大宋的最强纨绔子弟 - xp1024.com
《大宋的最强纨绔子弟》


第1章 花花太岁

“不知道高俅父子死了没有……两个祸害啊!”

黎明前,繁华至世界之巅的大宋都城——汴京一点也不安静。

早前有京畿附近的百姓看到流星,许愿鱼肉百姓的奸臣都完蛋。不久后流星化作一团火光,落在了汴京城某处,先是冲天的火光,之后半个都城的军巡捕都朝一个地方聚集:高府……

高方平睁开眼睛时,现自己变小了。

这样大小的身体,该是十四五岁的时候。

“然而我已经大学毕业,找了个普普通通的白领工作,过着混吃等死的生活。”

想着,高方平觉得非常诡异,目下身上裹得像粽子,屋里站满了穿古代衣服的男女,像是仆从丫鬟之类的存在。

“醒了,衙内醒来了。”有个老成些的家仆喊着跑了出去。

高方平听他们口称“衙内”就不抱希望了,印象中但凡衙内都是很讨厌的存在,属于人人都想把他干掉的那种。

思索间,把目光看向屋里最小的那个十三岁的小美女丫鬟

小丫头吓一跳,跪在地上哭泣道:“衙内爷饶命!”

“?”高方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丫头未还成年,于是落得大方的试着道:“饶了你。概不追究。”

屋里的众人不禁面面相视了起来,都奇怪衙内身上的奇妙变化。

高方平也不如那些初次穿越者一般的慌乱加好奇,每次看穿越小说开局的时候,都觉得那些家伙的表现很蠢。

“谁告诉我这是怎么了?”高方平很镇静的问,这才现除了身体变小,声线也变化了。

“回禀衙内!”

一个嘴边有颗黑痣的家伙道:“府里糟了灾……不是,其实是上天降下祥瑞,正巧落在咱们府里,动静大了些,掀翻了些屋舍,伤了些人。好在衙内英雄无敌的指挥下,火势得到了控制,救出的人无不对衙内感激涕零……”

高方平打断道,“先说这是哪?”

众人面面相视,不好,衙内受伤后变傻了。

黑痣低声应道:“这是汴京,家里啊。”

“汴京,大宋都城……”

高方平瀑布汗,自己最后记得也是在家里看到了流星,紧跟着什么也不知道了。话说看到流星降落的地方也是汴京,但那是公元2o16年的开封。

高方平懒得去管为什么穿越了,反正就是穿了。赶紧的,尽快适应。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个贵气的中年男人在两个护卫的跟随下进来。这家伙举手投足间有些军旅将帅的那种气势。

中年男人也不多说话,微微一摆手,偌大个房间内的人瞬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他带着一些喜色走过来床边坐下道:“醒来就好,御医来看过说无大碍,但我儿就是不见醒来,可急坏了老夫。”

御医?

高方平觉得大了,虽然还不知道这家伙是谁,然而能劳御医来看病的,绝不是简单的人物。

见宝贝儿子眼睛滴溜溜的转来转去,中年男人又温声道:“感觉身子有异吗?”

感觉上,他就是那种大奸臣的气质,身间还透着一些似有似无的杀气,但高方平没那么高尚,十三岁没了爹,老妈重新嫁了个不顺眼的白脸男人,没父爱的高方平是跟着大伯长大的。

所以现在有个便宜老爸关心,谈不上感动的号啕大哭,但一点也不拒绝这种感觉,还是有些温暖的。

“干嘛不说话,为父问你身体有异吗?”中年男人皱眉问道。

“呜呜,好疼啊……”目下裹得像个粽子一般,高方平觉得应该喊疼。

中年人听宝贝儿子声线正常,但是语法语气奇怪,也不在意,事实上这活宝哪天要是正常,那才是奇怪现象。

“你从来没个正常啊。”中年男人表现出了些文人风雅模样,捻着下颚胡须叹道:“你为人轻浮、愚蠢、不学无术、一无是处,然却偏偏是老夫唯一的心头肉,能说真心话的人,为父不指望你出息,知道你不是做事做官的料,所以为父对你没有要求,能守住家财,快快乐乐过完一生也不错。只要你闯祸的时候多个心眼,因为老夫即便腰粗,可是老给你背黑锅也快背不动了……”

高方平眼睛转了转道:“亲亲的老爹大人,你不要不管我啊……我要继续像个纨绔子弟一般的活着。”

“哎……”

中年人摇头叹息,这个活宝又开始不正常了。

不过说实在的,听这个废柴别出心裁的叫几声亲亲老爹还加大人,心里很舒坦。至少来说这个废柴现在学会让老夫高兴了,是个不错的开始。

中年男人起身道:“我儿安心休养便是,其余自有为父主持……林冲这样的事不能再出。目下朝中暗流涌动,那些个老狐狸的确更乐意看到你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而不想你是人才。但这次你在禁军教头林冲的问题上闹过头了,过头就过头了,偏偏你还特别蠢,害人都害不干净,弄至了开封府,给老夫弄一身骚。6谦小儿更是其心可诛!哼!”

言罢,便宜老爸闪不见了。

“林冲!高衙内……高俅老儿?”

高方平终于知道了,自己是那个如同过街老鼠的花花太岁高衙内。

便宜老爸是大老鼠高太尉,哦,现在还不是太尉,官职应该是个什么节度使之类,差遣殿前司都指挥使。

甩甩头,高方平又冷静了下来,回味着大奸臣那番话。的确蠢啊,看中人家小娘子便去谋害林冲。

林冲地位低,又是军职。以高俅的地位能力而言,林教头带刀闯节堂是可当场格杀的,事后甚至都不用和谁交代就解决了。以大宋一朝对武将的漠视而言,也根本在朝堂上出个浪花的可能都没有。

“难怪奸臣老爹说弄过头了,把开封府牵连进来,又处于朝堂的多事之秋,压力自然特别大了。”

高方平这才明白,这里和书上说的有些不一样。书上说高俅设计陷害林冲,而实际上老奸巨猾又混迹朝廷的人精高俅,怎么可能出这种馊主意,想来是白痴般的富安和高衙内瞎胡闹,6谦其心可诛的暗下推波助澜,做成了事实,高俅无奈下来擦屁股。

忽然想到了什么,高方平跳了起来道:“不好!”

于是匆匆忙忙招来丫鬟伺候,穿戴整齐。

早先裹得像粽子,其实也就一点皮外伤,主要是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是个废材,被吓到多过被伤到。

朝着镜子里看看,这具身体偏小,很无力,好在细皮嫩肉的英俊小生,是个标准的小鲜肉。总体上高方平还算满意。

“婢子伺候衙内用早饭。”

“不了,我赶时间。”

……

出门来,一大群狗腿子围了上来大拍马屁,说昨晚天降祥瑞过猛,整个高府鸡飞狗跳,衙内爷带领大家四处救火……说的跟真的似的。

“闭嘴。”

高方平大叫一声,这些家伙瞬间静了下来,仿佛一些小鸡一般的恭候在旁边。

感觉特别好,上一世高方平在家说话声音大一些,楼上的包租婆就一盆水泼下来,然而在这里声音可以大些了。

有个像是狗腿头子的混混肌肉男,满臂刺青,犹如九纹龙似的,然而脸上那块黑痣十分倒胃口,除非蒙面,否则一点也不觉得他威猛。

黑痣抱拳道:“衙内,今个去哪般逍遥快活?”

“带路,林娘子张氏家里。”高方平说完背着手走了出去。

“我的衙内爷,走错了,那边是后门,大门在这边!”黑痣尴尬的拉着高方平。

高方平老脸微红,扶正了帽子,又背着手朝正门走。

“走着,衙内要去快活!”黑痣想到了林家小娘子的美貌,便猥琐的笑着。

“花花太岁没死!天罚都对此贼无用!”

才出门,街市上顿时乱了起来。跑路的跑路,看热闹的看热闹。有几个胆子大的借助混乱扔黑手,许多烂番薯什么的飞了过来,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夹杂着飞刀?

高方平不想弄脏高端的丝缎华服,于是机智的朝后缩。

“造反了啊,给我打他们个狮子滚绣球!”

终于轮到“小九纹龙”显示忠心了,他恶狠狠的撸起手袖,显露着满手臂刺青,带着一群狗腿就冲了上去,遇人就殴。

高方平看的阵阵眼晕,觉得这些个家伙也太没下线了,连小孩子都打的很过瘾似的,想来高衙内也是个黑锅王,口碑这么坏,有八层的黑锅是替这些狗腿背负的。

“算了,退回来,正事要紧。”

高方平感觉不好,更意料不到街坊百姓胆子如此之壮,要说这事没人在后面推波助澜,高方平不信。

想来,开封府的人已经隐藏在暗处了?估计就等着白痴衙内犯浑弄出人命来,这至少也是对奸臣老爸的重要打击。

这么想着,高方平闪先,走后门安全一些。

家丁跟着逃跑的时候,扔来的杂物中,果真夹杂着一把飞刀,噗嗤一下刺进了小九纹龙的屁股。为了维持威猛形象,他愣是没哼一声。

第2章 衙内英明

之隔——

最终全部狗腿子退入大门。

把害虫高衙内打跑了,路人的气也消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夜的“祥瑞”把高家父子弄傻了,他们觉得今天高衙内只是滑稽,不算太可恨……

躲在有大宋禁军把守的高门大宅中,有了安全感。

“屁股上冒血的那个,你叫什么?”

高方平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色,注视着他屁股上的飞刀,皱了一下眉头。刺那么深,显然不是普通老百姓的泄了,人群中真的有个绿林好汉想要高衙内的命!

“我的衙内爷!小的富安啊!您最忠实的跟班!”

小九纹龙号啕大哭了起来,寻思白痴衙内真的被石头砸傻了,这么卖力表功,还受伤,居然把老子的名字都忘记了?

高方平迟疑片刻道:“富安你去见我老爹,让他找禁军教头徐宁来林家见我,记住不要6谦要徐宁。办好之后去疗伤,然后找账房领赏两贯。”

富安果断的捂着出血的屁股去了,丝毫不敢迟疑。

“赶紧的我们走。多带些手雷冲锋枪,以防不测。”高方平带着剩下的狗腿从后门出。

狗腿们也听不懂白痴衙内说什么,不过听说此君昨晚被一片瓦砸中脑袋,那么今个说些胡话也正常。他就是脑袋不受伤的时候,也不见得会说正经话。

原本这个时候不该出门晃荡了。不过之前没意识到严重性,和高俅仿佛在讨论小说一般,后来高方平大叫一声“不好”。

目下陷害林冲到了这步,林家小娘子距离自杀似乎也不远了。真个是林氏死了,和林冲结仇就深了,这个黑锅未免背的太大了。

林家小娘子到底是怎么死的,老实说细节想不起来,十几年前看过的水浒,高方平早忘记了。只能先去一趟,怎么的也不能让她有事,要是顺便能缓和一下什么的,也是好事。

“先要尊重美女,这个世界才会尊重你。”高方平吊儿郎当的样子自语道。

“衙内英明!”跟随的狗腿们大声吆喝。

似乎受到这具身体的影响,现在就连走路歪歪斜斜没个正经,又跟着一群狗腿子,有的提着鸟笼,有一个狗腿抬着茶壶,还有一个拿着扇子。

高方平则是穿着花衣服,帽子上朵不知什么花,纨绔的一塌糊涂。

然而,高方平对目下这个状态,满意的泪流满面,这样的日子不正是前世做梦都在想的吗……

高俅在白虎节堂升帐议事,外间忽然传来声音:“老爷,富安来见您……”

“他算什么东西,也敢来节堂骚扰老夫公务,杖责二十赶走!”高俅对外间喝道。

“他说是衙内吩咐的。”外间的老管家道。

听到衙内,高俅无奈的闭着眼睛。

身边的军将幕僚携带着明白的样子起身,不等吩咐就离开了节堂。公务就到这里了,这已经是惯例。往常听那个白痴纨绔子弟哭着喊着的进来找爹,就说明提前结束了。

人走后,高俅取下官帽放在一边道:“让他进来。”

富安一瘸一拐的走进来,再白石地面上拖了一串血印。

高俅一惊,他毕竟在军旅混过,知道这次富安伤的不轻,说明真的有事了,是针对衙内的。

“我儿说什么了?”高俅关切之情显露无疑。

富安跪在地上道:“衙内今日很怪异,让小的请您遣禁军教头徐宁,马上去林娘子家中见衙内。其余的小人不知。”

高俅又皱了一下眉头道:“刚刚能动又去了,男人好色本无过,但已经弄这么大了,他避过风头不行吗?”

富安低着头不敢啃声。否则老爷一但不高兴,“教唆衙内”的黑锅扔过来就完了。

随即,高俅扭头对立在帐后的心腹统制问道:“禁军中有徐宁这号人物?”

“回殿帅,闻说此人善使一柄钩镰枪,甚是勇猛,乃殿前班直金枪教头。却不会做人,升迁无望,平时不引人注意。”身后的心腹低声道。

“呵呵,我儿似乎变聪明了。”

高俅对于宝贝儿子要这个人很满意。他明白,有本事的人通常人情方面欠缺些,类似富安这样的弱智本事就差些。

林冲的事影响较大,已经激怒了一些游侠类亡命徒,从富安屁股上的飞刀就能看出来。那么这个时候,平时讨巧的废材不中用了,于是衙内开口点名要金枪班教头徐宁。

高俅很好奇这次儿子不要6谦而要徐宁,或许是儿子真的开窍了,6谦人品存在问题,功利心太重,攻击性太强,这种人用好了的确能做些事,但是害处也很显然。

“老天有眼,果真降下祥瑞,咱家活宝开窍了。”高俅自言自语的笑了起来……

繁华汴京的大街小巷比陌生。高方平带人行走间,见四处是吆喝叫卖之声,人流络绎。

正巧路遇一美貌小娘子,在售卖炒香了的豆子。高方平自来有爱吃豆子的习惯,于是停下脚步先观察。

众狗腿子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

看起来街市上还算平静,没有暗藏猫腻,高方平胆子又大了起来,摆出纨绔造型一伸手,左边的狗腿递来了扇子。

展开扇子摇晃了一下,折起敲敲一个不知姓名的狗腿的脑壳:“去给我买袋豆子吃。”

那个狗腿朝着美貌小娘子走了过去,顿时把人家吓得颤抖了起来,她神色慌张的想要弃摊逃走,却又不甘心,家中病重的郎君,还指望着卖了豆子去抓药呢。

“小娘子,我家衙内看中了你,这是你的造化,跟着我家衙内,伺候得高兴了,一身荣华富贵不在话下,赶紧的,收摊子跟着老子们走。”狗腿子嘿嘿笑着。

小娘子眼泪夺匡而出,情急中也说不出话,颤抖着跪在地上。

“怎么着,不识抬举……哇呀!”

狗腿准备把平时背熟了的台词念将一遍出来,却是被高方平过来一巴掌抽脑壳上。

高方平恨铁不成钢的道:“靠……让你买豆子,又不是买人,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罗里吧嗦的,快滚!”

这家伙灰溜溜的捂着脑袋退后,于心里想,衙内爷的手段开始升级了,不在低劣了。

有介于高衙内以往口碑实在太坏,小娘子继续低着头颤抖。

高方平从摊子上拿了一包豆子问:“多少钱?”

“回禀衙内,一文钱。”小娘子唯唯诺诺的道。

高方平吃了一惊,这么一袋炒香的豆子足有两百克以上,只一文钱?人家武大郎的炊饼都两文一个呢。

没人知道,花花太岁仰头呆之际,思考的不是怎么抢占民女,却是往后的财之道。

少顷,高方平问手下要了两文钱,扔在地上,拿着豆子就走。

“衙内给多了,民女不敢收衙内的赏赐。”小娘子颤抖着声音道。

也是,出来混不是所有人的钱都能随便收的,花花太岁以往口碑太坏,哪怕赏赐一文,也让人家误会别有用心。

“无妨,那不是赏赐,是我手下得罪你的赔偿,安心收下。”高方平吃着豆子走了。

小娘子愣了一愣,怀着疑惑的心思,拾起了地上的两文钱。

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双美目,注视着街市上这平凡一幕的生……

走着,高方平把扇子放在后领中。

真的是受到这具身体的影响啊,不经意间的造型,纨绔的一塌糊涂。

“白痴……”

身后的不知什么地方,隐隐约约的有声音传来。

高方平急忙回身去寻找,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不妙的预感再次袭来,高方平宁可信其有,连跳代跑的道:“赶紧的,阵型阵型,你们这些白痴蠢货,那么散乱成何体统,好歹老子们也算是将门,不懂把本衙内护卫在中心吗?前军,左右,中场,后卫……门员,咦,果然是球星之后。”

“衙内爷英明!”

众狗腿虽然不知道白痴衙内说的什么,却也摆好了欺负老百姓惯有的无敌阵型,把大少爷护在核心奔跑。

在大街小巷中跑来跑去,豪华阵型吓坏了许多美娘子和小萝莉,之后到达了林张氏的本家……

听说林娘子的爹爹也是教头。林冲被开封府下狱后,林娘子失去依靠,暂时住在娘家。

张氏小院外围,老远看到有威风凛凛的大宋禁军在警戒,且堂屋内隐约传来妇人的哭泣声。

“不好,还是出事了。”

高方平催促家丁围了过去。心里觉得,此时堂屋内要不是那个阴险的6谦,自己就不姓高了。

一个禁军客气的阻拦道:“请衙内请留步,此时内中脏乱吵闹,未免脏了您的眼,等清理干净后……”

“轮不到你教我做事,把守外围,没有本衙内的命令一步不许动,明白我的意思吗?”高方平打断道。

“遵命!”小军头吃了一惊,隐约有点明白意思了,尽管拿不准,但答应了准没错。

“有前途,我看好你哦,加油。”高方平拍拍小军头的胸脯,带着众狗腿子进入了张家院子。

纵使禁军是奸臣老爸的部下,可这种明显有他们上官在的场合,高方平布命令是不行的。不过这些人是高俅的亲军,类似于家丁一般的军事存在,那就问题不大。

第3章 我是纨绔我怕谁

不等进入堂屋,之前是妇人哭泣声,此时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打斗声,伴随着小声怒喝,紧跟着,还闻到了血腥味。

高方平正打算踢门进入,又听后方院外升起女声哭泣:“爹,娘……你们怎么了!”

只见一个极其美貌、二十出头的美妇人花容失色的哭着跑来,打算冲阵,却被外面把守的禁军拦住。

进不来也走不掉,美貌妇人双眼闪烁着泪光,怒视着高方平声嘶力竭的道:“畜生!都已逼得我们家破人亡,郎君也遭了牢狱,你还待怎的!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

“嘿嘿!”身边两个不明情况的狗腿狂笑起来:“天理?咱家衙内就是理。王法?我家衙内就是法……哎吆!”

他们话说不完,被高方平两巴掌抽在后脑勺上,骂道:“你们两个,今天之内不许在说话。”

两家伙一阵郁闷,捂着脑壳低调了起来。

高方平也不辩解什么,对外面的禁军道:“让她进来。”

然后,高方平又提高声音对屋里喝道:“6谦!如果里面再死人,老子就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当夜壶!”

屋内厅堂。

死了一个6谦手下的禁军,小娘子的爹爹张老教头受了伤,半跪在地上,被四个禁军的长枪压在背部,直不起身来。

6谦一向喜欢把事情做绝,早动了杀机,死了军人有了借口,于是他眯着眼睛把手握在了刀柄上。

寒光闪现,刀出窍已有两寸,却及时听到高衙内在外面大声警告。

6谦皱了一下眉头,暗叫一声可惜,只得合起刀,不敢轻举妄动了。且看那个弱智衙内进来怎么说。

6谦感觉有些不好,总觉得天降祥瑞后,衙内不怎么蠢了?

多人一起进来,林娘子见母亲缩在角落中哭泣,爹爹已经被禁军压住,只是受了一些伤。但是紧跟着林娘子头皮麻,这里死了一个禁军,看起来是被重器敲碎了脑袋而死,而爹爹擅使铁棍,铁棍上有血迹,显然就是死于爹爹手里。

这次算是家破人亡了,死的是高殿帅的亲军,人家权势压人,找个理由私通贼寇反抗禁军,是可以就地正法的……脑袋里混乱的思考着,以至于一向冷静的林娘子急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双目含泪,死死盯着高方平。

“是他!所有的一切是这小贼弄出来的!你家手眼通天,小人物斗不过你,但是倘若事不可为,张贞娘绝不独活,做鬼也不放过你!”张贞娘死盯着高方平,除了她惯有的贤淑、端庄的仪态之外,多了丝视死如归意味。

高方平瀑布汗啊!被人这么瞧着,这个黑锅背负的老郁闷了。

“衙内……”

6谦开口想要说什么,却是被高方平及时抬手打住了。

“谁都不要说话,等我想想。”

高方平在堂屋中度步寻思,6谦心机好深,攻击性好强!嫉妒林冲,便利用弱智衙内害林冲,却故意用有漏洞的法子,然后惹出好多事来。这些又都是见不得光的事,再由他来表忠心,替高家把所有脏活做干净,除掉了仕途上的竞争对手林冲,还因为参与了核心脏活,成为了高家的心腹之一。

“人才,6谦你真的是个人才啊!”想到这里,高方平拍拍6谦的肩膀说道。

见衙内爷双眼内似有讽刺之色,还有全然不同往日的机变之色,6谦暗叫一声不妙。

目下屋中只有受了伤的张教头,还有毫无防备的四个手下禁军。于是,6谦不经意的把手握在了刀柄上,表面上不慌不忙的道:“谢衙内夸奖,卑职的命运是高家给的,能为高家办事,乃是卑职的荣幸。”

“好说,有6虞侯的这份忠肝义胆我就放心了。”高方平嘿嘿笑道。

6谦目下有点难以判断,祥瑞之后这个白痴衙内到底怎么了?

正在此时,听外间的禁军道:“前方哪路禁军兄弟,我等奉命把守这里,不要靠近。”

“奉命?你等奉谁的命?”一个嘹亮的汉子声音传来,“在下金枪班教头徐宁,乃是奉高殿帅之命而来,给老子闪开!”

外间的禁军就不敢说话了,因为他们只是奉6谦的命。

之隔——

门被推开,进来一个身着禁军甲胄的一米八大汉,三十许间,浓眉大眼,手持丈二长的金色钩镰枪。

徐宁进来后见场面诡异,也不多话,微微朝6谦拱手之后不再理会任何人,来至高方平身边站定。这家伙素来低调,也非常看不起高衙内,所以也不拍马屁,但受军令而来还是要做好护卫的。

自徐宁进来后,不知什么时候,6谦的手已经离开了刀柄,恭候在一边。

张贞娘的爹爹张教头艰难的开口:“衙内……”

“闭嘴。”高方平谁的面子也不给:“我正在思考,谁都不要说话,等我想想。”

“奸贼!你还等什么,要命便来取了去!”张贞娘声音不大,语气却坚决。

“你也闭嘴,在叽叽哇哇,我真把你爹就地正法,你知道我有理由的。”高方平不耐烦的摆手。

张贞娘果断闭嘴了,她听出了弦外之音,至少这个花花太岁不打算就地正法,那么去了开封府,或许爹爹可以留得性命。

“衙内,事不宜迟,还需决断。”6谦不卑不亢的道:“此间动静不小,开封府之人来巡查是迟早的,纵使我等隶属殿帅府,也挡不住开封府问事!”

居然还敢把他的龌蹉心思,和整个殿帅府做利益捆绑?

想着,高方平冷冷道:“自然挡不住开封府,却挡得住开封府捕快,来的时候每人给一贯钱打赏,他们自然知道回去怎么说话。我说等我想想你没听到吗?否则等开封府捕快第二次带着管事的大人来时,我就把你捆了交给开封府处理。”

6谦低下头,不在言语。

就这样,这个往日众人眼里的白痴衙内,谁都可以去糊弄的蠢货,却短时间唬住了所有人,里里外外一时间再无人说话。

全部目光都集中在这个样貌轻浮英俊的少年身上,看着他走来走去。

如果不是抱有成见,又忽略掉他那衰败的花衣服,其实此时此刻度步间的高方平,多多少少有了丝相帅气势。

某个时候高方平停下了脚步,忍住了不作,还不到收16谦的时候。

于是转向了含泪怒视的张贞娘,开门见山的道:“如果我给你爹爹一条生路,你便如何?”

张贞娘愣了愣,随即一副贞洁不容侵犯的模样呵斥:“我家爹爹原本就是为你所害,恶贼你……”

高方平打断道:“这么说来,你不想给你爹爹生路?”

“我……”张贞娘即便平时沉稳,却也被此刁钻的衙内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言可决,要不要你爹爹的生路?”高方平再次问道。

“要!”张贞娘似乎真的做出了某种决定,回答的同时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庞而下。

高方平注视她片刻道:“闻说林教头在狱中写休书和你了清,然而以你张贞娘的忠贞性格却不会对此当真,目下爹爹有难,你抱有权且委身于我的心态,待你爹爹配边疆脱身后,你便打算自尽。不知本衙内猜错了吗?”

闭眼流泪的张贞娘猛然睁开眼睛,震惊的道:“你……”

高方平又道:“权且不忙决定后事,本衙内也懒得多解释。这样说吧,事情已经走到这步,前因后果先不论,现在我想尽力往回一些。但我有个条件是:你和你家夫君不许记仇于我。答应吗?”

想到家破人亡都是拜此贼所赐,张贞娘又犯浑怒斥:“恶贼!我家走至于此全为你所害,怎叫我家不记恨于你!”

高方平不再说什么,往外走的时候道:“6谦。”

“末将在!”6谦抱拳低头。

“做干净点,往后若再有麻烦,我就把你的脑袋砍下来送给我爹当球踢!”高方平说着走至了门边。

噌——

6谦二话不说,刀出鞘了一半。

张贞娘真个被吓了个元神出位,冷静了下来道:“且慢离开!”

高方平停下了脚步转身道:“小生洗耳恭听。”

听这个太岁自称小生,堂内诸人包括6谦,一阵阵的恶心起来。

张贞娘含泪道:“倘若衙内大度,仅仅要求不记仇。那么我林家也不能心胸狭窄,便忘记了此事又怎的。”

高方平道:“记住,这是你对我高方平的承诺。”

“民女理会得,纵是我家夫君那边,也由我做主。”

张贞娘做此承诺很难过,但人在屋檐下怎有不低头之理。夫君即将配远行,尽管得到开封府的暗中爱护,但高家手眼通天,山高路远,听说死于“意外”是经常生的。所以做出这番妥协,除了高衙内的要求看似并不过分外,还有保护夫君的想法。

这样一来,高方平也放心了些。

有些人的话是不能听的,而又有一些人的承诺还是可以信一下的。林冲的事还有转圜,他也算是为数不多的能让高方平看得顺眼的汉子,性格不错。至于《水浒》中的其他大多数人,在高方平看来,大多脑子短路,不感兴趣。

第4章 路遇荒唐小娘子

“这就好办了。”

一摆手,四个压住张教头的禁军顿时退后,高方平道,“老张教头,事情虽非我本意,但此间毕竟有禁军死于你手,此点你承认吗?”

尸体就在这里不容抵赖。虽然禁军的死亡蹊跷,绝对是6谦暗中下绊子,当时打斗中,那个禁军退后想避开铁棍,6谦却暗暗在后推了一把,造成了死亡。但这种情况怎么能说清呢?想着,张教头老泪纵横的点点头。

高方平转向6谦怒斥:“6谦你干什么吃的!让你带人来找老张教头请教切磋,叫你们小心,不要使用真兵器,你把本衙内的吩咐当做什么?”

目下已经无法阻挡衙内的决定,6谦只得顺势而为的跪在地上道:“卑职一时大意,以至于手下和老张教头切磋请教之时生了意外。作为上官卑职难辞其咎,请衙内责罚!”

见情况已经如此,徐宁哪怕见不惯,也只能默认这是最好的结局,于是道:“衙内无需太过自责,军武之人,比武问技,切磋之间,错手伤害并不稀奇,想来大家也都能理解,只是苦了意外死去的禁军兄弟,也不知道他家属作何想法?”

听提及死去的禁军家属,6谦冷着脸,手握刀柄的往外走:“衙内安心,卑职立即去安抚手下家属。”

高方平喝道:“回来!这事不用你管。”

“是。”6谦只得候在了身边。

高方平又对着外间的军头喊道:“开封府的捕快来了没有?”

“回禀衙内,早前来了三人,却是看我们禁军威武不敢过来,只留有两人在远处观察,离开一人似乎去请能做主的人去了。”外间的军头道。

“不要为难他们,请他们进来查勘,就说这里出了人命,是意外。”高方平又转向林娘子的爹爹道:“老张教头,或许6谦逼人太甚,但你不冷静的反抗了禁军,毕竟死人了,于情于理少不得去开封府大堂遭一趟罪,有大家作证是切磋误伤,想来不会太严重,配不配的我是个文盲我不懂,但总会给你尽量打点,事情已经生,别想不开,就这样。”

说完,和徐宁带着一群狗腿子扬长而去。

给开封府作证有他们就够了,高方平作为纨绔子弟,不想去开封府大堂……

转至的巷子口,高方平头皮麻,前方有大队的捕快簇拥在牛车的周围而来。

高方平初来乍到,看不太懂那些仪仗和旗帜,凑近身边一个狗腿道:“前方哪路神仙?”

此狗腿为了涨衙内威风,昂头挺胸的大声道:“不过是开封府的张叔夜老儿,无需顾忌……哎吆!”

说不完,被高方平一巴掌抽脑壳上。

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捧杀,什么叫智商欠费,被人糊弄一步一步的狂妄、最终形成死局的纨绔就是这样炼成的。

开封府府尊,文臣清流,朝廷重臣,天子脚下第一封疆大吏,这些家伙是说老儿无需顾忌?高方平对此灰常的泄气。

转眼间,开封府的车队到了近处。

该有的礼貌须有,高方平赶紧带人靠边,低头,禁声。

没见人家的牌子上有肃静和避让两字吗?

那些个捕快见花花太岁如此,倒也松了一口气,暗暗觉得这小子真的懂事了。

牛车到达面前停了下来,帘子掀开,显露出了一张文人风范的国字脸,四十许间,三缕胡须很是气派儒雅。正是张叔夜。

“学生高方平,拜见府尊。”高方平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是他执掌开封府,但也把礼节学着电视上做足了。

尽管有些不满,不过多多少少的,还是对这个纨绔子弟目下的识趣满意的,于是张叔夜淡淡的道:“言重了,老夫和你不是一路人,更不会有你这样的‘好学生’,只需衙内给我开封府几分薄面,少在这汴京重地闹事,老夫就感激不尽了。”

言罢,放下帘子驱赶车队而去。

高方平一阵郁闷,身体前主人口碑太坏,将来要进入士大夫行列,要东华门唱名,可老张这关就过不去,怎么考试去嘛。

口称“学生”算是动了一些小聪明。因为若要文人自居,那就避不开乡试府试,这是知府主持的,考生也就勉强算是张叔夜的学生,然而老张何等聪明奸猾,一句“你不是我学生”,一语双关,隐隐约约像是阻挡了纨绔子弟上进的道路。

老张言及:少闯点大祸,不让开封府和殿帅府难堪就是贡献了。

奸臣老爸昨晚已经点明:整个朝堂的老狐狸不想高家出人才,相反混混纨绔子弟只要不造反,人家是可以接受的。也就是这个原因,林冲一事上名声很坏,但是朝堂上的诸位相公,愣是没有责问高俅一句。

来这汴京走一遭,如果仅仅做个纨绔子弟虽然也不赖,但那不是我最想要的,我想要的会很多很多!

思考着,高方平继续摆出纨绔造型,在众混混狗腿的吆喝声中行走于街市,所到之处就算没有老张霸气侧漏的牌子,人家也肃静和避让。

“衙内。”

路遇一民家小娘子,笑容诡异的走了过来。

那些狗腿子似乎认识此娘子,心领神会的背着身子,一圈的把衙内和小娘子围在了中心,阻挡路人的目光。

高方平尴尬的道:“我认识你吗?”

小娘子脸色微红的低声道:“衙内最近都不来相会了,是何缘由?”

“额……最近有点忙,订了些酱油要去拿。”高方平有些眼晕。

“衙内今晚过来吧,我家夫君上次经过衙内的教训,已经对此看的很淡了。”小娘子揪着高方平的衣服。

我了个去!

高方平甩开她的手打算跑了。

狗腿子们见衙内已经对她不感兴趣了,她还要揪着不放,于是有个急于表功的狗腿恼火了,朝着小娘子的腰间狠狠一脚,小娘子吃痛哼了一下,就倒在地上,眼睛里含泪,却是依旧揪着高方平的衣服不放。

狗腿第一次见这么不识趣的娘们,抽出木棍就打算招呼过去,却是感觉后脑勺一阵剧痛。

不用问,又是被衙内爷一巴掌了,衙内又要装-逼了。于是,捂着脑壳乖乖的退后了。

高方平把她扶了起来,硬着头皮,语言无比生硬的问了一句:“要不要赔你点医药费?道歉的话我有点说不出来。”

小娘子被吓得脸色惨白,唯唯诺诺的道:“民女是怎么也不敢指责衙内的,也不是要纠缠,只是……只是我家郎君病了,只能无力的躺在床上。所以今晚你来吧。”

“靠!你打算一口气气死他不成?这么缺德的事别拉上我,你自己偷偷的干,最多我不去告密。”高方平又想跑了。

小娘子眼泪一下流了出来:“衙内你不来的这些日子,我家里就少了一份财源,公公也病了,郎君也病了,都等着钱抓药吃呢。”

高方平很无语,问身边的狗腿子们要了一袋铜钱,好重啊,估计有一贯多些的样子,递在了她的手里,然后一句话没有的黑着脸离开了。

说不上愤怒也说不上好笑,然而,这么荒唐的事它就是生了。

身边默不作声的徐宁,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随即徐宁有些警觉,回头在人群之中想要寻找什么,却是什么也没有现?

“总觉得似乎有人在盯着衙内的,高殿帅专门派我来一定是有原因的。”徐宁喃喃低声自语。

等徐宁转身跟着高方平而去之后,隐藏在人群中的一双美目又继续注视着……

总算回家了,这才有了安全感。

徐宁不想和此种口碑差劲的纨绔待一起,抱拳道:“高殿帅的吩咐已经完成,衙内赎罪,徐宁告辞了。”

高方平叫住道:“是否有意在我高家这边某个差遣?”

徐宁愣了愣,皱了一下眉头,有些难以回答。

坦白说教头的地位很低,不是官,俸禄也很一般,既没前途也谋取不到额外油水,甚至不如一个都头好使。高衙内的建议原本是好事,这算是一种升迁了,只是……看了这个纨绔子弟一眼又觉得,高家的事情很复杂,卷入了进去往后祸福难料?

“听说徐教头家里有一套家传宝甲,刀枪不入,有这事吗?”高方平忽然问道。

这是徐宁的难言之隐,心头肉,听衙内提及,脸色大变,惊道:“衙内从何得知?”

高方平道:“窥视宝贝,乃好事者天性,特别能窥视此等级别宝贝的人,也通常是手眼通天之辈。我从来不爱舞枪弄棒的,不会打劫你。不过……本衙内却是不敢保证步帅马帅是否窥视哦,徐教头,所谓怀璧其罪的道理,你懂吗?”

徐宁阵阵冷汗从额头流下来,怀璧其罪谁都懂,侍卫步军司都指挥使,侍卫马军司都指挥使,那都是些武夫,爱宝器如性命之辈,这……

高方平微微一笑又道:“我不会逼迫你,但我会看相,在此预言,徐教头迟早会因为这不敢示人的家传宝贝,而惹上滔天之祸。”

第5章 抓住了一只小萝莉

“这可怎生是好?”徐宁急切的抱拳道。

“来高家某个差,你就是我的人,步帅马帅固然位高权重,位极武臣之巅,但如果他们打你注意,让他们来找我高方平要。”高方平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入内,“不急于回答,徐教头考虑三天,其实不难决定。就算你还是教头,不是高殿帅的亲军,但是我爹爹下令,你能不来伺候吗?”

徐宁一拍脑袋自语道:“有道理啊,就算不做这边的差遣,高殿帅下令,也必须来啊。”

……

在府里闲逛,路遇一只小萝莉,顺手一把逮住。

小丫头吓得眼泪在内打转,楚楚可怜的样子像是在说“衙内,让我先去打酱油”。

“你知道我老爸的书房在哪吗?”高方平好奇的问道。

“知道啊,小朵这就带您去。”小萝莉也不觉得奇怪,以往的衙内不学无术,大字不认识几个,所以不知道书房也是正常的。

来至书房,小丫头好奇的道:“衙内您要干什么呢?要是想捉弄人,可得换个地方,老爷会打死你的。”

“我要读书,将来考个状元。”

高方平随手拿起一本书观看,却是马上头大,不但是繁体字,更加是隐晦难懂的文言文,天杀的,别说上个废材了,即便这一任,恐怕也要继续废材。

“太好了太好了,衙内爷多聪明,要是肯用功,一定可以在东华门唱名的。小朵真为衙内高兴。”小萝莉毕竟孩子气,忘记了身份的拍手叫好。

“对了,昨晚你为什么跪下让我饶命,你是不是背着我干坏事了?”高方平放下书问道。

“奴婢没照顾好衙内,天降祥瑞的时候,老爷特意吩咐看好衙内的,结果房屋摇晃,衙内您大叫着‘房子要塌了’往外面逃跑,我没能拉住您,然后就……就噗的一下,您就被外间的一片瓦给砸倒了。”

小朵毕竟年纪还小,有点童言无忌的样子。

“哦,下次再生这事就把你吊起来打哭。”高方平笑笑摆手道:“行了,你这便离开,不用你做多余的事,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号。如果我欺负你,你也报我的名号。”

小朵一阵郁闷,好不容易觉得衙内爷不讨厌了,却是被他赶走了。以往啊,觉得他讨厌,他却整天在眼前出现。好在听说此太岁喜欢祸害民间的有夫之妇,否则也难保小孩子不遭毒手呐。

静下来的这下,高方平摆开文房四宝,拿着毛笔,打算挥毫……不是,打算练习一下毛笔字。

认真的回忆着小学时候稍微学习过的书法,开始写字。

不知什么时候,高俅老爸已经站在了高方平的身后。他来了已经有一下了,见这个废材居然破天荒的来书房拿起了笔,所以也不打扰,饶有兴致的在后面看着。

结果看了几个字,高俅不禁大怒,一巴掌抽儿子的后脑勺上呵斥道:“这也叫字!”

高方平被抽得扑倒了下去,毛笔这才临空飞了起来。

高俅拿助了落下来的毛笔,注视着纸上的几个狗脚鸡都谈不上的字,又好气又好笑的道:“我儿啊,为父也知道天降祥瑞之后你变得聪慧了,想学习,想从文,这是好事。可……你真的不是这块料,不要让人笑话了,好好的做你的纨绔子弟,少闯点祸,空闲时候陪为父说说心里话,这不好吗?”

高方平眼睛转了转,哇的一声哭起来,扑在地上捶地:“不行不行,我要从文,我要东华门唱名!”

高俅蹲下来,哭笑不得的拍拍他的脑袋道:“为父是该为你高兴呢,还是该伤心于你会被其余人取笑?”

“不管不管,我就要东华门唱名,否则我不如死了算了!”高方平继续捶地。

高俅皱眉道:“你要我帮你害林冲,老夫即便认为不妥也认了,谁叫你是我儿子。然而,东华门又不是咱家的。”

“好吧……其实我也知道不可能,叫老爸大人见笑了,但您以后最好不要打我的后脑勺,万一又打傻了就麻烦了。”高方平不耍赖了。

高俅不禁一阵冷汗,眼见宝贝儿子变得聪慧又精灵古怪,可别真的又打成从前那个样,于是轻轻摸摸他的脑袋,眼睛里全是笑意。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什么?”高俅又注视着狗脚字体道。

“英雄。”高方平捂着脑壳道。

高俅默念了两遍后喃喃道:“算是好词好句的开始,然而先忽略你这天杀的字体,你不觉得你写错了一些字吗?为父我造诣深厚能看懂,然而就这错字也想东华门唱名?”

“爹爹,您有所不知,这是我正在研究的一种新型字体,可以化繁为简,叫简体,能提高写字和识字的效率。”高方平文绉绉的道。

书法正是高俅的拿手绝技之一,也是他讨好官家的本事之一,更是他尊敬一代文宗大儒东坡居士的一种追求,不容侮辱,所以闻言又大怒,抬起手又打算抽这小子的后脑勺,却是想到天降祥瑞,又愣是舍不得打下去。

最终高俅拿他没有办法,岔开道:“听说你今天去了林娘子的家里,处事妥当,颇有心得?”

“是啊,儿子我觉得以前很混蛋,昨晚忽生念头:十几年来不能为国家和百姓做点什么,每思及此,悲痛欲绝。于是打算洗心革面,做个好人。”高方平说道:“冤仇不宜结的太深,戾气也不宜太重,过犹不及。所以儿子我觉得,林冲问题上不要闹的太大才好。”

高俅笑道:“你开窍了,你预感到此时朝堂暗流涌动,不宜太过得罪张叔夜。虽然开了头不做干净有损老夫脸面。但是圆滑仁厚也无可厚非,毕竟文臣有脸,而老夫就一陪官家开心的弄臣,恰好可以不注重脸面。老夫虽然位高权重,却不是靠脸面官声吃饭的人,我儿若觉得适合,尽可自行处理,为父就不为了面子问题过问这事了。”

“恩恩,大人威武。”高方平道。

“虽然我朝有把父亲唤作大人的传统,不过还是喜欢听你叫爹爹。”高俅不禁笑了起来,“好了,为父有些事物处理,勿要打扰,自己去玩。”

高方平出门前好奇的回头道:“爹爹,您就一个闲人,此时又没有军务,有什么要忙?”

高俅神秘的一笑道:“忙于让官家高兴,否则文不能辅政,武不能疆场杀敌,你以为咱们高家靠什么崛起?”

高方平嘿嘿笑道:“明白了,官家生平就喜好琴棋书画花鸟鱼虫,老爸你在这里用功不是要从文,而是找到官家喜欢的东西,投其所好,果然呐,成功绝非偶然,做弄臣也要精力和天赋的,这方面除了童贯,谁也不及你。天上下白银雨也要起的比别人早,体力比别人好,才能抢到啊。”

“孺子可教也。”高俅摆了摆手……

出得门来,路遇手臂满纹身的那蠢货。

高方平招手道:“对了你叫什么,我又忘记了。”

富安痛心疾的走过来道:“我的衙内爷,小的富安啊,午间为您挡了飞刀的富安,忠心耿耿的富安,小的除了蠢一些,然则一片忠心日月可见。”

高方平摸着下巴观察了下,倒是信他的,此君是个坏蛋这毫无疑问,但他和6谦不同。他对自己的评价还是贴切的,这家伙就是蠢了些,不过忠心还是问题不大的。

“当真忠心?”高方平问道。

“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跳!”富安大拍胸脯。

“有前途,我看好你哦,加油。”高方平凑近道:“给你个差事,去账房支取三十贯钱。今天在张家,6谦的手下禁军死了一个,把钱送给死者的家人,要安抚好,这是一个不幸也是意外。”

这事太常见了,富安也的确很会处理这类事,于是大拍胸脯道:“衙内放心,包准妥妥当当。”

高方平点头道:“妥当我信,但是目测会被你贪污二十贯。”

富安顿时一阵瀑布汗。

高方平道:“水太清则无鱼,这个道理我懂。不过人家的娃送来当兵吃粮,人却死了,换做你富安怎么想,咱做人得讲良心是不是?比方说,你有天为我挡黑锤牺牲了,我会给你家人一百贯,却是被执行的6谦贪污了七十贯,你能瞑目吗?”

富安真的很蠢,大声道:“狗-日的6谦要敢如此,我做鬼也不放过他。”

高方平点头道:“你明白就好,最多准你贪污五贯钱,也就是说那哥们的家人拿不到二十五贯,我就把你送去西军小种相公麾下报效朝廷,让你去和蛮子打战。”

富安被吓得缩着脖子,衙内的衰败程度任何时候不用去怀疑,急忙点头道:“卑职虽然喜欢钱,但也明白跟着衙内是不会吃亏的,咱也要学着有良心,坚决不吃死人钱,这五贯这次就不要了。死者家眷一定能收到三十贯钱。”

“孺子可教。另外记得离6谦远些,这话一般人我不告诉他。”高方平笑着走开了。

富安泪流满面啊,跟好人学好人,想不到第一次做个不怎么坏的人,也是有些荣耀感的,衙内英明着呢。

第6章 大牢里的林冲

“看在你还没坏透的份上,这次绕你一命,哼,下次小心些,不要放在老子的手里!”

转过一个院子的时候,房顶上动静很大,一个高大的人影一脚踢下些瓦片之后,身轻如燕的消失了。

高方平听闻动静后仰着头,喃喃道:“好你个鲁智深,我一直等着你动手呢,做戏做这么久,还暗中安排徐宁等着捉你,你却不敢来。不敢来也就算了,留下场面话保住面子,傻不傻?”

没有回音。

徐宁从暗处走出来皱眉道:“衙内,标下离开后又接到你秘密遣人送来的书信,只有四个字‘暗中回来’。现在看来,似乎您已经知道了盯住你的贼人是谁?”

“当然知道。”高方平仰头看着屋顶,“这人乃是一莽夫,藏身在相国寺内。”

徐宁一惊,抱拳道:“这还了得,只要衙内予我二十禁军,立即去相国寺捉了来献给衙内!”

高方平摇头:“暂时不用,这家伙和其余贼寇相比不算太坏。其本身也背负命案,隐姓埋名跑路来汴京,就算要捉拿也不是禁军的事,是开封府的事。”

“明白了。”徐宁点点头不在说话。

高方平转身离开的时候道:“徐教头既然愿意回来,就说明已经答应了我的请求,我会知会家父,帮你某个指挥使差遣,就留在高家管理亲军。”

“谢衙内抬举!”

徐宁有些意外惊喜,想不到一来就能弄到指挥使,执掌一营人马,那已经是高殿帅亲军数量的极限了。也就是说整个高家的安全都交给了自己,算是重用了。

高方平消失前又道:“记得看紧你的手下6谦,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的理会的!”徐宁顿时回忆起在张家时候6谦的狠辣阴险,以及他对待林冲的心思。

指挥使不同于都头,出任这样的差遣,在厢军无所谓,但是在禁军里必须有个官身。不过这对于奸臣老爸来说非常简单,仅仅是个低级九品武官的话,不用通过谁,也就是高殿帅一句话就要来了。

如果高方平有志走军旅生涯,大宋是有官家荫补重臣儿子这种规矩的,老爸去找皇帝开口,是能给高方平要来一个不低的武臣官身的。

但那个没用,以前的高方平是个白痴,有官身相反会死的很难看,所以高俅干脆不要。而现在高方平有自己的打算,那样的福荫官,还是武官,有了不如没有。有了就真的台不起头来了,好似谁都可以过来鄙视一下,没有官身就不受谁的节制,顶着纨绔子弟的名声,借着高殿帅的威风,相反可以横着走。

在高方平那低劣的历史水平来理解,大宋没有经过东华门唱名,都不是真正的官员。稍有变故死的会很难看,甚至全家不得善终。但经过殿试出来的真正文臣,虽然也有斗争,但一般不容易死,坏一些也就是贬官到边远地区去终老。

或许是高方平的错觉,但是在他已知得事情中,大宋对真正的文臣士大夫有种近乎病态的宽容。武将的话谁管你官大官小,通常一有事就被砍头砍的稀里哗啦,杀武将甚至都不需要请旨。

也就是这样的原因,蔡京罢相后依旧是领袖。而换个人,如果是奸臣老爸或童贯一但失宠被贬,那会当即就死的很难看,所以他们总是活的如履薄冰小小心心,活的很没有尊严和骨气,老蔡虽然是级大坏蛋,却活的很大气又霸气……

高方平手撑着香腮呆,非常的郁闷。

作为穿越大杀器之一的诗词歌赋什么的,所知太少,偶尔有知道的还基本记不全。也就缺少了让美女名臣纳头便拜的资本了。

除非是真爱,否则现代人谁个闲着没事去背诵一脑的古文诗词。杯具啊。

回忆了一下,恩恩,其实诗词歌赋也还是有些许的,但那是留着考试作弊用的不是,不能乱来啊。

大宋考进士科的时候诗赋所占据比重还是大的,以前有个逆天叫王安石,曾经有段时间把这等冠冕名堂废止了,不过后来又复辟了。又听说有段时间时考时不考,主要看官家心情。

高方平怀疑目下的这个年景,就属于时考时不考的阶段,不过根据现今官家的为人嗜好,考诗赋的概率还是很大的啊。

没办法,皇帝赵佶就这德行,反正怎么考,就是他一张嘴说了算。

甩甩头,高方平初步订下计划,当务之急找个人成亲……额不是,其实是拜师。不是找个梁山高手学武艺防身,而是找个有影响力又远离官场的清流大儒,拜入其门下,学不学那个另说,但是在士人当中的出身和声望,那就和现在完全不同了。

然而谁个瞎了眼的文宗大儒,会收花花太岁呢?

思考间,听闻小九纹龙忠心耿耿的语气在外间道:“衙内的安排已经办了,妥妥的。”

高方平当即出门,拖着富安走,“赶紧的,咱们走一趟开封府。”

富安现在不傻了,一个劲的往后缩,就差说出那句“去打点酱油”来了。他当然是听说了少爷早先在街市吃了开封府大人的亏,依照以往这个白痴衙内的智商和性格,难保不是带人冲击开封府啊,那是诛族的大不敬之罪啊。

“利索些。”高方平催促道。

“小的……不太方便,今个为衙内爷挡黑刀,动不了了。”富安几乎想哭,欺负林冲一个小小的军职教头那是妥妥的,然而去开封府大堂闹事,吃了豹子胆也不去啊!

高方平很没耐心的给他后脑勺一巴掌:“快走,别以为我蠢,不是去送死,而是去见见林冲。”

一听是这事,小九纹龙的霸气回来了,拍胸脯道:“衙内尊贵,开封府好见,而狱卒此等小鬼难缠。上面是上面,但下面和小吏周旋,自是另一套规矩,有卑职在,保管不叫衙内被那些吃死人钱的吸血鬼蒙了。”

这就是高方平叫上富安的目的了,其实小九纹龙还是有些用处的……

去了开封府,绕开正面,去了另外的狱卒班房,富安也不进去,隔着窗口大叫:“王五我孙子滚出来,有事说。”

“吆,富爷来了,今个吹的什么风,有好事照顾兄弟?等这边换班少不得一起喝两盅。”

狱头王五笑着走了出来,见富安身边有个穿华服的贵公子用扇子遮掩着脸,也不多说,很懂事的笑而不语,知道好事来了。

而通常,这种好事来的时候,不能和正主说话,只能和富安沟通,这是规矩。

然后两个蠢货狼狈为奸的时候,富安手里的一块银子已经进入了王五的手里……

始终用扇子遮掩着脸,跟随着王五进入了昏暗潮湿的地牢中,富安留在外面,他不能进来,高方平也不要他进来。

险些被臭得晕过去,各种屎尿的气味弥漫,许多被杀威棒折磨得晕死的囚犯,就这么血迹斑斑的躺在屎尿之中。

好不容易走到了底部位置,一个囚牢中,也看不出来是不是林冲,只见一个披头散、戴着邢枷的大汉没有睡,不言不语的靠在石壁上呆。

“这便是了,贵人请自便,有需要知会小的。”王五顺便把这边的牢头也带了出去,给高方平留出了说话的空间。顺便还给高方平拿来了一把简易的椅子。

隔着囚牢坐正,高方平收起了手里的扇子。

原本很沉静的林冲看到这个面孔,猛的握紧手,激动之下想起身,却最终又忍住了。

林冲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两目含泪的样子悲愤的道:“衙内真的不死不休吗,都这样了,还来干什么。”

林冲就这德行,较为懦弱能忍,相对脾气好,多少有点优柔寡断。他现在为了保护娘子张氏,不但写了休书了清,也依旧不愿意得罪高家,因为他知道得罪了改变不了什么,相反娘子身在汴京可怎么活。

就是这样的思维性格,导致他始终在忍耐,一直到了沧州被6谦杀上门去烧了粮场,毫无退路的时候才暴。

高方平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没说话。

林冲目光中怒意却又慢慢的隐忍了,最终化为了一种哀求道:“衙内,林冲不怨你,只恳求给林冲一条活路,给张家一条活路,只要有活路林冲绝不多想,绝不怨恨。”

“我是不是听错了?”高方平道,“都这样了你还忍?”

林冲落寞的道:“不忍又能怎的。”

“这句说的倒是有趣,从武人口里说出来不容易。”高方平道。

林冲愣了愣,这个高衙内像是换了个人,有些不一样了。

“你说,我听。”高方平笑道。

林冲又愣了愣,这厮来看人,却让别人说,什么意思呢?

“观衙内此来,似乎没有恶意?”林冲试着道。

“所能做的恶事都做完了,你还让我做什么。”高方平笑了起来,“我就喜欢你的性格,一群贼寇中顺眼的没几个,你是其中一个。”

林冲愣了愣,也不太知道他什么意思?

第7章 亲军营出事了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说说看,你怎么想的。我今日在张家的事想必瞒不住你的耳朵。这座开封府大牢看似坚固,实则四处漏风。你是好汉,捕快中,狱卒中,江湖中朋友必然不少,所以家里生的事你肯定知道。”

“以往看走眼了,衙内好聪明。”林冲道,“6谦是什么人,林冲算看清楚了。点奇怪,衙内这么聪明的人,先前为何做出如此多的愚蠢事来,被6谦小人牵着鼻子走?”

高方平道:“那有很多原因,我也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事情生了它就是生了。不往回看,往前看。本衙内想知道,你觉得我今天在张家的作为像什么?”

林冲道:“有点像……好人,我也说不清。”

“好,你有这个感觉就行。”高方平点点头:“现在问你,有可能把以前生的事当做不存在吗?”

林冲眼里闪过愤怒,但随即又落寞的道:“当做生了如何,当做没生又如何?”

高方平道:“你若记仇,我不怪你。但本衙内会把你当做敌人除之,很简单,我不希望有个记恨我的顶尖高手活着。”

林冲觉得他很无耻,但仔细一想,却又真的觉得此君没错,这是人的本能,而之前的事情已经生,不可消除。

迟疑片刻,林冲低声道:“如果林冲能释怀呢?”

高方平道:“那就简单了。既然能和解,杀人又不是什么光彩事,本衙内真的不喜欢到处害人,那很累。以前的错误不解释,也无法往回。但我会在往后尽量减轻伤害。开封府已经判了你配沧州,这个不是我殿帅府能更改的。除非我有勇气把自己绑了去开封府澄清,但我爹爹先就活剥了我。所以配你是免不了的,不过我却会告诉你配路上的一些危险和小人。此外,本衙内可以保证张贞娘一家的安全和尊严。”

林冲有些激动的问道:“当真?”

“当真。就像你说不记仇我便信了你。你也要信我,因为不信你也很难做什么。”高方平道。

林冲低声问道:“配路上会有什么事?”

“小心6谦。不要留下后患。否则你娘子始终会在阴影中不得安生。”高方平起身往外走,“解决6谦之后,不要为难押送你的开封府差人,乖乖去沧州,让他们交了差,我会派人打点,在那边放把火,找个死囚烧焦代替你,从此以后就没有林冲了。那时你回汴京,我重新给你个禁军的军籍,好好和你娘子过日子。”

在牢门口停下,高方平想想又道:“明天你要在脸上刺金印,不过富安说花五十贯人家就不刺了,只画上去做做样子。沧州大火后你把金印洗去。对了,沧州的杀威棒你得硬扛,我没那么多钱为你到处打点。然后放火烧粮场前记得把粮食搬家,农民种植,官府收储不容易,不能造次。你家的宅子和田暂时抵押给我收着。因为我还要给押送你的差人三十贯,否则难说他们在路上用开水烫你的脚,嘿嘿。这些都是钱呐,等你回来把钱还清了,我再把田和宅子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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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一脑袋圈圈,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混蛋离开了……

出来后,富安一副忠心耿耿的打手模样,护卫在高方平的周围道:“衙内,咱们回去了,这地方晦气。”

走在繁华的街市上,高方平不怀好意的道:“哼哼,押送差人三十贯,刺印匠人五十贯,总计八十贯钱,我很好奇,这三个家伙拿到手的能有三十贯吗?”

富安眼珠转了转,便号啕大哭了起来:“衙内英明,衙内饶命啊,其实不止他们三个,其余的上下还需打点打点。实在的花费怎么也得五十贯左右。小的该死,小的心黑,请衙内饶了小的这次。”

“杀才,黑老子三十贯,你知道够穷苦人家吃几年吗?赔老子二十贯,否则我把你脸上刺字,让你代替林冲去沧州,赶紧的!”高方平狠狠在他后脑勺抽了一巴掌。

富安松了一口气,苦着脸掏出了一大个官银,递给高方平。

高方平笑纳在了怀里,反正是富安从账房骗出来的,骗账房也就等于骗奸臣老爹,当做私房钱留着也好。

高方平又吩咐道:“去张家找张贞娘,让她把房契和田契拿来给我。”

“衙内……会不会太狠了,不是说老子们要学着做好人吗?”富安一阵郁闷,林冲武艺凶猛,到得他回来还不完蛋啊?

“你懂什么,她原本也打算变卖家产为她家夫君打点的。此外林冲配,她爹爹张教头也有人命要配,东京的地痞混蛋那么多,她一个女人家,老子们不收,会有其他更狠的人去收霸占房田的,老子们代为保管知道不,让其他地痞来殿帅府问我要,你看咱家的八十万禁军扛把子会不会揍他们个狮子滚绣球。”高方平道。

“衙内英明神武。”富安很没文化的样子……

“府里的亲卫营指挥一直空缺,6谦办事得力,原本标下以为会是6谦出任,但职位被衙内私下许给了金枪班教头徐宁了。”

殿帅府节堂内的军务议事当中,一个心腹统制官禀报了此事,他骄傲的以为,高殿帅会如同以往一般的怒斥几句“胡闹、逆子”等等。

然而高俅仅仅是“哦”了一声,抬手捻着胡须思考了顷刻道,“我儿真的开窍了,他把霸人妻女的心思,花在观人识人之上,甚好。”

顿了顿,高俅问道:“你们只说,徐宁为人怎样?”

一个较为熟悉徐宁的军官道:“回禀殿帅,徐宁素来低调,性格相对温和、细心,且武艺群,除林冲等少数几人之外,其一柄丈二钩镰枪难遇敌手。真细究的话,此人无甚大毛病,正是亲卫指挥的上佳人选。”

高俅点头道:“那就好。6谦此人做事细心,近乎滴水不漏,但太过钻营狠辣,攻击性太强,功利心太重,就是为此,老夫始终没把指挥使许给他。现在既是我儿初次的安排,权且这样吧,以观后效。”

言罢,叫参事拿来一分空白告身文书,当场填写上仁勇校尉后,递给手下道:“送往吏部兵部签押。”

这是个正九品武官阶,虽说是高俅说了就算,不过还是要走程序,送往吏部签押和兵部备案。至于差遣官指挥使,则不用通过谁,高殿帅说了就算……

高府勉强算个将门,府里驻扎了几百亲军,所以当然也同时有一片大校场,以供大家训练。

一直以来亲军指挥使出缺。6谦的确是个做事的人,可惜奸臣老爸一直没许给他指挥,他就无法调动大家。而又加上高俅老爹是个弄臣,心思只在装门面之上,所以无暇操心府里亲军的训练事宜。

这些个亲军除了看着人高马壮、门面功夫了得之外,几乎一无是处。

此时,徐宁在校场内召集大家训练,教头出身,他自身又武艺群,怎么也看不惯这些绣花枕头,一边操练一边叫骂,甚至使用上了皮鞭。

然而初来乍到,也仅仅是衙内吩咐他来的,导致许多亲兵大爷不怎么服从他管教,甚至于校场内就生了争吵和抵抗。

“哼,你算是什么东西,初来乍到而已。不要以为衙内让你来就是你说了算了,还得看高殿帅怎么说呢?”一个军头狞笑着走近道,“徐教头!想清楚了在来指挥老子的属下,咱们作为亲军队,给高府卖命效力的时候,你徐宁还不知道在哪凉快!”

“哈哈哈!”小军头的叫骂引来下属的鼓气。

徐宁气得脸色青,有点想扔下鞭子就甩袖而去,想放弃这个差事了。

若是去指挥别处的禁军,那就好的多,也敢下死手教训。可惜这个小军头说的没错,这些个亲军大爷,自己不知道在那混的时候,他们已经作为心腹给高府卖命了,有点元老架子,有些傲气也是避免不了的。

其余几百军马虽然不参与直接对抗,却在一边乐得清闲的看笑话。

跟着只见那个轻浮得一塌糊涂,走路吊儿郎当的花花太岁高衙内来了。

小军头得意的走前,打算向高衙内告状,却来不及张口,就看到一皮鞭劈面抽了过来。

“呀!”小军头脸上一条血痕,痛苦的捂着脸跪在地上道,“衙内饶命,不知卑职做错了什么?”

“你猜你做错了什么?”高方平微笑道。

“卑职……”

小军头真的不敢乱说话了,因为此废材的衰败程度是不用怀疑的,喜怒无常是公认的。

见他没有借口了,高方平道:“起来!”

“谢衙内。”小军头起身站在了一边。

高方平又背着手在校场中央走了几步。

虽然是个花花太岁的壳子,造型实在滑稽,不过徐宁也不禁愣了愣,抛开他小子的外表看,此时此刻,的确有那么一丝气度。

停下脚步,高方平提声道:“军人,不服管教,不训练,不听上官召唤。你们觉得没错吗?”

全部低着头不敢吭气,这不是废话吗,不论哪朝哪代,不论说到哪里,军人他就必须服从命令和管教,必须参与训练。

第8章 气死奸臣老爸

“也不全怪你们,以往上官出缺,家父事忙疏于管理。但有上官后服从管教是天职。别给本衙内找借口摆资历摆功劳,自认为委屈的站出来,待本衙内禀明家父后还你们民籍,然后滚蛋。禁军几十万要挑几百亲军不难。自认为有功劳,有苦劳,有资历,不想服从管教的也现在站出来。我不处罚你们,除了还民籍外,你们以往的资历、功劳、苦劳等等,折算成钱,然后还是一样,滚蛋!”

到这里,高方平道:“好,该说的说清楚了,现在想离开的出来报名拿钱。记住只有这次机会,过了此时不走,却又不服从命令和管教的,自以为是,搞特殊的,对抗上官的,军法从事!”

几百亲军,愣是没有一个人走出来。

不是不敢,当着几百人的面公开说的话,大家相信会兑现的,只是不划算啊。

大宋一朝有多蔑视军人,大家心里都清楚,不克扣军饷军粮,不喝兵血的将官几乎没有。留在殿帅府的亲兵营是自己人,好歹可以保证不被吸血,至少可以让家人吃饱肚子。

所有高方平条件开了出来,愣是没有一个人出来,全部往后缩,担心被赶出高家就连饭都没得吃了。

“很好。既然不愿意走,那么下一刻徐指挥的军法就对你们有效,不要抱怨不要叫苦,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高方平道。

与此同时,有一个殿帅府的统制官走入校场。

看到了大官入场,这些个老爷兵在徐宁的指挥之下纷纷列队。虽然不是太利索,不过好歹在规定的时间内,站列整齐了,看着像那么回事。

“卑职徐宁,参见统制大人。”

徐宁单腿半跪见礼,其余人一动不动。这也是规矩,军阵一但列起就不参见上官,只是由主将参见上官。

统制官把徐宁扶了起来,递给他一套文碟道,“高殿帅命本将送来给你,现在你有官身了,从今往后好好为禁军效力。”

徐宁打开文碟观看,九品仁勇校尉,差禁军捧日军麾下营指挥使。心里大为激动,再次单膝跪地道:“谢诸位上官提拔,谢衙内关照。”

统制官微笑着对高方平拱手之后便离开了校场。他乃是大官,虽是高俅的心腹,但是高方平此等白痴纨绔他不太愿意多沾染。

徐宁呼吸还是有些急促,幸福来的有些突然啊。他家虽不算清苦,不过绝对没人和钱过不去。就算是武将,大宋对官员是很慷慨的,俸禄实在不低,营指挥的差俸已经大幅高于原来,还要加上仁勇校尉本身的官俸,收入比原来提许多。此外还有带兵的威风感,有权力的感觉。

原本不过一阶教头,说白了是一群成年学生坐在课堂里听老师讲解,下课铃一响谁管你是什么啊,甩着手就走了。

高方平拉着他走过一边去。

“不知衙内有什么额外吩咐,更不知标下能否胜任。”

徐宁这家伙还是有些奸猾啊,摆明了要叫他保护无问题,但要带着他去抢劫,估计这家伙就要打酱油了。

“徐指挥无需担心,干坏事不会找你,狗腿子我多,用都用不完啊”高方平道:“找你是关于训练事宜。”

徐宁正色道:“不知标准在哪,衙内想要一支什么样的亲军?”

这句问的意思就是,你高衙内是想要欺男霸女的狗腿兵,就有相应的管教方法,还是想要其他的什么,也有相应的方法。

高方平想也不想的道:“当然要一支虎狼兵,要用有原则,有信仰,要能真正上阵杀敌的标准去训练。”

徐宁思考顷刻道:“末将明白了。然则那样的兵很难练,需要的时间很长。甚至不经历真正的战阵,永远也练不出来。”

高方平道:“尽力吧,至少先把军律管好。没有纪律的军队就不是军队。这是最为根本的东西,有了纪律后,再来研究灌输思想的问题,这也非常重要,甚至是军队的灵魂,没有追求没有信仰的军队,也不叫军队。当有了这两样,那就好办了,提升一下个人素质,就可以经历战阵慢慢历练了。”

徐宁疑惑道:“汴京之地,哪里去寻战阵?”

高方平拍拍他的肩膀道:“大宋什么都多,兵多官多,钱多粮多,同时山贼土匪多,乱臣贼子多。所以剿匪就是练军。”

顿了顿又道:“但就是真正的军队少,除了西军种家麾下,观来没有一支真正能上战场的军队,明白了吗?”

徐宁知他说的对,可是不敢接口,否则有诋毁官家英明的嫌疑。

他也难免对这个以往的白痴纨绔另眼相看,衙内算是把军中的弊病说出来了。徐宁当然知道大宋能上战阵的真正精锐,不是禁军,还真只有种家经略的西军敢战。这种情况大多数人不懂,而懂的人装作看不见。真正最能看见这种情况的,恰好是这些禁军的教头。

“衙内伪装的好啊!”徐宁感叹道,“真正有志向,真正懂得军伍之人,标下只见过衙内一个。”

“过讲。”高方平拱手走开的时候道:“看得懂的人其实很多,无他,不敢说而已,一说准被我那个奸臣老爹剥皮扯骨,悲剧啊。所以只有我敢说。”

徐宁险些昏倒掉,这小子竟然说“奸臣老爹”,虽然说的没错,可也不能如此直接啊……

高方平提着个鸟笼,却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鸟,只是为了体验纨绔的感觉而已,否则这东西叽叽喳喳的烦死人。

“你还叫?”某个时候高方平伸手进去捏着鸟,把鸟的头在笼壁上撞几下。

噗——

随即高方平感觉后脑勺疼了起来,捂着脑壳转身看,奸臣老爹来了。

高俅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小子,你知道老夫养这鸟花了多少钱,打算教乖后献给官家的,你不爱惜便也算了,可也不能如此去糟蹋。”

“爹爹,这你便有所不知了,真正的鸟不需要叫的多,需要叫的巧,官家总体是喜静的人,需要的是静态美感,而不是叽叽喳喳的动感……”

见奸臣老爹眼睛瞪了老圆,于是高方平泄气的改口道:“好吧被您看出来了,我在胡扯,以后不敢了。”

高俅哭笑不得,摸摸儿子的后脑勺道:“祥瑞啊,我儿现在变得精灵古怪,有趣得紧。”

“恩恩,谢谢大人夸奖。”高方平点点头。

紧跟着高俅呵斥道:“然而你个逆子竟敢当着亲军的面说老夫是奸臣……我a¥”

他气得说不下去,鸟语都出来了。

“老爹,这您又有所不知了,您本来就是个奸臣,这是大家看在眼里的。”高方平文绉绉的道:“真正聪明的人不会听你怎么说,而会看你怎么做。从心理学来讲,他认定了您是奸臣,我去否认,则会遭遇他的抵触和反感。相反我去承认,则成为和他的一种共同语言,他会放下戒心,认为您礼贤下士,是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早期形态哦。”

作为当朝第一弄臣,没人比高俅更会揣测别人心思了。所以也不得不感叹于这小子的机智,认真细究,说的有些门道。

“都是你说了算,我儿一张嘴啊。”高俅老爹大为欣慰的样子,轻摸着儿子的后脑勺,这个脑袋贵重啊,真的不能扇他后脑勺了。

想定回头道:“传令,除老夫和大宋皇帝,谁都不许摸衙内的头,违令者斩!”

高俅又道:“听说你去了开封府大牢看望林冲?”

“这事您不用管了。儿子我乃是殿帅府将门英雄,神武而不焦躁,所以儿子我做事肯定是有原因的。”高方平说道。

高俅点了点头道:“老夫不干涉你去张家,是知道你嗜好,你不会放过那小娘子的,那也罢了,我儿想要的东西为父都支持。可对待林冲你怕是走眼了。老夫不信事情走到这步还能和解,上位者,最忌做事做不干净而留下后患。老夫不干涉你,不过也有自己的打算,已经安排6谦上路解决此事。”

高方平道,“您要是不这样,就不是高殿帅了。那好,您做您的,我做我的,其他就看林冲之造化了。”

“有趣有趣。”高俅捻着胡须笑道,“我儿这像是和为父下棋?”

“我不是想赢你啊,而是为咱老高家笼络些可用人才。儿子我坏事干太多,口碑太差劲,整天提心吊胆的,没有几个高手护卫睡不着啊。”高方平道。

“这么说来6谦大概率会死在路上?林冲大概率会回来和他娘子团聚了?”高俅好奇的道。

高方平尴尬的道:“林冲怎么的也比6谦顺眼吧?”

高俅道:“林冲什么性格老夫比你清楚,他是人才老夫更比你清楚,真正阻碍高家和林冲关系的乃是张贞娘,为父担心的在于你管不住自己,去动了贞娘,那么林冲绝对不会在忍,你就危险了。所以你想清楚,痛下决心放弃张贞娘者,就可拥有林冲。否则必杀林冲!”

“小瞧儿子了,我要的东西会很大很多。女人或许我喜欢,却不至于醉心于此。”高方平道。

“孺子可教也。”高俅欣慰啊,这小子真的是开窍了……

第9章 小萝莉来报案

高方平继续在府里闲逛。鸟已经被老爹没收了,所以只有拿着扇子装-逼。

远处有几个美貌丫鬟在对衙内指指点点,评头论足,高方平现后,便展开折扇附庸风雅的扇几下。

那些丫鬟见他恢复了太岁造型,顿时鸟兽散,一个都没有剩下。看起来,她们都没有被衙内睡过。因为高衙内的嗜好古怪,专门喜欢市井里的有夫之妇。

忽然路遇一只小萝莉,高方平一把逮住她道:“小朵,我几岁了?”

小朵慌张的道:“我十三岁了。”

高方平给她后脑勺一掌道:“是问我,不是问你。”

小朵瀑布汗,少爷居然不知道他自己几岁,捂着肚子笑得要死:“衙内,您今年十六岁啦。”

但高方平还是觉得这具身体有点小,不太好用。想想,也不奇怪,古人的健身以及营养搭配,是不及现代的。所以只有十五岁的样子,应该还能再长呢。

“衙内爷……”小朵咬着嘴皮,有点郁闷的样子。

“有人欺负你吗,你报我的名号了吗?”高方平道。

小朵眼睛忽然红了起来,说道:“我的钱被偷走了,不知道是谁拿了。那是小朵进入高府伺候以来,积攒下来的工钱,小朵平时都舍不得花,现在被人偷走了,您能帮我报官吗,小朵不知道怎么报官。”

高方平道:“跟我念:我高方平就是官。”

小萝莉觉得他明显在吹牛,人家听说要东华门唱名后,才是官呢。

“你被偷了多少?”高方平好奇的道。

“123文钱,小朵总共有3oo多文钱。”她乖乖的答道,“当初俺娘说,鸡蛋别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小朵在墙角放了些,床头放了些,分三处,损失了一处。”

“听着很不赖哦,加油,我看好你。”高方平说完就溜走,谁有空给她找一百文钱啊,哥是纨绔又不是捕快。

小朵流着泪,倒是也不敢揪着衙内,却仿佛小尾巴一样,不甘心的跟着。

“好吧,我要怎么做你才高兴?”高方平道:“实话告诉你,这种案子破不了,任何地方永远有这种人。以前我上大学的时候也遇过呢。”

“小朵也知道找不回来了,损失惨重呐,那可够俺娘买好多米呢。衙内爷,能把剩余的钱交给您,帮我存着吗?小朵可以支付一定的保管费哦。”小萝莉也不知道大学是什么,想来比太学低一级吧,

高方平道:“可以。无需保管费,相反我给你利钱。一百钱存我这里一年,产生五文钱利息,你觉得怎么样?”

小朵兴奋的道:“这么说来小朵赚够五十贯钱,存衙内这里,俺娘就可以不缺米饭吃了?”

高方平嘿嘿笑道:“是的,幸福是不是很简单?”

“是啊是啊。”小丫头一跳一跳的拍手叫好。随即却无比泄气的道:“可衙内不要保管费不是亏死了,这样的人一多,您就完了。”

高方平神秘的道:“你错了,这样的人一多我就了。如果天下人都存钱给我,我会比官家还有钱。你去下面散步消息,让大家都来存钱给我,有额外奖励哦。拉拢一个存户,奖励现金五文,另根据存钱数额,每存一百钱奖励一文,你觉得怎么样?”

“那样小朵很快就可以把损失的一百多钱弥补。”小朵又拍手叫好。

“赚钱是不是很简单?”高方平笑道。

“恩恩。”小朵一直躲在后面的小手这才伸出来,递给高方平一个罐子。

“这是什么?”高方平愕然。

“酱油,这几日,经常听衙内说要去打酱油,小朵已经替您给打好了。”

“小妹妹告诉哥哥,酱油哪里打的吆?”

……

6谦受奸臣老爹的委派已经出了。书上说好像富安也去了。

不过现在富安没有消失,带着众狗腿子,跟着高衙内在街上欺行霸市。原因无他,高方平警告过他离6谦远些,所以持有高殿帅密令的6谦来找的时候,富安十分奸猾的以屁股上的伤口推脱了。

人贵在分寸,富安适可而止的小心思,无形当中救了他一命,否则他小子有几条命够林冲挑的?

当时在张家时候高方平说是在思考,其实在考虑要不要杀6谦,怎么杀。

不过当时的时机不对,徐宁还不忠心,6谦武艺也不差,在场的兵都是6谦带的。所以很难一击而杀,那么最多就只可以把他交给开封府,但禁军的死亡虽然是6谦用计,却很难指正。如此一来,和无比狠辣阴险的6谦撕破了脸却没有除掉,睡不着啊。

当时高方平无奈的忍住了,杀6谦者必须是林冲。这样也算是对林冲的事有个交代,算是他报仇了一部分,气也就容易消了。

相国寺里也没有鲁智深了,那家伙应该追随着林冲的脚步上路,会暗中照顾林冲。

高方平对鲁智深不算感冒,不想抓也不想害,由他去吧,那家伙不坏,原是小种相公麾下的人,也算是在铁军之中为国效过力,算是汉家儿郎的精髓了,关于他的命运以后慢慢理顺就好。

“衙内在想什么呢,快看,那小娘子好标致,马上就要走不见了?”富安推推高方平。

“在哪?”

高方平顺着他的指向看去,愣了愣,一个清丽单薄的背影刚巧的转过了街口。难以想象,不看正面,却有人的背影能给高方平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那真的很奇怪,明显和她的气质修养有关,只有深入了骨髓的东西才叫气质,才会于举手投足的不经意间,显露出与众不同来。

那个背影给高方平的印象是清丽高雅,那么她的骨子里,应该也就是这样的元素。

“赶紧的,追上去瞧瞧。”高方平一挥手道,“前军,左右,中军后卫,上。”

展开无敌阵型,还没有开始冲锋就把整个街市吓得鸡飞狗跳。

“花花太岁疯了!”比城管来了还夸张,街市上瞬间就乱了。

“算了,咱们低调一些,慢慢走过去。”

对此高方平很无语,下令散了阵型,用扇子遮掩着脸,低着头前行。

富安等人别提多郁闷,这辈子就没遭遇过这样的“耻辱”,只能跟着衙内如同过街老鼠一般的离开。

“衙内今天是否要吃豆子?”路过一个摊子的时候,美貌小娘子笑吟吟的问道。

高方平用折扇敲敲富安的脑袋道:“去买豆子。”

富安昂挺胸的走过去,哗啦一甩手,六文钱扔在摊子上,拿了一包豆子就走开,一副优越感浓厚的模样。

“……”美貌小娘子非常无语,哪里见过下人比主人还大方的,人家高衙内也只用两文钱买豆子,这厮居然用六文钱买?

“噗嗤。”

一声清雅的笑声传来,只见早先的那个清丽女人在街口,看着富安买豆一幕笑。

随即,女子扭头对身边的一个英俊贵气的公子爷笑道:“夫君瞧见了?仆比主阔,有趣有趣,这都可以写一篇了。”

“娘子,笑笑便也罢了,无需为那种无知小太岁耗费才华,须知才会用尽,钱也会用光。”贵公子注视着高方平冷笑了起来。

清丽雅致的女人思考顷刻道:“也是。”

如此一来,已经对高衙内买豆这一事件酝酿出来的一词,干脆就不说出来,由它烂在心中好了。

见高方平一边吃着豆,带人朝这边而来,清丽女人露出洁白的牙齿微笑道:“夫君你瞧,他朝咱们寻来了。”

“哼,此等玩物丧志的小儿,要是看到娘子不来凑热闹,才是怪哉了。”贵公子说道。

清丽女人转身道,“咱们走吧,不见也罢。少惹是非。”

“我倒想见见这杀才。”贵公子随手一摇,展开了手里折扇,这个动作可比高衙内潇洒太多了。

来到了近处,高方平一挥手道:“围起来,让本衙内观赏。”

贵公子不禁大怒,觉得他小子脑子坏了,却也暂时忍住,好生看着此太岁冷笑。

然而富安和以往不同了,才带着狗腿上前,看清楚贵公子的腰牌的时候,神色大变的退了回来,低着头道:“衙内咱们走。”

“靠!又没有让你做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公子观赏美人,你们站在官家的土地上乘凉,哪不对了?”

高方平当然知道肯定出事了,遇到了不能惹的人,却为了保留面子扔两句场面话出去,马上却又很赖皮的凑近低声道:“什么来头,哪路神仙?”

“当今赵相公的三子,赵明诚。”富安缩着脑袋低声道。

“额好吧,刚刚的话当做我没说,赶紧的,撤退。”高方平非常赖皮的样子,缩着脖子转身就走。

赵相公当然就是赵相爷,老蔡罢相后,这小子的老爹既相了。

“且慢!”赵明诚却是不给面子的出声留步,打算看花花太岁的笑话。

“也是也是。”身边的清丽女人帮腔笑道:“衙内不忙走,其实你说的有道理,爱美之心人人有,你不观赏,相反是对李清照的不尊,既然出口了,不妨留下观赏观赏。”

第10章 李清照的回眸一望

高方平愣了愣,停下脚步转身注视着她。

高方平不怎么不读诗,不过李清照的名字听过,观察了很久,喃喃道:“也只有你,配得上这个名字。”

原本打算借题戏弄一下这个无良草包的李清照愣了愣,隐约觉得,这家伙却是配不上他花花太岁的名声,差距似乎有些大。

“名字用于配人,怎能人配名字?”李清照有点考教的意思。

高方平双手一摊:“总体而言我不学无术,只是说我先听闻过你的名,后才见过人。于是就这么说了,或有不妥,但无须于细节处纠结。”

李清照愣了愣,随即笑道:“衙内看似语言粗鄙,举止轻佻。然则不经意间的行为精灵古怪,不纠结于细节之人或略疏于文采,却长于大气,果为将门之子。兴许衙内真的不学无术,但是知晓已之无知,便是有知。”

言罢,她做男儿态拱手道:“不知清照此论入得耳否?”

“乃说的太好啦,我喜欢听。”高方平眨了眨眼睛,“我说我喜欢上你了,不晓得你会不会抽我?”

哗啦——

富安一众狗腿全部摔倒在地上,险些尿了裤子,纷纷觉得跟着衙内太危险,在街市上调戏当朝相爷的儿媳真的好吗?

李清照却是笑得前俯后仰,许久才道:“衙内精灵古怪是真,纨绔轻浮是假,世人皆看走眼了。纨绔只是你的外表,清照却知晓,真正的你,大智慧躲在不经意的小呆傻间,此正乃衙内写照。大气,直接,只粗不俗。衙内,清照对你的评价还恰当吗?”

高方平皱了一下眉头,有当街被人拨了个精-光的感受。

奸臣老爹早说了,朝里诸公只想看到高家的纨绔,而不想看到高家的才子,可有趣的是,被这个心有灵犀的才女看穿了?

赵明诚皱了一下眉头道:“娘子,是否对这家伙过赞了?”

“小赵你别不服气。你倒也不傻,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论及聪慧,你比你家娘子差的不是三个档次那么少。”高方平摆出了纨绔状态,和赵明诚瞎扯一通。

赵明诚眉头大皱道:“此小儿难道是疯了?昨晚脑壳被驴踢了不成?”

“什么!你要用驴踢我脑壳,我老爹下令动我脑壳者斩,你不知道吗?”高方平继续瞎扯。

“他能斩谁?难不成把家父也斩了?”赵明诚大怒,觉得高家父子简直就是老鼠,忒可恶。

“好吧我记错了……我以为你爹是我爹的属下,弄错了哈?”高方平尴尬的样子。

赵明诚险些昏厥了,想不到花花太岁如此草包,到处是破绽粗陋,都不知道从何来骂他了。

“算了夫君,高兄其实没有想象的讨嫌,何必生气,没有度量则没有格局。”李清照忽然出声道。

“可这混球当街戏弄于我,对你示爱,这你让我如何气量也?”赵明诚跺脚道。

李清照凑近道:“夫君莫要再说,不示爱那就不是他了。再说难道清照不惹人爱?他只是说了几句话,又没干什么。夫君注意看街市百姓的神色,他们已然习惯了高兄的纨绔,却不太习惯你的小气。今趟高下已分,高兄赚足了人气,而夫君却因为智慧和度量落了下乘,倒是清照失策了,咱们走吧。”

赵明诚注视了一下街市上的百姓神态,还果真如此,叹息了一声,作为礼貌朝高方平微一拱手,带着爱妻离开了。

登入牛车前,李清照回眸一望高方平,随即清丽的身影没入牛车。牛车慢慢消失于长街的尽头。

“衙内威武!英明神武!”

富安这些个狗腿这次真的泪流满面了,这等霸气侧漏的衙内听说一千年只出一个。

周边也有几个百姓凑热闹的跟着喊:“衙内威武,只要不来欺负咱们,您就威武!”

高方平哈哈大笑,走至中间拱手:“感谢各位街坊台爱,只是,你们的保护费缴纳了没有?”

听到这句仿佛见到城管,有几个家伙收着摊子就逃走了。

富安指着破口大骂道:“这次算你们跑的快,下次别让爷爷在这里见到。”

其余没跑的人,无比尴尬的看着高方平,寻思,什么劳子的保护费,又要来抢穷人的钱。

倒是那个卖豆的小娘子走近了一些,怯生生的道:“衙内?”

高方平摆摆手,狗腿顺手从街市上撸了一把椅子过来,抚去了灰尘,伺候衙内坐下。

高方平手持扇子,文绉绉的道:“所求何事?”

卖豆娘说道:“不知道保护费是个什么名堂,贵不贵?”

“根据你的营业额来计算,自愿缴纳,缴纳保护费后,安全交由本衙内负责,有人欺负你,富安打他,你欺负别人,还是富安打他。你觉得怎么样?”高方平正二八经的说道。

富安十分有荣耀感,走前,撸起袖子一鼓气,整个一刺青肌肉男,还转两次身显摆着。

“好!”看他貌似威猛,周围街坊拍手叫好。

高方平起身一巴掌抽富安脑壳上道:“你就是要表演也换个位置,挡住我视线啦,狗腿都不会做。”

富安捂着脑壳退了回来。

“不知道保护费比例是多少?”卖豆小娘好奇的问道。

“百抽二。也就是说你卖了一百,就给我两文。”高方平嘿嘿笑道。

那么便宜?

小娘子愣了愣,这样一算每日只要给衙内一文钱就可以。她毫不犹豫的缴纳了一文钱道:“真的可以得到保护啊?东京城内地痞混混太多,每日至少三五波人来骚扰,仅仅他们吃豆子不给钱,损失就在十文以上。”

高方平不禁大怒:“老子的地盘他们也敢造次,赶紧的,告诉我是谁?”

小娘子迟疑片刻,大着胆子朝街口一看。

只见那边蹲着一群整日里游手好闲的闲汉,也如同富安一样的有刺青,当然,看起来没有富安威猛。

“揍他们个狮子滚绣球!”

富安早想打人了,这个不敢打,那个打不得,然而见到地痞混混不正巧练手吗?

冲了过去,就生了狗腿子大战混混,一时间打的鸡飞狗跳。

如果把富安送到西军小种相公麾下和蛮子打仗,那么他绝对是逃兵,但是在汴京和地痞抢地盘,估计一般人抢不过他。

一群混混转眼被打的忒死,鼻青脸肿的,全部逮过来跪下。

“衙内您不能私立公堂,就是有错也要交开封府啊,别再打了,小的们扛不住了。”一个地痞哭着脸道。

富安狠狠给他后脑勺一巴掌:“公堂?咱家衙内就是公堂,你奶奶个熊,就是当街打死你这么一个蠢货又怎的?你这类老江湖,开封府自然拿你们无法,但我家衙内就是法。这个街市的规矩是买东西要钱,你没见衙内吃豆子都要花钱,妈的你有几个脑袋敢吃东西不给钱?”

“是是,小人知错了。”一群混混唯唯诺诺,真是去开封府倒是不怕,但是就怕遇到更流氓的啊。

“再敢在这里闹事,爷爷剁了你的狗腿,滚!”

富安又狠狠的给他们脑壳上几巴掌,打跑了,今个终于有机会抽别人的后脑勺了。

“衙内威武!”街坊开始喊口号了,情绪热烈。

“然而,喊了也没有什么卵用,你们到底要不要缴纳保护费?”富安学习着衙内的口语道。

噗噗噗——

周围的人开始挥手扔铜钱,仿佛高方平一行人是卖艺或者要饭的一样,每人扔的也不多,却是转眼之间,竟是整条街的人都过来扔钱啊,太多了。

小摊位的扔完了,周围的店铺掌柜什么的也加入开始扔钱。

铜钱中有时夹杂着碎银子,富安被打得满头大包,却依旧忠心耿耿的保护着高方平不被人家用钱砸死。

最后在街市上就地取材,买了一个大口袋,扛着整整一麻袋钱回家了,目测估计至少了十贯多的样子,一万钱啊。

高方平等人离开后,二楼高处一双始终注视着街景的美目,喃喃道:“好吧,他似乎不是白痴……”

回到府里把钱整理后,十二贯,以高方平的名誉缴入了账房。

然后高方平对两个狗腿吩咐道:“你二人提着富安的脚抖抖看,难说会刷出钱来哦。”

富安嚎叫着就被按倒,倒立了过来,被人提着脚抖了抖。

突突——

果然刷出钱来了,有些碎银子掉在地上,大约三两。

富安眨了眨眼睛,号啕大哭的跪地磕头:“衙内饶命啊,小的一时糊涂。”

高方平嘿嘿笑道:“目测其中一两是你本人的,另外二两乃是黑老子的。蠢材,这二两本来就会给你,你却要黑我,我倒不会问你陪,却少不了你的皮肉之苦,富安今趟你栽了,做了亏本生意。收入同样多,却要挨板子。”

说完,高方平提声道:“把这蠢货拖下去杖责二十。”又凑近执行人低声道:“不要打太重,明天他还要去收保护费呢。”

“衙内仁慈,小的理会的。”狗腿子点头。

“再有下次,我真把你送去西军和蛮子作战,然后让别人代替你去和混混作战,孰轻孰重你是聪明人,自己想清楚。”高方平拍拍富安的脑壳。

富安嚎叫着就被拖下去了,虽说这顿板子挨的不算重,但他真明白了,跟着衙内不会吃亏的,没必要耍小聪明,否则丢了饭碗才是大损失呢。

富安暗暗决定,不但自己不黑钱了,也要盯死了下面,不叫他们黑衙内的钱……

第11章 第一桶金

今趟出师算是大捷,利用我爸是李刚,赚到了在大宋的第一桶金。

反正就是不说,富安他们也要打架才会舒服,打老百姓打混混都是打,收到的好处和名声却完全不一样。

这一战打的还算辉煌,效果不下于商鞅的赏金扛木,威性和口碑建立起来后,来钱不要太容易啊。大宋的商业、汴京的繁华太顶尖,这其中的利益,真比那些冒杀头危险去劫生辰纲的蠢货大得太多,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也不存在违规,大宋是有法律的,高方平的运作模式类似“镖局”的道理,然而保镖只有大户请得起。但整个大宋的财富,其实是今天在街市上保护的那群人创造的,只是很遗憾,他们请不起保镖,就算请了,保镖也不一定敢动那些地痞。

大宋城市化率甚至追赶2o1o年的现代中国。在加上官府懦弱,律法对坏蛋的威慑和管理有限,所以不用怀疑,大宋一朝城市里的地痞混混之多,绝对是古今世界之最。

美国洛杉矶一个城市,号称有三四百个帮派。要高方平来说,和汴京相比真的太小儿科了。所以开封府亚历山大。

高方平目下考虑的问题是,什么时候把这些混混剿干净?

不能太快,太快了剩下的人的保护费就收不到,要在他们养成缴费习惯之后。还有也不能让开封府太快活,好处是需要两面拿的,帮助开封府清理汴京的治安和次序,乃是很大的政绩,从老张手里拿到足够的好处前,得警告富安那个蠢货不要把混混都剿了。

“或许……可以和开封府签个协议,剿一混混多少钱。咱对汴京是有贡献的人,在汴京的财政中享受一些是应该的嘛。”高方平喃喃自语道。

神出鬼没于身后的高俅险些气昏倒,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不气死老夫不甘心是不?开封府的主意你也敢打!”

高方平道:“爹爹,儿子聪明着呢,当然知晓其中的轻重。其实呐,咱们吃开封府乃是利国利民的伟大事业,是多赢的局面。可不是老爹你吃空饷喝兵血能比拟的。”

高俅老脸微红,迟疑片刻道:“为父知道你说的对,只是总归感觉有些心惊肉跳,我儿啊,任何时候不能向文臣士大夫伸手,这是咱们的保命之道,吃空响喝兵血老夫也阻挡不了,大宋就没有不吃的军官,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所以老夫只能在其中随波逐流,老夫的地位和威望也足以控制军中局面。所以吃空饷喝兵血看似下贱,其实很安全,相反不吃才危险,因为孤立了。但如今……我儿你吃相要不要这么难看?作为奸臣贪官,为父怎么对你的作为,老觉得心惊肉跳呢?”

“爹爹,这您就不懂了。咱只是钻空子,不会落入口实的。”高方平道。

高俅手捻着胡须顷刻道:“我知道你在钻空子,虽然不会落人口实,可难免会引起文臣士人的不满,口笔伐诛之下我高家压力大啊。”

高方平笑道:“您又弄错了。什么时候士大夫们看你顺眼,你就真的危险了。咱们大宋一朝对文人的病态宽容,原自太祖皇帝开始,造成了士大夫凝聚一体,甚至敢和官家扭着干,就不让官家清静快活。官家苦啊,杀是不敢杀他们,骂是骂不得,那些家伙动不动就清流骨气自居,以辞官威胁。所以官家郁闷是免不了的,正好文臣的跋扈,形成了老爹你这类人存在的土壤。官家也需要人的夸奖、鼓励、投其所好来减压。而您和童贯就是干这个的。所以文臣声音越大,越不让官家快活,越看不起你们,越弹劾你们,官家相反就越对你放心,你的地位就越稳固。”

顿了顿,高方平道:“现在您知道了,为何往年我那么招人恨,你却过的那么滋润?所以咱们把纨绔进行到底,做点坏事点财,顺便把别人惹毛去官家面前弹劾你,则你会更安全。真的,只要让官家知道你忠心就够了,没毛病的人才让人害怕。官家知道你只是有点贪财,有点护短,有个敛财的儿子,会放心你呢。”

高俅笑骂道:“好你个逆子,是不是说明为父的高位有你一份功劳?”

“爹爹,说不得儿子要批评你了,咱老高家就父子两人,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额……是你的。干嘛分那么清楚。”高方平对口误十分的尴尬。

高俅摸着他的脑壳呵呵笑道,“祥瑞啊,这就是我想要的儿子。对了,听说今天你惹了赵相的公子,难道也是希望文臣去告状,去烦官家,然后让官家放心?”

高方平道:“这是其一。”

“哦,还有其二?”高俅好奇的道。

高方平道:“蔡京不出意外要复相了,赵相公一党恐怕不容乐观。这种时候赵相公一党对老爹你越反感,则往后对咱们老高家越好。”

高俅凝重的道:“你也认为蔡京有机会复相?”

“不是有机会,是必然复相。”高方平道:“此人不倒,则大宋就没有活路,但无奈他领袖气候已成,谁也挡不住他的动能,在新的领袖形成前,比如我高方平步入青云前,很难整倒他。”

高俅谁都不怕,却就怕官家和蔡京,吓得捂着儿子的嘴巴。想不到啊想不到,这小子真的让人心惊肉跳,他居然想弄倒蔡京?

高方平又嘿嘿笑道:“老爹不要担心,至少是十年以后的事,现在咱们财,没钱就什么事都做不了。”

高俅傲然道:“老夫积累数十年,不够你花吗?”

“不够,您那点钱挡不住二十年后的大变,九牛一毛都达不到。我想要的会很多很多。”高方平道。

高俅拍案而起道:“有子志向如此,老夫可以回家务农了。”

“不行啊,在我翅膀长硬前你不能丢官,要保护着我,这是您的责任。”高方平道。

高俅呵呵笑道:“为父答应你,在你羽毛丰满之前,誓死保住官位。放心,你让我去种田去理政去打仗,为父不成,不过说到保住官位,官家在一天谁都赶不走老夫,包括他蔡京也做不到!”

“大人威武,我看好你哦,加油。”高方平道。

高俅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抽他后脑勺:“再敢用鼓励你狗腿子的话来对老夫说,我剥你皮……对了,加油什么意思?难道我儿认为府里的饭菜油水不足?”

“汗,老爹乃又不是神仙,没必要什么都弄懂吧。”高方平捂着脑袋说道。

第12章 快乐的小猪

高俅离开时低声问了句:“平儿,你真的认为老夫是个奸臣,罪不可赦吗?”

高方平柔声道:“别多想,大环境如此,官家和蔡京对此的责任比你大的多,你只是在随波逐流。与此同时你是个保护儿子的父亲,如此而已。”

高俅点点头,谈不上落寞,他就没有这种基因。儿子终于长成,幸也,可这小子的志向和思维,真个让经历过风浪的高殿帅心惊肉跳。

“看来6谦死定了,老夫和6谦斗不过你。”奸臣老爹离开的时候笑道,“你要是真的聪明就不要碰李清照。除此之外,你要公主为父也给你弄来。虽然咱大宋的驸马悲催,但也能富贵,其实为父更希望你睡个公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吹吹口哨玩玩鸟。空闲时看看街市上娘子们的大腿,这难道不好?比去和老蔡作战好吧?”

高方平道:“老爹谬论也。要能永久这样,我吃饱撑了去这样,然而,儿子我夜观天象,咱大宋清静时日不多了,最迟二十年将有大变。我还年轻,变的时候我只有三十多啊,自保是人的本能。”

“好吧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总觉得很厉害的样子。早点休息,不要劳累身子。”高俅离开了……

太阳快要落山了。

繁华汴京城里,街市上做生意的人们纷纷离开,城中各处炊烟缭绕。

夕阳中,一头小黑猪欢快的跑着,在街市上寻找着人们落下的菜叶。

九岁的民家小丫头,背着一岁多些的弟弟,小脸脏兮兮的样子,行走在街市中寻找喊道:“憨憨,憨憨你跑哪去了?”

小黑猪憨憨在吃菜,哪管丫头叫唤哦。

终于,在一个角落中找到憨憨,揪着尾巴把它拖出来,丫头背着弟弟,抱起不轻的憨憨打算离开,却是忽然被路过的刺青大汉,一把揪住了头。

“放开,打你哦。”

九岁丫头非常心虚,却听家里老人说遇到野兽不能怕,否则更麻烦。

“小糊涂丫头也敢狂妄!滚一边去!”

小丫头感觉手一松,小黑猪就被刺青大汉拿走了,然后她的小身子被一巴掌打倒在了菜叶中。

小丫头眼睛红红的,她背上的弟弟,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哥几个,回去烤乳猪!”刺青大汉一挥手,带着随从就走。

“回来!”

昨天挨了板子,蛮肚子恼火无处泄的富安,带着一群肌肉男从街口走了出来。

那个提着猪的大汉当即带着人,怒视着富安走了过去。

到近处就仿佛混混对持,相互看着。

为了增加威慑力,刺青地痞一方,人人都抽出了短刀拿在手里。

噗——

富安身后的一个狗腿子,扔了个大麻袋在地上。

打开麻袋,里面全是用于火拼的长刀蓝牙棒什么的。

“乃们的刀太小啦。”

富安一群狗腿扛着大刀狼牙棒,就冲过去把被吓蒙了的地痞砍了个鸡飞狗跳。

噗嗤噗嗤——

衣服片片飞,到处在冒血。

要不是衙内吩咐不许闹出人命让开封府为难,富安想杀两个人。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我等知错了。”

没能跑掉的地痞们,被各种蓝牙棒打的忒死,眼中满是惊恐之色,看着富安,仿佛看到魔王一般。

“个老子的,让爷去和蛮子打仗或许不成,剿灭你们这些二流子倒是没问题,因为你们是二流子,老子是一流子!”

富安把衙内爷吩咐的台词念完,一时又找不到话说了,只得又抬着蓝牙棒狠锤他们几下。

噗嗤噗嗤——

又是一些血飙了起来。

看到开封府捕快过来了,富安这才停下了手。

“刘都头救命啊,您快看来瞧瞧,这些个玩命徒持有管制兵器,我大宋一朝,对带刀尺寸分明是有规定的。”见到开封府捕快后,那些地痞大叫救命。

富安一阵尴尬,法律的确有规定,用大刀作战也不能太明目张胆,于是赶紧把兵器收起来,交给小弟带着先走,那是从禁军借来的军器,万一丢了回去还不找死啊。

不过说起来真的威风啊,下次和混混作战的时候,富安打算借来禁军的甲胄和战马。

开封府的刘都头带着一群公差走过来,眯起眼睛看看两方,这不叫斗殴,完全是军队欺负老百姓,地痞全部成了血人,富安等肌肉男毫无损伤。

“富安你开什么玩笑!刚刚在远处瞅着,禁军用的军盾都你被带出来了?”刘都头有些无语,“街市斗殴,用得着这么夸张?”

富安和刘都头握手的时候塞了一片碎银子,说道:“好说好说,刘都头明见,富安哪敢造次,都是我家衙内的主意,我还得吃饭养家呢。”

“不要闹事,不要出人命,否则本都头不好对上面交代。”刘都头收了好处之后就离开:“当然了,你们这些良民对次序的维持,总体还是有效果的,府尊都亲自下问,为何这区的治安大幅改变了。”

仿佛血人一般的地痞就这么的被无视了。

九岁小丫头背着弟弟,躲在远处角落里始终看着火拼,愣是舍不得离开,因为猪还没有拿回来,把猪丢了那可不好。

最终,看到那些抢劫小孩子的地痞被打跑了,小黑猪落在了富安的手里。

看富安满手臂的刺青还用大刀砍人,丫头非常不看好,不敢去说话,却是又不甘心,只能远远跟着。

富安提着猪走了几步,原本打算当做战利品拿回去烤乳,却是老被小丫头跟着,只得反回来道:“丫头,保护费缴了吗?”

“俺娘已经缴纳过了。”小丫头神气十足的道。

富安极端不情愿,但是为了维持形象,回去不挨板子,只得把猪还给了人家,摆手道:“滚。”

小丫头抱着猪想了想,又把猪交给了富安道:“大爷威武,猪您带回去帮我送给衙内,这是孝敬。”

富安一巴掌抽她脑袋上道:“害我啊,缴纳过保护费,就不能拿东西了,否则回去还不被我家衙内干掉。”

小丫头捂着脑壳道:“这是送的啊,我家猪还多呢,往常经常有猪丢失或者被枪,最近都不丢失了,街坊说乃是衙内爷的功劳,就送给衙内品尝了。”

说完不等富安拒绝,小丫头背着弟弟,跑跑跳跳的离开了。

这一幕,让富安很是有些以往没有的荣耀感,忽然觉得在衙内的怂恿下,做的事很有意义,然而作为大爷,牵着个宠物好歹有点面子,但抱着一个猪成何体统,可惜这个猪是衙内的,还不敢走丢了……

高方平仿佛大爷一般,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哼小调,见富安今个扛回来的钱多了一倍,是两麻袋,另外还有一头小黑猪。

把银钱缴入账房,一伙狗腿子,就看着小猪在院子里乱跑。

“别造孽了,还是给此猪个痛快,杀掉吃了吧。”富安感叹道。

高方平摇头道:“不,留着给你养。”

富安仿佛死了爹一样,却不敢拒绝,作为殿帅府的大爷去养猪,开什么玩笑。

高方平也知道这么做为难富安,于是哈哈笑道:“开玩笑的,你明天还要帮我扛回三麻袋钱来,养猪找别人好了。”

“衙内英明。”富安松了一口气,哼着小调去逛窑子了。

院子的角落躲着一只小萝莉,好奇的观看衙内的宠物猪,觉得那个猪好笨啊,四处乱跑找吃的。

高方平招手道:“小朵有事吗?”

“衙内爷,小朵拉拢到储户了。”她小跑着过来,把府里一个被蛊惑了的大丫鬟的积蓄,一把碎银子放在了衙内的手里。然后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这样我就可以挣到钱啊?”

“可以,这里多少?”高方平道。

“十贯,是路路阿姨好多年的积蓄呢,她有些担心,侧面问及可不可以出具凭据?”小朵问道。

“废话当然可以。收了钱,开条子是天经地义。”高方平嘿嘿笑道,“让她去账房拿凭据,以我的名目开具就可以,记住是我的名目,而不是高府名目,一但弄错了不但没有利息,我老爹还会问你们要保管费,他心黑着呢。还有啦,十贯钱你有一百文拉储提成,去账房支取,也可以存在账户吃利息。“

“衙内威武。”小朵很高兴。

高方平又道:“给你个任务,养这头猪?”

“好啊。”小朵理所当然的答应了。

高方平道,“我每天额外多给你两文钱,算是养猪的报酬。”

小朵一阵脸红:“可是可以的啦……只是衙内要不要那么好?”

高方平微笑道:“我没那么好,因为我想让你替我挣钱,我吃肉你怎么的也要有烫喝,否则你饿死了谁给我挣钱。”

“恩恩,尽管吩咐。”小朵死死的抱住小猪不放手了。

高方平道:“养猪要细心。每天午时给小猪称重,记录猪的体重。此外记录喂了多少粮食。三十天后拿着数据来找我,领取六十文钱。”

“好勒,妥妥的。”小朵很善于学习衙内的新潮词语。

“只要肯做,赚钱是不是很简单?”高方平笑道。

小朵点头道:“简单是简单。可不论怎么看,衙内都有点像是故意送钱,你会亏死的。”

高方平道:“你错了。我在研究复合饲料功效,以及粮食和猪肉的交换比。配方一但成功,我赚的是你的一亿倍,这叫生产力挖掘。二十年后我成为世界富,我大军就吃着最好的肉干军粮和蛮子作战。官家嘴巴笑歪,你成为我养殖场席技术官,这就叫多赢。”

……

第13章 我就一流氓

“衙内威武!”

这句口头语最近开始流行了,不但是高府内,街市上喊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

高方平誓真的没做什么,也就是对那些地痞问了句“你瞅啥捏”,然后海扁了他们几顿,如此而已。

可是富安那厮每次回来扛的钱越来越多,最近的几天,是用车拉回来的。

以至于账房的那个老头心惊肉跳的,跑去找徐宁,让他加强高府防卫。

徐宁够狠的,把亲军内的兵痞,不适合塑造的割除了五十多人军籍。但人家对高家忠心耿耿啊,不能不给口饭吃。于是交给富安带去打架斗殴了。

天老爷的,徐宁对那些兵痞的评价是:“不适合上战阵冲杀。”

然而富安对他们的评价是:“和混混作战一个顶三,绝对凶猛!”

于是皆大欢喜了。跳槽过来富安这边的非常满意。

赶走了害群之马,徐宁腰也不酸了。

当然有天开封府的推官还是找来了,让高方平悠着点,推官大人说富安那厮太让人心惊肉跳了,最近都开始骑着战马带着大锤和混混火拼了。

显然是亲军淘汰下来的那些兵痞、带入民间的不良习俗。

更夸张的是,富安最近通过殿帅府的关系联络军造监,打算带着炸药去和混混作战,结果被高方平杖责五十,才算是安分了些……

后世有总结,主将气质决定一支部队的灵魂。

目下高衙内是幸福的气质,出骨子里。所以富安等一众狗腿也幸福的要死要活。他们天天骑着战马穿着盔甲,和地痞斗殴的感觉,应该是前世高方平开着修改器虐npc的感觉。然后狗腿子们收入大幅的增加,居然做狗腿子都做出了荣耀感。

就连富安那个狗才,最近受到街坊的尊敬后,也经常会说维持汴京的和谐他责无旁贷。

“徐指挥,今个休假一天,跟着我去张家。”

午后高方平提了些栗子和糕点,打算去看看林娘子。最近高方平还是感觉有人盯着自己,而且得罪的地痞太多,带上徐高手比较好。

此外去见张贞娘总归有些不对付,带着稳重的徐宁要好很多,徐宁本身也是林冲的好友,和张贞娘也较为熟悉……

“衙内威武!”

走在街市中,遇到熟人多数都会这么称呼。也算是积累了一些人品。

所以说吟得一手好湿也未必有用,大多数人都不是傻子,人家不会听你怎么说,只会看你怎么做。

“衙内最近以来名声颇佳,是个好开始,难怪殿帅爷整天都在感谢天降祥瑞。可喜可贺。”徐宁这次跟着纨绔子弟行走感觉不同了,上一次真的很丢人啊。

不久来到了张家小院。

老张教头配充军了,毕竟死了一个人,开封府虽然可以轻判一些,但怎么对死者家属交代也是一门学问。好在据说充军也不远,就在孟州,张贞娘赶着牛车行走两日,就可以去看望爹爹。

如今家里就剩下张贞娘,以及张贞娘她娘。

张母还是有些害怕高方平,躲在内堂不出来。

张贞娘清瘦了些,对高方平平平淡淡,谈不上仇恨却也毫无热情。倒是对徐宁很热情。

“贞娘最近可好?”高方平找点话说。

衙内一开口,徐宁识趣的离开说是出门透气。

张贞娘明显憔悴的表情注视着高衙内,轻声道:“衙内觉着呢,民女能好吗?”

“我承认我问了一句废话,但那不是主要。”高方平喝了一口茶道,“你需要注意的是,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张贞娘愣了愣,思索片刻点点头道:“这倒是句实在话,我家家破人亡全拜衙内所赐。但咱们是小人物反抗不了。而衙内悬崖勒马兑现了承诺,你的确尽力了。爹爹来信说到那边经过衙内打点,某了个清闲差遣,也躲过了杀威棒。夫君上路前也收回了休书,言及不要记恨衙内。说沧州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不久可以回来和我团聚。”

顿了顿,张贞娘认真的问:“妾身奇怪于,官府的判决怎同儿戏,夫君刺配沧州,又怎能回来相聚?”

高方平又道:“别想太多,林冲没有刺,回来就不是林冲了,我会重新给他军籍,某个禁军好差遣。”

张贞娘道:“总觉得衙内是不是太好了?有点难以相信。”

“你怎么看我无关紧要,我只需要你夫君为禁军效力,为国效力,那会很艰苦,死于战阵的概率也很大!”高方平道。

张贞娘贤淑端庄的样子道:“若果真如此就好了。将军马革裹尸为国存亡乃天经地义。家夫顶天立地的男儿,死于斗争陷害妾身会想不通,但死于军阵搏杀乃是夙愿。”

“有你这句我没有白来。有困难别来找我,你不好意思我也烦,可以找徐宁。告辞。”高方平起身要走。

相反倒是让张贞娘愣了愣,真觉得这家伙换了一个人,下意识的忍不住想留他多聊一下。

“衙内这就要走?再吃了这杯咸茶。”张贞娘把刚刚煎煮的茶给他。

硬着头皮喝了一口,高方平一阵眼晕,这茶太他娘的难喝了,什么葱姜蒜盐都放里面,“我说这茶难喝你会不会不高兴?”

噗嗤——

张贞娘愣是没能忍住,再不想给笑容也笑了。其实她故意的,故意弄得口味很重,放的盐很多。

“衙内似乎真的换了个人,略有粗鄙之感,却大气直接,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张贞娘道。

“李清照也这么说,你们所见略同。”高方平道。

“身份才华相差十万里,贞娘怎敢和贵人相比,只是说出了所看到的事。”张贞娘又变得冷淡了。

高方平微微一笑:“知道吗,实事求是就是好学问。再好的景秀文章如果脱离实际,不接地气,那狗屁不如。所以你不加修饰的直接说出看到的现象,就是才德。”

啪啪啪——

外间忽然想起掌声,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高兄一语中的,你无术却有略。”

“李清照?”高方平和张贞娘一起失声。

高方平以为李清照是张贞娘弄来的,而张贞娘以为是高方平弄来的

“林家娘子见谅见谅,清照不请自来。缘于街市看到高兄,想唤住交谈他却行色匆匆。左右无事清照就跟随而来,希望不要责怪。”

声音中她进来了,悠然自得,浪漫洒脱,毫无拘束的坐下,抬起了高方平的茶婉一口喝光道:“好难喝。”

张贞娘就拘束了。和宰相儿媳、举世大才女对坐,谁都会不自然的。

高方平叫道:“徐宁你是不是睡着了!”

徐宁尴尬的进来,凑近低声道:”衙内莫要责怪,末将知道有人跟随,也看到她不请自来,可面对赵相公儿媳衙内您希望我做什么呢?”

“预警,让我知道状态。”高方平道。

“状态不是挺好?”徐宁对此很想不通。

“也是哈。”高方平一阵尴尬,赶走徐宁,低头而坐不说话了。

“高兄缘何就不说话了?”李清照道,“你应该不反感和清照闲聊。可不像你当着我夫君和百姓,当街对清照示爱的为人。”

“的确不反感,我喜欢你呢。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你是才女,我大字不识几个的一花花太岁,和你一起显得我极其猥琐。”高方平郁闷的道。

张贞娘神色古怪。李清照则是笑得前俯后仰,“衙内过于谦虚了。你只粗不俗。清照或许有才只是小才,舞文弄墨而已。高兄却那种不随意显山露水,却内里乾坤之人。仅仅刚刚一句‘实事求是是学问。景秀文章脱离实际就狗屁不如。’一语道尽朝间诸事,也正因此王安石相公改革了科考,删减诗赋卷试唯两字也:务实。”

“王安石……”高方平想了想道,“算了,不解释,不评价。”

李清照愣了愣道:“说啊。”

“不说。”高方平微笑摇头。

“你要不要那么雅致含蓄?”李清照道。

高方平好奇的道:“你和谁学习的此种语法?”

李清照轻眨了一下眼睛道:“学自你的狗腿头子富安,有天遇见他在街市上砍人,清照便邀请他喝茶,于是偷师了。清照有小才,于文语方面的天赋还入得高兄之法眼吗?”

高方平嘿嘿笑道:“你欠我五贯,学问要花钱买的。”

李清照非常得意,看其模样已经有了一词想念了。

高方平举手投降道,“千万别念,你一念更显得我不学无术,我甚至都听不懂。”

李清照只得作罢,微笑道:“甚好甚好。这是五贯钱,高兄收下。咱们有约于此,你开价我给钱,买尽高兄胸怀韬略,你看成不?”

她三分调皮,三分清雅,四分狡猾的样子,放了一定五两的官银在桌子上,妙目注视着高方平。

高方平收了她的钱道:“我是商人,是可以谈价的,无奈你买不起,你家公公就算再执政二十年,打开国库也买不起我胸中之韬略。”

李清照动容道:“当真?”

“当真。”高方平把手拢在手袖之内,微微躬身。

第14章 绝世名句

李清照仰着头,闭目了十秒钟,再次睁开眼睛道:“我信了。高兄不到半月颠覆了以往花花太岁的名声,清照思前想后,就没想清楚你做了什么,但你却基本理顺了汴京的商业次序,街坊左右不在受到骚扰,开封府有了政绩,而高兄天天往家里运钱,人人高兴。这一现象高兄能和清照说道说道吗?”

“模式。”高方平道。

“模式?”李清照愕然道,“完啦?”

高方平道,“我每天总要带着狗腿子出去打架,否则不舒坦。但打谁就很关键。这个选择和权衡的过程就叫模式。模式对了,铁就变精钢,模式不对,精钢还原成废铁。”

李清照双手一摊道:“不懂你在说什么?”

“正常的,否则我的韬略就不值钱了。”高方平道。

李清照道:“看来我只买得起你的语法,高兄的语法尤其有趣,有点小粗,有点小滑稽,却诙谐灵气,非诗词可比,算是一种创新。”

“拉倒吧我就一流氓,脑子有病的文青才会觉得学我说话要付钱。”高方平不想陪她胡闹了,时间久了他家公公提着菜刀去找奸臣老爹pk,就麻烦了。

李清照歪着脑袋想了想道:“高兄说话虽然粗鄙,却很有趣,总觉得酣畅淋漓。”

“你会学坏的。”张贞娘次岔口。

李清照再次笑得前俯后仰,洒脱灵秀不拘的绝世才女风范,表现得淋漓尽致。

后世有名言,文青是病。

现在高方平理解了,洒脱灵气不拘,甚至两分痴狂或者俏皮的状态,其实就是文青状态。一般人身上那就叫病,但是在真正有灵气的大才身上就是风格。

那个才华横溢到了巅峰的苏轼,就是个仿佛长不大的家伙,一生都喜欢作弄人。这一现象在李清照身上风格有些不同,史料记载中的这个人,她终其一生都是一种洒脱浪漫不拘的风格。

历史当然无法述说,但在这里高方平解读下来,她永远都会自得其乐的笑得前俯后仰,然后她是个见到富安砍人,请人家上楼喝茶的宰相儿媳。

一边思考着,从来到大宋基本没正眼看过女人的高方平,不觉之中呆看着李清照。

李清照责备道:“高兄!”

“额,喝茶是吧,说起这个茶呢,真正的喝茶绝不是如同你们一样的用葱姜加盐来煎煮……”

说到此处,见李清照依旧责备的神态,高方平只得泄气的改口道:“好吧刚刚走神有点落俗,不该那样看着你。这会破坏你我间洒脱的气氛。”

李清照松了一口气,会心的笑道:“与高兄……相见恨晚,从未见过如此风趣粗鄙又大气直接的男儿。清照之才华灵气,于高兄面前渺小了。”

高方平微微躬身,算是对她的夸奖感谢。

“你会一直和我做朋友吗?”李清照好奇的道,“我所指的是将来,不论贫贱富贵,不论生各种变化。”

“会的,只要我还活着。”高方平又双手笼在袖子里,微微躬身,不说话。

另外高方平觉得她很聪明,她问这句的意思,或许已经看出她家公公离罢相不远了,蔡京党羽又怎是那么好对付的。在这个年景想做事没问题,却不能和蔡京扭着来。

看似李清照也有了去意,她毕竟有家室,外出不能太久。于最后时刻她轻声道:“高兄读过我的词吗?”

“读过少许,却一句完整的都记不住。”高方平略尴尬的神态。

李清照嗔道:“清照如此容易使人忘记?”

“无关清照的原因,是喜好与否。”高方平道:“如果我告诉你,你写的东西我能记三十字,而于我爹爹有恩的一代文宗苏轼我只能记十多字,你会不会感觉好些?”

李清照拍案起身道:“高兄厚爱,清照狂妄了。清照如何能与东坡居士此等文圣相比。汗颜。这便告辞。”

“走好。”高方平没有起身相送,因为自己不是主人。

临出门李清照不甘心的回身道:“不信高兄不会诗赋,无论好丑,不论贫贱,不管雅俗,请送一句让我带回去。”

高方平道:“一个衙内两只眼,两个女人四只奶。完啦。”

张贞娘都开始接受他了,听闻这句之后昏厥了过去。

李清照忍了三秒钟,终于忍不住,再次笑得前俯后仰,转身出门的时候道:“高兄大才,这句真能让人记住一万年。诚如东坡居士毕生喜欢捉弄人,清照就当做是花花太岁本性难除,于此间捉弄两个女子。甚好甚好,似高兄这般才人,出此粗鄙文句,乃是最强反差。能看懂高兄的人唯清照,是为知己红颜。此间少年此间事,将来必为美谈。”

声音漂浮,清丽的背影慢慢远去。

有意气走李清照不是本意,无奈和她一起,真的显得高方平太猥琐了。而且她身份敏感,不宜和她太过纠缠,只有唐突佳人了。

只是如此一来,又弄得张贞娘有些尴尬。

高方平不太在意贞娘的看法和感受,但是作为礼貌也想缓和,看着她道:“你怎么看?”

张贞娘叹息一声道:“很奇怪,无法提起恨你的心思来,然而事实上你真的伤害我家过多。对着衙内的时候,总会让贞娘无所适从,贞娘很好,礼物收下,时候不早了,请衙内离开可以吗?”

高方平起身,临出门时道:“我早先说有困难找徐宁,你记住了吗?”

“街市上的地痞几乎绝种了,全部远行离开东京。贞娘哪有困难,若衙内能归还房契和田契,则贞娘全家感激不尽。”张贞娘低声道。

“明天来高府账房支取,存了这段时间估计有不到一贯的利息,好自为之。”高方平离开了。

张贞娘愣了愣寻思:利息,真的假的……

走在落日余晖里,徐宁道:“标下虽然很蠢,可怎么也看不出来,为何田契和房契能产生利息?房契和田契无法产生利益。若是衙内想贴补林家,似乎用其他方式更好?”

“我也没那么好,我需要林家娘子帮我宣传钱庄,不久的将来会一传十,十传百,然后无穷大……算了,你不懂传-销,我不和你说了。”高方平嘿嘿笑道。

“不知道我的盔甲,房契还有田契,是否也能送来这边吃利息?”徐宁尴尬的道。

“可以,对我没好处,但吃不穷我。这说明你信任我,而任何的大业都从信任开始。”高方平道:“我猜测,侍卫步军司都指挥使张步帅,已经得到消息对你开价了,想要强买宝甲对吗?而老张那匹夫出的钱一定非常少,以权势压人对不对?”

徐宁老脸微红,为难的点了点头。

“把宝甲送来,我开出收据给你,利息老子不给。不过我会穿上去张步帅家里喝杯茶,你就说二十万贯卖给我高方平了。”高方平道。

徐宁道,“价格太恐怖了,怎值那么多?”

高方平淡淡的道:“你一直隐藏宝贝,搞的很神秘。铺垫已足够,然后传说二十万贯卖给了我。这就叫炒作,乃是传销的一种。我再找几个枪手去街市上编造些此盔甲的故事,增加传奇色彩。那么身价还会翻倍,变四十万贯。”

徐宁颤抖着声音道:“然后呢。”

“然后当然卖给老张。家传保甲虽然重要,然而是东西就有个价格,此等天价盆满钵满了都。”高方平嘿嘿笑道。

徐宁跺脚道:“只要有八万贯绝对可以卖祖宗,只是会不会太心黑了。四十万贯拿在我徐宁手里,比盔甲惹眼啊。”

“想的美,我帮你卖盔甲要抽成的。你最多只有三十万,如果还是咬手,可以存给我,我给利息,加油,我绝对看好你家盔甲。”

……

终于回家来了,做纨绔不累,但是对着李清照装-逼,还是很耗费心神的。

院子里有个丫头拖着一头猪四处溜达,时而听小朵说道:“憨憨,不许偷吃其他的东西,吃了其他东西,就无法计算出你吃什么最能长了,衙内打算将来封官给小朵呢,不许你毁坏了小朵前程。”

富安给她脑壳上一掌道:“蠢丫头,女人是不能做官的。衙内骗你呢。”

“吹牛,衙内亲口说了,是农场席技术官。”小朵不服气的说道。

“可我听着依旧是个养猪的。”富安嘿嘿笑道。

啦啦啦。

小朵对富安那蠢货做个鬼脸,拖着猪跑跑跳跳的离开了。

富安有点想追着过去抽这个死丫头,但害怕误伤到猪,人凭猪贵就是这么炼成的。

“今天收了多少保护费?”高方平出现在富安身后。

“太夸张了,今天三车都装满了,东京的商业太繁华。衙内金字招牌一出,愿意缴费的人越来越多。最奇怪的是,最近两天缴费的人数增加缓慢了,但钱依旧在源源不断的增多。”富安道。

高方平道:“因为有次序后,能让人有安全感,愿意消费的人就多,营业额就多。而他们不敢对我花花太岁谎报。营业额多,他们就富贵,老子就挣钱。”

第15章 生于忧患

见富安疑惑的样子,高方平在道:“好吧猪脑子,我多解释几句。卖豆娘以前天天被骚扰,不但造成直接损失,还导致少了些人去买豆子。那么她挣不到钱你觉得她敢花钱吗?”

“不敢,存着给老娘抓药。”富安道。

高方平点头道:“对。所以隔壁张屠夫的肉就卖不完,因为豆娘吃不起肉。张屠夫挣不到钱,青楼的红娘就少一个客人。红娘挣不到钱,那么水仙坊的老板胭脂就卖不完。这是一个循环,最终大家一起穷。但你去把地痞干掉后,豆娘手边有了点钱,日落后她就买走了张屠夫的肉,张屠夫带着钱去找红娘,红娘又带着钱去找胭脂老板,胭脂老板最终又买走了豆娘的豆。知道钱从哪来了吗?”

“我的老天!衙内真的太心黑了,这种赚钱的法子都能想出来?”富安嘿嘿笑道。

高方平道:“我虽然心黑,但你没有现大家都有利?我什么心思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街坊能不能富贵。他们富贵老子们就挣钱,简不简单?”

富安打算表些评价,却是后脑勺一疼,扭头看是被高殿帅抽了一巴掌。

高俅喝道:“滚!这么高深的问题你也配讨论,一边去。”

富安灰溜溜的走了。

高俅先表扬了高方平的赚钱能力,跟着泄气的道:“老夫收到消息,你在密谋要坑张步帅?要不要这么黑?”

“爹爹,这你就不懂了。他喝兵血喝得满嘴流油了,而且他真的太想要徐宁的盔甲了,徐宁刚烈,打死也不会卖。如此最终会导致冲突。”高方平文绉绉的道:“儿子我能让张步帅心买到喜欢的盔甲,也让老徐心甘情愿的卖盔甲。钱就是要用来花的,没有一身四十万的名牌甲,张步帅都不好意思承认是大宋朝的第三武将呢,太寒碜了。”

高俅老爹险些笑死,“这么来说,你小子打算改天卖给八十万的盔甲给老夫穿上去踢球?”

高方平尴尬的道:“爹爹,如果你我不是两父子,我真会这么干的。”

开心了一刻,高俅正色道:“我儿,卖盔甲就卖盔甲,不要把张步帅耍的太狠,否则我这个殿帅面子上过不去。都是禁军老兄弟,他也不是老夫的部下,虽不太得宠,影响力有限,但不要把事情做绝,知道吗?”

“大人威武,儿子理会得。”高方平乖乖的点头。

“对了,官家喜欢新奇,对于你的某些个语法很是赞赏。今天官家就对赵相公说‘加油,朕看好你哦’。老夫险些笑死,明眼人都知道,赵相公一党影响力大不如前了。这是被官家讽刺呢。”高俅离开的时候这么说道。

高方平很无语,当初为了这个句式还被老爹抽了一巴掌呢,结果转眼他教给官家了。

随即高方平叹息了一声,赵相公失势的话题,又让高方平想起李清照的那句话:将来,不论贫贱富贵,你都是我朋友吗?

“清照就快离开京了,所以专门问我要了一句诗。从不曾记得读过你的作品,但感觉却认识了很久,君子交往平淡如水,清照是君子而我不是,但我会尽量尊重你。一路走好,我不会去送行。没把记忆中的诗词送给你是因为不想侮辱你。你交的朋友是那个粗鄙、不学无术的花花太岁,你认可了这样的我,不管美丑,不论贫贱,不谈雅俗,你带走了那句粗鄙词句。这便是知己红颜……我没什么太好的东西送给你的,如果要有,希望能用二十年,养最多的战马和猪,培养出两个绝世名将,让他们带着最好的肉干军粮、最凶猛的骑兵集群去和蛮子作战。他们打仗我就挣钱,百姓就安定,官家就安心。这没有什么不好,借花献佛的把这些送给你。”

高方平喃喃自语着。

李清照终其一生无法在感情上获得幸福,她自身才华横溢,最喜欢的却不是才子,而是那种有骨气的沙场男儿。想着这些历史事实,高方平心里很是有些感慨。

高方平离开后,富安鬼鬼祟祟的走出来,用比高方平好不了多少的狗脚字,记录下了刚刚衙内有感而的语录。

“衙内不要怪我盗版啊,都是钱闹的,贪污会被你干掉,记录点你的语录拿去卖钱你总不至于杀人吧。”富安嘿嘿笑道……

晚间,汴京的琉璃坊灯红酒绿,歌声乐器,诗词歌赋不绝于耳。

一个雅致的包间内,着男装打扮的李清照静静的等候着。

富安恭恭敬敬的走前递给一张纸,然后从李清照手里领取五贯钱。

“富安粗鄙,不打扰了。”富安很是尊敬此尊贵美女。

人走后,李清照打开纸张观看,这便是富安记录的高方平的语录,这是要花钱买的。李清照就是这么偷学高方平的语法的。

这种类似偷窥别人内心的行为,还让李清照有些小兴奋。

原本以为看了会哈哈大笑的前俯后仰。但是一字一句的读完后,李清照笑不出来。

“清照就快离开京了,所以专门问我要了一句诗。从来不曾记得读过你的作品,但感觉却认识了很久,君子交往平淡如水,清照是君子而我不是,但我会尽量尊重你。一路走好,我不会去送行。没把记忆中的诗词送给你,是因为不想侮辱你。你交的朋友是那个粗鄙、不学无术的花花太岁,你认可了这样的我,不管美丑,不论贫贱,不谈雅俗,你带走了那句粗鄙词句。这便是知己红颜……我没什么太好的东西送给你的,如果要有,希望能用二十年,养最多最多的战马和猪,培养出两个绝世名将,让他们带着最好的肉干军粮、最凶猛的骑兵集群去和蛮子打仗。他们打仗我就挣钱,百姓就安定,官家就安心。这没有什么不好,借花献佛的把这些送给你。”

再次默念了一遍高方平语录,李清照十分肯定富安没捣鬼,这就是那小子的句式和语法。

玩世不恭的那家伙,内心世界依旧粗鄙又充满市侩,但是大气磅礴,军国天下之志,也难怪这样的人他记不住东坡居士和我李清照的词了。

间或赵明诚才子风流的模样,摇着折扇走了进来,击掌笑道:“清照快听,名姬在弹唱你的词。记得这词乃是你我相遇,你浪漫的情怀感慨于我们的邂逅所作。”

李清照闭眼倾听了一下,略微有些烦躁的道:“现在听来是那么的小家子气,从今往后不再听了,真正的好语录在此处。”

言罢,把高方平的语录放在桌子上。

赵明诚也是喜欢文辞语录的,凑过去一看,几乎昏厥,惊叫道:“天老爷,这也叫字?”

李清照尴尬的道:“忽略字体,在忽略内容中的某些粗鄙,夫君就能现一些真挚纯净的情怀,以及大气磅礴又充满市侩的志向,矛盾与反差,正是高兄驾驭到炉火纯青的一种美感。不刻意,浑然天成。”

赵明诚这才拿起来观看,鼓起勇气逼着自己看。

天老爷,让赵才子看富安的字,和让美食家去吃猪食真乃异曲同工。

最终看完了,赵明诚沉思了许久。

“夫君有何评价?”李清照微笑道。

赵明诚道:“如果能保证这是他不经意的心里话,那么此人不是君子,却也不是小人。他的确有些矛盾。思维方向新奇,感情纯净真挚,雅俗共赏之评不为过。但要说是好语录,清照过誉了。这么说不是我酸,而是我的客观评价。”

李清照轻声道:“你看不到。这不怪你,是清照要求过多了。”

赵明诚好奇的道:“这家伙为何说你快离京了,清照难道要出行游玩?”

李清照有点不忍心的叹息道:“高兄的意思是蔡京距离复相,不远了。原本清照也有这样的思路,兴许一半的一半。但自高兄如此说后,恐怕形势不容乐观,兴许有了七层可能。”

赵明诚有些失落,对这些他一向是没有多少智慧,就这么听之了。难怪最近爹爹喜怒无常,那说明政事推进不利,因为听赵相公话的人越来越少,少到一定的时候,赵相公也就不是赵相公了,但朝堂必须有个宰相,那就是蔡京复相的时候。

这下开始,耳听外间的唱词味同嚼蜡,赵明诚开始闷闷不乐。

“尽人事听天命吧。”李清照依旧洒脱,握着他的手道:“清照一直不主张夫君做官,你没有做官的格局,这不怪你,天生我才必有用,你却是个很好的文人。如果高兄的思路能影响你,你就会很快乐很洒脱,君不见高兄格局如此大气磅礴之人,他把养猪看得如此的重要和天经地义?”

赵明诚勉强的打起精神道:“对了,他说送了你一句诗,让我也品品?”

“噢……你不会想听的。”李清照露出了诡异神色。

赵明诚泄气的道:“也罢,我不问。顺便想叫娘子知晓我的心胸,那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既是清照知己,就抓紧时间多和他聚聚,我就没法想通,他是你知己,却缘何肯定了你要离开却不打算去送行?”

李清照轻声道:“送我就等于送公公。若需要送行公公的时候,蔡京已然复相。这个年景想要做事就不能和蔡京扭着来,公公就是写照。高兄志向你若能读懂,你就会知道他为什么不送行了。”

“你果然是他的红颜知己。”赵明诚道,“多去见见他吧。”

李清照道:“他说我是君子,而他不是。等他来见我,估摸着他很快就会来找我,而且肯定怀有目的。是的,他就有那么市侩。”

……

第16章 军人的信仰问题

下雨了。

看着淇淇粒粒的雨滴落下,高方平扑在窗台上享受清凉,弄两个丫鬟来捶腿捏背,小朵丫头的在旁边弄水果给高方平吃。

房间有个小黑猪在乱跑,也没人敢收拾这头畜生。

小朵偶尔会呵斥道:“憨憨不许调皮,打死哦。”

它要是会听话它还是猪吗?

随即摇晃了一下,我了个去~

扑在窗口的高方平惊叫一声摔了出去。

“衙内饶命,是这头猪乱拱导致的,不是奴婢。”丫鬟们大惊。

“下次再生这事,把你们吊起来打哭,这次先把小黑猪吊起来打,赶紧的,富安你是不是死了?”高方平摔出去后一身都湿了。

“妈的,我早想对付这个猪了,到今天才等到机会。”富安勇敢的跳出来,把小黑猪拖了出去,打得蛮院子乱跑……

天晴了。

院子里,小萝莉抱着小黑猪在哭泣。

小猪头被富安打死了,富安推说是小猪慌张之下乱跑,撞在墙上撞死的。

高方平不是太在意的道:“丫头,该同情的时候再同情,猪可怜不可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买得起肉的人每天都吃。今天正好三十天,把你的数据给我,然后去账房领取六十文钱。”

富安说打死的猪最好吃了,但小朵抱着一溜烟就跑了,最终把小猪埋了,于是高府内不起眼的角落,有了一个小坟包。

憨憨进入高府的时候年岁是三十天。今个让小朵跟着富安去收保护费,顺便找那个九岁丫头她娘,再买一个三十天的同样血统的小黑猪。

然后小萝莉又有得养了,又取名叫憨憨。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次高方平也开始尝试复合饲料的配方,用豆子为主,混合一部分麦麸等等杂粮。

这是因为高方平早注意到某些豆子惊人的便宜,比大米便宜,但是对于猪来说,豆子的营养却比大米好的太多太多。

有个不变规律是,一定要营养才会出肉,这其实也是能量守恒定律。

但是转换的过程效率有高有低,各种粮食的价格也有高有底,找到其中那个最佳平衡点,以最少的粮食代价,转换出最多的肉来,这门学问就是前世高方平的专业:复合饲料学。

而这个现象的挖掘,就叫生产力的进步。

不要看不起养猪。

高方平隐约的知道,大宋比较善于堆箭塔式的堡垒防御战法,原因在于骑兵的短板,后勤的压力。

骑兵没办法,汉儿的思维传统,最好的牧场养马地也已经丢失,注定不可能和游牧蛮子比拼骑兵功底。但是扬长避短,只要出足够多的托马,在配合体积小重量轻、却能量营养密集型的肉干军粮,就能大幅度减轻后勤通道的峰值压力,源源不断的供给大军远程作战。

那么唯一的关键点就在于猪肉价格。

而猪肉的价格,又取决于养猪业生产力的挖掘。

想着,高方平自言自语的拍拍小萝莉的头道:“小朵加油,我看好你哦。”

“衙内威武!”小朵拍手叫好。

“不是最近口号变了吗,富安开始叫‘衙内神武’了。”高方平疑惑的道。

“富安忒可恶,都没人听他的了。”小萝莉说道。

高方平道:“乃们冤枉他了,他以前可恶十倍不止,把这样的失足青年调-教至此我容易吗我。别计较他干掉你的猪了,将来他会杀很多猪,多到你数不清楚,多到最远方的土地上都冒出猪油,咱们大军最终要吃着能量最足的肉干,在蛮族都无法适应的严寒条件下和蛮族作战。他们打仗,老子们就挣钱,简不简单?”

“衙内太聪明了,小朵都开始挣钱了。”小萝莉道。

“那么今天的保护费你缴纳了没有?”

“噢,我去给衙内拿酱油。”

……

富安报告说,徐宁也来缴纳保护费了,然后被富安记录后入账了。

乖乖的,徐宁也忒奸猾了。出现这种情况不用问,徐宁除了家传的盔甲外,他还隐藏有其他好东西,并且被其他的高官盯住了。

出来混不是谁的钱都能收的,而一但收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拿了就要认账,这是信誉。

任何大业的开始都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只要失信于人一次,带来的隐患是难以估计的。

目下在汴京之内,高衙内别出心裁的“镖局模式”算是运作开了,每天拉进来的钱如同流水一般。一个传一个,受此影响,有许多禁军大头兵,低级军官,都来找富安要缴纳保费。

不过高方平叮嘱军籍不收,最多对他们开放钱庄。

这个决定是受奸臣老爹的启:大宋没有不喝兵血的军官。

所以军籍人士来缴纳保费的唯一目的,是想借着高衙内的名声避免被上官喝兵血。但是如何能动,那是一股大流,高俅在其中都是如履薄冰,还曾言及不吃兵血才是危险,绝对调不懂任何一个军官。

“你小子以后再敢乱收保护费,我真的把你送去和蛮子打仗!”高方平道,“早就告诉你,有些人的钱不要拿,军人的钱不要拿,你当耳边风?”

最近骑着战马收拾混混,导致富安都有些战士的感觉了,不怎么怕了,说道:“二十多年来,未能给国家和百姓做点什么,每思及此,悲痛欲绝……其实若真能在铁军之中效力,保家卫国,也不是不能接受。”

“嘴硬,你以为蛮子是你打的那些混混?”高方平道:“那些生下来就面对最严酷环境,狼一般的意志和性格,在马背上、提着刀于鲜血环境中长大人,那种最精锐的狼斗士,战鼓一雷,地动山摇的骑兵集群冲锋,一般军人你根本不觉中就会裤裆潮湿,问你敢不敢战!”

富安仔细的思考了许久,哭着脸摇头道:“不敢战,但卑职会尽全力保护着衙内逃跑。”

高方平笑倒了,也相信他会这么干的。但这只是笑谈,这辈子,高方平是不打算上战阵冲杀的。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纨绔子弟的命值钱。其次气势不足会动摇军心,导致全军溃败。

冷兵器时代的集群作战,主将的气质决定军队灵魂。也就是说是否勇猛,是否身先士卒,对整个部队的士气有着决定性影响。

以往看三国演义觉得他们很傻,当兵的基本打酱油,主将在阵前凭借勇武单挑。

其实仔细想来是有一些道理的,主将那个时候的卖弄就是誓师,一种气势上的对决,每次拼杀都代表着勇气,而每一次交锋的火星溅射,如同战鼓一般敲击在后方士兵的心里。

一但时机成熟,后方将士慢慢被主将的气势勇武挑动得热血沸腾之际,敌方主将陷入被动、军阵士气低落之际,那就是集群冲锋的时刻。而装备与部队素质相差不大的时候,热血沸腾的一般对气低落的一方,那几乎就是砍瓜切菜。

这点自知之明高方平还是有的,自己不适合带兵上战阵,却需要很多勇武的将军。

目下没有满世界的去收那些梁山贼寇,一是高方平对那些家伙不感兴趣。国家内忧外患之际,不添乱就是功劳,可那些贼寇偏偏最能添乱。

其次他们个人素质都很高,很勇武,却不适合做军人,因为太自私,没有大局观,凭借个人喜好就打家劫舍杀人如麻。

“替天行道”是最大的笑话,或许他们真的杀了少数吸民血的贪官污吏,但却因为他们死了更多的大头百姓,被他们杀死的官兵也只是娘生父养的汉家儿郎,送去当兵吃粮而已。

因为这些乱臣贼子的存在,朝廷以及地方,更大程度的吸起民脂民膏,用于绞杀叛乱的军费和苦力,然后老百姓更苦,死的更多。种家三代名臣带着穿补丁战袍的铁军、于最艰苦的条件下保家卫国的时刻,这些家伙在大口吃肉喝酒,攻打镇县,抢夺官府的府库和粮仓……

思考着上述东西,高方平自己都被自己鼓动得有点伟大的样子,展开笔墨奋笔疾书,把这些思路写在纸张之上。

高方平自己都信了的东西,或许能对军人的思想有一定作用。所以姑且记录下来,也姑且兼任亲军的“政委”,整理成册,让他们反复读这些思想性的东西。

不懂不要紧,一个口号喊的多了,慢慢深入,自己都会被自己欺骗。

也就是这个原因,一千年以后见识群的现代人,依旧有很多被邪-教和传销蛊惑。而高方平现在要做的第事就是跨出第一步,慢慢的让军人形成他们的思想和价值观。

这就是信仰,有信仰的军人是坚忍不拔的铁军,否则只是穿着官袍的土匪而已。

高方平一直在写。

背后一个清丽灵秀的身影,已经在房间里站立了许久。

李清照来时轻轻的,高方平甚至就没有现。

站在身后静静观看着高方平奋笔疾书,李清照誓:这是今生见过最无法入眼的字,字句衔接和技巧也一塌糊涂,但内中的思想和精神,足以让任何一个有志向、心怀家国的人倾倒。此外错字太多,是一种简化体。以李清照文字上的功底,结合一些上下文,自然能够理解,只是也着实费了不少精力。但是内容又太吸引李清照,所以她逼着自己认真的一字一句看完。

第17章 第一篇策论

此时,高方平依旧不知道身后有人,在沉思。

李清照也闭眼仰头沉思许久,忽然睁开眼睛道:“高兄此论,实乃二十年来第一雄文!”

高方平被神出鬼没的佳人吓得跳起来,笔都扔一边去了。

“富安徐宁!”高方平叫道:“你们是不是死了,人呢。”

没有人回应。

李清照笑得弯下腰去,“高兄莫要责怪他们,清照自问也不算太失礼,再说以清照的名声、身份而言,去哪里都不会有人拦截的。”

“也是哈。”

高方平老脸微红,用身子遮掩着,把刚刚写的纸张收在了袖子里。这种字被清照看到绝对被笑话的。

“收了也没用,我看完了。”李清照俏皮的笑笑,“的确很丑,但是你的名句‘一个衙内两只眼’都敢送给我,有什么不敢给我看的?”

高方平只得尴尬的邀请她坐下来,吩咐丫鬟送来了清茶。

平静了些之后,高方平道:“真算雄文?”

“第一雄文。”李清照是个擅长于模仿的人,如高方平一般把手拢在袖子里微微躬身。

“那就好。”高方平信心多了些。

李清照道:“清照放肆的替高兄提题为《贼寇与军思论》,不知道高兄以为如何?”

“可以,如果你能顺便帮我整理一下词句,衔接,文巧,顺便不随便对人提及,则小高感激不尽。”高方平道。

“清照荣幸之至。”她收起了俏皮的态度:“高兄的高论雄文理当传于世间,让大家知晓,开启民心民智。却是为何要隐?”

高方平道:“我想多活几年,也想让我那个奸臣老爹多做几年官,所以暂时不宜影响太广。请清照理解。”

李清照点头叹息道:“是啊,蔡京影响力犹强,隐为士大夫领袖,高兄财没问题,然则高兄现在还不是王安石,一但有高论扩大影响,则你的前途就到了尽头,清照理会得。”

“感谢理解。”高方平微微躬身。

李清照开始提笔落纸,以小楷体开始整理高方平的策论。

一边写,李清照头也不台的轻声道:“高兄的文笔总是很粗,用字也很多,但通读的感觉流畅,一气呵成,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

高方平道:“文章就是要让人看懂,否则就是狗屁不通。只有士大夫能看懂的文言文,那不叫开启民智,那叫压制民智。因为只有士大夫看懂,就此断档,士大夫就掌握了话语权。”

李清照停下笔抬头看他一眼道:“高兄常有这般奇妙论调,咋听粗鄙不堪却值得回味,往往一针见血。似乎……清照也有感觉了,高兄自创这等简化字体,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降低普通人的识字难度?”

“知我者清照也。”高方平道:“诚然此举张有抛弃祖宗、侮辱汉家文化之嫌,然而方平固执的以为,人为本,其余辅之。文字的出现固然有其里程碑意义,但不能本末倒置,文字它先是为了人类方便而服务的,务实务实务实,重要的要说三遍。所以要简单易懂,能让人看懂,能提高识字效率的就是好文字。”

对这个观点李清照有点抵触,又非常的为之动容。思考许久,放下笔,起身往外走着道:“有高兄此等文殊鬼才在此间,其实清照显得多余,可以回家务农了,从此封笔不在从文!”

汗。

高方平追着出去道:“别跑啊,有始有终,写完不成吗?”

李清照停下脚步,想了想笑道,“清照是你的知己,怎会弃高兄不顾。这是捉弄你。清照算是看出来了,你非常喜欢清照,看重清照,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这些日子一直等你来,你却愣是不来,非得让清照失礼的登门打扰,面子于你为何物,于我又为何物?”

“最近数钱有点手抽筋,每天睡到自然醒来早就日上三竿,一堆事情等着做……”

见清照有责备的神色,高方平只得不耍赖,尴尬的承认道:“好吧我有点不好意思登门打扰,然后有点不好意思承认这种心态,然后虽然你的面子比我值钱,可我有点大男子心,想等着你来找我……这么说你会不会抽我?”

“你总是这么的灵气逼人又直接古怪,能把许多羞于出口的东西剥开显露,流转自然。反差,矛盾之美感,高兄驾驭的浑然天成。”李清照再洒脱,此时也有些不敢正视这家伙了。

“进来写完,然后有事求你。”高方平道。

李清照又重新入内提笔整理,边写边道:“高兄,你以前做的事,落下花花太岁的名头,你是怎么想的?”

“不解释。”高方平摇头。

“何意?”李清照停下了笔。

高方平尴尬的道:“解释有用吗?我说我以前在做好事有人信吗?坏事就是坏事,无需多言。”

“最喜欢的就是你直接坦诚大气。”李清照微微一笑,“坊间传言,天降祥瑞彻底改变了你。思及你的前科,后悔过吗?”

高方平微微躬身道,“我怎么想根本不重要,说了也未必有人信。你结交的是现在的我,只要看我现在做什么就行。有天如果我变了,你就离我而去,口伐笔诛,让我遗臭万年就行。想逐鹿中原者根本无需于边角纠缠不清,等纠缠清,年华充充,中原已老。”

李清照愣了愣,又低头书写……

一会后,高方平此生的第一篇策论,在级才女的帮助下整理出炉了。页署名高方平,代笔李清照。

高方平不想落她的名,但是清照坚持。

有她的署名是一种镀金,将来此篇策论更容易让士人接受,便于推广。

高方平不想让她署名是担心官场如战场,如果将来有天自己出事,李清照就会受到牵连。

不过她既然坚持,高方平也同意了,不论如何这是大宋,文人因言而获罪的事虽然也有,但乃是古往今来的世界最少,妥妥的。

大宋对文人的宽容和优待近乎于病态。在现代写脸书骂美国总统被抓的有不少,但是在大宋写篇文章骂皇帝就有点正常了,难说还能博得个清流骨气的名声。

把策论收好,李清照灵气逼人的模样问:“中原何时老?”

刚刚高方平意指要逐鹿中原又说中原已老,就是说功未成则先白头,清照现在就问衙内你什么时候老。

“我也不知道。”高方平挠头道。

“是否有志老时西湖边,与清照弄文作伴?”李清照道。

“我更想骑着白马去远行,晒晒太阳呆,空闲时看看街市上姑娘们的胸脯。”高方平道。

李清照笑得捂着肚子道:“远行的时候希望你别被山贼土匪绑了。”

“那时没有土匪了,都被我剿灭了。”高方平道。

“不管别人信不信,我信了。”她又问,“你何时成家娶亲,来信告知清照,清照于远方为你祝福。”

“我说此生非你不娶,会不会给你压力?”高方平嘿嘿笑道。

“高兄……”李清照颤抖了一下,偏开了头不和他对视了。

“我当然是开玩笑的,别以为就你会捉弄人。”高方平又道。

尽管他缓和了气氛,李清照却已经把他的风格性格看透。这个才华横溢的家伙看似说了句极端尴尬的玩笑话,但清照却觉得很沉重。

才子诗人有个共同点是都很浪漫率性,李清照尤其如此,其实论及这个大才女和赵明诚的相遇、相识,远不及她和高方平间的际遇诡异,所以早前清照说出“相见恨晚”四个重字。

此间的不经意里,高方平回应了四个字:非你不娶。

见气氛略微尴尬,高方平微笑道,“咱们换个话题。之前我两次求见开封府,却遭遇了拒绝。”

“你以往口碑太坏,我公公此时也正组织弹劾你父子的事宜,敏感时期,叔夜相公不见你则理所当然。”李清照抬起清茶喝了一口。

“我高家父子招人恨,被人弹劾乃是家常便饭,这倒无所谓。”高方平为难的道:“但是见张叔夜实有重要事宜,耽搁不得。”

“所以你想请我一起,用我的名帖拜会?好,我答应了。公公虽会责备,但高兄心怀天下,目下正是做事之机,陪高兄往那开封府一遭,也算是我李清照尽点心力。”她答应的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今日时辰不早了,清照有家室晚归不好,你我明日早晨同往。”高方平道。

“告辞。”她把清茶一饮而尽之后离开了。

李清照才走,高俅老爹冲进了屋子来,高方平起身打算逃跑。

却是被老高逮了回来,一巴掌抽将在了脑壳上,“逆子,叫你不要来往李清照,你就是不听,朝廷暗流涌动,老夫今日当面被赵相公一党弹劾,说我高家无法无天,私设税目敛财,鱼肉百姓。当场就让老夫和官家下不来台,蔡党都无人出声说话,只是作壁上观。”

高方平捂着脑壳道:“爹爹,儿子没猜错的话官家一定罩你的,然后把皮球踢向了第三方对不对?”

第18章 衙内神武

高俅动容道,“果真如此,张叔夜也算是清流,不偏于一方。于是官家把此事交由开封府回应。张叔夜无奈下出列帮腔,毕竟他乃是天子脚下第一个封疆大吏,执掌开封府,而汴京重地若真生私设税目等事宜,他张叔夜难辞其咎,于是老张只得说这事高家衙内的顽皮之举,远谈不上触动刑律,倒有些取巧,却也最多的保镖模式的一种。还帮助官家清理了汴京次序。”

高方平微笑道:“赵相公一党不可能技止于此,能攻击的点还有许多呢。”

高俅道:“是的,但既然老张为官家找到了理由,官家又一向率性,就定调为:此乃小高卿家的顽皮之举,贪财而已。谈不上利国利民,却也远不到害国害民之程度,就这样了。”

高方平叹息一声道:“蔡京可能会更快的复相了。赵相公针对性太强,太沉不住气,已经惹得官家反感。”

高俅思索了许久道:“我儿,是否有可能老夫在官家面前为赵相公美言几句,延迟蔡京复出?”

“万万不可。”高方平道:“您是武臣,不是有免死牌的士大夫,任何时候不要玩士大夫那套。永远记住你没有党,只有一个效忠对象是官家,你只取悦一个人也是官家。不和任何人结盟,带兵,踢球,人傻,钱多,则官家会护你。一但结盟就大限到了。”

高俅捻着胡须思考许久,转身离开的时候道:“蔡京迟早会栽你手里的,咱们奸臣父子于此东窗定下奸计,毕生效忠官家,敛天下之财,害尽天下乱臣贼子,保大宋江山之平安。”

高方平昏倒了,谁要和老爹一起狼狈为奸,说是说奸臣老爹,其实他连奸臣都谈不上,只是弄臣而已。

燕雀老爹又怎能理解儿子的鲲鹏之志向,恩恩,高俅老爹乃是东窗奸计,但儿子高方平乃是东窗大计,国之大器《贼寇与军思论》,就是高方平和李清照于这个窗口完成的。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嘛。

外面那只据说很贵的鸟被富安杀了。

那原本是打算送给官家的,而恰好高方平现那只聪明的鸟学会了说话,它是听着高俅高方平李清照的话开窍的,所以必须灭口,否则真的会应验一个成语叫“东窗事”。

高方平也算是跨出了一代枭雄的第二步。

做枭雄就是要杀伐决断,不能妇人之仁,所以果断的除掉了仕途路上的绊脚石:小黑猪憨憨,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说话鸟。

高府的某个角落又添加了一座小坟包:说话鸟之墓。

葬礼祭祀:小朵。

凶手:富安。

上位者的脚下一定会踩着累累白骨,高方平下意识的承认,将来高府内的冤魂会越来越多,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将来我汉儿大军吃着肉干军粮收复燕云,高方平打算杀五亿头猪。

当然了,要先把这些猪养出来才有得杀,否则杀空气有什么好玩的。

并且高方平固执的认为,杀人多了固然是枭雄,但是猪杀的多了其实也一样是,只要能赚钱能掌权,高方平不介意将来被人叫做“猪肉平”……

晚间的校场灯火通明!

徐宁骑着大马,挥舞着鞭子训练亲卫军阵。

五百匹战马,驮着五百大头兵在校场纵横穿插,做高强度的训练。

“列阵。”

徐宁下令后,军马分列于两边,每边两百五十人,战鼓慢慢开始响起的时候,战马受到鼓动,不听的刨蹄或翘起前蹄,却因被军士死死拉住,未能出击。

战马的野性激出来后却又被压制,整个校场全是战马的嘶鸣。

山雨欲来风满楼,都在酝酿着雷霆一击。战马不害怕,相反马上的骑士们心虚了。鼓动到了这样的烈度一但冲阵,就算是训练也会损伤很大。

“列阵!”

徐宁仿佛吊胃口,鼓声由缓而急。

战马更怒了,嘶鸣声此起彼伏!

而骑士更加担心了。但是害怕于徐宁的皮鞭,只有继续酝酿。

“列阵!”徐宁再喝一声。

又过了片刻,等到鼓声进入最高-潮阶段,徐宁一挥手喝道:“冲锋!退后者斩,包括战马!”

早就安奈不住的战马脱缰而出,双方紧守阵势出击,进行高烈度对抗。

黄沙盖天,惨呼声此起彼伏!

没有赢家,两败俱伤。校场之内屎尿味很重,五百人当中,至少一百三十人被这模拟骑兵集群硬派战法的场面,吓得屎尿其出了。

其实现在已经好多了,当初高方平总结出这套训练方法,交给徐宁试行的时候,战马没问题,但第一次的时候,五百禁军等真正冲阵的时候,战马背上只有不到五十人,全他娘的都跑了。弄的徐宁鞭子都抽断十条,割除了五十多人的饭碗。

训练深入到现在,欣慰的是大家慢慢进入了状态,虽然还是吓尿,但至少没有逃兵了,全部都咬着牙齿,匹夫一怒之下完成了冲阵。

高方平坐在高处的太师椅上,目睹着整个心惊肉跳的过程。

富安第一次见也惊呆了,难怪当时衙内说战混混不算什么,和游牧蛮子的骑兵集群作战才是血与火的考验。

是役,轻伤军士六十八人,重伤十一人。受伤战马三十二匹,三匹战马死亡!

整个校场全是哀嚎之声,军士们满地打滚。

这些娃不容易啊,尽管老子的训练方式英明神武,但是短短时间进入了这种状态,这些娃都是好样的。

高方平这么想着,但起身之际却喝道:“全部给老子站起来!哼什么!”

有些军士起来了,有些伤重难以起来,有些是借故不愿意起来,稀稀拉拉的。

高方平起身跳下去进入校场,拿过鞭子见人就抽:“起来!全部给老子起来!”

“衙内爷,实在太累了,让咱们休息一下。”许多军士出了哀嚎。

“休你妈个头!”高方平继续挥舞鞭子,“是男儿就全部给老子站起来!死不掉,就站起来了,等站起来了,再告诉你们为什么要站起来!”

终于,全部勉强站起来了。

有个家伙的腿明显骨折了,颤抖着身子维持住了,额头大汉淋漓,却咬牙顶住。

高方平巡视到这个腿折的家伙时,停下了脚步道:“这厮骨骼精奇,乃是一个好料,赏钱两贯,升都头。”

“谢衙内栽培!”他一开口又是痛得冷汗淋漓。

高方平走回了上方的太师椅上坐下,多多少少的有了些儒将的坐派。环视一圈之后大声道:“瞧,是不是死不掉就站起来了?”

“是!”齐声大吼。

“挺直腰杆,简不简单?”高方平问道。

“简单!”

全部人一边叫喊一边想,腿折的那犊子当初上阵是第一个逃跑的,那次照样被徐宁把腿打折了,但那次是耻辱,而这次腿折却是荣耀,入手两贯升都头。

高方平指着腿折的那家伙道:“建功立业,当兵吃粮,养家糊口,简不简单?”

“简单!”声嘶力竭。

高方平放柔和声音道:“农家来的苦人,来当兵吃粮,你们不容易啊。但是军营没有眼泪。既然来了,军人,要有骨气。你若后退,置你身后等着保护、等着粮吃的娘子和娃于何地!死不掉,就要学会站起来,你不站起来,敌人不会给你鞭子,而是给你刀锋,给你娘子和娃刀锋。你不站起来,将全面影响到你的战友!相信我,虽说人都是自私的,但是战友不同,有天你或许会死,但尽量把你能做的做好,那么我大军兵峰所向之处,你的战友会一如既往的保护你们的老父老母和娃,你的战友会帮你报仇!”

言罢,高方平缓缓坐下道:“做个真正的军人简不简单?”

“简单!”声嘶力竭。

“怎么简单法?”高方平问。

“耿直,照做,勇往直前!”齐声大吼。

高方平起身离开的时候道:“你们简单我也简单。休息三天,受伤的修养,没受伤的伺候受伤的,喝酒算高家的,重伤的战马杀了,补充新的战马。”

这些家伙开始爱马了,求饶道:“衙内爷,多好的马啊,我朝自来缺马,别杀马啊。”

高方平停下脚步道:“杀不杀马对我根本不重要。我要表达的是,你们远比马重要,刻苦训练,现在流汗则将来不流血,马当然精贵,但只要你们敢冲敢拼,将来老子给你们最精锐的马,最多的马,最豪华的阵容。只要你们信我,只要你们不侮辱骑兵两字,区区马匹何足道?有天我会让你们每人带着四骑最精锐的战马去千里奔袭,只要你们敢骑就行!”

“衙内神武!”

声嘶力竭……

离开校场回到书房里,于窗前,盏灯,提笔。

高方平继续完善自己的《军思论》,今天亲眼观看了训练,体会了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骑兵集群冲锋陷阵时的声威,是真的觉得这些娃不容易。

当时高方平仅仅坐在上方观看,都心惊肉跳,想尿裤子。所产生的灵感也极其重要,现在需要把想到的东西,全部记录下来。

第19章 踢飞闹钟

历史不过是历史,看似是真相,却往往不是真相。

后世许多人无法想通为何如此繁华强盛的大宋,会在蛮子的面子如此不堪一击。

这其中固然有太多因素,但是今天高方平已经行了问题的核心,那就是大宋的军队不要说经历,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过那种惊天动地的骑兵战阵带来的箫杀,是的,杀气真的有,仅仅是气息就让你呼吸困难,屎尿其出。

而那些睁开眼睛就面临生存压力的蛮子,于最严酷的环境中长大,于马背上长大,这就是差距。

今天观看了他们的训练,其实很多的损伤可以避免,但他们却避免不了,这原于对战马驾驭的功底不足,无法想马之所想,无法人马合一。

此点上是不可能追上蛮族的,永远不可能。

就像高方平再聪明在努力,现在入手,也永远不可能在文词功底上越李清照。

所以高方平要把见识和心得慢慢整理完善,希望有朝一日,能完成《不对称战术论》。要慢慢的灌输扬长、却不补短的策略。

是的,挥长处。

长处就是天赋,既然是天赋当然事半功倍。短处就证明没有天赋,那就是事倍功半,时间耗费了,中原老去,一事无成。

居于此,高方平的想法改变了,也不是没可能养出大量的好马来,但代价花费了,时间耗费了,而汉家儿郎驾驭战马的功底、却和蛮子天差地远,那就真的是中原已老。

所以高方平也现了之前的错误。猪可以养,马要看情况。

就算要爆马,也只是爆后勤线用的驮马,而不是去爆骑兵。千万别去补短。

复合多兵种的步兵战阵,以倾国的力量压上,堆箭塔式的堡垒防御战法,或许真是大宋扬长避短的一个出路。而这一套,恰好是种家三代名垂百年经略出的西军玩的比较好。

而如果要把堆箭塔式堡垒防御战法挥到极致,唯其一点:后勤。

只要后勤供得上,直接用赖皮战法,把箭塔堡垒一路修建到漠河以北去也不是不可能。

那么后勤上大宋不缺人力,缺少驮马以及工程器械。这就是生产力。

蛮子只会喝酒杀人,没什么生产力。但是大宋有,恰好又是这个时代的最先进生产力,没有之一。

只要避开了草菅人命的骑兵砍杀式战法,转化到以国家机器为后盾,全面比拼后勤生产力的战略上,那么即便大宋的贪官污吏再多,也足以用生产力拖垮当今的整个世界。

而这个思路已经有了开头,正是高方平目下酝酿中的《不对称战法论》。

也不知道整理到了什么时候,笔一松掉在桌子上,高方平扑在桌子上睡着了,夜已深。

奸臣老爹鬼鬼祟祟的进来,给将来的名臣儿子盖上的毯子,不过看一眼儿子的字体,高俅的瞌睡全部醒了,打了个冷战……

上午了。

富安进去叫少爷起床,结果被一脚踢飞。就如同前世高方平一脚踢飞闹钟一样。

李清照看着富安从窗子里飞出来的,好奇的问道:“真有那么夸张?”

富安嘿嘿笑道:“小的故意的,衙内轻轻一功,小的就会配合飞老远,乃是江湖上的小把戏而已。”

李清照道:“我进去叫他好了,他是有灵气的人,不会把我踢飞。”

进来,见这家伙扑在书桌上呼呼大睡,然后李清照抽走了他写的东西看完。

于梦中感应到了,于是高方平醒来了。

“高府的饭菜是油荤还是清淡?”李清照一边看文章一边道。

“清淡,听说可以多活几年,反正我又不上战阵。”高方平道。

“那我顺便在这里吃点,然后咱们去拜见叔夜公。”李清照点点头,舍不得放下他的策论。

等着吃饭的空档,李清照边看边问:“高兄的猪养的怎么样了。”

高方平想了想道:“养死了一个,现在养第二个。”

李清照笑的前俯后仰,还道是他已经有了大计划,整了半天养了两个做宠物啊。

吃饭之后打算出门了,李清照问道:“你就穿这身花衣服去开封府啊?”

“奴婢伺候衙内换衣。“小朵一向都很乖,不过与此同时她的猪跑了进来,四处乱拱,然而这里的好白菜只有李清照一颗,已经被赵明诚拱了……

在开封府外,把李清照的名帖递了进去,当然也署上了高方平的名字。

漫长的等着,某个时候侧们一开,一个老头走了出来道:“两位请跟来。”

七弯八绕也没什么好看的,在后方的内堂见到了张叔夜,他没有穿官袍,只是普通的民服。

“学生高方平,参见府尊。”高方平见礼。

李清照也做足了礼节。

“稀客,请坐,上茶。”张叔夜不穿官衣,却官腔打了个十足。

喝口茶,张叔夜呵呵笑道:“难得难得,稀客啊,易安此来,正合老夫之意。”

接下来,张叔夜愣是不理会高方平。和李清照聊了很多,一会聊诗词,一会又叹息李清照命苦,还谈及了李清照的父亲,等等等等。

高方平以前不怎么知道,现在听老张说才知道的,李清照幼年倒是休闲富贵。她老爹的官也不小,做到了一路的提点刑狱,也就是俗称的提刑官。相当于掌管一个省的司法刑狱监督权,乃是文宗苏轼的学生。

不过这一党人被蔡京收拾的很惨,最戏剧的是,恰好她现在的公公赵挺之也不是什么好鸟,对那一党人的遭遇也取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而现在,赵相公一党则又被蔡京同样的对待。

这些所有事物的生,对李清照打击都挺打的,但她是那种洒脱不拘又烂漫的才女,尊重选择尊,重爱情兴许就是她的追求,所以理论上当今赵相公乃是她的仇人,却丝毫不影响她和赵明诚的浪漫爱情。

闲聊过程,李清照时而喜时而忧,不过总能很快的放下。她几次想把话题转到高方平身上,但是比文采或许她说了算,比其他的话,则是老狐狸张叔夜厉害,总能切中节奏打断。

“府尊既是不给说话机会,学生去也。”高方平忍不住起身道,“听说高家收取保费一事,给府尊造成了麻烦,在此道歉,过而该之,学生立下誓言三天内消除影响,不再收取保费,那些传言被纨绔欺负、赶出了东京的‘良民’,一定会在三日之内回归。”

“回来!”张叔夜终于有点沉不住气了。

高方平走回来坐下道:“学生听着呢。”

被这个小混蛋威胁,真是有些不甘心的。但目下毕竟税收越来越多,街市上的贸易次序越来越好,治安次序越来越好,这些真真实实就是张叔夜的政绩。

“威胁老夫?”张叔夜道,“被你赶出东京的地痞近万人,老夫当然知晓那些人不事生产,整日里打架斗殴,欺男霸女,搅得开封府不得安宁,此点上你高方平有功。但是你以为,以前没有你的时候,好似老夫就过不下去,好似百姓就哗变一般?”

“学生绝对不敢威胁府尊。”高方平躬身道,“但是府尊似乎忘记了一个重点。”

“你且道来。”张叔夜眉毛一挑。

高方平道:“由俭入奢容易,但是奢华了在回头节俭,却在任何时候都近乎夺人饭碗。府尊的政绩已出,街坊也在表扬开封府,官声已在,皇帝也已经习惯了汴京的次序井然,如若一万地痞回归,或许不是您的错,但若您是宰相,您做何想法?此其一。然后一万地痞怀着怨气离开东京,若有机会回来,那叫反弹,反弹的初期往往变本加厉的猛烈。这个道理一般人不懂,但府尊于各地做了多年父母官,你应该比谁都懂。回到从前已然不好,何况比从前更糟。此为二。再有,面临一万地痞的大反弹,安定富贵日子忽然丢失,那必然带来更猛烈的民意反弹,他们有饭吃当然不会哗变,但是在官家已经生气,朝中暗流涌动的现在,倘若真有好事者请愿上万民书,则府尊的处境就尴尬了。”

张叔夜道:“你说的有些道理,但你似乎忘记了,名声受损的不止老夫,似乎你高衙内和令尊也在受损其中?”

高方平低声道:“府尊抬爱,您觉得……高家需要脸面和名声吗?”

张叔夜不知该说点什么了,这就是无赖和清流的区别啊,无赖可以什么也不要,清流则把名声看的比命还重。

“钱呢?如今你高衙内财源广进,你真会放弃这笔钱财收益?”张叔夜想了想道。

高方平道:“府尊明见。说白了是我的那就是我的,别人拿不走。一万地痞回来对我没影响,必要的时候再把他们赶走,继续再收取保费就是了。这种事名声不好,名流文臣不屑于和我争。如此一来,将门武臣,其余或大或小的势力,府尊以为他们做事敢不看我高方平脸色?所以这笔钱总是我的,别人吃不下。”

张叔夜拍案起身道:“说出你的要求,然后给老夫滚,真的老夫再也不想见你,见一次老夫就弹劾你爹爹一次!”

第20章 蔡京

高方平尴尬的道:“我老爹很萌的,乃们不要老欺负他好不?”

李清照再也忍不住他的精灵古怪,掩嘴笑了起来。

受此影响,张叔夜也难免把紧绷的脸松了松,叹息一声,说这么说,他当然知道弹劾高俅那厮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快说你的要求。”张叔夜不耐烦的道。

高方平抱拳道:“学生想要汴京城西三十,靠近汴河的那片地。”

张叔夜不进楞了楞,弄了半天,这小子要的是那片地?

想着,张叔夜坐了下来敲敲桌子道:“说说看,你要那片地何用?虽然那不是耕田,但京畿之地说重要它也很是重要,老夫带天权知开封,有守关之则。”

“他要养猪,我猜的。”李清照接口道。

“哦……小高你一向纨绔取巧,倒是不曾想竟有志于农牧?”张叔夜有些意外,捻着胡须看着他。

高方平道:“好吧我承认有点丢人,但我就是想养,不会乱用府尊的地。”

张叔夜哼了一声道:“民以食为天,万物之本为农牧,何来丢人之说。在老夫看来,养猪比你在街市上抢人高贵百倍也不止。”

“府尊只说成不成?”高方平道。

“成,当然成了。”张叔夜道:“老夫身为父母官,体贴百姓疾苦,若不给你地,以你的恶劣程度难免弄得汴京鸡飞狗跳,反正你总能霸占到地对吧?”

“我没那么坏的。”高方平老脸微红。

“不要给老夫东拉西扯,税目怎么走?地当然不会白给你的。”张叔夜问道。

“就以农税口进出府尊以为适合吗?”高方平试着询问。

“使得。”

张叔夜点了点头,虽然看不惯这小子,不过这事没坏处,地方上每年的各项税目是否完成是个大问题,不论古代现代都一样,所以其实所谓的招商引资不止现代才有,在古代只要不是昏官,还是挺喜欢的……

十里地啊,骑马奔跑都要许久时间,就这么的到手了。

也不是说没人盯着这片地,但张叔夜不好惹,敢抢开封府的人还没有复相,至于其他的就要看他上的项目了,项目不满意,老张凭啥要把地给他。

高方平说要养猪,瞌睡遇到枕头。

务农在以前的这些老古板来看,永远是民生根本。何况老张他早就对汴京昂贵的肉价不满意了。听说张叔夜大雷霆了几次,抓了几个哄抬肉价的屠夫去过堂,杀威棒伺候,配充军,结果一个月后肉价涨一层,就再也不敢那么蛮干了。

一般人又很难动去养猪,养了也没大用。在大宋一朝,屠夫除了是屠夫,还是个象征性的东西。依仗着高的刀法,见惯了血腥,在加上经常吃肉身体壮,老百姓是很怕他们的,所以屠夫在大宋有点恶霸帮派的意味,处于半垄断状态。

不奇怪,郑屠就是因为这样,被小种相公麾下的鲁智深干掉的。然后鲁智深为此跑路来汴京。

所以肉价贵,但是一般老百姓养了却赚不到钱,只能低价卖给屠夫,大额的差价被这些恶霸地痞拿走。长此以往没有了大户养猪,大多数是散户,所以在大宋虽然历朝最达,但真正的规模集群养殖业,还是没有出现。

没有集群效应,又没有合理科学的复合饲料配方,哪来的肉?

大宋或许米不贵,因为种田的人未必比后世少多少。但肉价真的很变态。汴京分辨有钱人很简单,看嘴皮干裂与否就知道,不干裂的就是经常吃肉的。

所谓的用肉皮当做唇膏抹嘴的典故,就是这样来的……

和李清照一起坐在牛车上顺着河走,看着即将创业的这片土地,高方平第一次没有了纨绔风范,整个人显得神采飞扬。

高方平背着手,站在河边呆。

李清照在牛车上注视了片刻道:“有了地就等着做事,看你站在这片地上的样子,清照真为你高兴。”

“现在高兴还为时过早。”高方平看着远方喃喃道:“将来有一天,我大军带着最好的肉干军粮踏破贺兰山缺,那时在高兴吧,那也是我送给清照的礼物,我知道你是文人,但你骨子里却喜欢这样。”

“好杀伐大气的‘踏破贺兰山缺’,高兄既有志于军国天下,此情此景,可有前后句?”李清照道。

高方平回身走来,微微一笑道:“前后句有的,但我现在不想告诉你,将来会有人念完整版的《满江红。怒冲冠》给你听,那人就是我为大宋培养的无敌统帅。”见李清照神色古怪,高方平又尴尬的道:“不骗你,我的猪就是为他养的,我就一流氓哪能打仗啊,但我会为他提供战马以及源源不断的后勤,如果有幸能用阴谋奸计混入中枢,那么我会为他在朝堂上顶住压力,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的去和蛮子打仗,额,这便是我能做的了,莫要笑我,昨天看我的亲军训练,差点尿裤子了。”

李清照神色诡异的看他许久才道:“定力至何等地步,方能不倾倒于你的风华绝代?”

高方平愣了愣道:“这句似乎应该我说了送给你?”

“不,清照送给你。不早了,咱们回去吧,清照等着看你的功业。”李清照透过窗口看着夕阳,叹息了一声……

汴京最为显眼的一座高门大宅——蔡府。

蔡京罢相以来挂一品官衔开府仪同三司,深居简出,从不轻易抛头露面,只面见亲信心腹,遥控朝中局势。

自执掌中枢以来蔡京严厉打击元佑党人士,弄至天怒人怨的同时,却也夹雷霆之威领袖朝野,再无抗衡之人。

史书记载蔡京因天象星变而导致罢相。其实要说是天怒人怨的一种表现形式也未尝不可,赵佶作为皇帝的心态无人可知,史说未避免遭天嫉,皇帝让蔡京退居闲置,其实要说是帝王心术下搓搓蔡京锐气,也是可以这样理解的。

没有制衡的权相无人敢放心,这是肯定的,赵佶早年的时候不是明君,却也真不是傻子,于是赵明诚的老爹赵挺之既相,致力打击蔡党,也就有了依据。

无奈赵相公心有抱负,却实在水平有限,一边严厉打击蔡党,却一边废止往前法令,以为是在抽蔡京的脸,却不知所有法令皆为赵佶签字认可了的,于是一边打击蔡党一边等于朝官家脸上抽耳光。

“哼,愚蠢得紧,老天爷给他机会,他赵挺之却是把握不住,在为人处世、揣摩圣心,为官之道方面,他赵相公比之高俅和童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还有多。”

晚间的书房之内,时已六十的蔡京一副儒雅的神态,喃喃感慨。

身边的心腹幕僚道:“恩相英明,果如您之所料那般。赵挺之如今预感到形势不妙,所做的却不是韬光隐晦,而是变本加厉的打击不同意见官吏,就连高俅那武厮也顺便被他咬了几口。恐怕,赵挺之的厄运就在眼前了。”

“不会那么早,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要些时日。”蔡京闭上眼睛轻声道,“却是不知,被赵挺之一党弹劾之后,高家小儿是否有所收敛?”

第21章 不知奸臣为何物

“回禀恩相。”心腹幕僚恭敬的道,“未见收敛,反而变本加厉。那在汴京有花花太岁之称的无耻小儿,如今更是明目张胆的在街市上抢钱,用殿帅府战马去拉车,一车一车的往家里搬运钱财,已经让无数人眼红愤怒。”

“哦?”

蔡京次提起了兴趣,睁开了眼睛,思考顷刻道:“高方平乃是无知小儿,汴京无人不知,但是如今……他的作为透着奇怪?”

“有何奇怪之处?无非丧心病狂,吃相难看至于极,无他尔。”心腹幕僚嫉妒的模样。

蔡京笑道:“你无需如此。汴京对那小儿此举无人不眼红,但老夫放言于此,眼红归眼红,能这般敛财又不出事者,唯有高家。童贯都未必能有此等魄力和见解。”

“您似乎对那小儿有特别的兴趣?”心腹谋士试着道。

“对此子一般,不过老夫现在却有求于高俅。”蔡京道,“老夫暗中领袖于朝野这是事实。赵相公气数将尽,官家一忍在忍近乎忍无可忍,这也是事实。杀老夫气焰也差不多了,所以官家心中,重新启用老夫乃是顺理成章之举,然而官家要面子,不会主动提及,老夫要避嫌不能自荐。于是需要有人牵线,这叫药引。于是这个局面就算只是隔了一层窗户纸,却需要有官家的近臣来捅破。你觉得该是谁?”

“恩相英明,自是那天天陪官家踢球的高俅老儿最为适合。”幕僚微笑道,“学生这便往高府走一趟,提点提点他高俅。”

蔡京喃喃道:“也只有这样了,先试探试探高俅口风。”

幕僚愣了愣道:“看中高俅,乃抬举于他,他一阶不能文不能武的弄臣,有机会效忠恩相,难不成他还会不答应?”

“原本老夫以为是十拿九稳,但现在看来,只怕未必。”蔡京叹息一声,想到的是那个把汴京地痞剿得鸡飞狗跳、敛财相之难看、却没落下骂名的高方平……

今晚奸臣老爹于书房会见重要客人,严令不许靠近。

高方平扑在窗台上手撑着腮,看着外面的夜空出神。

听闻蔡京府上来人见高俅的时候,高方平心情怪异,以蔡京的实力而言复相是必然,无非就是时间问题。

不过这中间需要一个药引。却绝不能是高俅老爹,此点上高方平早就警告了老爹,以高俅的老奸巨猾而言,有人提点当然就能领悟。

人是有感情的,高俅毕生对皇帝投其所好,忠心耿耿,让官家高兴,所以高俅提出这个要求,已经有此心思的官家必然会答应。但这却会是官家心里的一根隐性刺。毕竟你一介弄臣参与了敏感的朝政大事,而又统领着三分之一的大宋精锐部队。所以成为药引的同时,也会是以后的祸因。

不继续走偏,祸因就暂时不会作。但历史上蔡京反复几度罢相,那么下次他罢相之日,就是高俅这个中间人失宠之时。

史说蔡京几度复相均得童贯辅助,那便尊重历史好了,让童贯来做这事。

表面上看,童贯会借助蔡京复相取得更大声势,但实际上自此之后真正的宠臣弄臣,唯有奸臣老爹了。

高方平坚信一个道理,不靠脸面官声吃饭的弄臣,唯一的任务就是伺候官家,对官家忠心就够了,做其余的都是画蛇添足。

“你永远无法做到所有人都喜欢你,想这么做的人,结局是所有人都不怎么喜欢你。”

高俅进入房间的时候,高方平第一句话就是这么说的。

如今的高俅深以为然,捻着胡须道:“老夫还没糊涂,经你日前提点,今晚蔡京伸手之际,老夫以不了解朝政、武臣无力干政为由拒绝了结盟。哎,虽然如此做乃是正确之举,可事到临头才知道压力,得罪了蔡京,让死太监童贯上了蔡党马车,老夫这心里总有些心惊肉跳之感。”

高方平道:“爹爹勿忧。男人大丈夫处身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之一切权利荣华来源于官家,自然全心报效官家,此为忠义也。蔡京为相之害,害于朝野,是伤害官家,随波逐流是你自保,无奈也,但同流合污老子们还不屑于此。蔡京喜你,蔡京恶你,蔡京找你,均无需顾忌。带兵,忠诚,敛财,就是历朝历代武臣为人之道,任何人找你都做不得真,唯有朝一日官家找你的时候,把所有的宝押上去就行。”

“对着我儿之时,总觉得老夫老了,将来的天下是你们的天下了。哎,听我儿这般部署,老夫甚至不知奸臣为何物?我真的是奸臣?”高俅离开的时候叹息一声……

如今大太监童贯领兵出征于外,不在朝中,这样一来便于延迟蔡京复相之时机。

有这个时间差就好,如今开封府出了政绩,一向不参与党争的清流重臣张叔夜,兴许能成为一匹黑马出现在官家面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时机了,官家已经对赵相公失望,忍无可忍,然而占时没人充当蔡京的药引捅破窗户纸。

那么这个时候,张叔夜会比任何时候都显眼的出现在官家眼睛里。老张不可能出相,很简单,没有党群支撑就是做了相公,也没人听你的,那叫乱政。但却能让蔡京复出的过程,多一些波折。

如果能把张叔夜顶上中书侍郎位置上,作为蔡京的辅助外加节制,那么对整个朝堂,对官家,对整个大宋都是有利的……

高方平又于烛火之下提笔书写。

反复核验目下周边农作物价格,以及记忆中的农作物营养元素比例表。

大宋所能利用的农作物肯定不会有现代丰富,且价格多变,高的其高,低的奇低。

复合饲料的精髓在于多变,比如某种原料价格高的时候,就必须用另外几种代替,但最适合猪生长的营养比例是有科学验证的,而各种作物的营养元素又是不同的,所以往往一变,会整个配方体系都调整,要筹够那个特定的营养比例,找到最低价格。

还有一个问题,营养比例凑齐了,但各种原料的吸收效率又是不同的,不同的水土环境下,猪的肠胃吸收能力也是在变的。这才是最考教复合饲料学功底的地方。

大宋汴京是个什么样的水土环境高方平不知道,大宋的猪是什么类别的基因总群,适应什么样的水土和饲料配方,高方平也不知道,所以需要大量实验。

小萝莉现在养了好多个小猪,每天记录不同的生长数据,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服务。

此时,高方平一边对比小萝莉的数据,核算各种营养能量和猪肉间的转换效力。

某个时候笔掉落,又扑在桌子上睡着了。夜又深了。

小萝莉揉着眼睛进来,给衙内爷盖上以免着凉,然后把衙内的手稿收好。

她虽然是小孩子,但也很机灵。古代各家对于秘方都视为珍宝,一般人可杀,秘密却是不外传的。这些东西小萝莉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姑且当做衙内的秘方,可不能外流……

人在做梦的时候往往和现实有所差别。

梦中,高方平的最大梦想就是写得一手好字,吟得一手好湿,舞文弄墨,睡个公主,考个状元,娶个小妾叫李师师。

梦想之所以是梦想,因为是梦中的想法,醒来后就不作数了。

日上三竿,高方平醒来后公主不想娶,李师师不知道是谁。代表纨绔身份的鸟已经杀掉了。

状元想考,然而纵使是苏轼的文学天赋,没足够的时间学习只怕也不成。

现在高方平兼任亲军“政委”,又要着手农场筹建事宜,核算每日保护费的数据变化、分析汴京的商业状况。又要了解农作物种类、价格,验证复合饲料配方。

用于实干的时间已经排满,没精力去学习文言文了。

比如现在,高方平作为惯例的手持一把折扇,犹如儒将一般的坐在校场上方的太师椅上,观看亲军训练。喃喃道:“这些娃不容易啊,目下虽距离有纪律有思想的真正精锐还远,但是比之从前,是天壤之别了。”

又经过了这些天的训练,纪律和思想上已经问题不大,五百亲军有了标准职业军人的韵味,训练时候敢流汗,冲阵时候敢受伤,再也没有逃兵,冲阵时候也没人尿裤子了。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无非是保持思想和纪律,侧重于身体素质的提升。这当然有一套科学的训练方法,而徐宁的那套其实不怎么管用。

枪棒技巧当然要学习,但普通人的天赋有限,不可能把人人都教成林冲,军队也不容许个个都是英雄好汉,需要的是统一性。所以侧重点应该在身体的抗伤害能力,抗击打能力等等方面。也就是说一定要摸爬滚打,而不是大部分时间跟着徐宁一招一式走枪棒套路。

“好,枪棒训练就到这里,大家辛苦,徐指挥使辛苦了。”差不多的时候高方平吩咐停止。

徐宁走来近前,低声道:“衙内,若是枪棒功夫不到位,则算不上是铁军。”

第22章 青面兽杨志

高方平看着远方喃喃道:“他们练死了,也练不到你的本事,这乃天赋所限。我有个理论是扬长,却不要试图补短。补短只是事倍功半。真正的铁军一定是经过摸爬滚打,而后经历大量战阵洗礼沉淀下来的。”

限于地位问题,徐宁也不敢骄傲,仔细思考后道:“此点末将承认,他们练死了也追不上末将。衙内是否有另外的训练方法?”

“你看咱们把校场,布置为这样可好?”

高方平拿扇子在土地上,一边画一边讲解,把以前军训看到的,以及电视上看到的训练特种兵的各种摸爬滚打设施、过程,详悉的描述了一下。

总体上,徐宁对高方平说的这些新奇的东西,产生了无比浓厚的兴趣。当然目下效果不知。

作为这只军伍的主将,保留的意见徐宁多少有一些。但如今高方平威严日趋盛,在府里甚至有小道消息,高殿帅说话也未必作数,事无巨细的通常需要衙内说行,那才行。因为许多时候有人去问高俅,高俅一般都会摆手道:“去教衙内得知,他说行那便行。”

所以目下徐宁不敢违抗,只得道:“这种训练方式过于新奇,军中没采用过。既然衙内要试行,那便试试无妨。反正目下他们唯一的事就是训练。末将立即着人布置校场,先把时间一分为二,一半时间摸爬滚打,衙内看可行否?”

“可以。”

高方平说着,忽然看见校场远处有一彪型大汉走过,身形步履稳健飘逸,却似乎心中有落寞之感,低着头。

高方平用扇子一指:“那汉子何方人士?为何没穿军服却又能行走高府?”

徐宁呵呵笑道:“此人乃是杨志,往前为殿前司致使。因押运花石纲出事而外逃,后获得赦免,这才返京想要谋求复职。高殿帅怎能容得此人。他错误的以为要想复职便要送礼到位,日前于街市上把家传宝刀卖出,备下厚礼再次求见高殿帅,此时看他低着头,想必未能得逞。”

“青面兽杨志……”高方平楞了楞。

“他的确有片青色胎记于面部,十分难看。”徐宁道。

高方平迟疑片刻道:“叫他前来校场见我。”

书上说杨志在汴京卖刀的时候,被泼皮牛二敲诈,情急下弄出人命,而被充军大名府,但总归乃是将门之后,本领群,找到了机会表现,被梁中书看中,委托其押运生辰纲,中途又出事了,栽在了一群土匪手里。

如此一来,好好的一个名将杨氏之后,一心为国效力的人,愣是被晁盖一干人逼得走投无路。

“坏啊,那群梁山坏蛋一点用处没有,却总于国家内忧外患之际乱添乱,真是的。”

高方平对此很无语。然而那些家伙偏偏有意无意的、被当做替天行道的好汉宣传,也不知道是别人的思想太前卫,还是高方平的思维太落伍?

至于那个连杨志都敢抢的泼皮牛二为什么没有出现呢?

因为牛二被富安骑着战马带着狼牙棒赶走了,他们真的很受伤,打是打不过,反是反抗不了,去kF县衙以受害者身份击鼓鸣冤,也没人受理官司。

民间传说,类似牛二这样的泼皮,离开东京远走他乡之际哭了,感慨道:“暗无天日,官官相护,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是衙内!”

就连杨志此等凶神恶煞的猛人都会被抢,可以想见当时的东京地痞有多嚣张。而地痞偏偏不是反贼,kF县衙有政策他们就有对策,所以开封府治不了他们。但大流氓高方平可以分分钟拍死他们。

牛二们不见后治安次序变好了,杨志也就没有惹下人命官司,卖刀很顺利。

思考间,徐宁带着杨志来了。

“参见衙内。”杨志规规矩矩的把高方平当做上官,以军礼参见。

杨志是杨家将之后,他有志军旅,报效国家的心思也没问题,但他也不迂腐,会来送礼,代表了他的渴望和热情。总体来说他有些内向,是个和林冲近似的人,喜欢隐忍负重。

书上说他充军大名府,校场战索的时候不分胜负,其实是他在保留,那时他只是个贼配军,战平了或许会被启用,而战胜了就是罪过,从此点来说不说大才,但杨志也勉强算是智勇双全。押送生辰纲的时候他也非常谨慎,只因是贼配军身份,属下不听他话,这才出事的。

见高方平一副纨绔状态在思考,杨志也不敢多言,继续跪在地上道:“卑职杨志参见衙内,不知衙内召见所为何来?”

“杨志我问你,你来高府为的什么?”高方平反问道。

杨志迟疑片刻道:“卑职早前有错。但报效国家之心一日不敢有变,患得患失间,总害怕侮辱了祖宗,所以来高府乃是为了谋求复职,从军效力。”

“哦……”高方平道,“说说看,你送了家父什么宝贝?”

到此杨志险些流泪,低声道:“杨志把家传宝刀卖了,买了一对名贵的玉器送给殿帅……却被高殿帅当面摔碎了,还让杨志滚出高府。”

高方平呵呵笑道:“奸臣老爹此举稍显过分,但是作为上位者,大家都在看着他,固然因为赦免,你押运花石纲出事之过可以不追究,但出事后流落江湖逃避,乃不智行为,倘若家父随意启用你,别人怎么看他?别人犯错后又以何等面目去责罚?”

杨志愣了愣。

高方平再道:“杨志你真想要个出身,要个对得起祖宗的事业吗?”

杨志红着眼睛道:“可惜高殿帅已经一口回绝……”

高方平打断道:“无需管他高殿帅做何想,你只说想不想要?如果想要,那就一定要说你想要!”

“想!”杨志还是很聪明的,磕头到地。

“然而磕头并没有什么卵用。所谓投名状用本事说话,让本衙内见识一下震边关的杨家枪。”高方平吩咐道:“甲胄,战马,长铁枪伺候!”

杨志猛的抬头,双眼内表现出了炙热,侧头看着在汴京颇有名望的高手徐宁。

徐宁还是很手痒的,拱手道:“那就请杨壮士赐教,不用留手,放马而来!”

言罢提起钩镰枪,跨上了战马热身,开始跑场。

在亲兵伺候下,战甲盖身,手提铁枪跨上战马之际,早先那个落寞的人不见了,杨志显得神采飞扬,正是电视上于大名府披上战甲站索的那副炙热感觉。

“衙内瞧好!”

杨志一抓马缰跃马飞出,顺场跑了两圈后,便和徐宁战在了一起。

枪来枪往,火星四溅,一时杀得难解难分。

战了五十回合,体力消耗很大,却是不分胜负。

虽然高方平不懂武艺,但明显感觉得出来,真要战的话胜负恐怕也快了,徐宁必败无疑。

杨志本事的确有,和顶尖高手林冲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那还是处于林冲急于杀人立下投名状的时候。而说到马战,高方平能明显看出,将门之后毕竟是将门之后,对战马的驾驭功底,杨志还是明显高于徐宁的。

没人叫停,徐宁猛冲猛杀,转眼一百回合过去,双方汗流浃背,却依旧胜负不分。

“停!”某个时候高方平叫道。

于是双方停下,杨志下马抱拳道:“徐指挥武艺群,若是坚持下去杨志处境不妙。”

徐宁老脸微红道:“我你平手,何来处境不妙之说?”

“谢大人抬举。”杨志还是很给徐宁面子的。

没办法,杨志就这德行,他这一生都在让,都在忍,就算在梁山时候,他也不同于其他人拥有很耀眼的战绩可以炫耀。

杨志卸下甲胄,来至高方平近前,抱拳道:“小人是否还用得?”

“你且看看我的亲兵,再告诉我你的想法。”高方平笑着吩咐:“战阵演练。”

徐宁当即挥动令旗,瞬间之内校场黄沙漫天,分为甲阵乙阵,没有一匹战马妄动,整个校场都是踢刨和嘶鸣。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箫杀之感,让杨志吃了一惊。

酝酿过后,惊天动地的骑兵集群冲锋陷阵的动静,看得杨志久久无法把口闭下来。

演练结束了,杨志汗流浃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何?”高方平问道。

杨志猛的跪下道:“这是真正的精锐,早先杨志狂妄,小瞧衙内了,衙内在外名声不佳,但世人都已走眼,衙内既能练出此等精兵,惭愧,杨志对衙内已经无用,告辞了。”

他恢复了没落状,低着头打算离开。

高方平也没有挽留,迟疑片刻道:“杨志,你被家父摔碎的玉器价值几何?”

杨志愣了愣道:“乃是全部的卖刀所得,一千贯整。”

高方平对身边的随从道:“去帐房取一千贯给杨志,赔偿他损失。”

“这……使不得。”杨志连忙摇手。

高方平道:“高家不欠你,但也无权糟蹋你。刀是家传的刀,我相信那刀在杨家将手里,没少饮蛮子血,大宋其实很需要那样的刀,我有个理论是,要喝敌人的血,喝了后,下次见到敌人就不怕他们了。壮志饥餐胡虏肉,谈笑渴饮匈奴血,就是这样说的。拿了钱去把刀赎回。”

杨志简直被说的无地自容。

第23章 太夸张了

不等杨志回应,校场某处响起了渺小的掌声,明显是女人在拍手。如果是徐宁鼓掌会吓到人,妈的他的手掌实在太大了。

“好个壮志饥餐胡虏肉,谈笑渴饮匈奴血……”

着男装打扮的李清照走来笑道:“想求高兄墨宝,乃天下第一难事。闻说人只有在追求、忙于事务之际最为神采飞扬,果不其然,高兄只有在做事的时候会显露心声。”

汗。

见她又来了,高方平有些脸热,自己一阶文盲,真不想盗用诗词去侮辱绝世才女的,那根本是鲁班门前弄大斧,一个不好取巧不成反弄拙。

这原本是想对着一群军旅上的老粗鼓励下,反正这些老粗也不懂。却是被她偷听到了。

李清照的身法就是这么飘逸的,除了皇宫内院,什么地方都挡不住她。

“杨壮士武艺精纯,清照佩服。”李清照又对杨志拱手。

杨志受宠若惊,躬身道:“不敢。”

李清照凑近杨志低声道:“此衙内不是你想的那衙内,他会识人用人,若杨壮士想要一展报复,不辱没了杨家的家风,那么清照建议听衙内的,带着你杨家的刀再来找衙内说话,那时想必会有意料不到的效果。”

“多谢指点。”杨志总算知道今天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鞠躬之后告辞而去。

“额……休息半日,散了。”

徐宁见才子才女的在这里影响军务,恼火归恼火,却不敢怒,只得散了军阵闪不见了。

这下校场清静了,李清照道:“高兄还未回答,为何求你一句诗词如此困难?能说出‘壮志饥餐胡虏肉,谈笑渴饮匈奴血’,‘踏破贺兰山缺’这等雄句之人,一定是胸怀山河乾坤的大气磅礴之人。可你当初为何送我‘一个衙内两只眼’?”

“不解释。”高方平这么回答。

“高兄,儿女私情真的是你的拘绊吗?作为知己,你甚至不愿意让清照知晓你的打算。”李清照道,“论年纪,高兄已到了婚嫁阶段……”

高方平微笑打断道:“我还小,有自己的打算。”

李清照道:“难道是事业无成何谈成家?”

高方平嘿嘿笑道:“我没那么高尚,遇到喜欢的就娶,没遇到就再看看。现在我最关心钱不够用,每天做梦都在想着敛财,美女虽然也喜欢,但吸引力比钱还是有些不足。”

李清照笑得前俯后仰:“将来鹰击长空者非高兄莫属。有高兄在,清照越的现夫君无才,他真的不适合做官,清照已经建议他从太学退学。不日,清照和夫君就要提前离京,今厚颜而来正是告辞。”

高方平叹息一声,或许李清照这么做很聪明,从历史来说,他那个夫君的确不是做官的料,就算有才能,但人都被他老爹得罪光了,也断难在官场有所作为。赵家只有一条出路就是彻底踩死蔡党,可惜他们做不到。

既然这样,彻底归隐不失为明哲保身的良策,这里来说,能娶到李清照这样充满了慧根和灵气的女人,是他赵明诚八辈子修来的。

“你怎么说?”李清照微微嗔的看着他跺脚。

“既如此,我摆酒为清照践行,高府的饭菜不佳,咱们去最好的酒楼。”高方平起身。

李清照摇头道:“只有沙场之地,能配得上高兄之气概,沙场难寻,如今就用这校场代替,你在这里摆酒招待我好吗?”

“好啊。”

……

诗人都是烂漫豪放的,李清照虽为女儿身,却喝酒还可以,唯独高方平喝的比较少。

“高兄浅尝既止是何意?”李清照好奇的放下酒杯。

“我怕喝高了现形,偷摸你屁股被一耳光可不是什么光彩事。”高方平道。

“粗鄙是你的一贯风格,然却世间才人无数,又有谁能真正读懂你的高雅孤艳?”李清照笑道。

“清照夸奖过头了。”高方平嘿嘿笑道。

李清照道:“不过头,写字如你,还有名句‘一个衙内两只眼’,却能赢得清照真心夸赞者,唯有高兄。果然可以引用高兄高论:说什么都没用,看人,注意看他做什么就好。清照早有论断,高兄之不世才华,往往自那些粗鄙和小呆傻间溢出来,这才叫真正的才华横溢。”

“好吧,咬文嚼字我是给你提鞋都不配的人。”高方平道。

李清照当即有所收敛,不好意思的道:“是清照卖弄了。”

高方平岔开道:“什么时候走,其实也好,如今的汴京已是多事之秋,早早离开为上。”

“就这两天,我家公公继续留在朝里值相。不敢奢望高兄来送行,家夫说不酸,却不会喜欢看到高兄。今次之后,不知再见面是何年月。”李清照也停下不喝了。

“你知道梦想的真正解释吗。”高方平微笑道。

“愿闻高兄见解?”李清照手拢在袖子里微微躬身。

“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相聚,但我会在梦中经常见你,于梦中跟着你学字读书。我在梦中对你的猥琐想法,就叫梦想,清照以为如何?”高方平道。

“甚好甚好,高兄以粗鄙为风格,却每每有惊人妙语,将来你的夫人一定很幸福,永远也不会觉得无趣。”李清照哈哈笑道。

“你觉得赵明诚无趣了吗?”高方平好奇的问。

“有的。”李清照微微躬身,“见过高兄,很难不觉得赵明诚无趣。但他是我家夫君,我选的人,从此点来说清照早是不该了。”

“现在我亲你一下他会不会来砍人?”高方平道。

“他不会,但是我会。”李清照捂着肚子笑弯腰。

高方平迟疑片刻道:“其实……我有点想非礼你一下,然后被你一耳光。”

“但是呢?”李清照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胆子有点不足。”高方平尴尬的道。

李清照起身飘然离开的时候道:“清照很矛盾,既想永远不离高兄左右,论策喝酒,却也知道会给高兄带来拖累,磨灭你的灵气。告辞了。”

“保重。”高方平朝着她离开的方向微微躬身……

第24章 元芳你怎么看

在前院的太师椅上坐着喝茶,高方平看着忠心耿耿的富安往家里一车一车拉钱。

钱太多了,账房的人手不够,已经增加了两次。

汴京的繁华以及商业潜力,大大越了高方平的估计。据富安说,仅仅是卖娘的生意,就比之前好了两倍,以前是豆娘自己大部分时间呆赶苍蝇,但现在她一个人已经忙不过来,扩大了生意,还请了家里的小叔子帮忙。

类似豆娘这样的例子,东京街市上比比皆是。

以前的汴京看似繁华,其实是不受地痞影响的贵人们独自灯红酒绿的假象。真正的消费主力,商业潜力,还在于底层老百姓。

最近汴京几大水运码头异常繁忙,这是因为整个汴京有了次序后,活力被激,商机多了,需要的物资越来越多,所以水路码头上的大宗货物流入或流出,比之前有了大大的不同。

太夸张了,现在数钱都数得心惊肉跳。

第一天就收了十二贯保护费,但事到如今,缴纳保费的人数增加已经较少了,但保护费的数额还处于高增加中。

富安的账本上有各家商号和小贩的签押,一统计,今天的收入是一千二百多贯。这是一百万个铜钱,要拉好几车。

“忙不过来了,已经快要忙不过来啦。”富安尴尬的道,“也不说小的要偷懒,然而兄弟们就是跑断腿,也还是有遗漏。卑职建议从每日收取保费,改为按月收起,或是半月收取。这样我等没那么忙,而各商号和小贩散客也减少一些事。”

高方平抽了他后脑勺一掌:“再敢这么说,我就把你送到西军去做贼配军。”

富安哭着脸道:“请衙内指明,为何不能这样做?”

高方平道:“每日收取保费,同时也是巡街,防范意外情况生,增加大家的沟通。人家缴纳了钱,就该获得及时服务,这叫服务为王,快反应。有事的时候找不到你,怎么让人家心甘情愿的缴费?要是坐着就能解决问题,那kF县衙里的老爷早把汴京治理好了,还轮得到老子们财?”

顿了顿高方平又道:“贪官不讨厌,通常收了钱能把事情办了的,他至少也能取悦一方。世界上有种人最讨厌,就是收了钱却不办事的。懂了吗?”

“似懂非懂。”富安挠头道。

“你只要知道一但偷懒,老子就打断你的狗腿就行。忙不过来的话,再去找些不算太坏、又勇敢的地痞混混诏安,参与咱们的伟大事业,需要的人很多,难道一个汴京你就满足了,咱们最终要把生意做到远方去。记住,混混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待业青年,诏安了进来拿一份工钱,用皮鞭调教乖,帮他娶个没能力生存的小娘子,也就等于帮扶了一个家庭进入小康,那么他们必然就会有钱去消费。然后他们消费老子们就挣钱,简不简单?”高方平道。

富安舔舔嘴皮道:“居然这么简单,咋我就想不出来?”

“如果没其他问题,你最好马上从我面前消失?”高方平道。

富安道:“我的手下越来越多,挣的钱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威风,这一切都是衙内的抬举。请教衙内,咱们的下一个目标在哪,去哪收保护费?”

高方平道:“暂时不宜过远,又需要比较繁华,禁军势力能影响到的地方,比如BJ大名府就很不错。听说被赶走的那一万地痞大部分去了大名府混生活,所以梁中书那边一定很乱。他和老爹同朝为官,咱们没有理由不帮帮他的。这段时间你要多诏安一些人,挑个副手管理汴京,适合的时候老子就要登堂点将,派你远征大名府。”

砍混混砍出了感觉的富安,热血沸腾的样子,真有快要登堂拜将的那种感觉呢。

“这次行动取名‘燃烧的远征’,你觉得怎么样?”高方平嘿嘿笑道。

富安跪在地上给高方平舔鞋子,感谢衙内老爷的提携和蛊惑,顺便说两句“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跳”之类的场面话。

高方平道:“大名府毕竟不是汴京,会复杂得多,去了以后有硬战要打,否则整理不出次序。整个河1北诸路牛鬼蛇神太多,仅仅是类似蒋门神之类的抢劫犯就不容易对付,等林冲回来,以及杨志效忠后,我派他们跟你前往大名府才放心。”

富安也不知道蒋门神是哪颗葱蒜,不过衙内乃是神人,既如此安排,想来是有原因的……

刚刚和富安说的时候,玩笑成分大些,不过口号喊的多了,自己也就信了。这就是传销的魅力或者说害处。

高方平现在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尽快进攻大名府,钱不咬手,对于将来要做的事,钱越多越好。

大名府的繁华程度今次于汴京,乃是大宋一朝第二把交椅。

这个时期也是整个宋朝的经济、人口的最巅峰时期,再往后就停止增展,或者走下坡路。这真是因为蔡京这鸟人乱政所导致。这厮在历史上骂名如此之重,和他打击大臣忽悠官家关系不大的,最为直观的是看他执政下,是否国富民强就行了。

目下虽然政治形势复杂,但严格来说也是对高方平最为有利的一个年景,各方面的条件都非常成熟。处于奸臣老爹最为得宠的时期,处于几次新老相爷交替、大家忙着斗法、无暇政治纨绔子弟的时候。

然后还处于有个好皇帝的年景。

所谓的好皇帝是指赵佶,怎么说呢,他既不是明君,现在也不太算昏君。真是昏君和明君,高方平乱搞是很危险的。

赵佶恰好属于中间的一种,性格好,为人和气,有文艺修养,喜欢诗词歌赋花鸟鱼虫,胸无大志,是相对容易忽悠的一个皇帝。

赵佶最大的问题是被蔡京忽悠的严重了些,但这个问题或许会因为高方平的到来有所改观。因为现在大奸臣高俅是高方平的老爹。高俅要说权利没有多大,但是对皇帝的影响力不容忽视。那么高方平通过老爹,可以对皇帝有一定的正面影响。

现在尽管挡不住蔡京,不过能通过奸臣老爹施加影响,让赵官家少受一些蔡京忽悠,只要做到了,奸臣老爹就真的于国家和百姓有功了。

所以现在真的是敛财的最好时期,蚂蚁都知道乘着有粮食的时候储备过冬,高方平当然也要乘环境好的时候多捞点钱,这虽然显得有些猥琐,然而谁不贪财啊……

蔡京的府邸。

书香气息浓厚的书房中,中央挂着那个一千年以来、才华最为侧漏的苏轼的墨宝手迹。

两鬓已然全白,却依旧儒雅的蔡京面容清瘦,三缕长须,背手而立,仰头看着苏轼的手迹沉默不语。

旁边站立的心腹叫藤元芳。元祐年间的进士高才,原是蔡京的一颗重要棋子,但伴随着星变,元芳便和蔡京一起被贬了。

此举极度打乱了蔡京的部署,原本十拿九稳元芳会出任开封府,却不知怎么的,赵相一党上台初期就张牙舞爪,藤元芳也成为了被打击的行列。之后,颇有政绩官声名望的名臣张叔夜被调入汴京,权知开封府。

不是开封府尹,而是权知开封府事、加龙图阁直学士。所以张叔夜现在真的很牛。

目下这个年景正是大宋制度多变的混乱时期,早期蔡京既相后为打击他党,削弱开封府对其节制,上奏官家改制撤销开封知府,改两个官职,一个是开封府牧通常为太子兼任却不理事,另外一个就是开封府少尹,权利被大幅削弱。

但赵相公上台后犯浑了,但凡蔡京出的政策均在打击范围,所以元芳莫名其妙的被误伤,鬼使神差的导致名臣张叔夜被调入京拜为张龙图,权知开封府事。

“元芳,问你怎么看?”蔡京轻声道。

高方平若听到肯定摔倒,但这个家伙他真叫藤元芳。

藤元芳道:“高俅父子不识抬举,不替您复出某力,然则却真打乱了咱们步骤,偏偏这个时候,拿那个卑鄙弄臣没有办法。看来只有等童贯回京再做计较。”

“聪明人啊,元芳你有没现,自所谓的天灾后,高俅此贼变聪明了?”蔡京淡淡的道,“原来他一直有依附老夫打算,现如今却是找到了他的位置。他一介弄臣武臣,官已经做到顶峰,升无可升。所以其实在他的立场而言,他的选择没错,他的一切是官家给的,实在不用在依附谁,完完全全可以自成一家,全心伺候官家,换老夫是他也这么做。这便是聪明人啊。”

顿了顿蔡京又眯起眼睛道:“老夫不怪他,动他等于得罪官家,让奸党作壁上观。老夫只是奇怪于,为何高俅忽然变得这么聪明?”

“难道真的是落在高府的祥瑞?”藤元芳试着道。

蔡京想到了高方平那个往日不学无术的纨绔现今的表现,叹息一声道:“希望不是那小儿。真的很奇怪,张叔夜的出任实为意外,乃是老夫忙于和赵党斗法、渔夫得利的产物。但张叔夜其人眼睛揉不得沙子,刚直刚猛,为何容得那小儿于开封府乱来?”

“现今,也只有静观其变这么一个办法了。”藤元芳说着也恨的牙痒,他把失去开封府尹的事算在了高家父子头上……

第25章 相见不如怀念

吓人来报说是杨志求见,并且带着刀,很是凶神恶煞的模样。所以手下的狗腿觉得他是凶神恶煞,便把杨志的刀给缴了。

高方平道:“把刀还给人家,让他进来。”

片刻后,杨志带着杨家的宝刀进来单腿跪地,双手把刀举过头顶道:“衙内当日一席话如醍醐灌顶,杨志惭愧,刀已赎回,观衙内心怀天下有志军旅,便以此刀赠予衙内。”

噌——

高方平接过刀抽出一半,感觉寒气逼人,很是有些杀气。

喝过蛮子血的刀就是不一样,会让高方平有些冷。

见高方平在迟疑,杨志朗声道:“衙内万勿推辞,乃是小的一片心意。”

“我收下了。”

高方平却再把刀递给他手里:“不过我现在转赠给你,希望你用好此刀,杨家的刀,还需杨家的人才能用好。”

杨志知道这算是高衙内把自己收入麾下效力了,所谓宝刀只赠英雄,如此看来自己在衙内的麾下,是享受英雄待遇了。

“衙内的知遇之恩,杨志万死不能报答!”

此君血气上涌的时候,脸部胎记更是一片青色,煞是吓人。果然是青面兽啊。

“别在这里了,去校场徐宁的麾下参与练军。为徐宁副手,我会给爹爹说一声,保你一个功名出身。”高方平道。

“谢衙内栽培!”杨志干净利落的起身往外走。

人走之后,高方平对随从道:“去节堂告知我老爹,杨志需要个官身,和徐宁一样,仁勇校尉,差遣殿前司麾下,捧日军籍副指挥使。”

杨志不论是出身,名声,还是能力均在徐宁之上。不过其一他毕竟是曾经的罪臣,其二,论及资历他是后来的。其三,亲卫军早就被徐宁带出了归属感,都把徐宁看做了头目。于此情况下,让徐宁退居副手实在影响很大。除非徐宁犯大错误,或许杨志立下大功,否则就只能以资历论……

午后坐在窗口处,小萝莉磨墨,伺候高方平整理文书。

某个时候放下笔舒展一个懒腰,关于军事篇的策论,经过反复的观看训练,反复思考,在原来的基础上反复删减,如今算是基本圆满了。

最以前和“贼寇论”合并一起叫《贼寇和军思论》。但在后来的修改之中,高方平把它分离了出来单独成论,改名为《军魂论》,主讲思想问题,强调的是——亮剑精神。

狭路相逢勇者胜,敢于亮剑,简单,听话,照做的,就是优秀军人。

全篇策论近万字,始终紧扣精神和信仰在讲。

要的就是口号,见识过后世传销的高方平太知道洗脑多么有用,多么可怕了。

喊的多了,自己也就被自己骗了。就像蛮族睁开眼睛就面临生存压力,他们的信念就是要生存,以此为导向进行南迁,所以他们勇猛无匹攻无不克!

越往北环境越严酷,生存问题越严峻,所以他们就越的骁勇善战。如此才导致有了强大的辽国,被几千人起家的女真给灭了的事迹。

女真人南下侵宋之际,大好河山生灵涂炭,浮尸千里。大宋子民比猪圈里的畜生也不如!

当时大宋不是没有军队,但几乎无抵抗就铺天盖地的大溃败,那和当时糜烂的政治环境有关,但最为主要的就是军人没有信仰,不敢亮剑!

固然是打不过蛮子,但只要敢打,怎么的也不至于出现那样的灾祸,军人跑光,几百万汉儿在哭喊中被当做畜生一样杀掉。

主将气质决定部队的灵魂,这是有依据的。

当时兵败如山倒的大环境之下,敢战军实在太少,但名臣张叔夜就是敢战军之一。整个大环境已经烂了,他区区一介文人老头却率部浴血奋战,勤王护驾者,老张他就是如此的牛。

“嗯呐,衙内写了好多字啊,比一般书生用的字多,是口语,不是文言文。”小萝莉童言无忌的道。

高方平道:“这样更容易让人看懂。”

小萝莉好奇的道:“为何士人的写文章用字少,但一讲话却滔滔不绝连篇废话?”

高方平道:“因为写字成本太高,尽管有纸张后好了很多,但还是成本高。千年以来的固化思维影响,大多数穷苦人家想要出人头地,为有读书高,但是很穷,为了节省文房四宝恨不得一个字当十个用,这便是文言文的出身来历,形成了大家默认的规则。但你说的没错,说话不要成本,所以那些家伙用嘴说的时候废话忒多。”

“恩恩。”小萝莉拿着少爷的墨宝用嘴吹啊吹,希望快点干。

“小朵,一会儿把我完成的《军魂论》送去赵相公府上给李清照,她会帮我整理。”高方平吩咐道。

于是小萝莉牵着她的宠物猪憨憨去了。

她现在养了很多猪,全部都叫憨憨。对此富安和高方平很无语。还听说,她去的时候带了一瓶酱油,她记得衙内最喜欢酱油,以为是礼节,所以打算带去给李清照……

但凡出自高方平的策论都会分为两个版本,文言繁体版,以及通俗简体版。

贯彻的时候肯定需要高方平的通俗简体版,不过当有朝一日大环境适合了,呈交官家或枢密院的则必须用李清照的版本,这虽然流于形式和门面功夫,却是不得已而为之。

至少目前只能这样,反正高方平再牛,也没牛到可以和整个士大夫阶层扭着干的地步,官家都不敢如此……

今个奸臣老爹下朝回来的时候满面春风,抱着一个罐子,像是抱着心头肉,谁走近,高俅就用眼睛瞪着谁。

“爹爹,您这是在干什么?”路遇老爹的时候,高方平好奇的问。

高俅嘿嘿笑着,拍拍手里的罐子道:“这乃是官家御赐的酱油,为父这就把它供起来。我儿灵气逼人,机灵聪慧。今个官家表扬你了,说你小高每有奇思妙语。这是因为,有天踢球的时候肚子痛,但是对官家说‘出恭’很不礼貌,于是下意识受你的影响,为父便说去打酱油。官家于语言方面有天赋,听过两次后就理解了,很是赞赏。今个为父又说漏嘴,说去打酱油,官家笑着拍拍为父的脑袋说‘高卿休要滑头,酱油已打好’,便命梁师成那阉人送了一罐酱油给为父带着回家。”

“爹爹,咱们把酱油吃掉好了,儿子我正在研究一种铁板烧,需要上等酱油……”高方平文绉绉的还没说完,结果后脑勺被一巴掌。

高俅哈哈笑着便离开了,看样子谁拿他的酱油就等于找死。

总体高方平对皇帝很无语,然而赵佶就这德行。他就是胸无大志,喜欢新奇东西,顺便有点贪财。然后有些艺术修养,和气爱笑。

其实这样也好,新奇东西高方平不缺,慢慢的引导官家,让他喜欢这些,总比被蔡京忽悠了去搜刮民脂民膏好。

没错,赵佶比高方平好不了多少,非常的贪财,帮他从民间收集奇珍异宝,便是蔡京讨好他的一大手段。

论及引经据典和文采等等,高方平差距蔡京十万里,然而论及用新奇东西忽悠人,则老蔡应该不是对手。

今日也听高俅老爹提及了一个名字——梁师成。此阉人也是徽宗朝的大奸贼之一,跋扈专权。好在目下他和蔡京与童贯不同,还没有成大气候,看似也**臣老爹关系还行……

李清照于房中挑灯夜读,握着出自高方平的策论竟是不忍释卷,反复的回味。

她是文人,但她的骨子里除了才华和浪漫,真正推崇的正是类似的东西,字里行间的军国气概,读来十分震撼。

看来高方平误打误撞的做对了。所谓文人相轻,在李清照此等直追苏轼的才女面前,倘若是盗用别人诗词去卖弄文采,那才是班门弄斧呢。

所以就算泡妞,高方平都在遵循着自家策论中的一个中心:不对称战法。扬长,不补短。

倘若来个后世名句,难说要被李清照挑出一堆毛病来。没有谁是完美的,苏轼时已为文宗泰斗,否则李清照一样可以找毛病去批评。相反高方平的一句“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却能给李清照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评价为语言新奇,只粗不俗。

赵明诚拿来衣裳给李清照披上,叹道:“早些休息,实在思念的话明日再去见他便是,反正咱们后日才上路。”

李清照指指散乱纸张中的其中一篇,说道:“这是他送来的开场白。”

“相见不如怀念?”赵明诚愣了愣。

“是的,他想我,却不要在见我了。夫君觉得写的好不好?”李清照道。

赵明诚思索片刻道:“过于简单无前后句承托,但是语境是不错的,正是你和他之间相互知己的意境写照,直接又真挚。看不出这小子也能有此灵气和文采。”

“夫君自去休息,清照还把这些整理完。”李清照道。

赵明诚原想看一下这些文字,但只看了几个字就忍不住恶心了起来,还是美食家吃猪食的感觉,便没有了兴趣……

第26章 出事了

日上三竿,老管家惯例的来请安。

这是大户人家的规矩,要给老爷请安,然而最近高俅撂挑子,让所有人都去给衙内请安,包括他的三十几房小妾都来排着队的给高方平请安。

太过分啦,奸臣老爹的正妻病死了,然而小妾一个比一个漂亮,有三分之一年纪和高方平差不多。

“衙内,妾身实在过不下去了。”一个美女说着便哭了起来。

“恩知道了,下一个。”高方平懒懒的摆手,仿佛昏官升堂一般。

“啊!”那个小美女小妾不哭了,“衙内不忙……”

“其实我很忙,我一刻钟几百铜钱上下,所以你有事说事,讲重点,不要在我面前哭诉浪费时间。”高方平泄气的道。

“妾身……懂了。”美女小妾一阵尴尬。

其余人当即纷纷重新在心里构思开场白了。

那个小美女小妾道:“妾身辛辛苦苦积攒了些钱,打算寄回娘家,却一时不小心被偷走了……”

“叫你讲重点,如果抓贼,出门右转便是开封府,去报案就行。”高方平道,“如果想找我存钱吃利息,不用拐弯抹角,直接开口。”

“存钱,吃利息,顺便妾身想赚取外块,不知衙内养宠物猪还要人不?小朵那死丫头太有钱了。”她总算学会直接了。

“养猪算你一个,不过一但偷懒就吊起来打,老爷也救不了你,下一个。”高方平懒懒的摆手……

高俅于节堂内才散了军务会议,有心腹来报:“不好了老爷,大事不妙。”

“什么事如此慌张?”高俅背着手道。

心腹说道:“您的小妾,全部被衙内爷招去养猪去了,这可成何体统?”

高俅听后,一个没站稳便摔在地上……

把老爹的小妾全部诏安后,高方平背手,歪带着帽子,哼着小调出来走走。

在高府的前院遇到富安,他新诏安了一群威猛的小九纹龙,此外今个只是上午,已经拉回来了几车铜钱,在配合账房进行交接。

“衙内威武!”

这群往日里被富安虐得忒死的小九纹龙见到新主人高方平时,摆开了阵势,仿佛后世健美锦标赛似的,他们在以各种姿势显露着漂亮的纹身,以及油亮扎实的肌肉。

高手杨志尴尬的模样扭开头,觉得和这些傻子在一起非常丢人。

听得富安汇报了一下,最近的几天钱越来越多,幅度增加的有点不像话。

对此高方平皱了一下眉头,感觉不太好。

“衙内似乎不高兴,钱多是好事啊?”富安奇怪的道。

“未必,一件事偏离正常轨道太多,距离出事就不远了。”高方平喃喃道。

“谁敢有话说,谁敢不缴纳保护费!”富安带着一群九纹龙大吼。

高方平懒得理会这些只会摆造型的肌肉男,扭头道,“杨志跟我去街市上走走。”

对此富安很悲愤,有种被无视的感觉,以往都是他跟着衙内在外面欺行霸市,无奈如今世道变了。

“好人呐,老子如今是好人了,一切都变了。”富安很有哲理的对属于他的狗腿子们说道。

“富爷英明神武,我等誓死追随富爷,做个对大宋有用的良民。”狗腿子们声嘶力竭。

富安拍拍他们的胸膛:“你,肌肉不够扎实……你,油擦的不够,皮肤不够亮……还有你,纹身可以在修补一下,会更显得威猛。”

紧接着,这些个家伙在前院排练起了江湖混混的把戏,诸如胸口碎大石,吞剑喷火此等门面功夫。正巧遇到高俅回来心情不好,便派亲兵冲了出来,把这些混混打得鸡飞狗跳……

“衙内威武……衙内威武……”

行走在街市中,有许多人都打招呼,但已经不如以往那么热情了。

继续走,路遇一只九岁小萝莉,她背着一岁的弟弟,牵着一头小猪在街市上找菜叶吃。

“娃,最近猪好养吗,出生的小猪崽多不多?”高方平停下问道。

“俺娘说养完这一就不养了,要把老母猪卖了。”小萝莉脸色脏兮兮的。

“这是为何?”高方平愕然道。

“俺还小,不太懂,俺娘这么说必有道理。”小萝莉带着小黑猪走了。

高方平目送着她离开,只见她背上一岁的弟弟哭了起来,然后小萝莉拿出米粉给弟弟,她自己想了想也偷吃了一些,然后一岁的弟弟不哭了,但小猪又跑去吃菜了,然后,小萝莉又蛮世界的去找猪。

看着小萝莉的背影,杨志很感慨,喃喃道:“多好的娃啊。”

高方平问道:“有没有想保护她的感觉?”

杨志重重的点头。

高方平叹息一声道:“这个年景,已算是我朝边患最少的时候了,但小摩擦依旧时有生,边关地区这样的娃很多,都被蛮子打草谷打死了。”

杨志猛的握紧了刀,第一次现,手中这把杨家将手里喝过蛮子血的刀如此重要。

高方平嘿嘿笑道:“竖立军人的信仰,简不简单?”

“衙内醍醐灌顶,杨志惭愧!”杨志文道。

……

“难得见衙内来,民女请衙内吃豆子。”

来至豆娘摊位,她大方的请高方平吃了袋豆子。但是看起来她不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生意不好?”高方平仿佛老爷似的坐在了她的椅子上。

豆娘神色暗淡的道:“生意比之早前差了不少,目下物价高起,生意很难做了。各项税费以及衙内的保护费,却得照旧,也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高方平皱了一下眉头,果然出事了。

难怪最近收回来的钱大幅增加,因为物价贵了,交易额大幅增加。但这是回光返照,过了这最后的辉煌,这些人将被吸血一空。

她们没有什么了,其实高方平也就没有了,国家也就没有什么了。

“你细细说予衙内听,自有衙内做主。”杨志不懂却很有信心。

“都因为这个。”卖豆娘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大号的铜钱递给高方平。

拿着看了看,掂量掂量,大约有一般铜钱三个重的样子,高方平疑惑的道:“这东西价值几何?”

“十钱,一钱顶十钱。”卖豆娘悲愤地说道。

高方平勃然色变道:“糟了!”

竟是给忘记了此节,这是蔡京拜相期间的一大恶政:当十大钱。

大宋活力强,商业很繁荣,所以经济增长率很高,而经济增长的同时大量需要货币增加供给,以达到匹配。

问题就出在这里,铜矿的开跟不上经济增长,也就导致货币跟不上,这在经济学上叫通货紧缩。那么所谓物以稀为贵,大量型铜钱,导致铜价飞涨,如此也就有了早期名臣张方平上书说:钱比铜贱。

意思是最简单的赚钱方法,是把铜钱收集起来融掉,做铜器去卖,就能获得惊人利润。

此等情况几乎贯穿了整个北宋时期,只有严重和不严重的差别,却一直都存在。

蔡京拜相期间就有了这么一个恶政,为了节约用铜,随便加点料铸造出大钱,顶十钱用。

老百姓是很傻的,初期信了,以为真可以顶十个用。但权贵奸商们却不傻,大量收购民间的小铜钱回家融掉,花三钱的铜量就能铸造一个价值十钱的大钱,然后用大钱换走老百姓手里的小钱,再用小钱,继续铸造大钱。

如此恶性循环,敢钻空子的少数权贵大横财,老百姓的血汗却被席卷一空,世面上各种物价开始飞涨。

老百姓上当后,用这些大钱却无法从权贵手里换到十个小钱,就连官府都不要大钱。但愣是规定它值十钱。于是,这样的吸骨髓大钱便开始在江南一带横行。此时老百姓手里只有大钱了,面值是十个,但都知道只值三分之一。所以导致物价飞涨三倍。

第二个致命点在于:官面上的交易额增加三倍,所以官府依照三倍营业额征收商税,且严令不收大钱,要老百姓以小钱完税。

这样一来就严重了。此一时刻已经影响到汴京。

汴京自身的生产力有限,却是大宋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和外面通货非常频繁,从外地调集的资源非常多。外面的物价涨,汴京当然也涨。

并且越来越多的大钱开始流入汴京,影响力正在逐步放大。

这时代信息极度闭塞,所以一个事件真正出现苗头的时候,不是刚开始,而是已经很严重。

严重到富安都很聪明的不要大钱,让他们依照营业额,缴纳小钱作为保护费。

或许已经有官员察觉了不对,但是报喜不报忧的人性缺点,纵使在千年以后也差不多,现在就别指望了。

没人敢说出来恐怕也是问题之一,这是蔡京的恶政,纵使经过的赵相公严厉打击蔡党,可惜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蔡京的威慑力仍在。

评击蔡京原本是赵相公最爱做的事。无奈老赵执政水平有限,触觉不够灵敏。

也难说赵相公知道这大宋弊政是无法绕开的。评击蔡京简单啊,但官家万一说:“蔡京不成你老赵上,给朕把此事圆满解决。”

那时老赵拿什么解决,恐怕解决的办法是行价值二十的大钱,进行第n轮的财富大洗牌。

第27章 险些被吓死

大钱拿在手里考虑了许久,高方平道,“豆娘。”

“民女在。”豆娘恭敬的道。

“告诉街坊一声,我高府保护费暂免,服务质量不会下降,越是大灾年景,牛鬼蛇神越是多,富安会加强街市巡逻。”高方平道。

这并不取到决定性作用,却也是高家的一点心意,豆娘点头道:“谢衙内对街坊的照顾,民女会在下面说予大家知晓。可官府的税收,也是压在街坊身上的大山。也不知道可以支撑到什么时候?”

“咬牙支撑,大家都在顶着。西北军马吃着粗粮顶着蛮子铁骑。官家也在顶着各项财政漏洞,他要拨付俸禄养官,拨付军费养军,还要年年岁岁上缴给蛮子保护费,祈求蛮子少残害他的子民。没有谁是容易的。加油,我看好你们哦。我这便去开封府见张叔夜。”高方平起身离开。

“全靠衙内主持了。”许多街坊给那小子挥手告别……

走在街上,杨志道:“衙内,在下一介武夫不太懂,但此已是我大宋的结症所在,此等大事真要参与?依靠此等情形敛财的利益群体不是好惹的。”

高方平道:“危险和机会总是并存的,这次就看老张敢不敢作为了,张叔夜一介清流骨气,若能抓住此等机会,天下难说真的会变!”

……

张叔夜身穿朴实布衣,在后院像个农夫一般种菜。也不知道他此种嗜好是哪来的。

大宋对官员太慷慨,各种衔官、职官、差官真个如同市一般,琳琅满目,听说最多的家伙可以有十几个头衔,拿十几分俸禄。

张叔夜如今有户部侍郎职,龙图阁直学士,权知开封府,加上各种车马费饮料费烤火费啥子费,对比购买力,他相当于在2o1o年的BJ有一份年薪2oo万的工作。并且有国家免费提供的级大别墅和保镖,妥妥的有钱人。

张叔夜抹去手边的泥土,他一向不觉得泥土脏,相反他认为,泥土比大多数人的内心都干净。

拿着高方平的拜帖时,张叔夜险些站不稳就栽粪池里去了,从未见过这么难看的字!

“此小儿不学无术,老夫真是不想见他,可惜……”张叔夜在犹豫着,看着一起送来的一枚大号铜钱。

“让他去内堂喝茶,老夫即刻便来。”张叔夜摆手对下人道……

高方平在喝茶,杨志则谨小慎微。

杨志曾经是罪人,目下虽为官身,但官太小,武臣在文臣面前又有天然的压力和自卑感,所以在这开封府里,就连呼吸都显得很小心。

叮铃——

一个大号铜钱飞过来在桌子上打转,然后见官威十足的张叔夜背着手走了进来。

高方平起身见礼:“学生高方平,参见府尊。”

“奸诈机智的小鬼,或许有天你能以阴谋诡计成为天子门生,毕竟官家大度。但老夫万不敢有个连字都不会写的学生。”张叔夜一摆手,“少来这套,直接说,你送钱给老夫是何用意?”

高方平文绉绉的道:“明府,小生高方平……”

“什么小生老生的,你就一流氓,别侮辱读书人,坐下把茶喝完,然后说正事,否则老夫对当下的开封很不满意,难说手一养就把你高家父子请来过堂,面子上就不好看了。”张叔夜道。

高方平一阵瀑布汗。然而张叔夜就这德行,上马官军下马管民的霹雳性格,敢督军和蛮子浴血奋战的牛人,他更有胆子这么干。

往前高家扰乱开封府次序的事太多,小辫子真的很多呢,只是查不查的问题。刑只是不上大夫而已,小高和老高就是两混混,不是文臣,真个被老张请来喝茶,又没什么骨气,一顿杀威棒下来,就连隔壁张步帅叔叔做的孽都一起招了,然后只有两眼泪汪汪的等着官家****了。

于是,高方平非常郁闷的低着头喝茶,整理措辞。

张叔夜侧眼看看青面兽,见器宇不凡,身姿笔直如刀锋,露出了赞许之色。他就喜欢这样的军人,而不怎么喜欢高方平那样的流氓。

看看杨志手里的刀,张叔夜道:“杨壮士是吧?”

“卑职杨志,参见叔夜相公!”杨志单腿跪在了地上行军礼,“不知相公从何得知卑职姓氏?”

张叔夜道:“日前你的宝刀,典当在了老夫家的当铺内,一千贯对吗?为此被小高这流氓去我家当铺收取了二十贯保费。”

哐啷——

高方平一个手不稳,茶碗也拿掉了……昏啊,老张开了个当铺,然后被富安收了保护费!

“看什么看,老夫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不适合做官读书,于是经商,小本经营而已。”张叔夜道:“东京什么样老夫心里明白,手底下的捕快什么样老夫也明白。所以其实还好,保护费其实缴纳的不算吃亏,经营次序良好,此点老夫承认。”

高方平松了口气,背脊汗湿了。

张叔夜这才道:“小高,想起来怎么开口了吗?”

高方平抱拳道:“府尊该出手了,上奏官家减除恶政,弹劾蔡京的时机就在此时,否则必然民怨沸腾,民不聊生之下导致哗变,各路贼寇占山为王,残害国家和百姓的时局就不远了。”

张叔夜起身度步少顷,淡淡的道:“恶政者大十钱也,老夫怎能不知。但如今赵相执掌中枢,国家弊政他不出头,老夫合适吗?此得罪赵相,顺手打击蔡党,为你小高谋利的事,你哪来的自信老夫会做?你父高俅乃是官家宠臣,由他说话不是更好?”

高方平道:“汗,武臣弄臣不得轻易干政乱政,这是铁律,小子怎敢让爹爹乱来。好叫明公得知,贪点小财,收点保护费,伺候官家踢踢球,身体棒棒哒,就是我高家的追求和目标。”

张叔夜容色稍缓,坐了下来道:“算你不糊涂,老夫就喜欢你这点。宠臣弄臣,历朝历代都有,皇帝有需要,此等人就不可避免。能恪守本分就好,国家内忧外患之际,不添乱就是功劳。此点上小高须得铭记于心。”

“侄儿理会的。”高方平乖乖的点头受教。

张叔夜一阵头疼,这小子真是见缝插针,总找机会套近乎,见面起就什么学生小生的乱叫,现在开始自称侄儿了?

“方平……方平。”张叔夜看着铜钱喃喃道:“你这名取得好啊。前有名臣张方平上奏痛斥钱政,今有高方平拿个铜钱来忽悠老夫,让老夫去新老宰相背后捅刀子。”

“府尊,小子就是个流氓,老张方平乃是一介名臣,不敢相提并论的。”高方平躬身道。

张叔夜有个嗜好是喜欢听这小子自称流氓,所以微微一笑,就不数落他了。

迟疑片刻张叔夜道:“你怎知老夫有胆量做这事?”

高方平道:“您乃是敢作敢为,忧国忧民的肱骨之臣,有权利上达天听,文成武德,日出东方……额不是,我是说,只有您能捅破这层窗户纸陈斥利弊了。”

马屁还是很不错的,是个人他就喜欢被表扬。特别是把脸面和名声看得比命还重要的清流更是如此。虽然这小子瞎扯瞎掰,文成武德都出来了,然而张叔夜也觉得有些好玩,微微一下不予计较。

少顷,张叔夜皱眉道,“老夫的确不害怕得罪什么人,也不想给什么人面子。张口骂人多简单啊,但解决之道在何处?”

高方平道:“府尊明见,小子也没有解决之道,至少暂时没有。但此等害国害民之弊政一刻不能停,必须马上废止。哪怕在局部地区暂时回到以物换物,损失一定税入,也不能放任。一动不如一静,做不好的时候乱出昏招,还不如什么也不做。市场、老百姓自身的容错能力其实很好,我大宋尤其如此。只是请不要随意伤害他们就行,此等如同吸食骨髓的蚂蝗行为,实在是少数利益集团、盗用国家名誉进行财富再分配的行径,不能在忍。”

张叔夜拍案起身喝道:“好,尽管没有解决办法,老夫也要把这番话上陈官家。没把握的时候不做,无为而至就是最正确的做法。小看你了,你是不学有术。”

顿了顿又道:“远的管不了,近的来说,保护开封次序,老夫不信你没有办法,否则以你小高的心黑**诈,你也敢带着大钱来见老夫?艰难时刻,蒙受官家恩典的高家,你平时吸了那么多,是不是打算吐些出来?”

汗。

不帮街坊回血是不行了,高方平赶忙道:“小子倒有个办法可以保护开封府的百姓和次序,可以进行一定的反哺。然而财税大计,乃国之重器,小子也不敢越线啊,除非……”

张叔夜苦笑道:“果然你是来打劫的,我听着,若有道理又在老夫职权之内,老夫当然敢作敢为。”

高方平这才道,“小子的钱庄已经具有一定口碑。但因为不敢越线,只是小面积试点,在高府之内的自己人中推行。若要铺开,则需要府尊的批准和背书。”

“钱庄?”张叔夜愣了愣道,“打算如何推行?”

第28章 姑且信任你

“类似我朝某些特殊地区的交子和钱引,但也有不同。”高方平道,“由我收大家的钱,然后出具支票。我高方平对支票负责,大宗交易甚至小额度交易都可以通过我的钱庄,以支票于账面上对拨。则街市上的商家甚至连铜钱都不需要带,如此一来减轻了铜钱不足压力,更方便府尊您监控世面上的交易额度,以便核准税目。也让作奸犯科者机会大幅降低,减轻老百姓保管钱财的压力。”

张叔夜仔细问了几个细节。听到也算新奇,和交子那些坑货的确有不同之处。

思考了一下,又背着手度步许久,张叔夜淡淡的问:“告诉老夫,你小高这次吸血有多狠,经由你手汇兑的钱额,你要吸取多少保管费?”

高方平道:“分文不取。相反给他们每年百分之五的保底利钱。”

张叔夜吃了一惊,如同看怪物一般看他许久,一字一顿的道:“老夫有这个权利批准你,但你拿什么作保?我可不想在出现信誉扫地的交子和钱引。”

“我老高家这些年搜刮了不少钱财,虽说不上金山银山。但大幅越那些行交子的黑心商号还是没问题的。就以我高家的家底作保。”高方平道,“经过近断时间试运行,街坊都很信任我小高了,许多时候高府的采办都是富安带着我的票子,就在街市上完成了。我府中的人,拿着我小高的票据出去街市上,大家也都承认。所以万事俱备,只等府尊批准。”

张叔夜迟疑片刻道:“此乃有利于我开封府的善举,老夫可以尝试批准,但必须提取备用压金,至于提取额度你我在商议。现在还是那句话,你还没说,流入我开封的大钱问题如何办理?”

“大钱我收,就依照十钱的价值入账。街坊要用钱的时候,钱在,用我的支票就行。”高方平道。

“那你不是亏死!”张叔夜惊呼道。

高方平硬着头皮道:“亏是亏,未必死。这是推广平台的机会。府尊不明白什么叫‘平台’,不明白什么叫做用户为王。您更不会明白用于推广的广告费有多贵。这点代价就让大家来存钱,接受钱庄,我愿意。全国我管不了,流入开封府的我顶得住。只要府尊出手怒斥弊政,立即废止大十钱就行。等朝廷将来有铜有能力,则需要对以往行为纠错,那就要回收大钱。那么只要府尊优先回收我手里的大钱,高方平便感激不尽。”

张叔夜捻着胡须沉思。将来朝廷缓过气来,照惯例会做做样子回收一部分大钱,但不可能全部回收,没这能力。那么做面子工程的话,肯定天子脚下的开封府当其冲,也就是说,大量经费会拨付给开封府。

思考完毕,张叔夜点头道:“回收之时,必然又有一**贼来钻空子,所以老夫不会给他们机会,姑且只信你一人,老夫承诺将来只回收你手里的大钱。既然是钱庄,你现在开始回收的钱,每一笔需有记录和老百姓签押,本堂会派人严格监控。记住老夫只是权且信任你,在都是流氓的情况下选择最不坏的一个。但信任只有一次,希望你不要把老夫当做其他书呆子忽悠,老夫虽然没有包龙图的三口铡刀,斩不了士大夫,但我张龙图斩你小高还是可以的。”

高方平尴尬道:“小子有几个脑袋,敢于此种事务上忽悠明府。”

这说的是真心话啊,忽悠蔡京也不能忽悠张叔夜。老蔡吃了亏也未必会撕破脸。但张叔夜这么牛的人,眼睛揉不得沙子,他或许会容忍你敛财,但忽悠他,则会死的很难看。

老张他真是个狠人能人,历史上的反贼宋江起事,初期几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后来宋江就栽在张叔夜手里,被老张虐了个体无完肤!

“去吧。老夫这便写书上奏官家,怒斥蔡党祸国殃民之政,顺便让赵相公看看什么叫骨气和尊严,什么叫为民请命!”张叔夜一边展开文房四宝,下了逐客令。

高方平竖起拇指道:“真的猛士,唯张公也!”

“你给我滚!以后再敢把老夫当做枪使,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

把高方平和杨志骂得屁滚尿流的逃走之后,张叔夜看着他们溜走的方向道:“人才啊!方平是个人才啊,难怪易安侄女给老夫的信中如此赞许你。兵不刃血就延迟了蔡京的复出,凸显了赵党的无能。与此同时,老夫被你当枪使还难以拒绝。更可恨的,看似你会散尽家财破产,然而老夫隐隐约约的觉得,你会把整个开封府的钱赚得一毛不剩。此小儿乃是流氓中的第一大才啊!”

……

走在街市上,杨志诉苦道:“衙内爷,以后从当朝大员口里抢食这种事,别带着小的做了,上阵杀革裹尸没问题,但杨志一生最怕公堂里的杀威棒啊。”

高方平尴尬的道:“然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回复了汴京的商业次序,他们交易老子们就挣钱,挣双倍的钱,简不简单?”

“好像很复杂。”杨志真的不懂。

街市上大家的生意都不好,但有个高府的小妾走在街市上却很受欢迎,她买东西不花钱,只出具高衙内的票据,一文钱就是一文钱,大家都信任,于是都想做她的生意。

如此一来,街市上恢复了一些生机。

“可是卑职还是不懂,万一全东京的人真把钱给衙内!然后都问衙内要利钱,衙内可怎么办?”杨志嘘嘘道。

高方平喃喃道:“那时想不财都难了。我的猪场,马场,工程器械研究所,道路桥梁设计院,蓝翔技工学校,新东方农业研究所,远洋商队,到处等着烧钱。原本高利贷我都找不到,现在则低利息就有人来给我送钱,额,当然我承认风险也不小,一但亏了我和老爹会被斩。但是男儿立身处世,志在四方,先要敢要,然后要敢担。喝水都有风险,这个世上你告诉我什么事安全?”

……

次序真的太重要。

原本杨志卖刀都被抢,为此去吃了牢饭的。杨志尚且如此,所以整个汴京的商业循环中,各个角色不论大小,损耗实在太大。大部分的财富潜力,就被混乱的次序给内耗干净了。

高方平之所以能轻松容易的收取到保护费,很简单,豆娘给高方平的钱远低于平时损失的。

大商号不会被混混抢,但他们请保镖护院的花费,也大幅高于给高方平保护费。所以模式真的很重要,这其中只需要一个观念上的变通。

后世有个牛人叫马云,他是改变“模式”的先驱。

他其实也没做什么,但B2c平台的搭建,忽然有天大家现原本需要在街市上花三百的衬衫,九十元就能买到。材料还是那些材料,依旧是同一个工厂出来的,甚至从业工人都是同一批,但就是忽然便宜了。

这就是模式的重要性。

目下高方平的第一个要务,就是要扛住汴京的钱政次序,然后建立合理的金融模式……

第29章 当官了

好景不长,麻烦来了。富安终于弄出人命来了。

高方平气得牙痒,把富安吊起来打。前因后果是高方平开始汇兑街市上的坑爹大十钱时,有鲨鱼闻到了血腥味。

目下大钱早就没有人收了,但高方平依照面值收钱,这对于钻空子的人来说,就是三倍的利润。后世有个叫马克思的大胡子说,有三倍利润就足以让良民铤而走险。

所以展开汇兑的第三天,出现了一些明显新铸造出来的大钱。

富安带人追查下去,查到是城东平时一个老实巴交的铁匠老头坑衙内爷。一辈子欺行霸市的大恶霸富安何尝被这样忽悠过,于是一锤把老头干掉了。

老头是孤家寡人,倒是没有家属在街市上拦路鸣冤,但影响很不好,张叔夜下严令追查元凶,现在三百捕快在汴京城到处缉拿凶手。其中一半捕快都知道是富安干的,只是暂时还没有捅破,没来拿人。

原来或许还好,汴京每天的命案没有十起也有八起。但地痞被剿清后次序井然,一但生凶案就如同光头上的虫子,太显眼了。老张愣是揪住不放。

“蠢货!气死老子了,砍他一只手不会啊,大宋的故意伤害罪判的又不重。早警告过你人命是底线,不要出人命!”高方平挥舞鞭子抽富安。

“衙内救命啊!小的追随衙内欺行霸市这么久,尽管主谋是您,但小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衙内不要不管小的。”富安号啕大哭的求饶。

小萝莉见此猥琐大叔被吊起来打哭了,起初拍手叫好,但后来听说他会被斩了,也一起求情道:“衙内爷,要是能保住富安大叔的命就好了,只把他打哭行不行,别让他被斩了?”

高方平背着手,走来走去的在思考。

高俅老爹路过的时候,好奇的询问了一番。弄明白缘由后,不在意的挥手道:“把富安杀掉,尸体交给开封府结案,就这样。”然后提着鸟优哉游哉的走了。

没办法,高俅就这德行。

“衙内爷饶命啊!”富安嗓子也哭哑了。

“松开他。”高方平扔了鞭子吩咐。

富安当即不哭了,过来乖乖的给高方平扇着扇子。

高方平道:“富安,再别人抓你之前赶紧的,去开封府自。张叔夜不是白痴,不可能不知道。不来抓人是他想给高家一个面子,给你一个活命机会。事出有因,加上有投案自情结,张公会卖个人情轻判。然后老子花钱打点一下,刺印匠人老规矩,给你画个印了事。你会配大名府梁中书麾下,然后我派一千混混出征大名府,听你的指挥。那边的业务差不多要开展了。”

富安苦着脸道:“衙内爷,小的身上纹身那么多,脸上是否多一个根本不在话下。小的只是害怕公堂上的杀威棒,请衙内爷帮忙打点打点。”

高方平摇头道:“做事一定有代价,人都被你他娘的干掉了,杀威棒我不管,你自己扛。”

一群人目送着那个杀才灰溜溜的去自,富安一步三回头,很是舍不得。

“赶紧的,等张叔夜没了耐心,主动抓人的时候你不死也要掉层皮,妥妥的去西北。”高方平呵斥道。

富安加快脚步跑着去开封府了。

旁边的狗腿子赶忙媚笑着递来茶水,小萝莉也急忙扇扇子。

高方平这才气平了些道:“富安去了开封府,就会结案了,老头的尸体会被他们扔了喂狗,人死为大,去账房支取两贯钱,简单的给老头办理个后世,入土为安。”

“遵命。”狗腿子们都被富安调教的很乖了。

“另外眼睛放亮一些,有新铸造的大十钱就要追查来源,若是在我背后扔黑锤的,不管他多穷多可怜,把手砍了。”高方平很衰败的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敢伸手我不怪他们,因为狼生来就是要吃肉的,但男人大丈夫伸了手就要敢挨刀。至于躲过了追查的那些个聪明人则不用纠结,算我高方平倒霉,任何时候要做事当然有代价。”

“衙内威武!”这些家伙声嘶力竭。

高方平道:“如果你们谁现躲过了追查、又成功铸钱坑了我的人才,不要砍手,高薪聘请进来,将来咱们的钱庄大量需要这样的人才。明白吗?”

“衙内神武!”这些家伙声音更大了。

“大气就是这样炼成的,简不简单?”高方平道。

“简单!”小萝莉挥舞着小手,决定多研究一下钱,就可以算是人才了。

“小的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讲?”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道。

高方平靠在躺椅上,展开扇子道:“你且说来。”

“各地厢军中多为犯过事的贼配军,其中不乏拥有各种奇技淫巧的人。”这家伙道,“小的早年混迹街市的时候,有不少这方面的朋友,造假高手,临摹高手,匠人高手等等。当然久走夜路必撞鬼,他们最终出事被配往各地,于厢军中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如果衙内需要,小的有办法招揽,无非需要殿帅府一份转籍文书。”

高方平注视着他片刻道:“报上姓名?”

“小的石中奇,长相难看,倒叫衙内见笑了。”石中奇道。

高方平点点头吩咐:“赏赐石中奇一百贯,权且为高家混混副总管,但一定要尊敬富安,他是你的上司。”

石中奇险些笑出眼泪来,感激涕零的道:“在下一介草寇地痞,得衙内包容,有了份吃食,有了容身之所。石中奇往后万死不辞。”

“出人头地,建功立业,简不简单?”高方平又道。

“简单!”全部人仿佛白痴一般的跟着大吼。

高方平道:“的确简单,有时你只要多一个别人没有的心思就成了。为广开言路计,我高府的新规矩是主张创意,不因言而获罪。尽管老子知道此例一开,你们这些混蛋会有无数教人卖户口册的主意,但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或许一个灵光闪现,就足以改变你们和老子的一生,就这么定了。”

“衙内英明!”看他们的样子,妥妥的某传销组织骨干啊。

高方平又道:“石中奇带上几个机灵的人,账房领取五十贯盘缠,然后就说我说的,去问我老爹要一些空白的殿帅府转籍文书带上,立即启程去寻找你的旧友。但凡愿意痛改前非,有志某个前程的就招揽。他们挥作用老子们就挣钱。敢继续伸黑手的,老子们就把他们砍死!简不简单?”

“明白。”石中奇转身去筹备了。

“哎,要是小朵有人脉,可以给衙内举荐人才就好了,就可以赚钱了。”小萝莉道。

“你本家若有闲置的劳动力,又有志养猪的,勤脚手快的,可去书信招来,出人头地未必,但只要愿意干,某份吃食存点钱,将来娶个媳妇,妥妥的。”高方平嘿嘿笑道。

“遵命。”小萝莉小鸡吃米一般的点头……

晚间,高方平在灯下提笔书写。

《军魂论》算是接近圆满了,但以扬长不补短为中心思想的《不对称战法论》,还仅仅只有一个初级形态,还有很多的东西要思考。

甚至高方平知道,不带着部队亲上战阵,有些东西永远体悟不到,写不出来。

冥思苦想之际,高俅走了进来,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

“爹爹,儿子我正在谋划军国大事,指点江山于茅庐之中,如若方便您便去打一会儿酱油,勿要骚扰儿子。”高方平文绉绉的道。

然而奸臣老爹不走,呵呵笑道:“刚往宫里回来,原本不想打扰你,但实在忍不住心中喜悦,老夫便来说道说道。”

“有什么好事呢?”高方平放下笔好奇了。

“我儿威武,今个官家又表扬你了。”高俅笑道,“上次那只昂贵的鸟被你干掉,老夫心疼的要死,又花费心思调教了一只,今个送给官家。于是官家问那鸟:你会不会讲话?那鸟回答:妥妥的。官家就爱这些东西,当时官家心情大好。这个后来啊,官家为了回馈老夫,吩咐梁师成去取酸梅汤赐予老夫喝,那鸟又道:赶紧的。”

高方平险些就笑喷了。

高俅道:“当时啊,官家笑得捂肚子蹲在地上,非常喜欢那鸟。也非常喜欢这等有趣的语气,便问老夫缘由。老夫乘机说是我儿小高调教的鸟。然后你猜怎么了?官家称赞:小高卿家真乃妙人,每有奇妙举动,总为朕在烦恼之余排解忧虑。赐官:登士郎。以供吏部选拔录用。”

高方平道:“啊,赐官了啊?”

高俅傲然道:“正九品是也。”

高方平险些昏倒,传说中的九品芝麻官就是这样炼成的。

高俅微笑道:“我儿,人要学会知足感恩。老夫是武臣,虽然位高,又和官家感情特殊,找皇帝开口会有荫补官,但为父最多能给你弄到武官。这次皇帝以荫补为借口,赐给我老高家文官职衔可是破天荒的,品序虽低,却比武官高品来的珍贵。”

“恩恩,大人威武,官家威武。”

赵佶就这德行,为人随和,感情丰富,喜好新奇的玩意。他高兴了就会胡乱派官位,童贯高俅的官位就是这么派出来的。

第30章 不妙的感觉

这次运气好啊,赵佶口里的小高卿家未见其面,便以语言讨好官家,于是官家一高兴,既是因“言”得官,也就不好意思弄到武夫序列里去了,赐文散官九品登士郎。

“我儿呀,如今你也是有官身的人了,开不开心呢?”高俅道。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现在有官位谁都可以来呵斥我。除了每月找户部领取十贯钱外,我依旧一无是处。”高方平说道。

高俅转身离开的时候微笑道:“不急,慢慢来。”

……

日上三竿。

小萝莉打水给高方平洗脸,然后把李清照整理出来的《军魂论》放在桌子上。

伊人已经离去,整个汴京,只有这本策论上残留有她的香味。

高方平问:“你去送她了吗?”

“丫头我去了,清照姐姐送了丫头一块玉佩,衙内帮瞧瞧值多少钱?”小萝莉最近一直在研究钱,真个掉钱眼里去了。

高方平拿过来看看很普通,也就三四贯的样子,但这却是清照送给自己的纪念品。

“五贯,卖给我成吗?”高方平道。

“好啊。方宁姐姐说只值得四贯呢,谢谢衙内。”小萝莉很高兴的完成了交易,去拿早饭了。

抬来了一碗粥,两个包子。

高方平吃了几口道:“丫头去传话,明日起包子里再敢夹羊肉,就把厨房的人吊起来打哭。”

小萝莉跑着去了。

高方平非常不喜欢羊肉,但汴京就这德行,富贵人家喜欢羊肉。属于奢侈品,是一种流行。

我猪肉平迟早让整个大地都冒出猪油来,哼哼,不喜欢猪肉的乃们怕是要栽了。高方平恶意的想着。

吃完早饭有下人来汇报情况,是关于富安自以及打点的事宜。

有自,有高方平写给张叔夜的信,轻判是没问题的。但杀威棒一定会有。

说是说要处罚富安,但是不拿钱上下打点的话,握杀威棒人的各种牢头小吏,就能在配前让富安掉去掉半条命,甚至是一条命。

“继续跟进,富安这厮有过时,但功劳苦劳都有,莫要怠慢。在打点过程中你要敢贪污的太过,我把你送去和富安一起。”高方平摆手打了狗腿子。

接下来,老管家带着三十几个奸臣老爹的小妾来请安,高方平顿时头有五个大……

中午见账房老头抱着一丢票据在哭泣,外头铺天盖地的街坊等着开户,等着换走“冤大头”。

是的,大钱的外号就叫冤大头。

老账房一把鼻子一把眼泪的拉扯着高方平道:“衙内啊,咱家老爷辛苦半生,积累点钱不容易,别在换冤大头了,高府签押的票据可都是真金白银,要兑现的,收进来的却是坑爹坑祖宗的大十钱,别在糟蹋了。”

“来了就换!”高方平犯浑了,“人家给你面子,信任你,这才来的。打开门做生意,有人捧场你就必须接场!其中固然有不少浑水摸鱼之辈,但更多的是信任我的用户群,那是起家的基石,敢进来老子就敢接客!给我换!”

于人群中排队的豆娘道:“街坊邻里的,大家需要自行约束,一但衙内心冷咱们也就更没有出路了。前些日子东城那个打铁的老不休,就因贪小便宜被人干掉了,大伙也需要自觉,拉扯着就没有度不过去的难关。”

高方平随意拱手之后溜走了。来至后堂,有个面生的老头等着。

“小的黄柏,家主张叔夜大人差遣小的来报个信。”这个面生的老头道,“咱家大人说了,他今早面陈官家,痛斥冤大头弊政。朝中有人狡辩大十钱乃江南地区尝试使用,效果如何扔不可妄下定论。不关开封府的事。”

高方平道:“那么府尊想必会说,影响已经很大,扩散到了汴京天子脚下,不能在忍?”

老头躬身道:“衙内说的不错,咱家老爷就是这么在朝上舌战群公的。他老人家还对皇帝说,世道不太平,山高路远,匪患处处,普通小老百姓出远门困难,所以江南的钱乃是通过集团形势流进来的,并且还在继续。至此官家震怒,进而流泪,说蔡党考虑不周以至坏了朕的名声。此等弊政由我家老爷提及,赵相公显然非常恼火,但在官家落泪之后,赵相也马上见风使舵的主持了朝议对蔡党口伐笔诛,并请旨废止蔡党弊政,待有能力之际回收大十钱。官家同意了,却小气不想多出钱,只同意有能力的时期拨付部分,于开封府治下回收大十钱,着我家大人汇办理。”

赵佶对蔡京愤怒是真的,哭泣受苦的老百姓也是真的。但是那家伙小气,不能感同身受却也是真的,所以会同意于汴京搞个面子工程很是不错了。

赵佶的心思不算坏,他只是以为老百姓和他一样,被大十钱坑了后损失点金银而已。但实际上会饿死很多人,也会逼走很多的良民成为逃户,逃避税役。

祸根已经种下,多年以后江南方腊造反起事,班底和土壤就是这群被逼走的人。这些家伙没梁山可上,却有方腊这等邪教头目可投靠。

高方平早就下了定论,蔡京落下贼名和他忽悠皇帝打击异党、迫害忠良根本没有一毛钱关系,和他大肆敛财也没有关系。他真正的问题在于才能不足,乱政于国,把好端端一个生产力位于世界之巅峰的大宋毁了。

一边思考,高方平心领神会。

这老头此来说的大多数是废话。朝上的消息奸臣老爹会回来说的。张叔夜让他来的真正目的是那句“山高路远,匪患处处,小老百姓出远门困难,江南的钱乃是通过集团形势流进来的,并且在继续”。

这句不是说给皇帝听的,是在提醒高方平小心应对。那说明张叔夜有消息,将会有大批闻到血腥的鲨鱼,带着江南的大十钱来汴京敲高家的竹竿。

这个时代的小老百姓出远门真的很不容易,说九死一生也不为过。所以能把钱流进来的还真是集团。而集团之中,敢打高家主意的还真是有心人。

蔡京,你我之间的暗战对决,现在就开始了吗?

这么想着,高方平对老头拱手道:“感谢老丈传话,叔夜相公有心爱护晚生,方平毕生不敢忘记!”

老头笑的像个番茄,给他赏赐他也不要,只是道:“听闻高府的羊肉包子乃是美味,小老儿若能带几个回去给娃尝尝就心满意足了。”

送走了老头,高方平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老觉得被人盯着。这种感觉从穿越过后一直存在,中途少许时间消失过,但现在又来了。

最早以前以为是鲁智深,鲁智深也的确这么干了,但现在鲁智深远行照顾林冲去了,这感觉却没有消除。

前阵子高方平又以为是李清照偷窥,但是想想都好笑,李清照是文人没这种能力,并且现在她也离京了,但是被人注视着的感觉仍在。

到此高方平感觉很不妙,这说明对方是个顶尖高手,比鲁智深厉害得多的人。

“吩咐杨志来我身边。”高方平传令道:“有林冲的消息吗?他快回来了吗?”

“回衙内,此去沧州路途遥远,算时日现在都还没到,暂时回不来。”老管家道。

高方平点了点头。

老管家又道:“衙内,您吩咐关注林娘子家里,自大钱为害汴京物价飞涨后,没有来源的她们生活艰辛。”

高方平点点头,见杨志来了,吩咐道:“带点羊肉包子和糕点果干,咱们去张贞娘家里一趟。”

跟着走的时候,杨志好奇的道:“难道是衙内没进门的小妾?”

高方平嘿嘿笑道:“别乱说,她乃是林冲的夫人。林冲武艺精纯比你只高不低。”

杨志眉毛一挑,颇不以为然的神色。

高方平道:“好吧,马战你们或许差的不多,但步战我敢肯定你不是他百回合之敌。”

“将来倒是要领教一下此等好汉的手段。”杨志对此很认真。

高方平笑道:“知道卢俊义吗?”

杨志非常动容的道:“如雷灌耳,此人在河1北道上身经百战,打得绿林匪徒闻风丧胆,号称枪棒第一。”

高方平道:“林冲和他乃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好吧等我在想想,要不要和林冲切磋。”杨志嘿嘿笑道。

高方平又低声问道:“你有没有察觉到有人盯着我?”

“察觉了。”杨志不动声色的低声道,“但标下尽力了,却找不出贼人来。此人乃顶尖高手,如若难,恐怕会雷霆万钧!”

“……”

高方平真的希望不是卢俊义那个反贼来寻麻烦。

之所以想到卢俊义,是卢俊义在大名府做土豪,大名府留守司梁中书梁子美是蔡京的女婿,地方豪强是肯定和官府有勾结的。

说起梁中书,他是如今蔡党的核心顶梁柱。老梁除了每年给蔡京送生辰纲,也比较会收集奇珍异宝用于讨好官家。隐然已经自成一派,甚得官家喜欢,蔡京倒下他都不倒。

只看他叫梁中书,执掌北1京留守司,就知道有多牛,圣眷有多浓。

大名府是除汴京外最繁华的府,更是整个河1北地上第一重镇,用于防备北方保护东京的辅都。自古以来大名府就是出宰相、或者宰相去任职的地方。诸如寇准韩琦文彦博等等牛人,都有过判大名府的经历。梁子美在中枢做过近似副宰相的中书侍郎,带中书职务判大名府,所以都叫他梁中书。

第31章 这次怕是栽了

留守司简单说是和知府衙门一样的权利,不过地位比权知府更尊贵,中枢大员出去地方任职的情况下,就不是知而是“判”,那么去到四京之一的北1京大名府,通常就会兼任留守司。不兼任也没事,有留守相公在,知府衙门就被架空,没有实权了。

这种蛋疼的情况就属宋朝最多,好比有枢密院在,兵部就是花架子,最多做点文书工作。同样的道理,以前有三司在,户部也就成为了摆设,没有什么权利。不过元丰改制后三司撤销,财税权利还给了户部,这也等于大幅加强了宰相权利。这也是户部侍郎张叔夜可以批准钱庄的依托。

张叔夜目下也只是权知开封府,没有东京留守司衔。而赵相公一党气数已尽,所以可以这样说,目下依旧满状态的蔡党大官,就属大名府的梁子美风头最劲。

童贯乃是阉人,高俅老爹乃是武官,这些都排不上号。

不过张叔夜倒是借助此番开封府的政绩,加上怒批蔡党弊政名声大起,隐然成为可和梁子美争锋的状态……

想了想,又不可能是卢俊义,第一卢俊义乃大土豪,喜欢财的人,一般不喜欢做刺客亲自下场的。而且现在官场还有规矩,特别文臣中更有规矩。蔡京梁子美远远不到出此下三滥手段的时候。话说历史上,由政治斗争带来的暗杀宋朝也几乎没有,这是个很奇葩的王朝。

那么到底是谁能让杨志有此压力呢?

思考间,张贞娘的家到了。只见她在院子里散些米,院子里有几只土鸡追着吃。

“贞娘最近可好?”高方平在院外拱手道。

“不怎么好,请求衙内别在来了,草民不恨您,但也不想接受您的恩惠。”张贞娘总是这样的不温不火。

“不是什么恩惠,就是一点吃食果干,带来给你娘尝个新鲜。”高方平道。

“既然不是钱财,那么代替我家郎君谢谢衙内。又请教衙内,我家郎君什么时候能回来?”张贞娘道。

“我更比你还想他早点回来,因为我危险了,需要高手。”高方平道。

张贞娘讽刺的语气道:“不做亏心事就不会有鬼叫门,衙内还需保重自己。”

“你这娘们好生无礼,衙内以礼相待,动之以情,你就是不给点脸色。”身边的杨志大叫了起来。

张贞娘道:“妇道人家不会说话,不会做事,常被叫做败家娘们。我也不想的,无奈咱家男人都被衙内害得不在家了。所幸家夫还有机会,青面你休要欺负一个女人家,待家夫回来你再去找他讨教如何?”

杨志很无语的看着高方平。

高方平摊手道:“她就这德行,我也办法没有,否则早抢家里去暖床了。”

“嘿嘿……”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笑声,跟着像是远去了。

“哪路好汉,为何不现身相见?好教杨志得知厉害?”

杨志大声叫阵,却是没人理会。许久后才由某处屋檐徐徐落下一些灰尘来。

“人去灰才落,此等武艺造化还真有人能做到!”杨志心里骇然,却为了不让高方平担心,没说出来。

所谓的踏雪不留痕,檐走灰不落就是这个境界。来去如风,灰尘不是不小心踩下的,而是对方踩过后,屋檐灰尘松动,等对方已经走了很远,这才被自然的微风把松动的屋檐灰尘吹落……

开始往回走。转过一个巷子口,进入了僻静的地方。

只见前方一个穿黄衣服的女人拦住了去路,身段很好很优美的样子。然而她却蒙着面。

高方平一阵眼晕,蒙面大侠出现的时候一般乃是杀人越货的,可一个女人面对着长相这么吓人的杨志,她为毛不担心呢。

这种疑问出现的时候,让高方平感觉很坏。

“宵小之辈不敢以面目示人,杨志替你拿下遮羞布,好教我家衙内瞧瞧到底是谁!”

杨志才管她是不是女人,山贼状态的蒙面大侠,冲上去打了再说。

一步两步。

杨志冲到第三步的时候寒山一闪,宝刀却只出来一半。

突——

蒙面女跨前一步走,脚尖一挑,一颗石子从地上激射而出,撞击在杨志即将出手的刀柄上。

石子粉碎,溅在杨志脸上竟是隐隐生疼,出了一半的刀也硬生生被合起来了。

“刀是好刀,人却不过如此。二十合,顶得住,奶奶我便走。”

娇斥声中,黄衣女人犹如幻影一般闪身,在狭窄的巷子里和杨志展开了密集弹打。

仅仅开场,杨志就已经知道此贼厉害,连刀都出不了,那种每一个动作都被提前压制的状态,有点让人想吐血!

知道不是对手,杨志声嘶力竭的大叫:“贼人凶猛,衙内快走。”

高方平何需他提醒,感觉不妙的时候早就转身跑了。

“这等废材要是能跑了,奶奶我混什么?”

贼人一边周旋杨志,步伐旋起,又是一颗小石子从地上打出。

噗的一下,命中高方平的脚跟。

“我了个去!”高方平不跑了,捂着脚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为什么会哭高方平也不知道,总之很疼,很没面子就是了。

噗噗噗——

简直是猫戏老鼠。

第十七回合,杨志实在支撑不住,被黄衣女贼一招锁骨擒拿手捏住脖子,整个的被举了起来。

“留他性命!否则小爷和你没完!”

高方平大叫着。心里那个震撼无法形容。总之电视上史文恭二十回合败秦明的震撼感,也就这个样了。这是君临天下的统治性完虐!

听着高方平的呵斥,黄衣女到也略一迟疑,还是把人砸地上了,却是留了手,杨志只是重伤,没有残废。

她也不管杨志了,大步流星的走来道:“你个小贼有说话的地吗?还敢威胁奶奶?”

高方平眼睛转了转,说道:“你且听我说……”

“不听。”

竟是个杀伐决断的角色,她一拳把高方平打得眼里全是小鸡,跟着一个麻布口袋罩了下来,然后两眼一抹黑了。

高方平在麻袋里面乱动,大叫救命。

“叫什么叫。”

黄衣女贼很暴力的把麻袋摔在地上,把人摔晕了,然后扛着大摇大摆的走了。

高方平没被摔晕,只是为了少点皮肉之苦,装作被摔晕了,暗暗觉得,老子这次怕是栽了。

高方平快冷静了下来,想凭借感觉,学习电影上的特工辨别一下方向什么的,增加存活几率。

然并卵。让高方平忽然又想起,自己睁着眼睛,也不知道汴京的路啊……

恍惚间被当做货物一般的翻来倒去,最终被扔在了一架牛车之上。

似乎到达城门口了,有官兵盘查。

如同电视上一样,那些个官差用枪杆子胡乱在车上的货物中拨了几下就算是检查了。

高方平没有出声呼救,叫了没有用,相反会造成自己危险,让官兵送了性命。

黄衣贼人那种殿堂级的攻击力不是开玩笑的,大宋的城门环节非常薄弱,别说黄衣贼人了,李逵就能轻易闯过去。

不久后出了城门,也不知道方向。

高方平所有心态都有,却唯独不怕被干掉。

不是高方平不怕死,而是此贼若要杀人,自己早就死了二十八回了,且看此贼要拿小爷怎么办?

“鲜花开满山吆……青草绿油油吆……”

吆吆吆的,高方平听到幼稚的女童坐在牛车上唱山歌,很悦耳。

“不许唱。”随后听闻黄衣女贼呵斥。

“呜呜……”女童音想是想哭泣,“爹爹教的,我想爹爹了。”

“不许哭!”黄衣女贼的声音冷冷道。

“靠!太过分了!小孩子唱个山歌而已!这也不许那也不准的!将来你要是能嫁出去我就不姓高!”高方平在麻袋中大骂起来。

“叫什么叫!”

娇斥声中被锤了一拳,疼得忒死,高方平就不说话了。

“大哥哥你少说两句,我阿姐脾气很坏的。”小女孩感同身受的说道。

“死丫头!你也不是好东西!”

听声音,像是小女孩被一个暴栗打哭了,到此高方平对黄衣女贼很无语……

晚间,荒郊野外烧起了火堆。

高方平在麻袋中听到了悠然的箫声,箫声意境柔和,像是一种怀念情结。

“我要拉屎,放我出来!”高方平叫道。

坐在小河边吹箫的黄衣女人停下,想了想道:“小玉,把那贼人放出来,别让他的屎尿污染了咱们的粮食。”

小萝莉怯生生的道:“啊姐,会不会放出来的时候他忽然把我绑做人质?”

“不会。”黄衣女人淡淡的道。

小萝莉却是这么小就显示出了机智来,迟疑着不过去。

“死丫头,让你去你就去。此贼该死,然而他不会对小孩子下手。他若下手也没用,我马上治了他,一切在我掌控中。”黄衣女贼道。

“恩恩,姐姐威武。”小萝莉就放心了。

“不许学此贼说话!”黄衣女贼又冷冷道……

终于出来了,高方平坐在牛车上仰头看着星空,也不知道这片天距离汴京有多远?

“你不是要出恭吗?”黄衣女子在河边看也不看他。

“难道不应该是你怕我跑了,从而在旁边看着?”高方平好奇的道。

“你跑不了!就是你手下的好汉也躲不过我的追踪。其次这里到处是毒虫猛兽,离开我身边会死的很难看。”

被她这么一说,高方平真的不敢走远,就在附近方便了一下。

转眼,高方平狂叫着,朝着河边的黄衣女贼飞跑来。

第32章 咱们成亲吧

“你是不是见鬼了!”黄衣女贼道。

“打死老子!也不离开你了!”

高方平吓得脸色惨白,跳到了黄衣女贼身上,仿佛章鱼一般吸着不下来,慌张的道,“刚刚居然手掌大的一个蜘蛛爬我屁股上!吓死哥了。”

黄衣不怀好意的盯着高方平的脸:“下不下来?”

高方平斩钉截铁的摇头。

啤啤——

三拳两脚,高方平倒在地上晕乎乎的……

肚子饿了就开始吃饭。那只仅仅四岁左右的小小萝莉,给了个烧饼,一碗清水。

很快吃完了,高方平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道:“你到底要把我怎么样?”

“去环洲,我父亲坟前用你的命祭祀!”黄衣女贼冷冷道。

高方平吓了一跳,收起视死如归的表情道:“要不……”

“没有商量。”黄衣摇头。

“好歹说个具体理由?”高方平道。

“干掉你需要理由?”黄衣愕然道。

“不需要吗?”

“需要吗?”

“哎没事,我只是和你研究一下……”

啤——

又被悍妞刷经验值了,高方平捂着脑壳倒在地上誓:不轻易得罪她了。

“我不想和你说话。”黄衣女人很明白对付高方平的方式不能用嘴,用拳头准没错。

高方平捂着脑壳恶狠狠的道:“若是要我的命,必须有原因,否则我做鬼之后是对你父亲的麻烦。”

“此话怎讲?”黄衣开始好奇了。

“鬼不会害人,但鬼会害鬼。你以为干掉我是祭祀你老爹?其实是送个猛鬼下去让他不得安宁,我肯定不放过他,肯定能把他再害死一次。”高方平道。

黄衣色变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小爷害人的能力又不是吹的。害人手段之于我,就是武艺之于你。哼,你自己衡量。”高方平说道。

黄衣女贼仰着头,看着夜空出神。

不论如何古人对鬼神的敬畏,不是现代人可以比拟的。纵使是现代人,也有一些整天被忽悠的像白痴一样的家伙,那些恐怖份子邪教徒,其实就是对鬼神怀有打敬畏的人。

“奶奶我承认你害人很有一套,我父亲就是被你害死的。”黄衣看着远方道,“这次来京就是为了给我父亲报仇!他死去好多年!”

高方平愕然道:“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现在来?”

“因为我现在才学成下山。”黄衣笑的时候不柔美,也不似李清照的清丽高雅。她的气质是英武的风味,五官分明。

“对了,谁个宗师能教出你这么野的高手来?”高方平想到悍妞的武力值就非常头疼,原本招揽林冲杨志等人就是为了杜绝此等事情生,却还是生了。

“你不是知道他吗,还对你的护卫说林冲卢俊义史文恭都出自他的门下。”黄衣淡淡的道。

“啊!你是周同的女弟子?真正的衣钵传承者?”高方平惊呼道。

“的确是他的关门弟子。”黄衣冷冷淡淡的表情。

“你你你!”高方平指着她。

“奶奶是他关门弟子又没踩你尾巴?”黄衣好奇的道。

“关门就不在收了,从天象来说,老周注定要有四个弟子。在你身上关门了,将来谁教岳飞?”高方平开始瞎扯。

“谁是岳飞?”黄衣愕然了。

“我就不告诉你。”高方平道。

黄衣女贼被噎住了,正在迟疑要不要打他。

“对了,老周为什么要关门不收徒了?”高方眼珠转了转道。

黄衣陷入了回忆神色,许久才道:“他说收到满意的。才会用尽,钱会用光。于是见好就收,就此退隐山林不问事务。”

高方平道:“这么说来他对你最满意?”

“从我打败他那天起,虽然嫌弃我是女儿家却也关门了。”黄衣喃喃道,“老师说过卢俊义综合能力不错,然为人油滑满身铜臭,不是最佳。史文恭悟性奇高但人品不佳,被提早逐出师门。林冲性格温和人品好,但悟性一般,难以继承衣钵。”

“你厉害还是卢俊义史文恭厉害?”高方平很八卦的问。

“没见过,不认识。兴许……差不多吧。”黄衣冷冷淡淡的样子。

“他们两个比周老师如何?”高方平道。

“除了林冲,我们三人单手都可以打赢老师。”黄衣冷冷道。

高方平难免感叹,这便叫奇才啊,最好的老师他本身未必需要多厉害,但是眼光、教人的功底,就关键了。

“你那么年轻,为什么就如此彪悍?”高方平继续找话题和她瞎扯。

“有种东西叫天赋,你的策论不是反复论述了‘事半功倍’的重要?”黄衣看着他。

也是哈,武艺对于她,就是文词对于苏轼。那种信手拈来,一看就会,一会就精,一精就得神髓的东西,就叫天赋。难怪老周遇到她之后就关门了。

“你父亲怎么死的?”高方平切入了正题。

“姓梁的人你忘了?”黄衣看着他。

“真不记得。”高方平摇头道。

“害人太多你自己都忘了。”黄衣冷冷道,“我父亲原是禁军一个小十将,正是你高府亲兵,那时你是个孩子,专横跋扈,我父亲无意摔坏你一个玩物,竟被你大哭大喊之际……棍棒伺候,其后割除禁军军籍,刺配调往西军效力……可怜我父亲上战阵的时候穿着破战袍,军粮吃不饱,然后打仗死了,这一切都因为你。”

“妈的老子忍无可忍了!”高方平终于爆了,“你要说是被我杀了,这个恶名便也认。那时我是个熊孩子,此事中我有不妥,但是男人大丈夫身为军人,他前往边关和蛮子作战进而马革裹尸,有什么好抱怨的。换做现在老子也再做一次,当兵别怕死,军队不是慈善机构,那是要流血要打仗的,不是穷苦人家吃粮的地方!”

“你再多讲一句我便宰了你!”黄衣呼吸急促起来。

高方平故意道:“你不会杀我!要杀早杀了,此时绑走我,是下意识的想要我的一个交代,我有说错吗?”

“你!”黄衣女子狠狠抬手指着。

“先说好别打脸。”高方平抱头蹲在了地上缩着脑壳。

啤啤——

黄灰乱冒,黄衣总算是舒坦了些。高方平扑街的同时,感觉这次打得比之前轻多了,看起来这一劫是躲过去了。

……

“对了,你从什么时候没有了杀我的心思?”高方平躺在牛车上吃零食。

黄衣不怀好意的看着他道:“那是我小妹的零食。”

高方平尴尬的放下豆子,问道:“还没有回答?”

“从你给林冲一家机会开始……那时我有些犹豫,下意识不想杀了,却不甘心,所以奶奶始终躲在暗处观察着你。”黄衣道。

高方平一拍大腿道:“或许你个野娘子不想承认,但你这是喜欢上我了,绝对的。”

黄衣猛的起身握紧了手。

“否认没用,你把我绑出来,主要是属于没脑子。就和我以前把良家妇女绑家里去一样……哇呀!”

高方平被她一扫堂腿撂倒,却是感觉猜对了,她都舍不得打脸了。

她一直跟随身边,那当然知晓哥已经从良,而且还有点忧国忧民。老周收她为关门代替岳爷爷,那代表她的内心是善良的,人品是很好的,甚至她和岳飞一样,是那种有志军旅的英雄气节。所谓相由心生,她的气质是英武,所以她的骨子里就是这样的。

“再敢乱说话,奶奶打死你。”黄衣恶狠狠的道。

“咱们成亲吧?”高方平道。

“你竟敢……”黄衣脸色惨白,对他飘逸又跳跃的思维理解不能。

“以你的性格要是没这种下意识,我这么调-戏你,早被你一招干掉了。”高方平道。

“不可理喻,胡说八道,无耻小贼!”黄衣说的斩钉截铁,却是没有殴打他了。

“拒绝就算了,我不会再问第二次。”高方平道。

“你……”黄衣很好奇,但是以她的性格打死也不好意思追问理由。

四岁的小萝莉这个看看,那个瞅瞅,也不是太明白什么状况。

“你真的……”黄衣迟疑片刻低声问。

“是的,我喜欢李清照,或许会有别人,但都是替代品。总之我不会问第二次了。名花有主了,你走吧。”

高方平说完有点悲凉的转身,仰着头看着星空。却是被后脑勺一巴掌打了缩着脖子。

黄衣呵斥道:“走去哪?我是绑架你,奸猾的小鬼,你以为忽悠两句我就放了你?”

高方平捂着脑袋一阵尴尬:“……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黄衣皱眉道:“你能不能像个男人,就像你练兵的时候?”

“我就这德行。要不放我走,要不杀了我。”高方平视死如归的道。

噌——

黄衣的短刀抽出一半来。

高方平吓的元神出窍,跑小小萝莉身后躲着,时而伸脑袋偷看一下。

黄衣气得跺脚道:“无耻,没有气节,只会巧舌如簧。以后如何治军,如何打仗,如何保家卫国!”

高方平躲小萝莉身后道,“我命值钱,倘若脑袋一热就胡乱送命,能活到将来?这样的蠢货统帅大军,是送给蛮子祭旗。打仗要用脑子,你以为是用脑残啊?”

“大哥哥好聪明,将军就应该这样。”小萝莉拍手叫好。

结果黄衣走过来,这次高方平没被殴打,小萝莉却被后脑勺被一掌打得东倒西歪。于是小家伙不说话了,眼泪汪汪的捂着后脑勺。

“不许哭!只会哭的人以后无法上战场!”悍妞又很暴躁的说道。

第33章 降龙掌传说

“好孩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姐乃是一草包,你却是可造之才。”高方平摸摸小娃的头。

“我叫梁红玉,我姐叫梁红英。”小家伙乖乖的说道。

高方平咯噔一下坐在地上失声:“抗金女名将梁红玉,韩世忠的老婆?”

小萝莉茫然的看着老姐。

梁红英点头道:“此白痴偶尔说胡话乃是正常。”

高方平如同奸商打算剥削工人一般,狠狠打量着这对姐妹。

梁红英冷冷道:“你说对了,我现在不杀你,但你要跟我去环洲,我父亲的墓前你去认错,我便放过你。”

“以往的过错我会放在心里悔过,但是环洲不去。我很多事等着做。”高方平摇头道。

“若不是看你这段时期做事长进,我一刀杀了你,还容你讲条件。必须去!”梁红英不容拒绝的道。

“对了,周同有没有教你一门绝技叫做降龙十八掌?”高方平问道。

梁红英道:“不曾听老师提过?当真厉害吗?”

高方平道:“乃是丐帮绝技,乔帮主远行辽国前,却没有把秘籍留在中原之地……”

梁红英武痴的造型道:“乔帮主又是谁?”

“乃是江南邪教——明教教主方腊的对头,方腊的乾坤大挪移之法已到达第六层,和降龙掌法乃是一时之亮瑜。”高方平道。

梁红英眯起眼睛道:“方腊听过,我正是自江南而来,想不到他是隐藏中的高手,有机会,红英倒是要领教领教。”

“方腊小儿不急,他将来会作乱,我夜观天象,方腊以后必被你小妹梁红玉所剿灭。”高方平道,“倒是大名府之卢俊义,此混混私通辽地走私,出卖大宋,大肆敛财。最为主要的,乔帮主北上辽地前瞎了眼睛,途经大名府时,降龙掌法的前十三招传授给了卢俊义。所以只怕……如今的你这个大师兄已经无敌于天下。想见识天下无双的降龙绝技,只有这个办法。”

梁红英呵斥道:“小贼你分明在用激将法,你想去大名府收保护费,拦路虎却是hB豪强卢俊义,你想我去对付卢俊义是吗?”

高方平道:“固然有此打算,然而降龙掌法……”

梁红英仰头看着天空喃喃道:“你坐于汴京,竟然能知晓天下事,竟然也知晓我师傅,足见见多识广,再说说,还有什么神奇的江湖密文?”

“天台山智光大师的慈悲刀法实在不怎么样,此秃头死于乔帮主的掌下了。”高方平道。

梁红英道:“降龙绝技几回合制敌?”

“一招,从来只是一招就能克敌取胜。”高方平傲然道。结果被后脑勺一巴掌。

梁红英怒斥道:“既是一招制敌为何要有十八掌?”

高方平捂着脑袋,尴尬的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具体的……你跟着我去大名府瞧瞧就能知晓。”

梁红英看着星空沉默了起来。

此小滑头整天说瞎话,也不知道到底几句是真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真的变了,从天降祥瑞开始他变了,大多数时候这家伙是个可敬的人。仔细想来,对这小子竟是一种又敬又爱又气又恨的矛盾感觉。

“父亲的死他真的该当负责吗?”梁红英在心里问自己。

看小妹一眼,这孩子可怜,从生下来不久就没有爹娘了,这么小却要跟着颠沛流离去环洲祭祖,也是太为难她了。

前后考虑,梁红英指着高方平道:“权且不叫你去环洲,将来有一天你要给我交代便是了。现在我就跟着你身边监督你,防止你干坏事,我和我小妹的饮食起居你负责。”

……

夜里坐着牛车往汴京赶,高方平好奇的问道:“你不担心回到高府我叫大军围你?”

梁红英摇头道:“我决定了就不会瞻前顾后,我信任你一次,错了也不后悔,你若把我害死,便算世道艰难罢了。高方平,答应我一事。”

“说吧。”这样的人,对于刚刚用六脉神剑什么的忽悠她,高方平竟是有些尴尬。

“将来你若害死我,我不怪你,但是请善待我小妹可以吗?我是江湖草莽,小妹跟着我只会颠沛流离而一事无成,你不同,对孩子你有些爱心,我亲眼见过你善待丫头。培养小妹成才,把她当做你事业中的一个工具,好好利用就算厚待梁家了,你同意吗?”梁红英道。

“尽量。”高方平倒下去,有点困了。

“你不给承诺吗?”梁红英道。

“我的承诺很重,不轻易许,你慢慢会适应我的。”高方平道。

“我对你不离不弃,做你的小妾,换取你的承诺可以吗?”梁红英道。

“我无需小妾。妻子不是你。”高方平快要睡着了。

“你就那么看不起我!”梁红英揪着耳朵就把他揪了起来。

“其实我是……尊敬你,不在感情上忽悠你。”高方平很郁闷。

梁红英愣了愣,现忽略掉他的花衣服,以及毫无骨气的草包气质,被石子打哭等等恶劣形迹,倒是不曾现他有什么不好。从天降祥瑞开始,梁红英承认,这个男人挑灯夜读的时候最为神采飞扬……

高府乱了,上上下下鸡飞狗跳。

杨志受伤回来后被高俅下令绑了。无需理由,把衙内丢了而他又活着回来,就是罪过。

目下高方平有朝廷的官身,失踪非同小可,所以张叔夜也不敢大意,带着两百捕快亲自驾临高家。

也因为张叔夜及时赶到,救了杨志一命,否则以高俅的脾气,已经当做败军之将斩了。

“来啊,把罪将杨志拿下,等待本帅之省察。”高俅冷着脸吩咐。

“且慢!”张叔夜道,“杨志乃登士郎心腹爱将,或许有失职,却应该交给老夫。”

高俅愤怒的道:“你是不信任我高俅了?”

张叔夜傲然道:“本府还真不信任你,哼哼,杨志落在你手里还能有命在,来啊!”

“请府尊明示?”捕快头目如履薄冰的请示。

“拿下杨志,带回开封府查问。”张叔夜摆手道。

高俅恨的牙齿痒,却拿老张没有办法。敢说个不字,就连他高殿帅也会被一并拿去开封府过堂。老张倘若打击武臣的时候,哪怕是政敌,蔡京和赵相公都会一致的凝为一体帮腔,一致对外。

没办法,大宋的士大夫群体就这德行。

好在这个时候,高方平带着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回来了。

“我儿受苦了!”

高俅老泪纵横的样子,好容易高家有后了,还蒙受官家恩典赐给荫补官登士郎,算是要崛起的开端了,总算是没出事啊。

张叔夜走来面前看看高方平,见他被打成了熊猫眼,想笑又不方便。不知道为什么,老张就喜欢看到此君吃亏的样子。

“登士郎,到底出了什么事?”张叔夜说完注视着梁红英姐妹。

高方平瞎掰道:“被贼人绑架出城,却是路遇巾帼搭救,有惊无险,叫府尊忧心了。”

见这小子目光闪烁,机灵古怪,张叔夜寻思:信你才怪。

但是见他安全回来,梁红英也英气逼人,不似龌蹉之人,也就不想多过问了。把杨志松绑了,张叔夜带着开封府的公差离开了高家。

高俅老爹脸皮很厚的安抚了杨志几句,便呵呵笑着过来和梁红英套近乎,一口一个“女英雄了得”,什么巾帼不让须眉云云。

然而高俅继续拉着梁红英的手,还放话要给赏赐等等。

高方平总算看出来了,高俅老爹又想纳小妾了。情急之下赶紧道:“老爹,你放开她,男女授受不亲,她乃是儿子我看中的美女,断不容外人染指。”

汗。

高俅固然卑鄙无耻的一个老混混,却怎么的也不会和儿子争风吃醋的,放开手,尴尬的说了两句场面话就遁走了。

杨志在旁边眯起眼睛,怎么看,这个梁红英怎么像那个女贼人,却是始终不方便开口。

“姓杨的,小娘就是十七合拿下你的人,你瞅啥?”梁红英真的太野了,一番话问得杨志大张着嘴巴答不出来。

“你对衙内不敬,害得我好苦,等改日约了人来助拳,定叫你好看。”杨志无奈之下说出了这种英雄气短的话来,让高方平大跌眼镜。

杨志不是那种输了不认账的死嘴巴,可是昨天败得实在太玄幻了,何况对手是个女人,这种无地自容的感觉真的受不了,于是受到高方平的无赖性格影响,他就琢磨着改天约了江湖上的好汉打回来。

“除降龙掌和六脉神剑之外,天下绝技不在小娘眼内,但凡敢叫人来骚扰我姐妹清静的,叫衙内打断他们的狗腿。”梁红英道。

高方平不服气的道:“为毛不是你打断他们的腿,而要我去做坏人?”

梁红英不理人,带着小妹去找房间休息了。跟着听后堂鸡飞狗跳,她和恶霸没有区别,竟然看中了高俅小妾的房间,把小妾赶了出来,她自己住了进去。

杨志是明白人,见此情况隐隐约约懂了,这女贼恐怕快成为女主人了。于是装作忘记了昨天的事。

某个时候,杨志还是忍不住的低声道:“降龙掌真的可以赢她吗?不知在哪可以学得?”

“你生个儿子叫杨铁心,孙子就可以叫杨康,那小子弱能若能收敛心性,苦练全真教的正宗心法,便可制她了。特别是重孙杨过,一定可以虐她的。”

……

第34章 关于脑壳中的YY

目下高府内共有八十多头小猪,整天跑的到处都是。

封小萝莉为“小猪头总管”,带着奸臣老爹的全部小妾养猪。

这么多猪都是用于验证复合饲料配方的。一组数据是不准确的,数据越多,就越能说明配方结构的效率和稳定性。

此外不同地区的猪崽,种群和基因也有差别。

在汴京这个水土之下,依照高方平的不同饲养方法,呈现出来的状态都不一样。

面对同一组配方,有的猪特别爱睡觉,所以最能起膘,生长最快。但缺点也很明显,这种猪抗病能力不行,如果大面积饲养,患病死亡率会很麻烦。

有的猪特别爱动,四处乱跑,这因为它的种群基因里,野性的成分没有退化干净。这种猪身体壮实,瘦肉比例高,抗病能力较强,但缺点是长的慢。对于穷人百姓而言这种猪不适用,但是肉质相当不错,适合高端层次的消费群体。

很遗憾,大宋的猪,大多数是携带野性基因的猪。对于后世来说是长的慢的精品猪,但是对于缺油缺肉的大宋平民来说不太好。

如此一来拖慢了高方平的步伐,大规模的集群爆猪肉还需要一些时候。要先进行种群进化。就是这个原因,这些个小猪还没有经过阉割。阉割过的猪攻击性明显降低,不喜欢动,起膘明显,患病率也会大幅降低,并且对改善肉质中的某些重口味,很有帮助。

大宋一朝,或者说古代是一个秘方横行的世道,各家都有各家的秘方。包括养猪也是一样的,高方平注意过,汴京的猪大多数没有经过阉割,但小部分经过了阉割,所以阉割过的那些猪不说其他,至少在口味上就占有优势,不但好卖些,卖价也更高。

这个现象充分说明了宋人的智慧,就像各种明的出现一样,已经有那么一些家伙学会了阉割猪,来形成他们自己的竞争力。

只是说,这个方法就被他们给隐藏了起来,作为他们自己的秘方。不过什么时候最适合阉割,其实也是有科学验证的,后世的某些达国家甚至专门对此进行了立法。

高方平暂时需要进化种群,所以这一步还不忙着进行。

种群进化方面不是高方平的专业,但也有一定的基础,尝试着摸索,只要有时间有资金,问题也不大。无非就是用不同的种群,不断的让猪杂交,淡化基因中的野性成分,突出懒惰而快生长的成分。

其实不用太多,四至五代后,这些猪的生长优势就会很优良。

然后大面积铺开,优胜劣汰的大数据法则下,挑选出进化成功的最优良的那批作为种猪,往后就是平坦大道,就可以开始爆猪肉了。

另外一种方式叫横交,让最懒的那些肥猪进行“近亲结婚”,然后继续近亲结婚。这个过程很残忍,会出现大部分无法生长、有缺陷的废猪。但不重要,大数据法则之下,偶尔也会提有纯成功的,猪会拥有优良的懒肥猪的最强基因,这便是最能出肉出油的好猪种。

道理正是远古时候的皇家,喜欢近亲结合,由此导致了白痴蠢货暴君什么的层出不穷。但偶尔也会基因裂变成功,产生个近乎完美的怪胎,拯救国家于危难之际。

后世有个牛人叫阿道夫希特勒,他就是近亲基因裂变成功了的一个名牌产物。

但是用横交提纯生长型肥猪缺点也很明显,就是现有医疗管理卫生条件下,猪群的抗病能力不靠谱,死亡率不可控,水土适应能力差。那么就等于高方平在汴京或许能养,却不代表换个地方,手下也能养好。

也就是说,这样的成功不容易复制。

而限于这个时代的交通不便利,远程运输成本太大。所以基地最终要扩散全国,那么还是杂交的优良猪种,综合能力最强。

在这个时代生存太不容易,贸易最大的成本其实不是货物本身,而是运送途中的损耗。各种兵痞官差的盘剥,山贼土匪多如牛毛,马匹短缺,运输度效率低下等等,全部商业潜力,都受制于商道的不通畅。

当然这也造就了这个时代有办法运输的人,以倒卖物资的傻瓜模式就能财。那么最大的被盘剥者是老百姓,因为模式问题,他们买到的东西实在太贵。

大宋的税收不算良心,偏高是肯定的,但其实这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在于官府懦弱不作为,由此导致山贼土匪绿林豪强多如牛毛,而这些反贼地痞,真个把大宋的强大生产力、内耗了个干干净净,国破家亡的结果,这些家伙至少负有三分之一责任。

河1北豪强卢俊义,他就是用傻瓜式的倒卖成为大土豪的,对付山贼土匪他当然没问题,枪棒第一的名头,就是贩货时在绿林道上打出来的,玉麒麟的旗帜一悬挂,山贼土匪们闻风丧胆。

所以高手就是钱,玉麒麟的旗帜就能卖大钱,换高方平有个商号要走货,难说也会买一面挂在车上。

然后黑帮教父卢俊义只要不傻,找大名府的梁中书勾搭一下,就能免去很多沿途兵痞官差的骚扰成本,那么往返辽地走私一些稀缺品,贩卖些人口,逃避一下关税,所以初步估计:卢俊义家财级多……

理出了一个大概的头绪后,高方平派出好几路混混,远赴各地区收猪去。

磨刀不误砍柴工,挑选全国各地的种群,进行优胜劣汰的大数据杂交,进化种群,这个步骤省不得,资金投入也绝对不能小气。

现在只是小试牛刀而已,战马,其实一样可以用这种方式培养出来。

说大宋丢失了河套牧场便养不出好马来,只是没追求没知识。事实上大宋也没有轰炸机,但几百年后最终会有的。关键要有这个想法,去追求,去投入。

马的种群基因一样可以进行有目的进化。天然牧场的奔跑,一定程度上可以用训练特种兵的方式,以小训练场达到。

真正的力量取决于肌肉群,而肌肉群,取决于训练和营养配方。马的特性,则取决于种群优化。

只要有时间有资源,这些在高方平的手里,以摸着石头过河的方式,应该都能慢慢做到。

甚至可以继续细分精品,比如轻骑兵的马,就进化出度最快的马来专用。重骑的马,进化爆力最强、力量最强的马专用。后勤线驮马,则用耐力最强,扛病扛环境能力最强的马专用。

不断的把脑袋里的各种各样养殖的想法整理成文册收纳,不知不觉间,夜又深了。

此时身上披着一件衣服,高方平甚至不知道谁弄的,什么时候弄的。

梁红英仿佛幽灵一般的在房间里的黑暗角落坐着,好奇的看着高方平。

“红英你不累吗?”高方平问道。

“我不累,小朵很累,早抱着猪睡着了,以后她伺候我妹妹,我伺候你。”

梁红英对他叫自己“红英”很满意。总体上,这小子某些时候很吸引人,让人尊敬。当然了,想干掉他的时候也还是有的。

“我要睡了,你在我房里吗?”高方平好奇的道。

“我守着你。”悍妞说道,“明日起早些,我教你武艺防身,你太脆弱了。”

“饶了我,我没天赋的,练死也就富安的级别,肉还没有他多。好好教教你小妹倒是真的,将来她需要在战阵上冲杀。”高方平道。

“你真会培养她对吗?”梁红英瞪大了眼睛,显得有些单纯。

“你教她武艺我教她兵法,希望有朝一日她不让我失望,能成为无敌统帅。”高方平合衣倒在了床上。

“爹爹的遗志希望是个儿子,将来疆场杀敌。可惜她是个女儿。你是贪官,权臣的儿子,想必一定能给小妹前程对吧?”

梁红英很单纯的询问,却没有回答,高方平睡着了……

日上三竿,举行家庭会议。

仿佛上朝一般,老管家带着各种小妾来请安。

哭喊声一片,乱七八糟。

“妾身不服。”有个中年美女告状,说她的猪被小萝莉取名憨憨所以不服。

花费了十五秒,把她摆平了。

然后,一个年纪和高方平差不多的高俅小妾,告状房间被梁红英霸占,她倒是服了,然而去收拾东西的时候一百多贯钱不见了。

“混账。”高方平一拍桌子道,“你的钱全部存我这里,哪来的闲钱?那是十万枚铜钱你开什么玩笑,有闲钱你会放过吃利息?梁红英乃是个野丫头,该打板子没错,但是偷鸡摸狗不是她之所为,以后再敢没证据胡乱诬陷,把你吊起来打哭。下一个。”

扭头看看身边的梁红英,她眼睛有点红,有点单纯。被侮辱为小偷,她竟是如此难过?

下一个美女出列道:“衙内威武,我一本家兄弟想来府里某个差遣。”

“哦,他有什么本领?”高方平来了兴趣。

“胸口碎大石,妾身还见过他喷火呢。”美女小妾说道。

“他更适合去街市上耍猴卖艺去,下一个。”高方平懒懒的摆手……

第35章 妾身不服

处理完了家务会议就是中午了。

四岁的梁红玉蹲石阶上,抬着牛头大的碗吃饭,把整个小脸埋在里面吃啊吃的。

高方平摸摸她的小脑袋,她抬起头来,脸上沾着几颗饭,小嘴巴鼓鼓的。

高方平伸手拿走她脸上的饭粒,问道:“怎么独自在这里吃?”

梁红玉道:“好教衙内知道,她们不喜欢我,红玉没地方坐。她们说我吃相太难看了。”

“你生气吗?”高方平道。

“不生气,阿姐说做人要大气。”梁红玉小萝莉说道。

高方平嘿嘿笑道:“被众人看不起就对了,我以前看小说的时候有个总结,通常有这待遇的都是主角,未来集万千光环于一身的人。”

“衙内爷,红玉吃相真的难看吗?”梁红玉很有礼貌的小样子。

“全汴京的人都说我吃相难看,没办法,作为主角一般都有这待遇。”高方平道。

梁红玉笑道:“红玉知道了,主角总共1o8个,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对吗?”

高方平勃然色变道:“你在哪听来的?”

梁红玉道:“跟着阿姐行走,有次路遇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名曰公孙胜。他说阿姐骨骼精奇,乃是天罡星之一,待时机来临之际可共谋大事,还让留下个联系方法。”

高方平扭头看着梁红英道:“你信吗?”

梁红英微微摇头:“不信,那个道士有些奇怪。”

“那是个反贼妖道,最坏的一个家伙,所有人都是受他妖言惑众而起事的。下次如若再遇,刀下不要留下活口。”高方平道。

“他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梁红英好奇的道。

“好吧……我开玩笑的,因言获罪有点夸张,反贼还没有起事呢。但吊起来打哭总行了吧?咱家是流氓,欺负人又不要理由。”高方平尴尬的道。

“这个没问题,我也有些看他不顺眼。下次把他打哭扔茅厕里,看看天罡之一有何神妙?”梁红英答应了。

高方平又拍拍梁红玉的小脑袋道:“慢慢吃,别噎着。你姐饿着你养吗?”

梁红英老脸微红。

小小萝莉文绉绉的说道:“阿姐很穷,也从不偷盗打家劫舍,为了拿到来汴京报仇的盘缠,变卖了她能卖的东西。她说小玉是猪,太能吃,其实是她吃的太少了,每次我吃的都比她多。”

高方平这才恍然道:“难怪当时我吃点你的零食,好似踩了她的尾巴一样。”

梁红英注视着他少顷,柔声道:“谢谢你。早先有人诬陷我偷钱,你一口回绝不可能,是对我的肯定和信任。”

梁红英就这德行,凶悍,但是脑袋结构单纯,很容易满足。

高方平暧昧的拉着她的手拍拍,表示鼓励……

朝堂之内风云再起。

自从蔡京的恶政大十钱影响到汴京,遇到了张叔夜是可忍孰不可忍、被高方平煽动、蛊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陈诺予钱。满怒气值上陈官家,怒斥弊政后,直接把蔡党打了个目瞪口呆。

老赵无奈之下见风使舵,带着一群喷子怒批蔡党祸国殃民。

如此一来,看似蔡京上台会被延迟。但有点无奈的是,高方平知道赵相公活不过明年冬天。就算不下台,他也会病死。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希望,历史上老赵斗不过蔡京,罢相被贬,胸闷得不到抒而加重了病情。但是如今出现转机,心情好的话,多活个一年半载或许能行。

这一年半载对高方平非常重要。

另外的一件大事是官家下旨,张叔夜加认东京留守司,加阁职枢密直学士。

目下老张就真的牛了,已然形成了和蔡党现今核心人物、大名府留守梁中书的争锋之态。

另有高俅进谗言说:高方平忧国忧民,尽心尽力的配合张叔夜维持汴京的钱币次序,目下已初见成效。

官家问张叔夜可有此事。张叔夜硬着头皮回答真有这事。

于是官家问:小高卿家是否有能力前去江南,消除大十钱危害?

如来一来吓得奸臣老爹汗流浃背,奶奶个熊,当然可以消除,不就是烧钱吗?然而多大的家底也扛不住啊。

好在张叔夜及时帮腔说话:江南积弊已大,非一月之功、非目下之财力所能顾。百姓损失已成。但大宋百姓容错率奇高,只需废除大钱,些许年月休养生息,便可慢慢恢复。

“容错率?”听说当时官家没怎么注意张叔夜忧国忧民的气质,只是又学了个新奇词汇。

鉴于朝堂上话头已经挑明了,于是赵相公主持朝仪,依照惯例的建议免除江南两年赋税。

赵佶一听又要损失钱财,便有些不太高兴,然而见群臣激愤,一个个引经据典,老泪纵横的忧国忧民,赵佶是相对随和、胆子小的人,真个被他们这些老夫子打败了,只得勉强同意了免去一年赋税。

然后赵佶却不理会赵相公,反问高俅老儿:“小高卿家最近还有什么新词?”

这样一来整个朝堂大跌眼镜,包括张叔夜在内,不约而同的恨死高俅父子这两害虫了。

没办法,大宋的士大夫和皇帝就这德行。

现在赵佶暗下对蔡京肯定有些恼火了,官家他虽然有点糊涂,还没正确认识到蔡京有多坏,但老蔡害他损失了真金白银,这种事就算是白痴,也会狠狠牢记着。

历史上这样的消息不容易让皇帝知道,至少初期绝对不让皇帝知道,往往是哗变了,皇帝就忙着平乱,也就没心思去想为什么哗变了。但是如今,被高方平张叔夜狼狈为奸的乱捅一番,赵佶愣是知道了,他或许记不住高方平扛住汴京次序有多难,但只要他能记住蔡京让他的国库损失很多钱,这就行了。其他真的不重要……

高府外依旧排得车水马龙,都是等着换钱和开户的大头百姓。

汴京奢靡繁华,从不宵禁,听说有的人二更天就来排队,害怕晚了就换不到。一但手里的坑爹的大钱换不出去,对小老百姓的生计是致命的。

账房已经添加几次人手,东京街市上较为机灵的掌柜会计什么的,也跳槽过来了很多,却依旧忙不过来。

高方平很兴奋。目下是挑战,但也真是机会。这些人可都是银行将来的储户!

第36章 一个伟大的抢劫计划

他们换了大钱,那是需要高家真金白银的用钱扛住的。

高方平查阅过老爹的家底,早年间官家的赏赐,其他人送礼等等,再加上大肆吃空饷喝兵血,累积财富在一百七十万贯间。

汴京有一百多万人口,也就是说,倘若每人都来高家换走两贯钱,那就破产大吉了。

但大十钱现在主要在江南地区危害。张叔夜都说了,小老百姓出行不易,真正流入东京的有限,并且是集团形势进来的。也就是说东京不会每个人都有大钱。

换钱的时候只要把住大宗交易关口,就扛得住。

所谓的大宗交易,就是注意那些以商号名誉来汇兑的大户,那些人换的比较多,很容易辨认。

大户一但来,手下熟悉各种江湖伎俩的地痞,会去暗中调查对方的出身背景等等,汇总分析,只要他们不是专门的在外面收大钱来坑害高家,高方平一样硬着头皮收。

无他,这些也是存户,并且是大户。银行的所谓沉淀资金来源,主要就是靠的这些大户。

换钱的初期,也有怀有恶意的大户集中大钱,然后分散,雇佣普通小百姓伪装散户来高家兑换。

这种情况无法避免,但高方平忍住了不作,一个字:换!

这种人毕竟少,不会持久。因为他们的运营成本很高,平常雇佣小百姓排队倒不贵,但在那个钻空子的铁匠被富安干掉后影响很大,既然有生命危险,雇佣成本当然就水涨船高了。所以这部分扔黑锤的正在大幅减少。

总体来说高方平已经测算过,京畿附近危害的大钱不算太多,以高家的财富是扛得住的。差一点也没关系,因为换出去的并非真钱,而是票据。票据当然要兑现,却不是每个人都会马上取空。这就是银行能够生存的规则。

只要顶住了初期的挤兑风险,那么高方平的财富原始积累,就顺理收官……

灰头土脸的小百姓,他们拿到票据时候的那份喜悦很能影响人。梁红英会跟着那些苦人一起高兴。

高方平忽然道:“红英,有个任务给你。”

梁红英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高方平道:“有消息称,我高府开门换钱后,江南大批的冤大头开始集中,打算集团化运来东京。你秘密去苏州杭州两地查探,弄清楚全盘。”

梁红英愣了一下:“你难道要抢劫?我可不帮你抢劫。再说你换大钱就是为了让百姓好过,减轻百姓压力,换谁的都是换,总归来源于百姓。”

高方平道:“你不懂,江南那批钱不是百姓的,换了那批钱我就破产了。注意看那些灰头土脸的街坊,我破产了他们将一无所有。你记住,只要这群信任我的百姓富贵,老子们就有用不完的钱,官家就有花不完的财政!”

“好吧你说了我也不懂。”梁红英道,“你只要保证,抢了江南的这批大钱后,我现在看到的这群苦人能吃饱,我就去。”

“这点我保证。”高方平点头道。

“行,奶奶这就去剁了他们,抢走他们的钱。”梁红英恶狠狠的道。

“不要造次。”高方平道:“你只要弄清全盘就行,并沿途暗中保护江南来的大钱纲,本衙内断定,江南方腊必然派高手打这笔钱主意。那么你的责任是破坏,不让方腊得逞。目的是让大钱纲成功运入京畿路。那时兴许有其他的土匪出手抢夺。等晁盖或方腊他们,不论谁劫持了蔡京党羽的大钱纲、杀光蔡京狗腿后,这么大的案子张叔夜必然震怒。而大宋没有敢战军,那时候老子练的亲军,殿帅府捧日军麾下,就该奉张叔夜将令出阵剿匪了。一网打尽,为官家剿灭乱臣贼子的同时,咱们黄雀在后,私吞大钱。”

“太阴险啦。”梁红英背脊凉飕飕的。

“那还愣着干嘛,还不上路。”高方平摆手呵斥。

啤啤——

梁红英野性作,上路前也要挥舞三拳,把衙内撸翻在地上。

梁红玉小萝莉捂着眼睛,觉得阿姐太过分了。

杨志也尴尬的扭开头,换一般人这样早冲上去剁了,然而梁红英那殿堂级的攻击力太恐怖。人又桀骜不驯。

“愣着干什么,还不扶我起来。”高方平扑着捶地。

哗啦——

一大群狗腿冲上来搀扶,生猛如杨志者都被挤后面去了,插不上手。

等这些家伙重新摆好太师椅,坐正后,高方平这才道:“需要一些得力人士,去河1北地走一趟,可有哪位好汉愿意前往?”

杨志率先走前:“末将愿为大人效劳。”

高方平摇头道:“你有更重要的事,这些让他们去。”

听这么一说,一群狗腿子闪出来显摆,开始了胸口碎大石,喷火吞剑,秀肌肉之类的江湖把戏。

杨志汗流浃背的偏开脑袋,觉得认识他们很丢人。

梁红玉却是含着指头,看得津津有味。

高方平点了最卖力的三个家伙,“你们三,账房支取二十贯盘缠,兵分三路,于河1北地界上散步‘江南百万贯大钱即将押解东京’的消息。”

“遵命。”三个江湖骗子大拍胸脯。

高方平道:“论及江湖骗术,我指点不了你们,以你们的机智定能完成任务,我说的对吗?”

“办砸了,卑职等提头来见。”三个家伙很有把握。

“办砸了不要你们脑袋,会派杨志把你们吊起来打,不要怀疑,他早看你们不顺眼了。”高方平摆手道,“去吧,管好嘴巴,不要走漏其余的消息。”

三个家伙跑不见后,杨志皱眉道:“末将无法理解大人的安排?河1北地界多有土匪豪强,此举恐怕变数太大了。”

梁红玉目下就显示出了机智,怯生生的道:“杨大叔,少爷这是让各路土匪豪强自相残杀,然后最终咱们一网吊起来打哭。”

“呵呵。”高方平不禁笑了笑,“你姐要是有你聪明就好了。”

“阿姐主要是被暴力蒙蔽了智慧,调-教阿姐的重任,少爷辛苦了。”梁红玉含着指头说道,她都四岁了,行为却有点像个奶娃……

静下来之际,高方平在心里推演着局面。

最大的变数在于,晁盖吴用一党贼人是否有胃口吃下蔡京安排的百万贯大钱纲?

这个时间,蔡京的六十大寿就快到了。大名府的梁中书必然会准备十万贯的生辰纲,押送东京给老蔡祝寿。

与此同时,高方平带来的蝴蝶效应:百万贯大钱已经开始在苏州等地集中。因为这是见不得人的东西,而蔡京还没有复相,影响力有限,所以不会动用漕运走水路。会派人从6路押运。

江南邪教领方腊肯定会出手,不过高方平已经派绝世高手梁红英出阵,只要梁红英能暗中打击方腊士气,保护大钱纲不出事,成功进入开封府境内,那么这一战就赢了一半。

剩下的,就看hB诸路豪强是否有胆子来吃下这笔大钱纲。

直接抢蔡京高方平不敢,但带兵剿灭这些乱臣贼子绿林土匪,顺便点财,高方平很乐意。

那么最关键的一点,必须在开封境内出事才有机会出阵。

因为就算高俅是殿帅,但禁军过百人调动,没有枢密院的命令就脑袋搬家了。

是的高俅有权利管军,却没权利调军。但留守相公张叔夜有这个权利。

开封府境内出现匪徒贼寇乱杀人,以老张眼睛揉不得沙子的脾气,又根据厢军根本是乌合之众,那么东京留守相公张叔夜一纸委任书,高方平就可以带兵出阵剿匪。

老张他就是有这么牛。大宋也就这德行。

除了厢军,驻扎境内的禁军也归知府掌军令,以前的开封府尹没这个权利,但张叔夜有。

当然天子脚下会复杂一些,禁军又太多,所以张叔夜也无权调动上四军。只有权利调遣小数量的禁军,看调遣的是哪只军,还必须殿帅马帅步帅这三个禁军大佬同意。

而上四军的捧日军和天武军,隶属殿前司,乃是皇帝亲卫。有高俅同意,又有张叔夜委任,高方平就能以登士郎身份督军出阵,根本连枢密院那些相公都不用甩。

如果是在京畿路外的地区,知府就可以调动境内禁军。

比如大名府禁军高俅说了也不算,而是梁中书说了算。严格来说高俅管军政,梁中书管军令。

具体讲,禁军的编制在殿帅府,谁做军官、怎么训练怎么赏罚,高俅说了算。但如果要在大名府境内调动部队则梁中书说了算,然而梁中书不能插手禁军内务,只能给禁军主将下令。

至于哪只禁军驻扎什么地方,跨区调动禁军,则枢密院说了算……

小朵扑在一大袋米上哭泣,谁也叫她不出来。

管家无奈的来找高方平告状,因为小萝莉一被欺负就报衙内的名号。

匆匆忙忙的来到小朵房间,丫头愣是不下来,扑在米袋上哭道:“现在物价涨的厉害,俺娘想必已经买不起米,这是小朵用工钱去街市上抢购的,不是偷府里了,呜呜……他们冤枉人,说小朵偷米。”

第37章 忠君爱国

“谁说你偷府里的米?”高方平微微一笑。

如今高方平威严日盛,听这么说,全部人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小朵还是很懂事的,只扑在米上不许别人拿走,却是不想打小报告。

“没听到我说话吗?我问谁说小朵偷米?”高方平在问。

知道隐瞒不过去,一个十分有风韵的中年美女走出来道:“是我指责她。我管府里的粮库,但最近收新粮,盘旧粮,损耗很大,怀疑有人偷米,恰好又见丫头的房间里有米,于是就……”

她是奸臣老爹最得宠的小妾,比她年轻漂亮的倒是有,但估计有她会伺候男人的少。

高方平注视她片刻,把她看的有些不安。

犹豫片刻,高方平凑近对她耳语道:“这种时候就算小朵真偷了,也装作不知道,这不叫失职叫良心懂吗?何况你心里清楚她没偷。她现在比你们都有钱,有必要偷一袋米?你无非嫉妒她是下人,如今却指挥你养猪,我说错了吗?”

这个风韵美妇一阵慌张:“衙内……”

高方平继续贴耳道:“翘起屁股来,我打轻点,但你必须装作打的很重,懂了不?如果不懂也没关系,我打重点你就惨叫了。”

风韵美妇险些失笑了起来,白了他一眼。

高方平马上变脸喝道:“翘起屁股来,府里都是自己人,没证据也敢栽赃陷害,是可忍孰不可忍,她都报老子的名号了你还敢跳?”

美妇就乖乖的翘着大屁屁。

高方平尴尬的看看,最终还是做做样子,抽一下,她就大声尖叫。

抽了五下,小朵不好意思的道:“衙内爷饶了清姨吧,小朵也有错的,造成了误会。”

高方平顿时一脑袋黑线,跳过去揪着耳朵道:“死丫头,她名号里有清字怎么不早点说?”

一群人半张着嘴巴,他居然连清姨都不认识……

后来得知自己的宠妾被小高打屁屁打得嗷嗷叫,老高比较恼火。

但是大清早起来去上朝的时候,见整个高府忙忙碌碌,到处是猪在乱跑,滑稽透顶,却四处充满了欢声笑语,整个府里其乐融融。

这让高俅想起了年轻时候在端王府,和今上无忧无虑踢球的情景。

“老夫老了,真的老了,哎,现如今是小高的天下了。”高俅捻着胡须喃喃道。

“老爷您管管这头猪,让它不许吃其他的东西,它把妾身的包子吃了。”有个美女小妾路过的时候大叫。

“老爷管不了了,现在小老爷说了算。都找他去吧。”高俅嘿嘿笑着去上朝了……

下雨的时候高方平总喜欢坐在窗口呆。

四岁的小萝莉梁红玉缩在高方平的怀里,流着鼻涕,一起看着窗外呆。

间或梁红玉道:“衙内爷,您说老百姓的屋子在这个时节会漏雨吗?”

高方平敲她脑袋一个爆栗道,“老百姓的屋子漏雨无所谓,你应该担心这样的天气,种师道麾下的泥腿兵在抢修防御工事有多艰难,一但小种经略相公顶不住,蛮子铁骑南下,老百姓的房子修的再漂亮有个卵用!”

梁红玉捂着脑壳道:“我才四岁啊。”

高方平尴尬的道:“好吧……我总以为你是你姐。”

“吹牛,您才不会这样把我阿姐抱在怀里呢。”梁红玉含着手指道,“有天你会如同昨天抽人一样,抽我姐屁股吗?”

“除非把她娶了,否则我不敢。”高方平嘿嘿笑道。

梁红玉道:“阿姐要是能嫁你这么好的人,死了也值得,做小妾也值。”

梁红玉就这德行,仅四岁就显示出了她的大气。历史上她也这么做了,剿灭反贼方腊的战役中,她和韩世忠一见钟情,便义无反顾的嫁给韩世忠,做小妾也不在乎。

“你把我姐取了吧。”梁红玉道,“让她做你的妻子,等我长大了,我做你小妾,这样就不叫姐姐委屈了。”

“我不需要小妾。”

“然而不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小玉会很不好意思。”

“打仗,将来为我打仗。你打仗老子就挣钱。”高方平道。

“战战战!将来打到江南去!“梁红玉握紧小拳头。

高方平道:“你你,笨蛋,江南是老子们官家的地盘,你是不是打错方向了?”

梁红玉弱弱的道:“不是说方腊小儿乃祸害吗,经略北方必先稳定南方,我听茶铺里的老先生说三国,就是这么说的。”

“老先生是不是叫易中天?”高方平道。

“易中天谁啊,会讲三国吗?”小萝莉很好奇。

“会讲的,特别讲到刘伯温和刘伯承一段尤其好。”高方平看着外面的雨景道。

“三国没有刘伯温兄弟。”小萝莉显得很不服气。

“有的,他们乃是刘皇叔麾下骨骼精奇的两小兵,就像你姐名气没有卢俊义大一样。不过他们军事才能还行,有些战术实例战阵见解我看过,你有兴趣吗?”高方平喃喃道。

“有的,但凡三国小玉都有兴趣。”梁红玉说道。

高方平道:“好,明天我教你刘伯温篇。学其中一篇可败绝世高手方腊,学全两篇,可安天下。我只看过这两本秘籍,就这么多了。”

梁红玉道:“真的就可以天下无敌了啊?”

“天下无敌的统帅出生了,不过比你还小,不知道在哪,他叫岳飞。”高方平看着雨景道:“我把你教会,将来你就像今天我抱着你,大姐姐领着小弟弟,把他教会,让他帮助你百战百胜,这过程就叫统帅,简不简单?”

梁红玉突奇想的说道:“小玉要在他背上刺字‘忠君爱国’。防止他调皮搞忘了。”

哎吆我去~

高方平从窗口摔了下去……

雨终于停下了,又显露出了烈阳。

院子里,高方平靠在太师椅上,小萝莉梁红玉在旁边扇扇子。

一个清高的老头站立在正面,仰着头。

此老头叫胡先生,乃是一秀才,六十岁都没考起。在汴京也颇有些名气,平时里依靠给一些平民人家的子弟教书为生。

“胡先生有礼了。”高方平样子却很无礼,甚至都没有起身。

“不知此番唤小老儿来,有何见教?”胡老先生还是很骄傲的模样。

“自然是请先生来我高府教书。”高方平道。

“哼。”胡老先生冷哼了一声,斜眼瞅着,见高方平根本不是拜师的礼节。

“兀那老儿忒的没有礼貌,我家衙内既不曾得罪你,也没欠你钱,脸色摆给谁看?”杨志长的吓人,这一吼,把老胡给吓得连连后退。

“杨志不得无礼。”高方平展开扇子摇晃两下:“胡先生恐怕有所误会,是请先生教府里的诸人念书习字。”

汗。

老胡一听不敢清高了,他起初以为纨绔子弟要拜师,便拿出了读书人的清高模样来。然而如果不是高方平拜师,很可能被他皮鞭伺候了也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高方平扭头吩咐道:“把府里所有不识字的人叫来拜师。”

胡先生顿时嘴巴笑歪了,因为教书不是按照工时算钱,而是按照人数。

又想了想,胡先生道:“若是府里之人不听管教那便如何?”

“吊起来打。”高方平嘿嘿笑道。

这下,老胡又开始仰着头了……

前后来了百人,那些地痞混混都弄来拜师了。

此举也不是说高方平想要素质多高的属下,但识字识数会看账本,是最基本的。顺便,儒学之道虽然糟粕极其多,但大略了解一下也没坏处,至少可以提高一下素质,压制一下戾气。

儒学也是信仰的一种,算是所有信仰中最不极端的。

所谓的先入为主,有了一种信仰后,被第二中极端思想影响的几率就降低了。也就是说,没文化的人容易被忽悠成恐怖分子,容易被传销洗脑。

比方说如果能在江南普及学习,往后方腊起事就困难些。

历史有意无意把方腊此贼定位农民起义,不知道是啥缘故?宋江是纠结一伙亡命徒造反。而方腊明显性质不同,更像邪教对老百姓洗脑。

当然方腊起事的土壤形成,和蔡京关系最大,东南应俸局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大十钱的危害等等,全是蔡京顶着皇帝的名号,弄的江南民不聊生

大头兵们无需学习,他们只需要高方平的《军魂论》就够了。

梁红玉是小文盲。而小朵识字不多,记录数据经常是各种圈圈叉勾的代替。

这两小家伙也无需学习孔孟之道,往后也无需进士及第,所以无需名师,识字识数就行。至于其他的经国方略,有高方平亲自教授。

梁红玉学习兵法。小朵学习钱经。

至于梁红英只管砍人就行,让她学习也是为难先生……

“秦凤路经略安抚使种师道三战三捷,已兵至西平府!西夏卓啰和南军司拒守银州失利后退以北地、汇合白马强镇军司固守西平。永兴军路陶节夫所部,亦配合北上直指夏州,却迟迟引而不攻!”

午间下朝归来的高俅,脸色凝重的说着上述军国之事。

听小种相公已违背历史的兵至西平府,先是一喜,却跟着听到永兴军路北指夏州却引而不。

“糟了!”

高方平想到一些,猛的起身,便和高俅老爹去了书房。

杨志凶神恶煞的带刀守护在外面。

第38章 大奸臣术

书房内,高俅问道:“刚刚所言,乃朝议中,枢密使张康国所奏。同知枢密院事、兼中书侍郎刘逵竟是不知此事。张枢密目下为童贯请功,然而我儿似乎为之着急是何缘故?”

“童贯啊童贯!”高方平背着手走来走去。

如今这位童大帅要说他昏,他也不昏,还颇有战功,督军西北之际对吐蕃诸部以及西夏用兵也有效果,但要说他是名将又不够格,小算盘打的太多。

“恐怕要出事。”高方平站定后道:“童帅私心太重,已经有了议和打算!刘延庆乃是种师道副手,但这家伙却和童贯来往密切。又因永兴军路经略使陶节夫乃蔡京嫡系,此时停止北进,种师道压力大了!如若继续北进,没有副手刘延庆配合,永兴军老陶引而不,陕1西诸路制置使童贯又在后方拖后腿,则种师道会陷为孤军状态。这样一来朝局将变!”

高俅吃了一惊:“我儿聪慧!运筹帷幄于千里,你似乎比枢密院更知西北军事。老夫奇怪于,西北军事关乎现在朝局何事?”

高方平道:“蔡京对复相机会不遗余力,于你处吃了闭门羹,便有求童贯,那就需童贯回朝。而童贯回朝需要借口,时值种师道连番大捷,正是请功机会,他便指挥刘延庆内讧,蔡京遥控陶节夫放弃唾手可得的夏州。咱皇帝胸无大志,能不丢失国土就很高兴。于是此时做出了结,放弃此最好的北进机会。童贯回朝接受嘉奖,巩固地位,顺便和蔡京加深盟友关系。”

顿了顿,高方平冷冷道:“好计算!也不知道你童贯收了西夏使节多少好处!”

高俅恍然大悟的样子点头:“原来如此。”

奸臣就是奸臣,随即高俅很赖皮的道:“可为父听来,前些日子陶节夫已取下银州,如今种师道更兵至西平府,很不错了,见好就收是我朝传统,儒雅仁厚之意。”

高方平一阵头晕:“老爹乃怕是混不成了,蛮子杀我边民时可曾仁厚?小种相公于艰苦环境下,用血打出了最佳北上时机,那些娃真的不容易,但如此用命铺垫出来的良机,就因蔡京复相的政治需求搁浅了。西平府更乃战略重地,代价已经花了,兵临西平府却不能攻,太可惜!陶节夫真蠢货无双也,种师道兵压西平府牵制西夏人两大军司动荡不得,他老小子却不敢打夏州,就算要听蔡京的废话,一鼓作气打废夏州又停兵,它会咋地?”

“……”

高俅觉得这小子思路很崩坏,根本有辱“奸臣世家”的价值观。然而这小子如今威严日盛,也不好意思教训他。

高俅始终不主张和蔡京对着干,那个太心惊肉跳了。万一宝贝儿子将来有天领兵出阵,也遭遇目下种师道的局面,那就惨了。

“赵明诚他爹真乃绝世草包。”高方平破口大骂,“有机会不会抓,该咬蔡党的时候总不吭气,不该咬的时候,他大相公张着嘴巴哇哇乱咬!他那个心腹刘逵身为副相兼任枢密副使,竟不知道西北军情。全是一群饭桶草包,就这种水平也想和蔡京斗?”

停下脚步想了想,高方平泄气的道:“西夏使者应该快到东京了,有童贯放水,又受刘延庆和陶节夫所部拖后,种师道无法再有寸进。”

想到历史上此时西夏使者来找皇帝议和,高方平就极其无语。

议和便议和,不打仗,让财政回血,让西军休养生息。放弃北进机会倒也罢了。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历史上的这次议和汉儿打赢了,西夏蛮子来舔赵佶几下,赵佶一高兴,种家军第二次打下来的土地,又还给西夏人。

是的这种事不止一次,乃大宋传统。

上次种鄂打下来的边城,也被司马光那些大爷反手送还西夏。当然作为报应,元佑党反手又被蔡京日-得不要不要的。

这种荒诞结局和大宋依靠士大夫的儒雅气质有关。而目下主战派基本只种师道一人,显得孤掌难鸣了。

再加上种师道乃武臣,说话没人听也是个问题所在。

种师道冤枉啊,本是大儒种放的后人,其老师张先生也一代清流。他原本好好的一文臣,却因得罪了蔡京,莫名其妙弄到武官系列中去了。虽然还是因为能力卓越拜了经略使,但最大的问题是一但进入武官系列,说话基本没人听了。大宋的武将是用来听话的,没有说话资格。高俅老爹都没有。

防火防盗防武将,就是大宋皇帝和士大夫的座右铭,深入骨髓。

高俅道:“应对此种时局,我儿可有妙计?”

“告诉今日朝上的具体细节。”高方平停下脚步。

高俅滔滔不绝的说起来,高方平漫不经心的听着。

听作为同知枢密院事的刘逵、人家捷报传来请功,官家问细节的时候,此白痴竟是半张着嘴巴不知如何作答,引得官家恼怒。到此高方平叹息一声:“这战老蔡赢了。赢在赵相公的愚蠢上。这不是蔡京太英明,是老赵太无能。”

刘逵乃是赵相心腹,中枢侍郎兼枢密副使。也就是说政府军府的两个副相都是他。但因赵挺之相爷无能,大量依靠刘逵处理政务,军务就疏远了,被张康国一手把持枢密事。

此时朝局明朗,赵挺之相爷势微,蔡京人望复升,于是枢密使张康国选择站队,故意以刘中书事物繁忙为借口,对其隐瞒军事。

身为枢密副使,被官家问及军务却答不出,不管什么原因,赵佶恨死他是肯定的,此点不可逆转,乃是永久性伤害。

历史上是中书侍郎刘逵先被罢免,赵挺之相爷独木难支这才倒台。看起来现在也差不多,刘逵快被一脚踢出中枢了。

妈的他真该改名叫李逵。

如果不是早先高方平施展大奸臣术、蛊惑张叔夜出手摆蔡京一道,让官家恼怒蔡京党,那么估计现在刘逵已经被赶走了,大名府梁中书就该回来任中书侍郎了,这便是蔡党崛起的最佳路线。

老梁原本就是中书侍郎,判大名府算是大官外放重地捞个资历,将来回来做宰相的意思。这一套在千年后都非常流行。

思考着,高方平道:“张康国所奏何事?”

高俅道:“张枢密上言官家,如今钱政财税靡废,西军已兵疲粮乏,宜停止用兵,谋求议和,以便休养生息。他建议招陕1西诸路制置使童帅回朝。然后赵相反驳上言:今战事初定,不宜宣召童贯回朝,留下稳定局面后再行商议为妥。”

高方平松口气道:“算赵挺之相爷没继续糊涂。官家怎么说?”

高俅道:“官家自来不喜兵事,同意谋求议和。还同意战事初定不宜解除童贯职务,权且观察再议。”

“那还好。”高方平点了点头。

“需要老夫做什么?”高俅捻着胡须道。

高方平摇头道:“爹爹,你对官家很有影响力,但不能滥用,那是用来给咱老高家保命的,不是用于政治斗争的。比如将来儿子我闯了大祸要被斩,你就去进谗言求官家赦免。除此外武臣绝不能参与国家大事。继续装傻就行,只需陪官家开心的过程中,如若官家主动问及禁军……”

高俅眯起眼睛道:“那便如何?”

高方平笑道:“您是殿帅,禁军的事可以说。尽管大肆吹嘘兵强马壮……额,论及进谗言给官家,儿子我不是您对手,嘿嘿,便宜行事就好。”

高俅不禁老脸微红:“为父有自知之明,根本不是治军材料。以往不敢对官家吹嘘,多数时候含糊其辞。”

“这次尽管吹,若官家来了兴趣,把徐宁所部拉去校阅给他看。”高方平道。

“目的是什么?”高俅很好奇。

高方平道,“官家脾气性格好,修养卓越,受文臣影响多,不知兵事,所以自来对兵阵没信心。因此我断定此次和西夏议和,官家依旧会把打下的土地送还。您不能教官家军国大事,却可以让他知道禁军勇武,那么官家自然在谈判时候底气足,然后西夏议和就只有两条路:一,继续打。二,议和,却不给土地。”

“蛮子自来强硬,若不议和,因此再起兵事如何是好?”

高俅老爹很怕死的样子。他怕如同童贯一般挂帅出征就完蛋了。童贯好歹还能打仗,奸臣老爹当初虽然混过军旅,却是在大将刘仲武麾下就是打酱油的。如果真的上阵,肯定被监军斩了。

“爹爹,然而有西军存在一天,西夏人打不进来。如今宋辽无战事,西夏人最该担心的应该是辽人。”高方平安慰道。

高俅叹道:“哎……老夫好端端的一奸臣,吃粮不管闲,进进谗言踢踢球,心血来潮害死一些不送礼的军官,吃点空饷财。如今却要跟着我儿忧劳国事,这都什么亏本营生。”

高方平昏倒了,觉得此老儿怕是混不成了。

“老夫老了,再不想承认也得承认,现在是你小高的天下了。那便如你所言,老夫低调做人,捏住军权,有朝一日你说该出手的时候,咱老高家就全幅身家压上。”高俅有点落寞的离开了书房。

第39章 富安栽了

高方平转身坐在了太师椅上道:“杨志。”

杨志走了进来半跪地:“末将在!”

高方平展开笔墨书写,片刻递给他:“你带三骑战马,昼夜兼程赶往西北,把我亲笔信呈交小种经略相公。只有种师道能看,办砸了你就不要回来。“

“遵命!”杨志接过展开一看,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军人用血肉打下之利益,绝不容外交官宦于谈判桌上割让!高方平!

杨志有点热血沸腾的样子,随即却泄气的道:“会不会太简单,要不多写几个字?”

“不用。种师道一定能看懂,也一定知道怎么做。火漆封好,马上启程。”高方平道。

看着杨志离开后,其实高方平心里没底。

老种乃是绝对的主战派,只是说目下他孤掌难鸣。

高方平简单的告诉他,朝中高殿帅也是主战派,就看他小种相会不会利用时局了。

后世有种流氓在街上故意撞人,然后问句“你瞅啥呢”,吸引对方动手,然后就开战。

军国战场上也有这种“流氓”,恰好这一套是种家玩的最好。

只要小种相公有胆子玩,知晓朝中有宠臣高殿帅主战,那么再次挑起边关火拼,搅了议和也是可能的。

比如种鄂这个老流氓就经常这么干,所以司马光大爷非常讨厌老种。

其实高方平也是在忽悠种师道,奸臣老爹是没有担当的人,不会在朝中去周旋的。不过有两个人会。

赵挺之相爷以及刘逵刘中书这两蠢货,要是在看不明白阻止童贯回京、就是阻止蔡京复相的话,那就真的只有苦笑了。

一但童贯夹大胜回京,随便找点政务堂对西北战事照顾不周的小辫子一弹劾,已经被官家讨厌的刘中书兼同知枢密院事铁定滚蛋。而同知枢密院事就肯定是童贯的位置了。梁子美铁定来任中书侍郎。那么蔡京就算不复相,也权倾天下了。

所以利用这个特殊时期,有可能把刘逵赵挺之这两笨蛋,转化为无脑喷子加主战派。

“现在,就看两大疯狗集团间的博弈了。”

高方平很无奈,大头兵们穿着补丁战袍在浴血奋战,说穿了仅仅是这些政治流氓棋盘上的游戏,也就难怪老爹这么热衷于做奸臣而不想做事了。

“人才啊,这些哥们全都是人才,然而并没用在关键地方。”高方平嘿嘿自语道,“西军大爷们,我也想帮你们,但是目下我小高能力有限,所以最多黑吃掉老蔡的百万贯大钱纲,让他心脏病作一下,除此之外我真的无能为力,阿弥陀佛,愿上帝保佑你们吧。”

说完觉不妥,喊了阿弥陀佛为毛要说“上帝保佑”,什么鬼……

高方平专门找人打造了一个正宗的铜火锅。

今个烧起炭火,亲自操刀火锅涮羊肉,尽管配料无法和后世相比,但香味依旧迷茫在整个高府。

带着大萝莉和小萝莉享用,吃得眼泪鼻涕齐流。

原本高俅老爹带着几十个小妾仿佛大家庭一般吃饭,中途却被涮羊肉的香味吸引而来噌吃噌喝。

中途也有稀客张贞娘来访,高方平只得离开一下去办事,回来的时候不见人,东西吃空,火锅翻扑在地上。

张贞娘说是林冲来信,已从沧州开始返回。现在要一套军籍文书。

高方平很大方,叫人把高俅的空白告身填写了一份,林冲新的身份是九品仁勇校尉,差遣只是殿前司制使。相当于一个行政办事员,不过好歹有个官位了。

而林冲新的名字叫做:令狐冲。

高方平瞎起的,反正叫顺口了也和林冲的音差不多……

今个晚间,高方平仰头看着星空呆。

“您怎么了?”梁红玉伸出小指头捅捅高方平。

“想富安了。”高方平道,“没那个混混在身边拍马屁,还真是心里空空的……兴许皇帝对我那个奸臣老爹也是这样的心态。小玉你告诉我,这样的心态值得珍惜吗?”

梁红玉小鸡吃米一般的点头:“值得值得,如若爷你觉得值不得,官家也就觉得值不得,咱家老爷怕就要栽了。”

“呵呵。”高方平笑笑,这丫头仅仅四岁就会这样的类比。

权且不说这算不算真正的正确类比,但是此种思维,已经注定了她将来会成为驰骋沙场的名将。注定了高方平教给她刘伯温篇之后,她就会很好的进行吸收和战场类比。

“咱们去看看富安去。”

高方平牵着小萝莉,带着几个机灵的混混出门了……

来至kF县衙的班值房,一个混混进去沟通了一下,打赏了他们几贯钱。

依旧是上次那个王五带着高方平进入了地牢中。

在当初关押林冲的那个位置见到了死气沉沉的富安,他浑身是血,戴着邢枷,披头散。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高方平吃了一惊,扭头看着王五。

王五如何敢惹这个太岁,慌张的抱拳道:“大人见谅……”

高方平道:“知道我这辈子最恨什么吗?恨收了钱,却没有办事的人。”

王五跪在地上道:“大人息怒!小的等人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收钱不办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这乃是推官皮大人的吩咐,必须见到这个模样才松手!”

高方平脸色松了松,仔细思考了一下,夜难怪推官大人专门盯着这事了。

实在是以往的高方平和富安口碑太坏,在汴京闯了太多的祸。骑着殿帅府的战马拿着大锤,在街市上砍混混,也太不给开封府皮推官面子了。

也就是说,人家的意思是虽然平时不去惹你,但是你小子千万别放老子的手里。

张叔夜英明神武,却不会阻拦皮推官,因为张叔夜显然也有要给富安这个祸害下马威的意思。这样一来,就算是打点了kF县衙的上上下下,还是架不住开封府有人想整富安了。

若是平常人遇到这事基本也就死在牢里了。而现在富安没死,那已经是kF县衙这些收了钱的人放水了。

“衙内,小的真的尽力了。”王五担心的道。

富安早醒来了,见衙内正在教训别人,免力的起身道:“衙内爷抬爱,小的诚惶诚恐,怎么能让您来这破地方看我。”

高方平摆手道:“行了行了,你那套收起来,不用见礼,我一会儿就走。”

富安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觉得平时的忠心没有白费,衙内爷真的是个讲究感情的人。

随意的聊了两句后,富安苦着脸道:“衙内爷,能不能托你从小的账上多取些钱,送给押送的差人,小的担心此去走不到大名府,就被喂狗了,就无法给衙内打天下了。”

高方平道:“没志气的东西,老子们只收别人的保护费,不缴纳保护费。我这便去把已经送出的钱要回来。既然送了没用,咱们就不送了。你以往得罪的人太多,有人想砍了我的助手,所以押送差人肯定收了别人更多的钱要对付你。”

富安号啕大哭道:“这可如何是好?”

高方平冷冷道,“你得罪人是为了给我办事,怎么着也不会叫自己人吃亏,老子亲自骑着战马送你去大名府牢城营,看谁敢动你!”

富安顿时不哭了,正二八经的道:“小的对大人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

到了外面,王五恭候着。

高方平问道:“什么时候上路,押送差人是谁?”

王五道:“后日便上路,董薛霸押送。”

高方平想了想,书上来说,这两混蛋是押送林冲的,收了钱,想把林冲在野猪林做掉。

yy完毕,高方平道:“我之前打点了押送差人三十贯,现在反悔了,让那两龟孙明日把钱还我,午时之后若账房没有收到他们的钱,他们就死定了!”

王五瀑布汗:“大人,从无这样的规矩。”

“我这里就有,你不知道什么叫试用期吗?用了不满意我就要退货。别找理由,没人可以欠我钱不还,否则我让那两废材后悔做人!不要怀疑我的手段!”

说着,高方平带着人走远了……

回去找不到高俅老爹了。

闯入几个房间没见人,只是把他的小妾吓得大喊大叫。最终高方平抱着脑袋遁走。

高俅就这德行,在家里如同皇帝一样,睡小妾是翻着牌子来的,谁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睡。

于是高方平在院子的中央升起大火,敲锣打鼓的道:“走水了,快点逃命啊。”

稀里哗啦——

整个高府乱了,到处是穿着裤衩肚兜的大中小美女在奔跑。

“快跑!先跑出去再说!”

奸臣老爹扑在一个强壮的美女小妾背脊上,仿佛骑马一般的逃命。

汗。

见动静这么大,高方平尴尬的摊手道:“此举主要是培养大家的忧患意识,有种方式叫做抗震抗灾训练,这是为了增加大家的生存机会。”

高俅穿着裤衩道:“你最好有要紧事?”

高方平道:“爹爹,你懂的。儿子我一般情况下都是有正当理由的。”

第40章 祸国殃民的奸计

高俅呵呵笑了起来,穿着裤衩的模样,摇头晃脑的道:“说起‘你懂的’这三字,老夫才想起官家又表扬你了。赵相爷不让官家安宁,想尽力缓和他的副手刘逵的错失,于是在官家的踢球的时候去打扰,说了一大堆,等着问官家意见。结果官家拍拍老赵的肩膀说:朕已有了计较,你懂的。嘿嘿,你没看到相爷当时的脸色,和猪肝差不多。下来后官家便说:小高卿家乃是妙人,总能为朕排忧解难。这些个大臣以往总是比朕聪明,戏弄朕,不让朕快活,这下好,总算有可以治他们的语言了。赐小高卿家从八品承务郎。”

“又升官了啊?”高方平昏倒。这妥妥的昏君啊。

想自己真正有政绩,治理了开封的次序。又忧国忧民的压上整个身家收大钱,顶住了汴京的钱税制度,他赵官家无动于衷,却是甩了两句黑话出去,就给咱升官了?

但是赵佶就这德行。

也难怪高俅老爹这么热衷于做奸臣,而不想做事了。

高方平眼转了转,凑近高俅道:“方便的时候,您可以从侧面慢慢的进言,一丝一丝的引起官家的兴趣,怂恿他建‘妙言阁’,然后儿子我恐怕就会成为妙言阁学士了。”

高俅仔细思考一下拍手赞叹。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官家还真有这种嗜好。

大宋每一位皇帝基本都有建阁的习惯,都有意义,各种龙图阁啥子阁,就是这样越来越多的。以赵佶这位文青皇帝来说,有想法有创意,还有点傻傻的可爱,他真建个妙言阁什么的,也没谁敢说他。

“这事不急,慢慢来。”高俅捻着胡须微笑道,“为父不会直接进谗言,却会再调教一只鸟送给官家,倘若那只鸟会说‘妙言阁’三字,那么官家迟早会有这个想法的。”

“就这么定了。”

于是奸臣父子,于东窗定下了此等祸国殃民的奸计。

然后高方平开始说正题道:“爹爹,我要带着军队去大名府。”

高俅被吓得跳起来道:“你真这么干,脑袋就搬家了,军队怎容你乱来。”

“只要两百精骑就行。”高方平道。

高俅这才松了口气,迟疑片刻点头道:“两百人倒是简单。大名府驻泊司有大量禁军驻扎,正巧隶属殿帅府。经常有钱粮军械往来。为父这便给你殿帅府文书,记住你小子是以殿帅府转运局名誉,押送军械去大名府驻泊司,懂了吗?”

“爹爹大人威武。”高方平嘿嘿笑道……

日上三竿。大萝莉打水来洗脸,小萝莉拉着高方平的秀梳理。

账房先生拿着账本站在旁边说道,老管家则是焦急的候着招外面的三十多个姑奶奶进来请安。

混混副总管在进谗言,说是不能再拖了,今日必须要去收保护费了,每一天那可都是钱啊。

“继续收揽储户,继续换钱。保护费继续暂停,街坊不富贵,老子就挣不了钱。人家捕鱼还有休鱼期,现在是困难时期,要让街坊回血。都听懂了没有,不懂的现在问,我会耐心解答,过了现在乱来的人头落地!”高方平道。

“明白!”

全部家伙的声音都很大,高方平有点想研究金嗓子喉宝卖给他们。

高方平又懒懒的问道:“kF县衙的那两小吏董薛霸,把老子的钱还了吗?”

一群地痞顿时摩拳擦掌的样子,就等着说没还,然后就去没收房契和田契。

账房先生道:“今个一早,就屁滚尿流的来还了。”

“那么董薛霸的保护费缴纳了没有?”高方平又问道。

“汗,咱们一般不收官府人士的钱。”一个狗腿子道。

“靠,叔夜相公都缴了,这么说来他董薛霸是不想被保护了?也罢,自愿缴纳。这趟上路若他们被人欺负,我就不管了。”高方平摆手道:“散了,叫外面那些姑奶奶进来,最烦人的就是她们。”

老官家宣召姑奶奶们上堂来。

“衙内,昨晚混乱的时候妾身的屁股被人摸了一下,绝对不是老爷。”

“小老爷,奴家昨晚跑出来,回去后钱似乎少了些,具体数额还没有目测出来。”

“妾身的猪昨晚趁乱去厨房吃了羊肉包子,您倒是管管它!”

“您看我新买的胭脂怎么样,能不能吸引老爷今晚来睡我?”

场面乱七八糟,正在吃早饭的高方平一个坐不稳摔在地上……

家事处理完毕,高方平吊儿郎当的来至校场。

见徐宁疯狂的挥舞着鞭子:“跑跑跑!跑起来,小狗-日的你是不是没吃饭!”

这些娃目下已经算是精兵了,正在如同电视上的特种兵一般,整个校场黄沙满天,正在摸爬滚打,劲头很足。

现在这些娃不会被克扣军粮,还有肉吃。高方平出钱。

这些娃自己吃一部分,有时偷偷留下一些肉,带回去给他们的娃或者老娘尝尝,意思是儿子出息了,终于有肉吃了。

“小狗-日的快点!”

见高方平来到,徐宁如同魔鬼教官的又抽了一鞭子,上来半跪地道:“末将参见大人。”

“起来。怎么样徐指挥,你之兵马目下可用否?”高方平问道。

徐宁道:“依照大人提供的训练方法执行,大头兵们素质体能各方面提升不错。这样一来基础打好了,练习枪棒骑射的时候效果比以前好。所以末将私自调整了训练比重,现在三分之二训练摸爬滚打,只三分之一训练枪棒骑射。”

高方平点头道,“此来是让徐指挥准备一下,挑选其中二百精锐,明日跟随我前往大名府。名誉是押送殿帅府军资,实际上是送富安那个蠢货,不去的话他怕是要栽。”

徐宁愣了许久,多的没说,心里感觉很好,觉得此君不但变的英明神武了,还相当的重情重义。

所谓的好汉就重个义字,徐宁也勉强有点好汉脾性,很看重此点。总之任何人,都喜欢自己效忠的人是重情重义的……

开封府的后院臭气熏天。

菜地旁边有个粪池,张叔夜命令开封府里的人拉屎都来这里。

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就是这么来的。这个时代还没有复合肥,一切都是生态的,所以菜地要想收成好就要粪便。

粪便真的很值钱。县份上的那些菜农经常为了抢粪,打得头破血流。

见老管家拿着帖子候在旁边,张叔夜擦去手上的泥土道:“那小子来了吗?”

“是的老爷,他在后堂喝茶。”老头说道,“还带来了些礼物,包子,果干,糕点。”

“包子里面有没有夹杂着银两?”张叔夜道。

“老仆吃了一个,味道不错,没见银两。”老头说道。

“好,东西收下了,带去给你家孙娃吃了吧,我这就去见他。”张叔夜道……

第41章 借厢军一用

高方平抬着茶碗观察,伸手进去,把不顺眼的东西捞出来,日,茶里有时居然能如同方便面一样捞出葱或者小肉颗粒。

张叔夜进来的时候轻咳了一声,高方平急忙起身道:“下官参见留守相公。”

“茶不好喝吗?”张叔夜坐了下来,一摆手让他也坐。

“茶还行。”高方平尴尬的道。

“那么喝啊,老夫看着你喝完,这也是钱买的,不要浪费。”张叔夜瞅着他道。

高方平抬起一口气喝光了,却是,马上转身就找了个痰盂抱着狂吐。

张叔夜满意的点点头,茶这么难喝,当然是故意整治这小子的。

“说吧,来见老夫何事?”张叔夜这才抬起茶喝了一口,分明很好喝嘛。

高方平道:“留守相公英明,小子一翘屁股您就知道我要……”

张叔夜打断道,“少点废话,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的文臣,杀威棒打不了你,你就开始牛了?”

高方平还真是这意思,现在等同于有功名在身,是不能打杀威棒的,见老张也不用跪拜了。武将或者草民见他那就要跪拜。

是的,有事的时候就是高俅也可以用杀威棒撸一顿再问话,但高方平此却豁免了。

“留守相公威武,小子此来是问您借厢军一用。”高方平不绕弯了。

张叔夜捻着胡须道,“做什么用?”

“修建砖窑,顺便给小子盖猪圈。”高方平说着都忍不住想笑。

然而老张却是在认真考虑着。

厢军基本就是做这些杂务的,叫做苦力兵或者工程兵其实也是可以的。

原则上厢军的组织关系在兵部,但是真正的军令还是知府知州下达,让他们去干什么就赶紧的,否则被斩了都不会有人问。

大宋武将的可怜就是这样的炼成的,除非做到高殿帅、童贯这个地步,否则一有事就被文官捉去祭旗,砍得满地的脑袋滚滚。

张叔夜好奇的道:“猪不是放养吗?围起场就可以,为何需要大量的劳民伤财?还有砖窑为何专门要建造,土砖不是经太阳晒后就能用吗?若用烧砖,我汴京就有,重复建设,耗费银钱太过乃是劳民伤财之举动。”

“明公有所不知。”高方平道,“集群化养猪一定要猪圈,要比人住的还好。这可以限制猪的活动量,加快起膘。有屋顶遮掩阳光可以促进猪的懒惰,让猪多睡觉。在有,所谓人上一百各形各态,难免产生矛盾,猪的世界也一样,分开饲养,避免猪相互矛盾,不会产生斗殴死亡,减少损耗。每个隔间有每个隔间的吃食,均匀分配,避免抢食过程造成伤亡,还增加粮食利用率。最大的恶霸猪若不关起来,其他的猪就没得吃了,恶霸猪自己却吃很多,然而肠胃的负担能力有限,到达一定的时候就是浪费,无法吸收,而其他猪却饿着。”

张叔夜险些笑了起来,觉得很新奇。这小子每每有奇妙言论,细细推敲却非常有道理。

“接着说。”张叔夜捻着胡须道。

“猪圈的作用说完了。”高方平道,“土砖头虽然制造容易却经不住水,猪圈是潮湿环境,用土砖难免像是河道治理,年年修却年年补,小子要的是一劳永逸的工事。烧砖窑汴京的确不缺少,小子要烧制的砖头也没啥特别。最大的原因是想研究一套更方便的流水线,提高效率,降低成本。”

“流水线?当真有秘方?”张叔夜来了兴趣。

“没有秘方,只需于实践中,开启大家伙的智慧就可以了。小子有个词形容此事,叫生产力挖掘。”高方平尴尬的道。

张叔夜难免有些失落,还道他小子有秘籍呢,因为这个时代就流行秘籍。

迟疑片刻,张叔夜问了句:“那么老夫想问,你的流水线成型后,砖价能否便宜,能否对城防工事的修建有宜?”

“妥妥的。”高方平舔舔嘴皮道,“将来批量大,成本降低,摸索出更好的生产模式后,就可以卖给官府使用。”

“模式……易安和老夫提及过这个词,她说她也不懂,唯小高有心得。”老张喃喃自语,随即道:“为民生计,老夫可以批准动用厢军帮你修建。钱粮怎么算?”

要让老张派兵肯定是要给钱的,尽管厢军已经拿了朝廷钱粮,但那些家伙真的过的凄惨。所以官场规则中,动用厢军就要花钱,给他们加点粮,其余大部分进入官员的口袋。

张叔夜这里也不例外,所不同的是别的官员拿了是自家的,而张叔夜拿了会留在开封府备用。

“依照惯例算,参与建设的厢军吃食由学生支付,另外每人每天算三文钱?明公以为如何?”高方平说的乃是常例。

“四文!”

张叔夜打劫起来的时候毫不含糊。因为这个钱去世面上请工是不够的。往前开封府的失业闲汉多如牛毛,工价低。但把混混地痞赶走后商业繁荣了起来,大家都有事做了,赚钱也比以前多了,自然而然工价就水涨船高。

当然就算是开价四文一天,也基本是把厢军当做畜生用了。但是大宋就这德行。而且某种意义上来说,厢军也多是劳改犯,做这些是处罚性质。在高方平这里,好歹比去别处吃的好一些。

“额好吧,四文就四文。出工人员以实际算,还是以名册算?”高方平道。

张叔夜眉毛一扬道:“拨付工钱以实际算还是以虚数算?”

这也是军队和官场的规矩,人人吃空饷。比如老张调一军过来,满员是十个指挥营,三千人不到些。但名册有那么多,实际人员就看主将良心了,有时一半都不到,空缺的那部分叫空饷。

高方平问他:出一军的钱,到底来多少人?而张叔夜说实钱还是虚钱。这就是喝兵血。

比方说朝廷规定每个兵的月钱是半贯,但军官下的时候层层盘剥,大头兵拿到手里那也叫半贯,实际却只有二百钱。

最终和老张磋商了很久,老张承诺出工数量依实际计算,但高方平必须给实钱。

高方平道:“然而小子也有条件,我不现钱,票据,给出工的厢军兄弟每人在我这里开个户,钱就在他们账户里,明府以为如何?”

张叔夜拍案起身道:“心黑手狠卑鄙无耻,答应你!”

言罢,一甩手袖就走了……

这次有便宜的劳动力了,此外还等于进一步的拉拢储户,增加市场上高家支票接受度,这便是免费的推广。

最重要的张叔夜卷入进来,派出了厢军作为施工队就稳妥了,不会有其他麻烦了。谁敢去工地上抓小辫子就等于干扰军事,同时也等于打留守相公张叔夜的脸,目下蔡京都不方便惹张叔夜,其他人就洗洗睡了……

很晚了,高方平也睡不着。又提笔于窗下书写。

其实最近的心得越来越少了,很难有系统性的策论再出现。许多的东西需要实际操作过程去摸索后,慢慢完善起来。

高方平穿过来的乃是大宋,一个辉煌的时代,一个对穿越者而言悲剧的时代。

大宋的生产力很先进达,很多东西难以插手了。焦炭和石油的应用,足足比欧洲早了六百年以上,如此造就了冶炼技术更是举世无双,独步地球。

除了辽国受到大宋影响,有煤矿和铁矿外,其他的蛮子真个弱爆了,铜器时代都没走稳算是一个中肯的评价。

要是穿越其他年代,仅仅煤炭的应用就足以支撑起“铁器时代”,那就叫级yy。

早些年在网吧打过罗马的宅男都不陌生,对手起铁、而您还在铜器时代徘徊会被虐的有多惨。然而大宋就有如此奇葩,铁器时代的巅峰,经常被石器时代的蛮子干的不要不要的,年年缴纳保护费。

这不是吹牛,这个年景蒙古部族吐蕃部族女真部族,大多数用于打猎的箭头连铜都不是,是兽骨或者石头。

连烧砖这么yy的事,在大宋来说都已经不算技术活。汴京的其他砖窑烧的肯定比高方平好,这是一个熟能生巧的常识。

高方平起砖窑不是为了探索一种曲线救国的策论:竞争,进而促进生产力进步。

与此同时,高方平早就下达了“广开言路计”,就是打算刺激那些混混的心思,用于生产力的挖掘之上。

广开言路后就烦了,有天一个地痞对高方平说,想出一个办法可以教猪跳舞,像耍猴一样好玩。而他也真的做到了,用小萝莉的猪示范给高方平看。

高方平哭笑不得,却依旧赏赐了他一贯钱。

类似的这种荒诞列子实在太多,每天被烦得头有五个大。

但当初的确没有说错,某一日,那个对畜生有特殊心得的家伙,又献上了一条和马匹沟通的特殊方式:摸马骨的特殊手法。

交给了徐宁实践。最后徐宁汇报说:对大多数的马真有用,军士和马的贴合度有一个质的提升。因为很简单,找到了让马高兴的点,马就会对主人好些,这乃是马之常情。就像高方平对富安好些,富安也会得力一些。

于是高方平赏赐了那家伙五百贯巨款,升混混副总管。

第42章 出征大名府

广开言路计正在酵中。

高方平相信只要模式对了,投入科研经费。生产力会越来越高,一个支点撬动地球并非不可能,只是要去努力的找那个点。

说起来大宋的文化水平也非常高,就象它的生产力一样。

所以这也是非常不yy的地方,诗词歌赋的巅峰时代就是这个时代,穿越其他时代,把宋词念了出来人家纳头便拜,就如同水浒里的“及时雨呼保义”一样yy。

然而就以高方平那低劣的诗词记忆力,后代的残缺诗拿来这里显摆其实普普通通,国子监那群傻瓜别的本事没有、却基本都比铁齿铜牙纪晓岚水平高,就不要说赵佶蔡京这些个大师了,加上文人相轻的特性,胡乱吟湿那不是yy,是送脸下乡的不二法门。

对着老粗显摆一下还行,但属于脱裤子放屁。吸引老粗最好的方式是让他跟着你吃饱肚子。

高方平觉得有点悲催,yy点实在太少了……

次日是高方平在大宋起的最早的一天,点起军马,携带着殿帅府文书和军资,浩浩荡荡的开赴城门。

并吩咐张贞娘:给林冲送信的时候让他在孟州等候,不要急于回来。

这次出京威风八面,一骑双马的豪华阵容。这样的阵容要日行军三百里是可能的。然而为了装逼,穿着甲胄在烈日下前进,真个是苦了大家。

董薛霸两个差人押送着富安只能步行,一但跟不上,就被火气很大的兵痞殴打得鬼哭狼嚎。谁叫他们没有缴纳保护费的。

高方平最先受不了,早早就吩咐于郊外安营扎寨,生火造饭。

董薛霸简直看呆了,在印象中大宋的兵一般是喝粥的,然而这些军人居然还有很多肉……

次日继续押送着军资上路。

今趟富安就没有戴刑枷了,骑在马上趾高气扬。董薛霸小跑着跟在富安身边“富爷富爷”的叫,以此换来不被兵痞殴打。

其实高方平觉得这样也很不好,劳改犯就该有点劳改犯的模样……

走至旁晚的时候前方一片密林,一看便是杀人越货的必备之地。

“前方是何地界?”高方平问。

这次董薛霸两家伙抢着表功:“前方人烟罕至,唤做野猪林。”

“哦?”高方平摸着下巴道,“想必你董薛霸二人,经常收了人家钱财后,便将押送犯人杀死在这野猪林,我有说错吗?”

瀑布汗!

两家伙的脸色顿时如同猪肝,小腿抖。因为他们二人乃是这条路上的老司机了,的确干了不少这样的事。

富安想了想,衙内专门来送自己,必然是为了防止自己在野猪林被干掉。想着,恶向胆边生。

“稍安勿躁,张叔夜眼睛揉不得沙子,开封的差人若是跟着我上路出事,我也要栽,事有轻重,现在不要惹他们。”高方平吩咐富安。

富安这才放弃了做掉他们的打算。

“继续上路,过了野猪林便有个好去处了。”高方平回忆着水浒的情节道。

一起骑马而行徐宁笑道:“衙内倒是见多识广,过野猪林后便是一处集市,乃是南来北往客商的歇脚之地,颇为繁荣。名曰快活林,每晚都很热闹,拥有各种表演祝酒。”

“今晚咱们便去看看,传令竖起军旗,绕开野猪林前进。”高方平下令道。

马队之中马上竖起了两面大旗,一面上书:捧日军第八部。一面上书:殿前司转运局。

“走野猪林可以节省不少脚程,何故绕路?”徐宁很疑惑。

高方平道:“早前徐指挥不是见到不少貌似旅客的人形迹诡异,怀疑是探子吗?”

“是便如何,难道还敢枪禁军军资?”徐宁傲然道。

高方平道:“探子不稀奇,咱们显眼的也不是军资,而是四百匹战马,这乃是大买卖。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骑兵入林乃是行军大忌。因为这会最大限度磨灭骑兵之优势。诸葛亮一身胜在谨慎,为帅者不可托大。既然老子们乃一人双骑的阵容,绕行区区几十里算不得什么,安全第一。”

见徐宁依旧不以为然,高方平道:“徐指挥,若我是马贼,接到探子汇报后,只需于野猪林高处埋伏,等待我军走入陷进后,于后方放火断其后路,于高处滚落大石,人虽不怕,却战马必然受惊狂奔,那时我问你,马贼兵不刃血的便获得战马,而我等尚在林中瞎马自惊!你回去还有命?”

徐宁听后一阵冷汗,抱拳道:“感谢大人提醒!算好您效力朝廷。”

小萝莉梁红玉靠在高方平怀里,听到精彩处除了拍手叫好,于心中开始类比推演:将来若我是马贼如何打劫?若我是禁军,如何防备踏入陷阱。

高方平摸摸小小萝莉的脑袋道:“学会了吗?这便是第一课,骑兵不入林,步军不走平。”

……

到达快活林的时候天色茶黑。

一眼望去官道交错纵横,汇集于此,果然是南来北往客商歇脚的必经之地。

“人才啊,施恩很有商业头脑,找了这么一个荒郊野外之地,搞起了酒楼一条街,所以只要有想法,财真的不难。”高方平从远处看着喃喃道。

这里真是荒郊野外,现在却真的形成酒楼半条街了,树林葱郁的环境,这让高方平想起了后世农家乐集中的地方。

不用去问,其实这里所有的酒楼都是施恩的。

看似是不同的掌柜,其实孟州牢城营都管的儿子施恩,就是幕后大老板。

施恩算起来不论武艺和名气势力,在东京纨绔子弟高方平看来都不入流,但是认真的说,他也算是当地一霸,官二代,孟州监狱长的儿子。

牢城营里全是贼配军,施恩利用老爹乃是监狱长这么一个事实,动用免费的犯人劳力在这荒郊野外、用免费的树木建起了农家乐一条街,大肆敛财,真的很有想法。

书上说后来被地痞蒋门神给抢了一间店,然后施恩去劳改犯中,找亡命徒武松过来教训蒋门神,从手段和用人上看,金眼彪施恩也真的是个人才。

第43章 金眼彪施恩

“要见见这人,咱们走。”

高方平带着大队人马踏入了快活林。在某个角落,看到一间官兵的值守班房,内中是一群驻扎这里的兵在喝酒划拳。

高方平皱了一下眉头,班房的外面没有悬挂“某县巡检司”的牌子。

大宋的制度中有许多类似这样的市镇,形成市镇后又达不到建诚立县的地步,那么县衙会派人设立一个堂口维持次序以及收税,那便叫做“巡检司”,归属县尉管理。巡检司的便叫土兵,不是厢军也不是禁军,乃是县衙的“协勤”编制。

“衙内,有何不妥,不过一群土兵而已。”徐宁好奇的道。

高方平道:“施恩太贪财,难怪会被蒋门神收拾。这里没有悬挂巡检牌子,却有土兵坐镇,说明快活林不在大宋编制中,施恩联h县衙在吞黑钱。”

徐宁并不奇怪,因为这样的事其实在大宋真不少。

高方平也觉得别说大宋,在一千年后类似的事也有。

但这么做是有代价的,导致酒楼被蒋门神抢了也只有闷声。这便叫黑吃黑,县太爷照样鼻子大了压着嘴,不方便吭气。所以明明一个官二代,施恩却只有怂恿武松去抢回来,而不是去打官司。

然后蒋门神除了是蒋门神,他还是孟州兵马都监的人。

如果真是知县大人依照规矩报税,他张都监有几个脑袋敢和知县对着干?

的确是都监官大些,但知县乃是文臣,中央来的特派员,找个借口在治下把张都监斩了在往上奏报屁事没有,不会有人多问一句。

但是反过来,张都监要是敢欺负知县老爷,朝廷诸位相公一定让张都监全族都死的很难看。

见外面大队人马停下来,班房中的那群土兵停止了喝酒,拿着火把出来巡查。

举起火把,见如此精悍的一队军马,再看清楚两面旗帜上分别写着:捧日军第八部,殿前司转运局。

他们当即屁滚尿流的拍马屁,却愣是不敢自称是巡检。

“这位官差兄弟。”徐宁对他们巡检头目道,“我等奉命押送军资前往大名府,人多马多,入住酒楼多有骚扰,就于此处安营扎寨你看使得否?”

“使得使得,禁军大爷们尽管自便!”那个巡检小吏笑着大拍胸脯,却马上扭头吩咐手下:“去叫小管营施恩得知这事。”

接下来,他们愣是不敢承认是巡检司的人,低调的回到了班房内。

徐宁安排了两个都头,吩咐诸多事宜,让他们安营扎寨生火造饭,不许喝酒。

依照惯例就算不入住酒楼,禁军也是要享用酒楼美食的,但无奈高方平严令,行军期间除了不许喝酒外,不许吃别处的饭食。这也是一条铁律,必须养成习惯。

否则hB路上绿林贼子如此之多,半斤蒙汗药便可让禁军栽了跟头。

除了自己造饭,两都人马也必须轮换着来。一都造饭的时候另一都禁戒,等吃饱喝足又安然无恙,轮换另一都吃饭。

这是铁律规矩,如果违反命令,都头的脑袋会被徐宁砍下来。然后徐宁的脑袋也会被高方平砍下来。

这也是大宋的优点,管军就是这么容易,军官的脑袋可以随便砍。但是换做文人,哪怕只是个秀才,他不但见县老爷不跪,你还真不敢杀他……

进入最大的酒楼后颇为热闹,不但拥有各种胸口碎大石的表演,还有盛唐比较流行的皮影戏可以看。

“好!”

一个纹身肌肉男表演喷火后,下方的商旅纷纷拍手,不少人开始往台上扔铜钱打赏。

高方平也笑了笑,台上的那个混混有印象,最早在汴京做地痞,后来被富安k了一顿,离开汴京来这里混吃食了。

除此之外注意了一下,这里那些所谓“看场子”的有几个面熟,估计也是汴京被赶出来的。

他们看到富安进来坐下后,面色大变的扭开头,装作看不见。

富安顿时一阵优越感爆棚,拍桌子道:“好酒好肉快些开出来。”

店小二过来用白布利索的扫两下,邀请坐下,白了富安一眼,寻思你个贼配军牛什么牛,去了孟州牢城营还不是要被老子们的施大掌柜收拾。

一会儿,两大盆堆得如同宝塔的猪肉抬开了出来,富安董薛霸三人便开始开头了大吃大喝。

“尽管吃,这顿我请。”富安嘿嘿笑道。

董薛霸两家伙媚笑道:“多些富爷赏赐照顾。”

有钱人啊,如今富安也算是有钱人了。

当然富安在有钱,钱也是用血汗挣来的,其实他在街上砍人也不容易。所以他和那些依靠抢劫为生的梁山好汉没法比,不敢一坐下来就吩咐开出“十斤牛肉”来。

大宋又不准随便杀牛,虽然有牛肉但属于违禁品,既然违禁那当然就是天价。比汴京城的高端的羊肉还贵。真个是除了晁盖那类随随便便敢抢运钞车的反贼,谁敢坐下来就开出十斤牛肉来?

其实后世抢银行也不见得能抢多少,但晁盖一伙强盗出手就抢十万贯,按照现在的米价计算,购买力相当于2o16年的4ooo万人民币。

最让高方平最想不通的在于,晁盖一没吸毒二没被高利贷追债,三他乃是村长大地主,日子已经算是大宋非常好过的人了,他居然想出去抢劫运钞车的主意?

后世往往有那么些人总习惯把“逼上梁山”挂在嘴边,不知道这是不是谁在故意误导?其实梁山贼寇中,高方平基本没找到几个符合“农民起义”要素的人。他们根本不是没饭吃了铤而走险,大多数是做下案子的杀人犯之类的跑路,躲避官司,然后慢慢聚集在类似金三角这么一个地方继续杀人放火。

yy完毕,高方平看到进来了几个人。

为一人是练家子模样,长的也还周正,却做文士打扮,拿着一把折扇在手。身后跟着几个随从。有手下在他旁边耳语几句后,他便换了一副和气的笑容走过来,对高方平和徐宁抱拳:“在下乃孟州牢城营都管之子施恩,看得起的人都叫在下金眼彪,敢问几位是哪路禁军兄弟?”

他的礼数也还算周全,高方平却不太礼貌的道:“哦,听口气你认识多路禁军?”

施恩一阵尴尬,连连拱手告罪,说先前多喝了两杯,以至于失言了。

“呵呵,小管营请坐。”高方平让他坐下了。

邀请坐下就代表要谈话,徐宁这才很懂事的介绍:“这位乃是东京殿帅的衙内,官拜承务郎。”

施恩脸色唰的一下就惨白了,我了个去,他喜欢结交各路人马好汉,自身也有些小聪明和江湖习气,听闻巡检房的人说来了禁军,便赶着来认识一下,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原则,还备了些财礼。

但一听乃是正二八经的官员,又是大宋第一武臣高殿帅的衙内,十足吓了一跳,抬着的财礼迟迟也不敢送出去。

若是一般情况,来的顶多是个指挥使,结识一下,打点二十贯钱财让他们不要在快活林闹事影响生意,这点礼数也就尽到了。但现在乃是高殿帅公子,送二十贯给这样的贵人,难说当即就被人家砸在头上。

好在施恩也机灵,在这里应付南来北往的人也有很多经验,笑着道:“施恩失礼了,实在不知乃是大人亲来,今日已晚,权且在此歇脚,待得明日随小的一起入孟州城,家父自会备有厚礼送上。”

高方平直接得令人指:“老子乃是一贪官,胃口奇大。”

徐宁险些听得把酒喷出来。从未遇过这么直接又心黑手狠的人。

遇到此种小人,是注定要被抢的,施恩无奈的拱手道:“请说个数目?”

高方平伸出两个指头道:“百抽二,成年累月的拿。则我保证你施家越做越大,否则我夜观天象,你这么捞钱不带脑子,眼红这里的人太多,后台又不硬,大祸恐怕就在不远处。”

施恩吃了一惊,此太岁看似草包纨绔,实则却有见识。

远的不说,快活林做大做强后,的确眼红之人不少,孟州大人倒是颇有官声,但是孟州兵马张都监早盯上了这里的财路。此外最近东京过来、在快活林地界活动的混混却越来越多,而知县老爷设立巡检房于此却不作为,根本不惹那些混混。

想着,施恩脸上的汗越来越多,疑惑的看着高方平。

“答应还是不答应,若不答应,我告诉我老爹,说你们私吞关税,私设巡检司却不报备。我老爹一进谗言,你们就栽了。”高方平直接又心黑的大声道。

施恩直接被吓得跳了起来,这辈子就没遇过如此直接衰败的家伙啊。

可惜他偏偏就是有这么牛,自己等人伙同河阳知县私吞朝廷税目,这种事很常见,但可大可小。真被高殿帅捅了上去,朝中又无人的话,满门抄斩虽然夸张了些,但杀得人头滚滚那是最起码的。

“衙内饶命啊。”施恩也算个人才,演技不错,就像他蛊惑武松一样,眼泪说来就来,跪在地上装可怜。

第44章 蒋门神

富安一拍桌子道:“少他奶奶装可怜,我家大人说一不能有二。你奸人父子剥削牢城营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家底恐怕不菲。几乎不花一文钱,就用贼配军建起此等市镇,私吞朝廷税目。妈的不抢你们抢谁,既然有小辫子,不抢你的就是傻子了。”

又看施恩表演了一下,高方平微笑道:“小管营你真的觉得逃税光荣?如此可以长久吗?你真的觉得百抽二的保护费昂贵吗?”

施恩刚刚是被吓到,又被此君那令人指的心黑程度惊到了。

现在醒转念一想,瞒税的确不是长久之法,随着这里越做越大,迟早要禀明。百抽二的保护费其实不多,比知县老爷的胃口还温柔,此外东京过来的商客也多有提及,高方平虽然纨绔衰败却很有信誉,保护费缴纳的还算值得。

“如若小人缴纳保护费,这里又该如何?”施恩收起了眼泪问道。

高方平道:“当然是受到了我的保护。此外上奏朝廷就说知县大人治下有方,开出此等繁荣市镇,增加朝廷岁入。这算是知县大人的政绩,从此以后在此做生意不但是为国贡献,还可以在明面上活动,不会随便被人抓住小辫子。你也不会多出一文钱,因为你给知县的钱已经够缴纳税费了。而我没猜错的话,知县却没尽到保护之则对吗?”

“的确如此。”施恩道,“最近以来东京来的地痞越来越多,影响生意,知县大人却装看不见。为了维持生意,小人不得不重金聘请那些影响生意的地痞,这笔花销实在不小。然则如果往后不给知县老爷钱了,小的又该如何营生?”

“无非换了一家保安公司而已。你就告诉知县老儿,除了朝廷税负外,还要钱的话来找我高方平要。拿了钱却事情办不好,他也好意思装流氓?”高方平说道。

施恩大喜望外,若能如此当然最好。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背靠殿帅府才是正途。

想定,施恩又看看那些“东京来这里看场子”的家伙,低声道:“那些强行来拿薪金的贼人便又如何?”

高方平展开折扇道:“不知快活林今日额度多少?”

施恩一拍手,当即有个老掌柜拿着账本上前来。高方平看账本后倒是吃了一惊,快活林当真乃是风水宝地,地处要冲,南来北往,一天的营业额度居然能有两千多贯?

“看起来这小子钱真的太多啦。”

高方平这么想着,也到不是真的财迷这每天五十贯钱,而是这里将来可以做的更大,其次,此举对于建立hB路上的口碑很重要。

富安作为一个劳改犯照样随身带着账本,拿了出来用嘴巴舔舔笔,记录上了快活林的名目,之后收起账本招手:“你你,你,你,还有你,过来……臭小子说你呢,躲什么躲,滚过来!”

那些个往日的狠人小腿颤抖了起来,实在是平日里富安太生猛,他们真个是被富安打怕了,何况现在外面驻扎两百精兵,那真不是开玩笑的。

最终全部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跪在地上。给他们脑壳上十多个巴掌打跑,说是再在快活林看到他们就让他们后悔做人。

那些混混也怪可怜,都已经背井离乡的离开东京,又要跑路了,哭着脸道:“富爷,天下虽大咱们能去哪?”

富安一摊手道:“坦白说你们真不适合做流氓,老老实实的回家种地,娶个媳妇过日子乃是正道,亦是对国家的贡献。这是我家大人说的,一般没悟性的那个,我都不轻易告诉他们。”

一群地痞就这样垂头丧气的离开,没有试图反抗挣扎,因为在汴京的时候他们就努力过了,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却还是被一次又一次的砍的遍体鳞伤。

这群混蛋有多少会回家种地高方平不知道,却敢肯定快活林他们不会来了。

“真的只每日来收五十贯就行?”施恩还是无法理解,怀疑这个狗官有大阴谋。

“是的。”高方平道,“明日我把外面巡检班房的人赶走。然后写封信给知县老爷,他就会明白了。此事就算圆满了。但如果我是你,会适当的把价目调低,提升服务质量,吸引更多的客人来快活林歇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眼光要放长远。快活林的名声打响后,会被南来北往的客商带去各地,然后但凡有禁军的地方就可以有快活林的分店。”

施恩始终有些不信任这个小流氓,表面却抱拳道:“待明日去孟州,家父一定备上大礼,感谢大人日后的抬举和照顾。”

“孟州我会去,我不跟你去的话,张都监迟早把你活剥。但钱就不另外拿了,依照规矩来就行。”高方平摇晃着扇子,“不过坦白说老子是个流氓而不是良民,如果让我知道有人瞒报营业额,基本上快活林就不用开了,你父子也不用在官场混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施恩打了个冷战,低声道:“如此实惠的钱税,施恩不敢造次。”

高方平笑着点点头,“明日你名帖,宴请张都监,然后我出席说你是我的人,简不简单?”

“明白!”施恩姑且答应下来再说,最好能利用他要死张都监。

“好吧,自己忙去,别影响我们喝酒。”高方平摆手道。

施恩就去一边查询账目去了,却时而总是偷偷的抬眼,眯着眼睛观察高方平……

酒过三巡,诺达的酒楼内忽然静了下来。数十桌的酒客看着大门处。

只见进来了一群地痞混混。为一个大汉特别显眼,身高近两米,一身横肉实在吓人。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斜眼瞅着各桌酒客。但凡被他看的人无不是赶紧低着头,不敢造次。

在柜台里查账的施恩一看此君又来,大感头疼,不过施恩是习惯见鬼说鬼话的人,当即笑着迎了上去,“蒋大哥又来了,失礼失礼,请快些坐下吃上五斤酒肉,算小弟的。”

蒋门神!

高方平愕然的观看,果然是个门神啊。

啤啤——

施恩够悲催的,笑脸迎了上去,却只见蒋门神那碗口大的拳头飞来,两拳就把施恩擂得倒在地上。

汗!

高方平半闭着眼睛为施恩肉疼,老蒋的拳头果然不是盖的。

“蒋……蒋兄,小弟以礼相待,何苦如此?”施恩被撸翻之后,很懦弱的模样又开始用眼泪骗人。

“你这条笑面狗!不识抬举!”

蒋门神那有别人腰粗的腿,一脚把施恩又踢飞起来,贴在了墙上,慢慢的滑了下去。

蒋门神破口大骂:“直娘贼的,看得起你来找你合作,你和老子绕圈圈,老子人直,不喜欢这套。我蒋家也在快活林开了店,却是竞争不过你,亏了本钱。哼哼,不同于你施家可以在这里做无本买卖,用贼配军帮你们建快活林,你施家吃相太难看。反正都是无本买卖,你取得,我老蒋就取不得?我便抢了你的店那又如何?原本就是没税目的黑店,你敢曝光不成?恐怕知县老爷先把你给斩了!”

“蒋,蒋兄……有话好说,先介绍两位东京的朋友给蒋兄认识。”施恩起身又陪笑脸。

“先认识老子的拳头如何?”

又见,蒋门神锅大的拳头飞过去,高方平再次半闭着眼为他肉疼。

啤——

一拳擂得躺起,施恩不会动了。

“看什么看!这里姓蒋了!”蒋门神环视一圈后,把食客吓得纷纷低着头。

见高方平一桌人以非常古怪的目光看着自己,其中一个贼配军,一个大汉,一个小白脸。

蒋门神带着一群刺青肌肉男走过来,冷哼一声道:“见不惯就结账走人,不过记得要找我结账!”

言罢为了增加威慑力,蒋门神故意一鼓气,一身肌肉就仿佛耍猴一般的会跳动。

高方平伸个手指捅捅道:“大哥肉好多啊。”

蒋门神眯起眼睛观察了一下,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来路,便道:“听小官人口音,似乎东京来的?”

一边说着,蒋门神拿起一个碗,啪的一下捏得粉碎,算是警告远方来客的举动。

高方平转向徐宁问道:“你会打醉拳吗?”

“?”徐宁也不知道衙内什么意思,却道:“大人放心,标下喝醉了也可以治了此蛮牛。”

蒋门神没火,听徐宁叫小白脸大人,那就是有官身的人了,不宜招惹,于是不说话的转身,打算改天再来抢店。

“肉很多的那个别忙走。”高方平拿起颗豆子扔老蒋后脑勺上。

蒋门神猛的转身道:“此间事和你无关,我老蒋背后也有人,告辞了,蒋某改日再来。”

“不用改日,我要看戏。”高方平道。

“看什么戏?”蒋门神怒道。

“徐宁醉打蒋门神。”高方平嘿嘿笑着,扭头道:“小二上酒,徐指挥使酒还不够。”

一听“徐指挥使”蒋门神头皮麻,知道外面的那两百禁军是怎么回事了。但此时徐宁已经扬起一坛子酒,开始猛灌。

徐宁一阵郁闷,打个蛮牛而已,干嘛要让咱喝醉了,衙内也忒多事。

第45章 醉打蒋门神

呼——

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徐宁手里的半坛子酒甩了过去。

蒋门神一拳打爆了酒坛,却是大惊,见徐宁的一拳是追击在酒坛后而来。

待要反击,徐宁喝醉了的样子,脚步一晃来至蒋门神身后,一拳擂蒋门神脑袋之上。

蒋门神捂着脑袋暴跳如雷。

啤啤啤……

高方平一阵失望,徐宁打的醉拳没有电影上成龙打的好看,蒋门神主要是肉多,武艺不怎么滴,很快就被徐宁打了爬在地上动不了了。

“服了吗?”徐宁用脚踩着蒋门神,却马上扭开头哇哇的吐了起来,额,真的喝高了。

富安是个狠人,一挥手道:“此贼意图行刺东京来的高大人,乃是反贼,拖出去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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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门神现在不是气,被富安吓得屎尿齐出。他明白这就是大宋黑暗的地方,这帽子一扣下来当然也就斩了。

施恩之前扑在地上装死,此时听要斩了蒋门神,急忙兴奋的抬起头来观看。

施恩是真有观看别人被弄死的嗜好。他老爹手下的劳改犯,牢城营中经常以此为乐,虐死不送礼的囚犯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就是这个原因,高方平很鄙视施恩,所以要看他被蒋门神报以老拳后才出手。

从本质上来说高方平其实更喜欢蒋门神一些,虽然是个强盗,但这家伙直爽些。若能诏安来手下用去收保护费,战力应该也不低于富安,如此一来,还可以卖个人情给他亲戚张都监。

很快,真的进来了几个如狼似虎的禁军,把蒋门神押着跪在地上就打算砍头。

高方平摆手道,“没那么严重。”

这句后,施恩明显表现出了失望的神色,看起来他平时真的经常被老蒋殴打。恨老蒋入骨了。与此同时,施恩真的希望高方平宰了蒋门神,于是和老蒋的亲戚张都监生冲突就好了。

蒋门神也这才松了一口气,跪在地上爬行来到高方平面前道:“感谢大人饶命,还没有请教大人名号?”

“殿帅府高俅是我爹。”高方平展开扇子道,“蒙官家厚爱,赐给荫补官承务郎。”

蒋门神暗骂自己有眼无珠,开始狠狠的扇自己的耳光,一边打一边道:“小的该死,小的愚蠢,原来是高大人到此。小的始终对高大人怀有敬仰,犹如那滔滔之……之……”

“江水?”高方平问道。

“是是是,小的乃是文盲,险些说成井水,高大人真是才高八斗!”蒋门神开始滔滔不绝的废话了。

高方平打停道:“你平时依靠什么营生过活?难道是专职抢人?”

蒋门神乖乖的道:“小的家财也还行,在孟州城中有两处酒楼,有不少肉档,从事屠宰营生。”

妥妥的黑社会啊。

高方平使劲的摇扇子,大宋的屠夫真的势力不小。现在汴京的混混基本被富安赶走了,就剩下屠夫帮和丐帮这两家独大了。但那些人和其他混混不同,不能随便动,张叔夜都不轻易惹他们,否则民以食为天,汴京的养猪业将有很大影响。

丐帮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们不从事生产只要钱。有些败类还会把孤儿小孩弄残疾,让小孩去要钱。这种事虽然不多却很恶劣,但是名誉上乞丐可怜,乃是官家的子民,不方便动。动了名声影响太大。

喝了一口小酒,高方平用折扇敲敲蒋门神的脑壳,呵呵笑道:“蒋壮士你的保护费缴纳了没有?”

蒋门神嘴巴都笑歪了,正愁抱不上高方平那么粗的腿呢。他经常和汴京来的混混沟通,也和汴京的屠夫帮做生意,当然知道小高手段有多狠,保护费便宜又有效。

于是这家伙哭着喊着的舔鞋子,请求高方平收他保护费。

“好说好说,蒋壮士请起。”高方平让他起来,“听说你是都监大人亲戚,明日咱们一起吃酒,都是自家人,慢慢商议。”

听这小子把老蒋唤作自家人,施恩顿时脸色白的寻思,妈的狗官,棒槌,快活林就快被联手黑吃了。

好在高方平及时又道:“老蒋我问你,这快活林乃是施家的,且不管如何建立起来,也是他家建的是不是?各人有各人的营生。倘若他在孟州城打你老蒋营生的主意,背后又有我撑腰,你便如何?”

“这……”蒋门神无法开口。

“好,看来你很机灵。知道这里受到我的保护就行了。”高方平道,“规矩就是这样的,我会用同样的方式保护你的营生,你懂我的意思吗?这就叫和气生财。”

“那是自然,小的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再打这里的主意。”蒋门神道。

高方平道:“去吧,回去孟州整理一下你的账簿,以后记得天天给我送钱就行。”

“不知送多少?”蒋门神抱拳道。

“百抽二。此后除了朝廷税费,你不用在缴纳任何人的任何费用。”高方平道。

“街市上的官差小吏,东京城里来的混混,还有孟州本地的各种帮派……”蒋门神说道这里停下。

“那些交给我,给我点时间就行。”高方平淡淡的道,“这些**国殃民,坏处不少却一点用处没有。没提供哪怕一点生产力,不提供税费,却是国家的毒瘤和蛀虫,必须下手狠治!”

蒋门神不禁一阵尴尬,也觉得自己好不了多少。

高方平又拍拍的肩膀嘿嘿笑道道:“你老蒋是个坏蛋这没错。不过好歹是有些生产力的,提供了朝廷税费,也算是有些用处。这个人呐,不怕坏,却一定要有用处。”

“谢大人栽培和夸奖。”蒋门神这是第一次听人说自己有用处。

“去吧,我要休息了。”高方平不理会他们了,在徐宁的护卫下上楼……

房间里,富安疑惑的道:“衙内,小的很不明白。孟州不够繁华,距离东京远,为了收这点区区保护费,咱们复出的代价恐怕会很大?”

高方平道:“你不懂。施家和蒋家是有根基的人,有影响力的人,这点保护费当然不算什么,却是我钱庄在孟州推广的一个重要支点。取信于他们,就能影响到一圈子人,而一但建立信誉,我高府的票据由他们去参与推广,局面就会很快打开了。”

“衙内英明!”

……

次日一早点起兵马,带上施恩,朝孟州城开拔。

在这之前,高方平打算去快活林巡检班房赶走那些黑兵,但有点意外,今个早晨过去看已经人去楼空。想来他们有自知之明,自行离开了。

顺着官道行至午间,远远看到城池,那便是河阳县城。乃是孟州下属第二县。老施的快活林就归它管辖。

金眼彪施恩眼睛转了转,忽然道:“大人,既是路过,不妨进入河阳县对老爷交代一声,更为妥当?”

“不用,能做县爷的聪明人,他会懂我意思的,到孟州写信给他就可。”高方平道:“还有,不用你教我怎么做事。”

施恩毫不在意的笑笑,一点也不生气。

高方平好奇的注视他寻思,这小子外号金眼彪,还真有金眼呢,坏水不少,有心机。昨晚看金眼彪被蒋门神锤得忒死,始终笑脸相迎,蒋老大称呼他为“笑面狗”,不知怎么的,高方平觉得应该对这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多个心眼。

思前想后,水浒之中的武松,其实就栽这人的手里。根由就在快活林。

一边赶路高方平一边想,也不知道自己解决快活林事件后,武松是否会变,是否仍旧桀骜不驯……

距离河阳县城还有几里,前方来了一队人马,观其仪仗乃是县爷出巡才有的声威,护卫者达5o人,队列倒是没有想象的散乱,看似有些纪律。竖有旗帜“河阳县陈”。

徐宁皱了一下眉头,停下马对高方平道:“陈县爷来了,乃正统依仗,并且县尉也来了,此队伍夹杂弓手,捕快。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这位县爷看起来是个狠人,高方平有些头疼,想避都避开不了,于是一提马缰迎了上去。

到得近前,双方停下车马,那些县衙的弓手捕快何曾见过此等军容的禁军,有些小腿抖的样子。

县衙牛车中下来一个三十多些的文人,穿绿色官袍,抱拳道:“前方可是东京高方平?”他问都不问徐宁,事实上他也无需顾忌徐宁此等武官。

人家摆开了阵势,高方平只得下马见礼:“高方平见过陈县爷。”

偶然回头看一眼,高方平现,施恩以某种期待的神色,注视着自己和陈县令互动。

但是不及多想,陈县令语气颇为不善的责问道,“高方平!你我不相同属,井水不犯河水,何故于快活林坏我好事?”

高方平应付道:“陈县爷请了,不知何处冒犯了县爷?”

“你心里清楚。”陈县令道。

“好吧,这么说来县爷私设税目乃是正确之举,需要我上达天听?”高方平呵呵笑道。

“此乃我朝惯例,高方平你不会不知道吧?”老陈的言下之意是法不责众,是潜规则。

第46章 殴打河阳县爷

“县爷此言谬论也,国朝内忧外患之际,晚生是给县爷一个机会上表领功,此举正朝纲做表率,进税目,为朝廷贡献。怎的不领情?”高方平瞎扯道。

“废话,本县当然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老夫做官之际你还是东京混混,你自身不干不净,有何面目过问老夫之事。”

陈知县口沫横飞,竟然口水都溅射在了高方平的脸上。然而大宋的文人就这德行,往前的时候,大宋皇帝在朝上经常被御史之类的人这样喷口水。此外古人真的很奇妙,估计是寿命短的原因,四十不到就开始自称老夫。

“妈的你的口水,离我远些,否则小爷飙而起恐怕不好收场!”高方平恼火的抬手抹去了脸上的口水。

“我呸!花花太岁,黄口小儿,也敢在老夫此等清流面前狂妄!”

老陈也不知道是被谁蛊惑了,还是损失财钱后失心疯了,一口浓痰喷在了高方平脸上。

“狗-日的,老子剁了你!”

自从穿越以来做惯了纨绔的小高,当即几个拳头擂过去。

“啊啊啊!”老陈吼叫着后退,被打了鼻血乱冒。

貌似大宋朝的文人虽然很烦,却也有点骨气,被纨绔打了之后老陈没有求饶,而是一脚踢过来。

啪的一下踢中小腿,高方平疼得忒死,抱着脚跳来跳去,寻思哥又不是武林高手,来真的啊,虽然没你魁梧,但也不见得就怕了你。

陈知县乘胜追击,跳过来一拳,却恰好被高方平闪开,反手给他后脑勺一巴掌,就把老陈抽倒在地了。

“呜……”

县衙方面的人扭头不敢看了,不能去插手,只等等着两个大人分出胜负来再做计较。

有捕快想去拉架,河阳县尉凝重的道:“不能动,人家禁军压阵,除了县爷谁动谁死,没见弩箭对着老子们的心窝吗?”

于是,谁也不敢动了。

禁军方面富安早就热血沸腾,想上前砍人。却也被徐宁拉住道:“如果你小子想满门抄斩那就去。这场架只有大人敢打,换个人上前动一下县爷,那就是死局!”

他说的是真的,这场架真只有高方平可以打。同样是文臣,官位也差不多,打一架也最多算是不儒雅行为,但军伍编制的人或者草民,敢碰一下县爷,那基本和造反差不多的性质。

啤啤——

两人都武艺低微,扭打一起,最终高方平取得了上风,把陈知县揍得屁滚尿流。

县衙方面的人觉得太丢脸了,县爷大人战力也太弱了。

老陈被踢得哇哇大叫,加滚动,如同滚地葫芦,逃回了县衙的队伍中。

一群捕快陪着笑脸拦住了高方平:“很是可以啦,一点小矛盾摩擦,两位大人消消气。”

高方平捂着脑壳上的大包,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给老爹造成麻烦,于是朝着县衙方面的人一拱手,转身离开。

“兀那小儿你给老夫等着!”陈知县躲在县衙队伍中破口大骂。

高方平顿时转身又冲了过去,却被几个捕快的身体弹了回来,没能冲进去。

两捕快赶忙上前扶着高方平,笑道:“大人请站稳,消消气,县老爷乃是书生,不经事。如若手痒,尽管拿我等出气就行。”

看两家伙皮糙肉厚,高方平知道打不疼他们,于是很无趣的走了回来。

“河阳县的战力弱爆了,老子们走!”高方平一挥手,上马带着大队离开。

“黄口小儿休得猖狂,老夫总有办法治了你!”老陈又追击在后面一跳一跳的叫骂,却也没人理会他……

高方平觉得自己开了一个坏头。

恐怕迟早有一天,会把大宋的文臣带坏。

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典故,就是这些家伙开的先河,这下却被高方平颠覆了。

“要练武了。”高方平定下了这个目标。

不求成为高手,但必须打得过士大夫。因为任何口子一开就如同洪水猛兽,迟早有天,大宋朝廷会低素质,一群文人经常吵起来就群殴的一地鸡毛。

万一有天上朝被一群宰相围着殴打,侍卫又不敢去拉架,那就要靠自己的拳头吃饭了,突不出重围,被打死也没人理会的。

yy完毕,扭头看了施恩一眼。

原本在思考什么的施恩,马上换上笑脸道:“大人神武!”

高方平迟疑片刻,装作没看到他的阴险,微微一笑道:“孟州还远吗?”

“回禀大人,不远了,往前三十里就是孟州城。”施恩恭敬的道。

“进入孟州要不要穿盔甲,孟州大人会不会来打架?”高方平道。

“做大官的人一般都很稳重。”施恩尴尬的道。

高方平点了点头,不在说话了。

说起打架呢,敢打高方平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老陈朝中有人。

打了一架,现在形成了为妙局面。他不敢随便弹劾高方平,而高方平也不方便直接去告他黑税。

有个问题高方平十分想不通,快活林其实没多少商税,依照大宋税率,也就每天几十贯的样子。至于盐酒税是另外的口进出,他们黑不了。

每天几十贯,值得陈县爷和高殿帅的儿子pk一场吗?

又回头看了施恩一眼,或许这小子有什么隐瞒……

距离孟州五里地,孟州推官老远举着牌子把禁军挡住。一步不准前进,违令者斩!

这是规矩。高方平只得下马,交代诸多事宜后,带着徐宁小萝莉富安等人进城。

其余人马在城外五里驻扎,饭食由孟州城供给。

理论上这只军伍除非有皇帝和枢密院的特别指令,否则路过孟州,自动成为知州下属。主将是知州事,徐宁只是副将。

大宋就这德行,所有军旅的将官实际上都是副职,掌印的主将是文官,也就是知州知府这类人。如果那一路设有帅司,那么兵权在帅司手里,比如种师道目下就是秦凤路帅司的掌印,叫经略安抚使。

偶然想到种师道。

西夏使节来访之后,永兴军路经略使陶节夫可能会回京。

老陶其实也算个能臣,银州就是他打下来的。但最大的问题在于他是蔡京的嫡系,双刃剑。这种人不好意思下死手整,不好意思施展大奸臣术谋害,但是不整倒的话,蔡京的触手就太恐怖了,对谁都是威胁。

现在就看赵挺之相爷以及刘中书的手段了,他们如果能把陶节夫定死在永兴军路任上,守边保土,不涉中枢,那就是最好结果。妈的能臣就应该去边关效力,京城自古以来乃是奸臣的地盘,老陶瞎掺和个什么。

目下就看张叔夜能否取得官家看重。如果老张再出点政绩让官家高兴,就有可能把梁子美定死在北1京留守任上,张叔夜出任中书侍郎(近似副宰相)的话,就能节制住老蔡祸国殃民的举动。

思考着上述的问题,进入孟州城的时候,高方平喃喃自语:“能臣不够用,而奸臣太多啊。”

谁也不知道这家伙在说什么。

孟州推官大人很不喜欢高方平的轻浮样,作为礼貌,拱手之后便离开了。

孟州大人没来迎接高衙内,凸显了他的清流性格。对此高方平无所谓,不拍马屁的人通常有些能耐和骨气。

张都监张蒙方,倒是来城门口迎接了。

在水浒里,张都监和张团练是两个人。然而在这里是一个人,团练使是张蒙方的衔官而已。也可以比作后世的军衔,监押,才是张蒙方的差遣职务。

“哈哈哈!”张蒙方老远大笑道,“衙内远来辛苦,小将已备下酒宴,为衙内洗尘接风,就在那鸳鸯楼。”

听到鸳鸯楼,高方平一阵瀑布汗,吩咐徐宁紧贴自己,老张就是在鸳鸯楼吃酒的时候被武松干掉的。

话说那好汉武松,手起刀落,杀的整个鸳鸯楼人头滚滚,未成年的侍女丫鬟都一概不放过,19口人尽数屠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女真蛮子附身?没记错的话蒙古蛮子都不杀小孩的。

所以高方平不论前世还是现在,始终怀有困惑,那些人哪来的优越感把武松当好汉宣传?妥妥的一嗜血乱臣贼子,叫恐怖份子也不为过。

少年时候就彰显凶悍本性,为点口角,险些打死县公务员,打架后又不敢承担,丢下含辛茹苦的哥哥背黑锅。他自己任性的跑路了。是为不孝,敢做不敢担。

投奔柴大官人后噌吃噌喝,又不做事,还因脾气暴躁,和柴进府里的人搞不好关系,导致收留他的柴进下不来台,此为不义。

国家内忧外患之际不思报国,造反起事,打家劫舍,是为不忠,无德。

得知孙二娘乃做人肉包子的坏蛋后,惺惺相惜和她们结拜,是为不仁。

不忠不义不孝不仁无德、动不动就嗜血乱杀的家伙,高方平实在看不出他“好汉”在什么地方。其实蒋门神比他萌多了。武松这类家伙要躲着一些才好。

yy了完毕,高方平抱拳呵呵笑道:“张团练客气,本衙内早闻张团练大名,久仰久仰,既来孟州,自然要和团练使亲近亲近。”

第47章 武松凶猛

“客气客气,衙内客气了。”

张蒙方心情大好,拉着高方平往鸳鸯楼去。原本见蒋忠鼻青脸肿的回来,又听闻此小子在河阳县和陈县爷比武,张蒙方有些担心这是个小流氓脾气不好,不过现在感觉很不错。

大宋的官职非常非常的混乱,比如“司”,朝廷以前的三司也是司,三司使叫财相,几乎和宰相平级。小县城派到快活林的班房它也是司,但长官连品级都没有,只是个节级小吏。

都监也同样,有大都监也有小都监。严格来说小的就不能带“都”字,叫监押。

张蒙方属于偏小的那种,但因为资格老,还是叫他都监。他掌孟州厢军三千人,但是看他那么心黑,实际下属估计也就一千多。

从他的官位团练使来看,孟州属于小州,团练级,兵马较少。大些的州属防御级,兵马会多些。再大一些的叫观察级,通常以观察使出任。更大的一般都是府,属节度级,那种通常驻扎禁军。

高俅老爹现在还不是太尉,官职乃是应天节度使。这是个虚衔,用来领工资的,却不管应天府事。至于殿帅职位权利很大,其实论级也不算高,也就是个四品的样子。

不过是的,基本上大宋的武官职位四五品就到头了。高俅老爹目下是从二品,只因他有个“节度使”的头衔,将来再加太尉的话,就是正二品。

到达鸳鸯楼下,此处果为杀人越货的必备场所,这里犯事后很容易逃走。

于是高方平神神叨叨的凑近张蒙方道:“张团练,你命数和此楼相冲,须小心叫武松的人,此点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

“?”张蒙方楞了楞,牢城营里真有个叫武松的囚犯,张蒙方见武松骨骼精奇是可造之才,心黑手狠又杀伐决断,是可以做脏活的死士,都已经给牢城营都管去文书,打算调来监押司听用。

一般人谁知道武松是那颗葱,但贵为东京殿帅府少爷,高方平却专门点出武松的名字。张蒙方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莫非那玩命徒得罪过高衙内?”张蒙方思考,若是这样,收拾武松一下,到也是和衙内结交的投名状。

也不能怪张都监不讲人权啊,在大宋要弄死百姓有些难,因为百姓死了会有文官来查案,查到了就要送大钱,否则就人头滚滚。

至于弄死大头兵,属于军籍,一般是查的不严格的。何况军籍中的劳改犯……

上得楼来,施恩父子早就在等候。老施官不大,实权和地位比张蒙方低很多。然后他们一家都很爱笑,现在也显得很客气。

昨晚把施恩槌得半死的蒋门神也在场。

说是说收了保护费就不送钱了,但开席前,施恩还是拿了一盘白银,规规矩矩的送过来请高方平收下。说是和保护费无关,乃是见面礼。

有样学样,张蒙方不甘落后的也送上了一盘白银。

不方便冷了他们的孝心,高方平呵呵笑道:“原则上我是不额外收钱的,不过念在你们孝心,就替我家爹爹收下了。”

老施和老张,顿时夸奖高方平乃是将门虎子云云。

于是一千贯钱财又入手了。

施恩命人开出酒席来。这次就相当于来碗鱼翅漱漱口了,上了二十斤牛肉。这种东西在东京更是难以见到,所以在饭桶蒋门神和富安的带领下,大家开始抢着吃,吃得满头大汗,眼泪鼻涕乱冒。

酒过三巡,张蒙方想起一事来便问:“施管营属下武松来了没有?”

施恩满脸疑惑,却只得代替爹爹答道:“好教都监大人得知,家父事忙,竟给忘记了这事。晚生这便遣人过去把武松提来,听监押司差遣。”

“如此就好。”张都监哼了一声。

一听那个危险分子要来,高方平赶紧的,吩咐徐宁不许喝酒,不许离开自己三步外。

被这样吩咐,徐宁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却知道衙内想走了,待高方平又陪众人喝了几杯尽兴后,徐宁很机灵的道:“各位且用,我家衙内路途劳累,想早些去休息,赎不奉陪了。”

如此一来无人敢说二话,便散了酒席,一起离开。

下得鸳鸯楼来,见牢城营的管事已带着个大汉来了。此人偏瘦,骨架大,肉不多却明显有种野兽般的精悍、浑身似有会爆炸的那种力量。

这便是传说中的打虎英雄武松,看他的身板和那种骨子里的凶悍劲,应该打得死老虎。

见武松没带刑枷便出了牢城营,高方平心里感慨,看来武松也不是一味的没脑子,相反很机灵,学会和牢城营的人搞好关系了。至少他已经取得了施家父子信任,才能如此不戴刑枷脚镣的离开牢城营。

这些和想的有些不一样,导致高方平更觉得要离武松远些。

既然有脑子,武松杀人就不是李逵的那种匹夫之怒,和孙二娘结拜就不是无知。而是他本性就是这样的,这种人在后世有个形容词:反-社-会-人-格。

“徐宁我们走,我有点累。”高方平背着手离开。

施恩却故意抱拳道:“大人请留步,此人乃是武松,我牢城营麾下,为人忠勇重义,一顿可吃十斤肉,其人力大无穷,乃真好汉,大人将门之后必定喜欢好汉,小的特意叫来介绍与大人。”

“没什么好认识的,吃十斤肉怎么看也不是形容好汉,像是形容饭桶,告辞了。”鉴于施恩这人似乎有鬼,武松又是危险份子,高方平头也不回的走快些。

武松听后猛的握紧了手,却是左右看看情况,又忍了下来,低着头恭候在一边。

张蒙方始终在旁边冷眼旁观,这下在心里坐实了,衙内不喜欢这个武松……

明月当空照。

张都监在花园喝酒,找来武松鼓励一番,专门提拔重用为护院,又许下好处若干,诸如嫁个美女给他云云。

武松还抱拳对都监大人奉承了几句。

却是转眼听闻都监府敲锣打鼓,说是有小偷。有人当场在武松的房间嗖出了都监府的大量金银。

张蒙方煞有其事的道:“枉本将疼你用你照顾你,你个没良心的配军,贼姓难除,拿下!”

稀里哗啦——

早有准备的十几条壮汉,用锁链把喝得有些高的武松给勒索了。

勒索一词恐怕就是来自大宋差人捉拿匪人时的写照。

“狗官你害我!”

力大无穷的武松挣扎之下,险些把十几人掀翻了。

噗噗——

十几条军棍四面八方的捅在身上之际,武松口喷老血就被拿下了……

睡到日上三竿,高方平起来之后,四岁的小萝莉伺候梳洗,梁红玉太小了,抬一盆水都会倍感吃力。

高方平洗脸的时候,小萝莉在旁边咬着指头看。

“我把你的指头从嘴里拿出来,你会不会哭?”高方平道。

“我不会哭。”梁红玉咬着指头说道。

高方平把的她的手指拿出来,抽了她两下,哇的一声,小萝莉哭了起来……

“大人出事了!”

徐宁风风火火的进来道:“昨晚见过的那个武松做下大案,偷盗张都监的金银,被拿下送官了。”

高方平有些意外,原本武松和张蒙方的冲突是因快活林而起,想不到快活林的事被自己压下来,却还是走到了这步,这算是不可逆的时空轨迹吗?

“不关咱们的事,多加防备就行。”高方平摆手道。

徐宁道:“还出了更严重的事。听说今个一早把武松送到州衙,知州大人一看原本就是贼配军,偷盗证据确凿,便赐给杀威棒,当堂判了配!却想不到武松乃是狠人,才出孟州不远便杀了两差人,可谓快狠准,然后返回潜入孟州杀了蒋忠全家,杀了张都监全家,丫头侍女小孩都无幸免。好在蒋忠的妹妹,张都监的妻子不在家,带着随从在市场上采办猪肉才躲过了一劫!共21口人被屠杀,其中有4人不满13岁!”

高方平铁青着脸拍案起身!

徐宁也是感觉背脊凉飕飕的,没遇过这么狠辣决断、反应这么快的凶人!明显张都监害他,返回来报仇没问题,然而被误伤的太多了。

梁红玉把手指含在嘴巴里想了想道:“该招我姐回来了。”

高方平轻轻摸摸她的小脑袋。

“果然有勇有脑子,昨晚见过后,他目测出你徐宁战力不弱,否则难说老子也会被顺手干掉。”高方平走来走去的喃喃道:“人才啊,武松乃是果断型人才啊,只是说此种人才有点危险,谁也不敢用。就连宋公明用他都很慎重,一直都压制。”

不等有个计较,昨天见过的那个孟州推官大人来到驿馆内,对徐宁道:“徐指挥,知州大人有请。”

徐宁一声不吭,却就是不动,等着高方平说话。

推官当然知道原因,也不责怪徐宁,对高方平道:“高衙内请了,这便和本官走一趟,你看如何?”

这便是有官身的坏处了。若是以前的纯纨绔子弟则不用理会谁,而现在不去虽然不会掉脑袋,却属于破坏官场规矩的出格行为。

“知州大人既然吩咐,下官这就去。”高方平出门的时候道:“徐指挥,随本官走一趟。”

……

第48章 十字坡

徐宁取下头盔抱在侧面,跟随高方平步入大堂后,单腿跪地道:“禁军捧日第八部麾下徐宁,参见上官。”

“徐将军免礼。”三缕胡须的孟州常大人微笑道。

“下官高方平参见大人。”高方平官位和徐宁差不了多少,却不用跪,拱手了事。

常维笑道:“承务郎少年英雄,乃将门之后,本官观你骨骼惊奇嫉恶如仇,乃传言中的栋梁之才。”

高方平听得两眼黑,什么将门之后又是嫉恶如仇的,估计躲不掉,要被点将出阵缉拿凶人武松了。

不用问,现在孟州本地官吏被吓破胆,各种捕快什么的听说要擒拿武松,不出意外就全部请病假回家了。厢军不能请假,但用于镇压农民或许有点威慑,对付少量的高手根本没用。

正巧殿帅府的精兵路过孟州,不用白不用,换做高方平知孟州,也要狠狠利用,不是说句“我只是路过”便能放过的。

想定,高方平也不废话,抱拳道:“下官懂了。只需大人一纸委任书下达,下官立即领军出阵,此等惊天血案天良沦丧,是可忍孰不可忍,便去拿了贼人前来交于大人。”

常维眯起眼睛给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冷冷道:“若能追上则无需请命,就地正法,带回级就可。凡与之交往、包庇、隐瞒不报者,同罪论之。”

“得令。”高方平很赖皮的道,“然而我有条件。”

老常非常恼火,无奈正是用人之际,只得道:“道来叫本州知晓?”

“钱庄,保护费。”高方平开门见山的道。

常维不是白痴,汴京的传闻早就听过了,其实作为父母官,往日他也研究过高方平的模式,觉得很有用。而既然在汴京可以实行,朝廷不过问,张叔夜敢同意,那么常维当然也敢。

想定常维起身道:“这有何难,你只要敢立下军令状出阵,老夫同意了又如何?”

当我傻啊,我一文官才不受你忽悠立什么军令状,万一拿不到武松不是栽了?

想着,高方平装傻冲愣。

换徐宁这么干就被杀威棒伺候了,但老常却拿高方平没有办法,最终只得摆手道:“罢了,尽力而为,去拿了武松的人头来,一切好谈。”

高方平亲眼看着他写下了文书,签押知州大印,拿过来确认一遍收在怀里,带着徐宁转身就走。

如果没有这份文书,又偏离殿帅府押运路线,那么这队人马就人头落地了……

出了州衙,有个三十不到的美妇跪在地上哭泣。

他是张都监的老婆蒋雯,蒋门神的妹妹。想不到是这么标致的一小娘子。

“高大人!”蒋雯不顾礼节的拦住高方平,双目仿佛要流血的样子:“可怜我的两个娃,小女儿仅九岁,儿子只十岁,就被那畜生杀死在家里。我弟弟蒋忠的娃也死了。血债血偿,高大人此番出阵,一定得为我张家蒋家讨回公道!”

言罢跪在了地上一直磕头,磕出了血来。

州衙的周围有一群小乞丐孤儿,也在跟着流泪,对此高方平颇为奇怪。

徐宁皱眉道:“军令在身休得打扰,一切事宜自以国法论处,妇人不得拦截官路。”

蒋雯就是跪在地上拦着,不理会徐宁怎么说。

“起来。”高方平扶她起来道:“高方平食君之禄,剿贼乃是分内。张家娘子等待我的消息便可。”

“带回贼人人头,我给您做牛做马!”她一字一顿的道。

“尽量吧。那家伙不容易抓。”

高方平驱赶开阻拦的人群,在徐宁的护卫下,快出城赶到军营,点齐一都人马披上战甲,跨上战马道:“出阵!”

……

战甲有些重,但为了预防暗算,高方平只得穿着,这真不是为了装逼。

关于骑术高方平不如亲军,不过在现代的时候,骑马就是高方平的爱好,不说技术优良,仅仅赶路还是没问题的。

一人双骑,往东南方向急行军!

原本以为只是做做样子,徐宁现在疑惑了,怎么衙内好似专门知道要去哪里寻找贼人?但徐宁不敢问,扭头喝道:“快快快,不用节省脚力,追贼要紧!”

一百人两百马犹如战阵冲杀,尘土飞扬,黄沙盖天,声势颇为惊人。

此种轻装上阵的奔袭,一人双骑阵容,要做到日行军三百里有是可能的。当然高方平细皮嫩肉的,没有经过磨练,三百里的话屁股就颠废了……

之前是荒郊野外,跑了几十里能看到一些炊烟,前方有荒凉的村寨。

勒马停止下来,高方平很流氓的问田间劳作的一个老农:“老头,这里可是唤作十字坡?”

“正是十字坡,不知你要寻找哪家哪寨?”老头态度很彪悍。

大宋和一千年后不同,大宋的老百姓不怕当兵的,他们只怕官府的“吏”。军籍人士敢骚扰百姓会被斩的人头滚滚。因为百姓是皇帝的子民,皇帝只信任文官,所以武臣无权决定百姓命运,只有中央派出来的文官有这权利,也就是说最小要成为知县,才能决定百姓的命运。

是的,大宋的知县不算地方官,是中央派去的特派员。

“是十字坡就好。”高方平道,“在问,张家小店在哪?”

老头听到张家小店时神色大变,不敢说话,只偷偷的往某个地方看了一眼,就低头劳作了。

高方平已经明白了,指着前方十字口、山坡上一间门庭冷落的小店道:“距离三十步围起来,没有本官命令不得冒进,弓弩禁戒!”

尘土飞扬!

转眼飞驰上山坡,把那间小店给围了起来。

小店院子里竖立有高高的杆子,布幡上写着“大肉包子”四字。

这就是传说中的那间黑店,菜园子张青、母夜叉孙二娘的人肉包子就是这里出来的。

有过往的落单旅客进店去,就被美女药翻掉,拿走财宝,把人杀了制作人肉包子出售。杀人夺财就不说了,这么干的人很多,做包子也未免太重口味了,如此一来物以类聚,所以这两家伙是武松的结拜兄妹,武松犯事后应该会来投奔他们,打扮为头陀什么的,混上二龙山,最终就混进了梁山。

估计宋江鼻子大了压着嘴,为了诏安二龙山的人马和钱粮,只得接受了这三个坏蛋。

追击来这里,其实高方平也没把握能否抓到武松,但只有来碰碰运气了,否则上哪找人去?

“吆,是禁军的军爷?光临小店何不下马歇脚,好教奴家伺候军爷们吃酒。”

被大军围困后,小店里面有些慌乱,随即,绝美的妇人孙二娘媚笑着走了出来,扭动显摆着令人喷血的身材、胸口处衣襟半开,显露了些非常动人的色彩。

她一边携带魅惑的笑容,不断的走近高方平。

高方平又不是软脚虾,喝道:“但凡靠近本官二十步者不用请示,格杀勿论!”

“遵命!”

大吼如雷,一百口弩箭抬起,对准了孙二娘的心窝。

孙二娘吓了个脸色惨白,急忙后退至门口,知道出问题了,肯定是害人精武松露出破账,这才引来了官军,看来这次是插翅难飞了。

面对如此精良的精锐,团团围住,派兵布阵有序不乱,基本不可能突围。就算突围,人家一骑双马的豪华配置,是跑不掉的。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吓得人家心口扑腾扑腾的?”孙二娘故做冷静的道。

高方平冷冷道:“奉知州大人将令,缉拿凶人武松就地正法。其结交者、隐藏者、知情不报者,同罪论处!”

“奴家从未听过武松此人……”孙二娘强撑着狡辩。

“不识抬举!”高方平懒得再说,挥手下令道:“杀!”

我了个去~

除武松外,孙二娘誓从未遇过这么决断的人,在她的思维里,当官的都是蠢货,特别男人更是蠢货中的蠢货,只要自己穿低胸一露面,基本会眼睛直,然而这个小流氓,如此简单就下了杀令!

算好孙二娘武艺不是等闲,箭雨齐射之际,她一脚踢得身前的推车翻滚起来。

突突突——

推车顿时被射满了箭。

孙二娘肩膀中了一箭后,脸色惨白,却也成功退入了店里,关上了们。

“狗官残害忠良!不识好汉!你不得好死!”

小店内人声鼎沸,听似有五六个人,的确有武松的声音在其中。他们开始了破口大骂!

高方平不予理会叫骂,挥手道:“一队警戒,二队上箭。”

顿时有序不乱的进行,另外五十口弩弓抬起警戒,其余人开始上箭。

等里面的人骂累了,高方平道:“声音大没什么卵用,限十声,主动出来投降的给予全尸,保留其尊严,算是敢作敢当的好汉。十声过后乱刀分尸,乱箭穿心,死后鞭尸。擂鼓!”

命令下达之后,第一声鼓敲响……

咚——

第十声停下。但是不见有人出来投降。

高方平没有再劝降,大声道:“知州大人有令,但凡窝藏者和其同罪,放火!”

第49章 当兵吃粮

哗啦哗啦,全是点燃的火把扔了过去,小店转眼间成为了一片火海!

“杀人不过头点地!老子们和你个狗官拼了!”

在内中被烟雾呛的七窍冒烟,转眼,一群抬着木盆木板做盾牌的贼人凶猛的冲杀出来。

高方平一挥手道:“杀光!烧光!抢光!”

杀杀杀!

团团围住,前后左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密密麻麻的的箭雨让武松等人无法防护周全,转眼被射得如同刺猬一般。

武松果然骨骼精奇天赋异禀,尽管身中十箭,依旧如同人肉炸弹一般朝高方平突围而来,想同归于尽。

却是受伤太重,强弩之末,到达十步内,徐宁飞身而起,丈二长的铁枪直接把他给捅了个对穿。

眨眼间,一女四男,五个凶徒被绞杀了个干净。

“砍下脑袋,人头带回去领赏,鞭尸就……算了,尸体扔进火里烧光,否则会带来疫病。”高方平布命令。

等清全部处理后,小店的大火也熄灭了,房屋已经垮塌。

高方平亲自带队进入打扫战场,终于找到一个地窖,在其中现了大量的铜钱和金银。

此外还有大量外表烧焦的人肉包子,这是证据要带回去。

钱财估计是孙二娘等人经年累月杀人越货所得,至于金银一般民间很少,应该是武松从张都监家里抢走的。

盘点下来,大约总价值在八千贯左右。

“二千贯乃剿匪所得,带回给常大人交差。”高方平道:“剩余的对半开,老子拿三千,参与大名府之行的禁军拿三千,出战的所拿比重多些,由徐宁分配。若觉得不公平的现在出来说,可以商量,过了现在,多嘴的人头落地!”

“衙内神武!”

这些个土匪兵嘴巴笑歪了。第一次听说过出阵后大头兵可以拿钱,依照惯例,这种情况通常是孟州府一千贯,高方平六千贯,剩下一千贯徐指挥拿走一半,然后大家也就凑个热闹,赚个吆喝。

“建功立业,当兵吃粮,简不简单?”高方平又大声问道。

“简单!”这些豺狼兵声嘶力竭。

“收队!”

带着钱滚滚向西急……

“报——”

有传令兵吆喝着冲入了州衙,跪地道:“报知州大人,高大人所部已成功追缴贼人武松,贼人伙其同党反抗,被就地正法了。高大人不时便可抵达孟州城。”

“好!”老常拍案起身道:“果为将门虎子。骁勇善战,决断神。可带有人头?”

“有人头,还有贼人丧心病狂之证据,断不敢蒙知州大人。另有两千贯剿匪所得,需知州大人派人交接。”小兵汇报道。

常维险些嘴巴笑歪,孟州钱粮较为紧张,州学破旧不堪,时值雨季,学子们在到处漏雨的环境里读书,却无钱修缮。现在高方平这两千贯进项,当真是及时雨。

“摆开仪仗,跟随老夫一起去城外迎接将士归来!”

老常一高兴之下给足面子,当然主要也是去拿钱,不快刀斩乱麻的接收,万一这些兔崽子变卦藏了起来,又是功臣,那就不方便让他们吐出来了……

高方平的钱被藏在了军营内,前来交接二千贯的孟州钱税节级才凑着多看两眼,被一群大头兵打得满头大包,带着属于孟州的两千贯狼狈逃窜,他们害怕跑慢了,这两千贯也被撸走……

天色已黑,孟州城门大开,百十个火把照得周围大亮。

当先一个三缕胡须的书生站立,穿民服,背着手走来走去的,正是常维在等候。

富安带着小萝莉跟在知州大人身边。

“是不是打赢贼人了?”梁红玉好奇的问。

老常摸摸她的小脑袋道:“小高乃是将门虎子,区区贼人自是手到擒来。此役大功老夫会上书朝廷,为高方平请功。娃,心里高不高兴?”

“不高兴,衙内爷不带小玉,小玉也想剿匪杀敌,保家卫国。”梁红玉咬着指头说道。

常维开怀大笑道,“好娃,真是个好娃,老夫观你是个读书的材料,等你十岁老夫收你为门生,教你读书习字可好。”

“您老等小玉想想要不要跟着你学。”梁红玉说道。

常维险些笑喷,实在觉得这只萝莉太可爱了,于是疼爱的抱起来在怀里:“一会蒙上眼睛,有人头,血淋淋的。你会吓哭。”

“小玉不会哭。”小萝莉咬着指头说道。

结果高方平来的时候,徐宁一串人头扔地上,小萝莉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被富安给了个糖果哄着回去睡觉了。

“施都管你给老夫滚过来查验,是否是武松!”

常维铁青着脸吩咐,他真想把施家父子斩了祭旗,就因这两草包把武松放出来,才成为了孟州的祸害。

施恩他爹屁滚尿流的跑过来跪在地上,查验后颤抖着声音道:“州老爷英明神武,此贼头,确是武松人头,卑职用脑袋担保,贼人武松已经伏法!”

“滚!远远的滚!再让老夫知道你牢城营乱来,定斩不饶!”老常破口大骂。

施家父子跑了,施恩却于远处回头看了高方平一眼,恰好高方平也正看着他。施恩吓得急忙低下头,加快脚步离开。

高方平摸着下巴思考,武松杀张蒙方一家乃是他的本性,张蒙方一定是很蛋疼的惹毛武松了。

这倒也正常。只是这次蒋门神没惹武松,也没有和张蒙方住一起,居然却也被杀了。

“施恩人才啊……难怪蒋忠骂你笑面狗,也不知道老蒋的死你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武松是你的人,你放出来的。”高方平自言自语的低声道,“老蒋把你像狗一样的打,想霸你大屋夺你田,你干掉蒋门神原本也正常,却是遇到了豺狼武松不知道,把老蒋的娃也给顺手杀了,施恩啊,如果被我查到你真给武松下令连娃也杀,你就死定了。”

这番话的声音小,只徐宁听到了,徐宁低声道“衙内放宽心,此事末将会去查个明白。”

“不急,别离开我身边,等林冲到达孟州再说。算时间他快到了。”高方平道。

在确认的凶人武松已经伏法,又确认了两千贯钱都在。知州大人这才心头落定七层。然后背着手,查看剩余的人头,其中居然有一个美貌女人。

老常皱了一下眉头,暗暗责怪高方平太狠辣,牵连的人员过多。但也的确下令关联者同罪,所以老常指指人头问:“确定这几人窝藏贼人吗?若是如此杀了也就杀了。”

高方平道:“好教孟州大人得知,如只是窝藏贼人,下官其实不想诛杀。”

“你明白就好。”常维捻着胡须道:“子民,那是皇帝的子民,老夫带天知孟州事,除了老夫,别人无权决定他们的生死。”

第50章 二娘是个人才

高方平扔下一堆东西,有包子蒙汗药等等,说道:“这并非是简单的窝藏贼人,这几人乃是武松的结拜,开黑店专门谋财害命,杀死人后剥去内藏清洗干净,把肉剁了制作包子出售。知州大人可派仵作查验,这些包子就是罪证,是人肉。”

“当真如此?仵作何在!”常维当即怒不可泄,如果孟州治下真有此等妖孽,那太吓人了。

仵作来了后都不用专业手段,仅仅把烧焦的包子破开一看,一闻,便道:“知州相公,这是人肉,不新鲜,从色泽看,被杀的人已经有些时日,颜色不一,肉质粗细有别,是男人女人混合。此点判断小的用人头作保。”

知道此仵作为人仔细,又天天和死人死肉打交道,不会有假,于是常维转向高方平道:“小高辛苦了,此役为我孟州除去大祸害,大快人心,老夫立即上奏为你请功。”

高方平嘿嘿笑道:“记得多用点歌功颂德的词,下官火里水里的出阵剿贼,风险又大,又拉仇恨,不容易啊。”

“胡闹!”

老常眼睛一瞪,高方平就缩着脖子赶忙离开了,剩下的人头,以及十字坡的凶案现场,自然有父母官大人会负责处理……

小萝莉缩在高方平的怀里,于院子里和牛魔王一起仰头看上帝。

环境有点诡异,也不知道为毛这里有头牛。可能是老常家的耕牛,为了省钱,送来驿馆吃点公费粮食。

“打仗危不危险?”梁红玉看着星星好奇的道。

“战略战术应用得当就不危险。”高方平道。

“万一打不赢怎么办?”小萝莉好奇的道。

“废话,当然是跑。”高方平想到毛爷爷的著名战略思想的时候如是说。

但想想又觉不妥,因为战略环境不同,毛爷爷固然是一代战略大家,无出其右者。但他当时的时局情况截然不同。于是赶紧改口道:“我开玩笑的,军人要有骨气,战死不退,乃是气节大义之所在。”

“死光了咋办?”梁红玉道。

“死光就死光。军人死光前一寸国土不能丢,一个平民不能死,这是国格!责任!操守!”高方平大义凛然的开始蛊惑小萝莉。

梁红玉热血沸腾了……

次日起的早些,要去蒋雯家里做个交代。

小娘子细皮嫩肉的很养眼,而且还惦记着她的保护费,所以高方平怎么的也要去瞧瞧。

“衙内,咱们是不是太无耻啦。人家儿子和夫君都还没火化,咱们就去谈保护费?”徐宁跟着他走的时候有点心虚。

“死者已死,再哭也然并卵。”高方平道:“屠夫帮不是省油的灯,施家父子是咬人不出声的狗。张都监和蒋门神一死,蒋雯一个女人失去依靠。以张蒙方和蒋忠的为人,平时仇恨值拉得太多,去晚了要出事。我们这时候去收保护费虽然有点不地道,然而大仁不仁,就像乳酸菌一但繁殖,其他细菌就进不去。大家都是细菌,但老子们是害处最小的乳酸菌。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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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宁完全不明白他说什么……

蒋门神他们那样的高门大宅,如果不死老公不死娃的话,会过的很丰足。但是以大宋一朝的土匪混混之多,一但家里死了男人失去依靠,各种牛鬼蛇神会如喜好腐肉的苍蝇一样蜂拥而至的。

高方平吊儿郎当来到时候,蒋雯家里险些挤不进去,一群浑身横肉的屠夫,就这么大模大样的拦住了大门。

在这个缺肉的年代里,屠夫帮在哪的势力都不小。

听闻内中似乎有女人哭泣,高方平敲敲一个屠夫的家伙的脑壳道,“这位老大,借过。”

那个握紧拳头,凶神恶煞的瞪着高方平。

“你瞅啥!”

徐宁也变流氓了,一招就把那壮汉近两百斤的身体放倒在地。

决断暴力的一击,又看流氓穿着军官服饰,其他大汉赶忙机智的低着头,让过了一边。

进入内堂,一个似乎屠夫帮有地位的大汉,皮笑肉不笑的对蒋雯说道:“蒋二娘,也不是我祝老三逼你,蒋老大死了,都监大人也不在了,屠夫帮还要继续在孟州城逃生活,蛇无头不行,否则斗不过丐帮的。现在怎么的也要有个带头人,此为一。”

蒋雯忽然见高方平进来了,底气就足了些,仰着脑袋。

高方平来到大汉身边,搂着他肩膀道:“还有二?”

“一边去!”

大汉没弄清楚状况,十分恼火,肩膀一动就把高方平甩开了五步。

徐宁大怒,上前捏住大汉那两百斤的身体举了起来,一个重摔砸在地上,一口血飙起了起来。

“呜……”

屠夫们一副不看好的样子,纷纷转身装作没看见。

徐宁又把祝老三提了起来道:“你是不是活腻了,我家大人的身体也是你动的?”

祝老三吓得脸色惨白,不是怕被打,是听到大人两字就代表有不小的官身,那不能惹。

看他变乖了,徐宁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高方平坐在正位上展开折扇道:“祝老三,其二是什么?”

“我等供给蒋家张家的猪肉,有许多尾款尚未收回,咱们也是要吃饭的。”祝老三尴尬的道。

高方平赶紧抬着茶碗,用盖碗拨了十几下。寻思妈的蒋雯简直是个女坏蛋啊。

“……”蒋雯寻思那是我的茶碗吧,但是也不敢吭气。

“你是不是欠人家钱?”高方平喝了一口茶放下。

蒋雯道:“好教大人得知,是我家哥哥蒋忠,以及夫君操持的事宜,妾身从来不过问。”

高方平黑着脸道:“这么说来,蒋忠答应缴纳保护费这事你也不知道?”

蒋雯急忙起身道:“大人,此事妾身是知道的,还觉得供奉给的太少的,怎么的也要百抽四才对,怎么能百抽二呢?”

高方平摆手道:“规矩就是规矩,百抽二暂时不变,将来视运作成本在考虑是否调价。”

“使得使得,妾身已经整理出了期款项来,这就交给大人。”蒋雯当即命人,拿出了一份白银放在桌子上。

见有官员撑腰,而官员又收取了蒋雯这婊-子的钱,祝老三觉得没戏了。垂头丧气的走到门口时不甘心,试着问了一句:“大人,小的是否也能缴纳保护费?如果是百抽二,可以接受。”

高方平一拍大腿道:“可以啊,你缴纳了,我就帮你找这婆娘把钱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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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高方平扭头看着她道:“二娘,你是不是觉得本官很无耻?”

蒋雯起身一福道:“不敢。”

高方平道:“不敢就好。我只想告诉你,耍奸耍滑不耍赖,没有规矩的地方就不叫市场,你若真想继承老蒋和老张的家业,不是依靠有谁给你撑腰,也不是靠眼泪。而要有让大家服你的理由。你猜是什么?”

祝老三虽然是个文盲,却也听得频频点头。

“请大人指教,是什么?”蒋雯其实知道,但她很机灵,故意给高方平面子。

“信誉。”高方平道:“说什么都没有卵用,但只要大家知道跟着你能挣钱,你不会黑他们,那就谁也坐不上你的位子。简不简单?”

“大人英明!”祝老三很没文化的样子道。

高方平瞅着祝老三道:“本官见蒋雯骨骼精奇,打算给她撑腰,主持孟州肉档事物,祝老三你不会有意见吧?”

祝老三一阵郁闷的寻思:你怕是见她胸脯大吧,这和骨骼精奇有什么关系。

yy完毕,祝老三摇头道:“小的无意见,只要依照蒋老大时候的规矩来就可以。”

高方平看着蒋雯:“二娘你是个人才啊。摸到了我的脾气,故意去州衙门口拦截我,装可怜,营造出了你小寡妇的艰难,取得本官的同情和支持,反手就想变本加厉的盘剥祝老三一群人,你知道我现在会来,我有说错吗?”

蒋雯吓得急忙跪在地上,打算说些什么。

高方平抬手打住道:“别说,否则我一听你狡辩,就想把你扒光吊起来打哭。”

祝老三等人一阵兴奋,早就想看她被扒-光的样子了。

蒋雯低着头,心口扑腾扑腾的,从未见过这么精明又直接的男人。

高方平一拍桌子道:“我会支持你主持孟州肉档事务,但如果让我知道你盘剥下面的人,坏了规矩,我就把你卖去青楼。”

“谨记大人的交代。”蒋雯又是高兴又是心惊,哪有这么威胁美女的男人吆。

见祝老三不怀好意的盯着蒋雯的身材,高方平又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是不是想睡她?”

祝老三脸色白的摇手:“草民不敢,绝不敢。”他觉得蒋雯怕是要被高方平收入房中了。

高方平拍拍他肩膀道:“这就好,聪明男人不会沾染和他有利益纠葛的女人,否则管不住东西,智商又没高出一个量级,通常距离吃亏就不远了,若在一千年后呢,最多损失财物丢掉饭碗,但是在我朝,通常会身败名裂丢掉性命。”

祝老三听得似懂非懂,这才想起来蒋雯官宦家的人,脑瓜子好使,这样的人,又怎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屠夫算计得过的?

第51章 别打脑壳打屁股

“好了。”高方平缓缓道:“规矩我摆出来了。那么现在我就问,谁有意见?现在提出来可以商量,过了现在破坏规矩的,我就霸占你们的大屋和田地,然后把你们刺配到西军去报效朝廷。我害起人来很厉害的,你们怎么看?”

全部人面色大变。

去西北和死了没区别,一但打仗贼配军先上,目的就是用来消耗蛮子的箭只和战争器材。而家属女眷,完全就是送去给大头兵提升士气的。

种家各位名臣就这德行,种师道也不例外。这种督军方式充满了不公和血泪,但在军资匮乏、奸臣当道的各种大环境压力下,一代又一代的种家军,就依靠这样充满了血怨的方式,死扛住了蛮子铁骑南下的关隘。

包括国难来临,女真南下的初期,能扛住女真人的不是那些毛还没长齐的绝世名将。

养尊处优的大宋面对那种地动山摇、铺天盖地的骑兵集群冲锋的时候,哪里去找敢战军啊。

主将和骨干气质决定部队灵魂。所以女真南下的初期,理论上也只有种师道能顶住。

只有世世代代见惯了蛮子骑兵的种家军,能作为军魂一般的扛住蛮子的南下步伐,这是可以预见的。

而当时的朝廷虽然也已启用种师道为枢密使、兼北方诸路宣抚使,但防火防盗防武将的心思下,种师道依旧受到多方节制,导致有职而无权,军队一盘散沙,根本无法进行有效指挥。于是女真铁骑南下,景秀山河像是被病毒入侵一般,彻底破碎。

皇帝号啕大哭,后悔没放权给种师道,后来就很遗憾的被蛮子抓北方去放羊了。

其实高方平相信,如果小种相公当时真有军权,他种家铁军一但打散,整编进入入北方诸路军队中作为指挥构架,再以种师道那彪悍的风格如同血战TeZ区一样,迎头打上两至三次硬战,那么基本上北方军队的军魂也就打出来了,那时就算老种不是岳飞,南方勤王的诸路人马一到,那么虽然大出血了,但山河也就基本保住了。

yy完毕,高方平又笑道:“我条件开出来了,现在有问题就商量,过了现在我就不听不同意见了。”

“没有没有,大人方略得当,小的等没有不同意见。”蒋雯和祝老三确认为方法还算可以。

“好,就先这样,祝老三你们先走,本官单独和蒋雯聊聊。”高方平摆手道。

一众屠夫“明白”的样子离开了。

汗。

感觉蒋雯神色暧昧,高方平赶紧道:“你蒋雯那么漂亮,那么聪明,老张长相有些对不起百姓,你嫁给他,是因为他对你对你兄长有用。然后你又和隔壁的王叔叔搞暧昧,这是正常的。我能理解。韩非说这世界的所有事生唯两字:利害。利是利益,害是害怕。任何事都受这两字影响。”

“衙内!”蒋雯简直羞的要死了,站了起来,却是竟然没有否认。

高方平道:“但是你给老张生的两个娃是你的心头肉,这却是真的。”

蒋雯顿时眼睛又红了起来,紧紧的握着手。

“好了事情已经过去,在州衙的时候我答应你的事兑现了,武松的人头,下午就会被常维大人挂在城头示众,所以大仇报了。”高方平嘿嘿笑道:“你当时说给我做牛做马?”

“妾身正在在思念我可怜死去的娃,哪来的情绪做牛做马让您骑!”貌似蒋雯理解错了,大为脸红。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你怕是想歪了。本官缺少一个机灵的助手,用于在孟州管理事物,你怎么看?”

“愿为大人效劳。”蒋雯嘴巴都笑歪了,这么容易就有大靠山,比单纯的缴纳保护费好多了。

“你信任我吗?”高方平道,“想清楚回答,我眼睛揉不得沙子。”

“大部分……还是信任的。”蒋雯思索后客观的答道。

“把你的身家存来我钱庄,你带头在孟州城使用我支票,你放心吗?”高方平开门见山。

蒋雯这样的机灵人,早听闻了目下东京比较盛行的支票。听说高衙内的信誉不错,用整个家底作保,而开封府的清流官张叔夜也支持,并且大额的提取了备用押金进入官府,这和名声早就烂了的交子不是一回事。

再加上如今孟州也受到一些大钱影响,收小铜钱大家都非常谨慎,害怕是灌铅过多的私造钱,所以只要安全,用票据交易也挺好。

“存你那边真的有利钱啊?”蒋雯硬着头皮问。

“小百姓来存,百有五利,一千贯以上的大客户,百有六利。一万贯的贵宾客户,百有七利。”高方平道:“运作模式没问题,不要试图用你未开化的脑袋来思考我的乾坤。你唯一需要想通的是:敢不敢信任我?一言可决。”

蒋雯豁出去的道:“信了便如何,反正我孤身一人,大人要连人带钱吃个精光,我也反抗不了。南来北往的商旅都在说,大人的信誉不是吹出来的。以往我家和东京城的商贩交易,损耗大着呢。两百里路,需要请无数保镖,用大车拉着钱前往,这个风险太大了。就算是我家弟弟武艺高强,也经常吃贼人的亏,一路缴纳买路钱拜山,运气不好的时候一车钱运到东京只有六成。就算比较顺利,一车钱运到东京,也至少有两成是保镖的。凡此种种,还得加上各处关卡的官差盘剥。”

蒋雯说的是真的,这时代的长途大宗交易,就是有那么大的损耗。而她胆大又聪明,看出其中的机会就马上紧紧的抓住。

蒋雯又道:“现在敢问大人,钱存您的名下,往后去汴京办货是不是除了有利息,不用劳师动众的用车拉钱了,只需携带您的票据就能打通孟州和汴京的通道?”

“此点我承诺。你蒋雯的票据山贼抢了也没用,山贼敢去汴京兑现正好,老子把他手剁了,送来让你落。”高方平道:“此外除了朝廷规定的正规税目外,有官差敢多收钱你就报我的名号,官差不听也没关系,我保证下一刻钟他在东京的家产就姓高,然后我把他的家产分你一些。咱老高家两奸臣别的本事没有,害人那是杠杠的。”

噗嗤——

蒋雯被逗笑了起来。

高方平狐狸尾巴露了出来:“不过跨区汇兑对我钱庄的运作成本有压力,所以会收取汇兑费用,你怎么看?”

蒋雯一听要钱,仿佛死了爹一样的道:“汇兑抽取几层?”

高方平嘿嘿笑道:“我没那么心黑,早告诉你了抢人有方式,天下人,你从每人的身上抢十文,你就是富,大家都尊敬你。但你要敢从一万个土豪的身上每人抢十万贯,那么你爹是蔡京也会死的很难看,懂了吗?所以汇兑抽取的很少,抽一层你觉得怎么样,等以后运作大了,成本降低,我有把握降低至百抽三。”

“什么!”

蒋雯震惊的道:“只抽一层,您确定这么便宜?民间镖局运作可是抽取二层,还不怎么安全。押运银两倒是稍便宜,却也要抽取一层半,可惜民间银两太少,一般只许官人用。”

“我运作只要一层。这是模式的进步,因为根本无需频繁押送银钱往返。这边的钱庄分部,和东京只需账目汇票的勾销核算。少量的大额银钱运送,会有殿前司的禁军运送。”高方平道。

“我不要大人利息,要参与盈亏,入股!”蒋雯果然机灵又心黑。

高方平嘴巴都笑歪了,“算你一股,择日我派人来做银钱交接事宜。孟州的起步资金就用你的钱运作。我会派人给你,州衙的常维大人也会给予你一定的支持,没事,老常他欠我人情。”

“妾身要做副掌柜,否则我不依。”她故意把美手在高方平身上蹭来蹭去的。

高方平给她后脑勺一巴掌:“副掌柜有什么意思,我封你为孟州席掌柜。”

蒋雯顿时笑得像朵海棠花一样,唯一美中不足的在于,这小子那一巴掌不是打脑壳、而是打屁股就完美了。

蒋雯使劲的舔舔嘴皮又道:“大人既然给我机会入股,我想博大一点,把两处酒楼,各处肉档变卖了,凑足银钱。”

高方平指着她道:“你你,败家娘们,老子就看中了你的酒楼和肉档,你要敢卖了,我也把你卖去青楼去。不能卖,酒楼肉档依照市价再加一层,折算为你的入股资金。支票的推广初期最困难懂不,但倘若你的老字号酒楼和肉档可以用票据结算,突破口就有了,一个传一个叫传销你懂不?”

蒋雯高兴的有些不来气,急于卖酒楼和肉档的话,恐怕只会有市价的九层左右,这下居然可以折价十一层入股,真的太幸福了。

“大人的聪明、大气、诚恳,真不是虚的,总之妾身此生都卖给您了,爱咋地就咋地。”蒋雯激动的拍桌子道。

高方平道:“所以呢,我把你捧上屠夫帮的座是有用意的。”

“理会得,吃人不吐骨头,狠狠帮你吸他们的血。”蒋雯女土匪的模样道。

高方平又给她后脑勺一掌:“他们可都是你的手下,将来给你卖命给你赚钱的人,对他们好些懂不。有他们的效忠和帮助,钱庄会多出多少用户算过没有?票据的推广会快多少算过没有?只是你家的肉档用票据结算,难说老百姓就不买你家的肉了,但全孟州的肉档都用票据呢?那就大家都顺利接受票据了懂不?知道怎么和手下取得双赢了吗?”

“哦。”

……

第52章 整个的卖给你算了

本来还有些事要谈,但是必须走了,否则高方平有感觉会忍不住被她睡了。

“大人,蒋雯可不简单,你这么简单就信任她?”回到驿馆,富安和徐宁适当提醒了一下。

“没所谓。”高方平喃喃道,“金融构建的天下,信任就是基石。有天她敢负我,反正老子们是奸臣流氓,正巧有借口把她家产没收了,难道你们觉得不好吗?”

“衙内英明!”两家伙嘿嘿笑了起来……

已经送信去东京了,让家里派账房来和蒋雯交接,顺便做副掌柜。

剩余的事不复杂,只是繁琐一些,就不用高方平过问了。

总体上这趟初步拿下了孟州作为基地,顺便干掉了几个将来的贼寇,还不错。

唯一不好的在于,做掉武松他们一党,等于帮助将来的宋江,他会更快的、更没有顾忌的收拢梁山权利。

武松孙二娘这类型的疯子,不论在哪里其实产生的都是副作用,没有正作用。

就算是李逵,好歹攻城的时候可以犹如种师道用贼配军一样的派李逵冲,这勉强也算是正面作用。但是类似武松孙二娘这样的家伙就绝对是宋江的麻烦。让他冲他有保留,影响士气,你自己冲的话,他难说就仿佛癌细胞一样做大。干掉他们的话,就比较影响宋江在聚义厅的统治合法性。

宋江是个真正的人才。他能把这样的一群牛鬼蛇神统帅凝聚到一个高度,一定不是靠的运气……

次日蒋雯登门驿馆找高方平,她还刻意的打扮得很漂亮。

同时携带了管家以及账本,方便高方平摸底她的家财。

张都监全家被干掉后,家财就是蒋雯继承,蒋门神也有不少积累。总计下来,她的身家可以折价十万贯入股钱庄。

谈的很愉快,她的管家明显看得出,这些家产能折价九万左右就算良心价了,但高方平化整为零算十万,并且签押了。足以说明诚意。

目下就等着东京的账房过来理顺细节就可以。

当然了,蒋雯的十万贯那是资产,现金只有不到三万的样子。换做平时够运作了,但高方平打算连这边的民间大钱也收,如此一来,可能还要从东京方面押运十万贯过来参与周转。

收大钱的确会损伤钱财,但是好处也明显,就是更快取得民心,更快推广钱庄。

用户群越大,钱庄的抗风险能力就越强,被挤兑的可能就越低。

古往今来的全世界,没有任何一家银行经得住挤兑是肯定的。但只要不挤兑,银行就是生生不息的造钱机也是肯定的。

目下因为亏损,大量收大钱,又完全吊死在东京一棵树上,所以一有风吹草动就破产了。而高方平现在真的不急于赚钱,只要迅铺开,扩大用户群,降低被挤兑的风险就是胜利。

真正赚钱的地方是养猪,以及达到一定规模以后的跨区汇兑。那种赚钱度是可以用黄河泛滥来形容的。

所谓猪要养肥在杀。

钱庄规模到一定的时候,朝廷就会出手杀猪了。这点别人害怕,但高方平不怕。

朝廷来要钱更好,那就正式合法化了。无非就是给多少的问题。而这一点,出了户部大佬的一张嘴外,还要看官家怎么说。

好处在于官家也贪财,奸臣老爹搞得定官家。所以这些东西都是可以谈的,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最重要的一点,必须在蔡京真正掌权以前让钱庄达到一定规模,达到绑架户部,大而不能倒的地步。

否则,就等着被蔡京以政治理由玩到死了。

所以时间差,就是目下高方平整个事业的生命线。为了维持这个生命线,可以刺刀见红。

亲军练出来后,高方平真是等着满世界去抢人,然后满世界的反哺百姓了。无他,要像病毒入侵一样最快拉拢用户群,亏损也在所不惜。

“换大钱!此点雷大不动!”

高方平面对蒋雯的不理解时,直接以命令下达。

蒋雯坐立不安的样子道:“收大钱等同烧钱,真的没其他办法吗?”

“其他太慢。而老百姓不富你就挣不了钱,这乃万古不变的规律。”高方平道,“相信我,我身家比你大得多,我敢赌,你闭着眼睛跟就行。常维也不会平白无故的照顾咱们,钱庄初期最缺的不是钱,而是信任和抗风险能力,如果常维支持我们,孟州钱庄就非常容易。但要让他支持,就要见真章,要让他孟州治下安定。看到问题核心了吗?”

“大钱只值得三文,却以十钱入账。立亏三倍不止,妾身担心会血本无归。”她还是有顾忌。

高方平道:“东京我都扛得住,孟州我也就扛得住。给了甜头,老百姓过了难关有钱后,依旧会存在钱庄,那几乎就等于是我们的钱。收了大钱,你可以大胆的去问老常要支持。第四点,亏不了三倍,朝廷已经在谋划回收大钱的方式。别人的收不了,但我乃是御用账房,有户部侍郎张叔夜作保,我的大钱会被回收,不可能十钱回收,但是五至六钱妥妥的。”

“好吧,既然您如此信心,老娘整个的卖给了。”蒋雯犯浑的做了决定……

日前立下大功,又贡献了两千贯给孟州,最终老常良心现,批准禁军进城了。

之所以批准,因为常维现此军的军纪严明,数量也不多。否则军伍入城通常乃是大忌。实在是当兵的太穷,被压抑的太重。一进城便是治安毒瘤,如果是在打仗时期,就算开进自己的城池也经常抢劫。

禁军入孟州城后,把整个驿馆戒严的鸟都进不来。真的,一有鸟过就被他们射下来铐了吃掉。

有了护卫,高方平这才让徐宁离开身边,去暗中调查蒋门神被杀一事的起因。

施恩是条咬人不出声的狗。需要确定的在于,几个娃的死是不是施恩的主意?

施恩做掉蒋门神可以理解,高方平不想干涉,但如果那几个娃之死和施恩有关,那就财了,霸他大屋夺他田,陷害他们,把他们配sx种师道麾下去“保家卫国”……

第53章 兀那小儿你待咋地

蒋雯叫人送来了些上好的猪下水。

躲在驿馆之中,外面下着雨,高方平带着小萝莉享受美味的肥肠火锅。配料有些不足,但依旧吃得小萝莉鼻涕眼泪的乱冒。

“是不是比你的手指好吃?”高方平嘿嘿笑道。

梁红玉说道:“小玉生下来就没有娘,没有奶吃,姐姐说我童年没过好,让我把手指放在嘴巴里,算是对母亲胸脯的追忆。”

“……”高方平想不到这么不起眼的一个小动作,却在梁红英那里那么的有意义。

火锅没有吃完,孟州推官大人来了一趟,让过去州衙。

高方平感觉不是太妙。一般的事只会让小吏来请,推官来就说明不是小事了。

……

进去州衙大堂便头皮麻,只见那个河阳县陈大人也在,这家伙目下眼睛如同熊猫一般,脸也有点肿。

好在也没有进行传说中的升堂,如果听见那一声“威武”,没什么好说的,果断的转身就跑,离开孟州,让老常**臣老爹去皇帝面前打官司去就行。否则真个在孟州大堂上被定个什么罪,那就沦为笑柄了。

“高方平!”常维不怀好意的叫一声。

“下官在。”

“河阳县!”老常又叫了一声。

脸肿了的陈大人道:“下官在。”

“你二人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官统何在?意见不合而争吵乃正常之举,然而你二人如同市井泼皮,当着几百人面斯文扫地,斗殴于荒野,还敢隐瞒,当本州眼睛瞎了吗?”老常怒斥道。

“大人莫要听信了谣言,高方平小儿伤不了我,咱们只是讨论过激,拉扯了几下。”老陈威风凛凛的样子道。

“脸都肿了!还说他伤不了你?”老常险些被气死。

“此乃昨夜出恭,不小心撞在墙上所致,高方平一黄口小儿,功力不够,万万伤不得我。”老陈咬死了这么说。

常维看着高方平道:“东京来的纨绔子弟,你真当我孟州治下无人,好欺负不成?”

高方平软对抗不说话,管他呢,反正又不会挨杀威棒。不至于把隔壁张都监做的坏事都一起招了。

“你到底殴打河阳县没有?”常伟冷冷道。

“下官早先吃了一顿肥肠火锅。”高方平继续东拉西扯。

“你……”常维猛的起身。

“武松的案子结了吗?”高方平忽然问道。

“那是我孟州事……该是你的功劳老夫会给你请功。不用你挂心。”常维语气缓和了些。

“武松之后还有六松七松八松,孟州大人以为如何?”高方平抱拳道。

“这……”常维考虑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牢城营该整治了?”

“明公英明。”

高方平低下头不在说话了。这样出手整不死施恩父子,却是一个警告。否则他们的狼性也太重,张都监一死没了压制,他们会在孟州做大,这对蒋雯很不利。

施恩真的是个人才,只看他短时间快活林弄那么红火,简直空手套白狼,又不动声色除掉了蒋门神。甚至张都监的死恐怕都和施恩有关。

甚至高方平怀疑,自己明明想避开河阳县,却恰好不到县城就遇到了老陈,这种相遇很可能也不单纯。

“牢城营的事较为复杂,你不是流内官你不懂。当然老夫承认对孟州牢城营监理有些失职,以后会注意。”老常的语气又好了些。

高方平当然知道牢城营的事复杂,就像高俅也控制不了下面的军官喝兵血,这是一个道理。但老常只要注意力转到那边,自然会造成施家父子的压力,此种心里伤害才是重要的。

“大人,如若无事,下官肚子还饿着?”高方平客气的道。

“你不会在随便和孟州治下打架了吧?”常维问道。。

高方平知道他在保护包括施家在内的官员,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片刻抱拳道:“不会了。”

常维又不怀好意的看着陈县爷道:“你不会再撞墙了吧?脸都肿了,孟州官吏要都这样,老夫脸面何在?”

“不会了。”陈县爷无比尴尬。

“散了吧,本州累了。”常维不想和这两无法无天的棒槌多说,背着手离开了……

和老陈一起和和气气的离开了州衙。

在街道上当即就变脸,高方平想伸手过去把他官帽打掉。恰好老陈一大口浓痰扭头吐了过来。

“靠!”高方平顾不上扇他,躲开了。

“兀那小儿你待咋地!”老陈怒目而视。

看他们禁军的人多,两个河阳县的差人非常尴尬的拉着陈县爷劝说。

老陈却依旧一跳一跳的,仿佛即将上场的拳击手。

“县爷。你我改日约个地方在战便是,现在晚生有一句话问?”高方平也不敢公然在这里群殴,才被警告的,不能太不给常维面子。

听他自称晚生,也算是礼貌了,老陈气平了些:“说吧。”

“河阳县外,你是无意遇到我,还是听人说了什么?”高方平问道。

老陈也不傻,听后面色大变。

当然不是无意遇到的,否则他不会带那么多人出巡。快活林巡检处的人没命令便撤了回去。从巡检处听闻是被禁军赶走,所以陈县爷大怒,知道禁军霸道,却忘记了推敲无令撤退的细节就带人出来了。

一般情况下生这种事,倘若禁军当中没有高方平这个文官,徐宁就真被县爷给斩了。

“你的意思是,本县和你兴许被人算计了?”陈县爷眯起眼睛问道。

高方平拱手走开的时候道:“空穴不来风,知州大人知道你我于荒野斗殴也不同寻常。除非是有心人,否则一般小吏不敢走漏这样的口风,一起得罪你我。”

“施恩你这条笑面狗!你给爷爷等着!”老陈破口大骂道,“爷爷还奇怪呢,你在快活林财,早不来往不来,偏偏东京的混混齐聚、张都监蒋门神打你主意的时候,你讨好本县,让本县去设立巡检司,好算计!”

……

表面上高方平走了。

实际转个身后,带人俏俏的跟随陈县爷。

老陈果然没有及时离开孟州城,而是在街市上买了许多米面和肉食,朝城西而去。

西门附近有片废宅,早荒凉了,因权属于州衙,无人去霸占改建。

废宅的里面有些声音,比较吵闹,陈县爷进去了一会儿,便又带两个河阳县的捕快离开了。

高方平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老陈弄什么玄虚呢?

“走,进去瞧瞧。”

高方平带着几个悍兵,推开了废宅的大门走了进去。

见是一群小乞丐模样的人把这里霸占了,全是灰头土脸的娃,其中有四个女娃,都是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目下有的在玩耍跳皮筋,有几个大些的男娃在生火造饭,炊烟把小脸弄得黑不溜秋。

这些家伙胆子很小,见有人进来后,玩皮筋的几个女娃跑去柱子后面躲着,生火的几个大些的男娃握紧棍子,紧张的看着高方平等人,似乎保护女娃不被抢走。

场面寂静无声,只留下了天空落下的小雨。

其中有个最大的孩子认出了高方平,便跪了下来道:“是大人,乃是孟州的大英雄。请大人放过小的们,咱们都是孤儿,没地方去,并非有意的占用州府的产地。”

这小子吆喝后,全部一群的跑过来跪在地上。

禁军的悍兵不禁面面相视了起来。

高方平也认出其中几个来了,当时被点将出阵,在州衙门口,就有几个诡异的小乞儿在哭泣。

“陈县爷来这里干嘛?”高方平问道。

几个小孩面面相视一番,最大的那孩子说道:“陈老爷是好人,一直在照顾咱们这些孤儿,他说将来有钱以后请先生让咱们蒙学。还打点州衙上下的关系,让咱们住在这里,所以才没有官差来抓人。”

高方平问道:“当日在州衙门口,你们哭什么?想好回答,如果撒谎,我就把你们全部收监。”

“为蒋大爷哭泣,他死的好惨。”有个小女娃怯生生的道。

高方平愕然道:“蒋门神?关你们何事?”

一个小女娃道:“蒋大爷为人凶狠,却对咱们还行。是陈老爷让他在孟州照顾我们的。我们的米面都去蒋家领取,有时肉档卖不完的肉食,也会赏赐一些。有次咱们的一个弟弟被丐帮的人抓走,差点断了手脚送去乞讨,是蒋大爷带了一群打手去丐帮,把人领了回来。”

高方平大皱眉头。

她们说的是真的,这个时代的孤儿如果没人照顾,命运用凄惨两字形容不了。生得标致的女娃可以卖,男娃要不就是培养成小偷,要不就是被断了手脚去乞讨。

问题就出在这里。

看似坏蛋的陈县爷和蒋门神,却有这么一面。而笑面施恩却问题多多。

蒋门神真不是好人,但是既然陈县爷要求,那么给小乞丐一点米面这种小事,蒋门神的确会帮忙给面子的。至于带着打手亲自找上丐帮要人,高方平相信,这或许不是老蒋喜欢干的事,除了陈县爷的因素之外。难说施恩和孟州的丐帮有关,所以老蒋才这么热衷去生事。

越来越有趣,丐帮在大宋的名声非常烂,施家这是想干什么?

第54章 修身养性齐家治国,平天下

早前判断失误,其实敢和高衙内pk的有两种人,一种是朝中有人。一种是胆子大的清流。

现在高方平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作为县爷如此尊贵,捞钱如此方便的职位,老陈要瞒报快活林的商税,贪图区区几十贯的收入了。因为他要反哺蒋门神,让老蒋照顾这群孩子。

见高方平脸色阴晴不定,最大的那个孩子大着胆子问道:“大人,咱们还能在这里住吗?”

“现在能吃饱吗?”高方平好奇的问道。

“有点饿,好在陈老爷今天送来了许多,够七八天了。”最大的那个娃担心的道“现在还好是夏季,小子担心进入冬季后会很艰难,这里四处漏风,去年冬天咱们的一个妹妹冻死了。”

“你们信我吗?”高方平问道。

“信啊,大人你是英雄。”小娃说道。

“信就跟我走,做点事某个吃食。”高方平道。

“蒋大爷不在了,陈老爷又来的不多。多谢大人给咱们活命的机会,否则很难熬过冬天。”那个最大的娃说道。

“你们暂时留在这里,一是驿馆不方便给你们进,一是我这人疑心重,要进一步的确认这不是有人坑我。”高方平带着人就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肥肠没了,火锅翻扑着。

富安怀里抱着一头小猪,梁红玉在用吃剩的一点肥肠为小猪。

高方平就把小萝莉的手指拿了出来,屁股上抽了两下,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殴打萝莉的原因是“不许喂猪吃猪肉”。孙二娘就是喂人类吃人肉这才把高方平惹恼的。白白可惜了这么好的身材和颜值。

其实孙二娘穿着低胸出来的诱惑力,是给高方平留有深刻印象的,乃是来到大宋之后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李清照和梁红英,都没有孙二漂亮。然而还是被高方平干掉了。

梁红玉哭了大约有五秒钟左右,就不哭了,这孩子就这德行,爱哭,却总是马上就过去。

目下这头小猪,乃是蒋雯见高方平疼爱小萝莉,便来投其所好的问“小妹妹乃喜欢什么”,小萝莉说要个猪。

于是屠夫帮当今的大掌柜便让人送来了一个小猪。

高方平靠在窗边,听着雨声,间或小萝莉又哭了起来。睁开眼,小猪咬着一张纸跑了。

富安跳了出来,拖着尾巴狠狠的对小猪报以老拳,用力过猛就把猪打死了,然后从猪口中把小萝莉的纸张抢回来。

梁红玉和小朵不同,没有多管小猪的死活,而是拿着她心爱的纸张。

拿过来看看是一副地图,是富安带着小萝莉在孟州城游玩后,小萝莉便天赋异禀的画了出来,很详细,并且重要位置,她画了个大头兵在上面,表示这里需要驻扎军伍。

高方平觉得这只诡异萝莉天赋异禀,看来真的未必要等岳飞,可以把她培养为绝世统帅的。

大宋是经常出神童的。比如四岁会砸缸救人的司马光相爷。所以这只萝莉,四岁就会留心军事图纸也正常。

“此萝莉骨骼精奇,有资格继承我衣钵,好,我决定教你刘伯承篇,这篇一般人我都不教她。”高方平拍拍她的小脑袋。

梁红英喊着指头道:“我忘记他是谁了。”

“三国的奇才小兵,刘伯温的弟弟。”高方平只得在说一遍。

“夏侯惇有什么奇才小兵吗?”小萝莉问道。

“夏侯惇是谁?”对三国了解不多的高方平一阵尴尬,的确不太分得清夏侯兄弟谁是谁。

梁红玉觉得很不思议。就像李清照对他的才华和字体不匹配那样的不可思议。

“你觉得我阿姐的武艺比常山赵子龙如何?”小萝莉又问道。

高方平寻思哥又不是号码百事通,看着外面的雨景心不在焉的回答:“兴许差不多……都属于那种天赋异禀的极限人物。”

小萝莉一跳一跳的拍手叫好,随即道:“衙内喜欢雨吗?”

“不喜欢,再这么下黄河要出事。”高方平喃喃道……

雨停的时候徐宁回来了,没查到什么,无法肯定施恩是否对武松下过密令处决蒋门神全家。

“标下无能,坏了大人的事,请责罚。”徐宁很尴尬的样子。

“算了。”高方平无奈的摇头,“这种事原本就不会留下证据,施恩还没傻到白纸黑字的留下把柄,只能是口传,并且不可能被别人听到。小管营果然是人才,这次算你狠,躲过了老子的刀。”

“其实衙内如果真要动施恩,何需找那么多理由?”徐宁恶狠狠的道。

高方平背着手在房间内度了两步道:“坦白的说抢劫谁都喜欢。但人的心里都有一头魔鬼,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放出来,会一不可收拾。老子深有感触啊,就比如河阳县爷老陈,我险些就让人上书弹劾他私吞税目。在当时看来是那么理所当然,但后来的转折隐情却匪夷所思。所以我虽然是个流氓不是法官,但是要做大事,还是要谨慎,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徐宁歪着头想了想,心悦诚服的道:“大人忧国忧民,将来必成大器!”

“希望如你所言吧。”

高方平说完,仰头对着屋顶上方道:“林冲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非得把我惹毛斩了你?”

徐宁被吓得跳了起来,竟然有高手潜伏而自己什么也没有现,好在他知晓林冲的性格不是要刺杀,也和林冲是好友,于是忍着。

片刻后林冲却真的从屋顶下来了,急急忙忙的进入堂内半跪地道:“大人赎罪!林冲只想看看大人是否如娘子说的那般,绝无加害之意。”

“你要是有加害之意,你还有命在?”高方平转身坐在了正位上。

满身湿透的林冲连眉头下巴都在滴水,继续单腿跪在地上道:“谢衙内大度。”

口称“衙内”而不叫大人,算是他宣布效忠了。不管是真的忠心还是假的忠心,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从死到生,不想放弃目下的生活去亡命天涯,只想有个身份,回东京和娘子团聚,那就必须跟着高方平混。这就是韩非说的利害。利益,以及害怕。

给他机会,给他身份,给他钱,重组破碎的家庭,这是利。然后害怕失去这些,这是害。

高方平更喜欢和别人有共同的利益,让别人害怕自己。这样的人才叫忠心。

至于那些脑子嗅到的绿林好汉喝高了口称一句兄弟,王八之气一就两肋插刀的,真是把性命交给这种人,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为他今天喝高了叫你一声大哥,明日有个更豪爽酒量更好的,也喝高了,他也叫人家大哥。

高方平有个原则是,离那些不怕死的好汉远些。诸如李逵武松石秀这类角色。这类人他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指望他在乎别人?在乎他所效忠的人?说白了这种人没多少脑子,一但被煽动后就变为后世的恐怖份子了。并且这种人真的很容易煽动。

林冲就是一个较好的同志。

他有爱心有顾忌,能忍。他始终对高家让步就是因为他有爱,不想失去家庭,不想给娘子带去伤害。有此点就足够了,他就会对高方平非常的忠心。

相反那个霹雳火秦明,乃是一个非常奇特的存在。

吴用这些家伙用奸计把秦明全家害死,宋江的理由是“我不干掉你全家,你身有牵挂,怎能为我所用”。是的,宋江说了这么彪悍的理由后,秦明跪地效忠了,而且是梁山五虎将之一。

然后宋江拿花荣的妹妹做人情,嫁给秦明做老婆。秦明没心没肺的接受了。花荣也没心没肺的认为,全家被杀之后果断效忠梁山的秦明乃是好汉,于是很高兴妹子有了好归宿。

这个过程来说,高方平不好判断是“呼保义光环”过于强大,导致秦明智商为零,还是秦明根本就是死全家也无所谓的人?

但总之不论哪种,类似秦明这种好汉高方平是绝对不敢用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法用。如果是林冲,只要对他娘子好些,他就是再恨你也会对你忠心。

如果要展开一个推断,假设蛮子南下的时候,娘子和娃困在城里,秦明应该属于那种丢下娘子儿子果断逃命的将军。但林冲应该他会为他娘子和娃战死不退,这种人才叫军人。这就是有爱心的人的好处,是仁者无敌的一种释义。

修身,养性,齐家,治国,而后平天下。说的就是这个。

“林冲,沧州之行顺利吗?”许久之后高方平道。

“托衙内的福,一切顺利。”林冲道:“不过……因为太残忍,末将没同意沧州的朋友用死囚代替林冲烧焦,请衙内见谅。”

高方平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6谦死在了沧州粮场,代替你被烧焦?”

林冲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低着头。

“好,有勇有谋,宅心仁厚,这就是我要的人,起来。”高方平总算不为难他了。

林冲有些尴尬的问道:“衙内是什么时候知道林冲潜伏于此的?”

第55章 这下可坏了

高方平道:“一,算时间你早该到了,你又不会被土匪绑了。二,这场雨让徐宁都忽略了你潜伏的动静,但屋檐的落水不会骗人。经常注视着屋檐,我就奇怪了,有两个地方的落水异常,那只有两个解释,有两只脚落在瓦上分流雨水,或者是两块石头。而我这人有忧患意识,宁愿相信有人在上面,本官的解释你还满意吗?”

“衙内聪明至此,令狐冲佩服。”他也很懂规矩的自称令狐了。

“你观察了我这么几天,还满意吗?”高方平呵呵笑道。

“衙内聪明绝顶,出手时侵略如火,隐藏时静若徐林。如徐指挥说的一样,将来必成大器。我家娘子信中也说,您不是个好人,却是个可以效忠的对象。”林冲抱拳道,“娘子说,这个年景想要有事业,想要从军,跟谁都没用,必须跟着衙内才有作为。”

高方平点头道:“你娘子有些见识,忠臣一般会被我老爹和蔡京害死,而单纯的坏蛋奸臣,又会成为张叔夜一党清流的坚决打击对象。所以要像从军建功立业,除了种师道麾下,还真只有我高方平这里。”

高方平也没乱说,的确如此。从这里看种师道算个逆天,得罪了蔡京,又始终和童贯不对付,却始终四平八稳的经略西北,把西夏铁骑拒之国门之外。韩世忠张俊岳飞刘光世等等后来的所谓中兴四将,没记错的话两人出自种师道麾下。

刘光世那个混混人品不咋地,他爹正是目下童贯的心腹、种师道的副手,秦凤路经略副使刘延庆。有什么爹就有什么儿子,这两父子都是混混,却运气实在是好。

混混一般都吃香,刘光世那家伙说来有点像高俅,后来他的确也官拜太尉、任职过高俅现在的职位:殿前司都指挥使。

最能打的乃是岳爷爷和张俊。张俊比较会做官,选择了站队秦相爷,帮着干掉了岳飞,但这是政治问题。纯从军事统帅角度看,张俊当得起中兴四将之名望。

“你就是我阿姐的师兄吗?”小萝莉跑进来好奇的看着林冲。

“?”林冲一阵茫然。

高方平笑道:“她阿姐是周同老师的关门弟子,的确和你是同门。”

一听这样,本身没有子嗣、又喜欢孩子的林冲,把小萝莉抱在了怀里疼爱一番。

“林冲你打得过夏侯惇吗?”小萝莉含着手指问道。

林冲不禁和徐宁面面相视了起来……

屋漏恰逢连夜雨,富安又打死人了。

高方平真是晕啊。这次死的是乞丐,也不知道算不算丐帮的什么几袋长老?

蒋门神真的是个门神,有他在虽然也欺行霸市,但是显然孟州要有次序得多。蒋门神不在后丐帮开始牛了,这两日明显和屠夫帮的摩擦加重。

非但如此,高方平收的那一群小乞儿,失去了蒋门神的威慑后,丐帮的确有人去动了,抓住机会绑走了一个男娃一个女娃。

乞丐一向比较敏感,而禁军入城已经算是常维开恩,那是绝对不敢闹事的。所以高方平只有派富安出马去抢回孩子。于是,富安打死了两个乞丐。

责不责怪富安已经不重要了,这次富安连带董薛霸,一起被常维打入了大牢之中。

妈的富安现在一劳改犯,都还没到达大名府“劳改农场”,途中居然又去杀人。那么理所当然的,押送富安的开封府差人绝对难辞其咎,被拿下了。

董薛霸虽然是这条线的老司机,但久在河边走,湿鞋是肯定的,平时死人钱吃太多,野猪林的冤魂就不会放过那两家伙。他们死定了!

不过富安还有救。

“衙内,富安此人不知轻重,小人得志,卑鄙无耻又张狂,迟早是个祸害,让他自生自灭吧。”林冲抱拳进言。

“你有这心思不怪你,他曾经帮着我害过你。但这是过去,不要再提。”高方平背着手走来走去,“他是自己人,必须把这事摆平。人家给你效命出了事,不救就是不义,试问将来谁敢给老子办事?你林冲敢效忠这样的人吗?”

林冲虽然心有不甘,但这也是高方平重情重义的表现,于是不方便再说。

“大人是否有办法呢?”徐宁相反很积极,他平时和富安那厮相处的还不错。

高方平道:“救是能救的。老常借此打劫我是肯定的,就看他的胃口有多大了。也罢,林冲换上禁军的甲胄,跟我去州衙见老常。”

……

常维穿一身青衣,拿着书卷于书房中阅读,高方平进来已经有一会儿了。

许久后他才放下书呵呵笑道:“高方平,找老夫有事吗?”

高方平开门见山:“是为富安而来。富安虽打死人,但乃是出于义举,保护孤孩不受恶丐迫害,才导致了这样的事。”

“哦?”常维扭着胡须呵呵笑道:“倘若真有此等隐情,老夫自会调查。但老夫要问,侠以武犯禁,富安把孟州当做什么?有问题不会报告州衙?老夫早前已经警告过你,子民,那是皇帝的子民,老夫带天知孟州事,除了老夫,谁有权利决定乞丐的身死?”

高方平一阵头皮麻,老常比想象的难以对付,这番官腔滴水不漏。

“富安确有不妥,但事出有因。此点还需明公计较在心。”高方平抱拳道,“明公难道忘了我部两千贯进项,以及剿贼的功劳?”

常维朝南方拱手道:“食君之俸禄,报效朝廷乃理所应当,承务郎为孟州治下剿灭丧心病狂之贼人,老夫代孟州感谢。然则老夫如实上奏为承务郎请功,所以孟州不欠你,你保护了官家的子民,那是官家欠你,别来找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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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方平真个被气死了,可偏偏这老家伙说的滴水不漏,任何人都找不到他的毛病。

高方平道:“大人您直接说要多少钱,打官腔实在太累,有这功夫一千贯都赚进来了。”

常维的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原来承务郎赚钱如此容易,倒是出乎老夫的意料,孟州钱粮紧张,到处是窟窿等着填补,前些日子进账两千贯剿贼所得,又因雨水连绵,州河年久失修,大批拨付了河阳县治理水患,我朝自来以读书人立国,州学缺乏钱粮,目下学子们处于雨中读书,承务郎以为如何?”

高方平一阵郁闷,心说那群书呆子没地方读书与我有一毛钱关系啊。但是想这么想,却不敢说出来。

“老夫精打细算了一番,若能再有一千五百贯进项,想必学子们也能安心学习治国之道,承务郎乃是文臣,不知你对老夫的见解怎么看?”老常捻着胡须道。

高方平很无语,奶奶个熊,这个年景的行情,两百贯可以把一个死囚捞出来重新买个户籍。他居然要一千五百贯。

但现在既然常维专门关注富安,两百贯就捞不出来了。有五百贯巨款,倒是会有一群不怕死的跳出来吃进这笔利润,用其他的囚犯代替富安,大牢起一场大火把“富安”烧焦,那么富安就重新做人了。

但此举最大的问题在于得罪了常维,那么孟州的业务就面临打击!

“承务郎似乎不怎么爱说话,只喜欢杀人对吗?”常维看着他。

高方平一阵尴尬道:“明公明见,下官忧心于国事,为保护官家的子民,剿贼手段过激了些……”

“少废话,你杀几个贼人老夫根本就没意见,直接说州学的修缮怎么办?”常维学会直接了。

高方平也不傻,顺便反问一句:“丐帮危害甚广,而我高方平已经收了许多人保护费,明公怎么看?”

常维皱了一下眉头道:“乞丐不是贼人,至少他们做乞丐了却没有造反,所以皇帝很同情乞丐,此点不容质疑。老夫重审一遍,子民那是官家的子民。这些人固然好吃懒做,对治安有很大影响,但是不能出人命乃是底线,你明白老夫的意思吗?”

高方平倒是愣了愣,他只一句“他们都做乞丐了却没有造反”,也算一个说法,就为了这句话,就他娘的值得一千五百贯。

“学生懂了。”高方平点头道,“一千五百贯是学生忧心于学子们,捐赠给孟州的,请大人笑纳。”

常维哈哈大笑:“孺子可教,既是承务郎家底丰足,忧心读书人,那老夫代替孟州感谢了。”

“然而下官不会给您现钱,会在钱庄开设孟州修缮专项账户,给予票据。”高方平嘿嘿笑道。

常维喃喃道:“叔夜相公说的没错,你是不会吃亏的,看起来我孟州官府便先成为你钱庄的客户?”

高方平凑近道:“有利息的哦,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呢。”

老常点头道:“利钱老夫已经从别处听说。其实老夫最感兴趣的是应急的时候,是否有可能从钱庄先借钱用?”

“您算是找对人了。”高方平携带着奸商的笑容坐下来详谈。

“若我孟州借钱,用什么抵押?利息几何?”常维看来很有经济头脑。

“以孟州未来财税抵押,利息好说,百抽十五就可。”高方平笑道,“如果经过我钱庄核算,项目好,百抽十也有得谈。”

第56章 官场黑阿啊

常维仔细思考了下,虽然还不清晰,却经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内中隐含的巨大潜质和商机,只要有银钱的投入,或许大量的丐帮转入正行,也就不是想象了。

“小高乃是我朝第一经学奇才,天赋异禀。”常维郑重的道:“但此举太过离经叛道,需仔细思量权衡,从长计议,以便整理成策论上达天听,若能就此变法,改革国朝财税法令,那就功于千秋。老夫郑重的说,自王安石相公以来,你小高乃是胆子最大,最有想法的人。”

汗。

高方平想一脚把这个老糊涂蛋踢飞,此等想法言论,此时要是能提出还等他?

蔡党不倒,这些事别指望变法,但可以如同张叔夜一样,抓住一些律法漏洞偷偷的做,好处自己捞,财要低调。那么不论是蔡党或者赵党,都不想牵涉过广,会装作看不见。反正风险你自己扛,你真个治理好了,朝廷税收多了,不论谁是宰相都不会拒绝。

“明公若不想死,就别做王安石,相信我,你没他逆天的。这话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这就是下官的策论没有提交户部,却照样在开封府财的原因。明公若能想明白其中道理,那咱们就合作,若想不明白。我也不敢赚您的钱,您老自个去冲锋就行了。嘿嘿告辞。”高方平转身就走。

“回来!”常维出声叫住。

显然,经过高方平的提醒,常维已经想到了关键点,迟疑片刻道,“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了,也罢,目下不能提交户部成为国法。那老夫问,私自实行风险几何?”

“刑不上大夫!明公只要不参与党争,不把官家的钱赔光,不会有人因为赚钱而收拾你,此点小高用脑袋作保。已经说了很多,学生告辞。”高方平走了……

能不能领悟就看老常了。

高方平也真不是乱说,宋朝的文官有多牛,历史记载过于保守了。

只要不造反不党争,不激起民变。别说给朝廷赚钱,就是大肆贪污也没人管你。这就是张叔夜敢在东京放任高方平的原因,这种小事对叔夜相公来说,那真的不是事。

宋朝朝廷真是鞠躬尽瘁的纠察官员的纪律和执政标准,北宋还会亡国?

封疆大吏之所以是封疆大吏,他自主权是很大的,就像低品武官的空白告身,高俅府里那是用都用不完。卖官也是奸臣老爹的一项大收入呢。从自主权来说,常维比高俅只高不低。当然如果这一路上有转运使,那么财税权利就大部分在转运使手里,老常的自主权会受到压制,但是那个无所谓,无非就是怎么划分蛋糕的问题。

不过这一路目下没有转运司和经略司,只有提点刑狱司和常平司,为什么会这样高方平也不大明白,兴许是蔡京和赵相公斗法形成的政治产物。

还有一点从古到今都有效,那就是:不要吃独食,会死的很难看……

在蒋雯处开了一千五百贯的账户,票据折送到州衙后,富安回来了,跟着两个孟州的差人。目的地依旧是大名府牢城营。

是的,老常很无耻的把张叔夜的判决抄袭一遍,之后斩了董薛霸,派了两个新人继续送富安去大名府。这案子就告了一段落。

富安也没有被杀威棒打,就是被常维叫去跳着跳着的扇了几下后脑勺,常大人的手肿了,皮糙肉厚的富安现在又堂而皇之的坐在驿馆中吃火锅。

“官场黑啊!”一边吃火锅,富安一边对小萝莉嘘嘘。

小萝莉喜欢吃牛肉,咬着指头看着院子里的那头老牛。

富安道:“那是常大人家的牛,我没胆子动手。”

“然而小玉还是想吃牛肉,富安大叔您去鸳鸯楼买些可好?”小萝莉说道。

“跑一趟是小问题,但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那样的牛肉又贵又不好吃,不健康。只有那些没有文化的反贼人傻钱多,才会一坐下就拍桌子喊十斤牛肉呢”富安嘿嘿笑道。

“为啥?”梁红玉很好奇。

富安道:“官府不许杀牛,正店又不敢明目张胆违规,所以你猜他们的牛肉哪来的?”

小萝莉咬着指头想了想道:“小玉知道了,是病死或者老死的牛,报备官府后才送去大酒楼卖给冤大头?”

富安优越感瞬间没有了,这是当初衙内说的,小萝莉却悟的那么快。

“所以要吃牛肉还真只有那些不起眼的小店才正宗,但非常贵,因为有违法成本。至于违法成本的高低则看父母官的能力。”高方平背着手走进来,“基本上分辨一个父母官的能力,去当地小店打听一下牛肉价格就知道。如果遇到包拯那类牛死了都要专门立案破案的家伙,那么牛肉就肯定是天价!”

“包大人是不是真有的三口铡刀?”小萝莉很八卦的道。

“汗,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张叔夜说有想来应该是有的。或许不是真的铡刀,却是相当于铡刀的特权也难说。”高方平认为只萝莉真是问题太多了,哥又不是电脑……

这几天孟州的效果显示了出来,有大幅的钱额进账。

东京的交接人员到达后,钱庄的开业仪式上,高方平把老常请来拍他两下马屁,老常文青病就犯了,请老常题字的时候,常大人虽然笑骂了两声胡闹,却依旧挥毫给钱庄的牌子题字。

常维官声还行,被高方平的后世营销手段忽悠后,孟州的大户人家开始尝试性在钱庄开户,存入了一定数额的钱财,算是投石问路。

老百姓却不管那么多,孟州地痞土匪那么多,对于他们而言钱财的保管成本实在太承重,于是抱着钱就来了。毫无例外,等着开户的人排成了长龙。

蒋雯失算了,起初害怕破产,其实远远不会。

孟州虽然也受大十钱危害,却不是主战场,流入进来的大十钱并不多。头几天的账面数字出现一批后,往后就越来越少了。

然后高方平敏锐的现孟州百姓和东京百姓的不同,东京百姓是衣着光鲜,口袋里却没有几个钱,就是祖宗留下来的宅子和土地比较值钱。真正的可用财富却不算多。兴许这个规律在一千年后都能套用。

但是孟州反过来,街坊灰头土脸,衣服破烂,容易被人误会为乞丐,但实则并不穷,手边的钱真有不少。

那些当初富安调教出来要远征大名府的打手地痞,暂时留在孟州城听候做事。一个是扶持蒋雯,二是监督施家父子,三是压制丐帮,四是整理街市次序,收保护费……

第57章 天王李成

不能在耽搁,该上路前往大名府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富安带着孟州废宅中的十多个孩子,出了孟州城继续向北前进。

临行的时候美女蒋雯来送行了,风骚得像个狐狸精,并且好像专门对高方平示威,带着四个美少男跟在她的身边伺候,听说是她在街市上买来了。

然后她又送了小萝莉一头小猪。

最后的时刻,高方平再次警告她远离施家父子,蒋雯是一点就透的聪明女人,听进去了……

孟州废宅里跟来的那群孩子充满了幸福。

特别最大的那个,总把小的们照顾的很好,并且这小子非常崇拜大头兵,总会有意无意的注视着身边这些威武禁军的盔甲和战马,满眼羡慕之色。

最小的四个女孩比梁红玉大不了多少,她们偷偷注视着梁红玉怀里抱着的小宠物猪,满眼的羡慕。兴许在这些孩子眼里,拥有一头猪就是有钱人。

“臭小子别看了,快点帮忙生活造饭。”

扎营的时候那个最大的孩子看着战马呆,被富安后脑勺一巴掌赶去劳动去了。

富安就这德行,他自动脑补这群小乞丐就是自己的未成年属下了,对他们有一种望子成才的寄托,打算将来把他们调教成为最凶猛的流氓地痞。

最大的那孩子蹲在地上帮大头兵们生活,他比大头兵还有经验,很快就见营地周围倒是是火堆了,而大孩子的脸黑得像是炭火一样。

富安见大孩子的破烂裤子有个洞,露着屁股不雅观,于是过去屁股上一脚踢飞,“有碍观瞻,不懂羞怎么写?”

大孩子挠头道:“俺没钱买衣裤。”

到晚间的时候,富安把自己的华丽衣袍给了大孩子一套。然后四个小乞丐女孩手很巧,连夜摆弄针线,给大哥哥修改衣服的大小,天明的时候,他们的大哥哥此生第一次,穿上了漂亮的锦袍。

四个小女孩充满成就感的看着大哥哥身上的衣服,其他男孩围着摸,充满了羡慕。

“去去去,有什么好羡慕的,去到大名府老子一人给你们做一套!”

富安就一去大名府劳改的混混,却总是这么有优越感,过去一人后脑勺一巴掌,把一群小孩子弄得东倒西歪。

缩在高方平怀里的梁红玉道,“看起来富大叔怕是混不成了,衙内爷,把他们给小玉好不好?”

“要人没问题,先说你的打算和理由?”高方平不在意的道。

“班底,小玉知道有种东西叫做部曲,小玉将来要打仗,需要好儿郎。”小萝莉文绉绉的说道。

“他们是你的了,好好用。”高方平无所谓。

那个大孩子非常有礼貌,被高方平划拨给小萝莉后,他乖乖的跪在富安面前磕头,感谢富安大叔最近的照顾还有赐衣之恩。

富安此生第一次被人这么尊敬,爱护祖国花朵的意念也被挖掘了出来,非常得意的交代了伺候小玉需要注意的地方。

“对了,你小子叫什么?”富安就这德行,人家的脑壳都被他抽肿了,他这才想起来问名字。

如此一问,大孩子尴尬的模样挠头。

有个六岁的小女孩乖乖的说道:“牛哥没有名字,只因为力大无穷,又能吃苦耐劳,咱们都叫他大牛哥。”

“老子赏赐你个名字叫牛头人你看怎么样?”富安非常没有文化的样子。

被贵人赐名是一件好事,大牛显得很高兴,却是小萝莉摇头道:“不好不好,叫牛皋好了。”

我了个去~

高方平听得从马上摔了下去。

“谢谢小妹妹赐名,就叫牛皋了。”牛皋挠头傻笑道。

“可你怎么想到取名皋?”对此高方平还是非常想不通。

梁红玉含着指头道:“这个字有些复杂,在东京府里,胡先生教这个字的时候,小玉学了好几次,还被打了板子。”

“你被他打哭没有。”高方平问道。

“小玉不会哭。”她含着指头说道……

孟州牢城营校场上,施都管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贼配军里挑选出来的强壮人在对打训练。

施恩观看了一下道:“爹爹,这些人是花架子,武松死后,已经没有得力死士用了。”

施都管淡淡的道:“控制那群乞丐何需武松,张蒙方蒋门神死了,原本是丐帮捞钱最好的时机。可惜不知道为什么,向来不受重视的牢城营,如今被知州大人盯的紧。这似乎是高衙内那小贼弄出来的。”

施恩微笑道:“其实高方平小儿不过如此,就一纨绔花花太岁。儿子略施小计就把他耍得团团转。他财迷得像没见过钱财,区区快活林的一点保护费,就让他把什么都忘记。”

施都管皱眉道:“为父感觉总有些不好,你没见他轻轻容易的就几乎拿走张蒙方和蒋门神的家底,钱庄在孟州搞的有声有色?”

施恩道:“不过是依仗他父亲高殿帅而已。蒋雯那个婊-子是水性杨花的主,见到漂亮男子哪还能有注意,要是儿子有高方平那样的家势容貌,也能轻易收复蒋雯这样的女人。”

老施想想又道,“大名府卢俊义的信来了吗?”

“好像还没有。”

……

牛皋看着是个大孩子,其实他已经十七岁了。

因为长期的乞丐生活,根本没什么营养,而这时代又几乎没有什么激素,所以后世的孩子十二三岁就育,而牛皋现在还没育。但是牛一样的蛮力却是天生的。

“小牛皋啊,以后你就是咱高家的人了,记得多吃点肉,把这些年欠着身体的肉都吃回来。”一边上路高方平一边感慨。

“还是先让弟弟妹妹们吃吧,俺不喜欢吃肉。”这小子撒谎还撒的挺像的,有些意外。

现在的牛皋还不会骑马,用两条腿大步流星的跟着走,小萝莉也不愿待高方平的怀里,有了部曲之后,她觉得有必要和手下搞好关系,于是很愉快的骑在牛皋脖子上高瞻远瞩,时而看着远方喃喃道:“世界好大啊。”

……

到达大名府是两日后的旁晚。

不等进城,已有这边禁军的交接人员在等候着和徐宁交接军资。

过来交接的禁军小吏很无语,这点军资根本就无需押运,无非就是纨绔子弟找个借口、带着军队出来大名府游玩。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交接?”徐宁给那个小军头后脑勺一巴掌。

徐宁官不大,却乃是殿帅的亲卫指挥使,所以小军头也不敢得罪,苦着脸看着那些可怜的军资道:“拿不走。”

只见小萝莉的跟班牛皋,仿佛往日保护流浪儿的粮食一样,整个的扑在寒颤的几箱军资上面,不让拿走。

自从牛皋见过禁军的甲胄和战马后,就彻底的爱上了它们,他怀疑箱子里也是这类的东西,认为那都是小主人梁红玉的,坚决不许别人拿走。

大名府的禁军老爷哭笑不得,见牛皋这小子穿得还不错,又是跟着贵人来的,不方便报以老拳,只得苦口婆心的劝说这乃是国法,是禁军的物资。

牛皋不懂什么是律法,愣是扑在箱子上不许拿走。

梁红玉其实对此也不是太明白,她也以为这些东西是衙内爷的,所以含着指头在旁边好奇的观看,检测部曲的战力。

牛皋手下的那群过惯苦日子的孩子,也如同平日里保护他们的口粮那样勇敢,包括四个小女孩也拿起了诸如扫帚柴火、锅碗瓢盆什么的拿着当做兵器。

一群灰头土脸的孩子,就这样跟随着牛皋哥哥和大名府的禁军对持。

“这是咱们的东西,打死你哦。”一个拿着锅当做盾牌的五岁小女孩对禁军呵斥道。

“去去去,乡巴佬,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

还是富安有办法,走入了小乞丐队伍里,没收了他们的扫帚,每人脑壳上抽一下赶走了。

孩子们红着眼睛,却一个都没有哭泣,长年的艰苦,让他们学会了珍惜眼泪。

然而,见自己的部曲出道第一战就被打败了,梁红玉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莫哭莫哭。”牛皋过来心疼的抱着小萝莉哄……

老规矩,距离大名府城外五里就地驻扎,不能越线。高方平带着林冲,孩子们,还有富安等人继续前往大名府。

至于徐宁也没跟来,他乃是这只禁军的主将,在这个敏感的地方最好留在营里,否则万一老梁看徐宁不顺眼,以擅离职守为理由拖出去斩了就麻烦了。

大名府的繁华程度可以媲美东京,只见目下天色快黑,外城边的水6码头依旧无数的货船等待出入关卡。

南西门大开,出来了一队威武霸气的禁军,竖立的旗帜吓死人:禁军天武第一将,BJ驻泊司李成。

“靠,好威猛的阵仗?”

高方平也不知道这个天王李成想干什么,这样来迎接,他想让高大人拜见他呢,还是他拜见高衙内?

是的,这位北1京大名府禁军驻泊司李成的官,比高方平大的多,所以高方平以高大人的身份是要拜他的。但他又是奸臣老爹的下属,能把官做大的人不用问也是高俅的心腹,所以反过来他应该要拜见高衙内才对。

第58章 青龙偃月刀

“这人乃是个蠢材。”林冲在身边低声说了一句。

高方平点点头,的确是个蠢材。如果以高俅的心腹身份来拜见衙内,哪能打如此彪悍的旗帜。天武第一将的意思是,他是上四军之一、天武军左厢的主将。

历史上来说,这个李成也是个反复倒戈的小人,最后跟着大汉奸刘豫混。

人马到达了近前,李成翻身下马,给足了面子的行礼:“末将北1京驻泊司都统制李成,参见衙内。”

弄得高方平一阵尴尬,急忙下马道:“李帅请起,下官担不起。”

留守北1京的天武军左厢军、带领十个军、两万五千人马的都统制大人,他居然口称“都统制”又拜见高方平?然而没办法,高俅的手下就这德行。能送钱又机灵的就做官,否则回家务农。

(都统制应该是南宋的叫法,这时期应该为“都指挥使”,不过为了和高俅的殿前都指挥使区别开,采用都统制算了)

“李帅乃太客气啦,在东京的时候时常听闻家父言及李帅,乃忠勇报国的军魂,BJ如此军事重镇,职责重要,还需李帅多多费心了。”高方平嘿嘿笑道。

然后这个所谓的天王李成笑,笑得像个番茄一样的高兴,拍起马屁来滔滔不绝,送起礼来也毫不含糊,派手下抬了一盘黄金锭子上前来。

百两黄金,出手就是一千贯。果然不愧是“猛将”风范啊。

牛皋飞快的跑上去收了金子,当做粮食一样的保护着。

李成指着牛皋哈哈大笑道:“人才!不愧出自将门,将来必成大器。”

“……”林冲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也没有拜见李成,他就这德行,就算是对高俅也不怎么迎逢。

“衙内请入城,本将已经备下了酒宴,专为衙内接风洗尘。”李成笑道。

高方平不立即走,东看看西瞧瞧的道:“好地方啊,BJ大名府真乃好地方,李帅您看,河道此时依旧繁忙的等待入关,足见繁华,想来油水丰足,难怪留守相公能每年给蔡公大量的生辰纲。”

李成脸色有些尴尬,理解错了,把这话视为责问河务巡检办事不利的意思?

河务安全巡查,目下也是BJ驻泊司负责的,不是收税,而是以防务为由,审查进入船务,看有没有违禁武器,有没有通缉犯什么的。

李成就摆出大将军的无敌状态,威武霸气的喝道:“妈的关胜干什么吃的,让他滚来见本将!”

一个手下屁滚尿流的骑着马,朝河务巡检班直房狂奔,片刻带了个大胡子过来。

霸气啊,看到的第一见,给高方平的印象就是电视上关羽的感觉。

“末将关胜,参见大帅!”关胜急急忙忙的下马跪地。

啪——

李成一皮鞭抽在关胜脑袋上,怒斥道:“你干什么吃的,巡查河务效率如此低下?”

“李帅。”关胜冤枉的样子道,“河务巡查事关重大,必须仔细,若让贼人携带大量兵器进出……”

“还敢顶嘴!你只告诉本将错了没有,老子只问结果不问过程!”李大帅又是一皮鞭抽过去。

关胜脸红了起来,却不敢回嘴了,维持跪地。

“这位是东京来的贵人,殿帅爷家的衙内,快快见过。”李成又指着高方平道。

关胜一阵郁闷,寻思狗屁不懂的纨绔子弟有什么好见的,却也知道大宋就这德行,无奈之下道:“关胜参见衙内。”

“免礼,可是人称的大刀关胜?”高方平呵呵笑道。

提及大刀,关胜就得意了起来,犹如关云长,把长长的胡须撸往一边,微微一仰头:“正是关胜,好教衙内得知,末将正是汉时名将关云长之后人。”

梁红玉含着指头道:“你有青龙偃月刀吗?”

“有啊!”关胜无比得意的道:“小将平时正是惯用青龙刀。”

“你会拖刀计吗?”小萝莉又问道。

“会啊!此绝技正乃关家拿手绝技,一向不外传。”关胜仰着头,傲然道。

啪——

大胡子脑壳上又被一皮鞭。

李成怒斥道:“大胆!你把头抬那么高干嘛,好生回答小娘娘不会吗?”

关胜胡子都气得翘起来,知道李成虽然是个绝世草包,然而自己今天这顿皮鞭是因为纨绔子弟的到来才挨的。要是换做平时,李成虽然不是个东西,也不至于“人来疯”。

“关胜你对本官不满吗?”高方平问的非常直接。

关胜不禁非常尴尬,感觉怎么回答都不是,若是怕了纨绔子弟,真是有辱关家的威名,若是不给面子那后果很严重,干脆不说话。

“麾下都是粗人,不懂事,教衙内见笑了,别管这等废物,进去吃酒要紧。”李成也给关胜打了一下圆场。

高方平迟疑片刻道:“关胜,不是我有意不尊敬你,而是因为我是个流氓,也暂时没看到你值得尊敬的地方,明日可敢来校场让本官看看你有何本领?”

“敢来。”关胜眯起眼睛,侧头看了看犹如猎豹一样精悍的林冲,大约知道怎么回事了。

李成则是一阵头疼,看来衙内爷明日是打算代替高俅校阅禁军……

今趟在云乐楼喝得酩酊大醉,被林冲扛回了驿馆休息。

李成是个马屁精嘴炮党没错,不过这种人一般会让人非常愉快,会让你宾至如归。高方平就喝高了。

独立的院子里,林冲仰头看着夜空里的明月,心思又起,这趟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全都拜高衙内所赐。但也让林冲知道了活着有多可贵。说起来,他现在也不恨高方平,心无杂念,就想和娘子团聚,军中有个职务,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按部就班的效力。

小萝莉出来院子里,对林冲说道:“牛皋空有一身力气却不会武艺,林大叔您可以教教他吗?”

林冲微微一笑道:“我的本事不适合他。他适合大开大阔的战法,兴许明天校场比武后,大人会给他找到一个好老师。”

小萝莉知道说的是关胜,于是含着指头道:“你打得过他的拖刀计吗?”

“不知道,但我会小心,不会叫衙内丢了面子。”林冲说道……

次日很早,就有人来请高方平去禁军大校场,校阅北1京驻泊司麾下。

毕竟高方平不是真正的高殿帅,所以场面不大,也就来了个两千多人走几个方阵,让纨绔子弟乐呵乐呵。

这两千多人已经是李成挑选出来冲门面的了,但走阵的时候高方平险些看的摔倒,根本毫无士气,毫无军容。的确是些牛高马大的家伙,却是从他们身上看不到哪怕一丝军人的那种骄傲和精神,没有一丝杀气。

高方平总算知道为什么女真人南下的时候,大宋军队会败的如此之惨,因为从他们的眼神中看,他们自己都不觉得他们是军人。

高方平观看的同时暗暗的在心里有个推演,有把握就以自己的五百亲军,一举击溃这两千多人,产生兵败如山倒的踩踏效应。

思索间,军阵演练已经完成,陪同在身边的都统制李成笑道:“衙内可还对禁军满意?”

高方平神色诡异的竖起大拇指道:“李帅威武,把麾下训练得如此兵强马壮,真乃国朝悍将也。保家卫国全赖您了。”

李成再次笑得像个烂番茄一样。

高方平又道:“关胜来了吗?”

只等同于一个副指挥使的关胜早就迫不及待,当即骑着战马从校场的老远跑过来,悍然道:“关胜在此,早等着大人考教了。”

林冲虽然性格温和,却也早就手痒,想和高手切磋,抱拳道:“末将上吧?”

高方平压低声音道:“小心他的拖刀计。另外我观他驾驭战马的功底不俗,这对你是挑战,若能挑杀他的战马,进入步战环节,希望就大了。”

林冲低声道:“标下理会得,谢衙内提醒。”

“战马,甲胄,马槊伺候。”高方平一挥手道,“擂鼓!”

自从沧州牢城营“重生”以来,林冲还从未穿过战甲,此时套上后,整个人有了焕然一新的感觉。特别马槊拿在手里的时候,那种感觉很奇妙。林冲乃是使枪的人,但是至今舍不得花大价钱买一杆上等的马槊。

似乎到了此时,他才真开始有点喜欢高方平,至少有了那么一个人,第一次让林冲觉得有了军人的感觉。

提枪上马,在战鼓的催化下,两人围着开始跑场,进行战前热身。

某个时候距离接近,两家伙如同相互仇视的斗鸡遇到了一起。

噌——

寒光一闪,关胜一扫青龙偃月刀,由下往上,地面沙土顿时铺天盖地的卷向林冲。

“杀!”

林冲双腿一夹从战马飞身而起,避开沙土的同时一个临空回马枪。

汀——

火星四溅。关胜以青龙刀宽阔的刀面阻挡了林冲一枪,却是力量奇大,连同战马一起被推后了近乎一尺。若不是战马功底了得,就要乱了。

第一回合的较量,让双方的心理同时吃了一惊,都有了遇到劲敌的感觉。

第59章 小咪咪你在哪

战战战。

双方战在了一起,关胜大开大阔,气势盖天。林冲则走精细路线,枪抢锁喉,刁钻无比。

转眼一百回合过去,仍旧不分胜负。

这算是很高端的对决了,导致整个大校场几千人看得眼花缭乱。

某个时候林冲不可避免的落入了下风,武艺功底差不多,但明显来说,驾驭战马的底子关胜要强一些。

关胜恼羞成怒了,迟迟不能取胜这个小白脸似的林冲,感觉面子丢光了,于是用计败走,打算使拖刀计。

但早有准备的林冲剑走偏锋,不追击,直接把马槊当做标枪一般飞出。

听闻风声刺耳,关胜倒挥青龙刀护住后背,却是失算,林冲的目标不是他,而是珍贵的战马。

噗嗤——

战马中枪倒地,飞身而起的关胜心疼的要死,怒斥道:“你……”

却是都没有骂出来,林冲已经飞身下马,近身展开了肉搏。

至此关胜长叹一声,知道此番无法取胜了。

马战一百回合,步战一百回合,两人都已经汗流浃背,打不动了,最终不约而同的放弃,脚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喘息。

至此,仍旧不分胜负。

李成松了一口气,算好关胜这个蠢货没打赢衙内的爱将,否则李成打算让关胜去做伙夫。李成认为他的青龙刀最适合在厨房切菜。

“好!”高方平拍了一下椅子起身笑道:“大刀关胜果然名不虚传。能战平令狐冲足见勇武,上前听赏。”

关胜上前来军礼跪地,不服气的道:“你家护卫使诈,多好的马啊,有种冲我来,干嘛伤害我的马,不能这样糟蹋。”

高方平道:“照关将军这般说来,和蛮子作战的时候,也是冲锋前说好不许伤害马?”

关胜愣了愣道:“那不同,那是战场冲杀,这是比武较计。”

高方平道:“你错了,这里不是江湖混混的武馆。你们是军人,这里就是战阵,兵者诡道,胜者为王。”

“可……他也没胜?”关胜有点底气不足,却依旧嘴巴死硬。

“放你娘的屁!“李成破口大骂道,“分明是令狐冲取胜,衙内乃是将门虎子,身边高手如云,猛将如雨,怎是你区区小关刀能赢的?”

关胜被骂得整个脸通红,他绰号大刀,最讨厌被人叫小关刀了。

林冲待要说句客气话,高方平却抬手打住道:“关胜你别不服气,令狐冲在落于下风的时候,依旧维持了两百回合的平手,杀了你的战马,保全了他自己的战马?你觉得真是平手吗?你觉得真的只有凭借勇武的刀法取胜,才是取胜吗?”

“这……”关胜考虑了一下才抱拳道:“大人说的是,末将服了。”

“好,老子看中你了。”高方平扭头看向李成道:“李帅,把这人转调我麾下是否方便?”

李成嘴巴笑歪了,早想赶走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了,妈的这人脾气又大,又不会拍马屁,不送上官礼物,乃是个只会领俸禄吃军粮的弱智,根本算不得人才。

“好说好说,也只有衙内将门虎子,有能力调教此等废材。”李成看向关胜道:“你造化来了,从今天起不在隶属北1京驻泊司,军籍转回东京殿帅府听用。要能伺候好衙内,升官财自然不在话下。”

关胜觉得军队怕是废了,奸臣小人当道,然而饭还得吃,日子还得过,祖宗的威名不能屈,最终长叹一声道:“关胜领命。”

高方平微笑道:“明日去马市挑选中意的战马,看中就买,我出钱。另外本官会写信给家父,保举你一个官身,领殿帅府亲军指挥使。”

关胜愣住了,原本觉得怕是要被这小子给小鞋穿,却是升官了,得到了重用?

“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谢衙内爷的抬举。”李成怒斥着,又抽了他一鞭子。

“谢大人栽培!”关胜又惊又喜的单腿跪在地上……

离开了校场,高方平恢复了纨绔身份,穿行于北1京的街市当中,吊儿郎当的模样。

关胜跟在后面,虽说展开了仕途很高兴,却怎么也不习惯花花太岁这幅纨绔造型,大皱眉头。

林冲惺惺相惜的拍拍他肩膀,低声道:“衙内就这德行,时间久了你会习惯的。我在说真话。”

关于关胜这个人,高方平觉得统帅亲军比谁都适合,观看他和林冲比武的时候高方平就知道了,论武艺两个差不多,但是要说激属下士气,关胜会比林冲强得多。

而林冲温和又细腻,做保镖比关胜好多了。

至于徐宁,不出意外就快升官了,剿灭武松孙二娘这些人,怎么也会有些奖赏的。

思考着诸多的心事,闲逛到了午间,该是找个地方吃饭了。恰好走到了北1京第一名楼:翠云楼。

关胜爆料,这座楼是黑帮教父卢俊义的。卢大员外的生意做的可大了,街市一路而来的那些店掌柜趾高气扬的模样,恐怕这里半条街都是卢俊义的,或是卢俊义罩的。

也就是说,北1京乃是卢俊义的地盘,要吃下保护费,就是夺取卢俊义的晚饭,那会很麻烦。

见高方平仰头看着翠云楼,关胜道:“教衙内知晓,此乃北1京第一名楼,豪华和名气比之东京樊楼也不低。平时来此通常都没有座,倒是小将认识他们掌柜,要吃酒用饭娱乐,可以通融一个雅间。”

“咱们进去。”

果然是座无虚席,雅间是没有了,只能在楼上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来。

吃酒期间,高方平注意到有个面白无须的英俊年轻人,身着华丽锦袍,上来了一趟,进入了一个包间。少顷又离开了。与此同时,翠云楼的掌柜对那个人毕恭毕敬的模样。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包间里出来了十多些人,全是酒足饭饱的模样。当先一人是个小生,酒色过度的气色,年纪似乎比高方平还小些,十五岁的模样。

贵公子身后跟着一群类似富安的家丁狗腿。他提着一个鸟,走路时候看着天花板,对此林冲非常无语,险些以为看到了去年的高衙内。

随即那个贵公子停下脚步,看着在台上弹唱助酒的一个美少女双眼冒光。

那个美少女虽然是卖唱的,却真的纯天然的美人胚子,一种美入骨髓的感觉。十三岁的年岁模样,口齿清丽,抱着琵琶正在唱李清照的词,优雅动听。

贵公子半张着嘴巴,口水哗啦啦的往下落。

身边的狗腿子如何不知道意思,于大庭广众之下,一起拥上台去,下得美少女母子无法弹唱,颤抖着跪在地上。

“小咪咪……小咪咪你在哪?”

那个纨绔子弟上台去嘿嘿笑道:“请问小娘子,有没见到我家小咪咪,眼睛大大的,嘴巴舔舔的,好可爱了,却是一转眼就走丢了?”

美少女的母亲吓得浑身冷汗,低声道:“教衙内得知,妾身没看到您的宠物。”

“衙内!”一个狗腿在旁边道:“卑职看到,小咪咪似乎钻小娘子裙下去了?”

纨绔子弟便去掀小娘子的裙子,“小咪咪出来,躲什么啊!”

美少女吓得哇的一声就吓得哭了起来。

她娘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大喊道:“请衙内饶了咱们母子,光天化日都这样,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

“咱家衙内就是理!咱家衙内就是法!”

狗腿头子一巴掌把妇女抽翻在地,狞笑道:“衙内看中你们,是你们造化,伺候得好了一身荣华富贵,享受不尽,怎么着,不识抬举是吧?”

到这里高方平一口酒没忍住,喷在了关胜脸上。

明知道不宜生事,高方平也只得背着手起身走过去,一巴掌抽那个“富安附体”的狗腿脑壳上道:“可你说的这些平时是老子的台词,引用是要付钱的知道不?”

见又来了一个穿花衣服的纨绔,那个“衙内爷”非常胆小,嗖的一下,跑家丁的身后躲着。

被打的家丁捂着后脑勺一阵恼火,转过身来一看虽是个贵公子,却不认识,怒斥道:“不长眼睛的狗才也跳出来英雄救美?妈的你那颗葱蒜,敢管老子们的事!来啊,打个狮子滚绣球!”

稀里哗啦——

这些九纹龙也和当初的富安差不多,从裤裆里各种棍棒的抽了出来。

高方平也比那个“衙内”好不了多少,见势不妙,跑到了林冲和关胜的身后躲着。

冲啊——

一众混混扛着大刀冲过来这边。

众食客见狗腿子大战开始,全部吓得鸡飞狗跳,不付钱就跑了个精光。

“梁九,有话好说,不要大水冲了龙王庙。”

到了面前,关胜明显认识那个狗腿头子的,拦住打圆场。

“吆喝,老子说是谁,原来是小关刀,妈的你有几个脑袋敢管梁家的事,衙内说冲,那就要冲!你个禁军小军头也敢出来摆造型!”梁九恶狠狠的一挥手:“兄弟们上,就算是禁军,也打他们个狮子滚绣球!”

听到是梁家,高方平知道怎么回事了。

扭头一扫眼,因为人跑光了,角落暗处有个身影特别显眼,是早先进入包间的那个气派的英俊男人。

第60章 浪子燕青

“中计了!”

高方平觉得这一幕很明显,就想当初的白痴高衙内被人利用一样,现在梁衙内也被人利用。

不等高方平决定要不要打这一战,介于梁九太侮辱关胜,人家李成官拜都统制,喊他一句小关刀他当然不敢火,但街面上的地痞也狗仗人势喊他小关刀,关胜如何能忍!

“你们这些杀才,闹事也不找找对象!”

关胜咆哮了着就跳了出来,狠狠对这些地痞报以老拳。

“狠狠的打!除了不要动梁衙内,干死这些地痞混混!”高方平快刀斩乱麻,低声吩咐林冲。

“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好汉!”

林冲大叫着就冲上前,帮助关胜狠揍这些家丁。

打得一地鸡毛,整个翠云楼上仿佛喷泉一般,一股一股的老血从哪些丁家口里喷射出来,场面何其壮观。

没跑的美少女母女,看得大张着嘴巴!

梁衙内见势不妙就要跑了,却度没有高方平快,被高方平拦住了。

高方平不出手,拉手袖做纨绔状道:“你小子的对手是我!”

梁衙内看这小子和自己一般瘦弱,也不见得打不过,于是胆子大了起来,拿起了个酒壶啪啦一下,砸在了高方平的头上,高方平顿时头破血流。

高方平捂着脑袋退后下令道:“意图行刺本官?关胜林冲何。”

“末将在!”林冲和关胜一起抱拳跪地道。

听到了刚刚一句“意图行刺本官”,又听到了这句,这些仗势欺人的地痞终于知道出事了,实在意料不到这个纨绔子弟是有官身的人。一群人,当即无比机智的退到了梁衙内的身后躲着。

梁衙内倒是不怕官,却见林冲和关胜武艺凶猛,害怕被吊起来打哭,于是也小腿颤抖了起来。

当然不可能把小梁干掉,此点高方平清楚,却冷冷道:“除了梁衙内,全部就地正法,另外去大1名县衙报信,就说翠云楼私通反贼,意图谋害本官,把翠云楼给查封了!”

不等林冲等人上前,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跟着一个爽利好听的男生道:“且慢且慢,高大人慢些飙,且听小生一言。”

跟着走上来了一个唇红齿白,非常英俊的青年,大约十七岁的模样,要评价为男神级的偶像派小生也不为过。

英俊小生上前来,礼仪丝毫不差的给高方平倒了酒,退后两步躬身道:“小生燕青,见过大人。这间酒楼乃是我家主人卢员外产业,生了此等事件实在失礼,倒要好好的给大人赔罪。”

高方平微微一笑,好整以暇的看着燕青表演。

然后燕青转身,对梁衙内道:“衙内,请给小乙面子,您不知者不罪,酒楼不知何处窜入一只野猫,惊扰了食客造成混乱,于混乱中您不慎把酒壶撞击到大人头上,此乃无心之失,却也极其失礼,固然梁中书大人和高殿帅同朝为官,关系至亲,算是世交,却也还需要衙内懂事,立即给大人赔礼。您觉得呢?”

“可我爹爹官比他爹爹大,为何要我赔礼?”梁衙内愚蠢得紧,和当初的高衙内有得一拼。

燕青听得阵阵头晕,背着身子给梁九使去眼色。

梁九乃是老奸巨猾之辈,明白意思,当即凑着梁衙内耳语起来。

高方平继续好整以暇的看着燕青表演。

这人目下还没长成,只是十多岁的少年,却已经显露出了临危不乱,八面玲珑的风格来。这小子乃是个在什么地方都吃得开的人才。

原则上来说他,不是冲锋陷阵的将才,也不是权谋型的鬼才,却是风流倜傥、八面玲珑的管家之才,外交之才。

明明是个胸无大志的浪子,精通琴棋书画等等奇技淫巧,留恋瓦舍勾栏,毫无大气可言。但这样一个人上下都吃得开,几乎没人恨他,作为卢俊义的仆人,又作为宋江下属,他也非常适合的缓冲了主人和领导间的尴尬和冲突。甚至可以说,整个梁山众头领间的矛盾调和,都是这个八面玲珑的燕小乙在摆弄。

就连梁山反贼诏安此等头等外交大计,也是燕青在其中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可惜的在于,这样的人高方平不喜欢他,最多只是不讨厌。这种看似到处吃得开,所有人都喜欢的人,总觉得他太完美了些。

高方平有个理论是,如果你想讨好所有人,结局是所有人都对你很一般。也就说这种人大气不足,没追求,太执着于“在人与人之间玩得转”。

某种程度来说,燕青就是一个弱化版的宋江。修养儒雅善良比宋江强得多,但是真正的手腕不及宋江。

现场僵化了。

高方平心有所思的看着燕青不说话,而梁衙内始终放不下面子,不来道歉。

一众狗腿大气不敢出,林冲和关胜也知道不宜得罪梁中书,于是就这么的陷入了沉默。

某个时候,燕青打破了沉默,显露着洁白的牙齿,很阳光的小生造型道:“高大人,是否觉得小人的话中听?”

高方平道:“燕青,你这番话代表你家卢俊义在说吗?”

燕青略一思考,躬身道:“好教大人得知,卢大官人贵人事忙,下面的事物照顾不周,不过以和为贵,和气生财,燕青蒙受员外大恩,自当竭尽所能为员外某事。”

他自认为回答的很得体。高方平却道:“本官不吃这套。别给我绕圈圈,和我绕圈圈的人现在多半自己傻了。你没回答,你在这里做和事老,是代表卢俊义吗?”

燕青皱了一下眉头。

高方平呵呵笑道:“看来你的确不傻,不敢给你家员外惹事对吗?但仅仅凭你,又没有资格做我和梁衙内间的和事老对吗?”

燕青一阵尴尬。

高方平忽然道:“我很好奇,早先有个二十多些的英俊年轻人,翠云楼的掌柜很尊敬他,他进入了衙内的包间,然后鬼使神差的来了一个美貌小娘子唱李清照的情词。燕青你来告诉我,这里面会不会有某种联系?”

燕青勃然色变,跪在了地上打算说什么。

高方平抬手打住道:“别开口,我说了,在我面前你不配玩这套。我不会随便讨厌你,却也不会随便给你面子。或许你习惯了别人都喜欢你,老子偏不,我又没欠你钱。”

燕青一阵郁闷,这人真是所见过最难对付的人,软硬不吃,和常人根本是两个套路。

燕青当然知道刚刚出现的那个“帅哥”,便是卢俊义的得力助手李固,李固乃是个阴险权谋型人才,很得卢俊义重用。

聪明无比的燕青也隐约现,李固和主母似乎关系暧昧。所以如果真如高衙内说的,李固来这里就出事应该不是巧合,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一是李固背着卢俊义乱来,想陷害卢俊义。二是,挑起高家梁家的矛盾直接就是卢俊义的意思。

燕青真的是个人才,马上就想通透了起来。高方平在东京收保护费就不是秘密,如今以押送军资借口来了大名府。摆明了要刺刀见红,要夺取卢俊义的饭碗财源,所以要说刚刚这一幕巧合是卢俊义安排的,燕青一点都不会意外。

思考着,燕青脸色阴晴不定。

把燕青的表情收入眼里后,高方平有了把握。李固虽然也是个人物,但他真的不够资格来谋划官员间的“坐山观虎斗”,所以高方平判断:这是卢俊义安排的。

由此,高方平几乎可以推断,卢俊义他这么急于狗急跳墙,不止是保护自己的地盘,他有更加严重的小辫子在隐藏。

高方平没有再为难燕青,“燕青你起来,我不会给你面子,但我这个只喜欢赚钱,也不太喜欢满世界拉仇恨。”

燕青还是觉得应付不了这个人,这人根本不似传说中的花花太岁。五分智慧,三分流氓,二分阴险,足以让这个当朝第一武臣的纨绔儿子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了。

起身以后燕青急的满头大汗,主人和李固如果不知死活的要在这人面前玩手段,恐怕会死得很惨。

燕青思考间,见高方平一拍桌子,指着梁衙内道:“穿花衣服的那个,过来跪地道歉,别说我不给你机会?”

梁衙内也算是知道闯祸了,他原本就是懦弱的人,唯唯诺诺的过来跪下道:“不知是大人驾到,一切都是无心之失,得罪的地方请大人海涵。择日我家爹爹一定备下礼物给大人道歉,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多大的礼哦?”高方平眼睛亮的样子。

见这个纨绔子弟这幅德行,小梁顿时嘴巴笑歪了,爱财就好,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与此同时,同样作为大纨绔,小梁还对高方平有了惺惺相惜的情感,觉得他才叫做衙内啊,自己的纨绔手段,真个是弱爆了。

“大人威武,家父定会送上好大好大的一份礼。”小梁自觉的从地上起身了。

高方平一巴掌抽他后脑勺道:“本官不吩咐你跳什么?下次记得给个信号,否则万一我身后的两个打手理解错误,以为你要行刺,一挥手就取了你脑袋去,你说冤枉不冤枉?”

第61章 梁中书

“是是是。”小梁郁闷的陪不是。

高方平又道,“纨绔都不会做,只会在街道上拉仇恨。泡妞的技术太低劣!”

小梁傻傻的道:“传闻纨绔子弟的最高境界,就是东京的高衙内,请教大哥,要怎么泡妞才算技术高?”

高方平仿佛摸西瓜一般的摸着他的脑袋道:“如果我是你,看中台上的小娘子,我会巧巧跟着她,这么漂亮的人你还怕没人去打主意吗,等有人欺负她的时候,跳出来打跑贼人,那时你不但有名声,你爹爹有官声,小娘子还会让非常感激你,做个合格的纨绔,简不简单?”

小梁当即怒意勃,起身拿着棍子追着梁九往死里打:“祸害!有这么好的办法你不教我!尽教老子卖户口册!打死你个不忠不义的狗腿子!”

转眼,梁九被小梁打得头破血流,扑在地上哀嚎。

“衙内可以了,再打就出人命了。”燕青看差不多了,急忙上前拉住。

小梁还不服气,使劲的用脚踢燕青。

高方平又道:“我教你的只是二流的撩妹法则,一流的,你得着燕青学习。”

汗。燕青一阵尴尬。

小梁便道:“燕小乙在素有有浪子之名,名声鹊起了,乃勾栏瓦舍中的当红小生,看来有些门道,燕青,你不会对本衙内藏私吧?”

燕青躬身道:“但如衙内有兴趣,小生竭尽所能。”

“很好。”小梁昂挺胸的道,“梁九被我革职了,从今天起你来我梁家,顶替梁九职务。”

燕青急忙道:“好教衙内得知,小的乃是卢府人,员外对小人恩重如山,小乙不能离开。这方面我朝有律法可依。”

小梁大声道:“在北1京,我梁希明就是法。如果你还要很俗的问天理何在,本衙内就回答我梁希明就是天。燕青你觉得怎么样?”

燕青看了高方平一眼,见那家伙神色诡异,知道此番恐怕不简单。

高方平心里很满意。这样一来,卢俊义的左膀右臂燕青基本就被断了。借助梁衙内的无理,燕青必须去梁家了,不容他不干。卢俊义也不敢说个不是字。

而燕青乃是卢俊义心腹,掌握卢家大量秘密是肯定的。一但强行去了梁家,哪怕燕青讲义气,不透露卢家的秘密,但卢俊义却会以小人之心度人,他们之间的关系会产生了一根肉刺。甚至他卢俊义和梁中书间的官商同盟关系,也会面临考验。

而这事,还真只有无脑纨绔梁希明可以做。若换成高方平出手收燕青,不但收不到,就连梁中书都要对高方平多个心眼。

今天差不多就这样了。

燕青是聪明人,他迟早会想明白全部人都被小高算计了。但是对此高方平也不担心,一但燕青去了梁家,卢俊义就不会信任燕青了,不会给燕青解释的机会。至于梁中书,当朝大员更不可能听江湖小混混的任何话,连见面的机会都不会给燕青,何论解释?

“头晕,扶我回去休息。”见燕青走过来要说什么的时候,高方平捂着脑袋起身。

燕青如何敢阻拦头破血流的朝廷命官,只得低着头让过一边。

走了两步,见台上那个小美女母子依旧跪在地上,便道:“小梁。”

梁希明真有些怕他,应道:“在。”

“不许在骚扰他们母女,打赏两贯钱让他们走。”高方平道。

“哦。”小梁很郁闷,却不方便违抗……

头上的伤口不碍事,也就是很轻微的皮外伤。

处理伤口高方平有自己的方式,大宋没有酒精,所以梁红玉带着四个小女孩,用了两种不同浓度的盐水清洗伤口,之后用蒸过消毒的纱布,把脑袋裹起来。

难看是难看了些,不过包的很扎实,高方平知道很快就会恢复了,因为处理得当,甚至连疤痕也不会留下。

小牛皋一点也不关心衙内为什么受伤了,把小萝莉梁红玉抱了放在脖子上带着出去玩。

关胜听说城外那只亲军将来属于自己,忍不住的跑去城外看亲军去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和徐宁打一架?

林冲留在身边,从侧面静静的看着这个纨绔子弟,感觉对这人很陌生,根本不像曾经的那个纨绔。

“衙内,今天这般得罪了梁衙内,标下始终觉得有些不妥?”适当的时候林冲表了意见。

高方平微微一笑:“问题不大。如果梁子美是张叔夜,那么我这次就栽了。但他是梁子美,就不会有问题,明天安安心心的等着他请我吃酒,顺便送上厚礼赔偿。”

林冲道:“衙内为何这般自信?”

高方平道:“能在这个年景把官做大的人,不是简单的人。老梁是老奸巨猾的人物,更是如今蔡党的中流砥柱,是不容出现偏差的。也就是说他自身的事业,蔡京的事业,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我爹爹虽不是他们的盟友,却也不是他们现在想得罪的人。居于此点,就算我主动抽梁衙内耳光,老梁也会装作看不见,何况这次是梁衙内不知道死活的殴打朝廷命官,且是皇帝钦赐的官,这个问题可大可小。怎么讲呢,如果是一般的小官被殴打,那当然就洗洗睡了。但如果是高俅的儿子被打了,高俅只需在朝上哭诉一下,等着官家主动询问,之后赵挺之和刘中书就会把梁子美祖宗八代都咬一遍。”

“?”林冲对官场很无语……

次日梁府送来的帖子,请高方平傍晚去赴宴。

时间临近,梁府的管家亲自赶着马车来接高方平。

“大人请蹬车。”老管家笑眯眯的样子。

高方平独自坐入敞篷的马车,林冲和老管家骑马跟在后方。

到达内城的梁府,一个五十左右,两鬓有白的清瘦中年人在等候。

不愧是梁中书,卖相很不错,不怒自威的那种感觉比张叔夜来得更加浓厚,儒雅的脸庞携带着和蔼微笑,这个阵仗,让高方平有些吃惊又有些头疼。

“贤侄快快往里请。”

高方平下车的时候,老梁熟人的模样笑着走了过来。

高方平瀑布汗,有种要被捧杀的感觉,急忙躬身见礼:“下官高方平,参见留守相公,相公威武!”

“贤侄这是哪里话,这不是公堂,老夫和你爹同朝为官,乃为世交,理应多亲近,你我就以叔侄论交。”梁子美嘿嘿笑着,牵着他的手便往里走。

“小侄惶恐,梁世伯太客气啦。”

他比高俅年纪大,所以高方平只得称呼梁世伯了,称呼留守相公的话等下就不好意思收钱了,妈的哪听过中书大人给芝麻官送礼的典故?

老梁故作亲近的样子,轻轻抽了一下高方平后脑勺道:“小滑头,果真聪慧机灵,以往在东京的时候倒是看走眼了,贤侄将来是风云人物,还需你提携我梁家那些不成器的后生。”

不愧是老梁啊,和人套近乎的功底已经是炉火纯青,换一般人根本无法拒绝他,难说跟着他青云直上,也难说笑嘻嘻的时候就被他给反手坑死。

“伯伯,乃过奖啦,小子不学无术,只求搜刮些民脂民膏,过个富贵日子就行。哪里登得上风云。”高方平赔笑道。

梁中书也不说话,心中思量着他在东京的名声,手段等等。

梁中书总觉得这小子有什么地方不对。以他精深的观人功底,这小子轻轻松松就整顿了汴京次序,大横财,手段快狠准,各方局势拿捏之到位,是枭雄级的手腕。但是细究的话,又只像是一个运气极好、吃相极其难看、敛财到了丧心病狂的小混球。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那些作为是高俅授意还是他自的?为何直视他的眼睛,眼神沉淀丝毫不像十六岁的人?”

行走在留守府后院,梁子美始终在思考这么一个问题。

进入一个厅堂,酒宴已经摆好,等候在这里的人也不多。

身着便装的驻泊司都统制李成先起身,恭敬的抱拳道:“末将李成,参见留守相公。”

另外一个明显军旅人士的彪形大汉,也起身抱拳道:“末将索,参见留守相公。”

一个中年白衣书生模样的人,风度翩翩的起身道:“参见留守相公。”

昨天被教训了一顿的梁希明始终有些害怕高方平,唯唯诺诺的起身道:“梁希明见过高世兄。”

李成倒是认识。那个彪形大汉索能来这里作陪,就说明他官也不小。

中年书生一派儒雅谋臣的风范,应该是梁子美的心腹幕僚,却是白身。

梁希明称呼高世兄而不叫大人,应该是梁中书提前吩咐,这算是要和高家结交的一个态度。有两层用意,一个用意或许是老梁进一步的代替蔡京拉拢高家。第二个用意就有些暧昧了,兴许看到高俅拒绝蔡京后,梁子美有了新的心思,想自成一派也是可能的。

“客气客气,诸位客气了。”一番客气之后分座次而坐。

喝了几轮酒,高方平这才知道那个彪形大汉索,目下官居大名府兵马都监押。

这个官职不大不小,比孟州那个张都监大多了,又比李成这个禁军都统制小,乃是管理大名府厢军的人,直接受命于梁中书。

第62章 小咪咪你又跑哪了

席间梁子美也不提及昨日儿子和高方平的冲突,只是出口成章引经据典的述说着当今一些风雅趣事。

这些高方平根本插不上口,倒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不明白这些个文人雅士在说什么。

梁子美注意观察了一下,又暗暗对那个文士幕僚使了一个眼色。

于是幕僚仿佛套近乎,一边和高方平聊天,一边有点像是在不经意的考教高方平的学问。

聊了一会儿后,他对梁子美微微摇头,意思是此子乃是一个草包,说不学无术都抬举他了,他根本连最基本的《三字经》《百家姓》都毫无涉及,的确不是装出来的。

由此,梁子美微微一皱眉头,随即却又松开了。

皱眉是因为这样的人登不上青云,大宋就没有这样的先例。不进士及第的话,先天就被限制死了,他老爹再得宠都没用。如果放下身段走武臣路线又有高俅照顾,将来倒是有可能做到高俅的位置,但也是极限了。可惜他偏偏卖弄巧言,被官家弄到了文臣的系列。

微笑又是因为,登不上青云,也就没必要刻意防备,他小高这辈子注定了只能是个纨绔子弟敛财。在怎么蹦跶,也就只能成为当权者的棋子和工具。

由此一来,幕僚不在和高方平说话,神态之间有些清高,有些鄙视高方平。

梁子美对高方平也热情减退了些,但相反卸下了伪装后,纯粹的把高方平当做一个纨绔侄子,热情虽然减退,感情却真挚了些。这心态说来奇怪,老梁好想有个这么妖孽的儿子。

“贤侄,老夫听闻昨日我那不长进的逆子,于街市上得罪你,还误伤了你,可有这事?”酒过三巡,梁中书捻着胡须微笑道。

小梁的蛋疼事迹被当面翻了出来,于是有些尴尬,担心的看着高方平。

他还是怕高方平啊,昨天被收拾的莫名其妙,回了家来找爹爹告状,却又被爹爹吊起来抽了一顿。于是他那不成熟的幼小心灵、就此产生了高方平不可战胜的阴影。

此时听老梁提及,高方平抽了小梁的后脑勺一巴掌:“就是,这个废柴居然当街强抢民女,我上去阻止,还被他一茶壶打破脑袋,气死人了。”

见这家伙当着面又抽人家儿子的后脑勺,索和李成不约而同的一口酒喷了出来,显得正襟危坐。

小梁捂着脑壳低着头,无比郁闷。

梁子美捻着胡须呵呵笑道:“这个逆子的确不长进,该狠狠的打。小高性情直爽,倒是值得结交的人,往后老夫这个逆子,少不得需要小高多多管教。”

说完,老梁不怀好意的瞅着小梁:“怎么,高方平乃是你世兄,你行为不妥,整日里不务正业,作为兄长,抽你一顿你不服吗?”

小梁道:“爹爹,这小子……”见老爹眼睛一瞪,小梁赶忙改口:“高兄不也是纨绔吗,强抢民女的事他做的比我只多不少,东京高衙内的名头,可是响亮得紧。”

高方平也不禁老脸微红了,无奈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口碑太坏了。

梁子美却眯起眼睛道,“不长进的东西,你说的没错,但你见他吃亏了吗?论及左右逢源,时局的拿捏,手段的高明,虽同是纨绔,但你给他提鞋都不配。他做纨绔能做到张叔夜看重他,你行吗?如果你在东京混,已经被张叔夜斩了八次了!”

“……”高方平不禁和小梁面面相视了起来。

梁子美很认真的模样又道:“儿啊,你真要和小高多学习,成功绝非偶然,纨绔也有境界之分懂吗?”

小梁总体还是很崇拜老爹的,听爹爹这么认真不是打官腔,顿时对高方平惊为天人,点头道:“爹爹这么一说,儿子想起来了,这小子……高世兄昨日也说我手段低劣,他还教我怎么做一个高明的纨绔。”

李成和索仰头看着天花板,那个文士幕僚则鄙夷的样子偏开头。

梁子美哦了一声,问道:“小高如何教你?说来叫老夫知晓。”

“高世兄说看中美女不用抢,悄悄跟着,既然我都看得入眼,肯定会有群不知死活的苍蝇扑上去,那时儿子带着家丁出来英雄救美。这样爹爹有官声,我小梁不招人恨,还有美女感激。”小梁非常没有文化的样子说道。

到此,那个早先偏开头的文士颇为动容,转回头来盯着高方平。

梁子美捻着胡须微笑道:“往后记得多和小高亲近。现在则需给他请罪。”

小梁还是有些放不下面子,弱弱的看着高方平。

“你还等着领赏啊?”高方平又一巴掌抽他后脑勺上。

小梁也彻底投降了,居然被这样虐待都没人帮自己,怕是真的混不成了。

为了不继续吃皮肉之苦,小梁乖乖的给高方平赔礼道歉。

高方平又仿佛摸西瓜一样,摸着小梁的脑壳呵呵笑道:“明日来找我,我教你些东西。”

见儿子弱智又懦弱,梁子美暗暗叹息,这一对比,和高方平差距太大了。

于是梁子美正色道:“希明,你高世兄来游玩,作为地主之谊你须得伺候好他,带他游玩北1京,这是礼节不可推诿。”

“孩儿知道了。”小梁说道。

于此,高方平此来的任务基本完成,也没心思和这些个老成精的狐狸喝酒,轻咳一声起身道:“伯伯,各位,小侄不胜酒力,天色已晚,就此告辞。”

“贤侄这说的哪里话,既来了BJ自然是住留守府,怎能去驿馆那类粗鄙地方?”梁子美以长辈的语气教训。

住这里方便他送钱来。否则以他梁中书的威名,担不起给高方平送钱,让人知道会沦为笑柄的。

高方平鞠躬感谢后,带着林冲离开酒席……

有留守相公的指令,老管家很快就安排了专门的一个独立别院划拨给高方平使用,并且安排了人去驿馆接高方平的随行“家眷”。

别院的四周加强了禁戒,有八个留守府的高手护卫。

当然了,那八个护卫同时也有监视的意思。此举不能说老梁有恶意,却是规矩,住人家的家里就必须接受监督,何况这里乃是留守府,拥有太多机要。

对此高方平乐得安逸,梁红英不在的期间住留守府就安全了。否则如今形势为妙,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至少昨日翠云楼的一幕,就大大出乎了高方平的意料之外。卢俊义一系人的胆子和手段,比想象的更强得多,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不论前世或者后世,反正但凡酒宴高方平就吃不饱。

晚间了,林冲高方平梁红玉,以及一群小乞丐,围坐在别院之中吃狗肉火锅。

“小咪咪……小咪咪你跑哪去了。你们几个笨蛋看到我的狗了吗?”忽然外间有清脆的女声传来。

林冲额头冒冷汗,听外面找狗的人的语气不是下人,而是主人啊。

“咱们是不是得罪人了?”梁红玉含着手指道。

“小人去收拾一下。”牛皋急忙起身去毁尸灭迹,狗就是他抓来的,曾经作为小乞丐要照顾弟妹,这类偷鸡摸狗的事,小牛皋早就轻车熟路了。

当然久走夜路必撞鬼,小牛皋为此也没少被人家推倒殴打,每次都被打的头破血流。但听说他力气很大,却从不反抗。因为他也知道偷人家的鸡和狗是不对的,一但栽了就得认……

“或或哈或。”

次日日上三竿,关胜在教牛皋练武。

都不用高方平吩咐,听说才一见面,关胜把牛皋抓了过去扒光,全身关节拿捏了一遍,抬着牛皋的腿吐了口水在腿上,用袖子擦亮后观察,然后说“这小子骨骼精奇,乃是上好的练武材料”,之后就开始折磨牛皋了。

但只有牛皋有这个待遇,牛皋的那群弟弟妹妹很八卦的在远处观察,想跟着一起练习,结果就被粗鲁的关胜过去几巴掌打得东倒西歪。

梁红玉非常腹黑,作为四岁的小女孩,她站在旁边含着手指,观看关家的刀法和训练方式,然而小萝莉转身就携带着诡异的笑容,回去训练自己的部曲练武去,竟然和牛皋练的项目差不多。

从孟州带来的小宠物猪,在院子里刨土,不多时候刨出一张狗皮,叼着就开始跑。

哎吆我去~

于是小萝莉梁红玉驾驭部曲,满院子的捉拿小猪。

昨晚参与了吃狗肉的林冲,在门口设置了警戒线,如果小猪突破了重围来到这里,那就只有斩了弄成肥肠火锅了,否则猪咬着狗皮跑出去,就东窗事了……

午后,纨绔子弟梁希明携带着一群帮闲来小院找高方平。同时携带了一大盘金锭,足有两百两,价值约莫两千贯。

如果送的太多日子就不好过了,那就说明梁子美把高方平当做人物看待了。

送两千贯对梁中书是小小笔,却正是打纨绔子侄的一个适合额度。

是的,送钱也有大学问。如果出手送二万贯那绝不能收,那说明梁子美真要某事,需要高俅帮忙参与。如果是送一万贯,那就说明梁子美不需要帮忙,却开始防备高家父子了,属于暂时不撕破脸、破财勉灾的意味。

高方平注视着黄灿灿的金锭少顷,微微一点头。于是牛皋就跑来收了金子,然后拿去藏起来。他很会藏东西,就连高方平也不知道他藏哪,听说就是这样的能力,导致曾经他们住的慌宅被丐帮攻破了好几次,却损失不大……

第63章 梁太岁上街

“梁太岁上街了!”

带着林冲梁希明,以及一群狗腿子上街的时候,曾经在东京久违了的轰动效应生,整个街市鸡飞狗跳。

高方平赶忙展开扇子遮着脸,不待这么丢人的。

经过高方平和梁子美的双重教训,梁希明老脸微红,也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全部人低着头,如同过街老鼠一般的低调离开。

“米糕,热腾腾的米糕吆,只要两文钱。”

转过街口,听闻一个清脆的女声在叫卖。梁希明顿时看着远处卖米糕的小美女开始流口水。

然后手下一众狗腿子狞笑着散开,朝小美女走了过去。

“?”小美女推着车就想跑,却是慢了一步,已经被围了起来。

“小咪咪……我家衙内的小咪咪在哪?”这些个狗腿子又开始折腾了。

小梁尴尬的问道:“高大哥,小弟我该怎么办?”

高方平又看了一下见差不多了,低声道:“去把你的狗腿头子抽一顿,然后花三文钱买一个米糕,记住是三文,你弄错了我就抽死你。”

于是梁希明把鸟笼递给高方平,大摇大摆的走了上去,一巴掌就抽狗腿头子的脑壳上,“白痴,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让你买米糕又不是买人,滚远点!”好在小梁没把高方平的台词背诵错误。

突突突——

扔了三个铜钱在地上,小梁道:“米糕一块。”

“衙内……”小美女继续颤抖着道:“给多了,民女不敢要衙内的赏赐。”

“啰嗦,本衙内赏赐人怎么才一文?这是给你的赔偿,我手下得罪了你。”

小梁很有气势的说完,带着米糕回来找高方平了,问道:“然后咱们怎么办?”

高方平大略看了一下街市上半张着嘴巴的人群,吃着米糕往前走,“明天再来。”

看着这群无法无天的太岁爷走不见后,小美女还是心有余悸的扑在地上,看着三文钱呆。

旁边一个卖水果的大叔扶起小美女:“赶紧把钱收好,那小子说的没错,他若要赏赐至少是一贯以上,断无赏赐一文的道理,收着便是了,你娘的腿动不了,还等着钱抓药呢。”

……

“高大哥,可老子们干嘛那么做?”小梁弱弱的问道。

高方平如同摸西瓜一般摸着他的头道:“一世人两兄弟,老子不会指条黑路给你走的。”

小梁很弱智,也非常的感动,说道:“小弟往日没有真正的朋友,就连我家亲哥哥也看不起我,姐姐也只会打我骂我。看来只有高大哥对我好些,难怪爹爹让我跟着你学习。”

高方平愣了愣,这小子比想象的还傻些,却也比想象的可爱些。严格来说他是个大孩子,处于逆反期却得不到别人的认同,被孤立,所以他的纨绔有一半都是被这样逼出来的,他只能这样的自娱自乐寻,找存在感。

“明日小弟什么时候来?”小梁又好奇的道。

“我今晚会告诉你。”高方平嘿嘿笑道,“你只要简单听话照做,就可以。”

小梁有些郁闷的道:“为何高大哥就可以欺行霸市的横着走,小弟却有诸多限制,经常被教训?”

高方平道:“因为你爹和我爹不同,我爹是个弄臣,官已经升到极限,也不靠脸面和官声吃饭。但是你爹恰好处于关键的十字路口等待转折,或直上青云,或一蹶不振。他是士大夫,官声和脸面极其重要。所以我做的在过分没人说我,但你不用太过分,你爹就会受到政敌打压。明白了吗?”

小梁顿时惊为天人,崇拜道:“高大哥真乃神人,竟和我家爹爹平时说的一模一样,足见智慧,难怪爹爹千万叮嘱要尊敬你。”

“好说好说,咱哥俩乃是难兄难弟,都是没心没肺没朋友的那路货色,难得臭味相投,不打不相识,往后我怎么的也会罩你。”高方平搂着他的肩膀道。

“有高大哥帮忙,小弟我就放心了。”

小梁很高兴。以往他最怕的就是怕被人看不起。现在觉得高方平很好,得罪过他,他虽然脾气暴躁的会打人脑壳,却看得起自己。的确算是臭味相投。

“我娘总害怕我不学无术,将来无依无靠,府里谁也看不起我,不看好我的将来。还需高大哥给小弟指条明路。”小梁其实也不算太坏,好歹还有些未来的忧患意识。

“那么你要做的是出一番成绩,让他们刮目相看。”高方平道。

“可是这很难哎。”小梁泄气的道。

“等你做成了,老子再问你简不简单。”高方平嘿嘿笑道……

事实上小梁的不自信从第二天开始就烟消云散了。

第二天他依照高方平的锦囊妙计,成功在街市上做了件好事,收取到了他今生一笔钱:九贯。

钱很少,甚至这个纨绔子弟也不知道九贯可以干什么,但那种被人信任的成就感,对于他这样以往被人看不起的家伙,影响是巨大的。

当时小梁打死也不信街市上的人会主动给他钱,不但做蟑螂就算好了。但从卖米糕小娘子手里接过可怜的二文钱,又狠揍了一群东京流窜过来的混混后,街市上的人走过来扔钱的那个瞬间,小梁被震撼了,他觉得那些钱虽少,却是一种荣耀。

当然了,第一次扔钱,大家伙的心理都很复杂,有看在梁衙内威名不敢不给的,也有跟风“别人扔自己不扔不太好”心思的,还有抱着试试看心理的,然后还有最后一个群体:真被那群混混祸害得水深火热的百姓。

总之肯定各种心态都有,而高方平也非常清楚,这笔钱也只有纨绔子弟小梁能收到,换个人就收不到。

因为心理期望值不同。比方说包拯带着传说中的展昭来殴打一顿地痞,大家就会认为是理所当然的,然后包拯也打死不会问街坊“你们保护费缴纳了没有”。但小梁去问米糕小美女要两文钱,小美女肯定给,并且会给的心安理得,以此来换取不被骚扰。

没办法,老百姓就是如此的单纯,对纨绔子弟的期望值就是如此之低。

结果小梁却一反常规做出了让街坊惊喜的事来,再加上有人带头扔钱,花费又很少,所以大家想不热情都难。

这就叫做反差。

李清照说高方平把反差之美驾驭得炉火纯青,是有原因的。

第64章 拼命三郎石秀

下一步就简单了,小梁站立在老百姓的热情浪潮上冲浪就可以。大家最终会养成理所当然的缴费习惯。

后世有总结,小事情二十一天就会养成一种习惯,习惯就成自然,那么往后只要做好服务,花费又不大,缴费的人就不会轻易更改这种习惯。这就是目下高方平仅仅东京一个地方,日入一千多贯的原因。

当然不好的在于二十多天后,当大家习惯了你是个好人,就不能在随便做坏事了,否则人品值会比从前还低。

当小梁习惯了被人尊敬,习惯了做好人的荣耀感后,他也轻易不愿意返回曾经过街老鼠的日子了。就是做门面功夫也会强撑着。

“赚钱简不简单?”高方平靠在躺椅上笑着问。

“大哥真乃神人,太简单了,钱虽然很少,但是这种感觉很奇妙,总之有了些往日没有的使命感,仔细一想,小美女的确很可怜。”小梁嘿嘿笑道,“说起来小弟往前的十五年算是白活了。总感觉陷入了一种身不由己的死循环当中,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这种感觉老子理解,智商欠费,被人糊弄,三分之二的黑锅都是为了手下那群不知轻重的狗腿子背的,这叫捧杀,或者叫高处不胜寒。”高方平道。

小梁挠头道:“此点小弟想不太明白,不过大哥既然如此说,以后小弟会把手下管紧些。”

“你管不好。”高方平高深莫测的摇头道。

此时小梁对他很崇拜,感觉他就像三国演义中被神话的诸葛亮一样惊艳,乖乖的抱拳道:“请大哥帮我?”

“大名府牢城营中有个混混叫富安,你去牢城营以梁衙内的身份,把他提出来听后使用,他会帮你把下属管的服服帖帖。”高方平嘿嘿笑道。

“这还不简单,我让人去牢城营吩咐一声就可以了。”梁希明笑道,“大哥不知道吧,小弟的狗腿子有三分之一都是牢城营囚犯,若是不卖命,就滚回去吃苦。”

如此又解决了一事,否则高方平还真不好意思找梁中书开口呢。

梁希明又傻傻的道:“大哥你都不知道呢,今个在街市上打那些不知死活的混混,打得可惨了,小弟的手下帮闲威猛无匹,轻轻的一施威,把一个地痞的手臂给生生撕扯下来了。”

“哦……什么人如此勇猛,老子倒想见见?”

高方平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做事情过犹不及。这样的手下杀伐决断,关键时刻或许可以派大用,却驾驭不好也能闯出天大的祸来。

梁希明道:“小弟手下帮闲太多,我都不知道名字,这便叫来介绍大哥认识,总之是个敢拼命的小好汉。”

听到“好汉”两字高方平就头疼,这时代哪来那么多的好汉?通常被大家叫好汉的,依照后世的观点反着理解就对了。真正的好汉在西北吃着粗粮和蛮子血战。

吩咐属下去叫人,片刻后一个皮肤白皙的英俊少年来了,看年纪最多比高方平大一岁。

经过介绍后,那个小年轻抱拳道:“小人石秀,拜见高大人。”

“拼命三郎?”

喝茶的高方平一口水喷出来,也不知道他为毛在这里出现。

然后忽然想起一个诡异的问题,石秀和燕青目下都那么年轻那么小,和电视上的出场年纪似乎有差别。也就是说时间线还早,不到反贼起事的时候。然而依照道理,时间上武松也还没有开始打虎,他为毛又犯事跑孟州去坐牢,从而被自己干掉呢?

水浒的许多细节想不起来了。目下这个局面,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穿虫洞时候带来的后遗症?这笔账该找谁算也不得而知……管他了,以后再说吧。

“我在家中排行第三,自小在江湖混迹,学得几手硬功夫,还真有个上不了台面的绰号叫做拼命三郎。”石秀应答着。

果然是这个玩命徒。

对于亡命徒,高方平自来没多少兴趣。从书上来说这家伙智慧是有的,算个智勇双全的人物,但有了智慧又敢玩命的人驾驭不好会非常可怕。他和李逵截然不同,李逵敢玩命全是因为智商欠费。

高方平有个理论是,有智慧又敢玩命的人那就叫草菅人命。宁愿和蔡京瓜葛,也别和这些人纠缠,因为蔡京不会轻易玩命。

书中的石秀孤身大名府劫法场,看似是有智慧的好汉举动,实则是无法无天,带给民间的影响非常恶劣非常之坏!如果在后世,除了**之外,很少人会干这种事。

又有另外一个事侧面证明了石秀有多狠,报复心有多强。

病关索杨雄的那个红杏出墙的婆娘,就栽在石秀的手里。看似是石秀替大哥杨雄不值,实际上高方平理解不了,杨雄的老婆怎么就该挖心剖腹?

如果说男人遇到这种事把老婆吊起来打,气头上不知轻重把人打死倒也正常。但这两家伙是做好准备,把潘巧云和其丫鬟绑起来,活生生的剖腹挖心,这样的举动就算是事出有因,却也可以说石秀杨雄丧心病狂,心里变-态所致。

杨雄这人没什么主见,杀妻的整个过程全是石秀怂恿的。最大的由来在于石秀本身心狠手辣,其次,曾经潘巧云说过石秀的坏话,导致石秀被赶出门,丢掉了饭碗,于是怀恨在心。

换个人的话因为还年轻还小,可以调教过来,比如小梁就可以。但石秀这种从小混迹市井的玩命徒,经历过的太多,也就是说他的心性早就定型了,这种人已经很难调教了。

场面寂静了下来,石秀些气氛不对,于是非常担心,暗暗绷紧了腿部肌肉。

而高方平始终注视着石秀,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太师椅的扶手。

“为什么当街把人的手臂撕扯下来,我见富安撕下羊腿是因为喜欢他吃羊肉。”梁红玉含着手指忽然打破了沉默。

石秀不禁大怒,不知这个弱智丫头是谁,却也暂时不作,说道:“那些人整日里不务正业,欺行霸市,衙内爷说打,就必须狠狠的给予教训。”

“这么说来,往日混迹市井的你,和那家伙有所不同?”梁红玉道。

石秀微微色变,真要说,往日里自己可比那些人可恨多了,无非手段做的更高明一些而已。这么想着,聪明的石秀越的认为形势不对,连腰部的肌肉也绷紧了。

高方平把小萝莉抱来怀里,越看越爱,这只萝莉真是个神童啊。

拿出手绢给小家伙擦了一下鼻涕,把她的手指拖了出来,然后交给林冲抱着。

林冲对此很无语,却因为很喜欢孩子,好好的抱在了怀里。

让林冲带孩子或许是高方平神经过敏,怀有偏见,但是下意识的,在小萝莉逼问石秀的那个瞬间,高方平真的感觉到了石秀身上的一些恶意,杀气还谈不上,但对着一点就燃的炸药桶亡命徒,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纪却已经具备了好汉形态,加油,本官看好你哦。”高方平笑着道。

石秀却始终高兴不起来。他混迹市井见过太多人了,总觉得高方平和想的有些不一样,此番像是话中有话,也不知道这个白痴狗官是不是要害人?

想着,石秀不动声色的抱拳道:“大人似乎对石秀今日表现不满?”

高方平道:“那些人不是东西,所以我不会为此责备你,但你这样会吓到人,对梁相公的口碑有影响,对梁衙内的口碑有影响。”

石秀果然是有勇有谋的人物,马上做出了心高气傲的样子道:“既是石秀如此不被看中,不敢连累衙内和大人,自当离开留守府,他处谋取前程去。”

小梁总体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虽然觉得有点可惜,却也不在意的点头道:“本衙内不留你,去账房结清工钱便可离开。”

高方平抬手打住道:“石壮士乃想的太多啦,本官也就是说你两句,你多留些时日,梁衙内求贤若渴,定会厚待你的。”

石秀感觉更加不好,觉得这地方赶紧离开为妙,抱拳道:“所谓士为知己者死,石秀去意已定,只有辜负大人了。”

“士为知己者死?”高方平微微一笑,“不管别人信不信,本官信了。我言辞不当得罪了你,有本事的人心高气傲想离开,可以理解。但是呢,我坚持要留你在留守府,至少今晚吃一顿送行酒,给你盘缠再走也不迟。”

石秀额头出现冷汗,不松口的道:“谢大人抬爱,石秀乃一介草莽,不习惯这种热情款待。”

高方平眯起眼睛道:“一介草莽又有骨气?那你混迹在留守府干嘛?”

“这不关大人的事,小人不是贼配军,是自由人。”石秀的话语已经显得很不冷静。

旁边的关胜眉毛一扬道:“张狂,不识抬举,我家大人好言相劝,哪里得罪你?摆造型给谁看?街市斗殴本为正常,乃我被习武之人的娱乐,但你出手就撕人手臂,本就有残忍之嫌,说你两句你还不服气?老子倒是认为,就是拿你法办也不为过!”

第65章 你跳什么跳

“告辞。”石秀果断转身快步而走。

高方平冷下脸来道,“关胜。”

“末将在!”关胜出列抱拳道。

高方平摆手道:“如果让这个人走脱,你也不要回来了,回家务农去。”

“得令!”

关胜够夸张的,直接跳上战马,提着青龙偃月刀就追击了出去。

度很快的从侧面包抄过去,拦住石秀去路。

噌——

光芒闪烁间,青龙偃月刀的刀锋刺入地面半尺。

石秀吃了一惊,见大胡子的防御姿态滴水不漏,明白自己一但有所动作,大胡子的手臂一扭,青龙刀将撬动十斤的沙石扰乱自己的视线。那时一个周旋不好,就是被一刀腰斩的结局。

“大人真要杀石秀吗?”石秀临危不乱的道。

“胡说八道!”关胜大声道,“你乃是自由人,我家大人只说不让你现在走,留你吃了送行酒,这哪里对不起你?你既是没做亏心事,为何要害怕?又不是断头酒,有啥不敢吃的!”

小梁见是高方平的意思,于是也找理由道:“石秀你便留下来吃了酒在走,我留守府也并非客栈,有规矩的,不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交接清楚,问过管家若无问题,手续两清这才走得。”

石秀一阵冷汗开始流下来,知道梁衙内这个理由压下来就走不了的。就是去酒楼做个小工,也要等掌柜审核了没有偷东西没有破坏公物,交接清楚才能走。那就别说极其重要的留守府了。

明知道留下来恐怕要被狗官坑害,但如今高手环绕,脱困不得。石秀有点想豁出去的拼杀了,却又觉得有些不值得,毕竟自己没什么罪名在身,一但在留守府玩命,那就真的变反贼了。

“且看那狗官耍何种把戏,说不得若毛了小爷,抓住机会来个玉石俱焚!”

想着,石秀只得走了回来院子里。

但进来之后石秀就现自己错的离谱,早先在院子里的那些孩子不见了,去后堂去了。而那个精悍得如同豹子一般的林冲贴身跟着高方平,雄壮如同关云长的关胜则贴身跟着自己。

“今趟怕是要栽在此狗官手里了。”石秀这么觉得……

高方平没有失言,仅仅只是留着石秀在这里吃火锅,同时派出三个地痞混混去街市上买肉。

梁红玉小萝莉老远呼叫小梁,小梁就笑嘻嘻的去内堂陪着梁红玉玩。没人不喜欢那只萝莉。

于是目下的院子里,大胡子关胜不怀好意的纠缠着石秀在喝酒。林冲在陪着高方平喝茶聊天。

天色茶黑的时候,派出去的三个混混回来了,其中一人拿着不知从哪弄来的上等牛肉打算煮火锅。而另外两人则是空着手。

显然高方平派他们出去不是买肉,而是另有目的。

关胜喝酒之后脸色越通红,越的有威慑力,如同当日关云长在周瑜帐内威慑,此时关胜也眯起眼睛,不怀好意的斜眼瞅着石秀。

那两个混混走过来凑近高方平,低声道:“小的两人兵分两路去打听,午间街市上被生生撤下手臂的那人,因失血过多死了,无人照顾,就这么的倒在垃圾里。”

另一个混混低声道:“小人也去打听了,大1名县爷裴炎成大为震怒,已经收押尸体,派人彻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查到留守府来。但想来是迟早的事,毕竟街市上如此多的人看着呢。”

高方平皱了一下眉头,担心的事还是生了。这就是留下石秀不许走的原因。

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非常有限的,甚至可说打仗死去的兵,大多不是在战场死亡,而是死在伤兵营里。

在这个时代断手断脚,除非有御医伺候,否是几乎是死亡的代名词,就算能止住血,各种伤口感染,炎症的并症也能要人命。

何况是如同石秀一般,生生把人手臂整条的给撕扯下来,就算想用布带捆扎止血,都找不到地方下手。

高方平抬起一杯酒,慢慢的喝着。

原则来说一个地痞流氓死去,高方平没那么多的同情心,不过此举影响很坏,对整个“大名府攻略”有严重伤害。

老梁虽不怕大1名县令来调查,却会有压力,会因此而疏远高方平。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高方平放下酒杯道:“关胜。”

“末将在。”老关起身。

“拿下人犯石秀,绑了送给大1名县衙落。”高方平一摆手。

早有准备的石秀飞身而起,想一脚把燃烧的火锅踢到高方平脸上去。

“有老子在你跳什么。”

却是才起就被关胜的大手捏住了脚,一使劲就把石秀砸在了地上。

目下的石秀还未长成,他就是长成之后也干不过大胡子,何况现在翅膀不硬。

“吸人血的狗官!残害好汉!你等着!”

石秀已经被拿下捆绑了起来,却咬牙切齿,一跳一跳的凶性大,总想冲到高方平身边。

“吸人血的狗官?”高方平轻轻摸着酒杯道,“此点我承认,我自来就是流氓,也不打算要牌坊。那么你呢?你不吸人血的话,游手好闲又不从事生产的一个地痞,怎么活到现在的?”

“狗官!少东拉西扯!你也做不到一手遮天!凭什么拿我!”石秀声嘶力竭的道。

“今天被你扯去手臂的人已经死了。”高方平道。

石秀愣了愣道:“那又如何?”

高方平愕然道:“那又如何?是老子落伍了,还是你思维太前卫。死人了你没听懂吗,那人因为你客死他乡了。”

石秀又愣了愣,还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于是继续破口大骂:“无知狗官!一手遮天!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打死个地痞算什么事?”

高方平不禁一阵郁闷,还真是拼命三郎,感觉和他说不在一个频率上。

林冲凑近低声道:“国朝的情况来说,这类市井中混迹大的人,谁的手里都有几条人命,他们本身不认为是多大事。他绰号拼命三郎,想来在他的圈子里,杀人拼命早习以为常。”

高方平点点头道:“石秀,我的确不喜欢你,但也不会害你。犯了案子就有代价,把你交给大1名县处理,乃国法所在,其他就看你运气了。”

石秀一口浓痰吐了过去:“狗杂种!老子拼死拼活的还不是为你们效劳……”

高方平打断道:“小梁要是真给你下了撕扯手臂的命令,我便放了你,案子我去摆平。死者的安葬和家属安抚我负责。但如果小梁没下过这个命令,那么老子送钱贿赂大1名县爷把你判斩刑。怎么样,要我叫小梁出来对质吗?”

石秀到此不敢说话了,一阵阵的冷汗从额头流了下来。

“算你不蠢!做事就有代价,老子的心腹富安,没你戾气重,打死了人一样要配,一样要挨杀威棒!”高方平喝道:“我知道你没有杀他的心思,但凶性使然,狼性乃是天生,祝你好运,就看他们怎么法办你了。”

石秀怒斥道:“狗官你……”

高方平道:“可惜你不聪明,你不骂我,我心情好的话会去大1名县说明你没有杀他之心,有个百十贯钱打点,皮肉之苦也就免了,判的也不会重。如今你就自求多福,因为老子很生气,虽不害你,但也不会救你。我估摸着不论遇到昏官还是清官,你都没有好日子过。昏官嫌弃你太穷,不送钱他就狠狠收拾你。清官又非常讨厌你这种不事生产的玩命徒,所以清官虽然不会冤枉你故意杀人,却会在国法许可范围内重判,俗话说做人留一线,石秀,今趟你栽了,你的后路被你的狠毒封死了,好自为之。”

高方平又吩咐道:“关胜,你亲自把他押送县衙,其他一切不用管。”

“会不会太狠了些?”关胜有些尴尬。

“他对待别人也够狠的,还险些坏了我的大事。生为野狼,屠杀羊群不算罪过,但他自身被老虎宰杀的时候,也没资格抱怨,就这样。”高方平摆手道。

关胜一想也是,和牛皋那个宅心仁厚的孩子比起来,这家伙虽然生的细皮嫩肉,却特别猥琐……

晚间的书房之内。

大1名县爷裴炎成候在一边,偷看着梁中书脸上那精彩表情,寻思,怎么处理就看老梁脸皮有多厚了,如今赵相爷最想整倒的人可就是您了。

梁子美铁青着脸,背负着手在度步,喃喃道:“逆子,纵容手下当街打死人……老夫这条老命迟早叫他收了去。”

“留守相公。”裴炎成恭敬的道,“人是死了,案子也已经立下,由提刑官报备,该怎么办,请留守相公指示。”

麻烦就在这里,提刑司乃是路级独立机构(省级),留守府也管不到提刑司,相反提刑司可以监督留守府。

若是直接把梁希明的手下交出去,老梁担心人家烂命一条,到时反咬一口梁家,就颜面扫地了,也给了言官们借口说辞。

若是硬扛着不交人,倒也没人敢怎么样,可那样一来名声的影响很大,高俅老儿不怕这一套,可文官很怕,朝中的御史一但弹劾的确天塌不下来,但想回中枢做宰相,十年内也就不可能了。

思考着,梁子美很想把小梁绑了抽死。

第66章 DM县令老裴

这时大1名县的主簿在外间低声道:“知县老爷,有消息。”

“进来说,好教留守相公心里有数。”大1名县裴炎成道。

主簿进来神色诡异的道:“捧日军麾下关胜,已捉拿了命案凶手石秀,送交县衙了。”

“?”裴炎成和梁子美不禁面面相视了起来。

“确定凶手是石秀吗?”裴炎成追问道。

“确定就是石秀做的,这事街市上有几百人看到,不会有错。”县主簿道。

裴炎成又看了老梁一眼,心里有些奇怪。

梁中书也很奇怪,按理说石秀虽是小人物,却不能交出来的,否则很没面子,还担心贼人狗急跳墙反咬梁家一口。

梁中书这样的人,对那些江湖亡命徒一向不信任,更没有一点好感。

不过转而一想,关胜现在是高方平麾下,由他去交人到也相对好些。而高方平为人机灵,敢这么做,看来这事和梁希似乎明没什么明显关系?

这么想着梁中书底气顿时足了起来,谈不上高兴,却真的觉得,那个逆子学聪明了。

若是往日根本不用去问,出事了绝对是那个纨绔子弟指挥的。也就是抱有这样的心思,导致大1名县找来的时候,梁中书非常没有底气。

一但有了底气,梁中书的官威可不是吹的,不怒自威的样子转身坐上太师椅,冷冷道:“既是捧日军麾下已经立功,帮忙捉拿了贼人,你等自己去办理就是,勿要再为这等小事来烦老夫,否则老夫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裴炎成一阵尴尬,躬身道:“请教留守相公,该怎么处理石秀,他可是留守府帮闲?”

梁中书大义凛然的道:“废话,当然法办!必须有律可依,否则坏了老夫的官声,老夫饶不了你们!北1京重地,等同天子脚下,断无同情此等桀骜不驯的亡命徒之理,所以必须重办,以儆效尤!”

“明白,卑职告退。”裴炎成鞠躬之后,带着大1名县主簿走了。

静下来梁中书喃喃道:“今天听手下来报,逆子在街市上博得了些名声,被人夸奖,老夫还有些看不明白。现在看来,高方平果然有些门道,也罢,先容你在大名府抢钱,看效果如何。就算是得罪卢俊义也在所不惜。”

说这么说,可是梁子美依旧有些无法理解,街市上的百姓,凭什么会心甘情愿的把钱给纨绔子弟,还会感谢呢?不合理啊……

晚间的院子里,两个大纨绔,一只小萝莉,在仰头看着星星。

“小梁哥哥你怎么还不离开?”小萝莉含着手指问道。

梁希明很喜欢被人叫哥哥的感觉,把小萝莉抱在怀里道:“不敢回去,今天闯祸了。爹爹最要面子,最在乎官声,回去要被他打死。”

“他不会打你。”高方平笑道。

“真的?回去该怎么和爹爹交代?”小梁智商不高,又下意识的把高方平当做神人了,所以一有事就喜欢问他。

高方平道:“我先问你,收来的保护费你觉得应该归属于谁?”

小梁道:“当然归属高大哥,我之所以去收,是因为好玩,还因爹爹吩咐要尽地主之谊,所以是帮你去的。那才多少钱,我又不缺钱花。”

高方平道:“现在钱少,但有天钱会多到让你眼红。一世人两兄弟,我可不想那时反目。”

小梁感动的道:“多谢哥哥把我当做兄弟,就为了这点,将来钱再多我也不眼红,全部给你,我帮你去收钱。”

高方平一巴掌抽他脑壳上:“没志气!男人大丈夫绝不能视金钱如粪土,妈的那显得很诡异,钱都不喜欢让我怎么放心你?”

小梁捂着脑壳一阵郁闷,“那就高大哥安排好了。”

高方平道:“我给你四成!”

“小弟要那些钱干嘛哩?”小梁很弱智的样子。

“不但北1京,东京的钱我也给你四成!”高方平再次语出惊人,“还觉得钱没用吗?这等于你现在每日有六百贯收入。以后会更多。”

“六百贯!”

小梁终于吃惊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利益,想爹爹大部分依靠卢俊义的走私所得,给官家送礼,还要凑足蔡京每年的生辰纲,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每日六百贯的话,一年二十万以上,比爹爹还挣钱!

这么想着,小梁次眼睛亮。他很没心没肺的样子,主要是比爹爹有钱,就会被人看得起了。

“可为什么呢?”小梁觉得不可思议。

“没那么多为什么,你对我有这么重要。”高方平道:“我爹爹不方便结交你爹爹,我也不方便结交你爹爹,但可以结交你。对咱们往后的部署很重要,这才只是初期,将来不论我的保护费收到什么地方你都有四成。这是我的承诺!”

“好啊……”小梁学习着小萝莉,傻傻的样子咬着指头说道。

高方平再道:“北1京也以我的名誉去运作。但操作由你主持,富安会在这里帮助你。”

“这却是为何?”小梁很好奇。

“为了你不被老爹抽死。”高方平道,“你老爹前途光明,非常在意官声,所以他不敢放任你去这样的财。用我的名誉就没问题,他在朝中的压力会小很多。”

小梁挠头许久道:“反正小弟也不懂那么多,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明天去哪收保护费?”

高方平从怀里掏出一张BJ区域图,递给梁希明道:“这张图纸标注了北1京的一些地貌,去找你父亲的幕僚打听消息,把卢俊义的地盘标注出来,明天带着地图来找我。”

……

小梁离开后,梁红玉道:“衙内大爷,你真的把好处给小梁哥四成啊?忒不划算。”

高方平把她抱在怀里道,“他老爹官太大,权利太大,已然是领袖气质。而河1北地界情况复杂。只说BJ豪强卢俊义,只要有梁中书照顾,咱们就动不了他分毫。整个hB没有梁中书的支持咱们就难以展开。人才的搜集,土地的审批,官府各项环节的打通,凡此种种,我老爹高俅是做不到的,但梁希明可以做到。所以东京的利益看起来很大,但是其实,和咱们的往后大计相比,算不得什么。”

……

第67章 差点出事

次日只剩下半条命的富安,被从牢城营扛回来了,整个背脊皮开肉绽,只能扑着哼哼唧唧。

梁红玉在给猥琐大叔清理伤口,然后敷药疗伤。

这个时代的人命不怎么值钱,贼配军更是如此。所以富安有这结局一点不奇怪。

这已经是高方平派人打点过的结果。否则的话现在抬回来的是一具尸体。换一般情况下就算是送了钱也要被打残废。

不过呢,如果是东京高殿帅的人去送钱,执掌杀威棒的人就会有些顾忌,所以会留点手,不打残废。那些人都是用棍的高手,和屠夫玩刀一样的精准,说打到哪步,就打到那步。于是富安目下就扑街了。但是好歹还活着。

让富安意外的是梁红玉很惹人喜爱,这只萝莉竟然哭泣了起来。

于是富安纵使去了半条命也安抚道:“不哭,等老子好了给你买糖果吃。”

小萝莉说道:“小玉又不是为了吃糖才哭的。”

“那是为何?”富安哼哼唧唧的道。

小萝莉说道:“小玉是哭泣暗无天日,太便宜石秀那厮。富安大叔这么精忠报国的人,还有衙内作为强大后台,犯错了都受到如此处罚。石秀才是应该狠狠处罚呢。”

“可是他娘的石秀是谁!”富安觉得思维跟不上这只萝莉……

京城来人了送来了家书。

高俅老爹的字写得那真叫一个漂亮,比之李清照也不差,但是太潦草,又是文言文,高方平完全看不懂。

家书又不方便给外人看,所以只得和小萝莉一起咬着手指,依靠猜测。

信上说东京出现变故。起因是高方平剿灭丧心病狂的逆贼武松,破获“人肉包子孙二娘”大案。

这原本被常维整理文册,交由提刑官备案后送往汴京刑部。

这在孟州本地是大案,但若是往日,到达刑部后也只是一叶孤舟,不会过分渲染。刑部只会依照常维的意思,对高方平的事迹记录一下,送往吏部备案留存,就算完成程序了。那么往后吏部选官任用,依据的就是这类的档案。

到此一切都很正常。

但这个事件却忽然起风,文案被从刑部提出来,放在了官家的面前歌功颂德。

这就坏事了,是捧杀!

吓得高俅老爹当即在朝上耍赖,一个劲的把功劳往徐宁身上推,说“我家衙内乃无知小儿,断无此等本事”。

把信捏成了一团,高方平也是一阵冷汗淋漓。

不经过官家,不当做大事渲染,那么剿贼就是高方平的功劳,不出意外很快就会被任用。但是差一丝,就被有心人以“将门虎子骁勇善战”的名誉,弄到武臣系列中去了,如果真是那样,就叫做“明升实贬”。

“算好奸臣老爹是个无赖,关键时刻连面子都不要,在朝堂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顶住了。否则这次就栽了,种师道就是被蔡京以类似的手法坑了的。朝中无人难做官,就是这么说的。”

哪怕已经时过境迁,目下高方平依旧感到嘘嘘,果然自古以来,最危险的战场都在朝堂上。这也算是蔡京第一次正式出手打压高方平。

好消息也有,以徐宁的名誉扛下了这次功劳,徐宁连升数级,官拜防御使,高俅老爹已经依照高方平的安排,差遣徐宁为捧日军麾下第八将——统制。

也就是说,徐宁现在已经是大官了,正式统帅“一军”人马,一军就是五个营,麾下五个指挥使。二千五百人。

除了险些被蔡京捧杀外,一切都朝着高方平所意料的那样前进着。

徐宁上位是第一步,他自身武艺或者才能是有限的,但这人胜在听话,细心。是目前真正懂得高方平练军思路的人,也是成功把亲军练成了真正军人的将领。

所以徐宁的捧日军第八阵,就会成为高方平的家底。

亲军毕竟人数太少,将来开始上阵剿匪、南征北战的时候不堪大用。同时也不可能去训练改变整个禁军,至少高方平现在没那能力。

带兵是要花钱的。否则谁给你卖命啊。

那么不能多也不能少,目下徐宁的捧日军第八阵,二千五百人马正好是个合适的数字,一但练成精锐就可以大用。就是现在出阵打方腊高方平也敢。

大宋军队中,吃空饷喝兵血乃是常态。有这些事存在,练精兵就是空谈。

所以目下捧日军右厢第八阵,面临大换血大洗牌。几乎所有军官都会丢掉饭碗。对此高方平很抱歉,却势在必行,因为不论哪朝哪代,改革从来都不温柔,那是要阵痛,要刺刀见血的。

已经被从城外招来的徐宁道:“衙内,此次大换血后,军官从哪来?”

高方平看着窗外道:“亲军兄弟为咱们效力多年,身为亲军,也没有吃空饷喝兵血的习惯和机会,所以但凡改革就有受损者,也有先驱者。五百亲军你看情况挑选,从十将到都头,正副指挥使,把捧日军第八阵的指挥构架填满。他们是你的真传。否则累死你,你也训练不了那么多人。”

“衙内英明!”徐宁很激动,手下那群鸟兵蛋子他还是比较信任的,都有感情了,一但他们填补指挥构架,那就指挥如臂了。

随即徐宁皱眉道:“触动如此多的指挥官利益,会否出事?”

高方平淡淡的道:“一,给钱安抚,这钱我出得起。二,我老爹压得住,他有这能力。三,上述两条没作用的,威胁、恐吓、勒索、陷害,坚决打击报复。该出手时一定要敢出手,兵事乃国之重器,不是请客吃饭。”

“标下明白。”徐宁现在官比高方平大多了,却依照军礼跪地。

“好了,大名府的事你别管了,即刻带亲军返回东京找我爹爹述职,然后着手新军的整编事宜。”高方平搀扶他起来,“拜托了将军。”

“衙内保重。”徐宁说完扭头喝道:“关胜。”

“末将在。”关胜现在是他的正牌下属,赶忙见礼。

“照顾好衙内,否则回来老子把砍了。”徐宁现在匪气越来越足了,说完就扬长而去。

第68章 这小子怕是废了

关胜小声嘀咕:“好大的口气,也不知道他打得过我吗?”

高方平嘿嘿笑道:“他打不过你,但因为你会说这种蠢话,所以他是领导你是跟班。”

林冲很随和的笑道:“关指挥不要忧心,跟着衙内,建功立业的机会很多。据我所知,徐宁一月前还只是个傻教头。”

“全靠大人提携了。”

关胜说这么说,还是一阵郁闷,因为他现在是光杆司令了,空有亲卫指挥的名誉,但城外的人马也要被徐宁带回去参与整编。指挥的瘾没过了三天……

处理完诸多的事物,日上三竿。

小梁屁颠屁颠的来找高方平。

他跃跃欲试的样子等着出门。因为他很怀念昨日那种又威风又被小美女感谢,还可以赚钱的感觉,回家还不用被吊起来打。

昨晚回去后真如高大哥说的,没被吊打,相反梁中书破天荒的摸摸脑袋表扬:我儿开窍了。

然后小梁再把高方平分给东京利润,并以高方平名誉在BJ收钱的事一说,老梁嘴皮都舔破了,大赞高方平乃是大宋的好娃,将来必成大器。然后大大的表扬小梁扮猪吃老虎,可以和软硬不吃的小高称兄道弟,就此把小梁评价为:为父看好你哦,加油。

小梁这辈子就没遇过这么舒坦的事。

能赚这份钱的人只有纨绔,不能是别人。老梁将来是有志宰相的人,吃相不能难看,否则在士大夫中抬不起头来。所以能以高方平的名誉做事、又可以分享利润,把北1京管理好,老梁是不会拒绝的。

另外高方平敢肯定,梁中书除了是蔡京的女婿,蔡京的嫡系外,其实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绝对有自己的打算,只从历史上这人绕开蔡京源源不断的送礼给皇帝就能看出来。就是这个原因,蔡京罢相了,梁中书都没有倒下。

“高大哥,咱们去收保护费!”小梁虽然十五岁了,却仍旧是个熊孩子的模样。

高方平拿过了地图观看,从地图标注来看,卢俊义不愧乃是hB第一豪强,势力比高方平想象的更大,北1京恐怕有三分之一的店铺商家都是卢俊义罩的。

至于卢俊义怎么收取人家的保护费,高方平不感兴趣,同时,那些也是梁中书的利益。

梁中书讨好官家,送礼给蔡京的花费就是这样来的。在老百姓的口中,老梁的官声还可以。所以老梁是没胆子直接搜刮百姓的,只有通过代理人卢俊义去做,而卢俊义主要的对象是商家,他还没有智慧赚平头百姓的钱。

考虑着其中的关系,高方平指着地图上的一条街道:“今个我不去,你自己去享受荣耀,除了昨天那条街,今天你也去这个地方收钱。”

小梁兴奋他一挥手道:“走着,跟着本衙内上街做好事去!”

一群狗腿子帮闲吆喝着,提着鸟笼跟着去了……

小萝莉很喜欢骑在牛皋的脖子上玩,牛皋也很喜欢这么带着小家伙耍。

现在梁红玉就在牛皋的脖子上唱山歌,吆吆吆的,高方平始终也没弄懂她唱的什么。

剩下的几个孩子正在练武,梁红玉是他们的师父。这萝莉每次偷看牛皋练武之后就来教她的部曲。

至于最小的四个小女孩,最大的乐趣是伺候梁红玉的宠物猪,有时给牛皋哥哥缝补破损的衣服。

劳改犯富安就逆天了,小梁派来了四个美貌侍女伺候他,弄水果给他吃,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最悲催的乃是关胜和林冲,要寸步不离的跟着高方平呆。

这是因为得罪了石秀的缘故,有时做个有原则的人代价就是这么大。如果是高俅老爹处事就简单了,一刀干掉石秀,有家人一起害死,一了百了。但高方平虽然不喜欢那个混混,陷害他的事却也不好意思做……

晚间的时候别院里又生了对持。

关胜等人密谋杀了小猪吃火锅,梁红玉抱着受惊的小猪,她的部曲,四个小女孩拿着扫帚和锅铲和胡子关对持。

看大胡子那么凶猛,四个小女孩早就担心了,眼泪在内打转了,却不哭出来。

最终火锅计划不了了之,梁红玉她们几个就这德行,休想拿走她们的一针一线,除了富安谁也对付不了她们。原因在于富安是个流氓,会殴打小孩,过去每人脑壳上一掌就解决问题,但是自诩为关云长后人的大胡子,却做不出此等恶劣的事来……

北1京大名府的小梁算是被调教成为流氓了。

他也如同当初的高方平一下,亲自挂帅,骑着驻泊司借来的战马,开始清理北1京的街市次序。

效果比当时高方平在东京好,原因是当时高方平乃是自己摸着石头过河,一边做一边学。但是现在高方平已经有一套成熟模式,说什么话,打人打到哪个地步,去哪个街市,等等一系列作为,都是高方平坐在茅庐之中精心策划出来的。

最近的两天许多人报告梁中书,说是东京来的高方平乃是一个不良少年,他把小梁带坏。他们整天在街市上砍人,一车又一车的把百姓的钱拉走,吃相太难看了。

介于是高方平的名誉在做,梁希明只是尽地主之谊陪着世兄玩耍,所以战火没有烧到老梁的身上,老梁底气就足,问他们:你说只说小高损害了谁,老夫这便把他捉来吊打。

然而,那些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然后梁子美又说:既是你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府这里得到的反馈是街市次序正在变好,官府的税收正在增加,还有百姓在表扬本府。你们希望本府做什么呢?

大1名县裴炎成出列道:“留守相公明见。此举虽尚未出现状况,实则有隐患,卑职始终担心石秀当街打死人的事再次重演。”

梁子美问:“那么本府问,你大1名县之前的凶案是多少,现在是多少?”

“这……”裴炎成有些尴尬的道:“好教留守相公得知,这类事件变化无常,不能做此简单的类比。”

梁子美拍案怒斥:“既无法就此类比,提什么石秀案件?一段时期都无法类比,那么一个特殊案件如何又能作为弹劾小高的证据。此事不许再说,官家对这类事件早有定论,说乃是高家小儿的顽皮之举,算不得利国利民,却也无需往害国害民上套。东京可以,北1京当然也就可以。谁家没几个熊孩子,非得本府依大宋律,把你们的亲戚子女都纠察一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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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父母官们半张着嘴巴,只能看着高方平和梁希明两丧心病狂的抢钱了。

如此一来梁子美也算是甩脱了,保住了他的官声。最高兴的在于,北1京的商税收入正在增加,治安也的确有改善。

当然了,既然官家早就对此定调为高家小儿的顽皮之举,算不得利国利民。那么这些事不能当做政绩上奏,否则等于打官家的脸。不过与此同时,既然不能当做功劳上奏,也就不能成为弹劾的依据。否则还是打官家的脸。

打官家的脸这种事寇准会,包拯会,司马光会,王安石会,目下的张叔夜也会。但老梁和蔡京打死也不干……

“这小子怕是废了!”

这天晚上梁子美躺在床上对最宠的小妾道。

“老爷何故愁?”宠妾问道。

“你那个儿子梁希明一点良心没有,他一车一车的往家里拉钱。如今蔡京六十大寿临近,凑足十万贯生辰纲还差些,去问梁希明是否可以商量,他小子一个子也不吐出来,说是存给高方平吃利息去了。”

老梁说着见宠妾神色诡异,赶紧问道:“你可别告诉老夫你也中招了?”

宠妾道:“妾身倒是有些积蓄的,只是也被儿子拿去存给小高了,妾身觉得利息真的很不错。”

梁中书愣了少顷道:“找个机会,我要和小高详谈一次。”

……

这个早晨无法睡懒觉了,燕青来报到了。

厅堂中静静的,高方平在吃早饭,喝一口小米粥,吃一口包子,细嚼慢咽。

燕青饶有兴致的看着,有些奇怪,为何这个纨绔吃的这么简单?

吃完饭开始喝茶,高方平依旧不说话,让燕青有些无所事事的感觉。

高方平谈不上喜欢燕青,但他和石秀这些人不同,不会随便有人讨厌他。聪明,懂事,有分寸,忠诚,不狠毒,这些都是燕青的优点。但吃喝玩乐吹拉弹唱,泡妞,胸无大志,这些也都是他的缺点。

总体来说如果能收复,这人有些用处。但高方平不会去耗费这样的精力,他和卢俊义的际遇非同寻常,卢俊义把他养大,以燕青的心性而言,卢俊义只把他看做一个工具,他却把卢俊义看做父亲。所以除非和卢俊义一起收,否则就别去费力了。

“燕青你是不是在心里恨我?”高方平打破了沉默。

燕青觉得和他绕圈圈没有用处,于是直言道:“不满是有些的,恨则谈不上。”

“你这样说话,本官都开始有些喜欢你了。”高方平笑道。

第69章 不学无术的白痴

“员外对小人恩重如山,小人今生不做他想。”燕青低声道。

高方平道:“没谁哭着喊着的来找你效忠,到这里来,也不是我的吩咐,是梁希明让你来的你忘了?”

燕青道:“可却是大人您的意思,并非梁衙内本意。”

“你的意思是我很坏,然后梁希明很蠢?”高方平好奇的道。

“这……”燕青很聪明的迟疑了一下,不再说了。

高方平微笑道:“你很有分寸,不是没有说辞,而是说了无用,不如不说。”

燕青微微躬身,岔开道,“大人和衙内麾下人才济济,为何会想到要小人来身边伺候?”

高方平点头道:“是的,咱不缺。所以叫你来当然是吃喝玩乐吹拉弹唱的,难不成你认为自己是个人才,可以在老子们身边如同卧龙出山一样的某事?”

燕青誓不和这个鸟人说话了。

“对了,听说卢俊义私通辽地,走私盐铁茶,贩卖人口,这么大的营生他分你多少?”高方平随口瞎掰。

燕青吓得跳了起来,抱拳道:“没有的事,此乃是仇人于江湖上散播的谣言。员外宅心仁厚忠心为国,不可能做这些事。”

“哦……”高方平一副大奸臣的模样摸道,“这么说来是本官弄错了?卢员外原来是宅心仁厚,忠心为国的人?”

燕青一阵尴尬,觉得自己语言不妥,因为一个练武的人,还打出了枪棒第一名头的人,这个时代来说,一个富甲一方的教父,怎么也不可能扯上宅心仁厚几个字的。无非就是吃相好看和难看的区别。

其实说卢俊义贩卖人口当然是瞎掰的,这个时代贩卖人口收益不大。但通过刚刚的试探和分析,以及燕青的神态反馈,卢俊义往返宋辽大肆走私盐铁茶,顺便贩卖战马,是可能性偏高的。

北1京马市上的马非常优良,数量庞大,关胜专门去看过,都是辽地过来的好马。这些就是卢俊义的手笔,其他人没那么大能耐。

此点来说卢俊义于大宋有功,大宋缺战马乃是共识,而辽人不会轻易把马匹卖给大宋。就像美国不会把B2战略轰炸机卖给中国一样的道理。

但大量的盐铁茶走私,特别是铁和茶,却是对大宋的莫大伤害。

国朝的税收损失是小事,但铁资源的大量流入等于武装蛮子。茶资源对于果蔬稀缺、整天吃牛羊肉的蛮子来说几乎是救命良药。于是边地的蛮子喝茶喝的身体棒棒哒,就有力气来打草谷了。

此点高方平不是乱想,茶对宋人来说只是一种享受,宋人不缺少维生素,但对于蛮子那真是战略性的良药,喝茶与不喝茶的蛮子,是活到三十五岁和五十岁的区别。

见高方平始终都在呆,燕青抱拳道:“大人若是没有差遣,不如放小人回去?”

高方平耸耸肩:“你不是我叫来的。”

燕青为了不给卢俊义找麻烦,只得耐着性子道:“既如此,燕青来了总要有点事做的?”

高方平把小萝莉梁红玉交给他,“这孩子童年没过好,你给他唱唱李清照的词,逗她玩乐一下。”

燕青见小萝莉可爱,于是道:“遵命。”想想又道:“大人知道把小人留在这里,有什么影响吗?”

“知道啊,卢俊义会越来越不信任你,对你产生猜忌。”高方平道,“但你家卢员外这么光伟正大,和你情同父子,想必会信任你的对吧?”

燕青郁闷的道:“可倘若真起了误会呢?”

“那你得感谢我,说明他不值得你效忠,士为知己者死这句我勉强同意,但一定要是知己,既然是知己他会理解你的。”

高方平说完带着林冲关胜出门了。把燕青撂在这陪小萝莉是个不错的选择……

走在街市上,手里提着小梁处借来的鸟。

这鸟是个白痴鸟,不怎么爱叫,看来说到养鸟,高俅也几乎是天下第一了。

“有你还不如没有。”

高方平把鸟笼扔在地上几脚踩扁,然后看着鸟飞上天空消失了。

整个街市的百姓对他没什么好说的。那个名牌鸟笼就值得五贯钱呢,可惜了。

“白痴纨绔子弟!”

总算出现敢骂高方平的人了,来自一辆近前马车里的人,是个好听的女声。

“怎么说话的!”关胜大声道:“我家大人好意放了鸟儿的自由,又没有惹到你,凭什么侮辱人!”

马车停止了下来,车外伺候的丫鬟怒视着关胜,丝毫也不害怕他穿着军服。

好听的女声从马车传出来道:“我说我的,关你何事?平日里,纨绔子弟举止轻浮固然可恨,但最可恨的是你们这些坑害主人的刁奴,狗仗人势,欺行霸市,我有说错吗?”

林冲赶紧低着头,尽量的不让大家看到自己的脸。

高方平拉住了打算叫骂的关胜,对马车拱手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就这样吧。”

“就想这样走了不成?你毁坏的乃是我家的鸟笼,整天就知道欺负我弟弟傻,这个鸟笼十贯钱,记得赔钱你。”马车当中又传出呵斥的声音来。

林冲和关胜赶忙低着头,难怪这么彪悍,原来是梁中书的女儿,梁希明的姐姐。

“十贯,收好。你家的鸟笼真贵,陈记鸟笼,东京货,我爹爹去买只要三贯,你竟然要十贯,坑货。”

高方平从怀里掏出银子放在了丫鬟的手里,转身离开了,实在没工夫和女人纠缠,尽管她的声音很好听。

转过了街口,胡子关尴尬的道:“大人听出声音来了吗?”

高方平瀑布汗的样子道:“是上次在院外寻狗的那个声音。”

大胡子道:“要不咱们买个狗还给她算了?”

高方平使劲掐着他的脖子摇晃:“这么做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她那么彪悍,老子们还有活路啊,你要敢这么****就和你拼了!”

……

再次路过BJ第一名楼:翠云楼。

高方平带着人进去。上次有大人和衙内在这里群殴,大人还受伤了,就算是在一千年以后也是大概率“停业整顿”的,等送足了钱再开业,但这里依旧堂而皇之的开门营业,说明老卢还是挺有能耐的。

经过了上次事件,掌柜的对高方平记忆犹新,引导着上楼来到雅座。

所谓的雅座,楼上就等于雅座了,可以听美女唱词,包间实在没有了。

点了些吃食,高方平注视着台上手持琵琶弹唱的小美女,正是那天的那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小美女。

众人拍手叫好的时候,高方平也稍微的跟着起哄。

再听了一下,高方平忍不住问林冲道:“她唱的什么?”

林冲想不到大人如此的牛逼,这么有名的词都不知道?

“不学无术的白痴!”身后一个女声叫骂着。

扭头看,一个极其美貌,十九岁左右的贵家女子就这么的坐在旁边一桌。

听声音她当然就是小梁的姐姐了。梳着高高的髻。有点端庄典雅的古美仪态,名贵宝石耳坠很能承托她的气质。

这女人比李清照还漂亮,气质风格也截然不同。

她又怒斥道:“看什么看,好没有礼貌!”

“你走来街上抛头露面却不让人看,这优越感是哪来的?”高方平眨了眨眼睛道。

她怒视了高方平一下,却有些语塞。

她旁边的那个心腹丫鬟怯生生的道:“好教大人得知,以往没人敢如此放肆的看小姐。”

“我就这德行,当朝宰相的儿媳我也不是没有调戏过。”高方平文绉绉的道。

“……”梁家小姐不在知道该怎么说他。

但这却是真的,这样的消息以宋人的八卦热情,早就编成了戏本《高衙内三戏李易安》,在到处流传了。

真正耐人寻味的在于,那个绝世才女李易安并未就此而表文章撇清,李清照对外只有一句话:此间少年此间事,将来必为美谈。

这像是绝世才女对高衙内的另类认可。所以高方平自己不知道的在于,因李清照的原因,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了大宋青楼瓦舍里的名人了。

许多人都对东京纨绔子弟高方平报有非常强烈的好奇心,想见一见其人,看看究竟什么人能取得李易安垂青?

“对了,梁家小妞,你为何说我白痴?”高方平问道。

梁姐姐鄙夷的样子,看着台上冷哼道:“告诉我她唱的什么?”

“我哪知道。”高方平摊手道。

噗嗤——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连柳三变都不知道,你还敢自诩聪明人?”梁姐姐玩味的样子。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原来知道柳三变就是聪明人,不知道的就是蠢货?你弟弟知道老柳吗?前些天可就在这地方,他险些把台上那个小美女坑了,恰好是我这个不知道柳三变的白痴,摆平了这事。”

“你……”梁小姐有点尴尬的怒视着,不服气,却又不好意思对此狡辩。

迟疑了许久,她道:“可你一个连柳三变都不知道的人,你到底是怎么被李清照看重的?”

“因为我长的帅。”高方平嘿嘿笑道。

梁小姐第一次见过这等风格的混球,但也不免多看了他几眼,虽然这家伙长的不如燕青,却也算是宋人中的美男标准了。

大宋的风气就这德行,以文弱白皙为美。

第70章 北门坊巷的大火

梁小姐想想道,“可你居然不知柳三变……”

高方平打断道:“主要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这家伙大多描写市井小男女的情和爱,描写苏州杭州扬州汴京的繁荣与安乐。”

梁小姐皱眉道:“这有什么不好吗?”

高方平道:“女人喜欢是正常的。如果写点北地蛮族的凶残,边关将士的血与火,老子会更爱看些。一般的文青秀才写点情词泡妞这个我理解。但是身为朝廷命官,格局却仅仅如此,真的老子无意冒犯,但柳三变在我这里不算人才。”

这次梁小姐倒是没有反弹太严重,以一种好奇的目光看着他,“听你对柳三变的评词,或许你还有救……李清照能容忍你兴许就是这个原因。”

“你拉倒吧,她容忍我主要是因为我帅。”高方平道。

怀疑这人脑子有病,梁小姐急忙带着丫鬟起身道:“防火防盗防衙内,咱们快跑。”

……

关胜在大口喝酒,拿高方平的钱装豪爽,是这里的名酒啊,五贯一坛,算价值和后世的茅台也接近了,卢家就有那么心黑,严格来说的话这酒不算好。

高方平会酿造紫米封缸酒,如果卢俊义的酒五贯能卖出去,高方平的酒十贯肯定也卖得掉。

不过高方平不太喜欢这类奇技淫巧,严格来说酿酒是糟蹋粮食,目下大宋虽然全地球最达,但还远没达到可以挥霍的地步。酒酿造的太多,会造成粮价上升,这对老百姓没好处,对高方平的养殖业也没多少好处。

当然,高方平目下也没能力限制全国酒业。一但限制,更会成为少数人敛财的工具。从这里来说,高方平相反认为朝廷放的酿酒牌照太少了。

要不就纯粹的官营,抽重税,要不就扩大放酒水的准营资格证。象目前这不伦不类的形势,也算大宋的一大弊政,真正肥了的人是卢俊义这类有资格酿酒、又抢了官营饭碗,还顺便偷税漏税的豪强……

离开了翠云楼,在街市上遇到了那个卖米糕的小娘子。

“大人,吃一块米糕吧。”小娘子上次对高方平有印象,热情的拿出了一块热腾腾的米糕给高方平。

关胜比富安小气多了,扔了两文钱在她的手里,一分也不多给。

高方平一边吃米糕一边盯着她看,严格来说她幼稚的气息还有,还小呢。

高方平好奇的道:“你几岁了?”

“好教大人得知,民女十四岁了。”她低声道。

十四岁在高方平的标准里,还是算萝莉范畴,不算女人。

“嫁人了没?”高方平很八卦的询问。

米糕娘吓得脸色惨白,唯唯诺诺的摇头,“还没嫁人。”

高方平正打算施展大纨绔术调戏一下她,却听闻较远的地方敲锣打鼓的乱了起来,看去,北门胡同那边有滚滚的浓烟升了起来。

“什么地方起火了?”高方平愕然道。

米糕娘回身一看,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推着小车就朝起火的方位跑,一边哭道:“家里走水了,我娘的腿残废了,走不动的……”

高方平皱了一下眉头道:“我们也去瞧瞧。”

林冲抱拳道:“起火的时候很乱,没什么好看的,自有大1名县的军巡捕救火。”

“赶紧的,我有些好奇。”高方平率先背着手朝那边走……

来到的时候,这边的街市乱做一团,很难挤进来。

算好关大胡子彪悍,踢飞了好多个拦在前面等着浑水摸鱼的混混,这才挤到了内中。

大1名知县裴炎成正在指挥现场,只见他脾气非常暴躁,指着救火队头目怒斥:“还愣着干嘛!还不带人冲!”

目下火势已经很大,无法扑灭了,军巡捕头目抱拳d县尊,现在已经救不过来,没必要进入火场,否则兄弟们会有很大的危险。”

裴炎成铁青着脸,一字一顿的道:“屋社烧毁本县不怪你,但如果火场内有人烧死而你没有及时现,你就不要怪本县心狠手辣。”

汗。

如此把高方平和那个军巡捕吓一跳,老裴居然不是个昏官?

于是救火队们硬着头皮披上了棉被,用水淋湿了棉被,开始朝火场冲锋了。

米糕大萝莉早哭红了眼睛,她什么也不顾的往前冲锋,想进入火场搭救母亲,却被dm县令裴炎成一把揪着头揪回来,一巴掌打飞喝道:“无知娘们,再敢影响本县救火斩了祭旗。”

汗。

又把高方平吓一跳,老裴居然是个杀伐决断的狠角色?

米糕大萝莉倒在地上捂着脸,但也不敢起来添乱了。高方平认为老裴的做法是对的,所以也无法给予她同情。

间或老裴回头看一眼,他当然认识高方平这个大纨绔,勉强朝高方平一拱手,又继续看着军巡捕救火。

高方平开始四处东张西望,现大萝莉丢在外围的小推车旁边围着一群小孩,正在偷米糕吃。不用问,等会米糕一块也不会留下了,他们有良心的话,不把车偷走就很不错了。

然后又见几个鬼鬼祟祟的小乞丐,趁机在人群中偷钱。

大宋的小乞丐一般分两种,一种是在丐帮地位高的,比如某长老的亲戚,那就会手脚完好,主要功能就是做贼。另外的就断手断脚,送到街面上专职乞讨的。

这个现象在一千后都还在流毒,所以高方平也无奈,只得当做看不见。

某个时候,火巡捕们用淋湿的棉被盖着一个中年妇女逃出了火场。

米糕大萝莉算放心了,迎上去搀扶道:“娘,您没事吧?”

“娘没事,虽然腿动不了,但起火的时候赶忙用水淋湿了被子,躲在被子下。多亏了巡捕爷们才得以活命。”中年妇女抱着米糕大萝莉哭泣了起来。

啪——

哭泣中的母女当即被裴炎成一鞭子抽得惨叫起来,裴炎成怒道:“滚到后面去感慨!不许骚扰本县公务!”

骂完,裴炎成又指着几个火巡捕喝道:“再给老子冲!”

“……”

高方平第三次感慨,裴炎成乃是个人才啊!

这里的坊长是个老秀才模样的家伙,从人群中走出来对裴炎成拱手,打算歌功颂德几句,却也被老裴反手一鞭子抽脑壳上,疼得杀猪似的叫了起来。

“滚!”裴炎成怒斥:“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身为街坊领头,起火的第一时间任由一个腿脚残废的妇女独自留在家中等死,就这作为,也敢来本县面前招摇,过了现在老子才找你算账!”

……

第71章 地痞红九爷

相继又救出几个人后,裴炎成带着县衙的救火队离开了。

好在这次没人被烧死,算是有惊无险,但是救火真的谈不上了,六十户以上的人家房屋被毁,只剩下一些残渣,无法修缮,只能重建了。

周围的街坊哭天喊地,丝毫也没觉他们经历雪上加霜的局面:有小乞丐在趁机偷他们的钱袋。

裴炎成的及时离开耐人寻味!

他似乎有意在躲这些百姓的哭泣,对此高方平非常好奇。以老裴眼睛揉不得沙子的个性看,救火之后应该要捉拿一片,大刑伺候,查问失火原因,但裴炎成竟然没有,救人之后仿佛故意躲避什么一样的离开了?

“这只有一种解释,老裴知道起火原因,并且他管不了。”高方平喃喃自语道。

林冲注意观察了一下道:“的确奇怪,受灾的百姓们只是哭泣,没喊冤,竟然没跪求县爷给个说法?”

“娘,您别伤心了,现在街市上生意好做了,菁儿加把劲,不用多久就可以赚够钱,新起一间屋子。”米糕娘抱着中年妇女哭道。

旁边一个身着官吏服饰的中年人叹息一声道:“小菁听我一句,别建屋了,把地卖了赶紧搬走吧。”

“王押司,我家祖祖辈辈都住这里,菁儿不想搬走。”米糕娘哭道。

高方平歪着脑袋想了想,对那个王押司招招手。

王押司也不敢大意,走过来拱手道:“请问是哪位贵人?”

“我家大人乃是东京来的高方平。”关胜很没文化的样子说道。

王押司赶忙见礼:“卑职大1名县衙押司王铭,拜见大人。”

“你是管什么文案的押司?”高方平好奇的道。

“卑职乃是管理土地契约的。”王押司恭敬的道。

高方平道:“这么说来,但凡有豪强开商强拆圈地的事你肯定都会知晓?”

汗。

尽管高方平胡言乱语,但大概意思王押司听懂了,他神色一变,拱手道:“我王铭只是个随波逐流的小人物,告辞了。”

言罢就离开了。

林冲代替高方平在街市上问了几遍,但那些被烧了家园的人都不愿意说话。

米糕娘走来想要说什么,她娘却大声道:“菁儿不许胡言乱语,咱们择日就搬走。没什么大不了的。”

“问不到的,他们不敢说,大人咱们走吧?”林冲道。

高方平走了两步,忽然停下脚步扭头道:“今天的保护费你们缴了吗?”

众位街坊不禁面面相视,纷纷点头,大多数都缴过了。

“那就好,忍受一段时间,有能力的暂时离开避风头,这里恐怕要打仗了!收了保护费我必须做点什么,否则以后就收不到钱了,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那是要刺刀见红的,看起来有些人想断我的财路。”

高方平铁青着脸说完,大步离开。

路过一个灰头土脸的小乞丐时,高方平指着道:“把这小子抓走。”

关胜大手一挥,仿佛提小鸡一般,拿下了这个早先偷鸡摸狗的小乞丐……

回到留守府的别院,只有九岁的小乞丐跪在地上,看着高方平削竹签,他担心的问道:“大人您削竹签干什么?”

“一会吧竹签一根根从你指甲缝隙里刺进去。主要是这个时代的人听说都有好汉气质,轻易不肯招供。”高方平嘿嘿笑道。

小乞丐哇的一声吓得哭泣起来:“小的不是好汉,大人尽管问,知道的一定说,勉去大人削竹签了。”

“北门那边谁放的火?”

高方平知道武侠小说不全是瞎掰,丐帮的消息一向很灵通,此小乞丐就在那个街市谋生,所以一般都会知道点消息。

小乞丐看看竹签,机灵的道:“乃是地痞红九爷做的,大人千万不能提及是小人说的,否则小人就没活路了。”

“在哪可以找到红九?”高方平问道。

于是,消息灵通小乞丐说了一个地方,听来是个青楼。

高方平转向林冲道:“去捉拿了来,要活的。顺便买点肉回来吃火锅。”

林冲骑着战马出了。顺便把小乞丐带出留守府,屁股上踢了两脚,便放了他自由……

不用多时,正在睡美女的红九就被林冲捉拿了来,在回来的路上,林冲还去菜市买了很多的肉食以及调料。

“九哥,来来来,一起吃些。”高方平吩咐地痞红九。

然后红九如履薄冰的坐下来陪着传说中的“大人”吃火锅,吃了一口觉得很爽,便有些得意了起来。红九知道,通常来说大人物有时会遇到不方便出面做的事,那么就是自己这类地痞赚钱的时候了。

“不知大人此番召唤红九前来有何吩咐?”红九一边吃火锅一边道。

“你在北门放火时身法极其飘逸,本官看你乃是一个人才,打算留在身边听候使用。但前提是告诉我受谁的指示,不会让你白做,我花五十贯买你的消息。”高方平一边吃一边道。

叮铃——

红九面如土色,酒杯也吓得掉在了地上。

毕竟是白天作案,眼线耳目太多,红九觉得恐怕也抵赖不过去,于是道:“只因和其中一户人家起冲突,我气不过便放火烧了他家,不曾想造成了如此大火,好在听说无人烧死,请大人从轻责罚。”

高方平放下筷子道:“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告诉我谁指示的。”

“真是小的自行为,小的家有八十岁老母,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儿,请大人饶命。”红九老油条的样子道。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奇怪了,你年纪至多不过二十五,娘却八十?她五十五岁居然有能力把你生出来?说说秘方是什么,我花一万贯买你娘生孩子的秘方,我大宋儿郎不够用啊,要多生娃才有前途。”

“!”红九惊恐的寻思,难道五十五岁不能生了?江湖上不都这样吹的吗?

高方平淡淡的道:“不说是吧?你也真不是认错的态度。”

“真是小人自的行为,火场内也没死人,请大人把小人交给dm县落吧。”红九好整以暇的道。

高方平放下酒杯,对关胜道:“把他左脚砍了。”

要是林冲或许会犹豫,但关胜不会,一想到白日那场大火害得无数百姓无家可归,关胜快狠准,寒光一闪,青龙偃月刀重新杵在地上之际,红九的左腿自膝盖之下已经分离出去,血犹泉涌。

红九甚至来不及疼痛。林冲用布带把他的腿捆扎后,把他的断腿凑在烧红的火锅上,顿时仿佛铁板烧一样,阵阵烟雾腾升,同时伴随着更加凄厉的惨叫。

血止住了,之后浑身被汗水湿透的红九软到在地上,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第二次问谁指示你的,听不到答案就砍右脚。”高方平道,“我问四次,没听到想听的你就没四肢了。然后我才把你交给dm县落。”

“卢大官人的管家李固!”

红九没有进一步的浪费高方平的耐心,于是保全了另外的三支。他这才知道高方平是个大狠人。

高方平迟疑顷刻,要验证这个消息不难,姑且听之了,点头道:“给他五十贯,让他离开。”

小牛皋不太明白,让他离开已经是开恩,为什么还要给钱,却也只得很不情愿的给了一个大银锭。

红九有些不敢拿,虚弱的样子在迟疑。

“拿走吧,我说过花五十贯买你的消息。记得走的时候带着你的‘脚’。”高方平摆手道。

红九带着钱,杵着一条木棍,一瘸一拐的离开,现在根本来不及恼火什么,他这样的地痞非常清楚形势,高方平已经很仁慈,给了五十贯钱就是用来跑路的,否则出卖了卢俊义,基本很难继续活着在北1京混了……

“想不到卢大员外竟是这样的人,衙内爷,咱们怎么的也要保护街坊不吃亏!”

小牛皋很傻帽的说着孩子话,他主要是想到了以往无家可归、带着弟弟妹妹们四处寻找落脚处的凄苦。

“不能急,先要验证消息的真实性。其次要从长计议。”高方平道。

林冲抱拳道:“衙内,其实这样的伎俩很简单,卢俊义指示放火是警告街坊,不识抬举的话,下次再放火就不是白天而是晚上,一但晚上,大家警觉性低,反应慢,会烧死很多人了。其次房子被烧了,地就更不值钱,卢俊义可以用更低的价格拿到他想要的地。想不到林冲竟会有这样的师兄!衙内要出手也简单,只需依照市价买下那些街坊的土地,他卢俊义难道还敢来抢衙内不成?”

“我不会这样做。”高方平眯起眼睛道,“卢俊义也不傻,我买了那些地,他就会缩回去,于是他会去谋取其他人的土地,去残害另外的可怜人。这样一来相反我做了冤大头,买了些我并不想要的地,还安贵。而表面上也容易引起误会,让人以为是我在谋取那些地而指挥纵火,你们觉得呢?”

“可怎生是好?”关胜着急的道。

“让卢俊义去买。还不到我出手的时候。”高方平道……

第72章 小子你瞅啥

次日燕青又准时来报到了,不得不来。

好在燕青生性洒脱,尽管这样下去不知道命运如何,他却也不爱纠结,既来之则安之就是他的心态,守好不背叛卢俊义的要点就是他燕青的底线,其他的爱咋地咋地。

现在高方平还没有起床,对此燕青很好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懒猪?

“小子你瞅啥呢!”

在门口等候在高方平起床的空档,大胡子关胜不怀好意的斜眼看着燕青。

关胜就这德行,或许是祖宗就传下来的基因,他就是看高方平也喜欢斜着眼睛瞅。

燕青一副升小白旗的样子,表示投降。

关胜走过来捏捏燕青的肩膀,捏捏四肢关节,拉开燕青的手袖,显露出了白皙似女人的手臂。

一团口水吐在燕青手臂上,用袖子擦亮后观察一下,关胜叹道:“可惜了,你小子骨骼精奇,是一块上好的练武材料。可惜卢俊义没有把你教好,又过了练武的最佳年龄,可惜了,卢俊义真蠢材也。”

燕青整个脸涨红了,有种被非-礼的感觉。以往他也经常被非-礼,不过那是被女人,被关胜这样的大胡子这样对待,此生第一次。

“卢俊义不是教不好。而是没打算真的教燕青。”高方平走出来的时候道,“燕青是这样的吗?又聪明又有武艺的人总让人不放心。卢俊义只教了你相扑之术,却见你越来越厉害,所以都开始防备你了。你这么聪明这么忠心的人,从小在他家长大,但来了没几年的李固却比你受到重用,别告诉我是卢俊义的不经意行为?”

燕青当然知道卢俊义是这个意思,却不卑不亢的抱拳道:“好教大人得知,员外怎么对我都正常,燕青是孤儿,乃员外养大,有口饭吃已经不错。”

“你也就这个优点了。”高方平笑笑坐下来喝茶。

关胜不服气的道:“大人,他小子优点还是有的。虽然错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机,练死也无法进入顶尖行列,但还是可以调教成猛将的。”

高方平道:“你看走眼了,他燕小乙永远不会是冲锋陷阵的猛将,这取决于思维和性格,武艺再好也无用。”

燕青微笑道:“还是大人了解小乙,我胸无大志,能在员外身边出力,此生便不做他想。”

“出哪方面的力?”高方平好奇的道,“比如昨日北门的大火吗?”

燕青脸色微微一变,十分尴尬。他不认同卢俊义的此举,却无法多说。

“燕青,今天跟我去街市上,看看那些失去家园的街坊,你敢不敢?”高方平故意道。

燕青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道:“你杀了小人吧。”

“你似乎还有些良心。”高方平道。

“小人没心没肺,眼不见心不烦,只想喝酒弹琴,留恋风月和女人。”燕青道。

“听说你家主母是个级大美女?”高方平嘿嘿笑道。

“……”燕青更加尴尬。

“你觉得以老子的家势地位,才华长相,去勾引卢俊义的老婆成功概率大不大?”高方平很直接的道。

“你……”燕青双眼黑。

高方平道:“你八面玲珑,看人很准。我这么说你就急了,那说明你家主母的确很容易上勾对不对,所以你非常不看好。然后从你的情绪间我感觉到一丝嫉妒,你对你家主母也有意思对吗?”

“大人乃是燕青见过最聪明的人,但这种话不可乱说。”燕青脸色惨白的跪地道。

高方平嘿然道:“好看的东西多看两眼没关系的。一个男人喜欢美人也很正常。心里怎么想毫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了什么。所以你别忙着撇清,想睡你家主母乃是正常的男人想法,不想才是有问题。”

“我……”燕青扭开头,誓不理这家伙了。

“然而,你有顾虑我却没有。来一趟不容易,不把卢俊义的老婆调戏调戏,有损我花花太岁的威名,你认为呢?”高方平很衰败的样子。

燕青双眼黑的想,为什么不落下天雷劈死这小子?

“……”林冲低着头,觉得和他在一起太丢脸了,然而也知道他就这德行。

燕青把脖子贴在大胡子的青龙偃月刀上,闭着眼道,“大人您留着我干嘛,干脆杀了我不是更好?”

“杀了你难道不犯法?”高方平觉得很奇怪。

燕青苦笑道:“大人眼里若真有律法,何故还有刚刚那些奇思妙想?”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滥杀罪名我背不住,但私通卢俊义老婆这种罪名我高方平扛得住。是的,就像卢俊义放火烧人房子他觉得正常一样,我霸人妻女也是差不多的心安理得。我们都是坏人,都有着古怪的嗜好不是吗?”

“我真的……不理你了!”燕青一字一顿的道。

这时,梁红玉拿着一个破损的风筝跑出来,哭着道:“小乙哥,昨日你给我做的风筝破了。”

燕青拿着风筝架子,抱起梁红玉走开道:“不气,我重新给你做。”

“哦。”三秒之后,小萝莉就不哭了……

带着关胜和林冲走在街市上,目下的“高方平保护区”见不到混混了,次序较好。

“想必混混们集中到了卢俊义的保护区去了。”高方平喃喃道,“老卢固然是教父,但东京过来的地痞也是要吃饭的,他们怕我高方平,不代表也会害怕卢俊义。就看东京地痞和卢俊义之间的冲突什么时候起了,烈度又会有多大?”

这就是当时高方平不许对待地痞太过分的原因,若是把他们剿得胆寒,他们会再次离开北1京,而不会去和卢俊义冲突。

办了石秀是有原因的,要不是石秀弄死一个人,威慑太强,估计现在大量的地痞已经在卢俊义的地盘上生事了。

一但那些东京来的过江龙,和卢俊义手下的地头蛇起了冲突,就有得瞧了。卢俊义只有两种办法,一是忍气吞声,那么自此之后他玉麒麟的名声就不值钱了,他笼罩下的商家不会在信任他。

还有一条路是开战,但面临着很多问题。卢俊义的手下都没经验,分寸也很难掌握。并且卢俊义不是官,这些种种压力下,看似那个早对卢家不满的知县裴炎成很难说会容忍卢俊义多久?

从火场的现场看,裴炎成几乎已经对卢俊义忍无可忍,如果再有其他的事,或者弄出一些人命来,那么梁中书只是拿了卢俊义一些钱、而不是卢俊义的爹,那时就可以看着裴炎成所有怨气总爆了。

穷不与富斗,富不和官争,这是铁律。

一但裴炎成把卢俊义的爪牙日-得不要不要的,卢俊义却不敢吭气,那么除了燕青外,卢俊义就不会有手下效忠了,威望扫地,玉麒麟于河1北地界上的名望就此走下神坛。

而这个契机,或许能提前引李固谋夺卢俊义家产的步伐。

李固应该感谢我高方平才对。

以上,高方平就是这么认为的。

思索间转过了街口,见到米糕小娘子在街市上叫卖:“米糕,香香的米糕吆……”

“来个米糕,多加点糖。”高方平走过去扔下了两文钱。

米糕娘的眼睛有些肿,看来是昨夜哭了一夜。

高方平也没问她们现在何处落脚,因为问了白问,自己解决不了,显得假惺惺。

吃了几口,高方平好奇的道:“人家花多少钱买你们的宅地?”

“二十贯。”米糕娘低声说着眼睛就红了。

高方平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价格,看向了关胜。

关胜凑近道:“这钱只是四分之一的价格。”

又听米糕娘哭着道:“前些日子有中间人来牵线,说给八十贯。但好多人都不想搬离北门刀立坊,现在他们以房子烧毁不值钱为由,只给二十贯了。此举吓坏了好多人,今天听说已经有一半以上的人,去大1名县衙完成地契的转让手续。”

“你打算卖吗?”高方平问道。

米糕大萝莉红着眼睛道:“现在不想卖也没法,我娘说就算重新建房子起来也要花费几十贯,还有再次被烧的可能,下次起火说不定就会死人了。于是让我也去县衙办理土地转让手续,大人,您说小菁该怎么办?”

高方平迟疑片刻道:“大多数搬了,那你随波逐流好了。钉子户即便在一千年后也不会有好下场,如果所有人都死扛到底那就有戏。但仅仅是你,扛不住北1京豪强。”

“我们家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小菁好没用,没法很好的照顾娘亲。”米糕大萝莉还是在哭泣。

“会养猪吗?”高方平问道。

“会啊。俺们家以前也养,但在北1京养猪挣不了什么钱,被屠夫帮垄断了。所以俺们家只养一两个猪,过年的时候杀了自家吃,原本有两头猪,但火灾的时候猪被烧死了。”米糕娘伤心的说道。

高方平走开的时候道:“先撑过这段时间,以后跟着我养猪,就在你们土生土长的那片地上养猪。等你们的地被卢俊义抢了后,我以同样的手段抢他的。到时建个猪场,我聘用你们为终身长工。”

“?”米糕娘好奇的看着这个神人离开了。

本来打算去卢家的翠云楼听听曲,找机会调戏一下卢俊义的美女老婆,却在半路被留守府的人给截住了。既然这样只有跟着去了,想必会有比较正式的商谈,先听听老梁有什么馊主意……

第73章 又升官了哈

“下官高方平,参见留守相公。”在梁子美的书房里,高方平做足了礼节。

“坐下,不用那么拘束。”

梁中书和气的拉着高方平坐下,吩咐了茶水抬上来。然后他也不及时说正题,像是和晚辈聊天一般,风花雪月什么的都有涉及。

聊了一会,高方平感觉这是他第二次考教学问。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一问三不知。

再次确认了这小子不学无术,就一个聪明机灵的纨绔,梁中书略微有些失望,却也更加放心一些。失望是这个时代人的通病,以他梁中书学富五车的底子,他当然天然喜欢亲近真正的读书人,这是骨子里携带的。

“贤侄有空的时候还需要多多读书,了解圣人之学,方有机会一展所长,否则总归都是小打小闹。”老梁以长辈的语气说道。

高方平可以感应到他的真心的,现在乃是他儿子的“兄弟”,任何一个爹都不喜欢儿子结交流氓而不结交“好学生”。

“伯伯,您日出东方,文成武德,小子不是那块料啊,街市上打打架点小财还行,真正的治国之道,圣人之学,此生怕是无缘了。”高方平摊手道。

“你啊,不许满口跑马,也不许这么没志气,若再如此,老夫说不得也要代替高殿帅给你一定的管教。”老梁伸手指指高方平的鼻子。

其实真要拜师的话,无论如何老梁都是一个不错的存在。但高方平不是那块料,于是装傻冲愣。

“能和老夫说说,你的钱庄怎么回事吗?”梁中书这才切入了正题。

高方平抱拳道:“伯伯,小子这人直接,钱庄也无从说起,请梁世伯言明要干什么。”

梁子美微微一笑道,“果然,一般人想忽悠你恐怕很难。恩相的六十大寿来临,老夫准备了十万贯生辰纲即将起运。但这个年景路上不太平,此举乃是私事,不能动用大军押运,贤侄有办法吗?”

迟疑片刻,高方平试着道:“好教留守相公得知,我钱庄的确有一项汇兑往来,可以很安全的携带汇票往返。不过钱庄业务目下在北1京还没开展。不知留守相公对下官在北1京的谋划怎么看?”

梁子美手捻着胡须正在仔细考虑,微微摇头道:“不是老夫绝情,但老夫不是常维,不是张叔夜,此例在北1京不能开,你理解吗?”

果然是没得谈,之前一直没开这个口,就是因为知道他不容易答应。

梁中书的确和常维不同,他是将来要登入青云的人,小辫子自然越少越好,有风险的事越少越好。他这样级别的士大夫别说批准个钱庄业务,他就是贪污个钱庄也没谁来找他麻烦。但如果有天要做宰相,就需方方面面注意。就是这样的原因,他又需要送礼给皇帝和蔡京,所以这才容忍卢俊义的存在,因为他需要卢俊义的钱来送礼,他梁中书是不能赤膊上阵去撸钱的。

否则以北1京的繁华来说,他只要不在乎吃相而赤膊上阵,积攒些家财太容易了,何必沦落到去找儿子借钱还遭遇白眼的地步?

到此,高方平恭敬的道:“小子明白了,留守相公将来是登入青云的人,有所顾忌乃是正常的。”

“你果然很聪明。”梁子美笑着点了点头。

高方平又道:“但既然北1京没有业务,生辰纲一事小侄帮不上忙,现在殿前司转运局的军伍已经回返东京,路上不太平,您总不能让小侄带着巨款上路吧?”

“可老夫听说我宠妾的钱都已经存入你的名下,票据是以孟州钱庄的名誉,包括我那不成器的逆子梁希明的钱也存在你处,票据以东京钱庄的名誉开具,那便是说可以转圜不是吗?”梁中书道。

高方平一阵郁闷:“伯伯,那些钱少,小侄很容易就可以带到孟州或者东京,但您的十万贯……”

梁中书毕竟是顶级的封疆大吏,决断和霸气都很强,赶鸭子上架的道:“莫要再推脱,老夫事繁忙,无暇押送生辰纲,贤侄你乃将门之后骁勇善战,何惧区区山贼。此举算是帮老夫一个忙,听说是一层汇兑费,老夫会付你一万贯。你帮了老夫,那么你在北1京的业务老夫自会多多照应,将来所有的事都是可以谈的,这就是官场规矩,贤侄居然做官,须得慢慢适应这些规矩。”

梁中书这么说,威胁的意味已经有了,那就是拒绝的话,BJ保护费业务恐怕都不会太顺利。此外往后要打开钱庄的局面就更难。

“既如此下官接下了。您准备好十一万贯的时候,下官便以孟州钱庄名誉开出票据。”

高方平和他谈妥后匆匆忙忙的离开,好在也不用真的押回东京,想办法运到达孟州蒋雯处就行……

回到别院,东京来的家仆又带来了高俅的家书。于是高方平又和梁红玉小萝莉一起,挠着头翻译。

看完后就笑到,高方平升官了。

起因是高俅老爹又送了一个新调教的鸟给官家,然后前些天梁师成那阉人伺候官家的时候不小心犯错,摔坏了一件名器,赵佶正恼怒之际,那只鸟骂道:“脑壳被门夹了啊!”

如此一来皇帝笑得蹲在地上,他觉得这只鸟太贴心了,骂出了朕都骂不出的语言,形容贴切,酣畅淋漓。

于是赵佶大喜,不但饶了梁师成,还问高俅是怎么回事。

高俅当然乘机进谗言说乃是小高调教的鸟,自创的语言。

听说当时赵佶心情非常好,笑道:“小高卿家真用心,每有奇思妙语让朕高兴,赐官,正八品给事郎。”

正常情况下小太监犯这种错误就被杖毙了。就算梁师成已经开始冒起,算是得宠太监也非常危险,不会被杀,但很可能就此一蹶不振了。却恰好遇到鸟提前骂了出来,既然有“人”骂,那么皇帝气消了一些是正常的,然后又觉得鸟贴心,一高兴就大事化小。

在心理学领域,梁师成那阉货,是真真实实的依靠着奸臣老爹的鸟躲过了一劫。对此高方平有些郁闷,历史中的梁师成也不是省油的灯,乃是跋扈专宠的六贼之一。看来真的那个阉货命不该绝,命中要崛起的样子。

“这么说来,衙内爷在孟州剿贼如此大功劳,表扬都没一句。然而因为一只鸟说话又升官了?”小萝莉含着手指道。

“咱们皇帝就这德行。”

……

老梁一犯浑,他的十万贯运送,就变为了高方平的问题。

用铜钱的话那是百吨以上,就算在后世用大卡车运送也难。然而如果在大宋,那就是漫山遍野的马队了。人家不抢你抢谁?

就算折算成为黄金也要用马车驮运。

大宋就这德行,在钱引交子等等的坑货招牌烂了之后,远程的大宗交易损耗就是如此之巨大。不算保镖,仅仅是驮马车队的耗费,民夫的征用,在不被抢的情况下,就几乎耗去了两层多的财富。

就是这个原因,当时高方平说是汇兑费用只一层的时候,蒋雯这个聪明人看到了内中蕴含的恐怖商机,哭着喊着的要做合伙人。

梁子美不是白痴,他能看到钱庄的商机,只是为了政治动机他果断放弃了钱机。从这点来说,老梁是个有想法有追求的人杰。和没心没肺给钱都不想要的小梁完完全全不同。

屋子里,高方平参照着并无太大用处的地图在观看,研究运钱的合适方法和路线,这乃是蔡京的私钱而不方便动用漕运,走6路风险太大。

盯着地图上一个叫做黄泥岗的破地方,那是水浒上面杨志出事的地方。

其实高方平根本就不在意黄泥岗,就算梁红英还没有回来,杨志也快回来了,有杨志林冲关胜在,就不害怕吴用晁盖那伙人。那些人现在还不成气候。

高方平真正担心的是卢俊义的胃口和胆子有多大!还担心辽人骑兵的突袭!

大1名府不是边境,却也会出现辽人“骑兵”。目下大宋和辽国乃是名誉上的“盟国”,边市贸易打通后,大1名府作为北方最繁华的商业重镇,街上所能见到的辽人很多。

蛮子最大的特点就是下马后是商人,一但上马就是战士。卢俊义私通辽地有人脉,换做高方平是他,假借辽人马贼的手,吞下这笔钱其实不难。

卢俊义未必真有这种胆识,但喜欢未雨绸缪的高方平则必须考虑此种可能性。否则一但出事损失十万贯不算什么,但由此带来的信誉损失,是难以估计的。

“一定要让卢俊义自顾不暇才行。”

高方平思考间,梁红玉抬着猪头大的一个碗,把小脸埋在里面吃饭。

这孩子吃饭就这德行,牛皋吃饭都没她那么夸张。

“小乙哥哥真好,今次小玉总算吃到牛肉了。是他买来的。太好吃了。”

小萝莉一副即将叛变的模样,她毕竟还小,忠诚度通常取决于牛肉。当初她姐把高方平列为杀父仇人,她也叫高方平为大哥哥。

“小乙的确不错,走这趟镖少不了他的作用。”高方平道……

第74章 美女贾氏

说起来,在经济、文化、技术等等方面,特别是商业,大宋乃是当之无愧的世界之巅,没有之一。

这个年景恰好是大宋的最巅峰时期,在往后的二十年里,这个位于世界巅峰的国度会因为蔡京乱政,逐渐走入下坡路。虽然还是世界第一,但它也即将面临着女真人的踩踏,从而在纸醉金迷中,猛然间看到山河破碎的景象。

大1名府之于大宋,相当于后世的上1海之于中国,纸醉金迷的奢华气息无处不在,充斥着每一寸土地。

“万国来朝”的现象轻易能在街市上找到依据,虽然大宋在武力上远达不到万国来朝,但经济上的繁荣,做到万国来商还是很容易的。各种胡人胡姬泛滥,比东京还严重。因为东京严控制胡人数量,但北1京没那么管的紧。

胡男或在街市兜售财货,或又见胡女穿着大暴露服饰吸引汉儿。

一千后绝大多数的汉人,喜欢说月亮是外国的圆,老想着往外跑。所以高方平很喜欢大宋,这里尽管很靡废,但这片土地孕育出了汉人的荣耀感,千年后看到汉家的女儿蛮世界去跪舔洋人,会导致宅男心理慢慢的变态,而现在却能看到倭女胡女在北1京跪舔汉儿,这能让高方平获得巨大的心里满足。

大名府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它取名叫“辽人街”。

那里聚集着辽地逃过来生活的人,以及各种辽地被通缉跑路的马贼,或者做生意的辽人。

一般只有天朝上国才会出现传说中的“外国人街”。比如一千后中国没有“灯塔街”。但美国有许多唐人街。这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但也同时是天朝上国的尊严。

大宋的老百姓日子在难过也是上国公民,而不是四等汉民。一千年后倭人的自行车丢了有当地公安当做要案办理,但在大名府干掉一个倭人,却不用担负刑事责任,不过还是要陪点钱的。

小梁手下有个地痞说,上次她嫖了一个倭女,因为金钱问题起争执,打死了倭女,赔了一头猪的钱。那些拥有棕色皮肤的胡女稍微比倭女值钱些,打死了估摸着赔两头猪的钱。

辽人则有些不同,在官府他们也没人权,但犹如一千年后美国那些凶悍的墨西哥黑帮一样,老百姓不惹他们,介于大宋和辽国是“盟国”,官府也注意影响不惹他们。

所以大宋的地痞,唯一的贡献就是和辽人帮火拼。在别处不知道,但是在大1名县,地痞敲诈辽人裴炎成一般不管,除非死人。

扯远了。

介于大宋这个年景的纸醉金迷,各种勾栏瓦舍几乎人满为患,生意好了不能再好。

卢俊义在北门坊巷圈地强拆,就是为了开翠云楼的连锁店。北门刀立坊靠近辽人街,汉儿在那里的日子不好过,在辽人的地盘附近开酒楼赚钱,也只有卢俊义有这个能力。

对付辽人帮,官府的势力没太大用处,需要的是心狠手辣,又武力值侧漏的豪强地头蛇出手……

午间的这个时候,高方平又来了老卢家的翠云楼。

这的确是个让人留恋的高档次娱乐场合,高方平几乎每日都来。这里和东京的樊楼一样,不是纯粹的酒楼,在晚间是夜总会性质,在白天则是多功能的娱乐“村”,生意好到爆。

林冲关胜两家伙也很高兴,能跟着在这里公费吃喝乃是一件好事。

等着见美女贾氏和李固的日子相对煎熬,高方平总得仿佛上班一样,每日到翠云楼喝茶听曲。

台上的那个级小美女唱的老好了,也太标致水灵了,这算是意外收获。要不是专门问过名字、年纪也不符合,高方平会把小美女误会为传说中的李师师。

整楼的猥琐大叔们都拍手叫好之际,高方平总是找不到任何的夸奖语言,因为没听懂她唱的什么。

“主母,今个您脸色太好了,飞云坊的水粉贵些是有道理的。”

间或一个丫鬟,陪着一个极其美貌、却有些忧愁神态的女人上楼来,在旁边坐下听曲。

这女人的颜值和韵味简直爆表了。乃是穿越过来后,所见到的质量最高的一张熟-女的脸。

高方平在心里暗暗这么评价着,又见翠云楼的掌柜亲自来见礼,说明这女人是卢俊义的老婆贾氏,贾晓红。

二十出头些的年纪,正直最活力青春时,她的脸上却有些寻常女人所没有的沧桑和沉淀,少许忧郁的气质,让她显出一种大宋流行的病态美,配合胭脂腮红的点缀,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李清照口里的矛盾和反差美?

李清照……想到这里的时候,高方平注意听了一下台上的唱词,隐约有记忆,这是李清照的词。

“难道李清照的风格能打动贾氏?”

高方平思考着这样的可能性,因为往前几日没唱李清照,所以贾晓红没有出现。

思考着,朝贾氏看去了一眼,汗,这个大美女竟然也正看着自己。目光一接,她有些慌张的偏开了头。

作为大土豪卢俊义的正室夫人,理论上说贾晓红应该没有看人会慌张的习惯,所以这只有两种解释,一,她像潘金莲见西门大官人时的心态。就是看美男的心态。二,她知道高方平的身份。

嗯,贾晓红没走,又偷偷的看来一眼,现还被高方平注视着,于是又慌张的逃开了目光。

呵呵。

高方平做纨绔状态,展开折扇,暗暗觉得好笑。

“无德无形,盯着人家看个什么!”这话来自后方。

高方平扭头看,汗,着男装打扮的梁家大小姐,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坐在后面了。

对梁中书的这个女儿、蔡京的外孙女,高方平觉得这个女人很棘手。

“小二。”

高方平一招手,店小斯跑了过来低着头。

“给我文房四宝。”

高方平开始装逼了,一副才子风流的模样。

“装得倒是挺像,也不知道认识几个字,要笔墨干什么。”梁家小姐的声音像是对吓人说。

第75章 永遇乐

笔墨拿了上来,高方平握笔的姿势和西游记中的大师兄差。

噗嗤。

刚好注意到这一幕的贾氏,也难免捂嘴而笑,多朝这边看了几眼、

“?”后面的梁家小姐看到一口茶喷了出来,也不知道这个柳三变都不知道的混混,笔也拿不对,他打算干什么?

高方平挥毫书写一番,梁小姐起身打算看看他写的什么之际,高方平已经放下了笔,折起纸张递给店小斯道:“拿上去让,她唱这。”

这似乎不符合翠云楼的规矩,但是介于这人是敢在这里殴打梁衙内的牛人,小二只得在台上刚巧唱完一曲之际,找管事的说明后,把纸张给递了上去。

台上的小美女展开纸张观看的时候愣了,不是思考怎么唱,所谓的唱本模式就这么几套,几乎都是固定的,对于她很简单。她应该是在仔细的体会词意,想找到内中的情绪和感悟。这才是演艺人士的精髓之所在。

“怎么停止,今个是主母最喜欢的‘李清照专词场’?他们打算干什么?李固也不管管。”贾晓红身边的丫鬟嘀咕道。

贾氏微微摇头道:“这些事务一向是燕小乙负责,李固只管钱帐。台上唱词的新秀就是燕小乙买回来亲自调教的。”

有种奇怪的感觉,贾氏提及燕小乙的时候神情很怪,情绪波动较大,在高方平来理解,有点像是恨燕青。

老等不到开唱,逐渐的,楼上的讨论之声也慢慢大了起来。

“……”贾晓红专程为她所喜欢的唱词而来,又身为这里的女主人,却出现了状况,她看着高方平的方位寻思,不知道这家伙弄什么玄虚?

许多人都已经拭目以待,不过情况不如想象乐观,抬上的美少女母女二人,还拿着高方平的纸张在低声讨论。犹如敬业的演员要吃透剧本那样的投入。

高方平老脸微红,尽管这些日子以来,会写的繁体多了些,字写的也好了些,但也还有自知之明,台上的母女应该是正在推敲猜测高方平写的字,而不是内容。

台下的八卦众们的猜测气氛,也慢慢开始浓烈了,有好事的书生认为这是翠云楼的新鲜举动。也有大1名府本地的教书先生在猜测,这恐怕是某个隐藏的神秘大词人并未传世的作品,在进行面世前的造势。

“那小子是东京来的花花太岁,有没可能在当众调戏翠云楼的新进才人?”

“传说他不喜欢嫩的,喜欢有夫之妇。上次你没在场,他还在这里阻止梁太岁干坏事呢。”

“喜欢有夫之妇?如此说来,卢大官人的夫人也算是他的‘菜食’了?嘿嘿。”

有的地方在这样的小声八卦着。

梁家小姐忍不住出声对台上道:“小安怎么不唱,以往不是唱的挺好,燕小乙的手笔很不错,无需左顾右盼,继续依照排列的词谱进行就很好。”

翠云楼负责这类事务的一个文士很尴尬,朝梁小姐的方位拱拱手,目光又看看高方平。意思是让那位牛人回答大小姐您不是更好。

“姓高的,你就要捣乱是吧?”梁小姐似乎总是对高方平报有偏见,语气很不好。

“你懂什么,真正的听曲是有一定程序和步骤的……”高方平说着,见梁家小姐看待蟑螂的那种严厉眼神,只得停止了瞎掰,尴尬的道:“不是有意捣乱,是我有作品,想和大家分享,姐姐不妨耐住性子听听。”

“你会写词!?”梁小姐一副极其不信任的态势。

“这小子摆明了就是捣乱啊,小生正是东京来的,高衙内他就这德行。”

“看他那笔的姿势而言,就应该当做蟑螂一样对待。”

“说说就算了,也不看看人家现在是官,老爹是殿帅。”

讨论的声音慢慢开始多了起来,大宋就这德行,老百姓倒是害怕高衙内,但这种地方的风流才士们连皇帝都敢骂,不给高俅这种武夫面子也正常。要不是他们注重风度喜欢装逼的话,还会有更难听的话语出口。

“姓高的,你到底写什么淫-词给人家,你没见台上小安的眼睛红了,她母亲也有眼泪。你真过分!”梁小姐作为梁中书的女儿胆子最大,终于拍着桌子开骂了,毫无淑女风范。

高方平扭头道:“我都已经从良了,不干曾经的勾当了。”

梁小姐迟疑片刻,似乎对此有些认可,却大声道:“却是听说你有一名作是‘一个衙内两只眼’?”

“哈哈哈……”

整个楼上顿时爆笑如雷,这的确是雄句啊。好在因为女儿家害羞,梁小姐愣是没有把后一句念出来。

“然而,乃们都不了解我骄傲。”高方平非常尴尬的说道。

“能出此等雄句,咱们北1京的才子才女的确不了解东京的高大人。”梁小姐道,“真不知道为什么,你这样的人会被李清照如此的推崇看重,能成为她的密友?”

“什么……这小子真是……李清照密友……癞蛤蟆与白天鹅……赵明诚怕是混不成了……”

这下又升起了阵阵的惊呼声,充满了嫉妒情绪。

李清照就有这样的人气,她就是在人老珠黄、没车没房的落魄时期,也有一群鲜衣怒马的纨绔倾慕她。何况现在的她正是巅峰时期,年华容貌的巅峰时期,还是当朝宰相的儿媳。严格来说,目下大宋的一线“白富美才女”还真只有李清照一个。后面那个喜欢骂人的梁小姐算准一线。

听说这小子乃是李清照密友,贾氏又又好奇的多看了高方平几眼。

“姓高的,我不想骂你,只是你到底写了什么给人家小安?”梁小姐又问道。

“我不和你说话了。”高方平扭开头。

梁小姐暗暗觉得好笑,意料不到这小子脾气还蛮大,其实仔细想的话,他只是有些滑稽,没想象的讨厌。

其他人只敢讨论,不敢逆了高方平的意思。除非梁小姐上台去把高方平的纸撕了,唱词就能如同以往一样的继续进行了。

“大人的词,平淡处见精奇,端的是辛酸凄怨之美。草民母女二人此生漂泊无定,经历辛酸,于词中读出感悟良多,受情绪所扰,倒不是有意拖延,请诸位见谅。如今终于找到情绪,可以唱奏大人的名词了。”

在这个议论声音逐渐杂乱的时刻,台上的美貌母女二人起身一福。

然后,读书人们的素质终于突破了底线,在此等雅楼之地大叫大嚷起来:

“真的假的?”

“平时你们唱的挺好,不可能不懂词,不用为了东京大人专门说违心语言。”

“别想不开啊!乱唱庸词导致人气大跌,你们会失去饭碗,那得再次漂泊了。”

“妹妹你听哥哥跟你说……要淡定。”

“完了!可惜了此母女美貌!可惜了人气才子燕青的倾力打造!她们的事业到此止步了!”

这样的议论,也几乎是梁家小姐的心声。

台上母女也不管大家情绪几何,拨动琵琶的那一刻,场面上的声音慢慢的落定了下来。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处……”

明星小萝莉声情并进,清脆的嗓音合着节拍,伴随着器乐声同步推进的时候,场内的声音终于全部静止下来。

“染柳烟浓,吹梅笛怨,春意知几许?元宵佳节,融合天气,次第岂无风雨?来相召、香车宝马,谢他酒朋诗侣。”

“……中州盛日,闺门多暇,记得偏重三五。铺翠冠儿,捻金雪柳,簇带争济楚。如今憔悴,风鬟雾鬓,怕见夜间出去。”

“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

一曲唱毕的时候,整个楼层显得很静,唯有窗外街市上熙熙攘攘的声音传入。

这明显是经历沧桑的女人所作。

大宋固然也有大牌词人专为名-妓写词的惯例,但这里的才子佳人们打死不信没心没肺的高衙内能有此才情,会为小安母女写出这样的词。

可这些饱学之士们搜空整个脑瓜,也找不到这词的出处。

“此纨绔乃易安的密友,你们说会不会是易安的新作被他盗用?”

“确有李清照平淡处显精奇的风格……却又似有些不像,李清照此时春风得意,断无心境写这词。”一个当地比较有名的蒙学先生,摇头晃脑的评价道。

高方平不得不感叹高手在民间,这貌不起眼的老头说对了。这《永遇乐》是经历沧桑后,清照晚年的作品。特别最后一句“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平淡语调写穿毕生酸苦,一种大彻大悟的凄美又不甘心。

富过,贵过,爱过恨过,烂漫过,还做过宰相儿媳,怀念着旧时鲜衣怒马的记忆,也怀念着旧时国朝家园的那片繁华。但老时纵使香车宝马却也无心情娱乐,应该就是李清照当时的心境。

有个最为奇怪的存在是贾氏,曲唱完毕许久,她还处于一种如痴如醉的状态下。这个楼上,兴许距离这词最近的人是她。

第76章 吟得一手好湿

对于贾氏,曾经经历过的热闹和节日喜庆,而今却物是人非的感觉,虽然还没有陷入孤身流落的地步,但几乎等于在守活寡的贾晓红听后心情异样:地位尊贵又荣光照人,北1京的繁华又与自己何干,卢俊义都不欣赏自己,自己还能去欣赏其他?

她的心情又实在无处明说,也正经历家庭的变化,怀着世事难料的心理,彻底的融入了这词的语境当中。

“香车宝马”更是卢贾氏的一种表面光鲜,北1京富贵人家间往来频繁,但多数时候她只有谢绝了别人的好意。真个是有苦只能自己吞,勉强维持着卢夫人的名望。

与卢贾氏复杂的神色作为对比,梁家小姐若有所思的模样,神色有些诡异,盯着高方平的后脑勺。

和一千年以后不同,千年以后虽然也有文青,但是数量较少。而大宋很多,恰好这个场合里几乎全是喜欢无病呻吟的文青,于是全被震住了。

汗。

高方平在心里推演过很多模样的现场气氛,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们的的确确是被震撼的表现。

看来高估了古代文青们的智商和病入膏肓的程度,不是这样的心态和风气的话,女真蛮子南下时候就不会那么容易。

看来诗词歌赋作为穿越的装逼必备利器,是有些道理的。可惜这偏偏是高方平的短板。能记住李清照的这词不容易啊,是于梦中慢慢想起来的。

“……”

恰好来到了翠云楼的燕青,虽没听闻小安唱的怎么样,但是看过词,又见大家伙半张着嘴巴的表情后,解了这是怎么回事了。

燕青调整心情,神色复杂的朝沉醉于词中的贾氏看了一眼,又低头看看纸张上的词,皱了一下眉头。

燕青觉得高方平的字写的很不科学,记忆中,燕青四岁时候写的也比高方平的好,不多的几个字,还让这个纨绔给写错了四字。

“可这不合时宜,说元宵节的词为何于此时出来……”梁家小姐伸个指头通通高方平的背脊。

靠。

高方平不喜欢随便吟得一手好湿,就是怕类似的被打脸了,总不能你作为作者不懂,相反别人听一遍就懂了,然后你老人家一问三不知吧。

“要你管,我就喜欢这么用!”高方平施展大纨绔术蒙混过去。

对于这样的流氓式回答,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可我还是不信是你写的,根本不可能,除非你现场再来一!”梁小姐又伸手捅捅高方平的背脊。

“别闹,男女授受不亲,在骚扰,我去告你爹去。”高方平头也不回的道。

“姓高的!”

“什么?”

“乃的词写的实在太好了!”

“美女客气啦。”

“我不是客气,我在想着找什么办法拆穿你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高方平和梁小姐的低声吵架中,燕青过来在高方平的桌子坐下,他又回头看了泪光闪闪的贾氏一眼,苦笑道:“大人能不能别做这么绝?”

“要你管。”高方平道。

作为男人,燕青同学拥有偶像级别的吸引力,有燕小乙在这里,后面那个恬不知耻的梁小姐也毫无淑女风范的跑过来坐了。

没办法,纵使一千年后民智开启、女人们见的世面多了,其中也有不少依靠对方颜值来决定屁股方向的女人,所以也不能怪梁家小姐是软脚虾。

仅仅书上说高方平还有些不信,但现在明白了,燕青对于女人的吸引力是殿堂级的,就像梁红英于武力值,高方平于奸臣值,李清照于文采值一样的从侧面漏出来。

贾氏总算从那词里回神了,朝这边看了过来。

这下高方平乐呵了,对贾氏的印象不知怎么的就好了些。因为她看的不是燕青,仅仅此点就足够高方平把她列为一个有性格的美女,不是屁股决定脑袋的人,总会招人好感的。

片刻贾晓红有了决定,起身走过来,在近处很有礼貌的轻轻一福:“民女卢贾氏,见过东京大人。大人的文采堪称梦幻,情不自禁之下过来唠扰,望大人勿怪。”

“请坐。”高方平嘿嘿笑道。

对于贾氏此等毫无人-妻规矩的举动,燕青大为着急,情急下道:“小的还是无法理解,观大人言行举止断无可能会写词,请大人解惑?”

梁家小姐虽然始终在和高方平作对,此时却也说了句公道话:“此君就这德行,玩世不恭,整日胡言乱语。李清照从不轻易推崇别人,却有评价:世间才人无数,又有谁能读懂他的孤艳高雅。还谈及能看懂高方平者唯其她也。”

贾晓红很兴奋,作为李清照的级粉丝,李清照却这样评价一个人,再次引得贾氏大感兴趣的打量高方平。

但凡有主角在的场合,配角智商总能被顺利的降低。燕青也跳不出这个怪圈,对梁家小姐道:“请教你如何得知是李清照的言辞?”

梁家小姐得意的道:“清照乃是我的好友,儿时在东京时候我们关系非常要好,这些年也常有书信往来。她还提及高方平有感而时,出过一句不完整的《满江红。怒冲冠》,‘壮志饥餐胡虏肉,谈笑渴饮匈奴血’。虽因杀伐气息过重而遮掩文秀,但胜在大气磅礴之雄心壮志美感。”

习惯于纸醉金迷的繁华盛世中,“壮志饥餐胡虏肉”这样的雄句,很难引起周围这些个家伙的共鸣。看表情他们也就觉得一般般。

少量两个猥琐大叔捻着胡须评价“还行”,却估计也是因为此乃李清照推崇的词句原故。

大宋的文士女人们就这德行,很多年后汉儿已经丢了北面的半壁江山,但他们依旧如此。

所以岳爷爷无法理解这些人的念想,心有感慨之际,有了《满江红。岳阳楼感》。估计岳爷爷死前的最大怨念不是自己被杀,而是无法想通这些人和这些事,蛮子残害汉儿糟蹋河山,京畿周边整天游历着蛮子铁骑在烧杀抢掠,但上至皇家下至百姓,他们依旧沉醉于纸醉金迷而无法被唤醒斗志。

第77章 写信

燕青作为一个拥有反贼潜质、又留恋勾栏瓦舍的浪子,显然也对“壮志饥餐胡虏肉”不感冒,对梁小姐说道:“小生有一事无法理解,大人的名句‘壮志饥餐胡虏肉’,明显和刚刚的词有着风格上的极大反差,需知风格不是一日形成,非一日可变。请为燕青解惑?”

“燕小哥此言实为有理。”不远处两个猥琐大叔捻着胡须频频点头。

“额……”梁家小姐情急之下瞎掰道:“清照说高兄乃是矛盾的人,矛盾和反差正是他的特点。”

“大人才华横溢,不论何种风格都已接近极致。不同的词,有润物细腻的悲情刻骨,亦有军国山河的豪情天纵,卢贾氏佩服。”

算好还有贾晓红这个脑残粉在给高方平撑着门面,高方平真的很感激她。

不胡乱吟得一手好湿,怕的就是这种局面。因为永远也无法让所有人喜欢你。

挑别人的小毛病进行攻击,此乃文人最喜欢干的事,譬如燕青这个文武全才的偶像派就干的不亦乐乎。

所以对着他们唱岳爷爷的词,得找对人,否则被鄙视都是轻的。李清照当时欣赏这样的句子,只因她是文青的同时也是有爱国主义情结的才女。

取悦大多数人这件事,显然李清照干的比岳飞好很多。一个是人老珠黄身家落魄时身边依旧“香车宝马”环绕。一个是壮志未酬就被人捉去害死的民族英雄。论及文采,高方平不信岳爷爷输给李清照,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他整天说别人不爱听的东西,于是被捉去杀了。

所以即便要吟诗,显然盗用李清照的要安全许多。即便这样还是找对人。这就叫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高方平这次做对了,卢贾氏怀有这样的心思,就会被绝世才女李清照的词打动。

高方平的出现,会犹如暴风雨中的那盏不灭的明灯,出现在贾晓红的心中,李固被冷落之下他还坐得住吗?

从某个程度来说,贾氏的性格算是这个时代女性中的异类奇葩。大宋守活寡的女人很多,其她女人选择沉默,但卢贾氏选择了反抗。

“时辰已经不早,主母在外抛头露面终究不妥,让小乙送您回去。”燕青胸无大志却是个很忠心的人,不想主母在这里被纨绔围观。。

卢贾氏皱了一下眉头,却也不惹燕青,以这里的女主人身份微微一福,对高方平道:“请大人在北1京期间多来翠云楼坐坐。”

然后便在燕青的看护下离开了……

听说今天有牛肉火锅,带着人赶回去的时候却只见到一片狼藉,火锅翻扑在地上,富安扑在躺椅上剔牙。

小萝莉在训练她的部曲。

牛皋把最近收到的金子拿出来,吐些口水在上面,用袖子擦亮。对此高方平很无语,好在不是白银,否则会影响成色。

四个小女孩拥有裁缝的潜质,在摆弄图纸,测算制作衣服需要多少布料。富安答应了给她们买最好的蜀锦。

梁红玉的小猪听说去留守府的厨房找东西吃去了,在这里它是吃不饱的,永远只能看到一个翻扑着的火锅。

不知不觉的就天黑了。

高方平在房间里提笔书写,给李清照写信。

盗用她的词高方平一点也不脸红,作为大宋第一流氓,高方平不论做什么都会认为理所当然。东西只要有用,用就是了。但用了后需要给李清照一个交代,所以书信中把那永遇乐也附上了。并署名李清照,算是送她也好,还给她也好,无所谓。

李清照是个有忧患意识的人,她总会想的很远,曾经还和高方平约定过老了怎么样。她劝说赵明诚从太学退学,不想涉足官场,她也能看出赵挺之的气数快用尽了,所以她这样的女人,一定最能看得懂那词。她会比任何人都理解这词。

算时间,清照她们坐船南下杭州应该早到了。所以这是一封借助官驿,往杭州的信函。

提及杭州,梁红英的路线也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了,不知蔡京谋划的大钱纲是否已经快要起运?

百万贯大钱纲的谋划起运,还全是铜钱,又不能动用水路漕运,当然不会简单。这就是高方平得空可以来大名府的原因。

“希望一切顺利吧。”高方平放下笔喃喃道……

晚间的房间里。

美貌端庄的中年妇人正坐,她是蔡京的女儿,梁中书的夫人。四十不到的年华又保养打扮得宜,让她显得很年轻很韵味。

梁蔡氏手拿着宝贝女儿抄录的一词在阅读,声音细微,最后沉默无语。她竟是深有触动,难得出现了强烈的情绪波动。

蔡京其人的文采不用怀疑,家教也非常完美,所以作为梁夫人,一般的词看看也就算了,不会当做一回事,甚至还会批评两句找些毛病。但女儿梁希玟拿着这词来的时候,梁夫人看过便舍不得再放下了。

“真是那纨绔子弟作?”梁夫人许久稳住了情绪,轻轻放下了纸张。

“是很诡异哈?”梁希玟有些尴尬。

“怎止是诡异所能解释,几乎于不可能。”梁夫人喃喃道:“能以经历沧桑、大起大落的女人角度写出此等大彻大悟,却又不甘心的平淡笔法,除非是苏轼和你外公专门为之,否则断然难以做到。”

梁希玟黑着脸道:“我就知道被那小子蒙了,哼!”

“为娘只是说近乎不能,而没说绝对不能。”梁夫人又微笑道,“我朝创造力举世无双,爱出神童鬼才,算起来小高都16岁了才开窍,其实也算不得太诡异。为娘的搜便脑袋也找不到这词的出处。更想不到现今符合条件身份的谁个才女,能有此作。倒略有几分易安的笔调,想来他乃是易安知己,受易安影响加之天赋使然,便有了此作。我甚至有感觉,这是在写他的好友李易安的将来。为娘的读了也难免有些感同身受,我要不是蔡京的女儿,其实这词,便是写我现在的遭遇和心境了呢。”

梁希玟听得咋舌了,实在想不到同为当年东京大才女的娘,居然会给予这词如此评价,实在不容易啊。司马光王安石苏轼这些个神童妖孽的早期作品,也不见得能获得娘的赞赏呢。

当然了,受家学影响,梁希玟也还是很有文采的。明白这词它好就好在针对性太强烈,那种经历沧桑后留下的沉淀和智慧,波澜不惊的平淡笔法写穿世间炎凉,揭露那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之下隐藏着的落魄。一但遇到了稍有此想法或经历的人,简直会为之着魔。

想着,梁希明小女儿态的抢过纸张贴在怀里,歪着脑道:“爹爹一直看不起那纨绔子弟的文采,女儿这便拿给爹爹瞧瞧去。”

梁夫人如何不知道宝贝女儿的心思,却是黑着脸道:“你爹爹乃志在青云的人,如何会喜欢此等奇词淫巧?像他那种满腹经纶又有志向的人,最是瞧不上此等文辞。女儿啊,你比小高的智慧可差太多了。并非是好东西就一定会人人喜欢。见人说人话这便是真正的聪明人。否则只要有才就会让众人喜欢,那东坡居士不是永远做宰相了?”

“还是娘聪明,那便不给爹爹看了。”梁希玟把纸张藏了起来。

梁夫人注视着女儿少顷,微微一笑道:“你早过了婚嫁年龄,是不是有想法了?”

梁希玟想都不想张口狡辩,立马把高方平贬低得一文不值,甚至是狗屁不如。

梁夫人寻思,为娘都没说是小高好吧,她张口就瞎驳,真是的,权贵家的才俊子侄最是不缺,又不是只有小高适合婚嫁。

严格来说蔡家的外孙女,梁中书的女儿,以目下国朝的思维风气,可以嫁给寒门,却必须是东华门唱名之人。

基本上大宋最被鄙视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取公主的驸马,另一种就是嫁入将门的女人。这两种人在士大夫阶层之中是永远抬不起头来的,而恰好,大宋的话语权永远就掌握在士大夫手里,真不在皇帝手里。

从这里来说高方平勉强算个将门,哪怕他现在已经是文官,人家依旧这么看。只有两条路能颠覆这个看法,一,进士及第,东华门唱名。二,高方平在文臣系列中,官做的比高俅大。

除了这两条再无其他路线可走,就算是功劳盖天被封个异性王,也一样会被那些文坛流氓欺负。他们连官家都经常欺负,何况一个污糟猫王爷……

汗。

一不小心,目下高方平算是在大名府小有名气了。

纨绔子弟小梁早早的来恭喜高方平,把高大哥惊为天人,说目下北1京文人聚集的高档次场合,有的已经开始传唱《永遇乐》。

文士们主要评价笔调风格等等。但最为热情奔放的,要属北1京那些高门大宅中的贵妇,或者曾经是贵妇却家道中落的才女们。因为很简单,她们才不会管你文巧几何,笔法风格。只要唱出了她们寂落心声,她们对高方平就由黑转粉。

第78章 国之重器

本来是对卢贾氏下“蒙汗药”,却是一不小心成为了北1京富贵群体中的人气王,这是高方平始料未及的。

“此乃妖孽所作!”

“真想见见这个纨绔子弟中的鬼才少年!”

“这小子要转变大才子的节奏……”

一时间,到处是针对高方平这个大纨绔的评论,如果大宋有文坛热度指数的话,想必高方平现在的身望应该是呈现火箭飙升的状态。

“高大哥真乃神人也。”纨绔子弟小梁非常没有文化的模样道,“小弟有个想法,想借助这次的风头举办一次特别的词友茶话会,售卖入场资格,大哥以为如何?”

高方平如同看怪物一般的看着他,这小子终于开窍了?以梁中书的名誉,加上纨绔才子高方平目下的人气,这乃是可以赚大钱的一种方式啊。

“随便你,这对保护费业务的扩展非常有利,你认为需要就去做。赚钱了钱也不用给我。”高方平一字一顿的道:“我只关心一点,她们手里的钱,能否通过这个媒介进入我的钱庄,这才是我在意的。”

梁中书暂时不批准也没关系,就以孟州钱庄的名誉出具票据。等某个时刻,越来越多的人离不开钱庄的时候,其实也就倒逼梁中书在批准了。

出来混,其实就是这么一个情况,要敢做。就像老梁逼高方平押运生辰纲时敢下滥一样,高方平也会反过来不痛不痒的将梁中书的军,他也无法翻脸。

这些也叫博弈和妥协,后世有个准确的词形容词:政治……

燕青今天极其的没有神采,看高方平的眼神也有些嫉恨交加的意味。果然如他昨天说的“我不理你了”,从来到起他除了带着梁红玉玩,一句话也不和高方平说。

作为对卢俊义忠心耿耿的人,高方平的所作所为他会高兴才是怪。那就变为没心没肺了,就不是燕小乙了。所以此点上高方平是理解他的。

高方平所在的地方总能带来不一样的欢声笑语。

现在这个留守府内的小别院内,没有官府重地的威严,武将、流氓、萝莉、小乞丐、才子、小猪等等截然不同的群体混杂一起,东家长西家短,其乐融融。

这算是燕青唯一喜欢高方平的地方,他是孤儿,从未体会过“家庭”意味,而卢府尽管不算官宦家庭却规矩又多又杂,显得死气沉沉。

从这点来说,燕青除了对高方平怀有深深的排斥心理,却同时也融入了这里。

燕小乙的天性是和除高方平之外的人,谁都可以做朋友。梁红玉喜欢他,牛皋喜欢他,林冲关胜、留守府过来伺候的丫鬟,没有不喜欢他的。而他也喜欢大家,就是某个时候会躲在角落里画圈圈诅咒高方平。

小牛皋除了练武,每天也抽出大部分的世间擦亮衙内爷的金锭。活了十多年,他那并不成熟的心里觉得,最近才像是有了个家庭。他打算用性命维持住这个家庭,保护好梁红玉以及弟弟妹妹。以此为动力,他练武也就特别勤奋。

燕青很有才,奇技淫巧特别的多。他的拿手绝技除了卢俊义教的相扑外,手弩也是他的一个本事。高方平专门观察过他的手弩,世面上见不到,是他自己设计和改进的。威力不行,无法用于战阵,却是近身防卫的利器。

如此一来高方平对这人的印象好了一些。大宋不缺山贼土匪以及各种官员宰相了,但缺少各种各样的技工人才。高方平一向很佩服这些人。

但燕青有个特点是不和高方平说话。

受到燕小乙的启,高方平得空的时候,也在书房之中拿着笔,尝试性的画一些半吊子的工业图纸。

这些不是高方平的专业,但力所能及的把记忆中“工业轴承分解结构”简单的画出来。这就叫创意。

有了创意后,怎么把这个想法实用化,做这些事的人就叫“工程师和技师”。

一个不起眼的小小轴承,高方平知道其中蕴含的难度。

工艺的把控,流水线的实解成型,大量冶金工业人才的培养,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但重要的是有这么一个想法,并投入大量的金钱去燃烧,一大群有志钻研的匠人奇才,去前赴后继的努力。就像喂养孩子,从嗷嗷待哺,直至有天长成,顶起整个家里的大梁。

那么有二十年的时间,高方平不信建立不起产业链来。

小小的轴承看似简单,却是一个无名大英雄。它几乎能在各个领域挥出至关重要的作用。各种牛车马车推车,一但用上了轴承,将大大节省运数途中的能量损耗。

是的,它能节省马力。

大部分马车的动能在劣质车轮转动过程中被消耗,这部分损失的动力就是马力,而马力需要吃粮草转化,这是能量守恒。

有轴承后,原本需要四匹马拉的车,两匹马就能搞定,这是生产力进步。也是将来汉儿大军持续远程作战的后勤保障源泉。

有了轴承后,很多想象中的大型工程器械能运转的更加省力,更方便进行维护。

倘若没有足够的工程器械帮助,高方平策论中的《不对称战法》就是一纸空谈,不可能把箭塔堡垒修到漠河去。一但失去了堆箭塔式的堡垒防御战法,汉儿将面临着几乎不可战胜的铺天盖地的骑兵集群糟蹋。

这些全部的构想,都建立在一个毫无不起眼的小轴承身上。

搭建工业商用化的初期,需要的不是什么导师,有钱就行。这是一头级吞金巨兽。这就是高方平急于展开钱庄的原因。长年累月的烧钱,培养出整整一代匠人技工,那真不是一个家庭的财力所能完成的。

真不用高方平懂什么工业技术,也不用带着中国工程院的档案穿越。有钱有想法就行。

人类是有创造力的,特别宋人的创造力真不是盖的,四大明的出现,足以说明宋人的创造环境乃历代最好,创造热情历朝最强。

他们仅需要一个有钱、有想法、有坚持的人去带头,然后源源不断的烧钱供养他们。那么他们就能在大量的实解工作中,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创意,一个又一个的革新。

有十至十五年的积累后,初级工业的形态,就会出现。

那时候工业国虐游牧蛮子,那比开着修改器虐npc还要令人指。就算遇到千古昏君和满朝贪官,那真是想输掉战争都难!或许百万骑兵集群冲锋的声势可以算世界奇观,但和炮兵集群像病毒一般吞噬骑兵相比,视觉震撼还是弱爆了。

梁红玉含着手指道:“衙内画的风筝模样好怪?”

高方平给她一个暴栗:“这是轴承,乃国之重器。”

“国之重器啊?十天能造好吗?”梁红玉好奇的道。

“最快十年,在我不差钱的情况下。”高方平轻叹一声,任重道远啊。

找高手匠人依照想法,打造勉强能用的轴承其实不算难。但那叫奇技淫巧而不叫工业。毕竟鲁班很少而国家很大。鲁班打造的物件,老百姓也用不起。必须要整个模式的改变,工艺的改进,流水线的成型,进而倒逼制度和整个冶金业的颠覆,量变,才能引质变。

而这个过程需要时间、金钱、以及宽松的政治环境。

以大宋目下铁煤矿煤矿官办专营的土壤而言,想在其中走出一条工业之路来,那和暴风骤雨中的一页孤舟差不多,一般人洗洗睡了。

不过高方平地位特殊,奸臣老爹吃得住官家,那么在不差钱的情况下,小范围的试点,只如同斥候一般的探索一下工业道路,烧钱培养出第一代工业人才,储备技术沉淀,这样的方式还是可以冒险一试的。

只要储备好那批人才,一但政治大环境改善的第一时间,他们进驻新东方技工学校什么的,扩散培养第二代,与此同时铺天盖地的金钱砸进去,遍地开花,集中的工业区,用五至十年时间取代手工作坊,那就快了。

要支撑舰队经略欧洲或许有点难,不过把周边蛮子虐得后悔做人是妥妥的。

“原来要十年啊。”梁红玉指想了想,“吃年就十年,今天跨出第一步,十年后小玉长大了,咱们一起跨出最后一步。阿姐的武艺也不是一天炼成的,这道理小玉懂的。”

高方平摸摸她的头笑道,“好,今天跨出第一步,咱们找高手匠人来打造勉强能用的轴承,给你做一个滑轮车玩耍。现在这么做是劳民伤财的奇技淫巧,却是伟大事业的第一步。”

想到就做,召唤了小梁手下的地痞,让他去请几个“黑铁匠”来听用。

大宋的盐铁茶酒全部是官府专营,不但原料需要从官府购买,此外还需要制造许可,也就是传说中的“引”,盐引酒引茶引什么的,就和后世的“批文指标”一个道理。也就是说,街市上的那种正牌的铁工作坊都是有监控的,准许打造什么东西是有严格规定的,能用多少铁也是需要批文的。

第79章 脑洞大开

能拿到指标的人家也不会太简单,总和官场有一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打造轴承倒是不违禁,但是目下高方平不想和这些关系复杂的人牵扯上关系。所以需要“黑铁匠”,这些人要价低,比较容易控制。

黄昏的时候,派去的地痞回来尴尬的道:“大人见谅,原本您吩咐多找些人,但卑职无能,只找到了两人来听候使用。”

这有些出乎高方平的意料之外。

官府的效率历朝历代都一样低下,而民间需求有多大是明白着的。拥有专营权的铁器作坊获取垄断利益,价格坑爹,那么就如同后世大行其道的黑车一般,其实大宋民间的匠人高手是非常多的。

但偌大一个北1京却找不到几个黑匠人,实在让高方平吃惊,这和一千年后的sh出门叫不到“滴滴打车”一样夸张!

“的确跑了三十多个窝点。但没有找到人,说远行了。”同去的富安认可了这地痞的说法。

“非常奇怪……”高方平皱着眉头,来来回回的度步。

如此一来全部人低着头,都不明白高方平怎么忽然这么关心这事。

某个时候高方平停下脚步道:“富安你经验丰富,你告诉我,北1京这些匠人可能去了哪里?”

富安思考了一下道:“做黑市营生的人不会长久,也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太久,所以一部分人远行是能解释的。”

高方平道:“但只会是少部分,再想。”

富安再道:“毕竟做违法营生是有风险的,这种人有几率被抓,配充军的大有人在。”

高方平点头道:“也有理,裴炎成治下颇为严厉。而梁中书大人在乎官声,为了不影响大名府权贵利益,不被盐铁司的人记恨,下力气整治黑铁匠也可能。但也不是全部,再想。”

富安尴尬的道:“其余的我不知道了。”

高方平道:“林冲。你不是本地人,不惹眼,带牛皋去街市上打听,不在乎花费多少,我一定要要知道,这么庞大的市场需求,这些铁匠哪去了。”

这么安排是因为林冲武艺强横,不怕暗算,但江湖上的事,其实牛皋这种市井中活下来的人更机灵。这样配合就比较好。

高方平又转向那个小梁的帮闲道:“去告诉小梁,我需要大2名县刑狱记录,我要知道,最近两年有多少人因私自铸铁而被配充军,这是有记录可查的。”

那个帮闲急急忙忙的去找梁衙内了。

“大人,还需要小的们吗?”两个据说手艺不错的铁匠抱拳道。

高方平把自己画的四不像轴承图纸交给他们,说道:“研究一下,看是否有可能打造出来。”

两家伙就狼狈为奸的教头接耳了一下,总算也逐渐看懂了高方平的图纸。

然后他们很细心的提出了许多疑问,高方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最终,两个家伙这才明白了高方平的意图。

其中一个经验丰富的家伙道:“大人的思路非常新奇,之前没尝试过。不过以小人的经验来说,可以出这样的玩意。但用途是车轴,就涉及了承重和长期磨损。而不经过锻造的件材,经受不住折腾。但如手工加强锻造,则几乎不可能呈现完美的几何形态,也就是说不够圆。不规则的形态更会加剧磨损。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怪圈。”

高方平道:“你说的我不懂,那是你的事。我负责提出想法,你负责把我的想法变为可操作的实际。别怕麻烦,多尝试,多动脑子,脑洞开的越大越好,用你所能想到的方法,铸造出不同的轴承来装车实验,就能知道哪些比较好,那些比较差。然后挑选几种较的好方式,用不同的几组人去分别展,在实践过程中慢慢修正。这个过程就叫创造。简不简单?”

那个铁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样需要的人和钱太多了。”

高方平道:“钱问我要,帮手我帮你们请。官府查问我顶着,你唯一的工作是开脑洞,实干实干再实干。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没了。”

这两家伙双手一摊,很满意这位大人是如此干脆的人。觉得自己谋取了一份好的吃食。

高方平道:“你门干脆老子也干脆,从今天起你们是我高府的长工,为期十五年。除了享受固定供奉外,奖惩制度我会很快研究出来。只要你们愿意去创造,我的奖励不会让你们失望。”

两家伙高兴的不要不要的。

在这个时代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做长工,在官宦的家里做长工乃是第二好的职业,仅次于在官府任职的吏。至于做官,固然是古往今来最好的职业,但那对于一般人还是洗洗睡了。

“你们还愣着干嘛,提着锤子开脑洞去。”高方平把他们赶走了,然后小萝莉也好奇的跟着去看,她最关心她的“滑轮车”。

这真的是在烧钱,铁是很贵的东西。毕竟那东西直接就能用来铸钱,比如蜀中和陕1西,现在还在使用铁钱而不是铜钱。

除了铁,焦炭也是官府专营。这些全是垄断利润,在加上如果不想引起别人注意,大量使用这些东西的时候少不了要上下打点打点,让经手人闭口。

所以这一口不是谁都玩得起的。大宋很早就进入了铁器时代,却没依托焦炭和铁大量攀升工业树,原因之一是太贵,门槛太高,官府不作为。民间的创造家们无法去轻易探索和尝试。

再有一个是,古代是一个秘方横行的社会,没有一套相对公平的奖惩制度,专利保护法什么的,也就较难让别人分享自己的明。

高方平给他们下达了开脑洞和烧钱的命令,那么相信一定时间后,就会倒逼他们解决高温熔炉的工艺问题,轴承需要弹子(钢珠),那东西无法锻造,必须使用磨具,所以为了强度和耐用性,只要有钱烧进去,就能倒逼这些脑洞大开的家伙,去解决浇筑工艺问题,不断提升强度。

这些问题上他们是专家,高方平就不去装逼了,只要掌握好奖励和鞭子,咬牙砸钱,就会出成果。

“有钱的流氓又戴上了官帽,好办事啊。”

高方平yy着就笑了起来,但想到了消失的铁匠,又脸色承重了起来,隐约的有不好的预感,这个问题会非常严重!

“姓高的,你在不在!”思索间,门外忽然有女声的呵斥。

不用问,梁希玟来了。

“高方平你到底在不在?”梁希玟再次叫道。

“不在,别来烦我。”高方平大叫。

噗嗤。

外面的梁希明捂着肚子笑起来,觉得这小子其实是非常欢乐的一个存在。

“出来!有事问你!”梁希玟大声道。

“有事直接说,本官不和没有礼貌的人啰嗦。”高方平道。

“你看到我家咪咪没有,是一只白色的小狗?”梁希玟在外面找借口道。

听到这句,关胜和富安缩着脖子消失了,留下高方平在院子里强撑着。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的狗都丢失几天了,现在才来装模作样的寻找,分明是想蒙我。”高方平自以为聪明的说道。

“好啊小贼果然是你,若不是被你吃了,你怎么知道小咪咪丢失几天了!”

愤怒的叫骂声音中,梁希玟毫无淑女风范的冲了进来,拿着扫帚追着高方平打。

“哇……哎吆……来真的啊?”

高方平被抽得跳来跳去的,开始恼火了。某个时候忍无可忍,啤啤啤——

三拳把她撸翻在地上。

梁希玟被吓哭了,意料不到这男人会如此粗鲁的殴打当朝大员的女儿?

“女儿家毫无淑雅风范,殴打朝廷命官,我这是在代替梁中书管教你。”

说这么说,高方平见她被打哭了,也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小梁从街市回来,刚巧遇到了这一幕,就躲在院外偷偷的观看。无比兴奋,眼见平时高贵又强悍的美女大姐被高大哥撸翻了,小梁那自小就有些变态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舒缓和享受。他甚至很恶意的等着,看姐姐是否会被高方平扒光吊起来打。

燕青也躲在暗处观看,恨死高方平这种人渣了,一点都不懂的怜香惜玉,竟然对贵族美女这么的报以老拳?可偏偏这人凭借奸诈的手段,在北1京的富婆群体中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拥有了很多脑残粉丝,主母贾晓红就是其中之一。

梁希玟又忍着疼痛,起身擦干了眼泪,她害怕被人见到这一幕,而给高方平带来麻烦。

看着她的这个作为,高方平双眼黑,暗叫一声“糟糕,这妞喜欢上老子了”。

梁希玟性格还行,颜值和身材也是上上之选,但她乃蔡京的外孙女,和蔡京走的太近的确有利于短期做事,但高方平知道,长远来说等于失去很多,至少于身望上非常不利。大宋的名臣非常需要身望,否则就是赵挺之的下场。

王安石之所以牛,就是有声望,有争议。

“姓高的,你哪里像个才子,竟敢打我。”梁希玟揉着眼睛说道。

第80章 大慈大悲和粗鲁

高方平凑近低声道:“你赶紧嫁人吧。”

“胡闹……为什么这么说?”梁希玟十足被惊住了。

高方平道:“等你嫁人了,和你偷情我敢,但老子不敢娶你。”

梁希玟险些昏厥,也没有哭着奔跑,而是狠狠的一拳打在高方平脸上,心慌慌的走了,消失前,还神色古怪的看了这个小坏蛋一眼。

“他被打哭了!”

暗中偷看的梁希明和燕青捂着嘴巴偷笑,只见高方平捂着鼻子蹲下来,鼻血从指缝中出现,然后哭了起来。

可能受到这具只有16岁的身体的影响,高方平不想哭的,却哭了起来……

留守府的小别院里升起了烟雾,以及阵阵的铁器敲击声。两个技术不错的铁匠已经开始实干。

一开始就采购了大量的铁器以及煤炭,又没有制造许可,虽说躲在留守府这颗大树后面,但盐铁场务的差人,还是来巡查了。

富安去采购的时候已经送了钱,他们还敢来,就说明胃口奇大。对待这种人高方平一向粗暴。所以留守府内,生了梁衙内拿着棍棒把盐铁司的人打得满街乱跑的闹剧。

高方平怂恿的。从此以后,这里就应该就谁也不敢来多事了。

这也不能怪高方平粗暴,其实世间的一个不变道理是,任何事业的起步,几乎都建立在暴力基础上。

没胆子没魄力的人就别想做事。美国南北战争结束后的西部大开,铁路修到哪,美国骑兵以及奴隶一般的黑鬼就跟到哪里。每一寸为后世工业腾飞做后盾的铁路下面,都埋着数不清的血和泪。

历上最庞大的钉子户群体——印第安人几乎被杀光,源源不断的黑鬼,耗尽体力病倒后,就仿佛畜生一样的埋在铁路下面。帝国崛起后,再来慢慢的给印第安人和黑人一些名声上补偿。这就是历史,它从来也不曾温柔过。

某种程度上高方平觉得,种师道和美国西部大开的功臣格兰特将军、是一个类型的大流氓。

格兰特将军掌权后,挑选狠角色去修建铁路,并一路派遣美国骑兵跟随。他说修建铁路就是打仗,一定会刺刀见红的。他需要战士来完成帝国梦,而不是只知道喝酒谈判玩女人的言官去说服印第安蛮子搬迁。

真那样的话中原老去,一百公里铁路都不会有。

譬如二战后的印度就这德行,他们的铁路全部是英国强盗战前帮他们修的。战后的几十年里,印度的言官们和土著商谈了几十年,最终也没有修出几公里铁路。国家大量的经费被言官贪污三分之一,土著骗走三分之一,另外的三分之一等待着贬值,十年二十年的贬下去,铁路公路全部都在图纸上。

种师道将军不论攻城还是守城,或修建城防,基本把贼配军当畜生来用。和格兰特将军用黑鬼铺修铁路乃异曲同工。谁知道他带着泥腿子修建的那些攻势中,到底埋着多少血和泪?

然而军人他的唯一职责是要胜利,同情原则上是民政部的工作,军人千万不能去兼任。种师道就是用这种血泪方式,支撑了箭塔堡垒式极限战法,成功扛住了蛮子的铁骑南下。

和他们相比,高方平觉得自己弱爆了,自己的人格手段远没那些大流氓奔放……

养猪是个技术活,汴京府里的小朵把小猪养得肥肥的,然而梁红玉的猪算是废了,都不知道养成了舍子吆。她还不允许杀猪,谁动她的猪,她就带着部曲拿着扫帚和谁对持,高方平不想招惹她,最近就连富安都不怎么对付她们了。

东京方面,猪场总管小朵来信了。从信中看得出,丫头会写的字越来越多,这乃是老穷酸胡先生的功劳。

死丫头还私自做主,扩大了试验猪的范围,全部取名叫憨憨。听说目下高府已经有五百多个猪,也慢慢的理顺,进行了统一的规范管理。此点不需高方平操心,猪场总管小朵已经小有心得,摸索出了一些颇见智慧的管理方式。

信中小朵提及:猪屎也开始卖钱啦。听说价格还不低,一车一贯钱。

每日大清早有菜农在高府门口排队等着买猪屎。说衙内家的猪屎比人屎还好用,一坨顶两坨,谁用谁知道。第一个用了那些猪屎对菜地追肥的人,产出的蔬菜成色耀眼,竟然成为皇宫御用菜专供——他们就是大相国寺的那群秃驴。

其实高方平不想卖屎给和尚,和尚在他看来是个古怪的群体,既不给朝廷上税,也不缴纳高府的保护费,还可以如同士人一般的躲避劳役和赋税。且霸占了许多的庙宇和田地,独立于天子之外称为“庙产”。

在这样的优惠条件下,给老百姓做思想开导这个神圣的工作,他们也干的也不是很好。和尚的天职是劝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高方平认为大宋山贼土匪那么多,应该派和尚前往做说客,劝降土匪。如果成功说服土匪则是兵不刃血的“大慈”,若被土匪把光头一个个的砍下来,则是为“大悲”。

扯远了,话说高家的猪屎真的有人抢购。

同样是猪屎,当然是有品质区分的,吃复合饲料的猪拉的屎,和其他的猪肯定不同。民间有句话叫“拉屎不生蛆”,意思是人太穷,吃不好,于是拉出来的粪便苍蝇都不去扑,于是不生蛆,证明屎里没有养分,蛆也是需要营养来长大的。这是很简单的能量守恒定律。

总体上目下猪的规模还小,但是猪的产业链的初步形态,已经开始在东京萌芽。唯一不好的在于,梁红英还是没有消息,此点让高方平非常忧心……

林冲他们去调查黑铁匠的去向。

富安看不惯衙内忧心,安慰道:“衙内不多想了,一些低级匠人而已,不见就不见了,您又不是大1名县尊,不需要操这心。”

高方平破口大骂道:“靠!你以为这种事,是我老婆被人睡了那么容易算!”

喝水的燕小乙听到这句,一口水喷了出来。觉得这小废了,能言及此等话的人渣,也不知道女人在他的眼里地位有多低?

正巧进来也听到的梁希玟半张着嘴巴,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许久一字一顿的道:“姓高的,你说这句认真的吗?”

“你给老子一万个手艺好的匠人,将来你尽管去勾-引我老婆,我不生气。”高方平走来走去的道。

“你怕是混不成了。我又不喜女风!”

梁希玟并不太生气,只是神色古怪。她和燕小乙理解的截然不同,她觉得这个混混就这点最好,这分明是尊重女人的表现嘛。也难怪这个混蛋日前那么嚣张,竟敢明目张胆的邀请美女将来和他偷情。

燕青转身不理会这群人了,这个屋子里简直聚集了这个时代最为变态的一群妖孽,没一个是脑子正常的人。

第81章 老天的设定

“匠人对你真的这么重要?”梁希玟好奇的注视着他。

高方平也不想和娘们啰嗦,换个笑脸道:“你来干什么吗?”

“昨天我一拳把你打得飙血,来看看你伤的重不重。”梁希玟有些不好意思。

“少他娘的东拉西扯,你功力不够,伤不了我。”高方平道。

梁希玟皱眉道:“姓高的,你文采那么好,为何偏偏要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流氓态?你骗不了我的,你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大人的确是个流氓,此点不是装的。”燕青赶忙提醒了一句。他不忍心看着梁希玟这么高贵优良的美女,被人这么一步一步忽悠。

高方平看着燕青道:“燕小乙,给你个机会对我投诚,告诉我BJ的铁匠去哪了?只有这次机会,错过了不会影响最终结果,只影响你的前途。”

燕青像足了曹操帐下的徐庶,几次欲言又止,却最终低声道:“燕青什么也不知道,无志官场,无需前途。”

“很遗憾你放弃了机会。你不识抬举是真,却也是对卢俊义忠心。但我现在猜到了结果:辽人有煤矿铁矿,勉强算进入铁器时代。但他们的工艺技术水平太差。以前我一直没弄明白,为何蛮子总喜欢用大锤狼牙棒等笨重武器?现在懂了,其实不是他们粗狂,而是这样的兵器容错率高,不易折断。他们的工艺制作铁枪和刀根本无法和宋人作战,一拼就折断,所以必须大量的劳民伤财,用长铁枪五倍的铁,铸造狼牙棒。”

高方平一字一顿的道:“以前我随口说卢俊义在贩卖人口,那是开玩笑。辽人其实不缺少奴隶。卢俊义贩卖的是……辽人最需要的铁匠!”

听他这么说,燕青脸色瞬间惨白,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流了下来。

梁希玟没预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似懂非懂。

“知道我这辈子最恨什么人?”高方平微微一笑,“贪官我老爹就是,我不恨。辽人生来要吃肉,野狼的立场决定了他们的屁股方向,也可以理解。”

高方平冷冷道:“我最恨的是卖了国,却只卖了个低价的棒槌!那些匠人价值四分之一个辽国,燕青,你家主人拿到了多少钱?辽人皇帝是否把燕云十六州封赏给他了?”

燕青低着头道:“这些只是大人的片面之词,说说就算了,切莫当真。”

高方平道:“否则你以为,北1京驻泊司的禁军早已经把卢家给抄家。”

燕青道:“算好大宋是有律法的,我家主人也不完全是宰割的羔羊。驻泊司的禁军指挥权在梁中书而不在殿帅府。”

高方平拍拍他的肩膀道:“我有门技能叫大奸臣术。所以我害人不需要理由和证据,现在回去告诉卢俊义事了,我准备对付他。”

燕青感觉对着这个人太头疼了,仿佛每走一步都被他算计。

如若真是事,当然需要告知主人提前准备,但此时慌张的去报信,更是坐实了这份猜测。若是不报信,真被林冲等人拿到凭据就是死局了。梁中书都护不住主人。然后这么机密的消息,这个纨绔这么大张旗鼓的在这里猜测出来,还专门让自己知道。

对此燕青真的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感觉对着这个人怎么做都是错的。

燕青大汗淋漓的低着头,继续待这里。

高方平又道:“先让我想想……大宋规定军伍过百人算调动,那么如果都统制李成给我99个高手,就不用通过梁中书对吧?卢俊义不是官。而我是个流氓,燕青,你说我现在以看卢俊义不顺眼为由,带99个流氓攻打卢府,战损会不会严重,会不会找到点证据之类的东西?”

注视了一下,高方平又摇头道:“好在通过你的神情,我不想这么干了。卢俊义不是白痴,这么严重的事不可能这样去找证据。他要是这种事都能落下证据,那么他根本混不到现在。然后99个禁军攻打卢府,恐怕会吃大亏,战损会严重到让李成掉脑袋的地步。”

燕青一阵郁闷,他也不确定卢俊义是否真的在做这事,但他认为高方平的推论非常有道理,所以很为卢俊义担心。在燕青的印象里,李固最得宠,卢俊义也和李固神神秘秘的在谋划一些事,不让燕青知道。

“真要攻打卢府啊?那也太不给我爹爹面子了,他会恨死你的。”梁希玟道。

高方平道:“恨我老高家两父子的人还少吗。只是说这种纨绔行为只能干一次,而目下真正的高手不在身边,没有把握的时候我不会轻易的用这次机会。”

“那就好,什么都可以商量的,和气生财不是你的理论吗?”梁希玟好奇的道。

“和气个屁!这事没有商量!”高方平扭头看着燕青道:“燕小乙现在走,回去告诉卢俊义,洗白等着。”

这样一来弄的火药味很浓,燕青离开了,梁希玟也没兴致待这里了。不过她还是注视了一下高方平的鼻子,确认没被打爆,这才放心离开的。

静下来,富安皱眉道:“如此重要的事您既然要做,怎能叫燕青这小白脸知晓,这家伙养不家的。”

高方平叹息一声道:“目下只能这么干。我不是梁中书,没有能力马上把卢家连根拔起。但铁匠不能再损失,只能敲山镇虎,让燕青去传话,吓住卢俊义,让卢俊义停止给辽人输血。”

富安着急的道:“可以如此一来他有了准备,再想抓到他的把柄就不可能了。”

高方平冷冷道:“原本就不可能抓到把柄。身为草民能爬到他这个级别,不会放这些低级错误。对付这种人有两种办法,一,用奸臣术把他谋害。二,敲诈一笔钱,让他吃相别太难看。谋害卢俊义只有梁中书能做到,我现在做不到,所以采取第二种敲山镇虎。”

“要不要……”富安阴险的样子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高方平道:“没把握千万不要开这个先列。等梁红英在的时候再谋划。卢俊义不是阿猫阿狗,他是绝顶高手之一。”

第82章 杨志归来

关胜岔口道:“大人为何当着梁希玟的面说这些?”

高方平道:“我需要给梁中书传话,让梁中书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但我不能当面去说,否则是高家让他下不来台。所以只能梁希玟去。老梁是聪明人,纵容卢俊义走私他敢,放任卢俊义逃避关税他也敢。但‘通敌叛国’老梁绝不敢。要动卢俊义,必须他和梁中书脱钩才动得了。我这是给梁世伯一个机会甩清,等梁中书和卢俊义划清界限的时候,有些事就可以做了。”

梁红玉已经被蛊惑了,算是一员女将,宣誓加入了高方平的“传销组织”,但凡有汉奸行为的,她都认为可以斩杀。

其实这也不叫践踏律法。高方平蛊惑她的时候解释过了,皇帝是高于法律的最高存在。又说汉儿全部是赵佶小儿的子民,老天爷就是这么“设定”的,那么背叛汉家就等于背叛皇帝,就叫汉奸。想通皇帝高于律法这个要点,就可以做事。

对此小萝莉深信不疑,把忠君上升到了相当的高度。更加坚定了她将来要在那个叫岳飞的家伙背脊上刺字“忠君”的打算。

管它主席总统还是总理皇帝,高方平看来其实只是叫法不一样而已。事实上大家总需要一个效忠的对象,当做汉儿的吉祥物,有个说法就可以。至于那家伙到底是谁,高方平不是很在乎。从这里来说赵佶很好很不错,他总比李世民容易忽悠吧,也比朱元璋这个大愤青的手下安全些吧?

“去告诉林冲和牛皋,不用查了,暗中盯着进出卢府的人就行。卢俊义被警告后,开始擦屁股是肯定的,我想知道他会往什么地方送信。”高方平对富安道,“信的内容不重要,也不可能让你白纸黑字的抓到把柄。我不要信,我只要知道卢俊义和谁有信件来往就行。妈的老子不是法官也不是包拯,要那么多证据干嘛,作为强盗知道要抢谁就可以了。”

“衙内英明。”富安嘿嘿笑道……

天色茶黑的时候,留守府的人进来禀报:“外面来了个青面,是您的家将杨志?”

高方平拍腿道:“总算来了,快请进来。他来了,现在老子真敢带着人打到老卢家里去抢他媳妇。”

“这里又不是你家,整天弄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来。”

听到这个声音高方平一阵头疼,梁希玟又来了,但是这里是她家,还真的拦不住她。

“他是杨家老三。简称杨三,什么不三不四。”高方平无奈的把她推开。

“不许碰我,否则打爆你的鼻子。”

梁希玟喜欢他没错,为人不拘小节也是真的,但不想这么莫名其妙的就被他触碰,反正娘是这么教的。

高方平凑近道:“你把我的消息卖给你父亲后,他什么表情?”

梁希玟低着摆弄着衣带,对于打报告出卖他有些尴尬。

高方平笑道,“我不怪你告密,立场决定了,你担心你爹爹甚过我高方平,这是正常的。”

“好嘛,我讨厌你的流氓习气,却喜欢你的大度和才华。”梁希玟这才又高兴了起来:“爹爹起初不在意,以为咱们小孩子胡闹。但听闻你在找铁匠,BJ黑铁匠大量消失后,他只让我离开,又脸色铁青的让裴炎成上交抓捕黑铁匠的文册记录。我从未见爹爹这么大的火。我娘说他是个没心没肺又整天和气的人,第一次这么大的火!”

高方平松了口气道:“这就好,梁世伯为人不错,将来我做宰相就不为难他了。”

梁希玟呵斥道:“是他觉得你为人不错,他说他将来做宰相的时候就不为难你爹了。”

高方平也不想和她争论,因为杨志进来了。

“鬼啊!”

梁希玟捂着眼睛逃离了,从未见过这么难看的家伙。她认为高方平怕是废了,燕青颜值这么高的人不重用,整天和这样的牛鬼蛇神来往。

杨志尴尬的道:“惭愧,把衙内的美人吓跑了。”

高方平道:“脸风尘之色,我觉得西北的风沙把你的脸吹得更干净了。”

关胜如关云长一般,用大手撸一下胡须,斜眼瞅着杨志。他就这德行,看都统制李成也这样,当然也没少挨李成的鞭子。

“这趟去西北看到了什么?”高方平道。

杨志叹道:“风沙大,赤地千里,民丁稀薄,几近千疮百孔。多年不去关中,想不到是这样一幅景象……面见小种经略相公后他很不给面子。”

“怎么不给面子?”高方平问道。

杨志不怀好意的指着大胡子关胜道:“小种相公就他这模样,不论我说什么总是眯着眼睛,波澜不惊。看过衙内的信后他还是没睡醒的模样,什么也不说,甚至没有打赏小的一顿饭食。相反像是给小的下马威,有个粮草督运官有点小差错,却被他那副半闭着眼的死相,下令给腰斩了,就那样在帅司衙门杀人!”

高方平微微一笑道:“呵呵,最终他都没有表态是吗?”

“是的。”杨志悲愤的道,“那整个一鸟人,实在太狠。整个关中已经民不聊生,民众衣不遮体。他依旧从民间拼命的搜刮粮草,非但如此,十五岁的丫头都被他驱赶到了长城以北,距离西平府两百里的地方做苦力,筑城,修建防御工事。卑职亲眼看着一个十四岁的男孩,背大石的时候不小心被压死,他的母亲抱着儿子尸体哭泣少顷,就被种师道用皮鞭抽得乱跳,事情历历在目,实在太惨!”

高方平猛的握紧了手!

杨志道:“没回应也好,和这样的人合作实在是与虎谋皮,衙内需要谨慎。”

高方平微微摇头道:“小种经略相公就这德行,这些怪蛮子而不是他种师道的错。若不这样,西夏铁骑早已经南下荼毒生灵!慈不掌兵,打仗不是请客吃饭。种师道作为镇边大将,他唯一的责任是尽可能扛住蛮子。哪怕一将功成万骨枯也在所不惜,从这个意义上说,种师道不是个慈悲的人,却是一个合格的军事统帅。”

“衙内……”

杨志待要说什么,高方平抬手打住道,“说话要讲良心,你让他去哪找粮草?你都看到关中民不聊生了,秦凤路转运使上哪给他运粮草?不从民间搜刮,泥腿兵们吃什么?贼配军都死光了,不从民间抓劳力你让他怎么建城?不建城,汉家儿郎怎么面对蛮子的骑兵集群?大宋什么都多,就是没有懂军事的人,养马养马,养锤子,等他们养出马来,国家是否还姓汉都不知道!如果不是种家军这种堡垒防御极限战法,关中已经丢了!不建城,西北儿郎早被蛮子铁骑当做经验值拿走了!能堂而皇之用硬派战法虐蛮子铁骑的军队,至少二十年后老子才练得出来!”

杨志半张着嘴巴,小种经略相公在西北已经是魔王一般的臭名声,不比当年东京城里的花花太岁好,却是从大人的口里说出了另外一番景象?果然人言可畏,掌握喉舌的士大夫群太实在恐怖了,同样的一件事,他们可以轻松的毁掉一个人,也可以反手把一个人捧为英雄。

“可是衙内,看起来小种经略相公没招了?”杨志道。

高方平道:“他肯定会做点什么。就是我不找他,他也不会退。这么艰苦的条件下,牺牲八千儿郎为代价,种师道愣是打过长城,兵临西平府。所以他不会退,一定会找机会和卓啰和南军司再次开战。这一套乃是种家基因里携带的东西。当年司马光相爷会为此把老种鄂虐的不要不要的,但现在朝中的赵挺之大爷却有心无力,只能给种师道擦屁股。”

久在军旅行走,大家都对此叹息一声。

仅靠那点粮饷怎么打仗啊。其他军队依靠吃空饷维持住凝聚力,但种师道经略西军,顶在了第一线直面西夏铁骑,怎么吃空饷?相反还要私自招纳更多的泥腿敢战士进去,去分享那本就可怜的粮饷。

别的将军是五千人分享一万人的编制粮饷。而种家几代人,都已两万人分享一万编制粮饷的方式存活。不从民间拿点怎么过活……

更晚一些的时候,家书又来了,乃是高俅老爹对高方平“汇报”朝中局势。

总体上目下局面很好,高方平很满意。小种经略相公果然不是盖的,时局拿捏之准确。

目下西夏已经派出了议和使节前往东京的路上,估计卓啰和南军司和白马军司也接到了不大动干戈的指令,赵佶也没下令全面退兵,所以哪怕蔡京在幕后遥控着党羽,但永兴军路陶节夫所部就只能待在夏州东南百里。

如此一来,陶节夫所部对夏州虎视眈眈,等于反向牵制西夏人两大军司动荡不得,于是西夏蛮子只能眼睁睁看着种师道如同钉子户,堂而皇之在西平府以南建碉堡。估计西夏将军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们的骑兵攻无不克,却就是害怕种师道的这种赖皮战法。

第83章 皇帝的命令

估计永兴军路老陶,也恨不得把种师道这流氓剥皮扯骨。因为老陶早就打完收工,准备回朝升官领赏了,但就因为种师道对时局的反向利用,朝上的赵挺之大爷也只有硬着头皮给老种擦屁股,愣是通过枢密院下令,把陶节夫所部定死在夏州以东南,不能退后一步。

被种师道摆了一道,赵挺之估计也恨死老种这个大魔王了,他不退就不退呗,愣要跑去长城以北、劳民伤财的建碉堡。要是不帮老种扛住局面,童贯那阉人就不可避免的回朝了,然而一但帮老种,问题却是很敏感。目下蔡党弹劾种师道私自建城乃是居心叵测云云,说的跟真的似的。

所以赵挺之相爷也只有带着刘中书犯浑,如同疯狗一般在朝上和蔡党对咬:建你老母,建你一脸!天下这么多城池,不都这样建出来的?

赵佶是个不太有主见的人,要是问他诗画他就懂。但此时此刻,赵佶除了被两大政治集团斗狗弄得头大外,最终也没弄懂种师道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个问题。别说赵佶不懂,奸臣老爹也没弄懂。赵党蔡党也一样稀里糊涂,天杀的,他们谁关心老种是否好人啊,要不是老种还有用,早就先联手害死又在商量其他了。

结果就在赵佶被他们弄得心慌不知所措的情况下,老爹的鸟立功了,那只鸟忽然道:“前排围观,坐等大能分析!”

这句让赵官家笑得捂着肚子,不愉快的心情不见了。他想问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的话,被高俅新贡献的鸟说了出来。

满朝文武大跌眼镜,这才注意到官家居然带着一个鸟去上朝,梁师成那个阉人提着个鸟笼装纨绔?

满朝文武都恨死高家这两只蛊惑圣心的害虫了。不用问就知道,这等莫名其妙的语言,只会出自小高那个祸害。

然后朝上的局势,赵佶就不怎么关心种师道建碉堡是否劳民伤财破坏和谐了,皇帝只是好奇的问高俅:“此等奇言妙语,想必又是小高卿家的杰作吧?朕打算建阁名曰‘妙言’,封小高为……”

听说到此的时候,即便张叔夜也实在看不下去,出列让皇帝冷静,建阁虽为祖宗常法,也看不出有什么劳民伤财之举,但是西北兵事正如火如荼,江南钱政靡废民不聊生。于此时建阁,实为不吉利的预兆,建议官家慎重。

目下异军突起的张叔夜说话也还是有些分量的,而赵佶也的确比较迷信“是否吉利”这一套,便只得作罢,放弃了建立妙言阁。

想来赵佶也现,封高方平为妙言直学士的话,学士似乎就没有低品的。一个16岁的顽皮小孩,连面都没见过,这么封官也太夸张了。

但与此同时,赵佶还直接在朝上给吏部下令:限期年底,必须把小高这种妙人选入流内官任用。

这样一来击碎朝中眼镜无数,也就是说高方平会于17岁之际出任实缺,已经破了大宋的记录。官家不限定期限的话,吏部可以永远以不适合为由,不启用高方平,养着这么一个闲散官员就行。

事实上张叔夜也觉得那小子做个闲散人员就很不错,流氓做官有些不成体统。但官家愣是要这么干,张叔夜却也没有反对,他认为高方平出实缺总比尸位素餐的人要好些,反正实缺就有这些,高方平不上其他人就要上,或许是个书呆子上去,或许是个大棒槌上去搞的一塌糊涂。那就不如让小高试试。

于是就形成了另外的潮流,赵党和蔡党都异口同声的说“使不得”,16岁的黄口小子出任差遣太过儿戏,没经验会闯祸云云。但张叔夜则逆流而上,说是小高想法较多,虽然缺少经验,心性还不稳,但是尝试一下也问题不大。

老张照样引经据典的说了许多大宋的神童,总之一句话,别看年纪小就以为人家不行。此后常维那个在吏部做小官的侄子,也照本宣科的念了一下高方平的档案。

既然有人给赵佶找到了理由,赵佶说了句“就这么定了”,便离开了朝堂……

今个一大早就有人来叫高方平,说是梁中书召见。

来至留守府公房,因为这里是正式场合,高方平规规矩矩的见礼:“下官高方平,参见留守相公。”

“不必多礼,快坐下。”梁中书放下了手里的文书,漫不经心的道:“贤侄可愿意听老夫一句?”

高方平赶忙道:“留守相公请说,方平候教。”

梁中书叹息道:“如你现在这般的继续挥霍才华可不好,听你梁世伯一句劝,读书方为正道,你为人机灵,心有正气,又忧心于国事。年纪轻轻便以获得了皇帝赏识,即将选入实缺。这样的条件和机会如若不抓住,实在太可惜。记得多读书,将来踏踏实实的考个进士出身,须知不经历这步,在我朝想登入青云是几乎不可能的。”

高方平一阵头晕,也不知道梁希玟是怎么和他说的,怎么看老梁怎么像是选女婿的模样。

老梁也是很有分寸很懂事的人,这种问题适当的提点了一句便不再说了。转而和高方平讨论起了大1名县的问题。

眼见他手边漫不经心的翻阅着一本册子,乃是大1名县的刑狱记录。

高方平心里有数,通过梁希玟传话黑铁匠事件,他已然预感到了这个事的严重性。以他的政治智慧而言,目下如此混乱的朝局,就是不从爱国的角度,也绝对不敢摊上这么一堆事的。

“本府对一事略有奇怪,为何我北1京匠人在消失,而大1名县上报的文册中却无与之对应的刑狱记录?小高机灵聪慧,能为老夫解疑惑吗?”梁中书故意道。

这已经是他在表明要甩清了,高方平躬身道:“下官会把此事查明,为留守相公解惑。”

“不必过急,空闲时候慢慢查即可。你可明白老夫之意思?”梁中书呵呵笑道。

这是在要求给他时间慢慢的撇清这事,高方平抱拳道:“好教留守相公得知,先天下之乐而乐,后天下之忧而忧,乃是下官的一贯原则,只有自己的事忙完了才,有空帮忙。”

“孺子可教。可你把范希文的词句这样乱改乱用真的好吗?”梁中书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对这小子是越来越满意了。

“如若没有其余事,下官告退了?”高方平嘿嘿笑道。

“去吧。”梁中书摆手,却想想又道:“别在殴打老夫的女儿,梁世伯这里好说,可你蔡姨那边你就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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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方平一阵尴尬,梁希玟那死丫头可真出息呢,打不过居然回家告状……

离开留守公房的时候,正巧遇到匆匆忙忙走来的裴炎c县爷请留步,有一事想问。”高方平客气的道。

裴炎成皱了一下眉头道:“说吧,本县听着。”

“那个石秀被你干掉了没有?”高方平道。

提及这个老裴就来气,一甩手袖道:“此等人渣也有人保,好在本县确认他当时没杀人之心。尽管放心,只配去了蓟1县。”

蓟1县是后世的天1津,距离不远不近的,在如今的宋辽边境上。

高方平愕然道:“间接至人死亡,一条命就这么的克死他乡,竟然只配这几百里,谁在保他?”

老裴很不耐烦的道:“不是你和梁衙内两纨绔干的好事吗?他乃梁衙内手下的帮闲。又是你东京纨绔高方平亲自差人送来的。你可别告诉本县这不是施压?我惹不起,只得默认了这算是自。就这样吧,高大人往后离我远些。”

“……”高方平非常无语,遇到了一个自动领悟精神的家伙?

甩甩头,高方平多问了句:“不知J县牢城谁负责?”

“正是杨雄那厮,本县正好认识,他以前在大1名县做刽子手。”裴炎成说着很不耐烦的离开了。

石秀和杨雄的狼狈为奸居然是哥一手造成的?高方平对此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雄和石秀这么一结识,他那个红杏出墙的老婆估计就离死不远了。难道扈三娘副本要提前启动了,这妥妥的蝴蝶效应啊……

目下基本上除开了卢俊义的地盘,都已经正式的纳入了高方平保护区。保护费正以很快的方式增加。

卢俊义罩的地方就有些尴尬了,被驱赶过去的混混整日聚集在那些地方闹事,造成的影响很大。原因在于卢俊义对那些人的威慑有限。真正的绿林道山贼害怕卢俊义,因为山贼是可以杀的。但城里的混混不能杀。卢俊义又不是官,所以那些混混不怕卢俊义的手下。

于是大幅影响了卢俊义保护区商家的生意。不可避免的,河1北豪强卢俊义在街市上的身望,正在急剧下降。

卢俊义要想重竖身望很难。因为他搞不定裴炎成,家丁吃苦几次后,便不会再为卢俊义拼命了,全部在混日子。卢俊义又不可能亲自下场。

原本八面玲珑的高手燕青最适合解决这类事件。但因为竞争对手李固整天进谗言说燕青坏话,加上燕青被高方平和小梁弄去的时间过长,卢俊义已然不信任燕青,竟是放着这么一个能人不用。

在“街市”这个战场上,高方平已经预见到卢俊义即将面临的大溃败,大名府攻略的第一阶段算正式完成了。

第84章 匠人韩毅

“有消息了。”

午后的林冲和牛皋回来了,“卢俊义府里派出了人,像是要远行。我等暗中跟随其后,昨晚那人歇脚吃酒之际,小牛皋混入小店厨房给他下了少量蒙汗药,于是他睡的很死。我入房偷看了他的信函,有火漆封印无法得知内容,却知道是写给孟州施恩的书信。”

“施恩你果然是个人才!”高方平眯起眼睛道。

无需知道信的内容,已然知道了个大概。不出意外的话,孟州牢城营那些匠人出生又无人过问的贼配军,已经被施家父子当做货物卖给了卢俊义。卢俊义现在嗅到了危险,写信是提醒施恩暂时低调,顺便擦屁股……

BJ街市上的黑铁匠找不到了,可惜了那批国宝啊。但是大1名府牢城营里那些贼配军匠人还在,有七人的样子,被高方平一锅撸了进来。要不是裴炎成的眼皮下北1京还有点规矩,估计也被卢俊义当做廉价奴隶给卖了。

这七个贼配军倒也简单,直接拿着名帖去牢城营要人就搞定了。牢城营都管后脚把高方平的名帖送到留守相公老梁的手里,问“您看怎么处理为好”。

老梁只得用大脑袋硬扛着,以北1京留守的名誉,签了“七个贼配军转拨东京殿帅府听用”的转籍文书。于是那七个劳改犯变为高方平的亲军,可以堂而皇之在东京混迹了。

牢城营的日子那真不是人过的,在一千年后也是暗无天日,就别说现在了。所以那七个家伙摇身一变禁军编制,还有酒喝有肉吃,那真个是感激涕零,比富安还夸张的扑在地上给高方平舔鞋,真他娘的肉麻的要死!

说起来这七个家伙当中,有五个是因为打造管制兵器而被配的,有一个是私自铸钱而被抓的,还有一个是和隔壁王叔叔的老婆有染,王叔叔送钱打点后他就被撸来坐牢的。

这七个家伙最冤枉的要属铸钱的那个,他叫韩毅。

这家伙当时铸的钱乃业界良心,含铜量比官府制钱还略高,工艺更好。他知道这些小钱乃是街坊苦人在用,不敢坑害他们。而他有些家传的铜器,因为世道黑暗,地痞混混又多,不敢把那些大件铜器拿去变卖,所以就融掉铸成钱慢慢用。

但就因为他铸的钱工艺太好,成色太好,于是就被抓了。

大宋铸私钱的人很多,虽然算是扰乱次序的违法行为,却也不算什么太严重的罪名,而这家伙铸造的一文钱很诡异的价值11文,知县老爷对此很无语,配到了北1京这个好地方。

“韩毅,从今天起暂时由你统领我麾下的匠人,关于工作内容我会整理个工作手册给你。”高方平拍怕这个家伙的肩膀。

韩毅跪地道:“多谢大人的提携和信任,韩毅很荣幸给大人效劳。但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能否允准?”

“我不太喜欢讲条件,但是今天心情好,你说说看?”高方平呵呵笑道。

“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娘子和娃了,即将跟随大人前往东京,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家人,大人若信得过,小人回沧州一趟,安排一下家里的事宜,就即刻去东京报到?”韩毅说道。

高方平想也不想的道:“你是个劳改犯,蛮世界的乱跑成何体统?”

韩毅一阵尴尬,原本也没有抱有太大希望的。

高方平却又道:“你娘子会养猪吗?”

“会啊。”韩毅挠头道。

“那就简单了,你写个文书,我派人拿着文书去把你全家接东京,一起在我手下某个份吃食。除了偷懒会被吊起打此点不怎么人道外,其实蛮不错的,你也就全家团聚了。”高方平嘿嘿笑道。

韩毅感动得磕头道:“小的此生就卖予大人了。怎能劳动大人的人去接,小的写个书信让他们变卖房田,去东京就可。”

“先老子没你想的那么好,此举是为了让你更安心的卖力,要说是‘人质’也没什么不可以。”高方平拍拍他肩膀,“其次这个年景路途不太平,妇女和娃上路很危险,所以我派禁军去接人,那些混蛋领着国家的俸禄又整天无所事事,不用白不用。城里地痞又多,女人独自变卖家产是肯定要被蒙的,她的钱将来是要存我这里的,怎能叫其他吸血鬼撸了去?好,就这么定了。”

韩毅继续磕头,实在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其余的几个铁匠听后如同野狗一样的眼睛亮,纷纷携带着不好意思的神情问养猪还要人吗?

“有多少要多少。但凡家里有愿意干活的人,都可以来东京混吃混喝,找富安报名,家眷的所在地留下详细信息,我会从BJ驻泊司派出八十禁军,统一把人全部接到东京去,现在猪场还没有建好,所以她们需要拿着工钱,在工地帮忙干活。猪场建设完成的时候她们就驻扎在场里做事,吃喝免费。工钱咱们在商量,太多不可能,太少的话老子也不好意思给。就这么定了。”

高方平说完摆手,把这些铁匠赶去开脑洞去。

期的奖励规则也定出来了,脑洞失败不处罚,一但被采用则更具等级,奖励五贯至于二十五贯不等。

所谓等级就是更具贡献大小,设置一等奖到五等奖。还可以视情况特别授予特等奖。

妈的这个时代的科研经费便宜的指,每月一贯钱的工钱他们竟然高兴的疯,如果是一千年后,他们这样级别的技师在BJ养十个,一年没有两百万经费想都别想。而且不能用鞭子抽。

但是在大宋,高方平在东京养十个这样的技师一年只要三百贯,也就相当于一千年后的15万左右。这和白送真的没什么区别……

小安的歌声越来越美了,然而高方平还是听不懂她们母女唱的什么。

高方平来翠云楼,主要是看那些个士人摇头晃脑的傻瓜样子,这场景比皮影戏还要有趣。

四处瞧瞧,这两日都没见到贾晓红。今天小安也没唱李清照,不知道贾晓红回来吗?

正思考间,有个酒楼方面的小厮走过来鬼鬼祟祟的样子,在高方平桌上放下了一个信封就赶紧离开了。

拿出信看,是一个娟秀的字迹,写的很简单:“民女能否有幸请大人入包间一叙。贾晓红。”

在一般情况下,对有官身的人这样写是很不礼貌的,不过敢在这个时代背叛卢俊义,就说明贾氏是个很有想法,胆子很大的女人。

“额,你们在门口守护,老子要去包间里见个人。”高方平吊儿郎当的样子起身……

鬼鬼祟祟的进入包间里,已经备好了精致小酒小菜,坐在桌边等候的贾氏起身一福道:“民女谢谢大人赏识,这厢有礼了。”

“不,我谢谢才对。”高方平坐下来吃了一口菜。

从侧面偷偷观察他一下,贾晓红有些脸红的道,“大人太客气了,您这样才华横溢多情多思之人,愿意屈尊来见民女,民女受宠若惊。”

第85章 卢管家李固

贾晓红是那种让男人见到就会很有想法的人,眉目如画,五官不算极其突出的那种,但体态间的那种雍容韵味,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炼成。

看起来就是二十出头些的最黄金年华,被男人冷落还远远不到时候。所以高方平猜测有两种可能,一是老卢舞枪弄棒曾经受过重伤,可能伤及了肾脉,变得无能了。

第二个可能是卢俊义喜欢男风。

yy完毕,高方平又很来劲的上下打量着这个腹黑美女。

水浒里出场的几个女人下场都很凄惨,都是被刨心挖肝的结局,要说起来呢,高方平觉得这个贾晓红也冤枉。她就是单纯的管不住屁股,最终一步一步的被李固算计而已。

潘金莲看不上武大郎其实也正常,但参与谋害亲夫就是真正的作死行为了。当然事实上高方平相信,潘金莲就算不参与谋害也会被武松挖心的。比如杨雄的老婆出轨后就被石秀怂恿挖心了。

石秀坏啊,人家杨雄好好的一高级公务员,取的老婆潘氏原本就是二婚的,就说明杨雄根本要求不高。这种情况下奸夫都被干掉了,大概率也是可以凑合着过的,却愣是被石秀煽动。

男人遇到这事本来就很掉面子,被手下兄弟知道是很丢人的,一但被煽动就容易头脑热,于是亲手把老婆刨心挖肝了,然后放弃了高级公务员职位,上梁山造反了。

高方平想不明白的在于,石秀这种偶像派帅哥,没事整天盯着主人的老婆干嘛?但凡主母有毛病准是被他们第一时间看出来。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然后从施耐庵大爷的笔下分析,其实那个年景的大宋,远没有达到需要造反的环境。

造反的前提是官府完完全全失去了作用,就像一座危楼需要拆除。可在水浒里,高方平觉得大宋的吏治还行,譬如清1河县刑警支队长武松杀人,在一千年后他难说压得住的,然而,武松真被判刑了。

在比如作为监狱长大人的杨雄杀了老婆,就吓得跑路造反,这说明杨雄知道,就算自己是高级公务员也要被县爷一查到底,反正都是死罪,于是只有上梁山搏一搏了。

高级县委秘书、和知县老爷关系很好的宋江,错手杀个地位低下的小三,一样被判刑了。

这样的例子实在不能再多,高方平奇怪于,水浒里的那些知县比一千年后的县长要负责,却有这么多的好汉造反,那只有一个解释,这些人是天生就唯恐天下不乱的血统,一眼不合就掀桌子了,出事的时候顺骂两句狗官,显得他们在替天行道。然而他们没现自身是杀人犯的事实,只是把法办杀人犯的官员骂做狗官。话说放过他们的,才叫狗官吧?

从这里来说,高方平觉得奸臣老爹也尽力了,作为殿帅,他不停的派兵围剿梁山乃是忠于国家的举动,他最多算是志大才疏用兵不妥而已。

“总有刁民想害朕”这句在一千年后是极大讽刺,但在这里,高方平承认是句正确的话,他娘的真有那么一群类似恐怖份子的凶人,在想尽办法谋害汉家的这个吉祥物。赵佶其实很萌的,一有刁民造反,天下一有不公,全部人都骂赵佶。

2o15年写脸书骂奥黑炭被抓的好几起,但今年写文章骂赵佶的文人,高方平认识好几个,包括高府教书的那个胡先生也这么干了,但是都没被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见这小子歪着脑袋呆,贾氏有些慌张的语气提醒一声:“大人!”

“哦,说到红杏出墙这么有创意的举动呢,我很看好你哦。其实你二十多的黄金年华、明媒正娶堂堂正正进入卢家的正牌夫人,和那些小妾名分都木有的人截然不同,你都守活寡被亏待了,坚决反击是个不错的办法。我有个理论是,别人如果伤害你,那要加倍反击回去。这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而是尊严问题。”

从yy中回过神来,高方平开始神神叨叨胡说八道。

贾晓红半张着性感的嘴巴看着他。天杀的,贾氏毕生就没见过这么粗鲁直接的男人啊,可惜他几乎每一句话都能直接击中心窝,来的更比那天的词更酣畅淋漓。

“看来我说错话了哈?”高方平尴尬的挠头。

贾晓红微微一笑的起身,很柔美的样子给高方平倒酒,“没说错,大人不愧是绝世才女李清照的好友,可惜民女高攀不上,否则会用知己来形容。”

她起身的姿势非常的优美,这个角度很凸显她的大屁屁。高方平盯着她的屁屁这么想着。

对于这小子放肆的目光,贾晓红有些没来由的紧张和刺激感。

“大人,您的梦想是什么?”贾晓红又像个脑子有病的文青一样的问道。

“说你的,别问我的。”高方平一阵头晕。

贾晓红浅浅的喝了一口道:“民女其实要求也不高,前些年期望着大官人能用您刚刚的眼神看我,现在民女都看淡了,就想寻找一些真正能拿在手里,真正属于我的东西。”

高方平道,“你确定李固真的属于你?”

贾晓红脸色微微一变,想不到自己和李固的事他居然知道,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应对。

“大人请息怒……”她尴尬模急切的道。

“我又不是老卢,息什么怒。”高方平贼贼的样子,伸手过去摸摸她的大腿。

“?”这完全和贾晓红设想的情景完全不一样嘛,她不太知道要怎么对应这个人。于是显得很紧张。

高方平觉得要练练胆子,否则作为一个将来的大枭雄,不敢祸害女人太惹人笑话了。

于是打算去摸摸她的屁屁,却是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较为柔和细腻的男声道:“主母,小的有事说。”

听到这个声音,贾晓红怀着尴尬的神色拉开了高方平的手,然后偷偷观察着高方平是否生气?

不过高方平想了想道:“是李固吗?”

贾晓红极其尴尬的点了点头。

“让他进来吧。”高方平吩咐道。

少顷,那个偶然见过一眼的李固走了进来,他眼里蕴含着无比的怒意,却装作不认识高方平,对贾晓红道:“有点账目上的事和您说。”

第86章 狗官你干什么

“借口找这么烂?卢家的账目,不都是你和卢大官人负责的吗?”高方平好奇的看着他道。

李固被吓一跳,暗恨自己找了这么烂的借口。于是故意装傻道:“在下李固,卢家的总管,请问您怎么称呼?”

贾晓红有些显摆的意味道:“这位就是日前写下神祠、东京来的高大人。”

李固看了看贾氏的衣服整齐,这才放心下来,规规矩矩的见礼道:“草民参见大人,不知道大人所为何来?”

高方平道:“你心不在焉的想什么,以至于两次说出不恰当的蠢话?本官来这里需要找你汇报吗?这里难道不是酒楼?”

“请大人见谅,草民最近事物繁忙,以至于有点乱了章法。”李固一阵尴尬,自己这是关心则乱啊。

“忙着帮卢俊义擦通敌叛国的屁股吗?”高方平问道。

李固听后眼睛里有些笑意,却故意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跳起来摇手:“误会呐大人,我家员外乃是忠良之辈,大人切莫听信了外面的小道传言。”

贾晓红不懂这些,没人说给她听,于是她显得很好奇的模样。

贾晓红的茫然无知、李固不经意间的笑意,这两个细节被高方平捕捉到了。

李固果然是个狠角色,属于胆大包天的那种。敢碰卢俊义这种黑帮教父的老婆,这已经说明李固的胆量乃是枭雄级别,所以枭雄级别的人,有枭雄级别的心思一点不奇怪,仅仅是女人他绝不甘心,谋夺卢俊义家产这样的思维现在应该就有了。

李固来卢府没有几年就受到重要,燕青这么聪明的人都被他排挤的不要不要的,他怎么可能是好1色不要命的那种蠢货?

高方平抬起酒杯喝了一口,微微一笑道:“西门刀立坊的大火,是你的作为还是卢俊义的作为?”

“李固做所的一切都在帮卢大官人,但不曾记得有过放火,这里面恐怕有误会。”李固一语双关的道。

高方平眨了眨眼道:“燕青是不是找卢俊义嚼舌,说你和主母不清不楚?”

李固愤怒的神色一闪,规规矩矩的低声道:“好教大人得知。这事的确有,但却是误会,燕小乙年少不懂事,已经被主人责罚了。”

书上燕青这么干了,换来的是被卢俊义一脚踢飞。

“这样啊。”高方平摸着下巴道:“如果我去对卢俊义这样说,你猜他是一掌毙了你,还是如同对待燕青的一脚踢飞我?”

李固这次真的不冷静了,被吓得跳了起来。就连贾晓红也被吓得跳了起来。

高方平道:“李固,你真以为卢俊义什么都不知道?你真以为,他不信任亲手养大的燕青而信任你?重用你和信任你永远是两回事。孩子只打自家的,所以当时燕青被踢飞了。你真的以为,卢俊义能混到这步却是个糊涂蛋?”

李固第一次在心里问自己:是否过于托大了?

高方平微微一笑道:“我猜卢俊义装作看不见你和贾氏的事,一是他对贾氏心里有愧。二,这种事只要别人不知道,那么枭雄是可以暂时忍耐的。因为北1河豪强卢员外的名声,远比一个区区的女人重要。所以燕青提及的时候被恼怒的一脚踢飞。你同意我的说法吗?”

李固直接吓得跪在地上,这么一听,虽然明知道这小子在信口雌黄,但似乎有些道理?

高方平继续道:“卢俊义忍的第三个原因,想来你参与了些事,知道一些东西,所以他暂时不方便和你撕破脸,你觉得老子的分析有道理吗?”

李固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高方平再道:“但你以为这种状况会永远持续吗?换你李固,你会永远容忍一根肉刺在身边吗?回答我!”

“小的……不会容许。”李固说这句的时候,自己也被自己吓到了。

“那么你会怎么做!是不是待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除掉肉刺?”高方平道。

李固微微颤抖了一下,没回答,却整个身子凉凉的。

高方平嘿嘿笑道:“李固我问你,等会我直接见卢俊义,把刚刚的话说一遍,他是会杀我灭口呢,还是会送我一笔钱,然后干掉你?”

李固再次吓得元神出窍,求助似的看着贾晓红,却见贾晓红早就吓得不知所措,哭红了眼睛。

“别看她,看着我。她是美女,有我的保护,借卢俊义十个胆子也不敢动贾氏。但你李固我有点不好看,你觉得你是枭雄,卢俊义斗不过你是吧?”高方平道。

李固心里防线崩溃,双腿一软对在地上磕头道:“求大人救小的,小的原本无什么坏心,只因贾氏长年累月对小人勾1引,一时把持不住而走偏。小的罪不够死啊,请大人救我!”

原本在哭泣的贾晓红不哭了,指着破口大骂道:“白痴蠢材!没有骨气!怕他卢俊义做什!既然怕,当初又没人逼你!”

高方平笑道:“如果我是你,有两个办法,一,马上消失,隐姓埋名的离开河1北。二,孤注一掷的把卢俊义的小辫子交给梁中书。你怎么选?”

“小人选择消失,谢大人提点。”李固说完竟是干脆的起身,一刻不停留的要走。他当然不会交给梁中书,他清楚和官员玩这一套结局也不会好。

贾晓红跺脚道:“草跑!胆小鬼!你说过死也要和我死一起的!”

“卢夫人,要不是因为你,我李固怎会走到这步。男儿大丈夫怎能被女人拖累了手脚。李固去也!”他很果断的说道。

贾晓红终于犯浑了,毫无淑女风范的拿着酒壶就过去,一酒壶闷他脑壳上,打得头破血流。

汗。

高方平没意料到她是如此彪悍的女人,害怕被误伤,急忙缩在角落里抱着脑袋观察。

贾晓红撸了一板砖后,又咬牙切齿的道:“畜生!以前陪人家看月亮的时候叫小甜甜,现在用不上了,就是卢夫人?要是没有老娘,你如何能这么快在卢府崛起?你一个东京的流浪汉病倒在卢府门口,要不是我说话,你早就病死饿死了,怎有你的今天?没良心没骨气的小人,你赶紧去死吧!”

尽管她的语很快,其实她只骂到一半的时候,李固就消失了。他那样的人,跑路的时候如何会再听美女嘀咕。

场面有些诡异,高方平弱弱的缩在角落里看着她。

而贾晓红抬手捂着脸,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她是胆子很壮的悍妞,就从来不觉得和李固的事丢人。反正就是她想要的。只是说李固毫无骨气的逃跑这一幕被人看到,就真的捂脸了,那种挫败感无法言明。

这次她觉得真真实实的失败了。嫁错人就不说了,找小三也找了个废材,太丢人了太失败了。

高方平观察了一下,现她没什么攻击性了,胆子又大了起来,走过去倒了一杯酒抬着,让她喝酒。

贾晓红继续捂着脸,用背脊把酒杯撞飞,不给面子。

“把你的小白脸弄跑了我很遗憾……我想起来还有酱油,要去拿。”

高方平有些尴尬的交代完场面话就要走,目的达到就行,虽然戏弄了贾晓红有点不地道,不过李固没说错,枭雄哪有被美女拖累脚步的道理?

然而诡异了,贾晓红真是一种豁出去的心态,用一只手继续捂脸,一只手揪着高方平不让离开。

“先放开,今天你情绪不好,攻击性太强。”高方平道。

“您怕我吗?”贾晓红背着身子道。

高方平很严谨的道:“我不怕你,我是怕你不冷静的顺手误伤我,被我手下斩了。”

噗嗤。

贾晓红在捂脸状态下没忍住,一下笑了出来。

“你确定你不会再用板砖打人了吧?我感觉你有些豁出去的意味,君子不立于桅樯。”高方平文绉绉的道。

贾晓红不捂脸了,转身注视着他,又哭又笑的道:“大才子,现在民女懂了,您在利用我。您这样的人,李清照的朋友,又怎么会看得上民女这样的残花败柳。您是要对付卢俊义。”

高方平有些尴尬,干脆不回答了。狡辩也没用。

贾晓红又擦去了眼泪,跪在地上恭敬的道:“民女什么也不懂。不知道我家夫君怎么得罪您的,我也不知道他整日外出做的什么事,我只是恳求,放他一条生路可以吗?”

“我是个很有原则的人,纵使是美女以身相许,我一般也不会答应的。”高方平显得很紧张,担心万一心软答应了那真的很不好。

“妾身知道您是这样的人。”贾晓红站起身来道,“作为夫妻之义,我代替他求过您了,算是报答他。但求了没用,男人间的事我是女人我不懂,随便了。”

这个时候的她,眼角残留着泪花,好看的一塌糊涂。

高方平再次认为自己乃是将来的大奸雄,一定要练练胆子,否则传出去花花太岁却是不敢霸人妻女,那也太丢面子了。

于是伸手过去在她的屁屁上捏捏,真大,真好摸啊。

贾晓红觉得现在的气氛不是很适合,这小子也太坏太直接了,却是也感觉有些身子软,处于一种朦胧的状态之中。她有点不拒绝这个蛮肚子坏水的家伙。

第87章 三英战吕布

正在这个时候,外间传来如同打雷般的雄浑怒吼:“狗官!你把我家夫人藏在里面欲将如何!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

紧接着,听闻生了铺天盖地的打斗,桌椅粉碎的声音,以及满场食客惊叫着逃离的声音。

靠!像是来真的?

枪棒无双的卢俊义终于还是杀过来了,此点有点出乎了高方平的意料,总归有些小看他的胆子和智慧了。

教父卢俊义此的声威那不是开玩笑的,就连口称不怕他的贾氏也吓得面目惨白。下意识之际,她竟是把小鲜肉高方平保护在了身后,等着包间的门被打碎,从而冲进来一头愤怒的雄狮!

今天有些奇怪,卢俊义的武艺和能力贾氏太清楚了,寻常的二三十人根本拦他不住,但今天打斗声起有十个呼吸,却也没见卢俊义越过雷池。

虽然如此,贾晓红还是心跳很快,把高方平护在身后。其实看得出来,她说不怕,但卢俊义带给一般人的那种恐惧是自骨子里的。作为河1北道上的教父,冷兵器时代的天下第一高手,要说没有威慑力那是很不科学的。

其实用后世的思维想想就能明白,普通人怕卢俊义也不会怕官。

“大人你快走,从后窗、抓着妾身的衣服跳下楼,逃入留守府。”

贾晓红一边说,一边飞快的脱衣服扭做绳子让高方平跳窗。她怀疑这个小鲜肉会摔断腿,却总比被卢俊义扭断脖子好。

高方平盯着她肚兜遮掩不住的那对大胸脯,迟疑着道:“我的三个手下很厉害。你这个举动会导致咱们说不清了。兴许他知道你会有这样,所以抓住机会来的,果然小看他了。”

贾晓红大为着急的道:“都什么时候了,大人您快走,三人挡不住他的。”

高方平道:“听过三英战吕布吗?”

“没听过。”贾晓红不是梁红玉,这个时代的三国故事也不是那么多。

高方平道:“穿好衣服,我带你出去看三英战吕布,没事,其实卢俊义在做戏。如果是石秀杀过来,那就真是来拼命了。但老卢不是光脚的人,他不是个会随便拼命的人,至少他不会为了女人拼命。走吧,我们出去看看。”

“哦。”

贾晓红半信半疑,只得用一只遮掩着大胸脯,赶紧穿好衣服……

和美女出了包间,看到四个汗流浃背的人影在漂浮不定,拳脚所过之处简直是拆房子,打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的木板或梁柱就碎裂的稀里哗啦。

林冲、关胜、杨志三大猛人,很有默契的顶住了卢俊义的攻势,斗了个旗鼓相当!

“狗官!淫我妻子!欺人太甚!今日不死不休!”

卢俊义在怒吼,拳脚却不是拼命的套路,相反很谨慎的防守得滴水不漏。

“声音大有什么用,上百个人证都被你吓跑了,所以就连那句‘咱们是清白的’,我都不想说出来。”高方平坐下来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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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俊义也现了不对,实在没意料到这三个强手如此难缠,居然没第一时间冲进去把他们捉出来。相反过大的动静把那群笔杆子给吓跑了?这真的和卢俊义所想的场面完全不一样,原本是要快把他们捉出来,让大家见证一下的。

一边看,高方平又道:“卢俊义你是个人才啊,是否预感到你妻子贾氏出轨的事纸包不住火,于是为了保全你玉麒麟的面子,你选择了最佳的‘爆料’方式,想避重就轻、混淆视听的弄成妻子被花花太岁祸害,算个好计谋,听来也顺理成章,大多数人会相信的。特别我老爹的政敌最相信。”

“狗官你血口喷人!就你花花太岁的名声,你到底逼我家娘子在包间里干了什么!”

卢俊义一副披头散苦战的模样哇哇大叫。

高方平道:“大官人好算计。仅仅爆料贾氏被我祸害显然不够,我猜测,下一步会传出‘贾氏不堪受辱于家中悬梁自尽’对吧?于是保全了她不容玷污之名,你甚至可以顶着妻子圣洁、不容侵犯的名誉上京告御状是吧?真有这么一桩无头公案,打击我的同时,再也没有让你名声受损的贾氏活在世上了对吧?”

“狗官你休要血口喷人!混淆视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天理何在!”

卢俊义心头打鼓,吓了个半死,觉得这人太聪明,居然能把计谋走向说哥七七八八。这次原本十拿九稳,却估计不足,遇到了三个旗鼓相当的高手,现在进退不得了。

高方平注视了一下战况,尽管卢俊义不成了,但明显杨志林冲等三人也尽力了,拿不下来了。

既然没办法现场击杀,也就没必要给他套上“试图行刺官员”的罪名了。

就算拿得下他,这么做的时机也不成熟。富家一方的大土豪,如果不明不白的就这么被套个罪名就地正法,影响太大了。先不说会让准备不足的梁中书下不来台,仅仅只是对钱庄的影响就是致命的。敢这么做的话,往后很难让那些大土豪信任,他们带头挤兑的话,钱庄要出问题。

“别打了。”高方平忽然吩咐道,“其实就是个切磋,卢俊义,本官就不陷害你意图行刺了,同时你也接受‘我和贾氏是清白’这句,这一局平手你接受吗?”

“额……”卢俊义非常的尴尬,对着这么一个不正常出招的流氓,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

“难道还要犹豫?”高方平道。

“好吧。”

卢俊义当即换了个笑脸,停手抱拳道:“主要是受到大人以往名声的影响,小人又是武夫,有点冲动,于是造成了现在的误会。既如此,请把贾氏还给小人带回去安抚。”

“她乃是坚强的悍妞,汝妻我安抚就行。她现在跟你回去我有点不放心,会带回留守府一段时间。”高方平道。

卢俊义目光犹如两道冷电一般的盯着贾氏,等着她开口。

贾晓红扭开头道:“姓卢的,我不想跟着你了,你最好写休书把奶奶休了,否则是你自己的名声堪忧。”

“夫人贤淑端庄,从无不妥之处,万无休了的理由。既是夫人想去留守府做客几日那也好,为夫也需要出躺远门。”

卢俊义不答应休妻,后转身就走。到楼口忽然停下脚步的道:“今个没见过李固,夫人知晓他去哪了吗?”

高方平接口道:“没见到。”

卢俊义道:“大人乃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高人,叫人怎么信你?”

“其实我说这句不指望你信,回去猜吧,我的话是否可信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高方平嘿嘿笑道。

卢俊义皱了一下眉头,这下他的心里真的充满了猜测,瞬间想了李固消失的二十种可能,三十种后果,开始隐隐约约的头疼……

“姓高的你是不是疯了!”

回到留守府的时候,大小姐梁希玟杀上门来指着贾晓红道:“你把人家卢大官人的夫人拐我梁府来真的好吗?”

高方平学习梁红玉,喊着指头道:“想必是梁中书知道这事后不高兴,却又不好意思来责问我,指示你来打爆我鼻子对吧?”

这都被猜测到了?

梁希玟很尴尬,有种和爹爹合谋坑他的感觉。

迟疑了一下,梁希玟道:“好吧我承认,的确是爹爹叫我来的。但想打爆你鼻子这事乃是我的私自决定,你绑架一个这么漂亮的有夫之妇来梁家,会把我爹爹的名声败坏的。”

“不会的,让贾晓红和你一起研究诗词就不会。”高方平献计道。

“好吧,只要不留在你的小院,我勉强接受。”梁希玟比想象的好说话多了,又道:“说到诗词歌赋,你既然是大才子,必须现场专门给我做一词,署我的名字,让我拿出去和那些小姐们显摆。”

“一个衙内两只眼,两个女人四只奶。”恰好此间又有两个美女,于是高方平再次出口成章了。

梁希玟还好,反倒是有些悍妞风格的贾晓红听得眼冒金星。她无法想象,能出《永遇乐》的那个惊艳才子,说出了此等不堪入耳的名句来。

名句出口后,就连富安这些家伙都觉得非常丢人。

然而贾氏却被这种粗鲁的名句弄得脸红红,觉得高方平是很坏的一小子,这样的坏小子的有种不同于燕青的吸引力……

贾氏被梁希玟带走了。

这样就好,在留守府贾氏就会很安全。

贾晓红对卢俊义毫不重要,但是对高方平却很有用处。所以不能让她出事。

至于促成李固的消失跑路,在别的权谋家看来没多少用处,但对高方平也很重要。相信李固这样的枭雄人物,真会掌握卢俊义的小辫子,那么他一天处于消失,卢俊义就一天放不开手脚,会提心吊胆的不敢乱来。

这就算高方平第一阵胜利了。不继续损失国宝匠人就是胜利。

“辽人街很快就会大事。”高方平招来手下郑重的宣布,“没事不要去辽人街晃荡,同时缴纳过保护费的街坊,暗下警告不要靠近辽人街,不要和辽商扯上关系。”

第88章 该跑了

“又这为什么?”富安好奇的问道。

高方平眯起眼睛道:“如果卢俊义真是教父枭雄,在李固消失后他就会疑神疑鬼的擦屁股了,那些和他业务有关系的辽人一定会被灭口,这是一个黑帮老大该有的手段。这样一来,也等于卢俊义多年建立起来的通辽渠道被毁,这是壮士断腕刮骨疗毒。好处在于,就算死的是辽人,但是引大面积血案,裴炎成从此会把卢俊义视为肉中刺。与此同时,卢俊义忙于清理辽人街,就是我们押送生辰纲上路的最佳机会。”

缩在高方平怀里吃糖的梁红玉好奇的道:“衙内爷,会不会出现李固被卢俊义捉回来的可能?”

“可能当然有,却很低。李固是个人才,这样的枭雄人物他作死的时候要是没有策划过后路,至少我是不信的。看他当时消失的如此干脆,我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当然有可能我在虚张声势胡说八道,但事实上枭雄人物通常宁可信其有,会第一时间选择做最有用的一件事。他李固要是手握大权的话,那就真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让人负我’的角色了。曹孟德把招待他吃肉的一家杀光,心态其实和李固飞快消失是一样的道理。”高方平道。

“这么说来,形势的分水岭就从即将的‘血洗辽人街’开始?”林冲道,“会不会导致辽国以此为借口,对我大宋开启兵事?”

高方平哈哈笑道:“不会!现在的辽国已经腐朽,他们要是还有此等气节和骁勇,女真人早就被他们剿得祖坟都不剩了。其实他们甚至比我大宋还要虚弱。”

富安恶狠狠的道:“辽人自来彪悍,辽人街的火拼时,卢俊义可能会亲自下场,这是个机会,掉禁军一网打尽是个黄雀在后的办法。”

高方平摇头道:“如果我练的亲军在这里,梁红英也在这里,梁中书也更加信任我的话,那么你是对的,老子也会赤膊上阵,一股脑把卢家连跟拔了,趁乱把辽人街里面的那些蛮子抢个一穷二白还让顺手让卢俊义背黑锅。但现在这些条件都不成熟,李成那个蠢货练的军,带去欺负农夫或许可以,但带去捅卢俊义和辽贼的刀子我可不敢。所以面对卢俊义那样的枭雄,没有绝对把握就不出招,不进行最后的破脸行动。等待最佳时机。”

顿了顿,高方平道:“基本上北1京之行结束了,老子们该像李固一样的跑路了。”

……

次日去留守公房拜见了梁中书,提醒他快准备十一贯。

“贤侄来BJ一趟颇不易,可以再留几日。”梁子美说道。

“好教留守相公得知,您给官家的礼物,给蔡爷爷的生辰纲,可还指望着我的带去呢。而且小子夜观天象,如今北方星位轮转,形成青龙逃走格局,指向南方,掐指一算,正乃押运生辰纲上路的最好时机。”高方平张口瞎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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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梁懂些易学风水的,知他在瞎掰。

“你啊你,贤侄的一张嘴,你要是愿意静下心来多多读书,体悟圣人之道,想来何愁不入青云?”老梁叹息一声道。

“伯伯,小子最大的志向是带着您的儿子在街上砍砍人,顺便敛点财。做宰相是伯伯您的责任,你要保护着咱们这些扶不上墙的烂泥巴。”高方平文绉绉的道。

老梁却也还是被这小子说的很高兴的,摆手道,“罢了罢了,不留你了,十一万贯、以及献给官家的字画已经按照你的要求,以白银为主,黄金和铜钱为辅,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起运,记得上路前去见见你蔡姨。”

“不见行不行?”高方平尴尬的道。

“不行。”梁中书摆出官威。

“好吧,把索,以及您府里的五十亲卫精锐借给小子,我便去拜见蔡姨。”高方平道。

“使得,老夫这便给索去文书。”梁中书道……

高方平去拜见了传说中的大美女——蔡京的小女儿,梁希玟的老妈。

她比想象的年轻许多,年纪只是三十出头,但看着像是二十多的人,整个一活脱脱的大美女,颜值方面可谓和贾晓红各有千秋。

见面的过程很煎熬,被强行留下吃饭。高方平真不想和蔡京的女儿那么多话的,尽管女儿嫁出来就不是蔡家的人了,这个时代的女人,她绝对只会考虑梁中书和梁希玟的利益了,但总归让高方平感觉不太好。

而且她话特别多,像是在选女婿一般。最终吃过了饭,高方平说“我还小,爹爹让我别和陌生女人说话”就溜走了……

把梁家的亲卫召了来全部站好,由关胜去挑选人。

大胡子挑人是很有一套的,就是有些粗俗,经常拉着人家的脚或者手吐口水在上面、用袖子擦拭后观看。弄得这些梁府的亲卫非常的恼火,但有小梁这个纨绔子弟拿着鞭子撑腰,他们又不敢说话。

挑选出了五十人,然后大名府兵马都监索也来报到了。

索的官不小,到这里来又不带兵,所以他显得很不服气,但因为有梁中书的命令,他必须勉强应付着。

一切准备妥当已是晚间,就只等着明早上路了……

燕青目下情绪非常不稳定,像足了后世韩剧中那种为情所困的小迷糊,并且他的俊脸上有个掌印。很明显是被濒临崩溃边缘的卢大官人给抽了一巴掌。

“他脾气越来越坏,越来越不信任你了是吗?”

静静的小院中,高方平问道。

“自从大人您来到后,一切都变了。小乙从未想过会有您这么坏,这么阴险的人。”燕青认真的说道。

“每个人都需要定下目标,然后挥全部的聪明才智,朝那个方向努力,否则就是行尸走肉你同意吗?”高方平问道。

燕青无奈的点点头,“仅以此点说,没人能比您做的更好,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你恨我吗?”高方平道。

“有点,但也不全是。”燕青道。

第89章 黄泥岗

“老卢都把你一巴掌打出家门了,就像一个失宠的小妾一样,跟我去东京混吧。”高方平盯着他脸上的掌印道。

燕青下意识的抬手摸摸脸道:“这是大人您的离间计。”

“但同时也是卢俊义的暴虐和小气不是吗。”高方平道:“听说离间计只对蠢货有用,你听李世民被离间计坑了吗?仅仅我略施小计让你来做客几天,就能抹杀你们近二十年的情感,他值得你效忠吗?”

燕青转身用背脊对着他道:“我都不想和您说话。他是我家主人,小乙是他养大的,户籍就在卢家。”

“额好吧……你要死忠我也管不了,总之这次你跟我押送生辰纲上路就行,这次我需要人手。”高方平省点口水算了,好在燕青也并非不可或缺的人。

燕青想了想道:“好吧,小乙跟您去东京一趟,这段时间就帮大人做事,顺便照顾我家主母。”

高方平道:“说的跟真的似的,妈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在躲‘辽人街时间’。你脸上这一巴掌,绝对是因劝说卢俊义被动辽人街被扇的。”

燕青叹息一声道:“听闻老天会妒忌英才,大人这么聪明,希望别只活到诸葛亮的年纪。好吧小乙的心思被大人猜中了,我不想做这样的孽,若有人来卢府杀人,小乙会誓死守卫,但万不会去辽人街帮他杀人,那些人以前可都是忠心耿耿跟着大官人混的,大官人有一半的家财都是那些人帮着赚来的。”

高方平道:“你这家伙没担当,不够果断。却是有分寸有仁德的人,你我年纪一样,但你应该会比我活的长,这个我信。”

……

贾氏整个晚上都睡不着,很是有点怀念被那个坏小子摸屁屁的触电感。

一想到要离开卢家去东京了。她不知道这算不算自己一直想要的东西,但总是兴奋的睡不着。

总算天明了,贾氏怀着兴奋的心情出来观看那架专门准备了自己和坏小子乘坐的马车,却吓得跳起来,梁希玟正在放火烧马车,都已然点燃了。

贾氏差点没有气得晕过去,却对梁希玟敢怒不敢言……

得知梁希玟为了不让自己路上和贾氏在马车里鬼混,而烧了马车,高方平显得很镇静,好在她没放火把贾晓红烧了,也没放火把老子给烧了,妈的这已经很不错了。

点起了人马,押送着拥有十一万贯巨巨款的车队就开出了北1京城,开始向南行驶。

“大人还是让妾身骑马吧,妾身学过骑马。”贾晓红扑在一辆牛车上吃水果。

“女人别骑马了,把屁股磨得硬邦邦的,就不怎么好摸了。”高方平认真的说道。

燕青听得从马上摔了下去,恨死高方平这个人渣了……

押送辎重很不方便,行军度只得一日四十里。

两日后午间,阳光毒辣,逐渐的步入了山区地带,人迹慢慢看不见。

“实在太热太累,我等皆在此树荫下休息至落日,黄昏在赶路,大人看如何?”

和书上一样,一个梁府跟出来的侍卫小头目抱怨道。

然而杨志不服,一提马缰冲过来,一鞭子抽那个侍卫的脸上呵斥道:“继续赶路,此处人迹罕至,上不挨村,下无歇脚店,名曰黄泥岗,最是贼人出没之地,如何歇得?”

那个侍卫头目非常恼火,捂着脸不敢啃声。

手下人物,忽然出现了类似书中生辰纲被截片段的对话,高方平对此很无语,疑神疑鬼的,怀疑这是时空的轨迹,恐怕真有生辰纲事件。

“请大人定夺?”梁府的那个侍卫头领不服杨志,走过来对高方平请示。

“大人,妾身都快被烤熟了,若能于树荫下歇息至黄昏再赶路也挺好。”贾晓红看似也快中暑了。

“娘们之见,不听也罢。”大胡子关胜和杨志站在同一阵线。

高方平注意观察了一下,七月的太阳真不是吹的,妈的这个时代又没有雾霾遮掩紫外线。除了身体底子特别好的关胜杨志几人,在这样走下去,的确是全体中暑的节奏。

“好,于黄泥岗歇脚。”高方平点了点头。

关胜和杨志一起着急抱拳道:“大人……”

高方平抬手打住道:“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实际情况不容质疑,注意看大家的神色,那不是伪装,而是除了你们外,大家的确快要中热毒。真生了,连押车赶路的人都没有了。”

关胜和杨志只得下令车队停留,找树荫歇脚。

坐下来浑身是汗,关胜那些家伙脱了光着膀子,高方平却还穿着厚重的铠甲,真的如同铁板烧一样难受。

小萝莉含着指头问道:“衙内爷怎么不脱了?”

高方平泄气的道:“我的命值钱,预防冷箭。”

……

黄泥岗上真的有客人来了。

一行五六人貌似行脚商人的态势,推赶着一架牛车朝这边而来。

几人边走边相互擦着汗道:“这样的鬼天气,再行走下去恐会遭受热毒,不如就此找个树荫歇脚至黄昏再上路?”

其中有个书生道:“好教掌柜的知晓,歇脚不能于此处,此处乃是黄泥岗,最是贼人出没之地。”

“料来无事,此黄泥岗虽最为贼人出没之地,但兄弟你看,这边也有大商队歇脚,咱们和其结伴,也好相互有个照应。”一个头枯黄的猥琐汉子道。

在大宋这种遍地是山贼的时代里,路人商队结伴而行,共同抵御风险是非常普通的一件事。所以高方平车队中的人并不奇怪。

林冲和关胜大为皱眉,杨志想把他们赶走,却是想想也觉得没有道理,只得低声吩咐道:“都提高警惕。”

小萝莉忽然凑近高方平耳语道:“衙内爷,上次我和我阿姐见过的那个道士公孙胜,他在对方人群中呢,只是换上了杂役的衣服。”

高方平眉毛一扬,又看着那个头枯黄的家伙寻思:那么这家伙就是赤鬼刘唐了。那个书生模样的家伙就是智多星了。那个特别高壮的横肉汉子就是托塔天王晁盖了?

看到晁盖的造型有些失望,和想象中的“好汉”实在相去甚远,倒是能让想起后世两千年代农村里的那种村霸流氓的造型来,恰好那些村霸也多数会当村长,晁村长名副其实啊。

甩甩头,高方平凑近梁红玉道:“小玉,你见公孙胜的时候几岁,他能认出你吗?”

“那时小玉两岁。”梁红玉道。

高方平点点头,那就没事了,小孩子几乎是没什么特征的,两年会有非常大的变化,如今的小萝莉也是个贵族女孩的模样,和当初灰头土脸的模样不符。

思考着,高方平继续凑在梁红玉的耳边,神神秘秘的嘀咕着。

之后那个应该叫白胜的村汉,挑着两大桶酒“正在路”过,一边叫卖“甜甜的米酒吆”。

那群贩枣子的“吴用们”都来不及喊出喝酒解暑的话来,高方平招手道:“卖酒的那个,过来本官问你?”

“吆,原来是官爷,大人您想喝酒可算找对人了。”白胜笑嘻嘻的就挑着酒桶过来。

哗啦——

关胜林冲杨志索四大猛将,顿时把卖酒贩子给围了起来,像是要抢劫一样。

如此,白胜真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燕青始终没说话,在旁边冷眼旁观着。他觉得很奇怪,这群人中的那个白面书生理应是掌柜,然而掌柜却是那个浑身横肉的大汉?而这个拥有两大桶酒作为“巨额财产”的家伙,却是一副村汉的模样?

白胜放下扁担的那个过程,燕青很确认那是农民放扁担的熟练手法,但这种手法不该出现在贩酒商人的身上。

这时代酒也是专营的,能玩酒的人只有两种,土豪,以及走私的土匪。

想着,但是燕青像足了曹操帐下的徐庶,不说什么,却对梁红玉招手道:“小玉来我怀里。”与此同时,他靠近了贾晓红。

小萝莉摇头道:“我不过去。我有事要做。”

燕青去到贾晓红的位置,贾氏也仇恨的冷冷道:“走开,别来粘着我,粘着卢俊义那匹夫去。”

燕青脸红了,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谁都不待见的地步?

见高方平不怀好意的注视着,白胜抱拳道:“大人,是否决定要买酒解暑?”

“酒哪来的,上税了没,完税文书和酒引存根可带着?拿出来本官查验!”高方平像足了一个衰败的工商局长。

“傻-逼狗官!”

白胜、包括远处的贩枣子的“商人”在心里暗暗咒骂着。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有些慌张。

晁盖责备的瞪了吴用一眼,像是在骂“看你出的馊主意”。

“回答老子!”高方平热得快要中暑,脾气真的很大。

白胜吓得跪在地上,依旧在思考理由,无奈他的脑瓜不怎么好用。

高方平道:“奶奶个熊!依照大宋律,盐铁酒茶私贩二十斤者乃是斩刑。你这两桶足有百斤吧?”

噌——

早就不怀好意的杨志宝刀出鞘了一半。

杨志乃是军人,早先高方平一副要抢劫的样子他还觉得不妥,但一听这乃是大宋律。作为食君之禄的官员执行律法,那当然没什么问题,律法是否合理乃是朝上诸位相公以及皇帝的事,杀错了去找相爷们就可以。军人的责任,就是简单听话照做。

“大人饶命啊!”

白胜真的慌张了,一边求饶,一边在心里把高方平的祖宗八代都咒骂。知道当官的没有好东西,但这么衰败的恶官,那真是次见到。

第90章 把他们吊起来

那群贩枣子的“商人”急忙起身朝这边凑过来,说着“请大人刀下留情,让他给点钱就好”云云。

“算了,杀人没什么意思,但你的酒,被本官依照大宋律没收了。”

高方平一脚把白胜踢翻,挥手道:“兄弟们抢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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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胜和吴用晁盖一群人见到这局面,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个时代酒乃是奢侈品,好不容易弄了两桶好酒来,就这么的被狗官给“没收”,妈的这和明目张胆的抢劫有什么区别?

“狗官你不得好死!原本不想杀人!但有机会定要杀了这等害国害民的狗官!”晁盖以及阮氏兄弟这些村霸咬牙切齿的想着。

杨志已经被梁府护卫们挤到后面去了,酒都抢不到,于是和林冲等人面面相视了起来,一个劲的说如何是好。

林冲不为所动的握紧刀柄。意思是大人的决定往回不了,你我别喝,做好禁戒就可。

意外的是,小萝莉梁红玉竟然也混在了抢酒的行列之中,一边抢一边道:“留点给我家衙内,别抢光了!”说着,她便耍赖的扑在其中一桶上保护着。

于是那些护卫只敢抢另外一桶。

小萝莉不动声色,把高方平偷偷给的一包蒙汗药,神不知鬼不觉的散在了她的这一桶中。

“这位大人,请了。”书生模样的吴用走了过来抱拳道。

高方平这次照样土匪,喝道:“检查这几混混有没违禁品,查到就没收!”

于是如同城管一般,喝饱了美酒的一群土匪护卫冲过去,把晁盖一伙人的一车枣子掀翻,一边检查,一边大吃。

枣子不违禁,却可以入药,也是补品,所以是很贵的。

如此看得吴用晁盖一群人无比的心疼,晁盖的面部肌肉一跳一跳的,像是快要忍不住的样子。

“狗官狗官!”

他们在心里恶狠狠的咒骂,却也放心了些,还有机会的,这么贪这么蠢的狗官一定会放错的。到时候必须把此狗官挖心才解恨。

“呵呵,既是大人喜欢钱财,何不把剩余的那桶酒卖予我等,在鬼地方真是热死人,又买不到酒水解渴,我等可以出平时三倍的价钱如何?”吴用又心生诡计的道。

“这样的说?”高方平摸着下巴。

见这狗官这么贪财,吴用和晁盖相视了一眼,脸色略微的松了松。

“好,你们喝完了一桶,剩下的那桶是钱知道不,卖给这些人。”高方平道。

“狗官!这种钱都要贪图!”这次是梁府的护卫们在心里破口大骂,却敢怒不敢言。

已经被喝光了一桶,于是晁盖等人便急急忙忙的朝着剩余的那桶酒围了过去。

梁红玉依旧整个的扑在上面,吴用便道:“娃娃,你家大人已经卖了酒,现在是我们的了。”

晁盖和吴用不禁面面相视了起来,想不到这群小傻-逼居然也这么贪,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人?

在牛皋也收了吴用递来的两个大银两之后,小萝莉也早就完成了任务,这才让开了。

“呵呵,酒是咱们的了,奇货可居啊奇货可居。”吴用摇头晃脑的引经据典,“在这鸟都没有的黄泥岗上,这个天气,这两桶酒可是天价了,诸位,有想从我手里再买酒的吗?”

索、以及没喝够的梁府的护卫们舔舔嘴皮,羡慕的要死。

“哇!真好喝啊,解渴解暑,爽啊!”

在故意做戏的晁盖几人开始显摆,每人都用飘享受着美酒。喝个不亦乐乎。

索恨死高方平了,好端端的酒,就因为这小子贪财给卖了。他舔着干裂的嘴皮,羡慕的看着晁盖等人喝酒,想死的心都有了。

注意到索等人这个表情,晁盖等人就喝得越兴奋,真是美酒啊。

燕青扭开头不想看了,她知道晁盖他们这次栽了,遇到个狗过踢一脚的高大人,这群土匪想不死也难了。

“咦?”

正高兴的吴用等人觉得头晕了起来,双眼出现了幻影?

随即就栽倒在了地上。

白胜看到这状况知道是出事了,当即一个飞身跳起来,造型像是铁掌水上漂。

“能跳多高!”

大胡子关胜很粗鲁的捏住白胜的脚,拖下来就砸地上。

噗噗——

就如同摔猪肉一般,提着脚砸了几下,白胜就不会动了。

“请教大人,这是怎么回事?”索对这个局面觉得很奇怪。

“不解释。”高方平道,“先把这些人扒光吊起来。”

于是,昏迷的吴用等人全部被绑着,吊在了树上。

地上散落着很多他们身上搜出来的道具,诸如刀子和蒙汗药。

见到这些人居然带着蒙汗药,索等人也觉得事不寻常,手心暗暗有些冷汗。

虽觉得仅仅凭借蒙汗药就把人拿了有点不对,但原则上来,索也是个流氓而不是清官,本着安全第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他有把这些人做掉的打算。只是他是武将,没权利决定皇帝子民生死,这是铁律。

高方平是文官,哪怕官位低下,真查到了那是可以依照律法办事的,所以只能等着高方平下令。

“燕小乙,知道我的厉害了吗?”高方平嘿嘿笑道,“你以为你不提醒我,我就会栽?”

燕青扭开头,不想理会他。

“要不是你专门召唤梁红玉,有保护贾晓红的动作,我连你也吊起来。”高方平道。

“这些贼人如何办理?”杨志握着刀柄提醒。

高方平道:“先吊着,傍晚凉下来再说。”

……

黄昏终于来临,有那么两个时辰,晁盖等人也醒了。

当他们醒来,现自己一方被扒光掉在树上,蒙汗药等等道具放在地上,想死的心都有了。

“大人,不知何故把我等吊起来?”吴用眼睛转了转说道。

“因为你们想害我。”高方平拿着鞭子乱抽,把这些家伙抽得鬼哭狼嚎。

“此谬论也。”公孙胜的卖相总体还是能谈得上仙风道骨的。

“公孙道长请了,那你来说道说道。”高方平道。

听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号,公孙胜脸色大变,鬼鬼祟祟的样子盯着晁盖吴用等等一干人,寻思者:到底是谁在出卖贫道?

“说啊公孙胜,你说的有道理我就放了你们。”高方平道。

“大人明见,我等只是携带了蒙汗药而已,那不能说明什么,主要是用来抓野兽用的。”公孙胜狡辩道,“所以,我等罪不至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狗官你要敢犯浑!老子们做鬼也不放过你!”

然后,这些个反贼顿时纷纷破口大骂了起来。

高方平眨了眨眼道:“叫什么,蒙汗药的确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但老子也还没有杀你们不是?”

额。

吴用等人面面相视一番,觉得自己们落入了下乘,于是冷静了些。

高方平看向白胜道:“小子你认识这些人吗?还是你真的只是路过卖酒?”

吴用等人顿时不怀好意的盯着白胜。

“?”白胜被他们凶狠的目光盯着,迟疑了起来。

高方平一挥手道:“此贼走私酒卖,被本官抓了个现形,依大宋律拖下去斩了。至于其他的几个等老子再想想。”

噌——

杨志的宝刀出鞘,还没有斩杀,白胜吓得哭喊起来:“大人饶命啊,有话好说。”

“说个毛,除非有立功表现,否则依照律法斩了。”高方平道。

“小人若举报贼人是否能活命?”白胜颤抖着说道。

听到这句,吴用等人气得双眼黑,恨不得马上把白胜给灭口了。可惜做不到。

“若有立功表现当然可以商量。”高方平看着他。

于是白胜为了保命,一五一十的把晁盖等人给卖了个干净,关于夺取生辰纲的策划,白胜说乃是公孙胜主谋,吴用献计云云。

晁盖气得想吐血,破口大骂道:“卑鄙小人没有骨气!若有机会!老子把你碎尸万段!”

“然而,我等根本不认识此等违法小人,不可听信他的一面之词。”吴用急忙说道。

高方平看着白胜道:“我觉得这个书生说的有道理,妈的老子又不是昏官,没证据总不能听你一面之词就信了吧?”

“哈哈哈,大人英明!”晁盖等人顿时笑了起来。

高方平注意观察白胜的脸色,见他目光闪烁,像是有隐情?

高方平当机立断,挥手道:“贼人的话不可信,依照大宋律已经可以斩他了,把他拖林子里去斩了。”大声说完,又凑近杨志低声道:“别真杀,打晕即可。”

杨志微微一愣,随即抱拳道:“明白。”

然后白胜嚎叫着,被拖着去后面树林,转眼就没了他的声音。

吴用等人不禁吓得元神出窍,觉得这狗官太狠了,算好白胜被杀了。一直觉得这小子贼头贼脑的,是个没骨气的人,今天总算验证出来了。

然后大家看见杨志冷着脸,一边用布擦着宝刀上的血迹出来了。

“大人不若放过我等吧?我等真的只是贩货路过黄泥岗,绝无歹意,家人可还等着咱们回去相聚呢,一但我等消失了,家人可都会去县衙报案,追查了下来,大人恐怕也会不好交代?”书生模样的吴用说道。

第91章 把他们放了

高方平背着手走来走去的在犹豫,不是装逼,而是吴用说的是真的。

这时代人口还没有爆炸,人员结构相对很简单,官府虽然懦弱不敢去绞凶悍的土匪,但也多数还是负责的,人员那就是税费,有人消失或者被杀,是真会严查的。对于大宋的地方官来说,老百姓不哗变,杀人案子少,就是最大的政绩。

理论上说,高方平真想快刀斩乱麻的把这些贼人做了,免去后患。

不过理由不足的时候杀那么多人,不是个小问题,或许林冲关胜等人都不会同意,特别索以及梁府的护卫那可不是自己人,这等于被梁中书抓住了把柄。

这时代敢稀里哗啦杀人的不是官员,而是打家劫舍的山贼,以及那些不是官员的牢头小吏。

《水浒》之所以是名著,不是因为故事情节好,老施也真不是在宣扬那些个好汉,而是揭露了当时的社会背景和现象。

大宋的反贼土匪真有那么多,真有那么狠,胆子真有那么大。类似董薛霸那样的牢头小吏也真有那么黑。类似孙二娘那样的人也真真实实的存在于世。

真的,除了被蔡京乱政导致老百姓水深火热外,其实大宋官府胆子虽小,总体还是负责的,或许没有明初那么廉洁奉公锐意进取,但真和施耐庵在书中描述的也出入不大。作为地位不低的公务员杀个人需要患得患失跑路的,这在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可不多见。因为那真会被父母官揪着一查到底。

自汉朝后,这些现象就伴随着整个汉人的王朝岁月。最**黑暗的恰好不是官,而是贼和吏。而这个现象在大宋也最明显,因为大宋的官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胆子相对较小,较懦弱无能,所以就反面助长了吏和贼的滋生,让他们胆子更壮,形成两个极端。

高方平走来走去的思索了许久,这些人只是“意图”,从技术上说就这么干掉他们,今日今时的地位到不是害怕谁个县令来查,而是一但落下乱杀的昏官名声,代价太重,对往后的计划负面影响太多。诸如梁红英这一大群人,她们可不是富安,真不会喜欢跟着一个魔王。

“把他们放了!”想定后,高方平不犹豫的下令。

燕青林冲等人这才略微的松了一口气,很明显,他们可真不想跟着高方平胡乱杀人。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杨志。”高方平道。

“末将在。”杨志抱拳道。

“以携带蒙汗药为由,狠狠的打。”高方平道。

梁红玉含着指头道:“大人,蒙汗药可不是违禁品,听说那是猎户以及伤科大夫生存的工具呢。”

“额好吧。就以……老子看他们不顺眼为理由,杀威棒伺候!”高方平道。

林冲尴尬的道:“大人又弄错了,您这不叫杀威棒,只有公堂升堂、代天执行的那才叫杀威棒,礼节不可废。”

“靠……总之你们拿着棍子给我上,揍他们个狮子滚绣球,妈的富安不在就是不方便,废话忒多,打几个地痞要什么理由?”高方平大叫道。

富安的确没有跟来,留在大名府帮助小梁维持保护费的业务。

“喂喂有话好说,狗官你……”

吴用等人被吊着、慌张的呼喊还没展开,就被一群如狼似虎的人冲上来乱打,比公堂里的杀威棒也不遑多让。转眼就打得鬼哭狼嚎。

片刻之后,他们身上的汗比血还多,皮开肉绽的样子,筋疲力尽,声音也小了。

“看什么!你在村里不信会比我温柔,咱们之间无非是大流氓和小流氓,谁也别说谁,只讲谁的拳头大就行。作为流氓就要打人,不服气就去你家郓1城县告状,就说我高方平在黄泥岗殴打你们。”

见吴用晁盖等人仇恨的看着自己,高方平也堂而皇之的大骂了起来。

“狗官……流氓……土匪……”

阮氏兄弟几人实在很受伤,恶狠狠的在心里这么想着。

书生吴用虚弱的样子道:“大人……结束了吗?可以放我等回去和家人团聚了吗?”

“你等老子想想还有没有借口收拾你们。”高方平继续走来走去的。

“对了,我没收了白胜的酒卖给他们,他们付钱了没有?”高方平停下脚步道。

牛皋这孩子不喜欢诬陷别人,于是从怀里掏出两个大银两显摆道:“付过了。”

“好,让他们滚,别让老子在黄泥岗上在看见他们!”高方平下令。

于是,就看着晁盖吴用一行六人,一瘸一拐的带着枣子离开了黄泥岗。

之后高方平凑近杨志低声道:“带上没死的那人,快些离开黄泥岗。”

杨志低声迟疑道:“放过他们真的好?”

“问题不大,他们还有用处。”高方平道……

举着火把开始走夜路了。

高方平不但穿着盔甲,连头盔也戴着,因为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贼人来?

运气不好,还真碰上了这些人贼人。专门叫上索,把燕青也拐了跟来,就是为了防止意外情况。

其实不找李成借用驻泊司的禁军,实在是因为大宋的军队口碑太坏了,面对强敌的时候,那些家伙多半就瞬间就跑路了。

大宋就有这么蛋疼,有军令在身的军队也会跑光。

甩甩头,高方平骑在马上皱了一下眉头,早先派人在河1北地上散步江南百万贯大钱纲的消息,不知道会有多少用?

晁盖他们这个时候还不成气候,主要是村霸地痞身份而已,在这里出现的话,不知道还会不会前往京畿路谋夺大钱纲?如果他们就这几个人几条枪,难说就不敢远行去抢大钱纲。

必须找点理由让他们去京畿路谋夺大钱纲才行。

高方平是这么认为的……

“衙内专门找借口把他们吊起来打伤,真是因为不顺眼吗?”梁红玉缩在高方平怀里道,“小玉觉得此举太拉仇恨,既然不杀,这样得罪亡命徒不划算。”

高方平点头道:“是有点不划算。不过我们押送巨款,他们是贼人啊。所以要摧毁他们短期内的战斗力。把他们打伤了,至少我们进孟州前他们没有战斗力,我想过就这样把他们掉在树上,但这样光身吊一晚上,明日他们就被蚊虫吸成干尸。现在这些人还不能死。”

“恩恩,衙内仁慈,小玉真为姐姐高兴,遇到了您。”小家伙乖乖的说完就打个哈欠在高方平怀里睡觉……

下了黄泥岗接近凌晨了,一直前行,二更天之际才到达一个县城外围。

和城头的军士吵了一架,他们也不敢开城门,于是就在县城的旁边扎营。

县城晚上是不可能开城门的,高方平和他们吵架的原因,主要是把他们的瞌睡吵醒,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在城头上站岗,相当于车队的免费保镖。

于是就可以很安全的在城墙边上休息。

叫杨志把白胜提了过来,按倒在地报以一顿老拳。

白胜这家伙没多少骨气,书上书他被吊打一顿就卖了晁盖等人,实际上也差不多呢。

“求求大人别打了,您有话就问,小的知无不言。”白胜实在扛不住了求饶道。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早前我问你可有证据的时候,你目光闪烁,像有隐情,从实招来,我不但放过你,还给你一笔钱隐姓埋名,否则你知道的,你当场卖了晁盖,回去后肯定就变一具尸体了。”

“小的招了。”白胜恶狠狠的道,“晁保正其实还有点良心、有点义气……但是他的手下们都心狠手辣,我所知道的人,被他们已经杀了三人了。”

“可有证据?”高方平眯起眼睛道。

“已经被他们毁尸灭迹了。”白胜摊手道。

“没有尸体就没有命案,妈的你耍我啊?”高方平不禁大怒。

“但小人知道晁盖家里有大笔官银。”白胜语出惊人,“他不过是草民而已,拥有官银本身已经是罪,而过几万贯的财富就算不知道来源,也是死罪了。”

此点是真的,有大批官银的话在卢俊义身上不算罪,但在一个地痞村长身上,那是可以不需要其他理由就斩了的。

“细细说来。”高方平舔舔嘴皮,既然有钱又有借口,那当然就可以用另外的手法收拾他们了。

想了想,生辰纲梁中书那是每年都送给蔡京的,书中似乎也说,就因为往年丢失了生辰纲,才需要杨志这样的猛人来押送。

当然,年年送,不可能年年十万贯,梁中书送不出那么多。今年十万贯是因为今年是蔡京的六十大寿,意义特别大一些。

“原来如此,晁盖吴用他们还真是老司机了啊。”高方平喃喃道……

黎明时,车队开进了县城内。

燕青留下来照顾贾氏、小萝莉、牛皋以及弟弟妹妹们。另外留下三十个梁府的亲卫让燕青指挥。他们带着梁中书的帖子,直接停留在县衙里等候。

高方平则带着林冲杨志关胜索,以及二十个梁府亲卫,匆匆忙忙的用过早饭,便压着白胜,一人双骑,人人眼睛亮的朝郓1城县急行军!

路不算近,不过对于一人双骑的配置来说不算难,但是对于高方平就苦了,屁股都被摩出血来……

第92章 宋押司

六七个时辰的艰苦急行军,到达郓1城县的外围已临近旁晚。

高方平不打算入城,问了东溪村的方位所在,却是不及赶路,只见官道前方来了一队十多人的人马,看形势和排场是县衙里的人。

就这么一条官道也避开不了,高方平不想节外生枝,低声吩咐道:“带点笑容,低调些,不要引起注意。”

却是无奈,手下这些家伙们悟性不够,让他装凶恶肯定没问题,装纯洁那真比哭还难堪,各自腰间的兵器尽管经过包裹和遮掩,也还是太显眼。

和那队人错身的时候,队伍中的一个黑脸汉子好奇的看了看,便道:“且慢。”

然后高方平手下这些土家伙当即瞪着眼睛,把一副随时火拼的样子。

“怎么称呼,什么人?”事到如今,高方平只得仰着头装纨绔了。

黑脸汉子思考片刻,又仔细看看这一群人,还看到了马屁股上的烙印,那代表这些是军马,出自于禁军。

于是他抱拳对高方平道:“在下郓1城县刑狱押司宋江,敢问几位是何来历,为何携带管制兵器以及军马?我大宋律,带刀尺寸是有明文规定的。”

“老子殿前司捧日军麾下指挥使关胜,带兵器以及军马还要你个黑脸小吏批准啊!”关胜叫骂了起来。

宋江不卑不亢的抱拳道:“不敢,但身为郓1城县吏,宋江职责所在,见到了便要查询,否则县爷怪罪下来就是宋江的不是了。军爷您觉得呢?”

在大宋来说尽管不是官,但是县衙的押司,他还真不怕关胜这种小军官。

宋江再道:“尽管人数未达上限,尔等是自由身,但在郓1城县治下,宋江斗胆还是要问一句,几位军爷到我Zc县有何公干,为何需要一人双马?”

高方平笑了起来,下马道:“久仰及时雨大名,我这有礼了。”

宋江还是有点得意的,却不表现出高兴来。作为他,什么及时雨呼保义的,被人尊敬纳头就拜的事也不算少,已经习惯了。

“请问是哪路好汉朋友,说了出来,宋江会好酒招待?”宋江和气的拱手道。

“放肆!你个宋黑炭那棵葱蒜,也配结交我家大人。这乃是东京高殿帅的衙内,官拜给事郎!”关胜这个大嘴巴一激动就说了出来。

如此导致高方平非常尴尬,妈的这么做真的好吗,老子们是来抢人的好不好,弄得人人知道我来过,万一抢劫的过程动静过大,可就不好了。

“原来是大人驾到,宋江失礼了。”宋江当即跪在地上,撅起一个老大的屁屁见礼。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宋江就这德行,就有这么肉麻和机灵。

“宋押司请起。”高方平嘿嘿笑道:“记得我没有来过,你懂得。”

介于高方平有文职官身,那就是个贵人,于是宋江装作懂了,点头道:“好说好说,既然来了郓1城县,就让宋江略尽孝心,摆酒为大人洗尘,请大人勿要推辞。”

言罢,清热的套近乎,故意拉着高方平的手就朝着县城走。

高方平想要推辞,甩手一次,却是被握的很紧,没甩开。

强行犯浑拒绝他当然可以,只是说有点意料不到后遗症有多大。毕竟目下在郓1城县地盘,人手也不足,又是来抢人的。真有白胜提及的几万贯的话,那要无数的牛车才能运走,度也会很慢。如果真这样,又得罪了宋江,那么郓1城县之行变数就有些大了。

换个人高方平会一路犯浑,以纨绔身份顶着蒙混过去了。但是宋江……千万不要低估这人的胆子、智慧以及阴险程度。他一个小押司或许拦不住高方平,但是他的好友郓1城县知县老爷时文彬,那真是可以从高方平身上切下一块肉来的。

多的不说,从郓1城县地盘剿贼获得五万贯的话,留下两万在郓1城县此点知县是做得到了。

“算了,咱们就进城吃了宋押司的酒,他也是一片热情和孝心。”高方平给杨志使了个眼色,让他低调。

“好教大人得知,咱们宋押司急公好义,热情好客,最是喜欢结交各方好汉。”一个县衙的小捕快拍宋江的马屁道。

“知道了。”高方平给了个诡异的笑容,之后陪着宋胖子朝县城走。

“感谢大人抬举宋江。”

宋江也呵呵笑着,不经意的扭头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白胜。这人宋江有印象,除了做些违法事外,也似乎和东溪村的晁保正混迹在一起。

这么想着,极其聪明的宋江从白胜脸上的伤痕猜测:估计晁盖他们犯事了,引来了禁军一系人捉拿。

“晁盖啊晁盖!算好你个莽夫遇到了我宋江!以后你会感谢我的!哼哼,就算是禁军,要捉拿人也必须通过郓1城县衙,所以不敢不和老子去吃酒!”宋江不动声色的想着……

入城后来至一间最大的豪华酒楼前。

“吆,是宋押司来了,快请,今个又宴请好汉啊,您真是钱又多,又急公好义。”店掌柜的见到便出来招呼。

宋江的脸更加黑了,想一脚踢飞这个掌柜,妈的这种情况下夸奖老子钱多,不是抹黑找事是什么?

宋朝的小吏钱的确多,收入会比县爷还高。原因就是一个死囚扔牢里,县爷都无法放人,但这些个心黑的小吏只要钱给够了,他有能力把死囚变活。真的,这种事知县不敢,但是这些县管就敢。县爷判处杀威棒,在这些人的手里那也是可以折算成钱的。这个年景的行情是一棍一贯。

通常听着二十杀威棒不算什么,但真有家人被判二十棒,不送这二十贯的话,基本上人抬回来就残废了。除非是杨志这些人,否则一般人真扛不住二十棍。

小吏的钱就是这样来的。所以造成了越是清廉爱做事的县爷手下,小吏就越富裕,就是包拯也跳不出这个怪圈。

而通常一个县衙之中,最吃香的人不是什么牢头啊财税节级啊。最吃香的就是这些押司。这些押司就是真正的县管,宋江是刑狱押司,那就是分管郓1城县刑事方面的“副秘书长”。根据县的大小,还有各种户籍押司田地土产押司什么的。这些人在县丞这个“秘书长”的麾下,形成了管L县城政务的简单构架。

主簿管理钱税事宜,县尉是公安局长。武松那样的都头严格来说是县尉手下的刑警和特警支队长。

yy完毕,高方平不得不承认,宋江其实是个在郓1城县呼风唤雨的人,并且他是个非常会利用自己优势的枭雄人物。无奈的是他野性太重,若是不冲动杀人,时文彬知县别那么负责的话,他会慢慢的变为这个地方的土皇帝,前途无量。

是真的,押司做得好的话,官做不大,做主簿是妥妥的。主簿就不是吏了,而是真正的官员,最小的官员。

就这么的站在酒楼前方,宋江和高方平各怀心思,都在考虑什么。

随即,宋江凑近一个心腹捕快耳语几句,之后那个捕快微微色变,却见宋江眼睛一瞪,捕快迟疑少顷转身快步离开了。

“大人,咱们往里请。”宋江很有些土豪气势的拉着高方平。

高方平看着远去的那个捕快略一思考,当然知道那人去给晁盖报信的。不过在当场飙和沉默间,高方平选择了沉默,携带着笑容往里走道:“押司的弟兄干嘛不一起喝酒?”

“好教大人得知,卑职有些私事交代他去办理,不方便对外人提及。”

宋江的确是又聪明又大方的一个腹黑胖子,脑容量不够的那些个混混,自然很容易就送给他及时雨的绰号了。

这次他的宴请也很粗放,一盆又一盆的猪肉堆放的如同山一样,加点醋和酱油、蒜末或芥末,仅仅是一顿凉白肉加菜汤,就吃得全部人舔嘴不止。

酒过三巡后,宋江呵呵笑道:“不知大人此番前来郓1城县办什么事,有宋江可以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了。”

“小事小事,是我的一些私事,不方便对别人提及。”高方平把他刚刚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胖子。

“哈哈也是,宋江多嘴了,来,宋江敬大人一碗。”黑脸胖子大口的喝酒中。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肉也吃光光了,高方平起身道:“感谢宋押司接风,将来高方平必有报答,这便别过了。及时雨宋江果然名不虚传。”

宋江客气的道:“若是酒肉不够,再开些出来便是,大人何故如此匆忙?”

“你的私事可早就差人去办了,然而我远道而来为了办事,却还在这里吃酒,那就不适合了。”高方平一语双关。

宋江想想也是,这个大人已经极其给面子了,于是起身拱手道,“既如此,大人走好。”

告别了传说中的宋押司,出得门来骑上战马,出城朝东溪村狂奔而去。

高方平如果不是“大人”的话,这些马就肯定会被宋江招待一顿巴豆什么的,无奈高方平有官身,宋江就不敢了。

第93章 刷出钱来了

至于故意让宋江的人去给晁盖等人报信,正好对高方平的胃口,目的就是吓跑他们。

目下还不到短兵相接的地方,若是真个杀上门去面对面的抢劫,那不论任何时候都是要刺刀见红的。也就是说要死人。

宋江画蛇添足的报信正好,贼人没被围困却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当然是逃跑躲进山里。这就避免了火拼,不到狗急跳墙的时候。

至于钱财,如果真有白胜说的那么多,晁盖他们是带不走的,几万贯,即便白银也不是三车可以拉完的,这么短的时间,财不露白,又不可能动村民帮忙,所以高方平有把握,他们只能带走金子和珠宝,而主体财钱却等老子们去捡便宜。

“不用拼刺刀就有钱拿,很是可以了。”高方平yy着……

在白胜的指引之下,到达东溪村已经天色茶黑。

点起火把,提着大刀和战马进村,顿时就把整个村子的人吓得躲在家里,谁都不敢出门。

没办法,大宋的老百姓胆子就有这么小,就有这么可怜。特别边关地区经常有蛮子这样进村打草谷,他们也只能这样的缩在家里哭泣,等待着孩子娘子被抢走,指望着蛮子心情好不要大屠杀!

有个梁府跟来的侍卫觉得这样的阵仗很威风,眼尖的看到一个美貌小娘子躲进了家里,于是他便想去敲门。

“把那个混蛋拖下马殴打!”高方平挥手下令。

于是有点喝高了的关胜和杨志就冲过去,把那个梁府侍卫拖下马来,按在地上狂殴,打的屎尿齐出。

“再有节外生枝的斩!管得好自己的,明天一早就有钱讨媳妇!明白了没有!”高方平一边蒙面一边下令。

“明白!”全部家伙开始跟着蒙面装土匪了。

稀里哗啦——

白胜的带路下,一群蒙面大汉吆喝着,挥舞着刀子开始冲锋。这是故意的,否则还是会有老百姓出来观看。

晁盖家的简易围栏直接被战马踩烂了,大门也被关胜给撞破。大胡子他就有这么蠢,明明一刀劈开就好,他要把他的战马脑袋撞起一个包来。

冲进院子看了看,一片狼藉,一个人都没有,像是匆匆忙忙的接到消息后,随便的带了些重要东西就进山躲避去了。

“给我搜,拿光所有可以卖钱的东西!”高方平如同个昏官一般的挥手。

结果就连晁盖家的铜锅,都被这些个如狼似虎的家伙当做财产给撸走了。

高方平下马,在院子里四处走着观察。

随即,高方平指着地面道:“这个地方的泥土颜色有些不一样,给我挖地三尺。”

这些狗-日的就疯了,平时他们就不是握农具的材料,现在却特别的卖力,真个是挖地三尺啊。

终于整个院子都被翻了过来,挖出钱来了,实在太多,地下全部是铜钱和银两!大约一半的一半,珠宝和黄金估计被晁盖等人带走了。

“这么多!”高方平和林冲等人一起傻眼。

这下麻烦大了,妈的铜钱占比这么大,十辆牛车也拉不完。

跟来的二十个侍卫全部扑在钱堆里流口水。

高方平拿着鞭子乱抽,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蠢货,口水会氧化白银,要是影响成色,老子和你们没完,还愣着干嘛。还不给我去村子里征用牛车。”

于是这些家伙极端不情愿的开始行动。

出门前,高方平冷冷吩咐道:“不能叫村民吃亏,征用每套牛车给予二十贯补偿,然后警告他们不准多事,继续躲在家里。胆敢多问的老百姓就狠狠的报以老拳,打怕他们,但同时给三贯的医药费。两人一组,分为十五组,每组带着二十三贯铜钱去征用牛车去。办砸了的,敢贪污这二十三贯、激起哗变和反抗坏老子大事的,你们全家就准备重新投胎做人!作战命令完毕,有不明白的现在问。”

“明白!”

一伙蒙面大侠抬着火把,挥舞着大刀,背着钱去办事了。

带银两会更方面,可惜这些不是碎银而是官银,老百姓绝不敢要,要了是杀头之祸。老百姓最喜欢的东西永远是铜钱。哪怕是成色稍差的私铸钱他们也喜欢,也可以流通,无非就是平时五文的东西,要花费六文买……

“白胜!”高方平背着手道。

白胜脚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知道自己没用了,依照惯例,恐怕就到了该死的时候了。

却不料,高方平指指里铺天盖地的钱道:“限铜钱,你能拿多少拿多少。带足了之后跑路去吧,别把命送在这里。这是老子之前答应你的。”

杨志想要说什么,高方平抬手打住道:“就这样。无信而不立,杀他也没有用处。”

虽然跟着说话算话的人混,乃是所有好汉的追求,但杨志还是很郁闷,觉得白胜这小子獐头鼠目的很不顺眼。

“真的放小人走?”白胜颤抖着声音道。

“快滚!从江湖规矩还是从律法,不论什么角度都该杀你这没错。然而你运气好,老子又不是清官而是奸臣,所以赶紧的,背着钱跑路去吧。”高方平摆手道。

白胜果断的起身,用晁盖家的大背箩,背着比他自身还重的铜钱离开了。其实也没多少,也就几十贯而已……

昏了!

派出去的侍卫还是引起了轰动,虽然他们会打老百姓,但听说被打了以后能有三贯医药费,所以目下村里到处是肉盾,几乎所有的皮糙肉厚的壮年村民都冒险从家里跑出来送,口称快点打我们!

男人们被打了鼻青脸肿、带着三贯钱回家后,换成一些丫头和妇女赶着牛车出来哭着喊着的卖,开价十三贯至十六贯不等。结果获得了二十贯。侍卫们很快买到了十五套牛车。剩下的村民却不想离开,依旧等着要卖车给这些给钱爽快的蒙面大侠。

真的是些好土匪,这是老百姓们见过的最好的土匪。

然后逼得急了,纵使妇女也被这些混蛋报以老拳,然而这次钱用光了,打了白打,没有医药费了……

侍卫们带着牛车回到晁村长的院子里后,高方平派关胜提着几个不顺眼的家伙的脚,倒过来抖抖看,难说会刷出钱来。

大部分人身上是空的,却真有一个家伙的身上刷出了一些碎银来。那明显他黑刚刚的带出去的钱,然后用铜钱和老百姓换了碎银子带着。

高方平说不上太生气,这种人是永远都会有的,但是也不能放过,于是挥手道:“剁了他的小指!”

噗嗤——

杨志如同快刀手傅红雪一般,刀光一闪,那个贪污的侍卫的指头就不见了,鲜血直流,他甚至都不疼。

不过紧跟着,把他的伤口凑在火把上止血,烧得如同鱿鱼一般的香气腾腾,然后他的凄厉惨叫,整个村子都能听到。

这么一来,那些有点八卦心态的村民,又全部回家缩在床下念阿弥陀佛去了。

“老子已经有过警告,出动之际吩咐任何人不准带钱。所以现在我根本不接受理由和狡辩。这就是打仗!出阵之际就是行军!贪污几两乃是小事,但违反命令却是军事行动的大忌!你得感谢我不是种师道,否则这种影响全队人马利益的事生,你还有命在?别感谢我把你教的太聪明,今天少个指头你若能记住,以后上战场难说可以保住脑袋。就这样。”高方平摆手道:“装车!”

然后任由疼的几乎昏死的那个家伙扑在地上,全部人开始行动,装车。

装好之后已经是半夜了,押送着车队离开了东溪村……

车队度就慢多了,再次回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的一个早晨,好在这次很顺利,押送大量钱财的路上没有出现什么幺蛾子。

都顾不上睡觉,找县爷借了这边厢军的校场,召集了所有的人来数钱盘点。

最终嘴巴笑歪了,今趟一共收获三万多贯。

“梁府的侍卫,待在县城的每人两百贯。出征郓1城县的每人三百贯。索杨志关胜林冲,每人六百贯。贾晓红和燕青零蛋。梁红玉及其部曲分享一千贯。被断指的那家伙没有奖励,不过为仁慈计,给一百贯医药费!”

说完,高方平背着手道:“这样分配有没有意见!有就现在商量,过了现在嚼舌的人头落地!”

“没有!”

包括那个被斩了手指的家伙也嘴巴笑歪了,一百贯好歹是几年的收入了,作为罪人还有钱拿算是不错了。

这样一分配,一万多贯就出去了,高方平自己入手了两万一千多贯。

很不错了,真的不能太心黑,不能吃独食乃是铁律……

“吴用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前往孟州的一路上,对三国情有独钟的小萝莉自己编这句词在唱,然后她手下的一群小女孩拍手助威。

贾晓红摘了些路边的野花,编制了五个花环,给梁红玉和四个小女孩每人戴着一个。这些小孩子现在也变为有钱人了,四个小女孩以及小牛皋,正在策划着怎么花他们的一千贯,四个小女孩打算多置办几匹布,牛皋想要一匹马,至于梁红玉正在策划养一头牛。

燕青对晁盖一群人十分无语,来抢生辰纲没成功,反倒被高方平这个心黑的人渣把以往得到的生辰纲给撸走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气得吐血?

第94章 吃喝玩乐

依照高方平的估计,这下那些玩命徒急了后,可能会想办法弥补损失——开始谋划江南那笔钱。

吴用就这德行,他和晁盖两人属于传说中的“不高兴和没脑子”,又偏偏喜欢装随时动一下歪脑筋,谋划一些什么。

对土地和人命没感情的人,是不会安安分分种地过日子照顾家庭的。整个梁山几乎都是这样的人。

没把吴用公孙胜晁盖这些反贼头子一网打尽,亦在高方平的谋划之内。现在还不到时候。

有个理论是,在一个被黑帮头子治理得还算像样的城市里,老百姓会被吸血,却能过下去。什么时候把头子干掉,那就会形成“群雄割据,军阀混战”的场面,谁都没有好日子过。基于这个理由,高方平现在必须容忍晁盖吴用他们,等他们把反贼聚集到梁山才是动手的时候,否则四处分散,到此是小股小股祸害天下的反贼,跑都跑死人,还缴个屁……

“疼!”

连日在马上奔波,虽然看到了孟州城,但屁股摩出血来的高方平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让人很无语,但经常受到这具废材身体的影响,说哭就会哭起来。

贾晓红把他哄来牛车上扑在钱堆里,揉着他的屁股道,“不哭不哭,等进入孟州妾身帮你上药。”

“好,有劳你了。“高方平嘿嘿笑道。

燕青听得双眼黑,急忙抱拳道:“怎敢叫主母劳驾,小乙有独门的金疮药,疗伤最好,小乙亲自伺候大人。”

“不用了,你把药给贾晓红就好,你距离老子远些。我的屁股只给女人摸,不许男人碰。”高方平道。

小萝莉最近不怎么含手指了,小嘴巴随时都在动。那是高方平别出心裁的给她制作的大白兔奶糖。

尝试了很久,浪费了级多的牛奶和糖,总算被高方平制作出了小时候吃过的那股味道,这是小孩子的最爱,特别对于古代孩子来说。

但是制作的也不多,乃是梁红玉专用。只是会由小家伙偶尔打赏给部曲里的几个小丫头尝尝。

目下也没有公开奶糖的秘方,更没有大规模的制造了去赚钱。因为没必要。

在高方平眼睛里这和酒一样,乃是劳民伤财的奇技淫巧,大宋目下还不适合搞这些东西。奶糖,少量的制作一些给梁红玉,然后准备一些讨好一下宫里的小公主们就可以了。五年后,再用来赚蛮子的钱还差不多……

到达孟州城,前来迎接的除了施恩,还有美女蒋雯。施恩照惯例打算在鸳鸯楼摆酒给高方平接风。

高方平却拒绝了没去。

于是施恩的脸色非常不好看,以他的精明,知道这次或许有麻烦了,高方平这个狗官什么时候一但送礼都拒绝了,那说明很严重,得早早的做一些准备了……

高方平早早的回驿馆和蒋雯交接银钱事宜。

梁中书的十一万贯,以及高方平从晁盖处抢来的两万贯,全部进入了孟州钱庄的分部留用。

这下就好了,孟州的运作资金也算基本够维持。原本还要谋划从东京押运十万贯过来,现在则不需要了,给蔡京的十万从东京的府库支出就行。

……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在孟州的日子除了吃喝玩乐就是炫富。上到高方平,下到梁红玉的小部曲们,全都一派喜气洋洋,整日里就在街市上大肆花费,梁红玉手下的四个小萝莉喜欢买布,这四个小萝莉就这德行,把她们所有的钱都买成了布匹,等着给大哥哥们制作穿不完的衣服。

至于另外的那几个男孩子是一群贪吃鬼,整天大街小巷的去寻找上等牛肉,买到就肥牛火锅,把梁红玉伺候高兴的同时,他们自己就大饱口福。

小牛皋则是整天徘徊着马市上,看着马匹流口水。他就喜欢这东西,东溪村一役,梁红玉整个班底入手一千贯,小牛皋买得起马了,但他又喜欢又舍不得买,像足了他师傅关胜的德行,整天在马市朝马腿吐口水,用袖子擦亮查看骨骼特征,却始终不买。

马贩子们也不敢招惹小牛皋,因为他带着一群打手。

蒋雯最夸张,一副女土豪风范,手下上百打手,还花高价买了一群俊男小鲜肉带在身边到处招摇过市。关胜杨志评价说“这个女人真该拿去进猪笼”。

可惜她过的比谁都好,还是个会计人才,算盘一展开,经常就有手脚不干净的手下被打断腿。谁也蒙不了这个女掌柜。

林冲最寒碜,钱都存在高方平这里,汇票寄送回东京给他娘子去了。妈的他的新衣服都是从梁红玉手下的四个小萝莉那边诈骗来的。

最穷的人乃是贾晓红和燕青,但花钱的最多的也是这两家伙,他们整天花高方平的钱徘徊于孟州的瓦舍勾栏,到处听戏看表演,打赏起来还比谁都大方。

梁府的那五十个侍卫现在也是有钱人,一窝蜂的占领的孟州的青楼,醉生梦死就是用来形容这些龟孙子的。

于是乎,这样的一群人大肆消费,给孟州的街市造成了一些奢靡和影响……

常维找上门来了。

他来的时候,把正在吃肥牛火锅的一群人吓得满口喷肉。

由高方平作为肉盾上前牵制着常维,林冲等人飞快的把牛肉藏起来,换上了猪肉。常维大失所望,他早就闻到牛肉的特殊味道飘香五里了,想尝一下,然后这些混蛋藏起来了。

常维一坐下来,除高方平之外其他就都起身候在一边了。

老常吃了两口涮猪肉,喝了一口小酒后,呵呵笑道:“给事郎。”

“下官在。”

“你这样的孟州显摆,带坏了街市风气,导致现在孟州已经不少人攀比花钱,此举不利于财富积累,你怎么看?”常维担忧的道。

“好教大人得知。”高方平道,“其实此举更加利于国朝,从下官的钱庄数据反馈来看,其实孟州的藏富于民是优于北1京和东京的,财富只有流动起来才是财富。就是说要消费,那么是一个循环,大家一起富。”

常维思考了许久道:“于无关紧要处耗尽财富,老百姓如何防范生老病死?你休要狡辩,此举分明于我汉家传统思维不符,断不能把你家东京的奢靡不良习气,带来孟州。”

高方平笑道:“大人只说,这两日的商税数据好看否?各处巡检关卡的数据是否反应出了孟州活力,来往孟州的商贩是否多了?”

常维哼了一声,避开不谈,依旧咬住了如果防范生老病死这个话题。

高方平道:“生老病死历来是个大话题,下官估计就是一千年后也未必可以很好的解决。但在一定程度上,大人若想治理好孟州,则您更应该支持下官的举动,大幅刺激老百姓消费。税收增加,您手里的钱自然比以往多,那么怎么在一定程度上用税收反哺他们,解决生老病死的问题,此点就考究大人的执政能力了。其他先不论,下官只说一点,孟州百姓开始消费后,必然导致外面的物资大幅流入,商人来往更加频繁。我大宋商税分为行税和住税,仅仅这两项的大幅增加,大人就不能无视。”

顿了顿高方平再道:“这还仅仅是九牛一毛。”

老常脸庞微微抽动了一下,来了兴趣的问:“你再给老夫说道说道,还有其他什么好处?”

“您想不想治理那些坑爹的丐帮?”高方平嘿嘿笑道。

“那些匪类不事生产,乃治安毒瘤,如何不想。”常维捻着胡须道。

高方平一拍手道,“那就要依靠刺激消费了。”

“乞丐若是有钱消费,那还叫乞丐?”常维好奇的道。

“乞丐没钱,那就要想办法让他们有钱。”高方平道,“如果孟州的百姓信任大人,消费热潮一但展开,前来驻扎的商队要不要请工?街市上的卖菜娘原本是独自闲着驱赶苍蝇,但买菜的人多了,她难说请一个帮工呢?所以,转化乞丐为劳工并非空谈。”

常维一拍腿激动的道:“如此一来,乞丐手边有钱,反过来加入消费行列,就是一个滚雪球过程,刺激我孟州税费大幅增加。好,此等经国重器也只有你小高,能看得如此精准。人才啊,小子你是个人才,干脆老夫上书吏部建议,你来老夫麾下给你一个县?”

做县令那是很有兴趣的。其实知县也不是想象的那么小,相反是很重要的一个角色,算是有点大的官了。知县算是中央特派员,那代表官家信任你,空降你到某县给官家镇守一方的意味。

一般情况下不是殿试出来的人,很少这样任用。高方平想做知县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事,但如果有老常对吏部的推荐,当然就会好些。

只是无奈的在于,高方平不想在孟州做官,孟州有老常支撑就够了,这边的业务已经很健康的开展。高方平更想到个业务没有开展的地方做官,那就更方便敛财。

“额算了,小子还是喝喝酒砍砍人,做我的纨绔。”高方平很赖皮的摇头。

“不识抬举。”老常拿起筷子一个劲的往嘴巴里撸猪肉,他在火锅里找啊找,想找点牛肉尝尝,却是没有。

第95章 这下糟糕了

一边吃,常维忍不住开口道:“给事郎。”

“下官在。”高方平微笑道。

“老夫……”常维有些脸红的道,“最近总归钱粮还是紧张,到处等着用钱……”

他一个清流老穷鬼,能这样开口真个是为难他了,高方平接口道:“要钱很简单,下官也正好有事请大人帮忙。”

听这小子反过来求人,老常自在多了,喝了一口小酒,捻着胡须呵呵笑道:“说吧,若是有道理老夫不介意支持你。”

“大人的牢城营中有各种匠人吗?”高方平问道。

“当然有,铁匠最多。这个年景,这些人乃是最有想法的人,又穷,所以最容易走偏,匠人坐牢犯事的几率,显然大幅高于普通农夫,都是一个钱字闹的。”常维说道。

“把他们转给我,一人一百贯,大人以为如何?”高方平道。

常维猛的起身道:“你小子想干什么?就算老夫信任你,也断无把国朝囚牢给你做死士用的道理。”

高方平赶忙摇手道:“误会了,不是我私人用,只是请大人把这些厢军编制的囚牢,转给殿帅府听用就可。”

常维脸色松了松,又坐下来道,“转给禁军也算是为国效力,这当然是可以的。不过你小子这么大方,哼哼,显然所某者甚大。老夫也不傻,两百贯!否则没得谈!”

额,张叔夜怕是废了。

高方平觉得,老常这么会谈判,肯定是张叔夜教出来的。

yy完毕,高方平点头道,“成交。有多少要多少,您要是有五十匠人交给我,一万贯就是你孟州的!”

“爽快!”

老常哈哈大笑着起身,谈妥了,他就没工夫在这里蹭吃喝了,赶着回去整理囚犯的名册。常维寻思:一定要仔细复核名册,那每一个人都是钱啊,在自己手里完全是废物,还要花费钱粮养着,交给殿帅府去为国效力,真是一箭双雕……

老常离开后,杨志等人心疼的不要不要的,说是被孟州给蒙了。

却不料高方平脸色冷了下来道:“这次施恩父子想不死也难了。有常维保护孟州官员,我就动不了施家,但是夺人饭碗犹如杀人父母,老常等着要钱,牢城营的这些匠人囚犯却没有了,加上前有武松事件,老常要是不杀点人来祭旗,那就显得很不科学了。”

……

次日睡到日上三竿起来,都没吃早饭,便听小牛皋爆料说孟州出了大事了!

说是丐帮人士像是受到了煽动,很多乞丐变成了土匪一般的存在,成群结队的在街市上抢劫放火。

现在整个街市上流言飞起,人心惶惶。

有的说是常维恶政于孟州,导致了民变。还有一种说法是,常维图谋不轨,于孟州牢城营经营属于他的死士,但是控制不妥当,常维今早视察牢城营的时候被哗变的囚徒取下了级。

不论是哪种说法,别说这个时代的老百姓了,就是一千年后见过世面的老百姓,也不会随意去相信官办新闻,只会看到一乱就产生国破家完的错觉,大面积的跟着瞎起哄,在哭喊中或抱着娃躲在床下,或眼睁睁的看着浑水摸鱼的凶徒抢人。

何况现在传言牢城营凶徒起事,听说知州大人都死了,那是非常吓人的。

不论实际情况如何,反正确认的在于,今早跟随常维进牢城营视察的十几个捕快的人头,现在就悬挂在牢城营的城头上,血淋淋的。

丐帮历来就不是好鸟,不论他们是否和谁家有利益勾结,听闻知州大人出事,一群捕快被杀,剩下的捕快公差也已经跑回家保护家人,于是以丐帮的尿性而言,再被有心人煽动一下,乞丐就开始出去抢人那是肯定的。

听闻着这些混乱的消息,高方平背着手在驿馆的院子里走来走去。

局面来的如此凶猛,真真正正的出乎了高方平意料之外。

随即停下脚步,高方平冷冷道:“街市上死的人多吗?”

小牛皋和关胜一起抱拳道:“不多,但是大人知道的,这种人心惶惶、流言飞走的情况下,孟州城越来越乱了,这是孟州自己的事,我等建议大人即刻离开,不要摊上这次的浑水。”

“不能走。”高方平摇头喃喃道:“丐帮加上一些地痞混混趁乱浑水摸鱼,来的这么整齐突然,要说这事没人在背后煽动,我是不信的。施恩果然是个有胆识的枭雄人才,老子低估他了,大祸临头的时候他真敢狗急跳墙放手一搏。我麾下的打手平时能压住丐帮,那是因为有次序,但现在乱了起来,那些人就暂时靠不住了。若是压制不住,让混乱继续升级,咱们的钱庄,也难保不出事!”

“末将立刻带人保护钱庄!”杨志军礼跪地道,“但请大人马上离开孟州,因为力量一但抽走,驿馆就不安全了。”

“不!”高方平道,“现在只是开始,蒋雯不是省油的灯,暂时能护住她的东西。身为臣子,也为了老子们自己的利益,现在咱们只有一个任务,稳住孟州。”

“末将等誓死追随大人平乱!”

林冲关胜等人跪地大吼,包括梁府跟来的五十个侍卫也跪在了地上。

高方平从其中挑选了十个侍卫,剩下的四十个交给了燕青:“这四十个人交给你,留在驿馆保护贾晓红、梁红玉、以及老子从大名府带来的匠人,你可能做到?”

燕青就算再讨厌他,现在也不会推脱,抱拳道:“燕小乙但有一口气,没人可以进入驿馆生事。”

“但凡越过雷池者不管是谁,杀无赦,天塌下来也是我扛。”高方平下了死命令道:“关胜林冲杨志索,带上十个护卫,跟随本官立即前往州衙,必须确认常维大人的安危,我始终不信他死了。就算死,也必须确认一个临时主官!”

……

此时的街市上人已经非常少,但凡见到抱着财务在飞跑又像是乞丐的,就按倒在地殴打一顿,抢了他们的财务。

可惜就算高方平是文官,却也无法确认现在是孟州的主官是谁,暂时无权决定官家子民的生死,否则类似这种情况是可以就地斩了的。

到达州衙,从外部看去,州衙内滚滚浓烟,也不知道是谁放的火?

此外州衙的门口已经没有捕快什么的守卫,以这些人的尿性而言早就跑得不见人影。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们也害怕。

其实也不能怪这些人,他们不是军人,土生土长在本地,也有家眷需要照顾,所以“临时请假”是一种理所当然。就算在一千后,那些警察身上也经常会生这类事。前世高方平的堂兄当过武警,这种事是寻常的。通常大面积的抓赌打黑之类的事当地警察是靠不住的,一有情况就请假,原因是警察土生土长在当地,上有老下有小,还有各种严格的条例管着,级别大一些的事,他们根本扛不住。

所以必须出动武警,升级为半军事行动。武警几年后就天南地北的散开,谁他娘的知道谁是谁。所以只要有主官敢下命令,就没有军队办不了的事。

进入州衙后院观看,火势并不大,烧的也不是重要地方。

虽然公差们跑光了,常维的几个家丁却是如同以往梁红玉的部曲一样,拿着柴火和锅盖,携带着惨白的脸色,唯唯诺诺的守卫着后堂。

大宋就这德行,一有情况公差和军人跑光,相反是一些迂腐的穷酸或者妇女小孩有点气节。

蛮子南下杀人的时候,军人经常跑光的大宋,却经常会有一些文人县爷什么的,带着家丁和治下城池共存亡的。平时看他们文绉绉的嚼舌是那么的讨厌,然而那种时候,又觉得这些家伙是这么的可爱。

见到有家丁守卫,高方平松了一口气,这说明常维没有死,外面的全部都是谣言。

“不许走近,否则列为叛乱砍死!”有个小丫鬟拿着扫帚怯生生的道。

被关胜走过去一人后脑勺几巴掌,没收了她们的扫帚什么的,喝道:“这位乃是东京来的大人,官拜给事郎,我等隶属禁军,快些带我等求见孟州大人。

……

进了房间,老常受了伤躺在床上,被褥也弄得血迹斑斑,不过这家伙眼睛睁的贼大,眼里没有害怕,却全是怒火。

“给事郎……你总算来了,没让老夫失望,你没有跑,老夫就放心了。”常维虚弱的样子,同时眼睛亮,就像遇到了救命稻草的那种态势。

“下官听候孟州大人调遣。”高方平抱拳道。

“孟州推官已死,早晨老夫带人去牢城营巡查,打算提取你要的匠人,不知怎么的,有亡命徒跑出来,放了所有囚徒,当场就哗变。施家父子被绑做了人质,混乱之中无数捕快护送老夫和王推官逃走,王推官最终没能逃出来,算好捕快们武艺高强,誓死护卫老夫逃了出来,却死了十几个捕快在牢城营内。”常维说到这里叹息一声,眼睛红的道,“哎,都不等老夫前往监押司调军平乱,街市上的乞丐也统一乱了起来。伤害扩散之快出乎意料,导致州衙的公差请假跑光了。”

高方平沉默片刻道:“大人,牢城营有亡命徒哗变,这在哪朝哪代都不稀奇。让下官奇怪的在于那些人是傻子吗?为何把施恩父子绑做人质,却想杀您?难道不该反过来,比如换我高方平哗变,我会先杀了平时虐待我的施家父子,然后控制知州大人您,这才符合常理。您身份尊贵,施家父子哪根葱蒜,有做人质的资格?”

常维却也不是傻子,听后猛然色变道:“你的意思是……”

高方平冷冷“下官如果没猜测的话,丐帮平时为恶孟州,但蒋门神这些屠夫帮拿乞丐没办法,想必也是施家在撑腰。与此同时,他们其心可诛,这是他们在捣鬼。”

第96章 死亡指标用完了

“狗-日的施家父子,老夫瞎了眼,早该斩了他们祭旗!”常维如愤怒的吼道,“你说的对!是施家在支撑丐帮,丐帮年年进贡给施家,此点老夫知道,只因这事一向很常见,也没有更好的管理乞丐的办法,有个头目管理乞丐也不是坏事,所以老夫一直在放任。”

顿了顿,常维老泪纵横的道:“经此一事,老夫离任孟州已是不远,老夫不会死,也不怕担这个责任,只是苦了孟州百姓,肥了豺狼父子!”

“未必!”高方平道:“只要及时控制局面,不继续扩大,不形成真正哗变,那在您身上就不是过失,而是功。”

这是真的,任何事物有这样的双面性,闹的太大,损失太严重,死的人太多,那么常维即便处理得当也是罪过。他是文官士大夫的确不会被斩了,但贬官离开孟州那是妥妥的。但操作得当,在乱起来的初期就压制住,损失不大,还顺手清理了毒瘤,那代表常维果断出击,临危不乱,是真正的为官家守护天下的能臣。

常维一点就透,眯起眼睛想了想,也暂时不计较有被这小子利用的嫌疑,果断喝道:“给事郎听令。”

“下官在!”高方平走至中央鞠躬。

“权益之际,老夫临时委任你代老夫主孟州事。平息牢城营叛乱,缉拿罪大恶极的施家父子,不得有误!”常维手舞足蹈的咆哮了起来。

平息牢城营叛乱,既然老常用词“叛乱”,那就是可以杀人了。既然老常定性为施家父子罪大恶极,那就可以抄家了。这些都没有问题。

高方平却平静的问道:“问知州大人,乞丐如何办理?”

常维怒虽怒却不糊涂,不上当的道:“小子,不要在这里蒙老夫。老夫早说了,子民,那是官家的子民。老夫不是残暴昏官,不会做你的枪手去灭了丐帮。你必须维护百姓利益,镇压乞丐抢夺行为!但如果死了过五人,老夫虽然斩不了你高方平……但是你手下的将军一个都别活着离开孟州,老夫会把他们全部斩了祭旗。可以动真正的凶徒,却不能牵涉过广,你明白老夫的意思吗。”

高方平一阵瀑布汗,话说高方平也倒是不想丧心病狂的对乞丐动手,但顺手打击丐帮是一定的,这下好,死亡名额直接就被老常定死,妈的五个死亡名额够什么用?

但也没有办法,别说现在,就是一千年后的官员也这德行。他根本不管具体,只下死命令,然后很不科学的给个量化指标让你自己去折腾,折腾好了就是上官的功劳,出事了过指标,就拿去背黑锅。

老常导致不会拿高方平背锅,他是怕小高闯祸,所以下达了指标。

“请孟州大人下委任书,下官立即出阵平乱。”

高方平也不废话,因为老常说的是命令而不是建议,这种时候就是军阵,老常是在代替皇帝点将出阵,和他装蒜,高方平当然不会死,但是林冲杨志他们是真会被捉去祭旗的。

常维屁股上被刺了一刀,现在疼得有点想死,挣扎着起来开始写委任书。

高方平亲眼看着孟州大印签押,拿过来确认了一遍收在怀里,一挥手喝道:“出阵杀贼!”

……

留下猛人林冲在州衙的后堂保护常维,无奈啊,一但高方平作为官员参与了这事,真个让老常出了事那就玩大了。所以老常这个皇帝派来的封疆大吏是不容有失的。

高方平就带着关胜杨志索,以及北1京跟来的十个梁府侍卫作为部曲,来到州衙前台,威风凛凛的样子,临时坐在了孟州大堂之上。

“关胜,立即至监押司调遣厢军来此,跟随老子平乱!”高方平如同个乡巴佬一般的狂敲堂木。

“末将遵命!”

大胡子提着大关刀,骑着战马就冲了出去。

大宋的军人武将非常悲催就是这个写照。厢军就算是乌合之众也不害怕丐帮的,但现在已经乱了有两个时辰,街市上一个兵都见不到,那就是兵马都监在保命,没有州衙将令,兵马都监根本不敢妄动一丝。但凡会做官的将军都知道,动了不但没用,也代表出去背负黑锅。

想必在初期,常维也派家丁给都监下令了,但他那些烂番茄臭鸟蛋家丁是些老弱病残,目下这么乱,估计走不到都监府传令,就在街市被乞丐抢得裤衩都没有了。

所以在关键时刻,特别是任何事物的初期,不讲道理的武力才是最有用的。直接镇压打蒙了,再来慢慢讲道理,往往是代价最小的……

“末将孟州团练使王洁,参见高大人!”

某个时候,孟州新任兵马都监王洁带着大队人马赶到州衙。并且确认了高方平的委任书。

王都监的官比高方平大多了,但在这个形式下却如履薄冰的跪在了地上候着,等着高方平这个传说中的大魔王下令。这种事,真有从治安问题演变至百姓哗变的可能,所以军人这种时候是不敢充当大脑壳的,要一步一请示,没有命令的情况下稍有出格,就被砍的人头滚滚了。

“来了多少人?”高方平在随从的伺候下穿盔甲。

“来了一千人。”王洁道。

“这么少……”

高方平皱了一下眉头,却也没有指责,军队吃空饷乃是常态,他又是新接任的。孟州只是小小的团练级,满员也就有二千多厢军编制,常态下有一千多的真实人数,又要留下一些在县上,还要保护都监府以及他的亲属啊熟人,或者送了钱给他的大户人家什么的。

所以也就这样了,来了有一千人不算好情况,却也不是最坏情况。

“点一百人留下保护州衙。七百人分散,以十将为单位立即上街维持次序,强力镇压浑水摸鱼者。乞丐为主要防范者,大户人家,各商号,为重点保护对象。另,你亲自带两百人随老子牢城营平乱。”高方平淡淡的道:“作战命令布完毕,若有不明白之处现在询问,过了现在一但出事,就不要怪本官心狠手辣。”

王洁很奸猾的样子进言道:“大人,此时乃正好是捞官声的机会,为面子计,理应重点关注寻常百姓家……”

“放你娘的屁!老子是平乱的实干派,又不是影帝,没事在大头百姓面前演什么戏!”

高方平怒斥道:“寻常百姓家没多少财物,你若是土匪你会去抢吗?即便老百姓有些钱,现在也大多数存老子的钱庄里,所以此役百姓损失不会太大。孟州钱粮主要聚集在大户人家,那些虽有可能是乡绅土豪为富不仁的所得,却也是孟州的精华所在。一但有高门大宅被攻破,对孟州的损失非常致命!如若那些商人心冷撤离孟州,影响了孟州的税费,影响了老子的保护费和钱庄业务,影响了老百姓的生计问题,老子第一个不放过你!”

狂汗!

王洁才开口就被骂得缩着脖子,觉得这人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流氓,却似乎想想,说的又有些道理。

王洁这才如履薄冰的道:“大人明见……牢城营可都是亡命徒,听说死了十几个捕快在其中了,我等只带两百人去攻打太危险了,要不街市上三百人巡逻,带六百人攻打牢城营?”

高方平道:“你不怎么会做官啊,死在牢城营的人是为国牺牲,打下了就是功劳。一但有缴获,分赃的人则是越少越好。于公来说,街市次序最乃国之重器,真出了事,那绝对是有人要掉脑袋的,我高方平不会被杀,常公一介清流也顶多贬官。那么你猜孟州的大脑袋到底是谁呢?”

王洁吓得脸无人色,在也不敢出馊主意了,“一切全凭大人吩咐,末将誓死追随大人平乱。”

……

厢军几乎没有战马,目下的骑兵只有BJ的侍卫以及杨志关胜索了,还加上王洁和他手下的几个军官。

才出州衙没来得及分散,看到一个角落中五个大小不一的乞丐,拖着一对姿色不错的母女,正在撕人家的衣服。小的那个女孩,都已经显露出了育不成熟的奶了。

那五个乞丐中最小的看起来只是十四岁,毛刚刚长其的样子,最老的看似六十岁了,身上有七片补丁,也不知道算不算传说中的七袋长老?

五个乞丐看到出来大批的军队,虽然看着就是杂牌军没什么战力,但毕竟是军队,于是便放弃了那母女两,一边拉裤子一边逃跑。

“弓箭手。”高方平微微一抬手。

哗啦——

一百多个弓箭手蹲下,拉开弓弦。

“杀!”高方平一挥手。

五个乞丐老老小小,瞬间被射成了刺猬。

日——

才出州衙,居然就用完了老常给的五个死亡指标。

那对母女流着泪拉好衣服,过来跪地磕头道:“感谢青天大老爷搭救。”

“别忙磕头,过后煽动些熟人写万民书给老子歌功颂德就行,现在你母女二人进州衙避祸,不要乱跑。”高方平道。

妇女哭着道:“不行的,民女还得去找孩子他爹,不知道他怎么了,现在都没回家。”

“他一大男人有什么好担心的,现在是丐帮抢劫不是蛮子南下。这个时候不添乱就是功劳,给老子滚州衙里去待着,平息之前出来乱走,你们一但死了,就显得老子这个平乱官员无能,妈的今上怪罪下来,我找谁讲理去!”

高方平直接两鞭子,把这对母女打得惨叫着就朝州衙跑进去。

额,这招乃是和大1名县老裴学的,老裴人才啊,救火的时候杀伐决断,丝毫也不装逼,直接以绝对权值碾压一切。可怜之人通常也会有一点不可理喻的地方,你真是装逼花时间去讲道理,准能气死你,直接碾压就对了。

关胜等人对高方平这个大酷吏的行为非常无语,却是在这种时候,也绝对不敢出声质疑主将权威。

把母女打得屁滚尿流的逃跑后,高方平指着死去的五个乞丐道:“街市平乱队,把这五个尸体挑在抢上游街示众!以此作为威慑效果应该不差,毕竟那些是丐帮而不是亡命徒,也不是蛮子。”

当即有士兵照做了。

高方平再次吩咐道:“全部给老子记住,死亡名额已经用完。接下来见到乞丐的,不管他是否参与抢夺,直接按倒殴打、抓起来再说,但不准出人命,谁出错老子就把谁的脑袋砍下来!敢乘乱骚扰百姓妇女的斩!敢趁乱拿别人一文钱的斩!见到持刀乞丐不敢上前的斩!收了大户人家钱财,长时间守卫大户人家不巡逻的斩!都听明白了没有!”

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于是街市巡逻队,以十将小指挥官为单位,去镇压乞丐去了。

“赶紧的,剩下的人跟随本官出阵:牢城营!”

高方平一提马缰,带着两百人开始奔跑……

第97章 冲冲冲冲

应“收集阳光∝伪装天亮”同学的渡劫需求,小宝又临时赶了一掌上来。今天真的木有了。

后面两天因为有事要处理,也只能一更4ooo字,但会尽快恢复。读者老大们加油,小宝看好你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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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城营不在城内,而是如同一个小卫星城一般在孟州旁边。否则就真的麻烦了,乱起来的第一时间里面的亡命徒冲出来杀平民,那就真是闯祸了。

不在城内的话,混乱的第一时间城门关闭,城里仅仅是乞丐浑水摸鱼的话,那就问题暂时不大。

所谓的牢城营,也不算是真正的城池,城墙很矮,大多是木质结构搭建的。

开出了孟州城。带兵到达牢城营城下的时候,见一些亡命徒在城楼上吆喝,指着被杀的十多个捕快的脑袋洋洋得意。

高方平皱着眉头观察了下,吆喝声大,混乱之中似乎也有次序?

有次序就是有人指挥。又见小城门紧闭,如此一来,高方平再一次坐实了乃是施家父子的杰作。

如果真是囚犯作乱,一但控制牢城营打跑了捕快后,那么下一步就是杀光牢城营差人,然后全部亡命徒跑得一个不剩下,如此才是道理。

“施恩啊施恩,最讨厌的,害处最大的人就是没聪明到极致又喜欢谋划,胆子又大的人。害国害民。”高方平喃喃道,“你真以为这样就能逼走常维,让他放弃追查消失匠人的事?想必你以为闹大一些,常维死了或者背黑锅贬官,你父子反手‘脱困’,成为平乱牢城营的功臣,王都监会因为不作为被斩,而你施家平乱有功,接受孟州都监之位是吗?”

是的,见到牢城营形势的时候,高方平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你说你装的像一些,把囚犯全部放跑,放一把大火装作“施家父子被烧死”,然后隐姓埋名的跑路过日子,虽然凄惨,但好歹还有命在不是。

出现这样的情况,那就叫不做死就不会死,施家父子总归舍不得放弃家业,想豁出去博一把大的。

“狗官!报上名号来!”

很矮的城头上一个贼配军喝道,“平日里你们鱼肉百姓,不拿贼配军当人看,现在老子们怒火正大,你赶来送死啊!”

高方平注视他片刻,又看看城头上的十几个捕快的人头,平静如水的道:“告诉施恩父子,你们有一次机会,可以选择投降。”

那个贼配军愣了愣,随即大喝道:“胡说八道!管营父子已被老子们绑做人质,如何还能号施令?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只待老子们攻下孟州城,便斩了管营父子祭旗!”

“别往脸上贴金,你们是贼不是民。你们也还没有反。”高方平冷冷道:“我知道施家父子有手段,经营牢城营多年,你们是他的死士。牢城营里他们就是皇帝和太子。兄弟听我句,你不是主谋,没必要跟着施家父子送死,主动把他们绑出来,则你们可以不受牵连,好好表现,过得两年也就可以转入厢军过日子了。”

“兄弟们,回答狗官,答不答应?”那个贼配军的头子大喝道。

然后城头上,牢城营里,喊声盖天:“绝不答应!狗官不值得信任!就算去到厢军也是过的猪狗不如一般的日子!”

高方平点点头道:“擂鼓,限十声,鼓声一但停止,本官不在接受投降!”

咚咚咚——

战鼓的声音,开始仿佛催命符的响了起来。

看起来这些家伙还真是亡命徒死士,根本面对鼓声毫不在意。

咚——

最后一声停止后,高方平道:“攻城!破城之后不封刀!无差别攻击!”

王都监直接吓得跳了起来,关胜也色变道:“大人慎重!无差别攻击,会误杀牢城营公差,以及罪不该死、没有参与的囚犯!”

高方平冷冷道:“一,牢城营已经没有公差。从知州大人遇袭,没有抽刀保护官架的人,就不在是朝廷的公差,而是施家父子的走狗。真正有骨气的公差,不同流合污的那些,人头已经被挂在城墙上了。从此点来说就是牢城营投降,放过囚犯,也不能放过这些尸位素餐的公差。二,固然有可能误伤一些没参与的胆小囚犯,但顾不了那么多,打战不是请客吃饭,一定会损害到无辜性命。慈不掌兵,为将者,老子唯一的任务是用最小代价获得胜利。若是有差别攻击则太难,囚犯脑袋上又没写好人坏人,万一放过了,转身却被他一刀捅了怎么算?被死去的大头兵家人戳脊梁骨这样的事老子真不敢。既然总要牺牲,宁愿是囚徒!想要人权,下辈子就安分守己别坐牢!”

说完,高方平挥手下令:“擂鼓!杀光!烧光!抢光!”

面对这么狠的大酷吏,王都监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他也知道这是高方平在保护厢军,无差别攻击那就可以用火攻,牢城营很小,大多是木材结构,没有防御纵深,火攻非常有效。这样一来,真的可以最大程度减少厢军死亡,否则的话厢军几乎是农民,而对方那可都是囚牢里的亡命徒,伤亡会非常大!

噗噗噗——

尽管是厢军,还是少量有些火油的,一桶一桶的猛火油飞上城头,散落在各处,紧跟着,各种火把,箭开,始向狭小的牢城营攻击。

根本就没有防御纵深的小牢城营,转眼之间就是一片火海,烧得浓烟滚滚,里面全是一地鸡毛的哭喊声。

最要命的在于,牢城营不是城池,只是关犯人的地方,所以他们连弓箭都非常有限,只是时而的扔下一下石头什么的毫无卵用的东西。

“哎……”

关胜索扭开头有些不忍心看,这不是打战,是屠杀。

而那些乌合之众厢军却很得意,大声嬉笑吆喝着,这辈子他们很少有这么威风的时候。

“不要得意!给老子打起精神!所谓狗急跳墙,马上亡命徒就要突围。”高方平破口大骂了起来。

果不其然,转眼之间牢城营的城门打开,无数凶徒,无组织无纪律的冲锋了出来,手持凶器,兵器不够的,则是拿着破烂的木板作为盾牌阻挡弓箭。

囚徒们真的开始拼命了,因为出乎了意料,他们想不到高方平敢无差别攻击,导致了整个牢城营变为火海,这和管营父子所说的厢军步骤根本不一样,于是不想死就只有冲锋,已经没了退路。

“勇猛杀敌!退后者斩!”见那些玩命徒毫无纪律,高方平信心大增,下达了作战命令。

两百厢军举着盾牌,硬着头皮,仿佛鬼子进村一般,很猥琐的的向前推进。

却是转眼高方平便双眼黑,亡命徒的确无组织纪律,但这些厢军好不到哪去,不但无纪律,胆子还比玩命徒小,个人武力也差很多。

眼见最前面的五个兵被亡命徒剁成了肉酱,其他人转身就跑,居然是都监王洁带头,简直丢盔弃甲!

“妈的给老子上!你们不冲难道我去冲!”

高方平也惊了,意料不到厢军这么菜,难怪大宋山贼土匪如此之多却没人去绞杀了。难怪方腊和宋江一起事,几乎攻无不克了。

却是兵败如山倒一但形成,非常混乱,根本没人听命令。

无奈之下,高方平派关胜索带着五个梁府侍卫打头阵,冲了上去。

然后让杨志带着剩下的五个侍卫拦住了逃跑的厢军以及王都监。

噗嗤噗嗤——

关胜犹如猛虎出笼,才一出阵,真个如关羽斩颜良杀文丑一般,青龙偃月刀几次挥舞,便把带头的四个亡命徒给斩于马下。

这样一来,亡命徒们也缓了缓,开始往后退却。

所谓主将决定部队士气,那真是有用的,见打退了亡命徒第一波攻击,关胜犹如天神下凡的勇猛,那些打算逃跑的厢军又重新有了点信心和士气,打算留在这里跟着领赏了。

但是,他们却现高方平铁青着脸。

王都监一阵尴尬,抱拳道:“大人见谅,末将一时没有准备好,被手下愣是给拖了回来,咱们重整旗鼓再冲锋?”

“杨志。”

“末将在!”

“把王洁斩了!本官已经说过退后者斩!他作为主将都跑了回来,置冲锋在前面已经死去的兄弟于何地?”高方平冷冷道。

王洁吓得面无人色,屁滚尿流的下马跪在地上道:“大人请听末将解释……”

“杀!”高方平一挥手。

杨志手起刀落,王都监的人头就滚到了那群逃跑士兵的面前,吓得他们面无人色。

队列中还有一个指挥使叫杨柏浪,也是刚刚带头逃跑的家伙,也被高方平指着鼻子道:“还有这家伙也斩了!”

噗嗤噗嗤——

又是一个指挥使,两个都头,被快刀手杨志给杀了。

高方平道:“这就是退后的下场,带头冲锋的士兵死了,代价已然花费,然而你们视战友用生命创造出来的战机于不顾!老子已经有言在前,杀乞丐有指标我杀不了。不过一但出阵,军人老子想杀多少就杀多少!身为军人不冲锋!指望孟州城里的妇女和小孩冲锋吗!倘若你们在城里就跑光,或许只会挨鞭子,但是已经出阵,已经有兄弟牺牲,作战命令已经下达,你们视军令为什么!”

太狠了,三个不小的军官,就这么被干掉了,瞬间震慑住了所有人。

第98章 战损一半

恰好于此时刻,牢城营玩命徒受不了大火和浓烟,起第二波突围攻势。

“奋勇杀敌!不论死活,老子不会亏待你们!”高方平再次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哗啦——

大头兵们在杨志关胜索的带领下,真个是匹夫一怒的开始冲锋了。

然而上一秒钟大义凛然蛊惑他们的高方平,却很猥琐的穿着盔甲,退得远远的,在五个梁府侍卫的保护下督军。

额,没办法,高方平又怕死又没有武力,命又值钱,只能权且这样了。

这次就再也没人退回来了,两百厢军,跟随关胜杨志索,愣是顶在城门口,一步不退,硬着头皮顶着杀,没有技巧,纯粹的硬派战法,都在拼命!

索不是高方平的心腹,原本没有这么卖命,但是一个官职不小的都监才被斩了,这对于他来说太震撼了。所以完全是被赶鸭子上架的态势。

杀杀杀——

如果不是高方平胆子大,下令无差别攻击,那么这战除非带亲军来,否则根本打不赢,要牺牲更多的厢军。

杀光烧光抢光!

真的做到了,不管是谁,不管施恩父子装扮成什么样子,总之现在牢城营已经没有一个活口,要不死在城门口,要不就被烧死在里面。

城门口直接击杀亡命徒二百六十七人!

厢军战损一半,九十多个兄弟阵亡。

杨志关胜索直接杀了血葫芦,身上也多处伤口,虽不致命却看着吓人!

“打起精神!血已经流了!剩下的就等着抢劫!大火熄灭后给老子把里面每寸地皮翻过来!施家父子的金银就在其中!”

剩下的都已经杀成悍兵了,全都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此时听马上可以搜刮财了,有的号啕大哭,有的欢天喜地!

“建功立业当兵吃粮,就这么一回事!以后学着点!”

高方平不猥琐了,既然战斗结束赶紧过来在大家的面前装-逼。如此一来,感动得几个都头和一个指挥使跪着给高方平舔鞋子,要多肉麻有多肉麻。他们乐坏了,是第一次知道做个军人其实不难,冲锋了活下来就有功劳,全家荣耀。同样是死,王都监被一刀斩了,估计要上耻辱柱待着了,家眷也抬不起头来了。

高方平或许有不杀王都监的办法,但那个太复杂了,战阵之上一定要简单明了,快狠准,所以只有依照大宋的惯了这么干了,比如那些个宰相名臣文彦博韩琦那些家伙,他们就是这样督军的。那些个文人,他们真有这么猥琐这么狠。

天色茶黑的时候,大火终于熄灭,高方平带着一百号人把牢城营的地给全部挖了,一寸都不放过。

高方平不信施恩会把搜刮的财富放在城内的宅子中,狡兔三个窝,不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这点觉悟施恩一定有。所以牢城营不说全部财富,一定会刷出钱来的。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挖出了东西——大量的铜钱和银两!

通货紧缩为什么会出现呢?就是大量的财富集中在这些少量奸人手里,他们又不花,拿了藏起来。这样的话就是后世有电子货币调控都会有通货紧缩,那就不要说大宋了。

蔡京的大十钱恶政出了他自己敛财外,其实有一半也是施恩这样的吸血鬼逼出来的。

“愣着干什么!给老子数钱!数清楚!”高方平乐呵了。

最终盘点下来,施恩父子真不愧是与卢俊义合作的枭雄,牢城营内埋藏的财富居然六万多贯。

“死去的兄弟,每家一百五十贯抚恤。活着的兄弟每人五十贯。十将一百贯,都头两百贯,指挥使四百贯。北京跟来的侍卫不论参与与否,每人两百贯。林冲关胜索杨志每人一千贯,照例,燕青和贾晓红零蛋。梁红玉和其部曲两千贯!孟州州衙一万贯,剩下的归老子,有没有疑问!”高方平大吼道。

“大人威武!”全部人纷纷表示没有意见。。

然后就这么的二一添做五,此役高方平入手了二万贯左右,赶紧的,派人去孟州城征用车辆装钱……

“报!”

晚间州衙后堂,老常哼哼唧唧的扑着,让大夫处理屁股上的伤口,一个传令兵浑身血的跑了进来跪在地上。

“是不是牢城营有消息了?”常维跳了起来激动的问道。

“报知州大人,牢城营大捷。亡命徒叛乱全部剿灭,牢城营烧毁,烧死贼人一百三十人,斩二百六十七人,没留下活口!”传令兵大声道。

“好!”老常狠狠一掌拍在桌上喝道:“果为将门虎子,骁勇善战!牢城营烧毁有点可惜,但那些贼配军死光也好,留着也是浪费粮食,妈的他们连老子都想杀,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你只说我方伤亡如何,战损几何?”

“战损一半。”传令兵道。

如此,常维顿时又吓得脸色惨白,印象里孟州有三千军呢,顿时破口大骂道:“高方平这个臭流氓,竟敢死一千五百人才打下牢城营,仅仅是善后和抚恤也能要了老夫的命!”

“额,大人息怒,乃是出阵将士战损一半,共计两百人围剿牢城营,有一百兄弟牺牲。”传令兵尴尬的道。

这样一来,老常虽然屁股还很疼,却又嘴巴都笑歪了,马上又开始夸奖将门虎子什么的,真个从未见过变脸这么快的人。

牢城营大捷,那基本就没问题了,街市上也真的只是死了五个乞丐,次序早控制下来了。但凡乞丐基本都本抓了起来,只等着过后慢慢调查到底谁是坏蛋。到时候把祸害匪给斩了,剩下的当做苦力弄去建设牢城营,哼哼,这样也不错。

老常的屁股一边流血,一边已经开始动着这样的歪脑筋。

“然后……高大人说施恩父子平时喝囚血,大肆敛财,居然埋藏了许多钱财在牢城营,被现了。”传令兵道。

常维一听顿时觉得不妙,猛拍桌子道:“传本州命令,高方平所部不得离开牢城营一步!赶紧召集我孟州钱税公差前往牢城营交接银钱,断不能叫那小子蒙了。”

“大人,虽然次序恢复了,但请假躲起来的公差暂时找不到,另外因军情紧急,高大人率部马不停蹄的入城去施家抄家去了,早离开牢城营了。不过缴获的钱财已经派人押送过来了。”小兵尴尬的说道。

常维一听便双眼黑,也顾不上受伤的屁股,坐了下去惨笑道:“那小子送了多少钱过来?”

“一万贯!”小兵说道。

嘿嘿。

老常一听,有一万没有被他黑吃,又高兴了起来,原本想着估计也就如同上次一样的,送个两千贯过来做做样子。

“好!忠肝义胆,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实在是好!”尽管知道被高方平黑吃了更多,但总归是入手了一万贯,小高也以很低的战损打下了牢城营,用废物厢军拿到这种战果很是可以了。

“要是这小子能留在我孟州做兵马都监就好了。”常维马上感慨了起来。

身边的林冲神色古怪的道:“大人要敢上这样的帖子,高殿帅会和您拼命的,他老高家可就这么一颗苗子呢,指望着有朝一日登入青云呢,怎能进入武官系列。”

“哎,那小子混不成了,分明是个流氓,是带兵的材料,偏偏朝文臣的队伍里混,文人中的败类啊。”常维有点嘘嘘的样子。

“好了,大家跟本官去施家府邸。”当下常维急忙穿好裤子,带着林冲,以及驻守州衙的一百厢军便要出动。

“大人您流血过多,不能在动了,修养要紧。”家丁老仆老泪纵横的样子道。

“死也得去,狡兔三个窝,施家黑钱如此之多。家里肯定也不少,去晚真被那小子藏了起来,那老夫也拿他没有办法。”常维叹息着就率先出门。

一边走,传令小兵欲言又止的样子道:“报知州大人,王都监他……被高大人斩了。”

“哦,杀伐决断,小高果然是个狠角色。有我朝诸位名臣之风范啊。”

对此老常倒不是很在意,早看王洁那家伙不顺眼了。老常的偶像诸如韩琦富弼这些个相爷也这德行,差不多也是这样督军的。这样一来,常维就把高方平看做了同类,真正认可他小子乃是骨骼精奇的一个文臣了,把他小子祸害成为孟州兵马都监的想法淡化了些。

林冲很郁闷,寻思文坛流氓就是狠啊,真个拿军人不但干部。妈的杀乞丐有指标,杀军官居然没有指标,这都什么世道……

到达施家的时候早就被抄家了,每寸土地都被掀翻了过来,缴获出来的金银财宝铜钱不计其数。

然后见高方平麾下的悍兵令行禁止、“忠心耿耿”的守护着财宝,一动不动的样子。

见钱财非常之多出了估计,又见他们没有离开,老常总体还是满意的,捻着胡须频频点头,大肆表扬了一下除高方平之外的大头兵们。

其实林冲则是知道,这已经被高方平搜刮过一次了,以高方平抢钱的效率和心黑程度,早在挖出钱来的第一时间,就伙同手下分赃了一次,把该运的运走藏起来了。

第99章 和他们一起很丢人

“给事郎。”常维背着手,看着满地的钱财双眼冒光。

“下官在。”高方平恭敬的抱拳。

“这里有多少钱?”常维问道。

“回明公,还没有数,不过根据下官的经验目测,恐怕有三万贯之多。”高方平尴尬的道。

常维眯起眼睛看看这一百悍兵,全都杀成血人了,也怪不容易的,于是道:“带着你的悍兵拿三成,然后给老夫滚出这里,这里被孟州衙门接管了。”

“如果没有四成下官无法和手下交代,大人您看他们都杀成血葫芦了。战死的弟兄,也不能没有一个说法。”高方平忠心耿耿的样子。

“这么说来你要代替我孟州抚恤军士了?”常维呵呵笑道。

“这……”高方平竟是给搞忘记了抚恤士兵乃是兵部和他孟州的事,与老子有个毛相干。

“也好,算你小子有良心。就由你抚恤军士。行了,拿四成,然后各老夫滚的远远的,没有老夫命令暂时不许离开孟州,暂时都监押府事。”老常摆手道。

高方平一阵头皮麻,隐隐约约觉得快要被坑了,妈的种师道就是被类似的手段弄到武臣系列中去的,所谓的暂时管一下,然后吏部一纸文书说暂时无合适人选,既然你都在“代理”了,那就许给你好了。然后就去墙角画圈圈去了。

“好教明公得知,离家已久,我爹爹想我了,得赶紧回家。”高方平开始耍赖了。

“和老夫耍心机?你找错人了,这事没有商量,你乃将门之后,对军事有心得,先帮老夫把孟州军事整顿好,那么一切好说。再敢有一个不字,老夫即刻上书官家,说你高方平骁勇善战,将门虎子,孟州平乱立下大功,建议升任孟州兵马都监!”常维阴笑道。

“乃们不要以为我小就觉得我好欺负,我爹爹会在朝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他不是好惹的。”高方平道。

常维捻着胡须呵呵道:“这我信,你那个爹爹,乃是和你差不多的一无赖。但老夫不怕他,也敢亲自上京和他打对台,你怎么看?”

“……”高方平的额头开始出现大量的汗珠。

“好了,老夫不是不讲情面的人,你暂时留在孟州一些时日,帮老夫整顿孟州厢军,整理好了,老夫便不为难你,这样可以了吧?”常维又语气缓和的道。

“行。”狡辩没用的话,高方平干脆的答应了。

“拿着钱财四成,然后带着你的土匪兵离开这里。”常维很霸气的摆手……

这次总体上非常不错,剿灭施恩父子的战役中,除了手下分赃了个爽快,高方平自己也盆满钵满,总共入手四万贯银钱。全部进入了孟州钱庄分部。

蒋雯和贾晓红非常崇拜的看着高方平带着悍兵,连夜往钱庄一车又一车的运钱。又会杀人又会抢劫的男人,还这么帅,总体来说是个非常完美的人。

一直忙碌到次日黎明,街市上人多了起来,这才全部忙完。

如今钱庄里的钱大幅多了起来,虽然不是蒋雯的,但看到新建的库房都堆得满满的,她这个大掌柜心里特别兴奋。她是一兴奋就想被男人伺候,所以忙完之际,就带着一群美男回家给她跪舔去了。

贾晓红把瞌睡的梁红玉抱在怀里,羡慕的看着蒋雯离开,她很羡慕这个婊-子那种放荡不羁又自由自在的生活,论及家势,其实两人之间差不多,贾晓红也自认为能力不比蒋雯差,唯一不同的在于她男人张都监被干掉了。而自己的那位玉麒麟没人可以去干掉他,他也不写休书。

目下这一百悍兵对高方平的感情很特殊,非常听话。

尽管作战时候高方平非常猥琐的缩在后面,脾气还大。但不论如何,当一个主将打赢了战,带着一群兵从死人堆走出来之后,那么不可避免,那些大头兵对主将的感情就会非常特殊。特别在没被亏待的情况下,就会更特殊。

真正的悍兵一定是战阵洗礼出来的,经历过血与火活下来的人。从此点来说,这一百人比汴京的那些亲军还强了,他们现在只是缺少训练装备、还没有竖立正确的军人信仰。

种师道的西军之所以强悍,其实很简单,他们根本就训练不足也没什么像样装备,唯其一点,西军中的人大部分就是这种经历过血战后活下来的人。这是纯天然的物竞天择,大自然练出来的精兵。

从这点来说,这一百人现在是宝贝。高方平不是没办法离开孟州,而是为了这一百人,愿意留下来看看情况再说。

“列队!”高方平背着手喝道。

稀里哗啦,这些兵虽然凶悍,妈的却也真滑稽,和亲军比弱爆了,列阵乱七八糟,生好几起大头兵脑袋相互撞击在一起,更有甚者,有个家伙不知道应该怎么拿兵器,列队的过程把战友的屁股砍了飙血。

关胜杨志到是不说话,因为这些家伙是他们带领者杀敌的娃。林冲却扭开头,觉得和他们在一起很丢人。

“小狗-****是不是活腻了,妈的刀都不会握,给战友屁股上一刀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要不是看你作战勇猛,在牢城营杀了三个人,老子剁了你。”

高方平过去两巴掌把他头盔打掉,他只是傻笑着挠头。

“赔人家五贯医药费?”高方平吩咐道。

这下这个傻子就学乖了,估计他这辈子再也不会误伤战友了。让他吐出五贯钱来,比扒他一层皮还长记心。

勉强算是站立整齐了,高方平背着手文绉绉的说道:“怎么建功立业怎么当兵吃粮,用嘴巴说一千次也毫无卵用,比不上你们自己做一次。好,这个步骤你们用实际行动做了,我就省点口水。你们没让本官失望,街市上的娘们和娃这次总体平安,先是本官的功劳,同时也是你们的功劳。这过程其实就叫保家卫国,瞧,这么高大上的词语,做起来是不是很简单?”

这些个家伙笑得像一堆烂番薯一样。他们中间有许多贼配军,其实总体上地位非常低下,非常被人看不起,又穷又苦,这次不但了财,还居然和保家卫国扯上了,所以他们真的很高兴。

“拥有信仰简不简单?”高方平道。

“简单,简单……”

稀稀拉拉的声音,不是他们不激动,而是这些家伙就这德行,暂时还没有纪律和统一性。

“放假修整三日。自己去疗伤去玩乐。不许欺行霸市,不许杀人放火,不许偷鸡摸狗,不许奸-淫女子。这四大纪律一但触犯不论多大功劳都斩。除此之外,打架斗殴,哪怕你们殴打小孩子和女人,只要你们自己老脸挂得住,不怕被人戳脊梁骨,老子倒也不想管你们。不过被常维收拾也别来找老子哭诉。就这样。散了。”高方平摆了摆手。

稀里哗啦,才一解散,这些家伙学不乖,又是一片哭爹喊娘的声音,无数脑袋撞击一起,身体摩擦触动了伤口,恼火之下,他们自己就在街市斗殴起来。

有这样的手下还是很丢人的,高方平赶忙带着自己的人马遁走……

孟州城经历了这么一场灾祸,算是有惊无险。对于高方平和蒋雯来说算是因祸得福。

经过这么一闹,更多人意识到了保管财富的难度以及重要性。以前就算有老常支撑,但孟州的大部分中大户还是处于观望的状态。这很正常,他们暂时无法想通,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钱送到别人的口袋里,而只拿回一张票据来?

但是这次,那些早前把钱存入钱庄的大户,在这一劫中非常潇洒,乱起来的第一时间把家丁护院派到蒋雯的钱庄,管他们爱死爱活,至于他们自己,全都跑到有兵马驻守的都监府躲着。又安全,损失又不大。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王都监当时要留下几百人守卫都监府。

但那些在家守着钱的人就惨了,自身力量又不够,又舍不得放弃家财,仓促下又带不走,于是只得紧闭大门如履薄冰的守着,指望那些抢劫犯别进来自己家里。

想法是好的,事实是残酷的。当时高方平估计的没错,抢劫犯的主要对象不是小百姓,而是那些中大户。真正的世家力量很强,乞丐抢劫犯不敢去,但就是那些自身力量有限的不大不小的土豪,在这一次当中损失较大。

当然最终高方平调兵遣将有方,及时控制住了局势。几乎没怎么死人,受灾的大户也有限。但已经受灾被抢了的,别指望能追回财物来了,就算抓到人也没用。因为当兵的也几乎都是土匪,大头兵从乞丐的手里抢回钱财后,大头兵自己们就分了。

要让大头兵们吐出来这笔钱是可以的,但必须杀人,要杀很多的人。但事实上,现在没谁愿意为了那些狗大户去拉这种仇恨。高方平和老常都不会这么干。

由此这些种种,孟州的钱庄,以及保护费的增长,正式迎来了第二轮新的高增长期,势头很猛……

第100章 老常上当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施恩帮了常维的忙。

没人不讨厌丐帮,但偏偏不容易动他们。不过这次孟州的混乱给了老常机会和借口,街市上的乞丐几乎被抓光,足有一千多人。算是一次比较彻底的清理。

这两天老常非常忙碌,忙着查案,砍脑袋。他给高方平下达死亡指标只是害怕高方平乱来而已。但他自己砍起乞丐来是一点不留情的。抓进来的乞丐、以及乘乱进行浑水摸鱼的混混,一但查实有奸1淫、持刀伤害等恶劣情节的,则不论他们到底有没有杀人,不论年纪,以“正在平乱”的理由、根本不等提刑司和刑部报备,基本推出去就斩了。

人头滚滚,目下孟州城楼上,已经悬挂了六十多个乞丐、地痞的脑袋在示众。

至于那些只抢夺财物,没动刀也没犯浑的乞丐,驱赶去建设牢城营。这其中当然有躲过去的漏网之鱼,也有老老实实没犯事而被冤枉抓去的乞丐,此点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没办法,任何时候,不可能绝对公平和完美,一千年后也不可能……

答应帮老常整顿孟州军务只是一个嘴炮而已。

高方平的脑壳没有这么大,扛不住这么多事。只是做做样子,把所有的军官集中起来喊喊口号,顺便把一些不顺眼的家伙按倒殴打,如此了事。

那么等高方平一走,孟州厢军会恢复原来的样子了。难说更糟。

不是说高方平练不出军来,而是涉及的问题太多,妈的带兵是要花钱的。带出来是孟州的军队而不是高方平的。老常是个能臣这没错,但他还没能到懂军事的那一步。他和高俅加起来也扛不住大流。

所谓大流,就是吃空饷喝兵血,有这些存在大宋就不会有真正的大面积精兵。

常维这个老穷酸天真的想把厢军凑足三千份额,高方平告诉他,真这么干,孟州就不会有兵马都监了,来一个跑一个,他根本指挥不了那样的厢军。

从这个角度说,这就是老常想阴高方平的原因了。因为的确只有高方平,有能力有财力带一只足额、又不喝兵血的军队出来。

孟州治下的小股土匪不要太多,妈的打开监押司文案,记录在案的各种清风寨牛头山什么的就有二十多处,危害乡里,祸害百姓。

张蒙方张都监是个只会养猪的存在,他在任上就剿灭过一个土匪人数47人的牛头山,就再也没有建树了。听说他带一千人打下牛头山,死了一百多厢军为代价,最后还让四个匪之一的王英带着钱财逃走了。

新任孟州团练使王洁是个满腔热血的大宋军伍好苗子,来孟州上任时野心勃勃,听说还立下许多雄心壮志,可惜志大才疏是个嘴炮,出道第一战攻打牢城营,就被高方平杀了。

从这里来说高方平得罪了很多人,很明显王都监是志大才疏的蠢货,正是出自大宋将门。是将门送出来捞资历和爵位的子弟,结果被高方平干掉了。但好在奸臣老爹不怕将门,让高俅惹蔡京他跑的比谁都快,让他收拾那些将门,老高分分钟把那些祖上有功的将门子弟整的不要不要的。

水浒中,拥有单书铁卷的柴大官人,照样被他们拖进去按倒殴打成残疾人。所以在大宋来说除了士大夫的嘴巴无敌外,什么什么门第,这些都是不值钱的。与士大夫共天下的意思是,你通过殿试,进士及第,就是食物链的顶端——约等于皇族,却又比王爷们牛。因为大宋的文臣治国理政,但皇族不能干政是摆设。

所以曾几何时,汴京里富贵的皇亲国戚们,被包拯那块黑炭虐的要死要活。换任何朝代,包大人都要被称为“酷吏”,但因为大宋的历史是“包拯”们在写,话语权和政治规则是“包拯”们在制定,所以老包是青天而不是酷吏。

北宋早期的名将世家们,现在除了养一群猪外,基本也不剩下什么。

唯一还有折家这么一个奇怪的存在,也就是传说中的佘太君本家,这几乎是大宋名气最小最不出高官的一个将门,却很奇怪,延续很多代都还有些勉强能用的战将。除此之外,将门不过三代就是这样说的,杨家最后一代能打的战将到杨文广就终止了。种师道和种师中,也是种家最后一代能战之臣了……

“爹爹,儿子我勇猛无敌,路过孟州顺手平乱,弄下很大的功劳,顺便了一点小财。但我暂时无法背着那么大的功劳混,否则会出事的,他们已经有了对付咱们老高家的想法。这次在孟州平乱剿贼诛杀了四百多反贼。儿子我听说人头可以卖钱,您在汴京城里给谋划谋划,搞一次将门内部的拍卖,看有没有将门子弟,愿意买下这次孟州的军功,有就赶紧的,安排一个他们出现在孟州的理由和时间,把这份功劳顶了去。儿子高方平祝老爹大人威武八七!”

高方平坐在监押司之中,给高俅写了这么一封信,用火漆封好,派杨志连夜送往汴京。

这事真要赶紧给办理了,常维是有骨气的清流,他不好意思这么无耻的顶着这个功劳,王都监也被小高干掉了。高方平自己也不需要这个功劳,没有合适的位置安放,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卖将门一个人情,顺便拿点好处费。

高方平这次在孟州立下这么大的功,这么干的话,老常也不会为难。基本上只要是本身就有官身的将门军人,买下了这个功劳的话,也就等于买下了孟州团练使这个职位了,肯定能卖个不错的价格……

这两天贾晓红心痒痒的,好几次忍不住,她想半夜摸进房间里和高方平鬼混,可惜燕青盯得紧。妈的她真的无法理解这种人什么心态,整天盯着美女的一举一动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除了这点不好,燕青同时也是一个很可爱的存在。他不但有些匠人手艺,针线活绣花什么的,也可以甩普通女人八条街。

这两天燕青买了些布料和针线,缝制了很有趣的虎头帽给梁红玉戴着。特别虎头帽上的那个“王”字,秀得那叫一个和灵活性,居然有后世的动漫风格

梁红英是个只会砍人的悍妞,所以仅仅四岁的小萝莉梁红玉从来不曾有过这享受,目下她非常高兴的戴着虎头,吃着奶糖,真真实实的像个四岁的娃了。

梁红玉部曲中的四个小女孩乃是盗版高手,她们观察过燕青的手艺后,于是自己动手,为部曲里除牛皋之外的孩子,每人都缝制了虎头帽。

燕青制作了一架手弩送给牛皋,却被关胜拿了一脚踩了,大胡子评价:奇技淫巧,阴谋诡计尔。堂堂正正的耍大刀的才是硬汉……

血战牢城营活下来的那一百个兵痞,当时高方平准许他们打架斗殴,然后他自诩为有功之人,显得特别骄傲,的确每天除了逛窑子就是在街市上喝酒打架,像是一群螃蟹,结果一个不漏的全部被老常抓了,捉去孟州大堂打了板子,以兵痞为由割除了军籍滚蛋。要不是看在他们血战牢城营有功的份上,那是要配的。

这样正好,前脚他们被开除,后脚一个不漏被高方平诏安成为家将,并入了梁红玉部曲,取名曰虎头军。

这样的事生后,老常气病了三天,这才知道上了高方平的大当。否则高方平要这一百人,至少要花费几千贯钱粮来买的。也从这里开始,老常决定关于兵事问题再也不能蛮干了,国之重器,一定要慎重。这些都是可以卖钱的。

牢城营活下来的那一百悍兵嘴巴笑歪了,他们本来就对“主将”高方平怀有特殊感情,这下见丢了饭碗,高方平给了更好的饭碗,全部感激涕零的对梁红玉宣誓效忠。

梁红玉戴着可爱的虎头帽,骑牛皋的脖子上,次检阅她的“虎头军”。她小小的心灵觉得虎头军很滑稽,没有高大威猛的禁军好看,但听说这是自己的第一支军队,她非常的珍惜。除此之外,虎头玉还教他们刀法,以及军思。这些都是她从关胜处、高方平处偷学来的。

梁红玉这孩子还小,只有四岁。高方平专门教她,她心不在焉的,不怎么爱学习。但不教她,故意神神秘秘的把“秘籍”藏起来,她就会偷偷的去刻苦学习,然后去教她的部曲……

“孟州大人召见。”

这天在监押府呆的时候,常维叫人来请。

匆匆忙忙的去州衙大堂,才一见面,常维道:“高方平你连老夫都敢耍?一百个兵痞既然你想要,老夫也不说你。但把我孟州平乱的军功拿去东京拍卖,这么大的事你竟敢不和老夫商量?”

“大人您得讲良心,孟州平乱当中,下官担负了风险,还特别拉仇恨,并且也没有亏待您。这种功劳你我是不需要的,只是换个方式利用而已。您没必要和我这么个小人物抢这种食物吧?”高方平嘿嘿笑道。

“小人物?”常维泄气的道,“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骁勇善战杀伐果断,什么时候变成小人物了?为何老夫不知道?”

高方平低着头耍赖,软对抗。

任由老常了一下牢骚,最终拿高方平没有办法,老常也就火气小了,又好奇的问道:“你把功劳卖给了谁?谁会来我孟州出任兵马监押?”

高方平抱拳瞎掰道:“乃是将门嫡传,名将曹彬的后人曹忠,此人年少英雄,骁勇善战,乃是咱们官家开年以来的第一任武举人魁,有他在大人麾下有听用,乃孟州福泽也。”

常维眯起眼睛道:“那些依靠作弊出来的傻瓜也叫‘武举人’?你少给老夫废话,你只说,孟州平乱的功劳卖了多少钱?”

高方平不禁老脸微红。

“快讲!否则曹忠一上任,老夫就找借口把他赶走,这样一来,他必然回东京问你赔钱,你就得罪人了。”常维一拍桌子道。

高方平道:“卖的也不是很多啦,十万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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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维的认知被颠覆了,一个区区兵马都监居然值十万贯,也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收回成本?

“明公有所不知。这些将门子弟乃人傻钱多之辈,纯粹考虑钱财当然不划算,但这些人依靠祖上就是钱多,军功名声资历,对他们的意义更大些。再加上这并非是单独联系,而是我老爹直接召集将门傻瓜,组织了一场拍卖会。这些家伙平时相互间要面子,仿佛斗鸡一般,相互斗气中就莫名其妙的把孟州军功拍到了十万贯之高。”高方平嘿嘿道。

第101章 你约的炮你去打完

“老夫代天知孟州事,管理军政。所以孟州的军功老夫不要,然而没有老夫的文书认可这些军功就不作数,你怎么看?”常维道。

“明公小看下官了,我当然知道见者有份,您帮忙卖东西是要抽成的。这是下官为孟州衙门准备的一万贯。请笑纳。”说完,高方平掏出了一张蒋雯签押的票据交给了老常。

老常真的是门缝中看人了,他就是不说,高方平的风格是历来不会独吃的,也的确,没老常的认可,这些军功是卖不出去的,从道义和商业规则也是要给他的。

常维拿着票据迟疑了片刻,知道拿到一万很不错了,尽管比例过低了些,不过能把军功卖出这么高的价也只有他小子能做到了,这些还是别去眼红了。

于是老常点点头,确认了票据后,交给旁边的钱税官员去入账了。

老常有个好处是,他虽然也很流氓的会抢劫,不过只会缴入孟州衙门账户。至于他个人,他的工资虽然没有张叔夜那么夸张,但也算是土豪了,那是用不完的。

“好,这事就算交代过去了。给事郎老夫问你,我孟州的厢军整顿的怎么样了?”常维又问道。

“个个如狼如虎,悍不畏死,骁勇善战。”高方平张口就瞎掰

老常捻着胡须道:“可是老夫听说,你只会喝高了以后在监押里把军官吊起来抽?”

高方平双手一摊道:“这乃是我大宋的经典练军法,小子才能有限,只能仿照我朝名臣相爷们来做了。具体的,我大官家开年的第一任武举名将曹总一来,大事可定也。”

常维苦笑道,“你真把老夫当做傻子忽悠?你以为老夫不认识曹忠那个败类?老夫任兵部侍郎的时候经手了官家开年的武举事宜,你以为老夫不知道那个棒槌是怎么中举的?”

瀑布汗!

他做过兵部侍郎高方平真不知道,尴尬之下摊手道:“这就不关下官的事了,既是明公在兵部亲自选出来的武举,所谓自己约的炮含泪也打完,您还是捏着鼻子认了吧,实在不好用的话,过个两三年,过了我的售后服务期,咱们再重新挑选一个能用的将军来剥削。”

“胡闹!”常维胡子都气得翘起来,“你你你……老夫怎是和高俅一样的流氓,这种话怎能如同买菜一般说的那么轻松!”

“额,好吧我不怎么会说话,还是不说了。”高方平低着头开始耍赖。

常维没有办法,知道这小子就这德行,就是和叔夜相公他也敢这样,就别说在这里了。总体上,这个流氓虽坏虽狠,但也的确杀伐决断骁勇善战的一个狠人,这种人将来有大用处。虽然他吃相极其难看,但也好歹给孟州留了些家底,照叔夜相公的话来说:这种人整得,用得,却真的不能整死。

“行了,现在起老夫收回禁令,你若是不想待了,便可自行离开孟州。”常维总体还是说话算话的,摆摆手道。

“谢明公体谅,下官告辞。”高方平听到这句后松了口气……

孟州距离汴京并不算远,没有两日,所谓的“名将曹忠”就来上任了。

常维写给兵部和吏部的报功文书上说:将门嫡系曹忠远行游山玩水之际,正巧路过孟州,见孟州有事,便义无反顾的帮助孟州平乱,剿灭了牢城营叛乱,十步杀一人之后千里不留行,又回东京去了。大概意思就是这样的,之后曹家给了高俅十万贯,高方平又给孟州衙门一万贯,然后曹忠这个区区从八品的武官升团练使,上任孟州。

到达孟州,曹忠便大摆宴席,邀请高方平赴宴,还叫了二十多个孟州本地的“名唱”参加饭局,好不热闹。

只请了高方平,他没敢请常维,这混蛋就有这么蠢,买下了孟州的军功之后,才知道孟州是当年的兵部侍郎常维主事,险些吓得尿裤子,如何敢去老常的面前现眼?

原则上高方平根本不认识他,但是他曹忠,却真的是高衙内的损友,席间,他尽说那些以前和高衙内大闹东京青楼的趣事,听得“陪酒明星美女们”哈哈大笑,然而高方平却是一脸黑线,觉得有这种朋友真的很丢人。

“高兄,做哥哥的上任孟州可就指望着你。安全第一,你做了这段时间的代理,一定很熟悉孟州。可得提醒哥哥,哪些寨子哪些山头需要去拜?哪些是可以不用理会的,哪里是可以去欺负捞军功的?”

“曹将军”果然是将门之后,妥妥的官场老油条强调啊。

他说的都是大宋的真实情况,这些家伙就有这么怂,作为带兵的将军想的不是剿匪,而是打算喝兵血后去给土匪缴纳保护费,麻烦土匪别在治下闹的太过头。所以在大宋做土匪真的很幸福,有这样的潜规则和土壤,土匪都被贯坏了,也难怪他们就遇事不带脑子,一言不合就上梁山。

“是啊大人,妾身也很好奇,您给咱们说说孟州地界那些土匪是要小心的。”一个“女明星”凑过来用胸脯顶着高方平的手臂,却是被贾晓红后脑勺一巴掌就打飞了。

贾晓红很会利用形势,这么一干,让人误会她是高方平的夫人。

“吆,这位姐姐武艺高强,人又漂亮,果然是好货色,不知高兄从何处寻来的?”曹忠倒是知道贾氏最多是高方平的小妾,所以敢调侃。

“乃是北京卢俊义的老婆,跟我来汴京游玩。”高方平道。

卢俊义在官场和武将间名气很小,曹将军也不知道是那颗葱蒜,竖起大拇指猥琐的笑道:“高,实在是高,这一手也只有你花花太岁玩的漂亮,霸人妻女这种事只有你敢。”

于是燕青不怀好意的看着高方平,非常鄙视。

“好了不开玩笑,高兄,你真的要教哥哥,怎么做好这孟州的监押。”曹忠说道。

“听真话吗?”高方平微笑道。

“真话,哥哥身边不缺少说假话的人,妈的全是说假话的棒槌!”曹忠关键时候并不糊涂。

高方平道:“我研究过孟州治下的各山各寨,都不成气候,不过你要是信任我,就别去冲大脑袋,别带着你的兄弟去送命。你不是打战的料,那就夹起尾巴做人。也不用去缴纳保护费,井水不犯河水就可以。老常不是张叔夜,眼睛勉强可以进些沙子,只要不过分他还不想干涉那些山大王。这样一来你就能保证不犯错,平稳过度,就是这样炼成的。”

顿了顿,高方平道:“关键在于孟州所有城池内的治安,地痞和乞丐是毒瘤,剿匪你没那个本事,但是对手下好点,许给一定的利益加上皮鞭,相信我,乞丐和地痞他们是打的过的,只要不出人命。老常不会找你麻烦。这样一来你不但不会放错,还能有一定的官声,是的,老百姓就这么单纯,仅仅这样他们就会感谢你了。现在呢,你觉得做个军官简不简单?”

曹忠舔舔嘴皮,却还是有点不甘心的道:“说来不怕兄弟你笑话,哥哥虽然笨,却也是一腔热血的人,总体还是想报国,想捞些军功光宗耀祖的,土匪真的没办法剿灭吗?”

高方平一拍大腿道:“办法有,但听我一句,你去了把手下送了命,那就不是功劳而是罪过,还惹毛了土匪,让他们狗急跳墙的乱来,这是害国害民。所以没把握就不要做。不添乱就是功劳懂吗。至于军功怎么来?可以用钱买,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对不对?”

曹将军哈哈大笑道:“愿闻其详。”

高方平嘿嘿笑道:“得空的时候你看哪股山贼不顺眼,来信说一声,我帮你剿了,你花钱把土匪人头从我手里买去,交给常维。你觉得这样的生意能不能做?”

“中啊!”曹忠一副不差钱的样子狂笑了起来,觉得这个弟兄太够义气了。

林冲燕青等人不禁面面相视了起来,他们非常不看好,这样的大宋还有救吗……

后世有个较为流行的说法:穷文富武。

其实不是指的练武需要很多很多的钱,也不是指的很穷很穷的人只能读书。

真实的情况,初期阶段读书并不比练武省钱。

这话真正的意思是在大宋这样的年景,做文官不需要钱多,三年清知府以后就会有十万雪花银。但是武将,带兵是要花很多钱的,你要想做个合格的将军就会越来越穷。而大宋的武将们很穷,于是兵都很难带。这是蔡京执政之下军队的写照,蛮子铁骑南下之时没有敢战军,蔡京至少负有一半的责任。

带兵花多少钱呢?

仅仅高方平的那五百亲军,给他们喝酒吃酒每月就要三千贯以上。这些钱别指望谁来出,那得高方平支付。

如果没有这三千贯,人家都是饿着肚子你去和人家谈信仰?叫人家拼命训练?别逗了。

所以大宋到了这个年景,积弊实在太多,需要理顺的东西实在太多,就算高方平有王安石逆天,现在马上登入青云着手改革,能否用十至十五年扭转乾坤,那还是一半的一半,两说。

大事情就别去想了,如今徐宁方面已经开始着手捧日军第八阵的整编和改革。第八阵的满编会是二千五百人。

而要把这些人带成精锐,每月要烧近两万贯的钱财。这还是有高俅这个大脑袋顶着的情况下。

如果换别人,每月五万也无法带出两千多精锐来。为什么呢?因为仅仅装备和战马两项就能要了主将的命。秦风路经略相公种师道,若给他送去五百匹战马,让他给你添屁股他会非常高兴。情况就是这样的残酷,禁军不缺少好装备,但战马也是极其缺少的。

也只有高俅能把殿前司的战马资源调集,集中在捧日军第八阵徐宁的麾下。换个人再有钱都没用。但凡是个当兵的都在抢着要战马,那是要刺刀见红的。

高俅是个大奸臣这没错,高方平也只有指望着依靠高俅老爹支持,打造出这两千多精锐来,让这支精锐为国家做点事。那么高俅这个殿帅就没有白做,就是功臣。

高俅牛就牛在,大宋一半战马都在他的手里。他无权掌军令,但大宋的兵部形同虚设,其实三衙就是小兵部职能。而三衙之中,侍卫马军司和侍卫步军司不被重视,殿前司当属第一。

高俅有多被信任有多牛呢?

殿前班直诸如金枪班什么班的,这些都是高俅的麾下,其实这些班直,在后世有个形容词就叫“大内高手”。

是的,赵官家的外务安全大总管就是奸臣老爸。禁军中的亲卫军统领,就是高俅。

原则上高俅只掌握了全国四分之一禁军,但是精锐中的精锐,所有的兵器装备战马什么的,全部朝殿前司倾斜。

介于此种交织的局面,高方平真个尽力了,一是要敛财养军。其二要如履薄冰的保住老爸的官位。高俅要是出事就洗洗睡了,高方平也没能力顶住二十年后的女真南下。

唯一欣慰的在于,高俅老爹别的本事没有,照顾儿子,保住官位的话妥妥的,这方面的能力他是战力爆表……

孟州事务基本处理妥当,离开许久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北京跟来的五十个侍卫和索一起,请他们吃了一顿酒就赶走。带着虎头军、以及各种随从便启程赶往汴京。

索这人可用可不用。介于他目下官太大,架子太大,所以高方平这里庙小,供不起这样的大牛,于是请他卷铺盖回北京去了。

快活林原本是施家的产业,但是现在被蒋雯接手了。

施恩父子罪大恶极,被孟州给抄家了。换在别人手下,家眷也会很惨的,不过老常这人戾气不重,还算是对施家的家眷留情了。

作为资产之一,老常转手把快活林二一添做五的卖给了高方平和蒋雯,价格被压的很低。老常之所以同意低价,一是官府自己无力经营快活林。二是他知道高方平蒋雯这两奸商会经营的很好,作为孟州中转前站,把来往孟州的商客伺候好,为孟州的财税做贡献。做到此点,在老常这里就是功臣。

第102章 真正的高太尉

之前快活林这个“小镇”乃是黑户,不在朝廷名单中,这次也顺便被常维上报朝廷了,黑锅甩在施恩父子身上:两奸贼私设市镇,吞没朝廷税收。

赵官家是个贪财的人,听闻此种事后,便在朝上不高兴的道:“施家父子可恶,贪墨朕的税费,鱼肉朕的百姓,常卿可对他们处罚了?”

然后听闻施家父子被斩了抄家,皇帝虽然觉得老常太狠了些,不像个儒雅读书人,却也是不是很在意。没表彰也没责怪。

朝中没人弄懂孟州牢城营到底是怎么叛乱的。这个主谋要套在施家父子身上有些复杂,需要太多举证过程。所以根本没谁去关心这事,以赵佶为的一群大爷肤浅的觉得:劳改犯叛乱乃是正常的,好在被“名将曹忠”路过的时候剿灭了。

“安得猛士兮守天涯,朕的江山就靠曹忠这样的猛士来守望了。高卿举荐名将有功,加赐太尉衔。”

听说日前的朝堂之上赵佶心情大好,就这么的给高俅老儿升官。如此一来包括张叔夜在内的大臣们险些昏死倒地,觉得高家这两害虫实在太可怕了。

“额,奸臣老爹现在就是名副其实的高太尉了哈?”

返回的途中接到家书后,高方平一阵阵感慨,妥妥的昏君啊。但他要不是昏君的话,高家父子早被他给捉去斩了……

“末将捧日军第七将党世雄,奉高太尉之命前来迎接衙内。”

临近汴京北门的时候,一队禁军早就等候在这里迎接了。这个家伙是高俅的真正心腹,也是个大官,第七阵统制,和徐宁现在的官职一样了,所以他只能叫衙内而不能叫“高大人”。

“呵呵,党将军别多礼。”高方平很和气。

“衙内可算回来了,太尉爷整日思念您,眼睛都哭红了。”党世雄说道。

昏,高俅是奸臣又不是娘们,这个党世雄人才啊,仅仅依靠说话就能做官的人,可惜他偏偏是个将军。大宋的将军就这德行。其实大宋的文人许多都是有些骨气的,大宋要是武臣和文官的性格颠倒一下就好了,武臣的嘴炮给文官,文官的霸道和骨气给武臣就有救了。

“额……衙内能否帮末将一个帮?”党世雄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听说徐统制在整编新军,需要人手?能否把末将麾下多转过去几个?”

妥妥的贪官啊。

在大宋来说手下的兵都是累赘,但凡将军都指望着把人送出去。最好有一军的编制和军费,手下却只有一个钱粮参军算账就够了。所以不意外,听说徐宁那边要人,捧日军内部都指望着去送人。

但六层员额,四层空饷,是高俅制定的禁军规则和底线,就是马帅步帅不算高俅的下属,都不敢违背。毕竟这是守卫京畿的皇家禁军。

如果是外面的厢军,五层以下是常事。比如官家口里的名将曹忠,他编制是三千,但现在只有一千二左右。那一千乞丐建完牢城营后,估计老常会关起其中的三百人吊打,剩下的全部编入曹忠那家伙的麾下去吃粮。

然后曹将军就变大脑壳悲剧了。于是想靠他剿灭孟州的土匪,那就是做梦。

但这些情况在大宋很正常,之所以军队如此臃肿,十分之七的财政用于养军队,厢军如此混乱,其实就是因为一但什么地方困难,大面积的百姓无法存活的时候,为了不引起哗变,为了不增加丐帮势力,朝廷就把他们编入军户去吃粮。偶尔也会诏安一些乞丐、土匪进入厢军去吃粮。

这些东西要改革,就是王安石那么大的脑壳也要头破血流,所以还任重道远。

yy完毕,高方平道:“党世雄将军,你乃是我爹爹的心腹爱将,对高家也忠心耿耿,这点我是知道的,不过关于战马……”

党世雄一阵心疼,苦着脸没有回应。

高方平就不理会他了,妈的这些混蛋想把人全都赶走,却留着战马装逼,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理论上说战马也是要吃粮草的,把马送出去,他们连战马的粮食都可以黑吃,可惜大宋很寒碜,给马的军粮也不多,马都很瘦,然后战马在这些家伙的手里还可以出租。

没错,身为禁军人不敢出租,过百人调动他们脑袋就搬家了,但战马出去却不算军队调动,所以这些家伙会干出租战马的事,算是委托别人拉练马匹。

“一世人两兄弟,给你个明码标价,一个人搭配两匹马,这是最低限度。”高方平拍怕党世雄的肩膀道。

党世雄一盘算,战马出租的业务毕竟少,而且风险偏大,一但战马死的多收不回来就出大事了。而人员的空饷却是每个月都有,于是拼了,抱拳道:“衙内威武,五百人一千战马,明日就转入捧日军第八阵。”

高方平就放心了,一千匹战马,党世雄的底子被掏空了。

大宋骑兵太少了,就算是最精锐的上四军之一的捧日,也最多二层骑兵。至于侍卫马军司,虽然叫马军,但他们有一层骑兵就不错了。种师道如果有三层骑兵,那家伙就能颠覆劳民伤财的“堡垒防御极限战法”,和蛮子改玩硬派战法了,可惜他没有。

……

府里的时候一派喜气洋洋,猪头总管小朵带着一群高俅的小妾在门口放鞭炮迎接。

高俅则是在里面破口大骂,因为到此是猪在狂奔着,现在外面都有人叫他“猪太尉”了。

然后,外面一群等着买猪屎的菜农,被鞭炮炸得到处乱跳。

“老爷您管管这头猪,妾身才买的胭脂被它吃了。”高俅最宠的小妾清姨在牢骚。

“怎么管,妈的老子贵为当朝太尉,却住在猪圈之内,都不好意思找人说,步帅马帅整天看老夫的笑话。就连官家,都把这列为笑谈来打趣,皇帝居然说老夫忧国忧民勤俭持家,比名相寇准口碑好多了。至于街市上,都有人把我儿子叫猪肉平了。”高俅在里面吼道。

“撤了小朵这死丫头的职,妾身早看她不顺眼了,这些都是她搞出来的。”

“那是小高封的官,老子们不方便谋害小朵的吧?”

……

做人要孝顺,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高俅老爹请安。

去到书房里,高俅开口便笑道:“我儿威武,于千里外指点江山,你新奇的拍卖法居然能把孟州的军功卖到十万贯,神了。听说你这趟北1京之行也顺手敛了好多财,接近十万贯了,哎,老夫真的混不成了,就连敛财也远远不是你小子的对手。”

“爹爹乃客气啦,要是没有您这个大奸臣顶着,儿子我是不会有这么顺利了。”高方平文绉绉的道。

高俅捻着胡须笑道:“孟州牢城营之战,足见我儿骁勇善战,可惜老夫舍不得把你弄到武臣系列,而文臣一途为父能帮忙的不多,只能看着你自身在其中逆流而上了。加油,为父看好你哦。”

“恩恩,儿子我会加油的,年底满十七岁,吏部就要派实缺给我了,我会做出成绩来的。不求您帮我,事实上打铁是要本身硬的,只要您像个无赖一样的敢犯浑,在朝中不让人蒙我,就很是可以啦。”高方平说完,被后脑勺被一巴掌。

高俅被叫做无赖很恼火,然而也知道这小子就这德行,整天神经兮兮的。

高方平捂着脑壳道:“老爹,最近时局怎么样?”

到此高俅叹息一声道:“哎,老夫算是尽力了。如今的朝局一日三变,你又不在京中,为父是整日里心惊肉跳啊!”

见惯风浪的老爹被吓这么惨,高方平也感慨啊。

高俅捻着胡须考虑顷刻后道:“前些日子,西夏使节入京前,老夫已经按照你的点子,找了个殿前司例行军事的借口,请陛下于军校场检阅禁军,禁军的军资还行,这些门面功夫老夫自问做的很好。经过为父的谗言铺垫,自来不喜欢兵事的官家果然问了句‘可否让他们演练给朕看’。于是,老夫便施展奸计,说大面积演练恐损伤太大,只演练三百人可否?陛下说‘正合朕意’。于是,为父便把徐宁所部剩余的三百人拉上去校阅。”

顿了顿,高俅道:“官家看后大喜,说‘高卿真乃朕的肱骨,看到朕的禁军骁勇善战,猛士如云,朕就放心了’。”

“……”

高方平很无语,但是赵佶就这德行,就这么容易被忽悠,否则怎容蔡京把国家搞的一团糟?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官家认为大宋兵强马壮后,信心很充足。正如我儿所料,西夏使节入京之后,于谈判之中多番碰壁。尽管谈判主官张枢密和童贯蔡京穿一条裤子,想方百计的蛊惑陛下把土地还给西夏。但你想啊,官家这么贪财小气的人,一但对禁军有了信心,如何舍得把土地还给西夏?所谓人心也是肉长的,老有一些人整天说官家是昏君,写文章骂他,老夫先就不同意,其实官家知道那些土地都是他的子民用血换来的。所以啊,和西夏谈不拢的时候官家便很不高兴,把张康国骂了一顿,然后对西夏使节不大理睬。正如我儿说的,官家的心里价位是:议和,不给土地。”高俅叹息道。

高方平松了口气,这样就好。也恰好,官家有这种心态的时候,那么临时转为主战派的赵挺之和刘逵也算是扳回了一城,很简单,此时的主战派会自然而然获得官家一些好感。

高俅接着道:“但形势却因种师道这个老流氓的作为急转直下。他不但如同钉子户一样在西夏的眼皮下、西平府以南建城。而且妈的他老小子见缝插针,找到借口又开战了。你知道理由是什么?他除了建城,整天派一群兵痞在西平府附近骂西夏人,有次走的过近,一个西夏新兵蛋子手一松,失手放了一箭,射伤一个宋兵。种师道这个臭流氓竟敢绑架官家,大张旗鼓的说皇帝的子民卫士被蛮子射杀,就是对汉家皇权的绝对挑战!于是他甚至不等制置使童贯的命令,就私自对西夏开战。兵围西平府,还派人进入西夏境内‘打草谷’,这时节正是夏粮秋收,西夏农民惨啊,被种师道手下的抢得到处跑,田里等待收割的粮食这么的姓种了。”

汗。

小种相公够生猛的。而高方平怂恿种师道挑起战火的事是秘密,连高俅都没有告诉,否则这么大的事还不被剥皮啊。

高俅恶狠狠的道:“别人不了解种师道,以为是西夏蛮子狂妄。但老夫和蔡京则知道,这就是种师道挑起来的兵事。因为陶节夫被定死在永兴军路上对夏州虎视眈眈,西夏的议和使者又在东京努力,如此一来,种师道兵围西平府却不攻,只大肆的在西夏境内抢掠,愣是吓得卓啰和南军司和白马强镇军司不敢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种师道那头恶鬼,抢走西夏田地里的每一颗粮食。”

第103章 触了什么霉运

高方平一摊手道:“爹爹,小种经略相公就这德行,他对自己人都有这么狠,对敌人,你真的别指望他是个儒雅书生。”

高俅眯起眼睛道:“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北京出了大事,辽人街被血洗,上百户辽商被灭,辽人财富被席卷一空!”

听到这里,高方平猛的起身。

原本这些在意料之内,但还是有点低估了卢俊义的狠辣,他竟敢杀这么多人,还顺带抢走辽人的财富。

高俅紧接着道:“北京生此等事件,导致辽人有了足够的理由介入,于是早就安奈不住寂寞的辽皇,急遣南院枢密使朱温舒为使臣,南下汴京,你道他来干什么?”

高方平眯起眼睛道:“北京的闯太大,种师道在西北又太彪悍,这是第一次让辽人,看到了宋人不好欺负,所以他们急了。辽国南院枢密使到汴京,表面借口是查问北京辽商被杀事宜,实际则是过问大宋和西夏战事。朱温舒老儿根本不想我大宋西北方面拿下长城、进而改变宋夏间的战略主动权,因为大宋西北向的战略主动权一但易手,则会带来辽国的军事和政治压力大增。所以辽人来做说客,给大宋皇帝施压,让把土地还给西夏对吗?”

高俅叹息一声道:“我儿聪慧……现今朱温舒也在东京,汇同西夏使节,与咱们张枢密张相爷一起紧急议和。有种家军在大宋或许不怕西夏,但咱们却害怕辽贼,官家尤其如此,这是深入骨髓的观念。雁门关已经没有猛将杨延昭帅杨家军驻守,现在更没有能打出澶渊之盟结果的名相寇准了。所以如今一但辽人介入,就连赵挺之和刘逵两个临时主战派也闭口了,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整个朝堂都惊恐辽贼威风,谁都不说话,都害怕背了‘破坏辽宋和平’的战争黑锅。哎,这次官家就为难了,面对辽人已经不是禁军强大这个概念能给官家信心的。以老夫的政治经验来看,这次种师道恐怕要栽,会背了黑锅。”

“妈的没有一点惊喜!”高方平拍案起身,进而破口大骂。

要说赵官家害怕辽贼这不奇怪,高方平也怕,因为辽人的确强大,目下和辽贼开战的时机,根本不成熟。

的确,澶渊之盟的结果虽是耻辱,但那也是寇相爷很猥琐的把皇帝冒险弄至前线督战提升士气,毫无无数钱粮,牺牲了几万汉儿博弈出来的结果,带来了宋辽间的和平。

这种皇帝宰相亲征,用血博弈出来的结果的确没人敢随便颠覆,就是王安石再生也不敢。

但是!蔡京张康国这两混蛋,议和的用意是为了私利,而不是避免大宋流血!

而从这里来看,卢俊义胆子大到了不科学的地方,高方平觉得:有些东西自己想漏了,卢俊义这么狂,胆子这么大,仅仅梁中书支持他恐怕说不过去。

从北京辽人街能看出来了,卢俊义很可能是蔡京门下,用于暗中监督梁中书的狗!

真的小看卢俊义了。北京这么重要的地方,梁中书又隐然自成一家,作为蔡京这样的权相,要说没有几条狗在北京暗中谋划是不科学的。

“这些,便是目下汴京一日三变的时局,我儿可有应对?”高俅捻着胡须道。

高方平道:“暂时静观其变,我得仔细考虑一些东西,之前低估了一些人。徐宁的新军整编步伐要加快。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

“也罢,目下这个局面非常敏感,纵使是老夫在其中都如履薄冰,全靠我儿谋划了,一定要考虑仔细。为父不打扰了你。”高俅走的时候忽然又停下,好奇的问道:“对了,我儿带回来的那女人如此韵味,到底是谁?”

颜值韵味居然如此之高,高俅对此很有兴趣。他真是觉得操劳国家大事太危险,唯有贪财玩女人又安全又快乐,这才是王道。

“好教老爹知道,她乃是卢贾氏,北京美女。”高方平道。

“你你你!”

高俅胡子气得翘起来,听姓氏中乃是复姓,有夫家姓,那就不是小妾而是某人正妻了,这小子又回归本行,霸占人家的夫人享用了,真是的。

“我儿啊,知道你好这一口,可为父观察卢贾氏细皮嫩肉又有礼有节,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夫人。可不是东京城的小百姓,莫要在这个时候闯祸啊?”高俅担心的道……

高方平洗了个热水澡,干干净净的,去清姨那边偷了些香料摸在身上,变为香喷喷的一个小鲜肉。

出门前开裤裆看了看,这具身体虽然有点小,但老二还行,该不是战五渣,想着便得意了起来,鬼鬼祟祟的朝着贾晓红的房间去。

目下正好看门狗燕青被梁红玉带去逛街了,所以该去练胆子了。作为一个大枭雄不敢糟蹋美女会被人笑话的,人家名将曹忠设下饭局,邀请了二十多个当地的女明星就能把高方平虎得一愣一愣的,这可不好。

所以高方平决定现在去把贾晓红睡了。

却是也不知道触了什么霉运,才溜进去把贾晓红抬着大腿打算按倒,就听到燕青和梁红玉的说话声了。吓得两人急忙提起裤子,一本正经的坐着讨论诗词歌赋。

贾晓红在心里恨死燕青了。而高方平可不想把小小萝莉带坏。

“红姨,您怎么面红耳赤的,还有些汗珠在脸上?”进来后梁红玉缩在贾晓红的怀里。

贾晓红把她的手指拖出来,凑在她脸上亲昵了一下,笑而不答。

她是真的喜欢这只萝莉,这个时代生为女人,就是需要屁股又大又能生孩子。贾氏的屁屁又大又白却是被浪费了,始终没孩子,所以她最喜欢抱着梁红玉玩耍,比抱着高方平还兴奋。

梁红玉的虎头帽就是贾晓红叫奶妈燕青制作的。贾晓红是个笨妞不会针线活,恰好燕小乙多才多艺什么都会,不用白不用。

“哎,今个是没戏了。”

高方平偷不到腥觉得很无趣,就背着手溜走了……

次日一早,梁红玉在院子里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小牛皋把她抱在怀里哄了好久,她依旧号啕大哭。

原因是梁红玉最近以来每日早晨都戴上她的虎头帽,去检阅她的虎头军。这孩子以为虎头帽是她的官帽。但今个早晨找不到虎头军了,因为虎头军被徐宁召集起来,整编进入了捧日军第八阵去了。就连牛皋也被抓壮丁一样的编入了捧日军籍。

高方平出来抱着梁红玉道:“娃,不哭了。”

梁红玉就不哭了,含着手指道:“可没有虎头军,小玉怎么打战?”

“有虎头营啊,虎头军以及小牛皋所在的那一营,最终会成为高家的亲卫,取名叫虎头营好吧?”高方平嘿嘿笑道。

“恩恩,只要虎头番号在,小玉就放心啦。”她喂了一颗奶糖在高方平的嘴巴里作为奖励。

得,看来虎头这个军号注定永远的存在下去了,反正豹子头和老虎头也异曲同工,于是高方平决定调整一下,林冲出任亲卫营代理指挥使,带领虎头营。

其余的,关胜杨志也全部编入徐宁麾下,分别出任一营指挥使……

徐宁的捧日军第八阵整编已经结束,目下完全满员,两千五百人,四千一百匹战马。

人原本简单,要多少有多少,但徐宁这家伙教头出身有“洁癖”,宁缺毋滥,他看不上的人说死也不要。在加上战马的数量有限,如果继续调集更多的战马,难免触动别人的利益过大,不好收场,所以高俅也建议暂缓,就暂时这样了。

依照高方平的构想,人倒是不要太多,满编两千五也够了,但是战马还是不够,这些精锐,如果能有五千、甚至是七千匹战马,那就可以成为神行飞骑军了。打造成为弓骑、重骑、轻骑于一体的真正精锐。

如果训练到巅峰状态,且经历战阵沉淀后,拥有一万战马,且携带能量密集型肉干军粮的话,那么两千五百精锐,就是有朝一日深入辽国腹地打运动战,以战养战也是可以的。那会比霍去病将军的战法更刁钻狠辣!

这就是最近以来高方平的一个设想:打造大宋第一支精锐突骑兵。

大宋真的不需要去爆大量骑兵,集中力量有只几千人的特种部队就够了,其余的大爆工程兵,配合步军的堡垒防御战法就行。

关于突骑兵,一人四骑是基本配置,一匹马携带粮草物资,一匹马身挂重骑锁子甲,一匹驮人,另一匹轮换。这样一来就是最高机动力的飞骑兵,在平原地带,譬如辽人境内,没人可以捕捉这样的精锐飞骑。就算真的被围,也几乎没有可以抵御三千重骑兵突围的军阵。

至少蛮子没有这种战法,种师道擅于这种战法,但没有六万步军精锐的话,他也绝对不会想去围杀三千重骑的。

当然了,有了这个设想,不过依旧任重道远。悍兵倒是相对容易练出来,但汉儿的驾驭马匹功底是个短板。需要继续挖掘训马方面的人才。否则一人驾驭四骑战马还要打运动战,目下的大宋骑士,没有这个能力。

其次如此大量的战马还要挑选好马,页是个难点。再然后,铸造几千套百炼锁子甲在后世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在大宋就是吞金巨兽,真正的无底洞。

这些钱不要指望朝廷,他们维持目下的军力已经算是竭尽所能。高俅老爸能耐再大,能顶住“高家私造军械”的黑锅就是功臣了。

所以这些都是等待解决的拦路虎……

第104章 九阴真经

林冲关胜杨志甚至连梁红玉,都一起参与了徐宁如火如荼的新军训练工作。

这些工作量看似庞大,其实比初期高方平和徐宁训练五百人还简单。因为练出来的那五百亲军如今都作为骨架,分散在了新军中作为指挥官。

主帅徐宁对两千五百人喊一句冲锋,效果是有限的,徐宁杨志等人体力再好也打不了两千多人。但是那些最基层的军官“十将”,带领十个兵的小军头却是高府出来的精兵,那些家伙对麾下报以老拳的场景真个是太壮观了。

在汴京的殿帅府军校场之内,经常出现几千人都打哭的场面。

而听说,第一次组织起两千多人冲阵时候的声势,就连主帅徐宁自己都被鼓动得心惊肉跳。因为就连他,也没想过仅仅近三千人的骑兵集群对撼时候的声势如此可怕。

杨志第一次见到这种军阵的时候热血沸腾,仅仅这样就产生了石破惊天的声威,他不敢想象,一但更多的精锐炼成后,将来有天在平原地带,和蛮子几万精骑展开硬派战法的时候,那会是怎样的一种场景。

或许只有真正经历过那种局面的兵才叫军人,只有指挥了那种形势的将军,才叫真正的将军!

梁红玉总是戴着虎头帽骑在燕青脖子上,于高处观看这军阵训练,她一边吃奶糖一边好奇的问:“咦,我的虎头营是不是被打败了?小玉有点分辨不出来谁是虎头营。”

燕青此生第一次有点接受高方平,原则来说他不是一个喜欢兵事的人,但这种阵仗的感染力无需喜欢兵事,就会被倾倒。燕青得承认,能练出这种在大宋罕见军阵的人,高方平真的被世人大幅的低估了……

林冲他们忙于练军,高方平则忙于建设猪圈。

手下去练军,而主人做盖猪圈,此已经被东京城里的贵人引为笑谈,猪肉平的名号,第一次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了某些圈子里。

这很好,被叫什么不重要,当猪肉平某天一口咬死“老虎京”的时候,那过程就叫扮猪吃老虎。谁是老虎谁是猪,历史根本不关心,只会记录到底谁咬死了谁。

高方平几乎和是有的奸商一样、地契上是十里,但建设猪场围墙的时候默认往外扩展半里。张叔夜是知道这情况的,却真的没那么多的功夫和这些奸商斗智斗勇,将来也真的不可能把他小子的围墙扯了,但重新丈量一下敲诈一笔钱进入开封府,还是可以的。

严格来说城外的猪圈还没有影子。北京之行离开了一月,目下这边一共三千厢军在劳作,只是把整片场地整理了出来,然后一边建设烧砖窑,一边从别处购买上等烧砖,建设围墙。

花费很大,但高方平现在还算有钱,所以是以城堡的标准来修建围墙的。

高方平的确是打算把这里变成汴京旁边的一个迷你型卫星城,一个小堡垒。这才下血本动用烧砖的。

而当初也正是抱有这样的心机,这才千方百计需要张叔夜亲自批准,然后动用厢军。如果不是厢军在此建设,如果不是张叔夜批准,恐怕已经有巡城御史来喊拆除了。

但纵使是借用着张叔夜名头,不过非官府的军事设施围墙能有多高,是有律法规定的。那是红线,不能越过。

不过不要紧,地基墙基高方平都以很高的标准,依照堡垒的底子打下。到达警戒高度后停工就完了,烧砖窑就在场内,将来有需要,随时可以很快的变为一个小堡垒。

建设围墙的同时,于东京本地搜寻各种匠人的工作也在同步进行,目下高方平的麾下,已经拥有一支达百人的匠人团队,其中以铁匠为主,其他为辅。

匠人不论在何时何地都是一群相当富有创造性的人。只是说在大宋“唯有读书高”的大气候下,这些人过的不得志,不受世人重视。

在高方平的麾下效力,对这些人算是一次脱胎换骨,就连高俅都没想通,这些个废物凭什么要享受比禁军高的多的待遇?在平时他们只是泥腿子、黑铁匠、甚至是贼配军。

高府“广开言路”的气氛基本已经形成,所以这群以往最喜欢保留、隐藏手艺技术的家伙间,形成了一种在高府内部的“技术论坛”。高方平甚至没有干涉,这些家伙之间自的所谓“技术大比武”,各种技术争论,几乎是散天小展开,十天大展开。

由此一来不可避免的,高方平麾下的“大宋工程院”初级形成已经有了,这群曾经的劳改犯就是院士。

这区区百人的威力是强大无匹的,高俅也总算弄明白了这些家伙为毛能享受比禁军军官还高的待遇了。因为派一百个杨志去挥舞着鞭子监督军,或许建设进度会快一层。但这群匠人一但进驻工地,仅仅是各种建设过程中的建议,器械工具的小改良,就让整个建设进度快了一倍不止。

第二组勉强能用的轴承,在三十多个铁匠高手的修改讨论中,终于出现,就应用在了“简易起重机”上,以及运砖小推车上。

效果惊人,原本需要八人费力操作的小起重机,现在三人都比以前轻松,原本需要三人推的车,现在一个人就能上。所谓的效率提升不止一倍就是这样来的。三千厢军苦力,几乎能扛住以往一万人的活计。

这就叫生产力进步。

当然不是说轴承出来,高方平就财,大宋就天下无敌了。

其实这只是刚刚开始,相反高方平在巨幅亏损。因为轴承还有太多的毛病,不完善,也无法批量的生产,那些都是高手凭借纯手工,想尽了各种办法,一刀一刀锉出来,一锤一锤打出来的。

实际情况下,目下这些轴承的成本,远高过再调两万厢军过来。

但是没办法,工业之路,技术之路,就是要烧钱。高方平蛮世界的拉仇恨抢劫,就是为了应对这些。国家政权的建立需要人命和鲜血,需要敢死队奉献。民族工业也一样,也要有这样一群技术敢死队去开脑洞。

这个过程中,匠人队伍会升级,会持续性出现各种失败的办法,但也会大浪淘沙,偶尔出现一些改变国运的智慧火星,当有一天轴承真正便宜又稳定的时候,种师道就再也不需要把陕西的农民全部抓壮丁还忙不过来,那时高方平派遣一只失业闲汉组成的工程队跟着在后面,就能帮他把堡垒修建到莫斯科城!

当整个蒙古草原全是坚城和大炮的时候,假设一亿骑兵也只是听起来有点多而已,却只会成为炮灰埋藏在草地下面成为大自然的肥料。这就是工业的恐怖力量!

工业没有秘方和可以yy的地方,严格来说穿越者们带着图书馆和电脑来、也没什么卵用。工业需要的是钱,以及做事的决心,还有适合的制度,然后大数据法则下大浪淘沙,一代人两人三代人的滚动下去,没有巅峰,直至地球被吸干……

这天午后,高方平仿佛一个包工头一样坐在工地上,小萝莉带着虎头营充当保镖。

“大人,卑职等现工地的周围,总隐藏着一群鬼鬼祟祟的人在偷看?”这个时候,一个虎头营的悍兵入场汇报道。

“大胆,竟敢窥视军事机密!属下等这便去捉了来交给大人!“一群悍兵跨上战马就冲了出去,这个过程把干活的厢军吓的鸡飞狗跳。

不多时,真被这些家伙捉了三个书生模样的人进来,准备报以老拳之际,高方平却看到了他们腰间的腰牌。于是抬手打住道:“慢,你们退下。”

又问三个书生道:“是匠作监的人吗?”

三个家伙叽叽哇哇,东拉西扯的,就是不正面回答。却是他们也不担心,因为他们真的是官,是不怕兵痞的。

“还果真是匠作监的人,小家子气,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组织人进来学习,偷偷摸摸的,真个被老子的手下误会给斩了,我最多也就赔点钱,不是吗?”高方平展开扇子道。

几个书上顿时晕了,不可思议的道:“你竟然愿意让我等偷学?”

他们的当心是对的,这个时代的人技术是有的,却基本都在藏私,杀人可以,秘籍却死也不交出来!

“可以啊。”高方平理所当然的样子。

三个家伙面面相视,觉得有些诡异,因为叔夜相公说要小心这家伙的奸诈之术。

见他们的样子高方平也算明白了,张叔夜的军阵在建设这里他们还敢来,显然是经过了张叔夜批准的,老张又把自己给卖了。

现在也不方便殴打他们,先他们中间肯定有一个是匠作监的官,其次老张也害怕高方平流氓,肯定外面埋伏着开封府的捕快,一但情况不对就来救人。

想着高方平微微一笑,给他们一人一杯茶,坐下来后笑道,“想多了,乃们想的太多啦。我高方平是个很和气又很大方的人,你们尽管派人来组织学习,甚至就是要技术要图纸,我直接给你们都是可以的。”

其中一个沉不住气的家伙顿时道:“如此就好,咱们匠作监不会忘记你高方平的恩惠,直接把滑轮图纸以及关键,交给匠作监就可以,咱们带回去,也不用来学习。”

高方平暗骂一群草包,真以为一张图纸有用?那不过是奇技淫巧,真正有用东西是与之配的整个流程,制度,士气,思想的感染。而这些家伙则是本末倒置了,以为一张图纸就能解决问题?

很简单的道理,后世有个奇葩国家印度,假设把B2战略轰炸机的全套技术细节交给印度阿三,但高方平相信一百年后他们也不会有B2,还是只有一套被称为“九阴真经”的绝世秘籍收藏着装-逼,真正的精华根本就不是九阴真经本身,而是那些东西怎么来的?什么样的环境气氛制度下产生了那些想法,又有多少人才前赴后继的在为九阴真经付出?这才是重要的。

“真的只要图纸?”高方平摸着下巴道。

“是的,你简单咱们也少点事,须得知道,咱们匠作监是不会忘记你的。”三个狗头书生嘿嘿笑道。

“然而口头许诺没有什么卵用。图纸给你们可以,我的匠人团队,需要进入匠作监去观察学习。还需要匠作监的一些典籍,作为交换,我就给你们图纸。”高方平道。

“那不可能,匠作监有许多机密,比如火药什么的就是不能触碰的东西,至于其他可以公开的,你在街市上买一本书就能看到。”三个书生说道。

大宋就这德行,真的在街上买一本书就可以得到许多农具啊,器械什么的制作方法。这是好的一面,这造就了大宋的黑铁匠到处都是,也带来了大宋独步全球的冶金能力。

但是这些家伙还是没能弄懂关键,大宋独步全地球的冶金能力真不是依靠的他匠作监的秘籍,而是这样的环境制度引了私家黑作坊到处开花,最结结出的果实。

“我和你们不同,我要的不是那些图纸,我要观看你们的流程,管理,方方面面。真正机密的东西你让我看我也不看,就是去参观一下就行。”高方平嘿嘿笑道。

“这个简单,你不觉得吃亏的话就这样说定了,仅仅参观能有什么心得呢?不是说你猪肉平是个奸诈的人吗?”一个小胡子鄙视的道。

他敢叫猪肉平,说明这家伙的官不小,他肯定也是技术高手,只看他观察高方平手下这些半吊子匠人的鄙视模样,就知道他是个高手。

这就是高方平不要什么秘籍,却要派人去参观学习的用意。大宋的匠作监,那真是大内级别的匠人高手,最顶级的一些想法技术手艺什么的,就在里面。

是的,大宋不是后世,真正的资本主义萌芽还早。后世的草包一般集中在“官府”,精英集中在资本旗下。但在大宋则是反过来,真正的精英的确是在官府,读书其实是天下最难的一件事,能读得出来的家伙都是智商很高的家伙。而大宋读书人治国的氛围,加上科举制度,就几乎把精英都集中在官府了。此点是不用去怀疑的。

精英用得好用不好先不论,匠作监里的人还真是科班出身的诸葛亮,高方平麾下这些顶多是草根出身的臭皮匠。所以能派去参观学习,用处真的太大了。比一本什么秘籍强多了……

第105章 工部来的酷吏

不知道老张把高方平卖了几次,匠作监来要图纸的人才走,工部的人又来了。

对此高方平有些烦,却真的赶不走这些当官的。如果是武将敢来骚扰,直接吊起来打就行。

这次工部来的这群人就牛了,虎头营的军官才走近多看了两眼,就被他们队列中的一个家伙,一鞭子抽得跳了起来。

仿佛包工头一般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的高方平,也都被吓得跳起来,弄不明白这些人什么来路?虽然都穿着便服,但想必其中有个大官,否则他们应该不敢如此。

高方平懒得伺候他们,他们没有仪仗没穿官服,那就连见礼都省去了。

工部官员一行十多人,大部分乃是马屁精,都在围着一个人在转。那个核心人物大约四十出头的样子,卖相不错,三缕胡须非常儒雅,人很瘦,个子很高,腰身很笔直。

这人也不理会高方平,背负着手到处走走,到处看看。

见到经过高方平脑洞改良的工程器械,他便停下脚步凑近,时而也伸手轻轻摸一下那些正在运转的滑轮。他现,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这小小的滑轮而改变了。

一个十五岁的半大厢军骨瘦如柴,却很轻松的推着一大车砖路过。然后配合有序,砖推过去后,仅仅三个人拉动绳索,就以那奇形怪状的起重机连同推车一起吊上了城墙。所有的一切,都和他在工部看到的不同,这群人虽然是杂牌厢军,看似整个工地乱七八糟,但耐下心来仔细看会现,这些杂牌厢军有着严密的精细分工。操作起重机的,就始终在哪里操作起重机,哪怕没事,别处又忙不过,起重机操作工却愣是不去参与。

“小子给老夫说道说道,墙头上已经忙不过来,而你等空闲下来,为何不去帮忙?”中年人好奇的询问两个起重机操作工。

“好教大人知晓,这是我家大人的新规矩。要是我等敢离开起重机一步,就会被吊起来打得遍体鳞伤。”两个操作起重机的家伙说道。

“却是为何?”中年官员皱了一下眉头。

“因为主事的大人说了,这是技术活,不是单纯的力气活。我两不管其他,只单纯的控起重机,就会有个熟能生巧的过程。这个过程中,我们会对起重机产生别人没有的心得,达到省力高效,这是熟能生巧。此外重复不断的操作,我们也更比别人能现起重机的优点和毛病,这样一来报上去,方便工匠改良。如果改良成功,咱们还可以领赏。所以大人,这个器械看似简单,谁都可以操作,其实则不然,一但没有专人负责,不但失去熟能生巧的过程,此外器械很贵重,没专人负责就没人去爱惜保养,磨损会很大。”两个闲着喝水的厢军文绉绉的说道。

中年官员听得频频的点头,对所看到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随即他又问道:“但现在你们已然闲了下来,推砖的人也闲了下来,墙上的人却忙不过来。这是否是一种劳动力浪费?”

两家伙嘿嘿笑道:“好教大人得知,现在还是初期,流水线作业处于完善中。有人闲置有人忙碌,说明指挥官安排不合理,但是小的们敢保证,今晚会有指挥官被吊起来抽,而明日人工分布比例,就会进一步合理。管事的大人说了,没有谁是神仙,一切的智慧都是在实干中产生的,然后不断加以改进修正,最终就会形成一套严密的流程和管理办法。”

中年官员捻着胡须,听闻了许多新奇词语,觉得很有意思。

又观察了许久他喃喃道:“叔夜相公说的没错,高方平是个流氓,同时也是个人才,仅仅一句‘没谁是神仙,所有智慧都于实干中产生,不断加以改正出来的’,就足见此小儿乃是经国鬼才,闷头财的实干派酷吏,他小子果然名不虚传!”

两个厢军一阵尴尬,觉得此大人乃是明白人啊,高方平的确是个酷吏,他一高兴就会胡乱赏钱,一不高兴就鞭子伺候,经常整个工地被他的虎头营打的鸡飞狗跳。说来辛酸,整个大宋没人对厢军抱有希望,也就不对厢军要求太高,都是混日子而已。但在高方平这里,他们深刻的体会了什么叫把人当做禽兽用,要不是吃的的确好,愿意开脑洞的情况下,经常有人可以获得赏赐和晋升,又有军令在身,那真是没人愿意干活了。

同时两厢军也很奇怪,这个大人到底何方神圣,竟敢把东京大纨绔叫“小子啊酷吏啊”什么的?

“老夫看你两也算脱胎换骨了,算是可用的人才。有些思路算是激了老夫。”中年人捻着胡须道,“老夫问你们,可愿脱离厢军这个烂泥潭,到我工部谋个差遣小吏?”

“大人您别怪小的们市侩,咱们要问工部是否安排我等住宿,是否安排家眷?”两个厢军嘿嘿笑道。

“这……”中年人一阵尴尬道,“难道猪肉平竟连这些也负责?”

“谁说不是呢,高大人虽然可恶,但也对人不错,他已经同意把咱们厢军的家眷叫来工地吃粮,做一些辅助工作,工期结束之后咱们回军营赶苍蝇,但家眷却会继续有工作,就留在猪场里干活吃粮。”两个厢军道。

中年男人叹息一声道:“好吧叔夜相公说对了,猪肉平果然有一套,别人轻易挖不走他的东西。”

言罢,他又带着工部的官员继续参观,每每看到高兴处,就恨不能工部拥有这样一只专业工匠结合的、拥有强大凝聚力的队伍……

高方平正在喝茶,手下来打小报告道:“大人不好了,工部那群混混开始干坏事,竟是怂恿您辛苦培养的技工跳槽工部。”

噗——

高方平一口茶水喷出来,起身,拉拉手袖就走了过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对于这种恶劣行径,已经不是老子的婆娘睡了此等小事,要是在不过去收拾这些混混怕是就混不成了。

“你们不想混了啊!”高方平来到工部官员的面前大吼道。

一个年轻秀才模样的官员,文绉绉的道:“猪肉平你休要猖狂,平日里你在汴京欺行霸市,为非作歹。别人怕了你,然则咱们不……”

啤啤啤——

他的话说不完,就被高方平三拳打得人仰马翻,鼻血彪了出来。

高方平不是一个冲动的人,而是阴险的人,敢打他,当然是看出来他属于那种刚做官的菜鸟,官不会大,属于书呆子。别人不能乱打,却恰好可以快刀斩乱麻的、用这种新手来立威,给予别人震慑。

否则不用混了,不知道张叔夜把高方平卖了几次,等到全汴京的官员都认为这里好欺负,都来吃喝卡拿的话,高家就混不成了。

“你你……”一群工部的小官员惊诧了,被吓得纷纷后退道:“高方平你有何官统,竟敢殴打官员?”

“不解释,反正嘴炮打不过你们。这就叫扬长避短啊。”高方平说着,不怀好意的瞅着那个中年官员。

中年人和其他不同,别人都惧怕高方平的恶劣行径后退了,这家伙却不退,大睁着眼睛和高方平对持。

后方的那些坏蛋官员竟是也不出声,好整以暇的表情再等着看。见到他们这个神态高方平吓了一跳,急忙松开拳头。才不上他们的当呢。他们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态,也不出声提醒这个中年人是谁,说明这个中年人是新上任工部的,官肯定不小,这些家伙再等着我高方平出错呢。

“怎么松开了拳头,你应该想顺手打老夫一拳?”中年男人眨了眨眼睛道。

“额……我的手下,从来不打无名小辈,先报上名号。”高方平尴尬的说道。

“老夫宗泽,蒙赵相公举荐,才从江南龙游县任上被掉进京,出任工部左侍郎。”中年官员道。

汗。

还真是大牛,听说是工部侍郎,高方平很赖皮的当做之前的事没生,换了一副奸商的笑容准备套近乎。

却是随即又愣了愣,宗泽?

昏,看来自己带起的蝴蝶效应不小,导致了赵挺之相爷和老蔡的斗法不断升级。

张叔夜就是这种斗法下的产物。这下好,一代名臣,抗金名将宗泽也进京了?

说起这家伙,他是个比张叔夜更狠的大酷吏,杀起治下盗贼来也是绝不手软的一个存在,乱起来的那阵子他留守东京,偷盗一文钱的都被他斩立决,以雷霆手段稳定了民生。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是这家伙晚年爱说的话,一直指望着迎回徽钦二帝的是他,念念不忘北伐,要带着敢战军打过黄河的也是他。这家伙7o岁去世前,弥留之际都在念叨着“渡河!渡河!打过河!”被治下的百姓叫“宗爷爷”。

岳飞就是他的爱将。可以说岳爷爷把北伐和迎两个皇帝回朝作为毕生志向,就是受了老宗的影响。

跟着宗爷爷口号喊的多了,岳爷爷自己也就对此深信不疑。从某种程度上说宗泽造就了岳飞的辉煌,却也把岳飞带入了死路。

他宗泽乃是一代清流骨气,文臣典范,所以怎么折腾都是免死的。天天上本数落皇帝赵构的不是,烦得皇帝要死要活,但纵使是赵构那种心智不全的变态都拿宗泽没有办法,还相反尊敬宗泽。这是老宗的本事和威望,他真有这么牛。

但是岳飞身为武将跟着宗爷爷玩那一套的时候就跪了。北伐或许有点商量,但是带两个老皇帝回来的心思,注定成为赵构心中磨灭不去的肉刺,那么往后就一切皆有可能了。

yy完毕,高方平赶忙拱手见礼:“下官高方平,参见明公。”

“先不是自称老子,手下不打无名之辈吗?老夫难道名气很大?”宗泽不怀好意的瞅着。

“名气还是可以的啦。”高方平道,“小子可是您的粉丝,非常欣赏您的桀骜不驯。牛人啊,听说您在殿试的时候无视字数规定,洋洋洒洒水了一万字上去,且文不对题。还从上骂到下,皇帝宰相们纷纷中枪。您怒斥弊政的愤青一把,却居然被您蒙混过关,通过殿试,赐同进士出身?”

宗泽一阵老脸微红,那是十几年前干的轻狂事,不能说坏也不能说好。技术上说,殿试大典庄严庄重,当然有规矩。既然文不对题,还违反了考试规定突破字数限定,那是文章都不用看就不及格的。说到哪都是这个理。

然而这也是大宋可爱的地方。高方平敢肯定,一千年后的公务员考试有人敢这么干的话,别说考不起,被维稳委员会请去喝茶是肯定的。但是在大宋,如此一篇上骂官家下骂朝廷的文不对题的策论,老宗获得同进士出身,虽然是“末科”但人家毕竟让他通过了,开始了仕途。

宗泽是真的有些脸红,以为这是讽刺,于是很机智的岔开道:“猪肉平,你说了很多听不懂的词,粉丝是何意?”

“您是小子的偶像。小子什么都不怕,就怕考试。有您这个大脑袋开的先例在前,等两年后开考,殿试的时候小子打算效仿您的经典案例,文不对题的撸一篇策论上去,也希望能够蒙混过关呢。”高方平文绉绉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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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泽被讽刺也只能苦笑,这的确是自己开的先例。为此也付出了代价,不论怎么有政绩怎么立功,愣是做了十几年知县一级不升。若非这次赵相公利用朝局混乱举荐,估计得做万年知县了。

“真的,小子不是在讽刺。而是我真的未必能看懂试卷上的题目什么意思呢,当然只有文不对题。然后啊,小子不会写文言文,一写策论妥妥两万字水上去。要是没您这个大脑袋开先例,我就混不成了,这辈子考不起了。”高方平继续文绉绉的道。

宗泽愣了愣,见他不像开玩笑,于是试着和高方平聊了些其他,刺探他小子的学问,五六句话后宗泽皱明白了,这小子乃真棒槌,连《三字经》《百家姓》都不懂的那种。看来……真的要被他小子利用了去做大脑袋了。

这是完全可能的,确认了这小子乃是个棒槌后,宗泽敢肯定猪肉平真的看不懂考试题目。这种情况下只要他小子真有干货,写出点轰动性的东西出来,然后依仗着官家宠爱高家两害虫,那真就进士及第,东华门唱名了。

谁都反驳不了,因为一反驳,所谓的引经据典,高俅会“引用宗爷爷”事件,只要有了出处和先例,官家又宠爱高家,强行通过,则就算是王安石为相都拿官家没有办法,只能捏着鼻子通过。

这一套就是在一千年后的法庭上都有些用处。

第106章 为政者的责任

yy完毕,宗泽叹道:“叔夜相公说的不错啊,你小子不学有术,是个鬼才,看来老夫迟早成为大脑袋,要在朝廷上被你等拿出来说道说道,成为你的垫脚石?”

“必须的。明公你懂的,什么叫表率,什么叫先例,什么叫做事有代价。”高方平嘿嘿笑道。

宗泽皱眉点头道,“行,老夫认栽,这原本也是老夫于元佑年间闹出来的笑话,是事实就不怕人戳,你小子要是觉得老夫的肩膀踩着还舒服,就上吧。”

“谢明公大度。”高方平不是调侃,是真的很尊敬这家伙。

“然而,老夫对你小子所谓的策论有些兴趣,敢先予老夫一观吗?”宗泽问道,“如若老夫能看上眼,老夫这便去吏部要人,让你来工部认实缺?”

“您等我想想,要不要跟着您混。”高方平嘿嘿笑道。

“心黑手狠,要价高,会谈判,欲擒故纵。这些叔夜相公都告诉老夫了。但在我这里没用,套用你猪肉平的说法,你错过了机会,现在工部不会用你了,你老爹是高俅也没用,有胆子你就滚去禁军带兵,只要你愿意,我和叔夜相公上折保举你官升五级,做捧日军都指挥使都没问题。”宗泽呵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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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方平急了,故意拒绝,的确是欲擒故纵提高身价的用意,却是遇到了这个家伙。老张坏啊,自己真个是被老张卖了个彻底,在这些人面前连底裤是什么颜色都不是秘密了。

“要不明公咱们在讨论一下啊,工部的职位小子很有心得,很有兴趣的。”高方平很赖皮的道。

宗泽捻着胡须道:“你等老夫想想。”

这次算是遇到对手了,高方平省点口水,看来要另谋高就了。妈的自己在官场像个没人疼的孩子,分明已经有了很辉煌的简历却四处都不待见,都想推诿。孟州的老常待见,却想把老子弄去做什么劳子都监。张叔夜和宗泽狼狈为奸,试图打磨老子灵气,哼,天无绝人之路,走着瞧。

接下来高方平不理宗泽了,宗泽也不理高方平。老宗只是四处走四处看,参观学习,看到他认为有趣的,就用笔记录下来。

能臣啊,这就能臣。他根本不找高方平要什么秘籍,只用心观看整个工地的每一个环节,看到后就记录下来带回工部去。

高方平不介意把自己的先进经验教给工部,因为高方平知道,宗泽学习了之后他会把黄河等等治理的更好,这是利国利民的地方。然而高方平想要版权费啊,这些东西是老子花科研经费搞出来的,就被你等混蛋白拿了去,老子的技术团队喝西北风啊。

不过想这么想,介于宗泽乃是不怕事的大酷吏,不好惹,暂时只能由着他了。得尽快想办法,节制住这个风气,慢慢的引导他们认可“专利费”这么一个事实。

腹黑的想着,高方平也把匠人团队召集过来,指指宗泽道:“注意一下宗爷爷的作为,什么叫调研,看他怎么做就知道了。匠作监乃独立部门却也受到工部监管,今天咱们敬爱的宗大人的举动,你们明天全部给我在匠作监复制,懂了吗?”

“懂了。”这些匠人大声答应。

宗泽听后翻翻白眼道:“老夫不是白眼狼,占了你好处是会回馈的,你的人去匠作监的时候,可以带着老夫的腰牌去,他们不会为难。”

高方平寻思,算好本官机智,扳回了一局,减少了损失。

见高方平和宗泽没冲突,那个躺地上装死的工部官员起身,指着自己那被打肿的脸道:“大人,您一定要为学生找回公道来。”

宗泽一边记录工地上的环节,一边漫不经心的问:“怎么找?你教教老夫?”

“他桀骜不驯,毫无儒雅之态,有失官统。”脸肿的家伙道。

“他原本就是个流氓,抱着这样的心态你就容易想通了。如若实在想不通,去开封府找叔夜相公。”宗泽不给面子的道。

额,这书呆子就不说话了,自认倒霉。

某个时候宗泽记录完毕,把纸张收了在怀里当做宝贝,笑眯眯的来找高方平。

还道他要付钱呢,却是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高方平道:“这是前些日子,赵明诚和李清照到江南后,亲去龙游县拜会老夫,托老夫带给你的信。”

高方平拿在手里愣了愣,又递给宗泽道:“她写的东西学生看不懂,麻烦明公翻译一下。”

“……”宗泽觉得这个棒槌真的废了。无奈下扯开只看了一眼,又递给了高方平道:“易安真是你的知己啊,写的口语,你能看懂,并且奇怪,李易安能写出满篇的错字,这到是我大宋的一个奇闻,实在有趣。”

言罢,他带着工部的人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工地。

拿着信看看,的确是知己,李清照写的是白话文以及简体字,并且不是草书而是小楷。

“明月繁星如许,离东京时日尚短却总觉已些年月。杭州时已秋草枯萎,清照身旁西湖,心中只剩得一丝孤寂,于夜下伏案挑灯写信,有心绪万千,国朝家事,盛衰荣辱,一时不知从何细数。印象最深者,唯悲欢离合散席之凉意、和高兄风华绝代之质。”

这是李清照的开场白,高方平虽不太懂,半白话似乎写的有点诗意,其中直言不讳的表达了对我高方平的心态思念夸奖。杭州的秋景一派枯草落叶,虽然应该很美,却被她比作了心中一丝孤寂,加上前后“国朝家事,悲欢离合”等用词,这里高方平不太知道她具体指的什么?

是了……她说有心绪万千,又说枯草秋意,兴许又和她公公赵挺之快要罢相、身体每况愈下有关?

也不知道理解的对不对,总归李清照还是高估了高方平的程度了,还是应该请宗泽翻译一下啊。

甩甩头继续往下看,好在下面的文字却通俗易懂了,和高方平前世在起点看的小白文差不多。

信中为高方平解了疑惑,总算知道为什么宗泽忽然崛起了。

李清照提及,到达之后便被民不聊生的江南吓到了,唯独听闻龙游县治下最稳,大钱的伤害最小。于是李清照便和赵明诚去龙游县拜访了宗泽。

之前的秋意枯草,除了可以看做她公公的形势,也可以看做李清照在形容她所看到的江南景象,甚至是国朝景象。她除了是个烂漫的人,也真是个心有家国天下的爱国主义文青,特别受高方平感染之后这种心态越浓重。于是,就有了她和赵明诚对赵挺之相爷举荐宗泽一事。

不知道老赵相爷出于何种心态,也许是“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赵相公专门审查了宗泽的简历后,又有张叔夜的附和,便一纸文书把老宗掉入京城。

“途中听闻高兄于汴京治理钱政,又于孟州初露锋芒,剿灭恶贼,清照为高兄贺,知高兄于京城独力支撑不易,清照也算尽了绵薄之力,把宗公调入汴京,他是个好人能臣,高兄尽可信任,希望你们能相互助力,做出一番对国朝有利的事业来。我家夫君和公公的政治理念,或许高兄这等青云之志的才子看不起他们,但请尊重信任他们这次于宗泽身上的作为,由清照作保。”

这是李清照在信的中间写的。

最后,她附录上了在北京时候高方平写给她的《永遇乐》。

昏了。

那是她自己晚年的呕心沥血之作好吧,果然是文人相轻的德行,她这次在信中引经据典的找出了那《永乐遇》的诸多毛病,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自我批评?然后她承认虽然喜欢这样的风格,却依旧批了个体无完肤,还说什么高方平不是作词的料,还是“然并卵”听来比较爽快云云。

高方平彻底败了,以后真的不对大文人去吟湿了,这次就算是送脸下乡。

说起宗泽被启用这事,虽然他也是个狠人酷吏,但是对高方平应该非常有利。

往后的朝局有得瞧了,或许从此开始,蔡京一手遮天的朝局就会慢慢的成为过去式。此点来说,赵相爷将死之前做了件好事,李清照这个文青,也算为国朝立下了一个功劳。

梁红玉缩在高方平的怀里看着信,有许多字看不懂,但她记得这个叫李清照的姐姐,是个比老姐还漂亮的美人。

然后跟着信中的思路,她含着手指道:“小玉想阿姐了,她怎么还不回来?”

高方平道:“江南远,事情复杂,蔡京的大钱就算起运,如此庞大的队伍行进也会很慢。小玉别多想,你姐会平安的。”

“江南真的已经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吗?都是大钱害的吗?”梁红玉好奇的道。

“主要是大钱,其次,是蔡京设立的东南应奉局在那边劳民伤财的大肆搜刮奇珍异宝。大钱已经废止,但应奉局还在祸害。目下还不算民不聊生,但也快了。”高方平喃喃道:“一但江南这个最大的产粮地出事,那要进一步带来严重问题,汴京的粮食会升到天价,进而严重影响到我朝在北方的战略利益!这事得赶快解决,否则等不到小玉你长大,老子就要提前起兵去江南平乱,而如果真的生,那么所谓乘你病要你命,历史是不会温柔的,国家之间也没有同情,那时西夏和辽国的铁骑就会提前南下。”

“怎么解决?”梁红玉道。

高方平叹息一声道:“天下事其实没有秘诀,都是钱闹的。如果河北地上快铺开钱庄,我们底子更厚,底气更足的时候,就可以前往江南扛住钱政的次序。一但成功,国朝的大病就去了七层,而我手里的钱也会更多,那时许多等着做的大事就有资金了。”

所幸,上次两大集团政治斗狗的结果:免除了江南一年赋税。这看似无关痛痒,实际算是给老百姓喘息一口气的机会了。

大宋的税率真不算低,最要命的一点在于缴秋粮的时候,还经常产生支移。所谓的支移,就是除了让老百姓拿缴纳粮食,还必须把粮食送到官府指定的地方。不去可以,把粮食留下,然后在缴纳一笔运费给官府。

比方说现在西北战事吃紧,而陕西已经千疮百孔赤地千里。在小种经略相公的压力下,秦凤路转运使一纸文书进京,朝廷就会派江南官府督运粮草去西北,但官府实在忙不过来,无力运粮,于是就把这个任务摊派给江南百姓,让他们自己把粮食送到西北给种师道,种师道的收据,就是他们的完税票据。

如此一来问题严重了,大宋真个是满世界的土匪山贼,一但老百姓的粮食被抢,责任是百姓的,他们需要自己再拿出粮食来填补,这可不是小数目。所以一但生这种事,老百姓只有逃跑一条路,这就是俗称的逃户,从此躲在山里不出来,自耕自养,逃避了税役。

这样的情况如果大量存在,江南的粮税就跪了,形成朝廷和百姓双输的局面。与此同时,那些逃户也是山贼的潜在力量,更是方腊往后造反起事的细菌土壤。

在这样一个局面中,朝廷中的主和派是有其道理的,国朝实在难以支撑西北无休止的战事。

种师道他本身没错,纵使陕西已经赤地千里,还源源不断的从其他地方调集粮草是他的责任,他之所以能被理解,那是因为他小种经略相公顶不住的话,老百姓有金山银山也是然并卵。

在这一循环之中没有谁是轻松的。

国家内忧外患之际不添乱就是功劳,所以高方平尤其痛恨那些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的土匪。

想到这些的时候,许久写不出策论的高方平,想把这些整理下来写成策论,“论为政者的良心和责任”。唯其一点,为政者要保护良民,怎么保护呢?

就是让伤害良民的人,付出惨痛代价,让坏蛋的犯罪成本无限高起,做不到就是执政失败。从刑法和经济原理解释,大宋的土匪多,已大因素是官府懦弱,“造反成本”太低,于是就被纷纷效仿。

如果任由抢劫犯活的滋润,置辛苦生产纳税的良民、于何地!

是的,高方平的价值观里,为政者的良心就这么简单:杀贼就行。

杀贼,即是肯定国朝纳税人的地位和尊严,除此之外在大宋,高方平觉得其他都是然并卵!

第107章 御用供应商

总体情况,这次官家大出血,免除江南一年赋税,却至少能够延迟方腊造反时间三五年。

免税的同时也等于免役。虽然目下大钱造成了江南百姓财富耗尽,但免除了夏税秋粮以及身丁税后,大头百姓们,可以依靠这些原本需要给官府的粮食来喝粥,维持到明年粮食长成,那么就暂时不会形成铺天盖地的逃户。

这个时候若能一举干掉东南应奉局,江南他就乱不了,方腊就永远只是个宗教而不是国王。

但是东南应奉局乃是官家的心头肉,怎么干掉它这得从长计议。这是一门精细的政治活计。

原本来说,免除江南税役后对主战派非常不利,也就是说西北战事真的打不下去了,在不想议和也要议和了。不过算好高方平以大奸臣术怂恿种师道后,老种进入了暴走状态,真的问句你瞅舍就对西夏人动手了。

小种经略相公果然不是盖的,不啃西平府这块骨头,派兵进入西夏境内烧杀抢掠,西夏农民吓跑,于是正值秋收,西夏边境的粮食就是种师道的了,如此一来就算是没了后勤,只要皇帝不签议和文书,老种或许能撑到明年。

可惜永兴军路帅司掌印陶节夫,乃是个级大混蛋,是蔡京的触手。要是换宗泽、张叔夜或者高方平经略永兴军路,从东面配合种师道一举打废夏州,西夏人就危险了,一但两面夹击之下重镇西平府丢失,西夏国运,就将彻底改写。

对于种师道打过长城进入西夏打草谷事件,高方平很无语,有点拿错剧本的感觉。想不到汉儿也会有这么猛的一天。果然主将气质决定部队灵魂,种师道这个老流氓带出来的人,一但怂恿狂化,想不流氓也难啊。

思考着这些东西,高方平离开工地,匆匆忙忙的回家提笔,写下三篇策论的开篇,《论江南民势》,《论西北兵事》,《论为政者的良心和责任》。

高俅老爹也抽空来好奇的观看儿子写的策论,许久后叹息,这小子出了满篇错字、字写的有点丑之外,的的确确是个做宰相的料。

“哎,小子乃可惜啦。不东华门唱名的人做不了宰相,然而老夫觉得,有天你或许能整倒蔡京,能赚光天下的钱,能带兵收复燕云。但你真的通过不了殿试,无法唱名东华门。”高俅无限嘘嘘的道。

“原来或许没有,但是现在小子有些把握了,老爹不要小看儿子,咱们两年后的殿试,拭目以待。”高方平嘿嘿笑道,“然而,现在您得想办法给我弄的官做。”

高俅叹息道:“老夫老了,不中用了。武官没问题,你想要公主也毫无问题。但文官实缺太难,老夫对此无能为力。蔡京有这个能力,但咱们拒绝了和他结盟。赵挺之有这个能力,但你小子和他的儿媳不清不楚,老赵恨不得剥了你的皮。哎,坏蛋做多了,咱们父子太招人恨,路都被堵死了。咱们父子以前真的忒蠢,弄的现在像是过街老鼠一样。”

言罢,高俅很郁闷的离开了书房……

大宋匠作监是一个技术和效力都非常过硬的特殊部门。负责了皇家的工建、兵器、造船、以及各种奇技淫巧的建造。算是皇家自己的“工部”,是一个独立部门。

其实匠作监的建制并不比工部低多少,他们的主官乃是三品大员,叫“判匠作监事”。匠作监之所以受到工部一定程度的监管,这是大宋以前各位名相的努力结果。

大宋有个特点是但凡有想法有作为的宰相,他们几乎无一例外都带着士大夫和官家作对,限制官家的权利。同时这些个宰相也把天下看做他们自己的去管理,这样的思路来源于太祖皇帝的“与士大夫共天下”。皇帝写的东西没有宰相签字就不是圣旨什么的,就是他们这些家伙搞出来的。

当年宋辽前线士气不够,寇老西儿一哭二闹三上吊带忽悠,硬是把快尿裤子的皇帝弄去前线督战,用于提升士气,最终打出了澶渊值盟的结果。类似摆皇帝一道的事,也是大宋的相爷和士大夫们最喜欢干了。

皇帝自己的工部接受到朝廷工部的监管,亦是这些想法飘逸的相爷们想出来。这造就了大宋早期变态的展势头,让“两个工部”之间出现竞争,带来了技术研的进步。其次代表皇帝不能想要什么就造什么了,也就是说,控制了皇家一些劳民伤财的举动。

可惜的在于,往前诸位名相们的努力结果正在被蔡京这个祸害慢慢吞噬。徽宗这位文青皇帝其实本身没多坏,所谓人都是惯出来的,蔡京想尽一切办法的满足赵佶,赵佶就如同一个被惯坏了的孩子,今天要一个明天就要两个。所以赵佶时期的内藏库之庞大富有,无法估量,全是蔡京这些家伙通过各种手段,通过东南应奉局搜刮来的。

某种程度说,蔡京是个合格的奸臣,却也是士大夫群体的大叛徒。因为自太祖皇帝以来士大夫们从皇帝身上切下来的利益,正在被老蔡一点点的还回去。

两天前,匠作监把高方平的轴承图纸撸走,现在他们已经制作出精致优美的轴承来了,制造的比高方平的更好。

这是当然的,皇家的精英工匠接到命令后,日夜不同的赶工,百里挑一,耗费无数人力物力财力,制造出来的轴承,当然比高方平的好很多。

高方平制造的原本就已经很贵,根本就无法商用和民用,只是作为技术验证而已。就算军事用途都嫌太贵了。至于皇家匠作监出来的东西虽好,估计成本比高方平还高十倍,只有皇帝能用,就是军队也用不起。

皇城的一片园子之中,皇帝今天没踢球,高俅老儿无所事事的跟在旁边。

三品大员、判匠作监事张商英候在身边,皇帝手拿一副精美的滑轮,在轻轻拨弄滑动着。

“咦,张卿,这小东西能做什么用?快点告诉我。”赵佶和气的微笑道。

大宋的有些个皇帝就这德行,不太有架子,在非公开场合对着比较亲近的大臣,有时候都不自称“朕”。然后非公开场合大臣见皇帝也不跪不叫“陛下”,叫他官家的有,叫他大人的也有,就看这些个家伙的创意了。在大宋,大人的意思和老爸有点接近,君父君父,皇帝小儿就算年纪小也是所有汉儿的老爸。反正至少名誉上的说法就是这样的。

当然只有文臣有这特权,高俅老儿就不能称呼赵佶官家,要叫陛下,也要跪地见礼。

所谓的“与士大夫共天下”,文臣等于皇族的意思,原则来说官家不是草民和武将的官家,只是文臣的官家。大概意思是都一个家族的人,我是你们的家长而已。

总体来说大宋是个很蛋疼的王朝,各种奇葩事都有,但却应该是奴性最不重的一个王朝。

“呵呵,这小东西可有意思了,官家您看小帝姬。”张商英指着远处一个四岁的小公主。

赵佶好奇的看去,见萌萌哒的小帝姬坐在一个滑轮小板车上,被大阉人梁师成笑咪咪的拖着车走,看起来很轻松。

“神了,帝姬的那小板车,可也是这个小玩意制作?”赵佶对此很好奇。

“回陛下话,此乃微臣儿子小高明的东西。听说还可以用于兵事。”高俅急忙介入道。

张商英很想把高俅老儿一拳打,寻思固然是你儿搞出来的东西,但他小子弄出来以后是自己享用,都不孝敬皇帝。

不过想这么想,张商英还不方面当面得罪高俅。不是不敢,而是不想。

张商英算是学乖了,他乃是做过河北都转运使,工部侍郎,中书舍人的牛人,最高战绩做过尚书左丞(宰相助理)。但就因为和蔡京政见不合,和蔡京对着干,于是被蔡京严厉打击,一脚踢出中枢,外放做知州去了。

这次能回京判匠作监,正是高俅进谗言帮了张商英的忙。

高方平是始作俑者,献出此奸计是为了节制蔡京。而高俅总体是个有点良心的家伙,对于和文宗苏轼有关的人,高俅大多都还是愿意照顾一下的。正好张商英也机灵,送了高俅一笔钱财,匠作监缺少人的时候,高俅直接在朝上说起了有过工部侍郎资历的张商英。

匠作监乃是皇家自己的部门,不是政府部门,所以高俅作为宠臣做这事不算干政,非但没有被追着咬,正好赵挺之和刘中书一听是举荐蔡党仇人,他们两就一窝蜂的支持了。于是,在亳州做父母官的张商英张中书,就此回京了。

张商英是个能臣,非常儒雅的人,但同时也是个很机智的家伙。在历史上,他得罪了蔡京后还能几起几落,蔡京二次罢相的时候老张照样又混进了中枢,出任尚书右仆射这个真正副相,由此就能知道,老张的政治战力接近于高俅老儿了。

高俅在徽宗手下是从未失宠的。没办法啊,这种政治战力是逼出来的,他是武臣,可不是张商英,只要出事一次,别说再崛起,能留住性命就算狠了。但这些东华门唱名出来的“张商英们”,真个是打不死的小强,和老蔡打架,打输后了不起也就是去外地知军州,喝喝酒,做做土皇帝。

听说这个小东西也是高方平弄出来的,赵佶很高兴,却不关心高俅说的可以用于军事,官家他只是笑咪咪看着自己的女儿坐在滑轮车上傻笑。

少顷,皇帝笑道:“小高卿家真乃妙人,他送给朕的小帝姬实惠,朕就要回馈于他……”

“官家明见,小高年纪太小,官却已经做的太大。”张商英出言阻止,自己两天不眠不休指挥匠作监弄出来的东西,愣是被套了高方平的头上,所以他怒了。

高俅更怒,想一脚踹死这个白眼狼,妈的带人去工地打劫我儿子你也做得出来?亏老夫还把你弄回汴京来做官呢!

有张商英阻止,赵佶这才想起来小高年纪还小,官却也不小了,朝中也有一群大臣不想小高做官的。于是只得作罢。

少顷,赵佶忽然道:“小高乃是我大宋的少年奇才,天降祥瑞于高府,说明高卿祖上积德。但同时,小高这个祥瑞是上天给朕的礼物,高俅你以为如何?”

高俅马上笑得像个烂番薯一样。

张商英就开口道:“既然小高是神童,是上天赐给官家的礼物,那么他的东西就是官家的,再让此少年献些明来给皇家尽孝。”

高俅顿时听得浑身冷汗,想一刀把张商英这个白眼狼结果了。

“甚妙,张卿此言甚妙。”赵佶笑道,“那就让小高多给朕找点乐子,高卿你看好吗?”

高俅整个脊髓都在凉,但自己可不是清流宰相,清流宰相遇到皇帝此等无理要求的时候可以软对抗,甚至搬祖训出来骂都是可以的。只要引用得出来,通常可以把皇帝骂跑。但作为弄臣却没有这种待遇,必须硬扛着。

好在高俅老儿也机智,想了想,硬着头皮道:“臣的那个儿子是有些奇技淫巧,既然陛下喜爱再让他弄点便是,可……”

听到高俅这个坏蛋说“可”,张商英顿时感觉不妙。

却是官家已经好奇的问道:“高卿有什么难处呢?说出来朕为你解决?”

高俅很赖皮的道:“陛下您是贵人多忘事,我朝律法,对制造玩意是有诸多限制的……”

“哦……这个简单,小高卿家此等妙人,若是没有一块皇家的制造牌子就不对了。”言罢,赵佶看向张商英道:“给高卿制造牌子,哼哼,让他给朕制造玩意可是你说的。”

“臣……额,臣遵旨。”

得,这下可好,高方平就是打造造反用的器械,也没有任何人去稽查他了。那个流氓现在变为可以制造任何东西的御用供应商了。

高俅不怀好意的瞅着张商英暗想:哼,和我高俅斗?这是我老高的专业乃个棒槌不知道吗……

第108章 张商英来了

高方平获得了皇家的制造牌子,这事很快在汴京的上层圈子里传开。

所有人都对高方平这个往日的纨绔子弟充满了好奇,也不知道他制造出了什么,取得了官家的信任。

毕竟张商英撸走了高方平的明之后,就列外了皇家匠作监的机密,不对外人透露。八卦众们只知道高方平和张商英这两家伙联合起来蛊惑圣心。

听说不论是蔡党还是赵党,都不约而同的大骂张商英。蔡党是恨当年没把这个蠢货踩死,赵党则是大呼上当,早知道如此,坚决不把张商英这个棒槌从外地弄回来了。刘逵刘中书觉得,此贼早年被蔡京收拾是有原因的,看来真的不能随便套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么弱智的关点。

“哼!老夫恨不能一脚踩死他张商英,他亲手把一头妖孽,从镇妖井之中放了出来!”书房之中,听到消息的蔡京冷冷道……

就连张叔夜和宗泽也觉得高俅太过分,而张商英太失策太了。高家两害虫自来没有温柔过,此点张叔夜等人是任何的,但轻易的把皇家制造牌子忽悠了去,君无戏言,撤都撤不回来,那真的影响很大。

虽然张叔夜和宗泽私下一致认为高方平不是个汉奸卖国贼,但是他们作为大宋正统的清流士大夫,是不喜欢谁有太大特权的,此点是骨子里携带的。他们一致认为:除了老子们是不能有人去忽悠官家的,这是上天赋予正统清流的权利……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不好了!”

午间高方平在工地上坐着喝茶,虎头营的指挥使冲进来慌慌张张的,“匠作监的人又来了。”

能把虎头营指挥使吓得这么屁滚尿流,不用问真正的牛人摆开仪仗来了。高方平连是谁都不问,起身就跑:“你们顶着,就说老子不在。”

却是晚了些,一队人已经冲入工地,当先一个儒雅又英俊的中年老帅哥骑在马上道:“跑什么呢,小高,见到老夫有必要跑吗?”

额。

高方平只得停下来,看了看他的官府颜色以及仪仗,再看还有皇家匠作监旗帜,于是见礼道:“下官高方平,参见商英相公!”

原则来说他是皇家的制造大管家,是内臣,不用叫相公,不过他又是做过副宰相的人,叫了也没错,算是尊敬他。就比如老梁现在在判大名府,但是人家也叫他梁中书一样。

张商英原本脸色不太好看,不过看他小子很礼貌,人长的也漂漂亮亮的,和传说中的大纨绔有些不一样,于是张商英容色稍缓,下马的时候道:“传闻你高家的茶,乃是汴京的一绝,与众不同,快拿来让本监解渴。”

高方平就派人抬了牛头大的一碗茶过来给他,管饱。

张商英此等风流名士最讲规矩,一见这个碗就不高兴,不过看灵气逼人的虎头玉以及高方平也是这样喝的,只得勉强的抬起来喝了几大口,觉得还行,苦涩的清茶味道,回味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知道老夫来干什么吗?”张商英捻着胡须道。

“您把小子弄进匠作监做官好吧?”高方平不但直接的令人指,还喜欢东拉西扯的避重就轻。

正在喝茶的张商英一口茶水就喷出来,愕然道:“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个人才没错,但你哪来的自信,老夫会把你这样的妖孽弄到身边放着?”

高方平非常郁闷,此情此景,像足了当年毕业后,拿着毕业证四处求职的经历。

“好了好了。”张商英又呵呵笑道,“老夫不责怪你阴了我,制造牌子也被你此等奸诈小儿弄到手了,所谓君无戏言,现在除非你造反,否则谁也拿不走你的东西了。此来,不是老夫想给你差遣官,而是想谈谈合作。”

“下官听着。”高方平文绉绉的道。

“你的创意的确很难得。官家非常喜欢,也表扬了你。同时还让你继续制造玩意献上。”张商英道。

“这我知道,我老爹和我说了。”高方平道。

“老夫的意思是,体谅你挣钱不容易,为节约你高家财力,以后你有想法,就交给我匠作监完成,以咱们二人的名誉献给官家。小子你觉得怎么样?”张商英不怀好意的瞅着他。

“中啊!多谢商英相公照顾高家,这样一来小高我就放心了。”高方平比想象中的爽快,直接答应了。

这原本是好事,但答应这么干脆,却让张商英有些进入陷阱的感觉。

如今这只妖孽名气大了,上到蔡京、赵挺之、张康国、刘逵,何执中等相公,包括张叔夜,宗泽这些狠人,都公认的说这小子是个奸诈心黑的人。被这么多不同立场的大佬狠人一起防备的人,多个心眼是肯定没错的。

但是这次张商英真的冤枉高方平了,高方平誓这次没有心机,仅仅是本着不吃独食,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原则,对张商英示好。

此外匠作监乃是皇家的资源,给皇帝制造玩意是他们的责任,根本没理由让高方平花费大量的成本制造东西给皇帝。献给皇帝的东西可不是工地上用的,一种只讲适用就行,而给皇帝的则要耗费太多的成本以及工匠的心血,要做到精美。能用黄金的地方就不能用铜,就是皇家制造的标准。

高方平的确需要讨好皇帝,但也绝对不会带着整个团队去陪皇帝娱乐,这事乃是张商英的本质工作,而不是高方平的。

“你不提点条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张商英试着问道。

“好吧明公实在要给好处也行。”高方平只得摸着下巴道,“先我的匠人团队将要进入匠作监学习非常久的时间,甚至常年驻扎学习。”

张商英皱了一下眉头,原本可以用机密来搪塞,可是自从高方平有皇家的制造牌子之后,也就是说,有了接触机密的权限了。

考虑到自己讨好官家需要他别出心裁的明,张商英只得认了,点头道:“可以去学习,却不能干涉匠作监,你想学多久都可以。另外但凡匠作监的东西你的人可以看,可以操作,可以问,却不能带出匠作监,否则老夫把你的人交给开封府斩了。还有呢?”

高方平道:“最后一点,你觉得皇帝会喜欢的东西,一但你决定制造,则给我专利费,明公觉得怎么样?”

“反正匠作监的钱是皇家的,买东西当然是要钱的,我朝秘方盛行,你愿意出卖秘方已是极为难得,行,老夫答应,每一个采纳的玩意明,给钱五百贯。”张商英爽快的道。

五百贯很夸张了,高方平却道:“您看我高方平像是会为几百贯零钱瞎忙活的人吗?”

“这……”张商英道,“你的确财大气粗,不会为了这点零钱做事,可五百贯已经不少,老夫总不能给五千贯一个小明吧,那样一来蔡京随便指示一个御史,就能把你我弹劾得焦头烂额。”

“言官们的确会这么干的。”高方平嘿嘿笑道,“所以小子不要五百贯,要抽成。但凡出自我的东西,若只是匠作监造了皇家用,则我分文不取,但如果有朝一日匠作监用于盈利,拿出去卖,则我高方平抽取一层,相公以为如何?”

“听来……似乎不过分。”张商英却眯起眼睛道:“但是小子你如何断定皇家的匠作监会去做商人与民争利?我朝可没有这种先列。”

高方平道:“迟早有一天会有的,并且这不是与民争利,而是利国利民之举。”

“你这便给老夫说道说道。”张商英略微动容,却一时没法想明白其中的关键。

“下官先问,关于东南应奉局,商英相公怎么看?”高方平问道。

张商英色变,猛的起身便破口大骂道:“何需看,此乃奸贼蔡京蛊惑圣心、劳民伤财之恶举。老夫断言于此,西北战事压迫,东南应奉局搜刮,再加之大十钱丧心病狂,江南地区迟早生出乱子,那已然变为了一个大坑,可以坑了任何人。”

这家伙总归是个能臣,水平见识他是有的。并且是逢蔡京必喷的大对头,。

于是高方平又道:“如果学生告诉您,只要你我二人联手,假以时日,可以把匠作监变为应奉局之二呢?”

张商英愣了愣,背负着手走了几步,虽然对自己有利,却也多少有点脸红的道:“这同样是……劳民伤财。”

高方平微笑道:“奇技淫巧我同意,但是劳民谈不上,咱们只是制造东西,又不去全国各地的扰民搜刮,此为一。其二,如果咱们讨好官家的同时,匠作监开始大幅盈利赚钱,还叫伤财吗?官家是个贪财的人你同意吗?如果咱们把他伺候好,匠作监又能给他玩意,又能帮他赚钱的时候,那么学生问商英相公,蔡京把控的东南应奉局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张商英顿时动容,一字一顿的道:“你小高要真能做到这步,便是我国朝肱骨。官家贪财小气任性,大家都知晓,就是利用此点,谁也动不了蔡贼的东南应奉局,但你若真可以做到此点,则那时老夫联合张叔夜赵挺之等人,一举弹劾东南应奉局伤国害民。那时,有得瞧了。”

第109章 主战派被骂了

“相公英明神武,这便是学生与你谈合约的意思。没钱我就没动力。有钱,我迟早会把匠作监变为应奉局第二。断去蔡京讨好官家又害国害民的路子。与此同时,咱们赚大钱。”高方平嘿嘿笑道。

“咱们官家是个有创意的文艺皇帝,贪财小气。所以匠作监只要不造反,不亏钱,老夫加上你那个爹爹就能扛住局面,匠作监怎么折腾官家都不会干涉。能赚一切都好说,一但亏钱,老夫无所谓,大不了拍屁股离开汴京去知军州,所以小高,为了你爹爹考虑,你可得加把劲。”

张商英既是威胁,也是大实话。

匠作监的东西是皇家的,拿出去售卖赚钱有点败家掉面子的感觉,有点出格。但只要能赚钱,赵佶这个文青还真会同意,论及引经据典的忽悠官家,张商英肯定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吃得住的,加上高俅帮忙,那真是不怕人弹劾的。

但坏处就是一但出事,高俅就玩完了,张商英是有免死牌的人。

“相公威武,你听我小高做过亏本的生意吗?慢慢来,只要你以判匠作监事大印,出具认可我高方平的技术专利抽层利润文书,我就有把握找到机会赚钱。”高方平阴笑着道。

“就这么定了,但凡你高方平贡献的明,由我匠作监制造,由皇家认可你的专利。然后皇家使用免费,若在民间售卖,则你高方平抽取一层作为专利费。”

厘定条款瓜分皇家利润后,张商英带人离开了,走的时候像个螃蟹似的,他不但看到了前途,还看到了蔡京倒霉的熊样。他没心没肺的觉得高方平都敢、自己有什么不敢的,又不是分老子的钱,闯再大的祸也不怕,就算蔡京开了坏头带来了祸国殃民的党争,但是大宋还远没有到玩死士大夫的地步……

一群马屁精围着高方平大呼衙内英明,结果被闻讯赶来的高俅几巴掌扇得他们东倒西歪的,英明你妹啊!

高俅吓都吓死了,贡献玩意讨好官家没问题,但是分皇家的利润这种事虽然符合商业规则,却怎么听都是一种心惊肉跳的事啊。

完蛋了!高家迟早要栽!

高俅背着手走来走去,满脑子都是这种担心,气不过,就连高方平的脑壳上也挨了几巴掌。

高俅呵斥道:“小子你狂妄了,平时老夫不想管你,然而老子们身为臣子的人,就应该鞠躬尽瘁,视金钱如粪土,怎么能分官家的钱?”

高方平捂着脑壳郁闷的道:“老爹此言谬论也。小子从不相信世界上有圣人的。连钱都不要的人你放心吗?不觉得古怪吗?官家真会放心你吗?都说了,带兵忠诚敛财,就是高家的保命之道,让皇帝知道你贪财他就会信任你,放心你。如果您贪财的同时顺带帮他赚钱,他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和士大夫分享权力,和将门分享钱财,就是我大宋的立国之道,您以为如何?”

高俅愣了愣,捻着胡须仔细回忆从太祖皇帝以来的种种事迹,似乎还真是这样的,于是嘿嘿,他又摸着高方平的脑壳笑了起来,“祥瑞啊,我儿真乃经国鬼才,加油,为父看好你哦。”

言罢,高俅老爸觉得太尉大人站在工地上太丢人了,于是溜走……

蔡京府邸。

书房内。年至六旬,白白净净的蔡京两鬓头已经花白,胡须也很儒雅。不难看出他年轻时候是一个大帅哥,就算现在这个样子,要出去泡妞也是不可以。

总体来说,赵佶这个文艺皇帝就是喜欢“好看的东西”,妃子要美的,物要有品位的,就算在大臣的选用上,也是有颜值加分的。比如高俅的样貌算是周正,又跟着文宗苏轼熏陶过,气质很儒雅,写得一手好字,赵佶就天然对高俅印象好些。

童贯是个阉人,却是个有阳刚硬汉美的风格,乃是最美的太监,于是文青皇帝最喜欢派老曈去打战了。其实童贯的军事上没有才能,但套用“不添乱就是功劳”此点,他拥有种师道、王厚、陶节夫等能臣辅助,所以真的不用大太监怎么指挥,只要不添乱,在早期就能有不错的战绩。官家想不宠爱童贯都难。

老蔡的儒美,简直算是当朝文臣中的一绝,要是燕青同学的学问在大些,江湖气息再少些,应该就是蔡京年轻时候的模样。加上的确有学问,又有政治手腕,所以老蔡在赵佶的手下想不拜相都难。

颜值,的的确确是徽宗朝吃饭的凭借之一。

可惜皇帝不喜欢男风,否则作为奸臣,高方平第一件事就是把燕青卖进宫去,一定会有个不错的价格。

“恩相,时局越来越不对。”心腹元芳抱拳道,“奸党势力越来越大,纵使是张叔夜这样的清流都开始违背立场,偏向于赵党,是可忍孰不可忍,宗泽区区一个知县,愣是被他们给弄进汴京出任工部侍郎。张商英此贼当年受了您的恩惠,居然敢反咬您。好容易打为元佑党籍把那贼赶出了中枢,现在居然有高俅老儿进谗言,赵相公附和,把张商英弄了回来。这样下去,我等的局面不容乐观。”

蔡京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抬起茶了一口,沉思少顷道:“你说的都对,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忽然造成了此种局面?”

元芳最恨张叔夜,因为叔夜的存在,他的开封府职位就鸡飞蛋打了,于是恶狠狠的道:“张叔夜乃是咬人不出声的老狗,明面上清流,实则是赵挺之的走狗。”

蔡京微微摇头道:“你错怪张叔夜了,老夫不喜欢那个人,但那真是个对事不对人的犟驴,和宗泽正是一路货色。他们和老夫对着干一点都不奇怪,那是他们本身就想这么干,而不是为了别人这么干。”

顿了顿,蔡京迷起眼睛道:“老夫倒现一个规律,从高府的祥瑞开始,看似是高俅便聪明了,实际上似乎所有事件的生,都有小高的身影在其中,元芳,你怎么看?”

藤元芳也恨高方平,却道:“恩相太抬举那黄口小儿了,他只有十六岁,毛还没长齐,卑职倒是认为乃是高俅老儿其心可诛,他不在低调,开始慢慢的参与朝政大事。”

蔡京考虑顷刻道,“不论情况如何,高俅,那是官家的‘亲卫’,他一介武臣能耐是有限的。政治上最蠢的人,就是和皇帝宠臣打架的人,此点元芳你要牢记。高俅不足为虑,等童贯回朝,童贯就能节制他。但张商英……这人就很麻烦,他比张叔夜宗泽这样的犟驴难对付得多,兴许咱们有得受了。”

“恩相说的是。”藤元芳低着头。

蔡京眯起眼睛再道:“目下最大的问题,乃是何执中这个老狐狸。”

藤元芳愣了愣道:“吏部尚书何执中,乃是恩相心腹。相反张康国这个老狐狸,学生始终不信任他。”

蔡京喃喃道:“元芳你就错了。人性自来很奇妙。从某种程度来讲,何执中这样的老狐狸和梁子美是一类人。这种人和气,不随便得罪人,低调,上进,等待时机,墙头草,就是他们的特点。如若没有这许多意外,刘逵那个废物已经被废,那么梁子美何执中等人,自然而然就会留在老夫的船上,党派的核心就是这样形成的。相反张康国原本是老夫对头,但是被老夫加以手段狠狠收拾过后,他就怕了。这类人其实很多,他自身无才,有自知之明不是领袖,所以对其恩威并用,相反这种人最容易驾驭。高方平那个小流氓手下有个叫林冲的,听说就是被小高这样收服的。”

藤元芳微微色变道:“经恩相一解释,说起来最容易出的变数,相反是梁子美与何执中这样的‘心腹’?何执中这头狐狸便也罢了,梁子美可是您的女婿,最疼爱的女儿便嫁给了他?”

蔡京苦笑道:“嫁出去的女儿还是女儿吗?于情于理于法,女儿只会为梁家某事了,因为她是梁家人了。她的孩子姓梁,她的姓氏前面也加‘梁’。”

藤元芳点头道:“如此,只有等着童贯回朝了。”

蔡京冷冷道:“老夫早很多年,就对胸怀大志的子美不太放心,让他去北京历练,又于民间安排一颗暗棋监视,就是这样的用意。子美这人呢,孝心是有的,学问是有的,官声也不错,年年尽心尽力的给老夫准备生辰纲。但是子美最大的问题是胸怀大志,哎,这无可避免,有鲲鹏之志的聪明人,那是读书越多,反骨越大。”

藤元芳道:“算好恩相英明,早有准备。利用北京民间的棋子,挑起辽人街事件,让辽人有了介入施压的借口。以咱们官家胸无大志不喜欢兵事的脾气,惧怕辽人的性格,基本上议和停战,童贯回朝只是时间问题了。张叔夜也不会支持这群脑子有病的狂战派继续用兵西北,他们倒是只管打战,只管下令,但江南财税没了,如今让户部侍郎张叔夜拿什么做钱粮。听说张叔夜派人亲自前往陕西查看民情,目下已经赤地千里,十五岁的丫头都不能幸免,被种师道驱赶至长城以北建城。嘿嘿,听开封府和户部的人说,知道消息后张叔夜当时那个表情绝了,不但拍案怒斥大魔王种师道,连高方平也一并被狂骂,张叔夜说种师道和高方平乃是一类型流氓!然后听说,宗泽上任工部之后看到的最多文书,就是种师道请求工匠的,宗泽也怒斥要把种师道这个人渣剥皮扯骨,说是今季以来多处河道出事,急需民夫,国朝千疮百孔之际,他种师道竟敢在西平府私自对西夏开战。哼哼,种师道,赵挺之,刘逵等人再跳都没有用。他们或许有些能力,但是他们最大的纰漏,就是不朝官家喜欢的方向去用力。现在,就连宗泽张叔夜这样的清流,也加入了反战行列。”

蔡京眯起眼睛道:“说起讨好官家,小高那流氓获得了皇家的制造牌子,在汴京搞的风生水起,你注意到了吗?”

“吃相难看,奸诈小人,丧心病狂的敛财而已。取悦官家,不过是他高家的家传绝学。”藤元芳鄙视的道。

“希望如你所言吧,如果仅仅是贪财,那就大家都好了。”蔡京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

张叔夜是个大忙人,办公有时在户部,有时在开封府。还要花时间照顾他的菜园子。他家的那个老仆,也经常大清早去高家排队买猪屎。

这是张叔夜想要验证,高家是屎是不是真比别家的好用?高家的人比别家奸诈是肯定的,妈的皇帝的制造牌子,就因为张商英那个棒槌乱捅一番,被小高骗走了。

今个张叔夜在户部的时候,又看了些文书,看到恼火处,高方平中枪了,他便马上文召见高方平。

却是,高方平接到户部的文书后鸟都不鸟,不去。

后来张叔夜犯浑,了第二个文书,盖上开封府的大印,派开封府的捕快过来请人,得,这下高方平真被请去喝茶了。

老张牛就牛在有几个身份,户部对高方平没什么约束力,所以不鸟,不过作为开封县的子民,开封府召见那是不能不去的……

高方平走进开封府内堂的时候,老张一口茶水就喷出来,见他小子满身泥灰,脸也脏兮兮的,看来这小子在工地上做事也的确辛苦,这样一来张叔夜脸色稍缓,想到了自己种菜的时候。

老张又上当了,开封府的捕快去请人喝茶的时候,高方平虽然在工地,却是躺在凉亭的太师椅上喝酸梅汤,大美女贾晓红给他按摩,小美女梁红玉弄水果给他吃,开封府的捕快亲眼见那个人渣接到文书后把衣服撕破,弄了些工地上的泥土在身上装蒜,然后贿赂了开封府的差人每人一贯钱,这才来的。

第110章 你有完没完

“学生高方平见过留守相公。”高方平如同个包工头一样的说道。

“坐下,喝茶。”张叔夜一摆手道。

高方平乖乖的照做了。

张叔夜迟疑片刻道:“老夫本来想骂你的,但现在改变了主意。知道叫你来干什么?”

高方平故意装傻的摇头。

“如今种师道那个流氓在长城以北建城,对此你怎么看?”张叔夜淡淡的道。

高方平摇头道:“相公明见,小子是个纨绔,哪懂什么西北战事啊。此等事务不是有朝廷的诸位大脑袋,额不是,诸位相公会留意的。”

张叔夜道:“老夫派人去了西北,忽然现了一个问题,种师道的作为有着你高氏的浓厚风格,老夫就奇怪了,是恰好你和他一样是同一类流氓呢,还是你小子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

“我是清白的,府尊不要蒙我。”高方平尴尬的道。

张叔夜一拍桌子喝道:“依陶节夫所部战报,以及制置使童贯凑报,陶节夫于夏州东南部停兵后,纵使种师道虽已兵临西平府,却有了退意,曾经回撤至了长城一带。但是紧跟着听说你府里有个像野兽一样的鸟人去了一趟西北,然后种师道疯了,丧心病狂的调集大量民夫,朝北方推进一百里之多建城。种师道是个流氓这没错,但也是兵法名家,怎么会犯此错误于孤军形势下挺进?除非朝廷有和他一样的流氓给了他底气,利用朝局形势把赵挺之刘逵怂恿成了主战派,那么只要陶节夫所部被定死在夏州以东,他种师道就敢做流氓。小高,你觉得老夫这番分析怎么样?”

高方平抱拳道:“明公真乃诸葛在世,处处彰显兵法名家之风范,分析的似乎有些道理。学生看好您哦。”

“那么你觉得在朝中搞风搞雨的那个家伙是谁呢?”张叔夜呵呵笑道。

高方平道:“学生观察下来,刘中书为人忠勇大义,学富五车,熟读兵书,颇具名将风范,忧国忧民,恐怕乃是他的手笔……”

张叔夜听不完就拍案起身。

高方平被吓得跳了起来,于是尴尬的承认道:“好吧小子错了,明公饶命。”

张叔夜容色稍缓,也算他只狡辩了一刻钟就很没有骨气的承认了。这小子就这点好啊,没有骨气,不用打就招。要是换种师道那个流氓,就是把他全家宰了,也别指望他透露半点消息。

“你……”张叔夜恶狠狠指着他的鼻子道:“看你干的好事!最大的产量地江南,今秋一颗粮食也没收到,sx以北民丁稀薄,赤地千里。多处河道失修,宗泽出的工部令却民夫都召集不到,江南民夫今年免役不出工,也是你怂恿老夫干的事。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这种情况下,种师道还敢文至户部和工部,要钱要粮要工,你给老夫说道说道,你高方平真的在做好事吗?”

高方平冷静了一下,弱弱的道:“做这事小子没有私心,咱们之间不存在谁对谁错,只是价值观念的不统一,政见的不一样,您同意吗?”

张叔夜喝道:“废话!你小子真敢在这个过程中某事敛财,老夫现在已经把你斩了!告诉老夫,BJ事件是怎么回事,为何你去哪里,哪里就有事。你才离开BJ就生了这种事,导致了辽人堂而皇之的介入干涉?”

高方平恶狠狠的抱拳道:“明公若以户部名誉启用我小高,以民生为由派我前往BJ调查,则学生立下军令状,一定让那些国家内忧外患之际添乱的家伙、后悔做人。”

张叔夜舔舔嘴皮,却是考虑片刻摇头道:“老夫决计不上你的当,与你合作少有不被坑害的,张商英也是能力卓著的人,这次也栽你手里了。老夫相信你会收拾BJ的混蛋鸟人,但你自己去干就行,老夫决计不做你的抢手,绝不让你这种文坛流氓混入户部。真是让你打着户部的名誉在BJ干坏事,到时候好处你拿,BJ的黑锅老夫来背对吧?惹毛了梁中书,也是老夫这个大脑袋去顶着对吧?”

高方平老脸微红,的确是这么打算的,如果把老张弄上贼船,妥妥的去了就直接把卢俊义家抄了。然而老张不上当,这下就有点麻烦。

“您行行好,把我招录进入户部做官吧,我很适合理财和处理民政的。”高方平又开始带着简历毛遂自荐。

“你有完没完,你对工部,对匠作监,对户部,全部使用一套求职模板词?连修改一下都懒得,这真的好吗?”张叔夜一甩手袖道:“有我在一天,开封府和户部绝不录用。”

高方平低着头闷闷不乐,现在的模样毕竟只是十五岁的孩子模样,显得可怜兮兮。

张叔夜看后又有些于心不忍,放柔和些声音道:“你有能力,有简历,张商英和宗泽不要你这我管不了。我户部不要你,是有我的考虑。但这不是说你就没有机会挥所长。你年纪那么小,又没有经过殿试,你爹爹是武臣。所以你不适合这个时候在汴京这个大染缸做官,懂了吗?老夫承诺,外面有实缺的时候会帮你说话,你如果能用两年时间,用政绩说服老夫,则你考试的时候老夫会帮忙。只有殿试之后你才适合在京城混,闯了大祸也容易脱身,否则你就是在用你爹爹的脑袋开玩笑,懂了吗?”

“叔叔,小侄懂了。”高方平心悦诚服的给老张敬礼。

张叔夜一阵头疼,甩袖离开的时候道:“受不起,不是你叔,别把老夫当做梁子美忽悠。开封府的功名,我直接给你,都免去你来考试了。否则你混进来作弊,老夫也不方便把你弄死,则会造成你影响其他学子的学习热情。至于礼部的省试,官家的殿试,则看你小子自己的造化了。”

“?”高方平最近始终在琢磨着怎么送礼怎么作弊,先混过开封府考试。张叔夜果然不是盖的,舍不得把我整死,也不想我去作弊影响别人,竟然直接免考给了身份。

现在来说,高方平就是正二八经读书人身份了。因为已经等同在kF县这个“初中毕业”了。老张这关已经过了,接下来就等着蒙混过礼部的省试,然后太学挂个名,最后,殿试的时候就可以一鸣惊人,踩着大脑袋宗爷爷的先例去蒙官家。

一但成功,则高方平就是天子门生,东华门唱名。那时候仕途就会真正的开始。

现在还不是天子门生,但是既然默认考过了,就真的可以对张叔夜自称学生了……

现在是读书人了。

高方平出门都不带鸟,也不穿花衣服了,专门花大价钱买了一把东坡居士手迹的扇子拿着装-逼,但也看不懂老苏在扇子上写的什么草书。

说到草书,名家张商英其实比高方平好不了多少,历史上老张有次喝高了兴之所至,挥毫写草书,后来因为太草了,张商英的侄子有个字看不懂,便问什么字。然后张商英看了许久,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字。再然后就耍赖,给他侄子后脑勺一巴掌道:“怎么不早点问,现在我自己都忘记写的什么了。”

老张那样的才子名家,就是这样炼成的。嘿嘿……

古人们都很藏私。

高家撸走了官家的制造牌子,夸下海口要贡献明之后,引起了非常多的人羡慕加嫉妒,众多的人等着看好戏也是人之常情。

才是会用尽的,他们等着看,高方平怎么贡献奇技淫巧再让官家高兴,毕竟大家视为性命的秘方,看他高方平有多少拿去送的,每家有一个秘方都不得了,要拿出几个来就嘿嘿……

一天之后,张商英那个文坛败类进宫去。

带着匠作监赶制出来的音乐盒去,见到小公主就派。每位帝姬,人手一个精美的音乐盒,另外附送一包高方平送的大白兔奶糖。

好几个四至五岁的皇家小萝莉都拿到了礼物,纷纷惊呆了,打开精美的盖子,不但音乐盒子会叮咚叮咚的响,还有人偶小美女在盒子里跳舞旋转。

这些小萝莉半张着嘴巴,从此眼睛再也离不开盒子了。一不小心,连手里的大白兔奶糖礼包都拿掉了。

见到帝姬们把奶糖“扔”了,张商英非常满意。这就好,公主们注视老夫制造的音乐盒就可以了,至于高方平……他是谁啊。

话说高方平现在虽然不要钱,但贡献音乐盒图纸的时候,附带条件是把大白兔奶糖交给帝姬。反正张商英做到了,至于小公主们吃不吃那就不管了。

赵佶也是个白白净净的大帅哥,很温和儒雅。听到这边咚咚咚咚的响,便好奇的过来瞧,还分别给他的女儿们擦去嘴巴流下来的口水,然后赞叹道:“哈,小高卿家果然妙人,此等精美的玩意也贡献进来,难为他了。”

张商英听得双眼黑的想:虽然是他贡献,可连他都没造出来吧,是老夫亲子监督匠作监辛苦出来的。

第111章 小公主们哭了

原本说这周恢复两更,但计划改变,现在小宝还在外地办事,没法正常码子。只有等下周,对各位道歉了。

其实小宝还是努力的啦,誓死没断更不是。等回家后立即投入正常的码子中。老大们加油,小宝看好你们哦。

~~~

有赵佶在的地方必然有梁师成这个阉人,他见小公主们的糖果礼包拿掉了,便纷纷捡起来。原本应该扔了,但是看包装很精美,似乎不吃也是浪费。

于是作为皇帝的家仆,梁师成便依照规矩试毒,先品尝品尝。

吃了一颗,嚼了一下……梁师成脸色,很诡异的生了变化。

“坐等大能试毒!”高俅新贡献的鸟马后炮的叫了一声。

赵佶已经有点习惯高方平调教的鸟了,听闻后,笑得蹲在了地上。

“恩恩,这包也尝尝。”梁师成把鸟语当做圣旨,又挑选了一个糖果礼包打开,吃了一颗奶糖。

“咦,还有好几包,干脆一起试了。”一会儿后,梁师成又从每个礼包中拿出两颗,一起扔嘴巴里大吃。

这下竟是也把赵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便好奇的道:“朕也尝尝。”

言罢,赵佶吃了一颗,竟是觉得特别的香甜美味,非常有嚼头。

见官家那种美滋滋的表情变化,张商英觉得非常不妙,压力很大啊!

不好!

紧跟着张商英双眼黑,见皇家小萝莉们不看音乐盒了,全部好奇的看着她们老爸品尝美食的滋味。

“似乎一般……朕在尝一次试试看?”赵佶说完,口里的都没吃完,又拿了一颗扔嘴巴里大吃。

“老仆始终有些不放心,继续试试。”梁师成又抓三颗扔嘴巴里。太监就这德行,又贪又太无耻。

赵佶却是非常小气的人,见此阉人敢吃这么多,于是不怀好意的看着梁师成。

如此一来,打算继续进行试毒的梁师成缩着脖子道:“老仆检验过了……高方平贡献的糖果很安全,皇家可以食用。”

张商英觉得见鬼了,不停的抬手擦汗。毕竟奶糖可不是匠作监制造的。

赵佶嚼了一下,又吃了一颗,然后对梁师成道:“以后小高卿家送来的吃食,你就不用参与试毒了。”

梁师成只得躬身道:“陛下英明,小高和老高对陛下、对国家忠心耿耿,的确是无需顾忌。”

张商英一阵恼火,一脚踹了过去,把阉人梁师成踢了一个跟斗,如同滚地葫芦一般、最后脑袋撞击在假山上!

张商英连带怒斥道:“阉人你有几个脑袋,蛊惑圣心乱国乱政!官家千金之体,祖宗礼法规矩怎能废弃!”

张商英就这德行,他连蔡京的逆鳞都敢摸,又风流潇洒,鄙视太监,听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当然就一脚踢飞了。

赵佶虽然小气,却也是很和气的人,见梁师成被打有些过意不去,便又赐给了梁师成一个奶糖,笑道:“张卿过头了,梁师成虽有不妥,但把我伺候的妥妥的,又是我的家仆,你便放过他好了。”

张商英继续咬着祖训,摆出了大儒的无敌模式摇头道:“祖宗家法怎可随意废之,此阉人不打不安分。家仆?我张商英判皇家匠作监事,也是皇帝的管家,管家就是要殴打不得体的家仆。”

赵佶投降了,使个眼色让梁师成带着鸟快滚。

梁师成如何敢惹张中书这种大牛,怀着怨气,带着鸟就飞快的逃跑了。他觉得这些大牛都很危险,不靠谱,唯一靠谱的人是高俅和蔡京,人家又客气又大方那才叫气度。

皇家小萝莉们开始行不对了,她们知道爹爹是不太爱吃东西的,今个怎么吃了很多看似普通的糖果呢?

又吃了一颗奶糖,赵佶想了想,便对小公主们说道:“小孩子吃糖太多不好,这些糖果,我全部带走了。”

公主们可不傻,面面像是一番,哇一声就整齐的哭了起来。

赵佶不禁觉得好笑,问道:“你们怎的如此小气,已经有了音乐盒在手,父皇连糖也不能拿吗?”

几个小公主把音乐盒放在怀里藏起来,然后继续哇哇大哭。

赵佶无奈,只得把奶糖礼包还给他们了。

张商英瀑布汗,觉得皇家内院快被高方平那孙子攻破了。很显然,小帝姬们的忠诚度,很快救会取决于奶糖数量了。

一颗,两颗……十颗!

看着一群皇帝公主在这里吃东西,最终把高方平的奶糖礼包吃光光,张商英目瞪口呆,非常傻眼。

因为怎么说呢,胃口最不好的人,口味最刁钻的人,就是皇家的这一群。但是他们吃得津津有味,说明小高的配方真的很强大,音乐盒的确很不错,但那小子把二流秘方给老子,他自己去贡献一流秘方……张商英对此有些泄气。

赵佶看他呆,好奇的问道:“张卿怎么了?你和小高卿家尽心尽力事好事,你为什么不高兴?”

“额,官家高兴臣就放心了。”张商英果断的说道,“但是小高固然是个天才,对官家忠心耿耿,然而臣以为,以后还是少吃他送来的东西。”

“为何?”赵佶一听有人阻止自己,便有些不高兴。

张商英道:“这有些不对规矩,会让很多人说闲话,会给高家很多压力,如果他们心思用在了官家这里,难免疏远了国朝事务,这不好。”

赵佶只得认可了他的歪理。而且他当然也知道,这皇宫内院经常吃用外臣送来的东西的确也不太好。

然而你妹的,这么好吃的东西不能经常吃了。

赵佶很郁闷,当然总体来说,大宋的皇帝都有点郁闷是肯定的,也不是说不可以忍……

高方平是个大闲人,目下大部分的时候都待在工地上装作很忙的样子,其实主要在躺着喝茶。

从大名府带回来的匠人,他们的家人也基本6续到达,都留在工地上帮忙。

早期派出石中奇,让他全国各地的去寻找他的那些劳改犯旧友,现在也有了效果,石中奇还没回来,但被他招揽的三十多个拥有各种手艺的匠人,都6续带着殿帅府的转籍文书来报到了。

加上东京民间淘选出来的匠人,目下高方平的麾下,拥有一支两百人的匠人团队,其中铁匠占据一半。另外各种临摹、偷盗、仿造、木匠,各种各样的专业技能都有。

他们的责任就是开脑洞,研,反研。

是的,涉及的群体一多总会出问题的。目下高方平的钱庄票据,仅仅只是在汴京以及孟州铺开使用,但涉及了百多万的人群,坑爹的造假票据已经出来了,尽管手下的掌柜们已经挖空心思的去管理,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

好在的确是在用心的经营,漏洞不算多。高方平的流氓名声在外,威慑力是有的。所以假票据出现的非常少,由此带来的损失虽然不能忽略不计,但完全可以接受。就像后世的家庭总会在不经意间浪费一些电和水,增加一些生活成本,但是根本不影响生活品质。

尽管如此,高方平依旧需要石中奇招揽来的各种人才高手,有多少要多少,需要他们从贼的角度去反研,钻钱庄的漏洞。

有问题从来都不怕,只要及时现去解决就行。事实上古往今来,没有一件事可以做到完美。

严格来说现在钱庄支票的漏洞并不大,加上高方平会砍人的名声,其实损失非常少,损失的钱,比高方平养这方面的高手匠人的代价少的多。但高方平依旧下决心烧钱养他们,目的就是最终研出一套成熟的、真正能在全国铺开的银行模式。

初期困难,但磨刀不误砍柴工,将来的某个时候,一定会因为现在地基打的牢靠而受益。

现在真的无所谓,就是怕他不出问题。也就汴京和孟州两个地方,有问题甚至高方平亲自去孟州,也就两三天的路程,很好解决。所以作为试点和标本,如果能把问题解决,完善整个运作模式。那么将来扩散全国后,就能节省几十倍的精力和人力。这就是研型技术人才的最大作用……

徐宁亲自来工地说捧日军第八阵,基本开始勉强能用了。

骑射、枪棒、体能等等方面还差的远,但好处是装备精良,有原本的亲军班底做指挥构架,纪律和精神面貌已经很不错。在提高吃食标准以及皮鞭的威压下,冲阵的劲头和胆识也基本没问题了。

“距离真正的精兵还远,但在洗脑攻势下,敢冲锋的悍兵基本炼成了。”这是徐宁这个指挥官做出的总结,当做攻坚战果汇报给了高方平。

大家都以为高方平在这里颓废,而实际上高方平虽然始终躺工地喝茶,却一直在观察整个工地上厢军的作为。

观察下来,高方平已经完全放弃了训练厢军的想法,颓废到一定程度的是没救的,比如细胞坏死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必须把手脚砍了。

看到张叔夜调来的这一军人马时,高方平就知道他们作为军人不可能有救了。这样的军人只有裁撤一个办法。大宋的沉兵弊政实在太严重,财政收入的十分之七用于军费,就是这样花费出去的。却还没有办法收手,就是王安石也扭不过来。

厢军的存在不是为了战斗,而是把这群人集中起来给口饭吃,免得他们去造反,避免他们加入丐帮。

这样一来他们基本是喝粥的,又没任何的社会地位和荣耀感,破罐子破摔。说是说当做工程兵用。而实际上士气之低,之懒惰,没有上进心。

只有在你投入大量人力用鞭子驱赶的时候,才能做活。

这些,就是高方平的评价。

第112章 议论

但好处是,厢军在这样颓废懒惰的大环境之下,不用太用心,就能现一些还算勤快,又有才能的人。

连日待在工地用心观察,高方平现了百多个有用的人。真的很可怜,三千人的厢军,高方平只看上了百多个。这百十号人也绝对不是军人,但是高方平却认可,他们是不错的建筑人才,合格的包工头。不算匠人,却能把匠人制作出来的各种器材操作出心得、倒逼匠人去改进的人。

高方平专门记录下来了这些人的名册,将来打算把这些人全部撸走,那么一只专业工程队的人才骨架就有了。

知识就是生产力,专业就是竞争力。说到打战是种师道牛,但是老种把sx的人丁掏空,建城也进度有限。将来高方平的工程队出来之后,就能让老种见识什么叫建城了。

而说起大宋的弊政沉兵,要想国家还有救药,这些厢军最终的命运就是裁撤。

动过裁军主意的相爷不是一个两个那么少,但最致命的问题在于,裁下来的人不能去造反,那么就必须有饭吃。这是一个永恒的规律。但是田是有限的,大宋不禁止土地的兼并,田已经集中在了较小的人群的手里。

所以其实说起来,裁军的问题,本质就是经济问题。

一但社会繁荣起来以后,产生多少就业岗位,那么就可以裁撤多少厢军。这是能量守恒,否则就要出大乱子。而经济要繁荣起来,唯其三点,老百姓的安全感,商道的畅通,稳定的货币体系。

所以,大宋最大的毒瘤绊脚石就是山贼土匪,以及滥的大十钱,大五钱,铁钱。

而这些东西,高方平已经在着手解决了。如果能有个十五至二十年,应该能解决。如果有相位在手的话,这个过程就会几何式加度缩短。

其实讲道理的话。某些方面大宋已经被前面的诸位相爷做的很出色。近乎四层的城市化率,这在公元11oo年的古代农业社会,这是一个世界奇迹。

这样的人口集中率,造就出了大宋的另外一个世界奇迹:商业繁荣度。

农牧时代,商税收入越其他全部税务,最高纪录一亿贯的财政收入,这又是一个璀璨的奇迹。

有商业就有各种交易,有交易就有需求,而有需求,就有人去制造,制造过程就会出现创造和明。所以大宋的各种制造技术,工艺水准,文采风流等等,妥妥的领先世界几百年。这又是一个不可越的奇迹。

当然这么强大的底子被蛮子打的不要不要的,也算个反面大奇迹。

就是这么怂的一个大宋,昏君奸臣多如牛毛,却愣是抵抗了蛮族近三百年,才被最猛的蒙古蛮子推倒了。而且如此**懦弱不堪的大环境下,竟是中国历史上唯一没有生全国性农民起义的两个王朝之一。能做到此唯其一点:大宋于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是“穿越级”的,全靠生产力在支撑。

也就是说除了怂一点,贪官拿的再多,皇帝再挥霍,用于抵抗蛮族的军费再夸张,但是凭借在这个时代奇迹般的生产力,老百姓依旧有粥喝。所以没有真正的全国性农民起义。

将后来号称日不落的英国强盗,要是就大宋这样的底子,那是五个地球也不够他们经略的。

而有点搞笑的是,上述的种种奇迹在大宋的生,那个被无数人痛骂的“田地兼并国策”,立下了一半的功劳。

农耕社会最大的问题在于家家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甚至是自给自足,几乎没有商业交流。没有交流就没有需求,没有需求就无人去制造、创造、明。最终造成落后,人人都有得吃,却都吃不饱。

然后人人几乎都被自己的田地给栓住了,所以农耕社会几乎没有用于展制造的人力。

但是大宋坑爹的国策,让脑子灵光的权贵大量去兼并农民土地。造就了失去土地的人大量朝城市聚集。

也就是说,北宋时候真正出现了“集群化、资本化”的农耕初级形态。造就了耕地的集约化使用,出现了第一批专业“农民”。由此释放出了大量的闲置劳动力进入城市,奇迹般的做到了中国2oo6年的城市化率。

正是这些失去土地进入城市的百姓的务工需求,劳动人才的大量释放,创造出了这个时代的制造、明、文化、工艺等等的巅峰,没有之一。当然同时造就了地球历史上山贼土匪最多的王朝。

奇葩的是赵匡胤是个鬼才,他强化儒学地位,设计的与士大夫共天下的蛋疼国策,竟做到了封闭农耕社会的飞城市化而没有引天下大乱,延续近三百年没有全国性性的农民起义,挨打了三百年才被推倒。仅讨论此点能力的话他们算是无出其右了。

大宋其实什么都不缺,缺少的是一个关键时候的领路人,一个千古名相,一个真正引工业革命的先驱。

因为没有工业,所以大宋强大的经济潜力,无法有效转化为战争能力。再加上很怂,所以就成为一头有钱的肥猪,被蛮子干的不要不要的。

让那群士大夫拥有军伍强国的思维,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凡强悍的武将,没都被他们捉去杀了的很少。但其实关键不在这里,等真正有了工业,可以开挂虐蛮子的时候,那群文人谋算别国的财富和领土时,会比武将猥琐二十倍以上。他们不是没有侵略性,他们只是没有能力的时候胆子小而已。该猥琐的时候他们脑子动的比谁都快,军人和他们比弱爆了。

就这样的在躺椅上yy着,高方平把这些想法的框架和要点记录了下来,花点时间,又是一篇系统性的策论可以出炉了。而且也会是高方平此生在大宋最重要的一篇策论《论工业强国》。搞吏治,查贪官,清君侧什么什么的,听起来名声不错,其实通通都不是核心,只要工业的初级形态搭建,不论贪官再多,皇帝再昏,老百姓就是想饿死都难。军人就是想输掉战争也难……

与此同时整个汴京的各种圈子,也到处充斥着对高方平的讨论。

什么话题都有,《高衙内三戏李易安》的戏本依旧还在传颂,《燕小乙和高方平的那些事》居然也开始出现了。

不得不佩服大宋这些吃饱了没事的家伙的八卦能力,此种能力来说在这个时代,那也是一个奇迹。

“其实那小子虽然猥琐,但却是一个大才,听说他在BJ的时候出了一词《永遇乐》,经典啊!”

“有什么经典的,乱七八糟,奇词淫巧,不知所云。”

“你一个杀猪的,你懂什么!”

“猪肉平最近霸占了一个BJ美女,天天躲工地上折腾,你们听说了吗?”

“这关老子们什么事,哎,朝廷懦弱,辽国和西夏的使节迟迟没有离开,还在谈议和,估计朝廷最终又要卖国了。”

“我是屠夫,这些我不关心,有没人知道,高大人府里的猪为什么能有一百二斤的体格?”

“傻子,猪最高可以长到千斤你不知道吗?一百多斤有啥好奇怪?”

“妈的你才是傻子,老子当然知道猪可以到长千斤,我只是在奇怪,高府的那批小猪从出生到现在只是四十日,居然那么大,并且种很好,看体格是最能杀出油来的猪。”

“听人说这是高方平的秘方,他明了一种叫复合饲料的东西,并且有这一套比较神秘的饲养方式。”

“一群傻子,东京只有贱人才吃猪肉,那叫脏肉!”

“把这拿着羊腿的异端拖走打死!”

……

高方平所部知道的是,因为富安得到了高方平的真传,手下混混们又得到富安的真传,这些人又是深入基层和百姓接触的,所以导致目下汴京的有些大头百姓们,口语和语法习惯都很奇怪。

手下们基本每天都会收集一些街市上的动态消息。

除了大头百姓之外,其实上层的富贵圈子,也经常都会产生对高衙内的讨论。

“听说吗,名将曹忠上任孟州兵马监押,他乃是官家开年以来第一任武举魁,把孟州练的兵强马壮,铜墙铁壁一般。”

“噗……”

“你喷水的时候换个方向如何,大家都是斯文人,我都不想骂人。”

“老子们将门的事,你们读书人懂个屁,曹忠那厮要是可以叫名将,我家爹爹简直就是孙武在世了!”

“粗人武夫,比喻都不会,历史都不读。孙武时代的战争算什么?我朝的富弼韩琦等等名臣可以吊打一百个孙武。”

“我不服,为毛没有我大狄青,我祖上曹彬也被你吃了啊?”

“曹彬狄青和你一样是武夫,坑国害民攻打皇室,这些你们干的不错。唯独你们打不过蛮族!导致我汉娃年年流血!”

“老子……老子……”

“你最好不要咬牙切齿,武夫,你敢动我一下,我爹爹就弄死你爹爹。”

“算了算了曹兄,这些太学里的书呆子就没有好惹的。”

“真个欺负我将们无人,老子约了我哥们高方平来,你们迟早吃不了逗着走。”

“高方平忧国忧民的栋梁,乃是老子们士大夫阵营年轻一代的中流砥柱,什么时候是你哥们了?我们得到消息,孟州大乱的时候,高方平就在孟州,我就奇怪了,没有文臣督军的时候武臣怎么能打战?如此看来,曹忠平乱的时候应该是高方平督军!”

“噗噗噗……”武夫们纷纷喷饭。

“我又没说错,他乃是我大官家钦赐的文臣,也通过了考试,现在乃是真真正正得读书人。”

“额,你口里那个读书人我还是了解的,他写的字,和我这个武夫用脚写的差不多。”

“武夫尽往自己脸上贴金,你那手字我六岁时候就写出来了。高方平能出《永遇乐》,你行吗?”

“《永遇乐》没听过,他专门祸害女人的那段岁月你们咋不说?”

“粗人武夫懂什么,他那叫名士风流,放荡不羁。你要是听得懂,我马上给你引经据典,说几个例子。”

“先别吵,高方平放下身价的去从事农牧,且听说于工匠之道也有心得,传说明了奇宝,贡献图纸给匠作监,已经造出了玩物贡献官家?我家爹爹进宫见官家,偶然看到奇宝,心痒难耐惊为天人,可惜,那只有皇家有。否则再贵,也要买来送与她。”

“又是个精虫上脑的书呆子,那不是奇宝,而是我将门奇才大高方平研究出来,专门就是操作了要卖给你们的,哈哈。”

“你等武夫,又怎能理解咱们满腹经纶人士的特别与骄傲,就算是个坑,我也要买,因为它是独特的、高贵的、精美的,有意义的。再贵我也会买。正如十五寒窗,也阻止不了我获得满腹经纶的热情,你等武夫,你怎么能够理解咱们文人的骨气和执着。”

“好吧,你们这些傻-逼文青赢了。有你们在,猪肉平想不财也难。”

……

第113章 不再低调

除了中上层的纨绔圈子外,顶级的圈子内也充满了对高方平的议论。

“鬼才,那小子是我大宋的又一个妖孽,明了诡异的东西,联合张商英一起蛊惑官家,厉害啊。”

“是啊,老夫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论及年纪和高方平差不多,可高方平造器械,建猪场,升官财,讨好官家,事事干的有声有色。反观老夫那个逆子,除了逛窑子,还是逛窑子,固然文采不错,但是天天在青楼摆弄文辞,博取名妓好感,似乎也没有什么用?”

“你那个儿子就不用说了,本来就是个傻-逼你还以为他是什么?”

“放肆!”

“好吧其实我儿也差不多……”

“其实两位大人无需争执,猪肉平没你们想的那么好,两位的公子至少有家风,名士风流,反观猪肉平简直无法无天,整日里欺行霸市便不说了,前有调戏赵相儿媳的劣迹,这次听说他从BJ回来,又把人家明媒正娶的夫人拐走了,简直是个无赖,名声那叫一个烂!”

“哈哈,他高家两害虫又不在乎。不过老夫得评价,他制造的玩意真个有趣,要是能买到就好了。”

“别想了,皇家的东西,很少拿出来世面上卖的。”

“是啊,这么好的东西,说起那个会音的精美盒子,还有许多传说呢,你们听闻了吗,听说乃是汉代诸葛家的不传之谜。一直到了唐,这才第一次出现在皇家,乃是杨玉环独享的东西。烽火戏诸侯的那个****为博美人一笑弱爆了。听说杨玉环心有淤积,闷闷不乐长达三月之久,吃荔枝都不开心。眼看着消瘦了下去,就快死了,然后……无需烽火戏诸侯,仅仅一个盒子,杨玉环便痊愈了。“

“真的假的,为何不见记录于史?”

“这等不传世的东西,怎能见于正史?乃是野史密文,你学问差的太远,不知道乃是正常的。”

“咦,为何老夫从高方平手里,花三十万买盔甲之前,也听到了不少类似的传说?”

“张步帅你就是个粗人武夫懂什么,捡到宝就先去偷笑,等你弄明白苏轼的手迹为何比老夫写的字值钱千倍还买不到,你就会为你买到宝贝而大感庆幸了。”

“为何老夫感觉你们这群文人真的脑子有病呢?”

“把这个老将军拖走打死!”

……

晚间,高俅脸色凝重的进入书房的时候,见宝贝儿子提笔于灯下书写。

“疯了疯了,目下的汴京城已经入魔了,到处在吵架。我儿啊,你的名声越来越坏了,到处都有人在骂你!”

高俅有点慌张了,以往只是朝廷的文臣御史们喜欢弹劾高衙内,那个其实还好,可是这下满城风雨的,的确有些感觉心惊肉跳,像是要出事的节奏。

高方平放下笔道:“爹爹勿忧,虽然到处有人骂我,但也到处有人挺我,不是吗?”

“是倒是如此,但老夫见惯了各种风浪,却没有经历过这局面。你给老夫说道说道。”高俅道。

高方平想了想道:“王安石拜相的前几年其实也和我现在差不多。他从做知县开始就一路被人戳脊梁骨,也一路有人挺。不要以为他有多完美。议论我,骂我,就对了。好歹让大家知道了我高方平的名字。一个人可以默默无闻,但是爹爹你懂一个道理吗,默默无闻的人可以做幕后助手,但是不会登入青云,就算登入了也做不了事,就像赵挺之现在一样,只能随波逐流,人们甚至对出自他口里的话不感兴趣,那么儿子问这叫宰相吗?或许没人追着戳他脊梁骨,但同时也代表他的政策看看就算了,人家甚至讨论的热情都没有。这样的宰相,真叫宰相吗?他做不了事,其实不是他没有想法,一个宰相要召集幕僚军师出谋划策何其简单。他老赵处处受制,唯其一点:身望!”

高俅捻着胡须思考许久,微微点头道:“为父勉强认可你小子的话。但你不是素来低调吗?为何忽然就这样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中?”

高方平眯起眼睛道:“不可能永远低调的,除非我真的不做事,愿意永远混吃等死。但显然我是要做事的,那就必然会有这个过程,无非是迟早的问题。我想过再隐忍些年,但同时我害怕错过机会。目前看蔡京的复出被延迟,张叔夜宗泽的异军突起,老爹您弄张商英回京在一旁虎视眈眈。BJ之行,也让儿子看到了梁子美身上出现的机会,他和蔡京同床异梦的同盟并不牢靠。基于这些种种原因,目下乃是朝局最混乱的时候,但所谓乱世才能出英雄。所以儿子我认为不宜再低调,要开始做事了,那就快狠猛,先做到一鸣惊人,拥有身望。要让大家伙养成习惯的记住我高方平这个人。做到这步就行了。心理学是个很奇怪的领域,习惯就成自然。现在我又没犯什么罪,连实缺也没有,很小的一个官员。所以争论再大骂声再大,也不会有人想着动我。那么这是一个契机,现在就让老百姓,让朝廷诸公,让官家习惯于关于我的负面消息。“

“习惯关于你的负面消息?”高俅愣了愣道。

高方平微笑道:“是的爹爹,咱们任何时候不可能取悦所有人,也从来不会有不挨骂的宰相。那么怎么来减轻我做事被人骂的负面影响呢?对,就是在我毫不重要的时候,让百姓,让官家,都养成听我被骂的习惯。一但习惯了,将来我出政策的时候只要不让官家吃亏,他就不在意了。否则如果我变为一个完美的人,到处对我歌功颂德,让官家默认了我是个不会犯错的人,那就坏事了,一但有天某个脑袋有水的御史一弹劾,那就是光头上的虫子,特别显眼,官家就会特别在心。这些就是宇宙规律,有一种人从来不病,但是到晚年只要病一次,就起不来了,可以准备棺材了,因为他的身体里已经习惯了‘太平盛世’,根本没有免疫力。他的身体里用于和病毒细菌作战的‘免役力军队’早就腐化了,就像咱们的厢军一样。”

顿了顿,高方平再道:“蔡京在一定的时候可以做到权倾天下。但他有个最致命的问题是:没有身望。然后他太在意自己的名声,想尽一切办法堵住别人的嘴,只说好话。其实这就是他最大的无能。一个完全没人骂,又时时刻刻讨官家高兴的人,换我是官家,我是不放心的。这就是蔡京已经掌权,官家喜欢他的时候依旧罢相的原因所在。而身望,对于宰相太重要了,这是蔡京管不好天下的原因,要说聪明他比谁都聪明。但是正如爹爹你带兵依靠放纵手下吃空饷一般,蔡京也是这样做领袖的。但从现在开始充满争议的铺垫,我高方平若有天能登入青云,我却可以依靠身望雷厉风行,带着支持我的那一半人逆流而上,去实干,去做事!只要天天有人骂我,天天有人弹劾我,而又让国库丰满,那么官家就会放心我,不会轻易罢相。”

高俅思考了好久,有些落寞的叹息一声道:“老夫真的老了,高家也终于有后了,儿啊,为父总有一种感觉,蔡京不会倒,但他却斗不过你。兴许你会成为他一生的对手,但是最终你却扳不倒他。”

高方平微笑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是必然的,如果我永远做小官,倒是可以真正的干掉蔡京,但如果我做宰相,却相反弄不倒他。这个道理我懂,什么时候弄倒他,基本也就是退位的时候了。历史上这样的事实在太多了。而此点上,但凡做帝王的就会有这样的共性和特点,不喜欢真正的权臣一家独大。”

此点还真是不需要太聪明皇帝们就会这样的操作,这是直根在皇帝血液里的东西。大宋的制度其实很难出现真正的权臣,前朝诸位名相的努力,鬼才赵匡胤的设计,其实是一套相对不错的制度。只要不遇到真正昏君到极限的人,其实大宋没什么问题。

就连蔡京秦桧其实都不算权臣,但是真正的大权臣,诸如史弥远贾似道之类的权相真正出现后,亡国其实就真的不远了。

赵佶不是明君,但是此点上其实他不算太昏,蔡京历史上起起落落,几度罢相又出相,各种所谓徽宗六贼的出现,其实就是赵佶在玩平衡之术。

可惜赵佶虽然懂这套,选人的眼光却不咋地,历史秘闻中赵佶最先选出来的“反派”乃是枢密使张康国,传闻他受皇帝密令监督蔡京。结果这老小子也做了些事,却被蔡京狠狠收拾了一次,然后就变乖了,现在眼看赵挺之大势已去之后,作为仇人,老张却站在蔡京的一边。相反另外一个清流骨气张商英真个是斗志昂扬,都被蔡京弄去远处放羊了,但是他照样彪悍,随时随地做好和蔡京单挑的准备。

老张是个喷子,很有趣的人,逢蔡京必反的大喷子,自带饭盒的“五铜钱”。

之所以用大奸臣术把他弄回京来,主要是高方平觉得这个家伙很欢乐。他除了喷蔡京,还会不给面子的一脚踢飞梁师成,然后高方平照样会被他算计,有需要照样会被他喷。这很好,京城和朝廷会变得很欢乐。

就是因为张叔夜、张商英、宗泽这些个心狠手辣的大喷子崛起,所以高方平敢提前放弃低调,加入目下混乱的朝局之中去“逐鹿”了。妈的这三大喷子虽然是名臣,却是高方平也做好了有朝一日和他们对喷的打算了。因为他们这些人是不会随便给人面子的,对高方平也不列外。

比如高方平才因为怂恿老种的事被张叔夜叫去喷了个毛飞。算好和张叔夜还有些善缘,然后张叔夜脾气也不算老火爆,这事要是遇到宗爷爷的话,高方平就算是文臣,也要被他按倒殴打的。老宗不是喷子,是个打手。真被他打了也百打,找不到告状的地方。

说到小种经略相公,奸臣老爹脸色凝重的道:“乱了!朝局真的混乱了!妈的老夫第一次见识过这样的局面,几日前还在主战的赵挺之,以及刘中书两家伙,现在不吭气了,变为了中立******。原本一至主和的蔡党,看出官家有议和的意思之后,也变为了******,竟是不对西北战事提及一句。相反老夫却以武臣的角度在主战。而张叔夜和宗泽这两奸臣太过分了,直接在朝堂上就辱骂老夫主战乃是祸国殃民,他们不但弹劾老夫,还请求官家议和,说是实在打不下去了。”

高方平险些昏倒了,高俅竟然自诩为栋梁,说老张和老宗是两奸臣。剧本拿错了不是?

但是对此只有苦笑了。其他主和派那是为了政治需求。而张叔夜和宗泽,则是站立在户部和工部的角度,实在没有办法之下想求和的。他们和蔡党赵党两伙棒槌可不同。他们都是懂军的人,一但他们没有把握供应西北这个大坑了,那就会坚决反战。因为他们可不想中途出现幺蛾子,一但断档,就等于坑了国朝唯一能战的种家军。

所以这两喷子反战是为了让种家军和国家回血。此点气节蔡党赵党是没有的,喊句战多简单啊,一但出事他们也不会救种家军,只是推卸责任,随便找个人背黑锅就过去了。

高俅现在也是无脑喷子了,什么兵事也不懂,只因为高方平说主战,他就开始喷张叔夜和宗泽。

“哎……”高方平叹息一声,面对这个时局竟是没有一丝办法。

所有的问题就出在江南,最大的产量地被大十钱闹的,今年收不到一颗粮食。却没有办法,如果还收税的话,高方平真的要做好去江南平乱的打算了。

专业工程队也只有个锤形,还远远不健全不成熟,所以在西北也挥不了大作用。

高方平喃喃道:“看来历史就是历史,议和已经不可避免。所幸这次小种经略相公战力爆表,很意外的打到了西平府,碉堡了。如此战果,议和的时候底气就足一些,兴许拿到的条件会好些。”

第114章 一群大奸臣

高俅又道:“我儿想的没错,的确如此。早前你去大名府期间,为父知道官家是想议和的,且做好了全部土地还给西夏人的打算。但时值朝局大乱,赵挺之相爷等人主战之后,种师道竟然在不等命令的情况下抢劫西夏边境,建城,开战,还吓得西夏蛮子不敢动弹,如此一来官家就算懦弱,也有点认可老夫说的我朝兵强马壮的说法,官家还经常夸奖‘高卿用心了,把朕的军队训练的很好’。所以种师道虽然不听话,但他的战绩却成为了目下谈判的筹码。就算现在有辽人介入,官家依旧不同意归还土地给西夏,只同意议和,也如此,让辽国南院枢密使朱温舒很恼火,迟迟谈不好。听枢密使张康国说,辽使威胁的意味越来越浓厚,大有借助大名府辽人街的事件,挑起边境摩擦的意味。”

高方平冷冷道:“辽人虚张声势而已,其实他后院起火,女真部族的叛乱让他现在比谁都虚弱。”

高俅叹息道:“我儿你这么想,官家却不这么想啊。以为父的经验看,最终会各退让一步,种师道停止碉堡,退回长城以南,只归还一部分土地。”

高方平不乐意,但是也得承认,这是目下的时局,所能产生的最大可能了。

高俅忽然又眯起眼睛道:“一但议和种师道就废了,可能要背负挑起辽人不满的黑锅,会被贬官。因为很明显,大名府事件找不到具体责任人。这个黑锅肯定是主战的家伙们背负,但不可能是老夫,谁要陷害老夫,官家先就不同意。那么违反军令的种师道形势大不妙。哎,种鄂当年就是这样被司马光相爷收拾得跳脚,他家小种,这次也免不了啊。”

高方平点头道:“好处在于,大家都习惯了种家人就这德行,就是这样的流氓。这就是习惯成自然的好处了,所以种师道会栽,却不会死,还能东山再起。要是换别人敢这样,又是武臣,直接就被童贯给斩了,人头押送东京,那就皆大欢喜了。”

高俅道:“是啊,朝中已经出现一些杀种师道、给辽人和西夏人交代的声音,但张叔夜和宗泽当场犯浑,直接对弹劾的御史扇耳光。官家也不同意杀种师道,皇帝亲口说种师道虽然可恶可恨,但是种家三代为国朝守边,断不能这么无情,种师道这么坏乃是他父亲没教好的责任。嘿嘿,咱们皇帝的确是这心态,很有趣。”

顿了顿,高俅好奇的道:“让为父奇怪的在于,这次摆明了主战的人背锅,蔡党为何不抓住赵挺之是主战头目这个事实弹劾老赵?”

高方平摇头道:“宰相,那是官家的宰相,国朝的宰相。一般情况不能以错误处罚。蔡京将来也要复相,所以他不会开这样的先例,一个错误就罢相,谁敢做事,谁还敢做相爷?所以罢相可以,却一般是因为特别的契机。最好的理由是天灾,天象。比如黄河决口,长江水患什么的,那是假借老天爷之手的意思。罢免赵挺之的最佳时机,已经错过了,就是天降祥瑞于高家的时候,可惜那时您拒绝了蔡京,童贯又不在朝中,蔡京又被张叔夜狠狠咬了一口。”

“坏啊,最坏的人乃是我儿啊。”高俅对此真是觉得好笑。所有的一切都是这小子搞出来的,算好他是文臣,官家也喜欢他,否则危险啊……

种师道的命运像是一个游戏被决定了,仿佛是朝廷所有的人默契,甚至没人再去对此讨论。

那群人就这德行,包括许多年后岳爷爷的命运,也是这样被朝廷的诸公在默契中决定的。

高方平没有试图去为种师道挣扎,目下脑袋不够大,一但宗泽和张叔夜都不挺他老种,那是阻挡不了大流的。种师道的结局,不但是新老两个相爷的需要,同时也是官家的需要。辽人和西夏人的需要。

官家要保留一部分打下来的土地,就要给西夏人一点好处。那么显然种师道在西夏境内烧杀抢掠,落下了大魔王名声,西夏人最记恨他。所谓弃车保帅,老种他需要从秦凤路退下来,让西夏人有点面子。

这就是政-治。

至于种师道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还是没人知道,也谁都不怎么关心。就连高方平也不关心老种是不是好人,只要他不被杀,西军得以保全,就符合高方平这个“小奸臣”的利益。需要的时候,老种再次复出,披上战甲前往边关为国流血,就可以。

是的,忠臣名将就应该被奸臣这样去利用。

慈不掌兵,那么继续推导就能得出:不奸的人别玩朝政,否则是害国害民。

把能臣直接害死的,那不叫奸臣而叫亡国之臣。让能臣起起落落,适合的时候启用,不适合就按倒调-教,那就是奸雄。比如曹操,再比如现在的张叔夜和宗泽张商英这三个喷子,也是非常奸猾的大才。

张商英是个政治战力越宗泽等人的雄才,那家伙又想重用笼络高家,又想在皇帝面前打压高方平,此点高方平是知道的,可惜高方平是个能臣的同时、还是个朝中有人的大流氓。所以老张商英还任重道远呢。

目下为止,高方平依旧不觉得怂恿种师道是错。很大概率就是高方平不怂恿,老种他也会自带饭盒的这么干,这是他种家的血统,就像狼生来要吃肉那么的理所当然。

高方平那时候写信给他不是怂恿他去战斗,只是表明一个心态:老子们是同类,结个善缘就行。

妈的现在老种倒大霉了,却也为国家立下了大功。

要是没有他进入西夏烧杀抢,以逆天的胆子在西平府以南做钉子户,摆出军人的铁血姿态,做出要长期和西夏流血到底的硬派作风。官家拿什么筹码和人谈判?历史上,国与国之间,何曾有过温柔和同情?

尊严从来也不是求来的,一定是用拳头打回来的。

老种在西平府对西夏人报以一顿老拳,就等于为大宋保留了陶节夫所部浴血奋战打下来的银州。杀一人者囚,杀万人者侯。种师道在西夏放火拉仇恨,妈的还真的会弄到了一州之地,要是他没有那么生猛,真的要全部土地还给西夏。

种师道是个流氓的话,陶节夫就是个狐狸一般的能臣。

看局面,高方平有错觉,永兴军路经略相公陶节夫,恐怕就快有书信送来给高家了。这老小子乃是一个级大狐狸,和张商英是一类人,唯一不同的在于老张遇蔡京必喷,而老陶遇赵挺之就开喷。

老陶这个大喷子未必有多喜欢蔡京,却就是因为与赵挺之的矛盾,才和蔡京穿一条裤子。

目下朝局的机会已现,以老陶的英明神武,不可能看不到朝局,也肯定知道童贯乃是一个棒槌。所以高方平以奸臣之心度人,设身处地的想,如果自己是老陶,现在有功劳在手,议和又成定局,那么现在需要谋求回京了。把童贯那个大棒槌定死在西北,回朝咬死刘中书,那么同知枢密事的职位,就从童贯的口里夺过来了。

“嘿嘿。”

想着高方平自己就笑起来,汴京一定会越来越欢乐,到时候看着张商英和老陶斗狗,然后张叔夜追着种师道这个流氓殴打。

兴许忽然有一天,蔡京和赵挺之会猛然现:老子们都不是主角了,天下,已经是新一代的天下……

“蠢猪!高方平小儿看着聪明,实际乃是个小棒槌!”

夏州以东,永兴军路行营大帐,年以四十出头、文儒气息浓厚的中年人拿着京城送来的消息看后拍案怒斥。他便是当今第一号封疆大吏,京兆府知府、兼永兴军路经略安抚使——陶节夫。

“经略相公请息怒,为何事愁?”一个年轻的心腹道。

陶节夫叹息道:“朝局出现变故,大名府生大事,辽人堂而皇之的介入。虽然老夫还不知内幕,但以经验看,种师道这次要栽。老种这人戾气太重,早前不听老夫劝说,注定要背负黑锅的。赵挺之或许还有挣扎余地,但刘中书气数快尽了,听说上次他身为同知枢密院事却不知西北军情,惹恼了官家。时值我西北兵事顺利,所以同知枢密院事的职位,会从我们西北三人中产生,乃是顺理成章的。种师道是用来背黑锅的,那么就剩下老夫和童贯那个阉人。此点眼睛不瞎的人就会看到。高方平小儿派人密见种师道,高俅老儿也一改常态,于朝中高调起来。所以,高家显然参与了谋划我西北事。”

顿了顿陶节夫喃喃道,“但种师道一事上高家没帮腔,老夫回京的事他们也没有出力,妈的两个祸害蠢材透顶,局势都不会看,真让童贯那阉人回朝,拒绝了和蔡京结盟的高家怎么混?此时不为老夫出力还等什么?等童贯那个棒槌回去做枢密副使?果然奸臣误国,贻害千年啊。”

心腹抱拳道:“高家那两害虫应该能看懂朝局,只是他高家父子就那德行,不收钱是打死也不办事的。要不经略相公筹备些财力,末将带上亲自走一趟京城,见见高俅老儿。听说张商英就是被高俅这样弄回去的。”

陶节夫苦笑道:“张商英那贼,自来家财丰厚,然则老夫上哪找彩礼送那奸臣父子?”

“经略相公不是有一副吴道子的丹青手迹?”心腹问道。

“那可是老夫的命根子。天底下,怎会有高家这样的害虫存在,妈的帮他们自己都要收钱。”陶节夫一副英雄气短的模样,却也点头了……

第115章 造势

杭州。

“清照听说了吗,现今第一风云人物,是你那知己高方平。”赵明诚放下家书之后道,“目下到处在公开的骂他,有传闻那小子乃是个棒槌,不知死活的参与西北军事谋划,小种经略相公上了他的当,这次怕是要栽。”

李清照淡淡的道:“不就是高兄为我汉家儿郎、为保住陶节夫所部浴血奋战打下来银州出力吗?骂名何足道哉,王荆公到现在都有人在骂,那又如何,安石相公于大宋的作为、功绩、过失、争议必名传千古。高兄是个真正做事的人,是个注定会叫人记住一万年的人,所以他有名句‘一个衙内两只眼,两个女人四只奶’你知道吗?”

“这叫诗!”赵明诚险些被噎死掉。

李清照苦笑道:“不叫诗,但他就这德行。当初叫他送我一句词,他就作了这等名句。”

“流氓啊,这家伙人品不行,再有才华也是祸害,那真是才华越大害处越大。”赵明诚感慨道。

李清照神秘的一笑道:“他在造势。夫君敢和清照对赌一局吗?”

“赌什么?”赵明诚好奇了。

“我赌八年之内,高兄就会拜相。”李清照语出惊人。

赵明诚思考了下,皱眉道:“他有才,聪明,奸猾,杀伐决断心黑手狠,这种人最适合做官、最能在官场崛起我不否认。但是八年入青云……清照是否太过乐观?”

“原本清照以为要十五年以上。但从他父子讨好官家,官家心血来潮给吏部下令,今年底选入流内官使用。于此,清照认为会快一倍。”李清照喃喃道。

赵明诚不信的样子道:“他考不起的,不经过东华门唱名,则很快就会遇到天花板,升不上去。”

李清照想了想道:“清照承认他考不起,不过我总觉得,他有办法用歪门邪道进士及第的。他有满腹韬略,今年底上任,以他家无耻又直接的手段可能会拿到重要位置,他也一定会逆流而上,拿出比黄金更耀眼的政绩,两年后殿试,一但东华门唱名后,以高俅的得宠程度,不意外的话高方平会知州,甚至会因为紧张的边境局势出知大名府。任期结束就五年过去,那么只要不出意外,有些运气,在任三年户部尚书或是中书侍郎,那时正好八年不是吗夫君?”

赵明诚听得冷汗淋漓,大赞爱妻的才华和判断,仔细想想,高俅和那小子的无耻程度以及得宠程度,只要他真有实力和政绩,不出幺蛾子,又有张叔夜这类大臣支持的话,很遗憾,以赵明诚对官场的了解:清照的分析大抵是对的,那真个是有可能八年,就正式的登入青云了。

“哎……不奸则没有前途啊。”赵明诚忧国忧民的模样叹息,“小种经略相公算是被他坑了,下一个是谁?”

李清照淡淡的道:“我认为会是童贯。高兄的脾气我了解,他的确是流氓,小种相公这种人都被坑了,棒槌童贯要是有好日子过就没道理了。原本朝野上下都认为,借助西北军事顺利,童贯会回朝拜同知枢密院事,但是现在,清照认为有很大变数,高兄连小种相公都坑,童贯估计不能回朝了。”

赵明诚顿时同仇敌忾、咬牙切齿的道:“自古最为乱政着乃是阉人。童贯这种阉人获得重用便是我朝最大笑话。他小子要是能坑了童贯,从此我赵明诚从黑转粉!”

李清照捂着肚子笑道:“黑转粉?夫君也开始学习他的语法了?你不是一向反感吗?”

赵明诚不禁有些泄气的道:“想不学也难……现在杭州都在传唱《高衙内三戏李易安》的戏本,虽然到处在骂他是花花太岁,但实在意料不到,一晃眼,他名声已然这么大了。”

李清照笑道:“高兄是真正的鬼才,他轻易用流氓脾气、花花太岁的名声获得了天下的关注。就怕不关注呢,当大家都注意他,一但他做出点成绩,就很容易获得大批人的支持和传颂,那些就是他的声望。换个人做的再好没人看,有什么用呢?清照当时戏言‘此间少年此间事将来必为美谈’,想必还真是如此呢,高兄的策略太激进太高明,蔡京和他比也弱了一级。高方平就是谋政,也如他督军作战一般的快狠准,还像他说话一般酣畅淋漓!人人都以为是名将曹忠在孟州平乱,其实听闻过程几乎没有百姓损伤,起乱不到一天就被平定,两百无用的厢军剿灭四百个亡命徒的牢城营,此等事迹除非曹忠他祖宗曹彬在,否则必然是高方平的手笔。”

“要是他能踩死蔡党,我从粉转狂粉,天天写文章给他歌功颂德。”赵明诚恶狠狠的道,“然而我还是觉得孟州平乱不是他功劳,要说他很猥琐的在那边坑人家财,这个我信。目下我还不是他的粉,只从他调戏我爱妻,败坏我名誉,坑害小种相公这等令人指的恶劣作为,我天天写文章,坚决骂死他!”

李清照尴尬道:“我写文章挺他你会不会抽我?”

除了杭州的高档次酒楼中有人喷又有人粉,这下好,赵明诚家里都生了分歧……

“都来看看,《贼寇与军魂论》,之前都没有消息,你们谁见过这篇策论?”

“看过了,这两天忽然冒出来的,署名高方平,代笔李清照。行文风格诡异,但丝丝入扣大气磅礴,把一些我朝的错误思想批得那叫一个体无完肤,把一些事实存在的现象,从有趣的角度一步步展开剖析。真乃近十年来的第一雄文。”

“熊个屁,黄口小儿你懂什么。猪肉平心胸狭窄更见于字里行间,文如其人啊,太过激进,没有风度,与儒学宗旨不合。仅仅是对我朝‘好汉’一词的极端妖魔化就绝对不能苟同。你没读过他的另一篇策论,竟敢抬举脏肉,妖魔化牛肉羊肉,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家一起跟我喊:坚决抵制猪肉平!”

“坚决抵制猪肉平!坚决抵制猪肉平!”

竟是目下大宋的最高学府太学,也开始对高方平的两篇策论进行讨论。许多才高八斗的学子高举着手大喊口号。

而另外一群人数差不多的太学生,站在对面拉手袖喊道:“把对面这群吃羊肉的异端拖走打死!”

“来啊!说的你们打得过老子们一样,君子动口不动手,乃们真被猪肉平影响了。听说他在乡野被陈县爷引经据典的说得恼怒后,就动手打人,打不过还吐口水撒石灰,整个一无赖匹夫。”

“动口就动口,你们这些整天说牛肉香甜的笨蛋,可知道我朝多缺牛,有多少耕地等着种植?饲养吃羊乃游牧蛮子作为,你们有没有实地在农家考察过,养羊的生产效率有多低?要耗费多大的草场、才能供给汴京吃羊你们是否算过?高方平关于粮食转换各种肉类效率的策论,你们是否读过?你们是否知道,同样的粮食能转化出二斤猪肉,却只能转化出一斤牛肉,一斤半羊肉?”

“这些老子们不知道,猪肉平的话不可信,上层圈子人人吃羊肉,贬低猪肉为脏肉是有道理的。这是大自然的物竞天择,是道家的无为而至的理论。”

“对面这些傻子没救了,把他们打死可能会省事些。冲啊!”

于是又打架了,听说太学之内已经生了三次小规模的斗殴了,就为了高方平的三篇策论……

“妈的猪肉平可恶可恨!目下汴京的羊肉生意越来越难做!“一个卖羊肉的掌柜感慨道。

“是啊,羊肉分明是我大宋国肉,在汴京最受宠。猪肉平怕是混不成了,我汴京自皇家开始到整个士大夫阶层,都奉牛羊肉为上品,视猪肉为脏肉,猪肉只卖给穷人。但猪肉平现在声望有些大,他写文章诋毁羊肉牛肉之后,竟然先获得了将门武夫的支持,武夫在我朝是没有话语权的。但奇怪的在于文章竟然被他写开花了,赢得了太学内的一群学子绝对支持,由此一来,那些白痴学子回家,竟然吩咐厨房再有羊肉就吊起来打!”

“妈的文青就是脑子有病,羊肉那么好吃,他们听风就是雨,果然书生误国啊。士大夫的笔杆子太恐怖,猪肉平那小子写一篇文章,竟让汴京那么多羊肉贩子丢掉饭碗,奸臣误国,贻害千年啊!”

“你们这些傻子掌柜懂什么!”街市上,豆娘也和他们针锋相对的道:“衙内的文章我等看不懂,但不用看懂,绝对支持就是了!“

“你你,现在有个流行词叫脑残粉,说的就是你这号人,懂不懂?”

“不懂,奶奶只知道羊肉虽然好吃虽然高贵,但只有贵人吃得起,如果任由贵人把控这一事实,那全国都受影响。老娘看不懂衙内的文章,但已经有不少读书人剖析,说是任由这样情况持续,养猪规模就起不来,规模起不来集群化是空谈。没有集群化,养猪的生产力就掘不出来,生产力落后猪肉就不够,一但不够就贵,一贵老百姓就吃不起猪肉,一但吃不起猪肉就销量不够,销量不够就没有足够的人员从事养猪业,那些人,就会变为早期街市上的混混游民!这些东西很高深,奶奶不怎么懂,却仍旧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败家娘们,妈的既然不懂,你凭什么要觉得厉害?”

“因为老娘就喜欢这么觉得!”

“羊肉荣你别说了,实干兴邦空谈误国,咱哥几个直接动手,把这些吃猪肉的按倒殴打算了!”

哗啦,街市上也开始斗殴了……

“听说了吗,猪肉平那个大忽悠,写了几篇文章,结果把汴京变得乱糟糟的,到处都在吵架,有些地方还莫名其妙的生斗殴,kF县衙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听说知县大上已经上奏开封府请张叔夜张青天做主,而张叔夜已经上书,凑请捧日军参与维持汴京次序。”

一个青楼内的名妓竟是也参与了讨论,最近在这烟花之地,经常能看到一群名士风流的才子进来喝-花-酒,却喝着喝着就打起来。

一个龟-公也参与了讨论,叹息道:“其实我早年读过几年书的,猪肉平是个有抱负的雄才大略,但现在闹的过头了恐怕不是好事。皇家就是带头吃羊肉的贵人,但猪肉平写文章骂羊肉,不是有诋毁官家的嫌疑吗?”

**嘿嘿笑道,“你想多啦。我朝因言获罪的实在太少。高方平乃是陛下钦赐的‘言官’,又通过了开封府考试,读书人血统加身,他就是写文章骂官家也毛事没有。”

“这个流氓坏啊,将门的一个大忽悠,愣是被他昏倒士大夫行列中去了!”

“他坏不坏的老娘不知道,老娘只知道他收了我手里的大钱,减少了我损失,还给我利息。现在整个街市有次序,大家手边有钱,妈的老娘接客都忙不过来,天天一大群人排着队来日老娘。”

“噗噗噗噗!”

许多人喷酒了……

“真是个混账!唯恐天下不乱的小棒槌!”

开封府内,眼看记录治安问题的文案堆积如山,张叔夜终于忍无可忍的拍案大骂。

“留守相公,其实下官早就看他猪肉平不顺眼了,要不把他捉来吊起来打?”开封府推官皮兵说道。

张叔夜不怀好意的瞅着他:“主意不错。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了,记住是你个人行为,而不是我开封府行为。”

皮推官不禁一阵尴尬,如果有张叔夜支持他真不怕高俅老儿,但没有张叔夜支持他有五十个胆子,也不敢去惹写干货文章的文臣。

“请教留守相公,那该如何是好?”推官大人只得请教道。

“该怎么办你不是说了吗?你去把他吊起来打,然后老夫把你吊起打,这样我张叔夜的名声就保住了,开封府也没违规。皮推官一向忧国忧民,鞠躬尽瘁。做出这样的牺牲,不正是你一直在等待的机会吗?”张叔夜继续瞅着他。

皮兵浑身是汗,低着头装傻充愣。

第116章 吃猪肉的黄金一代

这么说当然是张叔夜开玩笑的,老张知道皮推官始终看不惯高家,当初就因为皮兵公报私仇的收拾富安,导致了高方平那个流氓的大名府之行,高方平去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不得安宁。兴许目下让整个朝廷下不来台的辽人街事件,真和小高有关。

把老皮吓了一顿后,张叔夜背着手走了两步道:“读书人,那是官家的家人,他学得满腹经纶,就是要写文章让天下人知道他的思路。不久的将来,不意外的话高方平也会是天子门生。老夫建议你不要得罪他。特别如果让老夫知道,你在故意借助舆论,指使差人故意暗中推动街市闹事……皮兵,你猜老夫真的不敢杀士大夫吗?”

皮兵吓得面色大变,猛的跪在地上磕头。

张叔夜冷冷又道:“蔡党的触手遍布天下,开封府也不列外,此点老夫可以接受。事实上也不可能禁止,你和谁有仇帮谁做事,老夫不想过问。但如果有人胆敢借用开封府公权力谋私。老夫杀人就绝不手软!你觉得老夫是个害怕得罪人的人吗?”

“留守相公英明,学生听懂您的警告了!”皮兵继续磕头。

“滚!”张叔夜摆手。

推官皮兵屁滚尿流的遁走了。

静下来后张叔夜抬起茶喝了一口,喃喃道:“好你个猪肉平,满腹韬略一直藏到现在,文章写的不错,有糟粕有极端,却也有国之重策,足见智慧和报复!但是你这么激进真的好吗?还真是一飞冲天一鸣惊人!你要吓死多少人?蔡党真会放过你吗?”

身边的老仆躬身道:“相公可有对应之策?”

张叔夜叹息一声道:“高方平是个人才,但是太激进太猛。目下形势看他不适合待在京城了。继续任由他添乱,迟早和蔡党短兵相接,那要出大事。老夫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所以就是不敢把他招纳进户部做事。兴许……是时候把他赶出京城冷静冷静了,学乖了沉淀了,在回来做京官也不迟。他那么年轻,激动个什么?”

……

晚间高俅老爸回来就把高方平逮住,扇了几下后脑勺。

这次动静太大了,高俅真个被吓了个心惊肉跳。听说张商英都看不下去了,尽管老张知道高方平此举像是针对蔡党,但是起那么大动静,所以张商英那厮当着高俅的面,就对官家进谗言说“小高过分了”。

官家原本不太在意目下的形势,相反他觉得汴京热热闹闹的经常有人吵架,喷出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新奇词语蛮好玩的,反正又没死人,也没生什么大事。但后来听小高诋毁羊肉,官家便有些不高兴,因为他最爱吃羊肉了。

事实上赵佶就没有吃过猪肉,连猪走路也没见过。士大夫们说猪肉是脏肉,那么猪肉就连进皇宫的机会也没有。赵佶很萌的,也就相信羊肉才是皇家该吃的东西了。

“我儿你太激进,官家的心思老夫最清楚,他今天没有直接骂人,只是碍于老夫的面子,但他不高兴是肯定的了。”高俅担心的道,“妈的张商英这个蠢货实在太坏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受到蔡党的蛊惑叛变了。”

高方平喃喃道:“他不是受到蔡党蛊惑,而是老张他不想我待在京城了。官家不高兴也是真的,但那不重要,现在就是要让皇帝习惯我高方平不是个完美的人,是会捅娄子、会让他生气、却又能给他赚钱的人。”

“真能赚钱吗?”高俅愣了愣,知道官家非常贪财,有点不高兴是正常的,要是真能赚钱,官家马上又会高兴了。

“能的,舆论造势了这么久。请枪手讲了那么多的坑爹故事。与此同时,张商英也不断的在弥补音乐盒子的缺点,改进工艺,做的越来越漂亮,因为批量大以及工艺的进步,生产成本也越来越低,听说老张他已经囤积了不少的货物,随时准备抛售。”高方平嘿嘿笑道,“我只是在思考定价,是定一千贯还是五千贯的问题。”

高俅险些摔倒了,大骂心黑,听张商英那个坏蛋爆料,目下音乐盒子的生产成本仅仅一贯左右。简直就是净利润。因为匠作监的那伙人是天然存在的,天然享受着皇家俸禄。设备产地所有东西都是天然存在的,无非就是利用空余时间投入了些焦炭和铁,制造给官家的只有不到十个,是用黄金打造,为了保留皇家的尊严、于是打造卖给民间的用铁,但依旧制作很精美,还打上了“皇家制造”标示。并且这个标示没人敢去假冒。

“好吧此点为父也不说你们心黑了。我儿只说关于羊肉的问题,这是在汴京的敏感问题。长时间养成的习惯和思维,可不是随便就能颠覆的。”高俅道。

“儿子我自有妙计,爹爹等着看就可以了。”高方平嘿嘿笑道。

“会不会……等着等着,老夫的脑袋忽然间就消失了?”高俅担心的道。

“哈哈不会,官家是和气又讲感情的人。”高方平笑道。

“行,胜负在此一搏,老子们和他们拼了。”高俅豁出去了,觉得有个会写文章能掀起舆论来的儿子很光荣。

高方平摇头喃喃道:“老爹,现在只是刚刚开始,根本不是见真章的时候。如果我没被他们捉去害死,或许不要十年,我就能登入青云。”

“你老爹我大的本事没有,但可以保证你不被那些人害死。”高俅傲然道……

蔡京府邸。

书房内,藤元芳抱拳笑道:“恩相,所谓人怕出名猪怕状,高方平小儿总归太年轻太沉不住气,动静闹那么大,如此多的人在骂他,特别皮兵在暗下推动后,对他的叫骂简直铺天盖地,加上他以往口碑太坏,他亲自掀起的风浪,很可能会让他沉船。”

蔡京如今已经没了往日的气度很冷静,担心的道:“说是这么说,但你注意到了吗,他并未处于挨打局面,一样有追随者在挺他。这样情况据老夫所知,只在王安石身上出现过。”

“他得罪的可不是普通阶层,看他小子能顶到什么时候,恐怕同样经营羊肉生意的张商英,就会让他好看!”藤元芳肯定的道。

蔡京叹息了一声,没有马上表态。

因为根本无法表态,沉浮官场几十年,身为政治领袖,坦白的讲他真没有见过此种“运动式”浪潮。但真的在高方平身上出现了,高家却又是皇帝的宠臣,他高方平如今更是士大夫,如果早些时候蔡京还在相位上,权倾天下的时候,或许能把这小子推倒,就想推倒元佑党一样。

可推倒元佑党导致了天怒人怨,恰逢星变,官家就算在糊涂也懂得要杀杀权相的气焰,于是导致了罢相。所以现在的蔡京,早前有打击读书人说话被罢相的劣迹,目下还没有相位,导致许多人士陷入了观望的中立状态。

这些种种,蔡京目下还真是感觉有些控制不住了。收拾老赵的时候,蔡京如同诸葛亮戏弄孟获,那是从未有过力不从心之感的。

几十年来从未见过蔡京如此担心,藤元芳也不敢得意了,低声道:“恩相若实在担心,要不咱们……招卢俊义进京。”说着,他微微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却是马上被蔡京一巴掌打得如同滚地葫芦,滚一边去了。

蔡京淡淡的道:“我朝从无这种先例,斗争有,凭本事吃饭,此乃老夫定下的规矩。元芳我警告你,论仇人,你我的仇人比谁都多。若开启了这种丧心病狂的先例,你猜咱们能活多久?你猜有人敢依附咱们?官家会容许高方平小儿在田里殴打知县,但如果有些龌蹉事让官家觉得他自己都不安全,那么你猜他会不会杀人!”

“恩相英明,学生受教了。”藤元芳流着鼻血低声道。

蔡京又眯起眼睛道:“老夫以为,高方平已经不适合待在京城了。”

“恩相英明。”元芳乘机道:“卑职观察到了一个奇怪现象,高方平的爱将在练新军。原本卑职不懂军,觉得禁军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但这两日徐宁麾下的两千多军马,受东京留守张叔夜委托于街市上维持次序,竟是一只纪律严明的精兵,这到是有些意外?从此点看出,高方平小儿其心可诛,对现在的局面是早有准备的。”

“竟有此事?”蔡京双眼之内精光一闪。

“恩相明见,断不能容忍这么一只虎狼之兵留在高方平身边。听闻他小子带兵的确有一套。”藤元芳道。

蔡京考虑顷刻郑重的道,“你带老夫的帖子去见枢密使张康国,召来府里商议要事。”

“是。”藤元芳离开了……

高方平耗费了大量资源,派出全国各地收种猪的各路人马,也在66续续回归。

如此一来,算是打消了高方平的一件心事,进化猪群基因的步伐总算可以展开。

否则近段时间内,高方平的实验猪规模已经扩大到了一千五百头。还不算大数据,但不对的苗头已经开始显示了出来。要不就是不容易起膘,野猪基因重,相对桀骜不驯的猪,要不,虽然起膘,却是患病率死亡率偏高,在疫苗和兽药匮乏的大宋很难控制。

现在好了,全国各地不同种群的猪开始6续就位,进化种群也就可以开始尝试性的实施。这个过程会很慢,需要投入的人力特别多,特别的烧钱,而又暂时无法看到效益。

但是不重要,高方平相信投入了钱进去,实干的过程之中会不断的解决各种问题,等真正的育种成功的时候,也就等于有了一支庞大的养猪专业技术团队。而那个时候,加上舆论造势的不断深入,越来越多的人投入养猪队伍,高方平就甩脱了,不用亲自赤膊上阵养猪,只要提供兽医服务,技术咨询,收取饲料配方专利费,就能赚得盆满钵满。同时促进整个养猪业的生产力。

然后整个大宋就开始爆猪肉,然后猪肉就会越来越便宜,待业混混会越来越少。妈的他们吃肉老子就挣钱,这个抢劫计划其实很完美。

高方平觉得,宋人打不过蛮子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肉吃的较少。蛮子主食是肉,虽然活的短,却很凶悍,仅仅因为大量吃肉带来的体型上诧异,对阵的时候就会产生士气上的差别,这在冷兵器时代是肯定的。高方平前世和人打架的时候,面对五大三粗满身横肉的人也是会心虚的。

当然这些事策划是有了,进展却很忙。第一批猪现在都还没有出栏,而育出优化种群来,保守估计要五至六代之后,每一代的安全观察期至少要四个月,也就是说不停的烧钱研,大量的投入人力,最快两年后能育种成功。如果顺利,在用三年在全国铺开。

也就是说,运气好,天公作美的情况下,五年时间开始爆猪肉。再用五年时间让民间的各路牛鬼蛇神去创造,在养猪的过程明他们各家的心得、进化生产力。那么十年后肉价就会非常便宜,而在肉价便宜环境下,吃着猪肉长大的这一代孩子,看着高方平策论长大的这一代孩子,就是真正有信仰、有身体、有抱负的黄金一代。

和蛮子决战的大宋军队,必须是这一代。

至于现在高俅老爸带出来的这一代军队,高方平觉得他们废了,有些东西在骨子里养成了习惯,很难生颠覆性的转变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训练提高,但总归先天不足,用于剿匪没问题,但是和蛮子决战则不够格。

西军是个异类,那是在血与火中洗练出来的部队,是大自然的物竞天择。但那样的军队只会有一只,且完全是以人命铺垫、末尾淘汰制进化出来的。所以不可能把全**队都训练成那样。因为不可能去动这么大规模的战争,大宋也接受不了送一千万人去死、洗练出一百万铁军来的代价。

第117章 福威镖局

基于上述这样的思想,高方平再不愿意接受西北议和这样的耻辱,也没有继续闹事了。

可以想见张叔夜宗泽这样的人都反战了,江南形势如此严峻,所以这个战真的打不下去了。如果就此一味责怪主和的人卖国,那也不公平。否则,高方平不是没有办法保住种师道,不是没有办法搅了议和。

但是张叔夜怒斥“sx赤地千里,江南一颗粮食没有”的那时,高方平竟是第一次现,自己这个愤青也有些想当然了。

打战的真正时机还没有成熟。也只有把耻辱先放在那,相信二十年之后的黄金一代,在梁红玉岳飞的带领下,回连本带利的、把曾经失去的尊严拿回来!

有了这个想法的时候,高方平也就接受了种师道即将背黑锅的事实,同时也有了新的策论——《论黄金一代》的开篇。

赵佶身边有只球队也叫“黄金一代”,由高俅带领,算禁军编制,类似“文工团”一般的存在。

但是高方平觉得他们弱爆了,于是把他们改名“皇军一代”。改了之后赵佶很高兴,说“皇军”二字用的最妙,赏赐了奸臣老爸五百头羊,一百头牛,一千亩京畿附近的良田。昏了,高俅现在名下有六万亩田产了。

当然,比朱勔那个奸人还是弱爆了。做为徽宗朝大贼之一的朱勔,共有江南良田三十万亩。现在,朱勔正是祸国殃民的东南应俸局提举。与之相对的,寇老西儿这个彪悍的相爷稍微享受一下就被人说奢侈。岳爷爷那么大的官,有几千亩良田就被人叫大地主,显得太玩笑了。

东南应俸局的坑爹之处不在于供奉皇家,说真的,赵佶在贪财他能享受多少财宝?整个国家,是绝对养得起赵佶这个吉祥物的。应俸局最大的问题在于,它是皇家机构,不受任何一个部门监管,朱勔依靠蔡京撑腰,打着“为皇家办事”名誉,大肆搜刮江南民脂民膏进入他的口袋、进入蔡党的口袋。这才是致命的地方。

一yy到这些方面高方平头就大,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还是任重道远呢,场场硬战等去打,现在才走了不到十里。不去走也可以,二十多年后赵佶就被捉走去放羊了,妈的他被捉走了谁来保护高家的纨绔子弟……

扑在桌子上睡到天明,舒展个懒腰,然后带着一群狗腿出门去做包工头。

汴京越来越繁华了,很早的时候就看见街市上的贩夫走卒开始在忙碌。掌柜们正在呵斥着小厮筹备开档事宜。有的角落之中,城外敢来贩卖的菜农正在和汴京本地的妇女们讨价还价,进行批事宜。几个灰头土脸的穷孩子眼巴巴的看着那杨大郎掀开笼子后热气腾腾的炊饼。

如此如此,乱糟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猪肉平的文化修养不够,但他觉得这似乎就是“清明上河图”的全景。

“猪肉平!奶奶和你势不两立!”忽然间,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娘拦住高方平叫骂。

“妈的你那颗葱蒜也敢对大人不敬?”身边虎头营的军士顿时指着婆娘破口大骂了起来。

随便询问几句,原来这婆娘她乃是辽人,过来汴京从事羊肉生意的。貌似因为高方平写了篇文章,导致汴京的羊肉销量大跌,而消息不通畅的她这次大量贩过来的羊,不但价低,还卖不出去,几乎血本无归了。

“你给奶奶一个交代,奶奶不怕你。”辽人婆娘带着两个护卫武士吼道。

“放肆!再对大人不敬!你以为老子们的拳头是吃素的!你以为只有你们辽狗是吃肉的!”虎头营军士骂道。

“宋猪你给奶奶闭嘴!他是你们的大人却不是奶奶的大人,怎么着,我大辽南院枢密使就在汴京主持议和,你以为他喜欢看到这些?”辽人婆娘嚣张的样子。

“獠狗!”

“送猪!”

“辽狗!”

“宋猪!”

……

高方平头疼的抬手打住,问道:“婆娘你有孩子吗?”

“?”辽人妇女愣了愣道:“没有,你什么意思?”

“一切在老子的意料之中,我看你的长相,就属于能避孕的那样,怕是没有了!”高方平嘿嘿笑道。

“好!”

竟是有几个原本比较反对高方平的秀才路过便拍手叫好道:“猪肉大人果然名不虚传,文坛流氓,我等甘拜下风啊。”

辽人妇女指着道:“你你……”

“屁,别以为老子吵架吵赢了就不打人,把他们吊起来打。”高方平很衰败的下达了又骂又打的命令。

顿时一群悍兵拥上去把三个辽人按倒在地上,打的一地鸡毛。

徐宁的捧日军第八阵巡逻队看到了,却见是高方平的人,最终只得专做没看见,转个身去训练别处了。

“跑啊。”

最终看到隶属于开封府的捕快来了,高方平就带闹事的兵逃之夭夭。

尽管张叔夜下了严管的命令,但捕快跑来的时候毛都没有抓到,只看到了三个鼻青脸肿的辽人,捕快们无比头大,辽人在大宋倒是没有洋大人的人权,但人家的国家拳头还是有点大的,又是盟国,现在辽国枢密使又在汴京,这下估计张叔夜又要暴跳如雷,坏啊,这些个祸国殃民的纨绔子弟就会闹事……

出城去到工地上。开始牵着梁红玉的小手,领着她检阅虎头营。

这孩子虽然贪玩,却也要来工地玩,她每天必来检阅她的虎头营,且不论再热,她也戴着燕青制作给她的虎头帽,那是她的官帽。

现在来说燕青和梁红玉,就是高方平的保安总管了。至于林冲杨志徐宁等人忙的焦头烂额,忙着训练新军。

猪场总管小朵也没时间伺候高方平了,她手下一千多个猪,依照高方平的说明书已经开始了培育种群的工作。所以贴身大丫鬟的工作就变成贾氏了。

燕青非常反感这两狗男女的暧昧神态,却是只有苦笑的份,他的确聪明会办事,但他真的处理不了这种事,一但惹毛了高方平,他就扬言要去BJ把卢俊义抄家灭族。燕青真的不想那样,始终在想办法缓冲。

事实上高府出了吊儿郎当的高俅老爹之外,已经没有一个闲人,高俅的小妾都被诏安去养猪去了。

工地的工期进度不错,今个一早,宗爷爷又来参观学习。

他还是那德行,不理会任何人,带着他的人四处走四处看,虎头营敢骚扰就被一皮鞭打跑。

宗泽对高方平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厢军什么鸟样他很清楚。而这个工地开工到现在连三十天都没有,也不见这些厢军多苦多累,但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一的主体工建。

这么大的工程,类似堡垒一般的存在,那是需要报工部民建司备案,需要上交图纸的。所以宗泽当然有高方平的施工蓝图。

而事实上民建司的员外郎对宗泽汇报:这样的工程至少需要一年以上的时间。

今天走在场中查看的宗泽,打算回去把民建司的员外郎骂成孙子,因为现在看来最多五月,少则四月,工程就会完工,变为一个整合了大草场、砖窑、铁器作坊、木工作坊、猪场的堡垒集合体,一个汴京旁边的“小县城”。

“猪肉平乃是一个人才啊!”宗泽视察的过程中总是这般的喃喃自语。

“明公夸奖了,惹不嫌弃您把小子招进工部做官吧,我给您打造一支比这还好的工程队。”高方平又跑过来嘿嘿笑道。

“再等老夫想想。”宗泽捻着胡须说道。

“兵贵神,您想明白后黄花菜都凉了,做事就讲究果断。”高方平道。

“果断?”宗泽眯起眼睛道:“果断闯祸吗?比如老子们披肝沥胆的在朝廷转圜局势,和辽人西夏人谈判,然后你在街市上殴打辽商给咱们扯台?”

高方平不禁老脸微红,这是狡辩不了的,妈的至少五千只眼睛都看到了,简直无所遁形。

“猪肉平你的确有才,事实上老夫好奇心的驱使下,也找来了你写的文章看过。非常多的东西值得深思。”宗泽道,“有些傻子文青评价为二十年来的唯一雄文,此点老夫不同意,但的确有智慧有门道。不过目下国朝内忧外患,经不起折腾,你小子掀起那么大的声势,想干什么?你高家的猪场你可以赌,赔光了与老夫没什么相干,但上升到国策层面上谁敢赌?谁要敢看了你的文章就跟着你赌国运,老夫拼着官帽不要也把他给捉去宰了!”

高方平有些尴尬,如果张叔夜说这话就是虚张声势,至于老宗……他是真会犯浑的一个人。

“好在你还知道怕老夫。”宗泽微微一笑,对他的神态还算满意。

“明公乃是国朝真正脊梁,真的猛士,那是谁都怕。”高方平伸出大拇指道。

宗泽道:“收起你那套,老夫不会被你小子忽悠。如果你没有那些策论面世,老夫的确想启用你的。但是现在你真让老夫心惊肉跳,竟让老夫不敢用你。”

“行行好,小子好想好想做官啊。”高方平开始耍赖了。

“说的好像你现在不是官一样。”宗泽叹息道:“或许……真该把你赶出京城了。”

“谁敢这么阴我?”高方平愕然道。

宗泽平静的道:“老夫真敢,你信吗?”

“算你狠……放我一马吧,所有的事只是开了个头,千头万绪等着去做。明公高抬贵手。”高方平认错了。

“你当时蛊惑叔夜相公的时候说,没把握的时候就什么也不做,老夫深以为然,无为而至啊。老夫不是奸臣,左右不了朝局,所以就看你运气了。正如种师道的命运已经被决定一样,什么时候赶走你成为奸臣和清流们的默契时,小高,那时你就别抱怨。”宗泽说完后带着记录的心得,带着工部官员离开了工地。

燕青在旁边暗暗觉得好笑,他在东京最大的享受就是现在,这只害虫吃亏的时候,实在觉得很高兴。

“不气,他们都欺负你,我疼你。”

贾晓红把高方平的脑袋楼过去,放在自家柔软的大胸脯上贴着安慰。

高方平喃喃道:“其实我不气,白热化还没有到。鹿死谁手还是未知的。想坑了我猪肉平,他们恐怕还得更努力些!”

听到这句的时候燕青一脸黑线,隐隐约约的觉得,恐怕这次许多人都会被他反手给坑了,却一时想不到关键所在。哎,从来没有遇过这么奸猾的小奸臣。

甩甩头,燕青牵着小萝莉道:“还是你好。你帽子脏了,我再给你做一顶,换着戴。”

“恩恩小乙哥加油,我看好你哦。”梁红义含着指头说道。

燕青把小家伙抱起来放在脖子上,去找虎头营玩耍去了。因为他现高方平在摸主母的奶,这一幕最好还是不要让小孩子看到……

“大人,江南福威镖局林总镖师,在外求见。”午间的时候一个禁军过来汇报。

高方平一口水喷出来,不会他真的有个儿子叫林平之吧?靠,福威镖局都来了。

“叫他们进来。”高方平也知道,这个时候的镖局其实更像顺丰快递,连人都可以寄送哦。

镖局的人驱赶着马车进来,脸色惨白如同死人一般的梁红英被抬下来的时候,高方平终于色,猛的起身对一个手下喝道:“马上去见我老爹,无论如何,请个御医来这地方!”

手下骑上战马就狂奔而去。

高方平过去,摸摸昏迷中的梁红英的脖子,还有心跳,不算太弱。于是略为放心了些。

然后见,她身上的各种伤口横七竖八,多达十几处。

“大人,她伤的很重,找到福威镖局的时候,给了银钱,只让我等送她回东京见您,不准我们在路上耽搁,当时说完她就晕了。所以我等没办法,只得用金疮药给她包扎止血后就马不停蹄的送来,而没有请大夫医治。”那个林镖师说道。

高方平点点头道:“她给的钱够吗?”

林总镖师尴尬的道:“她钱不多,给的还差一些,她说您会有赏赐?”

高方平没多说,让人给了一百贯,吩咐道:“行了,你的任务完成,忘记这件事,记住你没有押送过这个女人。”

“草民理会的。这是行业规矩。”福威镖局的人拿着钱就全部离开了。

第118章 七进七出

等御医的过程,高方平命人烧了天大一锅开水,等冷却后放入了大量的盐,喝了一点尝尝,应该和生理盐水差不多了。

然后赶走围观者,扒光梁红英,洗去劣质金疮药,大量的在伤口撒盐消毒。昏迷中的她都疼得哼了出来。

最终,才让她泡在了澡桶中。

过程中除了她的美妙的身段让高方平有些眼晕外,也注意到她没有致命伤,主要是失血过多,伤口处理不当而引的感染,造成了她现在4o度以上的高烧,所以昏迷了。

这不是致命伤但很危险,一个是她体质好,体内抗体强,一个是决断神,马上拖着返京。否则在过一个星期,没有青霉素的情况下,这个绝世高手就救不过来了。

不是说江南的民间大夫医不好她,而是要看运气。遇到名医就活,遇到庸医就跪了,那真不如拖着返京。

这个时代庸医真的很多,那和御医是天与地的差别。当相于后世八十年代,农村没执照的赤脚医生和中南海军医的区别。

有些东西方式对了不难治,不过一但见识不够,方向错了,就能轻易害死一个人。比如梁红英的这病做任何都是多余了,照准消炎一个方向下猛药她就活了。这个时代虽然没有青霉素,但中草药消炎的也有很多。

要是让庸医搞错方向,去理论一下阴阳两气洪荒之力什么的,一番调理外带骗钱,装神弄鬼一通下来。她体内的免役部队顶不住感染,而又没有援军及时进入的话,人就死了。

烧的人泡在凉水之中,又在生理盐水的慢慢刺激下,梁红英脸部有了些血色,醒来了一次。

现了自己光溜溜的被泡在水里后,还见到了高方平,梁红英放心了些,说了句“不许偷看”之后又昏迷了。

某个时候御医来了,老头还是值得信任的,毕竟他在宫里给娘娘们看病,皇帝也没吃醋。

御医看过大体情况后,对于高方平马上清除劣质金疮药的行为表示赞赏,用水给身体降温也表示认同。最终开出了药方。

高方平不太懂草药,但毕竟前世看了那么多的说明书,吃了那么多药,拿着方子看了一下,大体也知道其中好几味就是消炎的。御医就是御医,主攻方向对了那就没问题,药和药之间的搭配,当然是人家老司机说了算。

“可有把握?”高方平多问了一句。

御医老头捻着胡须笑道:“要是换做一般庸医,这人必死无疑,烧得那么烫还没死也是一个奇迹。恭喜衙内,老夫的方子下肚后,她就从鬼门关回来了。”

“感谢先生帮忙,这是五十贯,别嫌少。”高方平给了张钱庄的票据。

御医在心里大骂猪肉平小气,东京的贵人的确很多请得动御医,但人家可比高方平大方多了……

回到府里,把药一点点灌入梁红英口里后,高方平始终在床边上守着她,谁都不要进来。

以往小萝莉每次哭泣都不过五秒钟,但是这次小家伙始终在门外哭泣,也不敢进来。

高方平没去想梁红英任务失败的问题,只是在思考结实的几个美女间的心态。

某个时候,高方平斜眼瞅瞅光溜溜的梁红英,汤药下肚已经有了一个时辰,高方平把脸凑在她的奶上感应了一下,体温已经不算很烫了。于是贼贼的给她穿衣服,否则醒过来的第一时间难说被她打一顿。

却是才穿到一半,梁红英醒了过来,啤啤啤——

三拳就把小高打得翻个跟斗坐在地上。

“小贼你敢羞辱奶奶!脱我衣服干什?”梁红英呵斥道。

高方平坐在地上道:“我是给你穿衣服好吧,你都没弄清楚状况就出手?”

梁红英愣了愣道:“为什要你给我穿衣服?高府没有女眷吗,在那边我都吩咐女眷给我上药的。”

“你不懂,因为你是个白痴!”高方平懒得解释。

梁红英躺入了被子里,少许尴尬的道:“我有感觉……似乎错怪你了。”

高方平捂着脑壳道:“我坐来床边和你说话,你会不会又打我?”

梁红英道:“来吧……唯唯诺诺的不像好汉。”

高方平暗暗觉得好笑,寻思哥是专门坑好汉的猥琐之徒,那些个好汉迟早栽我手里。

于是来床边拉着她的手,听着她开始述说。

“大人猜测的没错,有江南当地官员的参与筹集,还有东南应俸局朱勔也参与筹集,他们汇同当地商贾凑了大量的大十钱,整个策划起运过程近一月之久,足有近百车大钱被他们的私属护卫押送上路。方腊果真出手了,离开苏州后,大钱纲一路往西北方向押运,从方向看目的地乃是东京无疑。未到应天府,荒郊野外,方腊的人便出手袭击运钱队,眼见大钱纲护卫抵御不住,我冒险冲入方腊军阵中,袭击方腊方面主持抢夺的重将方七佛,可惜……未能刺杀,方七佛只是重伤,他身边高手太多,当时阵仗也太乱。”

“我受了伤,却因方七佛重伤,乱了计划,方腊人马退却。不过仅仅是暂时的,达百车的车队行进太慢。才过泸州,方腊方面派出了更多的强人截杀车队。乃是方腊长子方天定亲自主持。我先后五次杀入敌阵却未能刺杀方天定,最后一次中了他们奸计。邓元觉、石宝、方天定,司行方等人的目标不是大钱纲,而是我,他们不顾大钱车队的突围,却带匪徒围杀我!“

到此高方平真是听得心惊肉跳,那些人全都高手,倘若没有其他喽啰兵配合,顶多也就是BJ卢俊义战杨志林冲关胜的局面,但那种混战围杀却更凶险得多。

明明她现在活着躺这里,高方平却担心她会死在那一战之中,着急的道:“没脑子的女人,难怪我总在牵挂你,因为你机变不够,将在外军令不从的道理都不懂。告诉我,你怎能在这样的局面下突围的。”

梁红英道:“当时我也以为大势已去了,身上多处受伤,就没想过突围,只想死前刺杀方天定。但这个时候另外一只神秘人马冲杀出来,搅乱了战局。方天定一系人马也陷入慌乱,分不清局面。于是借助那唯一的机会,我突围而出。”

梁红英接下来的话却险些把高方平吓死:“突围后我身上负伤十处,简单的用金疮药包扎后又返回暗中观察。那股神秘势力暂时杀退了方腊的人,于是我一路尾随下去。现他们是hB口音。”

高方平愣了愣,不是晁盖等人,晁盖等人现在是不折不扣的赤脚草莽,没有杀退方腊的实力,口音也不对。

想着,高方平皱眉道:“难道是hB田虎?”

“正是此贼,hB田虎带领两百人继续追击大钱纲。过泸州未达寿州。我两次突袭田虎队伍想刺杀田虎,却是没能成功,田虎自身武艺了得,更麻烦的是其手下孙安武艺精纯,在受伤过重的情况下,我竟是有些打不过此人。”梁红英道。

高方平吓得跳起来,妈的那是可以和卢俊义战五十合不分胜负的狠人,又不是秦明这种二十回合就被史文恭打退的废材。红英真个是强悍得近乎没脑子的地步,敢于身受重伤的状态下在军阵中战孙安。

“后来呢?这种情况你没理由突围的?”高方平担心的道。

“奶奶运气好,我以为怕是栽了,但不甘心的方天定再次带人杀到,和田虎的人马混战一起,于是我趁机逃走了。这次却是再也支撑不住,咬着牙返回泸州,把身上唯一的钱给了福威镖局,然后就不知道了。”梁红英道。

高方平起身背手走了两步道:“是我太过草率,策划不周。小玉当时问我你比常山赵子龙如何的时候,我就有些莫名其妙的眼皮跳。结果你果然是七进七出,勇猛之处不输,却属于不带脑子。”

“好吧反正是我没做好,所以你骂我,我也不打你了。”梁红英低声道。

高方平走回来坐下道:“做得很好了,算好你回来了,否则就是抢到了大钱纲也没有什么卵用。”

“你这么关心我,我这么贵重啊?”梁红英很单纯的样子。

高方平道:“以我的能力,赚这些钱其实不花多久。但是如果损失了你,就再也没有了。”

梁红英觉得这小子说的有点肉麻,却是挠头想了想,竟是很爱听。

“你多休息,这事就别想了。”高方平起身。

“不抢了这些钱奶奶不甘心,你说过的,抢了以后百姓就能好过。”梁红英念头不通达的样子。

高方平叹息道:“我骗你的,百姓是否有救,得看老子十年内能不能登入青云。区区百万贯大钱算价值也就三十万,对整个大宋来说毛都不算一根。”

“可是奶奶代价负了,不抢了确是不甘心。”梁红英固执的道。

“好好,你先修养,时机成熟我亲自带兵去给你报仇。”高方平道。

“我必须在你身边。”梁红英道。

“废话,你不在老子敢上阵就怪了。”高方平嘿嘿笑道。

“大人你说田虎和方腊,谁最终能够夺得大钱纲?”梁红英好奇的问。

高方平皱着眉头道:“这两草包都得不到,渔夫得利而已。只有一种情况下他们能吃下大钱纲,就是他们忽然长了脑子,联手行事,但以他们的贪财程度,排外程度,智商级别。我认为断无可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局中有此决定。现在麻烦了,较大可能,蔡京的钱会成运入汴京,那时我得做好准备,在钱政上和老蔡打一场硬战。”

“都是红英无能,才让大人陷入此等尴尬境地。”梁红英道。

“你想多了,我还没有输。”高方平说完之后离开了房间……

第119章 射雕手

已经回家,今天起小宝可以恢复两更了。加油。

另外精华又木有了,无法给大家的帖子加精。抱拳哦。

~~~

回到书房,高方平展开地图,带着梁红玉一起开始研究。

整条运钱的路线充满了杀机和艰险,其实站在另一个角度,蔡京赌这一把也不容易,大钱纲太惹眼,数量太多,押运太困难。而整个大宋的情况,离开了城池之后到处是山贼。

现在方腊和田虎两大土匪已经出手了,相互牵制厮杀,路上的各种山贼喽啰,官府的厢军等全系人马进行纠缠,此种情况将会如影随形的跟着这笔充满血泪的大钱。群贼并起,群魔乱舞,会持续在寿州到达开封这几百里路当中。

其实如果早先考虑周全,知道会这样的话,高方平宁愿让方腊得手。

四大寇之中方腊最危险,势力最大。但他毕竟是宗教,还不算那种最极端的“恐怖份子教”,既然是教派,它总会多少有些规矩,哪怕做表面工作,他抢了钱也会对江南百姓有一定的反哺。

江南的钱反哺在江南,这不算替天行道,却是老张说的都是流氓的情况下选择最不坏的一个。

但是从派梁红英出阵千里走单骑开始,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从杭州一路到寿州,梁红英七进七出,算是苦了她了。

目下局面错综复杂,但大钱车队行进缓慢。梁红英是被顺丰快递加紧送进东京。

和小萝莉商量之后,得出了时间依旧充足的结论。

那么目下的问题是,现在出兵,还是继续等待他们进入京畿路再出兵?

现在出兵最有可能吃下大钱纲,但是最危险,只能从虎头营抽调九十人马出击,却要和诸路强贼周旋。

而继续等待的话,可能他们不进京畿路便分出胜负,完成了夺宝。

“虎头玉,若你是统帅,选择哪个时机出兵?”高方平喃喃问道。

小萝莉咬着指头想了想道:“我听茶坊里的先生说三国,诸葛亮一生胜在谨慎二字,这虽会放弃一些机会,却能维持蜀汉不倒。若是小玉统帅,我选择等待,不拿兄弟们的性命冒险。要不就不打,要就要集中优势兵力,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昏!

这小家伙真是个神童,居然说出了毛爷爷的伟大战略思想?

“那好,老子们静观其变,坦白说以我这么猥琐的性格,真不想带着几十兄弟去和几路玩命徒周旋。”高方平叹息一声……

次日一早主持了大家庭会议,赶走了烦人的高俅小妾们,高方平仿佛登堂点将一般道:“燕青。”

燕青这家伙真是像足了曹操帐下的徐庶,走是走出来了,却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带5o个经验丰富的江湖混混往东南方走一趟,主持打探消息事宜。”之后,高方平大略讲了一下江南百万贯大钱纲的事。

燕青竟是对此不太惊讶,显然,当时高方平派人在hB地界散步大钱纲消息,燕青这种八面玲珑的人早听到了。

“小乙最近身体抱恙,多有不便,大人另派高明。”燕青不卑不亢的道。

高方平摆手道:“你小子那套收起来,直接说你的条件是什么?放过卢俊义不可能,其他有得谈。”

燕青还的确是这个意思,要打劫高方平一下。他知道高方平的能力,我燕青不去也未必会影响最终结果。自己去的话,指挥得当不但能减少人命损伤,还能就此谈点条件。

想定燕青也就不装逼了,抱拳道:“大人英明,只要你承诺别碰我家主母卢贾氏,小乙便往寿州方向走这一趟。”

“只摸贾氏的奶算不算?”高方平道。

哗啦——

下面即便是一群往日里的地痞,也有一半站不稳摔倒在地上。

燕青整个俊脸通红,憋屈到了极限。但也知道拿这个流氓是没有办法的,他能让步,那已经是佛祖保佑了,于是燕青跪地道:“没人可以用君子标准要求大人,事实上您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只要能守住最后一关,不叫我家主人卢俊义侮了名声,小乙便一切当做看不见。往寿州走这一趟。”

“一言为定。”高

方平干脆的答应。好歹争取了些过手瘾的权利,真是的,流氓出生,现在居然连祸害人-妻都要被人管着了。

燕小乙又注视了高方平少顷,看似他没开玩笑便放下心来,亲自挑选了五十个他认为能用的人,支取了些盘缠就上路了。

信誉是燕青唯一认可高方平的地方,小乙觉得那哥家伙已经废了,没救药了,但是知道他高方平至少还有点信誉,答应了的事一般是会兑现的。

昨天那个血人一般的美女归来的时候,看高方平那上蹿下跳的担心模样,燕青很有感触,毫无疑问高方平这个流氓是比卢俊义值得效忠的人,可惜燕青是卢俊义养大的,此点在燕小乙的心里无法颠覆……

高方平对于自家的统帅能力很满意。

是的,用人未必要用完美无缺、忠心耿耿的人。和燕青这种亦敌亦友的关系并不重要,只要撸到了他那个点,一样是可以用的。

燕青身上的这个点就是他的主母贾氏。林冲身上的这个点是他的娘子。

然后在相处的过程中,高方平还现了燕青林冲这两人的第二个点,那就是小萝莉。他们都很喜欢虎头玉。

大胡子关胜是个没心没肺的蠢货,但是特别喜欢小牛皋。

这些都是点,人性的闪光点,找到点就可以撬动非常大的重量。

这些能力来说,高方平觉得自己不输给宋江。

忽然皱了一下眉头,偶然想到宋江的时候,高方平觉得这趟“逐鹿中原”还是会有变数。

四大寇之中,最猛的是方腊,最坏的是王方和田虎,最阴险最狠的是梁山系。

梁山系现在最不成气候,但是不成气候有不成气候的谋划方式,加之吴用和公孙胜两家伙最喜欢动歪脑筋,所以也不知道,他们会如何的参与这次逐鹿?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晁盖多年辛苦抢运钞车的积累被高方平反手撸走了,以他要钱不要命的风格,应该会对大钱纲出手的。只要晁盖决定出手,公孙胜和吴用就会有无数的奸计出现……

街市上,瓦舍勾栏中,依旧到处在吵架。

高方平为大钱纲事宜想得心烦,便带着八个虎头营军士护卫出来溜达。

心中祷告红英快点好转,没有她跟着心里总不踏实。妈的高方平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怕死,这似乎很猥琐,却又那么的理所当然。

走着,忽然听闻前方吵闹,和平时的街坊吵架有些不一样。

于是高方平带着人过去围观,看看有没什么八卦。

只见几个凶悍的辽人把一个老百姓的猪肉摊子给砸了。原因就不用问了……现在的街市就有这么蛋疼,这种事未必需要原因。

宋人百姓自己打架也会掀肉摊,这乃是小事。现在之所以围观了那么多人,弄这么大动静,是因为涉及到了辽人。

“射雕手?”

高方平一看,那四个辽人身高整齐,都是一米九左右的凶悍模样,背上背着的大弓非常牛,也不知道几石的气力才能开这样的弓。于是想到了传说中的射雕手。

“辽狗,这里是宋国京城,不是你们撒野的地盘。砸了摊子就得赔钱。”一个镇帮派模样的屠夫提,着刀恶狠狠的道。

周围的百姓开始拍手叫好。

辽人中一个会讲汉语的射雕手,提着屠夫的衣领怒斥道:“杀才!掀你肉摊是老子一时激动,但你居然要求赔偿一百贯,是不是活腻了!”

高方平一阵头晕,还真是黑社会遇到蛮子土匪呢,东京的屠夫帮果然不是盖的,弄脏了些猪肉,居然要人家赔偿等同后世四万元的赔偿?

“老子的肉摊好好的,碍你辽狗什么事,又没谁逼迫你来掀。说不好,就跟老子去开封府衙说个明白。”屠夫恶狠狠的道。

“哈哈哈!”几个辽人仰头大笑,“小人,低贱的宋猪,你们那衙门只对你们有效,老子们乃是大辽南院枢密使亲卫,谁办得了老子们!”

“欺负我大宋无人吗!”

这时一个猛人拨开围观百姓,走入了场中。

这个家伙就凶悍了,体型有点类似武松的那种偏瘦,却似乎满身野兽的那种力量感。而他的背上背着一张恐怖长弓,比英国佬著名的长弓兵的弓还夸张,几乎有他的身高那么长,弓的一端几乎触及地面。

纵使是号称弓术无敌的蛮子射雕手,看到这个猛人背上的弓的时候也微微色变。

“你待咋地?”那个懂汉语的射雕手怒视着这个大宋的猛人。

汉子仰头看看最高空飞舞的一只鹰,指着冷冷道:“爷爷和你们赌一局!射下那只雕,爷爷给你一百贯,并且宋人给你道歉,射不下,你们赔偿宋人两百贯,然后从爷爷的胯下钻过去?”

四个射雕手仰头一看,鹰飞的太高,只能看到一个小点,便狂笑了起来道:“胡说八道虚张声势,这至少在五百步的距离外,如何能射得下来?”

第120章 穿云箭

“爷爷射给你看!”

那个宋人猛士非常敏捷,长弓取了下来,一个纵身而起,一脚踩在了屠夫的肩膀上,二次加力。

帮派屠夫那两百斤的身体被他踩了坐在地上,然后见那个长弓手飞得老高,一脚踩在了二楼的房檐上,三次加力。

“四次加力!”围观的百姓惊呼起来。

只见那长弓手四次加力的时候,踩在了附近最高的一个三楼的屋顶上,临空而起的那个瞬间,幻影一般的手法,一米八长的巨弓,被他如同做广播体操的特殊方式,拉至大圆满境地。

嗖——

强悍的箭只飞射的时候撕裂空气,竟是带起了哨子似的声音。

纵使是辽人射雕手,也是第一次见识过此等匪夷所思的神箭绝技,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箭技竟然会出现在宋人之中!

没人仰头去看了,因为大家默认这样的高手出手,射下来那是理所当然的。

汉子落在地上的时候,那只高空的鹰没人去关心了,那几个辽人射雕手不敢嚣张了,放下了两金锭在肉摊上,也不提钻裤裆的事,低着头离开了。只能离开,他们的规则和风俗中,不喜欢讲道理,但是通常很尊敬猛士。

接下来宋人百姓纷纷鼓掌助威,夸赞英雄好汉云云。

始终在旁边围观的高方平愣了愣,愕然道:“穿云箭……史文恭?”

那个年轻的汉子愣了愣,转身看看高方平,又看看他身后的禁军服饰的虎头营,知道是个官,于是拱手道:“穿云箭此等江湖封号不提也罢了,在下正是我陛下开年的第一任武举出身,史文恭。敢问是哪位贵人?”

高方平看水浒太早了,很多细节都记不住了,倒是没料到,那个让梁山众咬牙切齿又闻风丧胆的绝世高手——穿云箭史文恭,竟是赵佶开年的第一任武举?

“我家大人官拜给事郎,乃是太尉爷的衙内。”一个虎头营军官得意的道。

史文恭吓了一跳,暗喜能遇上这样的贵人,当即以标准的军礼单腿跪地见礼:“卑职天武军麾下都头史文恭,参见高大人。”

“……”

高方平很无语,这样的高手,老子们大官家开年的第一任武举,竟然混得这样凄惨,在天武军的麾下做一个小小的都头,带领一百个大头兵打酱油?

然而高方平也知道,奸臣老爸的治下就这德行,讲的不是本领,是会做人会应奉,会送礼。

所以林冲徐宁这样的高手因为没有官身,那连兵都不能带,弄去做一个教头。军中的教头地位很低,比民间的教书先生差远了,教书先生毕竟是文人,至少有秀才身份不是。

史文恭要好些,毕竟是武举出身,哪怕再小,官身是会有一个的,但不会送礼不会应奉,也就没有机会上去了。

曹忠那个混蛋是将门,又有钱,又是和史文恭同科的“武状元”,都被压制了这些年,混的不得志。就别说没有家底和人脉的史文恭了。

史文恭这样的草根出身,没钱没人脉没势力,能中武举,那得感谢时任兵部侍郎的常维。老常毕竟是能臣,他挡不住糜烂的大环境,挡不住将门的作弊风气,但是好歹在放任一群废物的同时,也能挑选出一些史文恭这样的猛人进入名单,算是一种妥协中的不甘心。

见高方平在仰头意淫,史文恭也弄不明白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加上他对官场有些失望,便自行起身,想离开了。

“跪下,我不吩咐你就起身,不想混了啊?”高方平就这德行。

史文恭一阵怒意,但也无奈,火也解决不了问题,只得再次跪下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恩,现在没有了,你可以起身了。我只是在提醒你,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高方平非常衰败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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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文恭有些哭笑不得,认为这人是个神经病。

高方平又凑近,亲热的搂着史文恭的肩膀。

史文恭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躬身抱拳道:“大人抬爱,末将一介武夫,如何敢和大人这样的风云人物接触?”

高方平嘿嘿笑道:“奇怪了,武举试的时候,曹忠那傻蛋是怎么从你手下过关的?那孙子的底细我太清楚了,他肯定不是你的三合之敌?”

史文恭暗想,那个废物要能盯住老子一合,某家就去自杀算了。

yy完毕,史文恭对高方平的亲近很高兴,便笑道:“大人英明,当时曹家送了一笔钱给小将,让小将一路保护曹忠过关,打伤小曹的那些对手,然后在关键时刻故意输给曹忠。”

“额好吧,大宋的将军都没人权,武举考试就就这德行。”高方平拍拍他的肩膀道,“但是呢你得感谢常维大人,要不是他坐镇,你这样的人是参加考试的资格也没有的。”

史文恭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高方平道:“你是不是对官场不满,受不了,想辞去官身,浪迹江湖去?”

史文恭抱拳道:“既是大人爽快,末将也不隐瞒,末将的确不是做官的料,现在已无心官场,三年了,虽然经过多番努力,终于混了实缺,做了都头,然而那些兵根本就没法带,几十个痞子天天像是养猪一般。钱财也捞不到多少。前些日子遇到一个江湖上的朋友,听说曾头市豪强曾家,正在广纳贤才,欲展开比武打擂招聘教头,给的薪金让人心动。于是史文恭便就此萌生去意。”

“放肆,放着国朝正规军不做,去参加民团?脑子嗅到了不是?”高方平道,“我看你骨骼精奇是个人才,又贪财猥琐,风格对我的胃口。下走辽人射雕手扬我大宋国威有功,这样,我保举你升官,军籍转入禁军第一军捧日,出任指挥使。”

史文恭吓了一跳,急忙跪地道:“谢大人抬举。”

史文恭嘴巴都笑歪了,也感慨官场黑暗,路子对了,有人罩,升官升职竟是如此简单,但没人疼没人爱的时候,纵使是武举出身,再努力也毛都不是,除了每月领取点俸禄外,什么也没有。

“真的……就这样容易?”史文恭舔舔嘴皮。

“是的就这么容易,我老高家是奸臣贪官,原本这个职位是用来卖的,不过看你骨骼精奇对胃口,又有立功表现,那就送给你了。”高方平道,“现在你自己选,我的确知道曾头市教头职位他们开的银钱很夸张。但你想清楚,一种是为国效力走王道,一种是给地方豪强卖命,结局难料。为什么呢?一个区区教头职位,曾头市那么一个鸟大的村寨,他们竟然开出一年几万贯价码招聘教师,史文恭你得多问一句,他们做的什么营生。所谓天下没有白拿的钱,拿这么多钱到底要付出多少,曾头市想干什么?这些,你得多个心眼。”

史文恭不禁一惊,早先忽略了,这下被提醒,曾头市虽没有去过,却也知道是Zc县下属一个自治寨子,是啊,他们到底做什么营生这么有钱,又花天价请教头训练家兵?他们想干什么?

史文恭不是傻子,这么一去想浑身冷汗。话说他虽然贪财,但现在毕竟是官,习惯性的以军事角度、军官的角度略微想下去,真是心里凉飕飕的。钱当然没有那么好拿的,一年五万贯是什么概念,这些钱购买一千条人命了。

看到史文恭的表情后,高方平知道这个人是可以用的。他现在还没废,就算已经无心官场,还会从官军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此外他愿意参加武举,且考起了,为钱也好为仕途也好,但也说明他至少是有些效力国家的思维。

“你自己考虑一天吧。我夜观天象,曾头市之行会是你的不归路。官场虽不容易,老子虽开不出五万贯请你,但毕竟是正道。我问你,历朝历代有比给皇帝效力更好的职业吗?”高方平道,“其他人不敢做武官,那是因为他们害怕上战场。你史文恭害怕吗?如果怕我不留你。如果不怕,一天后我准备好你的官身文书,在高府等着你来磕头,等着你来问我要。我就这德行,如果你想要,你就要告诉我你想要。想升官想财,这不是坏事,相反不想的人才有点古怪。”

史文恭愕然的看着这个爽直的家伙扬长而去,同时史文恭也注意到,那家伙身边的八个兵是那种真正的悍兵,那样的气质从未在禁军中见过。只是缺少调教,武艺不行而已,但却不是一般人能带出来的兵。或许跟着这样的人会有前途呢……

走在路上,高方平始终在思考。

刚刚的话不全是蛊惑史文恭,也是高方平自己的疑问,一年五万贯什么概念呢?那等于2o16年的两千躲万人民币。

没记错的话,苹果公司的席执行官似乎也没那么高的工资。不过是的,水浒上说,Zc县辖下的一个小寨子,他们开给了史文恭这么高的薪水做教头。

这是很玄幻的一件事。因为整个Zc县一年的财政收入也没有这么多。

第121章 真三英战吕布

高方平仔细回忆一下,老曾一家是女真人。安插在大宋或许还真是做大生意呢。

不过现在女真还弱小,乃是辽国的肉刺,女真和大宋之间目下是相安无害的,甚至还是默认中的盟友,只是没签合同而已。这就是曾头市会被优待的原因。

但是作为一个贪财的流氓,高方平真的很好奇,曾头市做的什么营生呢?甚至比对那百万贯大钱纲还有兴趣。

史文恭到底是不是个坏人,这高方平真不知道。除了他一箭干掉老晁外,其余的高方平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

当然拿人钱财,作为职业操守他为曾头市效劳,而晁盖带兵攻打曾头市,史文恭要是不干掉晁盖,那就是个尸位素餐的人。

老史肯定贪财,这点无所谓,总不会比官家和我小高还猥琐就是了。

但是什么也没有的情况下他能考起武举,这是他的能力。水浒中,他的能力应该被低估了。绝不仅仅是一群民兵的教头才华。

“很是可以了,至少用起来会比秦明花荣那些家伙放心不是?”

高方平是这么认为的。梁山有好多哥们如同后世的仇富一般,那根本不用原因,如同张商英遇蔡京必喷一样,他们那是见官就想反。

宋江乃是唯一的一个人才,他只是阴险了些坏了些,他的目标最终是想获得重视去做官。他的一群牛鬼蛇神手下也被他忽悠了,那些人的脑子没带着去梁山,他们跟着宋江没什么目的,主要是见钱就想抢,见官就想杀。

王英和高衙内差不多,见女人就想日,他祸害的女人应该比高衙内只多不少,因为他身体比高衙内棒棒哒,高衙内祸害一个要休息几天,请御医调理。目测王英一夜七次不是问题。然而,高衙内的骂名比王英重许多呢。

旱地忽律朱贵乃是一个“蒙汗药控”,见人就想喂他们吃药。总体上梁山还有好多哥们都有特殊嗜好,只是太多太乱了,高方平暂时想不起来而已。唯一能想起来的是花和尚其实还算对胃口,这家伙不坏,有些侠心,除了喝酒吃肉导致和其余尚们很不喜欢他之外,其实蛮不错的一个棒槌。

此外感觉晁盖虽是个胆子贼大的豪强,其实算起来,他是梁山最讲义气也最手软的,每次他都吩咐李逵不许滥杀无辜,但是李逵作为反对党宋江的班底,每次都不听晁盖的,一乱起来,板斧侠那是见人就砍,不论是百姓官军还是小孩……

梁红英的体质好的令人指。

仅仅两剂药下去已经生龙活虎,全身伤口也结疤了。是的,她内体的免疫力就有这么强,御医的两剂药、作为援军一下肚,她内体的免役大军“收复山河失地”就像岳爷爷那么生猛。

高方平什么都往军国山河上套用。在他看来,治病就是内体的打战。

有些人病了,像是昏君误国一样愣是救不活。药品算是内体援军,但这个时代的药不怎么样,派进去的军队和高俅老爸的禁军差不多。那么就看内体指挥官的天赋了,要是你的免役系统是岳爷爷,那一定可以把入侵的细菌病毒一个不留的赶走,收复国土之后,自然就恢复健康了。

就是这个原因,有些人天赋异禀的人得癌症得不治之症,最终也会好。这真是一个打战过程,只要能扛住五脏六腑这些“军事重镇”不丢,维持整个内体的“指挥构架和生产力”,那就是免役力和病毒间的一个长期拉锯战。

这个过程中,免役系统优胜劣汰,慢慢会变为西军一般的存在。一但形成这个平衡点而没有亡国,战争的主动权就换手了。因为免役系统已经熟悉了病毒战法,而这个现象在医药上叫——抗体。

后世曾经上演过**恐慌。其实根本就没有特效药,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免役系统。

把得病的那群人隔离观察,大多数人都会如同历史长河中的王朝覆灭一般死去。但是大数据法则之下物竞天择,偶尔也有人天赋异禀,拥有岳爷爷似的免役系统,那么这种人就会痊愈。这个时候活下来的人,内体知道了和“**蛮子”怎么打才打得赢。于是把这些有抗体的人的血抽出来培养制作,再注射进入其他病人体内,那么这个过程其实就等于女真的南下的时候、启用种师道把西军散开进入全军之中作指挥构架,那就不会输了。

当然有特效药后还是有少数人救不活,那只能说明他内体乃是昏君当政,就像当时的皇帝也起启用种师道却多加节制不放权一样,那就亡国。

还有一种情况是,有的人治好了**却又得了其他怪病,那说明他内体“政治能力”不够,虽然启用猛将赶走了**蛮子,但是援军拥兵自重变为了董卓一般的存在,额,世界上原本就没有完美的事,所以才有了“运气也是人的实力”一说……

高方平觉得自己是个运气不错的人,这是有证据的,都已经经过虫洞锻造了还要咋地?

所以高方平认为收服史文恭应该问题不大。

没有意外,清早的时候又贪财又想过官瘾的史文恭找来,这个家伙很穷,没什么好东西作为见面礼,他带来了昨天射下来的那头死鹰作为投名状,献给衙内爷。

高方平拿着死鹰观察许久,这是海东青,腿上有个脚环制作的很粗糙,却是人为的。

高方平喃喃道:“海东青作为有灵性的猛禽,这只明显是被人驯化的,北方的猛禽飞跃在汴京上空干嘛?”

史文恭愣了愣道:“小将倒是听说过北方的野人,拥有训鹰方法,在打猎的时候能作为猎户的耳目飞在高空,无往不利。”

高方平皱眉道:“不是打猎的问题,这简直就是雷达系统,用于战阵侦查会非常麻烦,而据我所知,辽国都没有驯化海东青的方法,这是女真人独有的东西。”

史文恭摇头道:“此点小将就没有心得了。”

高方平道:“知道吗,原本你打算前往效力的曾头市,老曾一家就是女真人。”

史文恭愣了愣,但女真人现在根本不起眼,和大宋人畜无害,所以他也不是很在意,好奇的问:“大人的意思是想要和曾头市做交易,购买海东青为禁军使用?”

“或许有这个想法,但要从长计议,史文恭,目下只有你能射杀这种猛禽,以后但凡在京畿附近看到海东青,除非是我的鸟,否则管它是谁个达官贵人的宠物,一律干掉。我会去赔钱的。”高方平很流氓的道。

史文恭嘿嘿笑道:“小将就喜欢这么干,只是以往不敢。”

就像朱贵遇到人就要想喂人家吃药,史文恭就这德行,绰号穿云箭,见东西就想撸一出去。

接下来史文恭单腿跪地拜见:“昨日衙内的一番教训犹如醍醐灌顶,史文恭愿意走正道,想追随衙内的左右效力,某一份光明的前途。”

“然而现在老子先不答应,你先跟我去军校场见识见识。”高方平背手走前,史文恭很郁闷的跟在后面……

禁军的军校场就威武霸气了,可不是高府的小校场。

殿前司,侍卫马军司,侍卫步军司,都有各自的军校场在汴京。三大校场呈现三角形态,分部在皇城不远的地方。

和史文恭一起骑马来到殿前司军校场,史文恭顿时傻眼。

大校场之内那真是声势盖天,高高的杆子上竖立有“捧日军第八将徐”的旗帜。而捧日军第八阵满编二千五百人,四千战马,万马奔腾进行操练的场景实在太震撼。

史文恭毕竟是军人,这时代没有不爱战马的军人,看着如此多的战马,虽然还没有达到一人双骑,史文恭也开始流口水,喃喃道:“好马……多好的马啊,太多了。”

“马好还是人好?”高方平笑道。

“马更好些,军伍的纪律很好,但素质堪忧。”史文恭抱拳道。

高方平道:“慢慢来。你没见我麾下四大战将在日夜不同的苦练吗?”

史文恭注意看了一下作为指挥使的杨志、林冲、关胜等人,虽然还是微笑着,却有些不屑一顾的意味。

高方平叫停训练,把林冲杨志关胜召唤过来,摸着下巴想了想,指着史文恭道:“这蠢货看不起你们,说你们乃是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军中丢人现眼……”

高方平抹黑词语都没有说完,关胜已然大怒,战马翘起了前蹄来。

林冲知道衙内在胡说八道。杨志则是像头野兽一般的看着史文恭,脸部微微的抽搐,像是要变身狼人的节奏。

史文恭惊叫道:“衙内何故害我……”

却见高方平已经跑得远远的,在徐宁身边很猥琐的观看。

战战战。

大胡子关胜最先暴走,一刀就劈了过去。

呼——

史文恭无奈之下闪开了。

林冲和杨志同时色变,看到史文恭那幻影一般的闪避方式就知道是个劲敌,绝不输给大名府卢俊义,于是他们顾忌不上人多欺负人少,当即催动马匹,加入了战团。

他们害怕慢一步关胜要栽,三角阵型打破就扛不住史文恭了。

然后高方平真的开了眼界了,这才是真正的——三英战吕布。

关胜的青龙偃月刀,林冲的正统蛇矛(马槊),所不同的是杨志比刘皇叔强些,没用长兵器,是双短刀灵巧战法。而史文恭正是用的方天画戟。

第122章 官家召见

这种纵马奔腾的拼杀,比大名府林冲三人步战卢俊义,凶猛洒脱得多。

就算捧日军第八阵已经见惯猛将,还是看得眼花缭乱,他们没有想过,禁军之中居然有史文恭这等猛将存在,竟然不迂回,以硬派战法扛住了三个指挥使大人?

徐宁险些舌头掉出来,惊呼道:“当真有此等猛士,不知衙内从何处寻得?”

徐宁是真被惊到了,杨志关胜林冲三人,徐宁是一个都打不过的,而当时的大名府三将战卢俊义,徐宁也没有亲眼见过。所以现在觉得特别的震撼。

“此乃我大官家开年第一任武举,史文恭。”高方平嘿嘿笑道。

徐宁看了一下抱拳笑道:“恭喜衙内得此猛将。”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带他来,就是让你见见,你有何评价,我指的是精神上思想上。”

徐宁老司机的样子道:“标下没有别的本事,但看军人是有一套的,正因为此,殿帅爷当初让标下调教金枪班。”

这是真的,金枪班直就是大内高手,徐宁就是大内高手教官。

顿了顿,徐宁又道:“这人快狠猛,心术正不正标下不知,但是看他的眼神,标下知他是个军人。且他比任何人都想表现,只看他现在落入下风后依旧凶猛拼杀,这是个不轻易放弃,急于对衙内纳投名状的人。”

高方平点点头,这就好。

不愧是武举,史文恭驾驭战马的功底,也不是关胜杨志可以比拟的。

周同最招牌的是骑射功夫,看来史文恭在骑射上面是获得了真传的。

史文恭早就落入了下风,却不想被衙内小看,愣是凭借惊人的战马驾驭功底苦苦支撑,最终因为他没有逃跑,在四十五回合的时候被杨志关胜林冲拖下马,按倒在地上殴打。

“小**的叫你敢小看老子们!”

关胜杨志狠狠的对史文恭报以老拳。

林冲没出手了,觉得这有些丢人,但是没办法,关胜杨志基本被高方平带成流氓了。

“好了。”高方平叫停。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史文恭这才跳起来,不服气的单腿跪地道:“小将不服。要是换个场合生死相见,他们未必挡得住小将的穿云箭。”

高方平道:“不要猖狂自大。一但远了他们不是棒槌,不一定能杀伤,而一但近距离,他们有能力让你起弓的机会都没有。比如刚刚,凭良心说你有机会出弓吗?”

史文恭想想也有道理,却还是有些不甘心,妈的被三个流氓按倒殴打,这辈子这是第一次啊。

“史文恭领捧日军第八阵副统制。择日由我家爹爹正式下达文书。”高方平也不开玩笑了。

史文恭一听险些笑晕,从都头到副统制?这种跳级升迁就没听过,相当于后世做连长的人莫名其妙就变团长了。

“谢衙内栽培,往后史文恭万死不辞的追随衙内建功立业!”史文恭大声道。

把史文恭这样升迁,关胜林冲杨志到也没有不服气,因为史文恭战力的确爆表,其次,林冲杨志是“罪臣”身份,关胜也是小官出生。但史文恭乃是正牌的武举科班出身,官位本身也不小。不得重用只因为他没钱送礼给高俅而已。

“看起来你对弓术非常有自信,可否把你的穿云箭让本将看看?”徐宁走过来史文恭的身边。

“请统制大人过目。”史文恭把长得离谱的一支特质穿云箭抽出来交给徐宁。

徐宁拿着在阳光下仔细观看,见箭头一片青色,便皱眉道:“箭头为何要沾毒?”

史文恭一阵尴尬。

“雕虫小技,不是光明正道。”关胜就这德行,当初林冲用计赢她他也不服气。

高方平却道:“没那么严重。箭本来就是要杀人的,这么恐怖的箭一但射出,各位,真的是过家家吗?凶器凶器,他本身就是要杀人的,沾不沾毒都一样,我不信中了他的穿云箭还能活命。你决定把刀捅入对方心脏的时候,刀上有没有毒其实是一样的,不影响杀人夺命这个事实,用不用毒,和你用不用刀是一个道理,毒本身他就是一种武器。喜欢把刀捅人家身上的,刀子在干净也是杀人犯。反之砒霜也是可以入药的。你们觉得老子说的有道理吗?”

杨志口称“衙内英明”,林冲不说话。关胜就是不认同。徐宁无所谓。

史文恭则是感觉遇到知己了,诚心诚意的说了句:“衙内是真正的明白人。小将一但射出穿云箭,本身就没打算留对方性命了。用毒只是为了进一步确保杀敌。战阵之上,想杀对方而没有最终杀掉,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高方平点头道:“行,以后就是自己人了。你史文恭有两个任务。”

“请衙内吩咐。”史文恭抱拳恭敬的道。

“一,我被别人欺负你打他。我欺负别人你也打他。二,把第一条重复做,当做信念。”高方平说完之后自己溜走了,留下这群武夫在这里训练交流。

史文恭觉得高方平很不可思议,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呆。

“大人就这德行,你慢慢会习惯的。”徐宁道……

白虎节堂内,参军把史文恭的差遣文书送来签字的时候,高俅连连叹息道:“那小子混不成了,妈的这么大的官一文钱都没有卖到,还办理的那么积极。”

最终也只得把文书签署,落上了殿帅府大印。

不论如何这只是拨乱反正而已。也不用通过谁。史文恭原本就是武举出身,官也不小,拥有济州刺使的官衔,就算差遣他做正统制也就是高俅签个字而已。

任用林冲杨志这些人过大的,会被御史弹劾。但是任用大官家的武举科班,那是谁都不会有话说的……

“官家要见你!”

晚间的时候,从宫里回来的高俅脸色凝重,却蕴含着喜悦的表情。

高方平知这一天迟早会来的,问道:“您给儿子我具体说说。”

高俅擦去额头的汗道:“原本你练的新军太惹眼,为父总担心会有问题。而也的确出问题了,他们整天在军校场杀声震天,弄得黄沙滚滚。终于有人弹劾说是影响皇城空气质量,也有内臣说是军伍老粗影响得皇宫许多人无法安睡。然后官家今个心血来潮,叫老夫带他去军校场看热闹,这种突然袭击做不了门面功夫,无法准备,如此真让老夫捏了一把冷汗。”

“然后呢?”高方平道。

高俅笑道,“进入的时候将士们正在冲阵演练,那种惊天动地的阵势把官家吓得坐在了地上。官家被摔可不是小问题,随行伺候的梁师成那阉人吓得面无人色,急忙扶起官家,夸奖说‘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安得猛士兮守天涯’,拥有此等神师劲旅,大宋江山自此无忧。”

“我昏,那阉人反应够快的,果然是个人才。”高方平很无语。

高俅嘿嘿笑道,“其实官家不懂这些的,还以为是军队起内讧了呢。便问老夫:‘高卿,果是如此?’老夫回答确是如此。然后官家就高兴起来,耐心的观看军阵演练。见很多将士受伤,官家又吓了一跳说‘怎能如此,伤了朕的将士谁来保家卫国’。徐宁那狗才就带领全军将士大吼‘训练时候敢流汗,则战阵不流血’。官家思索片刻觉得有道理,想夸奖徐宁,好在老夫机智,急忙说这是我儿高方平想出来的练军法子。然后官家便笑道‘小高卿家真乃奇人,除了为朕的琐事操心,还懂治军之法,妙哉妙哉’。”

顿了顿,高俅心有余悸的道:“官家这么说并不奇怪,结果张商英那个混蛋进言说‘高方平乃将门虎子,确是将帅之才,建议官升三级拨入禁军使用’。老夫当时真想一刀宰了他,算好老夫机智,急忙进言说是小儿最喜欢摆弄言辞写文章,乃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不良少年,军伍乃国之重器不能儿戏。官家也马上说道‘是啊,可以想见小高卿家乃是文人妙人,正如我朝早期的名臣,只适合督军而不适合领军’,如此一来,宗泽和张叔夜两喷子这才帮腔说话,算好他两老小子机灵,嘿嘿。”

高俅高兴得口沫横飞,笑道:“然后见史文恭长相神武,勇猛异常,官家便好奇的问‘那何许人也’。老夫乘机说‘我大官家威武,那是您开年时候亲自选出的武举,正是和名将曹忠同班出身’。曹侯爷顿时大呼‘陛下英明,此史文恭勇猛无敌之处不在小儿曹忠之下,正是陛下的忠心猛士’。”

以赵佶的德行,当时在军校场就不怎么关心史文恭和曹忠的问题了。皇帝只是关注到了老爸的口语“我大官家威武”这句,觉得非常之有趣也霸气,便问出处,高俅进谗言说,乃是小高的新词。

当时宗泽怒斥道:“胡闹,蛊惑圣心,没规矩。”

然后梁师成那阉人不服气的出声道:“大将军比将军大,乃自古铁律,陛下圣明,威武盖世,就应该叫‘大官家’。”

听说张商英当即恼火,一脚把梁师成踢成滚地葫芦,但是打了人之后老张却是说不出理由来。他总不能说官家不大,不圣明不威武吧?所以当时老张非常赖皮,只得尴尬的摊手说“阉人可恶,一时控制不住就出手了”。

第123章 先容老仆试毒

高俅微笑道:“我儿你没见当时有多滑稽,陛下觉得‘我大官家威武’这个说法有趣,于是就没怎么在意张商英不儒雅的打人这事了。最终,陛下称赞‘小高卿家真乃多才多艺,最是有趣的总有妙语让朕高兴,赐官:宣奉郎。以后诸位臣工私下见朕的时候,都称我大官家威武’。”

说到这里,高俅叹息道:“要是没有张叔夜宗泽这两奸臣阻止,官家就真的建妙言阁了。可惜奸臣误国啊,他们就是怕我儿小高崛起。”

高方平瀑布汗,剧本拿错了不是,高俅居然有天会指责宗爷爷和张叔夜奸臣误国?

额,管他了,总之升官不是坏事就对了。我大官家果真威武,不是吹的。

高俅接着道:“观看捧日军第八阵训练后,不但陛下很意外,其实就连枢密使张康国,蔡京,赵挺之等人也非常意外。回去后,陛下便亲自过问了张康国议和之事,看得出来,陛下的底气状了些,兴许议和的局面会更好些。之后,陛下有了想见你的打算。”

高方平想了想,见不见的其实也无所谓,当然了,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这个步骤是迟早的。

赵佶真有这么蛋疼,他赐官不是因为高方平练军,而是因为“大官家威武”这句。

目下皇帝的身边还真是奸臣环绕了。大宋之所以出问题,就是因为类似蔡京童贯高俅梁师成朱勔,这些家伙把官家包围。而现在违反常规的,出现了张叔夜宗泽张商英这三个喷子也围着官家,虽然他们连高方平也咬,但高方平都被咬的话,蔡党他们就别想轻松了。

目下虽然不算是黄金开局,却已经算是白银开局了。将来老宗老张他们,会像节制猪肉平一样的节制蔡京等人。梁师成是个重要的人,高俅拉拢梁师成就是出自高方平的谋划。

有张商英那个看不惯阉人的喷子在皇家内院值守,也不怕梁师成做大。真做大了,放童贯回来收拾梁师成。

同是阉人的童贯,能容忍高俅蔡京专宠,却不容第二个阉人冒起,所以啊,人性的奇妙之处就在这里。

而现在把童贯定死在西北就是迫在眉睫的事。一但做到,开局就成功了三分之二。

“我儿需要特别谨慎,目下朝局错综复杂,乃是老夫从未见过的局面。张叔夜张商英宗泽的异军突起,打乱了许多人步伐,甚至破坏了许多政治规矩,为父真的很担心。”高俅总结道。

“爹爹,儿子我会小心的,白热化阶段也快到了。等儿子见过大官家以后再说。”高方平说完摆手道,“您退下休息好了。”

结果被后脑勺一巴掌,高俅喝斥道:“没大没小的逆子,这里是老夫的书房。”

“额,我最近有点张狂了哈,老爹威武,算好您及时当头棒喝,醍醐灌顶。”高方平捂着脑壳尴尬的道。

“哎,我儿一张嘴啊。”高俅哭笑不得的看着宝贝儿子离开,也不知道有个这么逆天的儿子,是好事还是坏事……

被赐官宣奉郎,这是个从七品的散官。已经很是不小,就是做赤县的知县也够资格了。比如kF县衙的县令,也就这个品级了。

总体来说大官家还是英明神武的,升高方平的官即是正义。

高方平很感激皇帝,次日午间,带着最近精心制作的猪肉松,把梁红玉小萝莉抱在怀里,朝皇城去。

官家是召见高方平,带着梁红玉是不对规矩的。但皇城外部驻守的卫士乃是高俅老爸手下,又见是个可爱的小萝莉,引路的大太监梁师成也不说什么,那当然就任何人都不说什么了。任由小萝莉混进了皇宫。

在皇城中行走,梁红玉真是开眼界了,被各种景致和繁华惊呆,连连称奇。

赵佶这个文青皇帝是历任之中最喜欢“建设”的一个,朱勔蔡京等人整天忽悠他建设各种莫名其妙的标致物,对皇宫的专修,那是乐此不疲的。

“娃,在皇宫要有规矩,要听话。”梁师成吩咐小萝莉。

张商英也不知从哪忽然冒了出来,一巴掌把梁师成打了靠在柱子上。梁师成此坏蛋胆子本来就小,他连蔡京都不怕,就怕这个张商英啊,在梁师成的眼睛里,这个张商英也叫大儒?大流氓才对,高方平这个众人口里的流氓可比他好多了。

把老梁打了低着头后,张商英对小萝莉竖起大拇指,一番鼓励。寻思:你是小孩子就应该乱来,官家会放过你,却会把高方平吊起来打,嘿嘿。

梁师成暗暗着急,在他印象中小孩子什么也不懂,一被蛊惑,失去了规矩,那是要闯祸的。

“奸臣误国啊!”梁师成忧国忧民的想着……

花园的外围被皇城司的人禁戒的水泄不通。

皇宫的内院内围,就不是禁卫亲军负责了,而是皇家自己的部门“皇城司”负责。

大宋皇帝比较蛋疼的在于有“人权”,他们不把阉人当奴才,而看做家仆,也就是自己人。所以大宋自来都有起用太监的习惯。

在以前皇城司是童贯负责。也就是说高俅是“外总管”,而童贯是“内总管”。但是童贯领军后,皇城司的位置,正是梁师成这个副手掌事。

皇宫侍卫们觉得梁红玉的出现不妥,但见张商英和梁师成不说话,也就不方便过问了。高家有多得宠大家都是知道的。

把话递了进去,某个时候有命令传来:“高方平觐见”。

然后有专人引导着张商英高方平等人进去。

“草民梁红玉参见陛下,我大皇帝英明神武!”

见面的第一时间,梁红玉都不要人教,很机灵的就拜了下去。

赵佶见此萝莉戴着可爱的虎头帽,说辞有趣又机灵,便笑道:“这是哪家的娃?怎么跑进宫来?”

高方平趁机抱拳道:“大官家威武八七,此乃忠烈之后梁氏,他家爹爹原是殿帅府麾下,后前往西北效力,战死沙场了。”

“哦?”赵佶道,“原来是朕的猛士遗孤,小高卿家照顾朕的将士遗孤,辛苦了。”

接下来让梁师成和老张跌破眼镜,赵佶连梁红玉的父亲名字都不知道,就给梁红玉的父亲追封“武功大夫”。

“大官家威武圣明!”

梁红玉很高兴,这样一来爹爹有了名声,自己和阿姐也算是有出身了。

这么一番坑国害民的谗言马屁后,赵佶这才开始打量高方平。

高方平也在偷偷打量这个传说中的文青皇帝,见赵佶的年纪也不大,三十都不到,加上皇家的生活优厚,他又不是那种忧国忧民的君王,他只每天爱修身养性的写诗画画,摆弄花鸟鱼虫,所以赵佶看起来不但非常优雅随和,英俊,还特别年轻。小牛皋只有十七岁,但看着比赵佶还老。

赵佶见高方平生的周正,白皙细腻的一个小鲜肉,于是就如同他看蔡京和童贯顺眼一般,印象很好,笑道:“人言可畏,眼见才能做实啊。高卿家的小衙内原本骂声很大,在想象中,恐是个不懂规矩的粗鄙坏小子,这下朕就放心了,果真是优雅出众,将门虎子。”

张商英一阵头晕,长的好就是将门虎子?这还了得。但他又不方便说,他本身就是个帅大叔,否则得罪了蔡京有那么容易就回京做官?

赵佶很是开怀,就开始闲聊了。中途,他见虎头玉在吃一种奇怪的“丝状”的东西,赵佶没有责备她没有规矩,好奇的问道:“这吃的是什么?”

知道但凡高家的东西都好吃,梁师成跳出来一把撸走梁红玉的猪肉松往嘴巴里塞,一边道:“先容老仆试毒!”

张商英知道这恐怕是好东西,于是马上道:“臣也先替官家尝尝。”于是,老张也开始往嘴巴里撸进来。

远处在玩滑轮车的两个小帝姬听到,好奇的跑了过来,她们清楚的记得:张商英和梁师成一但这样,肯定是好东西,上次高家给的奶糖礼包,就被这两个猥琐大叔给试没了。

“要,要,我们也要。”两个小公主一跳一跳。

梁师成和张商英一边大吃,一边忠心耿耿的道:“帝姬权且不急,需等我等确认安全之后,方可交由皇家。“

这是高方平用上等野猪肉烤制的,虎头玉都轻易不得吃,见他们这样糟蹋,梁红玉老规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两个年岁和梁红玉差不多的小帝姬眼睛转了转,也跟着梁红玉一起哇哇大哭。

赵佶非常高兴,自从高方平的东西进宫后,这个皇宫里多了些欢乐的气氛,便笑道:“好了好了,张卿,梁师成,别和帝姬抢食,让他们尝尝,也让朕尝尝。”

然后,小公主们人手一个礼包。

除此之外,赵佶也很有兴趣的拿了一些放在嘴巴里品尝,觉得入口及化,肉质的天然浓香非常爽口,便道:“这是肉,却不知是何种神肉,能制得如此香甜?”

高方平道:“大官家英明,此乃猪肉。”

第124章 总有刁民想害朕

“哦?”赵佶一听便不高兴,问张商英,“你为何整天说猪肉下贱,是脏肉?”

张商英打算引经据典的摆弄一番学问,高方平却打断道:“大官家英明神武,猪肉不低贱,羊肉也不高贵。在于人的口怎么说,张商英大人家,乃是汴京第二大的羊肉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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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商英觉得这小子够狠够无耻的,却也一阵头皮麻,他倒是不觉得家里做羊肉生意有错?但被高方平这么一说,恐怕会被官家误会了。

赵佶倒也没火,只是喃喃道:“难怪张卿整天叫的最凶,说羊肉高贵,猪肉低贱。”

张商英抱拳道:“官家,臣家里的确有羊肉营生。可高家有猪肉营生,他高方平就有绰号猪肉平。所以……”言下之意是提醒皇帝,卖猪肉的和卖羊肉的相互攻击乃是正常的。

然而没什么卵用,他自持清流,叫“官家”却不加大字,赵佶便有些不高兴,吩咐道:“以后皇家御厨菜系,须得有猪肉。”

高方平嘴巴笑歪了,皇家带头吃猪肉的话,就没人敢把猪肉叫脏肉了。将来猪肉的推广,养猪业的展,就事半功倍了,这就算是尚方宝剑了。

张商英大皱眉头,却又不方便作,因为他也是讲道理的人,自己的羊肉进得了皇家,总不能高家的猪肉就没资格进吧。高方平作为猪肉平,找机会卖弄攻击羊肉抬举猪肉,也是正常,这是立场决定的。

想着,张商英瞪了高方平一眼,却是纵有满腹的经纶在胸,也懒得找皇帝打官司了。否则,他是有各种典故可以引经据典的。

高方平凑近张商英低声道:“相公冷静啊,我可都还没有把羊肉从‘游牧蛮子’概念套呢,须知引经据典我不是你对手,但是栽赃抹黑、临机应变,我小高也不是吃素的。”

“!”张商英头皮麻,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惹他了。所考虑的是:妈的要不要趁机抛售囤积的羊肉,转入猪肉阵营?

甩甩头,张商英恶狠狠的觉得,要是小高是太监就好了,找个理由把他拖走打死多简单,可惜这小子现在偏偏是个士大夫,还是最得宠的那种。“大官家英明神武”这等蛊惑圣心的词语不算错,但不是奸臣贱人的那个,真的说不出来。

聊到高兴处,赵佶想起来便道:“小高卿家,小小年纪,是如何想到练军法门贡献给殿帅府的?”

高方平道:“大官家威武,原本方平少不更事,只知玩乐。但前段时间出行大名府游玩,观察到各地豪强滋生,盗匪猖獗,百姓日子难过,便有了此想法,想练军。”

赵佶好奇的道:“可如今天下生平,百姓安居乐业,何人想为匪?难道是朕不够英明,导致子民没饭吃而生事?”

张商英待要说话,高方平抢着道:“大官家威武,我大宋钱税丰足,乃历朝历代最富,怎会没饭吃。”

张商英眉头大皱,觉得这个说法不妥,却又反驳不了,因为他满腹经纶,真没在历史上找到比大宋富裕的朝代。

皇帝说道:“既是钱税丰足,百姓有饭吃,为何又有匪?”

高方平道:“因为他们有匪性,总有那么一群人不事生产,不思报国,整天想着谋害我大官家!”

正在和小公主抢肉松吃的张商英一口喷了,这么无耻的奸臣第一次见啊。愣是被他引导着蛊惑圣心,朝“总有刁民想害朕”这句靠!

可是,张商英也在四处知过军州,的的确确认为大宋匪患横行,那些人许多也不是没饭吃。

迟疑许久,张商英忍不住要反击,抱拳道:“官家,的确那些人不全是没饭吃,而就是想闹事,此点臣认可。但小高解读过头了,他们连您都不认识,怎会想害您,万万上升不到此等高度。高方平乃是危言耸听,蛊惑圣心,为了私心把控舆论。”

高方平一步不让的道:“不事生产,以抢夺为生,此举,把勤恳种地纳粮的子民至于何地?倘若人人想要东西,就可以别人的田里拿?谁去生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百姓,那是官家的子民,百姓一但受苦,什么账都算我大官家这个家长头上,所以残害百姓就是谋害官家!历朝历代!说到哪都是这个理!商英相公以为然否!”

“果然……总有刁民想害朕,想害朕的子民,可恶可恨!”赵佶很不高兴的道:“算好小高卿家说了实话,让朕有准备。算好朕的禁军勇猛,不怕土匪。”

皇帝说出“总有刁民想害朕”这句的时候,老张昏死在地。

他觉得迟早有一天,大宋朝廷是阻止不了猪肉平的。看似是蛊惑圣心的奸人,他却说的是正理,无从反驳的一种理,至少脑袋没坏的那个,不会在皇帝的面前反驳这种理论。

“我大官家爱惜百姓,英明神武,爹爹战死沙场,就是为了保护大官家的子民,总有刁民想害他们,小玉长大了要把这些土匪剿灭,让他们知道大官家不是好惹的!”

梁红玉毫无规矩的挥舞小拳头。

赵佶听后非常高兴,笑道:“果是朕的忠良猛士之后,将门虎女,也罢,女承父荫,赐梁红玉勋:云骑尉。”

我了个去。

这次梁师成也受了刺激,一口把肉松喷了出来。

张商英更是黑着一张脸寻思,皇家已经被猪肉平攻陷,真的不能留这个人渣在汴京了。这简直匪夷所思,一个大头兵的女儿,被猪肉平带进宫蛊惑官家,竟然违规的让小女儿荫补:云骑尉?

可蛋疼的就在于,作为官家他可以开先例,如果梁红玉父亲的名气大些,梁红玉又是男儿的话,这是理所当然的,可偏偏她爹是个普通大头兵,梁红玉是女儿家,却愣是生了这样的事。

其实高方平自己也在晕,然而赵佶就这德行,可能他比较喜欢小萝莉的虎头帽吧。于是小萝莉的官比高方平还大了。

虽然是武职,虽然是虚衔,但的确是个正七品勋位。

“?”梁红玉也不大明白现在什么状况,她很萌的含着指头想了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一群小帝姬们看了看,一代美味的猪肉松被包括皇爸爸在内的大人们试没了,也跟着虎头玉哭了起来。

高方平对此暗暗觉得好笑,猪肉松家里当然是很多的,却故意少带些。

如此局面引得赵佶哈哈大笑,他虽然自持身份,没把梁红玉抱起来,却摸摸梁红玉的虎头帽道:“娃娃,朕的女将军是不该随便哭泣的。”

梁红玉就不哭了,主要是她早先没弄懂云骑尉是什么,现在听闻自己被封女将军,便高兴了起来。

然后梁红玉把她私自藏着的专用奶糖掏出一把来,很萌的样子递给皇帝。

梁红玉就这德行,她喜欢谁的时候通常就这么干,递一把奶糖给人家。

“这可不对规矩,先让老仆尝试,方能呈给陛下。”梁师成忠心耿耿的上前去把梁红玉给的糖果没收。

“老夫始终不放心阉人的人品,再为官家尽一份心力。”张商英也走上去开始吃糖。

看他们吃了几颗又没有被毒死,仍在继续吃,赵佶恼火了,又不好意思殴打张商英这种大儒,所以有样学样,一脚把梁师成踢飞,抢过奶糖后皇帝自己吃了两颗,然后转眼被小公主们瓜分。

这种情况看着赵佶很高兴,便和气的笑道,“小高卿家真是绝妙之人,除了是我保疆守土的猛臣,美食方面也有如此心得,要是……”

不等皇帝提出要求来,张商英一边嚼着奶糖一边打断道:“官家,此乃雕虫小技奇技淫巧,不可留恋其中,不可开此先列,制作美食所耗费人才财力物力很大,高家是不折不扣的流氓,如若陛下提出要求,难免让他们借此名头在民间大肆搜刮来供奉陛下,此风不可长。守住此风,即为爱民之道。否则,想害您的刁民会越来越多。”

赵佶听这家伙又阻止自己,便有些不高兴,他要是个太监就吩咐拖下去打死,然而这种顽固石头似的名流大儒,赵佶真不想轻易惹他,只得叹息道:“张卿也算言之有理,美食虽美,但是想来制作不易,若为我皇家享用而伤害的朕的子民,难免显得朕昏庸,罢了。”

高方平黑着一张脸,想把张商英推倒,妈的他在官家面前说高家是不折不扣的流氓,然而官家并未反驳?什么状况?

聊得差不多了,老梁提醒赵佶又到书画时间了。于是赵佶便坐下来等着“诸位臣工”见礼告辞。

张商英自持身份,仿佛个老愣头青一般,就不肯在官家前面加个“大”字,仅仅拱手了事。

高方平不用跪地,鞠躬口称“我大官家威武八七”。

汗,皇帝也不知道八七是什么,好在没听成霸气,其实赵佶喜欢儒雅而不喜欢霸气。

虎头玉小萝莉作为一名武将,便乖乖的跪下给皇帝磕头告辞,留着鼻涕,口称“大皇帝陛下英明神武”云云……

第125章 神秘访客

似乎是有人爆料,到得晚间的时候,灯红酒绿的不夜城汴京各处瓦舍茶坊之中,上层圈子内,又充斥着针对高方平的讨论。

“奸臣误国,猪肉平胆敢进谗言蛊惑陛下,把猪肉此等贱肉列入了皇家食谱!”

“靠!你们这些张商英们才是奸贼,一手把持羊肉事,攻陷了皇城,在全国掀起了羊肉尊贵风潮,你们才是祸国殃民呢!”

“吃猪肉的就应该拖走打死!”

“放肆!今个我大官家和小帝姬们吃不了,你们这是要逆天啊,诸位,现在就随某家勤王!”

稀里哗啦——

这次乃是一群在樊楼这个高档次“夜总会”娱乐的大人们展开了斗殴……

“我将门出了猪肉平这样的妖孽,简直是神了。你们听说了,高方平今个进宫面见今上,带了个貌不起眼的小女娃,竟是引得皇帝高兴,给一个小女娃封了云骑尉。”

“霸气啊,将门子弟中要出这么霸气的人,一般要一千年才会出一个。”

“高方平早就不算将门了,不但进入了士大夫系列。他也有过坑害将门的无数劣迹,忘了啊?”

然后一个逃学出来喝花酒的太学生嘿嘿笑道:“将门傻子难道不是用来坑的?”

一个长相貌似屠夫的将门子弟道:“把这个毫无理学风范的好色之徒拖下去打死!”

“非也非也,说到程公理学,你们这些将门傻瓜可引用的不对。我官家开年虽再次启用程公,但随后受蔡相公的影响贬斥,他理学典籍都被焚烧,就说明程公之学于我朝不合时宜。你们这些将门傻子就剩下忠心了,难道想和官家对着干?”

“额……”将门子弟们什么都敢,就是不敢背负不忠心的名声,又不太懂,于是闭嘴了。

另外一个太学生摇晃着扇子道:“非也非也,王兄谬论,我朝受唐风影响过重,加之前唐武媚这个祸国殃民的女帝上台后,大肆祸害我汉家伦理,男子地位下降女风抬头,王兄观今日之街市可有感慨,女子抛头露面,横行商贾,大肆违背女子无才便是德之传统。实需程公的理学加以限制。”

几个将门子弟附和道:“这位兄台骨骼精奇,果然是好读书人。妈的女人就应该在家给老子们舔。然而受前唐风气影响,又受武媚那个祸国殃民的女色狼抬举,现在女子太不像话。我朝的某些个律法也简直不人道,竟然允许再嫁女人继续家业,这简直是鼓励女子谋杀亲夫!更有甚者,‘休妻’不再是男子特权,我朝律法竟然允许女人主动合离(离婚),这这,弄得现在风气散乱。这才让李清照那种不守妇道的祸害有胆子和猪肉平不清不楚,要是换个时期,李清照真应该进猪笼沉塘!”

听他侮辱偶像李清照,姓王的文青斥道:“你们这些武夫懂个屁!不怕死的就继续大肆诋毁我朝律法,你们都不知道这些律法来源,妈的没文化真可怕,某个时候你们才会被进猪笼呢,什么也不懂也敢跟着瞎起哄,程公为何被蔡相打击?那样的理道学泰斗为何被弄至焚毁典籍的地步?你们武夫真是一群猪啊,不会翻翻我朝历史?我朝皇帝都有过娶二手货的事迹,且皇帝用过的妃子也有改嫁民间的先例,这样的情况下过度宣扬理学就是打皇家的脸。否则你们以为,官家为何始终容忍猪肉平祸害东京妇女,猪肉平三戏李清照的时候赵挺之相爷为什么忍?你们猪啊,那是赵挺之相公管不了。万一惹毛了以猪肉平猥琐的手段,真个让李易安和赵明诚离婚进而改嫁高家,你们让赵挺之相爷的脸往哪放?所以只有忍啊。拉扯着,也不是不能过。”

“猪肉平坏啊,将门的败类啊。就连他麾下的小女娃都获得了勋位的赏赐:云骑尉。妈的我将门子弟费尽心力的作弊,送礼,就是中了武举也没有云骑尉啊!”

“等等!”恰好在这里混迹娱乐的贾晓红道:“我朝真可以女子主动和离吗?”

那个王姓太学生摇头晃脑的道:“可以。但你须得找到理由,且于当地父母官大堂上主诉,一但县爷挺你,判决和离,你就是自由人了。”

贾晓红道:“老娘乃是卢俊义明媒正娶的夫人,但是自打入门卢家之后,至今他已五年未碰过我,也没有任何交代,不知在县衙这算不算理由?”

那个王秀才泄气道:“小生不知道卢俊义那个棒槌是谁,但放着你这样的姿色而不享用,若小生是县爷,他就惨了。”

一群将门子弟义愤填膺的道:“兄弟们!把这个祸害娘们拖下去打死,坚决挺卢俊义。虽然老子们也不知道他是谁!”

“吓唬谁呢,老娘乃高方平的密友,你们试试看!”

哗啦——

虽然说这些家伙声音很大的在咒骂猪肉平,但是听到之后附近的人全部跑光了……

恢复修养中的梁红英心情大好,眼睛哭得红红的。

她躺在床上,听高方平带小妹进宫见皇帝,原本默默无闻的父亲竟是被追封武功大夫,小妹也居然被皇帝破格允许女承父荫赐云骑尉。她总觉得梁家有后了。

当时跟着高方平,请求高方平给小妹一个前程,梁红英是知道女人在这个时代出位有多困难的。却是想不到,当时高方平的承诺现如今真的兑现了。

房间里,高方平摸摸虎头玉的小脑袋笑道:“娃,你现在的官位比我还大呢,作为小将军,把你姐调入你麾下做你的部曲,高兴吗?”

梁红玉含着指头摇头道,“我姐会把我打哭,作为主将被部曲打哭会让人看笑话,就没法带兵打战了。阿姐是衙内您的部曲,让她跟着你。”

“小妹她还有机会升官吗?”梁红玉好奇的问道。

高方平道:“有的,但是短期不可能了,往后就凭军功吃饭了。相信我,只要她能打战,有朝一日会出位的。我朝还开过‘女进士’的先列,虽然最终愣是被把控话语权的士大夫给打压下去了,直接否认了她的资格,但是她毕竟通过了乡试,算是开了先例。而现在的官家是个有创意的文青皇帝,比较任性。小玉如果只在武将系列混,那些士大夫虽然恼火,却也不会为了武将去和官家对着干。所以小玉是有前途的。”

“我要怎么谢你才能报答?”梁红英低声道。

“我偶尔猥琐的时候你别打人就可以了。”高方平嘿嘿笑道。

梁红英已经没有想殴打他的欲望了,觉得要把这个废柴保护好了,他真的是个神奇的人,梁家的威名,小妹的前途,还真是只有他给得了,蔡京都做不到。

“衙内,西北永兴军路经略使行营来人了。”

这个时候,有随从在门外道,“起初是求见老大人,但是老爷以身体不便为由推脱了,让您处理。”

“带去客堂上茶,我随后来。”高方平暗暗觉得好笑,早先的猜测没有错,陶节夫是个有想法的人,他总算在京城伸手了……

高方平背着手进入客堂的时候,只见一个生得虎头虎脑的年轻人在坐,他二十的年纪,因为长年驻扎西北军旅,让他看起来成熟得多,像是近三十的人。

见高方平进来,穿军服的年轻人急忙起身让过一边,等高方平在主位坐下后他才走至堂中,单腿跪地大声道:“末将永兴军路、保安军麾下指挥使刘光世,参见大人!”

哐啷——

听是这家伙是未来的中兴四将之一的大混混刘光世,高方平茶碗也拿掉了。

刘光世真个是青年时候就显得机智了,看着碎裂的茶碗赶紧道:“末将粗鄙,惊吓大人了。”

高方平笑了笑道:“没有,我主要是被你那个爹爹吓到啊,刘延庆刘副使,于此役之中可是好谋划呢,小刘你觉得呢?”

刘光世一阵尴尬道:“大人明见,家父的作为小将不能乱加评论,且小将效力保安军,属永兴军路,乃是节夫相公麾下效力。此来,正是受节夫相公委托。节夫相公在西北,每每提及衙内和殿帅爷便……”

高方平不给面子的打断道:“废话收起来,直接说,节夫相公要我干什么,然后最重要的,你带来了多重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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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光世自诩就是个青年人才了,却是今趟算是见识了,名满京华的猪肉平是个什么德行。果然是个务实又决断,贪财又心黑的狠人。

“节夫相公,让卑职带来吴道子的丹青手迹,传世之作。”刘光世取下背上的长圆形包裹递给了高方平道,“请大人过目。”

高方平接过放在了一边道:“不用看,节夫相公和你,当然不会忽悠我,否则我猪肉平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刘光世苦笑道:“大人英明。”

高方平点头道:“好了,陶节夫相公是否求我施力,让他回京?”

刘光世抱拳道:“大人英明神武,一猜就中。这原本是蔡相承诺过的。但是如今形势为妙,大战初定边防不能儿戏,不能无重将守边,时值小种经略相公被贬斥已成定局。所以这个时候家父刘延庆,曈制帅,以及节夫相公,三人之中只能有一人回朝。那么,家父刘延庆怎么也不够资格参与逐鹿。于是就剩下了节夫相公,以及曈制帅。而老相爷蔡京现在急需童贯回朝,节夫相公于是就此不满!”

高方平嘿嘿笑道:“好算计,刘光世你是个人才啊。你爹爹作为曈制帅心腹班底,却由你出面替陶节夫相公谋利。世人都说种师道栽我高方平手里,其实老子这个黑锅背得冤枉,小种经略相公是栽你父亲手里。如若此局谋划成功,童贯将以制置使身份代管永兴军路,被定死在西北,而秦凤路不能无主帅,你父亲刘延庆理所当然的经略秦凤路对吗?如此一来方便童贯和你父亲,进一步的分化西军对吗?”

第126章 两个小奸臣的交流

刘光世就没遇过这么聪明的人,无比的尴尬,却无法反驳,来了个默认。

这些都是明摆着的,只是除了高方平外,一般人不会把这类潜规则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然后就因为这个情况,童贯自身也很为难,他不可能混入文臣系列的,所以就有志军旅,但凡有志军旅的人没有不喜欢西军的。只要不是白痴,就知道西军才是能打战的队伍。

但是种家三代经略西北那不是开玩笑的,有种师道在一天,西军根本就不听曈大帅的话,早期童贯出征督军颇有建树,就是因为童贯说了根本不算,怎么打必须是小种经略相公点头,然后童贯签个字等着领功就行。

居于这些理由,历史上童贯这厮领军的数十年之中,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分化西军,时刻想让种师道走下神堂,后来,大太监他也的确做到了,刘延庆的崛起就是这种斗争之下的产物。

所以童贯原本非常想回京帮助蔡京,但这里有个问题,他想回京的前提是:他根本没意料到高方平掀开的朝局那么乱,根本没有想到种师道要栽。

那么种师道不栽,童贯在西北就没什么用,不如回京享福。但是现在种师道背黑锅成了定局,所以童贯陷入了两难,留在西北,分化西军就有机会了,这就是诱惑。甚至于诱惑不低于回京和蔡党结盟。

童贯回京结盟最大的诱惑力在于“同知枢密院事”职位。但其实这个军府的副相在大宋是个相当奇怪的职位,白玉狮子旗傍身看似威风,但是那得文臣就任才牛。武臣的话洗洗睡了,除了看起来尊贵一些,谁他娘的会拿他当做回事?岳飞张俊韩世忠种师道狄青这些武臣,哪个不是枢密副使,结局如何呢?又何况是阉人。

所以高方平分析,岳飞等人虽然不能作为童贯的例子,但是大狄青的局面和遭遇,童贯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会考虑到的。想来,此点就是此时童贯和蔡京的心病,也是刘光世敢站在陶节夫立场之上谋利的原因。

童贯算是废了。但陶节夫此等能臣士大夫,夹战功一但回京,真个咬死刘逵就任同知枢密院事的话,那就牛了。绝对是领袖大能,纵使是张康国这个枢密使,被老陶架空的概率也很大。

思考着,高方平背着手度步。刘光世也低着头不说话。这些东西都是心照不宣的,有默契就好。

“行。”某个时候高方平停下脚步道,“节夫相公的礼物我高家收下了,且开始为这个局面谋划。但除此之外,陶节夫相公需要答应欠我一个人情,需要的时候帮助我说话。”

“这……”刘光世陷入了为难,显然老陶那种清流猛士,是看不起高家败类的,只是说恰好有了共同利益谋划一下,是远远谈不上结盟的。

“若是不答应,你带着吴道子的画回西北去告诉老陶,能臣就应该在边关效力,京城是奸臣的地盘。让他准备终老在永兴军路任上。”高方平嘿嘿笑道。

“大人心黑手狠果然名不虚传啊。”刘光世叹道:“节夫相公英明神武,已然预料到了您的吃相这么猛,所以已经提前授权小将答应,行,就这么办。但是这一切的前提,建立在节夫相公能够回朝。”

高方平指指茶碗:“把茶喝完,回去告诉陶节夫收拾铺盖准备回京。另外警告你父亲刘延庆,西军,那是国之重器!谁执掌老子一点不关心,但如果敢颠覆小种经略相公的督军风格,让西军腐化。那么老子虽然是个贪官奸臣,却是很怕死很没安全感的人,没有西军守护国门老子就睡不着,而我睡不着,我爹爹高太尉就睡不着,一但生这种情况,我高家奸臣父子绝对害死刘延庆,相信我,不管你父亲有谁撑腰,但他不是童贯,我高家弄死个武臣是做得到的。”

刘光世被直接吓得跳了起来,浑身冷汗,的确相信高家这两害虫有这能力,也就这德行。只是实在不习惯遇到这么直接衰败的人啊。妈的从未见过这么明目张胆承认是奸臣是流氓的,妥妥的官场害虫,破坏规矩的人啊。

“大人忧国忧民,目光如炬,一语中的,教训如同醍醐灌顶,我刘家听进去了,也会记在心中。”刘光世喝光了茶水跪地见礼。

高方平拍拍他的肩膀道:“除此之外呢,我是个市侩的人,记住,既然大家说是我坑了小种经略相公,我背了这个黑锅也无所谓,但是就要有相应的报酬。所以我为你父亲刘延庆背了黑锅,那么你就不要忘记,你刘家父子也欠我人情。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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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光世实在不知道怎么和这个混蛋说话了。

“小刘乃不要抵触,童贯可以给你家的我高家也能做到,多个朋友多条路。”高方平嘿嘿笑道,“你刘家父子老奸巨猾,刘延庆准许你参与谋划这事,我就不信他没有这层意思。”

“卑职多些小高相公的抬举,记住了。”刘光世赖不过去就开始拍马屁了。

介于他只是十多岁,还是可以调教的,所以高方平给他后脑勺一巴掌:“不要乱叫,妈的小高相公都出来了,我相你妹啊,我现在到处求爹爹告奶奶的,都弄不倒个实缺,我相哪家的公呢?”

刘光世嘿嘿笑道:“说什么呢,大人只是暂时盘旋潜邸,有朝一日会一飞冲天,此点时局卑职还是能看明白的。”

“我潜邸你妹啊,那是我大皇家的专用词。”高方平道。

“是是是,末将乃是粗人没有文化,多些小高相公的指教。”刘光世继续大拍马屁。

“去吧,其实承你贵言,人家叫我小高相公的时局……应该不远了。”高方平拍拍他的肩膀,给他带着一个黄金锭子,又吩咐给他换过马匹,便让他连夜离开了。他有西军八百里加急的通关文碟,所以现在是能出城的……

静下来之际,高方平也管夜不夜的,吩咐随从道:“送信入宫,请皇城司监事梁师成来高府。”

高俅很猥琐的扑在小妾的身上吃奶,听闻心腹汇报说是小高召见梁师成,于是不敢大意,急忙起身穿衣出来。

虽然现在梁师成还不算完全崛起,但是作为礼貌,高俅还是要去作陪的。该怎么和这些人相处,那肯定是高俅说了算,高方平都拿捏不住火候……

在几个皇城使的跟随之下,梁师成来了。

进入书房的时候,这个大奸贼携带着和蔼的笑容,看着是个憨厚老实的中年胖子,但是历史上这个被称为“隐相”的大贼,比童贯要阴险毒辣,胆子更大,家传圣旨什么的他都敢,真不能被他的表现给欺骗了。

“太尉爷,小衙内,深夜召唤老夫不知何事。”梁师成笑嘻嘻的,觉得恐怕会财。

是的,梁师成是很习惯收礼的老司机了,这个坏头就是蔡京这个白痴开的,算好张商英入京了,否则梁师成不知道要被宠多坏呢。某种程度上,梁师成的骄横和胆子,都是蔡京一步一步惯出来的。

高俅捻着胡须微笑道:“方平,你都还没和梁叔正式认识,快见礼。他和为父渊源非浅,为父曾经是东坡居士的书吏,而梁叔则是东坡居士的弃子。”

高方平道:“小侄见过梁叔。”

“小高客气了,太尉爷客气了。”梁师成尖声笑道。

高方平也不废话,直接道:“梁叔,深夜咱们就不客套了,直接说话。童贯就快回京了,梁叔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梁师成皱了一下眉头,却不动声色的道:“请解惑?”

“那我说直接一些。童贯能接受我爹爹,能接受蔡京,却大概率不会接受你的崛起,这是人性决定的。您觉得这个说法成立吗?”高方平道。

“这……哪咱家该怎么做?”梁师成这么问,就表示他是聪明人,认可了高方平的说法。

“简单。”高方平道:“怎么取悦官家,你甚至比我爹爹还行,细节没人可以比你做的好,自由挥就行。唯其一点,让官家感觉你的好处,淡忘童贯的就行。也就是说你要照着童贯的套路来,不要看不起童贯的风格而自己创新,相信我,成功绝非偶然,所谓的同僚相轻,就像文青喜欢评击其他人的文章一样,我相信你也在看不起童贯的一些方式。但一定照着童贯的套路做就行。这样一来,官家会现身边没有童贯也一样。加上还有我爹爹陪他踢球,有我献计给匠作监的玩意,官家就算重感情也就不会太思念童贯了。那么这种情况下,官家以为童贯是个能战之臣,与此同时我找重臣进言‘战事初定,西北需有官家信任的重将保边守土’,基本上,童贯就被定死在永兴军路上了。”

“妙计。”梁师成阴阴的奸笑道:“不愧是出自高家的计谋,咱家认可,咱家也知道怎么做了。”

“孺子……”

高方平神神叨叨的打算说孺子可教,却被高俅老爸反应很快的捂着嘴巴老高险些昏厥,得罪蔡京其实也别得罪梁师成这种人,乃是规矩。就像除了张叔夜,平时那些人都不怎么惹高俅一样,只是追着蔡党咬。

梁师成当然知道高方平想说什么,对此很恼火,但是他现在还没有真正崛起,弱者心态还很重,近来又被张商英调教的没脾气,所以老梁只是很阴的一笑了之……

第127章 军报

书房之中,高方平提笔书写。

这是一封写给当朝相爷赵挺之的信。这么做有些冒险,一般谋划这种事,都是口谈,是不会写信的。

但是没办法,已经把赵党得罪的不能在得罪,他是不会见高方平的。所以只有写信。

高方平文言文不行,但是怎么避重就轻,只是暗喻时局的话功力也不浅。在加上高方平和高俅不同,现在又有多篇策论问世,名声大起,争议很大。虽然官小,但以文臣士大夫的身份评论甚至谋划朝政的权利,还是有的。

所以只要不是煽动造反的文书,还是可以写的。

信的大概内容,当然是请赵相爷阻止童贯回京。赵挺之毕竟是丞相,做这么大的事他比谁都够资格说话。梁师成这些奸人只是个辅助而已。

而赵挺之虽然知道要阻止童贯回京,但那是原来。现在的局面正如童贯回不来回来对于童贯是两难,对于赵挺之一样也是两难。

童贯回京虽然危险,但童贯毕竟是阉人和武臣,也就是说赵挺之有把握和他过招。但是陶节夫不同,乃是蔡京的嫡系,又是有大功的士大夫,真个让老陶回朝,他虽然不会如同奸臣似的给官家吹耳边风让蔡京上位,但是受到蔡京的遥控打击赵党是肯定的,而一但生,老赵真未必能扛住陶节夫的攻势。

所以对于是否把童贯定死在西北,现在的时局也让赵相为难,感觉朝局被搅乱后怎么做都是错的。

“赵公明见,时局已然如此,在怎么做都错的情况下,不以您的意志为转移,必须做出一个选择。小子高方平斗胆分析,童贯回朝蔡京必然复相,而您本身出自蔡京门下,对着蔡京有天然阴影,您斗不过蔡京的,相信您自己也这么认为。于是陶节夫是唯一选择,以陶节夫的出生和功劳,时至今日隐然自成一派,童贯是阉人武臣需要借文臣的路子,但陶节夫不需要,既不需要,陶节夫这么精明的人就不会全然受到蔡京控制,此点您也会想明白的。如果小子以上论点您认可,那您会得出结论:陶节夫回朝您至少有一战的机会。和节夫相公这类人杰士大夫过招,输了也无损名声。如若是栽阉人童贯手里,则实是我等文臣的耻辱!望赵相慎之上言!”

在前面大量内容剖析利弊后,信的最后高方平写上了这么一段,便以火漆封好,连同老陶给的吴道子手迹,派人一起送往赵挺之的府邸。

成不成鬼才知道,某事在人成事在天就是这样说的。立下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目标,然后为之去努力,所有人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张叔夜当初不知道不知道被小高利用,但他也说了,在都是流氓的情况下选最不坏的一个出来稳住局面,就行了。相信老张当时也做好了一但被坑就杀人的局面了,当时他真有权利斩高方平的。

现在就看赵明诚家老爸能否想通,他讨厌高方平是肯定的,但是他那种人,爱吴道子的手迹如命也是肯定的。如果吴道子这份厚礼能抵消他对高方平的反感,让他冷静下来思考,那么童贯大概率就要继续在西北做丘八。他不是爱打战吗,不是自诩名将吗?那就继续留在边关。

童贯不回来出任贻笑大方的枢密副使,那么阉党的气势就有限,梁师成的崛起也就会被进一步压制。

是的,徽宗朝的阉党崛起,除了受到大宋喜欢用阉党的传统影响外,赵佶和蔡京负有一半以上的责任。

赵佶开先例启用了童贯领兵,之后蔡京更把童贯推上的枢密副使,虽然童贯是阉人武臣,说了不算,但是在名誉上,也为阉党的崛起,开了很坏的先例。阉人出任军府复副相,的确可以说是大宋士大夫们的耻辱。

而现在就看老赵的了,高方平相信赵挺之是不敢背负“士大夫罪人”这个名誉的,一但他是相爷的情况下、童贯入朝拜枢密副使,那他赵挺之就是全体士大夫的罪人!此点根本不容商量,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哼哼,老蔡你知道厉害了吗?看你还敢运大钱来坑我?谁惹我,我就对谁火力全开。”思考着,高方平开始喃喃自语。

说起来老陶是个有趣的人,他价值连城的名画也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其实陶节夫的东西直接送给官家最好,赵佶是非常吃这一套的人。蔡京梁子美童贯高俅都是这样崛起的。只是说,受寇老西儿王安石这些个名相的影响,大宋的清流读书人多少是有些骨气的一群老固执,他们最热衷的是从官家身上切下利益来,而不是送东西去讨好官家。是的,这些家伙就有这么猥琐。

就比如张商英就连叫句“大官家”都吝啬,殴打梁师成也毫不手软。

陶节夫要比老张更机灵些,却是也肯定不敢做士大夫阶层的叛徒,所以他宁愿送高家也不送官家。蔡党名声臭大街,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赵挺之反过来天天追着蔡京咬,就是因为蔡京是文臣败类。颠覆了许多士大夫的规矩。

送梁师成礼物,结交童贯,给官家搜刮民脂民膏,这些作为,注定蔡京会是本朝的不倒翁,却真会落下千古贼名。因为大宋写历史的是“张商英们”,他们连官家都不怎么怕,是绝对不怕蔡京的,逢蔡京必喷的喷子们,就是这样炼成的。

当然,大宋的最后一代骨气张叔夜们也到此就止步了。往后或许还会出现点李纲之流,但已经不成气候。进入南宋就不能叫大宋了,最后一个脾气好的大宋皇帝,也被蛮子抓北方区放羊了。

赵构那种心智不全的变态上台后,大宋就正式宣告消亡了,因为最后一代骨气已经如同死士一般的陪着大宋一起殉葬了。

没了这些形成风潮的清流骨气,南宋就开始慢慢出现史弥远贾似道这类的真正权臣,于是距离灭亡就不远了。

若要救国,高方平一定要成为权臣,但是为了让官家放心,也为了避免被“张叔夜们”喷成筛子,高方平只需要压制蔡京几年,而不需要真的踩死蔡党。因为将来有一天,需要蔡京和高方平同朝为相,看似形成制衡。实则是用那种局面让官家放心,同时让老蔡去拉张商英们的仇恨去。

没办法,都是奸臣的情况下,老蔡肯定比高方平招人恨,所以张商英们会喷他,而会放过高方平。嘿嘿……

史文恭抽空来高府一趟,抱怨说受不了了。

因为这些天高方平严令徐林等人,最主要的不是练军,而是调教史文恭。几乎每天都把史文恭抓去“政治学习”,喊口号,领悟高方平的军魂论。

不懂不接受都不要紧,口号喊的多,史文恭自己也会慢慢相信的。徐宁调教史文恭也够狠的,稍有不如意就派杨志林冲关胜三猛人把史文恭按倒殴打。所以绝世高手史文恭来找高方平哭诉的时候是鼻青脸肿的,他抱怨说这辈子就没被如此虐待过。

在军营吃亏也就算了,来高府抱怨的时候史文恭照样被梁红英殴打了一顿,史文恭的骄傲和优越感就瞬间荡然无存了,因为用拳脚步战他竟是打不过梁红英,当然差的也不多,和梁红英在校场比武的时候,愣是顶到了一百回合,这才被推倒的……

“报!”

一声紧急的报信划破了长夜。

深夜,在睡梦中的高方平被吵醒了,梁红英亲自带着报信的狗腿子在高方平的门外催促起床,说有重要的事。

高方平只得起来接见,这是当初跟着燕小乙的出去侦查的混混。

见到的时候高方平非常关心的道:“不急,喘口气,然后慢慢说清楚。”

喝了口水之后,这个混混跪地道:“出事了,贼人势大。依照大人的吩咐,燕小乙带我等一路收集消息,远赴几百里外。那只传说中的商队过应天府的时候,竟是违反常规的有数量不少的军旅护送,不过是厢军。而原本应该是几路贼人自相残杀,却是不知为何,过应天府之后,山贼土匪们形成了一股骁勇善战的整体力量。”

“这就糟了!”

高方平也吃了一惊,也不去管这是怎么回事,当即在房间里展开区域图观察,南1京和陈1留之间并不算太远。一但几股贼人若真是因为某种特殊情况,放弃了逐鹿状态,形成一股力量的话,以这些反贼的胆子,又以大宋军伍的懦弱,贼人是真敢攻击厢军的。

厢军根本就没有什么战力,可以很容易的击溃,那么就看反贼们的见识了。如果贼人有见识,才出应天府就动手击溃厢军,钱就到手了。那时高方平也只能干瞪眼,因为不在京畿路,自己一方根本就无法出阵追缴。这段距离很暧-昧,应天府不属于京畿路,但是一但过了中线,到陈留附近就是张叔夜的地盘。

第128章 局面混乱了

“那些爱财如命的没脑子贼人,不会平白无故扭在一起形成整体的,这些事的背后一定有能人坐镇。”高方平喃喃道,“这些先不去管,接着说。”

混混低声道:“燕小乙带我等于暗中观察,贼人虽然形成了一股,但是因为厢军数量不少,似乎他们一时也不敢动手。始终尾随其后追击,像是在犹豫,过了应天府地界。”

高方平松了口气道:“这是正常的,胆子都是练出来的,这些反贼目下胆子还不逆天,不敢人马不足的时候明目张胆的攻击厢军,应天府的军队不能在京畿路行走。这些反贼之中有熟悉官府体制的能人坐镇,想等到达边界,应天府的厢军撤退之后在抢劫。”

混混摇头道:“但到达边界后,南京的厢军并未撤退,而是踏入了京畿路境内,继续护送‘商队’向陈留开拔。”

到此高方平微微色变道:“好你个张康国,你站队蔡京不奇怪,但是吃相这么难看,胆子这么大,连你也公然不要面子的开始打压我高方平?”

军伍跨区调动,兵部和三衙加起来也说了不算。那只军伍要想不被斩,必须有枢密院文书。所以应天府的军伍进入京畿路只有一个解释,张康国张枢密也出手了。

“大人,还有坏消息,您要听吗?”混混低声道。

“说吧。”高方平也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了,一但张枢密也开始出手,大肆调动军队护送大钱进京,那就真的面临着和蔡京之间的金融保卫战了,很可能要出大事。

混混道:“出应天府地界后依旧有军伍跟随,也出乎了贼人意料,导致他们阵脚乱了,但是在距离陈留百多里的时候不知为什么,贼人丧心病狂的开始对护送了一千千厢军起了攻击。”

“贼人有多少人马?”高方平道。

“没法细数,燕小乙观察后猜测应该在六七百的样子,分别来自江南,hB以及sd混混道。

“sd果然有能人在其中坐镇,晁盖公孙胜一伙人也去了。”高方平道,“战况如何?”

“官府的厢军一千之众,却是太不堪用了,被被贼人打的没有还手之力。趁山贼和厢军搏杀之际,商队逃命似的朝陈留县城方向突围。”混混低声道,“战斗只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许多大头兵被杀死在荒野,厢军主将也被一个叫孙安的猛士给杀了,剩余的厢军大溃败,四散逃亡了。贼人击溃厢军后,再次疯狂的追击商队。”

顿了顿,这个混混又道:“早在厢军和贼人交战的时候,燕小乙就觉得不对,带着我等换了个方位埋伏,顺手抓住了一些扔了兵器逃亡的厢军,剥去了他们的军服。然后燕小乙指挥我等换上军服,伪装成为南京的厢军,之后追上了商队,暗中充当护卫。”

高方平倒是愣了愣。

“贼人再次追击来的时候,燕小乙带着咱们的兄弟,配合商队的护卫搏杀,护卫死了不少,咱们的兄弟也死了十多个。眼看形势乱了起来,燕小乙聪明,临时冒充军官接管了商队指挥权,稳住了即将崩溃的形势,之后成功带着商队,逃入了陈留县城内。”手下混混道。

高方平拍案起身喝道,“妈的燕小乙这个养不家的东西,竟给老子添乱。他这是孤注一掷了。”

高方平背着手走来走去的,心里非常明白,燕青这是和老子唱反调。他真的很聪明,知道我高方平想干什么。

理论上进入了京畿路后,其实就不用管蔡京走狗的死活了,他们被反贼杀光后,贼人理所当然的分赃大钱,也许分赃的时候再次自相残杀,就算真有大能能镇住,那也是分了钱之后带着各奔东西。这就叫平均夺宝。

固然方腊回江南高方平管不了,会损失了方腊的那一份,但是hB和sd的反贼带着庞大的车队回老家,以全骑兵阵容追上干掉他们根本就不是难事。这样一来虽不是最好的结果,但是也很不错了,能拿到一半以上大钱,顺手打击两路贼人。

但现在就因为燕青瞎胡闹,反贼没有拿到钱,而大钱纲躲入了县城之内?

“燕青此贼简直就是胡闹!”高方平破口大骂了起来,“所谓狗急跳墙,在荒野周旋死的只是蔡京的狗腿,但是现在,如果贼人丧心病狂的敢攻打陈留县城,则要死伤百姓,形成震动朝野的大案!”

手下混混低声道:“大人英明,完全说中了。陈1留县城紧急关闭,配合县衙的弓手、捕快,燕青成功剿灭了冲进县城的三十多个贼人。当时燕青就判断,贼人丧心病狂,肯定会攻打县城。所以在贼人还未决定是否攻打县城之际他派出两路人,一是让小人带走了不多的马,紧急回汴京对您汇报。另外一路则带着县爷的印信,赶往东1明县调厢军救援陈1留县。”

高方平继续皱着眉头走来走去的,这番安排倒是也算妥当。如果驻扎dm县的厢军有些能力,成功守住陈1留的话,燕青就立功了,而高方平则等于损失了几十万贯钱财。

是的,妈的燕小乙就有这么记仇,他以保护商队,不想多死人命的理由介入,谁也指责不了他。事实上高方平也相信那小子的确是这个心态。他平时看梁红玉的眼神,就说明了他是个有侠意,又怜悯的人。但是他记仇高方平也是真的,他就是要做“正确事”的同时,让高方平吃不下这笔钱。

一但守住了陈1留县城,这笔见不得人的大钱曝光,被张叔夜的麾下接手。那么高方平就拿不到钱了,蔡京也会生大损失,这笔钱干什么呢?当然就被张叔夜收入国库了,这是渔夫得利。

“燕青啊燕青!”高方平喃喃道,“此番被你小子坑了,然而老子竟然不能指责你错了。果然有你的,志勇双全。老子们走着瞧!”

手下混混跪地道:“大人息怒,是小的们办砸了差事,没有盯住燕青……”

“你们没办砸。燕青是此行主将,你们听命于他这没错。将在外不受命此点燕小乙拿捏得不错,所以老子暂时拿他没办法。”高方平冷冷道:“此行只有以成败论英雄,陈1留县若能平安,则我吃哑巴亏,只能容忍燕小乙,若是有过多平民死于此役,燕青就死定了。天王老子也救不得他。”

“大人英明。”

……

陈1留县的告急文书,以八百里加急的形势进入了开封府。

开封府的差人只想依照惯例的收取点“起床费”,结果就被报信的那个老头一鞭子抽得嚎叫不止。然后只见老头高举有陈1留县爷印信的加急文书,犹如无人之境,直接闯入了开封府后堂,再也没有差人敢拦截了。

张叔夜抱着老妻正在做梦,十分不情愿的被老管家叫醒。

“老爷,贼人围困,陈1留县告急!”

这一听张叔夜吓得毛飞,匆匆忙忙,衣冠不整的就冲了出来,接过了文书展开观看。

随即脸色铁青,把文书一团的捏在手里冷冷道:“贼人猖狂到了如此地步!”

那个来送信的老头道:“府尊权且宽心,县爷指挥得当,已派人前往dm县调军平乱。小人此来只是让府尊知道情况。”

张叔夜冷笑道:“就那些厢军?”

“那该是如何,请府尊示下?”老管家抱拳道。

张叔夜铁青着脸度步,某个时候停下脚步叹息道:“贼人既敢围困县城,足以说明其丧心病狂。也证明了这其中牵涉了足够大的利益。蔡党和猪肉平在博弈什么,老夫不想管也不想过问,但是如果因为他们死伤过多百姓,老夫不会放过他们。但是为今之计已经不容多想,厢军根本不堪用,拖延下去要出大事。来啊!”

“在。”一群差人当即围了上来。

“带老夫印信,立即召见高方平。该是派流氓狠人镇场的时候了!”张叔夜冷冷的一摆手,然后开封府的差人就一群的冲向高府……

高方平始终坐立不安,就因为燕小乙,犹如蝴蝶效应一般,局面慢慢的开始出了控制。

算好某个时候开封府的人来请高方平去喝茶了,也算是让高方平心头的大石落定:张叔夜不愧是张叔夜,他天生就是懂军的人,天生就是为了剿灭反贼而存在的。

历史上攻无不克的宋江就栽老张手里,这种才能张叔夜现在就有,他第一时间已经知道厢军无用,这一战派谁去都是送死,只会惹毛了贼人狗急跳墙,而毫无卵用。

临出门前,高方平对梁红英低声道:“传令徐宁,捧日军第八阵全体待命,兴许要出阵了。”

因为动静过大,穿着裤衩的高俅老儿也跑出来,担心的道:“我儿,这半夜三更的,枢密院兵部什么地方都无人做主,须得从长计议,能拖就拖,这时没人敢派你出阵的。”

高方平道:“张叔夜敢。否则不会这个时候叫我。”

“我儿一定小心,安全第一,若事不可为,保命要紧,退回来,一切有为父担待。”高俅十分担心的目送宝贝儿子离开,在他的概念之中出阵几乎等于危险,因为他太了解治下的军队是些什么货色了……

第129章 溃败的军伍

高方平第一穿上了官服,走进了开封府的大堂。

尽管是深夜,却已经升堂,数十个差人站列在两边,既是条杀威棒不亭的敲击在地上,就算高方平胆子大,也被吓了个心惊肉跳。

“下官高方平,参见府尊。”高方平抱拳道。

张叔夜铁青着脸,一句废话没有,直接道:“你和蔡京在搞什么鬼,本府不想过问。但是现在开封治下陈留县告急,老夫且问你,可敢出阵?”

高方平抱拳道:“只要府尊敢出委任书,不怕张枢密责难,下官就敢出阵。”

张叔夜怒斥道:“张康国那个怂货算什么东西,也敢责难老夫。开封治下,天子脚下,贼人丧心病狂的围困县城,兵贵神,等官僚相互推诿讨论出个结果,贼人已经杀光我陈留县百姓散伙了。老夫代天权知开封府,留守东京,于治下剿灭谁敢啃气?”

“府尊英明,下令吧。”高方平嘿嘿笑道。

张叔夜胆子又大又有担当,果然不是盖的。换个人的话就等着踢皮球了,他就是有权出兵也不会下令,会等天明,把皮球交给枢密院相公,最终枢密院又推诿给官家。反正不论怎么做,成败与否都是官家指挥的,都是官家背黑锅。于是就算百姓死光了,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结局。唯一不好的只有老百姓和官家。

若在平时,张叔夜无权调动上四军的,但是因为最近治安压力大,又有西夏和辽国使节在东京,早前的时候张叔夜已经拿到了捧日军第八阵的指挥权,参与在开封府维持次序。所以只要张叔夜敢作为,他还真不用甩任何人,就可以派遣徐宁所部在京畿路行动。

当然张叔夜也不糊涂,直接派徐宁的话那就是出工不出力,又是一个相互推诿打太极的过程,于是只有召见猪肉平了。

亲眼看着张叔夜写下了委任书,签押开封府大印之后,接过来确认了一遍,收纳在怀里。

“捧日军第八阵徐宁所部受本留守调遣前往陈留平乱,因为兵事紧急,深夜无人所用,固临时委任宣奉郎高方平、云骑尉梁红玉为监军,前往平乱。去吧。”张叔夜还算厚道,给了高方平一个随行的理由。

不给理由高方平也能去,但是如果打赢,高方平就无法领功了。如果打输,有高方平在也容易背黑锅。因为高方平是文官,至少不会被捉去宰了,但如果没有文官监军同行,又出事的,徐宁也就完蛋了。老张这是为禁军留点能用的人才,不想徐宁出事。

“府尊等候下官的捷报!”

高方平拱手之后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开封府。

前往驻地的时候,训练有素的捧日军第八阵早就整装待了,整个校场火把通明。满编两千五百人,四千匹战马严阵以待靠。

徐宁,史文恭,杨志,林冲,关胜等全部将领下马,单腿跪地参见监军大人高方平和梁红玉。

小萝莉乃是大官家钦封的云骑尉,现在也被张叔夜委任为督军一起参与背黑锅,目下由梁红英抱着她骑一匹马。

在随从的伺候下穿好甲胄上马后,高方平道:“小玉来我怀里,别影响你姐,她不是保姆而是保镖,你的奶爸是我。”

接下来高方平把小萝莉抱在怀里,开始了检阅,挑选出阵军队。

不能全部带出去,这种情况下的剿匪,出动的军队越少,高方平和张叔夜的压力就越小。是的,就算张叔夜有这个权利,但是你随随便便在天子脚下不经批准就动用过多军队的话,是功劳的同时也是过失。军事上民生上是功劳。但政治上却是可大可小的过失。

其次高方平想把狠狠的教这些反贼做人,那就必须扮猪吃老虎,人多势众的话难说都还没有开始打,他们就跑光了。这就没有军功了,妈的大宋的功劳计算是很科学的,都是按照人头来算的。所以必须低调,要让自大张狂的贼人有决一死战的打算,出阵人数就必须要掌握住一个平衡点。

这就是战场智慧,打战需要脑子,否则等天亮,等官僚在朝上讨论出个结果,捧日军天武军神卫军龙卫军,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出去当然打得赢,但那不是剿贼,而是吓跑贼人再次危害,顺便军队所过之处如同蝗虫一般把老百姓洗劫一遍,这个黑锅也是官家背负。

最终选中了杨志的骁骑营,以及梁红玉的虎头营。

“出阵!”

高方平一挥手,一千人两千战马,浩浩荡荡的开向夜下的城门。

杨志乃是将门之后,他的骁骑营来说驾驭战马的功底最强。至于梁红玉的虎头营,班底骨架乃是跟随高方平在孟州牢城营平乱的悍兵,素质不如其他,但是悍勇非凡,乃是这只军伍之中唯一参加过血战,啃过硬骨头的一队。

所以要打一波流攻坚战的话,必须有虎头营这种悍兵在,用于打第一阵,就能激出全部的士气……

一人双骑轻装上阵,除了兵器军械之外,口粮都只带了半顿,马不停蹄的朝陈留急行军。

陈留距离东京并不远,不到两百里路,在一人双骑的轻装阵容奔袭下,午间都不到,已经来到了陈留县外围二十里不到的地区。

到此,高方平当先勒马停了下来道:“吃干粮,喝水,喂马,歇马休息一刻钟,然后跟随本官去杀贼。”

饭都没吃的长途奔袭到此,早就饿了,可惜依照第八军阵的规矩,不论训练前还是作战前,包括马匹在内都吃能吃三分之一饱。因为人和动物都一样,饭饱就神虚,一但饿着就有凶性,人饿到一定的时候就会造反,这就是凶性使然了。

于是包括马匹在内,全部家伙狼吞虎咽的吃着仅仅三分之一的口粮,之后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放松。

“列阵!”

徐宁现前方有状况的时候,就下达了警戒命令。

顺着看去,远远的看到了过来了一队毫无规矩的散乱人马,说是丢盔弃甲也不为过,竟是身穿宋军的服饰。

“拦截!但凡敢冲阵者斩!”

高方平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于是下达了非常猥琐的命令,否则万一其中混杂了贼人,借助混乱过来浑水摸鱼不是栽了?

“竖起军旗。”

徐宁下达了命令,于是麾下军伍展开了雁型阵拦截,并且升起了“禁军捧日第八将徐”的旗帜。

前方逃命的散乱军伍看到前方有禁军来救援,虽然还是一副逃命的样子,却欢呼了起来,又哭又笑的模样,象是一个被打哭了的小孩子看到父亲一样,更加卖力的飞跑而来,像是要投入长者怀抱受到安慰的态势。

徐宁一挥手,军阵之中三骑人马冲出去喝道:“前方人马五十步停下,由指挥官通报番号,接受监军高大人校阅,违令者斩!”

但是那些厢军的概念之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军规,也被吓破了胆子,不管命令,一千多人毫无章法的就这么散乱的继续奔跑而来。

如此,吓得传令的士兵勒马跑了回来。

徐宁也一阵头晕,觉得怕是要出事,这些该死的家伙也不知道是谁个傻子的麾下?

见他们不听命令的越过五十步之后,高方平一挥手道:“杀!”

嗖嗖嗖——

顿时弩箭犹如下雨一般的射了出去。

一波流。

先突破五十步的多大二十几个宋军,顿时就被射成了刺猬一般的倒下了。

其余的宋军直接吓破胆,不敢再冲,退了回去。他们实在没有想到,妈的自己的兄弟竟然比土匪山贼还要狠,这都什么事?

见虎住了他们,高方平再次下令道:“围起来。”

于是军阵转换圆形阵,围困了起来,并且慢慢的收缩,最终把这些散乱的厢军一堆的围困在了中间。

“放下兵器坐在地上,没有本官批准,敢私自起身的列为叛军,就地正法!”高方平再次喝道。

然后那些家伙不敢迟疑,赶忙放下了兵器,犹如俘虏一般的坐了一地,开始纷纷求饶了,就像高方平是土匪一样。

“指挥官何在,上前来报上军号,说明情况。”高方平又道。

之后,人群之中这才出来一个唯唯诺诺的年轻人,身穿普通小兵服饰,走到二十步的时候他停下跪地道:“末将兵马都监黄石港,参见监军高大人。”

“给你十息,简要的说明陈留县情况。”高方平道。

黄石港如履薄冰的跪在地上道:“大人容禀,贼人凶猛势大,末将赶到的时候陈留县……已经沦陷。有坚固的县城为依托,贼人达几千之众,为百姓安全计,为军队安全计,末将的攻城器械又不足,于是不敢轻举妄动,撤退回来等待救兵……”

到此的时候,高方平一鞭子抽在他脸上喝道:“你就是救兵!还指望救兵!贼人只是几百,何来几千?妈的你把老子当做傻子忽悠吗?”

这时,逃兵的人群之中,有个穿民服的老头老泪纵横的大哭起来,叫道:“大人,小老头有话说……”

第130章 不杀你们老子念头不通达

却是老头刚一开口,就被周围那些兵痞捂住了嘴巴按倒在地上。黄都监着急也骂道:“妖言惑众的老贼人,给本将打死!”

“慢!”高方平抬手打住了。

因为高方平说杀人就杀人,太狠了,所以尽管黄都监急忙使眼色,那些厢军也没人敢把老头给灭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头起身穿过众人。

老头走过来跪地,老泪纵横的道:“草民乃是县爷时大人的家仆。当时贼人围困县城,而救兵迟迟不到,县衙的弓手跑了一半,几乎无人可用。我家时大人写下诀别书,然后带着全家老小以及少数敢作为的捕快,弓手,驻守各处城门,命小老儿冒死混出城再次催促救兵。”

顿了顿,老头继续哭着道:“当时贼人内部似乎有分歧,迟迟没决定攻打县城,又人数不够,无法全面围困县城,所以小老儿突围了。在途中遇到了前来救援的黄都监所部,于是催促他前往,他总在拖拖拉拉,说黑夜作战对官军不利,须得清晨方有胜算。小老儿也无法说他,不敢妄议兵事。可天亮之后好容易到达陈留,那是县城还未沦陷。贼人只是刚刚开始攻城。”

到此老头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道:“可怜我家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爷,带着妻室,丫鬟,以及两个不到十四岁的娃,驻守在城头和凶猛的贼人作战!但黄都监所部一千多人,仅和数量不多的部分贼人一交锋就败下阵来,兵败如山倒的逃跑。贼人没有追击黄都监所部,因为他们似乎更急于拿下县城!”

听到这里的时候,黄都监脸色比猪肝还难看。

而高方平冷冷道:“老头,口说无凭,你可有时县爷的文书印信?”

“有。”老头掏出了所谓的诀别书呈上。

高方平拿过书信展开,先让参军查验陈留县的印信,确认无误之后,快把信看了一遍。

虽然高方平一看文言文就头疼,但内容还是很震撼的,大概意思就是一遍又一遍的催促救兵。然后提及了陈留县守不住了,让张叔夜给他报仇云云。

“少时立下志向宏图,誓言信守毕生,不知不觉见时已年过四十而一事无成,观镜时两鬓白,回想时,上任陈留时已三年,至今积弊难返,恶政难除,时文涛负君良多,负国良多。于清晨登上城头遥望,贼人势大,而县内已无敢战之人。身在困境,时文涛先想到,京畿路贼人围困尚且如此,那我国朝西北国门战火纷飞时的情景又该如何?眼看陈留即将失守,援军迟迟未到,实乃大祸临头之感。时文涛一介书生不知兵事,也无兵可用,死不足惜,唯恐治下百姓良知和斗志未醒,这不是他们之失却乃国朝真正隐患。”

“心有不甘,天有不愿。若能以我家之血唤醒国朝斗志,则再无所求,时文涛携全家老小,誓与陈留共存亡!”

这就是时文涛的诀别书结尾词。

看完之后,高方平收起书信收在怀里,淡淡的道:“黄都监所部,十将以上军官喊十将,全部出列。”

逃兵开始面面相视,最终稀稀拉拉的出来了,有百人的样子。

出列站成排之后,高方平冷冷一挥手道:“全部斩了祭旗。”

“什么!”全部军官不禁哭喊了起来。

黄都监勃然色变,跪地道:“大人且听末将一言!”

“不听。”高方平道:“时文涛一介穷酸,带着妇女和娃驻守在城头和贼人作战,身为军人你却带着军队跑了?你告诉本官,朝廷养你们何用?老百姓勒紧腰带的养你们何用?”

“末将……末将……”黄都监吓得颤抖了起来,情急之下道:“请大人高抬贵手,末将乃是枢密使张康国的亲戚!你,你无权杀我!”

高方平朝东京方向抱拳道:“本官奉留守相公张叔夜之命,于开封治下督军剿贼,开封境内的军人老子想杀谁就可以杀谁!你就是个王爷也斩了,别说你只是张康国的远亲!sx赤地千里,民丁稀薄,小种经略相公、节夫经略相公,于钱粮匮乏的情况下为汉儿驻守国门。hB地上形势危急,契丹蛮子虎视眈眈。江南民不聊生,钱粮颗粒无收。朝廷暗流涌动,西夏和辽人使节对官家步步紧逼,值此国朝内忧外患之际,你们身为军人却留下时文涛大人全家、以及满城百姓去之不顾。不杀你们,老子念头不通达!”

这番词语算是对这些家伙的判决,同时也算是誓师。

就如同当时在大名府吟诗撩妹一般,杨志史文恭等人无不被撩拨的心头火气,躁动不安,纷纷提着马缰围着黄都监一行军官打转。

“身为监军,死丫头你还不下令斩了他们!”梁红英也恼火的给小萝莉后脑勺一巴掌。

梁红玉很萌的样子就捂着后脑勺哭了起来,她只想斩了黄都监,而不想杀这么多人。

林冲也进言低声道:“大人,不宜牵连过广,末将觉得,斩了都监和副手,也就可以了。”

“是可以的。一个都不杀也是可以的。然而我说了,不杀他们,老子念头不通达。”高方平一挥手道,“放过临阵逃走的军人,置携老弱病残驻守县城的时文涛一家于何地!”

噗嗤噗嗤——

从都头、指挥使副指挥使,副都监和都监,到各种参军,近百个大大小小的军官,顿时被杀得人头滚滚,整个场面仿佛喷泉一般,到处在飙血。

的确林冲是对的,杀光了这些军官也没什么卵用,大宋的禁军也基本这德行,就不要说厢军了。于大局是没什么用的,但至少高方平念头通达了,也算是誓师,利于接下来的作战。

“你们这些兵痞爱去哪就滚去哪,不许在这里碍事。”对剩下的逃兵们扔下这句话之后,高方平带着全队人马朝陈留县奔袭。

眼看着平时作威作福的喝兵血的军官被干掉,这些个兵痞一阵阵的兴奋起来。依照规矩而言,现在应该跟着禁军去混军功去了,然而他们也一致的认为,高方平太猥琐了太危险了,去了难说一个不高兴,又被杀得人头滚滚就麻烦了。

于是这些家伙哪来的回哪去……

方腊的儿子方天定站立在陈留县城头眺望,只见前方远处黄沙盖天,似有千军万马奔腾,吃了一惊。

大将石宝、邓元觉同时抱拳道:“少主勿忧,依照我等经验目测,只是马多,人则不多。官军全是废物,不堪一击,我等还正愁征集不到马匹运钱,这下好,之前有蠢货黄都监所部送来了兵器和一百战马,这下最有钱的‘送军’带着大量的好马来了,仅仅这些马就价值不菲,天助我也。我等的一半大钱,这下有办法快运回江南了。这在教中乃是大功,您的‘太子’地位就此稳固。”

方天定皱眉道:“我担心的不是‘送军’,而是田虎等人。他们太过猖狂狠毒,和我等教义所违背。我不主张杀时文涛全家的,晁盖吴用一群人却不吭气,然后愣是被田虎和孙安两祸害强行给杀了。这下,我等算是被他们给陷害了,和官军再无转圜余地。”

邓元觉大声说道:“杀个狗官而已,有甚大不了的。”

方天定叹息一声,觉得和这些莽夫无法说清楚。但宣扬“狗官论”正是爹爹下达的核心教义,方天定也无法违反。很简单,说那些官员是好官的话,教众就散了,谁跟着你混?

但是方天定心里清楚,时文涛一介文人穷酸,敢带着老弱妇孺守城,誓与陈留共存亡,其实那就叫真正的好汉。相反勇猛的冲上城头的孙安晁盖等人、杀了时文涛的全家,吓跑了其余守城的百姓后,他们大喝庆功酒相互说对方是好汉,显得很讽刺。

“少主,田虎所部目下正在大肆骚扰百姓,抢夺百姓财物和女眷。而晁盖吴用一行人兑现了承诺,已经伪装成为脚夫每人一担,跳着百担钱财低调的离开。”一个手下来报。

石宝冷冷道:“不成气候的东山蛮子,仅仅几十担钱财就满足的离开了!”

方天定摇头道:“我倒觉得这伙人才是人物,比田虎那厮聪明的多。他们不到百十人马赶来这里,一般情况下根本没有话语权,却利用形势周旋取得一席之地,甚至充当我部和田虎间的和事老,献计打下了陈留。然后低调的带着属于他们的少量钱财离开,像是没有出现过一样。石宝你告诉我,若在一般情况下,他们这种实力来这里只是被杀死而已,一文钱也拿不到,但现在外有官军奔袭,他们却已经带着钱财功成身退,这真的不成气候吗?”

石宝依旧不以为然,却不在说话了,给方天定一个面子。

方天定语气慢慢转冷道:“田虎此贼竟敢违背盟约,抢掠百姓,于我教义违背,坏我父亲大计。诸位,等会和管军周旋,一但击溃官军之际看我信号,务必诛杀田虎所部。”

邓元觉和石宝抱拳道:“少主明见,大钱数量太多,就是诛杀了田虎所部,我等也无法全部携带离开?”

“我不管,大钱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吧。就是家父在此也必杀田虎。百姓,那是我等往后某事的基石,一但坏了名声,家父的大业就会受到影响。任由田虎猖狂就是与虎谋皮,所以,此役必杀田虎!”方天定冷冷道……

第131章 替天行道

高方平一千人两千马兵临城下之际,只见城池周边横七竖八的有近两百具尸体,大多数是厢军黄都监所部的人,然后有些是贼人,还有一些像是某商号的人,应该是蔡京系押运大钱方面的人马。

仰头看去,城头上还悬挂着血淋淋的两百多个人头,想必除了时文涛全家外,蔡京系押送大钱的队伍都被这些反贼是杀光了,人头都悬挂在城头作为威慑了。

“好多的马啊!哇哈哈哈,兄弟们姓送的又来了,这下财了,终于有用不完的马匹了!”

城头之上一个草莽状的大汉,脸上有条恐怖的刀疤横跨,在鼓动手下。

在高方平身边的梁红英冷冷道:“此人便是北河田虎,旁边那犹如铁塔一般的大汉,就是孙安!”

史文恭眯起眼睛道:“只等大人一声令下,标下便把那孙安的头颅给一箭射穿!”

“不要妄动,等我想想。”高方平竟是没有立即下达作战命令,只是骑在马上思考。

少顷,高方平低声问:“指给我看,谁是方天定,谁是石宝,谁是邓元觉?”

梁红英却摇头道:“奇怪,他们并不在城头。但是别管那么多了,大人快下令攻城吧?”

史文恭杨志林冲关胜也同时抱拳道:“就等大人下令,我等率先杀上城头,一但突破封锁打开城门,此战可定。”

高方平摇头道:“老子们轻装上阵,没有攻城器械的情况下,这种作战方式损伤太大。并且贼人狗急跳墙之下,有可能转变凶险的巷战,真把贼人逼急了,百姓伤亡就太大了。”

“事到如今顾不了这许多,打仗,就会有牺牲。”大胡子关胜说道。

“放你娘的屁!”高方平大骂道,“妈的军人老子的确想杀多少就杀多少,闯再大的祸,黑锅也是张叔夜去给老子扛,但是百姓死多了,老张他先就不放过我,你不要以为老张他不猥琐。”

全部人举小白旗的样子不说话了,都知他就这德行,装-逼的时候大义凛然,但有时候也蛮猥琐的。

高方平思考之际,第八军阵已经和城头上的土匪展开了骂战,相互口水乱喷,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祖宗八代开始中枪。

“?”高方平却偶然现,城头上有个伪装成土匪小厮的家伙,闪现了一下就消失了。

那个身段高方平不会记错的,是燕青。

祸害啊,那小子真的又机灵又聪明,居然不动声色的隐藏到了现在。这下……有得瞧了。

“狗官!你毛长齐了没有!”田虎在城头上哈哈大笑道,“朝廷气数已尽,竟然派出此等黄口小儿监军督战,也难怪管军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高方平满脸黑线的道:“妈的老子这辈子最讨厌有人叫我黄口小儿,你们别以为我年纪小,就以为我好欺负,现在我都不怎么想骂你们,但等会砍了你们的脑袋当球踢。”

“哈哈哈哈!”田虎的部下们纷纷大笑起来道:“老子们好怕啊,求求大人快点攻城,好让我等献出人头。”

“我读书少你们不要蒙我,等我想想,要不要在攻城器械不足的时候攻城。”高方平摸着下巴道。

城头上的反贼几乎笑晕,觉得朝廷真的废了,这狗官居然比早先的黄都监还废材,就这种货色居然也能做官,能领兵出阵?也难怪大宋边关的军伍,永远被蛮子打的抬不起头来。

别说城上的反贼了,就是本部的梁红英听这小子忽然变白痴,也险些气死,黑着一张脸,要不是因为军阵不同儿戏,主将威严不容亵渎,她又手痒要打人了,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殴打高方平了。

大战在即,军中无儿戏,所以梁红英不打高方平,而是给小妹后脑勺一巴掌,呵斥道:“身为陛下的云骑尉,身为监军之一,面对土匪你还不下令攻城!”

梁红玉的虎头帽被打掉了,捂着后脑勺道:“我只有四岁而已。”

城头上的土匪全部笑晕,眼泪都笑出来了,觉得这队人马太滑稽了,皇帝也昏庸到了极限,四岁的奶娃居然是云骑尉监军?这样的王朝不反,留着它干嘛!

“贼人凶猛势大,老子们午饭也没吃饱,小的们跟着老子撤退,去拿了攻城器械和炸药,约了人,然后再来教这些反贼做人。”

高方平下达了撤退命令,率先调转马头就离开。

禁军的全部人几乎晕了,面面相视了起来。

徐宁不算有多聪明,但他是最了解高方平的人,知道肯定有原因,于是只得马上下令,前军变后卫,后卫改前军,开始撤退……

“哎吆不好,不能叫这些马跑了,这哪是军队,是马队啊!”田虎一看就跳了起来。

孙安抱拳道:“大王明见,末将观察他们军阵散而不乱,并不像早先的败军,其中恐怕有诈。”

田虎不管那么多,看了看左右,色变道:“江南那伙邪教徒呢?怎么姓方的小儿不见了?”

不等孙安回答,田虎跳起来叫道:“果然有诈,方天定小儿更想独吞这些马,已经准备突袭了,咱们不能落后,传令本王令,全军出城突袭。断不能叫废物官军的马跑了,不能让方天定小儿独吞军马!”

……

“狗官休走!平日里你们这些狗官贪污勒索,祸害百姓,爷爷们今个要替天行道!”

高方平所部打散阵型撤退之际,只见陈留县城门大开,几百贼人冲杀出来,马军不多,只在几十骑左右,但是为了抢马,妈的那些步军竟然跑的不比马军慢。

看似是两系人马在你追我赶,相互都生怕落后一样。

石宝、邓元觉,孙安等两系人马中的几大猛将更是冲在头列,勇猛无匹的大喊“狗官休走”之类的话语!

决战时刻到了!

高方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寻思,燕青,你小子要是把握不住机会,没有作为,那么此战后老子第一个斩了你个反骨仔。

想定,高方平勒停了马匹喝道:“后卫变前军!勇猛杀敌!梁红英不许离开我和梁红玉身边。杨志关胜林冲徐宁冲阵,迎战石宝邓元觉等人,不许他们分身杀害兄弟们!”

作战命令下达完毕,高方平最后道:“史文恭!”

“末将在!”

“射杀田虎后,利用杨志等人纠缠的机会,尽量把贼人大将全部射杀,一个不留!”高方平道。

“冲锋!勇猛杀敌,退后者斩!”

徐宁等人变幻军阵之后,当先冲了出去。

声势惊人,一眨眼时间,逃跑的官军居然变为了呈现尖刀形态的骑兵集群冲锋。

仅仅那种万马奔腾的箫杀之感,绝对是这些土匪想都没有想过的局面。就连贼群中的狠人田虎也不禁半张着嘴巴,愣了。

隐藏在人群中、低调的年轻人方天定看到的第一时间色变道:“中计了,这根本不是普通官军,没有拒马阵、长枪和重甲的情况下,没人可以扛住这样的骑马集群冲锋!”

因大对人马离开了县城,城门方向也忽然生变,生了厮杀,扭头看去竟是一股不知哪冒出来的神秘力量,人数也不多,只是十多人,却快把留下把守城门的贼兵快杀死。

不等田虎反应,不等方天定下令,燕青所部夺取城门之后,很猥琐的就关上了城门,然后上城头观看高方平作战了。

燕青觉得这些贼人死定了,遇到高方平这么猥琐的人渣,想不吃亏是很难的。

无比阴险的史文恭躲在后军之中,取下穿云箭和大长弓在手,一踩马背飞身而起,恐怖的长弓于空中展开,穿云箭射出的时候犹如哨子催命。

在军阵之中呆的田虎,竟是直接就被一箭把脑瓜给射爆了。

吓了高方平跳,真个是射爆,就像被大狙打中的西瓜一样,直接爆掉。

主将田虎一死,贼兵军阵大乱。就算孙安也喊不足,而至此混乱之际已经短兵相接了,根本就不叫对抗,六百多贼兵在两千狂的战马面前像是被踩碎的稻草,毫无还手之力。

杀杀杀——

孙安果然勇猛无比,出手就是三个禁军骑兵被挑下马去了。

第一时间迎上去大战孙安的关胜竟然倍感吃力,于是很猥琐的开口呼救,无奈之下林冲只得放弃邓元觉,回马支援关胜,刀来枪往,林冲关胜两大战将,竟是短期也拿孙安没有办法。

见大势已去,返回县城也不可能了,方天定叹息一声低声道:“石宝,邓元觉,司行方,历天闰。此番我等栽了,留得青山在就好,保护我突围,别管其他!”

邓元觉猛的一挥舞手中几十斤的禅杖,逼退了杨志和徐宁,大喝道:“你等带少主撤退,别管洒家!”

石宝司行方历天闰觉得不妥,待要说话,方天定却是枭雄风范的低喝道:“走!成大事不拘小节,将军难免阵前亡,犯了错误就有代价,任何时候总要有人舍生取义的!大师,您一路走好。”

于是,任由邓元觉大和尚带教徒扛住了杨志徐宁的第一波骑马突袭,石宝等猛将,低调的带方天定快撤退。

第132章 刀枪不入

战阵上的形势非常混乱,之前田虎所部因想抢马匹跑的最快,所以在最前方,第一时间就被禁军骑兵犹如割草一般的狂虐。而主将田虎也被射杀了。目下全靠孙安带着几个田虎系的猛将在死战。但田虎的贼兵,已经开始退有了退意了。

但令人头皮麻的是,后方方天定的人马这时也疯了,全部视死如归的样子,唱起了某种教派的“圣歌”,竟然一个不退。在邓元觉的带领下,从后方开始屠杀田虎所部。

邓元觉陷入狂化状态,一边死战徐宁和杨志,一边哈哈大笑道:“兄弟们!舍身贡献的时候到了!少主最后的吩咐是,除去田虎所部此等祸害!不要害怕,杀光祸害和狗官,死后去到天国没有剥削,没有疾病和饥渴,没有不公,认人有享用不尽的美女和美食!”

于是和田虎的山贼兵不同,方腊所部的邪教兵全部变为不畏死的人,虽然战力有限,却是因为意志的支撑,杀伤力不容小觑。

杀杀杀——

前方是骑马冲阵,后方是一伙狂化的邪教徒在捅黑刀,孙安等几个猛将郁闷的想吐血,却也知道大势去了,该逃命了……

一箭干掉了田虎的史文恭落下马背上,再次抽出了一只穿云箭,犹如毒蛇一般的注视战场道:“大人,形势古怪,有高手护卫那个年轻人突围逃走,似乎是重要人物。另外孙安悍勇,到底射杀哪个,战机稍纵即逝,请大人决断!”

高方平想也不想道:“孙安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莽夫,但此战观来,方天定是个人杰,必杀之!”

史文恭第二次飞身而起,临空再次展开穿云弓射击。

老史的箭在这个时代真的是个Bug,太猛了。但是无奈方天定小儿真的很猥琐又很有自知之明,在麾下三大重将的掩护下已经退到了三百步开外,史文恭的箭射到附近,被石宝等高手联手隔挡开了。

这个过程,或许算是高方平的一个战术性的小失误,因为当时选择了聚集方天定,此时预感大势去了的孙安,也在几个猛士的护卫之下,避开了关胜林冲,突围而出了。

史文恭抽出最后的一只穿云箭道:“是否射杀哪个大和尚?”

高方平很猥琐的样子道:“阿弥陀佛,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但现在不到时候。还需要他指挥邪教徒,杀田虎的残兵呢。等下又说。”

转眼的时间,田虎所部除了孙安等少数几个猛将突围逃走外,其他小兵因武艺有限,机动力不足,根本就无法逃跑,愣是被邪教徒和官军前后夹击,“联手”干掉了。

为了给少主方天定赢得撤退时机,满身是血的邓元觉也不逃跑,喝道:“好,田虎所部贼人杀光了,咱们继续舍身就义,和吸民血的狗官决战!杀啊!”

那些悍不畏死的邪教徒就开始踏着整齐的步伐前进。

徐宁待要重新列阵冲刺,高方平却挥手下令道:“不要硬拼,他们不怕死的,却也不会跑的,给老子退回来。”

稀里哗啦——

于是骑兵们利用马战的机动性,飞快的退回了三百步之外,重新列阵。

“刀枪不入!圣法护体!”

邓元觉指挥着这最后的两百多个傻瓜开始踏步前进。

“上箭!”高方平简单的下令。

哗啦——

九百多口恐怖的神臂弩抬了起来。

“三段式轮番射击,全部杀光!”高方平冷冷的挥手。

嗖嗖嗖——

射程达四百步的神臂弩的扳机扣动,恐怖的箭雨一波又一波的开始射击。

叫喊着刀枪如入的家伙短时间死了三分之二后,也不管教义了,开始纷纷转身逃跑。

但如何跑得过射程近四百步的神臂弩,转眼的时间被杀了干干净净,唯独留下大和尚邓元觉了。

“这就是你说的乾坤大挪移?”梁红英愕然看着高方平。

“听说……乾坤大挪移只有教主能练的。”高方平尴尬的道。

目下,只有大和尚邓元觉威风凛凛的提着禅杖站立在军阵的前方,见高方平不像个男人,居然以这么猥琐的方式把人杀光了?他怒不可泄的道:“狗官!为何不敢堂堂正正的与我正义之师决战!弓箭伤人算不得好汉!”

“你不都说了我是狗官,妈的要是不猥琐一些,我手下的大头兵的命是很值钱的,是要老子掏腰包抚恤的,你以为老子的人马像你们一样的刀枪不入!他们死后没有天堂可上,没你们那么好命。”高方平破口大骂道。

邓元觉不禁也老脸微红。

“梁红英史文恭杨志徐宁关胜林冲。”高方平道。

“在!”一群猛人抱拳道。

“一起上,联手把这个不怕死的和尚打成渣,先别伤他性命。”高方平下令道。

然后一群如狼似虎的的猛士围上去群殴,梁红英觉得这很丢人,愣是不好意思上去。

才一个回合,身高两米的邓元觉,就被杨志史文恭等人推倒在地跳着跳着的狂踩。

梁红义捂着眼睛不敢看,因为陈留县之外近乎千条尸体,场面太血腥了。

等邓元觉被打成猪头绑了后,高方平一挥手道:“既然杀光了,接下来当然是烧光抢光。都愣着干什么,给老子上,贼人身上的所有兵器,钱财,如果纽扣是铜的,也给老子掰下来。带着戒指的,指头砍下来。镶着金牙的,牙齿拔下来。最后砍下脑袋留着领赏,尸体全部烧光,否则会有瘟疫。”

冲啊——

一群土匪兵就狂化了,犹如蝗虫洗劫庄家一般的冲了上去,所过之处毛都没有留下一根,但凡可以卖半文钱的东西,都被他们搜刮了个干净。

鼻青脸肿的邓元觉,跳着跳着的怒斥道:“丧心病狂!狗官你一定不得好死!”

“声音大有什么用,你也不例外。”

高方平见大和尚居然有颗金牙,便吩咐史文恭把他的牙齿一拳打了掉下来。弄得大和尚满口是血……

高方平做事总有方式,很讲究的。

战事结束后,分为几波人马处理各项事宜。城外地上有上千具尸体,仅仅拖延到太阳当空的午后,整个陈留县上空,就仿佛阴云一般聚集了铺天盖地的苍蝇。

必须要快处理这些尸体,否则等肉质进一步腐烂,瘟疫就会被这些苍蝇带到各处。

匆匆忙忙的砍了贼人脑袋,连自己人的尸体也来不及顾了,只能一堆的集中在一起,调集火油之后一把冲天的大火升了起来。

火焰代表死亡,但它总能进化世间一切,把所有肮脏的东西烧死。

这千多具尸体中有一百多厢军的尸体,还有四十多个捧日军第八阵兄弟的尸体,平时在一起训练都有些感情了,所以大家伙看着大火燃烧,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为国捐躯的军人的尸体,不能回到家人的手里,这似乎显得很残忍。

但是但凡有议论的就被高方平吊起抽,所以短时间内,就再也没有不同声音了。

他们也是第一次知道了厉害,平时高方平说训练流汗,战场不流血。这次陈留剿贼之战,禁军兄弟阵亡四十多个,歼灭土匪六百多人,这样的战损比例在有战争史以来,已经是奇迹,但是自从高方平的“战友论”在第八军阵传播以来,他们还是觉得不够好,要是能够零伤亡打赢那该多好。

事实上此战的确接近零伤亡了,死去的四十多个禁军,有一半是死在诸如孙安之类的敌方猛将之手。这还是高方平战术运用得当,第一时间就下严令让杨志林冲关胜等人缠住敌方猛将,然后史文恭射杀田虎。

否则这一战的战损,还会扩大三倍。但纵使扩大三倍,也是耀扬的战绩了。

一边是大火在焚烧尸体,也有人及时的调集来石灰,开始腌制人头。是的,几百个贼人的人头血淋淋的,同样也是疫病源泉,所以要先用生石灰埋起来,让生石灰吸干上面的水分,然后杀灭上面的病毒和细菌。

人头就是功劳,就是钱,值得这样去处理……

蔡京系的人马已经被杀光,铺天盖地的大钱就集中在陈留县衙内,不用高方平吩咐,燕小乙也会带着高府的混混看好大钱。

老百姓始终躲在家中不敢出来。老百姓就这德行,他们已经被整怕了,其实不论是土匪或者军队,某个时候性质都一样。大宋的军伍口碑并不好,一但战时打败了土匪和敌人,开进城的时候其实比土匪好不了多少,也会大肆抢劫。

唯一比蛮子和土匪好的只是不杀不烧而,但只要军队进城,又不受文官监控的时候,祸害妇女,抢夺财物那是必然生的。

吓得老百姓不敢出门也好,方便高方平有足够的时间处理局面。

尸体清理干净了,人头也集中起来腌制了。包括城内城外但凡染过血迹的地方,都有人调集生石灰进行掩盖,这不但是为了健康环保,也可以********,让老百姓明天别那么担心,可以很快的恢复生产和农务。

近千人,把这一切忙完就接近旁晚时分。

在梁红英的监督下,县衙内铺天盖地的大钱也清理盘点完毕,足足的九十万贯!依照大钱的真正价值三分之一换算,这些价值近三十万贯。

但三十万贯也只是大钱本身的价值。朝廷最终是要回收大钱纠错的,那么张叔夜执行的时候,不可能按照十钱的价值手,却至少会以五钱的价值收,那么这些大钱在别人的手里只值得三十万,但在高方平的手里,却值得四十五万。

第133章 陛下勿要被小人扰乱

看着这么多的钱,高方平嘴巴都笑歪了。高俅老儿搜刮半辈子也只积累了一百多万贯的财富,但陈留县一战,高方平就丧心病狂的撸进来这么多,太生猛了。

值得庆幸的在于,江南方腊的人马有些脑子,有他们在节制北河田虎系的人马,所以陈留之内的百姓死伤很少。除了少数胆子大的跟随着时文彬在城头和土匪作战的,其余躲在家里的基本没死,最多就是被田虎的人骚扰了一下,抢走了些东西。

如此高方平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否则真有大面积百姓死伤,张叔夜哪里真的无法交代。

目下的整个县衙,被禁军第八阵戒严得水泄不通,鸟都进不来。只留有虎头营亲卫,以及诸位将领心腹跟着高方平一起看着铺天盖地的钱流口水。

“战死的兄弟每家抚恤两百贯。出战兄弟每人五十贯。未出战的第八军阵兄弟每人三十贯。十将每人一百贯,都头每人两百贯,指挥使每人四百贯,徐宁史文恭每人一千贯。云骑尉梁红义和其部曲分享三千贯,老规矩,燕青和贾晓红零蛋!”

高方平回神的时候背着手喝道:“诸位,有没有不同意见?”

“大人威武!”全部人傻傻的跟着喊口号流口水。

梁红义含着指头说道:“小玉不服。”

汗。

众人一阵尴尬,小家伙现在可是官家的云骑尉,此行和高方平一样也同是监军呢,所以没人敢说她。

“好吧说说你的意见。”高方平泄气的道。

“贾晓红姐姐乃是我阿姐的劲敌,那便不说了,燕小乙哥哥此役立下大功,怎么也要有点奖赏的。还有啦,我姐为什么没有赏赐?”梁红玉弱弱的道。

燕青笑了笑,把小萝莉抱起在怀里,对此不是很在意。

“你姐梁红英算是你的部曲,这个不用再提。至于燕青……”高方平斜眼瞅着燕青冷冷道,“妈的过了现在,老子才找他算账,还想要赏赐?”

燕青哭笑着翻翻白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好了各位,动真格的时候到了。”高方平吩咐道:“大钱已经被朝廷废止,不能流通,你们一文都不能拿,给你们的赏赐,参军整理出文册后,会给钱庄票据。至于现在,留下二十万贯的大钱给张叔夜做交代,剩下的七十万派虎头营携带一千五百匹马,火运到汴京城外的工地上藏起来。且虎头营不用再来,留下看守。记住除非官家亲临,否则谁去偷看就把他们给老子砍死!”

“遵命!”

由梁红英亲自带着虎头营的人去执行了,这些家伙真不是盖的,杀人很猛,运钱的战力和效率甚至还高于打战。

战马多就是好啊,一千五百战马,还真可以火的搜刮财富……

朝廷之上的今个一整天,炸开了锅。

除蔡京之外,谁也不知道怎么好端端的就在这天子脚下、京畿附近,生了如此严重的叛乱。

不过事实上除了张叔夜宗泽少数几人之外,也没谁去关心到底为什么会有叛乱。山贼土匪在大宋很常见,骚扰地方攻打村镇的事也是经常都有,但都不成气候。

这次讨论的激烈,无非因为山贼胆子放大,开始攻打县城了。此外在天子脚下闹事,也是尤其不能容忍的。

皇帝基本也没弄明白大臣们在争吵什么,根据奏报只有不到千人的土匪闹事,而汴京有上四军的二十万精锐守护京师,所以赵佶对此并不担心。

赵佶没怎么听大臣的建言,只是始终喃喃自语:“小高卿家真乃神人,他果然说的不错,总有刁民想害朕,他们残害朕的子民和官员,百姓和大臣们便会把帐算在朕的头上,哼!”

张商英张叔夜们真是听得阵阵头晕,却又找不到皇帝的毛病。妈的都造反攻打县城了,反贼们当然是在害皇帝,总不能指鹿为马的说他们在清君侧吧?

“陛下。”高俅十分担心,出列道:“请陛下下旨,老臣立即兵为陛下镇压逆贼!”

“简直胡闹。”掌军事的枢密使张康国出列道,“陛下休要被高俅老儿蛊惑,区区不到千名贼人,何需大军围剿,明东县驻扎有开封府治下的三千厢军,足以应付贼人。再加之张叔夜欺君罔上,敢不通过枢密院就让高方平调拨禁军前往平乱,微臣掌枢密事,便要于此时问个明白。”

“啊!”赵佶才注意到已经有人领兵出征了,担心的道:“小高卿家代朕出兵平乱了吗,他还年轻,不晓得能否胜任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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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康国和蔡京系的人气得头晕,真拿昏君无语,人家和他说东,他去想西。

高俅就是担心儿子带的兵不够而出事,急忙道:“陛下,微臣那儿子忠心是有,然而年少轻狂不懂事,乃是受到大奸臣张叔夜的煽动,不知天高地厚的带一千人就去了,须得赶紧兵支援才是道理。天子脚下却总有刁民想害陛下,是可忍孰不可忍,派三十万大军剿灭才是道理。”

宗泽真个听不下去,这种老白痴也能掌禁军,打个陈留县需要三十万大军?那不是要两亿大军才能守住西北边境了?他居然还说张叔夜是大奸臣。

“陛下,休要听信高俅老儿谗言,此老儿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棒槌,陈留县的贼事并不严重,有当地厢军辅助,又有一千禁军差不多了。否则大军出阵多有不便,扰民害民是一定会生的,粮草器械等等的转运、也给地方官带来致命压力,兵事乃国之重器,不可儿戏。”宗泽无奈之下出列道。

张康国硬着头皮再次把水搅混,说道:“陛下勿要被这些小人扰乱,臣这是在弹劾张叔夜等人欺君罔上,私自调拨上四军起兵事,请陛下一定彻查。”

赵佶的注意力这才又被吸引了过来。

张叔夜出列道:“陛下,高方平和梁红玉的确受臣的委派出阵监军。但也谈不上私自调军。陈留原本就是臣的治下,臣代陛下权知开封,有守关之责。接到陈留告急文书时值深夜,事态紧急,为万全计,为保护陛下子民计,臣只是尽责。此外开封不太平已经有段时日,捧日军第八阵的指挥权,是经过陛下批准了的,所以老臣调遣第八阵出征剿匪乃是职权所在。”

赵佶点点头,觉得老张说的很有道理。

然而其他各系人马也非常的有道理,各说各里,于是朝廷犹如菜市场,各家各派的大学者们。开始引经据典的打口水战。

赵佶最终也没能弄明白他们谁是对的,被吵的头疼,基本连战事也忘记关注了,早早的便散了朝仪,带着高俅去踢球去了……

“报!”

已经入夜,捧日军第八阵传令兵手持加急文书,冲进了开封府大堂。

既然朝议没有结果,没有正式把陈留事件当做叛乱对待,所以现今的开封府大堂俨然就是小枢密院,这事由张叔夜全权负责。

在大堂上挑灯夜读的张叔夜放下书卷,温声道:“先喝口水,在慢慢说给本府知晓。”

“报留守相公,陈留县曾经一度被贼人攻陷了。黄都监战事不利,未能阻止贼势,被贼人一击之下就溃败逃走。陈留县老爷时文涛,携全家老弱驻守城池,已经被匪徒杀害,全家的人头被悬挂在城墙!这是时文涛大人的诀别书!”

传令兵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张叔夜亲自走下来拿过,看过诀别书之后,铁青着脸拍案道:“猖狂!丧尽天良的黄都监!竟敢留下时文涛h县城共存亡,身为军人的黄都监竟敢带队逃跑!国朝内忧外患之际,这样的军人比贼人更该杀!”

传令兵神色古怪的道:“留守相公息怒,黄都监已经被监军高大人斩了……”

“斩的好,不愧是个流氓,流氓就该这样做。”张叔夜很激动的道。

“他……不止斩了黄都监。”传令兵尴尬的道:“十将以上,共计九十七个军官,一起被高大人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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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张叔夜听到后,也感到一阵昏眩,有些站立不稳,在老管家的搀扶下慢慢的又坐下来。

平静了好一阵子,张叔夜都铁青着脸不说话,高方平果然是个杀伐决断的大流氓,但此举也太狠了,尽管这就是大宋名臣们督军的办法,只是太过血腥了,一般人是不敢这么干的,高方平这是开了先例。

最终叹息了一声,张叔夜暂时不去想这样的烂摊子,岔开道:“陈留战事如何,是否重新夺回了县城?”

“陈留县大捷!除几个神秘匪逃脱外,六百七十七个反贼尽数被剿灭。人头全部挂在了城墙上示众。时文涛大人一家的尸体也已经找到,并凑之后,已经以国礼运往汴京途中。”传令兵这才道。

张叔夜这才容色稍缓,点头道:“还行。告诉老夫,捧日军第八阵战损几何?”

传令兵大声道:“四十三个兄弟阵亡,重伤十八人,轻伤一百三十人。战马死亡六十八匹!”

“好!”张叔夜拍案起身道:“常维说的不错,这小子的确骁勇善战,如此战果在手,足以让老夫在朝上给他扛住任何局面,这小子是个会闯祸的流氓没错,但他爷没让老夫失望。”

顿了顿,张叔夜喝道:“摆出开封府仪仗,随老夫连夜赶往陈留处理善后事宜。去晚了,恐怕陈留的乡绅土豪要吃那个小子的大亏,如此会玷污了官家的名声。”

……

第134章 升堂

现在基本来说,高方平就真的有杀威棒了。

依照战时规矩,陈留县知县死了,攻下陈留县之后,那么高方平这个现场官阶最高的文官就自动代理“知县”事宜,直至张叔夜到来,或是朝廷派出新的知县。

理论上同是监军之一的云骑尉梁红玉的官位比高方平还高一级,然而她是武将又是女人,所以没有权利“知县”的。这是规矩,大宋的武将只能是副手,不能主事。

“升堂!”高方平坐在县衙之中吼了一嗓子。

然后虎头营中挑出来充当衙役的十几个兵痞,模仿着真正的升堂,不停的敲击着杀威棒大喊:“小高相公威武!”

汗。

县主簿是个老头,尴尬的上前来凑近高方平道:“此时只能叫威武,不能加小高相公三字。”

高方平一阵尴尬,觉得这些大头兵真是没有文化啊,杀威棒那是代表皇家的棍棒,升堂敲击杀威棒喊威武,是强调皇家权威的一个过程,所以就算前面要加称呼,也只能是大官家威武,而不能是小高相公威武。

结果这么一个可大可小的错误,愣是被高方平以“老子们没什么文化”为由蒙混过去,县主簿拿这个小相公也没办法,只得摇头叹息。

堂是升起来了,高方平又凑近主簿老头道:“然后呢,咱们现在干什么?”

主簿一阵头晕,低声道:“堂不是乱升的,升堂了,一般就要问案。”

高方平一想也是,于是拿起堂木啪的敲击一下道:“把燕青那个反骨仔,给老子绑了吊起来。”

燕青和梁红玉无比的郁闷,平时倒是敢说话,但是大宋的文官一但升堂那真不是开玩笑的,既是代天执行的意思,那当然也就同时有“君无戏言”的意思。

于是立下了大功的燕青,就被史文恭和关胜两个猛人按倒在地殴打了一顿,给绑了吊起来。

燕青的脸被打肿了,像个馒头似的,流着鼻血道:“小高相公何故绑我?小乙何罪之有?”

“原则上你没罪。将在外不受命,所以此点上老子不想说你。但因为你的作为,间接导致陈留县被贼人攻破,时文涛县爷全家遇害。”高方平又厉声道:“你真的无辜吗!你知道时文涛县爷的诀别书怎么写的吗!虎头营军士并凑时文涛两个不到十五岁的娃的尸体时候你见了吗!”

燕青叹息一声,红着眼睛,没有继续说话了。

高方平这才容色稍缓,算好这小子有些良心。

当时听说燕青带人帮忙保护大钱押运队一起退入了县城。高方平就隐隐约约觉得要出事。

燕青这么出于几个心思,一是他也不想贼人这么丧心病狂张牙舞爪。二,这小子真是利用时局和高方平对着干意思,蔡京系的人不被杀光,高方平就吞不了这笔钱。

就是因为这样的心态,险些坏了大事。

如果任由蔡京系押运大钱的人,在城外被土匪杀光。那么土匪就不会丧心病狂的攻打县城,他们会三分人马于城外分赃大钱,那么最坏情况也就是三路人马带着各自的钱开始逃亡。如此一来,高方平所部的豪华骑兵阵容,不敢说把三路钱追回来,但是两路的钱是能追回来的。

如此当然就皆大欢喜,能吃下主要的钱也就可以了。任何时候原本就没有完美。

但就因为燕青这小子自作主张,导致了后面的一系列变局,好在除了县爷时文涛全家和差人,百姓基本没被杀。

方腊是邪教和反贼这毫无疑问,但他的教义、名声等等,注定了和田虎这些丧心病狂的人不同。方腊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所以哪怕装蒜,方腊的人也会尽量的维持住在百姓心中的名声,不会滥杀。

思考着,高方平始终皱着眉头度步,到底要不要把燕青斩了祭旗,这是个难题。

斩的话理由有些不足。毕竟攻打县城的是贼,不是他。杀时文涛全家的也是贼,不是他。

作为良民看到“商队”遇袭,帮助抵抗然后逃入县城。这个作为,就是说到朝堂上也是光伟正大,无可指责的。其后捧日军剿贼的时候,他非常机灵聪明的立下大功,也是真真实实的。

高方平没心没肺的,对谁都谈不上太多的情感。只是说目下是县衙升堂,主簿还在记录高方平的作为存档呢。而且麾下的人,诸如林冲梁红英梁红义这些人,也未必能接受斩了燕小乙的事实。

最终,高方平转身上座,把时文涛县爷的诀别书,一字不漏的背诵出来给燕青听。

“时文涛携全家老小,誓与陈留县共存亡!”

听完这最后的结尾词后,燕青毕竟还是个孩子心态的少年,当即哭了起来跪在地上道:“小乙错了……”

“算好你还知道错,杖责五十,以儆效尤!”高方平也容色稍缓的下达了命令。

公堂之上,老爷的作为都是需要主簿记录下来的,于是老头尴尬的道:“老夫观此少年骨骼精奇,忠肝义胆,又在陈留县立下大功,请教代L县爷,以何种理由打他杀威棒?”

“就以我看他不顺眼为由,你没见他长的比老子帅吗,此点就是罪过!”高方平找不到理由,干脆就犯浑了。

主簿非常非常的无奈,叹息一声寻思,昏官啊,妥妥的昏官,比之时文涛县爷真个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却又低声道:“爷,五十棍的话,以他的身板一定会死的,这等于判处杖毙了。”

高方平只得改口道:“妈的分明是你老了,耳朵不好听错了,我判的是二十棍。”

主簿老头升小白旗投降了。

于是乎,全部人眼睁睁的看着立了功的燕小乙被拖下去打的惨叫不止,起初声音凄厉,十棍之后,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思维不在一个频率上,其余人的确和先主簿一样,不明白为何立下大功的燕青要被狠揍,但是介于高方平此君历来就是个大流氓,从来不讲道理,也没说要杀燕小乙,于是谁也没有多说……

这个时代的老百姓神经很大条,大多数见惯了土匪。真个是离k县城后,就到处是山头寨子什么的,那些严格来说都是匪,却还不至于丧心病狂,主要是收取“过路费”。

所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这类的经典台词,就来自于大宋郊外的土匪们。当然大多数的土匪不至于把事情做绝,拿点过路费就让人走了,杀人越货的事也就梁山,田虎这些家伙做的多些。然后像孙二娘一般不但杀人越货还做人肉包子的就更少。

其实就别说大宋,就是一千年后的那个现代这类事也不少。

高方平的大伯九十年代初是长途货车司机,据他说那时车费路霸也非常多,到处都在抢钱,通常跑一趟长途,得专门准备三千块应付各种罚款,应付各种路霸。所谓路霸就是那种你明明不要修车服务,但是一停车,就有些半黑不白的人过来强行给你扭扭螺丝什么的,算是检修,然后旁边站着几个打手模样的人,那就必须给“修车费”。

就算是到了两千年代后,各种村寨什么的派个带着袖套的土著拦在路上,收取所谓的过路费的事也不要太多。有时候老百姓还真不好判断那些人到底是官还是匪?

一千年后的现代尚且如此,所以大宋的土匪多嚣张也就不用去理论了。老百姓真的是习以为常了。介于此,天明的时候陈留县恢复了次序,街上的人逐渐的多了起来。老百姓们既然看不到土匪了,也没被入城的禁军抢劫,所以他们该干嘛干嘛,放牛的,种地的,打猎钓鱼的,玩鸟的,摆摊的,很快就恢复了次序……

张叔夜带着开封府的人到达陈留的时候是午间,昼夜兼程的赶路让张叔夜很疲惫。

身边那个隶属虎头营的传令兵想进城去汇报,结果被张叔夜派人拖下马去打一顿,小兵也就老实了。

张叔夜做事当然有自己的一套,他要自己走走自己看看,不想一到就被高方平那流氓请进去好酒好肉的招待,因为那样一来,陈留什么情况就是他小高一张嘴说了算了。

老张就这德行,他或许会容忍某些人贪些,狠些,闯些祸。但是他绝对不容忍被人当做傻子一般的忽悠。

城门外路遇一个跳着柴火、带着孙儿的老头,便叫了过来。

“老丈,听闻陈留县生了大事,情况怎么样,民心还稳吗?”张叔夜问道。

“可是张青天张老爷?”看是开封府的仪仗,老头便带着孙儿跪下磕头。

张叔夜捻着胡须,心情大好的道:“正是老夫,青天不担当,但老夫也不容许有人说我是昏官。”

老头一边磕头一边感激道:“自从老爷执掌开封后,比前些年日子好过了。老爷批准的钱庄也非常方便,不但有利息,还能无后顾之忧,仅仅这次来说,土匪攻破县城,那些说着北河口音的强人挨家挨户搜刮,却只拿走了些零钱。咱们的存根票据他们找不到,找到了也没用。听说钱庄里有专门的人才,是用于鉴别指纹和笔记的,很少有人可以蒙钱庄。”

第135章 果断拿钱走人

更的晚了些,对大家道歉。

张叔夜有点泄气的道:“办钱庄的人是个流氓,不是老夫。不过他倒是没有攻破县城的那些贼人坏。”

顿了顿,张叔夜又问道:“捧日军打下县城的过程,有没有百姓伤亡?另外破城后,捧日军有没有骚扰百姓?”

老头的小孙儿一边吃炊饼,一边说道:“禁军可厉害了,没有直接攻城,是犹如茶先生说三国的那种情况,用计引贼人出城决战,听人说,犹如老虎拍杂草,一个冲刺之后就结束战斗,六七百个贼人,除了少数几个头子逃走,全部都被打死了。”

听童言无忌的小孩这么说,张叔夜也算是认可了高方平没有慌报军情,捻着胡须频频点头。

老头也笑道:“这次的军伍没心没肺的,倒是也没有骚扰百姓,却根本对咱们不闻不问,战斗结束,禁军入城后,大多数百姓都蒙在鼓里,不敢出门。也没人来通报,让咱们老百姓安心,真是的。”

“糟糕!这说明那小子干了勾当都没人看见!”

张叔夜听后带着人急忙进城……

张叔夜进入被禁军层层守卫的县衙后院时,见高方平穿着盔甲、拿着一口宝剑,“忠心耿耿”的模样守护着铺天盖地的大钱。

仔细看了一下,张叔夜双眼黑,他要不是文官的话,肯定先绑下去杀威棒伺候了再问话,指着怒斥道:“小高!”

“在!留守相公见谅,军务在身,下官不便见礼!”高方平文绉绉的说着,继续护卫在大钱的周围装蒜。

张叔夜道:“老夫虽是个文人,但出身军旅世家,你拿刀的方式似乎不对啊,怎么没人提醒你吗?还是说你听到老夫一来,急忙做表面工作,盔甲都没穿整齐就跑这里装蒜,握刀姿势不对,手下也来不及提醒你对吗?”

听张伯伯这么说,四岁的云骑尉梁红玉扔了刀子,很害羞的抬手捂着脸。

高方平真想一脚把小萝莉踢飞,这么容易就招了啊?却也只有强撑道:“留守相公有所不知,此乃下官新研究出来的握刀姿势,有讲究的。用于军阵冲杀不方便,但最适合在极端情况下和鸡鸣狗盗的刺客搏杀……”

见张叔夜眯起了眼睛,高方平只得把刀子扔了,泄气的道:“好吧小子的确在装蒜,被您看出来了。”

张叔夜对他很无语,但是不幸中的万幸,他小子也就这点比较好了。

迟疑片刻,张叔夜转身道:“开封府仪仗升堂。参与陈留县剿匪之战的禁军全部集结,十鼓之内不到者斩!”

“升堂!升堂!留守相公升堂!”

各种人马就跑着去喊话了……

大堂上静得落针可闻,一副儒将坐派的张叔夜满脸疲惫的样子高做上方,却依旧显得官威十足。

注视着集结在前方院子里的禁军,张叔夜皱了一下眉头道:“高方平。”

“下官在。”高方平出列抱拳道。

“老夫听说你点了捧日军第八阵一千将士出阵,为何这里只是四百?还有一个营呢?难道……你搜刮了钱财后去帮你藏钱去了?”张叔夜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高方平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抱拳道:“好教留守相公得知,我部阵亡将士,受伤将士,需要及时送回东京。特别时文涛县爷全家的尸体,也需要以国礼送回东京,时文涛死于阵前,既是国礼,当然要有军旅护送,此乃礼节不可荒废。”

张叔夜容色稍缓,知道这小子肯定有猫腻,但是理由既然这么冠冕堂皇,水太清也养不了鱼,只得冷哼一声道:“好理由,小高你果然是个人才,不但心黑手狠奸诈猥琐,还骁勇善战,老夫为大宋的土匪们叹息,在你这种人的治下做土匪,真乃投错胎。”

高方平尴尬的道:“府尊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既夸也骂,你不服吗?”张叔夜盯着他。

“好吧您拳头大,必然是您说了算,小子是个小人物,跳不了太高的。”高方平道。

“少给老夫东拉西扯的。”张叔夜直接问道:“告诉老夫,后院那批江南来的大钱,数量多少?”

“以大钱数计算,足有二十万贯,折合真实价值近七万啊!”高方平大声道。

在这个时代来说,这真的是一大笔钱了。

蔡京出手不会只是二十万的手笔,但张叔夜真不敢去想是百万的手笔。所以总体上,张叔夜知道被这小子黑吃了些,但毕竟还留下了这么多,算是他小子有分寸有良心了。

想定之后,张叔夜淡淡的道:“带着你的人去后院拿走两层,然后给老夫滚蛋,军队不适合待在县城。老夫警告你,大钱已经废止了,你拿走的大钱怎么处理老夫不管,但不许去流通,不许去坑害百姓。”

高方平不服气的道:“相公明见,小子在孟州剿匪的时候,常维大人可是给四层……”

“因为常维被你忽悠了,老夫不是白痴,再敢有不同意见一文钱没有也是正常。怎么,你等拿着朝廷的俸禄,为朝廷剿贼还敢讲条件?”张叔夜道。

“相公威武,小子去也。”

高方平就不敢装了,又带着兵去后院撸走了四万贯大钱,不论如何,很是不错了,人要学会知足。也任何时候学会别独吃,要有爱,要分享。

“赶紧的,给我数清楚,拿走四万贯,一文不许多拿,但要是少一文我让你们赔!”

高方平开始带着人拿钱,进行第二轮搜刮。之后果断的离开了陈留县,浩浩荡荡的开向东京……

“听说了吗,陈留县大捷,老子们猪肉帮果然不是盖的,不要以为只有吃羊肉牛肉的人才会打仗,猪肉平此役果断出击,以近乎为零的战损比例一战成名,功劳大啊,这次他真的崛起了。”

茶坊之中,热衷于八卦的文士们对此事进行了热烈的讨论。

一群将门子弟听到这个消息,纷纷热血沸腾,也开始了讨论:

“这次小高又要财,以他恶劣奸诈的谋财手段,大家准备好钱,东京的将门马上又要进行‘陈留军功拍卖’大会。”

“妈的六百多个贼人人头,够匹配两个六品军官,六个七品军官,二十个八品军官了。”

“比参加武举去作弊来的划算。”

“准备好支票,坐等猪肉平回京!”

“从今天起改吃猪肉。”

“妈的叛徒,猪肉乃是脏肉!”

“放你娘的屁,老子只是响应我大官家的号召而已,也不打听打听,目下皇宫已经开始采办猪肉。”

……

听闻陈留县大捷,还抢回了铺天盖地的钱财藏在城外工地当中,高俅嘴巴笑歪了。

都不用等高方平的通知,高俅已经在谋划着陈留县军功事宜,高方平作为文臣去“监军”就已经是很不错的功劳和口碑。而只要军队打赢贼人,又没有骚扰百姓,监军就是天然有功的。监军也等于是皇帝派去的特派员。

真正的杀敌功劳要给军人,给将门。这就是大宋从枢密院到三衙的默契和潜规则。

所以说每一个人头,那都是钱。

以高俅的猥琐程度而言,已经在拨动算盘,计算六百多个贼人的人头价值多少了。

人头虽然是功劳,但也不是谁都敢买。

将门的人只是无能而已,却不是白痴。他们知道大宋有些垃圾军队,没事做时也会杀些平民当做土匪人头来凑数。所以花钱买军功是潜规则,问题不大,然而一但买到那种不干净的“贼赃人头”,被查出来就背黑锅了。

所以购买人头的时候,比奸商还精的将门是很小心的。好处是他们虽然奸诈,却信任张叔夜。大家都明白,张叔夜昼夜兼程的赶去接管陈留,就是为了防止“冒杀百姓”的事出现。张叔夜真没多少精力去和高方平那个流氓争夺那点钱财。

有趣的是,在将门内部有一个“清官能臣榜单”,但凡这些能臣清官治下剿匪产生的人头,就有人敢买,卖价也非常高。

没办法,就算是奸臣,他们也是很信任能臣清流的。

老常也是清官能臣,也在榜单上,虽然排在靠后一些的位置,但依然有人感兴趣,所以上次孟州平乱的军功就非常好卖。

张叔夜排名榜单的前列,所以张叔夜只要去了陈留而没有查出问题来,那么这批人头就值钱了。因为这相当于过了严格的质量检测程序。

“张叔夜们真个是人才啊,为财计,老夫高俅怎么也要保护着你们不被亡国之臣整倒。这是我家小高的计谋。”

高俅自个yy着都觉得好笑,觉得宝贝儿子精灵古怪,儿子有个理论是:善于利用能臣的聪明人,就是奸臣。至于把能臣整死的那些家伙不配叫奸臣,而叫亡国之臣,比如蔡京童贯梁师成朱勔这些家伙就是亡国之臣。

至于高俅,高方平给老爹的定位是一半奸臣一半弄臣,也的确,历史上的高俅其实害处不算太大,至少老高没被写史书的张商英们列为“徽宗六贼”。童贯和梁师成上榜多少有点夸张,他们的害处也远没有蔡京大,只是说他们是阉人,握笔杆子的张商英们尤其讨厌阉人,所以历史上老梁和老童的害处被放大也就不奇怪了……(未完待续。)

第136章 卖给将门的棒槌

梁师成提着鸟笼,兴高采烈的走在花园当中,心情大好。反正只要官家高兴,他也就会跟着高兴,此点属性来说他和高俅差不多。

却是刚到转角处,就被怒气冲冲而来的张商英咬牙切齿的瞅着。

梁师成打了个冷战就想跑,却慢了一步,被张叔夜揪着衣领过回来后脑勺一拳,一个扫腿就撂倒在了地上。

“鸟,鸟……”梁师成忠心耿耿的护着鸟道:“你要敢伤害大陛下的鸟,你就完了。”

张商英也不蠢,拿起鸟笼交给旁边的侍卫,之后继续殴打梁师成,一边道:“猖狂阉人也敢祸国乱政。官家迟早有天被你们带坏,以高方平为的你们要逆天了啊?老夫打不了高方平,也收拾不了你吗?”

打了老梁一顿之后,张商英扬长而去。侍卫们很无语,但老张乃是曾经做过副宰相的人,称呼他都要加“相公”两字,所以也没人干涉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上司被打。

说来梁师成这次真的冤枉,他就是听到陈留县大捷的消息后,对官家报喜而已,都没说的太夸张,只附带了一句“我大陛下英明神武”,结果传到了张商英的耳朵里,就认为他们在蛊惑陛下,在捧杀。所以就来打人……

“总有刁民想害朕,算好被小高卿家把贼人剿灭了……朕可以勿忧也。”

赵佶在池塘边喂金鱼,心情很好。他真的觉得很不可思议,起初高俅说要派二十万大军去攻打,赵佶也没弄懂那是多大阵仗,却觉得很厉害,但想不到刚刚梁师成汇报说陈留县大捷,百姓基本无伤,王师骁勇善战,死了几十个禁军就剿灭了六百多贼人。

于是赵佶觉得底气很足,认为大宋兵强马壮,高俅治军有方。小高更是霸气威武,大有我朝前名臣的风范,所到之处贼人闻风丧胆,军人也被管的服服帖帖。

“陛下快跑,张商英来了。”

旁边有个小太监来报后,赵佶扔了渔食就跑不见了……

“快看快看,猪肉平来了。”

“咦,他长的细皮嫩肉的一衰败公子模样,倒是想不到如此骁勇善战?”

“傻子你真是弱爆了,还亏你是将门的人,连高兄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都见惯了,他从小就是我哥们。”

“老子们高攀不上啊,虽然是将门子弟,可在我朝谁能红过高俅老儿。”

“是啊是啊,小时候我倒是认识他,但这些年这小子口碑太坏,为了不做过街老鼠,爹爹不喜我和他来往,于是生疏了,想不到如今他出位了。”

一群来自将门的纨绔子弟,在汴京的大西门处等着见高方平。

妈的他们谁有空来和高方平套近呼,这不是听说小高手里有不少“人头”,谁都指望买几颗回去作为将门子弟的功勋,否则将门真的太丢脸了,除了折家还算稍微有点口碑,其他的都被评价为“猪门”了。

是的,平时东京的文人和百姓,把将门的人评价为肥猪,特别在高方平崛起,被人叫做猪肉平后,大家把将门叫做猪门。

高方平带着一个营的悍兵冲锋,黄沙盖天,到达汴京西门的时候勒住了马,看着一大群等候在这里的纨绔子弟。嗯,应该叫猪门子弟,现在他们都没什么势力,算不上纨绔了,顶多属于人傻钱多的那种。

一个年轻的公子爷当先抱拳笑道:“小高相公出征辛苦。也算是为咱们将门挣了一口气。”

“你谁啊?”高方平愕然道。

汗。

这个家伙一阵尴尬,他早先对大家吹嘘和高方平是哥们,结果高方平不认识他,于是他现在就被一群公子们鄙视。

“卑职乃是杨家的******,小高相公怎的把小的也忘记了。”******尴尬的道。

所谓将门不过三代,杨家在这一代之中,恐怕也只有杨志稍微的像个军人了,可惜偏偏是杨志混的最不好。

这个******不意外的话是杨文广的重孙,杨家将来说,杨延昭时期是巅峰,勉强维持到第四代杨文广时候就不算威风了,杨文广还不算弱,但也基本杨家最后一代能打战的将领了。

至于现在的侍卫马军司都指挥使杨马帅,他是杨文广的嫡孙,但基本上是头猪,甚至不如高俅能干。

“额,各位等候在此所为何来?”高方平道。

“高兄莫要装蒜,快些把反贼人头名册交出来,让咱们分了。”

这些家伙纷纷挥舞着出自高方平钱庄的支票,真的人傻钱多的样子。

“哈哈哈吗,诸位尽管放心,军功会有的。老子去砍人拉仇恨,你们爵位就有得升。我小高一向不吃独食。然而,你们打算出多少钱一颗人头呢?”高方平非常直接的说道。

这些家伙这次不蠢了,估计上次中了高俅的奸计,拍卖孟州军功的时候被坑了,所以这次他们拒绝窝里斗,达成了同盟。

于是由******这个杨马帅的侄子作为代言人,走出来伸出三个指头。

高方平跳下马来,把******按倒在地上殴打一顿,怒声道:“小子你蒙谁呢,名臣张叔夜治下的反贼人头,才值3o贯一颗?”

“呜……”

全部将门子弟扭开头,为******不值,这个废柴号称是高方平的哥们,却才转眼就被撸倒在地上了。

但是也没人敢说话帮腔,实在是猪肉平的名声太猛了,以往不觉得,但此役陈留县平乱不但骁勇善战,而且心黑手狠杀伐决断,黄都监麾下九十几个军官,被他一句话就给斩了,那真是太吓人了。

“高兄乃误会了,小弟指的是三百贯啊。”******冤枉的样子哭着脸道。

“哦……”高方平赶忙伸手搀扶道:“弄错了哈,杨家哥哥请起,本官怎么说的来着,杨家和高家乃是至亲,都是禁军里的老兄弟,客气啦,三百贯此价格大好。”

一群将门子弟这才纷纷大拍马屁,至于******被殴打一顿的事他们已经不记得了,反正******长的胖,挺扛得住的。

对于其他武将来说,三百贯一个人头是天价,太贵了买不起,官也就升不上去。

但是对于人傻钱多的将门,三百贯其实不算贵,基本上只要他们买几十颗人头,在高方平的军阵里挂个名,就会记录不小的军功。比上次的“名将曹忠”那个冤大头花十万买孟州兵马都监划算。

“感谢诸位的抬举。这些事原本是家父操持的。”高方平威风凛凛的背着手走来走去的,“不过居然各位看得起我小高,都是将门兄弟,也不能黑你们太多,你们敬我,我也敬你们,我不提价,相反降价,两百贯一个人头,质量保证,负责售后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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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废材不禁晕了,不是传说他是心黑手狠吗?竟然给了个还算良心的价格,这又唱的哪出?

“然而老子也有条件!”高方平很衰败的道:“你们要是再敢买张商英那个奸臣家的羊肉,小爷就不带着你们玩了。”

“小高相公英明啊!我等都被那些文人骂为猪门子弟了,怎有理由再去吃羊肉的,猪肉吃了不高兴还可以去殴打屠夫帮,然而商英相公家的羊肉摊,老子们不敢去砸,真是郁闷。”这些家伙纷纷媚笑道。

“好,开始卖,每人上限五十颗人头。”高方平道。

******财大气粗的样子第一个走过来,一万贯的票据扔高方平的手里,然后看着高方平的参军在本子上记录下来后,他就提着鸟笼去逛窑子去了。

又一个将门子弟,吩咐家丁带着马车过来,妈的一整车的铜钱。

高方平看了看道:“把这个混蛋拖下去,不信任老子的钱庄也敢来交易,有这么便宜的事。”

“高兄,高兄错怪小的了,小弟明日就带着钱来存入钱庄,然后还可以慢慢的影响我族中的人来存钱。”这个家伙赶忙赔笑道。

高方平指着他的鼻子笑道:“人才!看到了吗,这就叫机智型的人才。尽管推荐储户过来,百抽一的拉储提成不会少你,忽悠你大婶来存十万,你就有一千贯。”

听说有拉储提成,这个家伙满口答应下来,思维非常敏捷的开始寻思,可以忽悠哪些人来存钱了。

结果就这样,出征归来,茶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在城门处和这群混蛋分赃贩卖人头,忙到了午间,这才打了这些家伙,一共卖出了三百个人头。收入六万贯!

至于另外的三百多个人头,留着自己的捧日军第八阵做交代用的,否则吃相太难看了会人神共愤的。

有时候路子方式对了,又有高俅老爹这么牛的军伍大佬做后台,来钱就是这么容易。

反正不敲诈这些家伙的钱,他们根本用不了,钱只能藏在他们的地窖之中霉臭,与此同时,还要雇佣大量的家丁护院保护钱财。

钱财一但不流通就是死的,对大家都不好。

卖人头这点钱虽然也多,但是高方平还不放在眼里,最大的目的是需要把他们的金山银山弄进钱庄来,然后把这些钱投入到社会当中流通,经济就会繁荣。

经济繁荣,有饭吃的人多了,土匪恶霸,地痞混混就会越来越少。然后高方平和皇帝的钱就会越来越多,这是一个共赢的局面。(未完待续。)

第137章 好大哦

大宋的山贼土匪多如牛毛,地痞混混密密麻麻,一共有三个原因。一个是褒贬参半的“田地兼并”。另一个是重文轻武思维导致的官府懦弱。

还有一个是思想政治方面的宽松。不但文人士大夫几乎逆天,想说什么都可以。就连老百姓的自由度也非常之大。没记错的话一千年后的现代,过五十人的聚会理论上都是要去公安局报备的,否则就是非法聚会。但在大宋是可以的,没有这些条条框框。

最大程度的政治宽松和自由度,带来了大宋的活力和创造性,但同时也是双刃剑,带来了各种三人成虎的“山寨堂口”,敢和懦弱官府抗衡的势力数之不清,形成残害乡里的社会毒瘤。

这三个原因,任何一个都不是高方平可以抗拒的,这些在大宋是历史洪流,除非出现毛爷爷那么逆天的人掀桌子洗牌,否则谁也很难扭转。

但却可以用经济的繁荣,在一定程度上大幅抵消这三个因素造成的副作用。与此同时高方平大财赚大钱,这些,就是最终策论《论民族崛起》的一个环节。

在这条艰难的道路上,能走多远高方平心里也没有底。

倘若一切顺利,运气逆天的话,十年之后若有相位,完善的系统性策论《论民族崛起》完成后,若再能用五年的时间改革教育体制,开始系统性的普及学习,把《论民族崛起》作为教科书的一部分学习。

那么大宋不止会拥有黄金一代,还会拥有《黄金十代》。一个岳飞是扭转不了大局的,相反会让他成为异类被捉去杀了,但只要路子对了,教育体制这种战略级别的变法一开始走稳,那么大浪淘沙,大数据法则的优胜劣汰下,汉家一亿儿郎会出现至少十万个岳飞。嘿嘿,那就显得有点猥琐了……

回到府里卸下盔甲,浑身又脏又疲惫。

贾晓红姐姐烧了天大的一木桶热水,很奢侈的加入了上等青盐在其中,伺候高方平洗盐水浴。

“衙内的鸡-鸡很不赖哦。”

贾晓红看到之后非常的不好意思,然而语气却显得很兴奋,却是被梁红英闯入了进来两巴掌打跑了。

“?”把美女打跑也就不说她了,蛋疼的是打跑贾晓红后,梁红英自己也跑了,于是高方平只有很无趣的自己搓背。

“衙内在房里吗?”跟着听闻到高俅的声音在外面道。

“他在洗澡。”梁红英弱弱的道。

“放肆!他那么好色的人,怎么能没有女人伺候洗浴,是何道理?”

高俅文绉绉的把她教训了一通,进入了房间里来坐下,喝了一口茶呵呵笑道:“我儿能干啊,带区区一千兵马出征陈留县,斩贼近千,功劳和身望赚了个盆满钵满。还顺便一口气运回了那么多的钱,够心黑,老夫听说连城都没有进,在城门口就把人头给卖光了,入手六万贯?虽然由老夫去卖,可以卖的更多一些,但想必我儿这么做必有原因,那么都盆满钵满了,老夫也就不过问了,由你去折腾。”

“爹爹,这一切除了因为儿子我厉害,还是因为有您这个大树顶着呢,否则儿子我断无这么大的作为。”高方平嘿嘿笑道。

高俅一副很是感慨的神色道:“为父真的老了,不中用了。现在除了街市上,就连朝中,也是提及‘小高’的频率高过‘老高’了。老夫官至太尉,大宋第一武臣,却也没人叫我相公,却都有人开始称呼你小高相公了。哎,想不服老爷不行了。”

汗。

高方平的相公是混来的,只做了一天就从陈留县卷铺盖走人了。

依照大宋的惯例,一般只有中枢做过近似宰相职务的人被称相公。另一种就是父母官,比如知县老爷或者知州老爷,如果官声好,麾下百姓敬重也会叫相公。

至于张叔夜,因为有东京留守头衔,那名誉上是等同“使相”的地位,也可以被叫相公。梁中书的话不但是大名府留守,曾经还是中书侍郎,也是个名副其实的相公。

从这里来说种师道又是个异类,虽然现在是武臣系列,但却是文臣出身,是大儒种放的后人,几代人经略西军功劳很大,所以麾下的人基本都叫他“小种经略相公”。但陕西的大头百姓叫他“老种”。这个称呼代表尊敬,却不亲近。原因在于他和高方平一样,口碑时好时坏的,有些让人无语,又敬又怕。

高俅口碑太坏了,大家都不尊敬他,否则既然官拜太尉了,又是武臣系列中的第一,基本也勉强可以叫他老高相公的。

少顷,高俅又一副嘘嘘的样子道:“我儿你实在太狠了,出手就杀九十七个军官,老夫在京城真个是心惊肉跳坐立不安,这次陈留告急,形势危急,你仓促之际又兵力不足,或许有你的苦衷。而既然陈留县大捷,也不会有人再此事上怪你。但以后不能这么干了。我儿你总归太年轻,不知晓其中厉害,此事虽然没人会说你不对,但没人喜欢和一个杀伐决断的狠人做朋友,否则种师道就是榜样,你看他墙倒众人推的可怜样子,为父可不想你将来和他一样。要在京城混的人,一定不能再干胡乱杀人这样的事,你这是给大家找借口、把你弄出京城去。”

高方平眯起眼睛思喃喃道:“儿子理会得,老爹勿要操心了,这些都在我的算计中,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现在来说,高俅基本没有能教他的了,既然他小子有安排,高俅也就不想过问了,总之这小子开窍之后,做的事没有一件不让人心惊肉跳的,由他去吧……

陈留县战事就此告一个段落。

抓获的邓元觉,原本高方平想秘密关押,以便审问一些东西,但是很不幸,那个大和尚被老张提走了,打算由开封府审问和落。这本来就不是高方平的事,所以根本挡不住老张的决定。

高方平又从高调转入了低调,整天待在城外工地中不露面。

目下汴京各处消息混乱,各种八卦流传,有的在说陈留县闹事的贼人乃是数千,有的客观一些说是一千多,被高方平杀了一半多,剩余的跑了。

总之各种版本都有。

关于陈留战事不论蔡京信哪个版本都无所谓,黑吃蔡京百万大钱的事件已经成立。蔡京心头滴血是肯定的,有部分贼人逃脱是事实。蔡京也知道大部分钱都被高方平给黑吃了,然而却是逃走的部分土匪背了黑锅。

高方平也没有试图转圜和蔡京间的关系,有些事可以退让,而有些不能退让。

事实上有时候退着退着,就成为了习惯,就慢慢忘记了骨气是什么东西了。蔡京是狼,闻到血腥就想出手是正常的。蔡党囤积这么多的大钱,当然要找机会狠捞一笔。

但是只要你敢伸手,高方平就敢狠狠的还回去。

此举也未必会和蔡京真正的决裂。对敌人硬派战法,直接亮剑,最终谁赢先不说,至少很大可能,以后他想对你出手的时候,会多个心思衡量一下值不值得。这其实就是人们常说的尊严。

否则柿子找软的捏,退让成为一种习惯的时候,别指望野狼对绵羊仁慈,野狼不对绵羊动手通常只有一个理由:它现那些不是羊,而是老虎披着羊皮。

所以是的,高方平分析,不但不会和蔡京真的决裂,相反以后,老蔡他会对高家客气一些。蔡京这种人可爱的地方在于,他是个职业政客,他不会真的喜欢谁也不会真的和谁有仇,在他的价值观里,利益是最重要的。

关于把军功卖给将门子弟的问题,张叔夜默认了,没有为难高方平。老张知道这情况是大宋的大流,潜规则,高方平不做别人也会做,开封府不生别处也在生。这些东西没有个千古名相带领,从根本上以变法来解决,就不会有办法,这些别人不懂,但是张叔夜懂。

甚至一但破坏这种规矩,许多将军的兵没法带了。

最典型的例子,西军小种经略相公的麾下,要不是京城系的各路将门纨绔子弟依惯例派人在西军挂名拿军功,然后花大量的钱财送给种师道充作军费,那么仅仅依靠户部的钱粮拨付,西夏铁骑已经打进来了。

这些别人不知道,但户部侍郎张叔夜当然知道。有时候就有这么可笑可叹,京城系的贵人们带五千兵,享受一万人的钱粮编制大横财。但小种经略相公带几万泥腿子,却只有一半的钱粮和编制,去和蛮子作战。然后东京的贵人们又派人在西军挂名,吸取军功,维持将门富贵,将门富贵了,又用钱粮支持小种相公保边守土。

这算不算恶性循环张叔夜不知道,张叔夜只知道大宋现在必须依靠这种办法续命,容不得出现一丝差错。

高方平心黑奸诈又杀伐决断,隐然是将门领袖人物,所以高方平的出现让张叔夜又爱又怕,怕的是这小子是个妖孽,难说有天闯出个天大的祸来。爱的是,这小子是唯一有可能颠覆大宋军伍弊病的人。

关于小种经略相公的命运已经有了结果,在高方平出征陈留县的时候,官家下旨,解除种师道秦凤路帅司掌印职务,挂虚衔“渭州观察留后使”,即刻回京复命。

原种师道的副手、童贯的心腹刘延庆,升任秦凤路帅司掌印秦凤经略使。

永兴军路经略安抚使、兼京兆府知府陶节夫解除职务,回京复命。(未完待续。)

第138章 小轮自行车

那么理所当然的,受高方平蛊惑的赵挺之相爷以及刘中书上奏:今战事初定,议和事件依旧扑朔迷离,西军不可一日无帅臣,童贯乃官家心腹,骁勇善战,不宜离开西北,建议放到永兴军路执掌帅印。

官家最近以来心情很好,被梁师成和高俅老爹伺候的妥妥当当,不觉得必须童贯在身边也一样充满乐趣,然后官家很糊涂,真个认为童贯骁勇善战,此时西门不稳,留下镇场子比较适合,于是不论蔡党怎么唱反调,官家下旨:解除童贯西陕诸路制置使,调任永兴军路经略使。

这些已然是尘埃落定。高方平答应陶节夫的,也基本做到了。至于老陶回京怎么周旋,就看他的运气了。

另外蔡京几次召见枢密使张康国,高方平是知道的。

他们两个大牛人在谋划什么高方平也能猜测到,他们在打捧日军第八阵主意。

这很正常,高方平现在身望大,又黑心又生猛,谁都不希望京城内有这么一只高方平的嫡系虎狼兵在。所以他们密谋把徐宁所部调出京师。

这事只有枢密使张康国能做到。高俅挡不住也不能去阻挡,兵事自来有些敏感,在官家眼里,二千五百人一个军的调动也只是小事,正常的军事部署。所以高俅再得宠,也不能为了阻挡调军去找官家说话,否则相反会引起官家疑心:你那么在意区区两千人干嘛。

目下是一个为妙的形势,高方平不急,看着他们表演就行。

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张康国要是不听蔡京的参与调军,那么他还有些日子可以混。但这次尽管他是枢密使,一但和蔡京同流合污调军,老张的政治生命就此结束。

因为很简单,别的枢密使调军是正常的,但是张康国例外。老张这家伙在初期很得赵佶信任,历史上有野史秘闻传言,张康国才能一般,之所以拜“军相”是因为赵佶派他秘密暗中节制蔡京。

野史秘闻不一定是真的,但所谓空穴不来风。高方平来到大宋之后也专门问过高俅老爹,的确,早期张康国是和蔡京对着干的,但后来被蔡京打击元佑党的时候狠狠收拾了一下,于是老张变乖了。

被蔡京打击的人很少有不丢官的,但被收拾之后张康国依旧稳坐枢密使,所以高方平相信野史秘闻是真的,因为只有赵佶护着他,他才会稳如泰山。

但现在张康国和蔡京暗中结盟忽悠官家,尽管蔡京现在不是相爷,也会让皇帝不高兴。是的,他张康国因“节制蔡京”的使命拜了枢密使、但是现在他失职了,那当然就离滚蛋不远了。他还真以为他有才能官家舍不得他?

“原本来说,但凡蔡京和张康国的谋划,都会遭遇赵挺之和刘中书打击。但目下形势却也难说了,兴许徐宁的新军问题,赵挺之会支持张枢密提议。”

晚间的书房内,高方平背手度步说道。

高俅倒也未必觉得区区一军人马多重要,却也皱眉道:“为训练这只军伍,我儿操心无数,投入资源无数,这可如何是好,不能这样就叫他们蒙了。赵挺之相爷一向遇到蔡京就喷,为何我儿会认为他支持调走徐宁所部?”

高方平道:“因为现在我名望不小,老赵也不希望京城有这么一只人马。原来或许有转圜,但陈留县战役中,捧日军第八阵战力凶悍,我又斩了近百军官,这些就是原因。”

“实在不行老夫找官家开口?”高俅老爹说道。

高方平摇摇头:“您不能说,由他去吧。祸福相依,有时候一件众人眼里的坏事,也能转化为资本。走一步看一步,儿子我已经有了两种应对方案,往后每走一步都是打仗,都是博弈,大家各显神通。”

“我儿威武!”

奸臣老爹语无伦次的嘿嘿笑道,虽然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但不影响高俅觉得很厉害,现在他觉得宝贝儿子是真有可能登入青云的好苗子……

这天早晨,高方平继续充当包工头,在工地上摸贾晓红的屁屁。

原本答应燕青不推倒贾晓红就够郁闷了,作为大枭雄是要练胆子的,么么哒一下还是要的。但是自从梁红英回来之后,这个权利也被剥夺了,她盯的紧。

现在高方平威严日盛,梁红英再野也不敢打高方平了,不过梁红英会殴打贾晓红。梁姐就有这么不讲理。

所以为了贾氏不那么太委屈,只有偷偷的来,有机会就么么哒,没机会看看就算了。

“不好了,张商英带着人来了。”一个探子跑回来汇报。

高方平一口茶水喷出来,起身就跑。

是的商英相公现在牛了,上到官家,蔡京,下至梁师成高方平,一听他的名字就跑。

一会儿后,带着一群打手的张商英,骑着马冲入了工地。

“大人威武,我家小高相公不在。”一个虎头营士兵上去笑道。

“高方平你给老夫出来,你藏哪去了?”张商英喃喃道:“妈的乱了,整个东京都乱了,最坏的人是高方平,却弄的全部人都躲着老夫……小高相公?他也配?”

然后就没人理会儿他了。

张商英自己转悠了一下,提声道:“小高你若真不出来,就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老夫要带人搜查工地了。”

小萝莉骑在牛皋的脖子上,跑过来道:“除非了开封府文书,否则谁也不能搜查这里。”

张商英掏出了一份文书展开道:“老夫还真有,看清楚,这乃是留守相公张叔夜的签押。”

我了个去~

居然又是两个姓张的联手坑害,高方平躲不住了,赶忙跑了出来赔笑,妈的真个让他搜查一下,七十万贯大钱那不是开玩笑的。那就所有人都尴尬了。

“刚刚下官正在拉屎,您怎么来了?”高方平道。

张商英这才下马,霸占了高方平的太师椅,喝了一口大碗茶道:“你脑子灵光,又过去了这些天,又该有些明贡献官家了吧?”

“小子最近脑子有些不灵光,才打战归来,做梦都会被血腥吓醒。”高方平文绉绉的道。

“你虎谁呢?”张商英道:“别人说这话我信,一口气做掉几百人,自己的军官都被砍了九十几人,梦见血腥不奇怪。但是你身上老夫真不信,别不承认,你就是个心黑的流氓。时文涛的诀别书披肝沥胆,连陛下看了都哭泣,说是刁民可恶,害了朕的忠诚爱卿。看了诀别书后斩几十个军官在别人身上就是冲动。但是你,老夫觉得你在有所图谋。”

高方平老脸微红,老张霸气不如宗泽,骨气不如张叔夜,但是论及才气和机智,张商英要牛一些。

然而这种事打死也不能承认啊。

张商英捻着胡须呵呵笑道,“老夫观你骨骼精奇,杀伐决断,有我朝前名臣名相之风范,这也不是我的事物,所以就不过问了。加油,老夫看好你哦,怎么也会挺你的。”

“多些明公关爱。”高方平道。

“然而你迟迟没有明贡献出来,咱们拿什么讨好官家,拿什么踩死蔡党的应俸局?”张商英大声道。

“蔡党很萌的,不要急着打击他们,慢慢来,细水长流。”高方平道。

张商英道:“臭小子胡说八道,你黑吃蔡京的几十万贯时咋地不留手?轮到老夫这里,你就说不能过激?”

高方平觉得妖孽聪明人太多的话也是烦人,过些日子,还有个更加妖孽的陶节夫要来,也不知道这个京城是否还待得下去,汴京迟早变为喷子多如牛毛的一个雷区。

最终扭不过老张,于是乖乖的掏出了一副图纸小轮自行车。

“?”张商英觉得这个东西非常有创意,许多地方的工艺也难度很大,比较复杂。但是不重要,自从高方平贡献的轴承、又被匠作监仿佛的改良之后,轴承是勉强能用了,那么有轴承,这个古怪的“自行车”的核心也就抓住了。

张商英的确是大才,一看就知道这东西是奇技淫巧,大面积的制造使用不可能,一是工艺的程度决定了造价太昂贵,再然后是大宋的道路不支持使用这样的东西。

但是制造少量的精品献给皇家,然后行一批限量版,诈骗东京贵族,却是非常好的玩意。

“给老夫说说,这两铁环为什么要铺垫如此厚的鱼胶在上面?”张商英指着图纸的某处道。

他不是匠人出生,所以偶尔问点傻问题也正常,高方平道:“一是降低颠簸程度,增加舒适,再然后不垫这层胶质,钢圈的使用寿命只是十分之一,那就劳民伤财了。”

“原来如此……老夫先制造出来再说。”张商英捻着胡须道。

高方平嘿嘿笑道:“这东西会让官家摔破脑袋。”

张商英大皱眉道:“那怎么行?”

高方平道:“造出来后,抓梁师成‘试毒’,让后官家和小公主看着老梁摔扑街,多来几次他们习惯了这东西会摔,一但接受就问题不大了。”

“嗯嗯!危险的东西就应该交给阉人试。”张商英对此深以为然。(未完待续。)

第139章 相爷召见

此行目的基本达到了,张商英也就不多留了,抬起大土碗,喝光了茶,跨上马匹之际想了想,似有所指的说了句:“小心你的新军。赵挺之可不是老夫,他做不到逢蔡党必反。老夫不是糊涂虫,知道大宋能战军不多,你练两千多人出来不容易。如今的时局,边患暗藏,匪患重重,祸国殃民的蔡党不除之,陈留县事件会越来越多。国朝内忧外患之际,如果捧日军第八阵被废掉……你好自为之,大家都好自为之吧。”

言罢带着人走了。

张商英一走,高方平脸色凝重的召集全部铁匠,果断吩咐道:“把七十万贯大钱全部融掉!一个也不能留!”

在虎头营的监督下,匠人们去执行了,为什么这么做,根本不关他们的事。但是一句话就毁去几十万的财富,那真够惊悚的。

然后高方平很平静的样子,在太师椅上坐下来,静静的思考着。

自己出手铸小钱,一个大钱能铸造出三个小钱来,然后铸造过程要耗费一些人力和材料。也就是说,1个大钱只能得到27个小钱左右。

等着户部纠正恶政,开始回收大钱,至少能拿到一个大钱换五个小钱的政策。

但是今天张商英的到来,携带着张叔夜批准搜查的文书,不意外的话,那是张叔夜在敲打高方平:真金白银从百姓手里收的大钱户部会接盘,但是抢来的想也别想。

户部已经快揭不开锅,站在张叔夜这个户部侍郎的立场上敲打高方平是正常的。

不过还有更严重的一个警告来自于张商英,他不但知道高方平黑吃蔡党大钱,还带着张叔夜的文书来威胁要搜查,交谈过程又几次提及蔡党。

高方平没理解错的话,蔡党要反扑了。所用的方式,就和张叔夜和张商英的方式差不多。

所以张商英才走,高方平果断下达毁掉大钱的命令。

留着虽然收益会多些,但风险太大,还会惹毛张叔夜。那得不偿失。融掉后将来自己造,换算下来大约会得到25万贯小钱,抛开赏赐给捧日军第八阵的,高方平自己入手大约16万贯的样子,加上卖人头六万贯。不管如何,这趟出征陈也撸进等同后世一亿人民币的财富来了。很是可以啦。

而如果留在这里傻等着,一但有什么变故,那是可大可小的问题,尽管是剿贼所得,但在大钱名声如此臭的当下,朝廷已经下令废止大钱的当下,藏着九十万贯大钱不上报,虽然不会死,但是肯定要被官家戳脊梁骨的。

私铸小钱倒是无所谓,大宋私铸钱的罪不大,特别如果不偷工减料,又是官员宠臣的身份,就算被曝出来也不是罪过而是功劳,因为铜钱本来就紧张,到处都在钱荒。

这一切只是有迹象,或许是高方平神经过敏,然而小高就这德行,作为未来的大奸雄,要果断学会未雨绸缪……

目下的局势真的很混乱,几乎一日三变。

高方平陈留县平乱的时候,怒斩九十七个军官的事专门被有心人拿出来炒作,正在不断的酵之中。

还是一样,上到朝廷,下到市井菜市场,都有人在对此争论。

有人觉得高方平太狠太决断,怒斩九十几个朝廷命官这种事,居然不请旨就做,这已经踏破为人臣子的底线。

但也有同样数量的一群人在力挺高方平,而这群人恰好是很有话语权的太学生。听说时文涛的决别书在士人群体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比诸葛亮的出师表名气还大,成为了太学里的经典雄文,大家都在品读。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是平时吃羊肉的那群太学生也调转枪头在力挺高方平,甚至有人认为高方平仁慈了,应该把整队厢军给斩了。

不论如何,赵佶都是个和气的人,其实他不喜欢兵事,也就不太喜欢见血,现在很多有心人在对此炒作,而事实上高方平也一口气干掉九十七个军官,所以赵佶对此有些不高兴了,专门对高俅老爹说小高这次过分了。

但赵佶又真觉得高方平乃是个骨骼精奇的人才,于是这么大的事件下,梁红玉升官从六品飞骑尉,高方平原地踏步,竟是没被赏赐也没被处罚……

“大人,有张府来人求见?”这天晚间高方平在书房内,忽然有人来报。

“哪个张府?”

高方平放下笔,其实是问了句废话,张商英会直接闯进来,张叔夜会以开封府的名誉召见。所以这次是大宋军相枢密使张康国召见。

不多时候一个耀武扬威的仆从,拿着张相爷的手书进来书房,递给高方平。

展开书信观看一下,不去不行了,虽不是公文,却真是张康国真的再摆官威,以枢密相公的语气召见。

高方平打赏了这个耀武扬威的仆从一贯钱,带着梁红英作为护卫,出门了……

晚一些的时候来到了张府内的书房,这是高方平第一次见这个大宋军相,他是个貌不起眼的小老头子,身材偏矮。

赵佶的身边不但女人要漂亮,男人也是需要漂亮,对此高方平很奇怪,不知这家伙他是怎么做到军相的?

“坐,看茶。”张康国淡淡的一摆手道。

“不知相爷召见所为何来,下官高方平诚惶诚恐。”高方平拱手低声道。

“你还知道老夫是相爷?”

张康国也就只有在高方平的面前找优越感了。换做平时其实他是个悲催的人,上至蔡京赵挺之刘逵,下至张叔夜宗泽这些人,吏部尚书何执中等等,其实都不拿他当做相爷,就是个摆设一般的存在。

“相爷威武,下官承认陈留县平乱的时候草率了,斩杀九十七个军官……听说还有个是您的亲戚,额,这确有不妥,至少应该知会相爷一声的。”高方平心虚的道。

“哼,你知道就好。”这事官家都不啃气,所以张康国也只是依照惯例摆一下官威,批评两句就了事。

于是又开始沉默,张康国始终抬着茶碗在拨盖碗,像是在迟疑。

“相爷威武有话尽管说,夜了。”高方平提醒道。

“好吧老夫直接一些。”张康国放下茶碗道,“你训练的那只禁军,老夫打算把他调出京城,你怎么看?”

高方平眨了眨眼睛道:“没看法。”

“你……”

张康国对他的反应有些不快,在印象之中,遇到这种事高方平应该怒,以他的流氓脾气大闹,然后就可以用没大没小的理由收拾一顿。

或者应该非常心疼,痛心疾的求饶送礼什么的,那好歹让张康国有点存在感。

“可这小子这表情算什么?”对此张康国很想不通。

高方平始终低着头,心里明白了,张康国的的确确是个棒槌庸才,做事前怕狼后怕虎的那种。

有一种人他不但想做事,还总想着讨好所有人,想谁也不得罪。所以很明显,张康国架不住蔡京的压力,决定把高方平的心头肉调出东京,今晚叫高方平来不是听意见的,而是摆下官威,敲打敲打给个糖果,希望高方平接受这事,然后别记恨这事。

高方平不禁觉得好笑,这些人活的真累,其实做了***根本不用再去管牌坊的,那是无用功,可惜人们事到临头都这德行。

“叫你来,你小小的一个散官宣奉郎,本兵不是要听你意见,就是通知一下。那也是朝廷的捧日军,而不是你高方平的私兵。”张康国呵呵笑道,“提醒你,枢密院调军乃正常之举,而这次你高方平也太狠,吞下很多本不属于你的黑钱,然后出手就杀几十个军官,你这么狠的人,上至官家,下至赵挺之相爷,刘逵刘中书,也不希望你身边有只这样的虎狼兵在京城,懂了吗?”

高方平抬起茶碗喝了一口道:“相爷还有什么话请直言?”

“额……”张康国又道,“念你有功于枢密院,平时咱们虽然井水不犯河水,但你高家也没得罪老夫,所以叫你来,是安抚你一下不要有情绪。这是兵事,国事。老夫限于压力这么做了,也是有赵挺之相爷支持的。但这么做的同时老夫可以试着卖你一个人情,告诉本相,你想把这只你亲自训练的军伍,部署在什么地方?”

高方平没有想象中的愤怒,抱拳道:“相爷这算是打一耳光后,又讨好下官吗?”

“放肆!老夫身为大宋枢密使,调军乃是职责所在,用得着讨好你个小儿?”张康国尴尬的道。

“这种您也问我意见,蔡京会放过你吗?”高方平好奇的道。

张康国更加尴尬的道:“咳……他也管不了这许多,他也不知晓兵事。本兵已经说了,军伍乃枢密院事,乃是老夫的职权。”

高方平神色诡异的注视他片刻,心里想:信你个老狐狸才怪了。

以张康国无担当的性格,他不想随便得罪人是真的。但是!高方平真不信,作为大宋的相爷,高俅的顶头上司,他用得着来刻意的讨好高家,这不科学。

所以高方平目下现场就认定,这是一个阴谋,张康国不是想把军伍部署在高方平想要的地方,而是代替蔡京试探高方平的动向。(未完待续。)

第140章 皇城司来袭(第6更,加油)

“行,这个仇我高方平记下了,但您专门开方便之门,部署前问我高家,这个恩惠下官也会记住。”高方平起身,故意指着他书房中的一副大宋军事部署图纸道:“相爷若能把徐宁所部,部署在这里,则下官感激不尽。”

“蓟县?”老张愕然道,“干嘛部署在那鸟地方?北方乃防备辽人的重要区域,本相要部署军伍在北方地区相对简单,理由都不用找。但北大名府驻泊司已有大宋精锐天武军右厢,正是你父亲高俅属下,你不会不知道吧?”

高方平喃喃道:“相爷说的我知道,而我也更知道北方目下隐患重重,大名府生的辽人街被血洗事件不太寻常,李成根本是个不堪用的蠢货,所以在蓟县边境部署一只机动,少人数的精锐。不但满足的蔡京的心愿,同时也算是你我给朝廷做点事吧。”

张康国皱眉的想:你小子算什么东西,区区七品芝麻官,也敢和老夫并列的称“你我”。

不过这次叫这小子来的目的基本达到了,于是张康国也就不太计较面子问题了,一拍桌子阴笑道:“就这么定了,第八阵徐宁所部,剥出捧日,单独成军,军号永乐。根据枢密院的调派,驻泊蓟县。高方平你回去吧。记得这就是官场规矩,别为此记恨老夫,否则……其实老夫不怕高俅老儿。”

高方平微微一笑:“那当然,该我们怕您才对,相爷威武,下官告退。”

……

离开张康国府上,靠在牛车当中,大略知晓了情况的梁红英悲愤的道:“他们太欺负人了,大人您好容易练出了一只军来,等着做点事,却这样就调走了?”

高方平眯起眼睛道:“这不全是坏事,既然他们出手了,事件走向也还在我把控之中,我也开始谋划吧,让军队去地方上做点事,没太多坏处,那就随了他们的心愿。”

顿了顿,高方平喃喃道:“但是鹿死谁手,目下依旧未知。想坑了我猪肉平,他们真的还要更努力些,老子可不是种师道那么好忽悠,哼……红英,兴许咱们都要离开京城了,也是目下老子们其实也不太适合待在京城。”

“离开就离开,跟着你,去哪都无所谓。”梁红英很单纯的样子……

次日工地上,听到消息的徐宁史文恭也来了,他们暴跳如雷,大呼世道黑暗奸臣误国。

想不到啊,纵使有高太尉的庇护,好不容易练出来的新军,还是被奸臣们坑了,像政治棋子游戏一般,调往蓟县那样的鸟地方去生蛋啊?

“衙内。”徐宁抱拳道:“这次您居然也被人打击了,到处都在传说你出征陈留县的时候太狠……”

高方平抬手打住道:“忙你们的去,继续训练,傻傻的带兵,武将莫要议论朝政,军人的天职是听命,枢密院的文书,就是军令。”

史文恭骇然的跳起来道:“完了完了,看来大人这次真得罪人了,就连皇帝也不护您了。”

高方平嘿嘿笑道:“皇帝不是不护我,只是他不认为现在这些是坏事,等有人利用时局上奏的时候,皇帝会护我的,那时候他的自行车也该学会了,没理由忘记我的好处,嘿嘿。”

燕青摇头晃脑的道:“也是,大人乃是心黑手狠的级小奸臣,阴谋诡计,蛊惑圣心的手腕很强,没理由会失宠的。”

不等把燕青吊起来打,忽然间,大队打着皇家旗帜的侍卫,在梁师成那个阉人的带领下进入了工地。

换别人绝对派虎头营拖出去揍死,但这些毕竟是隶属皇城司的皇城使。于是徐宁杨志等人面面相视了起来。

高方平一挥手,不愿和皇家冲突的史文恭梁红英等人也只能退到了后方去,乖乖的看着。

梁师成对高方平尖声道:“小高莫怪,咱家身不由己,有不少人弹劾你私铸大钱,坑害皇帝子民。为了这个弊政,当时皇帝可是哭泣了,且下令废止了大钱,免除了江南赋税,皇帝为这事可是尽心尽力节衣缩食了,所以断不容许此时有人坑害皇帝子民,既是有人弹劾,也不是说皇帝不信任你,但少不得要派咱家出来瞧瞧。”

这一幕高方平已经猜测到,却还是意料不到来的这么快,这么猛。

这只有一种解释,梁师成这个奸人的确没有惊喜,他收了蔡京的重礼,坐上蔡京的马车了。

历史上这个大太监心黑手狠,专权跋扈,被列外六贼之一,那是有道理的。也的确,历史上蔡京贵为相爷都在巴结这个人,大肆的送礼。大家都把这个阉人默认为“隐相”。

梁师成早前接受了高方平的建议,对童贯出黑手,只是恰好因为他和高方平一起有共同的利益,不想童贯回来争宠,于是大太监就做了。至于现在,他当然左右逢源,站在了蔡京一边。

他梁师成不傻,是很聪明的人,看得出时局,蔡党不会那么容易倒下,复出只是时间问题。然后他不信任高方平能崛起,至于高俅在梁师成看来仅仅是他一样,是个宠臣,并且是武人,前途已经到了尽头。

以他梁师成的为人选择靠向蔡京,这也不意外。换高方平也这么做。

高方平敢肯定,皇城司来的这么快真不是皇帝关心子民,而是梁师成找官家进谗言,赵佶总体是个脾气好的人,也不信高方平会坑害皇家,但既然是大事,有人弹劾,那么派人复核一下也在情理之中,所以赵佶只要随便一点头,梁师成就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带着皇城司,犹如盖世太保一般的行动。

这些串联起来一想,很简单很正常,只是让高方平尤其恼火这个阉人。

但无奈的在于这阉人心黑手狠判断精准,看准了就出手咬人,根本不像张康国那样和稀泥害怕得罪人,所以这些,注定了梁师成会崛起。

“梁叔,小侄这厢有礼了。”高方平抱拳道。

梁师成的态度和往日截然不同,冷冰冰的样子尖声道:“咱家这人没什么需求,只为皇帝尽孝。为皇家办事容不得通融,小高让开吧,让咱家带人查查看,是否真有人在坑害官家?”

高方平眨了眨眼睛道:“就算是铸钱,也只是贪财而已,梁叔您总是有意无意的往‘坑害皇帝’四字上套,好似您知道我高方平这次死定了一般?”

“死不死的咱家说了可不算,咱家只为皇帝办事,来巡查而已,一切自然以事实说话。”梁师成冷冰冰的道。

高方平露着洁白的牙齿笑道:“其实你被人坑了,这是一箭双雕的计谋,兴许有人告诉你,我小高十拿九稳的要栽,所以你才敢来,但你真的认为我那个奸臣老爹技止于此?就算我栽了,你以为他会栽?那么你错了,你还不知道在哪混的时候,家父就在潜邸陪着官家开心了。如果我栽了,要让高俅老爹弄死蔡京他肯定不敢,但弄死个阉人报仇,梁叔您是聪明人,您觉得高俅是好人、会手软吗?”

梁师成不禁微微色变,明知道这小子在拖延时间吓唬人,但他是真觉得,也不排除奸相蔡京有这种用意。对士大夫动手高俅的确不敢,但如果儿子栽了他没栽,报仇的情况下弄死一个阉人他高俅应该是敢的。

迟疑片刻,梁师成尖声道:“小高你巧舌如簧,是在阻止咱家执行皇命吗?你这么阻止,难道真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在手?”

高方平抱拳道:“梁叔,小子是给您一个机会判断时局,须知您一但开始搜查,有可能查不到什么。那样蔡京就对您失望,听你进谗言的官家也觉得您没用。然后与此同时,我小高和您是仇人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您想过吗?就算您查到了,蔡京也未必是您的真正盟友,然后高俅未必倒下,您想过后果吗?”

梁师成再次微微色变,觉得这小子够狠的,可惜偏偏他说的都是有可能存在的事。

现在,就该梁师成决断的时候了,是否敢赌!

最终因为梁师成是个心黑手狠的人,而蔡京也提及十拿九稳,大钱必然在工地,且因为有开封府张叔夜的保护,除了皇城司,谁也查不了高方平。

想定,梁师成一挥手道:“搜查!”

“大人!”

杨志徐宁史文恭一群将军抱拳跪地请命的样子,他们受不了阉人的窝囊气了。

高方平谈个响指道:“让他查!妈的老子们总不能阻止皇城司办事吧。”

稀里哗啦的,皇城司的人在大太监的指挥下,把工地翻了个底朝天,到处仿佛被土匪洗劫一般。

高方平躺在太师椅上,喝着茶,看着皇城司的人到处搜查,其实也不能怪他们粗鲁,就算一千年以后的警察去抄家,也是会弄的乱七八糟的。只是说警察弄坏的东西需要财政出钱赔偿,而皇城司代表皇家,谁也不会去问皇帝赔钱。

小萝莉梁红玉拿着纸和笔,正在记录每一件被弄坏的东西,这是高方平吩咐的,当然不能去问皇帝赔偿,但是过后要从梁师成的身上拿回来。妈的蔡京来惹都被老子咬了一口,你个阉人算什么东西?(未完待续。)

第141章 我要把你砍死

随着时间的推移,梁师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个所谓的大钱也没有搜出来,除了拥有大量的被熔铸的铜锭之外,什么也没有。

梁师成整个的黑着脸,也不好判断这到底是高方平太聪明,躲过去了,还是蔡京知道是这情况,故意让咱家来送死?

一但整不死高家,妈的,梁师成觉得这个玩笑开的可大了。

早先他之所以敢动手,是因为他现在已经得宠,不说抄家灭族,至少在蔡党的配合下有把握让高俅一蹶不振,失宠。这才敢做的。

然而现在只有一些铜锭。民间的大土豪储备这么多的铜锭或许是罪过,可以来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然而小高和老高这两宠臣身上,有些铜锭真算罪过吗?

梁师成现在真的尴尬了,他不信高方平这么贪财的人,有如此决断,能放弃天量财富把大钱融掉。在他的概念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会有人有这样眨眼间就把可以坑户部的百万大钱融掉。

以的梁师成的毒蛇之心度人,现在他真相信蔡京不是在对付高方平,而是在坑害老子,在借刀杀人!

一边思考,梁师成的脸不断在抽搐着,像是一头要变身狼人的野兽,但尽管挖地三尺,破坏了越来越多的东西,却一个大钱都没有,只有越来越多的铜锭。

“没有……没有……没有……”

随着皇城司属下越来越多的汇报声传来,梁师成换了一副笑脸,走到高方平面前拱手道:“看来是一场误会,只是咱家有些好奇,高家储备这么多铜锭干嘛?”

“我高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储备铜锭需要理由?”高方平眨了眨眼睛道,“我小高乃是御用工匠,有皇家的制造牌子,我储备什么,制造什么,需要对你个阉人汇报吗?”

“咱家只是有些好奇。”梁师成笑道。

“你好奇关我屁事,如果你有圣旨,是替官家过问,那么我小高别的本事没有,一哥呼吸拿出百多个理由来谭塞,我是做得到的,这是作为奸臣所需要的素质。梁叔,你是否在替官家查问我家?”高方平道。

梁师成尴尬的道:“不是不是,官家事忙,忧国忧民,何来功夫查问你家的铜。咱家还不敢假传圣旨。”

高方平微微一笑:“那就好。”

梁师成又道:“小高你也不要怪咱家,咱家也是身不由己,执行公务而已。”

高方平一副大流氓的样子,摸着下巴道:“这么说什么卵用没有,我是个心黑的流氓,又不是任人宰割的傻子书生。你得罪我,尽管我叫你叔,但还是不影响我想杀叔证道。是的,就像我一眨眼功夫,怒斩九十七个军官那样,三天内我会想办法把你杀了。张商英会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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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皇城司的家伙非常无语,就没见过这么狂的流氓,明目张胆的威胁要杀人。

老梁被吓得跳了起来,脸色惨白。

别人说这话他不信,但高方平是个大流氓而不是圣母,此点老梁是认可的,的确够狠的,区区一个芝麻官,他真敢杀几十个军官!

“你……你……”梁师成面如土色,说话有些不利索了。

“我什么?老梁你赶紧准备棺材,说杀你老子肯定能做到,杀别人会有人找我麻烦,然而杀阉人张商英战力爆表,他连官家都敢得罪,连蔡京都敢得罪,所以你不要怀疑他的胆子。”高方平很衰败的道,“谁让你把我惹毛了,又不是没给你机会。”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贤侄要冷静。”梁师成连连摇手。

“说个几把毛,说的在多也没有一张支票管用,别说你混那么多年不知这个道理?”高方平道:“我是个奸商,任何事都可以谈价,包括人命。梁师成,你打算花多少钱从我这里买回你的命?不付钱也可以,咱们就开战,一方倒下为原则,不死不休,杀杀杀,除非拿到钱或者你的人头,否则我念头不通达,一年杀不死就五年十年,一直杀下去,直到我高家死绝,或者你老梁被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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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梁就算聪明又奸猾,却是这辈子真没遇过这样的人。可这蛋疼的局面,在别人身上那是虚张声势,在高方平身上……联想到这小子杀人不眨眼,连蔡京都敢坑,所以小高年纪虽小,但是威胁人还是很有力量的。

此外没记错的话,这孙子上次说“念头不通达的时候”,的确下一个呼吸就有九十几个军官的人头落地了。

“这……那么贤侄想要多少钱?”梁师成实在无奈,也觉得这次棋差一招,能破财免灾算不错了。

高方平道:“因为我要杀你,所以你的命值两万贯,你必须花钱买回去。工地上的器械很值钱,被你弄坏得赔偿……”

梁师成急忙道:“这是为官家办事,你得找官家去要。”

“杀杀杀杀!”高方平开始不讲理了,挥舞着菜刀吼道,“冤有头债有主只对讲道理的清官有效,老子一个奸臣你和我讲道理?你弄坏的我找你,至于你损失了后,你要是有胆子找官家赔,你就去,我不拦你。”

“贤侄……贤侄,先把菜刀放下。”梁师成非常担心的,慢慢拿走了他的刀,只得道,“说个数,这些器械三千贯够吗?”

“你打要饭的?这些东西乃是独门秘籍,价值……依照匠作监对贵族行的那些限量版算。至少五万。好了,老梁,别说我不给你路走,你敢来拼命,蔡京给你的好处必然也不少。你平日里也黑吃了很多,吐点出来,减减肥,对你有好处。”高方平文绉绉的说道。

“五万!”梁师成心疼的跳了起来,尖叫道,“这算是抢劫吗?”

“算赔偿。你先赔偿完,以后在找你要钱的时候就算抢劫了,抢劫这种事你懂的,我干的真不少。”高方平冷冷道。

“你你……”梁师成颤抖着手,指着道:“这还永远没完了?”

“想不被抢也有办法,你该去街市上体察民情,街市上有种东西叫保护费你知道吗?”高方平摸着下巴道。

梁师成想死的心都有了,恨死蔡京这王八羔子,都是受了他的蛊惑,被他许下好处若干,这才来捅马蜂窝的。然而却失败了,根据儿时的经验,捅了马蜂窝又没有成功灭了马蜂,那么遍体鳞伤变猪头,甚至直接被盯死,也就不可避免了。

这是个非常奇妙的人类行为学过程。高方平一向口碑坏,被称为流氓中的流氓,又有杀很多人的前科,于是撸他梁师成一下,他相反是会接受高方平的,转身他只会去记恨怂恿他的蔡京。但是如果不强势反击,一招打怂这个阉货,那么他往后真会如同跗骨之虫。

柿子谁不喜欢捏软的呢。

“就这么定了,你赔我七万贯,这次的事就当做没有生过。”高方平阴阴的道:“往后你但凡收了别人好处,如果想安稳,记得缴纳百分之三的保护费给我,才能受到保护。”

梁师成脸颊抽搐一下道:“可咱家听说,你小高是有规矩的人,保护费的比例是百抽二,为何在咱家这里是百抽三?”

“让你顶嘴!”高方平一巴掌抽他脑壳上道,“你没听过什么叫危险系数吗,阉人特招人恨,在皇帝身边伴君如伴虎,危险系数高,保护难度大,当然多收点。”

无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勒索了一番,敲定了细节,梁师成不愧是人精,仿佛一切都没有生过,拱手笑道:“小高相公,咱家公务完了,这便告辞。”

“大人神武!”

候在身边的虎头营和一群猛人非常激动的开始喊口号。

他们十分讨嫌大太监,见高方平这么无耻的对皇帝身边的太监敲诈勒索,看得解气,对高方平惊为天人!

“算好老子机智,否则这次真的栽了。”

高方平就算躲过了一切,依旧感觉背脊凉飕飕的。这就是决断和未雨绸缪的性格,所带来的好处了。

当时高方平也仅仅是想到了这样的一种可能性,然后愣是少赚二十万,马上下令把大钱一个不剩下的融了。

好在被蔡京怂恿后,跳出一个梁师成来送脸下乡,他身上刷到了一些经验值和钱财。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利润……

晚间的时候高俅听到一些风声后,大为着急,匆匆忙忙的来见高方平,担心的道:“我儿你嚣张,梁师成那阉人乃是宠臣,已经有了崛起兆头,依照规矩,一般是不得罪那样的人的。听说你都躲过了搜查,为何还那般得罪于他?”

“爹爹你有所不知,对待那样的人不能退让,敢伸手,就必须雷霆法则一招打怂,快狠准。花两招打怂都不算好汉,用的招数越多,后患就越大。必须一次打得他心里有阴影,往后日子才好过,必须让他有个下意识:惹蔡京也别来惹我高家。否则连个阉人都搞不定,将来如何竖立威望。这些都是从张商英身上学来的。三人行必有我师啊。”高方平文绉绉的道。

高俅还是觉得不妥,但是从字面上又觉得他说的对,最终叹息一声,便不再说了。

反正这小子就这德行,他做的每一件事,无一例外都让高俅心惊肉跳的。还是原来好啊,这小子整天欺男霸女,虽然口碑差劲,却是高俅一点都不担心。

“你的身上,有一种别人都没有的骨气和霸气,这会让你很危险,然而老夫也知道,这样的性格一但度过难关,便能有大作为,这是天地规律。”高俅老爹感慨一番之后,溜走去折腾小妾去了……(未完待续。)

第142章 皇军血统

张康国是个懦弱的棒槌,他为了迎逢蔡京,摆了高方平一道后,果然给了些糖果,试图缓和情绪。

在得知了梁师成被高方平当众敲诈勒索后,张康国故意卖了一个人情给高方平,借用陈留县平乱的军功,徐宁升副观察使,解除了第八阵统制职务,在高俅的建议、枢密院和吏部批准之下,暂时出任捧日军左厢副都统制。

副都统制就牛了。捧日军是上四军最精锐的军队,分为左右厢,每厢有十个军,两万五千编制。徐宁目下就是捧日军左厢的副将。

史文恭升任第八阵主将统制。

林冲、关胜、杨志等人差遣暂时没有调整,依旧领一营指挥,不过官衔都有所升迁。就连参与陈留之战的小牛皋,也都在他师傅关胜的麾下做到了十将,带领十人了。

当初才跟着高方平的时候,小牛皋没育,年纪十七岁,却像个十三岁的孩子,但最近时间不长,天天吃肉,天天练武,几乎是见风长,现在已经变为一个大小伙,壮得和头牛差不多。

且因为天赋问题,小牛皋的武艺很不赖,不耍聪明的话,已经可以和燕青打个平手。当然了,每次和燕青比武都输,因为他诡计没有燕青多。

对此小牛皋非常郁闷,整天寻思着该怎么动脑子打赢燕青。但高方平给他指点说:别浪费时间在你的短处上,一个劲苦练就行。到一定的时候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凭霸气就可破尽天下。任何的阴谋诡计在绝对力量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他师傅关胜听后非常高兴,连连称是。很明显大胡子对当时在大名府输给林冲一事耿耿于怀,他认为只有绝对力量的取胜,才是取胜。也一直在这样教导小牛皋。

当然了,梁红英和史文恭都大呼可惜,都认为牛皋是材料,却已经错过了启蒙的最佳阶段,永远也进入不了一线高手行列,练死了也就是关胜的程度。但高方平无所谓,真能有关胜的程度已经很好。哪能到处都是赵子龙和吕布呢。

除了高方平陷入了低谷期,该升官的都升了,捧日军第八阵的刻苦训练依旧没有停下。高方平不许他们多想,尽管即将要被调离京城,也必须时刻记住军人的身份,简单,听话,照做就行。至于勾心斗角和政治问题,是高方平操心的,而不是这些大头兵操心的……

陶节夫的路其实更近,但是种师道比陶节夫先一步进京了。

种家几代名垂西军百年,种师道之前更因得罪蔡京被罢官闲置了几年,后因与西夏战事紧张而被再次启用,却弄到了武臣系列。

这次回京乃是种师道第二次“落马”,京城大佬们对这一切显得无比自然,没人关心,没人去迎接。

不过听种师道进入京畿路的消息后,高方平带着梁红英姐妹以及史文恭一起,在汴京的西门外等着迎接种师道。

夕阳下,没看到尘土飞扬,只是看到远处孤零零的一辆牛车摇晃而来,一个年轻的汉子在驱赶牛车,旁边简单的两个中年汉子骑马随行。

老种怎么说也是在沙场激情洋溢过的名将,然而他进京的情景,配合目下夕阳,却是让人有些不是滋味。

到达近处,牛车停下,骑马的中年汉子凑近牛车低声道:“老爷,有人来迎接,竖有旗帜‘高’。”

“小高还是老高?”

牛车之中传出略沙哑的声音。

中年汉子一阵尴尬,低声道:“是小高,如今形势为妙,老高殿帅那样的人,是不会来迎接您的。”

“如果是老高来,老夫也不见。”

一个声音中,牛车的帘子拉开,下来了一个五十出头中年人。

清瘦的身材,略微有弱不禁风之感,两鬓头已然花白,三缕长须捶胸,穿着普普通通的青衫布衣,五官文秀周正,这幅不折不扣的儒将坐派拥有者,正是当今西军的灵魂人物、大家口里的小种经略相公种师道。

瀑布汗。

高方平想象过无数种他应该有的造型,却愣是没想到是这样,除了显得有点寒碜落魄外,高方平甚至以为在看一个老年版的自己?

急忙下马走前,高方平恭敬的见礼道:“下官高方平,参见小种相公。”

说实在的,高方平现在也不知道应该叫他“小种相公”还是“老种相公”。他都五十几岁了,曾经被叫“老种相公”的伯父种鄂,也死去多年了,但他弟弟种师中目下威望不够,还不是“相公”,所以大家因为习惯问题,还是叫他“小种相公”。

果然如同杨志说的,种师道永远一副睡不醒的模样,总是微眯着眼睛,看什么都斜着眼。

波澜不惊的打量高方平少顷,种师道回身走向牛车的时候道:“名满东京的流氓原来是这么一个模样,看你像我年轻时候,老夫就放心了。”

“……”高方平寻思,说什么呢,你年轻时候要是有哥英明神武,还会被整那么惨?

“小种相公请留步,下官已经备好了酒宴为相公接风。”高方平急忙又道。

种师道背着手,夕阳下的背影显得尤其单薄,不过却像刀锋一样笔直,他淡淡的道:“酒免了,也不是相公了,如今老夫是个闲人,只想过两年清静的日子。”

“国朝内忧外患之际,能臣名将正是当用之时,何来清静日子?”高方平道。

种师道回头,第一次正常的睁眼看高方平一眼。

高方平下意识的不禁后退了些,老种的眼神真有杀气,这种血与火中几十年历练出来的镇边大将,眼里看过数万尸体和鲜血,正常人被他看一眼那真是会心里寒,也难怪他总喜欢半闭着眼睛装-逼了。

“呵呵。”老种又半闭着眼睛道,“老夫不中用了,老了,你像老夫年轻时候,所以我放心。既然国朝内忧外患,不正是你们年轻人从军效力崛起的时候吗?”

“从军还是算了吧,小子不成的。”高方平尴尬道。

“沿途听闻了你在陈留县平乱事迹,老夫觉得你骨骼精奇乃是可造之材,不错,敢杀人家伙总是有用的,也总是异类。继续再多杀些军官就好了。”种师道说道。

汗。

高方平也实在不知道他是夸奖还是讽刺。

“回去吧,你要的东西老夫没有,也不记恨你这次坑了我。”种师道又要蹬车。

“下官依旧坚持请种老爷子吃酒,另外我直接点,想请您进入捧日军任职?”高方平道。

“捧日军难道不是个养猪的地方?”种师道不禁好奇了。

“……”对此高方平没什么好说的。

种师道叹息一声道:“老夫带不了捧日军,那是用来装门面给皇帝看的‘仪仗队’,不是用于打战的军队。所以带兵的方式是截然不同,老夫相信你小高也清楚,老夫一进入捧日军难免就想杀人,但京师重地,皇帝的亲卫军不容老夫杀,所以大家都难受,高殿帅也无法用我。”

他说的是事实,高方平不是不知道。真个让他进入捧日军,要不就是手下全部被他折磨死,要不就是他被手下气死,那是大家都难看,不可改变也不可调和的事。

高方平这么建议,也只是想给他一个交代,让他多拿一份俸禄而已。

但事实上高方平高估了些金钱的诱惑力,种师道就这德行,宁愿不要钱也不想进入“养猪场”去挂名。

墨迹了一下,老种答应了去吃酒的请求,放弃了坐车,一起骑马和高方平并肩入城。

整个过程他再也没有和高方平说话,依旧是那副略感风烛残年的样子,半眯着眼睛,半死不活的神态。

东京街市上正是热闹之际,天色茶黑,处处灯红酒绿。

没有喝彩欢迎,名震西北国门的名将回京,竟是这样的和京城格格不入,更凸显了一种小种相公身上的孤独之意。

高方平有些感慨,不知道自己将来出阵沙场,班师回朝的时候是否也是这样的景象?

街市上偶尔有人喝彩寻来注目礼,也是为了观看目下名满京城的猪肉平,而不知那个老头是谁?

既然捧日军第八阵即将离开京城,所以开封府的防务也进行了交接,由党世雄的第七阵,维持辽国和西夏使节在京期间的次序。

说起来,捧日军乃是这个时代“最好看的”军队,没有之一。

他们拥有最好的甲胄,擦的锃亮,穿得干干净净,军马也膘肥体壮。长枪的枪头镀了铜,金灿灿的,像是金枪。

并且禁军的挑选是很严格的,对体型身高甚至长相,都有严格要求,上四军的捧日军更是如此。所以党世雄所部军队,走到哪里都能带来喝彩,真个是连身高都整整齐齐的一只白脸军队。

高俅老爹最擅于门面功夫,所以对于捧日军的规定也是严格要求,包括他们在街市上摆造型的每个一个动作,也是高俅专门研究的,显得风度翩翩又男人味十足,对着美女目不斜视的清高样,的确对得起皇家亲军的血统。(未完待续。)

第143章 果然是头好猪

皇家的东西一定要好看,一定要高贵。此点就是高俅在捧日军里严抓的第一指标。捧日军做到了,干的很不赖,所以每次赵佶检阅捧日军都很高兴,高俅老儿每次都有赏赐。

哪像徐林的第八阵啊,第八阵因为天天冲撞训练,摸爬滚打,甲胄不但灰蒙蒙的,还坑坑洼洼,妈的经常战马都裹着脑袋,马腿上戴着夹板更是奇景。士兵也大面积鼻青脸肿,并且完全像是一群不要脸的土匪,在街上看到美女或者钱财就露出贼一般的目光,很猥琐的回想着跟着他们老大高方平抢劫的经历。

所以第八阵早就不被东京人士看好了,捧日军内部把第八阵看做败类,根本不像皇家亲卫军,毫无皇家风范,评价为:棒槌血统,绝不是皇家的军人。

现在,每次有捧日军第七阵军伍路过的时候,种师道都惊呆,甚至会有口水流出。

高方平非常理解这种眼神,以往每次去抢劫,把钱挖出来的时候都是用这眼光看着的。然后正如每次抢劫过后,高方平都在心里推演下次抢劫的过程一样,目下种师道看着“雄壮的捧日军”,除了想抢他们的盔甲和战马外,也在心里推演:要从哪下刀,才能最快杀死这只肥猪一般的军队。

妈的真的是肥猪啊,种师道做梦都指望在西平府附近见到这样一只西夏骑马,那就杀光烧光抢光,把装-逼和战马粮草没收进入西军。

“果然是头好猪,这猪的种群很怪,刀法好的话可以杀出七层三的空腔来,而且最能出油。”

路遇高俅的一个小妾牵着宠物猪出来散步,种师道身边的一个中年汉子眼睛冒光的看着道。他看猪的眼光正是高方平看钱、种师道看捧日军的目光。

老种指指那家伙道:“他参军前是个屠夫,叫郑和,他哥哥被老夫以前麾下的一个军官打死了。凶手听说有可能藏在东京,他这次跟随老夫南下,就是来碰碰运气,看是否有机会报仇,干掉鲁达那个逃兵。”

要是在喝水的话,高方平肯定一口喷出来,汗,这家伙是郑屠的弟弟,黑社会出身,哥哥被鲁智深干掉了。

也难怪,这些屠夫帮虽坏,却是小种经略相公的“衣食父母”,西军要是没有他们低价供应肉食早就撑不住了。也就是有小种相公撑腰,郑屠才那么狂,也就是因为这样,军官打死了流氓,鲁智深才需要跑路。

否则在战区,军官打死一个大家都恨的地痞流氓,一般是不需要跑路的,种师道会护他的。在不至也就是脸上刺个金印转贼配军,然后照样留在西军带兵打战,就算是配过了。

这些关系越来越复杂了,好人和坏蛋的界限越来越模糊,这就是天下大乱的蛋疼之处,就是和谐稳定的重要性啊。国泰民安的时候,能轻易的分辨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但天下一乱,通常就分不清了。

对此高方平很无语,鲁智深这人根本不坏,但种师道要追杀他的话就很难调和。而高方平也就不会为了林冲帮鲁智深了,原因很简单,高方平谁都不喜欢,但要选择一个的话,大宋可以没有鲁智深,却不能没有种师道。这是很简单的一种商人思维。

这些个糊涂账,留着以后慢慢理顺好了……

深入内城,都已经晚间,但是靠近皇城的军校场依旧有喊杀之声。

小种相公和随从不禁面面相视起来,都在奇怪,这个时间为何有军阵在训练,做门面功夫也不是这么做的吧?

“去看看。”种师道策马朝着皇城方位去。

陪着老种去到军校场的时候,史文恭对属下的训练已经结束,军伍解散后乱七八糟,犹如一盘散沙的就地躺着,到处是汗臭脚臭,流氓气息又重,有骂脏话的,乱喷口水的也有,还有打架的,种师道的随从看得摇头。

种师道却意外的第二次睁开了半闭着的眼睛,轻轻的“咦”了一声。

不过随即,小种相公再次半眯着眼睛,喃喃道:“还是不行,素质不错,像只军队,但杀气不够。”

“哪来的穷酸老头,也敢对我部指指点点?”大胡子关胜听到后,带着小牛皋骑着战马冲过来。

见起了冲突,林冲杨志史文恭全部都围了过来。

“老夫种师道。”不等杨志提醒,老种一副睡不醒的样子说道。

额。

全部人不敢猖狂了,纷纷下马单腿跪地见礼:“末将等参见小种经略相公。”

“不是相公了,别客气,老夫没钱打赏给你们。”老种随意的一摆手想走了。

“大人请留步,您说的杀气不够是何意,请指点?”关胜赶忙请教。

种师道翻身下马,敏捷的一挥手就把杨志的宝刀抽了出来,观看少顷后把刀插在关胜面前的地上,背着手转身离开的时候道:“这口刀之所以好,之所以杀伐之气重,是因为喝足了人血。军队也一样,百战成神,百炼成钢。这个过程没有秘诀,经历战阵不断的洗礼沉淀,在血与火之中活下来的,就是铁军,否则就是一坨****。”

不等再次请教或者狡辩,种师道已经走远了……

吃酒的时候高方平被老种敲诈了。

高方平仅仅作为礼貌,又提及了一下这次坑了他不好意思,想补偿一下,于是种师道毫不客气的开口要一坐宅子,说是方便他在京城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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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方平对此很无语,打听了一下,种家原本在京城是有宅子的,但遇到好价格的时候被种师道卖了。

小种经略相公和高方平一样,是不折不扣的败家子,会为了自己的追求用家财去填补窟窿。比如高方平会为了工业大量去烧钱培养技工,小种相公也一样,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用于贴补种家军的军费去了。

历史记载中,纵使岳爷爷名下都有几千亩的良田,以及店铺无数。但高方平查问了一下,种师道这家伙什么也没有了,败光用于打战去了,甚至就连他的很多铁杆属下,也跟着他散尽家财去玩战争游戏了。

比如坐在旁边这个叫郑和的屠夫,很典型就是被老种坑光了家财,于是老种不好意思之下吃人的嘴短,于是答应帮他报仇的。

别人都是当兵吃粮,别的将军是当官财。从这里说,小种相公不是一个合格的官,他不但坑了自己,坑了属下,还破坏了官场规矩,西北的百姓都在骂他大魔王。西夏人也视他老种为肉中刺。朝廷诸公都没弄清楚他是什么人,就把他定性为坏蛋。

面对这样的一个老人、历史名将,高方平真的有种哭笑不得的心情,不知道该如何和他互动?

“高家在京的宅子不少,可以给你一坐,但只是借您。”高方平这么答应。

种师道就算坐在这样的风月场所,腰身也如同刀锋一般,儒将坐派,连开口感谢都懒得,眯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哈哈,高大人实在爽快,俺起初对您的印象不好,现在,则也要代替我家相公感谢您了。”老种身边那个年轻人大笑道,他就是早先驾驭牛车的人。

这个仅仅十几岁的年轻人不愧是西军下来的,是个非常好色猥琐的存在,每有美女进来伺候倒酒,他总是如同郑和盯着肥猪一般,盯着人家美女的大屁屁观看。只是介于这乃是东京的高档次“夜总会”,但凡美女的价格都不菲,而西军的人都是大穷鬼,所以这小子不敢动手,只是看着吞口水。

“小哥叫什么?”高方平微笑道。

“大家都叫俺泼皮韩五,韩世忠。”韩世忠嘿嘿笑道。

噗。

高方平一口酒没有忍住的喷了出来,想不到这个泼皮,竟是诡异的跟着种师道返京了?

种师道觉得很奇怪,为何这个纨绔子弟,会以一种奸商眼神看着韩世忠呢?

“这人真是个泼皮,别这样看着他。”小种相公提醒道。

“我知道。”高方平点点头,收回了目光。

韩五这家伙真的是个泼皮,崛起于市井的嗜酒无赖。好色猥琐的性格,被他保持了一生,也保持在了官场。

当然客观的来说,没有一个士大夫金腰带出身的情况下,要想在官场沉浮,流氓、奸诈、无赖等等行为性格,至少要有一样才能混得走,上了战场才能不被人鱼肉。

从这里来说,中兴四将中只有岳爷爷是个相对完美、真正拥有信仰的军神。至于其他三将,刘光世是个大混混,张俊是个和宋江差不多、无比奸诈的一个山贼出身。而韩世忠,则是个好色猥琐的无赖。

种师道是个高方平似的硬派流氓。当然,或许比高方平有原则些。

河东名将呼延赞的后人呼延通,在韩世忠处,相当于牛皋于岳飞处。但名将呼延通就栽韩世忠的手里。以韩五好色猥琐的性格,祸害的美女恐怕也将追赶花花太岁高衙内了。

yy完毕,高方平吩咐老种的随从郑和道:“去军营,叫关胜将军来。”

郑和看向种师道的时候,小种相公眯着眼睛不说话,这个德行就表示他不反对,于是郑和就去了。(未完待续。)

第144章 买卖人口

因为距离不算远,一盏茶的功夫后关胜进来了。

对高方平和种师道见礼后,关胜上前拿下韩世忠按倒,拉开手袖和裤腿吐些口水在上面,然后擦亮观察了一下,指着韩世忠的鼻子道:“人才!这小子乃是一个骨骼精奇的人才,可惜废了,和小牛皋一样,错过了练武的最佳启蒙阶段。”

韩世忠从未被人这么对待过,毕竟目下年纪还小,吓得心口扑腾扑腾的。

“小种相公,把这人转给我,多少钱?”高方平干脆直接开价卖卖人口了。

种师道今日破天荒的,第三次睁开眼睛看了高方平一眼,那真是“屠夫寻找肥猪身上要害”的眼神,看得高方平心口哇凉哇凉的。

不过马上种师道再次眯着眼睛,喃喃道:“有意思,你真像老夫年轻时候,竟然选人的眼光都差不多?”

汗。

高方平心说,我比您的眼光差多了,要是不听名字都不一定有兴趣呢。

种师道的确认为韩世忠是个有意思的家伙,但是经略西军的他,其实对这种人总体上可有可无。无非是略微对韩世忠有些好感,韩世忠又纠缠的厉害,于是这次罢官之际,便带着韩世忠来京城见识见识,省得这个土包子啥也不懂,留在西军被刘延庆捉去宰了就可惜了。

于是种师道也不犹豫,伸出了五个指头。

种师道就这德行,但凡能卖的东西他都会卖,除了国土。

高方平施展大奸商术,一拍桌子道:“五贯就五贯,泼皮韩五当然值得五贯,买了。”

屠夫郑和不服气的道:“胡说……我家老相公分明开五十贯,高大人您虽然地位尊贵,可也不能这么蒙人。五十贯不能少。”

高方平一个五两的银锭扔过去,就此买定离手。

种师道,以及身边的一个老谋士不禁苦笑,觉得郑和这厮格局也就这点了,居然只敢如此开价?

其实种师道故意不说具体,只出五个指头,就是在试探高方平有多想要这个人,那么根据想要程度,五个指头可以代表五百贯,甚至五千贯。

只是说被屠夫郑和给搅和了,而高家也借给了宅子住,所以老种即便是流氓也不好意思耍赖。于是,小种相公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只喝酒了。

大家都很了解他,只要他种师道不反对的东西,就可以大着胆子的做。于是泼皮韩五,成为了高方平的属下,择日,军籍就会转禁军殿帅府。

进枢密院述职之前,种师道依旧是秦凤路帅司经略使,出具的文书依旧有效,所以老种在明早述职前,最后的利用一下权利,把韩世忠贩卖了出去,现场就签了转籍文书。

“嘿嘿,往后就依照大人提携了,俺浑身的臭脾气,也希望大人适当的包容。”韩世忠不但直爽也有脑子,很会说话,现在就在为他的嗜好打预防针了。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遵守军法就没事,否则还是会掉脑袋的,因为你是军人而不是普通的地痞。想必……我高方平的手段你也是听过的。”

“哦。”韩世忠一阵尴尬,又故意投其所好的指着关胜道,“小子可以拜这位将军为师吗?好让小子学好了武艺,为大人尽孝。”

关胜大为高兴,继续夸奖这小子骨骼精奇云云。

高方平却摇头道,“我从新给你找个师傅,以你的性格,不适合学习关胜将军战法,我麾下有战将乃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出身,他的本领,更适合你的泼皮性格。他也更适合调教你的三观,他最恨祸害妇女的人,嘿嘿。”

“好嘞。”韩世忠目下只是十六岁,毕竟还是像个孩子的性格,喜欢崇拜高手,而不是崇拜小种经略相公这种大流氓。

一晃眼喝到了二更天,但是这等风月场所也越的热闹了起来。这就是当今的世界奇观东京夜市。

这个时代达百多万人口规模,并且不宵禁的灯红酒绿的不夜城只此一家,甚至在往后推演几百年,地球上也根本没有可以匹敌的城市。

在高方平的记忆之中,将后来会出现的日不落帝国的中心伦敦,也比目下的汴京差了一个档次。

这个时代的汴京是什么样一个概念呢?

大宋拥有全球一半的生产总值,而东京又拥有大宋近三分之一的生产总值,那么也就是说,目下地球上的财富和奢华,六分之一就在汴京,另外的七分之一在大名府。

就是这样的原因,金融业务,保护费业务,高方平不急于经略别处,主要精力就放在东京和北京,拿下这两个地方,就等于坐拥有了半壁以上的经济江山。

也是这样的原因,让高方平无法容忍卢俊义的存在。他要是在其他的军州,或者是南京应天府,西京河南府,都无所谓的。

只要掌握了北京和汴京两大重镇,使劲烧钱,一但十年后轴承应用成熟,就算没有蒸汽机革命,也可以建设起北1京到达东京的铁路,最终把铁路延伸至边境重镇河间府,搭建起属于大宋的“********”。

如此一来,就算没有蒸汽机而使用人力,有这么一条战略性质的生命通道,也能源源不断的提供后勤输血北方,那么张叔夜宗泽种师道这些人,随便启用一个镇守河间府,女真蛮子绝对打不进来。那样一来,就算暂时没有展开工业潜能,也能在河间府以北,以拼血生产力的方式,彻底拖垮蛮族。

yy完毕,高方平喝下了最后一口酒,起身拱手道:“小种相公保重,方平告辞。兴许短期内,咱们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种师道叹息一声道:“老夫看到了,似乎你离开京城的日子不远了……老夫对你个流氓不感兴趣,只是觉得这个汴京没有你,似乎少了些生机和欢乐。”

高方平笑道:“小子会回来的,我再次回来的时候东京会变样。请小种相公自己保重,低调隐忍,以等待东山再起的一天。”

“不会再起了。”种师道颇有些迟暮英雄之态,喃喃道:“西夏已经废了,宋辽又无战事,吐蕃诸部也已经无问题,皇帝不喜兵事,至此宣告,我朝对外战略用兵的时期过去了,老夫祖上一门三代经略西军,至今连我也两鬓白,兴许该是告老的时候了,朝廷和皇帝,已经不需要种家了。”

高方平鞠躬道:“相公谬论,此真正处于国朝的内忧外患之际,暴风雨前的宁静。您的判断大体没错,西夏和吐蕃诸部已废了,辽国也进入了垂老虚弱状态,但最北方的蛮族面临生存压力,小种相公毕生和蛮子作战,当然知道越往北的人,就越的骁勇善战的道理,真正的隐患正在崛起,不可不防。至于内患,因我朝思想风气开放,田地兼并等国策,所导致山贼土匪漫山遍野,现在土匪没有凝结一体,只是再等候一种契机,等一种大气候。因大钱所闹、东南应俸局花石纲所闹,最大的隐患乃是东南。此次陈留县平乱,依下官亲眼所见的邪教徒来分析,东南一但起乱则会如同洪水猛兽。所以您想告老,恐怕形势不会允许。”

种师道捻着胡须道:“江南之事老夫没有多少心得,但若朝廷真的需要,有机会让老夫经略江南,自会鞠躬尽瘁的为皇帝镇守,有我老种一天在,它江南,就乱不起来。”

高方平摇头道:“你守不住东南的,相信我,那里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坑,可以坑了任何非蔡京系的人。加之你得罪了蔡京和童贯,做事又激进勇猛,现在连赵挺之他们也不挺你了,朝中根本没人喜欢你,张叔夜都等着调教你。所以短时间内启用你,我小高也做不到,小种相公请自己保重了。留下有用之身,等待那个云开见日的时节就行。”

“会有云开见日的时节吗?”种师道道。

“我小高不死的话,十年内兴许会有。”高方平说完之后离开了……

韩世忠怕是混不成了,知道梁红英是看不得的女人,他小子却老在找机会偷偷的扫描梁姐的身材。

梁红英看在他小子是个军人的份上没有殴打他。不过去到高府的时候韩世忠运气不在好,小韩盯着贾晓红的风韵就流出口水来,于是被贾晓红派燕青殴打了一顿。

韩世忠不敢还手,现在也真的打不过燕青,被虐待的很惨。

府里,高俅老爹听说韩世忠乃是个骨骼精奇的存在,听高方平说要重点培养,高俅便毫不犹豫的,把他最近不怎么使用的小妾赐给了韩世忠。

如此作为让高方平大跌眼镜。

见那两个小妾,一个生的水灵,一个丰满成熟,韩世忠惊为天人,跪地千恩万谢,宣誓效忠一万年。

高俅他就这德行,而且大宋律法中,关于小妾的定位也是这样的。

大宋的小妾不算内人,只算是一种“合同工”,专职被主人睡的女工。就算是正妻死了小妾也没有转正的机会。谁也不会这么做,因为这属于犯罪,如果遇到包拯那样的父母官,就被捉去判刑了。所以诸如“主人和小妾私奔”这种蛋疼事,在大宋是时有生的。(未完待续。)

第145章 三叶草

大宋没有奴隶概念,却有长工制度,比如下人签署了契约效力十年,那就要尽忠十年,否则也可以捉去判刑。燕青的户籍在卢俊义手里,所以理论上卢俊义去告状的话,燕青要被大名县裴炎成捉去关着。只是说违反这规矩的乃是梁希明这个纨绔,老裴没有办法而已。

小妾在大宋不叫纳妾,叫置妾,买的意思,置办家具的概念。

比如高方平查过小朵的合约,小萝莉被卖来高府就是作为高方平的小妾存在的。当然了,家具买来了,用不用是主人的事。

高俅老儿基本几天不见就多个小妾,然后把他不喜欢的赏赐给其他人。这不能说他坏,在大宋来说他的行为属于经常买新家具,把旧家具送给不富裕的手下使用,这是一个性质。

然而尽管律法是这样的,高方平始终还是觉得荒诞透顶。不过也好,省得泼皮韩五去祸害其他美女。

其实这也是高方平始终不把梁红英转为小妾的意思,大宋的小妾真的很悲催很委屈。

说起来呢,高俅老爹乃是一个神奇的存在,他“买家具”的眼光是独特的,除了颜值和身材都不错这个特点外,他置办来的小妾,有一半以上都是些聪明机灵的女工。高方平把他们诏安之后,高俅小妾群体中,涌现出了不少经济和养殖业方面的人才。

那个最得宠的清姨,乃是一个把家的粮食大总管,高府的粮库每时每刻都被她给堆得满满当当,该怎么配置各类粮食比例,也是她最有心得,预测明年哪种粮食会涨价,高方平也甘拜下风。仅仅捣腾粮食的比例库存,她每年就可以给高家挣不少钱。

但如此颜值爆表又有才干又陪睡,风韵一流的优质美女,高俅买了她二十年,给的俸禄只是一年三十贯。

然后高俅老爹名下有各处良田六万亩,给高俅种田的佃户大五千左右,这五千农民也被清姨管理的次序井然。高俅这家伙口碑很差劲,但是佃户们不怎么讨厌高俅,这些就是清姨的功劳。

诸如这类的例子在高家很多……

不知不觉的夜又深了,高方平捏捏眼角,放下了手里的书。

关于读书上始终很难。如果不是从小立下志向,从小开始接受这些文言文典籍熏陶,诸如高方平这样已经长成、接受了完整现代教育体系、心智已经成熟的人来说,要从头接受一套文言文体系,是非常难的。

所谓白纸一张才好写字,已经写满了的纸张,很难下手再写,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不是说高方平的智商理解不了四书五经,而是文言文体系直接和高方平的整个认知体系冲突,这才是致命的,这样一来,将后来礼部省试,就是一个等待攻克的难点。

至于省试之后的公学历程,此点倒是也难不倒现在的高家,无非就是送点钱在太学挂个名,以现在高方平的风头名声,也不会有人来为难高方平这家伙不去太学读书。然后就可以等待最后的殿试了。

y高方平再次抬起书卷,逼着自己读书,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吃的苦中苦,方为……”

却只再看了一行字,就忍受不住把书卷扔了,“不看了,洗洗睡,作弊才是王道。”

贴身守护他的梁姐轻叹一声,默默走过去捡起了书卷,放在了书桌之上。

“你捡了干嘛?”高方平正在烦恼。

但这个时候的梁红英特别的温柔,低声道:“捡了让你再扔,大道理我不懂,但都说十年寒窗,读书历来是个苦活,这我知道。”

高方平有点不习惯梁红英大姐姐这么温柔的状态,却也暗暗觉得好笑,知道她是感激于她小妹的上位,父亲被追封,算是方方面面的兑现了承诺。

“大人,红英是个女儿,不懂大道理,您告诉我,咱们朝廷还有救吗?小种经略相公那样的镇边大将,也沦落到了现在的地步,而您一心为国朝操劳办事,还有高太尉这样的权臣做父亲,也受到了排挤,练出来的亲军即将外调,这些您给红英说道说道,您心冷吗?”梁红英显得单纯又纠结的样子。

高方平微微一笑:“不论哪个时代,想要做事就没有容易的,这叫知易行难,这也是实干派的可敬之处。这些问题都不简单,就别用你那个脑袋瓜去操心这些了,这是我高方平考虑的问题,你保护好我就可以。”

梁红英重重的点头道:“为了保护你,红英愿意做任何事……”她恶狠狠的低声道:“若是局面太难,红英可以做您的刺客,去处理掉您仕途路上的绊脚石,大道理红英不懂,但也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

“屁话!”高方平打断道:“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你不是做这种事的料,我也不是谋划此等手段的人,对手也不是白痴。朝局千变万化,有时今天是敌人明天是朋友。宗泽张叔夜张商英也有和我不对付的时候,懂不?我朝没有这种先列,这口子绝对不能开,如若乱了起来,让官家都觉得他自己不安全,那要天下大乱,再也毫无规矩可言。记住任何时候都有游戏规则。”

梁红英赶紧低着头,这些道理她真的不是那么太懂,但介于高方平目下威严日盛,再也不是那个可以随便殴打的阿蒙了,所以悍妞梁姐也不敢多言……

韩世忠那小子被高俅赏赐了两个美女后,经过一晚折腾,今早没能起来。还在睡梦中就被他师父林冲来捉了去,吊在军营之中皮鞭伺候,打得浑身血印。

其实韩世忠很冤枉,他之所以不去军营报道,不是他不遵守军律,而是他现在的身份还不算捧日军第八阵的人。但他虽然是个泼皮,但同时也是尊师重道的人,被林冲粗暴的殴打后竟是一句不狡辩,承认了自己“迟到”的事实。

施工的进度很快,在这个时代来说可以说是奇迹。

但毕竟工程量很大,目下高方平也不确定,是否有机会看着这些完工再走?

是的,高方平已经起了离开京城的念头,朝中这么想的大佬也必然不少,有时候一个观念形成大流,就最好不要和大流对着干,离开避避风头,有朝一日再杀回来是个不错的路线。

只是说何去何从,这就要等着最后的博弈来决定……

一行人离开了工地在野外走走。

自从梁红英回来后燕青倍感轻松,燕青那小子最担心的事是主母贾晓红被高衙内给祸害,自从有梁红英监督高方平后,燕青爱死梁家姐妹了,觉得这一大一小两美女,简直就是人渣高方平的克星。

行走间,贾晓红腿软软的,感觉屁屁很是不自在的样子,作为一个熟透了的美女,她好想在漫山遍野秋叶的环境下,被个顺眼的男人么么哒。

然而这么好的环境,偏偏跟着梁红英和史文恭这样的猛人,没有机会勾搭满肚子坏水的高衙内。于是她只有转移注意力,找了些野花,编织花环给梁红玉小萝莉戴着头上。

“晓红姐姐真好,我阿姐从来不会干这种事让小玉高兴呢。”梁红玉喂给她一颗奶糖。

“我的小大人,女将军,我以后就跟着你混了。”贾晓红很腹黑的笑道。

行走间,高方平停下来,看着一簇好看的植物在呆。

这是一簇紫色的苜蓿,也就是俗称的三叶草。

以往可用的复合饲料食材较多,没想起来,目下看到这个东西后,高方平这才想了起来,这是一种非常容易种植,耐寒耐旱,几乎不需要打理的豆科植物。

豆科植物有个特点是营养非常丰富,而且对“地力”要求不高,除此外,它还能慢慢的改善土地肥力,也就是能“保养土地”。

后世经过游种进化的苜蓿,通常亩产可以在15oo斤左右,并且这是多年生的植物,几乎不需要怎么打理,割除后它又会长,一年可以收割三至四次以上。

这种东西有牧草之王的称呼,如果有大量苜蓿下肚,畜生可以长的膘肥体壮。都在说大宋缺少战马,其实最大的原因是最好的河套养马地丢失后,战马仅仅吃野外的普通杂草是无法生存的,必须用大量的人工饲料辅助,以豆子为主,那样一来就是成本的高升。

所以一个物资的多寡,说穿了都是钱闹的。

大宋没有足够好的天然养马牧场,马匹不能从草地上获取营养足够的草类,就是大宋战马缺少的主因。如果真有漫山遍野的这种苜蓿,大宋的马就算在气候压制下,也不会输给游牧蛮子的。

当然,是否出现漫山遍野的苜蓿乃是自然现象,此点来说目下高方平管不了。

养马也先不说,但这个东西对猪来说也是一种性价比非常好的“青饲料”,营养价值和效果肯定不如直接用豆子,但最大的一个优点是:有苜蓿做辅助,就可以大幅降低符合饲料中的各种豆子比例,添加少量“鱼粉”作药引,凑足配方中一定比例的豆科没有的几种重要氨基酸后,就能以很低廉的粮食成本,转化出最多的猪肉来。

一个东西是否普及,是否商用,是否惠及老百姓,成本是关键中的关键。说其他的都等于耍流氓。(未完待续。)

第146章 布衣宰相

见高方平拿着这种很普通的野菜呆,梁红英笑道:“这种东西咱们叫金花菜,在江南有人食用,但很少有人吃,因味道太淡,还有人用于做腌菜。在北方吃的人多些,但主要是放牧的时候畜生爱吃。”

高方平微微一笑道:“畜生爱吃是一种自然现象。就像人口渴的时候想喝水,营养不良的时候特别想吃肉。而现象透出本质,那么本质是,这种东西算是这个时代的神器。如果人们不管味道,进行一定量的食用,在一定程度上,就能解决宋人因肉类不足而带来的身体弱小。”

梁红英道:“大人,若是大量食用,野生就不行,必须人工大面积种植,但既然投入了人力和土地,为什么不种主粮?”

高方平把苜蓿扔嘴巴里嚼着,拍手起身道:“你是粗人说错我不怪你。种植大米,和种植这种三叶草,投入的精力和土地是完全不一样的。苜蓿几乎不用打理,播种一次管十年,只管每年三四次的无脑收割就可,对地力要求也不高,也就是说,它不但可以在非耕地上种植,还能持续改善水土。”

“没人去种植,是因为市场没有需求。如果有人收,那么又不占中耕地又轻松的情况下,就会有很多人作为谋生的手段种植,于是不但减少了失业闲汉,增加了无用土地的利用率,老百姓也就多了一种财源。是不是这样哦?但还不是最大的要点。这东西真正的价值在于,是养殖业产业链中的一环!某个时候老子的猪一但上马,大面积饲养的时候,苜蓿的需求量就大。而一但苜蓿可以稳定的卖钱,那么官府手里那些平时不值钱、却又可以种植苜蓿的土地立马就会升值。于是,官府就财了。”

“好啊好啊,真好。”梁红玉很萌的拍手叫好,结果被她阿姐一个暴栗打哭。

梁红英呵斥道:“小混蛋,你做了官立场就转变了啊,官府有钱有个屁用,又不是老百姓的。”

高方平把小萝莉抱在怀里道:“你姐混不成了。官府手里钱多了,盘剥老百姓的程度和次数就会大幅减轻,官家的江山就稳,妈的连这种道理她都想不明白,妥妥的仇官仇富啊,要不得,小玉咱们是官员群体,得小心这样的刁民哦。”

“嗯嗯。”小萝莉含着指头点头。

梁红英不禁老脸微红,挠头一想,认为高方平看似在说歪理,却似乎也有道理?也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那么,什么时候能铺开这种官府的赚钱大计?”梁红英不好意思的问道。

高方平吐了口里的三叶草,喃喃道:“暂时不急,先可以在咱们的猪场内,利用空余劳动力播种,自产自用,算是一个火星,但也能有一些明锐的人看明白。下一步,如果我能弄到一个县,那么三年时间我就能展出一个县的‘种植养殖’经济带,然后以此带动起老子的土地财政,这就是第一把火。主动去对其他县爷说‘你该怎么赚钱’的时候是会遭遇反弹的,但是不用教,他们看到哥富的流油的时候,自然会有一种尝试性的模仿,配合我之前策论的影响,对猪肉的铺垫,那时就该遍地开花,大搞养猪经济带的时候就到了。利用闲置土地,一定程度上解决乞丐和失业闲汉的问题,是可以做到的。而这个过程不用去拉仇恨指挥他们怎么做,他们会自然而然受到引导跟随,其中会有失败的,也会有成功的,大浪淘沙之下,有这么多的人在努力在投入,几年之后猪肉价格大幅下降,老百姓吃饱肚子,就只是时间问题。而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天下的县爷们,就能倒逼朝廷变法。这就是正宗的曲线救国,布衣宰相。”

一群人半张着嘴巴,如同看怪物一般的看着他。

梁红玉道:“不好不好,衙内辛苦的进化种猪,养出了特种猪,那可以让您赚大钱的。然而天下人都去养特种猪了,您开了头,钱就别人赚了。”

梁红英不禁大怒,狠狠给小妹后脑勺一巴掌斥道:“民以食为天,怎能在吃食的问题上那么市侩!死丫头你越来越坏了!”

高方平摸摸她的小脑袋,嘿嘿笑道:“小玉你错了,那时,咱们就没有必要去养猪了,养猪只算食物链的中下段,那时我已经培养出了经验丰富的技术团队,所以咱们也升级了,卖复合饲料,提供优质的兽医服务,就能赚的盆满钵满,妈的别以为我猪肉平是吹的,我真正的目的是怂恿足够多的人去养猪,都买我的饲料就行。那时候失业闲汉有工作,老百姓有便宜的肉吃,官家有税收,老子们就挣钱,简不简单?”

贾晓红还是很有经济头脑的,也对此君的思路真的很无语,他总能把所有人都黑吃了,却看似对大家都有利。

小萝莉弱弱的道:“复合饲料乃是大人你呕心沥血的秘方,卖了出去,会被人研究的,就不算秘方了,您就没有钱赚了哇!”

高方平嘿嘿笑道:“做人要大气,不要想着一个点子吃一辈子。真到了那步,科技和学术氛围就遍地开花了,这就是竞争导致生产力进步。人家破解第一代秘方的时候,老子的‘复方’已经出来了,上进的人,聪明的人,永远会走在时代前列。真有人或者团队、在复合饲料功底上越咱们的时候,那时我就该自省,说明我落伍了,同时也说明,国家已经完完全全不需要救了。那时老子专心做奸臣,抓权敛财,等天下的商人和匠人做生意财后,咱们去收他们保护费,妈的这才是王道,是食物链的最顶端懂吗!”

全部人听得昏倒在地……

梁红英非常的单纯,也完完全全是头犟驴。

在高方平突奇想的给三叶草正名后,梁姐就采集了一大背箩苜蓿带回去。如同个采集野菜的农妇,她亲自去洗干净,挑选出嫩叶,用水煮一把,侵上香油,撒了醋和酱油。

就这样一大盆清热的凉菜,就制作出来了。

然后梁姐强迫高方平和小妹在内的所有人,开始来吃她亲手制作的凉菜。

这种“野菜”在江南也没人爱吃是有原因的,虽然营养丰富,还有少许药用价值,但不好吃乃是最大的特点。

所以作为纨绔的高方平和小萝莉非常郁闷,应付的随便吃了几口。喜欢大口吃肉喝酒的史文恭更郁闷,却是因为梁姐攻击力恐怖,老史装作豪爽的吃了一大碗。

唯独只有梁红英独自吃的津津有味。现在有钱了,妹妹也是官了,但她始终对当初省着粮食给小妹吃的日子记忆犹新……

现在许多厢军的家人女眷,已经66续续的赶到工地,签署了协议成为高府的长工,都在工地帮忙了。

见“大人们”带头吃这样很普通又不好吃的野菜,便有工头来询问是否要种植。

梁红英拍板道:“大量种植,咱们的猪场有方圆十里地,但凡暂时无规划,用不上的地方,播种这种金菜花。”

于是期就有两百多个妇女出动,四处去采集种子,规划了猪场小城堡里面的土地,开始翻土,做种植前野菜前的装备工作。

高方平也不太清楚在这种非耕地上,苜蓿到底有多少产量,但世间的事就是这样,不需要你懂才去做,而需要在不懂的时候去钻研,去尝试,这就是人类的灵魂,人类所有的明和创造,就是这样来的。

种植方面高方平是门外汉,但这些农家苦人出身的妇人,只要有适合的奖惩机制配合,相信积累几年后,她们中一定会冒出一批人才,那时高方平的农业学院骨架,就会形成了。

“大人,咱们把这种金菜花混合猪肉包饺子,便于推广可以吗?”梁红英整个的着了魔,进入牛角尖了。

高方平尴尬的道:“不要浪费猪肉了行不。推广做事不是你这样干的,这叫指鹿为马,大家都不喜欢吃的东西就应该喂猪,用它赚钱就可以了,你别老想着强迫大家去吃猪草。”

……

梁红玉真的开始赚钱了,当初她的部曲分到了钱,小家伙便策划要养一头牛。目下工地上真的牵了几头牛来,是她委托小牛皋去买的。

然后作为耕牛,租给高方平手下的妇女们去翻土。

她还策划着要挤奶,制作奶糖。是的,虎头玉至今没搞懂奶牛和耕牛的区别。

她手下的四个小萝莉,也有她们自己的宠物。她们买了些小鸡在工地上放养,找虫子和虫卵吃,养鸡的同时算是帮助大婶们除虫,然后她们真被梁红玉带坏了,分明是养她们自己的宠物鸡,却愣是找高方平的账房,敲诈了半贯钱的除虫费用。

富安不在就是不好啊,对着这群小萝莉,只有富安才不会被她们蒙了。

猪场总管小朵,忙于对监工提要求,述说她想要什么样的猪圈。这方面她现在心得比高方平也不少,毕竟她很聪明,也用心了,实实在在于实际养猪中产生了心得体会,这些细节高方平是从来不过问的,外行真的别去对内行瞎指挥……(未完待续。)

第147章 节夫经略相公回朝

当初派出去全国各地招匠人的石中奇,也在源源不断的给汴京派人前来。

目下高方平麾下的匠人团队,已经扩大到了两百五十人规模。强制性的派这些家伙去张商英的匠作监学习,有非常不错的成效,大幅拓宽了这些泥腿子出生的家伙的思路。

实干派和学院派是永远有区别的,张商英麾下的那些精英学院派的正统技术不用去怀疑。派人去参观学习,那真是让高方平的泥腿团队,见识了什么叫做诸葛亮和臭皮匠的区别。

而高方平的泥腿团队胜在鬼点子多,愿意实干。在民间大量的实干,让他们各方面的经验和心得都非常丰富,一切以实用为主。所以有这样的机会去提升学习,高方平的团队素质提升是非常恐怖的。

再加上有实际的奖惩制度在运作,广开言路计的不断酵,目下的技术累积还不错。仅仅是边学边造边用,工地上的一些工程器械的实解和改良,效果就很不错。

合格的工业轴承现在还远远谈不上,但工艺在不断改进是事实存在的。

每个轴承的造价在不断的降低,轴承的几何形态、在那些不断开脑洞的家伙手下,不断的靠近标准。由此带来了那些半吊子轴承的使用寿命,正在不断提升。

这就是技术的进步。

回想当初,简直恍如隔世。高方平清晰的记得,麾下造出来的第一副轴承,算造价可以购买十匹上等战马,但装配在小家伙的滑轮车上使用不到一周,轴承因工艺问题,因几何形态的不标准,磨损非常严重,报废了。

然后梁红玉一哭鼻子,当初那可怜兮兮的十人规模的匠人团队就被高方平吊起来打。第二次,经过这些家伙想破脑袋后造出来的轴承,虽然还是花费了十匹战马的代价,不过却被梁红英玩耍了十三天才报废。

于是高方平打赏了团队一百贯钱。

过度到现在工地上使用,已经是高方平打造的“第五代”轴承。虽然平均下来,成本还是高达恐怖的五匹战马的花费,但使用寿命已经很不错,基本可以在重负荷的起重机上,使用一月才跟换。

这些都是值得欣慰的地方。

工程的工期是提升了,技术是进步了,然而验证这些技术的花费是天价,打造这些脑洞下诞生的工程器械,外加轴承的耗费,其实三个养猪场都造出来了。但是如今高方平养猪场工程,仅仅完成了三分之一都还差一点。

这些就是代价。但是没办法,高方平没有携带者造物者的“系统”穿越,所以只有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

什么时候第九十九代工业轴承出现,能以五分之一匹战马的代价使用一年以上的时候,经略欧洲时候就差不多到了了。这个过程到底需要烧多少钱高方平不知道,也无法算出来。

有句话是:不要问路有多远,走到的时候,就到了……

京兆府知府、兼永兴军路经略安抚使陶节夫回京述职了,只比种师道晚了几天。

目下的西军等于完全的失去了灵魂人物,落在了童贯和刘延庆这两混混手里,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如果持续过久,那么西军也就不是西军了。

这个时代是真真实实的主将气质决定部队灵魂。种师道的确是个又猛又狠的流氓,所以下梁朝上梁看齐,他的部队就全是一群铁血流氓。陶节夫乃是一个正统的能臣士大夫,有能力有智慧有原则,所以他经略出来的军队战力不如种家军,却是规规矩矩的一支可用的“机智型”军队。

现在,西陕诸军失去了这两大灵魂人物,就看刘延庆的了。

童贯乃是一个好大喜功的棒槌,此点毫无疑问,但刘延庆虽然阴险市侩,在军事上却不是个棒槌,严格来说,刘延庆和他那个未来被称为中兴四将的儿子刘光世,乃是军事上的泼皮混混,属于和韩世忠一个类型的人。无非是能力不如韩世忠一些,人品也不如韩世忠一些。

不过韩世忠乃是独当一面的帅才,至于在非战时暂时的经略西军,刘延庆父子倒是也不至于把西军废掉。

关键就在于童贯是否会为了抓权,在西军内部瞎指挥。如果太监不参与管理,只是贪财,做个名誉统帅,具体的交给刘延庆父子打理,那么西军就问题不大。如果太监要去外行指挥内行,西军就危险了。

陶节夫回京前,高方平就在整夜整夜的思考着:怎么用大奸臣术,分化童贯和刘延庆的关系?

这个时候一定要抬举刘延庆父子,让他们敢和童贯对着干,不能完完全全的受到童贯控制,否则就麻烦大了。

每次一想到这些,高方平就头疼,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做奸臣啊。其实奸臣想要做得好,也是一门级技术活。

和寒碜的小种经略相公相比,夹大胜而回的节夫经略相公,可是风光太多了。

皇帝,宰相赵挺之,中书侍郎刘逵,枢密使张康国,殿前司高太尉一起出动,该有的礼节和仪仗一个不少,全依照大宋迎接帅臣回朝的国礼捧日军全面出动维持汴京治安,官家帅百官在东华门,迎接“老陶相公”回朝。

毕竟来说赵官家虽然不喜欢兵事,但此役算是大宋开朝以来,对外族作战中不多的胜利之一,种师道作为武将被大家弄去背负黑锅了,那么这么大的功劳总要有个地方去。

所以不论任何一党人,都默认这个功劳只能士大夫群体来顶,绝对不能落在种师道这个武臣、以及童贯这个阉人身上,否则,就是士大夫群体的绝对耻辱。

是的,不论张叔夜、张商英、宗泽这些清流,还是赵挺之刘逵这些棒槌,都是这么想的。这是高方平敢写信给赵相爷走后门的原因。

所以这些混蛋真个没有惊喜,一不小心,就让老陶成为了英雄!

老陶乃是一个机智的投机分子,是不会拒绝好处和功劳的,但其实他内心有些惋惜,觉得种师道可惜了,自己顶下全部功劳有些不地道。

但是用国礼迎接陶节夫回京,顶下全部功劳,几乎是全体士大夫的政治共识,政治大流,就是陶节夫自身也拒绝不了。

高方平是芝麻官,这种国礼没资格去参与,不过节夫相公进东华门的时候,高方平混在群众行列中看热闹。遇到几个太学里面的愤青书呆子朝陶节夫扔烂鸡蛋、咒骂“软弱无能不敢打夏州”的时候,高方平毫不手软,很猥琐的跟随用烂鸡蛋扔陶节夫。

但扔了几个威力巨大的地瓜后现不对,大宋百姓和文人大多数是以和为贵的,大流是议和而不是主战。所以太学那几个愤青和高方平的行为,没有掀开众人跟随的潮流。只是少数几个人,就显得是光头上的虫子,太显眼了。

结果……就被捧日军的人给抓起来,高方平如此机智的人都没能跑掉。

好在运气不错,抓到高方平的人是高俅老爹的心腹党世雄,于是他很尴尬,故意装作一个没拿稳,让高方平跑了。

至于那几个太学里的书生就惨了,被捧日军抓去打的屎尿齐出。

以往军人是不敢殴打这些书生的,但这次以皇帝亲自主持国礼,总算让这些军爷找到了理由吊打国子监的愤青。他们要不是太学的学生的话拖去斩了也是可以的。

“坏啊!原本以为猪肉平是条汉子,结果这小子扔鸡蛋比老子们积极,有事却溜的比兔子还快!可恶可恨!太猥琐了。”

十多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书生捂着脑壳,一瘸一拐“回学校”的途中,有人咬牙切齿的样子道:“从今日开始起老子们退出猪肉党,加入羊肉党。”

“可你不知道啊,高府制作出售的猪肉松,真的入口及化,乃是少有的人间美味。”

“傻子,你迟早被猪肉平这个祸害坑死,你爹爹也搭救不了你。”

“胡说,我爹爹时文彬,乃是陈留县爷时文涛的兄长,清官忠臣。猪肉平陈留县平乱给我二叔全家报仇,他乃是我时家一伙的,他不会坑害我时家的。”

“哈哈笑死人,就你爹爹时文彬那芝麻官知县也敢猖狂,猪肉平这么奸诈市侩的人会拿你时家当做一回事?告诉你,你爹爹的仕途危险了,我爹爹乃是可以上朝的官员,有大佬放消息说,想部署上四军精锐捧日军第八阵,前往郓1城县。这代表时文彬县爷能力不行,官声不行,已经让朝廷不信任。”

时家的小衙内,仅仅只有十六岁的样子,还像个孩子,听爹爹时文彬这么清廉的官不被朝廷信任,快要倒霉了,便眼泪汪汪的样子。他也知道空穴不来风,若是朝廷真的这么部署,想来是有道理的,作为时家的小衙内,他清楚郓1城县豪强真不少,爹爹时文彬也的确说过,八百里水泊迟早是个心腹大患,但几次上书济州请求加派厢军,却没人听。

“好了好了,时静杰,你也不要难过,咱们是哥们,立志将来一起做大事创大业,就算你时家落寞,我家怎么也会照顾你家的。”

“傻子!时家会没落?你到底有没有一点政治脑子?高方平陈留县平乱名声如此之大,真以为是因为他骁勇善战?你错了,高方平之所以名声大,是因为陈留县爷时文涛的风骨,连皇帝都感动了。于此情况下时文涛牺牲,匪徒拉满了仇恨值,那么高方平绞杀他们越狠,名声就越大。这一切都建立在时文涛县爷的风骨上。所以时家绝不会没落,依靠此点崛起的猪肉平绝不答应,叔夜相公和宗泽大人也绝不会答应。”

时静杰有些单纯,听师兄解读爹爹不会没落,便又高兴了起来,于是忘记了被捧日军的混蛋打成猪头这么糗大的事,问道:“咱们还要不要去喝花酒?“

其余愤青,一起指着自家们像猪头一般的脸问:“被猪肉平害成这个样子还能去青楼啊,有损风流才子的形象!”

……(未完待续。)

第148章 无所不用其极

跑回家躲着,感觉安稳了些,妈的今天险些被捧日军抓起来。

高方平天亲自去观察,真是皇帝率领百官于东华门迎接帅臣陶节夫回朝,那么问题就有些暧昧了。

皇帝是真真正正的受到士大夫群体的影响,信了西北大捷,乃是陶节夫一人的功劳。

后面的局面基本不用去猜测了,刘逵的同知枢密院事,大概率应该不会兼任了,基本上是让陶节夫出任了。

狄青啊,岳飞啊,韩世忠啊,童贯啊,种师道啊,这些家伙都是枢密副使。这个职务在武臣和阉人身上是做不得数的,是个摆设,但是陶节夫这种夹大胜回朝的正统士大夫出任枢密副使,张康国又无能,那就不是开玩笑的了。那俨然就是领袖级别的人物。

老陶是个能臣没错,但这有点像是赌国运,毕竟老陶始终和蔡京关系暧昧,如果老陶什么时候彻底站在蔡京一边,赵党的刘中书又少了一个职务,声势会更弱。那么蔡京复出的事,又将变得扑朔迷离。

高方平的确无所不用其极了,前面和老陶狼狈为奸,为了定死童贯而谋求老陶回京。然而小高转眼却在老陶回京之际,派人去太学找愤青散步谣言,怂恿主战派愤青去东华门埋伏,用地瓜攻击老陶。

是的,这个事的始作俑者就是高方平。

高方平弄他回来的同时,希望稍微的节制一下陶节夫,如果掀开民众跟随,带起了节奏,一起扔老陶烂鸡蛋,让官家看在眼睛里,那么这虽然是小事,但是陶节夫的齐天大功在官家眼里,就变为了有争议的事件,陶节夫出任枢密副使的步伐,就存在一定的变数。

但是这次栽了,娘的,煽动来的愤青太少,街市上的百姓也表示情绪稳定,不认为老陶不打夏州是软弱无能。竟然没把节奏带起。相反险些被捉去开封府喝茶,妈的煽动愤青用地瓜攻击帅臣,真被老张捉去,就算是高方平,也肯定要被吊起来打哭的。

也不是高方平的大蛊惑术不够强,其实可以煽动的人很多,但高方平只选择了几个太学的学生。无他,由这些学子去干这蛋疼事,被抓了也问题不大,最多就是被打一顿,但如果让手下的武将大头兵、或者是百姓去参与策划,一但出事他们是有可能掉脑袋的。

回想了一下,高方平有些脸红,独处的这下老觉得耳朵烫,一定是被那些文青戳脊梁骨了。

话说当时很没骨气的开溜,留下那些学子背黑锅的事高方平表示很尴尬,去道歉却不可能,最多……以后少干这么蛋疼的事了,

心有所思的时候,也就可以和漂亮单纯的梁姐分享一下目下的心情。

梁红英总体是很崇拜他的,但就痛恨这家伙那少数时候毫无气节的举动,听了以后,梁红英真是对他有些哭笑不得。

“将来你会成为亿万人敬仰膜拜的一代名相,然而你骨子里那猥琐的血统,是根除不了的。”梁红英现在很纯粹的把他当做弟弟,摸摸他的后脑勺说道。

高方平郁闷的靠在梁红英的身上道:“红英,给我分享分享那种勇往直前的硬汉式心态,我推演过无数次,却总学不来。”

梁红英微微摇头道:“你不是那块料,你的命值钱,也不容许你有舍生取义的气节,坐在政事堂的相公指点江山,将军血溅沙场,老天爷这么设定是有道理的。”

“有道理哦。”高方平觉得不好在,于是又挪动一下,把脸靠在梁红英的大胸脯上。

结果被一巴掌打飞了。

梁红英斥道:“你又不要我做小妾,那就不许侮辱我!”

高方平捂着脑壳道:“做小妾你委屈了,然而娶你做夫人的话则我吃亏,你说咋办呢?”

梁红英听他这么说,又很融化的感觉,这小子谈不上那种让人热血沸腾的硬汉气质,却真真切切的在某些时候特别讨人喜欢。最讨人喜欢的地方是,他有颗猥琐的内心,却一般能表现出硬派强势的风格,比如陈留县斩杀九十七个军官的时候,那个场面很震撼……

某个晚间,高方平继续在书房伏案挑灯,完善几篇未完成的策论。

高俅老爹脸色凝重,急急忙忙的进入书房,劈面就道:“基本上进入白热化了。”

高方平放下笔道,“爹爹慢慢说来,孩儿听着呢。”

总体上形势不利,但看他小子并不是那么太慌张,高俅老儿也心神稍定,坐下来道:“陪皇帝踢球开心的过程中,加上梁师成的配合,几次侧面试探,为父知道官家已然另起心思,想把原本打算留着给童贯的同知枢密院事许给陶节夫。”

赵佶这个文青皇帝是挺有人情味、挺有感情的,谁讨他欢心他便会记着,就因为这些,高俅是宋徽宗朝的不倒翁,而童贯可以做到枢密使,位极人臣。

早前高方平怂恿梁师成表现,使得官家在一定程度上认为童贯可以被替代,谋划了让陶节夫回朝事宜。所谓先入为主,官家以国礼率百官在东华门迎接帅臣陶节夫回朝,官家虽然不太懂,却已经被大家一起忽悠、认同了陶节夫的功劳比童贯大的多。

这样一来,官家又早就看不惯当初回答不出军务来的刘逵,那么理所当然,同知枢密院事大概率就是陶节夫的。

这个诡异的形势乃是多方逐鹿下,自然而然的形成的。总之要让他们选的话,宁愿给陶节夫也是绝不想给童贯那个太监。在此前提下高方平写信蛊惑赵挺之,送上重礼,把陶节夫弄回京而不是童贯,于是,大家只有这么去用力。

梁师成会在这事上配合高俅,只是这事恰好是他和高家的共同利益,同为阉人,老梁真的不想童贯那货崛起。所谓宁给外人不给家奴就是这样说的。

“爹爹,这些是现在的大流,由他去。”高方平道。

高俅淡淡的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老夫毕生对官家投其所好,关键时候是能说上话的,我提要求,官家无论如何会答应一次。现在只问我儿,是否到该出手的时候了,纵使老夫是武臣,若你认为有必要,老夫也可以豁出去的干政一次,是阻止陶节夫入主枢密事还是什么,说吧?”

高方平考虑顷刻道:“现在不是时候,不要随意挥霍您存下来的人品值。陶节夫是把双刃剑没错,好在他欠儿子一个人情。您继续低调,儿子我继续高调就行。”

高俅捻着胡须道:“可老夫始终不放心陶节夫这个大奸臣!他和蔡京的际遇不一般,咱们已经和蔡京暗战。这样的局面下,蔡京的对头赵挺之和刘逵进一步失势,陶节夫崛起又靠向蔡京的话,后果不可想象。”

高方平叹息一声,或许真有点天数不可逆的意味,这似乎说明,蔡京的宰相运程,真的没有走完。

高方平也想阻止陶节夫登入枢密院的,也为此努力了。煽动学子,甚至亲自赤膊上阵去扔鸡蛋,指望带起节奏来,这些高方平都干了,却没用。

高俅老爸出手会有用的,但身份的使然,真不能让老爹于此时去拉仇恨。

高俅谋害军官,贪污敛财,讨好皇帝,其他人可以容忍,毕竟这老儿于潜邸时候就和皇帝是好友。但是身为武臣胆敢干涉国家重器枢密事,那就是挑战全体士大夫的权威,那真是在走钢丝,一个不小心就有大危险。

“爹爹您只告诉我,你熟悉陶节夫那人吗?”高方平忽然道。

高俅捻着胡须考虑顷刻道:“老夫当然知道那老家伙的为人,总体上这人是个人才,正统的文人士大夫德行,有自己的算盘和思维。与此同时他这人记仇,也记恩,蔡京对他谈不上知遇之恩,但也算抬举了他,所以靠向蔡京或者若即若离,这老奸臣他会的。”

高方平喃喃道,“他是个复杂的人,有此点就好。他虽然亲近蔡京,却是能臣,会从蔡京和国家之间找到平衡点,另外既然记恩记仇,他欠我一次人情,这或许是我的契机。”

“好吧,我儿有把握就行。”高俅起身的时候道,“然而,以后当街用地瓜偷袭得胜回朝的帅臣这种事,不能再干,你小子无论做什么都叫老夫心惊肉跳,好在这次是党世雄抓到你。”

……

没有意外,既然几乎所有的人都朝一个方向努力,两天后的朝议中,赵挺之提议陶节夫出任同知枢密院事,早有此心思的官家便马上同意。

陶节夫就是赵挺之弄回来的,所以老赵当然送佛送到西,不介意多送老陶一程,这也是拉拢陶节夫让其感恩的意思。

蔡党基本是遇到赵挺之必反,不过这事上也支持了。无奈啊,有其他大奸臣从中搅合,童贯已经回不来,好歹名誉上陶节夫和蔡京亲近,只有先顶上去了,否则让赵挺之的助手刘逵兼任枢密副使更是糟糕的情况。

复相之路对于蔡京依旧任重道远。

目下的第一轮政治博弈,产生了高方平前途未卜的局面,却同时也形成蔡京崛起之路扑朔迷离的局面。

由此一来,张康国是个没有担当的棒槌,而老奸巨猾的梁中书,吏部尚书何执中,就依旧会态度暧昧,表面是蔡京的人,却不撒鹰出来。

这就好,吏部何执中兴许会有松动,这对于谋划高方平的前途有帮助。否则官家只是让吏部年底把高方平选入流内官,却没说去干什么,弼马温也是实缺,如果吏部把高方平捉去养马,虽然高方平也喜欢,但现在根本不是养马的时候……(未完待续。)

第149章 捉走时小衙内

陶节夫中年模样,和种师道的睡不醒又杀气凌然不同。老陶看着就是那种儒雅和气的奸猾胖子。

次上任枢密院,临近枢密公房之际,无数人等候在门口,都是各级枢密院的公事。

其中一个类似秘书的书生走前,恭敬的道:“相公,送帖子来祝贺的人太多,全都是邀请您赴宴的,请相公挑选一下,否则轮着吃明年也吃不完这些酒席。另外枢密使张相公让您过去一趟。”

陶节夫看着和气,却和种师道慢条斯理的说话语气截然不同,胖子一摆手,霸气凌然的道:“帖子全部扔了,立即召见高方平,其余人老夫谁也不见,包括他张康国!”

“相公……这恐怕……”随从十分尴尬。

陶节夫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应该庆幸这不是在西北。”

言罢,胖子优哉游哉的进入了枢密公房……

一队人马张牙舞爪的冲入工地之内,见到传说中的白玉狮子旗,史文恭带着虎头营一溜烟就跑不见,娘的这是枢密相爷的仪仗。

尽管不是陶节夫亲来,高方平也一口茶喷了出来,急忙起身迎接那个趾高气扬的书生道:“高方平恭候枢密事?”

“节夫相公有令,立即召见文散官高方平去枢密房。”

趾高气扬的小年轻显得很得意,觉得名声那么大的高方平,也不过是个小鲜肉,一个鼻子两个眼嘛,为何街市上说这个人眼大如铜铃,腰粗如牛,身高一丈呢,那似乎说书先生形容吕布的用词吧。

“下官领命。”高方平带着梁红英随行,急忙骑马跟着去了……

梁姐留在外面,高方平走入枢密院大堂,形势真的威武,压迫感比见皇帝还重的多,规规矩矩的见礼道:“下官高方平,参见节夫相爷!”

看这小子还有些规矩,陶节夫紧绷的容色稍微的缓了缓。

见张康国那种棒槌,又是私下见,老张是没有担当和稀泥的人,所以哪怕办不成事,高方平也很轻松。但是陶节夫就不同了,这种西北领兵出来的儒将,眼里见过太多死人,沾染过太多的血,这种人在堂上那种精明又不怒自威的声势,蔡京也不会有,所以高方平现在真个是谨小慎微。

郁闷的在于上面坐的这家伙,是高方平弄回来的,前些日子还敲诈了他一笔,然后前天,还在街上用鸡蛋扔他。

“……”高方平低着头决定不说话了,不说话当然也就不会死,至少文官不会。

“小高,怎的见了老夫一句不言呢?”陶节夫嘿嘿笑道,“你前天在街市上用地瓜袭击老夫,以为老夫不知道吗?”

“!”高方平小腿抖了起来。小看他了,不愧是战场下来的人,眼观六路啊。

“说说看,老夫怎么得罪你了,为何用地瓜袭击老夫?皇帝亲自主持国礼迎接老夫回朝,你这是想干什么!”陶节夫道。

“相爷明见。”高方平尴尬的道:“威力巨大的地瓜是别人扔的,小子用的是鸡蛋。小子也知道此举不对,然而小子和您的政见不合,明明可以一鼓作气打废夏州,您干嘛留着?我气不过,于是……”

“你!”陶节夫一口气上不来,如果这个小混蛋身为文青,以这个理由出手的话,那还真没人可以把他怎么样呢。话说陶节夫自己也没弄清楚地瓜是谁扔的,鸡蛋杀伤力有限,然而地瓜……

“黄口小儿你懂个屁,老夫对此连解释都懒得。”陶节夫淡淡的道。

“好吧,这事咱们就两清了。”高方平很奸猾的偷换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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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节夫想了想,忍着气道:“好吧老夫很记仇,但既然你说出了理由,老夫也不是小气的人,知道找你来干嘛呢?”

高方平低声道:“记仇的人,当然也会记恩,相爷应该是想了下官的人情。”

“是的。”陶节夫微微点头,“老夫不想和你个小奸臣不清不楚,欠着你高方平人情,恐怕会睡不着的。”

“其实小子很好说话的。”高方平弱弱的道。

“嘿嘿……”陶节夫诡异表情的笑笑,“你当然好说话,诸如陈留县平乱这种小局面你就敢杀九十七个军官,要是老夫在西北如你这般作为,大宋有这么多军官用来杀吗?”

高方平非常尴尬,的确当初激动了,弄得现在口碑不是太好。

“幸好你还知道脸红,知道尴尬。”陶节夫容色稍缓,“现在告诉老夫,怎么还你的人情?”

高方平伸出大拇指表扬道:“枢密相爷威武,小子对您的恩怨分明、直接果断的性格,不是一般的佩服,犹如滔滔江水……”

陶节夫果断的摆手,扔了一支毛笔过来,被高方平躲开了,却甩了一脸的墨汁,看着很滑稽。

虎住了这小子,老陶这才阴笑道,“废话少点,说个老夫能做到的事。”

“额好吧。”高方平道:“第八阵已经被划出了捧日军,军号永乐。一,永乐军需要驻扎郓1城县。二,永乐军的马一匹不能少。做到这两点您再也不欠我。”

陶节夫双眼忽然闪现精芒,盯着高方平许久,点头道:“行,老夫答应了。不过基于带兵之人的好奇,问问你小子理由是什么?”

高方平道:“如果下官不说理由,您会反悔耍赖吗?”

“答应你的事老子一定办,但是你不说,往后你小子别落我手里。”陶节夫很硬派的作风回答。

高方平只得道,“枢密相公熟悉山1东地界吗?知道八百里水泊吗?”

陶节夫眯起眼睛道:“山1东不算熟悉,但八百里水泊知道,接着说。”

高方平抱拳道:“那只讲一点。以我朝实际情况,八百里水泊基本乃是化外之地,一但匪徒聚集,若在平时无所谓,但目下国家内忧外患,则会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既然下官练出来的第八阵必须离开京城,那希望在济州挥一些作用。”

别人不懂这个道理,但陶节夫作为带兵的帅臣当然懂,略为一思考后道:“的确,老夫知道第八阵为何离开京城,走,那是定局。在此前提下老夫认可你的观点,都是调走,去郓1城县总好过废掉一只军队。行,我之前不喜欢你,但现在想来你小高似乎被过度妖魔化了,其实你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我朝懂军的人不多,你算一个。只是你戾气比种师道还重,此点很不好,答应你的事老夫一肩承担,现在,你给老夫赶紧消失。”

“相爷威武,小子去也。”

高方平果断溜走,谁喜欢留在这里啊,妈的你们就会欺负我小,将来这个枢密院我还会来的,到时候谁也别惹我……

陶节夫相爷答应了就一定能做到。

蔡京那边不会有压力,因为他们早先都中了高方平的计。

当初高方平知道张康国没有担当,不会答应,所以没有对张相爷说实话,忽悠老张说是想把永乐军部署蓟县(天1津)。实际上就是已退为进。让蔡党误以为这个辽宋间紧张的局面下,高方平这个狂战派想谋大局。所以当时,蔡京当然会指示张康国阻止,不让第八阵去蓟县。

那么现在才说出了真实想法,去郓县。蔡京就会觉得高方平失算了,只要不部署在蓟县,蔡京就会觉得是他胜利了,是陶节夫和张康国在阻止高方平。如此,陶节夫可以更轻松的做事,然后也更方便高方平接下来的谋划……

“听说了吗,猪肉平那小子都被曝出来了,前天节夫相爷回朝之际,高方平很猥琐的躲在人群中扔烂鸡蛋,还以为他化妆了别人就不认识呢,哼!”

“爆出消息的乃是国子监,几个学子冤枉呢,被揍得鼻青脸肿。”

“猪肉平坏啊。听说他也被节夫相爷请去喝茶了,但是奇怪,没被吊起来打,只是脸上有墨汁,很滑稽。”

“局面越来越耐人寻味了。”

目下的各个圈子里,又漂浮着各种议论。

……

刚刚从太学下学的时静杰,打算去青楼吃杯花酒,他写了一词,打算送给那个美丽的头牌大姐姐,以博美人一笑,却是还没去就被人抓住了衣领。

扭头看去,是凶神恶煞的大汉史文恭,时静杰记得这个惊走辽人射雕手的猛汉。

“我家大人有请,跟本将走一趟。”史文恭仿佛捉小鸡一般,把时静杰小衙内就带走了。

时静杰不害怕史文恭,但听说是高方平有请,险些昏厥了过去,猪肉平口碑有多坏大家都是知道的,而自己们回到学校气不过,就把高方平爆出来了,说是扔鸡蛋最凶的乃是高方平。这下好,高方平差人来捉拿了。

胆子有点小,又有点单纯的时静杰小衙内这么想着,就被吓晕了。

时静杰睁开眼睛的时候,现在一间书卷气息浓厚的书房之内,高方平拿着一把扇子,时静杰一看便很高兴,猪肉平手里的扇子上居然是东坡居士的手书?

“大人,您的这把扇子一定很值钱吧?”时静杰问道。

高方平乐呵了,现这小子的某些个神态中,有点梁红玉的味道。(未完待续。)

第150章 你知道水泊吗

把扇子扔他脑袋上,高方平道:“喜欢就送给你。”

“啊!真的,您不是把我捉来打吗?干嘛还送我贵重礼物?”时静杰惊诧了。

高方平愕然道:“我干嘛捉你来打?”

“回到太学的时候,气不过,我就把您给卖了,说你也扔鸡蛋了。”时静杰尴尬的道。

高方平顿时一脸黑线,跳过去掐着他的脖子摇晃:“混账东西,我说陶节夫的后脑勺长眼睛还是啥的,原来你是个没骨气的东西把我供出来了。”

“当做我没说,您什么也不知道。”时静杰很搞笑的抬手死死的捂着嘴。

高方平真的有些乐呵了,这是个活宝啊,最终只得放过了他。人家太学的学生,将来的进士,总不能真的吊起来打吧?

再说怎么也要给他死去的叔叔时文涛一些面子。此外他爹爹乃是目下郓1城县的知县时文彬,官声还行,算个不错的官员,至少宋江作为高级公务员,时文彬的好友,但误杀了一个地位低下的小三,一样被这小子的老爸捉去判刑了。

此点来说高方平挺佩服老时的。小高送富安去自,乃是和老时判宋江异曲同工啊。

yy完毕,叫了一杯茶来给小时,还给他一个水果拿着,然后一巴掌抽他脑壳上道:“你知道水泊梁山吗?”

时静杰像个饿死鬼一般,正在狂吃免费的水果,一边吃一边道:“知道知道,我跟着爹爹在郓城县生活了很久,当然知道水泊,我还知道水泊里目下有些贼人,领头的似乎叫王伦什么的,爹爹觉得不妥,多次上书济州说明情况,但是知州王黼说八百里的水泊阻隔,调集水军太难,没必要大动干戈,根本没人把我爹爹的话当做一回事。”

靠,王黼那个奸贼在济州?妈的难怪水泊能够做大了。

思考着,高方平又想,时文彬知县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想必不是他觉得难缠,而是现王伦占据山头后,想剿,这才现困难,这才开始关注水泊的。

时静杰继续狂吃着道:“大人,听人说您和咱们时家是一伙的,您佩服我二叔对吗?”

高方平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其实我也很佩服你爹爹。”随即又道:“你是不是猪啊,你爹爹饿着你养吗?”

时静杰脸一红,支吾道:“好教大人得知,其实爹爹给的钱费不算少,只是我喜欢上了一个青楼的姐姐,于是……花费就很大啦,你懂的。”

高方平不禁大怒,给他他后脑勺一掌,“败家子!泡妞也必须是为了钱而去,不能赚钱的事干嘛要积极,妈的你为了个青楼女子去大肆花钱讨好,这么吃亏的事,以后别说认识我高方平。”

“可我真的很喜欢她,她好温柔好体贴,说了很多贴心的话,别人都不对我这么说呢。”时静杰捂着脑壳。

高方平指着他道:“你你……小棒槌,我放话在这里,你去埋伏偷听,她背诵给你的台词,见到其他男人也会一字不差的说一遍,只是替换名字,敢打赌吗?”

“我不信,赌输了任凭大人差遣。”时静杰固执的道。

高方平阴险的笑起来,当即叫来梁红英吩咐:“红英你想个办法,用钱也好,用轻功也好,带这小子去偷听他喜欢的女子说话,如果我输了就给这小子两巴掌,让他滚回学校读书去,如果我赢了,带回来接受我的剥削。”

梁红英当即就仿佛抓小鸡一样,带着时静杰闪不见了。

被梁姐扛在肩膀上,飞走在晚间的屋檐之上,时静杰一阵阵的兴奋,对于去偷-窥美女的心声这种事,他觉得很兴奋,非礼勿视观念早忘了……

半个时辰后,梁红英带着时静杰回来了。

小时眼泪汪汪的样子,蹲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枉我记着你,想着你,把钱省下来买礼物送你,挖空心思的为你写词……你,你怎能对其他侮辱你的男人,说着对我同样的话……太过分了,可恶透顶。”

梁红英和高方平面面相视,觉得这个家伙实在是很欢乐的一个人。

“行了,男儿志在四方这种大道理,我也不想和你个棒槌多讲。”高方平道,“你只说,输了吗,给我办事吗?”

好在小时也还算汉子,又拿起一个水果吃着道:“只要不杀人放火,任凭大人差遣。”

高方平开门见山的道:“立即写信给你爹,陈述水泊害处,让他即刻绕过济州府,直接上书政事堂。”

“这怎么行,我人微言轻,爹爹怎会听我的。”

时静杰也不傻,当即摇头。原则来说,知县还真有权利直接上书政事堂的,知县乃是皇帝的特派员,就是绕开政事堂,直接上书官家都可以。只不过这也算是破坏官场规矩的一种,得罪了济州大人可不是好事。

高方平笑道:“爹的确不会随便听棒槌儿子的话,但你爹是明白人,只要你写出干货来,写出一些水泊的隐患,而又是平时你爹没有想到的,他必然挺你。”

“小子没怎么考虑过水泊,也没去过,如何写出干货?”时静杰好奇的道。

高方平很阴险的样子,拿出一张写满的纸道:“我已经写好了,用你的文笔翻译一遍,送给你爹爹就行。”

时静杰一看,水果直接喷出来,“这是大人您的字!”

“少东拉西扯,你信任我吗?”高方平搂着他的肩膀道。

时静杰小鸡吃米一般的点头:“尽管您很没有骨气,闯祸留下咱们学生背黑锅,但是您是将来的帅臣,谋略型的国朝中流砥柱,陈留县平乱,给我家二叔报仇的时候干净利落杀伐决断,小时很信任您。”

高方平一巴掌抽他脑壳上:“那你还愣着干嘛,写信,赶紧的。一世人两兄弟,我会指黑路给你走吗?你爹爹不用担心济州大人,我有把握整死王黼那个祸害。目下这个朝局混乱的节骨眼上,正是你爹升职的机会,前有皇帝深读你二叔诀别书,感动落泪,现有节夫相爷这种能臣掌军事,在官家忘记时文涛忠勇报国前,我负责的告诉你,此时你父亲一但上书,陈述水泊的害处和隐患,怒斥济州王黼不作为。一定会得到陶节夫相爷的响应,因为陶节夫这种儒将真知道水泊隐患。然后可以回勾起官家对时文涛县爷的情怀。你懂的,咱们皇帝一感动一高兴就会派官位,那时你爹爹必然升职!”

时静杰结合一些同学们的解读,也是有点信了,弱弱的道:“真的会吗?时家可以崛起吗?”

“只管写信。你爹不是个会让我小高当枪使的人,但他绝对不敢侮了他弟弟时文涛的名声,为了八百里水泊这样的毒瘤,他一定会上书。他只需要一个他信任的人来提醒,所以要你写信,而不能是我这个小奸臣写信,懂了吗。”高方平催促道。

赶鸭子上架,于是时静杰字体优美,笔法飘逸,以他的行文风格和措辞,把高方平论述水泊的文章捣鼓了一边,写成了一封家书。妈的看了以后让高方平汗颜,不愧老时家的家教,文笔和字迹,比高方平强了五个档次,比李清照也不差多少了。

这次派个儒雅林冲,昼夜兼程的送往郓1城县去。派杨志的话恐怕会吓到老时。

搞定了这些,吩咐人把韩世忠叫来,对时静杰道:“小子,你若想找骗你钱财的那青楼女子麻烦,就找泼皮韩五帮忙,这些事他最有心得。”

时静杰总归是心软,想了想摇头道:“算了,感情问题,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不怪她,我被骗些钱,不影响我的前程,但那是她的生计。总归她身在青楼,钱再多也是弱者,我时静杰再穷,身在国子监也是强者。”

梁红英不禁和韩世忠面面相视了起来。

然后高方平给韩世忠后脑勺一掌道:“学着点,知道什么叫心胸,什么叫风骨了?你们两个年岁差不多,性格上真应该综合一下。”

其实高方平在装长老而已,小高和韩世忠和时静杰,都是十六岁的年轻一代而已。梁红英觉得他们三个少年很有趣,兴许这些就是高方平策论中的黄金一代,将来有作为的人。

韩世忠和时静杰郁闷的同声道:“大人别老打咱们的后脑勺可以吗?”

……

老管家来汇报,在府里教书的胡先生病了,同时请辞,说是年纪大了,想回老家去。

梁红英此人最是尊师重道,老胡是个不起眼的穷酸,但教过梁红玉读书,听闻此节后,做主要带着小妹去看望老胡。

无奈之下高方平也带着些猪肉松,果干糕点,羊肉包子,带着小萝莉和梁红英,去外城的东门坊巷看望胡先生。

胡先生很老了,但是他的老妻相对年轻,只是五十不到的模样。

去到的时候,穿着粗布衣服的老妻正在简陋的小院里和令居谈价,要把猪卖了,说是养出了感情舍不得吃,人老了也没胃口吃肉,于是打算卖。

其实她不怎么会撒谎,高方平一听就知道他们盘缠不够。(未完待续。)

第151章 炮轰王黼(第4更,今天木有了)

报明了身份,进入窝里充斥着浓烈的药味,已经七十岁的老胡躺在床上咳嗽。

这老头平时很生猛,包括杨志和梁红玉都会被他打手心,此时看去他显得风烛残年,这样的情况他想到了回老家,其实是他知道他不成了,想要落叶归根而已。

高方平想不到这么严重,好在来对了,总体上老胡的穷酸气息很讨厌,但就是这个老头,用鞭子把高府内富安手下的几百个流氓,教得像是一些人了。

梁红玉现在有官身,不能跪他,但也规规矩矩的问候了先生。

老头很搞笑,都这样了,依旧还布置了一些作业给梁红玉,吩咐她要把什么什么书背诵下来,要把什么什么书抄写几遍,还有什么什么字不许再写错。

高方平昏昏欲睡的听着老先生罗里吧嗦的交代小萝莉半个时辰。

“大人,老夫身子不便,就不起身见礼了。”老胡这才对高方平说话。

高方平微微一笑:“先生在高府教书一场,你我间无师徒之谊,所以小子不会对你太尊敬,但我这个人有人情味,为高府效力的人都算自己人。既是先生身体不便请辞,我批准你的请辞,附送退休金一百贯,明日我派杨志带五个禁军上路,送你们会南1京老家。”

他家的老妻道:“怎能让大人操劳我等草民的事?”

“世道不太平,路不好走,闲着也是闲着,杨志勉强算和胡先生有师生之谊,送行一趟无所谓,就这么定了。”高方平说着起身:“我很忙,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胡先生一路走好。”

目送着他们离开后,老胡此生第一次,觉得这个纨绔子弟是个不错的人。

以往来说,高府唯一不怕高方平的人是这个老头,妈的老家伙还写过一篇文章骂皇帝,也有人想抓老胡去打板子的,开封府的皮推官就请老胡去喝茶了,但是被张叔夜放了老胡。

其实写文章骂皇帝的文人不在少数,也不是异类。皮推官真把老胡抓去也顶多扇几个耳光,不会有什么大罪。

至于宋江写反诗,被通判黄文炳揪着不放的情况有些复杂。先反诗和骂皇帝是两回事,其次宋江不是士大夫,当时的身份是贼配军。贼配军不在牢城营而跑去酒楼提反诗,很容易会让人联想到城营叛乱那种局面。所以容易被过度解读。

道理正是宗泽可以整天对赵构那个变态说要北伐,要接老皇帝回来,赵构拿他没办法,但是岳飞一提就死。

本身是囚犯的人一但再犯事就加倍重处,这不是大宋的先列,历朝历代,甚至是一千年后的法制社会也是这样的。至于在酒楼上喝高了后,宋江写的诗到底是不是反诗,有没有被通判黄文炳过度解读,高方平是文盲也不懂,但是黄文炳不是好鸟,看不惯宋江这个贼配军是肯定的,由此一来就可以无限大。

军人本来在大宋就没有人权,何况是贼配军,原则来说宋江不能怪谁,他要是不犯事,在时文彬麾下做押司,那真不会因为写诗被请去喝茶,时文彬先就不答应……

种师道半闭着眼睛,坐在属于高家的院子里,青石桌子上放着一壶茶,一盘棋局。他自己和自己下棋。

买了些猪肉,从街市上打探消息的郑和回来了,规规矩矩的见礼道:“相公,京城的局面越来越危险。官家正式下旨,和您有过节的陶节夫出任同知枢密院事,而唯一挺您帮您的小高,也面临着十面埋伏。今个一早,那只在您的眼睛里、京师系唯一像只军队的捧日军第八阵,已经依照枢密院的命令启程,调往郓1城县,那是小高花费无数心血打造的军队,就这么的被他们剥离了出去。”

“是吗。”种师道依旧波澜不惊的神态语气,仅仅只是这简单的两个字。

“小种相公您似乎一点不急?”屠夫郑和好奇的道。

“急什么,那些大脑袋们和童贯一样是棒槌,他们自以为高明,其实他们被小高和陶节夫两个坏蛋联手坑害都不知道。”种师道今天第一次睁开了眼睛道,“果然心黑手狠,奸诈无匹,以他高家的底子,如果两年后殿试他真能东华门唱名,那么本朝内他再无敌手了。老夫输就输在他没有他高家底子厚,没有经过殿试,这就是短板。小高早前也险些被人坑害进入武臣系列,在经历殿试大典前,这样的危险会始终伴随着他,除非他能进士及第,否则不经过这步净化血统的士门规矩,这个危险会伴随他一生。现在高俅能护他是因为他官还小。”

种大魔王一睁眼,纵使是屠夫出身的郑和,也感觉有些背脊冷冷,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低着头。

种师道又再次半闭着眼睛,说了句:“小高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等着看好戏,当然了,小高和陶节夫把京畿系唯一可用的‘永乐军’部署于郓县干什么,此点老夫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小种相公威武。”郑和文绉绉的道。

“老夫威武?为何我没现?”种师道苦笑道。

“额,这是汴京目下的流行词,小的跟着赶时髦。”郑和尴尬的道……

郓城县知县时文彬绕开济州,一张奏帖进入赵挺之的政事堂,在东京引起了轩然大波。

赵挺之真不是什么好鸟,借助时文彬县爷的一纸慷慨激昂文书,立即带刘中书弹劾济州知州王黼十大罪状!

这下欢乐了,王黼是徽宗一朝的大贼之一,乃是现今吏部尚书何执中大力举荐的人,更是蔡京的班底中新一代的中流砥柱人物。

既然王黼是大奸贼,罪状过失那真是数都数不清楚的,在平时来说只是弹劾还是不弹劾的问题。

但现今近乎于狗急跳墙的赵挺之,对蔡党那是绝不会有任何一丝手软的,有了理由,抓住了机会,就狠狠扔黑锤,誓要整倒蔡党新一代的奸臣王黼。

王黼不简单,有蔡党撑腰,还是崇年的进士。也就是说同是士大夫,别的人是其他皇帝的“天子门生”,而王黼乃是当今赵佶的门生,赵佶亲自选出来的人。

这种情况下换一般时期,除非王黼造反,否则告不倒。但现在不是一般时期,现在因为陈留县时文彬的诀别书轰动整个大宋,赵佶都为其掉眼泪,作为时文涛兄长的时文彬,于这个时候一纸文书进京,被赵挺之疯狂利用,那问题就大了。

赵佶都没弄明白王黼被弹劾的罪名那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加上梁师成那个阉人暗下进谗言,于是赵佶下旨,痛斥济州王黼。

有皇帝的“痛斥”,王黼是罪人就基本被定调。至于怎么处理,就是赵相爷主持朝仪讨论了,经过汇同蔡党一群大佬,包括吏部尚书何执中、枢密使张康国在内的重臣,一通博弈下来,王黼被贬往江南知龙游县。

昏了。

除了没用造反作为罪名,其实赵挺之弹劾的那些事,换做武将的话已经砍了五次。但是没办法,王黼只是被贬官去江南,这已经是极限。

倘若处理的在重,就是张商英们也不答应。因为赵挺之张商英们也要为自己留后路,不能开这种先例。倘若士大夫能随便死,将来谁敢和蔡党叫板?那不是随随便便,蔡京就可以弄死异党了。

于是,就算大家心知肚明的认为王黼那个坏蛋应该千刀万剐十次,却也只能看着他堂而皇之的去江南做老爷。

宗爷爷被气病了,请假三日没上朝,在家中吃药。龙游县的父老乡亲是他亲自带的,那是有感情的,老宗知道王黼去龙游县的话,以往打下来的底子,很快就会毁去!

梁师成为什么要进谗言咬王黼呢,因为阉人没有惊喜,作为毒蛇不咬人不行,前次被蔡京怂恿去收拾高方平,反手被小高一招打怂,梁师成现在不敢惹高方平却怀恨蔡党,有机会当然就扔黑锤了。

时文彬为什么被高方平怂恿了一纸文书越级进入政事堂呢,因为他是个好官,他不管高方平打算干什么,看了信后,他真的认为八百里水泊乃是国朝的心腹大患,必须认真对待。所以该出手就出手,正和当初叔夜相公出手摆老蔡一道,乃是异曲同工。

张商英逢蔡党必捅刀子,所以哪怕老张连王黼都不认识,照样一边给赵佶修理自行车讨好,出口成章引经据典,炮轰王黼。

这样一来哪怕王黼是个圣人,在赵佶的眼里也是个比种师道还要流氓的家伙了,于是从济州一脚踢去江南待着去。

陶节夫这孙子又被表扬了,他部署永乐军往郓1城县,乃是在时文彬文书进京前,于是被张叔夜们评价为“深谋远虑的肱骨”,官家心情大好,评价陶节夫乃是忧国忧民的猛士,赐官衔开府仪同三司,继续同知枢密院事。(未完待续。)

第152章 最后的博弈

另外的消息称:时文彬的伯父时彦,乃是上一任开封府大吏,龙图阁学士,曾经还提举河东刑狱司,这么一个大牛,因受到蔡京打击而和张商英当初一样、被赶出了汴京。但也因为这次的事件,因为他侄子时文涛的忠诚殉国,因赵挺之为了节制蔡党的吏部尚书何执中,提议从广1州任上调时彦进京。

赵佶一听是姓时的,觉得乃是个忠勇之人,于是很高兴的同意,下旨广1州知州时彦进京,出任吏部左侍郎。

此举让人非常头晕,就连高方平都哭笑不得,历史上的老时,的确是忠勇之人,当然能力方面稍差些,不如张叔夜张商英,更不如宗泽。但是官家以姓氏判断忠勇程度也算是牛逼了。

他奶奶个熊的,赵佶虽然昏君,但是时彦进京出掌吏部,更对高方平的下一步谋划有利,所以啊,运气真的是实力的一种呢。

高方平口碑再差也无所谓,陈留县平乱,雷霆手段为时文涛报仇,不请旨就以国礼送时家的尸体入京,仅仅此点时彦就不会再为难高方平,算是和时家结下了善缘。

估计目下的蔡党是焦头烂额了,他们做梦恐怕也没见过这种朝局,这么多的喷子在和他们的“恩相”打对台。

左手何执中,被莫名其妙崛起的酷吏时彦进京节制。右手梁中书,听说正在为他的宝贝女儿选男人,最看好小高这个流氓。张康国这个废材基本上被陶节夫架空,陶节夫看似对蔡京礼敬有佳,却始终政见不合,态度暧昧。

汴京欢乐了,也真的乱了。

晚间坐在书房分析如上消息的高方平,觉得自己真的该跑了,要逃离京城了。

妈的此时不跑,张叔夜、时彦、陶节夫、宗泽、张商英齐聚京城,清流党已经真正崛起,连蔡京都被他们收拾的不要不要的,就不要说还是个孩子的小高了。他们都是清官名臣,但整起人来的时候,不要以为他们不猥琐。

高方平敢惹蔡京,也不敢惹他们,在殿试之前,真要离开京城避祸去了。

总归张叔夜和小高最有际遇最亲近,张叔叔已经苦口婆心的说了,殿试镀金之前以小高的闯祸能力,不适合在京城这个大染缸,真正的纨绔可以被人容忍,没人管,但是想某事,又没有进士金腰带的情况下,不适合在京城高调。

人家王黼那个奸贼闯了大祸,被清流党往死里打,也只是去江南知县。张商英上次和老蔡打架,打输了去亳州做土皇帝。时彦当年也得罪了老蔡,去赶去广1州的沙滩上晒太阳。这就是大宋,但若高方平玩出火来,高俅老爹的脑壳就悬了。

“红英,时机到了,跟我去开封府见叔夜相公。今晚之后胜负就会水落石出,我到底是留在京城被他们推倒,还是离开京城展开作为,目下就系在老张的身上。”高方平起身叹息一声,不太习惯命运系在一个人手里的感受。

梁红英跟着走的时候道:“红英不懂大道理,但是张相公乃是青天,名声比包龙图也不差,若是大人您能有对国朝有利的提议,叔夜相公会帮你的。”

“希望如此吧,今天他帮了我,将来我登入青云的时候就不为难他。还有,名臣包拯也没你想的那么好,他骂名也很大,也是很猥琐的一个存在,如果张叔夜像他,我八层要栽。”高方平转身出门……

史文恭已带队前往郓县,高方平麾下的高手和班底几乎走空,现在只有一个燕青,还有梁姐了,所以梁红英很紧张,觉得自己的责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重。

来至开封府侧门,把拜帖递进去,片刻,叔夜的老管家出来引路。

依照惯例给他的孙儿二十个羊肉包子作为贿赂,于是老管家很高兴,低声对高方平道:“小高大人等会说话小心,老爷子的心情不是太好。”

进入书房,张叔夜在灯下读书。

他似乎知道高方平回来,放下书卷笑道:“你来了,坐下,茶叶恰好没了,简单明了的说完你要说的。”

高方平知道张叔夜就这德行,所以也直接,抱拳道:“留守相公当初的教诲如醍醐灌顶,小高现在也明白了,想离开京城避祸,请叔夜相公抬举。”

“想去哪?”张叔夜直接的令人指。

“郓1城。”高方平低下头。

张叔夜眯起眼睛看着他许久,说道:“果然所有人都被你算计了,老夫当时就觉得奇怪,陶节夫入京有些不同寻常,捧日军第八阵剥离去郓县驻波也有些奇怪,果然是你小高在一步一步的引导推进。那么如此说来,时文彬忽然绕过济州府,一封文书进京,此事也出于你的手笔?”

高方平尴尬的道:“好教留守相公知晓,时文彬县爷文书进京,乃是因为他忧国忧民,还因八百里水泊确为我朝心腹之患。国家内忧外患,经受不住折腾。时文彬能看到此点。”

张叔夜叹息一声,觉得这小子很可怕,可惜他偏偏做的是正确的,说的也有道理,想到八百里水泊,有过山1东执政经历的张叔夜总觉得背脊凉,那的的确确是应该派狠人治理的地方。

寻思了许久,张叔夜道:“老夫原本和宗泽商议过,有意把你推上江南龙游县,可惜……”

高方平道:“其实下官也曾经想过去江南做一番事业,那里不但是国朝最重要的产粮地,也是隐患所在,还是我小高的知己佳人李清照栖身的地方。但是江南乃是蔡京朱勔一党国贼的后花园。您也知道,以我小高的能量没可能把永乐军调往江南,江南是蔡京系根据地,已然变为一个大坑,而没有永乐军的情况下小子能力有限,断不可能单枪匹马的在那种大环境下有所作为。小子断言于此,江南那个巨坑,可以坑了任何人。等我有能力经略江南的时候会去填坑,能爬出大坑的人,就会拥有登入青云的资本威望。”

张叔夜拍案道:“好志气!你小子心黑手狠,好,老夫也怕你了,真不想你在京城添乱了。今晚你也说服了老夫,行,出任郓1城这事对老夫的确不难,特别在时彦回来出掌吏部的情况下更简单。但你怎么报答老夫?”

高方平道:“三年时间,我还您一个稳定的水泊!以及丰厚的财税,就此于您处私下立下军令状!”

“笔墨伺候。”张叔夜也不客气。

现在是整个局面的最后一步,临门一脚,所以要动真格的下猛料了,否则张叔夜不出手,基本就栽了。

老张也没说错,时彦是个关键人物。在大宋的部委里,其实真正掌权的未必是“尚书”,而通常是二号人物左侍郎。张叔夜是户部左侍郎,等于是“常务副部长”,那是真正主持工作的人。

尚书更有点像是朝堂上的宰相意味,定个大方向挂的名,尚书的职责主要是和宰相和皇帝沟通。

大宋流行叫宰执,宰是宰相,执是执政。其实严格讲这应该是两个分开的职务。以前的蔡京是尚书左仆射,是宰相。但是真正的执政、执行者是中书侍郎和门下侍郎,秘书长是尚书左丞。

这些相爷们领袖时间长了后,慢慢抓权,变法,这才出现了所谓的“宰执”合一,即: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是相。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是次相。

在部委中,张叔夜这个左侍郎就是执政,具体主持工作的人。换现代,常务副部长虽然主持工作,但签字还是要找正部长的,但是在大宋,不是天大的事张叔夜自己签字就行了,一般不请示户部尚书。最多做错了被叫出抽一顿,但以他张叔夜的威望,其实等于他就是尚书了,户部尚书已经像是无能的张康国一样,也被张叔夜架空了,是个摆设。

从广1州知州调任吏部的时彦也一样,填补一个知县实缺的话,其实他直接签字下文就行,可以不用和谁沟通。

没办法,威望这种奇妙的东西,它就是存在。赵挺之没有威望,所以他就是做了宰相,能做的事也不多。王安石还只是个知县的时候,能耐却比赵挺之还大。

目下的宗泽还不算真正崛起,威望还不足。清流党的威望张叔夜第一,毕竟是东京留守啊。其次是时彦,上一任开封府大吏。唯一不好的在于,高方平没记错的话,时彦也和赵挺之差不多,历史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就会病死在任上。

在私下、于老张这里立下的所谓的军令状做做样子后,高方平回家洗洗睡了,现在叔夜相公答应,就一定能办到。

蔡党应该不会猛烈的阻止,他们也想高方平离开京城,只要不作为钉子安插去江南去搅局就行,北方原本就不是蔡京的地盘,他们现在也顾不了。

当初蔡京好容易尝试性往北方布局,安插梁子美去大名府,王黼去济州,但运气不好,遇到星变借口被官家罢相了。结果现在老梁骑墙观望,新一代的奸臣王黼也被高方平怂恿清流党推倒在地猛踩,大阉人童贯被高方平施展大奸臣术定死在西北做。六贼之一的梁师成,被高俅弄回来的张商英追着打,还被高方平勒索敲诈个不亦乐乎。

奶奶个熊,前阵子高方平也算是跪过低过头的人,遇到常维张商英之流,被他们欺负得很没有脾气,现在不敢惹那些相公们,但是这些亡国之臣和阉人也敢来跳?不狠狠反击的话就不用混了,嘿嘿……(未完待续。)

第153章 天师教主进京

梁姐干脆不睡觉了,守在高方平的门口那也不去。她觉得里面那个坏小子得罪的人实在太多,要保护好。

今个见小高相公离开开封府的时候心情不错,梁红英不懂大道理,却知道此劫无忧也。

让燕青进房间去陪高方平,燕小乙咬死“坚决不和人渣同房”,就算被梁红英暴打了一顿,小乙哥依旧不去。

然后梁姐以安全总管身份,把贾晓红打包扛来扔进高方平的房里,燕青就屁颠屁颠的跟进房间里守着去了。

梁红玉小萝莉也被燕青抱来了,但看到小高相公一边吃水果一边摸贾晓红的屁屁,又吓得燕青捂着梁红义的眼睛,最终只得把小萝莉送去睡觉。

燕青现自己再聪明也是斗不过高方平,因为高方平不要脸,没法正常交流……

最近这阵子听说许多大人物都被高方平坑了,梁红玉觉得特别的得意,戴着虎头帽,燕青陪着她去茶坊听三国的时候总是趾高气扬。

小萝莉的虎头帽乃是这时代最独特的动漫风格,让人印象非常深刻,至少赵佶险些连高方平都忘了,却记得虎头玉。

所以官家偶尔看到他的女儿们,就会想起参与陈留县平乱的“小女将”,便会让高俅抱着小萝莉进宫去玩耍一番。

梁红玉每次都带着不多的奶糖和猪肉松去,打算给小帝姬们吃,但是每次至少被赵佶亲自“试毒”一半。对此梁师成悲痛欲绝,觉得被边-缘-化了。

张商英这样的清流大儒也很急,觉得坏了规矩,然而他不敢打梁红玉,不敢打皇帝,所以有机会就抓着太监打。

大宋的先例就被这样开了,殴打大太监变为了一件正常事,赵佶都见怪不怪,习惯了。一但习惯就成自然。当然了,也只有张商英和高方平这两流氓会这么干,其他的目前还不至于。

这个先例的始作俑者是高方平,打梁师成不是目的,为的是一种大环境,一种铺垫。

当皇帝习惯,其余士大夫认可后,童贯就没有威胁了,回朝后照样可以怂恿张商英们去殴打童贯,不会闯祸。当然了,老张肯定打不过童贯,必须加上陶节夫那个胖子,联手围攻才有胜算。

当然这样做也有副作用,那就是作为弄臣的高俅老爹,影响力也会受到一定影响,但是没办法,世事总是不会完美……

汴京城真的已经变为了一个大欢乐。全被高方平搞乱了。

地痞混混们正在转行种田,规规矩矩做人,读书人和良民们整天吵的鸡飞狗跳。

街市上,百姓间的猪羊肉之争还在持续升级。张商英家里的羊肉贩子们,经常被极端群众提着脚扔池塘里。张商英非常恼火,却不好意思赤膊上阵找老百姓麻烦,于是整天到处寻找高方平,却是找不到那小子。

国子监的那些文青最近不怎么逛青楼了,学术氛围很浓,然而素质越来越低,经常围绕高方平的三篇策论展开争论,通常一言不合就掀桌子打架。

所以这些天,开1封县衙拘留房里的常客,不是以往那些欺行霸市的混混,而是豆娘这样的街坊,以及时静杰这样的读书人。

时家名气大了,时静杰也隐隐约约成为国子监的一个势力的小领袖,有次带头殴打张商英的侄子,被开1封县请去喝茶,结果又被张叔夜放了。但是他“爷爷”时彦,把时静杰捉去吊起打了体无完肤。

学子们最近被虐的惨了,就算是猪肉党的人也在狂骂高方平瞎搞,妈的汴京满地走的“忠臣清官”,就是高方平的手笔。这些个酷吏,在任何时代都是纨绔子弟的克星。所以学子们当然日子难过了。

认真来讲的话,这个时代的纨绔子弟连高方平都只算半个。真正的纨绔其实是国子监的那些人,读书哪有那么容易,能进国子监的人,家势方面时静杰算中等。

将门子弟最近也不在汴京打架斗殴逛窑子了。他们比鬼还精,知道汴京现在的时局一不小心会死人,所以没有免死牌的将门要低调些。于是这些以往犹如肥猪一般的将门子弟,成群结队的带着家丁护院远行。

听说去各处侦查地貌,查探各山各寨各土匪情况。他们打算汇编一本《大宋山贼启示录》,记录下来重要的势力和地方,将来交给高方平。

大家都明白,高方平的悍兵永乐军已经驻泊郓1城。若无意外,高方平也快要上任。

把山贼势力整合出来,那就方便高方平这个酷吏去绞杀。然后将门的这些纨绔子才有人头买,才有军功和爵位。妈的这些祖上神气过的将门子弟们,最怕的是土匪,他们自己就算做都监也不敢去绞杀的。比如孟州的那个曹忠,听说他正在给许多山头的土匪上交保护费。他祖上曹彬多牛啊。

唯一敢剿匪的将门子弟是高方平。陈留一役近乎为零的战损剿贼七百,做到这种神迹的那只军伍现在开往郓1城。东山地界多强人,于是汴京的将门子弟非常热衷,开始大肆侦查山东的土匪,制造各种将门子弟出现山东的理由和铺垫。

他们准备好支票,小高相公一到任,山1东地界就会人头飞舞,然后在永乐军挂名的将门子弟就有军功和爵位了。对此他们拥有盲目的信心,人家叔夜相公都放话了,在小高那个流氓治下做土匪,属于投错胎的那种。

高方平目下就有这么大的威望,把汴京颠覆了,以往的废材子弟们为了名声爵位升官,漫山遍野的侦查匪情为国效力。以往儒雅的读书人天天被请去开1封县喝茶。混混们低头做人,良民开始上街斗殴……

第三十代天师张继先进京了。

这消息对于其他大多数人其实很普通,但是得知了后,高方平却紧缩着眉头。

这人可相当不简单,乃是道家当今的领袖人物,上清观的道祖。在一般朝代他也就是一个宗教领,道家也是温和教派。但在宋徽宗时期,妈的赵佶都自封教主道君皇帝,皇宫的一角也被赐名上清宫,就可以想见赵佶这文青有多迷信,多喜欢道教。

所以张继先目下有点国师的意思。

历史上的崇宁年间,赵佶命人拨付大量钱粮给张继先,于龙虎山重建上清宫。算时间倒是差不多是现在,所以张继先进京了。

国家内忧外患,户部钱粮消耗殆尽,高方平为了不丢国土而怂恿种师道动兵事、却都被张叔夜请去喝茶。也不知道张天师进京,是否是怂恿道君皇帝扩建上清观?如果是,张叔夜恐怕从此就和道教结仇。

龙虎山最不简单的在于,施耐庵笔下的水浒,开局就隐射了它的重要性。这些东西未见于正史,但龙虎山在道君皇帝时期的确牛,施耐庵说梁山1o8个头领,是从龙虎山镇妖井之中跑出来的妖星,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

妖星天罡地煞什么的,高方平是不信的。

但是历史上的张叔夜尤其见不惯梁山众,绞得他们哭爹喊娘,除了是为国剿贼之外,老张的作为似乎也充满了个人情绪。

于是历史和现在似乎有那么一点隐约的契合:兴许历史上的张叔夜在怀疑,梁山的起事幕后推手是龙虎山的天师教造势。

很显然,眼睛揉不得沙子的张叔夜,目下执掌户部已经焦头烂额。兴许他和张继先的仇恨,便因为目下张继先进京蛊惑陛下要钱要粮开始的。

老张那是真的狠,所以高方平敢得罪蔡京,却自始至终在避免把张叔夜惹毛。

夜下的书房,高方平挑灯夜读,一边思考着心中猜测,一边查阅天师教历史和典籍。

某个时候再也压制不住恼火,一言不合就把书桌给掀了。

如今的小高相公威严日盛,那是连梁红英都怕他,见他忽然就生那么大的气,燕青和梁红英姐妹也吓得大气不敢喘。

“世道越来越乱!妖孽横生!”高方平背着手走来走去的,喃喃道:“南边明教……西边天师教……国朝内忧外患之际不添乱就是功劳,做到此点真的很难吗!难吗!接下来,是不是还要有各种红灯照,各种白莲圣母刀枪不入!”

停下脚步,高方平不怀好意的看着燕青道:“难吗!回答老子,不添乱是不是真的会死!”

燕青现在很怕这个喜怒无常的流氓,很无语的寻思,小子不吃皇粮也不操心,哪里知道你说的什么东西吆。

梁红英隐约知道高方平的意思,恶狠狠的抱拳道:“只要大人一声令下,红英立即北上把卢俊义的人头拿来献给大人。”

高方平也只是在气头上而已,并没有失去理智,摇头道:“卢俊义另有安排,你刺杀不了他,刺杀这种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能乱来。”

“等将来老子们权利更大的时候,小玉领兵剿灭龙虎山。”梁红玉含着指头道。

高方平摸摸她的小脑袋道:“你不是做这事的料,小种经略相公要是有个文官底子,他倒是可以分分钟教龙虎山做人。可惜了……如今就看张叔夜怎么和张天师斗法了。”

……(未完待续。)

第154章 升官大典,出阵水泊(第三更,今天木有了)

两日后是个特殊的日子。

并非大宋的节日,却是气氛比上元灯会也不差。赵佶下诏放假一天,君臣同乐。

张天师给赵佶选了一个吉时,皇帝仪仗、车架马匹,在捧日军护送下于上清宫出,登宣德楼让臣民观礼。

蔡京到场了,贵为散官开府仪同三司,恰逢这等喜气庆典,作为元老“功臣”,老蔡也登上宣德楼,站立在官家身边最近的位置。

这很正常,如同一千年后,但凡有国礼也会请卸任老领导同往。

依次陪同的人,赵挺之排第二,张康国枢密使排第三,中书侍郎刘逵排第四,同知枢密院事陶节夫排第五,然后是何执中、张叔夜等人。

因为位置不够,仅仅是工部侍郎的宗泽,吏部侍郎的时彦,判匠作监的张商英,他们都不够资格上宣德楼。

武臣系列太尉高俅排第一,杨马帅第二,张步帅第三,种师道挂官衔节度留后排第四。

至于高方平这等不入流的小官,按系列是上不了宣德楼的,然而赵佶却专门下旨,让“小高卿家”带梁红玉同观礼,于是小高也混迹在了宣德楼上。

昏了。

站在了特殊位置,和传说中的张天师张继先一起。

这样一来很丢人,整个宣德楼上大佬云集,唯一只有高方平这么一个绿色官袍的存在,妈的好在官帽不是绿色的。

在下方凑热闹的一群太学生几乎笑死,他们可以清晰的看到猪肉平作为一个“绿人”,混迹在了诸位大佬的身边,太滑稽了,还抱着一个戴虎头帽的小萝莉。

直到此时,高方平才弄明白了这是个什么仪式,乃是道教的祈禳。祈祷的意思。

前有星变出现,被张继先解读为“天怒人怨”的意思。此点是昨晚连夜请教高俅老爹知道的。

然后就可以看到,蔡京此时脸庞微微抽搐,像毒蛇一般盯着站在前方的张继先的脖子。

京城真的越来越欢乐。想必张继先当时把星变解释为天怒人怨,其实是为了找赵佶骗钱重修扩建龙虎山。却是还来不及开口要钱,时值赶上了蔡京打击元佑党太激进,官家起了猜忌,便以“天怒”为由让蔡京卷铺盖下台。

这样的事实一但形成,尽管张继先不是冲蔡京去的,估计蔡京想把张神棍给活剥了。

然后跟着是天降流星于高家,有人解读为天祸,而以高俅为的人解读为祥瑞。不论赵佶把高家的流星看为什么,前有星变,又现流星,迷信的道君皇帝始终对此担心,就是这样的契机之下,宣召龙虎山张继先进京进行祈禳,以求国泰民安。

赵佶心是好的,事实上没有任何一个皇帝不想国泰民安,只是他们大多会用错方式。

其实真想国泰民安的话,时彦张叔夜张商英陶节夫宗泽,随便启用一个为相,有个二十至二十五年也就国泰民安了。启用高方平的话,二十五年估计欧洲都姓汉。

说来很凑巧,不知道是运气还是天意。今早登上宣德楼听他们嘀咕,高方平才知道,张继先在进京前写有教书给皇帝,说什么“天象有异,龙虎山镇妖井崩毁,妖灵脱离龙虎山镇压,天下即将有1o8妖星现世危害,贫道夜观天象,妖气指向东山一代”,如此云云,天知道这个神棍和官家说了些什么鸟语。

但恰好高方平练的嫡系永乐军,现在就被部署在东山。

这些事是自形成的,赵佶知道后非常高兴,目下于宣德楼上接受臣民朝拜之际心情大好,便笑道:“陶卿乃肱骨之臣,忧国忧民,急朕之所急,不但于西北大捷,为朕拿到银州,还和天师的担忧不某而合,看穿了妖孽存在,部署永乐军前往为朕守望水泊,赐陶卿太保!”

“?”陶节夫即便见惯大风大浪,也没想过有这么混账的事,妈的给小高那个流氓开后门,原本怎么看都是祸乱朝纲之举,竟然一言不合就升官到顶级,正一品大员!这妥妥的昏君,官场现形记。

还不止如此,赵佶继续笑道:“永乐军,乃是朕的亲卫捧日军第八阵剥离出的,骁勇善战勇猛无匹,辛苦高卿,为朕训练守望天下的猛士就,依靠高卿了,赐高俅骠骑大将军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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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自己也是一脑袋圈圈,觉得赵官家怕是混不成了。这下好,高俅的官衔也真的到顶了,从一品,有大宋以来的最高武将官衔。

“蔡卿。”

“老臣在。”头已然花白的老帅男蔡京,儒雅无匹的造型出列。

“卿于位上执政效劳,当时星变,为解朕的后顾之忧,你退位让贤,以至涌现诸多的能臣为朕所用,苦了你,赐蔡京太师衔。”赵佶笑道。

诸位大臣见赵佶毛病一犯又开始大肆派官位,非常的无语,暗感奸臣当道。

还没完没了呢,赵佶继续笑道:“张叔夜日前亲见朕,和时文彬观点不谋而合,说东山的八百里水泊,乃国朝隐患不可不防,张卿建议派狠人镇守郓1城,为朕守望水泊。今感叹,这么多的肱骨臣工、都和天师说的天象不谋而合,朕就放心了,加赐张叔夜签书枢密院事。”

昏了。

张叔夜早前乃是枢密直学士,但那是士大夫虚职,不管军事的,现在张叔夜真的牛了,不但是东京留守司,还同时兼任枢密院第三号人物,知枢密院事乃是军相,同知枢密院事陶节夫乃是副军相,现在张叔夜紧随其后,等于军-委-秘-书长。

最晕的人乃是张继先这个妖道,妈的老子只是进京偏点香火钱好吧,这还没完没了的,竟是一举促成了这么多的奸臣贪官上位。其他那也不说了,大仇人蔡京真的被叫太师了,那是可以教训皇帝的一个大宋最高名誉职衔。看起来这个奸相复出,是指日可待了,当初得罪了这家伙,等他复相也不知道龙虎山如何自处?

“既是东山有妖星祸害,八百里水泊如此敏感,朕决定升郓县为永乐军,诸位臣工以为如何?”赵佶笑道。

蔡京顿时背脊凉,知道所有人都被高方平这个流氓耍了,但此时祈禳大典,万民观礼,赵佶当众这么说,谁要是敢反对一句就不用混了。这种情况是当着外人,可不是朝廷上“咱自家人”关起门来吵架。

于是无奈下,蔡京为,率先恭贺“大官家英明神武”。

赵佶更高兴了,笑道:“小高卿家乃是一妙人,大官英明神武这句便是他想出来的。前有吏部侍郎时彦打算派小高出知郓1城,朕这便同意。朕知道小高你还小,细皮嫩肉的一个言官妙人,却要出京为朕守望天涯,辛苦小高了,但为国效力却推脱不得,如今种种迹象表明,妖星现世于东山地界,小高卿家陈留县平乱骁勇善战,理当为朕监军、守望水泊,赐高方平‘知永乐军,同上县’。”

“臣誓死为我大皇帝陛下守望天涯,以正朝纲!”高方平出列双腿跪地,恭敬的磕头。

公开场合就有这么麻烦,赵佶不但一口一个“朕”,文官也需要跪拜他,除了蔡京。因为老蔡现在就是名副其实的太师了。

现在高方平的计划全部达成,甚至额达成。原本只想谋取一个知县,然后让史文恭的永乐军在郓城附近听用。但那个名誉上不好处理,史文恭会听高方平的花,但毕竟不是高方平的下属。

而现在官家“升郓县为永乐军”,大宋行政单位里的“军州”就是这样来的,真正的军,不是纯军事机构,而是一个行政单位,类似于后世的生产建设兵团。也就是说,郓县还是那个郓县,依旧有百姓,有县衙,同时永乐军,也变为郓县一个整体了,乃是真正的军政一体。

这种情况一般只是边关地区出现。

“知永乐军”,就是知县知州的意思,属于皇帝派文臣为特派员,去建设兵团为主官,就叫知军。如果是武将调任某军去管理,那么武将就不是主将,叫“军使”而不能叫“知军”。一字之差,自主权却有天壤之别。

军使根本不能自己行动,遇事也要一步一请示,稍有不小心脑袋就搬家了,此外一但出将,家眷也不能在身,要在京城做人质。但文臣去知军,则几乎百无禁忌。

当然了,有的军是和州平级的,未必看军队人数,而是看皇帝心情,看他怎么封。刚刚赵佶说“高方平知永乐军同上县”,意思就是说,高方平的永乐军还是一个县建制,上县代表大县,和开1封县,大名县一个级别。也就是说,高方平现在乃是最高一级的县爷,并且是麾下有直属军队的县爷。

有的时候,皇帝派人知军会说一句“同下州”,那就叫真正的军州,那么军的建制就是一个州,直接受命政事堂和枢密院。目下赵佶派高方平知永乐军,同上县,那么依旧还在济州地盘上,也就是说,高方平受到济州节制。(未完待续。)

第155章 认贼作父

现场,赵佶一高兴,封官开始丧心病狂,“时文彬,乃是忠臣名士世家,忧国忧民,上奏水泊隐患有功,升任济州知州。时彦,举荐高方平有功,其侄子时文涛为国捐躯,感人肺腑,时彦升任吏部尚书。原吏部尚书何执中,任尚书右丞。张商英为朕鞠躬尽瘁,打造自行车让朕开心,命其兼任吏部侍郎,多为朕选拔制造玩意的匠人官员,加油张卿,朕看好你哦。”

“……”

蔡京险些吐血昏死了。这样一来何执中明升实贬,张康国被架空,陶节夫梁中书态度暧昧若即若离,大仇人时彦和张商英一起,捏死了官员任用口子。

基本上蔡京别说封太师,就是马上复相,也不在是领袖,一言九鼎的时局一去不复返了。

蔡京之所以牛,某种程度上取决于何执中这个吏部天官。因为老蔡可以许给很多门生官位,就有人跟着他混,党派就是这样形成的。但是现在已经是清流党天下,赵党蔡党,或将慢慢退出汴京这个政治舞台,蔡党可以退守江南,而赵党则是气数彻底耗尽,再无作为!

国礼结束之际人人盆满钵满,就连张继先的天师教,也获得一万斗钱粮,用于扩建龙虎山。

离开宣德楼之际,蔡京走到张继先的身边,低声道:“妖道!老夫或许不会对付你!但老夫断言于此,你废了。你一手搞出来的妖星乱世,其门下妖道公孙胜在世间妖言惑众,老夫能够接受,但不代表张叔夜也能,目下张叔夜披肝沥胆之际,你敢进京蛊惑陛下要钱粮,如今他主事枢密院,高方平带永乐军出阵水泊,以小高和老张这两奸臣吃人不吐骨头的手段,你们就慢慢的等死吧!”

张继先打了个冷战,什么也不说,躬身低着头,等蔡京走不见后,张半仙这才溜走……

“小高相公威武八七!”

“听说了吗,小高早先一手布局永乐军驻泊水泊,官家于国礼之际,亲自拜他守望山东妖星,出知永乐军同上县。”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他乃是老子们士大夫阶层新一代的中流砥柱,自当如此,要是靠你们将门这些肥猪去守望天涯,江山什么时候丢了都不知道。”

“妈的书呆子你们懂了屁,老子们将门这次达了,小高一但出阵,山1东地界人头滚滚,那些可都是军功和爵位啊。”

“那种军功老子门士大夫根本看不上,你们将门也就这点出息了。”

……

“将军!京城有消息了,高大人出知永乐军,代皇帝守望山1东妖星。”永乐军的传令兵吆喝着跑进大帐。

杨志关胜林冲等人皆大喜,这下就好了。要是没有高方平那个文官在这里,永乐军就等于废了,真是什么也做不了,会被盯死。

永乐军统制史文恭猛的起身道:“命令!”

哗啦

林冲、关胜、杨志等人全部起身跪地道:“听将军令。”

“本将带五十虎头营军士南下,启程东京,接知军大人上任,本将不在期间杨志代理将事,林冲关胜辅助,不得有误!”

史文恭布命令后,很猥琐的带着五十虎头营去表功,妈的伺候知军大人上任这种拍马屁的美事,当然不能让给杨志林冲这些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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郓县衙之内也接道了朝廷文报,从即日起时文彬县爷升任济州,撤销郓1城,升永乐军。

这种消息是“县委秘书处”最先得到,所以郓1城的押司们都在传阅这个文书。

像块黑炭一样的胖子宋江,看到朝廷文书上写着“高方平知永乐军”的时候表情古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墙角画圈圈去,这个纨绔子弟终于上位了,成为了为皇帝守望天涯的名士。

“恭喜宋押司。”一个县衙的文吏笑道,“你平时里最是喜欢结交各方人士,听说你和知军大人有交情,高大人当初到郓城办事时,你还邀请大人去吃酒,这下你日子好过了。”

宋江脸更黑了,想到了给晁盖报信,险些把高方平的马匹喂巴豆的事,好在没喂巴豆,或许还有转圜。

别人不懂,都害怕高方平。宋江却是未必,只见过一面聊过几句,宋江却知道,高方平是非常奇怪的人,那样的人他或许能够容忍你敛财,犯点无伤大雅的事,但只要踩中他的节奏,他就会重用。此点来说比时文彬这种保守派好多了。

其实宋江虽然和时文彬是好友,但日子未必有多好过,时文彬是个清流,朋友归朋友,但和他相处得小小心心,一点错误都不能被抓到……

皇城最近也欢乐。

许多侍卫能见到赵佶骑着一辆古怪自行车,到处乱跑。

梁师成满头大包,因张商英贡献自行车后不让皇帝骑,派梁师成试毒,等梁师成摔成猪头,赵佶也慢慢接受了自行车会摔倒,这才开始教赵佶的。

赵佶学其他没有心得,但学这些玩意比梁师成聪明多了,所以现在很溜,只摔了两次,也不严重,就成功掌握了自行车了。

赵佶决定以后不骑马了,夸奖张商英和高方平乃是一大一小两个妙人,同时还说他们是一羊一猪,须得和睦相处,不许随便吵架。

妈的张商英的羊肉摊位就快开不下去了,除了皇宫还在采购,吃的人越来越少了,此种时局下,许多放羊的人专职去养猪了,结果官家现在才说要和谐,不是偏心是什么,都被小高推倒打了一顿了,然后家长来拉开吩咐不许打架?

打人的当然就高兴了,然后被打得自然会很郁闷,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然后梁师成就中枪倒地。

以前官家看到还是会保护梁师成的,但现在官家骑着自行车到处乱跑,皇城司的侍卫又不敢惹张商英,所以老梁又被打的很惨……

高俅老爹在家里也学会哭闹了,为了争抢梁红玉。

其实高俅老儿比较喜欢孩子的,他自己的亲儿子和正妻都病死了夭折了。高方平算是高俅一个堂叔的小儿子,才出生就要来抚养,当做高俅的根苗。

以前虽然纨绔,但好歹让老高有照顾宝贝儿子的感觉,处处宠着,打打后脑勺做为娱乐。但这一晃眼高方平已经“长大”了,威严日盛,声势比老高大将军还大些,再也不需要照顾了,乃是家里的顶梁柱了。

高俅老爹高兴欣慰的同时,却也觉得失去了什么。

于这种心态下,最近经常带着梁红玉小萝莉进宫玩耍,还教小萝莉写字,高俅竟是又有了带孩子的感觉,于是死活不让梁红玉跟高方平去郓1城,想把小萝莉留在京城,好好的读书习字,顺便也给官家带去欢乐,因为赵佶也很喜欢虎头玉。

梁红玉的命运基本被决定了,高俅知道多带她进宫几次,某个时候进谗言,梁红玉就会有个郡主爵位。

然而高方平一句话:“不行,梁红玉未必需要什么郡主爵位,她的军旅生涯现在正式开始,我亲自培养。”

如此一来老高很郁闷,却拿高方平也没办法……

“小玉也混不成了,认贼作父啊。”某个时候燕青非常着急,背着手走来走去的为梁红玉当心,因为小玉开始叫高俅老爸了。

高俅老儿那是真的喜欢孩子的,以往梁红玉有时叫高爷爷,有时又叫高伯伯,没个定数。但最近以来老高见高方平的时间不多,体会不到做父亲的乐趣,于是整天把小萝莉放在脖子上带着玩,并且规定梁红玉叫“老爹大人”。

但是梁红英并不反对小妹有这么一个干爹。

这几天高俅就是去白虎节堂升帐,也都带着虎头玉。无奈梁红玉乃是官家钦封的飞骑尉,还参与了陈留县平乱的小女将,所以高俅此举有点违规,却无伤大雅。

燕青的性格,太喜欢汴京这个世界最繁华的城市了。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浪子加才子,吹拉弹唱诗词歌赋都能拿出手,还有近乎无敌的颜值。所以空闲时候出入勾栏瓦舍的燕小乙,在汴京也是如鱼得水的名人,名气不比猪肉平小多少。

其实如果燕青不是大部分时间用来盯梢高方平和主母,他名声恐怕会比高方平还大。

至少来说国子监有一大群文青,就是燕青的粉丝,包括时静杰那个废材也不例外,他们崇拜燕青在女人间如鱼得水的状态。

但现在燕小乙也面临着离开汴京这个烟花之地,他不想走,但贾晓红很热情的要跟着高方平走,燕青只有跟随着了……

“大人,您要为妾身的往后打算打算,卢俊义找人来想把妾身送回北1京去,那时妾身活不久的,真会被逼悬梁自尽的。”贾晓红来找高方平哭诉,眼睛红红的。

“奶奶这就去把卢俊义打死!”梁红英最近开始有点接受贾晓红了,恶狠狠的说着就往外走。

“回来。”高方平泄气的阻止。

“那妾身怎么办,妾身不想回北1京,不想进卢家,那真会死人的。”贾晓红开始用眼泪骗人。

“大名府最终是要去的,没事,到时候老子和你一起回去,看谁他娘的敢动你。”高方平很霸气的盘算着。

“妾身有个计较,要去大名县主诉合离,和卢俊义划清。请大人支持妾身打这个官司。”贾晓红语出惊人。

高方平一口茶水喷了出来道:“你确定可以这样?”

“可以的,妾身问过时静杰那个书呆子了,我朝有这种先例,也真有此种律法支持。只是说没人撑腰的妇女一般不敢这么干,最终还是会被捉去进猪笼沉塘的。”贾晓红尴尬的道。

高方平瀑布汗,真不知道大宋这么前卫,居然有在古代看起来这么奇葩的法律。

既然有这种条例,大名县老裴早就看不惯卢俊义了,又有高方平撑腰,这个官司是很好打的。

“到时候再说吧。”高方平有另外的考虑……(未完待续。)

第156章 老相爷夸奖啦

史文恭已到,来接高方平上任了。

他不来也行,但介于高方平很怕死,历来是个安全第一的人。

眼看明日就要离京赴任,今晚高府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说是蔡京召见。

这很让人尴尬,却也是蔡京可爱的地方,若是在有仇的状态下,草莽风格的童贯召见,毒蛇风格的梁师成召见,那是不能随便去的。但蔡京可以,蔡京毕竟是谋大局的领袖。

某种意义上来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形容的就是蔡京这种人。这种人是典型的奸诈型职业政客,在他眼睛只有利益,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和敌人。这就是高方平敢坑他的原因,如果是武松或者石秀做宰相,那么赶紧的,隐姓埋名有多远跑多远,因为他们会拼着国家利益不要,也要快意恩仇的杀掉仇人。

“小高相公无需犹豫,恩相的马车就在府外等候。”蔡京的嫡系谋士元芳微笑道。

“行,咱们走。”高方平考虑清楚之后,带着梁红英就出了书房……

少顷来至蔡府。

宽敞明亮的书房内,中央一个清瘦的老人背着手站立,看着书房中的一副字画出神。

“见过老相爷。”进入书房后,高方平硬着头皮见礼。

蔡京转身,第一次认真的打量高方平。

高方平也在打量他,这么一个儒雅姿态的老美男很是和气,智慧的双眼之内,也总是透出一些感觉深不可测的神秘意味。

少顷后,蔡京坐在正位的时候一摆手:“贤侄请坐,来人,上茶。”

茶抬来了,高方平却没喝,低着头。

蔡京自己抬起喝了一口,微微一笑:“贤侄怎么看待大宋这景秀江山?”

高方平一阵头晕,觉得这个命题很怪异。然而他乃是蔡京,宋徽宗朝的第一风云人物,那真是可以开口闭口指点“江山”,这也不算装-逼。

“老相爷明见,小子还小,并无太多心得。”高方平道。

蔡京也不逼迫他,喃喃自语道:“老夫前番罢相是出于天谴,而今……忧心于我朝内忧外患,赵挺之无能败国,把国家弄至一团糟,所以老夫始终谋求复相之路。老夫朝堂沉浮数十年,当然知晓这事不简单,但想要做事,永远不会简单。有些事那是要兵刀见血的,贤侄你同意吗?”

“老相爷这是感慨,还是在威胁恐吓小子?”高方平道。

蔡京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所以让高方平很头疼,认真的道,“老相爷提及赵挺之无能,好吧小子和您政见不同,但此点上认可。赵相公不能服众,没有威望,而又身在中枢随波逐流,为保住权利必须不停的打击异党来维持平衡,此点来说的确可以称为败国。因为这会带来混乱。小子有个理论是,统一的黑帮管理县城,老百姓会被吸血,但因为有次序所以还能过活,一但蛇无头,陷入群雄割据后,老百姓是死路一条,绝无活下去的道理。五代十国的混乱乃我汉家最为黑暗耻辱的时节,没有之一。小子虽不学无术,但此点历史还是知晓的。”

蔡京双目精光一闪,注视他很久,旋又叹息一声,没说具体,喃喃道:“方平你是个百年难见的奇才……只是你这么年轻,为何这么急于和老夫扳手腕?你觉得老夫还有多少时日,你又还有多少时日?”

“追求!”高方平简单明了,妈的当然不能说二十年后国家就没有了的话。

蔡京扭头,看着侧面墙壁的一副字帖道:“这是王安石形容汴京上元灯节的手迹,贤侄说追求二字的时候,老夫的心态较为奇怪,想到了王安石其人。”

此举说明蔡京真把高方平当做一个人物了,达到了相当的高度。王安石的一生争议太大,褒贬不一,但他就胜在有追求,实干,是个敢做事的人。

蔡京打击异党是毫不手软的,不过有一种人能让敌人都佩服,显然王安石就是这样的人。所以王安石相公的手迹就悬挂在蔡京的书房内。

论字体和笔法,老蔡比王安石只强不弱,但这也算是老蔡宰相肚里能撑船的表现。

少顷,蔡京打破沉默道:“方平,你觉得你真能阻止老夫再次入相吗?”

高方平在心里叹息,这还真不能,何况自己要离开京城了,赵挺之的身体每况愈下,最近几天是依靠御医汤药养着,有时连早朝也不能去。

如果老赵能再活两年,利用相权死死把老蔡按住,等张叔夜威望再大些的时候再死,那么高方平有办法是张叔夜拜相而不是蔡京,可惜似乎所有的迹象都表示天公不作美,老天不亡蔡京,也不知道,赵挺之能否挺过明年的上元节?

张叔夜现在的威望做宰相没问题,但类似张叔夜这样的清流最大的问题在于,皇帝很难真正信任他们。他们最大的乐趣和蔡京相反,皇帝喜欢干什么,他们就喜欢和官家对着干。

不是所有皇帝都是李世民,一般是容不得魏征的。所以这些就是世事的不完美。

从前日的宣德楼情况来看,高方平已经知道了,赵佶这个和气的文青已经把前些日子的不愉快忘记,看到蔡京白苍苍的儒雅模样,皇帝也觉得心里不好意思,便封了太师。

赵佶就这德行,他是个很有感情很和气的文青。人是好人,却不是好国君。

皇帝皇帝,都是孤家寡人,就因为从国家层面皇帝必须都像朱元璋一样的大愤青、没有私情。这对国家才有利。所谓大仁不仁,就是这样释义的。

从这里来说前面蔡京因为星变、因张继先的胡乱解读罢相,而妖道再次入京的时候,赵佶想到了之前的尴尬事,封老蔡太师,即是说,就算童贯不回京,老蔡也快要复相了。

高方平敢肯定,要不是在宣德楼的时候赵挺之脸色惨白的需要人扶着,还手指微微颤抖,他已经被罢相,蔡京已经复相了。这是赵佶的和气和仁慈,官家不喜欢赵挺之,但不忍心这么狠的对待一个在相位上的药罐子老人。

赵佶几乎是个亡国之君,不过是的,他是个好人,有良心有感情的人。

“回答老夫,你能阻止老夫复相吗?”蔡京再次逼问。

高方平抱拳道:“不能。”

蔡京容色稍缓,微微点头:“你果然是个人才,老夫没看错,流氓和极端只是你的表象,你是有分寸的阴险人士。”

“老相爷夸奖了。”高方平低头。

蔡京忽然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年轻一代中,无人是你对手。就算老一辈如你这般凝练阴险之人,也非常少见,如此倒是让老夫想起了一个人,吕慧卿。”

“汗,老相爷抬举了,新党变法之二号人物,褒贬争议比安石相公更大的人,小子如何敢比。”

高方平很尴尬,老吕现在还活着,但在穷山恶水执政,被打压的很惨。这样的风云人物距离病死,应该也不远了。蔡京就有这么狠,当年跟着王安石和吕慧卿变法,也是一员悍将,又聪明又积极,王安石的威望,他在的时候,蔡京是跳不高的,所以老蔡很乖,一但安石相公不在,纵使吕慧卿也被老蔡收拾的够呛。

安石相公的新政,在蔡京的手里随意拨弄,名存实亡。因为蔡京是没有人格魅力和追求的人,他和王安石最大的区别,老王追求信仰和国家强盛,至于蔡京不是政治家,而是猥琐政客,老蔡没有政治信念,只追求权力和好处,所以他今天可以是新党,明天就可以马上变为保守党。其实叫做政治流氓最贴切。

当然这些也是大宋文人的好处了,吕慧卿这种改革变法失败的风云人物,在任何时代也是全家不得善终的,但在大宋他现在还可以做做土皇帝,只要不造反不谋求回京,蔡京都不想去管他。因为老蔡将来也有这样的风险,他也不想轻易打破士大夫的免死规矩。

皇帝都很难打破士大夫的免死规矩,因为一有苗头,一群相爷清流就抬着祖训去老泪纵横,那么除了赵构那种变态,北宋的懦弱皇帝们都是乖孩子,不会随便违背祖宗规矩的。纵使是赵构,他也没敢把宗泽干掉,只敢杀岳飞而已。

“不是抬举,是老夫真把你当做吕慧卿了,你知道新党被老夫打得多惨?”蔡京枭雄态的背负着手道。

高方平针锋相对的道:“小子倒是觉得,打击新党的事,您当初的那条走狗赵挺之,可比您还狠,然而现在呢?老相爷您觉得是什么造成了这种局面?”

赵挺之那个棒槌的确是老蔡心中的痛,那真是蔡京亲手把他推上相位的,否则他赵挺之的能力和威望,八辈子也轮不到,然而蔡京觉得那是一条疯狗,水平太差劲,妈的明知道咬不过,还要和蔡党作对,弄得朝纲大乱,国家风雨飘摇。要是没有他赵挺之乱政,老夫一手遮天的话,龙虎山的那群祸害敢进京要钱要粮?(未完待续。)

第157章 宋大侠你好吗(第三更,今天木有了)

“最近官家对东南应俸局的花石纲关注不多。”蔡京转而淡淡的道,“老夫以为,乃是张商英那个畜生在搅和,但细思及恐,实际上似乎是贤侄在搞事?”

高方平尴尬的赔笑,浑身寒毛扩展,感觉有点冷。

“都是聪明人,点到就可止,贤侄此番入蔡府是否有所悟,是否明白老夫意思?”蔡京淡淡的道。

他的意思是不计前嫌,井水不犯河水,不要在搅和他复相,他也就不想干涉高方平的事。

原则来说,他知道高方平阻止不了复相之路,但无奈高方平目下威望不小,政治战力更是爆表,纵使蔡京,也不想这个时候有这么一个祸害像疯狗一样的追着咬,妈的那是任何有追求的人的噩梦,真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如果老相爷放弃您在大名府的那条狗,且不为难我爹爹,那么小子不再干涉京师,专心治理东山。”高方平很直接的开出了条件。

蔡京大喜,苦笑道:“高俅……高大将军,你觉得老夫真能为难他?童贯基本被你打废了一半武功,梁师成被张商英打的半死不活,弄臣位置基本高俅第一,老夫不会去惹他的。至于卢俊义……那不过是个江湖草莽,狗都谈不上,贤侄看着办好了。”

“老相爷英明!”高方平很赖皮的道,“小子忘了说,还有第二个要求。”

“你!”蔡京一阵恼火,但无奈他不是张叔夜,只得又道:“说来听听?”

“礼部省试。”高方平直接的让人指。

蔡京皱着眉头考虑了许久,这很关键,高方平不学无术他知道,礼部不论掌握在蔡京手里还是清流手里,那都不会让小高这个流氓蒙的。但是否值得为了这事,再和小高往下斗狗,这值得蔡京深思。

“行,礼部省试虽然重要,却也不是最重要,老夫承诺可以让你过去。但是殿试乃是官家监理,官家为国朝选择栋梁,天子门生的最后一步,你就自求多福了,因为老夫也帮不了你。到时候如果闹出笑话,让高俅失宠,别来找老夫。”蔡京答应了。

高方平抱拳道,“夜了,老相爷若无其他吩咐,小子回了?”

“你会取老夫的外孙女吗?”蔡京指的是北1京的那个梁希玟。

“不要啦,那悍妞会打人,一点也不像个淑女。”高方平溜走了。

看着他远去后,藤元芳叹息道:“恩相对其太心软了,这样的小流氓祸害,也能登堂入室的讲条件?”

“否则呢,你有办法吗?你知道宰相肚里能撑船的释义吗?”蔡京喃喃道……

和蔡京交手的第一局圆满收工,势同水火,但高方平的不退让,也赢得了尊敬。

现在高方平不确定的在于,蔡京和龙虎山张继先的关系是怎么互动的,他们妖言惑众的“1o8妖星”,蔡京是否牵连其中?

水浒说蔡京最后毒杀了卢俊义等人,此举显得有点不科学,贵为相爷太师、史称公相的蔡京,为何那么关心几个“诏安小将领”?这些公案,纵使高方平身在其中也感觉很混乱,暂时无暇顾及。马上可以离开京城这个大染缸,京城有张叔夜压阵……

进入十月中旬天气转冷,等不到正月的上元节,高方平便在史文恭所部的护送下赴任永乐军。

汴京西门之外,远远看着依旧在建设中的高家猪场,以及水路码头无数繁忙的纲运等待入关,人来人往,行色匆匆。

今趟外放知永乐军,朝中大佬不来。但是将门子弟云集西门,捧日军诸位将领也来送行。

太学生时静杰,也带着高方平的粉丝学生团来助威。

甚至小种经略相公,也带着屠夫郑和来送行了。

阵仗非常壮观,感觉上高方平像是指挥十万大军的帅臣要去收复燕云似的,好不热闹。

人傻钱多的将门子弟凑足十辆马车,全部装着礼物的,不是钱,是各种绸缎皮毛山珍什么的。高方平和史文恭对这些感觉头大,然而梁红玉的小部曲欢天喜地,爱死这些东西了。

看高方平要不了那么多,种师道就以“帮高方平的忙”为由,拿走了其中的一马车毛皮山珍美酒。

小牛皋带着几个孩子,哭喊着的扑在那俩马车上,不许种师道拿走,但种师道如何会怕小屁孩,几巴掌就打飞,带着马车扬长而去。

送行现场燕青附庸风雅的写了词,念了出来。所谓文人相轻,他被时静杰一伙才子批得体无完肤。

贾晓红也说,比高方平在大名府出的《永遇乐》,差了五个档次那么多……

正式上路了就轻松了。

这次高方平真有马车了,和贾姐姐躲在车里,拉好帘子说悄悄话。

贾晓红甜言蜜语,捏腿捶背,伺候得高方平很安逸。与此同时作为将来的大枭雄,始终要练胆子的,所以这次在车里,高方平干脆把手伸入衣服内,把她弄得哼哼唧唧。

外面的日头下,骑马跟随左右的燕青听闻有女人的不雅声传出,赶紧抬手捂着梁红义的耳朵,不叫小萝莉学坏了。

梁红英暗骂贾晓红乃是草包:哼哼唧唧个什么,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人呢。

梁红英认为贾氏那种哼声,乃是和高方平被石头打哭一个道理,觉得她非常没有骨气……

带着很多货物缓慢行进,一路游山玩水,到达郓1城的时候天气已经很冷,进入十一月,乃是冬天了。

于郓1城外,高方平穿着厚厚的棉袍下得马车,大群的郓城官吏,包括如今属于郓1城编制的杨志关胜林冲等一众将领,带着虎头营一起在城外等候迎接。

高方平一看便如同乡巴佬的,非常高兴,抬手扶正官帽,眼睛看着天空,背着手前行。却是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下,一个狗扑想摔倒,好在梁红英轻轻拉了一把,又让高方平站稳了。

郓1城的本地官吏觉得此君很滑稽,乃是一个级大昏官。

只有像块黑炭一样显眼的宋江,站在中间位置,神色诡异的看着高方平。

“属下等,参见小高相公……大人……老爷……知军……县尊。”叫什么的都有,显得很混乱。

高方平摆出纨绔风范,在众人面前仰头看着天道:“大声点,你们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属下等见过小高相公!”

因为天气太冷,为了不被长时间折磨,这次就整齐了。

对此高方平很满意。然而除了宋江外的郓1城系官吏们,非常的鄙夷,觉得此君的到来,郓1城恐怕没得救了。

高方平看着宋江道:“宋大侠,你有什么意见?”

宋江吓了一大跳,赶忙出列跪在地上,撅着一个屁股伏地道:“相公明见,宋江乃是朝廷吏员,不是大侠,请饶了小人。”

其实高方平倒是相信这块黑炭说的是真心话,宋江这人某个角度来说是命差一些,他是和高方平差不多的“邪恶守序派”,他是始终想上位想做官的人,就算在梁山,也始终谋求投靠朝廷去走阳光大道,总体上他属于那种“曲线救国”、但水平不够失败了的人。

“呵呵开玩笑的,起来。”高方平拍拍他的肩膀阴笑。

然而宋江感觉很冷,怎么看,高方平怎么像个邪恶又杀伐果断的人,这种人笑的时候……宋江甩甩头,想起了晁盖家被此君席卷一空的事。

宋江和晁盖谈不上交情太深,也不知晁盖具体被抢了多少,但后来晁盖等人南下了一趟大有收获,聚集了更多的刁民在手下横行村里,这是真的。目下宋江在犹豫,要不要提醒晁盖说高方平回来了,让他逃亡?

高方平又摸着下巴道“宋江,刚刚他们大拍马屁为毛你声音不大?”

宋江忠心耿耿的抱拳道:“明县,您的忧国忧民又怎是语言可以形容,只看您的家势,您却如此之瘦,就能知道您是个会瘦了自己,却肥了地方的好官。此等圣贤心,何需语言形容。”

妈的无耻最是宋押司!包括主簿和县丞在内的官员,当即在心里大骂宋胖子无耻小人,却是没办法,此等语言是宋江最先想起来的,看起来宋江专门研究过高方平。

高方平笑得如同地瓜一样,飘飘然。因为宋江没说错,高方平有时还真会瘦了自己去肥别人。

主簿是个本地乡绅模样的老头,看他的站像,绝不是那种穷酸的文人范,到像是郓城本地豪族教父、又戴上了官帽的仪态。仅看模样,高方平已经大抵猜到了老头是个什么人。

主簿走上来要说什么的时候,高方平不想和他啰嗦,提前摆手道:“路途劳顿,都别站着,入城吧。”

然后一群人入城的时候,县丞露出了笑意。县丞是年轻人,在高方平的眼里,就有些文青读书人风范了。

由此一来高方平觉得,县丞和主簿不合,同时也代表了郓1城官场的两大派系:本地豪强派。士人派。

在大宋来说,县丞、主簿、县尉,就是真正的地方父母官。一个类似秘书长,一个财政局长兼任监察局长,一个公安局长,然后三人都相当于副县长。而高方平则是代表皇帝空降的特派员,京官派。叫知军知县都可以,却一般不叫县令。

本地人,因功劳或者特殊时局升上来执掌县的,才叫县令。皇帝提名,京里来的学院派叫“知某县事”,代天执行的意思,自由度和权利大小是有区别的,总之汉家文化中自老祖宗传下来,一个称呼一个文告,用词稍有不同,意义都是不同的……(未完待续。)

第158章 下马威

进入县城走在寒冷的街道上,前方忽然乱起来,有人大喊大叫,然后被一些大汉跳出来殴打,快狠准,很快,就如同电影上的十八铜人拖走周星驰一样,被拖走了。

“前面什么事?”县丞故意好奇的问。

宋江是县丞手下的心腹秘书,刚要替领导说话,主簿老头却提前道:“知军大人,是刁民闹事,这乃寻常,不碍事。”

“怎么我听着,有点像是刻意的拦路喊冤?”高方平嘿嘿笑道。

“没的事,知军大人想多了,您过于敏感了。”主簿老头呵呵笑道。

“不行,我就是要去瞧瞧。”高方平说着往那边走,就连宋江都来不及阻止。

然后听闻那边又混乱了起来,还有人惨叫一声,之后似乎有人四处逃窜,最终,只见到了一具尸体躺在寒冷的街道中,不见贼人。

宋江皱了一下眉头暗叹,他总归太年轻,他的好奇愣是害死了一条性命!

走到面前看着这个景象,高方平铁青着脸,许久后喃喃道:“这算给本县下马威吗?”

一众官吏赶忙赔笑道:“不是的不是的,亡命徒于街市闹事,这在任何地方都不稀奇。”

“宋江。”

“属下在。”宋江赶忙低头出列。

“这人是被我害死的吗?”高方平直接问道。

宋江一阵尴尬,很圆滑的道:“相公言重了,哪能怪在相公头上。”

高方平点点头:“看他身上有没有状纸?”

当即有人寻找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老百姓当中会写状纸的人总归少,贼人留下状纸不拿走的概率也很小。

这些事都不是脾气或同情可以解决的,所以高方平什么也不说,毫无表情的注视尸体很久,回头看了一眼永乐军下属,寻思:算好老子带着永乐军来上任了,地方豪强派和京官派的冲突,居然第一时间上演,算你们狠,老子们走着瞧。

思索着,高方平犹如个昏官一般的摆手:“依程序收押尸体,宋押司尽快有个文册让本县看明白。散了,老子累了,没那么多的时间为尸体耽搁,就这样。”

言罢,带着史文恭一行人进驻县衙,县衙防务从上到下由虎头营接管,各种本地公差和捕快被赶走,胆敢迟疑一秒,就被虎头营打的鸡飞狗跳。

这在平时是违规的,但高方平有这权利,因为这里现在不叫“郓1城县”而叫“永乐军”,半军事化管理。如有必要,让高方平找到借口,那就是主簿县尉县丞一起放假喝茶,永乐军可以进入紧急状态,进行种师道似的那种全军事化管理……

作为目下的郓1城父母官、永乐军建设兵团的“第一书记”,高方平威风凛凛的坐在堂上,命令接管县衙的虎头营悍兵,以长枪杆子不停的敲击地面,模仿杀威棒声势。

其实高方平也不是要升堂,主要是纨绔,以前只做了一天老爷,现在则是如同乡巴佬一样的过下瘾再说。

犹如包拯身边道额展昭,站在身后的梁红英见这小子始终不喊升堂,不过问街上的那个被杀的百姓,一阵阵的恼火,有些想打人。

只是不敢而已,在这个时代官老爷的堂上威严,那是比大将军升帐还要大的。

“大人,为何不升堂过问早先死于街市的百姓?”梁红英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许多人好奇的问题。

林冲等人纷纷表示认同,他们知道尽管高方平素来猥琐,但也是眼睛揉不得沙子的人,他未必会同情百姓死活,但此等挑战知军威严的事断无放过的可能!

高方平还在思考着。

“大人!”梁红英语气开始激动了些。

高方平道:“红英别急,你告诉我,升堂就要有人审,我找谁问话?”

“阿姐,大人自由主张,不可造次。“戴着虎头帽的梁红玉含着指头说道。

于是梁红英虽然还有话说,却闭口了。

高方平不升堂是有原因的,一但升堂,县丞和主簿中的至少一个就必须在场记录,这是规矩。而现在高方平暂时不想让他们介入。

“韩世忠牛皋。”高方平考虑顷刻后道。

“小子们在。”如今十六岁的两个少年都是军籍,走出来军礼跪地。

“你二人脱下军装,机灵点,去街市上打听,弄清楚今日是谁个地痞,敢于本官到场的时候杀人。”

高方平下达了调查命令,这两人一个是泼皮,一个是曾经的小乞丐,街市上的江湖经验最为丰富,又是少年不引人注意,他们才是最适合做这事的人。

“小子们遵命。”两小子离开去办理,如今他们的武艺已经小成,已经比燕青还略强一些了。

“燕青。”两小子离开后,高方平又吩咐。

燕青有点想模仿曹操帐下的徐庶,皱了一下眉头,但介于此间的事件太恶劣,当街杀死鸣冤的百姓灭口,燕青绝对见不惯,于是只得出列道:“小乙在,请大人吩咐。”

高方平道:“你脑瓜子好用,但人太俊,太过显眼,所以不要你参与调查,暗中跟着牛皋和韩世忠,监督的同时补充他们的遗漏,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全,如果他们有事你也不要回来,回北1京找卢俊义一起等死。你记住,我对你的仁慈只有一次,被你在陈留一役用光了。以后不要随便浪费老子的耐心。”

燕青果断的离开了,他不喜欢韩世忠,却和小牛皋很要好,担心牛皋……

在后堂书房静下来,差人去叫了宋江。

许久后宋江如履薄冰的样子进入,又是撅起一个老圆的屁股跪地见礼:“卑职宋江,见过知军相公。”

高方平没吩咐他起来,犹豫少顷问道:“宋江你告诉本官,你对那八百里水泊有什么看法?”

宋江半张着嘴巴看着他,很奇怪,一般人是不太关注这些的,这个纨绔子弟怎么看都是个小昏官,却是才上任,在不熟悉的时候就来问这么大的问题?

“耳朵聋了,还是你是个棒槌什么也不知道?”高方平直接开骂。

宋江吃了一惊,联想起这小子上次反手撸了晁盖,这人是个简单粗暴的枭雄,效力奇高。

犹豫少顷,宋江选择了说实话道:“知军相公英明,已经关注了此点,其实宋江早有断言,八百里水泊迟早成为朝廷的心腹之患,可惜……”胖子说道这里一副不得志的国士模样叹息:“可惜没人听宋江的,迟迟没人当做一回事。”

“收起你忧国忧民的样子。”高方平道:“郓1城升永乐军,派本官前来知军,你以为是请客吃饭,你以为朝廷派本官来是和稀泥?当然经你这么一说,本官倒是相信你是个人才,有眼光,早前一定反复对时文彬大人提及了这事。”

宋江眼珠转了转,说道:“说了很多,可惜……时文彬相公始终没有回应。”

“知州大人不是不回应,而是他当时没有办法,济州府的厢军也不堪用,王黼那个傻子也不挺他,你让他一个知县去哪找关注水泊的力量?”高方平很恼火,这个胖子有点坏啊,时文彬乃是他的好友,结果这小子反手为了太高他自己、开始矛头对准时文彬了。

“是,知军相公英明,宋江说错了。”宋江道。

高方平道:“以后不许妖言惑众,不许挑拨时文彬和我的关系,我倒是未必喜欢他,然而他现在乃是我的顶头上司,你想我说他什么呢?此外整天听你妖言惑众而不抽你,会让老子有自己是傻子被人戏弄的感觉,然而抽你,又不利于我治下的团结,就显得我的政治才能不足,容不得属下,你觉得呢?”

宋江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人又粗暴有直接,恐怕许多人会栽他手里。喜的是,其实他这么说,便有要抬举我宋江当心腹的用意了。

宋江这个人呢原则上是个务实又强调“作用”的人。他不怕被人利用,只怕被人当做废物不用。被人利用那就说明有用,也就可以啦。

“说说你对朝廷的看法?”高方平又问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宋江一阵眼晕,觉得有要被捧杀的感觉,一个县城小吏也能对朝廷评论,于是呼噜呼噜的摇头:“卑职誓死对知军相公效忠,但不想妄议朝廷。”

高方平给他后脑勺一掌,“废话!搞得我要谋反似的,不需要你对我效忠,对朝廷效忠就可以,懂了吗?”

宋江不禁愣了愣,再次对高方平有了新的评价,这是宋江第一次觉得高方平乃是个不显山露水的人才,简单又有效,方方面面都显示出是个真正做事的实干派酷吏。仅仅一句“对朝廷尽忠就可以”,足以显示他的智慧和心态。

很简单的道理,强调个人魅力让人对他尽忠的,显得太假了。事实上高方平乃是朝廷派来的守臣,直接代表皇帝,效忠朝廷的人当然就必须效忠高方平,这是毫无疑问的。道理就是这么简单,但是许多人偏偏反着做,一般人看不清白,宋江却对此清清楚楚。(未完待续。)

第159章 当家才知柴米贵

“看来,郓1城很快就会有大变样。”宋江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嗯,你这么说,本官姑且当做你是个有报效朝廷心思的能吏对待,希望你不要让本官失望。”高方平嘿嘿笑道,“相信我,只要有才,对朝廷尽忠,你想要的东西本官可以给你。小心思适当少些,埋头做事就行。”

“谢知军相公抬举,宋江是个做事的人,就不胡乱用语言表忠心了。”宋江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就算不信也觉得要先观察一下再说。

“去吧,做好你的工作,目下郓1城很乱,不要受人利用,不要走偏。”高方平一语关双的摆手。

宋江磕头之后告退了,不参与主簿县丞和知军老爷之间的暧昧此点,宋江这么聪明的人当然懂。所以他这么急于表忠心想被重用的人,来了却愣是不提一句早先街市的杀人事件,就是暂时不想卷入其中。

其实凶手是谁宋江心知肚明,但宋江也清楚,以高方平简单粗暴又聪明的性格,这事或许能难道经验不足的官场书呆子,却难不倒高方平,郓1城真的有得瞧了。

与此同时,宋江心里拿捏不定的是:高方平是否会对东溪村的晁盖等人动手?我宋江以及时雨著称,要不要给晁盖他们提个醒?

走出县衙的这个过程,宋江乃是决断的枭雄级人物,果断决定了先去通知晁盖等人逃走再说了。两点用意:

既然高方平带永乐军来知县,且开始关注水泊,还言及朝廷派他来不是请客吃饭,摆明了这个酷吏要动水泊。但目下占据水泊的白衣秀士王伦乃是一个落魄秀才,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没有执行力就是王伦的毛病。这样的人很快会被高方平剿灭。那么宋江就觉得自己的存在感太低了,高方平功劳也太小。

面对这个时局,宋江想了个办法增加自己的存在感,让水泊做大!这样一来高方平要找个郓1城当地的能吏重用,看样子正是我宋江。

与此同时把晁盖一群反贼逼上水泊,让他们去火并王伦,晁盖这么讲义气的人会把我宋江当做救命恩人。于是,我宋江在水泊内部有了暗线,哼,左右逢源,什么使用把水泊卖了,让高方平去剿灭立下大功,就看我宋江的心情了。

“知军相公您得感谢我,先把晁盖等人逼上梁山,一但确认了他们落草,那么晁盖名下的万亩良田可就在您手里了。宋江这是为您谋利的同时,也为郓1城百姓着想,郓1城的土地兼并、以主簿为的大佬们主导下太严重,几至民不聊生,越来越多的人离开郓城,甚至落草为寇,王伦就是这样被逼走的。时文彬老爷有理想但无奈能力不足,又不重用我宋江,所以无法压制他们。,国朝是否有救,郓1城是否有救,宋江可就眼睁睁的看着知军相公您了。宋江一心报国不怕被人利用,但绝不跟着畏畏尾的棒槌混。”

喃喃自语间,宋江骑了马赶往东溪村,第二次找晁盖等人报信去了。不信他们不逃,宋江虽不知道内幕却可以肯定,这些家伙在南方犯了大事,也非常害怕大魔王高方平……

在这个时代要想不做昏官,不尸位素餐,是件痛苦的事。做知县比做将军难多了。

已经很晚,高方平挑灯夜读,查阅从县衙调来的往前几年的典籍。不是看的刑狱典籍,那根本不重要,时文彬判的肯定会有偏差,却总体会在水平之上。

民以食为天,高方平主要了解的是往前几年的户口变化,以及田地兼并情况。由此,就能判断一个郓1城总体情况的大概。

只查阅了两年便觉得眼睛痛,实在是记录之人的笔记较难辨认,在加上繁体文言文,高方平无比头大。

有个名字较为醒目,他是主簿王勤飞,但凡见到他的名字高方平便逐一累加,一直往上累计两年,加得良田七万亩。

另有一个名字东溪村晁盖,名下良田一万多亩,也大部分是这两年所聚集的。

辛苦半夜,高方平现一个有趣的问题,晁盖的田地大幅增加是两年多一点的时候,王勤飞主簿的大幅增加也是两年多一点。然后被贬官去龙游县的奸贼王黼,在济州的任期也是两年多一点。

一个小小的主簿,田地比高俅老爹还多,清廉官吏时文彬却未能压制住,主簿和济州知州也一个姓?高方平认为根由就在这里。

要不是大宋的文官知县都很牛,换其他朝代的话,这种本地豪强和知州勾结的情况,害死一个芝麻官知县还是有不少的。

上任的第一个难题,摆在了高方平的面前,叹息一声放下文书,捏了捏眼角。

一定程度上的土地兼并,除了是国法允许外,高方平也能部分认同,因为可以节约化使用耕地,释放劳动力展其他副业,这是脱离农耕社会必须走的一个步伐。

但过犹不及,任何东西有一个度,过了老百姓的容忍极限后,则会造成大量逃户隐户。那代表老百姓受不了掀桌子,不和你官府玩了。那些躲起来的人除了不纳税不服役之外,最大的隐患就是上梁山。

是的不用问,梁山第一批跟随晁盖摇旗呐喊的班底,就是这些被拿走了土地躲起来的逃户。和那些反贼头领不同,这些苦哈哈是真的受够了。

水泊紧靠济州,将来起事的时候贼兵的多少,看的不是梁山能养多少人,而是环绕水泊的济州和郓州的**程度!

高方平上任第一天终于明白,当时的说法有误,总说八百里水泊迟早是心腹大患,其实水泊乃是自然形成,本身无措。真正的隐患,是丧心病狂的王黼,在这里知州两年有余。

“当家了才知道柴米贵……田地兼并严重如此地步,一个小小的主簿敢坐拥七万亩良田,还仅仅是他的名下,放在别人名下的更不知多少!比如晁盖那厮志不在土地,又是一个讲义气的小人物,他敢抢银行我信,但他敢在东溪村和西溪村两个小地方搜刮万亩良田我是不信的!放眼整个济州,窟窿到底有多大,根本无法想象!为官一任祸害一方,王黼此贼用两年留下的烂摊子,老子和时文彬恐怕花费五年也难以填平!如今他去了江南……恐怕郓1城治理不好,老子就得起兵前往江南平乱!”

某个时候高方平破口大骂,直接把桌子给掀了。

跟在身边的梁红英,觉得这个时候的高方平尤其“高大”,乖乖的把桌子扶正,收拾掉落的典籍,很温顺。

整理完后,梁红英冷着脸低声道:“看来得杀人,梁红英听候大人调遣。”

高方平道:“稍安勿躁,这不是出阵之际斩军人,性质完全不同。这些人全都老奸巨猾,不似大头兵那么容易忽悠。”

“贵圈真乱。”梁红英想了想,说了个出自高方平的流行词……

宋公明连夜在东溪村大口喝酒,蛊惑晁盖等人。

燕青牛皋等人,也在马不停蹄的寻找白日于街市上杀人的蛛丝马迹。

同夜,郓1城主簿王勤飞的府邸之内,有人在对此局面进行商议。

“爹爹,儿子依照您的吩咐注意着县衙动静。”一个年轻书生模样的人道,“高方平召见宋江,然后宋江骑马出城,儿子安排人跟随,见他去东溪村找晁盖了。”

主簿王勤飞冷冷道:“欺人太甚,官都不会做,才来就琢磨着和老夫作对,动老夫的棋子。高方平总归太年轻了,任他如何有才毕竟只有十七岁,沉不住气。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实上老夫主事郓1城几十年,见过了太多满腔热情的书生来此,但最终都灰溜溜的离开了。哼,他小高真以为想在郓1城做事,没有老夫的认可行得通吗?纵使是时文彬主事,不也得看我侄子王黼的脸色?”

“可是爹爹,王黼离开被贬了。”年轻的儿子说道。

“只是被贬而已,也要看看王黼是谁的人,那是吏部相公何执中的人,更受到老相公蔡京的看重。”王勤飞冷冷道,“郓1城内,总有些刁民赶时髦,状纸都不会写就学人拦路鸣冤,花钱请先生写状纸,却是他们的青天没进城,给他们写状纸的先生就来对老夫说了状况,呵呵,死人不是老夫所想,却是不得已之下的下马威,但高方平小儿学不乖,暗下遣人调查这事,还不通过县衙程序,真以为这样可以扳倒老夫?还嫌死的人不够多?”

“爹爹英明,郓1城乃是我等经营几十年的地盘,断不能叫人拿了去。”年轻的儿子道……

江南。一个隐秘的石室之中。

大将石宝对一个中年人行礼:“教主,邓元觉师兄一点消息也没有,生死未卜,属下欲北上查访他下落,为何教主始终不准,那是咱们的兄弟。”

有些将帅风范的方腊背着手道:“如今顾不上啊,江南多事之秋已经来临。前有大钱为恶,导致我江南民不聊生。想截取蔡京此恶贼的不义之财,却遭遇陈留县之败,元气大伤。原以为高方平是个有作为的狠人,能减除江南恶政整倒应俸局,却是就此没了下文,非但如此,听说了吗,把山1东祸害得民不聊生的恶贼王黼,上任江南龙游县了。”

“教主……”

这个时候石室黑暗的角落里,纱帐内传来一个隆钟似的声音。每次石宝听到这个声音总会觉得浑身冷,仿佛有魔力一般。

方腊都不例外,对着黑暗的角落,抱拳躬身道:“师尊请说。”

“江南越乱则对我教大业越有利,王黼这样的昏官在江南那是越多越好,老百姓的日子越难过,我教义便能越顺利的传播。”暮钟一般的声音道。

方腊沉思片刻道:“我却有所保留,咱们最终的目的是一起过上好日子,而不是任由江南的财富不断被卷走送给东京的狗皇帝。”

……(未完待续。)

第160章 自带饭盒的宋江

郓1城各个城门处,做做样子的贴出了县衙告示,说街市杀人乃是挑战皇权恶行。但有线索提供者赏钱一百贯。

这么干也是没办法的事,某些坐塘鱼经验郓1城数十年,对老百姓的影响太深刻,牛皋燕青等人去调查,竟是毫无头绪,不论贵贱不论大小,街市上不止一百人看到杀人了,却没有任何一人愿意提供线索。

而作为县爷,生杀人案后出个告示悬赏也是一种程序,不管老百姓认不认可,好歹让他们知道郓1城有个县衙。

如同电视上一样,每处城门口的告示旁边有两个守卫。不过和以往不同,这次守卫的人杀气腾腾,不是差人,而是前身为禁军第八阵的永乐军悍兵。

这算是让老百姓们感觉新奇的第一个地方,不论是好是坏,看到了改变总是有人去凑热闹好奇的。由此,聚集了相当多的老百姓进行围观。

第二个不同是告示的本生。写文告的押司今早被高方平吊起来打了一顿,把那种文绉绉的文言文撕了。

高方平亲自提笔写了文告,用词简单直白又粗鲁,不需要士人的翻译,也能有些识得少量字的百姓看懂,然后便说给不识字的人听。

“当街杀人乃是对老子的权威、对皇帝权威的严重挑战。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但有知情爆料者不论消息是否有用,赏钱十贯,如果消息有帮助,赏钱百贯!高方平!”

这是高方平的原文,虽然粗鲁,老百姓们读来也觉得上口,容易理解。

但郓1城的读书人们也来围观高方平的手笔,无一例外的给予鄙视,觉得郓1城一定会毁在这个句子都写不美的蠢货手里。

许多财迷看着告示流口水,因为一百贯对于穷苦人家是十多年的收入。

然而并没什么卵用,有彪悍的永乐军强调保护举报人隐私,且坚决打击报复者,围观者众却最终无人响应。兴许老百姓们对昨日有人被杀死在街市的血腥,历历在目。

“大家伙散了吧,其实告示写的不错,瞅着像个有担当的务实老爷。”一个老学究模样的先生给予了肯定,却警告老百姓:“天下将乱,各自保护好自己去吧,老夫见过太多有理想的文青来此,时文彬老爷乃是其中最有作为的人,却始终建树有限。官员们尊贵,但最终官官相护,他们开口简单,做不做得到却天知道,最终做不好,两三年后他们自己拍屁股走人,又剩下一群苦哈哈接受本地豪强的疯狂报复……哎,都回去吧。”

穷酸老头看似有些声望,说了以后,大面积的围观百姓离开了。

永乐军悍兵十分恼火,换个人就请县衙去喝茶了。但因为这老家伙乃是个有身望的秀才,不能随便殴打。

高方平也反复交代,在郓1城做事要小心,不能乱来。原因很简单,高方平现在不是纨绔子弟了,而是代皇帝在这里执掌律法的父母官,许多事情已经不能拍脑袋去做……

等了许多日,始终没人来举报杀人线索,导致高方平很不高兴。

宋江高兴的在于,晁盖一群智商有限的蠢货已经卷着钱财逃走,还拐走了许多逃户作为班底,奔着梁山那块传说中的风水宝地去了。

不过有个细节让宋江颇为吃惊,一开始他以为让晁盖放过家里一万亩良田有点难,此外给晁盖灌输“八百里水泊是风水宝地”这个概念,其实对于非神棍的宋江也不容易。

但昨夜吃酒的过程,奇怪的是公孙胜那个妖道听到水泊后,便借机抬举宋江,然后各种易学风水术语讲了出来,就连宋江也没怎么听懂。总之就是告示晁盖,天下大乱在即,英雄辈出的时候到了,然后说:青龙蓄于水,八百里水泊就是龙池,养龙之地。

于是吴用马上献计:“高方平是个阴险的大流氓,现在所谓官逼民反,老子们要是留在郓1城,不出半月就会被他捉去害死。”

然后……他们就全体卷铺盖跑了。

之前,宋江最担心的在于晁盖是讲义气的人,但吴用和公孙胜这些人靠不住,当初为了笼络,宋江暗通晁盖报信。此时若不弄走晁盖等人,真被高方平那个狠人把他们请去喝茶,大型伺候下,吴用这些孙子肯定会把我宋押司供出来,那么老子还混个屁。

只有先把他们弄上梁山,不论是王伦火并了晁天王,还是天王干掉王伦,总之宋江觉得,泄密的风险就降至了最低了。

宋江兴奋的在于,高方平是个非常腹黑又沉得住气的人。只看他手握绝对实力却不急于行动,按部就班的稳扎稳打,就是一个志在青云的枭雄。

宋江和高方平亲自交过手,东溪村抢晁盖一役,当时却没有一个村民抱怨,没有一个村民反感,雷厉风行的就撸走几万财富。所以宋江很肯定高方平不是个仁慈的书生,是个执行力爆表的坏蛋。现在小高不和王主簿大人冲突,不是不敢,而是还没有突破口。

“大人啊,宋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既是您没有突破口,宋江给您制造突破口。老看也不到您和王勤飞大人短兵相接,这心里闷的慌。”有了这番计较后,宋江又果断的去暗下,散步晁盖劫持生辰纲事,拉队伍上山造反的谣言。

是的宋江很适合干这事,并且他自带饭盒的去干了……

“出事了。”

永乐军统制史文恭作为军人,匆匆忙忙进入后堂军礼跪地:“外面到处在传言,东溪村保正晁盖已经拉队伍造反,抢了不少渔民的船只后逃入了八百里水泊。”

“哦?”高方平愣了愣,妈的都还没空去收拾他们,想不到他们倒是识趣的跑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治下出现此种事务,对大人的官声不利,只等知军相公一声令下,末将立即召集船只剿灭水泊梁山。”史文恭进来报信的目的,就是想出阵打战去。

“稍安勿躁,有八百里水泊的缓冲,会让剿贼过程很复杂,稍有不谨慎就要栽。永乐军的优势是高机动骑兵作战,不要随便放弃自己长处。”高方平道,“而且这些贼人,往后有用,现在暂时不是剿的时候。”

“难道就这样的放任反贼祸害国朝?”史文恭愕然道。

“我一向不喜欢解释,现在也有更重要的事做,传我命令,升堂。”高方平开始在贾晓红的伺候下穿官服……

县衙的官吏是原班人马,但衙役换为了身穿禁军服饰的永乐军。

高方平未到,悍兵们不停的把枪杆子敲击在青石地上,低沉的口称威武。其实论装逼他们不如原来久经场面的衙役,但胜在手持凶器,脸有杀气,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高方平歪戴着帽子背着手入场的时候,主簿王勤飞、县丞、县尉不约而同的起身。

就连永乐军的部下也觉得很滑稽,印象中这个纨绔子弟的帽子,从来也没戴正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兴许是……脑壳长的不正。

“都坐。”高方平坐上高堂的时候一摆手。

“不知此时升堂欲将何为?”王勤飞老头在侧面拱手。

“东溪村晁盖造反了,大家听说了吗?”高方平淡淡的道。

一众人低着头不出声,主簿王勤飞皱了一下眉头道:“那仅仅只是个传言,真实情况还得等待核实,须知,这可不是个小问题。”

“这就是个小问题,拍脑袋就可确认。”高方平很流氓的道。

年轻的书生县丞,鄙夷的扭开头,觉得在此君的治下很丢人。妈的居然说有人造反是小问题,这样的棒槌也不知道是怎么当官的?

主簿王勤飞却微微色变,感觉要出事,急忙抱拳道:“县尊大人!这真不是小问题,定论有人上山造反,怎能仅依靠传言就认可?”

“那你告诉老子要怎么确定?”高方平道。

“至少,得等东溪村消失的人时辰足够,于律法上定为失踪逃户,然后侦查水泊内部情况再加以确认。之后报济州,再由济州,报备朝廷枢密院!”王勤飞道。

腹黑的宋江也在场,却不够言资格,然后好奇的看着高方平,心里乐呵,冲突终于开始。高方平要是把握不住这个机会就是棒槌,因为一但有空余时间,晁盖名下暂存的万亩田产,以及许多房产就会被转移。以王勤飞坐塘鱼的手段,伪造晁盖造反前的过户文书是不难的。一但过户后名字不是晁盖的,当然就不能查抄。

“等着报济州,再报枢密院……”高方平一脸黑线的道,“你开什么玩笑,什么都报报报,那要本官在这里干嘛?”

“县衙升堂之作为,是有记录的,下官且问知军相公,不报,不经程序,您怎么认定晁盖是反贼?皇帝的子民不容陷害。”王勤飞慷慨激昂。

“因为老子亲眼看见他就是反贼,怎么,你王勤飞要弹劾我高方平诽谤良民?”高方平的流氓脾气终于上演了。(未完待续。)

第161章 知军老爷的第一次升堂

县尉翻着白眼看天花板,觉得小高大人的性格很不可思议。

县丞得大跌眼镜,但也抓住机会出声道:“主簿稍安勿躁,若是知军大人亲自作为举报人和证人,那么程序上……晁盖现在还真是反贼。”

“此等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之事下官不服。”王勤飞大声道。

“不服拉倒。”高方平一拍堂木喝道:“本官高方平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亲身指正,晁盖乃是反贼,就此定性立案。但凡有不服者我不待见,你需要自己去济州举证本官陷害良民,或者晁盖不是反贼的话,让他自己来和老子打官司,就这样。”

全部都是官场老油条,阵阵眼晕,知道遇到流氓了。但也都清楚,大多数人是没有担当的,真遇到高方平敢当这个证人,晁盖又不露面,还真是反贼了。

王勤飞恶向胆边生,破坏规矩的大喝一声:“宋江。”

“小的在。”宋江出列抱拳道。

“日前有人看到你奔东溪村去,和晁盖等人把酒言欢,此中可有什不可告人之处?”王勤飞冷冷道。

“?”高方平一阵头晕,弄不明白宋江这是想干嘛。

宋江早有准备的样子,不卑不亢的道:“回禀主簿,小的分管刑狱公事,走访治下的各坊长,各村长,加强治安教育乃是常例。前日街市生恶性杀人案,于是小的走访治安案件高区东溪村,警告村里的民兵联防措施。好吧小人承认,走访工作中不该饮酒,此唯小的失职之处。”

这番话回答的很得体,宋江的顶头上司县丞大人听得频频点头,理论上这是县尉的工作,但也可以是押司门的工作。

王勤飞道:“既如此,他们是如何造反的,知军大人又如何看到的?”

宋江一摊手道:“卑职就不知道了。”

“问知军大人,作为升堂步骤,盘问证人记录下来,也是下官的工作之一,下官请问,您如何看到晁盖等人造反?难道昨夜您和宋江一起?”王勤飞问道。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他早就反了,本官几月前给大名府梁中书押送钱财的时候,他伙同贼人来抢我。那是梁中书筹备,本官督运,权属皇帝和老相爷蔡京的东西,你觉得去抢这样的东西,是不是造反?”

“那为何您现在才提起此贼来,而之前不说?”王勤飞问道。

“因为现在才想起来,我贵人多忘事。”高方平摆手打住道,“就这样,这是最后一次回答你。盘问我高方平的人至少得是时文彬,你还不够格。”

这下全部人闭嘴了,既然已经有人负责,出事也是小高相公顶着,那么现在还真就定性了。

“县丞。”高方平道。

“下官在。”年轻的书生起身抱拳。

“现在整理出晁盖名下所有田房产,错漏一处我就收拾你。”高方平道。

县丞一阵眼晕,感情是惦记着晁盖的财产才有的这出啊?

于是他就带着手下的押司们开始核算,押司们的算盘一拨动,王勤飞就感觉心惊肉跳,心头滴血。

“回知军相公,反贼名下的田产一万一千三百亩,郓1城内房产十三处,该怎么处理请示下。”某个时候,有了结果的县丞请示道。

“一处不漏,充作县产,退堂!”小高老爷的堂木一敲,就此定案了。

有人想要翻案是可以的,但得去济州找时文彬主诉,且打赢官司。但有个问题是,高方平没有收入口袋而是充作县产,那么这种情况下,了解郓1城情况的时文彬不可能会判高方平输。

真是时文彬脑子热的判了,高方平也不执行,那要升级到打御前官司才能定性。御前官司不是上殿对赵佶说话,而是张叔夜处理论。这个先例是包拯开的,自包拯之后,开封府还真有一部分刑部权利了,可审核天下的案子……

大家必须接受的一个事实是,郓城来了个有史以来吃相最难看的高方平,竟然一言不合,就谋夺了晁村长名下的十几处房产和田产。这么杀伐果断的昏官,那是在任何朝代都不多见的。

老百姓们正在为此津津乐道,属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

原格来说晁盖虽然是村长,但不是官吏,也是百姓。晁盖的遭遇能获得很大一部分有田产的士绅同情,所以目下郓1城在有心人的煽动之下,显得人心惶惶。不怪他们,大家都不会习惯于一个拍脑袋就敢没收田产的官员。

可惜耐人寻味的在于,知军老爷没把田产收进自家口袋,而是充作县产。此外晁盖那群是什么人,有一部分老百姓是相当清楚的,特别东溪村籍、丢了田地进入县城谋生活的那些苦人都在暗下拍手叫好。对此他们形容为:一物降一物,癞蛤蟆降怪物。晁魔王这次被高蛤蟆咬死了,大快人心!

更有一些了解内幕的村民知道,前些日子于街市上杀人灭口的凶手,就是东溪村几个姓阮的亡命徒,似乎叫做阮小一二三四五六七什么的。

有史文恭这个大脑袋在的时候,梁姐就轻松很多,最近经常得空就带着小妹逛街,郓1城和东京相比太寒碜了。

东西的百姓肥头大耳,但这里的百姓们灰头土脸,梁红英尤其同情,于是走在街市上的她,如同后世市里的可恶婆娘捏货物一般,路过谁家的鼻涕孩,她都要伸手捏捏人家的鼻子或者耳朵。大家非常反感这个悍妞,却不敢得罪她……

短期内形势急转直下,高方平于上任之初,因为霸人田地案,街市杀人案,落到了人人忌讳人人躲避的田地。

本土乡绅领袖王勤飞的身望,似乎得到了极大扩张。

高方平最为担心的事也在这个节骨上生了,县衙来了人,在外击鼓鸣冤!

高方平知道击鼓的人是个刁民,是王勤飞怂恿的,但是没办法,既然县衙有个鼓,那么鼓声响起的时候,不是尸位素餐的那个昏官,是必须去听情况的。

“升堂。”

换上了官袍,坐上高堂的高方平一敲堂木。

枪杆子模仿杀威棒,不停敲击在地的阵势下,一个明显混混泼皮模样的汉子,扯着一个妇女上堂来了。

“何人击鼓,所诉何事?”高方平问道。

那个已经哭红了眼睛的妇人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道:“请青天大老爷做主,民女已经家破人亡……”

“放肆!”主簿王勤飞起身喝道:“无知妇人你活腻了?你是主诉之人?知军大人代天升堂,他不问你也敢开口,来啊,给老夫掌嘴!”

永乐军的人不动,但原有的郓城县公差,上前抓着妇人两个耳光,打的嘴角冒血。

雷横和朱仝两个步军马军都头觉得不妥,大皱眉头,无奈他们地位低下,根本没有说话的资格。

高方平猛地把手按在桌子上就想起身,但是迟疑片刻,介于这是规矩也只得忍了,再次一敲堂木,淡淡的道:“谁主诉?”

“小人牛青,拜见青天大老爷。”那个身穿锦袍的汉子跪地,依照规矩乖乖的磕头。

“所诉何事?”高方平眯起眼睛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此泼妇家,欠下了小人的钱财还不出来,但今日小人依照借据去收取抵押物的时候,泼妇不给,把小人咬伤了,这是证据。”牛青不慌不忙的陈上借据,还拉开手袖给高方平看,只见手臂上真的有一个牙印,咬的很深。

高方平拿起借据看了顷刻,借据上看不出什么问题,这才问妇人道:“鲁王氏,借据可是你所写?”

妇女哭着道:“民女不识字,不会写,是他写了后,民女按的手印。”

高方平皱了一下眉头,迟疑再问道:“那么本官问你,当初约定的可是以五亩良田和房产抵押?”

妇女哭的泣不成声,无奈的点头道:“乡里找人借钱要有抵押,确是以田和屋子抵押。”

高方平不禁大怒,一拍桌子喝道:“败家娘们,那你还哭什么?白纸黑字签了,你想老子怎么判!”

县衙外聚集了老多的围观的老百姓,他们看到这一幕双眼黑,对高方平这个昏官不在抱有任何希望了。

“大人英明!”牛青也笑着抱拳拍马屁,却是被主簿一瞪眼,又赶紧低着头。

“可是民女不服。”妇女哭泣道,“当初的约定是,还不出钱以我家仅有的良田和房产抵押,但前提条件是必须请民女为佃户,房产也继续以低价租给民女住,直至我两个孩子慢十五岁为止。但是实际情况却不是那么一回事,牛青不但不要民女去种田,相反把民女从仅有的老宅之中赶走,民女的两个孩子被吓哭,不想离家,却被他们抽得满身血痕,民女护子心切,情急这才咬人的,并非有意撒野。”

高方平铁青着脸,扬起手里的借据,一字一顿的道:“但借据上写的明明白白,以田产和房产抵押,也未对聘你为佃户和租房之事约定!”(未完待续。)

第162章 酷吏手段

妇女像足了一个上当被骗的傻子,哭得要死要活,一个劲的磕头,磕出了血在青石地面上,口称:“大人做主,民女不识字,借据上的东西真的不是当初的约定。”

高方平没理会这个傻女人了,而是冷冷看着牛青。

牛青毫不退让的抱拳道:“好教大人得知,这泼妇乃血口喷人,借据上的文字,就是当初约定。小人根本不记得做过其余承诺,所有的说法,都是此贼夫凭空捏造,诬陷小人!”

“掌嘴!”高方平冷喝一声。

不等王勤飞反对,史文恭跳了过去,比刚刚王勤飞的手下打妇女狠太多了,两个耳光,牛青的五颗牙齿就飞了出来,满嘴是血。

牛青吓得面色如土,匍匐在地上。

而王勤飞起身抱拳道:“知军相公此举不妥,打人须有理由,子民乃是皇帝的子民,可不是您的家奴想打就打。”

高方平冷冷道:“此妇人是不是泼妇,是不是凭空捏造血口喷人,就我判定,而不是他一介草民牛青判定!妈的老子是知军还是他是知军?你也说了,子民是皇帝的子民,永乐军治下判定谁是刁民,只有我有这个权利,你王勤飞也没有,何况他牛青!规矩不可废,陈述事情就行,绝对不允许在我的堂上带节奏误导!”

王勤飞被骂得缩着脖子,找不到话说了。他主簿大人刚刚也用了这条规矩。高方平也说对了,在他小高相公敲下堂木定案前,这里没人是刁民也没人是良民,都是皇帝的子民,定性子民是什么东西,这个权利皇帝交给了高方平而不是其他人!

“好!”

外面围观的百姓们,见泼皮牛青被收拾,不论对错的开始拍手叫好了。

所谓打个耳光给个糖果,迟疑了片刻,高方平又注视着青牛和妇女道:“口说无凭,你二人当初的约定,我没有亲口听到。遗憾的是,老子的手里真拿着一张你鲁王氏签押的借据。鲁王氏。”

“民女在。”她哭哭啼啼的应声。

高方平淡淡的道:“如若你没有其余证据提供,你就栽了,老子不是圣母也不是昏官,这个官司你要输。“

“大人英明!”牛青牙齿都不多了,也嘿嘿笑道。

“本来想揍你的,但是既然你说我英明,我暂时就不方便打你了。”高方平对泼皮说道。

“昏官!”

外面围观的老百姓们又沸腾了,在一些人的带领下,他们的声音大了起来,胆子大的几个,不计成本的朝县衙扔烂鸡***的弄的县衙内遍地垃圾。

“反了你们,但凡闹事者全部抓起来。”

高方平一拍堂木下令后,杨志带悍兵冲了出去对老百姓们报以老拳,然后,把带头闹事的几个抓了进来,按了跪在地上。

高方平看着这六个带头闹事的百姓,不怀好意的说道:“扰乱公堂是罪,说说看,如果说不出与之对应的理由,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大人您睁着眼睛瞎判,无视苦哈哈家破人亡的事实,照顾泼皮牛青,是何道理?”几个老百姓大声道。

高方平走过去,把借据贴在那个声音最大的家伙脸上:“妈的白纸黑字写在这里,又无其他证据,我又不是神仙,没听到他们的约定,您想老子怎么判?”

那个家伙把借据拿在手里挠头,这么一想的话,似乎……这个狗官也算不得大错?

想这么想,他们一群人还是有点不服气。在他们印象里,高方平当然是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的。

高方平瞅着这个百姓,阴笑道:“犹豫啥呢,借据在你手里,有种你把它吞肚子里毁了,老子就以毁坏公堂证物为由把你配西北去太监手下效力,但与此同时,我就把这个败家娘们的田地抢回来。你不是不服气,充满侠义之心吗?还愣着干嘛,快吞了啊!”

昏了!

牛青真的担心借据被人给吃了。但是永乐军的悍兵压阵,他一个草民又不敢在县爷的身旁起身,因为那会被斩了。

“……”

书生县丞饶有兴致的看着小高,觉得这个流氓的思路很新奇,真个是证据被人吃了,他是敢支持高方平撸翻地痞的。

然而,听说要被以毁坏证物获罪配西北,那个拿着借据的“大侠”,很赖皮的把借据还给高方平,低着头再也不敢多说了。

高方平转身,看着之前在外面瞎起哄的群众,扬着手里的借据道:“不都是侠客吗,不都是喜欢打抱不平吗,来啊,我给你们这个机会,谁来把这张纸吃了,老子就以欺行霸市诬告为由,收拾牛青这个祸害!”

“?”

谁说老百姓不机灵的,面面相视一番后,没人想去西北,纷纷后退,一个也不跳出来。

“不是人人忧国忧民的吗,不是都想做侠客吗,怎么退后了?”高方平大声道。

然后,这些家伙退得更远了些。

高方平这才转身坐上高堂道:“现在有理解本官的吗?妈的你们这些滑头,都不想背这个黑锅,凭什么要老子来背?你们犯事会被我收拾,然而我乱来,被我大皇帝陛下责怪的时候找谁讲理去?你们都有如此机智,你们以为我智商比你们低?”

全部百姓们表示情绪稳定,低着头,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高方平一拍堂木,指着早先扔烂鸡蛋的六个家伙道:“吊起来抽十鞭,以儆效尤,梁红英执行。”

于是他们就被吊打了。不派杨志而派梁红英,那是因为梁红英不会打太重,杨志出手的话,这些家伙一周别下床了。

“大人英明啊!”被吓得半死的牛青,也算松了口气。

“我没你英明,**********就有规矩,没规矩就不成方圆,老子代天知永乐军,我的治下不容混乱,稳定压倒一切,不怕死的,就在往后继续给我添乱,一但有借口,官员也被老子一口气杀九十个,平民呢?”高方平冷冷盯着牛青。

“小的不敢。”牛青真的在他身上现了狠人惯有的那种杀气,真不是其他书呆子可以比的,于是低着头匍匐,不敢抬头。

高方平看向妇女道:“鲁王氏,律法不讲情面。当你签押借据的时候,就有义务对借据负责,借据上约定并无问题,所以本县会判你一无所有,带着你和你的孩子卷铺盖滚出宅子,从此不得踏足。与此同时你破坏街市次序,滞留别人的房产,咬伤别人,虽然违法但念其情节不算恶劣,你也有苦衷,本官格外开恩轻判十五鞭,你可心服?”

“民女不服!”鲁王氏哭天喊地的磕头,越来越重,大有要撞死在县衙的态势。

“不服拉倒,本官刚刚的说辞,由书记记录在案,本案就此定案!”高方平敲下堂木喝道:“吊起鲁王氏鞭刑十五,梁红英执行。”

于是,颇有两分姿色的鲁王氏,就被吊起来打了。

“呜……”外面铺天盖地围观的老百姓们又开始情绪不稳定了,义愤填膺的看着高方平,然后才有六个人被吊起来打,鸡蛋也蛮贵的,他们没有扔东西了。

牛青待想说点什么,高方平眼睛一瞪道:“无图无真相是吧,牛青你做好准备,本官倒是不赤膊上阵,但东京的抢劫第一名家富安很快会来郓城,你小心些,你若被他这么抢了,老子也一样这么判!这就叫判例!现在你给老子滚出县衙。”

青牛吓得转身就跑,心中思索着,该远走他乡避祸了。但是又有些不甘心,人一走,肯定也被定性为逃户,然后又没收田产房产什么的,妈的这哪是相公坐堂啊,分明是个大抢劫犯……

妇女鲁王氏也被打得要死要活的样子,又放了下来,继续跪在地上。

高方平又放柔和声音道:“鲁王氏,本官不会宽恕你的无知,判你输了。但与此同时,不剥削人老子就浑身不舒服,想多问一句,目下县衙有些田没人种,你个败家娘们会种地吗?愿意接受老子的剥削吗?”

鲁王氏一听,身上也不疼了,心中也不郁闷了,小鸡吃米似的点头:“会的会的,民女很会种地,在娃的帮助下,种五亩就可以存活。”

“我给你十五亩,现在你是县衙的佃户,田是皇帝的,再有人敢为难你种地,不用来找我,直接找永乐军去杀人,听清楚了吗?”高方平冷冷道。

听说有十五亩,鲁王氏险些高兴了晕过去,随即当心的道:“请教大人,佣粮缴纳多少?有没有额外添加?”

在大宋来说,自己没田,给别人种田的叫田虎。给官府种田也是最好的差遣之一。

给一般的地主种田,拿多少粮食看地主的良心,心好的人,佃户能自己留下四层粮食。心坏的,遇到晁盖那种帮派性质的地主,逼你种,然后只给两层,你不种也得种。

岳飞也是大地主,不过给岳飞种田的人就幸福了,耕牛岳飞提供,岳飞只拿一半粮食,在宋朝来说乃是业界良心,其后岳飞还要依照律法再给朝廷纳粮,他自己剩不了太多。(未完待续。)

第163章 无法无天

给官府种地的话,缴纳标准是统一的一人一半,这是早期的王安石们定的规矩。其实是很不错的差遣,老百姓可以吃饱。

不过说是说规矩,下面的执行却是另外一套,遇到王黼朱勔那种官的话,他虽然不敢修改朝廷规矩,但谁能去种地就是学问了,伪造一些凭空的佃户名字,实际却把官田转包给大地主,大地主又威胁强迫农民去抽三层种植,反手又给官员一层作为利润,这种操作其实太简单,后世都大行其道。当然后世不反应在种田上,多半反应在道路桥梁之类的工程上。

所以鲁王氏问佣粮多少,有没有额外添加,意思就是要按照惯例,种官田是五层,却怎么的也要给县老爷一层甜头,一层的剥削不算严重,已经算是清官了,老百姓是可以接受的。而所谓的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就是这么来的。真的,三年的封疆大吏只入手十万贯的话,的确是清官了。

高方平摇头,回答道:“没有额外抽成,依照朝廷规矩来就行。”

“民女一家感谢青天大老爷!”鲁王氏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变得很高兴。

老百姓就这德行,他关心的真不是谁好谁坏,他们先关心的是家里的孩子有米饭吃,然后才想其他。

“大人威武!”

之前在外围观的老百姓也沸腾了,这些混蛋们毫无规矩的冲进县衙来,黑压压的跪了一片,求爹爹告奶奶的道:“老爷也可怜可怜我等,把小的们招纳进入县衙种地吧?”

高方平嘿嘿笑道:“每人十亩,对土地有感情的人对老子胃口,所以我也不计较你们刚刚的过失,以后给老子放明白一些,但凡老子说的话就无脑支持,否则,我虽然不会治你们的罪,但是给谁种地不给谁种地,都是皇帝的田,由老子说了算,明白了吗?”

“小高相公威武!我等誓死无脑追随!”

于是县衙就乱套,县丞县尉们纷纷昏倒,妈的才从晁盖那个大地主手里抢来的土地,估计很快就要被分光。此列一开,几乎触动整个郓1城县地主阶级的利益,但是……带永乐军知郓1城的高方平,他真要这么猥琐,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王勤飞脸色死灰,沉浮官场数十年见过了太多事,但现在形势很不对,他有感觉这只是刚刚开始,高方平迟早会大肆杀人,如果不想被杀,那么郓县某些阶级手里的利益,会被一点一点的拿走。

王勤飞总算知道晁盖为什么忽然上梁山,而知永乐军的战争贩子高方平却不去绞。因为高方平需要利用“梁山造反”这个事实,有水泊造反一天,高方平随时随地可以宣布紧急状态进入军管,那时杀起人来很容易会被皇帝理解。譬如大流氓种师道算只是个武臣,但在西北他想怎么干就可以怎么干。

目下朝廷之内暗流涌动,各种时局交错,有人利用时局大作“水泊”文章,各种妖星现世都说出来了?妈的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迷信的皇帝认可了水泊乃是心腹大患这个事实,那么借助妖星说法,皇帝会比西北更看重山1东,所以高方平又身为文臣,就是杀人比种师道多也不会有人去嚼舌。

“郓1城的乡绅废了!高方平太狠!”退堂离开的时候,书生县丞也这么想着……

这个略显得奇葩的叛例子,原则上也找不到什么大毛病。但高方平就有这个能力、在一种奇葩又不讲理的过程中,峰回路转的狠狠打击王勤飞一系人。

先有晁盖财产被没收、后有利用牛青事件竖立身望。现在王勤飞伤的并不重,但已经显露出了严重苗头,如果扛不住,后面影响本地乡绅利益的事会越来越多。

于是王勤飞犹如一头急坏了的狮子,退堂后在县衙当着诸多人的面,指着高方平怒斥道:“高方平你狂妄无知,尚未定论晁盖罪名,便谋夺其田产地产,判案昏庸也不说你,可以用经验浅薄来解释,但将谋夺自晁盖的田产私分百姓,将来此事若有变故,你作何交代?”

介于主簿也是个官,最小的文官,其余人也不好干涉,只能在旁边看着。

高方平阴笑道:“你的意思是,反贼晁盖会回来找我打官司?”

“如若真生,那便如何?”王勤飞冷冷道。

“废话!反贼敢来县衙找我,当然砍下脑袋送去京城财,妈的人头是可以卖的。”高方平把流氓进行到底。

“你你你……无法无天……”没词的王勤飞只得仪仗着资格老,指着高方平道:“奸臣昏官,误国害民,老夫这便上济州弹劾你……啊啊啊!”

老规矩,高方平不喜欢和文人吵架,于是在他引经据典前三拳撸过去,把老王打得仰面栽倒,鼻血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什么!真的打了啊!”所有人都惊呆了。

宋江也半张着嘴巴,其余押司们惊诧得不说话。

就连杨志林冲等人也对此非常无语。

燕青觉得他没救了,老毛病又犯了,妈的说不过人家而动手也就罢了,这次明显高方平说得过人家,也要动手,那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形容他。

正巧走进公事房来的县尉老爷,一看便无比尴尬,只得做和事老的样子,上前扶着王勤飞道:“主簿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流鼻血了?”

说完,县尉仿佛看阎王的模样,担心的看着高方平。

高方平一摊手道:“别看着我,他自己走路不小心撞墙上的。”

“你你……”王勤飞恶狠狠的指着高方平。

“不信你们问证人宋江。”高方平不怀好意的瞅着宋江道:“胖子,是这么回事吗?”

其实宋江这家伙真不会在这种局面下站队。可惜王勤飞是个蠢货,以为宋江早就是高方平的人了,要死要活的打断咆哮:“你们都别说,此等流氓小儿开了官场的坏规矩,老夫要去济州弹劾!”

“王主簿走好,顺便代我问候时文彬大人。”高方平说完之后,背着手离开了……

鲁王氏和牛青事件,在当时的堂上,仅仅是高方平敲下堂木的一个决定。

但是目下郓1城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几乎全部人不论贵贱,都在围绕这个事件展开讨论。

“新来的知军老爷是个狠人啊!”

“那是,他真的是个流氓,有消息说他还不是相公的时候,就没温柔过,在东京和北1京两地有许多令人惊奇的行为。”

“为什么要说惊奇不说坏?”

“因为这个啊,但凡他的事都有些玄乎。他在哪都坐坏事,可奇怪的在于他做下坏事后,对当地的百姓似乎也没有明显的坏处。”

“的确是的,有见识的你们,去东京北1京和孟州打听打听就会知道,他在每个地方都抢钱,甚至拿走老百姓的钱财只给一张纸,但是奇怪,不论在哪他官声都不坏。”

“真的假的,拿走人的钱财只给一张废纸?”

“不是废纸哦,在北1京还不行,但是在东京可以流通,高家的钱庄是会兑现的。好处可太大了,我家掌柜听孟州的商贾说了,目下生意好做了,押运钱财的损耗大幅降低,利润越来越多呢。”

“小哥,您见多识广,再给咱们说道说道,小高相公还有些什么事迹?”

“其他的没啥特点,主要是打架斗殴,带兵杀人,夺人-妻女这类事。”

类似这样的议论,几乎每个郓县的角落都在时时刻刻的进行着。

有很多感觉不安全的豪强乡绅也都在骂高方平,谋划着出钱出粮,支持乡绅话事者王勤飞上济州告状。

但也有乡绅在后缩,或骑墙观望。尽管他们知道王勤飞的威势,但同时也知道高方平的手段,那种斩杀九十几个官员的狠人,和他对着干真的好吗?这是一。其二,这些******不是棒槌,他们不信没了王黼的支持,王勤飞能在济州打赢官司。毕竟济州现在是时文彬执掌,乃是主簿王勤飞的老对手了。

时文彬或许没有决断和手腕整死王勤飞,但至少不会给高方平拆台,因为这根本不符合政治逻辑。

老百姓群体也一样,天大的一群还在追着骂高方平无视人命,无视街市杀人案。但不同于前几日,苦人群体之中,高方平已经有了一群支持者,不断的和那些诋毁高方平的家伙吵架,吵的不亦乐乎。有时还会打架。

反正苦人的怡乐不多,种地吃饭空闲下来后,基本就凑在一起吵架过日子的。

不用王勤飞出马,郓1城的动静不小已经引来了时文彬。

知州仪仗开到的那一刻,百姓们傻眼了,不是随便派个推官或判官来,而是知州大人亲临郓城。这十多年来,这些苦哈哈们第一次见知州大人亲临呢。

早就听闻消息的宋江比谁都勤快,配合县丞大人整理县衙,清理街道,真个是端茶倒水,扫地抹桌,宋江和县丞干得不亦乐乎。

除了梁红英和史文恭之外,林冲等人也带着军队找不见,不敢在县城现眼,他们这些人对不懂军却有权的知州老爷,有种天然的惧怕心里。

无奈的情绪之中,高方平带着县衙官吏做做样子,在城门处,等候着迎接时文彬。(未完待续。)

第164章 再论为政者良心

“下官永乐军知军,高方平参见知州大人。”

知州大人的车到达的时候,穿的如同毛毛熊一般的高方平对着牛车说完之后,还来了个喷嚏。

时文彬的风格较另类一些,和张叔夜等人不同,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高方平,又看了鼻青脸肿的王勤飞一下,微笑道:“诸位辛苦了,其实大冷天的不必这样来迎接,本州就是例行走访一下。”

言罢放下帘子,看不见老时了,老时也不下车,不想给大家拍马屁的机会。

于是一群人很无趣的在大冷天,跟随车队的进城。

麻烦的在于皇帝升郓县为永乐军,却只是赐:同上县,所以高方平真真实实就是时文彬下属。

其实在大宋,类似的升县为军一般都是同下州,那就是自治,和所在地的州是平级的行政单位。但如果同下州,坏处也有不少,那就代表高方平被定死在这个地方,没有枢密院的命令,离开郓1城就是造反。但是现在只要时文彬许可,济州境内军队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甩枢密院的相公。

所以就是不从其他角度,高方平也得把老时伺候得妥妥的。

可惜时文彬不好色,比如跟随牛车进城的期间,高方平鬼鬼祟祟的凑在窗口处低声道:“济州大人旅途辛苦,下官已在翠云楼备下酒宴和绝美歌姬,只等大人赏脸?”

老时又掀开帘子呵呵笑道:“感谢小高好意,不过老夫不喜这类应酬,赴宴就免了。”

高方平心下嘀咕,妈的糟糕了,依照经验,上官来巡视又不参加饭局,不和安排好的女明星么么哒,那就多半是来干坏事的……

进入县衙后堂,挥退了其余人,只留一个年轻的书生在身边,时文彬坐下来,看着这个曾经乃是他座堂的熟悉环境,感慨的样子道:“怎么样小高,新来还习惯吗?是不是父母官不好做?”

高方平低着头道:“知州大人明见,其实下官觉得不难做,我这人喜欢迎难而上,解决问题。”

“哦?”时文彬依旧和气的微笑着,捻着儒雅的胡须道:“但本州听说,但凡你小高在的地方虽然都有些官声,却也充满了争议和戾气?”

高方平一阵头疼,妈的杀人太多,手段太狠的后遗症终于还是来了。

时文彬是个好官没错,但同时他也是典型的大宋士大夫旧党风格,那就是无为而至,尽量少动,小修小补,不宜大动干戈,更不宜杀人夺命的风格。这些,就是与王安石等人截然相反的旧党政治理念。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旧党真有些不添乱就是功劳的心思,不爱做事,他们喜欢你好我好大家好,整个朝堂和和气气。

王安石相公最大的争议是他破坏了士大夫间的规矩,在王安石之前的大宋,是很奇葩可爱的一个存在,同时也很脑残。历朝历代都有的政治倾轧,在那时的北宋几乎看不到,斗争当然有却很轻微,很少你整我我整你的乱来,更不会因言活罪啊什么的,那时的士大夫是真正的不死之身。

党争,在政治上狠狠打击异己,某种程度就是王安石和吕惠卿带起来的节奏,吕惠卿争议最大,在其中走的最远,所以骂名最重。

其后蔡京有样学样,打击反对党也一点不留手,那么这个时期的士大夫群体,也面临着政治举张失败后全家遭殃的局面。不因言活罪的规矩被践踏,一但士大夫们的免死防护罩弱化,于是敢说话的张商英们就越来越少。此点就是宋徽宗朝,有所谓六贼崛起的最核心原因。

张商英们少到一定的时候,所谓的大宋破碎也就不远了。

当然,现在是破坏士大夫规矩的初期,文官是会被整,却还不会随便被杀,于是还有几个张商英在朝廷蹦跶,对老蔡童贯这些棒槌捅刀子下黑手。文治真不一定好,但是武将霸气在开朝初期就被废了的大宋,一但文治的骨气也丢了,那就真的没有救药了。

yy了这么一番后,高方平继续如同奸商一般的微笑着,候在时文彬的身边低着头。

时文彬和气的道:“高知军,在我面前不用如此拘束,随意些便可以。”

“知州大人,规矩不可废。”高方平嘿然道。

时文彬笑道:“哈,听来你就是咬着规矩,在孟州直接把整个牢城营杀成废墟,陈留一役杀伐果断,九十个军官被斩,七百颗贼人人头挂在城头上对吗?”

狂汗!

老时总是笑秘密的,但挤兑起人来真个是比张叔夜还尖锐。

高方平躬身道:“知州大人明见,这是小高的理念,既然符合规矩下官不想讨论这事。”

“哦,你的理念,杀人理念?”时文彬愣了愣,不似调侃,看神态他真有些好奇。

高方平明白了,他治下有那么一个杀人效率奇高的家伙又带着军队,也难怪随意听到些东西,老时便要亲自来敲打敲打。

是的时文彬就这德行,大宋的旧党人士就这德行。他们真的不喜欢随便动武。

“说说看,杀人理念有什么值得深究的,本州对此很好奇。”时文彬认真的问道。

“杀贼,即是为政者之良心。”高方平道。

“完啦?”时文彬险些一口老气上不来。

高方平微微一笑道:“是的就这么简单。国以民为本,良民是中流砥柱。生产纳粮的就是良民。那么下官的理念就此产生,若不杀贼,置勤恳生产的纳税人于何地!若是想要钱财粮食,可以去别人田里拿,谁去生产?别人我不知道,反正若是我高方平,贼人可以很滋润活着的情况下,我绝对不做良民!我是个务实的人,我必须看到贼人代价很惨,做贼人不划算的时候,我才会很机智的转职去做良民。”

“你……”时文彬猛的起身,恨铁不成钢的瞪着。

“额好吧,最后这句有造反嫌疑,我收回。”高方平赖皮的道。

时文彬苦口婆心的道:“过头了,造反嫌疑就说过头啦。话是可以说的,但小高你思维极端心黑手狠,是优点也是缺点,这是双刃剑。”

高方平有所保留,低着头不在说话。

时文彬又捻着胡须想了想,却也正色道,“然则一句杀贼即是为政者良心,此番结论细思极为震撼,或许极端时刻,我朝还真需要你这等酷吏。这应该就是叔夜相公,我伯父时彦相公推举你外放的原因。”

高方平微微躬身,不在说话。

时文彬总觉得这小子被外面的人妖魔化了,其实看起来,思维理念虽有极端之处,不够仁厚,但似乎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这么想着,时文彬捻着胡须道:“小高给我说说,关于东溪村晁盖一节。这不是老夫不信任你,而是你以往的名声,杀伐决断的手腕,加之你目下带军知郓1城,老夫害怕你行为极端闯大祸,于是听闻这些消息后便急着来了。”

高方平道:“知州大人忧国忧民,不辞辛劳,下官拜服。”

时文彬哭笑不得的道:“行了啊,算你说的好听,老夫虽然不反感马屁,却更关心目下的郓1城,你直接些便可。“

高方平这才直接道:“晁盖来抢过我。”

时文彬吓了一跳道,“果有这事?”

“下官不乱说。”高方平道:“于此情况下我知道了他的底细,来郓1城上任都没想起来去找他,他自己就卷铺盖逃走了,于是就……”

时文彬道:“就拿走了他名下的一万多亩田对吗?若你说的是真,那么晁盖倒不会回来找你打官司。但本官再次要唠叨一句,你知道那是谁的田?其实是王勤飞放在晁盖名下的。你知道此举会带来乡绅的大反弹和大混乱吗,如若乡绅阶层出事,小高你别以为老夫吓你,明年的税收就是你的死穴!”

“这些我知道。”高方平道。

时文彬道:“知道就好,那么再给老夫说说,你接下来的打算?”

“绝不让步!”高方平道,“永乐军尊严从我小高治下开始。我是皇帝派来的守臣,不是乡绅的走狗。老百姓的苦难我真的未必关心,但是代天来知永乐军,我绝不容许皇家和朝廷权威受到任何挑战,绝不因税收和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就被乡绅进行任何形式的政治绑架。”

时文彬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文绉绉的这么硬派风格,被弄得一口茶喷出来,愕然的看着他。

可惜也不方便反驳,这小子开口闭口就是什么皇帝派来的守臣,皇权和朝廷尊严挂在嘴边,妈的这让人怎么说他,但是他真的在耍流氓是可以肯定的。

思考了许久,时文彬叹息一声:“好吧既然你有把握,有理念,有理想,有理由,老夫也找不到可以说道的地方,唯其一点,任何时候做事多一份仁心,少一分戾气,总是错不了的。”

“嗯嗯。”高方平点了点头。

“为安全计,为我治下百姓计,这位乃是我济州推官付群伦,你们认识一下,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会代替老夫驻扎郓1城观察。”时文彬指着旁边那个年轻书生道。

那个书生有些文绉绉的傲气,随意的拱手:“高知军请了。”(未完待续。)

第165章 书生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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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方平眼冒金星,这下好,那个文绉绉的县丞没请走,又弄了一个更让人讨嫌的来监督?

时文彬倒是给高方平留了些面子,用词“观察”而不是“监督”,但是性质就是一样的。妈的这也是老时这个知州的权利,要是他认为必要,亲自留在郓1城监理都是可以的。

“怎么,高知军不喜欢本官?您有不方便不妨当着知州大人说清楚?免得在往后生摩擦。”付群伦文绉绉的道。

反抗不了的事高方平一般也不浪费口水,因为那没什么卵用还招人恨,所以高方平什么也不说,凑近付群伦低声道:“付大人乃喜欢嫖-妓吗?”

“!”付群伦无比惊恐状的看着这个人渣……

时文彬来敲打了一通后,扬长而去,给郓城留下了一个文绉绉的祸害付群伦。

古往今来的世界里,总有一种奇葩是人不坏,却专门坏事的家伙,高方平怀疑:付群伦看长相就是这种棒槌,却是妈的却官比我还大了一级。这下麻烦老大了……

“各位,付大人乃是济州推官,学富五车,年轻有为的才子,如今留在我郓1城观察,请跟随本官一起感谢他,欢迎他。”

县丞和主簿大人马屁精的样子,带着付群伦在县衙的各房露面。每到一处就弄得掌声如潮的态势。

“见过付大人……见过付大人……”

不论去到哪里,人家当然只有欢迎和奉承他们了。

但唯独坐在刑狱房处理公文的宋押司是个例外,他没怎么迎逢王勤飞和付群伦一行人,仅仅作为礼貌,放下笔起身拱手,之后又坐下低着头处理公文。

宋江很腹黑的觉得王勤飞基本已经废了,被高大魔王按倒在地只是时间问题。而付群伦明显属于那种满怀壮志、却毫无经验的书生,这种人断无可能斗得过只讲效率的实干派高方平。

以宋江对郓1城和济州形势的了解,对时文彬的了解,很容易就可以想到,时文彬老爷派付大人观察郓1城,只是害怕高方平戾气过重的闯大祸而已。但此举似乎被王勤飞自作聪明的理解为一种政治斗争。那么在错误的方向上,试图在高方平和付群伦的冲突间浑水摸鱼者,除了被推倒一种结局外,更无其他可能了。

“哼,遇到王勤飞这种不怕死的棒槌,有得瞧了。”宋江很腹黑的寻思,要是王勤飞机智,现在投降的话那么只输一半,好歹可以保留性命和一些富贵,做个闲人,但如今郓1城有得瞧了……

县衙与济州督查官员的见面会,被王勤飞弄得红红火火,造成了大家的错觉,付大人是来给王勤飞撑腰的,目的就是整倒大魔王。于是一时之间声势很大,基本上除了宋江和永乐军系的武将外,大家都仿佛苍蝇一般的,围着付群伦和王勤飞打转。

高方平没心思去管这些棒槌,整天躲在后堂吃火锅,只是让梁红英留心观察那些不围着王勤飞和付群伦转的人。

但梁红英来汇报后,让高方平非常无语,这个时候不围着付大人打转的未必是好人,却会是聪明有分寸的人,也就是可用的人,让人郁闷的在于整个郓县,只有姓宋的那个胖子正在配合高方平的步伐,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之中去。

“聪明人啊,宋江果然是个邪恶的实干派,目下整个郓县,竟是只有他一人有些用处。”

高方平一边吃火锅一边喃喃自语,随即甩甩头道:“传令,宋江除本质的刑狱文书工作之外,全面接手官田分拨事宜,办得好我不会亏待他,关乎老百姓的饭碗问题此重要事务,若出问题,我就把他的脑袋砍了当夜壶用。”

……

杨志找宋江,传达了高方平的命令。

宋江受到重用,高兴的同时也觉得非常不轻松,起身抱拳道:“知军相公的吩咐,宋江明白,劳烦杨兄弟传话了。”

客客气气的送走杨志后,宋江及时的召集了他自己的几个县衙内的公差班底,包括传说中的县尉系的人马朱仝和雷横,他们和宋江的关系非常要好,都一起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从其他押司的公事房调集了郓城县的户籍、田地契约记录等等,便展开了对比核算。

一边核实前日高方平新招进县衙的佃户身份,一边核算分配县衙的自有官田。其实县衙的田早没有了,现在有的,都是从晁盖身上抢来的,别人或许不清楚,宋江却非常清楚那是王勤飞放在晁盖名下的田。

这项工作不难,要的只是细心和责任心,按部就班的就可以完成。最拉仇恨的事,酷吏高方平已经拍板定案,剩下的精细核对,分配到户,完成文书工作即可。

这个过程宋江觉得是自己崛起的开始,态度非常认真。换别人说句“办砸了老子砍你脑袋”,那一般是口头语玩笑话,没人爱拉这么多仇恨的,但宋江知道高方平一但这么说,那就真会这么做的……

县衙变得很不平静,宋押司独揽事务,一举拿走了户籍押司,田锲押司等等“县委秘书”们的工作,由此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

很简单的道理,那些押司倒是不爱工作,但执掌那些工作代表每天都有额外收入。来县衙办理各种文书的老百姓,依照惯例都会给点甜头,哪怕在少,几个铜钱是会递给押司们的。这在大宋几乎就不算贪污,这类行为,和后世的某些年代去官府办事的时候,递支好烟是一个道理。

但是如今,这些工作全部被宋江独揽了。

这事的性质,简直等于朝廷的正统文官县丞赵思东被宋江给架空。

所以这事生后,坐山观虎斗、书生意气的赵思东也坐不住了,暂时的和王勤飞站在了同一阵线,请付群伦喝花酒的时候顺便进谗言说道说道,提及了高方平破坏官场规矩,破坏郓城县次序的事。

书生意气,年轻不懂事,加之连日来被高方平这个相公晾在一边,付群伦恍惚间也不觉得是被人忽悠,就暴走了,打着济州观察使者的旗号,以“整顿被破坏的官场次序”为出师表,他怒气冲冲的带人冲入宋江的公事房,一脚踢飞宋江的办工桌,弄得宋黑炭满身的墨汁。

宋江的心腹班底,几个平时和他最要好的公差,包括县尉手下的两个都头朱仝雷横,一起吓得唯唯诺诺的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妈的傻逼书生,惹毛了老子叫人来砍死你,最误国的就是你们这些文绉绉的书生党!”宋江表面和气的笑着,却在心里恶狠狠的咒骂。

宋江就这德行,他还真是个腹黑又邪恶的混蛋,江湖上他所认识的“游侠亡命徒”,恐怕乃是整个大宋官场之最。

“宋江。”付群伦背着手道。

“卑职在。”宋江跪在地上,撅起一个老肥的屁股恭候着。

“谁让你破坏规矩?独揽县务也是你区区一个小押司能胜任的?”付群伦见这个胖子还算机灵,语气也缓和了些。

宋江恭敬的道:“回大人,宋江有点小贪财,多做事就能有一些好处费,这是一。其次因观察大人驾到,县衙其余官吏需要配合您了解情况,事务难免疏漏,于是为了给同事分担公务,宋江就自己做主的介入了。”

“你……”付群伦不禁有些泄气,这个胖子竟是要给高方平背黑锅,他到底怎么想的?

“宋江!”主簿王勤飞冷声道。

“在。”

“是否有人威胁你,强加事务于你?别处不敢说,但如今有济州推官大人在,有他撑腰你也不敢说吗?”王勤飞道。

“回主簿老爷,乃是宋江的自行为。”宋江继续装逼,觉得这个局面很有趣。

啪!

王勤飞恼怒下,伸手就给了跪在地上的宋江一耳光。

宋江捂着脸做委屈状,却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宋江,你知道这是坏了郓1城次序,坏了官场规矩吗?”县丞赵思东说道。

“宋江只想办理好公务,其余不知。”宋江继续跪在地上和颜悦色,却很腹黑的寻思着要找人来砍死王勤飞,妈的敢殴打老子!

“这么热闹,谁给我说道说道,这里生了什么事?”这个尴尬的时刻,高方平穿着如同毛毛熊,走入了公事房内。

顺着每人看了一眼,把他们人人看得低下头之后,高方平对付群伦微微一拱手,便走过来宋江身边蹲下,拿去手套哈着白气,烤着公事房内的一盆炭火。

时而又拿火钩,挑动了一下盆内烧炭,火更大了。屋子暖和了起来。

“没人说话是吧?”高方平一边弄火一边轻声道:“宋江你满身的墨汁怎么回事,脸上的掌印谁给你的?”

“回知军大人,宋江自己不小心弄的。”宋江还是这德行。

高方平当然知道宋江在玩左右逢源的花招,方方面面表达他是个能堪大任、能屈能伸的人杰,高方平也懒得管他,这胖子要是不腹黑不爱表现,那才是怪事。

全部人期待的看着付群伦,意思是老子们怕大魔王,你付推官没理由怕吧?该是说话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第166章 稳定压倒一切

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付大人感觉自己责任重大,书生意气的觉得,郓1城官吏苦高流氓淫-威久也,此风不正则国家没有救药!

“高方平。”付群伦道。

“下官在。”高方平如此回答,却没有起身,继续蹲着烤火。

“你破坏官场规矩,吩咐心腹架空县丞,独揽大权你想干什么?”付群伦文绉绉的道。

“独揽大权?”高方平愕然的仰头看着他。

“难道不是?”付群伦咬文嚼字的样子。

“我是你一脸。”高方平口沫横飞的乱喷:“老子身为皇帝的守臣,代天知永乐军,大权原本就在老子手上,还用得着从别人手里借?”

“你……你……”付群伦也难免为了语病一时语塞。

“然而,本官身为济州推官,巡查治下也是朝廷和皇帝给予的权利……”

付群伦说不完,高方平摆手打断道:“你想干嘛就去干,我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伺候,永乐军掌印是我高方平,你若看不惯,就去济州告状,在这里咬文嚼字并无什么卵用。”

喷了付群伦一脸口水后,高方平扭头看着县丞和主簿道:“付群伦好歹还有些正面作用,老子拿他也没什么好办法,那便不说。反倒是你们这些混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分享着老子以及皇帝的权利,某自己的好处还觉得是应该的,妈的做事不卖力还碰都碰不得。回答我,永乐军的权利是你们的还是我的?”

两家伙面面相视一番,县丞赵思东毕竟不和王勤飞穿一条裤子,从读书人的角度想了想,只得抱拳道:“自是知军大人的,还叫知军大人得知,利用职权谋取私利这事下官也深恶痛绝,随波逐流我赵思东或许会,但同流合污,我也是有骨气的人,不屑……”

“妈的你给老子闭嘴!”高方平打断他文绉绉的气息,喝道:“你是不是个清官,贪污了多少,坦白讲老子一点不关心!你如果有本事让永乐军治下每人家里有五十石大米,那么你从他们每人身上剥削二十石我可以容忍,为什么?因为即便他们只剩下三十石,也是全国最富的老百姓。但你自持清流,陪着老百姓一起饿死,那不叫骨气,只能说明你是个毫无作为的棒槌!是的,是棒槌而不是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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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丞作为一个有骨气的读书人,听到此番流氓逻辑后险些气死,气得抖的指着他,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

高方平又看向主簿王勤飞,冷冷道:“还有你,你不是个棒槌然而是一颗猪屎,乃是杀鸡取卵的坏蛋。猪不肥的时候就忙着杀,你觉得你自己很能干很富裕?其实你借用着老子和皇帝的权利,拉足了仇恨,却只拿到了十分之一的好处。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是偷了人家宝贝拿去卖,却只卖了一个低贱价格、还背负了贼的名声的蠢货。王勤飞,妈的你借用属于我的权利,弄得郓1城怨声漫天,让我跟着你背负黑锅,然而老子却没收到你一毛钱!那么这种情况下我收回属于我的权利,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付群伦听得眼冒金星,觉得这人已经无法被阻止了。

王勤飞冷笑着道:“大人这是在当着付推官的面,找下官索贿吗?”

高方平理所当然的道:“是的,我就敢这么做,你认为以我的身份而言,收你一点钱算是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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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人惊恐的看着他,但是仔细想想,包括王勤飞在内也都很无语,以这个流氓的身份家势而言,他只要不造反,治下的百姓不哗变,仅仅收点钱的话那真不是罪。

宋江很腹黑的看着这一幕,在心里恶狠狠的寻思:王勤飞王勤飞,这是小高相公给你的最后一个破财免灾、明哲保身的机会,你要是看不明白,不认输,那真是复出什么代价都不为过。

王勤飞做出一副“清流不容侮辱的样子”,一甩手袖拒绝:“知军大人请了,就算你权利盖天,但王勤飞身为朝廷命官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对你这等无耻的索贿要求,下官绝不苟同。”

“行。”高方平冷冷道,“往后好自为之,需要知道的在于,贪财的人我高方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容忍,但我永乐军治下的稳定不容挑战。一但有起乱预兆,关乎皇帝对我印象此等切身利益,那就一定要刺刀见红!郓1城乡绅家里有多少田有多少粮,这些财富怎么来的,老子不关心。老百姓是否可怜是否被剥削,老子也不关心!我高方平从来不同情百姓也不仇富,我只关心我的利益,我的核心利益是百姓有饭吃,治下稳定,皇帝高兴,我有空闲带着他们赚钱,如此就行。如果有不稳定预兆,如果我没有做事环境,施展不开,而导致治下百姓没有饭吃,那我就要杀人,杀很多乡绅土豪,因为只有杀了他们,分了田地,老百姓才有饭吃。老百姓有饭吃皇帝的江山才稳,才能保证我高方平的利益!”

“在我下面保命就这个要点,简不简单?”高方平环视一圈问道。

人人面面相视,对此君非常无语,流氓逻辑到如此地步,身为守臣赤-裸到了这种地步,众人纷纷觉得很简单,但真的太过分了,从未再官场见过此等人渣。

付群伦倒是愣了愣,细思之后觉得这人的流氓逻辑中,似乎也隐藏着朴实又真挚的一些道理?能做到推官,能读懂四书五经,付群伦真不是个蠢货,他觉得有必要重新评估高方平这个酷吏。

“简不简单?”高方平再问。

然而人人都在眼晕,包括宋江在内,竟是还是没人回答。

高方平点点头:“不懂也没事,脑袋砍的多了以后,没死的人慢慢就懂了。手起刀落,人头滚滚,杀人多简单。生死为大,既然杀人都那么简单,其他事就更简单了有木有?值此国朝内忧外患之际,不添乱就是功劳。不拖后腿,让我在郓城有做事环境的,就是我高方平的功臣,做到此点我觉得不难。觉得难的,在说服你们和整死掉你们之间我一般选择杀人,是的,我是个简单粗暴的人。除付推官之外的诸位,但凡带了脑子来的,眼睛放亮一些,郓1城是我说了算。付群伦带着你们拉足了仇恨,到时候这个棒槌拍屁股回济州去逛窑子,其他人呢?他就算得罪了我这个大魔王,换个地方照样做官,但你们呢?”

“你你……高方平!你竟敢当着本官的面,威胁整个县衙官吏!成何体统!”付群伦险些被气死了,声嘶力竭的道。

高方平嘿嘿笑道,“推官大人明见,我威胁他们,好过皇帝来威胁我,我杀人,好过我被皇帝捉去砍了有木有?我很怕死,而时至今日唯一有可能让我掉脑袋的事,就是治下百姓哗变,所以老子自上任起就如履薄冰,为维护这个核心利益,你猜我在陈留县敢杀九十七个官员,那么在郓1城敢杀多少?”

“流氓……人渣……土匪……”付群伦脸色铁青,恼火的取下官帽砸在地上,痛心疾的道:“这个观察不做也罢了,本官明日便启程回济州请时老爷做主。”

言罢,付大人撂挑子了,背负着手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公事房。

宋江依旧跪在地上。

高方平不怀好意的看着户籍和田籍押司道:“你二人辛苦了,既然伺候付群伦比县衙的工作还重要,明日你二人送付群伦上路,到了济州也不用在回来,你们对付群伦忠心耿耿,想必他会安排你们的。县衙各押司的工作从今日起,宋江全面主持。”

两个站错队的押司面如土色,宋江则是在心里笑开花了,这样一来,除了名誉上没有一个朝廷的官位,等于宋江就是代理县丞。

“知军相公英明神武,宋押司为人细心,熟悉郓1城的方方面面,的确最适合这些事务。”县尉是一个墙头草,这下也开始站队了。

严格来说县尉是郓1城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官员,换其他人来,那么他这个公安局长就是最重要的角色,甚至抓个混混都要看他脸色。但是高方平带永乐军知郓1城后,县尉就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人,甚至直接解散县尉下面的所有编制,只留他这个光杆司令对朝廷做个交代都可以,什么影响都不会有。

县尉、县丞、主簿都是官,高方平开不掉他们,但除了他们三,郓1城内高方平想开了谁就可以开。

面对被高方平架空了的局面,书生县丞也不是个真傻的人,仰着头想了想道:“天气冷了,下官一直有风痛的老毛病,周身不适,想告假去南方养病一段时日,请知军相公允许。”

“准了。不过既然去南方,皇帝给你的炭火费就被本官扣下了。”高方平狗过踢一脚。

赵县丞一阵郁闷,寻思我和财大气粗的贪官又不同,真是的,没了这项补贴,羊肉要少吃些,家丁要解雇两个了,哎……但是不论怎么说,小高相公好歹没扣押官俸,也批准了请假,这代表高知军认可了我赵思东不坏,准许我站在安全线上,去南方避开郓1城的动乱时期,算是开恩了。

“谢小高相公的大度,下官告辞。”赵思东叹息率先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167章 能看到下个年头的光明了

赵思东被逼离开,济州推官付群伦被气得摔官帽而走。这只是高方平的第一步。

这些被王勤飞这个有心人、以乡绅领袖身份去刻意宣传后,高方平的名声更坏了,不用去猜测也知道,郓1城乡绅会更加凝结一体、对抗外来风浪、维持住他们的既得利益。

目下的局面是双刃剑,利弊得失暂时还无法计算清楚,却是高方平有意为之。就需要赵思东被吓走,然后让那些王勤飞系的豪强如履薄冰。

高方平当着郓1城所有官吏,济州付大人的面,很流氓的反复强调自己是皇帝的守臣,这不是冲动,而是需要这样来威慑!

事实上打土豪分田地那一套,高方平真的做不了,也不想做,只是装作要做。

大宋目下真的没有搞这种运动式洗牌的土壤。历史上崇祯就栽在士族手里,李自成这个棒槌一样栽在这些人手里。英明神武如李世民,也是取得了山东士族的支持后,这才有了动玄武门之变的底气。等李二反手收拾山东士族,那已经是很多年之后坐稳了江山。

愤青如朱元璋,亦是政权彻底稳固之后,才着手严厉打击江南士族的策略。

高方平不敢自比李二朱八那些大牛,但避免触犯李自成的错误,此点觉悟还是有的。时文彬是个有良心的守旧派,他使劲提醒高方平乡绅士族对税收的重要性,实际上也就是担心济州政治的稳定。

但高方平依旧当多人面,摆出了那些流氓逻辑。想达到的效果就是要让他们害怕。

就像在北1京故意放话威胁卢俊义,不求扳倒他们,只是让他们收敛一些,缩回爪子去。一定程度的土地兼并可以节约化、集群化种植效应,同时释放出劳动力去参与展其他行业,但有个阀值,一但过就能带来动乱。

高方平仿佛强调永乐军治下稳定压倒一切,那真不是开玩笑。如果不让这些乡绅收敛一下吃相,任由郓1城土地兼并过阀值,那么几年之后释放出来的百姓不是劳动力,而是水泊梁山的班底。这就是历史上,大约十年后宋江起义的本质原因。

一但有控制不住的苗头,朝那个方向展的话,高方平是不会手软的,那真要演变到出手杀乡绅平衡怨气的地步。这没有什么对不对的说法,这是执政者的政治需要,政治和历史是从来不会温柔的。但那也是双输的局面,不是高方平的风格。

所以暂时认可他们以前的作为,不追究,强势吓唬,如果他们就此收敛一下吃相,高方平会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带着另外那些已经没饭吃的人去搞副业,养活他们,兵不刃血的走另外一条执政道路,这就是双赢。

但高方平的出点如此设计,就看他们的胆识和良心了,若能取得平衡点那就你好我好济州好,官家朝廷一起好。若是不能就……

高方平的铁腕支持下,宋江一鸣惊人,正式走上前台,几乎全面主持郓1城政务工作。

这成为了当下人们津津乐道的一个话题,宋江的崛起有其背景环境原因。不是高方平看重他的才能,但凡宋江有的才能高方平自问都有。需要利用的是宋江的人气名声及时雨。

话说宋江出身虽差,但这个胖子真的很腹黑,他除了在江湖上,其实在百姓间乡绅之间,名声也是很好的,脾气好乐意助人,那是杠杠的。朋友遍天下不是吹的。

那么既然不是真的要大动郓1城乡绅,高方平就需要这个八面玲珑的胖子走上前台,来缓冲各方面和县衙的冲突。这个工作只是宋江可以胜任,否则高方平就被纠缠住了。

这个过程,也和将后来的梁山,宋江重用燕青走上前台,缓冲各方面矛盾,乃是异曲同工。

不管怎么说,宋江暂时没让高方平失望,前有瓜分晁盖田地,高方平有了第一批支持者,后启用宋江主事,喜欢他的百姓、中户大户可不少,于是高方平虽然没多了一群粉丝,却少了一大群追在身后咒骂的人……

高方平的吓唬策略暂时起效了,类似牛青那样的案件暂时没有再次生。

这就好,否则付群伦那个棒槌在继续搅和,王勤飞胆子再大些,那样的案子越来越多以后,高方平已经没有田地可分了。

晁盖处抢来的一万多亩良田,经过高方平的签字后属于县衙,目下已经在宋江的主持下,分给一千多户最需要土地的人去种植。这就好,否则晁盖火拼了王伦,竖起替天行道的大旗后,这一千多户中胆子大的那一群,就是晁盖的第一批班底。

只要晁盖不做大,又维持在造反状态,就是高方平暂时的利益所在。

杨志带着高方平的亲笔信去北1京。那边的钱庄暂时无法开展,而保护费业务也已经进入了稳定期,所以需要调遣富安来主持地下工作了,郓城人口少,保护费份额不多,但是商业次序、买东西要用钱而不是靠抢,这样的理念必须深入人心……

鲁王氏翘着一个圆屁屁,卖力的扑在田里劳作,为来年的春耕做准备

她的名下如今有十五亩地,比别人都多,但大家也都理解,她不但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为了这份生计她毫不让步,险些撞死在县衙里。还被知军相公吊起来打。

鲁王氏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目下八岁的弟弟把不到两岁的妹妹背在背上,帮着母亲一起清楚杂物顺便翻土。

某个时候妹妹哇的一声哭起来,哥哥就停下,把不多的米粉像是药引一样的喂给妹妹吃了点,想了想,他小子不敢偷吃妹妹的米粉,却偷偷的把几颗种粮塞在了嘴巴里。

“哇呀!”

小男孩被鲁王氏一扁担敲翻,把儿子按在田里揍了一顿,鲁王氏很粗鲁的把脏手伸入儿子口里,抠出了种子。

一个路过的猥琐大叔在田间停下来,瞅着鲁王氏的屁屁看了一下道:“鲁家嫂子你是不是被知军大人睡了,为何你男人死了有些日子了,你却像被滋润的不错的样子,屁股越来越肥了?”

“奶奶的屁股本来就很大。”

“你到底有没有被知军相公睡了?”

“你问这干嘛?”

“若是没有不如跟我过算了,看你怪辛苦的,有十五亩地呢,你有没有耕牛是决计慢不过来的。”

“我家有种田的独门心得,再多也忙得过来。”

“这样吧,你让我睡一次,我就把我家的牛借给你用一次?”

“这样的说?”鲁王氏竟是很心动的舔舔嘴皮。

“鲁家嫂子不要上这个老色鬼的当,他对谁都这么说。这是找存在感。以往有牛的佃户是高级佃户,佣粮比咱们多半层。但现在世道变了,知军老爷下令‘牛户’和普通佃户一个待遇。宋押司也是大好人,尽量说服大家相互帮助,让牛户把牛借给别人。不用被人睡也可以接借到牛的。”又一个旁边田地的汉子说道。

“真的可以这样啊?”鲁王氏充满了好奇。

“可以的。”那个热心汉子道,“宋押司他本身是热情肠的人,所以他这样要求大家,大家也没太多的怨言,这是理所当然的。有牛的人原本日子不会太难过,宋押司说了,原则上都是皇帝的子民,是不分田地给牛户,但如果实在想做县衙佃户的也可以,必须接受借牛此点。”

听说是这样,鲁王氏抬手护着大屁屁,显得非常紧张,害怕被人平白占了便宜。

“哎,咱们现在算是能看到下个年头的光明了,这得感谢高知军,小相公英明神武。”那个汉子又道。

鲁王氏担心的道:“但听说小高相公为此得罪了太多的人,也不知道他这样的好官,能支撑多久?”

“官场的事咱们这些大头百姓不懂,但是宋押司说了,或许这次郓1城真的有救。小高相公的名声在汴京可大呢,还是朝中大官的儿子,应该斗得过那些坏人。”

“这就好,郓1城若是真的有救,又有谁愿意离开土生土长的地方,咱们也得有些良心,适当的时候不但不添乱,还得给小高相公取个带头的作用。这是宋押司特别强调的。”

“是啊,能有五层的佣粮已经是最好的条件了,得好好的大干一场,多储备些粮食为将来打算打算。”鲁王氏点头道。

热心汉子又笑道:“鲁王氏你说你家有种植秘方,很可能会有用武之地哦。”

“这话是怎么说的?”鲁王氏好奇的道。

“听宋押司说,小高相公在研究一套奖励细则,听说叫什么‘开脑洞’,为鼓励大家多劳多得,听说产量越大,所能获得的佣粮比例就越多。比方说,咱们的平均亩产是四石,若你能达到五石的亩产,则就享受六层佣粮。”热心汉子道。

鲁王氏道:“你别欺负我读书少,五石的六层是三石,我拿的多了,官府却同样只有两石?”

热心汉子挠头道:“哦……我不会算数字,倒没怎么注意,这么一来倒是有点奇怪,官府一点好处都没有。但我觉得宋押司那么热心仗义的人,既然透露了这样的口风,应该不会骗人。”

“你们这些傻子,难怪老夫有牛而你们没有。”那个猥琐大叔道,“其实这是高知军的心黑之处,咱们手里的钱粮多了,自然就会购买其他东西,那么前来做生意的商人会更多,然后他收取行税和住税就能财,这叫羊毛出在羊身上,天下乌鸦一样黑。”

“黑你妈皮!”鲁王氏骂道:“奶奶只管我手里粮食多了还是少了,别人税收多关奶奶什么事。”

说完听到小女儿哭了起来,扭头看,乃是儿子借助不注意的机会,偷吃妹妹的米粉,于是她又飞过去,一扁担敲翻儿子……(未完待续。)

第168章 腹黑的计划

梁红英继续鼓励大家吃猪草,就是上次高方平提倡的金花菜。

把燕青忽悠进山里收割了入冬的最后一金菜花,用于给大家补充维生素,大家的身体棒棒哒。

梁红英自来最热衷处理金彩花,然而那是在夏天,现在天气冷了,如今小妹是官,所以她也以大户自居,派燕青用冷水洗菜。

在韩世忠之前,小牛皋乃是第一偷鸡摸狗的高手,现在这个角色则是泼皮韩世忠充当,所以最近大户人家的看门狗经常失踪。

高方平在宋江的陪同下于乡下视察工作回来,见已经洗干净了金菜花,韩世忠这个屠狗辈也准备好了上好的肉食。

梁红玉麾下的四个小萝莉,架起了新打造的大火锅,添加炭火后,少顷就见火锅汤水烧得开始翻滚。不断冒腾的香气和热气,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特别暖人。大家围坐在一起很是有些难言的感觉。

被邀请一起吃火锅的宋江对这一切充满了好奇,作为一个腹黑胖子,他以前没有这样的情怀,也想不到这样的事,但是在小高相公这里却见到了。

宋江自持礼貌,带着微笑装-逼,想来点感谢祝酒词什么的客气一番。却是都还没有开始说话,就见不论男女老少,不管什么身份,一个都不理会宋江,拿着长筷子就开始往火锅里狂撸。

等宋江礼貌完毕,祝酒词说的差不多了,伸筷子进去锅里的时候,一半人已经吃好剔牙聊天了,而宋江捞了老半天,火锅里毛都没有了。

宋江好歹还有点烫喝,然而洗完菜又临时去给主母买皂角的燕青回来,见火锅反扑在地上,碗里面的油水也被梁红玉的小猪拱来拱去的舔光光了。

和每次抢劫就可以分钱的大财主们不同,燕青和贾晓红两家伙很穷,但凡要用钱都要找高方平要。高方平给的钱其实燕青也不能享受多少,大多数用于给贾晓红卖胭脂水粉皂角什么的。

在东京的时候燕青偶尔给窑子里的美女们填些词,写点小曲,美女们就会给些打赏,奉上香吻。然而郓城青楼业不够达,这些收入就少了。

“小乙哥,不若宋江请你去酒楼喝一杯。”宋江呵呵客气了一下,把燕青拐跑了。

高方平对此没有阻止,因卢俊义的关系,高方平没法真正收服燕青,但是宋胖子可以。目下这两个混蛋这么狼狈为奸,就看怎么利用他们了。说不定能转化为优势,对此,高方平已经隐隐约约的有了一个往后的计划……

所谓的洗白了等着就是贾晓红的写照。

她是个有洁癖的美女,每天都用皂角把屁屁洗了白白的。

梁红英非常羡慕那个美女,可以每天使用皂角这样的奢侈品,那是东京的富贵人家才能使用的,然后贾晓红这个混蛋却天天都用于洗屁屁。

与此同时,非化学专业出生的高方平,通过反反复复的浪费和试验,第一块肥皂已经制造了出来。

过程看似简单,但其中的摸索试验也颇多转折,笑话更是闹了不少。因为目下的大宋,高方平能弄到的碱并不太纯,然后这不是高方平的专业,所能利用的油脂种类也有限,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土的原因,总之已经失败了很多次,浪费了太多的资源。

一直拖延到现在,第一块高方平认为勉强合格的肥皂这才出来。比当初制造大白兔奶糖,可难了太多。

从这里开始,梁红英不在羡慕贾晓红,她亲眼在旁边看着,小妹脏兮兮的小手和脸庞,用肥皂洗得白白嫩嫩,凑着闻了闻,梁姐又拿起那块得之不易的肥皂在脸上摸了摸,对此充满了好奇。

“要嘛,妾身看中这个东西了,相公把它给我吧?”躲在房里偷看的贾晓红坐不住,跑了出来。

“可以的,但只能你用,不能给别人,这东西虽谈不上什么国之重器,但对我的整个计划很重要。”高方平把用了一次的肥皂给贾氏了。

于是梁红玉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高方平把小萝莉抱在怀里道:“不哭,既然肥皂出来了,下一步添加玫瑰精华的精油香皂也就快了。等第一批精油皂制造出来后,就作为高家的福利放,梁红玉每月一块,梁红英和贾晓红每月半块。其余的家伙没有精油皂,每月一块肥皂算是劳保用品,妈的全部给老子洗干净些,否则整天和你们在一起如同站在粪坑里似的。”

“相公英明!”

林冲一见这个东西便惊为天人,她娘子最爱干净,于是林冲寻思着每月节省半块肥皂,寄回东京给娘子使用。

都还没有放劳保,杨志觉得自己就是洗干净了也没女人喜欢,于劳保都还在账面上就卖给了林冲。

毫无例外,燕青只是挂个名字,但是依照惯例他的肥皂份额肯定由贾晓红领取。

虎头玉的劳保份额最多,因为她是官员,但梁红英也变强盗了,扬言虎头玉的东西的由她领取、并保管至成年,但梁姐转手就把份额卖给了贾晓红。

昏了。

批量肥皂都还没有出来,就像是大宋的田地兼并似的,高方平放的肥皂名额在账面上就生了转移、兼并,最终大量集中在了贾晓红名下。

贾晓红是非常精明的一个女人,甚至比孟州那个女掌柜蒋雯还强些。

这东西她除了喜欢用,也几乎猜测到高方平的计划了。她知道这东西暂时不会面世,会第一时间被高方平送进皇宫作为礼包,打赏给公主和妃子们使用。然后接下来的制造任务,工艺的优化和完善工作,会有匠作监接手。

其后由匠作监完善工艺流程、带动与之相关的纯碱和采油产业链,就会有一定的锤形。而那个时候,高方平那**诈的汴京工程院团队技术骨干,会以“观察”为理由,把匠作监完善了的工艺,一点不留的复制粘贴过来。

此举全面降低高方平团队的研经费,提高研效力和进度。

然后与此同时,就像前面的自行车音乐盒一样,皇家使用后,会被张商英依照固有的策略,定个很高的价格坑害汴京人傻钱多的贵族们。

躲在房间里,把上述分析说完后,贾晓红笑道:“相公,我分析的还对吗?”

高方平点点头:“大体差不多,看到你越来越了解我,成熟了,很快可以独当一面,我也就放心了。”

顿了顿,高方平又嘿嘿笑道,“但你低估我的猥琐程度,还有一些你没有提及,是郓1城的就业。怎么把那群将来会上梁山的人转化为对对国朝有用的人,此点尤其考教我的执政功底。养猪业自是不必说。但这个时代交通的不便利,郓1城本地的猪肉消化能力是有限度的,也就是说养猪业所需要的人力是有限的。那么消化剩下的闲置人力就落在了张商英的身上。”

“皇家认可精油皂这是第一步。东京是这个世界上最流行最时尚的城市,由东京的贵族跟风带起‘香皂’的消费热潮,和皇家的精油皂分开档次,这是第二步。反向吸取匠作监的制造工艺和技术后,由我在郓城带领一些人生产低档次肥皂,打上皇家监造的标示,于是独家经营,还可以和张商英的匠作监区分开档次。与此同时,我大量种植玫瑰和金菜花,玫瑰耐寒耐旱,对土地要求不高,东山也最适合种植,金菜花对土地要求也不高,还可改良土壤。种植以后,金菜花作为复合饲料的添加就有了价值。玫瑰花和猪肉不同,不是重量密集型的物资,是高价值的奢侈品,于是就运入东京卖给张商英那个老狐狸。这样一来郓1城的局面就打开了。”

郓1城有多富裕和贾晓红没什么关系,但这个美女就喜欢看到小高如此腹黑的谋划。

高方平的计划把他自己也忽悠的口水连连,比****还要兴奋。

是的到达那个时候,高方平手里虽然没有田了,但是县衙掌握的大量看似没用的土地,却因玫瑰花和金菜花的人工化种植,会产生大量的升值。

于是会对郓1城士绅释放第一个信号:田地,不再是唯一值得投资的东西。

既然不是唯一可以投资的东西,乡绅们搜刮田地的热情会降温,耕田的价格会下降,由此一来,基本线上的民生,就保住了。

那么往下高方平经略郓1城的生涯,就再无风险。

县衙手里大量的无用土地升值,吸引乡绅投资买地,高方平就再也不用为财政担心,而郓1城县土地财政的激活,也就是高方平对郓城士绅集团的第一轮财富洗劫开始。

并不是所有的战斗,都需要派永乐军赤膊上阵的用刀枪完成。和山1东士族的第一轮较量,高方平选择在经济战场上出手,运气只要不太差,会兵不刃血的完成。否则山1东氏族是很猥琐的,英明神武如李世民,也是被这些家伙弄的上蹿下跳的。

金钱上的原始积累高方平已经基本完成。而上述举措一但成功,配合《论土地财政得失》的策论传播,那么高方平政治声望上的第一桶金也会圆满收官……(未完待续。)

第169章 骂名和争议

短期之内,高方平于郓1城的争议依旧大的出奇。

事实上这个时候没人看好高方平的结局。郓1城几个年长的老秀才,看明白了高方平是个有志向的实干派。这种心态值得肯定,只是同时,土生土长在这里的他们,也见过太多满怀志向来郓1城、最终却怀着没落孤独离开的官员,甚至还有不得善终的。

几十年来在任上被杀死的父母官,郓1城不是一个两个那么少。官吏群体是多少有些规矩的,但千万不能低估了这边的民风彪悍程度,更不能低估类似晁盖那类乡绅的胆大程度。

随着抢自晁盖手里的万亩田地被瓜分一空,而对此眼红、越来越多没有土地的农户进入县衙吵闹,都想分一杯羹,由此一来高方平压力前所未有的大,而越来越多的人,也在等着看高方平的笑话。

郓1城士绅虽然迫于高方平这个酷吏的淫-威,处于观望状态,却也前所未有的整齐,聚集在一起成立同盟,他们的内部有一句流行语是:凛冬将至,抱团取暖。

这句话当然是主簿王勤飞设计出来的。有过早先高方平的吓唬,加之现在越来越多的农户想要良田,而高方平手里已经没有田,这让士绅们对高方平“杀土豪分田地”的论调越来越担心,而王勤飞当然不客气,利用大家对此的担心,他王勤飞的身望凝聚力也达到了最巅峰,全然成为了郓1城士绅的救命稻草和话事人。

还有消息说,推官付群伦被气得摔了官帽而走,于济州时文彬老爷处大肆弹劾高方平胡乱作为。

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是心腹推官,一个是于时家有恩的实干派能人,时文彬对此也多有操心,却最终感到对两边都爱莫能助。是的时文彬就这德行,旧党的人士都不太喜欢新奇,也不太喜欢做事。

同时时文彬也深深的觉得,或许有天高方平会被人捉去害死,也难说有天会以大宋以来身望最足、争议最大的酷吏身份去宰执天下。这就是有理想的实干派酷吏们的命运,而显然同是知县,目下的高方平的骂名和争议,比当年的王安石还要大些……

高方平不太担心自己面临的问题,有一点是可以肯定:大宋是唯一能容忍声望和争议爆表的大臣的王朝。换其他朝代的话,最好指望遇到李世民,因为那家伙虽不容易忽悠,却也是个基本不杀大臣功臣的家伙,除此之外的话,大概率是被皇帝捉去害死的。

现在就是大宋,虽然不是最好最开明的时期,但高方平和皇帝关系不赖,又有张叔夜高俅这样的人撑腰,所以高方平除了不敢造反之外,什么都敢……

时文彬来了书信,而不是再派人来给高方平添乱。

信里除了满满的关心外,剩下的全是臭骂高方平肆意妄为,最不能容忍之处是高方平把县丞放假,气走付群伦,抬举宋江这三点。虽然宋江是老时的朋友,不过是的,时文彬这样的保守派不太能容忍此举,因为这也是破坏官场固有的规矩。

信的最后,时文彬大人千叮万嘱:“明年如若财税不足,还可以用‘你年轻经验不足,新上任’等等来转圜,但若造成哗变等不安定因素,杀人流血过多,则本州也护不住你。做事做人仁慈之心不可丢,太过激进不行。望小高谨记!”

“宋江。”高方平放下时文彬的书信道。

“卑职在。”宋江规规矩矩的低着头。

“我说口语,你斟酌用词拟句,给时老爷回信。”高方平道。

“卑职明白。”宋江并非读书人出身,但做为押司,官文方面的文笔还行。

高方平道:“老子知道所面临的是什么神马情况,叫时老爷给我操心不好意思了。郓1城既是我的治下,也是知州大人你的治下,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利益是一体的。你执掌郓1城多年却毫无建树,其本质原因就是王勤飞系。除你之外人,不容易有人理解我高方平难处。咱们不看广告看疗效,太好听话我不会说,只请知州大人给我一年时间,一年之内只要郓城不哗变,你给我顶住一切外部压力,一年后我高方平还你一个崭新的郓城,三年之后还你一方乐土,一派繁华。”

宋江提笔写,自然而然的依照惯例,把“老子”替换为“下官”,把你替换为您,把“神马”替换为“什么”。广告疗效等听不懂的一律删减了事,又替换了几个官场读书人间管用的书面语,如此就完成了。

高方平过目之后签押,然后道:“私信形式送往济州时文彬老爷。”

宋江屁颠屁颠的去了……

类似牛青那类的泼皮来“击鼓鸣冤”的事没有了,但是越来越的农户赶时髦似的来击鼓,目的只有一个:想种田。

大宋的律法是否支持群体诉讼此点高方平自己也没弄懂,但目下梁红英来报:“这次聚集了几百人,很整齐,也不知道是谁推动的。”

史文恭抱拳道:“让下官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吊打,此风不可涨。”

高方平也不喜欢面对一大群鸟毛道理不懂的大头百姓,一个两个还好,人一多就不行。

不过迟疑了片刻还是没同意把他们抓起来,摇头道:“得去见他们。成群结队的来问我要说法,好歹证明他们还是民,得不到诉求,下一步,这些孙子中的一小撮,就容易成群结队的上梁山。固然上梁山老子也不怕,一起剿灭了省事,只是从奸商的角度说,妈的这些全是低价劳动力明白吗,干掉他们倒是简单,然而若是全部砍死了将来谁给国朝纳税,谁给老子们赚钱。传话,升堂。”

……

堂是升起来了。

里里外外人满为患,永乐军的军人,衙役,官吏,铺天盖地的百姓都集中在一起。

群体性是人类行为的一部分,这不能怪他们,他们本身不坏也不好,但鲁王氏之类的人以优惠条件拿到了土地。现在的这些家伙,他们哪怕目下有饭吃有地种,却想谋取更好的条件,这是一个正常的自然过程。

无数人看着穿的如同毛毛熊一般的高方平坐上正堂之后,现此君的帽子又戴歪了。

“咳。”杨志和林冲轻咳一声提醒。

梁红英很无语,像伺候小妹一般,伸手把他的官帽扶正。她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脑壳长歪了,反正他戴帽子通常都不太正,管他什么帽子。

主簿王勤飞见聚集了这么多的百姓于此,于心里冷笑,这个局面他还是了解的,处理不好,大魔王的官声就完了,他不是喜欢分田地让利百姓吗,看你个棒槌上哪去找土地去。逼急了,他高方平真敢再以莫须有罪名抢乡绅土地分给刁民,那么基本上他的官路也就到头了。

宋江也很为高方平担心,害怕高方平中计,为了刁民再去拉仇恨得罪乡绅。而梁红英则是担心,大魔王又把“苦百姓”像上次一样的扒光吊打,她知道这种事情高方平做起来是毫不心软的。

林冲燕青不担心高方平,他们知道大魔王别的本事没有,却一般总能过关的。

关胜见百姓中有两个半大少年手腿比例过长,像是耍大刀的好苗子,于是老毛病犯,想去拉着他们吐口水观察,抓进永乐军做壮丁。然而公堂真不是军营,大胡子虽然蠢,却也不敢。

任由大家冷飕飕的站着,高方平烤着脚边的炭火,一个个的观察他们,把这些大头百姓们纷纷看得心虚,不约而同的退后了一步。

见他们距离高堂远了点,不至于被烂鸡蛋扔到了,高方平这才微微一笑:“说说,你们聚集这么多人想干嘛?”

“咱们也想如同鲁王氏一样的种地,种官家的土地,不种那些吸血鬼的,他们太可恶了,咱们累死累活辛辛苦苦一年到头,就算是有牛户也吃不饱,自己只能拿三层半,剩下的都交给那些坏人了。”

他们这次也选派了一个口齿伶俐的代表,倒是不混乱。代言人似乎读过两年书。

“是啊是啊。”剩下的大头百姓们负责点头。

“哦?”高方平好奇的道,“有地的人就变坏人了,妈的你个棒槌到底在说什么?我高家有六万亩良田,老子不是比大魔王还坏了?”

#¥

不怎么会说话的年轻代言人一阵郁闷,想不到开场就被下马威,想到上次鲁王氏那婆娘莫大的冤情都被吊打了,代言人一阵尴尬,很是担心被吊起来。

“呜……”

距离远一些的、以及县衙外围观的百姓出声嘘嘘,才一开场他知军相公就承认乃是六万亩身家的土豪,果然不是咱们阵营的。他们认为有田的都是异端。

县衙内,一些差人衙役什么的、家里身家良田丰厚的人听后非常高兴,觉得和知军老爷是一个阶级很光荣,口称知军相公英明云云。(未完待续。)

第170章 只许我放火,不许你们点灯

“回答本官。”

高方平一敲堂木后,不怀好意的看着那个代言人。

“不敢不敢。”年轻的代言人尴尬的摇手,“知军相公勿要误会,您虽然是大地主,然而传闻您爱民如子,在哪官声都好,是不会随便盘剥苦人的。那些坏人只给咱们三层半的佣粮,有时甚至还不到三层,如此吸血,所以他们是坏人。”

高方平道:“三层半的佣粮听来是过分了些。然而老子已经有言在前,永乐军治下定性谁是坏人这个权利,只有我有,你要逆天了吗?在老子的堂上一口一个坏人?”

骂完,高方平对林冲使了一个眼色,林冲带着一群永乐军的悍兵冲出来,就把这家伙按倒在地上狂殴。否则等王勤飞派人出手,这个家伙铁定牙齿掉一半。被林冲他们打,好歹只是被脸打肿了,难是难看了些,却也问题大不到哪去。

然后以高方平的奸诈猥琐,当然懂得开场对代言人殴打,那么接下来就会好谈些。

想要作的王勤飞,见刁民已经被知军老爷“判了一顿拳脚”,也就不好过分干涉了,只是提笔把这一幕记录了下来。

可惜的是大宋太过宠士大夫了,否则高方平的这些流氓执政记录,换其他时候是妥妥的丢官。

众百姓们看得眼冒金星,妈的一言不合就被大魔王按倒殴打,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知军相公,我等不服!”胆子大的几十个百姓稀稀拉拉的叫唤了起来。

好在上次有人被捉去吊打后,鸡蛋也不便宜,所以他们这次不乱扔东西了。上次有传言,那次扔进县衙里的菜叶被燕青收集了清洗,拿去吃了火锅,下等一些的被梁红玉的猪吃了,老百姓们大呼吃亏上当,说大魔王真不是盖的,的确狗过踢一脚,那是一针一线都不放过。

重新把那个代言人抓起来跪好,高方平瞪着他道:“永乐军治下都是皇帝的子民,坏人不坏人的由老子说了算,懂了不?再次重申不许带节奏。”

这家伙还是很固执的,捂着脑壳上的大包,却摇摇头。

高方平泄气的道:“那好吧,本官把话说明白。三层半佣粮,听来过分了些,但那是商业规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打,你能怪谁?以后你说他们是坏人可以,但说了以后拿不出他们强迫你种地的证据,就是耍流氓。妈的我可以耍流氓你也可以吗?重要的说三遍,在郓1城只许我放火,不许士绅和你们点灯!”

“相公英明!”一大群人被洗脑了的人,纷纷吆喝了起来。乃是最外面围观的鲁王氏带的节奏。

这虽然是带节奏,然而他们说高方平英明,高方平也就不好意思收拾他们了。

高方平又瞅着那个脸被打肿了的代言人道:“虽然老子身为大地主,不好意思把那些混蛋定性……”

王勤飞起身打断道:“知军大人,既是您说的不能随意定性,为何含沙射影的说我等是混蛋?”

高方平一拍堂木喝道:“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说谁是混蛋,谁就是混蛋。以后再敢如此,我虽然打不了你,但我就把你儿子吊起来狠打,不信就试试看。”

“你你……”王勤飞颤抖着手指着他。与此同时,他那个身为“县委秘书”的儿子,也在小腿抖。

看到大地主咬小地主,老百姓们一阵兴奋。他们就这德行,甭管他谁咬谁,都觉得很欢乐。

“相公威武!”老百姓们纷纷拍手叫好。

宋江低着头寻思,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相公呢。

高方平环视了一圈百姓,起身背着手走下来,忽然又现很冷,于是只得放弃了装-逼,又跑回去烤火问道:“乡绅们的土地,那是乡绅们的。他们的良田产权,原则上也是受到我永乐军保护和承认的。老子打个比方,你家的牛,你借给别人用想收多少是你的事,如果我强行定个让你吃亏的价格,还让你借给别人,你服吗?”

那个代言人愣了愣,微微摇头。

“那就好,你还懂些道理。”高方平呵呵笑道,“但我虽然干涉不了乡绅,你们却可以走,因为你们是自由人,可以选择不种。是的你没听错,前任怎么做我不管,但你不种的权利也受到永乐军的保护,谁敢以黑恶手段逼你,就来告诉我,那么我会很高兴,因为县衙马上又有土地,又可以去抄家了。”

#¥。

那个代言人想了想,摊开手道:“可知军老爷明见,不种地咱们自己就饿死了,咱们可不想做乞丐,也不想做强盗。”

“好,非常好!此少年骨骼新奇,明事理。不做乞丐不抢人、只想种地此种观点值得大力提倡。”高方平拍桌子道:“来啊,替本县赐匾:良民。另赏钱一百文。”

于是这家伙稀里糊涂的获得了一个“良民”的牌匾,此外一小袋子铜钱。

高方平又道:“由此一来既然你们是自由人,本官想问,我有些额外的土地无法耕种粮食,却可以种花,愿意尝试吗?”

大头百姓们面面相视,代言人愕然道:“好教老爷得知,种地没问题,老爷到任后,县衙给的条件也很优惠,可种花怎么吃,咱们不爱吃花。”

高方平道:“种花以后由县衙收购,根据所种面积,以及品质程度计算工分,及格线上的一亩玫瑰花算一个公分,一亩金菜花算o1个公分。工分有什么用呢?用处是换取粮食,本官承诺,一个公分等于一石大米。”

根据张叔夜的户部资料,目下的大宋平均亩产,一正是两石大米。那么根据高方平给鲁王氏她们“对半开”的条件,其实这些人的报酬一石大米,也等于是种田对的待遇了。

大头百姓们不怎么会算术,一时没有弄懂,不过经过几个机灵的家伙慢慢想通,解释后,这些家伙们纷纷情绪激动的跪地磕头,口称老爷英明。

原本等着看好戏的王勤飞终于色变了,听高方平真敢自己掏粮食补贴百姓,去弄奇技淫巧,削弱郓1城士绅的影响力,他忍无可忍的起身道:“知军大人,农牧是国之根本,种花赏花固然是名士风流,然而于民生问题上如此儿戏,您真的不知厉害吗?”

高方平道:“道理我懂。然而永乐军治下的土地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又没有问你借粮食,想给老百姓多少我就给多少。”

王勤飞厉声道:“此例一开,大幅影响郓1城地主的人力资源和粮食产量,如若出了问题……”

高方平阴声道:“我只管收粮,王勤飞我警告你,你们有多少田我不管,愿意给农户多少的佣粮我也不问。但依大宋律,我只管按照每一亩土地收纳属于朝廷的粮食,谁的田,我就问谁要,拿不到粮食者一律视为对抗朝廷粮税,那个时候我就要杀人。至于佃户跳槽人手不足,那没办法,这是一个适者生存物竞天择的过程,是有一个平衡点的。我不会下令让你们提高佣粮反哺百姓,但花费多少能请到人则交由平衡点决定,这叫竞争。我不保护士绅也不保护百姓。我是皇帝派来的守臣,只保护皇帝和朝廷的规矩,违反者不管是那一派,我就用屠刀说话。既然目下的规矩是你们代替皇帝经略良田,我就问你们要粮,明年拿不出粮食来的,说明无力经营皇帝的田,那我高方平换人经营。就这样!”

一语定案后,高方平敲下堂木喝道:“退堂!”

全部人,不论贫贱还是富贵,傻眼的看着大魔王离开了。好的一面是大家都很害怕,虽然还没具体见过小高相公杀人什么模样,但传言中的此君,斩杀近百个军官都不请旨的,这份简历是值得任何人掂量一下的……

大宋有个好处是虽然有身丁税(人头税),但同时还有平衡点田税。那就是谁的田找谁,依照田的数量纳粮。

如此严重的田地兼并国策之下还能维持,此点立下了功。

辫子雍正依靠杀人搞摊丁入亩,奠定了乾隆那个棒槌的所谓盛世。然而在高方平大伯的那个时代雍正被宣传为昏君暴君,各种血滴子团队传说神乎其神,相反棒槌乾隆被说的跟明君似的。某种程度来说雍正是爱新觉罗的功臣却是中华的罪人,没有老四上去猛杀权贵搞摊丁入亩,乾隆已经被比宋江方腊还猛的各种红花会天地会给推倒了,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各种大兴文字狱闭关锁国什么的了。

明末也几乎就跪在了财政崩溃上面,就因那些富的流油的士绅的钱粮一点都收不到,李自成一伙棒槌又瞎添乱,于是江山就被辫子入主、汉儿自称奴才的过了两百年。

高方平的确不想搞杀土豪分田地那一套,但也真不容许被他们忽悠,到时候拿不到税粮就要刺刀见红。

这是挑战也是个机会。就看那些士绅们胆子有多大了,如果他们真敢拿脑袋冒险,牺牲自己的利益、自杀式的任由田地荒废搞对抗,高方平就跪了,被人以“荒废一县粮食”而弹劾,倒是不会掉脑袋,却是仕途就此结束了。

但如果那些郓1城士绅不敢跟着王勤飞赌脑袋,不想损失他们自己的粮食的话,适当提高佣粮取得平衡点,那么郓1城的治理状况也就扭过来了。

士绅们贪婪是正常的,高方平只希望能用皮鞭把他们拨乱反正,把以往挖空心思剥削农户的劲头,花在提高生产力上。

是的他们赚钱也是有两条路,一是智商不足暴力来弥补,采用欺负农户压低工价的办法。而现在这条路被高方平的种花策略堵死了,那么挖空心思的去种田,用同样的田和同样的人,种出更多的粮食来,他们就能弥补损失,这就是生产力的进步。是双赢。

具体来说,郓1城士绅是选择自杀式的和高方平同归于尽,还是努力去其中寻找平衡点共赢,高方平觉得共赢的概率偏大。毕竟他们是穿鞋的机灵人士,而不是赤脚的邪教徒……(未完待续。)

第171章 所谓的政治协商

鉴于以往郓1城士绅的邪恶和铁腕程度,就算日前高方平以雷霆风格在公堂一语定案,放话给佃户的自由提供保护,且承诺了种花享受种粮待遇。

但敢放弃原有饭碗,来宋江处登记的人始终是少数。

宋江挂出牌子召集种花人士,三天过去,却也只有百十人来响应。

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地主集团的威慑仍在,人们对大宋官府懦弱的印象也难以在一朝之间颠覆。

在王勤飞的带领下,士绅们的话语权要消散不是一日两日能做到的。有农户跳槽后,王勤飞他们到底敢不敢打击报复,此点连高方平心里也没有底。但是不用王勤飞他们真的做,仅仅只是高方平上任之初生的街市杀人案至今未破,就能威慑相当大的一群老百姓。

其实包括高方平在内的很多人都知道,那次的拦路喊冤,多半是为了丧心病狂的田地兼并事件。

任何东西欲则不达,好在高方平以雷霆手段抄了晁盖的家产,反哺了第一批等待土地活命的百姓。那个效果也算是一次赏金扛木。而这次宋江主持的“种花事宜”如果成功,让大家看到执行力和利益,则是第二次赏金扛木……

“知军相公冒如此大的风险,力挺那群苦哈哈,却他们对此事响应者寥寥。”

宋江感觉很没有面子,意料不到老百姓如此怂。升堂时候高方平一言九鼎的霸道风范,曾经一度把宋押司鼓舞的热血沸腾,这下却只有百十个人来相应,这让人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老子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但如此局面,更说明了王勤飞一群人的丧心病狂。”高方平喃喃道,“郓1城乃至整个大宋,瞧来,即将过度到病入膏肓的不治之程度。”

宋江听后双目精光一闪,以奇怪的表情观察了他很久,有点难以确定这位相公是否有“另起炉灶曲线救国”的打算?

思考着,宋江试着很腹黑的样子问道:“那敢问知军相公是否放弃此途径,以另外的方式谋求救国?”

高方平有些眼晕,这个胖子果然腹黑,他这方面的小心思那还真不是突然间的心血来潮,应该是早有此想法的呢。

高方平给他后脑勺一巴掌道:“老子权且假装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小心思少些,做好自己能做的事,坚持老子的路线在郓1城三年不动摇,那时候来看效果。现在,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宋江揉揉脑壳,低着头道:“相公威武。”

……

今冬的第一场雪开始下了,把一切变得白茫茫。

小萝莉在县衙后堂的院子里,堆了一个胖胖的雪人,她还把她把虎头帽放在了雪人的头上,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

燕青在内的几个闲散人士正在准备火锅。高方平穿着如同个毛毛熊在观雪。

再过二十多天就是上元灯节日,在那个节日的喜庆气氛中一切都将靠边,繁华得像个奇迹的汴京城里,在皇帝的带领下会热热闹闹的过节,天子脚下的臣民不论贫贱或是富贵,人人参与响应。这就是大宋。汴京城里的人都会有赵佶放的少量烤火费,而不知道外界有多冷。

在这个历史传说中的小冰河时期,会一年一个样的持续冷下去。冷到女真人都再也忍受不住的要南迁,为生存而战。

在这个历史的特殊时期,身为汉人其实是一种荣耀,那的确是老天眷顾的一等子民。焦炭和石油的应用足比欧洲蛮子早了几百年,温带气候笼罩下的地理位置更是得天独厚。所以在高方平看来,大宋的子民苦是苦了些,但这个历史的特殊时期严格来说,地球上除了汉儿勉强是人类外,其余的那是“刍狗”。

大家围着吃火锅的时候王勤飞破天荒的来访。高方平只得离开去书房,单独面见王勤飞。

“知军大人。”王勤飞开门见山的道:“现在就您和我二人,下官想好好的和您详谈一次。”

“说吧。”高方平微微点头。

王勤飞道:“事实证明您的理想和执政理念,在郓1城水土不服,看似您雷厉风行的做了很多的事,但目下不用下官说,您心里自己清楚实际效果有多少?在这里,您想独立于士绅群体之外,作为一个独立体系,这么干的父母官您其实不是第一个。您这么聪明的人明白我说的吗?”

“你说很对,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这完全是套话废话。”高方平不给面子的道,“把这些都收起来,直接说结论。”

王勤飞抱拳道:“如果知军大人要在和士绅对立的道路上走到黑,损伤的是大家的利益,明年的粮税下官非常不看好。我的意思是,你是否和士绅群体进行协商,由他们进行适当让步,然后您也进行适当让步?”

“老子知道你此来是带有一定诚意的。”高方平阴笑道:“但我是头狼,专咬怂人。你主动来谈不是说你们胃口变小了,而是因为我之前高估了你们的胆子,我觉得我快赢了。”

“是什么让您有如此的自信?”王勤飞好奇的道。

高方平嘿嘿笑道:“其实这不是自信。只是说我并不是来混资历的官员,也不是祈求平稳过度的弄臣。我是一个来实解政治理念的实干派酷吏,你王勤飞饱读史书,如果你认可我是这样一个人,那你当然会在历史中找到原形,这样的人为了达到政治目的,会干什么!”

哐啷

王勤飞拿在手里的茶碗吓得掉在地上,他当然知道如果真是怀有伟大政治理念的实干派酷吏,那做出什么来都不稀奇的。

在其他朝代这种理念是罪,但在大宋还不至于。特别是自王安石吕惠卿之后,只要你不怕被反对派戳脊梁骨,这相反是一种声望。比如王安石从知县到宰相的过程抗旨近百多次!妈的这中开明宽容的政治环境,几千年以来的地球上只此一朝,再无其他了。这也算是一个里程碑似的奇迹。

是的,老王和老吕作死了也不会死,越抗旨官越大,声望越大。怂恿王安石抗旨的那个骂声最大的坏蛋吕惠卿,现在也还活着,在一个穷地方做州通判,也就是副州长。

“看来是无法商谈了?”王勤飞道。

“回去吧,严格来说咱们之间不在一个台阶上的。你们只能翘着屁股被我-日翻在地,而没有资格和我进行所谓的政治协商。”

高方平把他打走了。语气或许很流氓,但高方平说的那真是实话,我一个皇帝派来的守臣,高大将军的儿子,汴京将门纨绔子弟的领袖,蔡京的对手,张叔夜时彦等权贵们的门生,我猪肉平的谈判桌,郓1城的土著士绅那是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的。

政治协商以后会有的,但那是诸如美国的格兰特将军把印第安蛮子几乎杀绝,几乎吸干黑奴,帝国崛起之后,再来和剩下的少量黑奴和印第安人“政治协商”。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赤=裸=裸的简单粗暴,郓1城士绅们只能选择顺从,或者是打赢高方平……

王勤飞那老小子来打扰,回来的时候没有惊喜,又是一个火锅反扑在地上。

小牛皋和韩世忠吃得肚子圆滚滚的。

已经满五岁的梁红玉在谋杀她亲手竖立的雪人,是的,史文恭大爷正在教小萝莉射箭,用的是燕青给梁红玉只做的迷你弓,和史文恭的穿云弓相比连孙子都算不上。

一箭射出去后,梁红玉先手舞足蹈的欢呼了一下,却现雪人身上没有箭,便好奇的道:“咦,箭呢?”

史文恭弯腰,拾起了掉在她脚面前的箭,尴尬的道:“飞骑尉威武,已成功把箭射出半步之外了。”

“可小乙哥分明说此弓拥有三十步射程?”梁红玉喊着指头道。

史文恭嘿嘿笑道:“小将军年纪还小,现在只能挥此弓五十分之一的威力,慢慢来。”

……

接到调令的富安到达郓1城了,一些日子不见,这家伙的大爷气息也浓厚了些,和当初比有些脱胎换骨的感觉。

富安到达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街市次序,带着狗腿打架斗殴乃是他喜欢的事,在北1京这些日子其实他很不开心,因为那边不是东京,老裴盯得教紧,梁中书也不允许他们闹的太过,还有卢俊义的事实存在,所以在那边富安很放不开。

街市次序对富安这种大流氓来说没有难处,一到就以雷霆手段,整得街面上的帮派混混哭爹喊娘。这家伙就这德行,可真比高方平在公堂上收拾士绅更加的简单粗暴。

于是保护费就开始快的增加了。

郓1城这个小地方没多少人口和经济规模,所以保护费没多少油水,但高方平要的是次序,独立于官府之外的另一套次序。有了次序老百姓就有安全感,商人就有安全感,这些对高方平的下一步政策,非常重要。

富安不是军人也不是官吏,他就是个不择手段的流氓,所以有高方平充当保护伞,由他出面去处理很多事情就变得简单了。(未完待续。)

第172章 邪邪一笑

前阵子小牛皋韩世忠他们分头出动,收集街市上的消息,建立了一个黑名单。名单上是什么人呢,就是类似于来县衙恶人先告状的牛青那类人。这类人在朱勔王黼的手下是敛财的走狗,而在高方平的治下就是被刷威望的命运。

黑名单的许多人已经被富安勒索得一穷二白,也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干什么,或许真会被“逼上梁山吧”,谁知道呢。

也有许多以受害者的身份来县衙告状的,遗憾的在于他们全部人都中了高方平的奸计。

高方平上任永乐军判的第一个案子,就是保护牛青。当时豪强们都很高兴。高方平也被不理解的戳了好久的脊梁骨。不过是的,当时高方平警告“牛青们”,将来你们被抢的时候老子一样的方式去保护抢劫犯,除非你有证据证明是富安在勒索,否则以白纸黑字的借据判。

借据上当然是他们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抵押给富安了,至于富安用什么手段逼他们写下的借据,高方平不想去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用这事大做文章,上济州弹劾高方平的小豪强有很多。

接到诉状的济州推官付群伦只有苦笑,当初高方平对牛青的判例,是作为明正典刑的经典通过了济州审核的。济州一大群王黼时期的官员对此评价“此判例大好,高方平骨骼精奇堪比包拯”。这下好,济州认可了高方平的判例,现在如何推翻高方平如出一辙的判决?

如今的济州老爷、守旧保守派时文彬对高方平很无语,但无奈高方平捅出来的乱子始终有限,而吏部侍郎、伯父时彦也反复来信强调小高虽流氓,却是时家的恩人,要求在济州府写给吏部的“高方平执政履历”上必须全好评。否则还重写。

于是这么混蛋的事,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在永乐军治下生着,越来越多黑名单上的人被富安勒索得哭爹喊娘,却告状无门。妈的剧本终于拿错,以往苦哈哈才干的事,现在是一群地痞流氓流落在郓1城的街头,眼泪汪汪的哭诉:暗无天日,官官相护。

老百姓们事不关己,看看热闹就算了。他们未必喜欢高方平的行为,但是看到大疯狗咬小狗,图个乐呵,总不是坏事。

高方平当初放出的狂言兑现了一半了。

现在只走了第一步,就是严厉打击充当士绅狗腿的帮派地痞,给予士绅集团严厉警告:老子说到做到,为达到目的那真会刺刀见红。我不是刻板的法律崇拜派领袖包拯,而是怀有青云之志的奸臣酷吏,为了理想中的政治报复,可以选择性使用非常规手段。

但是打击行为到此为止,暂时没有对士绅阶层动手。富安转而把大量的精力用于维持街市次序。

如此一来,有一些胆子小的豪强,已经认可了高方平是个说到做到的酷吏,打起了退堂鼓。看似王勤飞组建的那个脆弱的士绅同盟会,第一次有了松动的迹象,出现了内部分歧……

雪越来越大,高方平忽悠大家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于是永乐军开出城,进行为期九天的第一次冰天雪地的意志训练,练习刀法砍树,劈柴。

苦的他们哭爹喊娘的,不过但凡有意见的就被关胜扒光吊起来打,因为砍树劈柴,还真是训练战场实用派战法的基本功。

话说大宋要是有环保部的话,郓1城县绝对被开巨额罚单,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环保压力,没有环保局。

基本功训练后,就是冰天雪地中的“负重急行军”训练,每个大头兵从很远的地方,背着几十公斤的柴火朝郓城急行军,更是苦得他们喊天喊地的。

参与了此役训练的小牛皋和韩世忠险些挺不住,燕青更是中途撂挑子做了“逃兵”,好在他不是军籍,乃是一个闲散人士,但回到郓城后小乙哥依旧被梁红英掉起来了。

为期九天的高强度意志训练结束,永乐军进城后,许多老弱病残笑开了眼,那些没有劳动力的人家门口,堆放着高高的柴火,用于过冬取暖,听说这算是县衙给的“郓1城居民过冬福利”。剩下勉强有点劳动力的家庭,也获得了柴火,不过是有偿的,却比市场价格便宜一些,也算是县衙给居民的过冬福利。

派柴火的效率很高,这得益于宋江真的是能吏,他非常熟悉郓1城的方方面面,那些人需要那些人不需要,他不看户籍名册也能说个七七八八……

永乐军的大力士们扛回了一百吨的柴火,在宋江的指挥下,郓1城一千多典型的困难户,每户分了两百斤柴火,算数量有点少,却够他们熬过最冷的三九天。所以宋江目下就已经放出豪言:今年的郓1城不会有人冻死。

柴火依旧剩下很多,于是高方平了第二道永乐军告示:县衙的佃户,可以三分之一的价格购买一定数量的柴火。

否则还要大冷天派大量士兵看守柴火,要不就被偷走了,毛都收不到。

今个县衙门口排起长队,宋押司放假一天,高方平亲自坐堂卖柴火,排到的每个人进来缴纳钱财,高方平就签押一张标注了数量的条子,拿着去校场找大头兵,就可以领取柴火。

县衙的佃户来说,基本都是当初失去土地的苦人,劳动力是有的,但各家都有各家的事务要忙活,如今这些家伙算是“身在国企”,福利好点也说得过去。

“下一个。”高方平懒懒的挥手。

一个背着一岁多些妹妹的小男孩,流着鼻涕走上来道:“俺娘说家里没钱了,小孩子来县衙耍赖,也不至于被吊起来打……俺们可不可以赊账领取柴火?”

“呵呵。”如此引得关胜林冲等人笑了起来,没记错的话,这犊子是名人鲁王氏的儿子。

“可以的,来按个手印,以后每月来参与县衙为期八天的学习,老子就给你个小无赖批条子。”高方平摸着下巴道。

昏了。

听闻有这种条件后,后面排队的人群一瞬间跑空,不久之后,大人们不见了,全部派小孩子来蒙柴火。

甚至已经缴纳了钱购买的家庭,也派小屁孩来打算把钱要回去。

高方平懒得和他们计较,给了他们柴火,然后把这些孩子抓来按手印,签押似卖身契的“服学习役”文书。

这些稀里糊涂的小土包子们,最后就高高兴兴的带着柴火回家去了。

接下来在他们成年之前,需要给县衙服役了:不是干活,而是来学习。每月八天,不来就是犯法!谁让他们要贪财按手印。

他们的父母都挣扎在温饱边缘,思想意识都定型了,学习和接受能力实在有限。

所以想的再多也不如去实干,高方平策论中的《黄金一代》,就从这些小屁孩开始。二十年后和蛮子决战的精锐,是这从小就有理念的一群,而不是永乐军。

永乐军的真正意义是保护这群黄金一代。一但他们长大成人,永乐军和高方平的历史使命就完成了。剩下的就看这些兔崽子的了……

得知自家孩子签了卖身契的家长们有些很担心,但大多数见识有限、神经大条的家长非常高兴。他们平时未必有多尊敬高方平,但这些兔崽子在家里许多时候都是添乱,又没去处,现在居然听说知军老爷要免费培养这些孩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他们不信自家的孩子可以学成人才去东华门唱名,但以小高相公奸诈的坑人赚钱能力,想来跟着多学学,自家孩子将来长大不至于吃了别人的亏、抱有此种市井理念的人真的很多,鲁王氏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背上的妹妹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看,又是哥哥偷吃妹妹的米粉,鲁王氏操起扁担把儿子敲倒,呵斥道:“从今往后去算计别人,不许算计你小妹,至于怎么算计别人,多跟着小高相公学习,这是你小子的造化。学得他一层本领,便终身也不会被人哄骗了,可不能像娘这么蠢,被人骗得倾家荡产还要吃官司,在公堂被判鞭刑十五。”

“听说知军相公把人吊起来之前,都要先扒-光,娘,您当时有没被扒-光啊?”小男孩好奇问道。

鲁王氏又是一扁担敲了过去:“废话少些,有柴火就快些生火,你妹妹都快冻死了!娘出去看看有没什么零工可以赚点饭食。”

……

汴京老家来助威的亲友团也到达了。

这在古代乃是规矩,家里出了“老爷”去外地做官,那么家里总得组织一群亲友团去帮忙的。于是高俅老爸派遣家里最能干、熟女风韵最足的“清姨”带着家丁,前来郓1城支援建设。

高俅老爹派她来是有原因的,目下高方平需要有能人去管理佃户。清姨这人非常有这方面的才能,在汴京家里,她把高家的几千佃户管理的井井有条,高府的粮食储备也被她运作的非常合理。而且因为这个美女始终和猪场总管小朵不对付,居于这些原因,高俅就派她带队来了。

清姨进入房间里的时候,觉得目下的小高老爷真可伶,身边连个暖床的人也没有,根本没有红红火火的任何迹象,就连脚边的炭火,也烧得不旺盛。

她心疼的走过来蹲下,拿火钩疏通了一下盆里的炭火,又给高方平揉揉膝盖活血,一边嘿嘿笑道:“衙内爷,妾身有个大消息,老爷把妾身的户籍文书,转在你的名下了,理论上,现在妾身是您的小妾哦?”

高方平一口茶水喷在她脸上。

看高俅老爹干的好事,但是也不好意思指责老爹,于是高方平装作目不斜视的看书。

清姨噗嗤的一笑道:“相公,您的书拿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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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方平这才现。

见他的模样,清姨很担心,眼睛红红的样子道:“老爷不要我了,衙内您千万不能赶走我,我为高家做活很多年了,娘家也没人了,虽然攒了些钱,但是这样的世道,妾身孤身一人是无法存活的,您让我留在高家生活吧。”

“想多了,乃想的太多啦。老爷是个没心没肺的混混,这是公认的,然而我小高是最讲情面的人,清姨你就安心的留在身边做事。”

作为将来的大枭雄该有的气势,高方平勉力维持着,表现出了传说中的“邪邪一笑”,否则会很没面子……(未完待续。)

第173章 少年学堂的意义

粮食大管家清姨来了之后,成天问富安抽调家丁狗腿子,带去殴打县衙的佃户。

清姨就这德行,在汴京的时候他管理给高家种田的佃户,也是这样的。高家出身的人似乎都带有一些流氓又圆滑的手段。

在汴京的时候,为了让高家不被人戳脊梁骨,而粮食也不是高俅的主要收入来源,所以在大家都收取六点五层佣粮的大环境下,清姨很腹黑的提出了建议:只收取佃户六层的粮食。

鉴于当时的清姨妩媚透顶,而高俅又是个屁股决定脑袋的人,就听从了建议,少收农民一些。

此举曾经一度被汴京富贵的门第鄙视。

但事实证明清姨真的是个人才,她懂得一些关键地方,于是就把汴京周边质量最佳的那群农民,笼络在了高家的麾下。由此产生了一个事实:高家的六万亩田,每年收获的粮食,比杨马帅家里七万亩田更多。

高俅老儿不会去管细节怎么样的,只知道清姨用六万亩田拿到了比老杨家七万亩多的粮食就是人才,于是清姨在高家粮食大总管的地位就此稳固了。

所以现在高方平也不关心清姨的匪气,就是需要她用皮鞭加糖果,去压榨那些县衙的佃户。在对半开这个利益的诱惑下,只要方法得当又愿意吃苦的话,农民很快就会翻身,积攒一些粮食,再加上有清姨带领,应该很快就能逼迫佃户们应用各家的秘方,去想尽方法的提高粮食的亩产。

论级这方面的能力,只会成天装逼笑呵呵、请人吃酒的宋押司和清姨相比,就显得弱爆了……

宋江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贪官。

他整天结交朋友,宴请宾客的花费来自于坐堂办理公务时,大家伙的孝敬。

高方平能接受此胖子的地方在于,他虽然收钱却从不强制,只要是能办也应该办的事,不论人家送多送少,他都会办。实在太穷送不出来的,宋江更会满口仁义道德的帮助人家。这个胖子他就有那么腹黑,及时雨的名号就是这么来的。

宋江现在几乎全面主持郓1城政务,这会在政治名望上、一定程度的架空高方平。

但是高方平不在乎,目下需要宋江,如果没有这个地头蛇的帮扶,打开局面的难度会大许多。至于将来是敌是友先不论,高方平也会在一定程度上继续需要宋江……

寒冬过去了大半,上元灯节来临了。

其他县份跟着皇帝赶时髦,在普天同庆。高方平也做了下面子工程,投入一贯钱的经费、命人去张灯结彩。

郓1城百姓们简直大失所望,妈的这么热闹的上元节,县衙只是在校场挂了一个条幅,临时让宋胖子去富贵人家借来些灯笼悬挂,就此了事。

大家都对小高相公很无语,他乃是最不重视上元节的一个县老爷啊,但介于今冬郓1城县一改常态,一个冻死的人都没有,大家喷高方平的时候就不那么热情了……

成年人都很忙碌,都在为即将而来的春耕做准备工作。

归属在县衙这个“国企”的佃户们,虽然一个个饿得像竹竿,但是基本上已经被清姨蛊惑了的他们,斗志昂扬,都等着开春后就投入进去,他们扬言要在几年狠狠的大干一场,存储第一笔属于他们自己的粮食。

有牛的猥琐大叔们,像是着了魔的邪教徒,清姨每次到场看他们一眼,他们会骨头酥,傻傻的就把牛借给其他佃户们使用……

佃户的孩子们但凡过十二岁,过了高方平理论中的“可塑造期”的,就赶回去他们父母的身边帮忙。十二岁以下的那些孩子,集中在校场那四面漏风的寒冷棚子里,像后世山里学堂的孩子们,开始了紧张的学习。

清姨负责调教他们的父母。贾晓红目下乃是他们的“校长”,燕青是副校长,负责教这些孩子读书写字,重点在于简单的算术,以及挥他们的一技之长。

燕青是个满身才华的人,吹拉弹唱的本领乃是最强,但那些被小高相公批为奇技淫巧,不能在“少年学堂”传播。于是燕青教孩子们各种手艺的启蒙,涵盖了针线,绣花,木工,机械,铁器等等领域的启蒙。

是的这些东西燕青都会,但都谈不是专精。教授这些孩子启蒙是足够了,而且这家伙除了和高方平不怎么对付之外,比谁都耐心夜细心。

梁红玉目下是孩子们的领袖,还是官,所以孩子们都很崇拜她。于是她天天戴着虎头帽蛊惑人心,执行高方平最重要的洗脑策略,教孩子们《贼寇于军魂论》。不懂不要紧,跟着小萝莉喊口号就行,他们迟早会懂,也迟早会信的。

老话说天干三年饿不死手艺人。

这个时代大多数人是很笨的,普通人花钱就能读书,但跟个师傅学得一门谋生手艺,几乎是很多苦人梦寐以求的事,但这事的难度很高。这个时代的师父一般只把手艺交给嫡子,庶子都不一定能学。

所以目下父母们得知自家孩子被县衙召集了去,学习各种各样的手艺,他们几乎无一例外高兴的疯,觉得基本算是出人头地了,相比起来,获得县衙的公田种植都不算什么了。

所以父母们都非常珍惜,非常重视,回家就交代孩子们要“尊师重道”,但凡听说在学习中心不在焉调皮的,毫无例外的被他们的父母吊起打的鬼哭狼嚎。这倒是贾晓红始料未及的,她都制定了一套吊打熊孩子的奖惩措施了,但是目下这些小家伙比孙子还乖,根本用不上……

“小高相公总是有些不走常规,您真的打算把看家的各种手艺本领,无偿教给那些孩子们?”

介于这个时代的思维价值观来说,高方平的行为太过离经叛道了,宋江也理解不了,当做一回事的把许多人的疑问整理出来,亲自来询问了。

高方平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们的父母辈在我眼睛里是废掉的一代,失落的一代,不可救药的一代。现在我小高上任他们有饭吃,但有天我的任期会结束的,他们会回到从前。从有人类以来,永远有最底层被剥削的一代,这是宇宙的定理,无法颠覆。执政者其实从来没有良心可言,某种程度来讲,我,时文彬,王黼,其实都是一样的,咱们都是要竖立皇帝这面大旗,一起剥削这些苦人。唯一产生高低的地方是智商,所谓猪要养肥再杀,大家的最终目的是剥削,那么老子当然期望这些人越富越好,越富,从他们身上拿到的绝对值就越多,但是与此同时税收比例却可以越低,如此江山就越稳,妈的一个二个穷的像一些柴火,老子们这些统治阶级,不是显得很无能很蠢吗?所以我希望他们越过越好。”

“……”宋江无语了很久才拍马屁道:“相公忧国忧民,英明神武。此等经国鬼论简直闻所未闻,却似乎又听来合理。宋江拜服。只是相公您也说了,您有朝一日是要离任的,到得那时,不是养了猪留给别人去剥削?”

高方平霸气样子的道:“无所谓的,男儿志在四方,怎能盯着区区郓1城。手心手背都是肉,对于咱们皇帝来说,只要是他的治下,富一地算一地,国家总量是增加了,不满意的子民比例是降低了。老子迟早是在皇帝身边帮着他剥削整个天下的人,乃是食物链的最顶端存在,所以郓1城肥还是江南肥,河1北富,还是山1东富,对我来说没有区别的。做人要大气,无需对掌控不了的事反复纠结。谁来郓1城接任老子不管,反正如果持续我的政策,就表示乃是同一阵营的自己人,咱们就拉拢,但凡乱来的视为邪派异端,以奸臣身份想办法整死他,坚决打击报复加谋害,简不简单?”

宋江感觉听得酣畅淋漓,却同时背脊有点凉飕飕的。

少顷,多少有点爱国忧患意识的胖子很阴险的样子道:“相公真的志在青云?”

“废话,身为宋人谁不这么想,有什么不敢说的?”高方平道。

胖子跪在地上撅起老肥的一个屁股道:“相公乃是果断又敢作敢为,心有抱负的大才,若不嫌弃宋江愚钝,宋江愿终身追随,鞍前马后的效力。”

高方平嘿嘿笑道:“有你宋押司这句话,老子就放心了。只要心有国朝就行,削尖了脑袋的为我做事就行,将来我会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办得好,我保你一个文职官位,这难道不是你的夙愿?”

宋江吃了一惊,但有些不敢承认。

“小气了不是?”高方平道,“想做官想上位这很正常,不想的人,我才是觉得怪怪的不敢用。”

宋江这才将信将疑的样子,很心动。话说宋江有自知之明,自己读书不成器,路几乎就卡死了,现在基本就是天花板,又没有武艺和勇气去从军,军官都别去想呢。(未完待续。)

第174章 高中低三步走

前阵子晁盖等人上梁山后,宋江曾突奇想:介于官府军队懦弱,国朝有诏安土匪做官、招收流民进入厢军吃粮的传统和先例,或许晁盖的道路还真是一种另类的仕途,当然这也伴随着非常多的危险和不可控因素。

现在得到知军相公这种承诺,是否真实宋江还不敢肯定,但总是多了一个念想。宋江觉得,至少可能性和安全性,大幅高于晁盖路线。

“谢知军相公栽培,宋江誓死效命。”胖子很肉麻的继续跪着。

高方平笑道:“起来,坐,看茶。”

“谢相公。”宋江非常高兴。

然后高方平的下一句,就把胖子吓得跳起来:“宋江,你想过上梁山落草吗?”

宋江心惊又冤枉的样子摇手道:“好教相公得知,宋江目下活的非常滋润,自相公上任后更加的满足,如何能去想此等大逆不道的举动,这简直是脑子进水的人才会去想的。”

高方平道:“其实也不一定。”

见他话中有话,宋江故意装作疑惑的样子道:“请相公明言?”

高方平道:“前阵子你施展奸计左右逢源,怂恿晁盖逃亡……”

还没有说完,宋江就脸色惨白的跪在了地上。

高方平道:“别急,我知道你此举的用心很复杂也很奇妙,而且对我不算坏事,所以我可以容忍。对错咱们不讨论,我权且当做没有生过,先起来。”

宋江一阵冷汗,觉得这人太恐怖,太难忽悠,也太琢磨不透。

他起身坐好,高方平再道:“晁盖乃是个土匪豪强,却出了名的讲义气。我猜以你宋江及时雨的口碑,卖了晁盖这么个人情,推论下去,你宋江便会在那水泊寨子中,拥有不小的影响力和威望,宋江你是明白人,你同意此点吗?”

宋江担心的抱拳道:“相公的意思是?”

高方平奸笑道:“此点值得好好利用。晁盖等人稳定了水泊内部,以他的为人会派人和你接触,感谢你……”

宋江当即恶狠狠的比划个抹脖子的手势道:“那时无需相公多言,宋江把贼人药翻,捉了来送给相公,以便拷问水泊的动静。”

这个胖子坏啊,高方平真的相信在说了这些话后,宋江会坑了贼人来纳投名状的。

高方平摇头道:“不,那恰好是个机会,和贼人结下善缘就行。某种程度来说,我需要晁盖一定程度的做大,却又不能危害太重,所以水泊内部我需要一颗棋子,宋江,以你的聪明程度你当然懂我的意思。”

“?”宋江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在疑惑,要不要表现得更蠢些?听说蠢人可以活的久些。

“少给老子腹黑,聪明就该挥用处,否则你对得起父母?”高方平嘿嘿笑道,“救国从来不止一种方式,有时候是直线,有时候是曲线。有时是明线,有时是暗线。那伙贼人没文化的,又心狠手辣,若是没有一个影响力足够的人影响他们,危害会很大。宋押司,你觉得如今谁最有能力驾驭那些人?晁盖那个武夫吗?”

“如若……”宋江舔舔嘴皮,“如若是国朝需要,相公需要,宋江一副大好身躯,就是随时为国朝、为相公效力的,全听知军相公安排便是。”

“若能周旋好这事,就是国朝功臣,加上有我高家保举,将来一个文臣系列官位易如反掌。”高方平拍拍他的肩膀:“这事说在你心里知晓就可以,但某个时候水泊找你接触,你便宜行事就可以,不用事事对我请示。”

“是,宋江还有公务,先告退。”宋江离开了。

身边的梁红英疑惑的道:“大人真的信任这个胖子?”

“不全信。”高方平摇头道,“但他的确是最适合的人,吴用公孙胜不是省油的灯,换别人就算可以混进去,也没太多用的。”

“如若将来这个胖子反了,那便如何?我总感觉这人很阴险。”梁红英道。

高方平道:“是阴险,但相反这种人最让我放心,他有心思有追求,想做官,想有一番事业。有需求就好啊,这是我和他的共同利益,说白了,他就算反了,需求也只是这些而已。唯其不同的在于得到的过程和手段。为朝廷效力,剿灭反贼保一方平安是功,是做官。参加反贼倒逼朝廷诏安是过,也是做官。但政治声望是截然不同。和聪明人合作简单的在于,聪明人会反复衡量其中的得失和收益。妈的要是换做快意恩仇的义气好汉,他们不会和我高方平合作的,会骂句狗官便砍了我脑袋。但宋江不会。”

顿了顿高方平喃喃道:“从这里来说蔡京是个合格的政客,我之所以敢和他博弈,因为那样的职业政客眼里只有利益,没有仇人和朋友。他不会真的恨一个人,也不会真的喜欢一个人,只是在利用每一个关系。所以前一刻我和老蔡害生死相见,后一刻就开始狼狈为奸其实正常。宋江也是这种人,我高方平谋划失败的可能当然有,但目下采用这种乃是成功可能最高,代价最小的方式。世上没有绝对的稳妥,大家在其中努力博弈的:仅仅是一个概率。做大概率的事就对了。”

“好吧这些红英不懂,但是大人您竟敢骗我。”梁红英有点单纯有点恼火,“您说您不要小妾,但是张淑清那个混账最近老纠缠着您,她还对外言之凿凿的说是您的小妾,我不服气,还专门查验了她的户籍文书,的确是开封县的文书,是您的小妾。”

“这个问题有些复杂,乃是奸臣老爹做的蠢事。”高方平昏死在地……

前些日子用八百里加急,送入京城匠作监的精油香皂,附带给张商英那个老狐狸。目下张商英的回信来了,老张除了对高方平大加赞赏外,还眉飞色舞的形容了一下嫔妃、以及小帝姬们拿到香皂时候的喜悦程度。

对于香皂赵佶兴趣有限,明显不如自行车什么的喜欢,但赵佶有个最大的特点是和气,有点爱心,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非常喜欢,奉为上品,赵佶也就会跟着莫名其妙的高兴。

小帝姬们不缺少香料,对精油香皂的喜欢程度远不及奶糖,但架不住她们的娘喜欢啊,皇家的人是天下最爱美最爱干净的一群,所以平时只有皂角洗澡的娘娘们,用过优质精油香皂后,觉得身上皮肤特别滑爽,洗的干净,还能残留有淡淡的自然体香,陛下尤其喜欢和她们一起么么哒,于是大家一起爽歪歪。

换一般人主持没有这么大声势。但是张商英这样满腹经纶的大儒,那是张口就来,随意的引经据典出口成章,把干净和体香传得神乎其神,凸显了皇家的高贵,于是就皆大欢喜了。

张商英负责用学问去忽悠皇家,高方平的一群枪手负责在汴京民间造势,通过讲故事,特别突出这乃是皇家专用云云。

张商英觉得猪肉平真的太无耻了,那孙子开创了一种叫做植入广告的东西,通过高家的狗腿子,采用威胁加利诱等手段,收买汴京各茶坊瓦舍中的说书先生,让他们在说三国的时候,提及貂蝉以及大小乔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穿插几句香皂什么的鬼东西。

然后不明真相又人傻钱多的东京贵人们,便趋之若鹜,主动收集关于香皂这种神秘物品的信息。然后一些在官场有人脉的家伙便慢慢得到了消息,这乃是皇家独享的神秘东西,不外传。但根据以往限量版的音乐盒以及古怪的自行车,于是他们准备好了支票。他们知道,匠作监某个时候会放一批出来恩泽子民的。

至于老百姓,贵人们觉得他们可以洗洗睡了,这种高档东西当然不是老百姓可以用的,贵人们还通过关系,一群的冲入张商英府里,警告张商英不许掉价,不许便宜卖,必须和那些贱人百姓分开档次,否则他们就和张商英没完。

在信中张商英言及,产生这种效果,正合他的意思,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劳民伤财的东西,就是研究出来摆东南应俸局一道、勒索贵人阶级、降低贫富差距的东西,当然不能让老百姓去买。

与此同时,签押了“皇家匠作监”大印的官版文书,随书信一起到达高方平的手里,这是张商英批准高方平设立“皇家匠作监郓1城分场务”的文书。

也就是说,老张同意了高方平在郓1城设立一个分支机构的建议,委托高方平主持,在郓1城制造“肥皂”。

是的,高中低档三步走的策论,得到了张商英这个老狐狸的认可,精油版的香皂定位皇家专用,另外行限量阉割版,天价供应给汴京的相公和王爷侯爷们使用。

至于“普通香皂”,也由匠作监制造,批量产出后,高价卖给有钱的官员和士绅阶级使用。

然后高方平在郓1城掌控匠作监分部,生产民用的真正实惠的“肥皂”,平价供应东京以及济州,等将来交通问题解决后,可以扩散全国使用。(未完待续。)

第175章 然并卵

高方平的策略张商英很满意,因为老张匠作监的人手有限,用高手去制作普通人用的肥皂老张也看不上。而高方平最大的目的,并非是肥皂的利润,而是郓1城的就业岗位,以及由此带来的闲置土地的增值。

高方平想用核裂变的办法,来刺激郓1城的各项民生丧心病狂的展。

肥皂,是重中之重的东西。

这一看似简单的小物品,对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意义重大。干净卫生带来的细菌减少,疾病传播的减少先不谈。最关键的,这是释放劳动力的一个重要步骤,节约资源的一个颠覆性转变。

大宋妇女们的劳动力,有很大一部分被拴死在“洗衣服”这么一个简单的过程上。以前没多少感觉,但是在郓城,高方平亲眼见苦人们大冷天,成群结队的聚集河边,不停的用棍子敲打衣服,洗不干净是肯定的,浪费太多时间和劳动力也是肯定的,最大的问题还在于,原本就质量不好的衣服磨损太严重。

这个时代的布匹可不便宜,原本就穷,可他们用血汗换来的布匹,不用多久就会被他们“打坏”,这是一种严重的资源和经济浪费。

肥皂的价格能降至多低,能否成功扭转这种资源浪费,老实说高方平不是专家也不是神,完全不知道,但不影响去尝试,许多东西只有去干了才会知道……

孩子们的空余时间避免不了被压榨,这些灰头土脸的小家伙都很积极,合力运了天大的一个澡盆过来,放入清水。

“下一步。”高方平在旁边指挥着。

然后几个小女孩屁颠屁颠的把生石灰块,扑腾扑腾的扔进水里。

很快内中的水沸腾翻滚起来,开始挥。于是孩子们一跳一跳的拍手叫好,以为是放烟火呢。

成为所谓的熟石灰后,继续下一步,由孩子亲自操作,把高方平规定数量的碱放入了其中,稀里哗啦,奇妙的化学反应,导致了进一步的水汽沸腾、蒸。

“?”有些迟钝的孩子就蒙了。

几个小女孩躲在大哥哥们的身后,时而伸头好奇的看一下。

终于平静了下来,该沉淀的沉淀,该上浮的上浮。

“小子们,还愣着干嘛,把上部的溶液取出,用干净麻布过滤,放入大锅混合碱再加热。”高方平在旁边穿得如同毛毛熊,大肆动嘴。

“大老爷,大相公……”孩子们纷纷好奇的道,“可是该怎么做呢?”

“妈的你问我我问谁去,自己开脑洞。”高方平咆哮道,“我负责动嘴,你们负责做,先从笨办法来,做的多了,你们就会有一些方法简化的过程,这就是九做为熟,九熟为巧,九巧为精髓。我又不是神仙,我咋知道怎么做更好。研究出这么一个笨办法,我已经耗尽了洪患之力,剩下的就靠你们了,你们的老爹老娘,郓城的父老乡亲,能否用得起肥皂就看你们的了,加油,本官看好你们哦,你们是祖国的花朵。”

高方平的确通过各种笨办法,把肥皂勉强弄出来了。但其实他有自知之明,弄的不好,剩下的,真的就看这些好奇心最重,最爱折腾的孩子们去尝试开脑洞了。

步骤到此的时候产生了分支,孩子们是最奇葩的一群小家伙,各种让人啼笑皆非的脑洞出现了,出现分歧后,有时他们还会相互吵闹,打架。

有分歧就对了,说明他们投入了,各自有了主意和看法。

于是高方平局中调和一下,让几百个孩子分组,每组都有不同想法,于是,他们之间出现了竞争和技术比武。

高方平定下了规矩,浪费生产资料不怪他们,开脑洞失败也不怪他们,最有效力,生产方式最合理的那一组则重奖两颗奶糖。

于是,高方平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犊子各种乱来,各种浪费,嘻嘻哈哈,吵吵闹闹。最无法忍受的是,生产出来的肥皂奇形怪参差不齐。有的熊孩子造的肥皂,形状像是一坨****。

但是某个时候,也出现了大浪淘沙下的奇思妙想,有一组小女孩最善于总结别人的优点,最细心,于是她们做的比高方平当初好许多,效率高了许多。

看到这些犊子的作为和干劲,高方平就知道,郓1城富裕起来一点不难,只是时间问题。

暂时来说,郓城匠作监分部的全体人员就是这群小孩子,一文钱的工钱也不给他们,因为生产也算是学习手艺的一部分,继续套用他们当初签署的卖身契就可以,嘿嘿,高方平觉得为了利润,哪有不猥琐的人哦……

郓1城的街市上最近开始流行一种叫做肥皂的奢侈品。

暂时还没有普及到平民,从奢华爱享受的乡绅们起,大家对这个东西很有兴趣,一传十,十传百,却经常断货,买都买不到。

有些精明的商贩,打算储备一些贩卖到别处去投石问路,却一时难以评估其中的风险和利润,加上也买不到,于是他们处于观望状态,由此,聚集了许多商贩在郓1城观察。

孩子们的父母听说那种标有“皇家制造”的奢侈品,是自己的孩子们制造出来了,快高兴疯了,也完全不去想大魔王连孩子的工钱都黑的事实,他们只是成天烧香感谢上天感谢祖宗,觉得自家的孩子出息了,光宗耀祖了,都成为匠作监的小工匠了。

古人最喜欢刺探别人家的秘方,大家都想知道肥皂的制作方法,大家都知道高方平在依靠这个东西大横财。

比如郓1城中胆子大的那一群和高方平作对的士绅,他们花费血本,想尽了各种方法去刺探肥皂的制造方法。

但显然他们又被高方平坑了,他们花费血本,冒了很大风险弄到了残缺的秘方,然并卵。

一转眼高方平直接出公告,把肥皂秘方的每个步骤,堂而皇之的公开,让整个郓城县的人都去观看,包括外地商贩也不例外。

看就看罢,妈的秘方有个卵用,这叫技术专利,但凡肥皂都标有皇家制造字样,高方平直接在文告中威胁大家:你们想造了自家用没问题,但是敢卖,拿就别被老子逮到,老子正好有理由抄家财,不怕死的就尽管去试试。尤其,汉儿可以传播技术,讨论技术,但若泄露与外族,则定位叛国罪满门抄斩!

是的,高方平直接在公开的秘方之中附加了这样的威胁字样。于是大家洗洗睡了,妈的在大宋私造钱都没多大罪的,为了制造肥皂被猪肉平这个大魔王找到借口抄家,或者定位叛国罪,怎么看都不是划算的事。

“太猥琐啦!老子们想尽办法下血本,弄到了残缺秘方还以为是宝,一转眼高方平公开秘方,弄得街市上的乞丐都知道秘方,这……”

一群吃了大亏的坏蛋聚集一起险些气炸了肺,觉得高方平可恶了,这个人渣根本不按照常规出牌。

与此同时高方平出了第二个文告,允许郓1城的百姓在秘方的基础上,尝试去制造肥皂,造出来自己用可以,不能卖。如果有谁家提出更优化的制造方式,优化各种元素的配比,出现更纯的碱的提取方法,肥皂的提取方法的,给予重奖。

走这一步,做这些事,包括当初和张商英签署分配利润的文书,这些都是高方平处心积虑在一步一步达成的。最终的目的就是知识产权保护法、专利明法的建立。

没有这两部法律的实施,让大家去开脑洞创造、贡献出优质生产力,做到互利互惠,就是空谈。

其实变法也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政治方式,提出论点后强行通过各种手段忽悠朝廷和官家,写入律法之中,强制让天下去执行,去尝试。

另一种就是高方平的方式,先试点做成功,慢慢铺开,逐渐形成潮流,然后声势壮大的时候,倒逼朝廷去把这种潜规则合法化。当初高方平的钱庄模式,就是这种策略。其后贡献明给匠作监,诈骗老张同意利润分成,就是第二次的小步前进。

显然高方平正走在成功的路上,以匠作监为突破口,高方平成功绑架了皇帝的利益,一但朝廷习惯了高方平丧心病狂的敛财方式,皇家得到了好处,源源不断的吸收创造明,加以推广,奖励和保护秘方贡献者,那么其实专利明法、知识产权保护法,就在皇帝的带领下、不知不觉中完成了,到时候写个文书补充进入刑部留存就行……

小高相公丧心病狂的******模式下,郓城的许多闲人真的找到了一些赚钱的路子,那些没有田的家伙聚集在一起,想出了提纯碱的方式,于是不但得到了奖励,还某取到了一份皇家匠作监分部的工作。

短时期内,郓1城的阴晦气息一扫而空,大家都变得很有干劲活力。事实上所有的问题,也就是钱的问题,有些想闹事想吃饭想上山的家伙,眼看着有其他风险更小的方式能来钱,甚至能致富,妈的他们吃饱撑了去做反贼去,加上富安这个小魔王的强势威压,许多混不走的地痞乞丐什么的,但凡脑子灵光的都专职去了,他们忽然现,石灰和碱的生意变得很好做,卖给县衙最简单,不会被蒙也不会被抢,直接拿一张“郓1城钱庄”签押的票据,听敢吃螃蟹的那群犊子说,这种票据在东京都可以兑现使用……(未完待续。)

第176章 赶紧的,更新

“听说了吗,蔡党越来越不成了,蔡京的得力助手、提举东南应俸局的朱勔,这次拍马屁怕在了马腿上,他在江南搜刮的花石纲,押解东京已经有几天了,但官家和往日的激动不同,甚至都没问这事,仅仅按部就班的由内藏库的人清点入库。估计朱勔想把高方平和张商英这两坏蛋剥皮的心都有。”

目下东京最大的话题,依旧集中在张商英和高方平这一大一小两奸臣身上,许多知情人对此充满了议论的热情。

“实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啊,人家张商英和高方平那是真有货的人,靠创意吃饭,还能赚钱。但朱勔那可不是技术活,只要人品低贱敢下手,换谁都可以做。自然容易被取代了。”

“是啊,听说目下整个皇宫,都在摆弄张商英和高方平这两坏蛋捣鼓出来的东西。官家最近都不怎么踢球了,整天和高俅老儿骑着自行车跑不见踪影,娘娘们整天泡在匠作监里,纠缠着张商英,责问为什么没有其他香型的精油香皂。”

“是啊是啊,皇帝每天必然召见张商英询问赚了多少钱,然后就会眉开眼笑,昏君误国啊。”

……

皇城。

高俅老儿和赵佶一起骑着经过了第三次改良的自行车溜达,梁师成跟在旁边跑啊跑,上气不接下气。

某个时候,前方一群小公主把路给拦截了,不让通过。

赵佶无奈,只得停下来问道:“小帝姬们何故拦截?”

“没有啦……”有个四岁的皇家小萝莉含着指头,扬着手里的书本。

对此高俅暗暗觉得好笑。

赵佶就好奇了,便过去接过书本道:“让朕看看,帝姬们看的什么书。”

看了一下,皇帝觉得这个故事很弱智,也很有趣,说的是一只大灰狼和几只小白兔的故事,便也不在意,把书还给女儿们,推着自行车就想跑。

却是被一群小公主揪着衣服不让走。

有个小公主哭了起来道:“呜呜……大灰狼去敲门了,父皇,这可怎么是好?”

赵佶愕然道:“这又怎么了?”

另一个小公主眼睛红红的道:“不知道会怎么样,故事的后面没有了,小白兔好可爱的。”

“朕知道了,加油,朕看好你们吆。”赵佶忽悠了两句,却楞是没能跑掉,于是只得泄气的道:“这是谁写的故事?”

高俅嘿嘿笑道:“回陛下话,乃是微臣那个不长进的儿子小高所写,采用连载的形势。“

赵佶笑道:“小高卿家真是有趣,为朕去守望水泊那么辛苦,还要抽空给小帝姬们讲故事。”

“更新,更新……”小帝姬们挥舞着书本一跳一跳的。

赵佶无奈,只得道:“传朕旨意给小高卿家,国事要紧,为朕守望天涯不可儿戏,但若有空闲时候:赶紧的,更新。”

高俅险些笑倒,赴任山1东之前,高方平把故事已经写好放在家里了,需要的时候,放几个章节就来就可以啦。

话说当初高俅也看了一下,却也看不出这种故事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是没想到小帝姬们会喜欢。

一同陪伴在身边的张商英黑着一张脸,把帝姬的书本撸过来看了一下,觉得很简单的结构,文笔实在一般,从文学来说,简直就是白菜一般的存在,乃是小白文,但是思考许久,也不得不佩服那小子的因材施教,这的确是个对于孩子很有趣的故事,也不知道那个小棒槌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把书还给小帝姬们后,张商英就想:以猪肉平的猥琐,估计会用五至六年的时间,成为太子太师的……

杭州。

赵明诚和李清照坐在茶楼中,听着包间外的士人们熙熙攘攘的议论。

赵明诚面色古怪,而李清照白皙美丽的手握着一卷书,正在观看《大灰狼》的故事。

看到有趣的地方,李清照难免捂着肚子笑起来,她觉得高方平的文笔说不上好,故事结构也很简单没有精巧技巧可言,但这真的感觉是一种很纯净清新的东西。

赵明诚不是太满意的皱眉道:“清照看似很喜欢这个故事,赎为夫的愚钝,看不出这东西有什么出奇?”

李清照笑而不语,指指耳朵,意思让他仔细听别人的议论。

的确,这种弱智故事理论上不应该到处传送,然而很神奇,听说乃是皇家的帝姬喜欢的东西,皇帝居然当做一回事的传旨高方平:快更新。

于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故事,口口相传,就到处传播开了。

“看不出这文章有何玄妙之处?”

“其实这乃是最精巧的文章,被皇家喜欢必然有原因,你个棒槌学问不够,看不懂乃是正常。”

“傻子你连童生都没考起,也敢来我面前冒充有学问,别以为猪肉平的东西就一定好,分明就是看不出什么玄妙嘛。”

“俺是粗人,倒是不知道什么文章算好,俺只是知道这个简单不复杂,能上口,说给俺家娃听了他也能领悟。这便是好啊,你们读书人相反会钻牛角尖,整天纠结于词句美妙,却不知道别人到底能看懂什么,喜欢看什么。”

听外面的人议论到这里的时候,李清照微笑道:“夫君现在知道,这篇文章好在什么地方了?”

“似有所悟。”赵明诚道。

李清照点头道:“是的,它好就好在简单直白易懂,高兄有名言,能让人听懂看懂的,才是好文章,否则就不是。大道至简,真正的精髓通常都藏于那些最朴实简单的东西里。”

赵明诚叹息道:“你……不愧是他的知己。”

见他有点酸的意味,李清照缓和一下语气道:“好教夫君知道,其实这篇文章换个人写,比如是蔡京写,我也会叫好的。”

赵明诚点了点头,握着她的手说点其他,“爹爹来信了,他身体越不行了。”

“目下蔡党声势大减,应该是喜事,公公压力应该缓解的?”李清照道。

赵明诚喃喃道:“爹爹说了,有一半是被高方平给气的。那小子在永乐军施政弄的天怒人怨,一改常态,得罪了几乎整个济州士绅阶层,时文彬拿他小子也没有办法。此举影响颇不小,所以导致了其他地区、京畿地区的士绅阶层,都在通过各种关系制造事件,给我家爹爹施加压力,他们要想办法把高方平给搞下去。”

李清照叹息一声道:“高兄做事除了雷厉风行外,也充满了智慧和后招,想整倒他这个皇帝钦点的永乐知军,又怎是容易的。”说着,扬起手里的书本道,“多的不说,仅仅是这篇他写给皇家小子们阅读的故事,以咱们官家的性格而言,高兄已然不惧怕任何风浪。”

赵明诚点点头,低声道:“那小子厉害就厉害在这些地方,不迂腐,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再加上张叔夜张商英等人给他撑腰,目下真的没人可以动他高方平的。他若不是皇帝钦点的知军那还好,事不可为我爹爹还可以调走他,以平衡士绅们的怨气。但他小子太可怕了,竟然连龙虎山那群妖言惑众祸国殃民的道士也加以利用,造成了皇帝的担心,咱们皇帝就信这一套,这种情况下亲自于国礼上拜他为皇帝守望水泊,哎,他这个知县,乃是史上最牛了,真个是谁也动他不得。”

李清照想了想道:“水泊什么情况清照并不知道请,但若类似江南摩尼教的话,清照倒是觉得,必须高方平那样的酷吏镇守,否则国朝此时内忧外患、经受不住太大折腾。”

赵明诚恨恨的道:“江南才是重中之重,目下蔡党人士把持江南,几乎于国中之国,这个最大的产量地,如今民不聊生,实乃国朝的最大隐患所在,高方平他若真有抱负和作为,江南,才是他该来的地方。”

李清照看着窗外喃喃道:“他会来的,只是时间问题。”

……

汴京。

寻常的百姓家小院子里,猪屎的味道很重,这是一户养猪的人家。

猪娘家的女儿、那个已经满十岁的小丫头,背着弟弟,聚集了一群街坊的孩子。小孩子们津津有味的听十岁丫头讲“大灰狼”的故事。

简单的小白弱智故事,但孩子们听到大灰狼敲门的时候无比紧张,手里捏了一把汗。

“完啦,到这里就没有了。”故事说到这里,丫头开始喂给背上的弟弟吃米粉。

其余的孩子们一阵失望,于是开始纷纷展开了讨论。

“一群傻小子们,这么弱智毫无精巧可言,毫无文学价值的东西,也值得关心。”一个落魄的中年秀才路过的时候自诩为高人,在院外对孩子们鄙视。

“他像头大灰狼。”

“咱们是小白兔。”

“现在有个词可以形容他,叫猥琐大叔。”

“打死猥琐大叔,不许他来叫门。”

某个小女孩煽动后,孩子们开始用猪屎扔那个秀才,秀才吓得屁滚尿流的逃走了。

正在喂弟弟吃米粉的十岁丫头哭了起来:“咱家的猪屎是可以卖钱的,不要浪费。”

……

除了皇家,目下的平民也对高方平充满了好奇。

老实说他们都不是文青,许多人只会写个“大”字,他们真不知道猪肉平的故事是好还是坏,但尽管有一大群读书人在批评高方平的文笔不行,结构不精巧云云,却不影响连茶坊也不能去的穷家孩子听故事。

这么简单上口的小故事,穷家的大孩子,可以讲给小孩子听,哥哥一边帮父母干活,就可以讲给弟弟听。老百姓他们真的不关心文学性……(未完待续。)

第177章 丧心病狂的重税

郓城县会制造肥皂的人越来越多,这已经不是什么技术活。

且因为大家参与进去研究工艺,奇思妙想的创造性土壤已然播下了种子,工艺越来越成熟,生产的成本越来越低,产量正在以几何式的度增加。

这是高方平实实在在的政绩,因为的确已经有几百人因这个行业、从无地无业的游民状态,转入了有吃饭营生的行列,最直观的,现在有许多人从事纯碱和石灰以及各种菜油的开,他们不能说过的很好,却是吃饱肚子,比一般的苦人佃户过的好些,是可以的。

这个事业在大宋是空白,又因标有皇家制造,所以是垄断行业,那么目下肥皂的产能有多少都是不够的。

聚集在郓城等待采购肥皂去各地贩卖的商贾,依旧很热情,高方平开始以每块肥皂四贯的价格放货,但是不论有多少,一放出来就会被抢购一空。

也就是说除了林冲这个把家的传统男人外,就连宋江都被贾晓红坑了。

贾晓红是如同蒋雯的一个腹黑美女,很有商业眼光,在很早之前就看到了这一幕,以很便宜的价格,收购了内部团队中那些冤大头的“劳保份额”。

目下正是放货的时机,尽管贾氏以往都是零蛋无法分钱,这次却也赚了不少,这次她低价收集的近千块肥皂被放出去后,入手两千多贯的利润,然后终于了私房钱的她,兴致勃勃的来存给高方平吃利息。

四贯钱一块的肥皂什么概念,相当于后世几千块一瓶的化妆品,妥妥的用来宰杀肥猪的奢侈品。

至于高方平的生产成本是多少呢,一贯钱妥妥的可以出近十块肥皂。

这就是垄断性、调节性的利润。

暂时只能这样,即便以微博的利润降低到一百钱一块,其实真正的苦人也用不起,相反增加他们的生活负担,所以干脆高方平就定下了丧心病狂的售价,直接把小一些的土豪都拒之门外,以奢侈品的形态拿去赚上层阶级的钱。

与此同时高方平左手捣右手,以郓1城县名誉,对“郓城匠作监分场务”这间皇家公司,抽取重税。

嘿嘿,郓1城的财政收入也就有着落了。

高方平现在不是相爷,的确不够能耐说服朝廷出台“奢侈品税”,但既然有权利在手,闷着头干就行。刑不上大夫,张商英还要依靠老子挣钱讨好官家,就算不满,他也不会啃气。

何况就算被郓1城抽取了重税,匠作监依旧拥有盆满钵满的利润,官家只要一听赚了很多钱,又没人造反,他才管你过程是什么,那就是老张的政绩,干得好,下一任户部尚书妥妥是老张的,跑都跑不掉。

对于高方平如此丧心病狂的赚钱,许多人也是醉了。

宋江是第一个理解不能的家伙,今个在内堂抱拳道:“相公啊,宋江真的理解不了,当初相公主持了这一摊子事,宋江认为就是两百文一块肥皂也卖不掉,可如今,越来越多的商贾集中郓1城,等着买肥皂,四贯的价钱居然还拿不到货,这真的很不可思议。”

高方平嘿嘿笑道:“乃真的落伍了。若是两百文一块我负责的告诉你,那真的卖不掉。土豪乡绅觉得档次不够,拉不开和百姓的区别,那还用个毛?而对老百姓来说,不用也死不掉,为何要支出这么一笔不小的花费?定价也是一门学问。我大宋的风潮以东京为标杆,经过老子的铺垫,张商英那只老狐狸以皇家匠作监的名誉,在东京掀开了这股奢侈品风潮,商人们就是鲨鱼,他们闻到了血腥,聚集在郓1城观望已经有段时间,见价格已经被皇家名誉定死,也的确是坑有钱人的好价格,所以他们基本已经确定了其中的利益所在。那么这个垄断性生意将是我朝自盐铁酒茶之后,又一个垄断营生。胖子,你知道在我朝玩铁玩酒玩茶的都什么人?那可不是一般的商人,而现在针对肥皂此种新事物,朝廷暂无律法出台,这就是他们的机会,人人可以参与赚钱,也只有这样,靠他们这群大面积的商人快的把老子的肥皂推广至全国,甚至是蛮族地区。”

宋江想了一下道:“知军相公忧国忧民,真乃人杰。只是宋江想不明白的在于,最终这只是又一项皇家专营而已,大额的利润还是归属皇帝,无法大量惠及平民。”

高方平道:“暂时来说惠及皇家即是正义。为什么呢?因为我给皇家的越多,皇帝越不需要东南应俸局,类似东南应俸局那种机构越少,江山就越稳当。这叫能量守恒定律,能量不会消失只会转移,皇帝他生来就要这些东西,不同的在于获得方式,应俸局坑爹的在于笼络权贵士绅,一起搜刮百姓和皇帝分享,然而老子反其道行之,去让土豪士绅心甘情愿的拿钱,然后我和皇帝分享。”

宋江一脸黑线满的样子低声道:“相公说的似乎都对,只是……您让我文对匠作监分部抽取毫无逻辑的重税,这……卑职担心捅娄子,这既无国法可依,也有冒犯皇家嫌疑。”

“妈的居然无国法,法不禁止皆可为,有我这个大脑袋顶着你小胖子怕个屁,给我狠狠的收税,匠作监所产生的利润砍一半留在郓1城,这些钱将来有大用!”高方平挥手咆哮道。

一群押司昏倒在地,这下好,昨日的政策是对匠作监分部征收三层税,今个变为一半了。

算来算去,张商英这只老狐狸是个不错的机智投机份子,当初弄他去判匠作监算是一步好棋子。

否则要是宗爷爷主事匠作监,高方平敢坑一半的利润在郓1城,然后转手还要以私人身份去匠作监分一层利润的话,绝对被老宗这个酷吏捉去吊起来打……

上元灯节过去了,朝廷各部恢复了正常次序,开始紧张的处理挤压文书。

户部侍郎张叔夜的面前,挤压了天大的一堆文书,来自各州各县对整个年景的大概展望,以及对正月情况的简单汇报。

张叔夜漫不经心的翻看着这些千篇一律、恒古不变的格式文书,随意看看就毫无兴致的放在一边。

忽然张叔夜对一个户部员外郎问道:“江南龙游县的文书,到了没有?”

“回叔夜相公话,到了。”员外郎便把那个被贬去龙游县的王黼的文书,找出来递了过去。

张叔夜看后拍案起身道:“妈的王黼这个棒槌,他是真不怕死还是怎的?他在济州时候老夫就看他极其不顺眼,现在他居然又把老夫当做棒槌忽悠?”

员外郎知道老张自来就这雷霆脾气,赶紧拿起王黼的文书看了看,却觉得挺好,好奇的道:“叔夜相公,王黼更具往年龙游亩产,展望今年可以亩产五千斤,这是好事啊……哎吆!”

话说不完,被老张一巴掌扇得如同滚地葫芦似的,滚一边去了。

张叔夜怒不可泄的道:“一群棒槌,你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棒槌,你到底是怎么考起来做官的?你到底在农家种过地没有?”

员外郎捂着脸弱弱的摇头:“没种过。”

“你没种过老夫却种过,开封府后院就是老夫的试验田,或许老夫也是个棒槌,已经想尽一切办法的情况下,算下来,也只有区区千多斤的亩产!”张叔夜铁青着脸道:“宗泽在龙游时期,龙游县最高亩产记录也还比老夫自己种的低一些?在这样下去,亩产万斤是不是都要出来?老夫有天拿着亩产十万斤的文书,是把自己当做傻子呢?还是把皇帝当做傻子去汇报?往前的户部真是太不讲究,任由王黼这种败类,天天上报什么亩产三千斤,居然当做报功文书提交吏部,这么容易就让他知了济州,若长此以往,国朝还有救吗!”

“可卑职看不出对国朝有什么害处,他报了,就要拿出这些粮食来?”员外郎道。

“是啊,对户部吏部当然好了,对皇帝当然好了。但是这些粮食天上掉下来吗?你以为王黼会自己掏钱补贴户部?你以为他会对老百姓手软?这不都出自老百姓的身上!济州的窟窿有多大老夫不知,但是想来,派高方平这个酷吏为朝廷镇守水泊,做对了。否则济州过不下去的人,迟早上山扯大旗造反!”张叔夜冷冷道,“算好!王黼此等人渣被猪肉平搞下去了!仅仅此点,高方平就是我户部的功臣!”

“相公英明!”员外郎嘿嘿笑道。

张叔夜不怀好意的瞅着他寻思:我英明你妹,都被人当做棒槌,用亩产五千斤来忽悠了还英明。

提及高方平,张叔夜心血来潮的又坐下来,泡好了茶道:“把永乐军的文报提出来,老夫亲子审查。”

员外郎赶忙去找了来,递给老张。

老张才翻开看了两眼,正好喝茶的他一口水就喷在文报之上,全部弄湿了。

字写的丑张叔夜都不想说他了,那小子他就这德行,然而简直和王黼是两个极端,妈的一个是打肿脸充胖子,瞎几把忽悠什么江南粮食多如山云云,至于高方平整个一无赖,一个劲诉苦说是今年郓1城形势极其不妙,找一百几十个理由说是粮食形势更不乐观,财税任务任重道远。

总之中心思想就是猪肉平哭穷,不想提交户部太多钱粮,要截留在郓1城。

王黼这个棒槌,以及小高这个无赖,那真是天和地,阴和阳,两个极端。(未完待续。)

第178章 各形各色的人和事

张叔夜再次拍案道:“流氓!妥妥的人渣,我朝两千多个县,要都这样来哭穷,老夫这个左侍郎也不要干算了,回家务农还轻松些。”

员外郎拿起来看看,嘿嘿笑道:“相公英明,猪肉平简直无能透顶,这种人当初也不知道怎么混上任的。大部分县都有个良好展望,至少也能基本保证在去年基础上完成钱税任务,高方平这是无能啊。”

“你懂个屁!”张叔夜敲着桌子道:“老夫敢下一百个肯定,两千多个县中,就他猪肉平赚的最多,别人那是打肿了脸装胖子,报喜不报忧,为面子连里子都不要了。这小流氓是个异类,他根本不要脸,只要里子。妈的别人不知道难道老夫是傻子?仅仅他联合匠作监开的肥皂一项,保守估计,正月一个月他郓1城就入手财税两万贯以上,那是往年半年的郓1城财税。张商英那家伙前日来我府里喝茶诉苦,说那小子是头狼,心黑手狠,竟是在无法可依的情况下敢对皇家匠作监征收丧心病狂的一半税率。老夫一听就乐呵了,当时还一个劲的劝说张商英算了,大局为重,还帮高方平说郓1城也不容易云云,这不就为了我户部截留皇家的钱吗?结果这小子之字不提,忽悠老夫!“

到此,张叔夜苦笑着问:“老夫像个棒槌吗?”

“额……叔夜相公英明神武,才高八斗。”员外郎赶紧道。

“那为何总有这么多人把老夫当傻子忽悠?”张叔夜恶狠狠的道,“惹毛了,老夫亲自去郓1城封了猪肉平府库。”

“相公英明。”手下傻傻的样子道。

张叔夜瞬间仿佛苍老了几岁,懒懒的摆手道:“文给江南王黼,只写这么几个字:你个白痴要是不想死,就安分些!”

员外郎愣了愣道:“这会不会……”

“得罪蔡京是吧,反正这种事老夫没有少干,就这么写。他要敢不服气,下次进京别让老夫见到。”张叔夜戾气深重的样子道。

“给猪肉平的回书呢?”员外郎问道。

张叔夜迟疑片刻道:“就说你赚多少我不管,在去年时文彬的基础上,添加两层提交户部,老夫就放过他。否则我张叔夜亲临永乐军,倒是要看看,郓1城还是不是朝廷地盘,这个税收,是否它真的缴不上来。”

员外郎吓了一跳,时文彬的税收记录在大宋两千多个县里,已经算是中上游,真的添加两层,还要养永乐军,猪肉平有得受了,当然一但扛住,那也是实实在在的政绩。

“真的……这么写啊,他家老爹高俅可不是吃素的,已官至一品大将军了。”员外郎担心的道。

张叔夜呵呵笑道:“就这么写,高俅要敢不服气,老夫就不在帮高方平说话,相反怂恿张商英去弹劾高方平抢劫皇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员外郎嘿嘿笑道:“相公何不亲自上阵,面陈官家,整死高方平呢?”

张叔夜叹息道:“高方平是个异类,这种人用得,整得,却不能整死,没有了他,国朝迟早揭不开锅。”

户部的事没处理完,枢密院又来人道:“签枢密相公,节夫相公请您去处理军事文书,顺便有要事商谈。”

老张感觉有些昏眩,他现在还同时兼任签枢密院事,相当于“军-委-秘-书-长”,乃是军府最忙的一个职位,几乎什么事都要他过问文,这下好,两千多个县爷的文报没看完,那边还有国朝各方的几百个将领的文报要去批阅……

“领钱啦,小高相公让大家去找宋押司领钱。”

这一吆喝,匠作监分部的大人们兴高采烈的去县衙拿钱,到底是匠作监给,还是县衙给,他们也没弄清楚,也不关心。总之目下这里是一套班子三块牌子。永乐军一块牌子,匠作监分场一块牌子,郓城县一块牌子,然而就那么些人在里面办公。

“什么一贯五!”

“真可以有这么多钱吗!”

几个家伙拿到“工资”后当场呆了。严格来说这也不算很多钱,但总体来说,这些人以往没田没营生的苦人,一贯五已经够买两石米了。而即便是给县衙种地的那些高级佃户,算一整年的收入,也就是二十石大米左右。

所以这些肥皂工人觉得收入很不错了,在他们来认为,收入应该低于种田的人。毕竟受到传统思维影响,农人的地位还是可以的。

当然了,为县衙种十亩地的人收入二十石大米看似和这些工人差不多,但其实种田要轻松些,名声也要好听些,毕竟农忙的时期就集中在这么三个月,其他时候空闲较多,也可以打一些零工多赚钱。

“咦,为何那小子可以拿两贯多?”

见一个年轻的小子是个孤儿,平时话不多,却拿的钱最多,大家又开始纷纷叫嚷。

宋江笑道:“这位老哥,这叫计件工资,乃是咱们小高相公提出的,多劳多得,薪水的计算中,所生产的肥皂数量权重比较大。你们也不太懂算术,否则可以大概的给你们讲一下薪酬制度。”

“制度什么的俺们也不懂。”有个妇女道,“只是听起来,出产比别人多的肥皂,就可以拿比别人多的钱是吧?”

“大概就是这样的。”宋江道。

“那俺今晚不回家睡夫男人,连夜制作一些肥皂是不是也算钱?”妇女问道。

宋江尴尬的道:“本押司不主张这么拼命,不过是的,知军相公的制度,你这么做了后真可以多拿钱,肥皂目下供不应求,生产多少都不够。”

哦也

这么一说后,这些家伙,竟是三分之二的人分明已经下工,却不回家,又反场去制造了。

贾晓红和张淑清也就不能轻松了,拿着皮鞭入场监督。

目下还简陋的场房之中,四面墙上都贴着高方平写的标语:胆敢私自偷肥皂的全家砍死!

当初宋江写了些文绉绉的东西贴出来,摆事实讲道理,又是什么皇家和国法什么的,文绉绉的,妈的高方平都未必能看懂,指望那些大字不识的棒槌看?

于是高方平撕了,亲自提笔写下:刻苦钻研生产的有肉吃,偷肥皂的砍死全家不赔钱标语。

于是不用他们识字,基本都懂了。

张淑清生来就是一个非常把家的酷吏形监工,火眼金睛,开玩笑,当初小朵是高方平的宠臣,却因为房里多了一袋米都被清姨逮住拷问了。所以她是个闲不住的人,监督佃户们种田之余,也跑来匠作监场务里监工。

贾晓红也不是来打酱油的,就像平时对燕青的针线活提出苛刻要求一样,她也要求工匠们制造完美的肥皂。

有时贾氏会如同财迷一样,拿着肥皂一块一块观看,非常认真。以往无所事事的她,觉得在这种时候很充实很幸福,两只眼睛也会亮,张淑清记得,此****被相公摸的时候也会出现这种眼神。

富安的肥皂是唯一没被贾晓红收购的,因为这个流氓现在财大气粗了,随时一副不差钱的样子。

他也不是太喜欢用肥皂洗澡,所以他肥皂就送给梁红玉小萝莉了。

梁红玉的肥皂又托付牛皋帮她藏起来,否则会被阿姐后脑勺一巴掌后没收,然后拿去卖给贾晓红。

小牛皋身体长大了,但性格还是那个朴实的孩子,代替梁红玉保管东西他一向小心,藏了谁也找不到,与此同时,每日完成永乐军的训练和巡逻任务后,小牛皋都要回屋躲起来,把属于梁红玉的一些肥皂、雨花石什么什么的破烂翻出来,仔细的数一遍,看有没有少。

然后小牛皋还会学他师傅关胜,吐些口水在那些宝物上,用袖子擦亮一次。雨花石什么的倒是越来越亮,然而肥皂似乎变得越来越小了,小牛皋对此也不是很明白?

韩世忠的口碑很坏,妥妥的一个奸诈型流氓,除了不敢惹张淑清贾晓红等人之外,在女人方面他口碑不是太好。

但那小子真有能耐,相当不容易抓到他的小辫子,祸害了谁后,他往往也能摆平的很好。以至于林冲整天等着收拾那个逆徒,却总找不到证据。

话说林冲平时很和气,却就恨这种口碑不好的好色之徒,为此殴打韩世忠是毫不手软的。

这样各形各色的事物和人,都在永乐军的治下生着,作为一个腹黑的存在,高方平基本都能观察到。

除了对这些有些成就感外,高方平也很好奇“造物的神奇,人类的神奇”。似乎谁都不完美,谁都有数不完的毛病。可以预见的是随着盘子越来越大,将后来手下的这群人越来越多,也会出现越来越多的异类,出现各种各样的娄子。

她们迟早都是一群麻烦,但高方平离不开她们。驾驭手下,解决问题,这本身就是一种挑战。

有种说法是,人的问题全部解决了,那群人所在的地方就是天堂。

有种有趣的思想,天堂和地狱其实是一样的环境,只是人不同。都是大群人围着大锅吃美食,设定为各自拿着两米长的勺子,打算吃饭。

当那些人用两米长的勺子、轻松的喂给大锅对面的人吃,很有次序的相互帮助,那就是天堂。如果那些家伙用两米的勺子喂给自己,就是地狱。

是的,高方平认为天堂和地狱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

然而事实上天堂根本不存在,地狱也不单纯。地狱中的一些聪明人,慢慢学会了把勺子截断成半尺,自己就吃的比别人轻松。但他违反了设定也就等于违反了律法。然后就有另外的人,把两米长的勺子磨尖变为长枪,以执法者的身份干掉那个“短勺子”,然后混乱就开始,自此之后,一切皆有可能……(未完待续。)

第179章 皇城使驾临

“我儿威武,为父把你写好的章节,更新给小帝姬们阅读了,真是好笑,自此之后小帝姬们都不怎么调皮了,每天全部人舍不得的围在书堂里听故事,完了以后也久久不想散去。官家未必看得上你的故事,然而小帝姬们高兴,官家便觉得很不错。”

高俅老爹的家书来了,信中眉飞色舞的表达了他和官家的喜悦。

紧跟着,老爹便以想摔倒的那种语气,说高方平和张商英疯了,可恶可恨。原因是这两家伙把专供汴京贵族圈子的“香皂”,定出了丧心病狂的价格:二十贯一块。

这个事件的始作俑者是高方平,帮凶是张商英。

由高方平出点子编故事,采用类似传销的手段做植入性的洗脑广告。然后高方平把大纲交给张商英,由这个大儒根据高方平的构架和思路,引经据典的润色文笔文巧什么的,最终放出来,在诸如樊楼那样的高档次场合,讲故事给王爷公爵们听。

这两奸商狼狈为奸的攻势下,把汴京的贵人们忽悠的趋之若鹜,定位中高端的香皂二十贯一块,简直供不应求,因为东京的贵人有上万之多,而匠作监的空余产能没那么大。高方平也不建议老张随意扩张产能。

贵就贵,也就不说了,高俅老儿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张商英那个白眼狼六亲不认,竟是高俅想要香皂都要花钱买。高俅的几个宠妾一哭一闹说想试试香皂,然后老爹只得很心疼的去掏钱买,唯一的便利是不需要排队,随时能买到。所以对此高大将军很是不满。

张叔夜是个小气的土豪,妈的他现在的工资已经和将后来的岳飞差不多了,各种差遣各种头衔、加上各种补贴,算下来他的俸禄等同于后世的年薪五百万。但老张只是尝试性了花二十贯买了一块香皂,送给他家老妻尝试性使用,完了之后老张评价为:没啥出奇,把人当做猪宰杀。于是就不用了,只托人从郓城带点高方平生产的普通肥皂就行。

老张那个开当铺的纨绔衙内,托人走关系抢购了几块香皂给小妾用,于是被老张捉去,儿子的小妾都不例外,一起吊起来打……

“疯了疯了,小高老张这两奸臣,目测已然失心疯了。”

“是啊,蛊惑圣心,把皇家的匠作监变为了一个赚钱坑爹的地方,可真有他们的。”

“可是……听说匠作监现在真的每日都赚不少钱呢,官家都笑得嘴巴合不拢了。”

“哼,官家笑了,蔡党估计正在哭泣。特别蔡党中东南系的官员,估计恨不得把张商英和高方平剥皮扯骨都不解恨。听说提举东南应俸局的朱勔,又一批呕心沥血的花石纲通过漕运押送东京。原本这是大事,但进入水6码头后都没人重视,在以前,那是妥妥的有最高优先权,其余船运靠边,集中人力给皇帝下花石纲,甚至有捧日军出动维持次序,但这次应俸局的旗帜不管用了,乖乖的排队,不用宗泽过问,漕司官员都不去理会了。”

“我倒是觉得,不是表象那么简单,朱勔此贼很有势力,又有当今太师蔡京撑腰,老一代宠臣格局已然锁定,斗来斗去都是蔡京高俅以及童贯这么些人。但是新一代的宠臣争锋尤其激烈,朱勔和高方平的戾气可比老一代重得多,相互排斥性,也绝对让老一代的童贯高俅们看不懂,已形成水火不容的情景,誓要在这皇城之中,围绕争宠二字分出个高低来。哎,其实我倒是觉得,蔡京高俅这些老一代蛮大度的,有争宠也有合作。但是新一代崛起的朱勔、王黼、梁师成、高方平,这些家伙恐怕会刺刀见红的,最流氓的乃是高方平,开了个坏头,妈的勒索起梁师成来那是牌坊都不要的。”

“朱勔王黼不好说,但梁师成被高方平打的没有一点尊严,怕目测是大势去了。”

“是啊,童贯乃是阉人的中流砥柱和旗帜,但这次被高方平联合陶节夫赵挺之打压,定死在西北做丘八,气势大不如前,这种影响之下梁师成才有崛起的苗头,又被高方平利用脾气火爆的张商英打得低头做人。自此可以宣布,阉党在我朝的没落已成定局。还真的只有看朱勔和高方平的两虎之争,龙虎之斗了。”

“猪肉平坏啊,妈的传闻梁师成乃苏轼的儿子,和他高家关系很深呢,却反手就被坑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朝士大夫无敌,又立场鲜明。将门已经被我等阉割了乖乖的,妈的现在没得战,自然拿阉党开刀。总比内斗要好。”

“是啊,说起来老子们文人真的很厉害啊,‘王爷党’‘太-子-党’在太宗时期还稍微有些实力,但在仁宗时期遇到包拯那个有铡刀的酷吏,整得那些皇亲国戚们死去活来的,王爷党都已经被老子们收拾得低头做人了。讲究!”

“包拯乃是一个棒槌,那家伙不懂政治,只会拿着铡刀砍人,尤其喜欢把皇家血统的捉去虐待,难怪他不能拜相呢。”

“妈的你懂个屁,他是老子们群体的真正脊梁,他之所以敢收拾王爷党,那是因为他眼里根本没有政治,只有国法。这种人的确不会拜相,但任何时候都值得尊敬。”

高档次的圈子里,一群太学的世家子们,正在对此纷纷热议着。他们真是开了眼界,目下的汴京是一个大染缸,比以往他们记忆中的任何时候都要欢乐……

进入二月天,随着气温的回升一切都变得祥和了起来。

京城内外什么景色高方平不知道,他只是在梁红英和史文恭的陪同下,如同泥腿子一样行走在郓1城的各处田间视察情况。

不论是县衙的官田,还是士绅们手里的私田,一律巡查。

说是说田是士绅的,不种损失的是他们,但涉及到粮食安全问题,特别处于这种特殊国情和时期,高方平是眼睛揉不得沙子的,必须强迫搞软对抗的那一小撮去种植,否则高方平已经做好了杀人准备。

没法可依,但高方平是个酷吏而不是包拯,砍得人头滚滚的状况又不是没做过,还不止一次。

但就在这个高方平亲自赤膊上阵,大肆规划郓1城未来,详细制定第一个三年计划的要紧时期,有消息进入郓1城,朝野震动赵挺之相爷病死在了任上,普天同哀!

闻说这个一生毫无建树的老相爷也有值得尊敬的一面,他吐血身亡的前一刻钟,晚间,还扑在政事堂的桌子上,挑灯观看来自各方的文报。

高俅老爹的消息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进入永乐军,信中,高俅提及,不知道怎么回事,赵相爷临死前一盏茶的时间,也想起了高方平在知永乐军,还命人从户部提档,要查看高方平治下元月的情况。

知道这些的时候高方平心情略为沉重,倒不会为老赵有多难过,在这个时代来说他的年岁不算暴亡,更不是夭折,到过巅峰、做过相爷,错过努力过,其实来说,他的一生也算是基本圆满了。

他临死前操心永乐军的治下有几个原因,一是李清照肯定帮高方平说过话,希望赵挺之以正确的眼光去审查高方平的政绩。另一个原因是,老赵人品也先不论,其实他也想兢兢业业的把政务和国家整理好,他只是能力有限而已……

“知军相公!皇家旨意来了,梁师成亲自送来,乃八百里加急!”

深夜,高方平都还没来得及消化赵相去世的消息,没来得及对朝局做出一个判断,处于睡梦之中,史文恭惊慌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所谓的中旨就是皇帝私下的旨意,不是圣旨。目下赵相去世,而没有宰相签字的文书,在大宋就不是圣旨。

但不是圣旨还遣梁师成亲自送来,说明这很紧急。

高方平不敢大意,急忙起身穿衣,都来不及洗漱,就匆匆忙忙的出来大堂上见梁师成。

梁师成目下手拿皇帝旨意,身边八个皇城司的大内高手握刀跟随,显得威风凛凛。

见高方平来到,梁师成小人得志的尖声道:“永乐军知军高方平跪迎……哇呀!”

阉人说不完,被高方平脑壳上一掌,被打得扑倒下去后,他手里的旨意也同时飞了起来,被高方平一把拿住。

妈的老子就是见皇帝本人也不跪,这也不是国朝圣旨,阉人也敢猖狂!

想着,高方平拿着旨意转身坐上高堂,又抬眼看看梁师成捂着脑壳坐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样子,,总归是收了他的保护费的,于是只得又放柔和语气道:“几位皇城司使辛苦了,来啊,赐座看茶。”

皇城司的侍卫简直眼冒金星,但也不敢得罪高方平。他们觉得皇城司已经没救了,此阉人实在太无能,在宫里被张商英追着打也就不说了,来到郓城传旨不但没有受到尊敬,被小高反手撸了一顿?

“额,谢小高相公大度。”

几个大内高手嘿嘿笑着拍马屁,一般情况他们对人没有这么尊敬的,甚至是和士大夫对立的。但他们和高俅关系好,再加上他们上次去惹高方平被狠狠的撸了一次而无法反击,所以天然的阴影是有的。(未完待续。)

第180章 升帐

高方平点了点头,梁红英拨了拨灯芯,大堂上便亮了起来。

高方平展开皇帝的文书观看,看了顷刻便拍案怒斥:“丧心病狂,若真有官家描述的这般凶险,老子们要即刻返京杀人了!”

史文恭也吓了一跳,和杨志林冲关胜等人相视一眼之后,一起跪地大声道:“末将等誓死追随相公进京勤王!”

梁师成他本身并不知道内容,见此情景,爷吓得脸色惨白的跳了起来,顾不上高方平不礼貌的问题了。

高方平放下文书,环视一圈道:“还不到勤王那么严重,但官家心思这么大条的人,都在旨意当用词‘赵相爷死的不同寻常’!”

全部人面面相视了起来。

“也就是说,官家虽未下定论,但指出了赵挺之恐非病亡,而是被人谋害!”高方平背着手起身,铁青着脸道:“不论赵挺之是什么人,国朝之宰相,若真是被人谋害,此丧心病狂之举绝不能容忍,当事人诛族也不为过!”

对于这种问题,那是谁也不敢随意开声的,大堂之中静得落针可闻。

“升帐!”高方平冷冷道。

到达郓城之后,高方平是第一次喊升帐而不是升堂。

永乐军就是郓1城县,郓1城县就是永乐军。高方平喊什么都可以,但也代表不同时期的不同状态。文官升堂那是和气讲律法的,但升帐就代表军事手段,进入紧急状态,那是不问律法就可以砍人脑袋的。

“永乐军升帐!永乐军升帐!”杨志跑着出去大吼传令。

关胜击鼓道:“知军相公升帐,十鼓不到者斩立决!”

最后一声鼓落下之际,衣冠不整的县尉,以及主簿王勤飞也来了,对于这个流氓深夜升帐的事莫名其妙。

“也不知道这个混蛋想干什么?”王勤飞低声嘀咕。

“老王耐一下性子,妈的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否则脑袋真会掉的。”县尉低声担心的道。

“老夫就不信他敢杀我等。”王勤飞小声道。

“难说,你也不看看有皇城司侍卫在场,知军大人的桌上放着的东西像是圣旨。”县尉道。

“你简直是个文盲,不懂规矩,宰相都死了,哪来的圣旨?”

王勤飞正说着,高方平不怀好意的看着这边道:“王勤飞你是不是活腻了?这个大堂上就你一个如同老鼠在叽叽哇哇?”

王勤飞真不怎么怕此流氓,出列抱拳道:“知军大人,深夜升帐乃为何来?”

“既是升帐有你说话的地吗?收起你的疑问来,否则老子火气正大,被吊起来打一顿你又能咋地?你是上济州告诉呢,还是上京告状?”高方平道。

“你你你!”王勤飞吹胡子瞪眼的指着他。

“总是学不乖,来啊,吊起来鞭刑二十!县尉执行。”高方平敲下堂木喝道。

然后王勤飞嚎叫着就被吊了起来,好在是县尉的人执行,只是做做样子抽几下就算。但这也很不可思议了,大宋的规矩,街市上的秀才都基本不用刑的,这下好,主簿虽然是最小的芝麻官可也是文官,真被高方平给打了。

高方平当然是故意的,就是要小步小步的让他们慢慢接受,我猪肉平某些时候也是敢捅破规矩做事的。

当然,这种事在京城绝对不能干,在外面也不能多干,否则坏了士大夫群体的规矩,对高方平自身也没什么好处,因为一但乱套,万一有天高方平也被人捉了去吊起来,那就只有干瞪眼了。

“本县目下有要紧事,要带永乐军离开。我不在期间,郓1城事宜由宋江主持,县尉监督。”高方平布了第一条命令。

宋江很装蒜的摇手说“使不得使不得”。县尉大人也尴尬的说宋江为人仔细精明,无需人监督云云。

“你们两个闭嘴,这是命令,不是商量。大的框架法则我已经制定,其余的便宜行事就可以。”高方平厉声道:“所以你们两个务必谨慎,王勤飞我动不了,但来郓1城还没杀过人我有点不习惯,办砸了事,我就把你们两个的脑袋一起砍下来、带去给我老爹当球踢。”

“遵命。”两家伙抱拳低头。

宋江觉得很兴奋,很有挑战。县尉则是觉得相公太奸猾了,这是逼着自己于他不在期间挺宋江,距主簿远些。

王勤飞皱了一下眉头道:“敢问知军相公,欲把永乐军开赴何处,可有济州命令,是否经过了监押司备案?”

“没有,我部将直接离开济州,无需济州备案。”高方平摆手道。

王勤飞喝道:“这还了得?那就更需要枢密院文书,下官身为朝廷命官,斗胆要看看相公手里的枢密令?”

“皮又痒了啊?皇帝下旨宣召老子即刻进京,我管你毛的枢密令?”高方平彻底犯浑了。

主簿倒是也吓了一跳,觉得这是很大的事了,于是上前来拿起皇帝的中旨观看。他是有这权利的,因为他也是永乐军的主簿,高方平的行动需要他记录在案。

不过看了一下,皇帝并无让他带永乐军的进京的文辞。于是王勤飞放下文书道:“知军大人,官家并无文字说明,则老夫和县尉一起,誓死不能让永乐军离开城门。”

县尉一阵头晕,寻思:你个老不死的,你要做肉盾去就可以了,干嘛带拖老子下水。

但鉴于王勤飞说的不是个小问题,既然抬出来说了,县尉也不敢反对,只得默认了在这个问题上支持王勤飞。否则将来若是出了事,而现在没有尽责反对,县尉全家的脑袋就没有了。

“和我玩文字游戏?”高方平眯起眼睛看着王勤飞。

王勤飞得理不饶人的道:“兵事非同儿戏,若无出师理由就是不许离开。”

“皇帝说的东西就是法。皇帝没说不许带永乐军,就代表法不禁止皆可为,老子是他钦赐的永乐知军,召我回朝又无特别说明,当然就是召永乐军回朝,否则相反是我高方平擅离职守。”说到这里,高方平敲下堂木喝道:“就此定案,王勤飞尽可把本县此番说辞记录归档,以备查验,县尉以及众押司为旁证。”

到此当然也就不必在解读,这似乎不算合法却也不违法,就是说到济州,也找不到什么明显的错误。

贾晓红张淑清带梁红玉,划入匠作监编制,留下一起主持匠作监分场事物。燕青汇同富安一起留下,保护虎头玉等人,顺便作为宋江的助力同时也是监督。

暂时来说只能这样安排了。

高方平这个酷吏不在,王勤飞又是个官,那代表许多人和事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反弹,这种情况于高方平不在的情况下,不能去随便对抗。所以主持郓1城事物的人必须是宋江,只有宋江有这种能力、像个腹黑的和事老一样的,缓和各方面矛盾而不出大乱子。

如此就行。

有匠作监的分场在就好,把张淑清贾晓红等人划入匠作监编制,她们就是皇家的吏,虽然没什么权利,但也不是郓1城系豪强敢去动的人,再加上有梁红玉这个皇帝钦赐的飞骑尉在,富安这个心狠手辣的大流氓坐镇,八面玲珑的燕青辅助,所以短时间内郓城的天还塌不下来,最多就是高方平的政策执行慢一些,效力低一些。反正稳定就好。

史文恭建议留下虎头营作为威慑,但是被高方平拒绝了。

留下相反没什么用,还是个副作用。

大宋的军人是没有自主权的,留下、却没有高方平这个主心骨在,他们什么都做不了,相反还要听王勤飞和县尉的命令,又要受到济州都监的代管。所以相反很可能被有心人进行恶意利用,出现一些幺蛾子事件。一但永乐军出幺蛾子,高方平这个知军当然是天然有罪的。

是的,这套制度也和后世大同小异。永乐军属济州治下,业务上受到济州兵马都监指导,论官位都监虽然是武官,但高方平也要对都监汇报。当然仅仅是走个过场,就像后世的公安局长的上司是市长而不是公安厅长一样的道理。

不过一但高方平不在,那么留下的军队真要听济州都监的命令了。妈的高方平才是赵佶钦命的守臣主帅,当然一个兵也不会留下给这些混蛋瞎指挥,但凡留下的人,都暂时挂职皇家匠作监编制,有种让他们去指挥,张商英分分钟教他们做人,别以为老张只打阉人……

大半夜点起军马,带着梁红英史文恭等人开拔永乐军。

“知军相公有令,开放郓1城永乐军城防。”

距离老远,杨志就对驻守城头的差人大喊,县尉系的弓手们才迟疑了几秒,就被一群兵痞冲上去打得鸡飞狗跳……

对于赵佶此种绕开朝廷,急召高方平回朝的举动,史文恭们很是疑惑,认为有些不合常理。

其实若是目下的京城真有问题,这便是正常的。赵佶是个不太有主见,又任人唯亲的人,他和高方平一样是小年轻,高方平经常贡献玩意、吃食,和整个皇家都是好朋友,加上高方平的确以往做成了些事,在赵佶印象中是个有活力有本领的自己人,那么遇到大事的第一时间,赵佶便会什么也不管的找自己人回去。这是人之常情。

且高方平敢肯定,张叔夜和张商英两个喷子强化了赵佶的这种念头。

这两个老张当中,张叔夜眼睛揉不得沙子,极为震怒是肯定的。而张商英是个有良心的老狐狸,他一定怀疑和蔡党有关。所以两个老张谋划了一下,认为目下京城系的人都不能信任,于是不约而同的认为,该找个心狠手辣的酷吏回来了。

是的,对于这两个老张而言,把高方平这头疯狗放回来咬一阵子,也是好的,他们觉得有些人他是该咬一下了。

既然意向是这样,却是赵佶下令,不是枢密院命令。所以完全可以想见,对于猪肉平回朝这事陶节夫相爷有所保留。至于张康国那个棒槌,他是永远也不会有主见的。

“老子有不好的预感,两个老张那么奸猾的人,这么急于把我这个酷吏找回去,兴许这次京城,会生大事,杀的血流成河。”夜下急行军之际,高方平喃喃道:“赵挺之,那是国朝的宰相,若真是遇害,这次不管涉及到谁,我也会把你们祖宗十八代就挖出来再杀一次!”

“末将等誓死追随相公正朝纲,清君侧!”史文恭等人开始大喊口号……(未完待续。)

第181章 曹将军你在打酱油吗

急行军两日。

这天午后进入了孟州与青州地界的交界。

见前方尘土飞扬,似有军伍行动,而远远看去有坐高山。

高方平勒住了马匹道,“谁来告诉我,前方什么地方?”

史文恭对这一代很熟,抱拳道:“回知军相公话,前方乃是传说中的二龙山,自来都有贼人匪徒聚集,在附近打家劫舍,袭击路过商队。乃是声势颇大的一路隐患,又因我朝官府文人主政,自来懦弱,加之二龙山地处交界,两州都在相互推诿,所以自来都没有官兵绞杀他们。”

顿了顿,史文恭是射箭的人,目力很好,仔细看了一下远方,又道:“前方人马有官军旗帜,看马步军比例,应该是青州或孟州厢军。”

“过去瞧瞧!”本着狗路过也要踢一脚的原则,高方平带人冲杀了过去……

“杀过来了,大量的马军!”

这边的军伍,见高方平所部尘土飞扬的冲过来,斥候屁滚尿流的就来汇报主帅。

娘的,正好是曹忠这厮在这里行动,他连状况都没弄清楚,看人家的行军声势那么大,当即就调转马匹开始逃跑。

却是手下的官兵跑的比曹忠还快些,在前面阻挡了军官们的战马挥,导致大家都跑不快,转眼,就被高方平所部的高机动骑兵追上,包围了。

高方平骑在马上,摸着下巴看了看,仍在地上的旗帜上有曹字,却是在队列中找不到曹忠?

想必那家伙已经装作一个小兵躲在手下中间了,因为这样安全,被贼人抓住的时候通常是砍了将军,放了小兵。

“曹兄你藏哪去了,不敢见我高方平吗?”高方平问道。

“哇哈哈,哥哥这还琢磨着,是谁这么威武,原是高兄来了,你不是在郓1城财的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躲着看了一下真的是禁军,是高方平带队,曹将军就哈哈大笑着走了出来,骑上了马匹。又竖起了曹的旗帜,显得威风凛凛。

高方平对这个傻子极其无语,但是也无法说他,岔开问道:“曹都监跑这鬼地方来干嘛?”

曹忠哭着脸道:“兄弟你总算来了,哥哥最近都快被逼疯了,目下二龙山的声势大了,许多百姓去举报,知州老爷常维便不再容得二龙山,限期让哥哥把二龙山绞杀。妈的老子如何敢去啊,也不知道怎么的,二龙山声势忽然大了许多,听说头领是个猛士高人,还有过军旅经验。于是我便有书信去临州监押府,言及地处交界,咱们都有剿匪责任,打算联合剿匪。然而,那孙子都收了我的钱,却出兵之际只来了区区两百人,老子目测恐怕打不过二龙山,只得放弃,没有攻打,哎,妈的毫无信誉的贪官污吏,如今这世道都是贪官,但哥哥得说,像高兄你这么有信誉、拿了钱就做事的贪官,已经很少了。”

曹忠很悲催的样子,一副后世那种智商不足、上当受骗了的纨绔子弟模样。

梁红英有点想一拳打死这个姓曹的弱智。

杨志关胜等人偏开头,觉得和他一起作为大宋军人,很丢脸。

史文恭则听得摔下马来,曹忠是个棒槌,这史文恭是知道的,只是万万没想到废材到了这一步,他祖宗曹彬要是知道门下有这种子弟,那得气得诈尸。

“谁主管临州兵马?”高方平问道。

“就是折家那个败类,小时候被咱哥俩天天扇巴掌的那个折思来。妈的老子以为折家的家风还在,恐怕有些能战之将呢,结果胆子比我还小,要不是因为他姓折,我才不浪费银钱去贿赂呢。”曹将军破口大骂着。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然而,你现在带着五百人马在二龙山附近打酱油吗?”

曹忠不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说。

最终高方平追问,他才老实交代,是来给二龙山送钱的。运了二十车米面、肉食、鸡蛋、美酒上去,外带五千贯搬迁费,想让二龙山的败类挪一个山头,搬迁到临州地界不远处的狮子山。

然后呢,曹忠还请了个在民间小有名气的妖道作为说客跟随着,一起上山说什么二龙山风水有问题,乃二龙互斗不如虎之局什么的瞎掰一通,最终又说要青龙逃走什么什么的。

“贫道真看到了如此格局,长久待在二龙山恐对气运不利,而那狮子山,乃是风水宝地,漫山牡丹花多好看啊。”那个道士就连对着高方平,也文绉绉的解释了一遍。

“匪怎么回应的?”高方平眯起眼睛道。

于是妖道退后不说话了,曹忠尴尬的道:“匪是个身高两米的酒肉大和尚,力大无穷,当着我的面连根拔起一颗小树作为威慑,然后收了老子的礼物,却耍赖说坚决不搬迁,要在这里做钉子户,还说,要战便放马过去。”

高方平不禁大怒:“狗-日的欺负我官军无人,老子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拿了钱不办事的,有种他就不要收钱,把官军杀光,才是一个合格的、有骨气的好土匪!”

曹忠所部听得纷纷摔倒在地,对高方平的思维理解不能。

说这么说,当然高方平也知道现在谁在二龙山了,会拔起树木破坏环保的,只有鲁智深了。

不杀官军就是鲁智深的风格。那家伙戾气不重,他自己也是官军出身,知道当兵的不容易。

“老子问你,二龙山最近名声坏吗?”高方平问道。

曹忠想了一下道:“倒也不曾听说有多坏,抢人是肯定的,但他们几乎不抢穷人,主要是劫持路过的商队,而且也不杀人,不把货物抢光,通常说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然后抽走一部分物资和钱财。但目下因为高兄你的策略,孟州繁华了,来往的商贩多了两倍有余,尽管这伙贼人不杀人,却已经弄得商贾们怨声载道,给予知州大人很大的压力,所以,转化为了我的压力。”

高方平点了点头,抬手遮着额前观看二龙山少顷,扭头看向史文恭淡淡的道:“多少时辰?”

史文恭恶狠狠的抱拳道:“若杀光烧光抢光,则末将立下军令状,半个时辰,拿下二龙山!若要仁慈计,先围困,再吓唬,辅以断粮,火攻,七天时间,就可解散二龙山,活捉匪!”

高方平扭头问曹忠:“你给多少钱?”

曹忠摸着下巴想了想,恶狠狠的道:“三百贯一颗人头!”

高方平迟疑片刻,看了神色古怪的林冲一眼,倒是未必想顾及林冲和鲁智深的感情,不过鲁智深这家伙不坏,落草了也没有滥杀无辜,所以此役未必会有很多人头。

想定,高方平对曹忠道:“这次你我换个方式交易,不论人头有多少,统一给我两万贯的费用,则二龙山就此消失,你看可好?”

“中啊!”曹忠狂笑道,“人头买来买去的,也怪拉仇恨了,只要完成知州大人的命令,二龙山不在影响我孟州治下,一切好说,两万贯,妥妥的。”

“好!曹兄率部退后,准备好支票,老子去宰了二龙山强人后,一起去孟州城喝酒便是。”高方平摆了摆手。

曹忠这么机灵的人,当然知道现在不是装逼的时候,都不客气一声,果断带着五百厢军逃离了现场,他见过烧毁的孟州牢城营,知道小高相公杀起人来,那是地动山摇的。

于是他去干什么了呢?带着部队退的远远的,围在一起举行烧烤大会烤番薯……

趁日头还早,高方平率部朝几里外的二龙山脚急行军,一派尘土飞扬的态势。

到达山脚后战马嘶吼,前赴后继的挑起前蹄,看起来,它们比人还流氓。

关大胡子和杨志两家伙一个劲的想到冲锋。

其实此战带永乐军攻打二龙山,实力摆在这里,拥有绝对力量的时候,一般就不需要考虑计谋,这是可以的,理论上关胜杨志的思路也没有太大问题。

不过高方平一向很财迷,死了手下之后是要花钱抚恤的。

扭头看了看,小牛皋扛着大刀,打算跟着他家师傅一起冲锋。韩世忠这小子却有些不以为然的神色。

“韩世忠你想说什么?”高方平问道。

韩世忠愣了愣,偷偷看了不怀好意的史文恭关胜等人一眼,很机灵的抱拳道:“回相公,俺还小,人微言轻,这里论不到俺说话。”

林冲故意抬举徒弟,抱拳道:“相公,这小子平时鬼点子特多,倒是可以逼他说。”

关胜偏开头,很牛的样子把胡须撸往左边,微微仰头道:“哼,你们师徒就会使用阴谋诡计,不肯堂堂正正的耍大刀,韩五这小子乃是一个泼皮无赖,做师傅的也未必好,当初大名府校场,乃不是老子对手,便用阴谋诡计害我的马。”

小牛皋最喜欢战马了,听大胡子师傅这么说后,憋得脸红红的,觉得林将军可恶了。

“呵呵。”

高方平笑了笑,抬手打住关胜师徒想说的话,看向韩世忠道:“泼皮。”

“小的在。”韩世忠抱拳。(未完待续。)

第182章 别叫大王

“若你是主将,怎么打这一战?”高方平道。

韩世忠仰头观看许久二龙山的地势等等各方面,思考了顷刻抱拳道:“回相公话,二龙山地势相对平缓,下半部分树林不算秘,而上半部分已经被他们坚壁清野,树木都砍走建立山寨了。也就是说可以骑兵突上,依托相对平缓的地势、他们滚石和木材也肯定有限,对我部骑兵威胁不大,但战马的嘶吼则成为我方士气,可以大幅压低贼人士气,此为一。围困山寨后,配以鼓声,嘶喊,万马奔腾之态,以咱们禁军的军容,再配合断水,则二龙山不战可降。”

史文恭愣了愣,觉得这小子是个人才啊,往日倒是没有现。

老史乃是正牌的武举,那是要考教战阵兵法的,所以这方便并非一味的勇武。

关胜则很不待见,破口大骂道:“泼皮小儿,一切都是想当然。挖地三尺便是水,何来断水一说。贼人一向丧心病狂,又猖狂勇武,如何会被你的泼皮方式吓住?”

高方平抬手打住关胜,再道:“韩世忠,接着说。”

韩世忠道:“关将军没想到的是,山头上已被坚壁清野,水汽难以留存。若二龙山乃新建,则小子不敢肯定,若建立已有些时日,则在无树木依托的情况下,又经过了寒冷干燥的冬天,他们山头的井里,水必然有限。若他们能维持,则说明他们的人数根本不堪一击。若是不能维持,急于开城决战,则代表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那时以高射程神臂弓拒之,在辅以火攻,不求杀人只求蒸水气,则二龙山几乎不战自溃。另,关将军脱离民间久了,已然不知道状况。若曹忠将军没谎报军情,则二龙山就不算悍匪。这种山寨结构小子最是清楚,人数未必少,却多是附近的逃户农人参与,那就携带有家眷,有家眷的人就有顾忌,这乃是人性决定,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这种有顾忌、戾气不重的队伍,最容易被吓住,不战而屈人之兵并非不能做到。”

史文恭又愣了愣。

高方平呵呵笑道:“不错,果然够猥琐,对老子脾气,种老爷子喜欢你,专门带着你也是有原因的。你现在是十将吧?”

“回相公,小子正是十将。”韩世忠舔舔嘴皮道。

“从今天起升都头。小牛皋也升都头,带领百人队。”高方平道。

韩世忠一阵尴尬,寻思:妈的计谋是小子所贡献的吧,关小牛皋什么事,竟然一起升官,虽说是哥们,却也太那啥了吧?

“你不服气吗?”高方平看着韩世忠。

韩世忠很了解高方平的脾气,故意挠头做憨厚状笑道:“是有些想不通啦,牛皋暂时并没有功劳。”

小牛皋不禁有些脸红,也开始挠头。

高方平淡淡的道:“忠心憨厚,简单听话照做就是功劳。此点上,牛皋比你强得多。人的用处不同,泼皮无赖、撒石灰、背后捅黑刀你行,所以军队需要你这么猥琐的无赖去和敌人周旋。但是一鼓作气的攻坚,誓死完成任务的气节,则你韩世忠比牛皋差的太远。在某个时候,军队也需要这样的气节,这样的兵将,成为国朝脊梁。你记住,不是所有的战斗,都可以用阴谋诡计解决的。决定国运、气节、国格、唤醒民族斗志的终极之战,你韩世忠还不配打,必须牛皋这种风格才行,懂了吗?”

关胜和牛皋听得飘飘然。

林冲觉得很有道理,频频点头。韩世忠则是想了许久,有些尴尬的低着头,表示懂了。

“懂了就好。”高方平挥手道,“依韩世忠策略前进攻山,韩世忠留中军,替本官号施令,梁红英禁止离开我身边,如果我死了,则不问理由把梁红英捉去砍了。”

额,这家伙怕死根本不是秘密,所以也没人和他计较,开始依照韩世忠的策略前进。

韩世忠下令全部下马,缓步前进,突出密林。他的理由是:他不懂,但是小种相公就会这么干。

这小子他当然懂,他只是被高方平呵斥后装作不懂,还是有点政治觉悟的,也显得很猥琐。

但是他的策略获得了高方平的认可,二龙山并非乌合之众,因鲁智深主事的话,他就出生西军,是懂军的人。会采用两段式山寨防御,即山寨周围坚壁清野,而前方密林作为缓冲,派出斥候,甚至设置陷阱和暗箭手伏击前来骚扰的人。

这种情况下有树林阻挡,骑兵的度优势消失,骑在马上又高高在上的太显眼,军官容易被暗箭手射杀。

虽然不影响最终获胜,但军官战前被射杀总归是影响士气的事。而下马后借助马匹掩护,小步谨慎前进,对方难以分辨军官这个目标,那就甚至不会出手。因鲁智深指挥下他们不是白痴,一定会知道少量的冷箭射杀小兵无用,只会拉仇恨值。所以大概率暗弓手会退走。

韩世忠这小子的确猥琐,他的带领和指挥下,关胜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的密林陷阱,却会被韩世忠识破。因为韩世忠就是这样的无赖,换他,他就会用这样的陷阱去坑人,甚至是比这阴险的陷阱。

通过密林的这一段,全部排出陷阱之后,史文恭总在感慨韩世忠骨骼精奇。而林冲很得意,虽不太喜欢这小子的有些风格,不过他总归为永乐军立功了,做师傅的光荣。

小牛皋心无杂念的很佩服韩五泼皮,就如当初佩服燕青那样。

林中的某处有些动静,是斥候和对方弓手,被史文恭轻易捕捉到了,他抱拳道:“数量不多,末将有把握全部射杀,只等相公一声令下。”

结果被高方平后脑勺一巴掌,小高很怕死样子的缩着脖子,猥琐的躲在梁红英身后道:“你个生棒槌,战阵上不许对老子‘抱拳汇报’,妈的你这不是提醒人家狙击手老子是主将?我让韩世忠号施令是有原因的,如果要被干掉,那就应该是韩世忠而不是老子。懂了吗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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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文恭和韩世忠一阵郁闷,却也知道这位小相公就这德行,就是真真实实的有这么猥琐。

想了想,韩世忠也很荣幸获得这个“替身”,摆谱吩咐大声道:“史统制,无需全部射杀,以绝世箭术射杀其中两人,放走其他人就可,让活着的人回去带给山寨恐慌。到时候看他们士气,若是他们不恐慌,那就不能强攻,得对二龙山重新评估,此战不是守护国土,不能随意去拼没有把握的命。”

史文恭无奈的抱拳道:“得令。”

言吧飞身而起,一脚踩马背上二此加力。

升得更高之际,一脚踩在一段树枝上三次加力,与此同时,恐怖的穿云弓被展开,嗖嗖

一次高升,老史文幻影般的完成两次重量级聚集,穿云箭破空而出的时候,伴随着远方的两次惨叫,之后是许多对方斥候惊慌逃命的声音。

都不上去查看尸体,韩世忠下令:“加突出树林,最快度兵临城下!”

……

“报!”

一个头上包着农夫一般头巾的斥候,冲入了木材搭建的简陋军帐内跪地。

上面一个肥头大耳,满身横肉、身高近两米的光头正在狂吃羊腿,喝了一大口美酒。

酒不便宜,却有三分之一的酒从他嘴边流在有毛的胸膛上,被浪费了。妈的没有美酒的小兵们一阵恼怒,然而这个棒槌他就有这么蠢,偏偏要糟蹋美酒,仿佛这是豪爽似的。

上方之人正是花和尚鲁智深,自东京暗中护送林冲离开,安全到达沧州后,皆因林冲在有路走的时候不想落草,依旧有志军旅,于是鲁智深只得很郁闷的自行离开了。

这个时代的好汉讲究强迫性的“有难同担”,即是说老子落草了而你不去,就让你竖着进门横着出去。这种规矩,一直延续到了千年之后的帮派。

但鲁智深和林冲情谊深厚,这个和尚除了蠢一些、爱违反清规之外,也戾气不重,又是军人出身,不太讲帮派的那套规矩,所以大和尚很大度,本着人各有志强求不得的觉悟,给了林冲一些银两便自行离开了,最终辗转来到二龙山,霸占了属于邓龙的山寨。

意外的是绰号金眼虎的邓龙,书上说是被鲁智深干掉了,然而现在邓龙没死,以第二把交椅的身份坐在旁边,阴沉着一张脸,问斥候:“何事那么慌乱,没见大王正在喝酒,你不想要脑袋了,敢搅饶了大王的兴致?”

鲁智深心机不重,并无多想,只是一摆手道:“叫头领,别叫大王。”

叫王当然就是反了,鲁智深总归国朝军官出生,对于反不反的这点规矩看的较重,他觉得老子只是杀了人跑路,又不是要造反,所以一向反感别人叫他大王。

旁边的操刀鬼曹正,眯起眼睛想了想,始终觉得邓龙乃是一个祸害,在把大师往死路上逼,妈的早该杀掉的。

鲁智深放下酒碗道:“快快报来。“

斥候慌里慌张的道:“官军来了……”

“哈哈哈!”

鲁智深的带领下,一群山寨的狂人大笑起来。

鲁智深笑道:“官军经常都来,但那不是送钱送粮的吗?直娘贼的,这些内地的狗军官喝兵血流油,瞎带兵,就应该让他们来上贡。”(未完待续。)

第183章 兵临城下

今天实在赶不出来了,只有两章,大家凑合着看吧。

“大头领,不是这样的。”斥候紧张的道:“这次的官军截然不同,身着禁军甲胄,全骑兵阵容,更有绝世高手领队,咱们自觉没有露出破账,却是一转眼,两个兄弟,被射杀于四百步之外的距离!”

邓龙继续狂笑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死两人就怕成这样,我山寨威风还在吗?”

却是鲁智深那有锅大的手掌,一巴掌扇邓龙的后脑勺,直接把他打趴下。

鲁智深这时可不糊涂,有过军旅经验的他猛的起身道:“依洒家布置的陷阱挥了多少作用?确定咱们的人被射杀于四百步外?”

“是的,然后大头领所布陷阱没有挥作用,全被破了。”斥候低声道。

鲁智深眯起眼睛道:“这次坏了,那真是绝世高手带队,就算禁军的顶级神臂弩也到不了四百步射程……”随即,鲁智深面色大变的道:“吓退回来的兄弟们呢,为什么只有你进来?”

斥候担心的道:“兄弟们都被吓坏了,从未见过如此凶猛的军阵,赶着去告诉大家小心谨慎了。”

“妈的无知蠢货,坏我军心!”鲁智深大怒,一个羊腿扔过来就把斥候砸倒了在地。

邓龙故意起身喝道:“坏军心者斩,来啦,把斥候拖下去杀掉。”

鲁智深皱着眉头摆手喝道:“哎呀行了,现在杀他有什么用,还不快跟老子出去瞧!”

……

紧急集合的鼓声在二龙山寨内传开,鲁智深提着禅杖,便登上了矮的可怜的木材搭建的城头,一看,十足的吓了一跳。

兵贵神,禁军方面已经突出树林,呈现雷霆之势,破了简单设下的拒马阵,已然兵临城下。

一人双马阵容,空余的马背上拖着的东西,是攻城用的猛火油。

“准备木石,准备应敌!快快,愣着干嘛,快动起来!”

鲁智深狂叫道。但是同时他的开始慌张了,看到这种骑兵的时候鲁智深就知道这次完了,是不可能打赢的,这不是绝对普通军队。

若是真正的捧日军前来,鲁智深不怕,但这些人有些痞气,实则却次序井然,令行禁止,这种军队的风格很像是西军。

并且这只军队一点也不好看,妈的盔甲灰蒙蒙,坑坑洼洼的,刀枪上到处是缺口。遇到好看的军队那就是来送菜的肥猪,但这种戎装军队,证明他们的军旅生涯没有哪怕一刻轻松过,时刻都处于摸爬滚打和艰苦对抗训练中。

“哇哈哈!狗官军,带如此多的马匹来孝敬我等,应该怎么感谢你呢!”邓龙在上面狂笑道。

高方平根本一句废话没有,一挥手道:“杀!”

史文恭飞身而起,三百步外的距离,穿云箭出击。

绝对暴力一击,二头领邓龙的脑袋仿佛西瓜一样的被射爆了,那是真的爆掉,而不是射穿。

如此一来,早先已经被吓到的城头贼军,小腿都抖了起来。

曹正见队列当中,身披甲胄手提蛇矛(马槊)的林冲威风凛凛的样子,有些汗颜的低下头去。

话说曹正乃是东京人士,正是林冲的徒弟,而如今师傅是官,自己是匪,这个心态很奇妙。

林冲面沉如水,看曹正和鲁智深的眼神有些怪,但目下乃是军阵对抗前夕,容不得出现岔子,林冲只得当做没有看见。

鲁智深不想为难林冲,故意装作不认识林冲,怒视着高方平道:“好啊,原来是你这黄口小儿!当初洒家饶你一命,现在你还敢来送!”

高方平叫道:“兀那秃驴,口水战咱们就免了。我永乐军出阵那不是请客吃饭,是要杀人见血的。咱们手低见真章!”

“永乐军……永乐军……”

二龙山寨城头上的三百多贼军,纷纷慌张的念叨着,自己吓自己,“是哪只陈留县平乱的军伍,听说永乐军过处鸡犬不留……其中的虎头营,当初孟州城平乱更是勇猛无匹……”

鲁智深知道大势去了,却还是口水乱喷的喝道:“不许自己吓自己,打起精神,永乐军刀下鸡犬不留,只有抵抗一条路……”

“你错了!”高方平如何会让鲁智深蛊惑人心,大声打断:“永乐军的规矩,开战前一定会给对手一次选择机会,过了之后,就不在接受任何形式的投降。因为我是个实际的人,我的人没死之前一切好谈。但我的人只要死一个,就不在谈判,因为要给他们报仇,害怕他们的家人戳我脊梁骨。”

“真的有活路吗……”城头上的贼兵纷纷议论了起来。

韩世忠一阵得意,因为他的判断是准确的,二龙山不是悍匪,做了案子逃亡的通缉犯较少,附近州县的逃户农民是多数。所以尽管是鲁智深带领,却也就只有这种士气。

加上戾气重的邓龙已死,而鲁智深舍不得杀手下进行威慑,于是这些贼兵在有活路的情况下,会比厢军还怂。

鲁智深待要说话呵斥,高方平率先切中节奏大声道:“鲁智深,我知道你不是个刽子手,你没坏透。你自己知道的,你的手下大多是一群苦人,二龙山看似人多势众号称两千,其实大多是老弱病残,孩子和妇孺。那是他们的家人,一但开战,你知道本官不是庸将,所以不会留手,死去的官军那是烈士,为国效力!但跟着你死去的这些苦人、孩子、妇女,不但没有全尸,还将以造反罪名定上耻辱柱,举族抬不起头来!”

这下,贼兵们不禁陷入了思考当中。

鲁智深也愣了愣,酒醒了些。

不等他思考,高方平继续道:“投降的,本官开恩,不追究其逃户责任,妇女小孩一律放走逃生。”

“但真?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城头上的家伙们很没有士气的询问。

高方平道:“此战是统一算钱,所以人头对老子没用。我不是好人,但用妇女和小孩的人头去领功的事也做不出来。所以是的,只要投降就有活路,但是,本官只接受从上到下的整体投降。”

鲁智深试着道:“如若要战呢?”

高方平冷冷道:“如今大军兵临城下,五倍精锐围困你等杂牌土匪,寨子小,地势纵深不够急,你等守城的木石有限。寒冬纲过,坚壁清野之下,你自己知道山寨中的井水有多少?此时若本县下令猛火油攻击,又退守三百五十步外,最强的神臂弩远程射杀,而你等的土弓箭只有三分之一射程。此种情况下,鲁智深你出身小种相公麾下,你来告诉我,到底是屠杀还是打仗?”

哐啷

这个肥头和尚蠢是蠢了些,却也干脆的可爱,居然是他第一个扔了兵器,做投降状道:“你小子是个狗官,却不是糊涂人,此点洒家知道。此种实力对比下,只要你不放错误,那是老虎拍杂草,咱们已经没有路走了,妈的赖着不投降不是惹人笑,被骂做无赖吗!”

林冲微微点头,看着大和尚表示鼓励,似乎还有一层意思是:高方平是个流氓,但话还是可以信的。

如此,更加肯定了鲁智深的判断,不过他却道:“大人也说了,我手下都是一群苦人,既然被捉到,洒家原本也就是通缉犯,死罪难逃。能只拿了我去,放走这些苦哈哈吗?反正我知道你的来意,你不过是收了曹忠的钱,只要二龙山搬迁就行?”

高方平淡淡的道:“妇女小孩可以离开,壮男一律拿下,绝对不放,但凡反抗者列为叛乱,既是叛乱,家眷也不能离开,一起诛连!”

城头上的人,和鲁智深一起,被吓得跳起来,意料不到这个狗官这么狠。

永乐军内部都觉得高方平太狠了,乃是个大酷吏。然而他就这德行,没办法。

“没有商量吗?”鲁智深临时装作佛门弟子,双手合十的鞠躬道。

高方平喝道:“慈悲收起来!妈的老子就讨厌和尚这一套。不是我戾气重,而是壮年之中不全是逃户农人,有相当一部分来自各处的通缉犯亡命徒,此点你鲁智深比我清楚,比如你就是。此外,原头领邓龙的班底就是一群和尚。妈的身为和尚,不欠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享受朝廷免税免役,拥有二龙山寺庙作为庙产的优惠条件下,不思生产,还俗起事,煽动别人落草造反,抢劫附近苦人,绑架、勒索、威胁逃户上山效力,时值国朝内忧外患之际,此等行为绝不容忍,放过通缉犯,也必杀二龙山原班人马!”

“大人英明!一语中的!我等就是你口里的那群苦人,被那些花和尚威胁上山作孽的人!”竟是城头上的许多人扔了兵器就跪下哭诉。

有个戾气深重貌似狠人的家伙,展开窝里反,一刀朝那个跪地投降的农夫的脖子砍了去,却是被鲁智深眼明手快的拿住了刀,然后反手一巴掌,因用力过度,竟是直接把那家伙打的颈骨骨折,死翘翘了。

看去,韩世忠微微点头,意思是时机成熟了。

高方平挥手下令道:“限十声,开城全体投降的,家眷有活路,壮男收押审查。限定时间过后,本官不在接受任何形式的投降,杀光,烧光,抢光!擂鼓!”

杨志才管林冲脸色多难看,开始擂鼓。

虎头营军士纷纷准备好了猛火油,史文恭手持穿云箭,麾下所部中军退往三百步安全距离,全体神臂弓警戒。他知道高方平没开玩笑,鼓声一停,那真是鸡犬不留了。永乐军真不是慈兵,只是一群嗜血流氓!(未完待续。)

第184章 酷吏政策

鼓声已经敲响第二下,林冲终于忍不住,跺脚恨声道:“大师切莫自悟!”

“直娘贼,上当洒家也认了!”鲁智深也干脆,恶狠狠的弯腰拿起禅杖喝道:“曹正!”

“大头领有话请吩咐!”操刀鬼恶狠狠的道。

“跟老子一起,反手杀光原二龙山人马。以此作为投名状,投降这位相公,不得有误。这是咱们唯一的生路,相信老子,我会看军队,这不是慈兵,而是嗜血的狼群,他们真会杀光妇女小孩而不眨一下眼!老子什么都敢,就是不敢陪着二龙山的强盗做这样的孽!杀啊!”

鲁智深和曹正,带领着上山吃粮的农户腿子妇孺,开始去火拼二龙山原班底去了。

只听得山寨内部阵阵惨叫和哭喊,还混杂着妇女小孩的哭泣。

林冲激动的抱拳道:“相公,这样下去苦人损伤大,我等突袭攻城配合吧!”

林冲都被高方平一鞭子抽闭嘴,高方平冷冷道:“收起仁慈来。我怎么确认这不是鲁智深的计谋。稳胜的战斗,拿下只是时间问题,为何要冒险出奇兵?全体神臂弩警戒,但凡离开山寨而又手持兵器者,不论男女老幼,杀无赦!”

“相公威武!”全体大吼。

林冲只得缩着脖子,也觉得强人所难了,妈的自己信任鲁智深,但是别人凭什么要信任一个反贼呢?

韩世忠凑近师傅嘿嘿笑道:“师傅老大您太单纯了,不知世道凶险。万一那个和尚貌似单纯,内心比我还猥琐咋办?为将者,您的第一要务是怀疑一切,对为您效命的兵负责。”

林冲不敢对高方平恼火,却一巴掌抽得韩世忠跳来跳去的。

高方平的决策是正确的,如此一来,妇女小孩的损伤当然有,却在可接受范围。原二龙山系的假和尚们人数并不多,只两百多些,二龙山真正壮大是鲁智深来了后的事了。

这种情况下,猛将鲁智深曹正等人,带领的虽然是农夫和妇女小孩,但数量上有压倒性优势,一千多对两百,很快就把二龙山系的土匪杀了百多些,剩下的见大势去了,放弃抵抗,被一群农户逃户拿下了。

那些妇女和逃户,压着强盗们就想去开城门领赏,鲁智深吓得跳起来,大叫道:“全部放下兵器跪在地上,一个人去开门就行,永乐军入寨的时候会特别敏感,但凡站立和手持兵器的绝对被杀,不能儿戏!”

算好有鲁智深这个出身种师道麾下的老司机指引,否则不懂规矩的百姓们,那是真会冤枉死去的,于是纷纷照做……

某个时候,只见山寨的火势小了些,寨子们大开。

开门的乃是一个小女孩,开门后就很机灵的扑在地上,俗称扑街,表示我乃是人畜无害的小孩。

放眼望去,整个寨子内扑了一地的尸体,没死的也跪在地上抬着手,表示没有兵器。

很猥琐的观察了一下,高方平挥手道:“全部跪地用膝盖行走,有次序出寨,于中央空地集中,但凡起身者不论是否小孩,一律列为叛乱就地正法!”

然后,老司机鲁智深带着大家乖乖照做。

妈的鲁智深就是跪在地上也比一般站着的人高,所以他很猥琐的缩着脖子,害怕被误会为站立而干掉。

事实上鲁智深的担心是对的,史文恭几次都想以误会为理由,干掉这个大和尚了,无奈林冲那苦苦哀求的眼神,加上鲁智深很机智的缩着脖子装乌龟,史文恭这才没有出手的。

最终,全部都集中在空地上投降了。

高方平对着山寨喊了三遍,无人应答了,这下高方平一挥手道:“杨志带虎头营入寨,既然无人应答,投降时间已过,那么山寨中但凡见到活口就乱刀分尸,敢玩这一手的,多半是背负命案的大通缉犯!”

“遵命!”杨志带人进去开始清场。

某个时候,山寨之内的确出现了不少惨叫,看来高方平说中了,有些认为没活路的凶徒躲在里面,不想出来投降……

匪徒们可怜兮兮的全部跪着,集中在山寨前的空地上,眼巴巴的望着高方平,等待着接下来的命运。

在史文恭和梁红英两大猛人的护卫下,高方平耀武扬威的骑着马,围着这些已经投降的土匪打转,也不知道葫芦理卖的什么药。

杨志觉得,以小高相公一贯奸诈又心狠手辣的风格,应该是不会有活口的。

杨志现在也学机灵了,会做官了,知道有些话,是需要手下帮助上官说出来的,于是凑近低声道:“小高相公,这群匪徒人数太多,事不宜迟,末将认为留下乃是隐患,应斩草除根。因为别说落草为寇了,仅仅只是他们逃户的身份,依大宋律也是斩刑?”

高方平不怀好意的看着青面,只是介于杨志说的还真是大宋律,也不方便骂他。

杨志被看的一阵尴尬,只得低下了头。

高方平这才道:“老子们是官,不是刽子手。”

“是,卑职受教了。”杨志尴尬的说道。

“杨志林冲关胜。”高方平大声道。

“末将等听命。”他们几个抱拳道。

高方平指着肥头大耳的鲁智深:“把这个棒槌按倒绑了,然后吊在山寨的城头上,等候落。”

“你敢,哇呀……”

就算是力大无穷可以破坏环境的鲁智深,也架不住这么多流氓围攻,三两下就被按倒绑着,吊起来了。

“请大人遵守诺言,给我等一条活路。”跪在地上的不论男女小孩,全部一起眼泪汪汪的求情。

“妇女小孩继续跪地等候,但凡十三岁以上男性全部绑了!”高方平恶狠狠的一挥手。

哗啦

一千多永乐军士抬起恐怖的神臂弓警戒,剩余的如同抢劫,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就开始绑人。

执行的过程难免粗鲁,作为军事手段安全第一,但凡看着高壮的那些,不论他们有否真的反抗,一律默认潜在威胁,基本是上来就被这些兵痞几枪杆子捅在身上要害,痛的屎尿其出的样子,摧毁其反抗能力之后才绑了。

但凡有妇女小孩求情什么“放过我家夫君放过我家爹爹的”,照样几枪杆子撸翻在地。

林冲和梁红英觉得此举过分了些,高方平却觉得很正常。妈的后世的那个所谓的人权社会美利坚,他们的警察或者联邦调查局抓人可比这凶猛得多,如果你皮肤稍微黑一些,那真是躺着投降都会中枪的。

所以在这个封建社会的军事行动中,高方平这个大酷吏手下,真的别讲人权了。

事实上高方平的命令起效果了,这种狗过踢一脚的手段,的确避免了永乐军士的死亡和受伤。就是因为这样的酷吏手法,他们撸翻一个壮汉在地,开始绑人的时候,现那家伙身上藏着一把短尖刀,被搜了出来。

“大人,如何处理?”几个军士当即请示。

高方平原因都不问,一挥手道:“杀!”

噗嗤

这个家伙连分辨的机会都没有,被几枪捅倒在地上,死翘翘了。

人上一百就形形色色,何况这些投降众乃上千数,自此之后就是最心疼她们的梁红英,也没觉得高方平的行为过分了。

状年男人全被绑了的情况下,高方平这才放心了些,却依旧很猥琐的不靠近,距离老远的喝道:“本官说话算话,原本你们都是死罪,但老子不是刽子手,不搞诛连,小孩妇女不罪,等会命令下达之后可以自行离开。但是壮年男人你们敢上山就有代价。官府会如实进行审查,若为作奸犯科的通缉犯者,加上落草事实数罪并罚,必斩,没有活命。若在二龙山寨期间有过***和杀人举动者必斩,没有活命。若经省察,没有上述这些恶行的,仅仅只是逃税逃役的逃户,老子网开一面,会在孟州大堂亲自给你们求情,请知州大人绕你们一命,至于是否配坐牢,就看常维大人的心情了。”

这些家伙听得一阵高兴,知道命是抱住了。通常来说落草和逃户都是死罪,但人数这么众多,要杀只会在军事行动中就地正法。若是绑了,一般也不会杀了。

“请大人行行好,没有了夫家,我等孤儿寡母的又是逃户身份,如何活命?既然要放,不如现在连夫家也给放了吧?”剩下的妇女和孩子继续求饶。

“胡说八道,猖狂!我又不是昏官,释放几百囚牢的事你们居然敢怂恿我!”高方平大叫道,“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没有户口没有夫家,你们的确无法在这个时代活命,要不死于公差之手,要不被贼人制作成为人肉包子,最好的结局就是新投靠山寨做慰-安-妇和小奴隶。不论走哪条路,在老子看来都是朝廷输了。然而普天之下,乐土也不是没有,别的地方我不知道,郓1城可以不追查户口,在愿意干活的情况下可以有一份吃食。可以得到公差保护,有谁愿意去吗?”

这些没见识的苦人面面相视了起来,有些不信任的道:“大人如何知道的,我朝哪有这样的地方?”(未完待续。)

第185章 老常英明

今天还是两更,让小宝修养一下,再回复三更状态哈。

史文恭道:“我家相公是永乐军知军,也是郓1城主政,他金口一开,当然说了就算,你等有何好怀疑的?”

现场吵闹了起来,犹如菜市场一般的混乱,她们中间虽然有不少人都在怀疑,嘴痒似的说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云云,但这些嚼舌妇们就这德行,不影响她们最终答应,几百妇孺竟是没有一人漏网,全都愿意以“难民”身份去郓县干活,等待着她们的夫君刑满释放。

梁红英对此很感动。

高方平则是嘴巴都笑歪了,这群人乃是近乎免费的劳动力啊,郓县的第一个三年计划中,大量需要这样的人。

反正都是被剥削的命,被猪肉平剥削,就是将来帝国崛起的功臣。而被土匪头子剥削,迟早死在“猪肉平们”的刀下。天下乌鸦全是黑的,她们有脑子,会跟着最大最强最不坏的一个乌鸦混。

“升堂!”

高方平下得马来,就在这土匪山寨的空地上代天执行了。

“郓县相公升堂!”

“威武”

一群悍兵把枪杆子敲击在地上模拟杀威棒。梁红英飞快的把原本属于花和尚的桌子抬来放下,没带堂木,放了一把槌子在桌上。

这一幕被老常知道的话,铁定把高方平弹劾的毛飞,妈的济州永乐军的相公跑孟州地界来升堂。

然而不讲规矩的高方平照样这么干了,拿起木槌子一敲:“你等妇孺587人,已经被附近州府遗弃,没人疼没人爱,可有此事?”

“回老爷,有此事。咱们要求也不高,只求重新有个身份,有口吃食,让娃长大。”如同菜市场一般的混乱,不过好歹他们也把话说清楚了。

“现在你等被定为难民,特殊时期,难民当然也就不讲户籍。老子精力有限,资源有限,无法一一省察你们这些败类的过往,为安全计,为仁慈计,引用你们是官家的子民此点,我郓县给予安置,给予难民身份,安排吃食,给予保护,但需要做劳役。两年后若无违法乱纪记录者,举家迁入郓县户籍,从新成为皇帝的正牌子民,你等可愿意?”高方平摸着下巴道。

“我等愿意。”这次的回答就稍微整齐了。

“就此定案。林冲带一百人护送她们返郓县,带本县文书给宋江,让他建立难民营安置她们。在有收入之前饿死一人,就让他宋江提头来见。培训她们的工作由张淑清贾晓红负责。她们的孩子编入郓1城技工学堂学习,给予正户孩子待遇,不许歧视。”

吩咐到此,高方平一锤子敲在桌子上道:“就此定案,退堂。”

于是林冲带人开始驱赶护送这些妇孺去郓县了。合理不合理的也没人管得了。猪肉平乃是皇帝任命的郓1城守臣,以升堂的形势这样定案,在老常打御前官司,或者济州撤销这个判定之前,这群人还真就是皇帝的子民,有权利在郓城逃生活了,谁也动不了他们。

鲁智深也不知道是喝高了,居然被吊在城头上也能睡着,还打起了呼噜。

某个时候被小牛皋一鞭子抽醒,大头和尚睁开眼睛先骂了两句狗官,然后一看前方场地空了,鲁智深吃惊的叫道:“小贼,你把那些妇孺怎么了?洒家可是信了你,才带着他们反水投诚的,你坑害洒家不要紧,可不能坑了那些人!”

林冲笑道:“师兄勿要着急,大人自有安排。”

于是林冲大体给鲁智深讲了一下那群妇孺的安排,以及这些被拿下的“反贼”命运。

鲁智深这才愣了愣,有点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结局,但是又信任林冲不会骗人,想了许久,鲁智深喃喃道:“直娘贼的……为何这个祸害看起来有些像个好人?”

“妈的你个反贼活腻了啊,都被吊起来了还敢骂我,打给我狠狠的打!”高方平一边指挥军士进山寨搜刮抢劫,一边下令抽鲁智深。

“大人,这个和尚皮糙肉厚,打不疼,一打,他就哈哈大笑。”小牛皋和韩世忠手都抽酸了。

高方平不怀好意的阴笑道:“装什么豪爽,是人就会疼,换着人抽,抽到他哭为止。”

啤啤啤

小牛皋和韩世忠两小子,手如同螺旋桨的动了起来。

“你们两个棒槌怕是混不成了,老子就不信打不疼他,滚开!”

杨志和关胜走上来,后脑勺几巴掌把小牛皋和韩世忠赶走,亲自拿过鞭子,没几下就把鲁智深抽得要死要活了,真被打哭了。

鲁智深不蠢,倒不是想哭,而是知道撑下去会被活活打死,听说到哭就不打,大和尚当然很机智的哭了。

林冲也是个聪明的人,咬着高方平的命令“到哭就停手”,不许杨志和关胜再打了,他始终记得去沧州的路上老鲁无微不至的照顾。

在山贼土匪中,二龙山在鲁智深的带领下算是戾气不重的一只,手段有限,有点规矩,所以财宝不多,清缴干净后,只盘得钱粮少许,大约价值一万贯的财富。

鲁智深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钱粮被高方平撸走了。

目下基本上该处理的都处理完了,高方平吩咐传令兵道:“火通知曹忠所部前来领取功劳!”

传令兵骑马离开。在天色茶黑之时,曹忠带着部队仿佛鬼子进村一般,小心翼翼的来处理善后了。

来至于山寨的时候见大局已定,那个凶猛无比的大光头被吊在山寨门口,然后内外加起来死了尸体近两百。另外,戾气不重的几百壮男,被绑了跪在地上。

这一看,曹将军便高兴了起来,狂笑道:“跳,能跳多高,任你二龙山厉害,还不是被我官军剿灭了!”

“大帅威武!”小曹手下的厢军的声音,竟然比高方平所部的还整齐还大。

“收集证据,放火烧了寨子,但凡死去的土匪砍下脑壳,尸体烧光!”曹忠执行的乃是标准的军事程序。

他毕竟出生将门,让他打仗他不成,但是调教手下,走这些过程他比高方平还老司机,一连串的命令下来安排的很是妥当。

最终曹忠看着那些人头,以及被绑了的这些反贼,一阵阵的口水,妈的这些都是军功啊。

“高兄的帮助,做哥哥的谢了。反正我曹家的钱就存在你的钱庄里,哥哥这便给你画押,自行划拨两万五千贯吧,两万乃是说好的价格,五千贯是哥哥多给的奖金,高兄确实干净利落,骁勇善战。”曹忠很兴奋的过来和高方平道。

高方平点了点头,盘算下来二龙山一役总共入手三万五千贯左右,这样一来分的虽然少,但每个军士可以分六贯,十将十贯,都头二十贯,指挥使四十贯,加上给史文恭一些,给梁红玉部曲一些,高方平自己入手一万贯左右。

这是一个较为合理的分配方案,分的比以前少,但蚊子腿也是肉。六贯钱对于普通士兵很不错了,相当于一大笔奖金,乃是他们近一年的俸禄了。

最关键的,这一战是真正的零伤亡,而且入手了几百个低价劳动力。

剩下的事基本不用高方平操心,曹忠有些尴尬的道:“高兄该离开了,不是哥哥赶你走,而是你永乐军不该在这里,这是咱们说好的。”

高方平嘿嘿笑道:“放心,老子拿了钱就会守规矩,曹将军,孟州再见。”

曹忠笑道,“和高兄合作就他娘的愉快,孟州见,到时候哥哥我安排酒宴和名姬伺候。”完了后,小曹大将军一般的威风道:“还愣着干嘛,把二龙山烧光,一个位置不留,但凡墙壁屋社扯毁,防止贼人再次聚集。另外,即刻去孟州报常维相公。”

又指着鲁智深问道:“这匪为何留着?拖下去砍了脑袋再说。”

高方平摇头道:“曹兄弄错了,这是个出家人,乃是路过这里,二龙山前身是寺庙,这个棒槌原想上山进寺混吃混喝,这才误入贼窝的,二龙山匪乃是邓龙,已经伏法了。”

曹忠当然是聪明人,一听就挥手喝道:“妈的贼秃驴哪里不好走,跑二龙山来浑水摸鱼,给本将乱棍赶走!”

然后鲁智深就被厢军一顿棍棒,以误入贼窝的失足和尚身份,交给永乐军带走……

“报!”

夜下,军报进入了州衙,把老常惊醒了过来。

“不好,曹忠那个棒槌难道出了娄子?”老常衣冠不整的跑出来询问。

传令兵道:“报知州老爷知晓,二龙山大捷,寨子被烧毁,斩反抗贼寇一百九十二人,匪邓龙江湖人称金眼猛虎,最终敌不过我曹都监的家传枪法,已经阵亡……”

小兵依照曹忠的吩咐还没吹完,被老常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的,老常呵斥道:“废话收起来,曹忠的祖宗是一代名将,然而他是棒槌乃是事实。你直接说我孟州厢军是不是死光了?老夫是不是要找钱庄借钱才能抚恤军士了?”

小兵一阵尴尬道:“回大人,零伤亡,零战损。二龙山一役英明神武,不战而屈敌军。”

“糟糕!”

老常一听便跳起来道:“肯定是猪肉平带永乐军来了,娘西皮的,进入孟州展开兵事竟敢不通知老夫。你给老夫等着,二龙山土匪危害有限,那基本是一群逃户苦人,你要是敢下狠手,老夫绝不放过你麾下永乐军的军官,拿了他们的脑袋、再上京和你小高打御前官司!来啊准备马匹,立即跟随本州前往二龙山善后。另,快马传令曹忠,老夫到达之前维持现场不许离开,要是敢妄动,就取了他小曹的脑袋!”

“遵相公令!”小兵屁滚尿流的去传令了,心里蛮晕的,老常真是精明,一听就知道是高方平带永乐军进入孟州……(未完待续。)

第186章 见面分一半

高方平带着永乐军,带着二龙山缴获的钱粮,在夜下急行军。

大多是粮草酒食之类的东西,不值钱,还不方便携带,然而照样被高方平下令,一颗米都不留下,全部带走。

眼看距离孟州只有三十里,看到了前方远处有十多个火把,有人策马奔驰,目力很好的史文恭低声道:“相公,乃是孟州的仪仗。”

“日,老常来了,快跑!”

高方平吓一跳,勒转马匹就打算溜走。

却是军队行军,几千个火把别指望老常看不见,只听老远的距离,常维的提高声音狂叫道:“高方平休走,你要是赶跑,老夫封了你在孟州的钱庄,你掂量掂量!”

高方平只得停了下来,心里一阵郁闷。

到达近处,在十个多州衙公差持刀的护卫下,常维威风凛凛的和永乐军对持,喝道:“高方平何在?”

其余军官一动不动,依照规矩,军阵一但列阵就不见礼,只是主将去交代,所以高方平和史文恭两人下马走前。

高方平抱拳道:“下官高方平,参见明公。”

史文恭军礼跪地道:“末将永乐军统制史文恭,见过知州相公。”

老常受了礼节,然后摆手赶走史文恭,不怀好意的问高方平道:“小高你要逆天了啊,这里是孟州地界,还是老夫记错了?”

高方平掏出文书文绉绉的道:“明白,下官奉皇帝命入京,事情紧急,不对规矩之处请见谅。”

老常愣了愣,恭敬的接过文书看了看,递给高方平道:“既是如此,老夫便不说你。只问,你小子身有皇命,胆子忒大,竟敢在二龙山节外生枝?另外,老夫只关心,二龙山的人是不是被你杀光了?”

高方平道:“没有杀光啦。另外皇帝也并未对我规定期限。”

常维听二龙山没被杀光,捻着胡须笑道:“这么说来,你承认了二龙山是你的手笔?”

“吆喝我去。”高方平大叫不好,竟是一个不小心,中了老常的奸计。他真的也够奸猾的。

“承认就好。”常维开始关心钱财,伸着脑袋观察道,“咦,你的军中大包小车的,拿着些什么呢,让本官瞧瞧。”

高方平一阵眼晕,说道:“那是我永乐军的军资。”

“把老夫当做傻子吗?分明是二龙山缴费所得。”老常嘿嘿笑****你我乃是老对手了,老夫也不心黑,见面分一半,须知,二龙山抢的可是我孟州的财富。”

“你咋不说我帮你孟州除去了一害?”高方平郁闷的道。

老常朝东京方向抱拳道:“你是朝廷命官,代替皇帝剿灭之下土匪,保护皇帝利益,所以皇帝会感谢你的。你觉得呢?”

“分你四层可以不?”高方平尴尬的道。

“不行,一半。”常维一副心黑手狠的样子,“否则以后你永乐军别在孟州财。”

“算你狠,一半就一半,军中的米面酒食归你,铜钱我带走。”高方平妥协了。

老常目测了一下,大车小车的,价值应该出入不大,于是捻着胡须点头微笑,夸奖了几句什么将门虎子云云。

这老儿就这德行。

高方平道:“然而下官给您这些东西,也有条件的。”

“说来听听。”常维不禁有些泄气,倒是也习惯和这小子斗智斗勇了。

高方平道:“剿灭二龙山战役之中,真正的原班土匪已经被诛杀了,大约两百人左右。剩下的几百壮年男丁,其实是附近州府逃户,没有什么大恶,抓起来了。”

常维笑道:“你小高果然是明白人,一眼就看到了核心。不错,这情况老夫知道,二龙山原是寺庙,匪邓龙原是寺庙住持,后来带着一群光头就反了,真正坏的是他们,其余不过是后来被聚集起来的逃户,也有不少各地的通缉犯在其中浑水摸鱼。”

高方平抱拳道:“下官斗胆请常公放他们一马,等曹忠缉拿他们进入孟州后,严格审查,若是有案底的通缉犯,则随您处置,其余的,建议别追究他们逃户这事可以吗?”

常维一想人数太多,也不宜太过严苛,于是点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须关入我孟州大牢观察一些时日。要让孟州治下知道,逃避税役乃是犯法,有代价,却未必会死。警告他们不要一言不合就上山落草。”

到此高方平不在多说,抱拳道:“大人英明,下官会把你的酒食米面带入孟州,缴入官府库房。二龙山您也不必去了,乱糟糟的,我保证没有大问题。“

“不行,须去一趟,老夫始终不信任曹忠。”老常和高方平分赃后,依旧很固执的要连夜去二龙山教曹将军做人,于是高方平只有为曹状元祈祷了,妈的我都会被老常抢劫,曹忠你只有自求多福了……

忘记找老常要一份入城手谕,所以高方平只有带着人蹲在墙角画圈圈,直到天明,永乐军留在城外五里,只是少量人进城去。

孟州现任推官,乃是上次被高方平殴打过的老陈,他派人把成为永乐军盯得死死的,吩咐但凡出现违规就抓起来,如此吓得韩世忠小牛皋等人心口拨凉拨凉的。

高方平决定以后要以德服人,否则在年少轻狂时候拉太多仇恨,也不是太好。

依照惯例要顺便去看看蒋雯,了解一下钱庄的运作情况。

所以高方平也不等通报,大清早就踢飞蒋雯的狗腿子护院,直接进入内堂,闯入了蒋雯的卧房之内。

吓得两个给她伺候的小白脸以为是来抓-奸的,提着裤子就跑不见了。

蒋雯现在更加的富态了,斜躺在床上,拉起被子遮掩大胸脯,嘿嘿笑道:“相公想妾身了哇,又来看望?”

高方平叹道:“你迟早会被那群受程颐理学影响过深的书呆子,抓去沉塘的。”

“妾身可是您小高相公的人。”蒋雯笑道。

“最近怎么样?”高方平在床边坐了下来道。

“赚大了!”蒋雯兴奋的笑道:“钱庄的开户人数倒是已经趋于饱和。但依照大人的方式,整理出街市次序后,孟州的商业繁华提升,加上曹忠虽然是个棒槌,他却能以另外的方式和孟州地界的土匪相处,土匪戾气都不算重,总体相安无事,于是愿意进入孟州做生意的商贾壮大了。这个过程中、汇兑业务很惊人,保护费以及存余银钱的数目增长老快了。”

高方平道:“老子让人送来的特种猪怎么样呢?”

是的,作为孟州屠夫帮的老板娘,第一批的进化出来试验猪,也分拨了些过来让她去饲养,观察各方面的情况。

蒋雯道:“猪很好,长的飞快,特别在您的复合饲料喂养下,特能出油。很奇怪,一般的猪只能杀出六层五的肉油来,其余全是骨头和下水。但是您的这批特种猪,可以到七层三的油肉,现在这样的猪简直供不应求,妾身手下的屠夫们更听话了,因为杀这样的猪去卖,他们能赚的更多。若是降低售价,照样可以赚的更多,因为销量就大。”

她还补充道:“不过,目下猪的死亡率,比孟州本地猪还是高一些。”

高方平点头道:“这是正常的,种群的进化,还没有完全结束,管理的全套模式也还有许多等待摸索完善。你记得详细记录猪的生长数据,患病等等,等将来种群进化完毕,基因稳定,适应了孟州水土,饲养管理方式也更完备的时候,就是赚大钱的时候。”

蒋雯撒娇的样子道:“妾身需要拿到您手里的特种猪的足够份额,没有足够的特种小猪,妾身可没法和手下交代,另外您的‘神秘饲料’,也要足够供应妾身,妾身可是一开始就跟着大人您的,乃是班底元老了。”

高方平在她脑壳上抽了一掌道:“小家子气,等进化完全之后,我连种猪一起给你,想要多少特种小猪,你带人自己去培育,你有多卖力就能做多大。饲料配方也直接给你,妈的运数那么重的粮食来往捣腾,不是劳民伤财是什么。你自己在孟州本地收集粮食,自己生产饲料喂养就可以。”

“当真!大人把这些都给妾身!”蒋雯半张着嘴巴。

“是的全都给你!我投入资金游种研的特种猪赠送给你使用,你出多少猪,赚多少钱,我也不眼红。饲料配方给你,只依据你生产的饲料,每斤抽取半文钱作为我的技术专利费就可以。”高方平奸笑道,“若有瞒报饲料用量,坑我专利费的直接砍死,霸占其家产,老婆或者丈夫一起霸占了。相信我,我猪肉平不是好蒙的,孟州的人口,猪肉消耗量是很容易测算的,多少饲料能转化多少猪肉,我心里更是有数。明白吗?”

“相公英明!妾身就喜欢您的心黑手狠,一定盯死那帮杀猪的,不叫他们蒙了大人!”蒋雯非常高兴样子。

不过转眼,她却十分泄气的样子道:“还请小高相公务必救我。”(未完待续。)

第187章 和老常论道

“咋了?”高方平愕然道。

“前些日子妾身有眼无珠,在街市上调戏一个俊小子,后来得知,他乃是当今吏部侍郎时彦的侄孙,济州相公时文彬的衙内、太学生时静杰……”蒋雯极其尴尬的样子道:“当时,他都被妾身抢回来了,不小心就现了腰牌,然后赶紧赔礼道歉,把他放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大祸临头,大人可得帮着周旋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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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方平一口茶水喷出来,妈的这个蒋御-姐也太过放肆了,居然敢强推官男,时静杰小鲜肉都险些遭遇了她的毒手?

蒋雯可怜兮兮的道:“没有大人照顾,妾身迟早被他们捉去沉塘的,就没人给大人赚钱打天下了。您怎么也不会不管我吧?其实妾身只是有些好色,不算坏的,真不打算伤害那个俊小子。”

高方平抚着胸口平气:“败家娘们……妈的富安都没有你戾气重,我迟早栽你们这群祸害的手里?迟早上清流党的黑名单!你们就会狗仗人势?重要的事说三遍,花钱,带脑子,任何事情永远学会用钱和脑子去解决问题,别他妈就用拳头和屁股。算好你遇到时静杰,那孙子最喜欢被这样对待了,若真是遇到那些理学派,他们一告状,你已经被老常捉去沉塘了。”

“这次我给你扛下,以后再有这种事,我把你捉去扒-光游街。”

高方平吩咐完后,带着梁红英逃之夭夭,实在不敢和她蒋雯聊天了,聊下去还不知道会有多少蛋疼事,她简直是个女版的王英。妈的她这样的人在一千年后或许有得混,因为现代的中国没有对女人的强-奸-罪一说,但是在大宋那是真会被沉塘的。

也奇怪,时静杰那孙子逃学跑来孟州干嘛呢,难道他只是路过,请假去济州探望老爸……

名将曹忠带着一群怂兵进城的时候,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用枪杆子挑着许多贼人的人头作为威慑。

既然身在城里的百姓都是有饭吃的,总归都是痛恨土匪的,听说有只土匪被剿灭,百姓们欢天喜地。特别是孟州的大户人家最怕土匪,得知消息后带家丁在城门燃放鞭炮,迎接名将曹忠归来。

“乡亲们太客气啦,哇哈哈,本将于治下剿匪,保护百姓乃是职责所在,有本将在,自会保孟州一方平安。”曹忠对百姓们拱手抱拳。

随行的老常也不想去干涉曹忠,对此有些苦笑,曹忠怎么看都是一个大棒槌,可这个棒槌官声并不坏,本着安全第一平稳过度的原则,他整天在老百姓面前笑眯眯的装逼。然后虽然怂,却对手下尤其狠,导致监押司的兵骚扰百姓的事件乃是历任最少,比张蒙方时期好的多。

此外不论他如何蠢,总是剿灭了二龙山。虽然说是高方平那个酷吏充当刽子手,但不论如何,能和小高搞好关系,请小高为孟州治下帮忙,也是他曹棒槌的一种际遇和运气,这同样也是实力的一种。

“哎,老夫真是对这些个祸国殃民的败类无语,由他们去吧。”

见大头百姓被曹将军忽悠得傻傻的,老常也没觉得不好,叹息着,带着前来迎接的退官陈志荣离开。

两个穷酸走在街道中,推官陈志荣抱拳道:“明府,高方平和曹忠这两棒槌也太不像话了,若不想办法治了他们,我孟州太没有脸面了。吏治不是他们这样子搞的。”

“想多了,乃想的太多啦。我朝就这德行,算起来,高方平和曹忠这样的败类不是最讨厌的,不论如何他们两混蛋剿灭了二龙山,保孟州次序和平安,给予其余山寨威慑,乃是事实,此点不容否认。”老常感慨道。

陈志荣待要再说什么,老常摆手打住:“闭嘴,上次你被那个小流氓把脸打肿了,对他有怨气可以理解,但这事就这样了,你能指望我怎么对他,他都不是老夫的下属。哎,时文彬在济州日子想必难过,麾下有这么个妖孽他有得头疼的。”

陈志荣霸气凌然的样子道:“明府弄错啦!高方平小儿根本伤不了我,上次,我那是不小心起夜的时候撞在墙上所至。”

“你也是个大棒槌!滚去驿馆召见高方平来见老夫。”老常喷了他一脸口水之后扬长而去……

理论上高方平应该逃跑了,然而还要等着曹忠那小子的饭局。小曹这人还是蛮仗义的,虽然价格已经定好了,不过他的德行来说,通常在饭局上还会在孝敬一番,那至少也是两千贯不是,所以要等等。

却是曹忠没来,陈志荣那家伙找来了。

“高知军请了。”老陈来近处随意的拱手一下。

如此一来,导致高方平心虚的躲在梁红英和史文恭的后面,观察他有没有攻击性。

“怕个什么,高知军乃想多了,本官不会随意就伤了你。”陈志荣说道。

“妈的我上次是背了你的黑锅,分明你个老小子才是无赖,打不过居然吐口水。然后在东京被传言为我是无赖,用撒石灰的手段赢了你。”高方平道。

梁红英和史文恭两高手不禁面面相视,对这两文青的世界,表示理解不能。

“少废话,知州大人召见,跟我走。”陈志荣道。

“那,下官先警告您,若我被口水攻击,则视为一军主将被威胁,我情急之下出手,可是会伤人的?”高方平道。

“你伤不了我!”老陈已经走火入魔了,永远这么说……

进入了州衙后堂,老常一席青衫,卖相不如张叔夜和张商英一些,却也很不错了。

放下手里的书卷,常维扭头看看陈志荣和高方平二人,见没人的脸被打肿,便很满意的道:“陈志荣退下,老夫许久不见小高,有些话要仔细聊聊。”

“明府,务必小心这人,他十分奸诈无耻。”陈志荣提醒道。

“放心,他坑不了老夫。”

待陈志荣走不见后,老常捻着胡须笑道:“小高。”

“下官在。”高方平规规矩矩的低着头。

“听说你小子在郓1城搞的风生水起,老夫觉得很好,一些经验是值得借鉴的。于是老夫想找你来说道说道。”常维文绉绉的道。

“明公乃太客气啦。”高方平开始打太极。

“藏私是吧?”常维想了想道,“老夫有些奇怪,听说二龙山不是悍匪,有许多妇孺孩子作为随行家眷,为何这次曹忠一个也没有抓到?告诉老夫,那些妇女和孩子去哪了?”

“额这……”高方平开始挠头。

常维笑道:“大胆的说,老夫不是想计较这事,而是想和你探讨一种可能。你觉得为何如此多的逃户?既影响了朝廷税费,又增加了官府的执政难度?”

高方平喝了一口茶道:“明公,知识可是要花钱买的。”

老常思考顷刻道:“明码实价是你的风格,那也行。”顿了顿,常维阴笑道:“老夫听闻前阵子你手下的蒋雯不守妇道,当街狗仗人势,强抢官男,老夫打算把她捉来进猪笼,以明正我孟州风气,你觉得如何?”

高方平一脸黑线,无比头疼的道:“下官忧心孟州治下,咱们还是谈谈逃户的问题。”

“孺子可教,老夫听着。“常维捻着胡须道。

高方平正色道:“逃户的形成因素多种多样。有真正过不下去的苦户,这不是说明公您执政不稳,其实根子还在朝廷。盐铁酒茶乃是专营,其中三项或许有其时代原因,先不说,但盐政盐税太重,这又是老百姓的必需品,实乃蔡京为解决军费财政、从而制定的祸国殃民之举。在配合旧差役法实施,老百姓身上担子太重,这便是根由。”

顿了顿又道:“加之我朝官府自来懦弱,从不热衷剿匪,甚至为了平稳过度,有过太多对土匪妥协的先例。厢军如此臃肿,便是妥协的产物之一。更有甚者,把反贼诏安作为官员的先例,诸涨了民众不捞而获的心思。那么有人带头,做反贼可以不付代价,如何不让人跟随效仿?夫子说人性本善,下官觉得那简直是屁话中的废话,性若本善,置国法于何地?这种天堂般的思维,是不存在的。”

常维不是一个纯粹的守旧保守派,但也明显反感这个子诋毁儒家。这种以法家思维来掩饰其酷吏身份的家伙,大宋不是没有,比如包拯那家伙,常维就不是太喜欢,他的方式真个和太祖皇帝设计的政治制度、在一定程度上抵触。

大宋延续的刑不上大夫,对匪徒盗贼行仁政、少杀慎杀这样的“大宋两少一宽”政策,就被老包破坏的最是严重。

而显然,包拯那家伙不懂政治,明显扛不住一群腐儒,所以声势有限,但纵使这种情况下,王爷党也被老包这些人收拾的够呛。而在老常看来,小高除了是个流氓,人品没老包好之外,某些方面是一样的,且政治战力强了太多。

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常维道:“你还年轻,关于儒学理学问题老夫不想和你讨论。那就说说盐政,老夫认为你说的非常有道理,但你也知道这是国法,在官家是个财迷这一前提下,财政吃紧的前提下,几乎无法颠覆现有的盐政。再说差役法。王安石相公的新差役法,当初蔡京辅助王安石执行的时候最是卖力,但是人亡政息。蔡京人品不咋地,转过头来蔡京就为了讨好皇帝,节省财政,废止了新差役法,什么事都从民间抓壮丁服役,不但影响了民间劳力的合理利用,效率奇低,还弄得怨声载道,荒废了老百姓自己的主业。长此以往,的确害在社稷!”

高方平微微一笑,老常是个聪明人,他的确看到的不少东西。政务上来说,他甚至比张叔夜这些人更加透彻。

高方平真不是王安石的粉丝,但也对那人充满了尊敬。

老王执行的差役新法,最大的一个念想就是后世流行的:政府购买民间服务,而不是抓壮丁。

可惜安石相公的这个举措,在当时触动的利益阶层足够强大。在加上朝廷最终心态财政,蔡相爷反水背叛安石新政,于是死灰复燃,恢复了旧法。

旧法是什么呢?

简单说就是官府需要差役,却不想付钱,于是如同种师道抓壮丁一样,妈的捕快公差都是强制百姓来轮流当值。是否真的省钱了高方平不知道,但高方平觉得盗匪如此猖獗,吏比官更加**,这个旧法立下了一半功劳。

因为这种轮流当值是不负责任的举动,当值的人也非常不专业,轮换快,属于那种“我一走哪管下任洪水滔天的感觉”。根本没有熟能生巧的专业化过程。又没工钱,算是服役,服役了并未产生该有的专业效果,相反耽搁他们自己某生的主业。

于是进入恶性循环,譬如孟州一乱,差人就跑光。这种情况在大宋是真会生的,因为这些差人不专业,他们也没有足够的报酬使他们对职位负责。然后他们还是民,导致遇到老常这种官员,事后想处理责任人都找不到人来砍。

不仅仅是差人,几乎所有为政府服务的事,都抓壮丁。道士、和尚、士人免役,大户采用威逼利诱相结合的方式,用“替身”去服役。于是这些任务,最终又落在了那群固定的苦人身上。

王安石是个有想法的人,他当时执行的新法虽然还很残缺,却已经开了头,为后来者提供了念想。倘若能一直走下去,最终形态就是现代社会的:政府购买明间服务。

老王让人尊敬的地方就是他有念想。虽然他的想法还很不完善。

专业的人去做专业的事,这也是高方平的念想。譬如二龙山一役小试牛刀,高方平把指挥权交给了韩世忠。这其实也是王安石的核心理念。王安石绝对的高瞻远瞩又腹黑的人,只是还不够奸,他的想法只是刚刚开始,他想的是:一步一步的抹去旧党的轨迹,慢慢的去深化改革。

其实如果老王的路能走完,他最终也会颠覆太祖皇帝的制度兵将分离。

兵将分离制度,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强化皇家和士大夫的统制地位,但某种程度也是一部“旧版的军事上的差役法”。最大的抹杀了专业人做专业事这个过程。兵不熟悉将,将不熟悉兵。相当于“高方平让手下轮流坐庄,这战你韩世忠来,下战牛皋来,再下战燕青来”。妈的打的赢,就是怪事了。(未完待续。)

第188章 女中豪杰

yy完毕,高方平抱拳道:“明公乃是明白人,朝廷的**如何,不是你我能颠覆的。王安石那么大的脑袋,都被他们敲得满头大包,你我还是洗洗睡了。”

常维道:“老夫派人去郓1城秘密走访了,现你启用了一个江湖流氓,那个胖子放纵手下,对郓1城的走私行为睁只眼闭只眼,甚至纵容逃户,放纵那些乡绅坑害国朝盐税,去走私盐,去私下和逃户交易。这是怎么回事?”

高方平道:“哪有的事,明公不要抹黑我。若真有这事,下官回去就把胖子捉去砍了,以正国法。”

老常扭头道:“来啊,传老夫令,去把蒋雯捉来进猪笼。”

高方平尴尬的道:“额好吧,小子承认了,我的确在故意放纵那群士绅走私盐去和逃户交易,且吩咐宋押司对逃户不许打击。”

“老夫听着,继续说。”常维捻着胡须道。

高方平道:“堵不如疏。我承认对逃户的打击不够,也是纵容其他人做逃户的恶政。但水泊的形势不容乐观,蒙皇帝信任,我代皇帝知永乐军守望水泊,时刻如履薄冰。对逃户的纵容,是给他们一个念想,一条后路,不至于把他们逼上水泊。只要有活路,他们暂时就会观望不上山,或者说大幅减少上山数量。而某个时候在实行宽政,我虽不敢颠覆朝廷律法,但把黑户的存在列为一种在郓1城的潜规则,此点小子还是敢的。朝廷损失的盐税,我想办法以其他方式弥补,想来朝廷也不至于把我这个文官捉去砍了。如此一来大家都争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有足够的经济支撑,就有足够的利益和就业岗位。于是那些不上山却有活路的逃户,也一起在我郓1城经济圈贡献。他们虽是黑户,却有需求,有需求就有商人去提供,那么只要下大力气,捏死行税和住税,也就等同于那群黑户在为我郓1城纳税,一但有钱,老子就有底气反手去保护他们。维持住这个平衡点,滚动做大,他们就不会上山,而朝廷又不会把我怎么样,那么等候适合的政治时机,坐等大能变法,等朝廷变法把这群黑户合法化后,郓1城就此脱胎换骨!”

老常听到妙处,拍案起身道:“好胆识,好手段。阴险奸诈,你小高果然不是盖的。老夫打算组织官员去学习,全面效仿郓1城先进经验。”

高方平一脸黑线道:“要悄悄进村,打枪的不要。您老自己去干就行,小子我什么也不知道,没教您和朝廷律法对着干哦。出事您自己扛,千万别把我供了出来啊,再怎么说,我的腿也没您的粗不是。”

老常不禁苦笑,想想也为难他了,这小子就这德行,当初怂恿孟州把他的银行形成潜规则,就是这个套路。

想定也不为难他,常维说道:“不用担心,老夫懂的。让人好奇的是,老夫要是像你有永乐军,一定剿的那些反贼土匪后悔做人,你小子却一直低调,带着永乐军去其他州府砍树,送去给郓1城县的百姓过冬。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高方平使劲摇手道:“你们不要欺负我小,就什么黑锅都往我头上套。去其他地方砍树的,分明是别有用心的混蛋,不是我永乐军。”

老常惨笑道:“时文彬迟早被你坑了。老夫听说前些日子,郓州官员去质问时文彬说树被砍了,飞禽走兽都跑济州去躲者。可笑老时被你阴了都不知道,还在论证是哪股土匪在砍树建山寨?一会又论证什么飞禽走兽的迁移过程。”

“……”这个高方平倒是没有听说。

老常又叹息道:“不过在一定程度上时文彬又是幸福的,他偷笑去吧,当初老夫说要你来孟州保举你一个县,你都不答应。结果一转眼,你在汴京胡搞瞎搞,王黼也栽你手里,许多人被你阴了,你带永乐军跑济州去,奸诈啊。”

陪着他胡说八道了一番,高方平抱拳道:“小子要撤了。曹忠设宴等着我呢。”

“小曹那个棒槌的酒席有什么打紧,老夫在州衙款待你不好吗,你我把酒交谈。”常维嘿嘿笑道,“正巧老夫有个侄女为人贤淑端庄,才华横溢,你们年轻人不妨认识认识。”

“我年纪还小,爹爹让我不要随意结识陌生女人,告辞了。”高方平说着便溜走了……

今趟曹将军得胜归来,在鸳鸯楼设下宴席,邀请了些孟州的重量级士绅,以及重量级的明星美女作陪。

“永乐军高知军到!”

小曹的一个手下唱说的时候,厅内诸人纷纷起身迎接。

然后曹忠一带头,这些家伙纷纷开出一盘白银来,说是“虽然知晓高方平忧国忧民又勤俭持家、一向不收礼物,然而高大将军在朝中操劳得日渐消瘦,还要养猪补贴家用,实在太寒碜”,以这个理由,他们略备薄礼孝敬高太尉。

于是小牛皋上前去全部笑纳了,清点了一下,入手了五千多贯。

两个胸脯最为巨大的名姬围着曹忠媚笑,一个劲的用胸脯蹭他手臂的时候,被曹忠两巴掌打飞呵斥道:“小高相公远来辛苦,你们没见他那么瘦弱吗,去喂他吃奶,别来烦老子。”

然而过去了,她们也不敢放肆,被梁红英用眼睛瞪着。

蒋雯带着两个美男也来赴宴了,一众士绅和军官,纷纷夸奖蒋雯乃是女中豪杰,说居然敢在街市上调戏时家小衙内。

蒋雯可不是棒槌,不会被他们捧杀,对此一点也不觉得光荣,心虚的低着头,时而偷偷观察一下高方平。见高方平比划了个搞定的手势后,蒋雯便得意了起来,知道不会被老常捉去沉塘了。

“高兄威武八七,所到之处贼人闻风丧胆,不知此番在孟州待多少时日。”小曹道:“哥哥我已经整理了一个名单,妈的那些都是猖狂土匪,敢不把老子放在眼睛里,高兄你可得挺我,去收拾了他们,整理我孟州次序,扬我大官家神威。”

高方平微笑道:“小弟如今皇命在身,耽搁不宜太久。今晚吃了你的酒便要连夜进京,来日方长,那些土匪,我迟早让他们后悔做人。”

曹忠凑过来压低声音道:“有没有内幕,此番带兵进京为了什么?”

高方平喃喃道:“兴许有人做大死,皇帝找我回去八层是要杀人。”

曹忠吓了一跳,耳语道:“需要小弟写信给曹家,让他们离京避祸吗?”

“不用,应该不关将门的事,都给我留在京城,必要时候我需要他们挺我。”高方平道。

“行,若有需要高兄知会一声,只要不造反,我曹家护卫部曲随时听后老高相公以及小高相公的调遣。”曹忠道。

高俅老儿主要以往口碑太坏,人家和他不亲近,否则官至他那地步也是可以叫相公的。然而目下还真有人叫了,老高现在的骂名不算重了,而且有点父凭子贵的意味,有些人开始叫他亲切称呼了。

相反张叔夜这家伙戾气比较重,得罪了些人,除了治下的一些百姓还叫他相公,目下的京城,大多数人都叫他张太尉了。

大宋就有这么蛋疼。太尉可以是个官衔也可以只是个称呼。老张头衔很多,但没有太尉这个武职官衔。不过他现在任职签枢密事,算是军-委的大佬,但凡军府内的那一群大佬,依照俗成的规矩,都是可以叫“某某太尉”的。但那些人如果被叫太尉,相反不是尊敬……

带永乐军到汴京的时候已是两日后的一个黄昏。

开封府的推官皮兵如临大敌的样子,带着开封府差人在五里外拦截,说是不让进城。

结果高方平不敢撸皮兵,但其余差人被鞭子抽得乱跑。

“推官大人请了,本县奉命皇命带永乐军进京,不接受阿猫阿狗的阻拦,给我一边凉快去。”高方平随意的交代后,继续带着军队前行。

“妈的你个小流氓给本官等着。”皮兵也不敢真的触怒这个小魔王,骑着快马朝汴京飞奔,似乎去关闭城门、呼叫救兵去了……

高方平也懒得管皮兵那厮干些什么。理论上,目下老子们已经不属于捧日军了,就不能进入汴京。但总体来说有梁师成这阉人跟着,怀里收着皇命,那就一切不是问题,禁军,那是皇家的禁军,枢密院也只是替皇帝管理军队而已。

所以是的,或许宰相死了就没有圣旨,皇帝指挥不了朝局和国法,但国土和禁军都是皇帝的东西,调遣军伍去任何地方的权利,皇帝是任何时候都有的。暂时还没被猥琐的士大夫们剥夺。谈及这种状态,明末的崇祯皇帝就是个大杯具,这个权利都被士族给剥夺了。

任由皮推官快马而去,高方平故意缓慢前进,给他们一些时间去准备。也好借此试探一下京城局势。

到达汴京西南门之外,城门已经紧急关闭。城头上乃是捧日军驻防,虽然都是高俅老爹的麾下,都是认识的人,但他们还是有些如临大敌的感觉。

毕竟外部军伍进京,这在哪朝哪代都不是一件小事。(未完待续。)

第189章 政治流氓进京了

党世雄作为高俅的心腹,在城头上猥琐的样子抱拳道:“末将党世雄见过小高相公。但老高相公有命,末将也职责在身,不能及时下来见礼,请见谅。”

“好说好说,党将军客气了,我可受不起。”高方平笑呵呵笑着和他客气了一下。

看党世雄这厮没心没肺的样子,吃的肥头大耳,高方平也放心了一些,说明京城的形势没想象的乱,还是很有次序的,有次序就好。

就这么的隔着城墙,党世雄和高方平聊的笑呵呵的,忽然,城头上的党世雄被一鞭子抽得狂跳不止,他想骂句直娘贼,却是扭头一看是张叔夜到了。

党世雄吓得面无人色,急忙跪地见礼:“参见叔夜相公。”

高方平也不敢开玩笑了,及时下马拱手做礼:“下官永乐知军,高方平参见签枢密相公。”

“高方平你要逆天了啊?”张叔夜在城头上不怀好意的样子,“永乐军已不属于捧日军,你还敢开至汴京城下?”

高方平忠心耿耿的样子抱拳道:“叔夜相公有所不知,下官心怀京城安危,至此重要时刻实在不敢……”

见张叔夜黑着脸,高方平终于泄气的改口道:“好吧见到您小子就放心了,永乐军不进城也行。”又转头喝道:“永乐军治下,除史文恭和梁红英跟随老子进城外,其余退出五里,除非有皇帝和我的命令,否则永乐军在京期间封锁军营,不接受任何人指令。”

“明白。”杨志关胜等人带着军伍快离开。

林冲有些失落,急等着进城和娘子相会,却是暂时不行了。

是的,必须亲眼见到张叔夜来下令,否则这个时候高方平谁都不信,如果情况不对,高方平自己也不会进城……

依照规矩搞定了军伍事宜,高方平和和张叔夜一起骑马入城。

看起来死了个宰相对于朝廷是大地震,但对于老百姓没有什么区别,他们该干嘛还干嘛,汴京依旧繁荣欢乐的景象。

“叔夜相公。”高方平道:“小子始终觉得有些不对,此番官家下旨让下官回京透着一些玄乎。”

“哦,说说你的疑惑是什么?”张叔夜捻着胡须道。

高方平嘿嘿笑道:“官家虽然信任我小高,但他心无大志,不爱思考这些事,断无可能于汴京依旧稳定、事情生的第一时间便有决断召小子回朝,所以我当时身在郓县就觉着,这是有大臣进言官家,让小子回来。我父亲高俅不会这么做。所以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蔡京想要小子回来背黑锅。第二个可能:乃是您和宗泽商英等人献奸计给官家,找小子回京咬人?”

张叔夜不禁叹道:“聪明人啊。你的确猥琐,直接带永乐军突破封锁线兵临城下,就是为了验证到底是老夫召你回朝,还是蔡京召你回朝?”

“安全第一,您也别怪下官猥琐啊。”高方平道,“如若不是您叔夜相公亲自上城说话,而是张康国,小子绝不独自入城,必须带永乐军进驻。”

张叔夜迟疑片刻道:“国朝需要你这样的人,所以老夫现在也不骂你。好了,现在起把心思收起来,你知道是老夫的意思召你进京就行。”

高方平道:“却是不知为何一定要召小子回来,我郓1县刚刚展开,第一个三年计划刚刚制定,百废待兴,许多事等着做。”

“你少给老夫在这里装蒜,赵挺之死的不明不白这也算小事!”张叔夜低声道:“而这个事件太敏感了,官家和老夫也只是怀疑有诈,明面上也不宜掀起太大风波,否则会出现很坏的影响,弄得举国不得安宁。京城是个大染缸,军城系的各路人马,相互间总会有各种各样的联系,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讲,京城系他本身就是一个整体,为了粉饰太平,大家在某些事务上都会采取一些奇怪的逻辑。有鉴于此,这个时候老夫只信任你个小酷吏能办这事。老夫觉得就是刑部和开封府的人此时都不能完全信任。于是老夫就对官家这么进言了。”

顿了顿,张叔夜喃喃道:“老夫其实有其他更加信任的人选,比如宗泽在东南任职时期的一个书吏,李纲那小子就是值得信任的人。”

“……”高方平真不知道该说啥子哦,然而也不能反驳,李纲这小子当然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了。

“只是说李纲目下没有官身,宗泽带他进京是打算培养读书,两年后参考。”张叔夜叹道,“还有一个意思是,你小子是个蛊惑圣心的存在,官家非常信任你,所以这事交给你,皇帝放心。由你来拉仇恨就算是闯了祸,也容易甩脱。妈的换别人卷入这种事物,一但出纰漏就是死罪。”

“你们就会欺负我小,危险的事,背黑锅的事就让我去干。”高方平道。

张叔夜阴笑道:“然而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你若能做成这些事,皇帝会更信任你,你身望更足,可比你在郓县拉士绅的仇恨管用,任期满了后就算你年轻,老夫也敢保举你一个知州,你觉得吃亏吗?”

“小子很喜欢做官的,只要有机会我就削尖脑袋的去冲,拉再多仇恨也在所不惜。所以明公找对人了。”高方平当仁不让的样子。

张叔夜就喜欢这小子这点,他小子能把常态下大家认为很猥琐的东西,承认得那么的理所当然。比如腐儒当道的现在,大家都认为蛊惑圣心讨好官家的是奸佞之人,但这小子就做的不亦乐乎。大家把削尖脑袋的升官看做弄奸之臣,鄙视之,然而这小子就有这么市侩,把这看做好事。

理论上高方平带永乐军进京不是枢密院命令,所以高方平必须进宫找赵佶述职,而不是去枢密院。

临分手之际,高方平道:“叔夜相公,把您说的李纲那小子交给我讨教可好?”

“想也别去想,他虽然只是个书生,却是宗泽的心头肉,宗泽亲自评价乃是未来的宰相苗子。所以那是绝对不容让你带坏的,老宗可是个狠人,你去打李纲的主意宗泽绝对和你拼命。”张叔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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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方平一脸黑线,更加肯定了要调教小李纲的打算,妈的宰相苗子分明是老子,李纲那愣头青做个屁的宰相。

回想了一下,历史上的李纲乃是政和年间的进士,但目下各种蝴蝶效应,导致小李纲已经被宗爷爷带来京城,也就是说那小子会在两年后和猪肉平同科考试。

yy完毕,高方平喃喃骂道:“妈的我如何考得过那个书呆子?和他一起考会显得老子猥琐了,不行,作为奸臣我要打压他,不能让他和我一起考。”

……

到皇城后依照规矩来,史文恭在距离皇城城墙二十丈外停下等候。由高方平跟着梁师成入宫。

目下高方平的心里还是有点郁闷的,刚刚和张叔夜的对话那不是虚的。老张也说的很实在,牵连进来做这些事,的确是出力又拉仇恨的事。这个过程如果不尸位素餐,得罪的权贵那就太多了。

国朝宰相死去,这么大的事若真查出了一些猫腻,那就真的地动山摇了。那也需要杀的血流成河,同样是拉满了仇恨值。但是好处在于一但真的做成了,那就是实实在在的声望。类似于包拯查办“狸猫换太子”一样的声望。

狸猫换太子一案的实际真相是有争议的,谁也不知道。但皇帝信任包拯、后世的人们信任包拯,那么包拯说什么是真相,人们就认为什么是真相。

事实是什么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事件后,包拯的声望到达顶峰,是人都叫他包太师,真正让老包把王爷党太-子-党打击得一地鸡毛的资本,有一半是来自士大夫阶层的支持,另一半就是他的声望和皇帝对他的信任。

这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原本来说应该是张叔夜张龙图来做这事。但因为大环境生了改变,老张选择了让高方平进京。

第一个原因老张也说了,北宋早期的清流环境是越来越少了,蔡京执政之后的汴京是个大染缸,虽然派系众多,但在某些问题上,大家之间真有些甩不开的瓜葛,诸如高方平和张商英的猪肉羊肉之争,但是在另外一个角度又是同盟。类似的这种蛋疼的瓜葛,还真能把全汴京的所有权贵,联系在一起。

第二,张叔夜执掌开封府时间不长,蔡京执政下又是奸臣林立,所以大环境决定了张叔夜不适合来做老包当年的事。于是老张胆子就有这么大,为了避开其余人千丝万缕的牵制,老张干脆绕开枢密院,直接找皇帝进谗言召高方平进京,没说勤王,却已经是让这个小酷吏带着单纯的军人来清君侧的意思了。

高方平没猜错的话,怂恿张叔夜找皇帝进谗言这样的奸计,就出自张商英。这两个老张,一个奸猾一个狠,还真是大灰狼和狐狸的结合。

高方平没有选择的余地,已经被老张他们直接架在了火上,然而皇帝的中旨到达永乐军,总不能不来吧。而一但进京,政治赌注就摆在了桌子上,这次只有拼一下了看有没什么油水。

好处老张已经许下承诺,做成这事,三年之后只要郓县不出乱子,老张会联合其他人保举一个封疆大吏,知州起步,知府难说也有得谈。

高方平自诩是个丧心病狂的政治流氓,现在既然有这么大的好处,无论如何也要把脑袋放裤腰上,搏一搏,以求单车变摩托了……(未完待续。)

第190章 别看我的年纪小

皇城一切如常,间或听到某处有一群小萝莉在讨论着大灰狼的故事。

跟着,一个小宫女尴尬的跑来,弱弱的道:“高大人,帝姬们知道您来了,很是兴奋,想邀请您过去。”

梁师成待要答话,高方平很没耐心的摆手道:“不去不去,我是来做大事的,等着见皇帝,哪有那么多时间。”

言罢,带着老梁溜走。

但走了没多远,一群皇家的小萝莉跑来,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一跳一跳的叫道:“更新……猪肉平赶紧的,更新。”

“哪来的心思跟新,大官家有事等着见我呢。”高方平边走边道。

“先更新了在找父皇不可以呀?”

“后面的构思是怎么样的?”

“你会不会把小白兔写死了哇?”有只皇家小萝莉眼泪汪汪的样子。

另外一个小男孩也很小,六七岁的模样,乃是当今皇帝的长子,也未来的钦宗皇帝,这小子目下的爵位是“京兆郡王”,小王爷留着鼻涕道:“支持干掉小白兔哦,其实大灰狼也是有人气的,大灰狼也是要吃饭的呀。”

京兆郡王这么说了之后,当即被小公主们用零食乱扔。

最终,梁师成和高方平被这些小家伙拖着裤腿不让走。这让高方平又好气又好笑。

……

皇城另外一角,皇家的贵妇娘娘们很八卦的聚在一起,相互摸着对方白皙的手讨论。

“嗯,新款的改良版精油香皂来了,张商英先贡献给皇后尝试性使用。”

“依照惯例,很快咱们也会有了。”

“不错啊,小高的香皂是越来越好了。”

“其实小高是始作俑者,但他生产的乃是低劣肥皂,卖给一般的士绅使用,和咱们的不能比。小高的工匠是泥腿子。张商英是真用了心的,把精油香皂改良的越来越好。”

“是啊,咱们生活在皇家也就只有此点乐趣了。”

这里像是个花园,几乎聚集了全大宋最漂亮的一群娘们。别怀疑小赵皇帝的审美,他的大臣都需要是漂亮男人,就别说陪他睡觉的妃子有多么养眼了……

陪着走的梁师成始终阴沉着一张脸,同时也犹如野兽似的耳听八方,随时随地注意着是否有张商英出没。

老梁目下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作为太监娱乐本就不多,也就陪着皇帝说说话,找找存在感,但如今说话都得小小心心,大宋皇城内的宽松环境自打张商英那个奸臣进京后,就一去不复返了。随时随地教太监做人,就是丧心病狂的高方平和老张联手开的先例。

这是一个奇妙的宇宙现象,有些东西一但有了轨迹,开了头,大家就会形成默契的执行下去。就像撕纸,不经意的撕,会造成无法意料的方向。但如果先把纸张折出一条印子,然后开了头,那就大概率可以顺着印子整齐的撕下去。

关于毫无素质的殴打阉党这事,就是高方平这小奸臣“折”的印子,然后弄了老张这个喷子回来开了头。所以目下大宋的皇城,会自然遵循着这个“宇宙现象”,开始殴打太监,而皇帝一但没有为此处罚张商英,那就真正的形成潜规则,许多人都开始殴打太监。

听说前些日子宗泽也打了梁师成。紧随其后的是,陶节夫那个胖子殴打了杨戬。也都没有被处罚。于是由此开始,阉党注定成为那张被折了印子的纸,慢慢被整齐的撕开……

见到赵佶的时候,他似乎忧虑而清瘦了些,却依旧白皙儒雅,携带着和气的笑容。作为一个热爱文艺的青年,赵佶很少有这种状态,看来就算他不喜欢赵挺之,但是宰相于任上暴死,对赵佶的打击还是挺大的。

“臣高方平,见过大官家。”高方平规规矩矩的见礼。

赵佶的郁闷一扫而空,说道:“小高卿家回来,朕就放心了。”

说话间,都不等高方平拍几个马屁作为见面礼,陶节夫也来了。这个胖子对见礼官家之后,看着高方平皮笑肉不笑的道:“吆,小高公进京了啊,老夫正好有事找你呢。”

“相爷客气了,小高乃是一个绿色小官,我的事就不劳您过问了。”高方平见礼道。

陶节夫道:“官家您不知道吧,咱们小高身法飘逸着呢,整天带着永乐军放着土匪不剿,诸如越境砍树这种事倒是干的不亦乐乎。”

然而说了半天,赵佶也没弄懂“越境砍树”是个什么概念,好奇的问道:“小高卿家,果有这事?”

高方平尴尬的道:“大官家英明神武。有这事,不过那是微臣为了保护官家子民平安过冬,给他们弄点柴火作为福利放。您不知道吧,许多老弱病残都平安过冬了,今年郓县一个人也没有冻死,他们整天跪在县衙门口说皇帝英明神武,体惜子民。”

赵佶笑道:“果有此事?”

“真的有啊。”高方平道。

“小高加油,朕看好你哦。”

赵佶就不在意了,在他概念里,过冬的时候给老百姓点福利乃是很正常的。比如汴京的百姓每到冬天,也都会放少量的炭火费,是皇帝的内藏库拿钱,这也是惯例了。

当然了,全国那不可能,只有京城的百姓有这个福利。

赵佶是个很小气的人,高方平给皇帝的子民了福利而没有来问皇家内藏库要钱,在赵佶看来就是能臣的表现,妥妥的。

陶节夫乃是一个十分老奸巨猾的存在,见目下这个情形,纵使还有一箩筐小高的臭事没兜出来,却也知道不能说了,干脆就省点口水算了。

随即赵佶的脸色随即沉了下来,低声道:“赵挺之病死于任上,此事想必小高卿家已经知晓了全盘?”

高方平道:“臣听说了,老赵相公不论政见如何,不论能力如何,但那是朝廷的宰相,大官家您的左膀右臂,臣高方平不才,此番回京就是为了这事。请大官家把此事交于臣来调查,若是暗藏猫腻,定叫那些想要谋害官家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赵佶听得非常满意,觉得小高很贴心。这些话他作为皇帝是非常不方便亲口说出来的。此点上,高方平已经从皇帝写给永乐军的旨意用词看出来了。

虽说他是皇帝,他想怎么干都可以。但毕竟高方平官又小,人又年轻,任职又不在京城,所以如果明目张胆的下旨高方平出任这个差遣,就有点不给满朝大臣面子的节奏。但赵佶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既然已经怀疑,他就不想随意的把事交给那些信任度一般的大佬,只想让小高来做,那么这就是需要小高主动要求,来形成赵佶“为难之下批准”的局面。

陶节夫一听这节奏觉得不妥,马上进言道:“小高太过放肆,有负官家所托、离开驻地进京便也不说他了。但他为人年轻,戾气深重,经验浅薄,官位低微,如何能服众查办事,此等事宜断不能交给他。”

赵佶听这个胖子反对自己,便有些不高兴,然而又有点泄气,也不方便直接打相爷的脸。

高方平道:“节夫相爷,乃不要欺负我年纪小就这么说,大官家也年轻,难道皇帝做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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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孙子偷换概念引申到皇帝身上,妈的陶节夫一阵无语,总不能说赵佶的皇帝做的不好、经验不足吧。

于是胖子便有些耍赖的道:“小子你在这里信口雌黄,找茬是吧?”

“下官不敢。”高方平嘿嘿笑道,“小子只是在强调,有志不在年高。咱大官家论年岁也只比我大几岁而已,不也英明神武。如今天下财税丰富,乃我大宋建朝以来之最,一亿贯的最高财政记录就出我大官家年景,这难道是假的?大官家亲自指派你节夫相公,小种相公、童制置使为帅,于西北掌控兵事,战略排布头头是道,用人精准无比,此等英明神武的排布下节夫相公您于银州大捷,小种相公更是打过了长城。此实乃我朝对外族作战的少有胜利,这难道是假的,难道大官家不英明,难道大官家年轻这些就不是他做的?”

“……”陶节夫认为,皇城快被这孙子攻陷了。

这个祸害出口的事几乎都是真的,固然有取巧、断章取义嫌疑,然而也架不住皇帝爱听啊。

说起来,财政的最高收入的确在赵佶身上出现了,然而那是前面底子打的好,王安石的变革酵需要一个过程,最终在赵佶年间结出的果实。但是……老陶真没勇气去对皇帝这么辩驳,否则真会被吊打的。

另外西北大捷,也被小高这犊子加以利用,愣把功劳套在了皇帝头上,对此陶节夫只有苦笑,这也是反驳不了的东西,赵佶是皇帝,他治下的功劳和过失当然是天然有份的。

“小高卿家说的真妙,真会说话。”赵佶对陶节夫笑道:“看到了吧,朕说他是个妙人你们总不信,你们是说不过他的。”

高方平继续当仁不让的自荐:“我小高年岁虽然小,但也是有过简历的,孟州我稳住了,陈留我稳住了,初到永乐军我也稳住了。所以小子有信心,一定能稳住如今的京城,请大官家钦点。”(未完待续。)

第191章 针对高方平的三观教育

陶节夫皱了一下眉头,迟疑片刻不在多说了。

某种程度上他也觉得老赵死的有些古怪,京城系的不论谁个大佬,命都很值钱,都不希望出现这种事。从这个角度来说陶节夫也认为,小高这个奸诈心黑的酷吏有能力查办此事。但是陶节夫最不放心的在于小高杀伐决断,戾气太重,但凡他经手的事虽然都办的干净利落,不过那基本和种师道那个流氓一样,都杀的人头滚滚。

思考间,赵佶看着胖子道:“陶卿,小高这是第二次自荐,你认为阵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陶节夫思考了顷刻,拱手道:“官家圣明,小高的确是可用的人,但这家伙的性格浮躁,驾驭不好他也能马上闯个天大祸出来。须得警告他遇事多一份冷静和仁慈,勿要造成太多杀孽。”

谁说陶不机灵的,这话正合赵佶这种儒雅人士的脾气,被这么一说,赵佶想起了高方平在陈留怒斩九十几个军官的恶劣行径,于是吩咐道:“两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朕答应了。但小高卿家,你须得记住不可牵连过广,不可戾气过重,你受朕的委派独立查办赵挺之事,但不可多杀人,真有乱臣贼子想害朕的,可以杀,却必须经过张叔夜认可。”

“……”

高方平一阵郁闷,妈的调查大宋宰相遇害事件,这么罪恶滔天的案子居然不许杀人。制定“大宋两少一宽”此等坑国害民政策的人真是人才啊,这种案子叫哥怎么办?

“官家,臣有话说。”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然后陶节夫一阵头疼,扭头看去是张商英那个儒雅的大帅哥走来了。

就连赵佶都有点头疼老张,尴尬的道:“张卿有话,但说无妨。”

张商英的儒雅不见了,黑着一张脸道:“我国朝宰相死的不明不白,此事绝不姑息,既是小高此等酷吏进京查办怎能不杀人,老臣我的意见,但凡牵连此种事务中的必须连坐,不管是谁都要诛杀,是可忍孰不可忍,宰相,那是官家您的宰相,宰相若真是死于蹊跷,这是我大宋建朝以来、对皇权的最严重挑战!”

赵佶也被老张虎得一愣一愣的。

陶节夫怀疑今个老张吃了军造监的炸药,或者是种师道附体了,便冷笑道:“一但放权杀人,若是小高犯浑,借用查案名誉顺手打击异党,打击士人,此等口子撕开可如何善后?张商英你想过吗?”

胖子不说还好,一说让老张想起了他和蔡京的暧昧关系,顿时口沫横飞的怒喷:“利用时局打击异党之事,除了你家蔡贼还有谁会。分明就是你们蔡党于这事中处境暧昧,屁股不干净,扯什么士人阶级!极端时刻士人为何他就不能杀?”

陶节夫知道老张的属性,遇到蔡党一喷起来他是没玩没了不带脑子的,泄气的道:“老张乃不要乱说,老夫和蔡太师同朝为官,相互协作,为国效力,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为了结党?”

于是老张老陶就打起了口水战来,弄的皇帝一阵阵头晕。

然而皇帝也没有办法,大宋开国后士大夫就喜欢吵架,特别最近朝廷忽然没有了主心骨,更是一团混乱,随时随地吵得鸡飞狗跳。这局面似乎也提醒着赵佶,国不可一日无相,得尽快恢复正常,推一个宰相出来主持诸事。

“两位爱卿勿要吵闹,朕头疼。”赵佶无奈的道。

两个家伙这才相视了一眼,停止了吵闹,对皇帝微微躬身。

赵佶又道:“陶卿和张卿的心情都可以理解,你们都忧心于国朝,忧心于朕。反正朕也没弄懂你们吵的什么,不知你们谁站上风。”到这里便问高方平:“小高卿家,你听懂他们吵什么了吗?谁说的有道理?”

高方平一阵尴尬,摊手摇头。

陶节夫和张商英两个一起蛮脸的黑线,不约而同的恨死高方平了。

“不管了,陶节夫,张商英,你们只告诉朕,朕的判断有误吗,小高值得信任吗?”赵佶问道。

“额这……”陶节夫犹豫片刻道,“这小子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忠心是没问题的,总体可以信任。”

老张点头附和,想补充一句他是个人渣流氓,但又觉得多余,皇帝早几年前知道小高是个流氓了。

赵佶便道:“那就这么定了,小高处理这事朕放心,便宜行事就好。就这样吧。”

陶节夫险些昏厥,便宜行事这样的自主权,这下好,以小高奸诈猥琐的性格,那真比下圣旨批准他杀人还严重许多。

张商英很得意,虽然高方平够猥琐的,自主权过大不是好事,然而这至少说明这次和老陶打架打赢了,有了面子。

于是老张竖起大拇指道:“官家圣明,就该如何,若是这小棒槌办砸了事,老臣分分钟替官家教他怎么做人。”

陶节夫听后微微放心,张商英虽狠,但总归还是对高方平有一定的节制,那就好。

如今老张乃是吏部侍郎,全面主持官员选拔、档案简历等等政绩审核工作。刚刚的话实在是暗给高方平警告,你小子虽然是皇帝钦点办事,然而你要是敢做的过分,吏部简历上必须留下严重污点,那虽然不会死,但将来想要东华门唱名,想要登入青云就不要想了。

高方平是聪明人,当然已经听懂了他们的意思。妈的老张真够猥琐的,整个一不带脑子的大喷子,他直接把老陶划为蔡党,所以一来就喷,根本不管老陶的提议是什么。但喷完了之后他也不糊涂,作为吏部的小天官,他当然不会放任高方平乱来,同时反手又给予威胁。

太猥琐啦。

高方平寻思,我官又小,人又年轻,不想和他们打架。于是做出一副很萌的神态,这个看看那个看看,时而做出一些委屈状来。

接下来老张和老陶的立场统一了,以代替皇帝把关位理由,以大臣长辈的身份,你一句我一言的,正在教导高方平,从南说到北,从东说到西,妈的两个满腹经纶的家伙几乎什么都能瞎扯出来一箩筐,教导高方平一通。

赵佶感同身受,替小高烦恼了,说道:“小高卿家年纪小,是需要磨练,但具体的慢慢去体悟就可以,两位爱卿少说两句,各自忙自己的事。”

高方平文绉绉的抱拳道:“两位相公的教导下官记下了,小高我一向态度是积极向上的。你们放心好了。”

张商英寻思,你小子那猥琐奸诈的性格,能放心就怪了。

陶节夫捻着胡须道:“你可能做好?做事,办案,一定要实事求是,切记不可戾气深重只知杀人,咔嚓咔嚓的砍人多简单,但你要是认为杀人能解决一切问题,那你真的是……”

“哼,陶节夫总体上是个不学无术的棒槌,不过这话说的不假,老夫也这么认为。”张商英捻着胡须频频点头。

继续,你一言我一语,针对高方平三观,第二论教育就此展开。

赵佶真的很烦这两个老家伙,仔细想想蔡京虽老,却一点也不啰嗦,可比他们好多了。

yy完毕,赵佶见张商英的手里拿着一个本子,便打断了他们的滔滔不绝,问道:“两位卿家别说了,张卿你拿着什么,账本吗?”

老张这才想起来,笑道:“是的,老臣来让官家知道这期数目。”

赵佶一听有钱就很高兴,以往张商英来汇报吏部工作赵佶从来没有兴趣,但是汇报匠作监赚了钱,赵佶便可以乐呵三天。

“张卿辛苦了,这期数目是多少?”赵佶好奇的问道。

“这期……”张商英看了一眼账目,又看了高方平一眼,迟疑着。

“快说啊。”赵佶显得很兴奋。

“这期……”老张又看了一眼账目,又迟疑着。

高方平险些昏倒,老张一副后世娱乐节目的吊胃口手段啊。

见皇帝的快被惹毛了,张商英这才道:“官家圣明,本期以皇家名誉,售卖限量版音乐盒子一百个,香皂三千七百块,自行车三十八架,抛开成本后,共计入账利润十三万三千四百贯。”

陶节夫听得脸庞抽搐了起来,妈的这些坑货,联手洗劫汴京那群脑子有病的贵人简直如火如荼,赚的越来越多了,陶节夫没记错的话,上期的数字只是十万左右。

“辛苦张卿了,你忧国忧民,对朕尽心尽力,赚了这么多钱,他们却都在感谢朕把皇家的东西放给他们使用,甚好。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到这种注意的。”赵佶笑道。

介于老张无耻程度有限,只承认道:“臣是辅助,这等法子乃是出自小高这家伙。论及坑蒙拐骗,谁也不是他对手。”

在许多年前,几乎到处的人就在说高方平猥琐,所以赵佶都听免役了,不在意的笑道:“既是小高卿家的点子,朕就放心了,他一定不会害朕的。”又道:“听说在永乐军治下,也成立了匠作监分场,快告诉朕,分场赚了多少钱?”(未完待续。)

第192章 汝妻我养之

张商英摸出了另外一个本子看了看,一脸黑线的样子道:“本期,永乐军匠作监分场,以皇家名誉售卖肥皂七万三千块,入账利润十四万贯。”

陶节夫一听便有些兴奋,分场利润过主场,这是打张商英的脸啊,于是纵使胖子不喜欢小高,也鼓掌叫好道:“厉害,分场过主场,小高值得表扬。”

赵佶听得瞪大了眼睛,好奇的道:“不是听说小高处只经营低档次肥皂吗,售价便宜,为何赚的比咱们汴京多?”

张商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就以“他小子奸诈猥琐”为总结词。

赵佶明显不信老张的结论,又没听说永乐军治下不稳,倒是听说有不少人告高方平的状,但都不是为了钱。既然没弄起民怨来,赵佶又贪财,就默认了或许小高有些坑,但也不是不可接受。

随即高方平险些气死,张商英继续暴料道:“官家您有所不知,这小子黑着呢,十四万贯还仅仅是他所赚的一半。”

“啊?”赵佶吓了一跳问道,“那么另外一半呢?”

“都被小子以县衙的名誉,抽取名目为奢侈品的重税了。”张商英道。

高方平脸色比猪肝还难堪,想把老张拖下去打死,妈的吃我的用我的,还敢坑我?

赵佶愣了愣,倒是也没有想象中的恼怒,问道:“小高,可有这事?”

高方平赖不过去,只得道:“大官家英明神武,确有这事。然而臣初到郓县,许多情况不容乐观。整个济州被王黼那个棒槌弄的一塌糊涂,土地兼并尤其严重,许多失去土地的农民的吃饭问题,便是等待解决的第一个大难题。臣什么都敢,但就是不敢亏待百姓,他们可都是大官家的子民,否则他们没饭吃,一言不合上水泊作乱,就麻烦了。既然有了财源和利润,其他税目乃是国策不能动,于是臣只有朝匠作监分部抽取重税,反哺那些泥腿子,让他们知道官家是心疼他们的。”

赵佶虽然心疼钱,有些不爽,但听他说的有道理,又听百姓感谢皇家给的实惠,所以赵佶也不好意思火,来了个不表扬也不批评。

紧跟着,高方平摆了张叔夜一道,抱拳道:“此外,叔夜相公的户部财税形势不容乐观,户部文书把小子臭骂一顿,叔夜相公还威胁,税收不上户部他便来封了我永乐军府库,小子也难啊。”

赵佶听到这里才弄明白,是张叔夜追着小高咬,暗暗觉得好笑。当然赵佶也就放心了,户部的府库也基本等于是皇帝的,至少名誉上是的。

于是赵佶说道:“小高你也不要责怪叔夜,须知户部钱税是国朝的钱税,也是朕的钱税,原则上张叔夜没错,他有他的难处。”

“嗯嗯,既然都是缴纳给大官家的左右库房,臣就放心了。”高方平故意看着张商英道。

陶节夫似乎专门有要事和皇帝说,于是还留着,张商英和高方平没什么说的了,于是提前告退。

分道扬镳的时候,张商英不怀好意的道:“小子你这次怕是栽了,竟敢摆张叔夜一道,嘿嘿。”

高方平道:“商英相公,主要是您追着我咬,我不得已之下扔了一个肉盾出来顶着,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叔夜相公明察秋毫,想必他能理解罪魁祸是您的。”

张商英道:“你个小奸臣丧心病狂,居然敢对皇家征收一半重税,难道老夫要坐视被你坑死?妈的不提前捅了出来,一但默认,将来绝对被你祸害了,皇帝要是问:人家征收朕一半的税你商英为何不伸冤。那时老夫有苦和谁说去?”

高方平尴尬的道:“都是为皇帝办事,咱们不用分那么清楚吧?”

张商英嘿嘿笑道:“老夫怎是会被你坑的棒槌,既然不用分清,你干脆在永乐军对匠作监免税啊,难道张叔夜还会活剥了你?”

高方平担心的道:“伯伯,您不要以为老张他不猥琐,我要是缴纳不出足够的钱粮提交户部,他真能整死我的。”

张商英迟疑片刻道:“总之,你小子以后坑匠作监的时候最好先和老夫协商,让老夫扎好马步,这种冷不丁就摆皇帝一道的事,你真的不要搞忽然袭击。”

高方平抱拳道:“相公英明,下一步,等我更独特的玩意出来,咱们重新制定奢侈品税额度,最终可以抽至八层,上交两层给官家就可以。”

“你开什么玩笑,你真以为皇帝不会杀人啊!”张商英险些吐血昏死。

“他不会的,只要缴纳给皇家的总量绝对值在增长,大官家便不会太过计较。”高方平道:“从今天他的神态和语气,下官就敢对此肯定。”

谁说张商英不猥琐的,听闻之后竟是捻着胡须真的在考虑了。

少顷,张商英有意考教的样子道:“给老夫说说,你小子这么做的心态和出点?”

高方平抱拳道:“伯伯威武,你任职皇城,执掌皇家匠作监,知晓内幕,您告诉我皇帝的内藏库有多大?”

张商英叹息一声道:“很大,皇城,以及汴京成之内,劳民伤财的修建了很多内藏库房,都基本放满了。此正是蔡党最为祸国殃民的举动,东南应俸局是第一帮凶,那些哪是钱财啊,而是我大宋的江山、老百姓的血汗。国库吃紧,但官家内藏库之庞大,就那样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保管着财物,不流通,心痛啊!”

高方平道:“下官知道您是个极其猥琐的人,然而忧国忧民的心态也不是假的。您说在点子上了。今个小子故意引导官家,谈及了户部府库就是皇帝的府库。就是在打预防针,让官家加重这样的心态,让他觉得内藏库和户部的府库对他无区别。这样一来老子们温水煮青蛙,慢慢蚕食内藏库的财富进入户部,让那些不流通的财富真正变为血液,进入国朝流通。如此一来,始终把内藏库控制在一定规模,就是对国朝有功,可以减少看管皇帝财富的人手,可以减少官家继续扩建内藏库此等劳民伤财的举动。做到此点,老子们想不名留青史都难啊!”

张商英和张叔夜不同,张商英对忧国忧民的兴趣有限,但对名留青史那是非常有兴趣的。

于是老张舔了舔嘴皮,点头道:“接着说。”

高方平摊手道:“没了。总之我朝就有如此奇葩,从皇帝身上切肉一般不会死,相反会名留青史。寇老西儿摆皇帝一道,弄皇帝去前线尿裤子,这么无赖的人,您看他名声大不大。王安石那个坏蛋为了捞声望更是没有少坑皇帝,抗旨都不说他了,他还整天忽悠得皇帝像个农民一样的带头去做苦力,您看他是不是名留青史了?”

张商英斜眼瞅着他道:“你小子坏啊,咱们官家很儒雅和气的,老夫和你在这里商量坑害官家的事宜,总感觉怪怪的。然而……似乎你说的是对的,就算蔡京这头老狗,开了祸国殃民的党争,也不至于把老夫玩死,嗯,为了名留青史计,只要你小子敢玩,老夫就奉陪。就这么定了,你征收多少税老夫不在过问,装傻,到时候若是皇帝不高兴,由你去和皇帝扯犊子,反正编造理由搪塞这种事,谁也没你厉害。万一你被宰了……汝妻我养之。”

“一言为定。”高方平道:“万一有天我真的出事,我的心腹,我的家眷,包括我那个奸臣老爹,就依靠您照顾了。”

“少年,勇敢的去做吧。”老张言罢离开了,急着去匠作监把人吊起来抽,他觉得那些混蛋不够努力,为毛高端货赚钱没小高的低端货厉害,这个问题老张觉得有些玄乎……

走在路上,回想着和老张商英的对话。

那些说的都是真的,赵佶这么小气贪财的人,要他把以往搜刮的内藏库的财富交出来,打死他也不会的。妈的每年让皇帝拿钱补贴一点京城居民的炭火福利,这都是几代名相的努力下形成的潜规则,皇帝就算小气,也不好意思赖账。

所以做不到节流,只能开源。

不能撸走皇帝以前的存款,那就只有往后疯狂征收皇家匠作监的奢侈品税,控制内藏库的规模。当然这个步骤不能急,的确只能温水煮青蛙。

高方平的第一步成功了,直接五层重税,看起来丧心病狂,颠覆效应,但总归因为赚钱了,皇帝勉强接受了左右府库的说法。

开了头就好办了,往后慢慢来,最终目标是八层奢侈品税。只要皇帝拿到的绝对值在增多,那就问题不大,赵佶是很好忽悠的人。

如果这些钱进入张叔夜的手里,那么就和老张结下了善缘,有人弹劾的时候,老张会去收拾那些喷子的。

否则皇家的内藏库真的太猥琐了,依大宋惯例,就仿佛后世的分税制一样的,每年户部的钱都按照一定的比例提取,贡献给皇家。然而皇家几乎只进不出,什么开销都是户部支出,赵佶赚净利润。比如前些日子张继先进京要钱要粮,扩建上清宫,这明显是皇帝的事,但依旧要已经揭不开锅的张叔夜拿钱。

老张不敢对皇帝不满,所以仇恨值被那群道士拉去了。嘿嘿……(未完待续。)

第193章 高俅老爹干的蠢事

人在无聊的时候,通常会会干一些蠢事。

高俅老爹暴走了,见高方平没有及时回家,却绑了一个肥头大耳的鲁智深进入高府关押。高俅老爹就神经了,命人绑了鲁智深关在囚车内,送去汴京街市上游街。鲁智深的胸口还挂着一块牌子:山贼土匪,于二龙山被高知军捉拿归案。

其实这么做真不是高俅和鲁智深有仇,他主要是无聊透顶,许久不见宝贝儿子,最近皇帝喜欢骑自行车,踢球也不算多。然后老高也想拿鲁智深去街市上炫耀一下儿子骁勇善战的事迹。

于是没有其他理由,他就这么干了。

自皇城出来,高方平本想去小种相公处拜会一下,却见林冲急匆匆的走来,整个脸惨白。

“什么事看把你急的?”见他不好意思开口,高方平只得主动询问。

林冲支支吾吾的一下,半跪地道:“能看在小将追随您效力的份上,放鲁大师一码吗?”

“鲁大师?我的电脑就没装这欢乐软件?”高方平也脑残了,竟是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林冲挠头道:“相公您说什么呢,末将在和您说鲁智深。”

汗。

高方平这才想起来,二龙山之后为了不让老鲁被老常捉去宰了,始终把光头秘密关押在永乐军中,又因为心挂汴京的事,到目前都没来得及处理那个光头。

“他怎么了?”高方平感觉不太好,林冲都不能忍了,说明鲁智深怕是栽了。

“他被太尉爷捉去囚车中,送去游街了。脖子上挂着二龙山土匪的牌子,说乃是您捉拿的,您在汴京的声望可不是开玩笑的,现在几乎半个街市的人,都劳民伤财的用鸡蛋在扔大师,他性格干裂,军人出身,如何受得了此种屈辱。末将担心他会一死了之。”林冲道。

“老爹他疯了吧!”高方平被吓得跳起来,急忙让林冲带路。

老鲁是个极其滑稽的家伙,他会自杀高方平倒是不信,他大概率会吃一些人家扔来的鸡蛋,然后呼呼大睡。

然而第一,高方平想收服那个光头在麾下效力,不能太过分。其次,目下小种相公带着鲁智深的大仇人在京城,要是让种师道捉到鲁智深,那又是一笔糊涂账了。

“赶紧的,跑快些,去阻止奸臣老爹做蠢事。”高方平跳到梁红英的背上扑着催促……

跑到外城南西门附近的一条坊巷,只见街市上,许多小孩把手里的炊饼扔过去打光头,却大多数被鲁智深吃掉了,大和尚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被小高魔王捉了之后,他就没想过后路,会怎么样不知道,但鲁智深有感觉,小高是比大魔王种师道还要猥琐,不会有好事的。

所以能吃就吃,别浪费了街坊扔来的烂鸡蛋。

高大将军带着禁军,威风凛凛的骑在马上,穿着金光闪闪的盔甲,党世雄那个狗腿子在敲锣打鼓的道:“各位街坊百姓,须得踏踏实实做人,否则这个秃驴就是榜样。”

街市的一角,一个老者两鬓白,穿着普通粗布衣服,腰身笔直,拿着一根藤制的手杖,身边陪着一个屠夫模样的汉子,在远处冷冷看着囚车之中的鲁智深。

谁都没有现,这个弱不禁风的老者便是名震西北、曾经西军的灵魂人物小种相公。旁边的屠夫,自然是来京城为兄长报仇的郑和。

见街市的情形非常混乱,许多百姓挤到囚车附近去打鲁智深,鲁智深只是哈哈大笑。郑和握紧手里的短刀藏在袖子里,想借助人群过去浑水摸鱼。

种师道挥舞手里的手杖,打在郑和的手腕处,短刀掉落在地上。

“小种相公?”郑和戾气深重的抱拳道。

种师道迟疑片刻道:“答应帮你报仇,老夫会尽量做到,但此时不宜生事。小高不是好惹的人,他剿灭二龙山却不杀此匪,带来京城肯定有原因。张叔夜更是眼睛揉不得沙子,你不想客死他乡就安分些,这事过后说。”

郑和眼睛红的道:“哥哥亲手把我养大,咱们是孤儿,那些年哥哥保护着我,和多少人火拼过我都记不得了,郑家的家业就是那样闯来的,却被这个畜生三拳把哥哥打死了,我不服!”

“你那个兄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鲁达杀人是事实,答应帮你报仇,老夫会尽量做到……看,高方平来了,现在跟我回去。”种师道说完转身缓慢的离开……

算是赶上了,匆匆忙忙的对街坊喊了几声误会,拿走大和尚脖子上的牌子,带回了高府。

鲁智深有没有被老种盯上,高方平也不知道,不过大概率是盯上了。老种这家伙是个很机智的存在,习惯了军旅的他一般会耳听八方。

这些麻烦事先不去想,先规规矩矩的给奸臣老爹请安。

摸摸小高的脑壳,高俅高兴的笑道:“回来就好,不论如何回来就好。老张他们几个奸臣,老想着弄你回来处理棘手事宜,老夫觉得不妥,京城这个大染缸目下危险着呢,但是总归是忍不住想见见我儿。”

“爹爹,儿子我会小心的。”高方平道。

高俅叹息道:“你小子的事就没小心不小心的说法,没一件不心惊肉跳,但既然你志在青云,总不能默默无闻。怎么做官老夫老了,已经教不了你,总之你自己小心些,知道你在做什么,就行了。”

“嗯嗯。”高方平很高兴。

高俅四处看了看,没见到戴着虎头帽的梁红玉,便很不高兴的道:“干嘛不把小虎头带回来?”

梁红玉的外号就叫小虎头,不过只有高俅老爹这么叫。

高方平只得忽悠安抚了一下老爹,让他别那么啰嗦了。

“那和尚怎么回事?老夫可是为你造势,干嘛厚待他?”高俅又捻着胡须道。

“爹爹您有所不知,那秃驴还有用呢。其实他很萌的,不怎么坏,算是一员战将。”高方平道。

“好了,为父就不管你了,这便要进宫去。”高俅说完溜走了……

听闻少爷回家,小朵从城外猪场赶着回来,带了些上好的猪肉以及猪下水。

她还把府里那个许久不用的大火锅翻出来,依照衙内的配方,亲自调制配料。

炭火烧起后,火锅内开始咕嘟咕嘟的翻滚,散着浓烈猪油香气的雾腾升了起来

把肥肠和已经煮熟的猪肉放进去,林冲弄来了些花椒制油,也一起放了进去。梁红英进入牛角尖了,清洗了一大盆猪场种植的金菜花放了进去。

史文恭无所谓,这家伙什么口味都爱吃。

然后等开吃的命令下达,稀里哗啦,一堆人围着吃个不亦乐乎。

鲁智深被吊在院子里的柱子上打瞌睡,听闻他们稀里哗啦的吃食声便醒了过来,一看便大叫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把洒家饿着,你等大口吃肉算什么事!”

“哎吆……”

某个时候,鲁智深见那个半大的死丫头夹了一块大肉塞嘴巴里,烫得哈气,鲁智深有些忍不住了,很不安分的暴跳如雷。一会儿“猪肉下贱吃死你们”,一会儿又说“给洒家留点”。

林冲本想照顾一下大师的,但无奈在这里吃火锅抢慢了就饿肚子,所以根本没有机会起身。

鲁智深叫骂了一下,便很无趣的闭口了,他也看到了这个地方的不同,这里不似官宦的府里,更像山寨,所以在心里,鲁智深不禁对高方平这个小奸臣的评价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吃饱喝足,高方平于书房里召见鲁智深,梁红英在旁边护卫。

“你把俺困得像个粽子,让俺怎么和你说话,你个小狗官。”鲁智深不服气的跳来跳去。

“你才是土匪逻辑,你一个山寨里的强盗头子,还背负命案,面见官员的时候被捆着,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是官,你是贼,你觉得现在的待遇不公平?”高方平好奇的道。

大和尚不禁愣了愣,有些尴尬,竟是觉得他说的对。刚刚主要是嘴痒,平时使用这些台词习惯了。

“把洒家绑了又不杀,是何道理,要杀要刮给个痛快!”鲁智深叫道。

“本官问你,你觉得我永乐军怎么样?”高方平道。

鲁智深愣了愣,迟疑很久才低声道:“俺以前有过军旅经验,在俺看来,永乐军乃是国朝少有的精锐。”

“想不想在我军中效力?”高方平很直接的问。

鲁智深大瞪着眼睛,一副你别蒙我、那有这么好的事的神态。

“想还是不想,爽快些,看着我干嘛,好似你有什么值得老子图谋的东西似的,除了美女和财宝,我对你这种秃驴是一点没兴趣的。”高方平道。

“好吧……小相公是个爽快的人,俺当初放过你,就因为你没有坏透。若真有可能,俺想在军旅效力,有路走的情况下谁愿意落草?”鲁智深大声道。

“靠。当初那是我等着捉拿你吧,说的好像你可以把我怎么样似的?结果你机智的跑了,害得我浪费表情。”高方平道。

“小相公府里的厨房……还有肉食吗?”大和尚问道。

“先把事说清楚,否则我把你吊起来,还想吃肉?”高方平道。

“有啥好说的,俺追随你效力,你给俺一个军籍,给俺肉吃。”鲁智深大笑道。

“想的美,老子要把你送给开封府,让张叔夜把你判了,弄个贼配军的标签在光头上。”高方平道。(未完待续。)

第193章 官场黑暗

“小狗官你欺负人!”鲁智深一跳一跳的大骂,结果被梁红英过去把脸整肿了,他这才安分了些,弄明白了这里谁说了算。

“难道你不服气?”高方平眯起眼睛道:“妈你个祸害在西北打死了人,背负了命案跑路,流窜来天子脚下,又在大相国寺违反清规,还曾经意图行刺官员,最终去二龙山当土匪,军官出身,你个兀那秃驴自己板着指头算算,你犯了几条死罪?进开封府伏法难道不该?”

“可脑袋都没有了,如何跟着相公效力?俺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坏,所有都事出有因,那个郑屠,整日里欺行霸市,俺就想打抱不平教训他一下,也没有杀人的心,谁知道下手没轻重,他那么不经事,三拳打死了,小种相公的手段怎是开玩笑的,俺当然只有跑路了。”鲁智深尴尬的道:“其后俺承认不守清规,但也没有大恶,没杀人,在二龙山也只是照顾一群苦人,适当的抢了些……财物。”

高方平点头道:“正因此你才活到现在,否则作为匪,你早被老常捉去砍了。”

“然而开封府……”鲁智深一想到公堂的情景,便有些心理毛。

高方平道:“开封府必须去,这是救你,也是手续。不经开封府,你始终是个杀人通缉犯,而我军中藏着这样一个人于名声不利,这是一。其二,因你长相讨厌,惹毛了我老爹被他捉去游街,这就有些麻烦了,如此多的百姓知道了你的存在,小种相公就在京城,他肯定盯上你了。所以这是救你的命,你进了开封府,那么你背负的命案就不关种师道的事了,老种虽狠但毕竟是官员,不关他的事,他冒险杀人的可能性就低。否则如果让老种抓到你,以西北逃兵和凶手的名誉直接宰了,你就冤枉了,懂了吗?”

“不懂,俺不信你小相公那么好。”鲁智深摇头。

“妈的死秃驴,你要嘴硬是吧?”高方平气得跳起来。

林冲的声音在外面道:“大师不可乱说,大人他真是这意思,听着大人的便是,他既敢送你去开封府,当然有把握保住你的命。而一但开封府判了你,那么就是说,你以前的罪孽还了,到时候军籍转永乐军,你就是大宋军人,种师道虽凶,但绝不会在无理由的情况下杀永乐军的军人。”

鲁智深再蠢,也总算明白了这是一个妙计,否则啊,老鲁这人没心没肺的,但就怕小种相公那个酷吏,小种相公的威望和威慑,对于在过西军的人,那是渗透在骨子里的。

“既如此,洒家信了小高相公,这条命交给您了。您尽力周旋,救下来,俺的命就是您的,救不下来俺也不怪你,俺懂道理,我死了,是因为以前有作死行为。”鲁智深干脆的道。

“起来,松绑。”高方平非常干脆的一拍桌子,然后提笔写书。

片刻,把一个信封交给光头道:“带着这封信去开封府自,把信交给张叔夜,你就活了。记住,承认所有的事,但关于二龙山一节,绝不能承认落草,懂了吗?张叔夜这人最恨土匪,要是让他知道你落草,你就是个王爷的儿子也要被砍了。”

“那如何交代?”鲁智深挠头道。

高方平道:“好在永乐军可以作证,你当时带着逃户百姓,火拼了原二龙山系反贼。林冲是军官,和你又是结拜,有这层关系你我就牵连上了,可以说成你虽然是通缉犯,但总归有志军旅,是依照曹忠的命令去做卧底,混入二龙山为官军效力,懂了吗?细节我已经写在信中对张叔夜说了,你个棒槌不会说话,就咬死了说这几句,其余一概不知,你就活。如果画蛇添足乱说,被老张识破,那么恭喜你,你就被砍了,尸体被种师道鞭尸,然后尸体又拿去喂狗!”

鲁智深吓得光头上全是冷汗。话说他以前吃了不少狗肉,听说尸体要喂狗,还是很担心的。

高方平再道:“你主动去,是我的人,老张虽不会喜欢你个秃驴,但是会确认你的‘自’情节,加之他一审核,当初西北的郑屠是个恶霸,你没动用凶器,是拳打死,那么老张会卖我个人情,轻判为误杀。误杀,加之有自,你只会被撸个三十棍,配去孟州曹忠的麾下,然后过一阵子,曹忠出具文书,最终你的军籍会转永乐军。简不简单?”

“官场黑暗啊!”鲁智深挠头道,“要不……先让俺吃些酒肉,再去开封府。”

“放你娘的屁,看你吃的满嘴冒油,醉醺醺的,老张不判你一百棍的话我跟你姓。”高方平对他很无语,现在居然还在想着吃。

鲁智深被吓得跳起来,一百棍即便是他也扛不住,那直接等于杖毙之刑了。

亲眼看着鲁智深收好了书信,高方平道:“林冲带高府亲卫,护送这个秃驴去开封府自。”

鲁智深笑道:“小高相公不用如此照顾,俺认识路,自己会去,俺答应了您也就不会再跑。”

高方平阴笑道:“你敢打赌吗,如果不护送,以你的智商,出门就死于种师道的算计。小种相公怎是开玩笑的存在,算计你,对于他无非是一次京城内的派兵布阵,还真以为你武艺高强天下无敌?”

“额好吧,多叫些人护送俺去自。”

鲁智深真的很害怕种师道那个大魔王,那真的是个又狠又阴险的家伙……

晚间,某个角落中,眼看着高府的亲卫军在林冲的带领下,带着反贼鲁智深出来了。

又观察了一下他们走的方向,种师道轻轻叹息一声,摸摸土匪郑和的头道:“孩子,老夫没办法了,这次咱们的对手是小高那个流氓,他算无遗策,知道老夫的手段,基本上鲁智深已经杀不了了。”

郑和悲愤的样子道:“俺就不信,他小高相公可以一手遮天,可以永远保护这个秃驴!”

种师道说道:“看他们走的方向是开封府,那么老夫告诉你,这个秃驴杀不了了。小高果然反常规行事。真是让这个秃驴去开封府自,他的罪孽就没有了,老夫问你,以何种理由杀他?”

郑和恶狠狠的道:“照样可以宰了!”

种师道那半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把郑和吓得退后了几步。

少顷,种师道又半闭着眼睛,有些落寞的转身,边走边道:“老夫是军人而不是刽子手,不会去给你做杀手。这事以后不要再提,敢有不同意见,老夫先把你宰了。”

……

派出去的探子有消息来了。

说是鲁智深险些在开封府内被打死,进去就先撸了八十个杀威棒!

八十杀威棒,也真只有皮糙肉厚的鲁智深扛得住,换杨志林冲都要被活活打死。

原因是张叔夜非常讨厌光头。前些日子陈留县就抓了一个反贼邓元觉,那是个造型语气性格上,都和鲁智深差不多的棒槌。当时就是张叔夜接手的,秘密关押着审问了这么久,什么消息也没有得到,于是这次见到鲁智深,老张就暴走了。

所以鲁智深运气不好,这个时候去自,被老张用来解气了。

好在听说老张怒虽怒,却还是认可了鲁智深的自情节,认可了他在二龙山乃是待罪立功的卧底行为。

这样一来,高方平就不用再去关注了,鲁智深的命,保住了。

鲁智深是不是个坏人?他不是。

但是此秃驴的作为,在哪朝哪代都是死罪无疑。官场黑暗还是不黑暗高方平也说不好,不过是的,在张叔夜和高方平这两不是昏官的人的周旋下,鲁智深就这样的活。这其实是大佬们玩的游戏。但是大佬们真不一定是坏人。

包拯的骂声其实也不轻,但他是个纯粹的人,值得尊敬的人,他的眼睛里只有法律。为什么骂声重呢,因为鲁智深若是落老包手里绝对是死罪,但鲁智深又不是个坏人,所以……老包想不被骂也难啊。

关于这些奇妙的东西,自打来到大宋之后,高方平还是有很多心得的。但这些不能写成策论,高方平在这么玩弄游戏的同时,也认可这是祸国殃民的东西,大家懂得越少越好……

京城许多人说小种相公废了,再无作为。自打回京后,除了妖道张继先进京举行祭祀的那天,他再也没有机会见皇帝一面。

赵佶是个讲究感情的人,不会忘记种家三代功劳的。但所谓“人言可畏”这词,就是目下的写照。

围着皇帝的人,赵挺之已经不再了,就没人说种师道的好话,只说坏话。那么种师道即便再好,也就成为了赵佶印象中的大坏蛋,这种情况下,陶节夫也因为当初在西北被老种摆了一道,选择性的无视种师道存在,不派差遣。而张叔夜也记着种师道当初在西北的作为流氓,有意打压种师道。

众叛亲离,说的就是种师道这个曾经的名将。

老种乃是狠人,但狠人不止他,在印象中狄青比老种还狠,然而狄青怎么死的呢?就是被这群猥琐的士大夫吓死的。

介于此高方平坐不住了,尽管现在因为鲁智深,带起了和种师道间的心病,高方平也带了些礼物,朝外城的北门坊巷而去。

老种就住在北门坊巷这边的一个院子里,高家的宅子,借给他的。(未完待续。)

第195章 老种他也不容易

敲门后,屠夫郑和来开的们。他倒是不敢对高方平表现出意见,但神色十分古怪。

“小种相公在家吗?”。高方平问道。

“在,老爷心情很不好,几天没说话了。”郑和担心的道,“都一个人喝闷酒,找您的钱庄借了些钱,前些天钱庄的人带着高太尉的亲军来催债,老爷可愁死了。”

“什么情况,他挂涠洲节度留后官衔,俸禄去哪了?”高方平听得眼冒金星。

郑和道:“西军的有些老兄弟待不住了,受到刘延庆和童贯排挤,纷纷离开退役,说是要作为部曲跟随老爷,但老爷拒绝了,说没钱养他们,于是仅有的钱,都凑给那些老军头做安家费去了。”

高方平听得嘴巴都笑歪了,穷就对了,鲁智深的问题彻底解决了。

进入内堂,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个老酒鬼喝得醉醺醺的,却有%无%错%些意外,种师道腰身依旧笔直,坐的四平八稳,背着身上,桌子上放着酒壶,他只是偶尔喝一小口。

“种老爷子挺会装蒜的,你都没钱买酒了,当然也就很难变为酒鬼。你这作为,和人家买不起肉的人用肉皮擦嘴差不多啊。”高方平笑着坐了下来。

种师道老脸微红,目下的酒食,乃是当初高方平离京赴任,将门子弟送了十车礼物,其中一车被老种诈骗了来,不过现在也快吃光光了。

“郑和。”种师道眯着眼睛道。

“小的在。”郑和走过来鞠躬。

种师道指着高方平道:“他是来送钱的,冤家不宜结太深,这小奸臣有名言任何事都可以谈价。关于你家大郎被打死的事,你问小高开个价,胆子大些,他不会还价。”

郑和有些眼睛红。然而跟着老种这么久,他也知道此时若要固执,不但会死,还是为难种师道,目下在京城种师道已经够艰难了,不能再添乱子了。

于是郑和恶狠狠的伸出五个指头道:“五十贯……”想了想,他觉得不够,又伸出左手凑了一个指头道:“六十贯。”

高方平一巴掌把他那粗糙的手打开道:“一边去,低于一千贯,我是给不出手的。”

郑和半张着嘴巴。种师道则是暗暗叹息,妈的居然不敢开五千?老夫麾下怎么会有这么纯洁的屠夫?

于是买定离手,关于鲁智深那个棒槌的事,告了一个段落。

下面的也不用怀疑,老种不但是败家子,他连属下的家底也要败,郑和的这一千肯定会被种师道用去填坑,看来跟对人也很重要的啊。

“种老爷子,您欠我家多少钱?”高方平漫不经心的道。

“三千贯……”种师道低声道,“能一笔勾销吗?”。

高方平尴尬的道:“您看我像是智商有缺陷的败家子吗?真金白银借出来,难道不该真金白银收回去?”

“老夫现在有难处……你没有再边关打过战,你不会懂,虽然你也是带兵的人。”种师道有些为难的道。

“我懂。”高方平道,“然而欠债就是欠债,一文不能少。”

郑和悲愤的大声道:“小高相公怎能如此,若是没有我家相公,你何来的安稳日子?”

“说得好似全汴京只有我一个人安稳似的。这是功劳我不否认,然而拿着朝廷的俸禄给朝廷保边守土,是小他的职责。最大受益者是官家王爷娘娘,然后是蔡京,数一百几十个才轮到我。”高方平道。

种师道道:“直接开你的条件?”

高方平这才露出了奸商一般的笑容:“还是种老爷子了解我,这样吧,您的那些老兄弟,那些您养不起的部曲,招来我麾下效力,每人五十贯。我有个蓝图,大宋的合格军人太少。我永乐军的规模不会永远只会那么小,将来有天一定会扩建制。所以我需要一批真正的老兵,一批真正的骨干,骨架搭建好,有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扩充成为一只能深入敌境作战的悍兵。”

“进入永乐军……”

老种捻着胡须开始思考,某个时候,种师道一拍桌子道:“行,那些老兄弟打了半辈子战,真个是回家了,他们什么也不会,全是异类,有些人睡觉都抱着一把大刀,做梦都会偶尔舞刀乱砍,媳妇都吓得跟着隔壁老王跑了。老夫不信脱离军营他们能活得好,要不就饿死,要不死于打仗的后遗症,要不就混得落魄,亦或是最终上山落草。”

顿了顿,种师道低声道:“不求你对他们好,但也别坑了他们,别侮辱他们。”

“把他们吊起来打算不算侮辱?”高方平道。

种师道笑了笑道:“不算,那些犊子不抽不行。然而,老夫开始每个一百贯。”

“期有多少个?过四十岁的不要,我不还价,但既然价高,我当然要挑选挑选。”高方平道。

种师道捻着胡须少顷,喃喃道:“过四十不要,这显得有些不仗义。”

“下官相信那些老兵们绝对够猥琐,军旅经验最是丰富,但你我带兵风格不一样。年纪到一定的时候,风格习惯就很难扭转,请小种相公理解。”高方平道。

老种只得答应了,说起来他的亲兵营就是精锐。他的官职也有资格带亲兵反京,但就是太穷养不起。结果呢,就是这样一群魁宝,因为是种师道的嫡系,那是绝对不会受刘延庆和童贯待见的,所以受到排挤,散伙是迟早的事。

算了一下,种师道的亲兵营规模也就二百人,符合高方平条件的一百左右,也好,一万贯卖给高方平,那么有点钱在手,也就方便种师道把剩下的那一百老家伙招徕京城做部曲了,可以养一阵子了。

至于以后又没钱了咋办,没事,老种坚定的认为,还会找到机会敲诈猪肉平的。

但凡能卖的东西老种都会打主意,他盘算着,把那一百老鬼的儿子们调教成小流氓,于是又可以卖给高方平,又有钱了。一边想着,老种也不喝酒了,正在板着指头算。

高方平看得眼晕,妈的他就不是做奸商的料好吧,居然也学着人家打算盘?

给了张七千贯的票子,承诺注销他欠的钱,高方平道:“小种相公,下官我多问一句,目下汴京的时局你怎么看,赵挺之相爷于你也算有恩,对他的事你有什么心得?”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老夫乃是一个没心没肺的流氓,现在饭都没得吃,少让****皇帝的心,给我滚。”种师道一甩手袖送客的样子。

“一千贯如何,您可别告诉我谈钱伤感情?”高方平恶狠狠的道。

又接过了高方平批的一千贯的条子,老种凑在阳光下看看没写错,这才收好,在院子里,用他的手杖画了几下。

“道士!”

看到地上这两个模糊的字迹后,高方平微微色变。

种师道往屋里走的时候喃喃道:“后生可畏,这种事只有你敢办,老夫要是有你的底子,要杀他一千人才解恨!”

高方平看着他的背影道:“您别以为我读书少就好蒙,真杀一千人,我也会被他们捉去害死的。”

……

走在街市上的时候,梁红英始终一副想不通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今天见种帅的时候,感觉很怪。”

“哪里怪了?”高方平吊儿郎当的样子。

梁红英思索顷刻道:“是种帅太奸猾太强势,还是您忽然变傻了,整个谈判被压制,不止一次的被人敲竹杠,不像您的为人?”

高方平道:“知道狄青大将军怎么死的吗?”。

“听人说是吓死的。”梁红英道。

高方平点了点头,叹息道:“种师道也老了,他的处境比狄青还糟糕,护着他的赵挺之也不在了,估计他也快闷出神经病来了。张叔夜陶节夫们倒是不会把他捉去害死,却真会把他吓死的。所以我故意让着他,让他觉得他有存在感。别以为我在吹牛,目下的京城蔡京也不敢小看我猪肉平,种老爷子他若能一直引导着谈判,成功敲诈了我,会让他有信心,觉得他还有用。这个老流氓是不是好人其实我也没弄明白,然而他于国朝有功,让他晚年安生一些吧。做人可以奸猾但不能缺德。”

梁红英喃喃道:“果然……只有她能看得懂你的风华绝代。”

高方平道:“你在说什么啊?”

梁红英神色极其古怪的摇头道:“没什么。”

“你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高方平摸着下巴道

“想多了,相公你想的太多啦。”梁红英文绉绉的道。

高方平顿时一脸黑线,知道必然是李清照入京了,就躲在她种伯伯家里。甚至老种那些半吊子的敲诈手段,就是取经自李清照。

身为武林高手似的梁红英,显然已察觉了躲在后堂的佳人李清照,却没说破。

梁红英是会有些自己的小心思的,此点高方平也懒得过问。

“其实啊,早该想到的。道士两字出现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李清照来了。以她的细心,一定会注意到江南的道士有多牛。”高方平喃喃自语。

“江南道士怎么了?”梁红英好奇的道。

“先,江南是蔡京的地盘。其次,江南的天庆观里,有个道士叫林灵素……”高方平喃喃道:“那是个将来国师级别的道士,局面越来越有趣了,我倒是都不曾想起这一节来。”

梁红英思维一向单纯,也听不懂,于是不就耗费脑力了,乖乖的在旁边跟着。(未完待续。)

第195章老种他也不容易:

第196章 妖孽太多

高方平缓步走着,始终紧缩眉头。

现在形势似乎有点严峻了,这次李清照独自进京,又躲着高方平不见,去找老种,这些事似乎透着**?

此节也让高方平想起,历史上来说,赵挺之就是今年被罢相的,罢相当月就死了,被解释为了病死。其后生了戏剧性的赵相的三个儿子,赵存诚,赵思成,赵明诚被抓了起来。

用的理由是庇护元祐党。

这根本就是个狗-屎般的理由,没记错的话,蔡京罢相就是因打击元祐党太过头,党争太激励,坏了大宋规矩,于是就罢相,罢相就代表皇帝给元祐党平反。所以这一节历史也是狗-屎一般,哪能蔡京才复相又以元祐党为题迫害读书人。老蔡要有这么蠢他还能做宰相?早十年就被人搞死了。

历史上蔡京复相除了是受到童贯的铺垫和帮助,还有一节就连高方平都忽略了,那就是蔡京复相前,江南天庆观道士林灵素进京,对皇帝说:陛下您是长生大帝下凡,蔡京,童贯,都是上天派来帮助您的仙官。

赵佶生来就喜欢道士的,就像他喜欢儒雅的帅哥一样。高方平也没弄懂为啥会这样,兴许道士长的比和尚好看也难说,毕竟有头不是。

然后赵佶的“教主道君皇帝”,就因为一群道士围着他转,慢慢忽悠皇帝自封的。后来林灵素做大了,皇帝都自封道士了,道士当然也就牛了。于是林灵素这家伙还敢和蔡京对着干。

宋史当中林灵素被评价为“贼”,然而地方志恰好相反,说这道士是抗击奸臣的忠良。即便后世,似乎许多非官方的观点也认为林灵素是抗击奸贼的友好宗教人士。

那么这个道士是如何帮赵佶治国的呢。

听说有次都城大水,岌岌可危。如果是官员的话,哪怕是蔡京,他一般也会想到派兵抗洪抢险,然后调集粮食安抚灾民。然而,道士林灵素的思路和普通官员有明显不同,他说大水是因太子而来,是上天警告皇帝,然后就派太子去城头跪拜祭天。

让官老爷们汗颜的是,大水它真的退了#

额,算好国师圣法护体,免去官员们劳师动众的调军调粮来装-逼了,也免去了贪官们在抗震救灾中吃黑钱,所以看起来,林灵素在某些领域获得好评也是有他的道理哦?

在政和年间民不聊生,百姓怨声处处,匪患进一步严重。林灵素就对皇帝说:这届人民不行,他们想的太多啦。多建些道观让他们去听经,天下就会平安啦。

是的,作为被某些领域获得好评、在地方志记载里获得良好口碑的与奸党争斗的国师林灵素,他稳定天下的办法不是开源节流广积粮,而是建议皇帝大兴土木,在天下各处,猛猛的建设神霄万寿宫。

从某种立场来说,高方平认为后世的一些个明社会中,始终不遗余力的控制舆论、这不一定高明却有一定苦衷。因为有时候老百姓他真的很单纯很容易被误导。所谓的地方志其实就是民意和民间口口相传的记载。林半仙之所以在地方志获得好评,后来有能力和蔡京斗法,那说明这个道士真有能耐博取民意。

反正再大的锅都是默认皇帝背的,国家内忧外患之际,林半仙大兴土木老百姓觉得他在做好事。至于“劳民伤财”的帐当然算在皇帝头上。所以啊但凡明君,除李世民外没有一个是手软的,譬如朱元璋这个级大愤青,他查办一个案子就敢诛杀几万官员士绅,朱八八明白人啊,他是深刻地知道被那群混蛋蒙了就是背黑锅下场,反正率土之滨的帐最终都会算到皇帝头上,妈的既然如此,干掉你们好过我被你们坑了,老朱当然就开始严厉打击官吏和士绅了,严厉控制舆论了。

所以朱八乃是一个戾气深重的大坏人,但也是一个绝对的明君。此点历史会给予他最正确的评价。赵佶是个好人,然而因为脾气太好了,于是他就被历史评价吊打了近乎一千年。

“大人您入京之后优哉游哉的,就是不去查办大案子?”

跟在身边的梁红英忍不住嘀咕,其实她是有点急着去砍人,最近闷的慌。

yy完毕的高方平喃喃道:“目下妖孽太多,即便是老子也有点不敢下狠手。因为我也估计不到会牵连多少士大夫,我不确定能否找到足够理由开刀。你懂的,他们把我猪肉平放出来咬人。然而我又不是棒槌,一但没有机会连根拔起这群妖孽,我就不想去拉仇恨。有种人最冤枉了,就是得罪了人拉足了仇恨,然而最后,事情并没有得到解决。先走一步看一步。”

“我觉得叔夜相公是不会坑你的。”梁红英不服气的道。

“他的确不会,但没让永乐军进城,说明他还在防备我。”高方平淡淡的道,“不见兔子不撒鹰。永乐军不进城,我就谁都不信任,包括我爹爹的下属。所以先低调,让某些人放松一下。”

梁红英点了点头,其实她什么也没弄懂……

东京的日子好过了,最典型的是豆娘不在是散兵游泳,这次见到她,她已经有了一间店档,除了经营各种炒香的豆子什么的,还代理高家的猪肉松,小叔子帮忙打点,另外请了个小工帮忙。小日子过的滋润,她脸色红红的,虽然没有穿锦缎,却是和往日大不一样了。

忙碌中的豆娘,时而会神色**的偷看小叔子一眼,女人偷看帅哥很正常。所以高方平也不确定豆娘是不是和小叔子有一腿?

“小高相公来了啊,快请进来做。”豆娘见到高方平,便招呼了进来。

小叔子有点害怕这个口碑差劲的大人,非常担心。这么一来高方平更具他的神态认为:他们八层有一腿,嘿嘿。

“气色不错啊。”高方平坐下来,接过豆娘孝敬的茶水喝了一口。

“谢小高相公的夸奖,这都是庆丰观张半仙的功劳,他很神奇呢,许多人找他求子,最后都有了身孕。”豆娘脸一红,偷看了小叔子一眼又道,“妾身夫君死的早,悔恨当时没能留下子嗣,也不知道这次……”

她没有说下去了。

狂汗!

高方平决定以后不用自己那猥琐的心思,去揣测别人了,他们不是有一腿,而是一起过日子啊。

“张半仙的药真的很神奇呢。”豆娘说着脸色更加水滴了。

我了个去!

见到豆娘这幅表情的时候,高方平知道她想孩子想疯了。一定被张半仙睡了,然而很可能被小叔子蒙在鼓里?

这也让高方平想起了历史的上这些个和尚道士,是怎么赐人子嗣的。

其实孩子这东西怎么说呢,说穿了也不玄乎,不会有就不会有,因素太多,年纪,生活习惯,饮食习惯,知识等等都有关系。所谓这些会赐子的半仙,无非是比别人多点知识和心得。毕竟这个时代的人见识很少,而有见识的人很藏私,都是各自的秘方。

女人什么年纪、什么时段最容易怀孕当然是有科学论述的。有点好的生活习惯,什么食物能够刺激男子的活力等等也是有迹可循的,再加上年轻成功率大的前提,掌握住这几个因素,该有的就会有,不该有的放现代也医不好。

这些半仙们,只要掌握了这些知识要点,专找适合年龄的年轻女人下手,广播种,大数据法则下十个成功六个,他们就是半仙了。剩下的四个没怀上的怎么办呢?

对她们说:天意如此,你前世作孽太多注定无子。

然后其中的两个会接受,剩下的两个中以黑社会手段威胁一下,就算她们叫喊也没用,十个有两个反对的话,毫不影响半仙的名声,大家都不会相信少数派。

原则上怎么被半仙折腾,乃是豆娘她自己的事,不过毕竟和她有些际遇,高方平也不想拆穿,却也关心的问道:“这么说来要恭喜豆娘有喜了?”

“谢谢小高相公,您若能给孩子赐个名,妾身感激不尽。”豆娘道。

“就叫……豹子头。”高方平毫无化的样子随便忽悠她一下了事。

旁边的小叔子是读过两年书的人,听到这个名字,险些昏倒。

“张半仙看来有些能耐哦?”高方平摸着下巴,很有兴趣的模样。

豆娘脸一红,又偷看了小叔子一眼,说道:“相公有所不知,他名气可大了。结识的达官贵人多如牛毛,听说即便赵挺之相爷,都找他祈福看病。这样的半仙能放下身段惠及咱们百姓,真的是老天开眼了。”

“哦……”高方平眯起了眼睛。

“这不是秘密,民女这还奇怪,为何小高相公不认识半仙?”豆娘道。

“半仙骗钱的时候看对象的,忽悠不了的那个,他干脆就不去惹。”高方平嘿嘿笑道。

豆娘明显不信,还是认为半仙神奇,但也不敢和高方平抬杠,于是就闭口了。

注视到她的表情,高方平不打算在说什么了,起身道:“不论如何祝你们幸福,多多的赚钱,你们富贵了,我的保护费才有着落。”

“恭送小高相公。”

两人在门口送行的时候,小叔子趁机摸了一下豆娘的屁股,豆娘给他后脑勺一巴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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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被人盯住了

走在街市上的高方平立即换了个神态,铁青着脸低声道:“史恭。”

“末将在。”

“立即召牛皋韩世忠等人进城,十二时辰轮换,盯死庆丰观,弄清楚张半仙这人的事,老子要清楚,他结识过哪些达官贵人。”高方平冷冷道。

“直接捉了来拷打如何?”史恭戾气深重的样子。

高方平摇头道:“在汴京不要随便惹道士,涉及熟悉达官贵人的宗教友好人士,这事不能蛮干。韩世忠会有办法,以他的意见为主。办砸了就把韩世忠吊起来抽。”

其实燕小乙最适合处理这类事,然而他不在的话,韩世忠这个市井出身的泼皮,也可以顶上……

梁红英贴身跟着,走向开封府。

很诡异,梁红英跟随高方平以来,第一次疑神疑鬼的的样子,老在杂乱的街市人群中搜寻什么。

在开封府外,递帖子等候的空档,梁红英迟疑着道:“想办法求叔夜相公,开永乐军进城。我有不好的感觉,您被绝世高手盯住了。”

高方平地点头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事。”

有这权利的不止老张,但是相对来说,老张和高方平最亲近。这些细节也不方便去找皇帝讨论,没那么必要。所以不论在枢密院层面还是开封府层面,都是张叔夜说了算。他除了权知开封府外,还是签枢密院事,相当于军-委-秘书长。

大宋的枢密院呢,枢密使负责决策,负责和皇帝沟通。副枢密使负责监督枢密使,也负责和皇帝沟通。所谓宰执分开,张康国和陶节夫算是宰臣,张叔夜是执政,天下的军伍原则上都对张叔夜汇报,皇帝和宰臣的决策就是张叔夜负责执行,这就叫执政……

“刘延庆父子这两孙子!胡搞乱搞!你父子千万别回京让老夫逮到!”

才到内堂的门口,听老张在里面拍桌子砸板凳,高方平如何还敢进去,转身就开溜。

“跑什么!难道你小子有猫腻,既然来了给老夫滚进来。”张叔夜呵斥道。

高方平只得低着头走进去,拱手道:“下官参见叔夜相公。”

“为何听到老夫怒就跑,难道……这次西北方面刘延庆和童贯的事你又参与了?”张叔夜不怀好意的道。

“下官刚刚入京不久,脑子里全是永乐军第一个三年计划。乃不要污蔑我?”高方平赶忙摇手。

“然而老夫非常奇怪,你们将门的子弟身法未免太飘逸了?兵部提交书给老夫,我现原本但凡将门子弟都在西军挂名,然而现在一个也没有了。导致刘延庆童贯这两个棒槌钱粮不够,往死里盘剥秦凤路和永兴军路,弄得怨声大起。”

张叔夜眯起眼睛道:“然后老夫一查,一百多个将门的棒槌,分别挂名在孟州曹忠名下,以及你永乐军名下。你和曹忠如此丧心病狂,到底黑吃了多少钱?妈的你永乐军就一个军编制,除去原有指挥官构架,居然又容纳一百多个爵位官衔不低的傻子在里面,我说你永乐军容纳得了那么多编制吗?吃相要不要那么难看?”

高方平忠心耿耿的样子抱拳道:“相公威武,下官乃是系、皇帝钦命的守臣,只对宰相负责,原则上不怎么对枢密院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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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一阵郁闷,却是拿他小子没有办法。他不是将军,不对枢密院负责,却带着一只丧心病狂的军队到处混迹。话说现在宰相没了,时彬老好人拿这孙子也没什么好办法,简直没人管他。

将来蔡京若是上位,以这小子奸猾的个性,他恐怕又会对蔡京说他永乐军原则上只对枢密院负责。

“既如此你走,什么事也别来找老夫。”张叔夜摆手道。

“?”高方平开始尴尬了。

看他没走,老张这才容色稍缓,扭头吩咐:“愣着干嘛,给他拿杯茶来,你们没听这乡巴佬开口闭口是皇帝的守臣云云?”

高方平一阵狂汗,话说真的没做几天相公,难免有些张狂。

张叔夜又语气缓和的道:“好了别想太多。老夫就是牢骚一下,不是针对你,没打磨你的意思。真把你那张狂的乡巴佬脾气磨平了,就不是你了。方平方平,老夫警告你,不要平,要方,要有棱角,要敢做事,敢得罪人。”

高方平恶狠狠的抱拳道:“看来,童贯那阉货真个把您惹毛了,您要是敢周旋把小子我放到京兆府任通判或知府,小子分分钟在西北教童贯做人,相信我,收拾阉人我很有一套的。”

噗。

张叔夜一口茶喷了出来,愕然道:“你是不是喝醉,知县都没做了几月,17岁的人放封疆大吏做京兆府知府?你觉得可能?老老实实给老夫待永乐军,干满一任,其他再谈。”

“额好。”高方平点了点头,这乃是故意找点话和老张饶舌,17岁出任知府当然是不可能的。

“你和种师道在谋划什么?”张叔夜又漫不经心的问。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明公,咱们在商量他欠我钱的事……”

高方平说不完,见老张瞪着眼,于是改口道,“好被您看穿了,种师道有一批兵痞混不下去想退役,老种养不起,为了不浪费,我帮他养着。”

张叔夜迟疑片刻道:“多少人?”

“一百左右。”高方平道。

“你小子有种,永乐军两千五百人,敢多塞两百人进去还养4ooo多战马。”张叔夜道。

“相公啊,水泊的情况不容乐观,我随时可以宣布进入战争状态的。”高方平道。

这方面在军事上很正常,但在政治上却是可大可小的问题。当然了,老张这个签枢密院事一但认可就毛事没有了。

迟疑片刻,张叔夜点了点头,叹息道:“行,这事老夫当做看不见了。但今年永乐军提交户部的税收再加一层,你要是敢耍滑头,老夫以私自扩军为理由把你捉去关起来。”

汗。

原则上高方平是行政单位,然而毕竟是永乐军。老张的确不能指挥高方平怎么干,却等于拥有二次判定权,可以不准小高干什么。一但违反就被他捉去关起来了。

比如老张,全人一个不准离开驻地,那么就算高方平是永乐知军,史恭所部也就动弹不得了。如果政事堂有另外命令和枢密院冲突,则对于高方平来说,政事堂命令优先级高于枢密院,那就可以作为例外,强行出兵。

大宋的最高优先级指令当然是圣旨,就是皇帝和宰相一起签字的书。其次是皇帝的个人中旨,然后就是政事堂书,再然后是枢密院书。至于六部原则上不是决策机构,只是宰相的助理机构,不对外部行政单位形成约束。

“谈钱你就假装听不到是?”张叔夜道:“你和王黼那个棒槌真该综合一下,一个对户部说不差钱,一个往死里装穷,一个子都不想吐出来。”

高方平道:“王黼那奸贼也拿来和我比?”

王黼现在毕竟还没有完全崛起,张叔夜也不是穿业者,不知道王黼是大贼,所以张叔夜皱了一下眉头。

不过介于高方平这小子一般不说空话,不管如何老张也对此多了个心眼。起初王黼被弹劾十大罪状,张叔夜以为是赵挺之和高方平打击政敌的手段。

张叔夜始终认为毛病当然谁都会有些的。有时奸贼和忠臣很难分清楚,若按照包拯的标准,妈的我张叔夜都要被捉去砍了,这也未必是好事。大宋还能有不被砍的官?一起砍了或许有冤枉,但隔一个砍一个绝对一大群漏网的。

是的政治没有惊喜,包拯就是因为标准太高而背负了骂名。其实老包挺欢乐挺纯粹的一个人。

闲聊的差不多了,张叔夜说道:“老夫还有事务得去枢密院,你赖着不走肯定有猫腻,是打算跟我去枢密堂?”

高方平呼噜呼噜的摇头:“节夫相爷对小子有偏见的,最好不要去路过,否则被误伤的。我简单明了的说,永乐军想进汴京,请您批准。”

“老夫为啥要批准?”张叔夜愕然道。

“因为事情有点棘手,小子被人盯住了。”高方平道。

“批准了以后,你会不会转眼就杀几百人把老夫坑了?”张叔夜捻着胡须道。

高方平抱拳道:“不会,除非丧心病狂的贼人作死,否则小子答应杀人前会找您请示,皇帝也是这样要求的。”

“行,老夫信你了。永乐军前身是捧日军,又不是没待过京城。”张叔夜指着他的鼻子道:“然而既然和你个奸商说事,那就谈价,郓1城今年提交户部的钱,再加一层?”

“您干脆把小子拿去榨油算了。”高方平道。

“这不正在榨吗?”张叔夜理所当然的样子。

“成交。”

提条件当然是要给钱的,高方平只是习惯性的狡辩两句,俗称嘴痒。

出得门来,在后院走,一个小孩追着高方平一跳一跳的叫:“包子,羊肉包子。”

这是张叔夜管家的小孙子,每次来都带点食物贿赂他的,然而这次忘记了。

老管家跳出来把孙儿拖走道:“不许对小高相公没规矩,让老爷知道打死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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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坚决止损

“永乐军进城啦!”

某些混蛋正在四处的传达这个消息,汴京繁华街市上鸡飞狗跳,担心的人们纷纷奔走,相互警告不许小孩出门,女子衣服一定要多穿些。年轻壮男要低头做人,捧日军择要看管好兵器马匹。

高大将军那殿前司的桌子上,来自捧日军天武军内部的投诉文书多如牛毛。听说有被永乐军士打伤的士兵,纵使是党世雄的第七阵,也被永乐军的人抢走了六十多匹战马,那是党世雄这个棒槌讨好高俅许久,新拨付下来的军马。

至于原来第七阵的军马,早就被党世雄连人带马打包卖给高方平了。

去年的新进士,如今开封府六曹参军之一的赵鼎暴怒,带差人去抓永乐军军官,却被史文恭那孙子溜走了,然而不够机灵的关胜杨志被赵鼎撸进了开封府,吊起来打的哭爹喊娘。

赵鼎这个将后来被称为中兴名臣的书生,真被气坏了,他亲手请来喝茶的关胜和杨志,却被张叔夜下令放了。老张没有具体解释,只是言及:现在暂时容忍永乐军的流氓。又安抚骨骼精奇的赵鼎说:很快会把永乐军这些孙子敢去山1东做丘八的。

“听说他们斗殴都不分人,连小孩子都打。看到妇女便露出猥琐的目光。弄的现在小孩子和妇女都不出门了。明府怎敢纵容此贼军?”赵鼎文绉绉的责问张叔夜。

“这群乡巴佬就这德行,你也不看看他们主帅是谁。有血性的军人有不打架的吗?真有**妇女的斩。但现在乃是特殊时期,打架闹事小偷小摸实在难以杜绝,争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张叔夜很烦的对赵鼎摆手。

“抢夺军马怎能算小偷小摸?”赵鼎依旧不服。

“那是高俅老儿该操心的,我开封府就不介入了。老夫就不信,殿帅府敢来开封府告他儿子。”张叔夜非常尴尬……

高俅老爹也把儿子小高叫去殿帅府,当着所有手下骂了一通。这当然是做做样子给外人看。

永乐军之所以进城,高俅手下的将领之所以一个都不启用,是有原因的。这些京城系的贵人们,虽然是高俅老爹的手下,但蔡京到过巅峰,以他笼络人心和抓权的手段,要说上四军系的人和蔡京没有瓜葛,至少高方平是不信的。

所以当初组建军伍的时候高方平所用的人,大多是不得志的、甚至是有反贼血统的,然后几乎每一个基层指挥构架都是原高家的亲军、加上孟州牢城营那群匪徒悍兵来充当的。期间接受了很多捧日军系的人,但只要小兵,军官那是一个都不要。

当初给徐宁撑腰,并进来的第八阵军官就地退役解职。得罪的人很多。处理的手段包括,安抚,给钱,威胁恐吓勒索都用上了,坚决压制住。做如此多的铺垫和努力,就是为了保证一只血统纯正的新军。也正因为血统纯正了,当初才有那么多的大佬,要把这只军伍调离京城。

……

“你们这些王八羔子就会闯祸,老子迟早有天会栽你们手里!”

把永乐军召集来军校场,高方平背着手在前方走来走去的训斥。

杨志和关胜已经被开封府教做人了,所以这次史文恭被以节制手下不力的名誉,吊在校场的中央。

“捧日军的马,妈的那是皇帝的马,你们到底懂不懂?看到就想拿,他奶奶的谁教你们的?老子还想要张叔夜的户部府库呢,是不是也直接走进去拿?”高方平破口大骂。

“知军相公有所不知……”

被吊着的史文恭才一开口,高方平打断道:“闭嘴,看来还是不懂做人,再抽十鞭。”

噼里啪啦,史文恭又被梁红英揍了。

这些事林冲没有参与,这孙子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请假回家折腾娘子去。所以唯一没被吊起来的林冲抱拳道:“知军相公,标下有话说。”

见高方平勉强点头后,林冲低声道:“打架斗殴,用语言和眼神调戏妇女、偷人家的炊饼,欺负小孩子,这些事末将承认是有的,我麾下也有,韩世忠那小子先也有份。然而……抢劫捧日军军马,真不是我永乐军嫡系做的。”

言罢,林冲斜眼瞅着那群西北来的老兵。

其实种师道的亲兵营早就离开了西北,等候在汴京的附近,只是没进城。一万贯卖给高方平后,他们很快就卷铺盖来找高方平报到,编为了亲军虎头营编制吃粮。

“靠,原来最坏的人是这些关中来的孙子。”高方平暴跳如雷,“把他们全部吊起来!”

林冲一提高方平就懂了,还真是种师道的亲兵,当时他们的小种相公和高方平一起进城,老种看捧日军装备的那种眼神记忆犹新啊。也难怪这些兵油子会去抢劫军马了。

是的,睡觉都抱着大刀,会在梦中挥刀乱砍,婆娘都跟着隔壁王叔叔跑了的,就是这群家伙。他们德行养成了,倒也不会抢劫平民,但见军马就想抢乃是一种习惯使然,就像屠夫见到肥猪就想过去捅两刀一样。

被吊起来后,老兵中的一个独眼龙道:“小高相公,属下不服。我等都是陕1西下来的身经百战的老兵,战功显赫,浑身本领,初到京城难免有些不适应,士可杀不可辱,没人敢把我等当众吊起来。”

“我敢。”高方平走过去注视着他。

“你……”独眼龙不禁有些生气。

“还敢回嘴?抢劫捧日军的军马,你觉得对?”高方平愕然道。

这个独眼龙扭开头,显得很有傲气。

高方平指着他道:“把独眼龙放下来,还民籍,滚蛋。”

到此独眼龙愣了。

其余许多人觉得不可思议,有十多人分纷纷开口道:“请小高相公留情,我等浑身本领,可是您花大价钱买来的?”

“是吗?”高方平斜眼瞅着这十多人片刻,挥手道:“这十三人也放下来,还民籍滚蛋!”

若是梁红玉在,见虎头营这样就要哭鼻子了,但是现场再也没人敢说话了。

见他们安分了,高方平背着手走了几步,这才淡淡的道:“买你们不便宜。但人在世上走,谁都会放错的。买你们这些人渣,是我高方平的一次投资失误。是的你们别怀疑,我认输,一百贯一个我损失得起,赶紧的,进行止损。有错,就一定要纠错。”

“可是小种相公……”

这些人才开口,高方平冷喝打断:“闭嘴,这里是永乐军,不是西军。种师道如何带你们我不管,但带兵风格来说他种师道不是标杆。我要的是国朝军人,而不是被老百姓戳脊梁骨的兵匪。政治不达标的,再有才,再身经百战也不要。”

“没有我等,面对真正箫杀军阵的时候,小高相公将付出惨痛代价。”独眼龙低声道。

高方平道:“我有个理论是,世界少了谁一样运转。没有你们我或许会吃些亏。但痛着痛着也就习惯了。抱有信仰在逆境之中活下来的就是国士。你们有才,有经验,局部战术上兴许有些优势,但于战略亏欠。不要高看自己,决定国运和国格的战役你们这种兵痞不配打。你们这样的人其实大宋不缺少,刘延庆童贯麾下都有不少。大宋真正缺少的,是有信仰的国士。”

基本上说道这里,这群人的命运就被决定了。

梁红英倍感心疼,低声道:“相公给他们一次机会改正,这真是您花大钱买来的啊。”

“错了就坚决止损。”高方平道,“独眼龙,以及狡辩的这十三人,立即还民籍,任其自生自灭。其余还有人想走的,最后一个机会出来,给盘缠和民籍。过了现在又搞特殊,不融入永乐军的,人头落地。”

史文恭被吊着,却大喊道:“你们这些兵痞不要怀疑,要走,就大这胆子现在出来拿钱。过了现在,为了维持永乐军的血统纯正,小高相公真不会手软。”

于是出乎了高方平意料,这些兵痞胆子贼大,竟是一半的人,达五十一个都走了出来,表示要离开,接受不了永乐军。

其余的四十九人也是兵痞,却是有些脑子有些顾忌的人,他们的婆娘和娃娃没被王叔叔拐跑,为了有口饭吃,为了不给小种相公丢脸,所以他们哪怕认为留在永乐军会很危险,却也认了。当兵吃粮本来就是这样的,吃得饱就行。

高方平鼻子大了压着嘴巴,暗呼吃亏,却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无奈的一摆手道:“这五十一人还民籍,赶出京城自生自灭。希望将来别在沙场相见,别给你们小种相公丢脸。你们要落草,小种相公第一个不放过你们。”

“为啥把咱们赶出京城?”这五十一人很不服。

“因为老子拳头大,我这样说就这样定。”高方平流氓风格的道:“不走我就把你们当做当事人,交给赵鼎那个酷吏,怎么,指挥使杨志关胜都被他请去喝茶,你们以为他会对你们仁慈?”

“额好吧,咱们离京。”独眼龙的带领下,这些家伙们纷纷携带着诡异的神色,去排着队拿钱了。

韩世忠很奸诈的样子,凑近低声道:“少给点钱,看他们的神色,像是早有预谋的,小子感觉您被小种相公坑了。”(未完待续。)

第199章 种师道的计谋

高方平低声道:“我当然知道被老种坑了,那老龟孙已经走火入魔,为了钱不择手段。忍忍吧,他也不容易,不让他的计谋成功,他距离狄青的下场真不远了。”

“相公仁厚,威武八七。”韩世忠学习着高方平的语录。

高方平又低声道:“你猜这些退役的兵痞会去哪?”

韩世忠很阴险的样子道:“卑职认为会去江南落草。当时相公您和种老爷子谈及江南形势,燃气了种老爷子经略江南的庞大野心。以老爷子他狠毒猥琐的手段,一定会提前布局,让江南各系土匪、道观、邪教、甚至官吏家中,潜伏一批心狠手辣的老兵卧底。无疑,这些痞子现在就是最适合的人选。”

高方平迟疑道:“你觉得我阴险,还是种师道猥琐?”

“说句不敬的话,你们两个伯仲之间,都是又狠又毒的存在。”韩世忠尴尬的道,“唯一不同的在于,种老爷子血统不纯,会被士大夫追着咬,而您暂时不会。”

史文恭开始放他们的盘缠了,高方平把韩世忠的话想了想,最终叹息一声道:“这些孙子不容易,当做买断他们的功勋,给三倍盘缠。这笔亏本生意老子认了。人在世上走哪有不挨刀的。”

史文恭觉得非常郁闷,应该一文不给,把这些孙子交给赵鼎那个酷吏落才是。

打了五十一个兵痞后,剩下的四十九个西北老兵被吓的够呛,纷纷跪地抱拳道:“我等以后会建立信仰,誓死追随小高相公建功立业。”

“你们的家眷会养猪还是会种花?”高方平好奇的问。

这些家伙面面相视一番,几乎笑出眼泪来,激动的道:“相公是要安置咱们家眷吗?”

“其实老子更喜欢把这个现象叫做人质。如果你们跳,我就把你们的婆娘娃娃一起吊起。”高方平道:“快说,养猪还是种花?种花的由你们自己护送,去郓1城找张淑清和富安报到。养猪的就留在汴京城外的猪场,去高府找小朵报道,她那是少女,还是老子的名誉小妾,你们要是敢得罪她,我就把你们的家眷卖去青楼。”

其实去郓城更好,但这些土包子乡巴佬羡慕“京城居民”头衔,选择把家眷留京的更多些。也不怕她们跟着王叔叔跑了,虽然大宋不保护军婚,然而小高相公会下令保护的。

“接下来呢,是否立即让我等开始训练军伍,以我等的经验,很多东西可以教永乐军。”一个浑身上下恐怕三十道伤痕的老军头出列道。

“想的美,先进行为期三月的政治学习,其他的再谈。”高方平下达了洗脑命令后就溜走了……

京城系的许多人都在担心,等着酷吏小高去查案,然后闯出大祸。

然而却叫很多有心人看不懂,小高那流氓没心没肺的,也不见他干什么,就是带着人到处纨绔,让手下们在京城闯祸,小高他自己则是天天躲家里吃火锅。

“相公,有消息了。”

通报后韩世忠走了进来跪地请安。

高方平追问:“庆丰观什么人?”

“卑职调查清楚了,观主人称张半仙,本名叫张怀素。似乎有些本事,在民间很得人心。百姓去求子得子,求药得药。”韩世忠抱拳道。

“张怀素!”高方平色变,猛的起身,竟是忽略了这人。

听名字这才想起来,这个道士在历史上的崇宁年间于汴京谋反起事,然后被推倒了。但这段历史记录的非春秋,许多地方语焉不详。只知道这个道士和在京几乎一半的官员都有瓜葛。兴许正是牵连的人太多,没办法查,不了了之,于是史官也只能模糊的记录。

早先在街市上,听豆娘提及张半仙结识许多达官贵人,还奇怪为何高方平不认识他。

算年号,其实张怀素去年就应该有所谓的谋反,然后被宰。但去年没有生,平平静静。这兴许和高方平来到大宋带起的蝴蝶效应有关。毕竟蝴蝶效应之一就是张叔夜进京掌开封府,有老张坐镇,多压制妖孽一些时间也说得过去。

历史上的蔡京就是今年复相的。但蝴蝶效应的变数在于:赵挺之还没有罢相就死于任上。

赵佶是个没主见又和气的人,容易被忽悠,因为是在政事堂出事,有许多见证人,于是赵相爷之死竟被草草对待,第三天就以国礼送葬。

兴许就是因为葬礼进度太快太不同寻常,导致了张叔夜一群人反弹,于是怂恿皇帝召高方平进京咬人。

“叔夜相公果然不是盖的,够奸猾。我这还琢磨着皇帝神经这么大条的人,怎会怀疑赵相的事有诈。又怎会忽然召见我小高进京。”高方平想到这里喃喃道,“原来一切都是叔夜相公的安排。前有张继先进京蛊惑皇帝,道教和张叔夜结仇,于是老张开始关注道士,然后一定现了张半仙在汴京妖孽得不同寻常。但限于皇帝喜欢道士,而此道士和大量达官贵人有染,一般人是查办不了的,于是我小高被老张当做一头疯狗,放出来咬人了。”

这么一说,聪明的韩世忠就理解了,叹息道:“以往没现,原来叔夜相公也这么阴险,这妥妥的宰相材料啊。”

高方平眯起眼睛问道:“韩五,告诉老子,那些去求子的妇人是怎么怀孕的?”

韩世忠一阵尴尬,低声道:“对这事小子比您还好奇,所以就以卑职那猥琐的心思,做出了猥琐的猜测,然后去一一验证。小子现,那些家庭棒槌很多,有两家甚至不知道怎么行人礼,在院外偷听他们的夫妻生活,小子现他们用的是拉屎的那个洞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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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方平险些摔倒了。

但这不是笑话,听大伯说,八十年代的那个时期,都有这种奇葩呢。

韩世忠低声再道:“其余的妇人,有些还在继续偷偷和张半仙的人相会,小子亲眼见到了。所以不论其他,这个道士,已经可以用蛊惑人心、****妇女罪斩立决了。但如果要钓大鱼,小子就建议在等等看。”

高方平点头喃喃道:“那就等等。其实听到张怀素名字后,我就知道钓大鱼未必是好事,小韩有些东西你不懂,鱼足够大的时候它真就撕开渔夫的网,来个法不责众,小鱼都被带着一起漏网逃走。这就是……政治。”

“俺不懂这些,咱们不是来杀人清君侧的吗?”韩世忠好奇的道。

“杀人的大气候还没有在我朝形成。做事不能逆流。给我十至十五年时间,这些东西我会慢慢理顺。”高方平铁青着脸道。

韩世忠依旧念头不通达的道:“相公,此等****妇女的妖道祸害汴京,放着他真的好吗?”

“等候一个契机。”高方平淡淡的道,“这段时间永乐军进入严管,绝不能出岔子,不能让人抓到小辫子,特别是你,收起你的臭脾气,否则我把你阉了送去皇城做公公。因为……汴京的风暴就快来了。”

……

二月属于早春,还是有点冷。

早晨时分,汴京几大水运码头聚集了无数的船只,等待出关和入关。

京城越来越繁华了,有工作的人越来越多,商人们越来越多,行税和住税越来越恐怖。是否有人想过这一切的功劳是高方平的,此点根本无所谓,重要的是高方平顶着流氓头衔收保护费,已经被默认合法化了,缴费的人们也习惯了,看做了一种理所当然。

当时的保护费,高的时候每日也就一千多贯的日收入,但现在高达每日三千贯左右。

因为保护费业务分了一半给梁希明,现在已经非常可观,听大名府的人说梁中书表面不啃气,实际却非常无语,他不曾想过两个纨绔子弟能玩这么大。当初那个在梁家被看做废材的纨绔子弟梁希明,现在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乃是手下人才流氓云集的大土豪了。

听说梁中书的官声越来越好。因为很简单,儿子有钱了,老梁已经不需要用其他手段捞钱孝敬官家和蔡京。

有些人呢,是天然掉钱眼里的,不贪就不舒服斯基。但对于梁中书这种心怀志向,立志要登入青云的人来说,钱,永远只是个工具,达到政治目的的工具。一但有办法的时候,老奸巨猾的老梁,甚至会找儿子搜刮钱财,在一定程度上反哺北京的百姓,以捞取民心和官声。

是的老梁他就有这么猥琐。纨绔子弟小梁几次写信找高方平诉苦,说经常被老爹打劫,诸如施粥啊,冬天给点炭火费啊这类事老梁干的不亦乐乎。相反当初没心没肺,说不知道钱有什么用的小梁现在掉钱眼里了,无比心疼,一文也不想给他老爹。

猪场工地早完工了。

早晨的这会,高方平带人视察猪场,见小城堡的城门处贴有告示:收购金菜花,每车多少钱云云。

字写的很丑,和高方平的差不多,乃是猪场总管小朵的手笔。(未完待续。)

第200章 欧洲有济州大吗

小丫头执行高方平的政策是很积极的,依照当时的吩咐,正在带动汴京的人们种植金菜花的节奏,目下仅仅是猪场内部自己耕种,数量少不够用,产生不了决定性作用。

收购金菜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从早先的无人问津,到目下已经有不少百姓利用空闲时间,漫山遍野的去采集金菜花来卖。

但这仅仅是现在,任何事业的起步都有一个酝酿过程,大家都处于尝试,小朵也在账房的帮助下不断的核算价格,把金菜花的收购价维持在一个合理的平衡点上。

那么这样一来,一段时间之后汴京附近的野金菜花就会不够用。然后想继续挣钱的人们,思路就会引申到“人工种植”上。

没人会蠢到用耕地去种植金菜花,张叔夜也不容许有人这么做。那么这样一来,就会有人利用荒野的无用土地进行播种种植,收割了后卖来猪场制作青饲料,维持一段时间后,这就会变为一个产业。

看到这个产业链的利益后,就会慢慢有“资本”进入,采用集群化运作。到那个时候张叔夜手里的闲置土地就值钱了,然后汴京的失业闲汉,也会进一步的减少。

“都别感谢我,我叫雷锋。我只需要混混少些,都去参加工作。这样一来,我手下维持次序的成本就可以减少,然后那些混蛋有钱了就去消费,我的保护费就更多。老张高兴皇帝就高兴,老子就挣钱,简不简单?”

高方平站在小城堡的门口yy着道。

跟随的人群无脑助威:“小高相公威武!”

小朵丫头是一只以来都知道衙内的思路的,说道:“衙内,您的大计实现后,有士绅土豪垄断土地,集群化运作种植,聘用工人帮手,然而那些苦人会不会被剥削呢?”

高方平道:“剥削是一定会有的,但可以把他们从无收入的闲人,转变有饭吃的纳税人,这就是最重要的。当前之际顾不了那么多,稳定压倒一切。不乱就行,人们有工作有饭吃就行。至于怎么把土豪和苦人的平衡点维持住,这是最考教大佬执政功底的事,目下我也没有心得,但给我十至十五年,我学习很快,我会在实干中慢慢摸索出一套方式来。”

“衙内威武。”小朵丫头是从小就跟着高方平的人,还是喜欢叫衙内。

如同后世的畜牧局领导视察农场一样,包括小朵在内的许多嫡系,许多婆娘,跟着高方平视察。

如今的猪场俨然就是一个小县城,内中有广场,草场,菜场。还有专门储备各种粮食饲料的大仓库,有场民的住房。有许多许多的水井。

一些没事的军属妇女,蹲在水井边洗衣服,早春的水把她们的手冻得通红,但她们不在意。

一些比较小的孩子聚集在一起玩耍,时而远远跟着小高相公的队伍,好奇的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匠人团队中的木匠们,被农场的场民纠缠得头大。现在这些妇女手边多少有点钱了,生活也稳定了下来,所以农场内部也形成了“小街市”,下工的期间,匠人展开副业,给场民打造一些想要的家具什么的,允许匠人赚钱,却必须平价,不许暴利。

为此,拥有上方宝剑的小朵丫头,专门成立了一个“农场物价稽查小队”,一但有人投诉,一经查实赚取暴利的,就吊起来打哭。

铁匠们在非工作期间是没有奖金的,所以需要如同木匠似的接活计,给场民打造一些用的上的工具。

当初这些苦人来的时候全部站在一个起点,都一样穷,都一样的背井离乡,在这个地方逃生活,有些甚至是贼配军。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世界上没有真正吃大锅饭的地方,脑子好用的人,有手艺的人,就会在场里过的好些。

所以是的,就算这个目下一千多人规模的小城堡里,也产生了贫富差距,有的人没有积蓄,而有的人已经勉强进入小康,凭借手艺或头脑,已经在场里拥有了店铺,做点内部小生意。

还因为进汴京城麻烦,有的贼配军身份就不能进汴京,所以也有人进城去统一采购批一些物资,在场里的小卖部,售卖一些果膏什么的给小孩子。

没心没肺的史文恭们不认为这里有趣,反而认为到处是猪屎味。

但高方平很有成就感,这里是属于高方平的现实版清明上河图,将来有一天这里真的会变为一个县城,高方平的永乐军构架正在搭建,将来需要的时候是要扩军的,而要想军人无后顾之忧的冲锋陷阵,则要安置军属。

这里,就是将来军属们的乐园。

主体建设完成后,张叔夜的厢军队伍已经被赶走了。不过当初的建设期间,那些被高方平点了名的“包工头人才”,作为长工留下来了。大约一百五十人的团队。

他们拿着薪水,专门成立“建筑工程房”这个单位,没事的时候就在里面开脑洞,讨论各种工程构架的问题,空余时间就继续完成猪场内的一些设施的修建。厢军只是完成了主体工建,至于细节血肉,怎么让猪场基础设施越来越完善,就靠他们慢慢工作了,不急,慢慢来。

在工作过程中,这些家伙会对建筑越来越有心得,同时他们有大量的时间进入工部,跟着宗泽的科班人才学习。所以许多年后,高方平若要组建建筑工程设计院,这些家伙就是班底。目下他们已经累计了一定的学术和心得,还专门邀请高方平参观视察了。

高方平也看不太懂,只是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猪圈被建设的非常科学合理,八个猪住一间。然而气味不好闻,高方平只是远远的观察了一下,问道:“咱们的场里有多少猪了?”

“回衙内爷,现在有五千个猪。自己繁殖特种猪的产能有限,猪圈只用了不到六分之一。将来猪会越来越多,满负荷运转可以上四万猪,还可以在加盖猪圈,地方还多呢。”现在小朵是小美女了,十四岁,比去年长高了不少。

高方平点了点头,如同南巡的长一般,说道:“细节上我已经没有东西教你,总之你要步子放大些,胆子放大些,搞快一些,国朝肉太少,肉一少,能量不够则粮食的消耗就会加重,这是国之重器懂吗?”

“不懂。”小丫头实事求是的摇头。

高方平解释道:“猪是上天,是老祖宗赐给汉儿的魁宝,乃是将来国朝第一战略物种。它很神奇,它吃进了粮食,转化出来的肉所产生的能量,比人类自己吃粮食产生的能量多。一个正常人可以负担六至八亩田,高产一些,可以产生四十石大米,用我的单位形容是三吨左右,养活多少人呢?六至八人。但你的手下,一个人手可以饲养百个猪,一年两就是两百头,八万斤猪肉就出来了,你知道八万斤猪肉可以养活多少人一年?”

所谓细思极恐,现场听着领导训话,就算不懂的人也吓了一跳,面面相视。

就算刨除产生这八万斤猪肉所需要屠夫、杂粮种植户、金菜花行业等等从业人员,不用细算,也是极大的释放和节约了劳动力。白痴也知道了,这个行业果真是小高相公口里的国朝第一战略行业,行业铺开后,西北那种抓光壮丁无人种田,却依旧劳动力不够用、粮食不够吃的局面或将成为历史。

就算政治制度不改,有个十至十五年后,被叫做宋猪的国朝、其对外的战略主动权,或将生大逆转!

“相公真乃天神下凡,日出东方,唯您不败,忧国忧民的肱骨之臣也。”周围的人纷纷大拍马屁。

“妈的你们才东方不败呢,你们全家都东方不败。我只关心自己的利润,因为只有这样我的利润才能最大化。有朝一日,老子们怂恿皇帝打到欧洲,教欧洲蛮子养猪,然后像怂恿唐僧取经一样,找个‘欧奸买办’造势,让他其来咱们东土取经带回去给他们的民众洗脑,这叫文化殖民。让后我卖饲料给他们养猪,这叫经济殖民。若是不依就巨舰大炮伺候,这叫耍流氓抢劫!简不简单?”高方平道。

“然而,卑职还是不知道,欧洲有咱们济州大吗?”史文恭好奇道。

“好像比济州大些,反正距离远,皇帝也不太懂,将来打到那边的时候,我进谗言就说蛮夷化外之地需派狠人驻守,咱们国朝不是沉官吗,妈的官太多了都没地方去,到时候把王黼那类奸贼派去知州,剥削他们。如果闹的过分,他被欧洲土著砍死,永乐军就去平乱财。如果他把欧洲民众坑死,永乐军也去平乱抢王黼,简不简单?”高方平继续脑洞大开的飙演说,弄得全部人傻傻的点头。

有些人昏倒了,还可以这样安置过多的官员啊?难怪但凡国家老喜欢打仗?

高方平也不是乱说,妈的大宋官太多了,而依照祖宗规矩又不能杀官,于是地方不够,实缺不够,他们没事做就整天窝里斗,派奸臣去剥削蛮夷其实挺好,又有税收,他们又有事做,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妈的战争的确包治百病,乃是转移内部矛盾的万金油。

当然了,得打赢战争,要是输了那还说个卵,一起做亡国奴被人日得哇哇叫。

日不落帝国经略全球的动力,某种程度上就是他们内部日趋膨胀的权贵太多,没地方去了,妈的要是不把那些强盗血统的人派出去拉仇恨,他们也是很猥琐的,迟早调转枪头把皇室给撕碎分吃。

有个狗腿子拿了凳子过来放下,高方平站上去继续表演说:“剩下的理论,等我想想,完成了策论再来煽动你们。总之,你们无脑追随就可以,我猪肉平吃肉,你们一定有汤喝,简单,听话,照做,就是你们需要有的素质。“

“小高相公威武!”现场形势,妥妥的一个做大了的传销组织。

高方平正飙演说之际,梁红英始终警惕的样子,努力在人群里搜寻着什么?同时靠近了高方平一些……(未完待续。)

第201章 妈的这一刀白挨了

忽然!

人群中一条黑影出现,以极快的身法跳起,踩砸一个举手喊口号的大婶肩膀上,二次借力后越过众人,朝高方平扑了过来。

梁红英更快,幻影般的一脚踢飞高方平脚下的凳子,高方平哇呀一声就跌落下来。虽然狼狈,但是跌倒下来,恰好避开了刺客的飞刀。

飞刀擦着脖子过去,斩断了高方平的几根头,其余倒是不曾伤到。

与此同时梁红英飞身而起,于空中一脚踩高方平身上,她借力起飞,高方平则是加砸在地上。

却又因为高方平的加砸地,破坏了杀局,飞刀第二次落空。

借力而起的梁红英和贼人短兵相接,幻影般的快换手几个回合,短期之内竟是有些旗鼓相当的感觉。

梁红英非常的惊讶了,居然有此种高手出现?希望……此贼不会传说中的降龙掌吧!

场面大乱了起来。

仓促之际梁红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已经知道短时间无法拿下贼人,于是策略改变,不纠缠,角度刁钻的踢出一脚后,顺势一抄手,把高方平抓来护着,急向后退。

蒙面刺客是聪明人,作为高手他当然知道有梁红英这样的人在,刺杀全然就失败了。

啪的一下。

和梁红英力道出奇大的一脚相交后,他机敏的借助力量临空后飞,竟是直接越过了围拢过来保护的虎头营悍兵。

之后犹如无人之境的朝猪场外奔走,度非常之快。

嗖嗖

这些只生在一眨眼时间内。这是紧跟着两声破空之声,史文恭出手了,两只穿云箭射出。并且用的是子母箭。

受破空声惊扰,敌方高手来不及后看就头皮麻,幻影般的从地上弹起,避过了第一简,却因为史文恭太阴险算的太准,第二箭子箭紧随其后就到,而贼人此时在空中已经无法借力。

眼看要糟糕,贼人竟是再有作为,幻影般甩出一件铜制造器物,乃是一面古老的铜镜,与此同时,贼人于空中仿佛施展缩骨功,强行违背规律的缩了一些身体。

噗嗤

史文恭的箭太恐怖,就算距离二百步,照样一箭射穿铜镜,直奔拿人手臂。却因为对方缩骨功的神奇就连史文恭都没算到,一缩之后,竟是没有射中手臂,只擦破了对方手臂上的衣服。

箭只擦身而过的同时,对方快狠准,不顾手掌受伤,准确的抓住了穿云箭的箭尾。

史文恭的穿云箭力量之大不好形容,竟是犹如加器,把贼人以更快的度带出很远,最终箭只力道耗尽落在地上的同时,贼人消失于小城堡的城门。

所有事件生之快,只是两个呼吸的时间,甚至不等城门守卫关门。

毕竟这里现在是民区,小城门只是城内场民轮流值守,若是换永乐军的职业军人值守,不说多大作用,至少可以在贼人突围前关闭城门。

“梁红英保护相公,末将去把此贼的人头拿了来!”

穿云箭从未失手过的史文恭不禁暴怒,提了方天画戟,幻影一般的跳上战马就准备追击。

“不要追了。”高方平很怪异的神色一挥手。

“相公!”史文恭在战马上急得打转。

老史是真的肺都快气炸了,妈的平时吹嘘如何武艺高强,但有刺客前来竟是没能留下,穿云箭都失手了,这个脸可丢大了。

高方平却眯起眼睛摇头道:“他敢这样来,武艺手法如此出众,必然有所准备。大概率你追击不上的,就算追击上了,我不敢讲你会输,但你也未必能赢。”

于是史文恭老脸微红,不在说了,怒虽怒,但是他知道以高方平的猥琐而言,这么安排肯定有原因。

于是,史文恭下马来了。

“吓到大家了,没事,老子平时得罪的人多,有贼人惦记是正常的,不关你们事,他不是针对你们。”

高方平安抚大家后,带着认离开,擦肩而过的时候低声吩咐史文恭:“捡回你的穿云箭以及贼人落下的物品。但不要声张。然后暗中吩咐你的精兵,假装不在意,注意观察猪场的人员,这次贼人必然有内应,目标应该不难找,你捡物品的时候最关心的那些人,八层有问题了,但不要捉拿,不要打草惊蛇。”

史文恭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去办了。

然后梁红英带着剩余的虎头营大兵,护送高方平离开猪场……

回到府里,坐在书房内,高方平两个指头有节奏的敲击在桌子上,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铜镜思考着,这是贼人留下的。

“红英,你看这个东西什么人会用?”高方平问道。

梁红英道:“没什么出奇的,这叫照妖镜,基本上江湖骗子,或者依靠这个混饭吃的道士都会带着一面,做法事的时候需要。”

高方平喃喃道:“原来照妖镜就这模样,我还真不知道。”

某个时候史文恭进来了,抱拳道:“大人,依照你的吩咐,已经现了混迹在猪场的可疑人物,他没有家眷,听说是新来的。”

“哪里人氏?”高方平问道。

“乃是东南口音。”史文恭道,“末将没有打草惊蛇,事之后他如常的离开猪场,竟是进入汴京城,看似不会跑,末将害怕打草惊蛇坏了大人的事,于是没有继续跟踪,也没派手下跟踪,望大人别责怪。”

“不做的很对。”高方平阴阴的道:“他们不会是一个人,别说下属去跟踪,你去跟踪都大概率被他们的另外人手现。江南口音……这事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顿了顿,高方平道:“史文恭,你最近的箭上有毒吗?”

史文恭老脸微红的道:“一直都有。”

高方平点了点头,“最后一箭是擦中衣服,还是破了身体?”

史文恭抱拳道:“末将仔细查看过,略为的破了皮,箭头上有少许皮肤,还有血丝。”

“箭毒厉害吗,会封喉吗?”高方平好奇的道。

“回大人,不会封喉,但乃是用五种蛇毒调制,医治起来相当麻烦。”史文恭道。

高方平没有再说话,陷入了思考。

某个时候,高方平拿起那口所谓的照妖镜看了一眼,起身道:“永乐军将令!”

包括史文恭在内的全体军官跪地道:“末将等听后相公吩咐。”

“全体出营,快包围汴京城内所有道观,主要力量放在庆丰观,明白我意思吗?”高方平道。

“不明白。”史文恭尴尬摇头道。

高方平道:“简单说,我的目标只是庆丰观!但如果只包围它,就有些说不过去。因为理论上我不知道刺客是谁,所以要围了所有的道馆!其他道观不要动,我的目的是张怀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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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红英愕然道:“相公如何肯定,刺杀您的是张怀素?”

高方平淡淡的道:“刺杀我的人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做这事需要理由,那就是道士在汴京虽然牛,但我这个皇帝的守臣、受皇帝委托调查宰相死亡事件的文官遇刺,就是对皇权的绝对挑战。老子要借助这个机会展开风暴,连根拔起张怀素这个妖道,不论刺杀我的人是谁,反正就要这个妖道背黑锅!”

“……”史文恭和梁红英面面相视,理解不能。兴许这就是政治流氓的风格吧,妈的有够奇葩的,不关心刺客是谁,却要无所不用其极的抓住每一个可以利用的理由去打击别人。

想想也是,刺客是谁真的不重要,高方平得罪这么多人,吃相这么难看,就算抓了张三还有李四王五黄六什么的。

“叔夜相公到!”

史文恭等人离开后,某个时刻听闻屋子外面有声音高唱。

高方平吓得跳起来,吩咐梁红英道:“快给我一刀,但……别把我砍死了,弄些皮外伤做做样子就可以。”

梁红英杀伐果断,手法比屠夫还要精准,动作敏捷犹如幻影一闪,在高方平侧面的脖子上破了些皮外伤,还有少量的血迹出来了,然后开始包扎。

张叔夜不等人通报,直接带人推开了房门闯进来,见到高方平的脖子包裹着,并且隐隐约约的透出血迹!

老张铁青着脸喝道:“怎么回事!细细说来!这事闹的满城风雨,听闻朝廷命官在猪场险些遇刺,此等挑战朝廷权威和皇家权威的事,就这么堂而皇之在开封府治下生,如若制不住,老夫这个开封府知府干脆也不要干了!”

高方平在哼哼唧唧的装死中,不说话。

张叔夜凑近查看了一下,略懂医理的他又摸摸高方平的脉搏,一巴掌抽他脑壳上道:“妈的你少给老夫装死,这套在老夫跟前没用。何必装,有人刺杀你是事实,就算毫无损,天子脚下刺杀朝廷命官此等丧心病狂的事,老夫也绝不手软。”

“?”高方平很泄气,妈的这一刀是白挨了,三毫升血算是浪费了。

于是高方平这才起来,有些尴尬的给张叔夜见礼,跟着把铜镜交给张叔夜道:“明府,这是当时情急之下贼人为了保命,临时扔出来的隔挡物品。”

张叔夜铁青着脸,拿着看了看,乃是江湖中、道士群体之中常见的照妖镜。(未完待续。)

第202章 史文恭被围

听完梁红英书说细节后,张叔夜点头道:“看情况的确不是烟雾,到了保命时刻,贼人祭出此器是不得已而为之,本堂认可,可以把这列为证物参考,朝此方向去怀疑。”

高方平恶狠狠的道:“您明断啊,小子已经下令永乐军包围汴京所有道观,誓要查个水落石出。”

张叔夜总算知道这小子为什么在这里装死装严重了:他想对道士动手。

即便是老张也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在本朝,汴京城内的道士那真不是开玩笑的,他们结识的达官贵人、甚至整个皇城体系都和道士有关,这是真真实实的。即便自从天师张继先进京要钱之后,张叔夜已经开始恨道士,但这种包围所有道观的作为,还是让老张有些拿捏不定。

“现在进度几何?”张叔夜道。

高方平抱拳道:“永乐军做事不拖泥带水,不出意外,已经兵临所有道观包围了,然而学生也知道这事兹事体大,没有明府最终的认可,学生不敢妄动。”

张叔夜捻着胡须道:“你小子怎是有规矩?你是想有个命令,出事就让老夫做大脑袋去朝廷顶着,被天下道教戳脊梁骨的也是老夫对吧?”

高方平老脸微红。

张叔夜说这么说,却是又考虑了顷刻道:“老夫想收拾那群道士,你只说这次把握多少?”

高方平阴笑道:“叔夜相公威武,太大的把握学生没有,是否能够就此弄清赵相暴死真相,我也不知道。但其中某些道士妖言惑众,利用民众无知***数百开封妇女的事,那是跑不了的,是真真实实的,学生可以做到让他无从抵赖。”

“果有此事!”张叔夜听后,拍案怒斥道:“和尚道士之中有这类人不稀奇,老夫是知道的,但是天子脚下,若真有数百妇女遭遇****此举老夫绝不容忍!”

高方平恶狠狠的道:“学生立下军令状!此案至少可以办为****妇女罪!”

听他话中有话,张叔夜冷冷道:“还有呢,把你的话说完?”

高方平道:“张怀素这妖道能耐大着呢,在百姓间有张半仙之称呼,更听说和汴京近一半的达官贵人结识。有小道消息称赵相病亡之前,还找张半仙治疗过。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咱们不去猜,但是以我遇刺,以***妇女的理由拿下张怀素后秘密关押,如此一来,想必那些屁股不干净,和张怀素有不可告人事件的官员贵族,就会坐立不安,那时他们中间有些人会出手,露出破绽之后,基本上就会越来越接近真相,明府以为然否?”

“好!”张叔夜拍案道:“你果然是个猥琐的流氓,即便是办案也果断奸猾,手段不打折扣。”

说完,老张在高家现场,就摆开开封府仪仗,一副升堂的样子坐在了主位上道:“永乐军高方平听令!”

“下官高方平,听明府将令!”高方平走至中间鞠躬。

“本堂派你即刻依据线索,缉拿妖道张怀素。若无重大证据和线索的情况下,尽量不要骚扰其余不关事的道观。其余的……你便宜行事。”张叔夜想了想补充道,“别闯大祸,把老夫害死了,对你也没好处。”

高方平总算拿到了想要的东西,都没必要客气了,招来随从伺候,换上了甲胄道:“出阵!”

……

史文恭杨志等人已经依照计划提前行动。

高方平带着梁红英以及一百虎头营悍兵,从高府出,快马朝位于内城西边的庆丰观狂奔。

其余大多道观都在外城,至于张怀素在内城,还靠近皇城,就能知道这个道士的能耐和地位了。

内城就是这个时代的官员贵族区,不是说有钱就可以在内城的,基本上都是高门大宅,各种侯爵公爵王爷公主大臣的宅子,就位于内城。

每个宅子内的家丁护院部曲不是少数。又靠近皇城,所以在内城做事办案是最难的,特别高方平搞的这种类似军事行动的事,就非常敏感,所以猪肉平胆子再大,也必须从老张的手里忽悠出一份将令来。否则靠近皇城的时候,如果对方的大佬够猥琐,派另外一只军伍把永乐军就地正法,就冤枉了。

距离老远的,见前方过来一队人马跑来,人数十多个,都是永乐军麾下,乃是林冲带队。

到得近前,林冲担心的样子抱拳道:“大人出事了,似乎咱们惊扰了某些贵人,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我等包围庆丰观的时候,遭遇了侍卫马军司干涉,驻防外城的神卫军第九阵赶来了,让我等散开。史文恭将军不依,险些被对方拿下了,现在正在相互扯犊子。好在他们来的慢,我等行动快,在他们来之前已经包围了,没让一个道士走脱。但现在那边僵持不下,史文恭他们出不来,已经被神卫军给围。在被围前,末将强行冲了出来找大人报信!”

“他们是不是活腻了!”

高方平不禁大怒,带着林冲等人,快朝庆丰观的方向冲。

已经晚间,某个时候前方密密麻麻的的火把,有禁军的军阵阻拦着,竖立有旗帜:禁军神卫,第九将毕。

神卫军的人高方平不熟,也不知道毕将军是何方神圣?

见高方平带着百十军马打算冲阵的样子,那个神卫军的将军也不是等闲,一挥手,拒马阵撒开,此外拒马兵乃是第二防线,纷纷伸出了两丈长的尖利长枪,严阵以待。

骑马的那个将军上前一些,喝道:“末将奉马帅之命宵禁内城,你等退回,否则别怪本将不讲情面。”

林冲待要开口,却是那个将军是一个杀伐果断的角色,犹如幻影一般的张弓,嗖的一箭射在林冲旁边的地面上,以此作为警告。

纵使林冲也非常惊诧,看出这个将军是个能人,他的军阵和一般的禁军军阵有些不同,看来,平时有些小看侍卫马军司了,还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呢。

“好大的口气。有种你往我的旁边射一箭试试看。”

后一步赶到的高方平拨开众人,下马背着手就走过去。

那军神卫军统制的副将乃是一个机灵之人,看到“永乐知军高”的旗帜后急忙拉住了主将道:“将军使不得!”

那个将军看清楚旗帜之后一身冷汗,铁青着脸不说话了。

算好他机智,否则一但他真对高方平这个文臣拉弓,甭管他打算射旁边还是射什么,真会被高方平下令直接给斩在阵前、下一步当然就是坏事做到家,去把他家抄了。没办法,大宋就是这样的规矩。

目下高方平急于拿下庆丰观,否则夜长梦多。但是却有人阻拦,而高方平一向简单粗暴,没有耐心只讲效力,所以是真的懒得磨嘴皮,想等他放错就把他斩了祭旗,闯过去又说。

然而见这个将军非常机智,麾下军阵也不同寻常,高方平头疼的同时也来了些兴趣。

走到了那个将军的马前,抱拳道:“高方平有礼,将军辛苦了。”

那个将军有些受宠若惊,急忙下马抱拳道:“不敢担,只也请小高相公别为难末将,末将军令在身……”

高方平打断道:“聊点其他,你叫什么?”

将军愣了愣道:“在下毕世静,隶属侍卫马军司、神卫军左厢麾下。”

“侍卫马军司,姓毕……”

高方平楞了楞,如果没猜测错的话,这家伙应该是宋时名将毕再遇的祖宗才对。

名将的形成有时是天赋,有时又是家风,把家学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去,遇到悟性还行的那个就会有些作为了。毕再遇那真是个名将,才能什么的或许不如岳飞狄青,但高方平若没有记错的话,整个宋朝几百年,领军对外族作战所取得的最有意义的大胜甚至不是岳飞,而是毕再遇。

岳飞那是依靠的极限天赋,以及极端思维。毕再遇就反过来,靠的应该是循序渐进的家学,如此看来毕家才是真正的“隐藏将门”。

“毕将军离开吧,本官其实想找借口杀你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看你是个领兵的人才,想为我国朝留点能用战将,别卷入这种事,别莫名其妙的在京城这个大染缸把命送了。”高方平神色古怪的道。

毕世静愣了愣道:“可末将奉命……”

“奉谁的命?”高方平冷冷打断道。

“奉都统制大人……”

高方平再次打断道:“你那个都统制在别处或许是个官,但在京城连个屁都不算。他不过拿你当做炮灰。你知道你卷入了什么事?”

“下官不知,也不感兴趣,只奉命而行。”毕世静抱拳道:“请大人回头是岸,您虽然尊贵,高太尉更是位高权重,但您永乐军不是京城编制,断不能在内城行动。”毕世静认了死理。

高方平朝开封府方向抱拳道:“本官奉开封知府、东京留守、签枢密事张叔夜之命,捉拿妖道,侍卫马军司算什么东西也敢过问!毕世静啊你得长个脑子,牵连老相爷死的不明白,要是换个人在这里阻拦本官,已经被老子砍下脑袋背黑锅了你知道吗?”(未完待续。)

第203章 天塌下来我扛着

毕世静不蠢,听后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上,总算知道自己被人阴了。其他将军那是比鬼还奸的人,原来竟是牵连了这么重大的事,有将军敢来那就怪了,也就他们欺负我老毕单纯像个军人,这才下达了较为模糊的命令。看来身后那个被自己保护的道观不简单,妖道是否被捉拿,恐怕牵连了太多贵人的利益。自己真的变为了炮灰。

开什么玩笑!真有张叔夜的命令,高方平只要不进皇城,那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他言及换人已经被他杀了,还真是道理,换个人的确是直接就被当做叛军给剁了,不明就里的家属也要背负黑锅。

越想,毕世静越是冷汗淋漓,低声道:“谢小高相公的不杀之恩。”

高方平微微一笑。

然而毕世静依旧有些迂腐,再次抱拳道:“末将需要查验叔夜相公的文书?”

高方平扔一张纸贴他脸上,然后一挥手道:“神卫军第九阵不许离开,跟随本官一起去拿贼。”

毕世静查看了张叔夜的文书之后,恭敬的递给高方平,然后跳上战马一挥手,“追随小高相公拿贼,但凡异议者,别怪本将不讲情面!”

……

接下来,加上神卫军的兵马,近三千人包围了清风观。

弄得人心惶惶,道观内更是各种惊慌失措的呼喊声,甚至夹杂着少数妇女的惊呼声。

维持着如此状态,一直没有军伍喊话,也没有道士露头出来说话。

毕世静想了想道:“小高相公,请让末将待罪立功,由末将打头阵,完成缉拿行动,一定会很快捉拿妖道张怀素。”

高方平淡淡的道:“不,这一阵由永乐军完成。我是个奸猾的人,我不完全信任你,更不信任你的麾下,你部在外围配合就行。老子害怕你反水,捉拿张怀素后把他灭口,那就没得玩了。”

毕世静愣了愣。与此同时注意观察毕世静的军阵,高方平果然现有两个指挥使神色慌张的样子。

但犹豫了一下,高方平没有牵连过广,只是让毕世静把那两个营调往外围,不参与内围的事宜。

毕世静有点无耻的道:“可是小高相公,您不让我立功,恐怕我毕家会出事,我等于是违反了都统制大人军令……”

高方平打断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参与行动,表示你在执行叔夜相公的命令,算是叔夜相公的人。想多啦,你的上官不敢动你,到时候我写封信给他就行。能做大官的都是聪明人,他不会犯糊涂。”

“如此就谢谢小高相公的栽培。”毕世静很感激,若没有老张和小高抬举,回到神卫军就真的混不下去了。

高方平不在犹豫,冷冷道:“传话,庆丰观涉嫌****妇-女蛊惑民心等重大罪责,经开封府批准、委托永乐军缉拿。鼓声想起之际,永乐军即是代天执行,永乐军进入道观之际但凡见到站立、手持兵器者、不论男女老幼,一律视为叛乱就地正法。请务必不要自误,跪地抱头,第一时间让永乐军确认投降姿势!”

吩咐完命令后,换两个大嗓子士兵,去道观前大声喊话。所谓重要的说三遍,大嗓子士兵口齿清晰,除了用官话,又用其余两种方言,前后大喊了一共九遍。

确认命令可以清晰传达后,高方平微微点头道:“神卫军第九阵警戒,没有本官的放行命令,就是有鸟飞出,也给老子射下来。”

“领命!”

毕世静开始传达军令。

高方平再次下令:“杨志关胜林冲,带永乐军突进道观,但凡是人一律缉拿,但凡是动物一律诛杀,包括鸡狗,就算见到蜘蛛也一脚踩死。鼓声未停之际,但凡见到没有跪地投降的,不论男女老幼,一律就地正法。现身藏兵器的,不论是否处于投降状态,一律诛杀。史文恭留在我身边,穿云箭堤防有高手突围,梁红英只负责本官安全。”

顿了顿,高方平道:“作战命令下达完毕,但有不明之处现在询问,过了现在出事的,人头落地!”

“知军相公威武。”全部人大吼。

“擂鼓!突击!”高方平退远后很猥琐的挥手。

鼓声响起后,杨志林冲关胜带永乐军,如同土匪一般的冲进了观内。

始终在旁边观察的毕世静,十足被永乐军那爆表的行动力吓了一跳,更惊讶的是战前高方平那简单直接的作战命令。看来此君名声大,口碑坏,那是有道理的,于是有孟州陈留等等耀眼的战绩,也就不足为奇了。

的确是杀伐果断的风格,然而毕世静始终觉得高方平的命令太猥琐了,这是真真正正的的鸡犬不留啊,居然下令不许鸟飞走,鸡狗不幸免,蜘蛛都中枪。

永乐军出阵,和杨志的宝刀差不多,那真要杀人见血的。几百永乐军将士突入道观后,里面竟是安静的出奇,但是偶尔真有凄厉的惨叫声。

那证明以往高方平的口碑太坏,永乐军的口碑太坏,里面的道士真把命令听清了,也照做了,大部分懦弱的、无罪的、不明就里的、当然限于小高的淫威,先跪地投降又说了,妈的总比掉了脑袋要好些。

至于在这种阵仗下还敢不投降的,毕世静有理由相信:他们真不是普通道士,一定涉及了非常严重的问题。

“啊啊……”

随着时间深入,惨叫声越的多了起来。

每听到一声,毕世静就担心一分,这些可是道士啊,在我朝是一个特殊群体,于是抱拳道:“小高相公恐怕差不多了,军人死亡能够接受,但再持续下去……”

高方平道:“天塌下来我扛着,我的信念恰好和你相反,永乐军士兵,最好一个不死。”

毕世静还是有些激动的,感觉他小子在装蒜,但是这话没有军人不爱听的。

某个时候没有惨叫声了,毕世静知道,该杀的恐怕都杀光了。

跟着见关胜杨志林冲三大战将一起,缉拿了一个年级三十多些的中年道士出来,那个道士竟是异常英俊,细皮嫩肉,长的周正,留着三缕胡须,穿着道袍一看还真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难怪他能得到贵人和皇帝的喜爱,其实高方平年纪在大些,换上道袍后估计也和这家伙差不多的猥琐气质。

梁红英眯起眼睛盯着英俊道士,总觉得他的身形,和那个刺客很像。

仔细观察的话,道士的脸色隐隐约约罩着一层黑气,且身上的药味有些浓厚。

用牛筋把这个道士绑起来后,杨志抱拳道:“知军相公,已经找许多人确认,此妖道就是张怀素。”

“抓到他的时候,他反抗了吗?”高方平道。

“没有……他倒是很乖,坐在房里打盘腿,多少有两分仙风道骨的模样。”关胜实话实说。

林冲道:“依大人将令,我永乐军绞杀二十八人,皆穿道士服饰,手持兵器试图反抗的,且他们武艺不弱,我永乐军阵亡士兵七人。若非道士不熟悉军阵,无组织纪律,而我等又有神臂弓,末将预估伤亡会扩大五倍以上。另,现一些妇女在道观内和道士做那苟且之事,我等进入的时候他们光身跪在地上,现在许多人要求穿衣,但大人的军令并无此条,是否允许穿衣?”

“让他们穿上,然后全部集中在空地,神臂弓远程警戒。若我永乐军再死哪怕一人,则庆丰内不留活口,杀光烧光抢光!”高方平听死了七个士兵,无奈下达了酷吏命令。

林冲去执行后,史文恭忽然道:“此妖道脸色略为黑,气息短促,这有些中了末将箭毒的阵状?”

高方平一拍大腿道:“就是,难怪这孙子不反抗,身有药味,感情忙着疗伤呢,按倒,扒光,吊起来!”

于是张怀素就被扒光吊了起来,一查验,张怀素手臂上包裹着一些草药,扯开纱布查验后,果然有一道黑的擦痕,基本上和史文恭的穿云箭的箭伤吻合。

“狗官你会不得好死的,敢动我道教,敢动我张怀素,无量天尊不会放过你的!”张怀素毒蛇一般的盯着高方平道。

高方平朝天空抱拳道:“无量天尊他老人家,法力无边,神通广大。然而正如我大官家英明神武,但治下总有刁民**臣,无量天尊他老人家的门徒中,也会有一些败类的,此乃天地规律,毫不稀奇。”

张怀素阴笑道:“高方平你真以为你能动我,你知道有多少权贵……”

高方平挥手打断道:“此贼乃绝世高手,会缩骨绝技,曾经刺杀本官,为安全计挑了他的脚筋。”

噗嗤,噗嗤

林冲的蛇矛快狠准,分别在张怀素的双腿上刺了两下,基本上张怀素的武艺,就被废了八层。

张怀素惨叫之际,被关胜把嘴巴堵了起来,防止他乱说话。

杨志是最了解高方平猥琐之处的人,走近低声道:“相公,这次财了,庆丰内现大量财富,一时无法目测有多少,但是应该比以往咱们抢过的都多,只是……”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毕世静所部的人马,意思是有外人在场,能否吃下这笔钱存在变数。

高方平流氓起来之后才管那么多,在众目睽睽下大声道:“主谋张怀素,涉嫌严重问题,就由永乐军扣押,本官亲自审查,庆丰观之内的所有缴获物品,皆是张怀素案的重要证物,一件不留全部带走盘查。至于其余道士,只涉及****妇女,则由韩世忠全体押送开封府,交由叔夜相公亲自审查。”(未完待续。)

第204章 龙卫军进城

“上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银钱全部给老子带走,永乐军负责拿钱,毕世静所部负责保镖,总之老子不会亏待你们的。”

高方平一挥手,毕世静所部的人面面相视,而永乐军疯了,一千多人骑着战马冲入庆丰观内不多时刻,出来的时候全部是下马的,因为马上全部放着大麻袋。

毕世静所部全部惊呆了,就没有加过这样的部队,感情抢人成为了一种习惯,随军都准备了特制的大麻袋用于装钱啊?而且搜刮之快,装钱的手法之快捷,简直不输于打仗啊!

高方平正在快刀斩乱麻的处理着搜刮事宜,一个斥候老远大喊着“报”,冲了过来。

“报知军相公知晓,规矩坏了,汴京城门于晚间大开,侍卫步军司所属龙卫军左厢,第八阵,第九阵,第十阵开进城来,手持枢密院虎符,扬言被张康国相公授权进京勤王,收拾妖孽!”斥候如临大敌的说道。

由此一来,就算是毕世静和史文恭等人也有点慌乱了起来。

高方平抬手打住喝道:“全都给老子安静,我话放这里,天,依然还是那片天,它还塌不下来。”

听这家伙有底气,大家又纷纷冷静了些。否则妈的,这种情形真的让他们想到往前朝代的军伍祸乱呢,妈的这哪叫勤王,这分明是逼宫好吧。

高方平背负着手走了两步,淡淡的道:“换其余朝代,这的确是生死存亡之秋,但是在我朝,开朝初期军人的霸气就被废了,怂习惯了的人,没那么容易一朝转变,所以大家相信我,龙卫军进城真是勤王,他们不是冲皇帝去,而是冲我高方平和张怀素而来。为什么呢,因为我抓了张怀素,而张怀素和太多权贵有染,张怀素这么阴险的人,一定捏住了太多权贵的小辫子,于是就形成了现在的局面,他们都担心了。”

说完,高方平停下脚步道:“毕世静。”

“末将在。”毕世静抱拳低头。

“你有一次选择站队的机会,如若卷入此种时局之内被人利用,过后我猪肉平被人推倒后,你是一定也会死的。你是聪明人,你怎么选择呢?”高方平看着他道。

毕世静陷入了迟疑。

“跟着我当然也有可能会死,我只能说,我高方平尽量保你毕家崛起,形成真正的将门,不会在默默无闻。看的出来你是个真正的军人,那你应该能看懂,跟着谁才能真正的做军人。话说到此处,现在我带着铺天盖地的钱返回高府,你如果想通,就带兵在高府外围警戒。”

高方平吩咐完,一挥手下令道:“带走张怀素和钱财,立即返回高府。另派人通知叔夜相公,就说龙卫军带张康国的命令进城了,让张叔夜去找张康国撕-逼!”

属下迅行动了起来,这个空档毕世静也想通了,带着部队紧跟着高方平。

接近身边的时候,毕世静好奇的问了一句道:“小高相公,高太尉执掌殿前司,大部分精锐就在城内,您为何相反求助于我毕世静呢?”

高方平叹息道:“因为关键时刻,我父亲的人根本不堪用。此外正因为殿前司的精锐在汴京最多,也就和京城系的权贵瓜葛最深,关键时刻他们若不添乱就是功劳,指望他们我是不看好的。此外甚至我爹爹高俅,恐怕都会卷入这事中。总之相信我,张康国敢犯浑是有原因的,他知道这个时候捧日军和天武军不会参与。”

这些东西毕世静实在想不通,抓个妖道张怀素,竟是掀开了这么恐怖的风暴……

马不停蹄的赶回高府。明明已经快要入夜,但此情此景让高方平愕然。

高府的门前竟是如同菜市场一般,聚集了无数牛车和马车,许多人带着礼物,都是等着见高方平“走后门”的。

高府老管家如履薄冰的凑过来低声开始念名单:“侍卫马军司、侍卫步军司、司农寺,刑部、御史台、礼部、工部、兵部、开封府……衙内,这些衙门中叫得出名字的官员,很多是亲自来的,有些是派话事人来,都等着见您,也不说目的,都带着礼物和财钱,老仆这一生从未见过这种阵仗,这可如何是好。老爷见到这阵势之后,都躲进皇城避祸去了,老爷临走前说,让衙内您悠着些,风暴来临了,衙内您有张叔夜保护,又是文臣,问题不大。但是利用这个混乱时候,老爷很可能被人借机给害死,所以老爷说现在只有在皇帝身边才安全,于是卷铺盖逃走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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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方平很无语,奸臣老爹有够机智的,没心没肺的留下儿子逃跑。

然而老高的担心是对的,这种时局,他那样的人又没有张叔夜这类人抬举,难说找个借口,就被人先斩后奏了也是可能的。所以真只有跑皇帝身边躲着才安全。

妈的赵佶萌就萌在,会被这些奸臣这样利用而不自知。

思考着,扭头看看那些聚集高府门前,等待送礼说情的官员管家什么的,高方平抬手喝道:“朝廷已经没有宰相,这个时候老子谁也不见,除了皇帝,永乐军也不听任何人命令。毕世静!”

“末将在。”

“带神卫军第八阵守护高府外围,除非是皇帝或张叔夜亲来,否则不论是谁,胆敢闯阵者,列为挑战皇权,就地正法!”高方平喝道。

“末将……遵命。”

毕世静心很虚,却只能做好准备,看来要在此处,如同刚刚拦截永乐军一般,拦截侍卫步军司的三军人马了。也不知道今晚是否能善终,是否会掀开不可估计的风暴来,但是某种角度说,毕世静是明白人,他也认可高方平的说法,大宋目前没有几只有勇气的军队,和稀泥的多,敢作为的太少。

“永乐军进驻高府内围禁戒,没我的批准,私自进入高府的砍了。”

高方平吩咐完之后,见远处有大队人马朝这边而来,于是根本不理会一群来送礼的人,带人和大量的钱,溜进高府躲了起来……

转眼间见大军来到,那些等着送礼的管家或者官员,虽然平时不怕军人,但现在可是特殊时候,今夜注定是汴京的风雨之夜,而高方平这个贪财的人连送礼都拒绝了,那就说明事大了,于是这些家伙也屁滚尿流的带着家丁和钱财离开了。

转眼,高大将军的府邸、同时也是三衙之一的大宋殿前司,被侍卫步军司的三只军伍,五千多人团团围困了起来。

“咦,是毕世静那龟孙!妈的毕世静你活腻了啊?敢和老子们作对,快些闪开,让我等进去捉拿反贼张怀素!”三个步军司的将军喝道。

毕世静道:“你们这哪是捉拿妖道,分明是逼迫小高相公就范。”

“说过头啦,我等奉命缉拿谋反道士张怀素,关小高相公什么事,难道小高相公和妖道有染?”三个将军反问道。

毕世静道:“奉命?你等奉谁的命?”

其中一个将军,举起枢密院虎符喝道:“奉西府张康国相爷之命进城勤王,缉拿反贼张怀素!”

换一般人真会被唬住的,但是毕世静非常机智,喝道:“胡说八道!定性张怀素是什么的权利,皇帝交给了叔夜相公,而不是康国相公!张怀素现在就在高府,除非开封府下达他是反贼的文书,否则任何人胆敢这个时候闯入高府,就是对皇权的挑战,小高相公乃是皇帝钦命的文官,受皇帝之命进京调查宰相死亡事件。你们有几个脑袋敢干涉!那群指使你们的老爷或许不会死,但是将军们,翻翻我朝历史,武将的家眷,族人,那是真会受到连坐的!”

这一番话说了出来,有个将军将信将疑,但其中两个将军以及麾下士兵们,被吓的半死!

原本他们驻扎外面,消息闭塞,对京城不太了解,还以为手持西府军相的手谕就可以入京作威作福,顺手欺负一下那些平时耀武扬威的捧日军,结果却是这样?

妈的谁都不是白痴,毕世静说的是真的,定性张怀素是什么的权利,皇帝交给了张叔夜,张康国当然有权利批准龙卫军进城,但在“张怀素还不是反贼”的情况下,这个时候谁敢闯入高府,那真会死人的。妈的难怪这个时期,那些比鬼还奸诈的将门弟子都离开了京城,就算留在京城的都闭门装死,听说捧日军天武军麾下几百个军官称病告假。指挥系统直接瘫痪。

“靠,老子早先就疑惑,什么时候办大事论到龙卫军了,捧日军和天武军的孙子,不是最喜欢抢功的吗,感情现在出大事,捧日军天武军的狐狸们都请假了,留着老子们背黑锅啊!”那两个怕了的将军破口大骂了起来。

“几位兄弟,军人都不容易,回头吧。”毕世静叹息道。

“可张康国相爷的命令……”三个将军在迟疑着,“这样吧,咱们不进高府,但也不敢离开,先观察一下,看是否会有新的命令。”

“随便你们,线我画在这里,没有叔夜相公和皇帝批准,胆敢越线的,全族定上耻辱柱!”毕世静画了禁戒线……(未完待续。)

第205章 八方风雨汇京城

高府的大堂上,张怀素扑在地上,两腿被废了,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脚不会动了。

然后张怀素眼睁睁的看着高方平在削竹签,筷子那么长,又细又尖。

“狗官你想干什么?”张怀素惊恐的道。

“一会儿我把这些竹签沾盐水,一根一根的刺入你的指甲缝隙里,相信我,那时你会告诉我点什么消息。”高方平道。

张怀素顿时大怒,顿时用尽力气,双手一撑就从地上飞了起来,朝高方平扑杀了过去。

“褪都没有了,能跳多高!”

却是在半空中,就被梁红英和史文恭一起拖着脚扯了砸在地上,跳着跳着的踩了几下,拉出张怀素的双手,就打算挑断手的经脉。

高方平及时打住道:“留着他的手,否则用刑的时候,他感应不到疼痛!”

张怀素怀着极度的仇恨,惨笑道:“贫道什么风浪没有见过,高方平小儿你不得好死,你会成为道门的绝对仇人,汴京所有权贵的仇人,你快死了都不知道,你真以为动老子那么简单?过不久,会有官员和军队来此过问的!那时,你会死的很难看!”

“是吗?”高方平漫不经心的削着竹签道,“别装作你比我了解官场的,你高估了你的地位,也高估了那群人的胆子和能,还低估了我高方平的能耐和决心。想推倒我猪肉平,你们这群棒槌,恐怕得更加努力些。”

“你的死党张商英,都和贫道有来往,你不觉得奇怪吗!一向忧国忧民的张商英,今晚却不见人躲起来了?”张怀素冷笑道。

高方平淡淡的道:“这我知道,若非如此,还吓不跑我那个奸臣老爹。刚刚在府外,我看到张商英的管家了。”

顿了顿,高方平眯起眼睛道:“但是你们,却忽略了最重要的张叔夜的作用。张叔夜眼睛揉不得沙子,要怪就怪你们道门不知道进退,嚣张跋扈,打击佛门、挤压佛门生存空间这些事其实没人想管你们,但户部因为钱粮问题,让我国朝西北困难重重,江南颗粒无收。时值小种相公以牺牲八千汉娃的代价,打过了长城,却最终只能把长城以北的土地还给了西夏。就连他小种相公都背负了黑锅,国朝内忧外患之际,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你道门的张继先敢进京要钱,张叔夜他就有这么狠,从此和道士结仇!”

张怀素微微色变,随即破口大骂道:“张继先那个狗东西想和老子争宠,整天对陛下妖言惑众,老子早就警告他,扩建龙虎山时机不成熟,他不听,认为我张怀素在道门人微言轻,还呵斥了我,哼,所有事都是那个妖道牛鼻子弄出来的!”

梁红英险些昏倒,作为道士,他去骂人家妖道牛鼻子,这倒是闻所未闻。

竹签差不多够了,高方平放下问道:“道长,你是爆料赵挺之相爷的事呢,还是先尝尝包括竹签在内的十大酷刑?”

张怀素狂笑道:“狗官你尽管放马过来,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不管你信不信,赵挺之相爷的死那是天数,和老子没有一点关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来啊!”

然后……张怀素那凄厉的惨叫在夜下升了起来。

高方平得承认,从某种程度上讲张怀素是个汉子,脚被废了,手指插满了竹签,但他真的没有皱眉头,没有怕过。

也是,胆敢刺杀高方平,历史上也是真正谋反的一个存在,要说他胆子不大不狠,那是解释不了的……

汴京的不平静之夜,今晚八方风雨汇京城。

围绕张怀素被抓事件,短短时间就全面进入白热化,各方大能各显神通,围绕一个京城里特殊妖道,展开世纪大斗法。

张康国不知道牵连了什么,丧心病狂的都赤膊上阵,调遣龙卫军和神卫军进城“勤王”。

接到高方平汇报上述事件的文书之后,张叔夜拍案而起,怒斥张康国无法无天,叔夜相公这一怒气值爆表,还真去找张康国撕逼了,带着开封府差人,约了陶节夫那个胖子,直接闯入张康国府里,便吵了个毛飞。

陶节夫是个老狐狸,知道京城的政治风暴已经旋开,妈的他以前在西北打仗,攻城略地,为国效力,汴京城里的幺蛾子根本不关老陶的事。现在尽管有被张叔夜当枪使的嫌疑,但是此种时局之下敢作为就是“撇清”,此点政治觉悟,陶节夫相爷还是有的,于是胖子就给张叔夜撑腰,一起去炮轰张康国,最后直接打起架来。

张叔夜和张康国两方的人马家丁都不少,然而一群宰相打架,妈的让这些人如何敢参与?所以他们非常机智,只能让三个相爷在房间里斗殴,他们干脆离开凑在一起赌博去了,赌张康国不是张叔夜的对手,一定会鼻青脸肿的出来……

另一边,一群权贵去高府送礼吃了闭门羹后,预感事态严重便纷纷奔走,目下几乎汴京三分之一叫得出名字的权贵,聚集在蔡京府上,请他们的“老恩相”出手平息朝局。

“恩相,您是老宰相,贵为当朝太师,此时不能坐视了,否则以猪肉平的阴险狠辣手段,我等最终都要出事。”权贵们老爷们纷纷老泪纵横的道,“各种栽赃陷害,子虚乌有,迫害政敌的手段,一定会在汴京很快上演。猪肉平的丧心病狂之处不用怀疑,为了政治目的,他一定会这么干的。一定会破坏祖宗规矩,掀开我朝迫害士大夫的最严重事件。”

“想多了,乃们想的太多啦。高方平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也没有那么大胆子。”蔡京的心腹藤元芳安抚他们道。

蔡京抬手打住,许久后喃喃道:“看来这次高方平是彻底要玩大的了,或许老夫都要惹一身骚……若再出幺蛾子,老夫的复相之路就更加扑朔迷离。”

“恩相英明,快些出手治了他猪肉平。”一群家伙恶狠狠的道。

“然而。”蔡京话锋一转厉声道:“高方平身为朝廷命官,在众目睽睽之下遇刺……生此等丧心病狂之事,也就不能怪他借机疯狂咬人,你等知道高方平遇刺是怎么回事吗?”

一群人面面相视,有的家伙寻思:难道不是恩相您做的?

“事情越来越复杂,规矩也越来越崩坏。”蔡京低声道:“老夫三令五申,士大夫群体必须有规矩,若教老夫知道,皇帝钦命的官员遇刺,乃是出于你们中间谁的手笔,老夫绝不容情,也真的不要以为士人他就不能杀!”

“误会,误会……恩相明见。老子们早看不惯猪肉平了,然而此等丧心病狂之举,我等读书人怎么也做不出来,想来是猪肉平得罪的人太多,一些江湖妖人在搞事。”这些家伙们纷纷开始撇清。

“张康国废了!”蔡京语出惊人的道,“此种时局下,他和妖人差不多,竟敢调龙卫军进城,他要是不被陶节夫和张叔夜咬死就怪了。张康国出事是小,但坏我大计,可恶可恨。介于此,此番风暴闹东京,既然到了这一步,必须有重量级的人物出来背锅。”

蔡京捻着胡旭东道:“老夫以为,张康国就很合适嘛,你们觉得呢?”

全部权贵不禁面面相视,一个都不出气。

很明显蔡京的屁股里也有屎,此时不想继续扩大,打算给闹事方一个重量级甜头,牺牲一个军相平息事件。但这些家伙很心冷,作为蔡党中现今官职最高,权利最大的人,贵为相爷,说放弃就放弃,此举或许是政治需要,却也会让所有人心冷。

“看来你们都有顾忌,和老夫不是一条心,那老夫无能为力,就这样,都回吧,回家去等着张怀素把你们的黑料爆出来,然后等着猪肉平请你们去喝茶。”蔡京叹息一声道:“元芳,送客。”

“恩相,老恩相啊……不要不管我等,如今猪肉平有皇帝任命,我等真会被这个酷吏整死的。”

吵闹着,这次他们声音整齐了:“张康国那个祸害胆敢私自调军入城,其心可诛,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请老恩相即刻进宫面圣,痛斥张康国罪状,平息乱局,以安人心!”

“这是你们的真心话吗?”蔡京喃喃道。

“妥妥的!”他们异口同声。

蔡京点了点头,扭头道:“请太祖皇帝训简,老夫进宫见皇帝之前,会去高府一趟先见高方平,给他一个纠正错误的机会。”

“恩相英明。”

然后有人去拿了一本黄的册子什么的,作为祖宗的训斥,由当朝太师蔡京拿在手里,蔡京只带着一个随从,出门去了……

两个老人朝高府去,却见高府的外面层层军阵围困,形势复杂,各系军队都有。

“死老头滚一边去……哇呀。”

一个士兵开口后,被一个老头一鞭子打了跳来跳去的,老头喝道:“你等想造反啊,也不睁大狗眼看看是谁来了?”

毕世静看了一下,心里打鼓,即刻拨开人出到前列跪地喝道:“侍卫马骏司麾下毕世静,参见蔡太师。”

蔡京点头道:“起来,靠边,京城乱了,我去见高方平。”

龙卫军的三阵的家伙们,继续在远处蹲着考芋头,反正不关他们什么事,目下的京城总是有些人要倒霉的。

毕世静是真无法拦截蔡京的,对方也只是两个老人前来,于是只得让过一边……(未完待续。)

第206章 清官难断家务

“小相公,出事了。”一个传令兵进来跪地道:“当朝太师蔡京来访,已走进来了,我等我无法阻拦。”

高方平没有怪他们,蔡京来他们当然拦不住,于是吩咐史文恭道:“带离张怀素,看好了,梁红英留下跟我一起见蔡京。”

……

少顷,蔡京那轻微儒雅的脚步走上堂来,他是独自进来的。

高方平赶忙起身走下来拱手道:“下官高方平,参见太师,不知此番来高府有何吩咐?”

蔡京背着手,缓步走着,像是在参观这个大堂,少顷停下脚步,扭头看着高方平道:“贤侄,你此番玩的太大,弄得整个京城人心惶惶,这真的好吗?”

“额……”高方平文绉绉的打官腔道:“下官心系国朝,乃是奉皇帝之命办理……”

“官腔收起来。”蔡京抬手打住道,“老夫玩这套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你爹爹也只是个草民。”

“……”高方平有些郁闷,这种到过巅峰的权臣,他是真有某种让人说不清的气场的。

蔡京想了想,背着手道:“我人老了,精力不太好,夜了。这样,老夫简单直接些,你要什么条件才肯停息?”

“不辱皇命,弄清事件始末,下官自会停息。”高方平低着头道。

“方平你是个人才。也并不是包拯,其实你被你自己的信念欺骗了,真相有时候并不是太重要,至少对于非包拯的人,不重要。”蔡京淡淡的道:“若不走偏,十五至二十年后你便能成为领袖,位极人臣,何必此时那么急切?”

“太师的观点,赎下官暂时理解不了,我有我的想法。”高方平道。

蔡京冷下脸来道:“老夫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主动平息事件,只要不造成士大夫群体的太大影响,到此为止,则老夫依旧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被人刺杀确为严重事件,老夫会对此给你一个交代,至于其他,到此为止?”

高方平低着头道:“方平身有皇命,至此越来越接近真相之时,不会让步。”

“真相?皇命?”蔡京呵呵笑了起来,“它们真的重要吗?“

“身为臣子,皇命真的不重要吗?”高方平愕然问道。

蔡京微笑道:“老夫现在会去政事堂,很快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皇命,士大夫群体的声音整齐到一定的时候,它就能决定皇命。方平,你是和老夫一起去政事堂等皇帝呢,还是坐在家里等着贬官平息众怒的诏书?”

高方平什么话也不说,低着头,送客的样子。

“走这一步,其实并非老夫所想,老夫也很久没出手和人打架了,方平你好自为之。”蔡京说完,转身缓步离开……

高方平眉头便有些挑动了,这真不是一件小事。恐怕很快真的有风暴来临了。

蔡京消失后,高方平叫来随从吩咐道:“去告诉叔夜相公,只要他不松手,我一定让这些妖道吃不了兜着走,白热化来临了,或许会在一夜之间分出胜负来。蔡京肯定已经有了左右朝廷的底气,然而要推倒我猪肉平,风还不够大。接下来我要做的事,需要开封府力挺,别干涉我。另外,叫韩世忠进来。”

随从离开了,少顷韩世忠进来。

高方平也祭出了大杀器,这乃是一份韩世忠之前收集来的名单。

上面记录了几百户被道士祸害的人家。

这些人家是什么人呢?乃是经韩世忠查实,确认被清风观妖道以“赐子祈福”为由,****了的、或是不确定,但大概率被祸害过的妇女人家的名单。

这个东西除了可以把张怀素定死罪,还是用于和道士博弈,和蔡京博弈的**宝。

“韩世忠!”高方平喝道。

韩世忠军礼跪地低头。

高方平举着那份名单道:“这是你当初调查了提供给老子的名单。白热化到了,我要出招,但为了不出幺蛾子,我最后一次问你,这份名单可有猫腻和瑕疵。如果有现在说出来,老子不怪你,大不了这局打不过他们,老子马上耍赖,现在立即进宫找皇帝跪地认错,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就不会死人!”

韩世忠嘿嘿笑道:“小的办事相公放心。我不敢说一点瑕疵没有,但是名单中的大部分人,乃是确凿的。”

高方平点了点头,铁青着脸转身上座,一拍堂木道:“升帐!”

“永乐军升帐!永乐军升帐!”大鼓又被敲响了。

于是这里临时成为了一个暴力机构,高方平把名单扔了下去,签文书给史文恭后,喝道:“永乐军诸将士,立即分散,根据名单,于汴京城内,火把这些人全家,全体请来喝茶,和妖道张怀素对质。”

史文恭尴尬的道:“大人,这和抓反贼妖道两回事,这是开封府的事。”

“张叔夜会挺我的,放心去办,记住,她们这些家庭必须来,但不能太过粗暴,不能殴打他们,把你们的流氓脾气收起来,他们对我有用。他们也是民,是受害者。谁他娘的在今夜敢给老子闯祸,我被推倒之前,也一定杀了他全家!”高方平道。

史文恭果断的带着人去了,今夜真的很危险,史文恭也很担心,带军队在汴京请老百姓喝茶,那真是很严重的一件事,严重程度仅次于包围皇城……

相互都在赶时间,算好永乐军的悍兵效率奇高,如同一群无赖,轻轻容易的就抓了几百个家庭的上千人来高府喝茶。

地方不够,就集中去了高府内的小校场,妇女的哭泣声,小孩的哭泣声,丈夫的怒骂声,不绝于耳,让整个场面太乱。

是的,高方平的目的不是问他们的罪,而是要一举揭穿妖道张怀素,是怎么让他们老婆怀孕的。

这种事,就是开明社会的男人也无法接受,就不要说在古代的难度了。虽然大宋有些前唐的风气,女人地位偏高,但绝对没高过一千年后。

现场,高方平把问题刺破了,摆事实讲道理、外加传销似的洗脑下,这些妇女有的害羞,有的慌张,有的捂脸,有的哭诉,还有的说是要投井悬梁什么的。

男人们都有在捶地,有的在咒骂,有的在殴打自己的婆娘,有的成群结队的想冲过去把张怀素活剥了,但是都被军伍阻拦了。

“静一静!”高方平站在高处打住,静下来后才道:“各位街坊听我一言,出现此等事后,的确是男人的耻辱,家庭的耻辱。但是!这是妖道张怀素的丧心病狂,是他在欺诈百姓蛊惑人心,庆丰观已经有二十多个道士被斩,另外的人,但凡参与让你们这些人家戴绿帽的,本官也绝不轻松,最轻的也判阉割!”

“小高相公威武!砍死妖道!顺便把老子这个不守妇道的婆娘,拖出沉塘!”有个似乎喝高了、酒还没有醒的屠夫喊道。

“放你娘的屁!来啊,那个喝高了的混蛋吊起来!”

命令下达,把屠夫打的鬼哭狼嚎之后,高方平才道:“此事之中的失节妇女,情有可原,乃是受到妖道欺骗,定性为被-****本官屁股决定脑袋,现在就判处她们一律无罪。在这个时代,孩子出生不容易,养活更不容易,孩子你们也必须视为己出,若有虐待孩子抛弃孩子者,本官绝不轻饶,从重处罚。若善待孩子者,本官承诺,这些孩子七岁开始给予免费的教育外,还承诺他们成年后给予高家长工待遇。”

“小高相公英明神武!”一大群受骗的妇女就放心了,在豆娘的带领下纷纷举手大喊。

少数几个真是管不住屁股,和道士偷吃的妇女、混迹在其中虽然想捂脸,却也更加卖力的跟着喊:“小高相公威武,为我等妇女做主,您这样的青天老爷是一定会有好报的!”

妈的说的跟真的似的,高方平也很尴尬的抬手捂着脸,处理几百户的绿帽问题,清官难断家务,真的太为难人了。

高方平当然知道,这么一来会让一小撮好-色的妇女蒙混过关,但是无奈世事总是有缺陷的。此时若是不抬举这少数几个****一但控制不住节奏,带起男人们的情绪,那要死人,要有大多数的妇女和孩子跟着倒霉。

高方平相信,大部分如同豆娘似的妇女家庭,那真是因为求子心切,上当受骗后羞于出口的。其实大多数人当然是想有个孩子,然后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然而要那些没文化的男人接受别人的孩子的确有些难,不过限于高方平是个狠人,会用流氓手段。此外他们气虽气,但毕竟大多数都是想过日子的正常人,听闻孩子到七岁居然可以免费的学习技能,还可以进入高府做长工抬“铁饭碗”。由此,许多男人也面面相视了起来,衡量着其中的利弊得失。

“小高相公,听说你的永乐军治下是一片乐土。那些孩子可以进入县衙免费的学习匠人手艺,为皇家匠作监做事,这是真的吗?”有几个男人原本就怕老婆的,出声道。

“可以的,有悟性的那个,让他们以后给皇帝制造自行车都可以。”高方平嘿嘿笑道。(未完待续。)

第207章 对万之王的对穿肠

“可……接受别人的孩子来继续家里香火,恐怕不妥?”又有男人担心的道。

“妈的你猪啊,有一群人在外面大肆认领干儿子又不奇怪。孩子你们继续养,那是防止你们生老病死的手段。既然证明了你们的婆娘会生,那当然说明可以再生,这其中有个方式而已,恰好老子比较猥琐,对此有些心得,我生孩子的秘方可以免费交给你们。儿子多了以后,妈的有个把不是亲生的有个卵的影响。实在不愿意养的想清楚,把孩子卖给老子,老子养,但是不要后悔,以后关于高家给的福利就别眼红。你们的老婆由此记恨你们,跟人跑了,也别来找老子哭诉,别来告状,你们打不赢这个官司。”高方平大声道。

“啊,真的有生孩子的秘方,愿意给我等?”有个想儿子想疯了的屠夫道。

又有人道:“大人您一向口碑不好,会不会您教人生孩子的方式也和妖道一样?”

这个笨蛋开口后,豆娘拿着板砖过来一下把他敲翻在地上,豆娘呵斥道:“胡说八道,衙内已经不当年的衙内。再说以衙内的声势地位,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取个公主也不稀奇,犯得上来图谋你们这些棒槌的歪瓜裂枣婆娘!”

“有道理哦。”

“嗯,可以尝试相信小高相公。以往这段时期他可没有坑咱们,还给了不少实惠。”

“不信也没法子。当初被大钱所害,他给了老子的家庭实惠,现在暂且答应他,算是还了人情。”

“就是,他拳头大着,不答应他会被他吊起打,婆娘也难说跑了。看这形势,婆娘若以此为理由去主诉合离,多半会告赢官司,吃亏的是老子们。”

现场的气氛基本算是扭过来了,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随,在没有其他好办法的情况下,基本上高方平肯定,他们会暂时性的接受这事。但怨气依旧还很大,那就要给他们一个泄怨气的地方。

抬手打住大家的议论后,高方平背着手道:“祸害你们婆娘的人是这个妖道,这人我会处理,但能处理到什么地步我心里没低,你们懂得,道士在我朝得皇帝信任,现在形势不乐观。比较的声势大,回去吧,都回去想想。”

“皇帝怎能如此,这妥妥昏君行为。害死咱们百姓了。”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许多人就开口喊口号了。

“住嘴!”高方平指着那个家伙道,“把这个诋毁我英明神武的大皇帝陛下的混蛋吊起来。”

然后,那个乱说的家伙就被吊起来了。

高方平背着手走了几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后,淡淡的道:“皇帝,是我汉家的吉祥物,他是个好人,咱们都是他的子民。在此前提下皇帝不是不关心大家,只是皇帝有时不知真实情况,会被别有用心的混蛋告诉他的假象迷惑。”

顿了顿高方平道:“皇帝即是正义,此点不容质疑。妈的你们这些混球忘记你们的冬天是怎么过的了?外面多少人冻死你们知道吗?开封府的子民那是皇帝掏的炭火费。相信我,他真关心你们,只是说他被蒙在鼓里。找回尊严需要自己努力,你想要,就必须让皇帝你想要!妖道让你们名声玷污,甚至侮辱祖宗,这个尊严若要拿回来,你们就必须让皇帝知道你们想要什么!”

“大家跟我一起喊!东华门鸣冤!请陛下主持公道!揭露妖道真面目!”豆娘在人群中如同爱国愤青一般的举手。

终于,如传销组织一般,这些家伙全部暴走了……

他们不甘心也没有办法,情绪无法平复是肯定的,想过日子也是肯定的,要个名誉上的公道更是肯定的。所以这群人就是火星,可以燎原的火星,点燃他们之后,和蔡京的决战,和道士们的决战就正式开始。

王安石最强的地方在于他能带起节奏,利用民意抗旨,绑架皇权。

是的王安石乃是千古名相此点不容质疑,不过但凡政治家就没有不猥琐的。

高方平这招就是和老王学习的。

蔡京已经连夜进宫谋划。赵佶有多信道士是不用去怀疑的。利用此点,蔡京若是不借高方平包围汴京道观做文章,那他就不是蔡京了。

此役高方平的劣势在于对付道士,牵连过广,在加上妖道张怀素能耐太大,几乎和汴京的三分之一权贵,甚至是和皇族有染。所以除了敢作为、和道士有仇的张叔夜之外,官场几乎会众口一词的打击高方平,这是肯定的。

介于此高方平根本不进宫和他们打口水战,反其道而行,把这群受害的女人和男人捅出来,以传销洗脑的方式蛊惑他们暴走,这是第一步。

大宋的政治环境宽松,老百姓也是敢说话的。加之老百姓最大的娱乐就是去下面八卦,找亲戚朋友吐诉苦水。所以这就是一场另类的不对称较量:百姓vs群官。

有蔡京这个太师作为奸党领袖去谋划,下一步就是天明朝议的时刻,文武百官利用皇帝爱护道士此点,众口一词炮轰高方平,这是一种政治风暴。但与此同时,高方平蛊惑的这几百户人家分散传播,很可能形成潮流。如果形成铺天盖地的东京百姓上万民书,要求严惩祸国殃民的妖道,那就欢乐了。

以赵佶和气又没有主见的脾气,万民书,分分钟就可以教百官的“谗言书”做人。限于民意,赵佶虽然不会为了万民书把所有宰相吊起来打,但是“道士不可靠”此点一定会在皇帝的心里植根,此后,道教或将退出徽宗朝的政治舞台!

“以往我猪肉平想尽办法的在百姓间竖立声望,积攒人品,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胜败在此一举,大头百姓们,老子是被他们推倒在地还是踏上一个台阶,就看你们的了。你们不要让老子失望啊。”高方平独自站在校场喃喃自语……

百官奔走,才高八斗的文人们直接不睡觉,全部聚集政务堂,逐字逐句的咬文嚼字,引经据典,在蔡京的引导下书写“百官言书”,弹劾高方平八大罪状,誓言要利用这次风暴,整倒猪肉平。

大佬之一、御史中丞张克公乃是张叔夜的包弟,在平时不和蔡党为伍,却也与哥哥叔夜政见不合。这是典型的一个中性喷子,在历史上这家伙有个特点是见不惯宰相,蔡京为相的时候他弹劾蔡京,张商英为相的时候他又追着张商英喷,算是个奇葩的存在。

然而从某种角度来说他是个敬业的人。御史中丞就是喷子党的脑,这个职位就是要骂人。所以这个老张,乃是一个类似包拯的家伙,终于自己的值守。

这次张克公也深夜驾临政事堂,也是要出手收拾猪肉平的。

“克公也来啦。“蔡京捻着胡须微笑道。

张克公铁青着脸道:“猪肉平猖狂!家兄叔夜受其蛊惑,越走越偏。于此时局之下,猪肉平敢在汴京掀起如此大的声势,如此作为他想干什么?真乃其心可诛,其行可灭,用心险恶无以复加,老夫誓要弹劾其谋反、祸国殃民之行!”

“张公英明,大义灭亲,实乃我士大夫群体表率。”百官纷纷大笑拍马屁。

唯独蔡京皱了一下眉头,觉得这个老棒槌简直没有分寸,整倒猪肉平是肯定的,但说人家谋反简直就是过头,一但以“用心险恶”这些罪名告倒高方平,基本上自太祖皇帝延续下来的士大夫免死规矩,就遭到了践踏。这是绝对的双刃剑。

蔡京捻着胡须道:“克公说过头了。猪肉平可恶是真,但其对朝廷和皇家的忠心还是有迹可循的。勿要言过其实,做人留一线,要为咱们自己留一条后路。”

然后这些家伙间又吵闹了起来,围绕应该用什么罪名整倒猪肉平,展开了激烈的口水战。张克公不愧乃是张叔夜的弟弟,叔夜是行动力爆表,克公则是近乎嘴炮无敌,舌战群儒竟是不落下风。

“张商英到!”张商英也来。

蔡京尤其见不惯这个喷子,真想用手里的折板扇死他。然而也知道这家伙平时和猪肉平穿一条裤子,但现在乃是他自己的切身利益,因为和张怀素交往的权贵中,张商英就是一个。

“猪肉平玩大了,所以别怪老夫心狠手辣,弹劾他算老夫一份,然而,我不同意用谋反罪名,整人不是这么整的。”张商英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主导言路?”张克公怒视着张商英。

“这么说来你个棒槌要和老夫打口水战?”张商英背着手走至了中央。

张克公也微微的眯着眼睛,踩着四平八稳的步伐,走至了中央,鼻尖距离张商英的鼻子大约十厘米。

气机的牵引之下,两家伙犹如高手对决的开始,对视着,缓步移动着转圈。

高方平如果一不小心能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很快的联想起电影上,唐伯虎和那个“对穿肠”即将对决的局面来……(未完待续。)

第208章 进东华门勤王

八方云动,雷霆即将奏响。

文武百官在商议怎么整倒猪肉平的时候,豆娘等少数死忠的带领煽动之下,一传十,十传百。

那几百户被妖道祸害的人家,找邻居、找亲戚哭诉,由此一来牵连更加广,一些早已经被妖道祸害过的人家无脑加入,一些担心被祸害的也尝试性加入。一些没有孩子,想找高方平讨要秘方的家庭义无反顾的加入。

屠夫帮,丐帮、大相国寺的秃驴,全部看准机会,怀着目的闻风而动。他们不喜欢猪肉平,但是教派帮派自来都有排他性,宋徽宗朝道士跋扈,这些利益群体平时受道士打压久了,全部扬言要绝地反击。猥琐奸诈的他们认为此番较量,乃是酷吏高方平的赢面较大些。

于是在屠夫帮,丐帮,和尚的推动之下,犹如病毒扩散,传销的声势挥到极限,即将天明之际达十三万百姓跪在东华门,手持万言书请大皇帝陛下主持公道……

高方平进行最后的努力,用十大酷刑伺候张怀素,逼迫他承认赵挺之遇害一事。

但奇怪的是他已经是死罪,又无家小和牵挂,却始终不承认和赵挺之相爷遇害有关。

但却爆出了另外的猛料:《百官见闻录》。

高方平都吓了一跳,想不到赵挺之案件没有突破,却捅出了这个近乎核蛋的百官见闻录。

难怪动了张怀素,如同刨了百官的祖坟一样,听说就是张叔夜的弟弟以及张商英,都在参与策划弹劾高方平的事宜。

“这《百官见闻录》到底是怎么回事?”高方平道。

浑身是汗,几乎灯枯油尽的张怀素,表现出了阴险的笑容,气息微弱的道:“贫道和百官接触,甚至和皇族接触,以贫道的能力,自然能取得他们的信任,又以贫道的精明,哼哼,长此以往,百官的秘密、隐私、小辫子,皆被贫道看破了,于是贫道汇编了《百官见闻录》,就是要用于揭露东京黑暗、官场黑暗,贫道揭露天下百姓的苦楚,告诉天下人,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是怎么欺骗他们的!”

“其心可诛!”高方平猛的起身。

张怀素惨笑道:“事到如今贫道自是没有活路了。成王败寇,此乃宇宙常理,物竞天择。我张怀素无遗憾了。如今百官见闻录交于你猪肉平手里,你乃是真正的枭雄,望善加利用,否则老子死不瞑目。”

高方平拍案怒斥道:“此举老子不屑一顾,这不是斗争,是亡国之道你懂吗!”

“苍天已死,青天当立。少年,拯救天下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贫道的路走完了……”说完,受不了酷刑的张怀素晕了过去。

高方平铁青着脸想了想道:“医疗,给他止血,暂时别让他死。”

梁红英和史文恭抱拳道:“相公,咱们要去他说的地点取《百官见闻录》吗?”

“要去,梁红英。”高方平道。

“在。”悍妞抱拳道。

“你带虎头营,立即前往张怀素口述的埋藏地点,挖地三尺也要把百官见闻录带来。除非皇帝亲临,你没死之前《百官见闻录》不能落在别人手里!”高方平道。

史文恭不服气的道:“为何不是末将去?”

高方平道:“论级猥琐是你行,但你没有赵子龙七进长坂坡的气节,《百官见闻录》那不是一本书,是毁灭国朝的按钮!”

“额……”史文恭吓了一跳。

“报!”

一个毕世静所部的小兵冲了进来,跪地道:“报小高相公,外围的龙卫军三阵已经离开,毕世静将军派人打探后,听闻是龙卫军右厢都统制黄建飞进城了,手持平乱虎符,麾下共计一万人马,朝东华门去了!”

高方平吓得跳了起来,顾忌不上等候梁红英,即刻换上盔甲,屁滚尿流的骑马冲了出去。

“毕世静!”

“末将在。”高府外围的毕世静跪地对高方平见礼。

“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子民那是皇帝的子民,若被有心人伤害那绝对不能容忍。跟随本官进东华门勤王,保护皇帝的子民!”高方平下达了将领。

毕世静恶狠狠的犹豫了一下,跺脚道:“妈的全部押上,兔崽子们,跟随本将进东华门打死叛军!”

永乐军二千人马,毕世静所部一千多人马,浩浩荡荡的开往东华门……

“全部抓起来,天子脚下,怎容乱民诋毁我陛下的英明,你们这些乱民乞丐听好,限期十鼓,倘若不散,则视为蔑视朝廷,定位叛乱,擂鼓!”

都统制黄奇到达之后下达命令,一万禁军列阵压上,尖利的长枪几乎就顶在豆娘等人的胸口。

咚咚咚

鼓声也响了起来。

这种箫杀的军阵,顿时吓跑了十分之一的百姓,整个街市顿时一团混乱,妇女小孩的哭喊层出不穷。

“黄奇你这条摇头摆尾的狗!”

高方平带人到达之后,距离老远的冷冷道:“本官倒是要在这里瞧瞧,他娘的有谁敢动皇帝的子民!敢在天子脚下引起哗变的,妥妥的定位叛乱。你侄子黄都监在陈留县被老子斩了,你还敢跳,你是真不怕死吗?”

黄奇勃然大怒,扭头看了看真是高方平,却也只得收敛了一些气息,哼了一下声道:“小高相公请了,你我不相同属,本将奉枢密院命令平乱,请不要……”

“平乱?”高方平道:“哪来的乱?说到平乱你是没有资格在本官的面前蹦跶的,老子问你,可有开封府的定性文册,可有皇帝手谕?”

“这倒是没有。”黄大帅楞了楞。

“什么都没有,那来的乱?”高方平大怒道,“你吃饱撑了,还是脑子被驴踢了?”

“本将……”黄奇陷入了迟疑。

“列阵!”高方平懒得废话了。

永乐军有四千战马,所以目下毕世静所部也骑上了战马跟在后面,全骑兵阵容。

列阵命令下达,准备突击的尖刀阵型展开,整个场面万马嘶鸣,马蹄此起彼伏的敲击在地面。

黄奇虽然是个棒槌,不过毕竟久在军旅行走,看到此种第一时间就连战马都满怒气值的场面,也有些小腿抖,那是真真正正的就感应到对面军阵的杀气,感觉一但突袭展开就是惊天动地的局面了。

“擂鼓!限五声!”高方平挥手下令道:“鼓声停止之际但有不退者,列为谋反叛军,杀光烧光抢光!”

第一声鼓声想起之际,老黄麾下的士兵就跑了一半。

妈的他们就连土匪都怕,如何敢和高方平的永乐军对阵,高方平恶名在外,出阵从来都是杀光烧光抢光的三光政策,那真不是虚的。

如果出师有名,人数又处于绝对优势的话,也倒不是说不能一战,但是哪有军官不奸猾的。当高方平质问可有皇帝和开封府文书的时候,这些猥琐的军官已经悟了,这战根本没有正义性,没有执法的理由,若对手是个昏官棒槌还可以欺负一下。但是遇到高方平这个皇帝钦赐的文官酷吏,那还是洗洗睡了,留在这里迟早死路一条。

随着鼓声的推进,都不等黄奇的命令,麾下的军伍不断逃跑,最终,只留下了少数亲兵。

“小高相公威武!”那些猥琐胆小、刚刚逃走了的百姓胆子又大了起来,回来了,非常的崇拜,觉得说书先生口里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就是这么一回事呢。

“?”黄奇看身边只有几百人了,很机智的放下了兵器,下马跪地道:“额,末将一时糊涂,请小高相公给末将一条生路?”

高方平道:“你懂的,我杀人是自来不手软的。国朝内忧外患之际不添乱那真是功劳,黄帅你真的一点不聪明,军人不作为乃是大宋潜规则,既然无法改变,那么维持现状不出昏招就是功劳,你看别的将军,看那些将门子弟多机智?却何苦来做这个炮灰呢?”

黄奇冷汗淋漓的道:“末将糊涂,现在全部懂了。请小高相公给末将一次机会,末将自有孝敬。”

“保护费缴纳了吗?去钱庄存钱了吗?”高方平摸着下巴问道。

现场的万民纷纷昏倒,够奇葩的,都这种时候了他还在收保护费。

然而众人也都知道小高就这德行,现场的百姓包括帮派,那都是真真实实的缴纳了保护费的,也真真实实的得到了实惠。他们认为小高带永乐军来东华门给老子们撑腰,就是保护费在起作用。

“犹豫什么?”高方平道:“你问问他们,我小高的信誉难道是吹的,你带一万大军手持相爷的虎符来欺负他们,我难道没来抽你,这是为了保护费啊,拿人钱财是要给人消灾的。我小高水里火里的为大官家做事,为的什么,保护费……额不是,那应该叫官俸,拿了皇帝的钱财能不给皇帝办事吗?”

高方平一阵尴尬,妈的险些口误,说成收皇帝的保护费了。

“小高相公英明神武,乃是奸商中的业界良心!”豆娘又带着大家开始喊口号了。

黄奇迟疑片刻道:“保护费认了。末将名下的钱财,交给大人吃利息,我也就放心了。”

“看起来你龙卫军的马不少哦?”高方平道。

“大人威武,龙卫军右厢粮草匮乏,听说郓1城草场肥沃,最适合养马,卑职这就上书,转拨一千战马去永乐军,以减轻我右厢的马料压力,顺便为皇帝的永乐军镇守水泊提供支持。”黄奇哭着脸道。

“放这个棒槌离开。三天之后承诺不兑现,则以试图作乱捉来砍了,万民作证!”

高方平如同昏官一般的挥手,放龙卫军的都统制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209章 形势止住了

天色依旧是黎明。

未到临朝之际,却是赵佶被蔡京带着太祖皇帝的训简给强行揪起来、提前临朝了。

听百官弹劾小高对道教动手,兵围汴京道观,造成了很大影响,皇帝不禁吓了一跳。

官家是很迷信,很看重道士的,前面都委托了张继先祈福,以求国泰民安,如今都没有还愿,却是就听小高闯了大祸了。

皇帝一时间变得气急败坏,却是都没等怒斥小高瞎胡闹,张叔夜手持万民书上殿,虽然没指名打击全体道士,却是弹劾皇家御用道士、被皇帝亲自赐号“妙灵先生”的道士张怀素十大罪状。

“张叔夜你添什么乱,事情一件一件的办,休要蛊惑圣心,扰乱陛下思路!”

张康国出列怒斥,他眼睛黑了一圈,那是昨晚被张叔夜和陶节夫联手殴打所至。

高俅见到张叔夜上殿,又手持万民书,就知道这战打赢了,出列“忠心耿耿”的模样,慷慨激昂的道:“陛下,张康国这个奸臣胆大妄为,不顾民间百姓疾苦,未经陛下批准,几次调军入汴京某事,其心可诛,我儿小高,都险些被他的军队捉去害死!若不是事前老夫强行把殿前司所有军官放假,难说捧日军天武军都会被这老儿利用。”

“啊!”赵佶一听就很不高兴了,大声道:“小高纵有不妥,但年少轻狂书生意气难免是有的,打击道士坏了朕风水的确可恶可恨,但情有可原,那也是为朕在办事。张康国你竟敢派军队欺负臣钦命的官员?”

一群官员为了不让皇帝看万民书,又开始吵架了,东拉西扯,说什么的都有。

御史中丞张克公那字字珠玑的弹劾书原本都拿了出来,但他可不糊涂,知道家兄张叔夜虽然戾气重,三观不正,但绝不是个奸臣,不是个随便拿万民书开玩笑的人。

既然万民书上殿,其中必有隐情,百姓必有冤屈,于是张克公以最大的嗓门咆哮:“诸位安静!”

又道:“陛下,为今之计民意不可谓,其他一切皆浮云,国以民为本,既有万民书上殿,还需陛下亲自过问。”

“哦,张卿说的是。”赵佶这才想起来万民书,开始看。

某个时候皇帝眼睛红了起来,哭泣道:“朕的子民,真的这样被残害了吗?”

张叔夜铁青着脸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如今达十三万受害百姓跪在东华门,请陛下主持公道。老臣以为小高手段虽然过激,但他一心为陛下办事,得知陛下的子民被欺负后,年轻气盛有过激行为,此点可以理解。”

“十三万……“赵佶又被吓得跳了起来,担心的道:“可恶……他们好不冷静,乃是逼迫朕,是否会起乱?”

“额。”张叔夜尴尬的道:“倒是影响了街市卫生,弄的满地的垃圾屎尿,然而他们都是良民,此点老臣作保。原则上,愿意来跪请陛下主持公道的,都是不愿意上山添乱的。老臣亲眼见他们举着‘大皇帝陛下英明神武’的标语,他们认为您是被一些妖人蒙蔽了,只要您知道真实情况一定会保护他们的。他们还让老臣顺便感谢陛下给他们炭火费。”

“哦。”赵佶一听民众情绪稳定,没有咒骂昏君,没有起乱,便又高兴了起来,还有些得意。

赵佶笑道:“算他们有些孝心,还记得朕给了他们炭火费,不枉朕疼他们。”

张叔夜道:“然而,他们怨气是有的,您懂得,孩子受到欺负总是希望父亲出面的。”

赵佶愕然道:“他们的父亲有什么说法吗?”

张叔夜尴尬的道:“陛下英明,他们说,他们的父亲是您。”

赵佶便被高方平的计谋忽悠了,深深感觉自己的责任重大,于是不高兴的道:“张怀素可恶可恨,他虽然儒雅,有些法力,但不做好事,欺负朕的子民便容他不得。传朕旨意,夺其妙灵先生封号。由开封府审查张怀素的罪行。”

“老臣一定不冤枉人,还百姓公道。”

张叔夜说完了要说的,退后了。其他的已经无关紧要,任由他们去吵闹就行。

张叔夜的目的和高方平有些不同,小高那个流氓要干什么张叔夜懒得管,张叔夜只是记仇张继先进京勒索户部的香火费,老张眼睛揉不得沙子,誓要整死道士。但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道教的威势也不是一天形成的。第一步打击名满京城的妙灵先生张怀素就行。不但除掉了一个祸害京师的妖道,也等于给皇帝提醒道士的害处。

这就叫先列,开了这个先列后,道门嚣张的气焰会有所收敛,后面若是操作的好,道门退出大宋政治舞台,老老实实的赚香火钱,或将成为可能。

也不存在冤枉张怀素,高方平立下军令状要把张怀素事件办为铁案,就算和赵挺之相爷的死无关,祸害数百皇帝子民的罪,足以诛杀张怀素一百次以上。只是说平时这个案子棘手,但酷吏高方平带永乐军进京,掀开雷霆万钧的政治风暴后,张怀素就迟早是个死人。

敢闹事就要敢做炮灰,虽然张怀素这次是政治牺牲品,但老张猥琐的觉得,此贼就是在包拯那个酷吏手里,不沾染任何政治原因,也是斩立决的死罪,怨恨不得……

张康国的命运昨夜在蔡京的府里,已经被一群猥琐的士大夫决定了。调军进城某事,在一般时期,张康国那种怂货是不敢的,但无奈牵连张怀素事件,兴许张康国相爷有些重大隐私在妖道的手里,所以张康国就犯浑了。但从这里开始,老张的政治生命彻底结束了。

就算没有其他幺蛾子,张康国也要被推倒,何况在万民书事件后,爆出来张康国派军包围高府,试图阻止皇帝钦点的高方平办案,更不能容忍的是他派龙卫军进城,在东华门险些造成都城哗变。

此事已经不可逆转,整个朝廷以蔡京为,转变方向,一起怒斥张康国欺君。

张克公是个真正的喷子,听说理由不足的情况下滥用相权调军,张克公弹劾张康国叛国罪名,甚至扬言不斩了张康国,他就一头撞死在朝上。

此举把皇帝吓得跳了起来,妈的赵佶最怕见血了,一但真有御史撞死在朝上,那是妥妥的要进入大宋昏君名单,要被祖宗戳脊梁骨的,于是赵佶说是去打酱油,吓得一溜烟就跑了。

皇帝如此作为,弄得整个朝廷大跌眼镜。

跟着,才有梁师成传旨,以皇帝的口吻怒斥道:“张康国罢枢密使告老,张克公不合时宜,长兄为父,张克公猖狂逼宫乃张叔夜之过。张叔夜纵容治下妖道祸害百姓,纵容其弟张克公威逼朕,纵容高方平牵连过广,庄庄难辞其咎,造成恶劣影响,剥夺其‘权知开封府’职位、夺其东京留守司职位。”

张叔夜胡子都被气得翘了起来,决定利用圣旨内容,把这个不长进的弟弟拖回家去吊起来打死,皇帝既然说“弟不孝兄之过”,那就可以对这个大佬动用家法了。

其后,梁师成继续宣读旨意:陶节夫升西府章印大宋枢密使。张叔夜加赐户部尚书、兼左侍郎,再升任同知枢密院事。其余事宜待皇帝再行斟酌。

蔡京也非常的支持张叔夜把弟弟领回去打死。老张这个弟弟整个一疯狂喷子,一会儿想用某犯罪推倒猪肉平,一会儿居然建议皇帝杀枢密使,妈的大宋的宰相那是可以杀的吗?此等破坏士大夫群体规矩的舆论,哪怕是星星之火,也要坚决按死。

张叔夜第一次在朝上捂着脸,觉得有这么一个疯狂的弟弟很丢人,却有苦说不出,张克公哪是普通的喷子啊,他是个包拯似的人,唯一不同的在于包拯忠于律法,而张克公忠于言官操守……

八方风雨汇集京师,但是来的快去的也快,甚至许多人们都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风暴就结束了。

到接近正午的时候,除了东华门留有铺天盖地的屎尿被相关部门大骂外,街市也平静了下来,回复了以往奢靡慵懒的气氛。

一些士人身份的八卦众们,聚集在了茶楼之中众说纷纭,少数有见识的一小撮评价:昨夜的东京之乱,应该和高方平有着莫大的关系。因为但凡此君参与的局面基本都这样,还没有觉得开始痛,就结束了。这就是简单粗暴杀伐果断的效率。

众说纷纭的大环境里,街市上的一个普通茶摊上,坐着一个奇怪的中年人,面貌相对朴实却眉毛飞扬,忽略身上的粗布衣服、以及脚上的那双草鞋,其实这人气质和行为风范间,方方面面都彰显了某种霸主才会有的特征。

“教主。”一个大汉自远处走来坐下后,低声道。

是的这个中年男人正是方腊,而这个汉子正是手下重将之一,护教法王:石宝。

“如今的京城如此混乱,您带高手入京,实在太过冒险了。”石宝低声说着左右看看人太多,又道:“人多口杂,咱们还是换个地方。”

方腊微微摇头:“这个时候的京城,相反僻静的地方才危险。如常的在这里,相反没人管你。”(未完待续。)

第210章 虎头营被围

石宝道:“张怀素这次算是栽的彻底,遇到了高方平那真没辙。但让属下无法想通的在于,教主既然记恨高方平,恨不得食其骨髓,为何不亲自动手。而去煽动忽悠鲁莽的张怀素刺杀高方平呢?”

方腊哼了一声道:“石护法你不懂啊!本座这哪是刺杀高方平,而是刺杀张怀素。”

石宝色变道:“原来教主已然知晓张怀素会栽,要用高方平除了张怀素?”

方腊继续语出惊人:“杀张怀素也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是全面打击道教妖孽。张怀素此贼也的确是人精,有传言他著有《百官见闻录》此等奇书。本座觉得能整倒张怀素,逼迫百官见闻录出世的,恐怕只有高方平这个酷吏了。”

石宝道:“属下不明的在于,教主为何有把握张怀素会上当,受您的怂恿对高方平动手?”

方腊淡淡的道:“利益而已。高方平这人简单粗暴,快狠准。接皇帝命令进京调查赵相爷事件,加上张叔夜又痛恨道教。张怀素又和赵挺之走的近。于是本座略施小计,对张怀素陈述相爷遇害此等事件会成为本朝耸人听闻的政治风暴,会死很多人在酷吏高方平的手里,道教的影响力也必然毁于高方平之手。于是,自以为武功高强的张怀素就去了。愚蠢透顶的莽夫。”

石宝觉得教主实在太阴险了,思索片刻问道:“教主说的打击道教,不知所为何来?有道士忽悠牵制昏君和汴京的昏官,应该对我教有利?”

“有大害!”方腊眯起眼睛道,“师尊他老人家亦是绝对支持本座打击道教。赵佶这个昏君开年以来对道士的宠爱实在不像话,许多地方已经妖道纵横,龙虎山在谋大局,其门下公孙胜以1o8妖星现世之说对世间妖言惑众,他们已经上水泊拉队伍。道士最大的害处除了忽悠昏君外、强烈的排他性。以江南为例,你注意到林灵素有多嚣张?勾结朱勔王黼等人大肆迫害佛门,连我摩尼教众也要退避三尺,避其锋芒!更有甚者,本座亲自派人刺探天庆观内部,他们联合朱勔等奸人,听说收集了一块奇石要大做文章,由法力无边的妖道林灵素进京献给陛下,林灵素此妖道能说会道,妖言惑众之处更比张怀素强十倍,以他丧心病狂迫害其余教派的手段,又以目下道士的得宠程度,你觉得一但林灵素进京得宠后,咱们于江南如何自处?所以此局,虽然是成全了高方平这个酷吏,然而若能就此打击道士的嚣张,也算是我教大业的一次局部胜利,至于咱们被江南道教逼至绝境后,绝地反击成功了。”

石宝摇头道:“这些我不懂,就有劳教主周旋了。”

方腊叹息道:“北上之前师尊反复交代,若是不能一举打击道士的嚣张,真个丢了江南基业,九泉之下无颜去见明尊。要求我等不遗余力的护卫圣火不灭。”

“护教法王石宝,誓死追求教主建立工业,誓死维护圣火不灭。”石宝低声道:“卑职打探到,邓元觉师兄还活着,始终都秘密关押在开封府大牢之内。另外,高方平所部虎头营于此非常时期,忽然离开出城。很可能是审问张怀素有了突破,百官见闻录要现世了。”

方腊一惊,顾不上邓元觉,低声道:“百官见闻录不能落入高方平之手。”

石宝抱拳道:“属下立即带人截击?”

方腊思考顷刻摇头道:“不能。高方平滴水不漏,这种隐秘的事居然有胆子派永乐军行动。但局面形成,咱们这样去动手无疑以卵击石。需要改变策略。”

“请教主示下?”石宝抱拳道。

迟疑顷刻方腊道:“分散咱们的人手去下面散步消息说:妖道张怀素扛不住高方平酷刑,《百官见闻录》已经出世。”

“完啦?”石宝愕然道。

“是的这样就行。京城百官、权贵的小辫子和隐私就在其中。一但真的让高方平得到,后果无法想象,关系切身利益,那些权贵会去撕了高方平。咱们暗中观察见机行事就行。若能得到此奇书,则我教大业,会更加顺利。”方腊道。

“是。”石宝离开了……

高方平靠在椅子上迷糊了一下,一夜未眠,难得的轻松片刻。

清晨只要没有贬官的旨意传出来,这一节当然就无忧了。

“报!”

某个时候传令兵冲入了房内道:“大人不好了。梁红英带虎头营取得了大人要的东西,却没有进城,就被围困了。”

“什么人敢围我永乐军?”高方平不禁大怒。

传令兵低声道:“非富即贵,全是京城的老爷们、带家将部曲私自行动,人数太多,来头较大,所以纵使是梁红英也没了主意。”

高方平猛地起身道:“这只有一种解释,百官见闻录的事泄露了。”

史文恭恶狠狠的道:“内部有内鬼,要是抓了出来,属下一定活剥了他!”

高方平摇头道:“人数一多什么人都有,这在哪都毫不稀奇,根本无需去纠结。为今之计跟我出城去解决这烂摊子,希望来得及,希望永乐军以往的恶名、能让那些人有所顾忌,拖延到我去。”

史文恭提了方天画戟就要去点兵出阵。

高方平却打住抬手道:“不用,这次你陪我孤身前去。这次不是平乱,那些人不是百姓,也不是军伍老粗。不要中了有心人的计谋,真是我一冲动,带军队去一群权贵的面前耀武扬威,那不是装逼,那代表我知永乐军的生涯到了尽头。”

然后又扭头吩咐手下道:“立即去枢密院请张叔夜来城外救我,否则老子这么拉仇恨的人,也有可能被一群文人群殴致死。”

说完,便只带了史文恭扬长而去,弄的手下老粗们一脑袋圈圈……

距离汴京城外三十里的官道上,马车云集,人山人海。

聚集了近乎万人,把梁红英所部一百人可怜兮兮的围困在了中心。

这么大的场面,若是军伍行动其实也没多大,没多乱,可这些人都没有任何军伍规矩和经验的,同时也来自不同的群体和势力,所以显得乱糟糟的。

“梁红英私自带军伍出城某事,到底有什么规矩,快把东西交给本官!”

“交给老夫,别理会那个姓万的老东西,他也不算个东西!”

“妈的你又算哪根葱,这东西要给咱家老爷!”

一群人围了上来叫嚷。

“相公吩咐,梁红英死之前,这东西不能落在别人手里。”梁红英有些单纯的道。

“什么!真的是那本书,被你拿到了!”许多人惊呼了起来。

梁红英很担心,觉得不能再和这些老狐狸说话了,于是低着头。

“大家先静一静,我等目标一致,不能由这东西落在猪肉平那个酷吏的手里,先别窝里斗,拿到了东西再说。”

这样一来,现场的杂音少了些。

现场的重量级人物,邓洵武当先走了出来,伸手冷冷道:“拿来。”

梁红英摇头,甚至连这个儒雅人士是谁也不知道。

“拒绝?”邓洵武眯起眼睛道:“你一介草民,也敢手握此等要物?”

梁红英有些委屈的道:“我不是草民,我家爹爹被追封武功大夫,我小妹乃是飞骑尉……”

“哈哈哈!”

现场爆笑如雷,觉得这个梁红英傻的可爱。

邓洵武继板着脸冷冷道:“你个无知女子,说错本堂不怪你。你这套说辞若在别处,或许有些威慑。但你不懂官场是什么?再比飞骑尉大五级,也虎不住在场任何一个人。既然你个无知女子,喜欢显摆,那老夫也显摆一下简历。”

邓洵武说完,朝东京的方向抱拳道:“老夫成1都双流人士,进士出身,当年蔡相知成德军时,便与老夫交好。当今官家在当时,也并非是最佳大统继承人,当初以老夫为的人力推官家上位。目下我官拜尚书右丞,刑部尚,爵封国候。无知女人你真不知厉害,不知你怀里的是什么东西。此等事物一般人拿在身上就是杀身之祸,只能交给德高望重者处理,现在你觉着呢,老夫有资格接手这东西吗?若老夫都不能承受,难道高方平那黄口小儿可以?”

汗。

邓洵武还真是聪明人,显摆了资历后,除了把梁红英虎得一愣一愣的,永乐军虎头营的麾下也彻彻底底的被唬住了,听闻了那么大的一串头衔,这事真不是武力可以解决的,所以虎头营的军士为了不被人抓住小辫子,不给小高相公找麻烦,纷纷放下兵器跪在地上。

当初把虎头营交给林冲调教是对的,林冲就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若非如此,那目下真要生大事。

果然,已经有了动手打算,在找借口的这些猥琐混蛋们,见一向以强悍心狠手辣著称的虎头营放下兵器跪地,于是面面相觑了起来,有点找不到借口动手的样子。这毕竟是朝廷的永乐军,他们知军高方平也不是好惹的人。

若是现场的人别那么杂,派系别那么乱,那么只要性格猥琐一些还是想杀军人的,可惜因为立场太多,所谓枪打出头鸟,谁也不想先去冒险去高方平的拉仇恨。

于是,场面就此有些僵持了……(未完待续。)

第211章 殴打邓相公

“梁红英你耳朵聋了吗?老夫让你百官见闻录交过来?”邓洵武道。

梁红英跪在地上,固执的摇头:“相公不许红英交给别人。”

“你……”邓洵武怒斥道:“棒槌,你会为你家相公掉了脑袋想过没有?”

“脑袋没了就算。”梁红英道。

“竟敢对本堂回嘴,老夫话放在这里,再敢回嘴,老夫真以其心可诛为由摘了你的脑袋去!”邓洵武一字一顿的道:“最后一个机会,梁红英,把东西交给本堂!”

梁红英摇了摇头。

邓洵武的霸主气质还真不是盖的,于是退回来一些,挥手道:“把这些草民斩了,理由是其心可诛,试图颠覆朝纲。若有反抗者,举族遭殃……”

不等家将动手,远处马蹄声响起,并且高方平的声音传来:“你们好大的威风呢!把我永乐军围在这里,想造反啊!”

“咦……猪肉平来了,好啊这小子还敢来丢脸,妈的他可恶可恨,居然想出阴招坑咱们所有人,此番绝不能善了!”混乱的人群之中骂声顿时大了起来。

见那小子只是孤身带了一个护卫前来,这些家伙得意了起来,派家将拦截在前方,拉开了弓箭道:“猪肉平你休要嚣张,百步外下马……”

“下你妈个头,老子不下,有种你们就放箭,谋杀我高方平。”高方平命令史文恭把方天画戟给扔了,赤手空拳的开始冲阵。

然而绝对没人敢对猪肉平放箭,因为他们若真敢对赤手空拳孤身前来的高方平放箭,那么下一秒种,高俅也敢带军队在城外对一群相爷扔炸药,规矩先例就是这样的。

所以高方平没有带炸药,却是马匹如同吃了炸药,勇猛冲锋,到近处把那些笨蛋的阵势直接吓跑。

这文人胆子都很小,急忙躲避,跑的慢的几个还被马撞倒在地,栽得满头大包。

就这样,高方平带着史文恭冲开了一万人围困的大阵,深入了中心。见梁红英等人跪在地上,却好好的没死,心头落了下来。

“你们这些猥琐的棒槌,真以为老子好欺负不成!”高方平下马之后转身指着他们怒斥。

许多人还是有些惧怕猪肉平的,纷纷往后缩,全部奸商一般的看着领头羊邓洵武。

邓洵武轻咳了一声走上来,打算自爆一下资历什么的。但是无奈他遇到了高方平,高方平连这个猥琐大叔是谁都没有弄清楚,飞起来一脚,就把老邓踢得如同滚地葫芦似的滚了回去。

众人惊呼道:“猪肉平你猖狂!竟敢殴打洵武相公!无法无天!”

听到洵武相公,高方平一阵尴尬,没记错的话这家伙是尚书右丞,真正的当朝大佬之一。

误会已经造成了,高方平眼珠转了转,摊手道:“不知者不罪,方平年少无知,不知朝廷重臣之一的洵武相公为何诡异的聚集在这里,此时朝局动弹,局势混乱,许多妖人身处其中浑水摸鱼。下官被皇帝钦点调查国朝宰相爆亡事宜,因为带领军伍,难免长时间的精神绷紧,再加之日前被人刺杀,所以此一时刻尤其敏感,您就不要怪我粗鲁啦。”

邓洵武是个实际的人,在家将的搀扶下起来了,捂着脑壳上的包走过来,伸出手冷冷道:“什么也别说,交给老夫,就当做一切都没有生,否则此事决不轻易了之。”

高方平朝东京方向抱拳道:“下官受皇命追查妖道作乱、国朝宰相死亡事件,此乃本案重要线索和证物,在下官全面审查判定之前,绝不交给任何人。”

邓洵武勃然暴怒,刚要飙搅乱局势的时候,人群之中忽然出现一个略为苍老的啥呀声音道:“都让一让,让老夫过去。”

众人纷纷避让,低头,场面瞬间静了下来。

邓洵武恼火的回头看看是哪颗葱敢来添乱,却见到是蔡京,也急忙收敛的脾气,退在一边抱拳道:“恩相。”

“……”

高方平尴尬的看着这个满脸和气的儒雅老帅哥。迟疑片刻,低声道:“见过蔡太师。”

“见到你不是一味的勇武,还知道老夫是谁,也没对老夫开口闭口的皇命,老夫便放心了。说明你是个人才,也忧心朝局。否则过刚容易折断,乃是天地至里,贤侄需要谨记。”蔡京微微一笑。

高方平没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低着头寻思,张叔夜为何还不来?

见小高变乖了,蔡京又转身,背着手看着众道:“你们这是在打仗呢?人山人海的想干什么?”

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员道:“恩相明见,高方平其心可诛,他麾下的一群草民军伍老粗,更是无法无天……哎呀!”

他的话说不完,被蔡京走过去一耳光打飞,现场的人纷纷退后了一些。

蔡京背着手走了几步,淡淡的道:“永乐军,那是朝廷的永乐军,小高在为皇帝办案,你们包围永乐军想逆天啊?”

没人说话了,蔡京也点到就止,不在多说,吩咐道:“全部退出三丈之外,老夫要和高方平单独说话。”

有个家伙担心的道:“恩相不可,猪肉平口碑太坏,攻击性太重,洵武相公都被他攻击了。”

蔡京笑了笑,扭头看着高方平道:“你会把我这个老人按倒殴打吗?”

“下官不敢。”高方平尴尬的道。

“你们都听到了?他不会,都退出三丈外。”蔡京吩咐完,也看向梁红英以及永乐军将士道:“你们一样,退出三丈之外。”

梁红英念头不通达的样子想要反驳,高方平柔声道:“红英退出去,没事。在有结果之前,除非皇帝亲临,否则不能把东西交给任何人!”

“是。”梁红英点点头,揪着史文恭退走道:“姓史的,现在我是老爷,你是保镖,保护好我。”

史文恭吓得小腿抖,妈的这种局面若是有人抢,那还真不敢杀人,有皇命也不敢……

静下来后,蔡京的卖相那是真的儒雅,两鬓白的样子背着手,也不急于说话,看着远方的山脉景色许久。

有个不识趣的苍蝇,老围着高方平转,叫的烦人。妈的蔡京的身上有香料,苍蝇不喜欢,所以就来找高方平。

高方平为了表示礼貌,身子不动,却是眼睛转来转去的,盯着那只苍蝇。

见高方平越来越心浮气躁,蔡京笑了笑开口道:“你想把这只苍蝇怎么办?”

“抓过来剥开,拉出肠子绕在脖子这么一拉,哇,整条舌头都伸出了了,哗,手起刀落,于是就整个世界都清静了。”高方平手舞足蹈的学习着周星驰比划。

蔡京半张着嘴巴看着他,少顷甩头微笑道,“贤侄你果然戾气深重,性子急躁,哎,老夫问你,若世上只有一只苍蝇,那么你是对的。然而……”

高方平尴尬的道:“老相爷明见,其实下官和您开个玩笑。”

“那就好,说明你有分寸,你知道有分寸的人,现在应该干什么吗?”蔡京淡淡的道。

高方平思索顷刻道:“下官在迟疑,也不会把百官见闻交给任何人。”

“别担心,老夫不要,也不需要。”蔡京眯起眼睛道:“老夫只问你一句,百官见闻此种东西,你觉得应该存在于世吗?”

“不应该,那是亡国之书。”高方平抱拳鞠躬。

蔡京点头道:“如此就好,当着老夫的面,把他烧了。有些东西他就不该出世。”

高方平道:“我认可老相爷说的不该出世,但是下官有所保留,我认为赵挺之相爷的事……或许能在其中找到线索。”

“死者已死,为了一个移乡子,国朝和士大夫群体一起玩亡,你觉得划算吗?”蔡京道。

高方平还在迟疑,此点老蔡真不是在乱说。涉及人群之多,群体之巨,然后忽然间撕开最要面子和名声的士人群体的遮羞布,这不是一般事件,这真是亡国之道。

作为穿越者的高方平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圣人,也会有些不为人知的丢脸隐私,但有些隐私不代表就是坏蛋。目下天下乱像已现的目下,若是真的抹杀了所有民众的最后希望,抹杀了依靠文治骨气名声治国的士大夫群体的一切,天下,就真的乱了。

见他迟疑,蔡京忽然道:“你信任老夫吗?”

高方平慎重的考虑之后道:“有些方面信任。”

蔡京点点头道,“那么老夫对天誓,老夫对赵挺之恨之入骨,但是他的死老夫绝无参与,绝不知情,此点你信吗?”

高方平考虑了顷刻道:“此点我信。您不是这样的人。”

蔡京点头道:“既如此,赵挺之怎么死的就不在重要了。方平,不要揪着不放,对于朝局,对于皇帝,对于天下,许多时候真相并不是特别重要。”

顿了顿,又蔡京淡淡的道:“直接说你的条件吧。”

“下官说不好,还是老相爷开口的好。”高方平鞠躬道。“朝议大夫吕渊,贬军州,让这小子陪着他爹吕惠卿去。”蔡京冷冷道,“尚书右丞邓洵武,这老东专横跋扈,他得罪了你,想来不动他你也不会安心,贬军州。枢密学士王能甫,就是此番煽动邓洵武等人前来生事的罪魁祸,也是完全弹劾你高家较为积极的人,贬军州。王资深,贬军州。邓洵仁,贬军州。吕惠卿……罢官告老!贤侄以为如何?”(未完待续。)

212章 被后脑勺一掌

高方平真是听得眼冒金星,这些人,全部都是历史上因张怀素谋反案被牵连,从而贬官的人。蔡京此番顺口说出,也不知道这算不是算是时空的轨迹?

历史之中,张怀素谋反案记录非常隐晦,一笔带过,但是牵连之巨之广,在宋朝那是少见的。耐人寻味的在于,若只是常规的妖道作乱的案子,断无可能如此多的士大夫栽了。但如果是大事件,为何记录如此的春秋?

张康国之后,邓洵武的命运又被决定,此点高方平认可。作为朝廷大佬,他不要脸面的来此张牙舞爪,带头闹事,高方平可以肯定其他顶多是不想泄露隐私丢脸,所以来凑热闹壮声势,但是邓洵武亲自赤膊上阵那么积极,他一定和张怀素有教深的瓜葛,害怕被曝出来。

此点高方平真的佩服老蔡这个政治流氓,第一眼就看到问题所在,不问理由的就要整倒邓洵武。既然整了邓洵武,他弟弟邓洵仁,但是要一起赶出京城,这是规矩。

后面的这些人,有些可能是老蔡的政敌,有些也可能老蔡知道一些内幕,知道他们的猫腻,自然一起撸走。

但是和老蔡不同,高方平始终对存有太大争议的吕惠卿持有一定正面看法,于是说道:“老吕现在够惨的了,他儿子在京好容易喘过一口气来,这么做会不会太狠?”

蔡京冷笑道:“他儿子什么人老夫不清楚。相信老夫,吕惠卿的确是某种程度枭雄人才,但是老夫和他一同追随安石相公变法,他是什么人,没人比老夫更清楚。老夫负责的告诉你,张怀素胆子如此之大,如此顺利,如此丧心病狂,却敢去刺杀你,这明显看得出来,此妖道不够智慧做百官见闻录。于此,老夫断言,百官见闻录七层可能和吕惠卿这个贼子有关,透着浓厚的吕氏风格。老夫这样说之后,小高,你真敢仁慈,留下吕惠卿的儿子在京吗?他真该庆幸生在我朝,要是其他时候,他爹出事的时候就该满门抄斩了。”

高方平自来不是仁慈的人,这一听,试着问道:“既如此,似乎走的人都是太师您的政敌?”

蔡京迟疑片刻,只得道:“小蔡,和张怀素来往较深,以往也最是和张叔夜不对付。此番赶出京城,贬京东东路,知广济军,你以为如何?”

小蔡就是蔡京的弟弟,现任资政殿大学士蔡卞人称的小蔡相公。

老蔡的确有够狠的,历史上蔡卞似乎也因为这事被贬了,不过有另外一种说法是他和老蔡不和睦。

不过兄弟不和睦是常有的,但并不能说明什么。此番老蔡把小蔡也赶走,还真是政治上的一种让步。否则要说兄弟不和睦的多了,种师道和种师中其实也不和睦,张叔夜张克公两家伙照样吵架……

张叔夜的车架也出现在这个荒野了。

“叔夜相公驾到!”

张叔夜所到之处,那些来自各方的权贵纷纷避让。

有个家伙认为老张是来添乱的,多说了一句:“太师有令不许过去。”

于是就被老张一鞭子抽倒在地上。

驱赶开了众人,张叔夜背着手走入了核心圈子,老远便喝道:“蔡京你胆敢欺负皇帝钦命的查办要案官员,当老夫不存在吗?”

蔡京微微一笑,连反驳都懒得,一甩手袖看着远方的景色,用背脊对着老张。

“他在威胁你吗?”张叔夜看着高方平,手却指着蔡京的后脑勺。

高方平有些尴尬,说道:“算是,却也不全是。”

张叔夜皱了一下眉头,知道必有隐情,却不方便在这里说,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老夫问你,你要的东西拿到了吗?”

“拿到了。”高方平躬身抱拳,在梁红英手里,还没有任何人看过。

“很好。”张叔夜容色稍缓的点头道:“就是你小高也不能看,怎么处理,等老夫考虑,或问过官家之后再行决定。”

顿了顿,张叔夜背着手喝道:“永乐军部虎头营听令!”

他们的主将是高方平,但是既然“军-委”大佬摆官位来了这么一句,也是要听的,于是梁红英带着虎头营的卫士走入核心圈子跪地听命。

张叔夜道:“带着证物,跟随在老夫身边进城……”

“张叔夜你敢!”在外围的邓洵武不禁大怒,带着家将也冲了过来。

张叔夜正眼都不看邓洵武,一摆手道:“摆开西府仪仗,除非皇帝和陶节夫相爷亲来,否则拦截枢密仪仗者定位叛乱,就地正法,跟着老夫走!”

蔡京也铁青着脸而毫无办法,因为理论上张叔夜的仪仗一摆开,大宋目下已经没有宰相了,还真的只有皇帝或者陶节夫亲来,才拦得住了。否则谁去动他老张,那还真是叛乱。

蔡京也眯起眼睛看着高方平,意思是你快些决定。因为目下全部人的命运,几乎就捏在了高方平的手里。

“太师记住所承诺的事!”

高方平大声说完之后一跺脚有了决定,冲了过去,就把梁红英背上的包裹抢了过来,直接就地点燃了起来。

“你!”老张感觉有异之后扭头看到,铁青着脸。

梁红英等人也摸头不着脑,不知道高方平这是要干什么,好不容易得到的重要证物就这么烧了。

现场的近万人,眼看着这把火燃起之后,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纷纷寻思:关键时刻小高倒是不糊涂。也只有他敢做这事,能做这事了。

否则张叔夜的仪仗一摆开,临时接管了虎头营卫士,换个人去抢夺那就是叛乱,要被当场击杀的。也只有高方平是他们的上司,在他们不明就里的时候敢去撸走了。

一包裹的书倒是易燃,但其实高方平没有带火油,只是用火折子点燃,所以烧的度有限,如果要救,应该就是能救出大部分来的。

但是起火的那个瞬间,张叔夜也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东西。加之以往高方平没让他失望过,于是老张也只是叹息一声,看着火越来越大,那十多本书籍慢慢的燃烧殆尽。

现场人太多,谁也不知道方腊混迹在人群之中。大家都不认识这个中年汉子,然而大家都纷纷以为乃是别人的家将。

原本等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得到百官见闻录的方腊,见高方平真的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付之一炬,心疼的脸盘微微颤抖,但是于心里叹息一声之后,也不得不重新对高方平有了新的评估:这个酷吏,才是将来最难对付的人。

来的隐秘,去的也诡异,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燃烧的“国运”上面,甚至没人注意到方腊已经离开……

看着最后一页书籍烧完,火焰熄灭之后,蔡京不和任何人说一句,背负着手转身离开了。老蔡也在心里微微的叹息,其实说的大义凛然,这东西当然不该面世。不过如果有可能,蔡京当然愿意能得到这本奇书,其实这也是壮大党派,控制党派的一种另类手段。

原本以为是一本书,但看到是一个包裹二十多本,蔡京就知道真实重量级的东西,不是忽悠人的,真被张怀素抓住了大多人的隐私了。如果只是一本,那多半是污蔑性质的“地摊文学”,乐呵一下就算了,但是记录了二十多本,那说明记录的非常详细,甚至出处、旁证、直证等等要素,都构建完毕。想来也是,若是张怀素那个妖道受吕惠卿那等鬼才控制而出手收集的东西,一定是有干货的。

当然了想这么想,既然这一局猪肉平敢作敢为,以雷霆手段占据了上风,率先拿到了《百官见闻录》,那一刻蔡京就知道,谁也无法从高方平的手里抢走了,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晓之以理动之以利,利用猪肉平“大局为重”的信念,说服他毁去奇书……

高方平知道蔡京在利用自己的大局观,然后又利用“政治妥协”为由,打算整死一批没用的人和政敌。但是权衡之后高方平还是去做了,政治有时候就是这么一回事,被利用说明还有价值,还被人当做一回事,见好就可以收了。

尽管高方平非常好奇的也想看一看奇书,从而推测赵挺之相爷死亡的真相。但有时候真相固然重要,却不是最重要。高方平也明白,一但看了奇书,而又没有整死所有当事人的话,也就变为孤家寡人了,会成为全体大宋朝臣的第一政敌。

所以再牛的那个也有妥协的时候,这就是政治。

“好你个猪肉平……一把大火,你就把他烧了。”张叔夜看着灰烬喃喃道。

“叔夜相公觉得小子做错了吗?”高方平低头问道。

考虑顷刻,张叔夜一巴掌抽他脑壳上,把官帽都打飞老远去了。

“这种事自来没有对错可言,换做包拯那个酷吏,他就是亡国也要追求真相去揭露。但没人敢说他错。你高方平是个小奸臣,你没有包拯的气节,却心怀大局安危此点不容质疑,所以你是个政治流氓,但也不算错。老夫给一掌是因为我念头不通达,所以找个人泄一下。”

老张背着手扬长而去,其实是恼火被这小子当枪使,赶着来为他拉仇恨,却似乎没挥什么大作用。

“散了吧散了吧,没咱们什么事了。”

见猪肉平做了正确的事,也被老张收拾了,这些家伙们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走了个干净,老规矩,留下了满地的垃圾。

梁红英不懂大道理,却大抵认为相公委屈了,也不说话,乖乖的过去捡起了高方平的官帽,拍去灰尘,然后给他戴上。

戴上了,高方平又把帽子取下来砸在地上道:“不戴,问你怕不怕?

“乖,别闹性子。这是皇帝给你的帽子,里面装着乾坤。将来有天你还要戴着治理国家。”梁姐忽悠弟弟似的又给他戴上了,然而,这次帽子戴歪了。

似乎事情告了一个段落,高方平也感觉有些累,耍赖道:“我不想骑马了。”

“那骑我吧。”

梁红英把他背在背脊上,往汴京城走,觉得小相公很轻……(未完待续。)

第213章 年号大观

但凡被抓的道士,包括被十大酷刑折磨得只有半条命的张怀素,全部被从永乐军移交给了张叔夜去审查。

虽然因为十万百姓东华门上访的事,张叔夜被撤了开封知府,不过皇帝命他查办完“张怀素”案后在移交开封府权利。所以老张其实现在比以前牛,以前是“知开封府”,现在则是带宰相职务“临时判开封府”。知和判,听起来叫法不同,但是既然依照官场规矩区分开,那么自主权当然是有区别的。

知府,有些事还要上报才能处理,但是判府,几乎就是“先斩后奏”的意思。

比如一般情况下判了刁民死刑,那是要经过独立机构提刑司审核的。京畿路不设提刑司,那就刑部审核,不过如果是判府,直接砍了,事后在写个文书给刑部就行。比如大名府的老梁也是带中书职务判府,他也是有权绕开提刑司杀人的。

显然来说,高方平这个酷吏开了头,剩下的,这次汴京的道士们就死定了。老张和他们那几乎就是上升到了“国仇家恨”的地步,谁让张继先在国家内忧外患之际来蛊惑皇帝要钱的。

所以汴京道士们被皇帝惯坏的风气,这次必然别老张利用“判府”的机会很杀一批,而不受监督。

换平时,有些人老张想杀也杀不掉,刑部邓洵武那是蔡京系的人,是政敌。但是这次就看张叔夜有多狠,顺藤摸瓜的从背后挖出多少不干净的道士来了,很可能,京畿系的道士就此一蹶不振。

可惜老张虽狠,虽然不是包拯,但他毕竟是张叔夜而不是高方平,以老张的风格,他虽然不会留情,却也不会冤枉道士莫须有罪名。要是换做蔡京和高方平这种政治流氓,一但决定要对道士动手而又有了机会的话,那就是搞运动似的的天崩地裂了。

所以这次,宋徽宗一朝的道门气焰会被打击,却不会被打死。赵佶是有感情的人,并且有时也不完全糊涂,决定道士命运的事,他交给了老张而不是小高。

如此一来,事件也算是告了段落,高方平甚至都不去和皇帝交代,感觉有些累了,闭门谢客,称病,不进宫述职,也不回郓1城……

“真的假的?”

“是不是传言有误?”

“俺还是觉得夸张了,传言可以用于威胁百官,江湖传言,而书而得天下的奇书,就这么被小高相公不请旨就付之一炬?”

“这事透着玄乎,等等看吧,兴许朝廷又会风云突变。”

“哎,我朝就算变也变不到哪去,那是相公们的事,我等**洗洗睡了。”

“我觉得真会变的,你不见小高相公这么高调的人,这事后都闭门称病了。”

因方腊散步《百官见闻录》的传闻,所以民间的各路秀才,也对此充满的议论和猜测,有的人认为高方平会因为牵连了大事一蹶不振,而有的人认为,“京师勤王”一役,高方平彰显决断的大酷吏手腕,一步没有走偏,敢作敢为,此举,已经被太学的一部分以时静杰为的文青评价为:宰相苗子。

与此同时仅仅是对新一代的宰相苗子,各家各派的八卦众们,也众说纷纭,有的说宗爷爷有秘密武器,乃是一个叫李刚的才高八斗的少年。还有的人认为,去年的进士、开封府六曹参军之一的赵鼎,乃是一个骨骼惊奇的存在,这么年轻就在汴京获得重用,政治路线不出错误的话,很可能在十五年之内宰执天下。

另外的一小撮,仍旧认为王黼,会作为蔡党新一代的领袖培养,最终会崛起和猪肉平形成二虎相争。

“不可能把,王黼那厮虽然有才又满腹经纶,年轻有为,但是从济州被贬,就是简历上的污点。”

“未必,老子始终认为他是有势力逐鹿相位的一个存在。听说他最近在江南掀起了很大的声势,扬言亩产五千斤,百姓安居乐业治下稳定。”

“是的,王黼有他的一套,听说他联合江南的半仙倒是林灵素,鼓励民众信道,打击其余邪教,从而一团和气,热情生产纳粮。还听说,他们得到了一块奇石,解读为天大的祥瑞,打算进京贡献给陛下,为江南道教造势!”

“哎,你们这些棒槌休要瞎解读,妈的你们种过田吗,亩产五千斤你们也信?”

“为啥不信,既然猪肉平可以正月就完成了郓城一半的税负,王黼为何不能亩产比别人高几倍?”

“也是哈,传言猪肉平的财税能力也太耸人听闻了。既然他敢开先例,王黼就敢利用。”

“哎,看来天下将乱,猪肉平联和叔夜相公在北方打击道士,而王黼联和蔡太师,在东南抬举道士。越来越有趣了。”

……

奸臣老爹陪皇帝骑自行车的时候,侧面提及了一句说是小高病了。

赵佶笑骂说:“大臣们都和朕说了,他做事过激,不乖,被张叔夜当众打了一掌,闹情绪呢,也罢,不论如何小高也是也是为了朕办事,得罪了人,听说还有刁民刺杀他呢。”

高俅痛心疾的道:“陛下英明,谁说不是呢,我儿进京办案的时候可是抬着棺材进京的,扬言为了陛下的圣明不容玷污,不惧怕任何势力的报复。可……总归和许多人结仇了。”

赵佶吓了一跳道:“啊,给朕办事都得准备后事,这些坏人刁民也太可恶可恨了。”

蔡京及时进言道:“陛下,小高为人忠勇,众人说他狠辣,其实是一种误解,他少年得志又有才华,所以难免恃才傲物,此乃年轻人的通病。但这是正常的,老臣和他一起查办‘吕惠卿’其心可诛案的时候,就感觉他乃忧国忧民的新一代人杰,蛮懂道理的一个少年,他和老夫一起认可了捕风捉影的《百官见闻录》不该面世,于是在老夫的监督和批准下,谁也没看一眼,就烧了。此点是功,否则任由那子虚乌有的东西流传于世,则影响我朝士大夫立国治国的合理性,也即是影响官家您的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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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想把蔡京一拳打死,提及小高有功就算了,可是妈的他分明是反派,却因张叔夜的凑报中提及了蔡京的名字,于是老家伙堂而皇之的以功臣自居了。而且居然这种时候都不忘记添加一句“吕惠卿其心可诛”。

好在赵佶也没怎么在意吕惠卿那句,只注意到了后面的内容,便笑道:“辛苦太师和小高了,赐小高‘宣德郎’。”又问高俅道:“如今中枢无人宰执,国朝不可一日无相,汴京的乱局,一定程度上就是中枢无人宰执而带来的副作用。加之如今正月过去了,而至今年号未改,没有宰相朕的政令就不通,高卿你一向最懂朕的心思,你以为,何人可为朕分忧?”

高俅听后,冷汗淋漓的低着头道:“大陛下威武,老臣人微言轻,不敢坏了祖宗规议,不敢妄论朝政。”

“说吧,童贯如今在为朕守边,身边只有你这个说话的人了。大胆的说,朕赦你无罪。”赵佶道。

感觉蔡京毒蛇一般的看着,高俅又飞快的在心里多番分析:如今赵挺之病亡,其余人威望不够。张叔夜是唯一有可能的人,但是之前,皇帝给老张栽赃了“纵容高方平,纵容治下妖道,纵容张克公逼宫等等非议”,又已经升入了枢密副使,那就是老张暂时的路被定死了,皇帝根本没有用他为相的意思。

再想:蔡京贵为太师仍未失宠,利用无耻,此一局之中,蔡京伪装成为了和高方平一起破获“百官见闻录”和妖道案的人,似乎……已经无法阻止他了。

居于此,高俅又一向是见风使舵的弄臣,认为目下不宜在得罪蔡京了,否则不但没用,还平白无故的拉了大仇恨。

高俅这一生,实在太理解官家的心思了,官家要面子,之前罢了蔡京的相位,而现在官家这是不好意思主动说。但是既然当着蔡京的面这么问了,显然是需要高俅来开这个口的,捅破这层窗户纸。此点政治觉悟,高俅还是有的。

无奈之下,高俅跪地道:“老臣认为,太师四平八稳、有过执政简历,追随过安石相公变法,也宰执过天下,经验丰富,忧国忧民,国不可一日无相,且由太师执掌中枢,主持国政,大陛下以为如何?”

赵佶果然就是这个意思,听后大喜,这便点头同意了高俅所奏。想给高俅升官,却是高俅老儿已经无官可升了,只得赐给了个国候爵位了事。

以往皇帝不喜欢赵挺之的一个原因就是,老赵有些事和皇帝不对付。所以越到后期,赵佶越怀念当初蔡京的“千依百顺”。

大宋的宰相,那是真可以一定程度上节制皇帝的,那叫软抗旨,一不高兴就找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软对抗,打太极,而一但宰相不签字,皇帝的文书许多时候就效力大减。

皇帝是有性子的,一被反对当然就不高兴了,于是他就会怀念曾经千依百顺的儒雅老帅哥蔡京。

张叔夜目下的威望是可以宰执的,然而从皇帝到蔡京再到高俅,都不希望老张来让人不高兴,真是他宰执,高俅都要被收拾,皇帝恐怕会比赵挺之时期还郁闷。

皇帝高兴之际,便得意的宣旨:“蔡卿,任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右仆射暂时空置吧。刘逵尸位素餐,在其位而不谋其政,让朕很是失望,贬广州通判。张叔夜暂时兼任中书侍郎,和蔡卿协同执政。”

刘逵的命运那是没有办法的,才能有限,早就不被官家信任了,赵挺之在的时候几次护着刘逵,但现在赵挺之不在了,去广州任通判,已经是很好的结局。又听张叔夜兼职中书侍郎和蔡京协同执政,也算是另外一种形式的节制蔡京,高俅也就放心了,大呼陛下圣明云云。

“开年元月已过去,蔡卿可有说法?”赵佶傻傻的期待着,像是孩子想重新过一次年的那种态势。

蔡京微笑着,已然猜测到了皇帝的心思,便道:“官家圣明,由此,今年定年号‘大观’可否?”

赵佶笑道:“正合朕意,一切拜托太师了。”

……(未完待续。)

第214章 李清照来访

“快去郓1城出班,不许闹情绪。”梁红英道。

“不去,别来烦我。”高方平躲在房里不出来。尽管写给吏部侍郎张商英的请假文书被驳回了,没批准,但高方平照样躲在房里哪也不去。

高方平整个的扑在桌上呆,听闻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了,并且来到了身边。

于是高方平闭着眼睛不理人,一会儿没有动静,高方平却又忍不住好奇,伸手去后面摸摸来人,咦,很好摸啊,略瘦,是个女人,却不是梁红英。

于是试着睁开一只眼睛瞧瞧,随即吓得缩回手跳了起来:“清照!”

李清照被他偷袭得面红耳赤,但既然事出有因,也不想提及这个尴尬问题,坐下岔开道:“到京很长时间了,却一直忍住没来打扰高兄。”

高方平道,“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是吗?”

李清照微微一笑道:“京城的事无比复杂,清照虽然关心,但害怕介入后,为了给清照面子而坏了国法、坏了高兄大事,那清照就罪过大了。高兄是有灵气的人,该怎么处理,你的心里当然有一杆秤。”

高方平叹息道:“是啊,当时我最害怕的不是京城的乱局,而是你来找我、让我做不想做的事。算好清照始终这么自重,感谢你关键时刻没给我添乱。”

李清照调皮的一笑:“高兄,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清照在京的?”

“在老种家被他敲诈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高方平道,“但时局如此,为皇帝办事容不得其余感情,所以我没去见你。你进京当然是为了赵挺之相爷爆亡的事,我奇怪的在于,为何是你独自前来,赵明诚呢?”

“家夫听闻公公病亡的消息后,气的一病不起,他一口咬死公公乃是被奸臣害死,第一时间便让清照马上返京,请宗泽相公主持公道。”李清照低声道。

高方平点点头道:“难怪张叔夜张商英会如此积极的怂恿皇帝召我进京,你和赵挺之对他宗泽有恩,他当然要为这事极力周旋。”

随即,高方平又道:“最终我高方平无能,不知道赵相死亡的真相,清照你怪我吗,难过吗?”

“不怪你,也不怎么难过。”李清照微微摇头,“公公身体不好已是有些年月了,此事尽人皆知。在杭1州听闻消息的时候,我便不同意家夫捕风捉影、进而带起政治风暴的心态,却被他……被他……”

“一巴掌?”高方平愕然道。

李清照点点头:“是的,家夫心胸不宽,乃是阴谋论崇拜者。”

高方平皱了一下眉头,但那是她的家事,也不方便参与。

事实上作为儿子,赵明诚有此种心思不为怪。而李清照是个洒脱的人,她不难过赵挺之的死也正常。

赵挺之原本就是李清照父亲的政敌,当年跟着蔡京打击李清照的父亲可一点没手软。更有甚者,因当时蔡京的威势,李清照的父亲被打为元祐党籍,赵挺之为了避嫌,虽然没有让儿子休妻,却故意找借口把李清照留在青州老家,然后把赵明诚接到京城念书,让他们这对新婚夫妇分开了近两年之久,就是不许相见。

李清照是洒脱又贤惠的人,她便不多想,闭门做学问,自得其乐,不让公公为难,不让丈夫为难。

其后蔡京因星变罢相,元祐党被一定程度平反,赵挺之掌权登入宰执后,这才允许李清照进京和丈夫相会。然后历史传言,佳人带着这两年潜心研究的学问、收集的金石字画,急忙返京想和夫君长谈分享,却是现赵明诚留恋青楼,且有了宠妾。

李清照作为女人,又是思维相对先进的文青,对此不高兴是正常的。但在这个时代又是赵明诚的权利,加之李清照又无子嗣,话语权便很有限,所以对此只有保持沉默。

这些应该就是历史传闻中,李清照和赵明诚不和睦的第一个导火索。

“清照一直都很感激高兄。”李清照微微躬身道,“以前在京城那个时期,其实清照内心有些苦楚无法诉说,遇到高兄的另类风格后引为知己,转移了注意力,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家庭中的一些不和,也让家夫知晓清照是有独立人格的人。后来去到杭1州其实还好,至少他对高兄很酸,感觉到危机,便疏远了小妾,对清照也相对变好了些。”

高方平尴尬的道:“有天我敢断天下的案子,但是清官难断家务,这些我少听为妙。”

李清照脸一红,也觉得自己的作为有些问题,于是很不好意思。但她真的有些忍不住,想把一些奇怪的心态和高方平分享,甚至想听他再说两个类似“一个衙内两只眼”那类名句。

高方平忽然好奇的问:“种师道写下两字‘道士’提醒我,是清照你的心得吗?”

“是的,小种相公在京不久,对京城并不多少心得。”李清照点头道。

“既然你不认为赵挺之是被害,为何于那个时刻对我进行‘引导’?”高方平道。

李清照叹息一声道:“高兄知道吗,清照都险些是那群道士的受害者。张怀素此妖道和赵公公来往较深,公公被他蛊惑,很崇拜妖道的花言巧语,加之汴京权贵交往张怀素,皇帝信任道士,此乃流行,而我一直无子……”

到此李清照没有往下说。

高方平点了点头道:“难怪如此。以清照的为人,当然不信妖道的那一套。”

李清照道:“后来我对道士留了心思,我察觉了一些道士的危害。但因为公公贵为相爷都信任张怀素,皇帝也信任道士,汴京人人相信,清照人微言轻,无法揭露。所幸公公病逝之际,因赵明诚的固执,宗公说动张叔夜等人出手,促成高兄带永乐军返京查案,那时清照就觉得是个机会,不能再让道士祸害民间了。”

高方平泄气的道:“有没有想过,我会被你害死?”

李清照调皮的一笑道:“清照对你的信心是盲目的,纯粹的,我是个女人我不懂多少,遇事我就想要一个依靠。然后清照还有另外的用意。”

“什么用意?”高方平楞了楞。

李清照道:“自从皇帝冷落了应俸局的花石纲后,朱勔王黼他们在江南勾结道士林灵素,大兴土木,用搜刮的花石修建神霄万寿宫。林灵素在江南民望相当大,很是有些本领,号称法力无边。原本他们想利用皇帝对道士的信任,利用皇帝喜欢新奇和雄伟的心态,重新勾起皇帝重用花石纲。但清照在江南观来林灵素太过分了,把当地官员忽悠得晕头转向,又开始打击和尚和其余教派,弄得一家独大。如若这个节骨上不打住道士的气焰……“到此李清照叹息道:“恐怕整个天下,即将要进入加强版的应俸局模式,神霄万寿宫要到处修建了。”

高方平听后猛然色变,竟是李清照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林灵素,那是比张怀素张继先更狠更厉害的一个道士,历史上赵佶自封“教主道君皇帝”,就是出于林灵素的手笔。到达后期,这个蔡党抬举起来的道士,照样和蔡京争宠斗法,斗了个旗鼓相当。

道士做官,携带腰牌出入皇城,就是林灵素这个妖道开的先例。

更有甚者,林灵素在宋徽宗时期提出了“让和尚信道”的想法,把寺庙改叫道场,把罗汉改叫尊者什么的,就是林灵素这个‘宗教布衣宰相’的建议,而竟然也通过了?

这家伙对其余教派的严厉打击,那是够狠的,最终一举把道士推到了徽宗朝的巅峰地位。

宗教的排他性是自来的,也是正常的。佛道之争也自来没有停止过。赵佶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没有主见,太容易被忽悠,而他的身边又没有一个名相清君侧,所以就把许多事弄的一团糟。

李世民多英明神武啊,其实贞观时期的佛道之争比目下严重的多,但李世民根本不参与,以裁判的角色保持中立,让他们相斗。他们太过分的时候又去拉开,不让他们伤的太重。因为李二明白一个道理是,佛道都是温和教派,有佛道在,就能在很大程度上节制其他邪教滋生,同时有一定的正面作用可以让百姓安定,但绝不能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因为任何东西一膨胀,迟早会展到干政的地步,甚至绑架皇权、凌驾皇权的地步。

这些东西高方平懂,英明神武的李二也懂。但显然赵佶不懂,蔡京这个自以为是的棒槌也不懂。

真的,蔡京就有这么蛋疼,当初他抬举起来的赵挺之,当权后就反咬老蔡。林灵素也不例外,上位得宠后,照样反咬蔡京。

结合李清照的消息,高方平紧缩着眉头思考着一些东西。

李清照注视着他许久,轻声道:“算好此番于京师查办张怀素案的时候,高兄狠辣的雷霆风格,带起了十万民众跪在东华门戳道士脊梁骨的节奏。仅以此点高兄功于社稷,在清照的心中,乃是当之无愧的国士无双。”

“清照乃夸张过头啦。”见李清照秀美的手放在桌子上,高方平很猥琐的模样去摸了摸。

李清照缩回了手,把双手藏在了袖子里,然后白了他一眼道,“咱们说点其他。梁希玟有书信给我,说你在大名府老毛病犯了,把人家妻子拐走了?”

李清照提及这问题的时候神色有些诡异。(未完待续。)

第215章 跨过三岁口即是正义

“霸人妻女这些事我不想多解释,以清照的为人,你当然懂‘断章取义’什么意思。”高方平道。

李清照楞了楞,虽然还对这事怀有极度的八卦心态,却是这样一来,也不好意思继续逼问高方平了。

在李清照的眼睛里,这原本就是一个满身毛病,却值得尊敬,永用都会让人有惊喜的人。仅仅带永乐军进京查办张怀素一案的心态和手段,李清照的文青思维里,这样的人他不论犯什么错误都值得原谅,而有些人,哪怕一辈子什么错误也不犯,也丝毫不值得尊敬。

沉默了片刻,让两人都有些尴尬,李清照急忙笑了笑道:“对了,高兄写的故事我也看了,就是《大灰狼》的故事。”

高方平尴尬的道:“那是写给孩子看的小白文,你这样的大才女,就没必要去挑毛病了吧?”

李清照噗嗤一声笑起来。

“好吧,反正这篇小白文被文青批得多了,我都不在意了。说说你的看法?”高方平又道。

李清照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反正……要说好我也不认为,但我要是有孩子,我一定愿意一句一句的念给他听。”

高方平笑道:“你这么说我就当做你在夸奖了。”

李清照道:“曾经一度我甚至怀疑不是你写的,而是你找别人代笔。”

高方平楞了楞。

“然而我也一直在等更新,看到故事转折,开始描写小白兔的可恶之处,大灰狼有转变正义的倾向,好吧我终于肯定,这就是你高方平的笔法和思路。”李清照道。

高方平凝视着她:“你喜欢看这样的转折吗?”

李清照泄气的道:“我无所谓,但小帝姬们会用鸡蛋扔你的。在孩子们的世界里,小白兔即是正义。”

“清照,我是越来越忙了,你代笔,帮我把这个故事写下去,写成系列可以吗?”高方平道。

李清照双手拢在袖子里微微躬身:“清照荣幸之至,能为高兄分忧就好。听说高兄在郓1城做的有声有色,雷厉风行,颠覆了太多的举措,这是你的仕途也是你的政绩。清早多问一句,你为何闹性子不回去当值?”

“我在等你来,想见你一面。”高方平道。

李清照点头道:“所以我现在来了,尽管这会有些不方便,有些流言蜚语,但高兄不主动来找给清照保留颜面,清照怎能不回报,所以来了。”

李清照忽然扭头看看,见书桌边放着许多散乱的纸张,便起身过去道:“让清照看看,高兄这些天躲在房间里写什么?”

“喂……”

高方平一阵尴尬,却是,那些新写的东西已经被李清照拿了起来。

见他这个表情,李清照的八卦心态越的重了起来。

大略的一扫眼,现高方平的字写的比原来好了些,算个不小的进步。

一字一句看内容的时候,李清照那清丽白皙的脸庞,唰的一下就红了。

即便洒脱如她,也抬起一只手捂着脸,却又忍不住,目光继续透过指间缝隙,盯着这些文字观看。

高方平写的东西不但羞人,在这个时代来说几乎是离经叛道的,从女人的月事规律等等,一直论述到了男人吃什么东西会导致更加“好色”。但是这种好色,在文章之中被高方平解释为了“活跃”。

甚至男女的房事内容,所用的姿势、体态,也被高方平用一些“o-o-x-x”的符号代替了,幽默外加形象的进行了论述。

李清照捂着脸,几次都想摔倒,却是始终安奈不住好奇心的往下看。

这些东西是知识,但在这个时代谈不上引用论据引经据典,所以在李清照看来是简单粗暴、让人捂脸的结论性文章。但潜藏在字里行间的东西,细思极为震撼,是的,猪肉平在教人们怎么生孩子。

“清照有兴趣那也好,我的策论一般都是和你商议的,关于这篇《论优生优育》,有些东西想和清照讨论一下。”高方平道。

李清照喝醉了的造型,连脖子都是红的,跺脚嗔道:“你论述生孩子,这种事让清照怎么和你讨论?”

说这么说,她闭着眼睛片刻,又忍不住偷看了几眼文章,终于摔倒在地了,这小子文笔不足用图来补,有几种最为匪夷所思的姿势,他标注了图解。

但图解的后面有所好转,干货来了,那是高方平从户部弄的一些数据,看起来触目心惊。

怀孕的困难那就不说了。妖道张怀素案,很大程度上就是建立在大家怀孕困难,想求子上。看到户部的数据,即便好容易有了身孕,新生儿十个中,也会有四个死去。

死因在这个时代千奇百怪,但在后世是有论述的,主因就是母亲的体质不够好,破伤风就是元凶。也就是剪断脐带的过程中、细节、体质、运气等等综合因素,就决定了十个出生的孩子只有六个能存活。

那四个运气不好的会在三五天内死亡。即便侥幸过了这个危险区,三岁前死亡的几率也不小,主要元凶是小儿百日咳等,死亡率几乎在一半。也就是说在大宋,怀孕已经困难的情况下,十个出生的孩子,乐观估计只有三个能活到三岁以后。

人口起不来的最大瓶颈就在这里。

三岁以后,人类的真正危险区就度过了,虽然还伴随着其他各种各样的疾病,疫病,天灾**和战争等等,但其实死亡率都还可以接受,不如三岁以前那么触目心惊。总体人类还是很顽强的。

这个时代的条件,要控制三岁后的各种天灾**疫病战争,高方平也没有这个能力,但要做到三岁以前的死亡率大幅降低,其实高方平觉得并不难,提高受孕的几率也不难。

有感于妖道张怀素案件中,许多走投无路的受骗妇女和家庭、有感于大宋人口太少、还有感于同样一套朝廷构架所能剥削到的财富最大值太少了,高方平猥琐的心思里,希望看到一个人口多多的大宋,本着这些心思,就有了这篇还未完成的《论优生优育以及跨过三岁口即是正义》的策论。

后面的东西就不怎么需要捂脸了,越看越觉得触目心惊,想停下来也不能。

某个时候李清照一边看一边坐了下来,继续津津有味的阅读。

“嗯嗯,想不到方法是这样简单,仅仅只要做好接生前的一些准备工作,净身……所用器械布匹用具,经过沸水煮半刻钟,就能大幅降低产妇感染的几率……”

李清照一边看一边口中念念有词,随即,她放下文章好奇的问道:“高兄论述的这些东西,并无出处,你是怎么想到的呢?”

高方平说道,“那****登青云山,忽的看到一团祥和气息,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身披金甲圣衣,脚踩七色云彩的来娶我……额不是,他对我说出了这些诀窍……”

“高兄!”李清照责怪的模样嗔道。

“额好吧我又在瞎掰了。”高方平尴尬的承认,“不解释,反正我就是得出了这些结论。真实有效与否,其实我自己也不确认,但是清照,世间的事,不是所有的都需要等确认有效才去做的。当我想到一个法子,且看不出比以前更坏的时候就可以去尝试。安石相公似乎也是抱有这种执念的,清照以为如何。”

李清照动容,反复的回念了几次“世间的事,不是所有都需要确认有效才去做”这句。

少顷,李清照拍案叹道:“枉清照作学问多年,每每对词句洗脸斟酌,却不如高兄不经意的一雄句有味,才华差异到此,已无弥补的可能。清照更应该回老家务农了。”

高方平嘿嘿笑道:“清照过赞了……你瞧我画的图,连我自己也看不下去,要不你帮我画?”

李清照好不容易都忘记了,这下提及,她又想到了这家伙画的那些图有多羞人。此举怎么看,都是很神圣的学问领域,然而真的不影响李清照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躲着,这和洒不洒脱真的没太大关系,那些能轻易较坏小孩子的东西,真不是一般的羞人。

这个关键时刻,外面传来一些吵闹声,听着是有人闯入了高府,然后有下人围着劝说却不敢阻拦的态势。

不等高方平做出反应,只听张商英的叫声已经来到了门口:“猪肉平你躲着干嘛,给老夫现形!”

叫嚷中,房门被推开,张商英闯了进来,一看便道:“好啊,老夫还道是你小子真的病了,原来躲在这里和美女相会?”

又看,见居然是李清照,张商英惊呼道:“清照脸为何如此红?你们……你们……”

高方平急忙摇手道:“咱们是清白的。”

李清照听得想昏倒,寻思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撞破此种局面,老张也有些尴尬。关于这小子和李清照的传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为了消灭尴尬气氛,老张走过去给高方平后脑勺一掌:“小子你不想混了啊,赖京城不走,不是听说你郓1城有个什么三年计划吗,老夫瞧着,三月你就怂了是吧?”

“叔叔。小子这是有重要事务,还需在京城一些时候,你懂的,我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高方平道。

“咦,难道最近的笔墨免费,你小子写这么多字?”

张商英以为是什么重要明,被猪肉平用于来诈骗美女,既然可以诈骗李清照,当然也可以用于诈骗皇城的娘娘们,于是老张一把将李清照手里的策论撸了过来开始观看。

看了几眼,作为书法大家之一的张商英,有种被人强行喂屎的感觉,但架不住从第一句开始,就被内容吸引进去了。(未完待续。)

第216章 御用必杀技

“咦……”

往下读的时候老张一阵兴奋,觉得花花太岁真不是盖的,研究出来的各种姿势透着满满的创意和新奇。

“的确是好文章,若不了解这些体位,我朝的读书人枉称风流才子了。”张商英一边细细品味,捻着胡须给出了评价。

李清照听得大跌眼镜,但是也反驳不得,国朝的所谓名士风流们,就属这些学富五车的大才子最是猥琐,然而,除非什么时候有一半的女进士及第,否则是主导不了话语权的。

张商英读起这类东西来就是老司机了,非常快,理解的非常深,吃的很透,绝不是李清照那种又爱又怕的造型不敢看。

某个时候老张放下纸张,眯起眼睛道:“数据有少许不准确,但出入不是太大。”

见这个猥琐的帅大叔进入了正题,李清照抱拳道:“请教商英相公的细节?”

张商英道:“老夫乃是个中能手……”

高方平和李清照顿时不约而同的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尴尬的在于害怕冒犯张商英,所以两人及时转头,相互对喷了一脸。

张商英愕然道:“老夫真是个中能手,为什么你们不信呢,此举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吗?”

“相公咱们知道啦,您接着说。”李清照低着头道。

张商英正色道:“老夫知亳州的时候,专门注意过这些事,为此专门还抓了一批接生婆、以及利用孩子骗钱的江湖郎中大刑伺候。但是最终在此一事上属于执政失败,亳州治下,新生的孩子依旧大面积死亡,并且数据比小高所列,更加的惊人。”

李清照和高方平相视了一眼,明白老张的意思。高方平的数据来自于户部,但是为了在一定程度上粉饰太平,就算有张叔夜在不能随便造假,却是主要收录的东京北1京等地区的数据。

这个时代的东京和远恶军州,绝不是后世小县城和帝都的差距那么小,要恶劣得多,各方面的条件相差真不是五个档次那么少。

正是因为此,这个时代的人没有不想在东京的。也把贬出京城做官看做一种苦差。毕竟古代的娱乐那么少,官老爷,名士们,都是追求生活品质的阶级,谁想离开东京这个花花世界啊。

“如此说来,小子还是太乐观了,在怀孕困难这个大前提下,十个孩子出生,能挺过三岁的只有两个?”高方平皱着眉头道。

“甚至是一个,九死一生说的就是这事。”张商英道。

“相公以为,小子的策论能否推广?”高方平问道。

“可以啊,有效与否老夫不知道,但从其中看不出有什么坏处来,无非是房1事的时候男人更猥琐一些,挑选一些好时候,接生前麻烦一些,多一些准备工作。”张商英拍案指着那些图画道:“然而,你个棒槌这画的是什么?你到底会不会画画?这样吧,策论老夫带走,除了我先研究研究,给我新娶的夫人一点甜头,多生两个胖大小子外,老夫亲自帮你整理文句,依照你的思路重新画一些秘画,你觉得呢?”

李清照抬手捂着脸,高方平则是在迟疑。

张商英马上奸笑道:“怎么猪肉平你敢拒绝拉夫?一看到此论老夫便知是国之重器,必须大力推广,没有老夫署名,你推广起来难度几何?老夫再问,这也是呈交皇帝讨好的步骤,就你那三脚猫的文笔和图画,你敢呈交官家?妈的让皇帝看这总文笔和画笔,等于强行给陛下喂屎,大逆不道,老夫先就不同意。”

汗。

高方平目的就是这个。这固然是惠及国朝的国之重器,但是与此同时,其中的一些猥琐程度高,有点品位的招式,还是要有选择的贡献给官家,定为御用的。

只是说,高方平不好意思主动怂恿老张去用这些忽悠皇帝。

“中啊,明公出手我小高就放心了。其余小子用文字叙述的,乃是常规招式,可以民用推广。至于图解的定为御用必杀技,以彰显我大官家的威猛和品味。就这么定了。”高方平嘿嘿笑道。

张商英道:“除了进贡皇家的,民间策论的推广老夫也要联合署名。

高方平笑道:“一言为定!”

见他这个模样,张商英马上有了些进入陷阱的感觉。

李清照继续捂脸,作为知己她当然知道高方平的用意。能和张商英这种当代的大儒名士联合表文章,那么不用问,下一步高方平在考试中作弊,不论有再惊人的文辞笔理出现,别人也找不到毛病了,世间的人会认为高方平有多大学问都是理所应当的。

有此为借口的话,皇帝又宠爱高方平,明知道他小子作弊、只要别人不追着咬,皇帝也会捏着鼻子认了,给他小子一个同进士出身。

是的官场和大宋的皇家就这德行,若是没人反对,不用考皇帝也会给小高一个金腰带,但别人十几年寒窗、悬梁苦读获得的东西,凭什么白给猪肉平?所以会遭遇群体性反对,而大宋的皇帝那是不能无视文人意见的,所以只要找到了其他文人不反对的理由,皇帝一般就会支持小高了。

见张商英还在思考后遗症,高方平笑道:“相公乃想的太多啦。咱们权且这么定了。”

张商英只得不多想了,点头问道:“你什么时候回郓1城?”

“让小子赖一阵子,好不容易来京,花差花差一下再说。”高方平道。

“行,看在你小子骨骼精奇,张怀素一案、特别是百官见闻录一事处理的果断,没让我张商英下不来台,此举大好,老夫特批永乐知军猪肉平假期一月。就这样。”张商英道。

“相公,那本见闻录中记录了您的什么八卦啊?”高方平好奇的问道。

“老夫生性张扬,放纵不羁,几十年来八卦之多,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谁知道那些其心可诛的狗东西,到底记录了什么。小子你需要知道,有隐私的不代表就是坏蛋,不过一但曝出来就容易被放大,被过度解读。所以你处理的非常好。”张商英起身道:“好了,老夫走了,新夫人还等着呢,先去试试再说。嘿嘿。”

然后这个猥琐大叔就溜走了。

高方平羡慕他啊,那真是名士风流。

说起来就是在娶妻一事上,大宋也不公平,差异性是很大。

后世人们时常提起的三妻四妾,所谓的三妻,一个妻两个平妻,都是夫人地位,都是可以获得皇帝诰命的。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权利,官小的那个就没有,比如高俅和高方平都没有。不过张商英有,蔡京有,陶节夫这些人都有。

大宋其余人的妾是家具。所谓的四妾,四个编制是有名分,算是内人,一样可以得到皇帝的承认给予诰命。但需要达到一定的地位,这就是所谓的三妻四妾的来历。

是的高方平现在算是统治阶级了,但属于阶级中的小弟,严格来说只是“一夫一妻制”,可以置办一些妾但是不受保护,一但娶了夫人进门,那些妾的命运是受夫人决定的。小妾悲惨的地方就在这里了,巴结夫人,看夫人脸色甚至要过老爷,否则被害死,或是被夫人打包卖去青楼是经常生的。

这是高方平不轻易置妾的原因,没有皇帝诰命的话、不在编制内的话,高方平也保护不了她们。比如赵明诚也只有一夫一妻的权利,所以如果李清照戾气重的话,是可以轻易的处理了赵明诚的那些小妾的。

现在也不是想这么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把大头百姓们调教的好色猥琐一些,应用洪荒之力多生一些大头宝宝出来。人一多看着就像那么回事,人越多,高方平这个统治阶级,就越威风,能剥削的基数就越大,用于展工业的人口红利就越大。

如若天公作美,八年至十年后能顺利掌权,拥有更大的话语权的时候,由此而多出来的新生儿,正是接受教育的启蒙阶段,有这群接受高方平洗脑式教育的黄金一代,二十年后别说收复燕云,打进莫斯科去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王安石们整天咬着兵太多官太多的弊政。然而并没什么卵用,源自太祖皇帝时候的规矩,就动不得这群官老爷,生老病死都要养着,没有实缺也要养着。

高方平也是这个阶级的受益者,当然不会坏规矩的和全体权贵作对,没见王安石那么大的脑袋都被板砖打得不要不要的?但是无法节流的时候,开源就是王道。是的,高方平对此已经有了心得,开始论述冗兵冗官的相关:扩张!

扩张就能解决兵多官多的问题。大宋有好几万官员,却只有两千个县,这么看来当然到处是官了,一万个县呢?甚至十万个县呢?

那当然就反过来了,兵和官就不够用了。

与此同时人口永远都不够用,以这个时代的效力和条件,经略控制一个地区是相对困难的,最简单粗暴又有效的方式当然就是移民。强行植入一定数量的汉娃去那个地区做一等洋大人,成为统治阶级的一员,同时加派朝廷官员带军队空降,就是极为有效的方式。这些简单除暴的方式,号称日不落的英国强盗已经做过了。

而这些的唯一依托就是:人口。(未完待续。)

第217章 力挺猪肉平

换一般时候高方平要推广这么让人捂脸,这么离经叛道却引用不出出处的文章,那是相对困难的。但是以往的花花太岁本来就是流氓,大家应该都不怀疑他对这些事的技术心得,在加上因妖道张怀素一案,因这事暴露出来了大家的愚钝。

所以根据高方平猥琐奸诈的性格,认为时机成熟了,果断的留在京城造势,推广《优生优育以及跨越三岁口即是正义》的策论,而不去郓1城收拾那些乡绅。

时机稍纵即逝,蔡京复相了,他抓权的道路已经不可阻挡,不抓住机会把这个能点燃二十年后战火的种子种下去,估计往后要推行任何东西,都面临着和蔡京的斗法。那会很累。

高方平在yy着这些,不知什么时候李清照已经飘然离开,清照知道今天已经没法和他说话了,因为他的那篇策论。

高方平回过神来的时候佳人已经离开了,桌子上放着一张纸,那是李清照的疑问,他不好意思当面问,于是以书信的方式。

“怎么做到优育?怎么提升产妇的体质?”这便是李清照简单的问题。

高方平提笔书写:“这涉及因素太多,生活习惯,营养,锻炼与否,都能产生身体素质的不同。但这些限于大宋目下的条件,不太可控,许多人连肚子也吃不饱,所以和他们谈营养就是耍流氓。不过限于许多人十四岁就生孩子,她自身都不成熟,身体机能都不完善,指望她用母体庇护孩子就是扯淡。所以唯其一点:晚生,就是最有效提高新生儿质量和存活率的有效方式。许多人怀孕困难的根由也在于此,妈的都等不到身体的成熟活跃期,就急着找妖道张怀素乱投医,这实在让人无语。”

简单的写了这些,折起,让人送去种师道的府上,给李清照解惑。

其实这些方面后面高方平也论述了,只是说因为羞人,加之受到张商英的打断,李清照还没有读到。

另一方面,提出了疑问,如果没有解决的办法也是耍流氓。其实怎么鼓励大家晚生,也是一个关键。

这东西在古代几乎就是一股大流,青春期的熊孩子犯色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要逆反大流,让大家抛去根深蒂固的思维认知,此点非常难。换在后世的话,一向颠覆民生的引导性政策一出,一天时间就可以被朋友圈当做有毒垃圾转一千万次,并且一亿人点赞。

但好处是在古代可以更加的简单除暴一些,换高方平施政的话,会抓老百姓来服役学习,但凡回嘴的就吊起来打,在辅以政策:十八岁以前生过孩子的,但凡和永乐军相关的行业不要进入,但凡县衙放的福利没有。

如此一来,加上高方平大魔王的名头,外加目下郓1城居民都眼红“国企”福利,那么这就是一个引导,会让他们为了利益放弃一些东西,无非迟几年生,攒点粮食让孩子吃饱一些难道不好?

这就是高方平的方式。

而一但新生儿的死亡离大幅下降,只要张叔夜这个户部尚书配合,当做政绩给予嘉奖,那么其他县爷尝试性的效仿就会开始了。其余县爷怎么做那个根本无所谓,这就是考教父母官执政功底的时候了,也是八仙过海各有神通的时候。

有人会做的好些,有人会做的差些,但是只要再做,大宋的优质儿童会越来越多。大浪淘沙之下,不排除会出现比高方平更好的方式,那时候一综合收纳,逼也能逼出一部“优生优育法”来。那么一但有法律,往后的书生县爷们,就有了标准的执政流程。

先行者们总是充满了戾气和争议,五花八门又乱七八糟,甚至有些头破血流。他们有的是政治流氓,有的想要流芳千古,有的没有方向只是看到别人在做所以跟随。像高方平这么猥琐、凡事都以剥削大众为出点的坏蛋其实也很多。

但什么目的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先行者走出一条路来,以便后来者能更好的总结。其实历史就是在这样的血腥之中进化的,人往高处走的释义就是这样的……

京城有传言,高方平撂挑子不去郓1城,躲在京城享乐,而吏部侍郎张商英批准了小高的假期。

接下来老张就被吏部天官时彦请去喝茶了,骂了个眼冒金星。

然后跟着又听说,时文彬的八百里加急进入吏部,对他的伯父时彦倒苦水,说济州没有高方平那个妖孽也好,他放假越长士绅们就越高兴。否则时文彬已经快顶不住了,除了郓1城,目下扩散到整个济州,士绅阶级给时文彬的压力越来越大,基本上济州的士绅,已经和猪肉平势同水火,势不两立。

时彦非常了解侄子时文彬的为人,时文彬是旧党保守派,为人儒雅温和,虽然不喜欢做事,但若不是压力太大,他还不至于给高方平扯台,他都用八百里加急进京,没有建议吏部换人,只是建议让高方平缓缓,多放假一段时间,那么这真不是空穴来风,一定是猪肉平触动某个能耐很大的群体利益过重了。

自此,高方平滞留京城“带薪休假”的事才被定调,吏部尚书时彦没有再责问张商英,同时给济州时文彬回书曰:“今蔡党死灰复燃,蔡京既相,风头一时无二,本部允许高方平滞留一段时间,但你不可在以济州名誉诉说高方平是非。你济州要和谐,我朝廷也要和谐。猪肉平乃是叔夜相爷力挺之新一代中流砥柱,容不得出现污点,若你继续扯台,时值国朝政治动荡时期,若被蔡党加以利用,猪肉平一但失势则影响深远,望我侄文彬谨记!”

这些事件也不知是怎么走漏的消息,最先在太学内流传了起来,毕竟那群纨绔子弟的老爹们,就是当今执掌整个国家的巨头。

得到消息后,时静杰小衙内带着属于自己的小党派表演说,竟然反对自己的老爹,力挺猪肉平。说他家爹爹时文彬混不成了,已经立场动摇,沦为了士绅集团的代言人。

时静杰小衙内还曾经一度拥有了不少人气,但是转眼被一群腐儒理学派们喷得毛飞,说那家伙大逆不道云云。说猪肉平其心可诛,煽动学子沦丧礼节,弄至父子相轻的地步。

然后他们被张叔夜捉去开封府各打五十大板。时静杰最惨,挨了两次揍,从开封府出来又被爷爷时彦捉去打了一顿……

“时静杰……”一群死党们陪着眼泪汪汪鼻青脸肿的时小衙内,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有个太学生道:“静杰,为何你如此力挺猪肉平?”

时静杰道:“你们看过高方平新的策论了吗?”

几个学生嘿嘿笑道:“哪能不看呢,全都看了,乃是老狐狸张商英和他联名表的,作为将来的风流名士,我等要努力学习其中的‘知识点’,猪肉平果然老司机,同道中人,花花太岁的经验真不是盖的。”

时静杰怒道:“你们真是草包不可救也,咋能只看那些污秽内容。难道你们就对小高相公关于生育、新生儿成活率等等的论述视而不见?”

大家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听闻时静杰原本有个弟弟的,只是没能养活,在两岁时候死了。官员的子女尚且如此,又何况其他呢,经过小时的提醒,大家这才在猥琐之余,想起了那些触目心惊的数据。

以往没心没肺的,觉得小孩子整天又熊又可恶,就会调皮不会做事,现在读了猪肉平的策论后细思极恐,深深的觉得,十个孩子降临,能活过三岁的竟是九死一生。念及此点的时候,这群纨绔子弟的视觉也生了极大转变,以往在街市上见到那些乞丐似小屁孩觉得讨厌,现在则不那么想了。

受猪肉平和时静杰的影响,他们竟然无一例外的觉得其实这些小子虽然又熊又讨厌,却是天赐的东西,国朝的宝贝。不容易啊,活过三岁,能够留着鼻涕上街学会走路真的不容易。

“从今天起,立志重新做人,誓死追随猪肉平变革,希望二十五至三十年后,咱们这些人取代父辈、成为国朝主流的时候,国家能大变样。”这些小子妥妥的变为传销组织了。

时静杰依照着猪肉平给的台词,背着手道:“竖立信仰,做个有用的人,简不简单?”

“简单!”学子们纷纷大吼。

“好,本衙内今个请你们吃太学馒头!”时静杰泄气的道,因为这个月的用度没有了,又被青楼的大姐姐骗光了。

“哈哈哈!”对面有一群纨绔太学生指着笑道,“看对面的那些傻子,不是猪肉党吗,这下连猪肉都吃不起了,太学馒头,哈哈笑死老子们了。”

“打死对面那群拿羊腿的,打人不是目的,抢了他们的羊肉我们自己吃。”时静杰带着人冲了上去,又打架了……(未完待续。)

218章 学乖了的再回来

汴京的欢乐,除了太学斗殴率大幅飙升之外,街市上,百姓家,琉璃坊26醉仙楼,这些地方也充斥着对高方平满满的赞誉,以及诋毁!

时下最为猥琐、最为热门、最为津津乐道的话题就是《论优生优育以及跨过三岁口即是正义》。

猥琐的人,他们看任何东西都是猥琐的目光,所以有那么一撮,虽然也是高方平的粉丝,却把这篇策论当做“房中秘书”那样的奇书来拜读。

而有的人为了愤青而愤青。

最大的一个群体老百姓,却是经过口口相传,了解到了以前的无知,了解到了怎么在一定程度上,解决生孩子难,养过三岁更难的难题。这就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太厉害。”

“《论优生优育》,哈哈,都不知道小高相公怎么会拥有这些心得,不会是梦到的吧,不知道能否当真?”

“傻子,他的文章又看不到什么大害处,照着做,就算没用,至少也是情趣不是吗?”

“是的嘿嘿,那个招式妙啊,昨晚照着摆弄了一下,收拾得我家婆娘不要不要的。”

“不可能吧,你那个婆娘二百多斤重,撂在那,怎么看你都收拾不动啊。”

“你们注意过没有,猪肉平其心可诛,最终的目的是蛊惑大家不许生孩子,十八岁再生?屁,可能吗?谁能等到十八岁啊,妈的有些十三岁嫁人,十五没有孩子都被修了,自此进入青楼从业。猪肉平这是想干什么?”

“大道理俺不懂,但是想了想,猪肉平说的有些道理,十三岁,那还是个娃啊,只要有粮食,俺可不想这么早让闺女出门。多养两年,也容易养家,将来多照顾娘家。”

“屁,多养四年才出嫁,你有那么多粮食吗?”

“傻子你不懂,若是在郓城小高的治下,赚钱的路子多着呢,丫头十三岁就可以做不少事,不但不消耗家里的粮食,还可以帮忙积攒家底呢。”

“可这是在汴京。”

“汴京总体形势不如郓1城,但是比前些年好多了,街市上的帮派地痞少了许多,各种生意都好做了,就连被称为脏肉的猪肉生意都可以做了,小高的‘开心农场’里都像个小城市了,只要愿意干,许多人不签卖身契都可以在农场里谋取到一份活计,多好。听说可以升级哦,一开始是临时工,干满两年不偷懒,不犯大错误的,就可以升级为协议工,协议工就有参加培训,升级学问和手艺的资格,考起了的,可以成为正式工,也就是高家的长工,你们听说了吗,还有退休金呢,看病抓药,还有一定的福利。这样好的条件,以前是嫁出女儿甩包袱,但是现在,若是能谋取到一份有保障的长工,就算女儿永远不嫁,也可以照顾整个家庭了。”

……

汴京城里的各位老爷,商贾,原本大家的不看好的猪肉事业,那个由一群消极怠工的厢军建设的“猪场”,在前面的很长一段时间被大家沦为笑柄,都等着看高方平的笑话。

古人对猪肉和狗肉的贬低,那是盲目又疯狂的,所谓“猪肉不如”,就是古人最为额度的咒骂,就源于对猪肉的鄙视。

所以城外的小城堡被叫做“猪场”的时候,就是汴京的一个欢乐段子,茶余饭后必然笑谈的。可是现在恍惚间人们这才现,汴京最优质,最肯干的一群劳动力,已经聚集在了高方平的麾下。

要说素质,那些人们多高,多是别处找不到事做的人。但是就有那么奇怪,他们在猪场里仿佛被洗脑一般,拿着低于汴京平均的收入,却是干劲十足,从不偷懒,甚至当做自家的东西去爱护。

这其实是源于高方平的猥琐,他给大家画了一个炊饼,就是“升级”。让大家有个盼头。不讲出生,又在制度上形成了临时工协议工正式工的区别。

叫什么真的不重要,需要的话,高方平甚至会弄出“练气工,筑基工,金丹工”什么的,总之画饼就对了,让大家看到希望去努力就对了,然而事实上,正式工终究只会是少数的一群人,工价最低的临时工,永远会是最大的一个群体。

而有这个画出来的大饼在,高方平就永远可以用比别人低的工价,招聘到比别人优质的劳动力。

为了这个所谓正式工的头衔,有些家伙那是真会拼命的,为此,有不少人已经贡献出了他们各自的秘方什么的,没秘方作为投名状的家伙,也在想尽办法的研究,希望明秘方。

高方平团队中的各项技术储备,已经非常的丰富了。有些是适用的,有些是不适用的,但是不重要,气氛环境形成,科技生产力进化的种子是播下去了,只要高方平有能力护住“水土环境”不生大变,那么这颗种子迟早长大,猪场,迟早会变味大宋的第一个“高新科技园区”。

蔡京新复相,该年号大观。

一时间朝廷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安静了许多,议论之声,争吵之声比之以往少了八层。

再次入主政事堂的蔡京坐在相位之上,感觉无所事事,感觉许多事情竟是有些难以插手,兴许是离开太久了,又兴许是如今的天下正在大变样,一时让蔡京很不适应。

高方平的声望,那是越来越大,猪场目下被人叫做“开心农场”,更是干的有声有色。

这些让蔡京非常的不爽,非常的嫉妒。

蔡京总有一些不妙的感觉,高方平会让朝廷的压力越来越大,会让尸位素餐的官员越来越无地自容,那小子迟早有一天,会掀开史无前例的风暴。

蔡党的有些人正在观望,明知道这个时候的蔡京,最想听的就是有人带头说高方平的不是,但是还是有许多的人选择了沉默,原因是他们都不傻,最聪明的那一**诈的家伙,已经在高方平的身上,看到了当年王安石的声势,看到了蔡京的力不从心。

最典型的人,就是大名府的封疆大吏梁子美梁中书。这些东西没人会拿出来说,但是都是老狐狸,怎会无视如此显眼的政治信号。

“恩相再次当权,宰执天下,又何故如此忧心?”藤元芳在身边抱拳道。

“老夫在思考日前和高方平达成的妥协,该如何办理?”蔡京淡淡的道。

“听说资政殿大学生小蔡相公,亦在被贬之列,所涉及尤其广泛。学生一直不明白,恩相为何如此抬举高方平小儿,答应他如此大的要求?”藤元芳道。

蔡京叹息道:“形势所逼,既然那个小酷吏在京师,掀开了如此大的声势,近十万百姓东华门上万言书,元芳,你真的以为官家好忽悠?这么大的事生,官家迷信的道士有一群都掉了脑袋,若是朝廷没有一些官员被贬,官家会安心?所以贬官这么多人,那是政治需要,官家可以不过问细节,但是他一定要知道,朝廷还在运作,朝廷还有效,生大事的时候朝廷会作为。贬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天下百姓和官家知道,生了事,就要有人负责,有人付出代价,如此就行。”

“……”藤元芳不知道该说什么,第一次现,论做官,自己需要学的还有太多。

“我家兄弟蔡卞,必须离开京师,此点不容质疑,不因为这次事件,也要为其他事件,老夫不复相还可以放着他,但是我复相,则他必须离开中枢避嫌。否则张克公那个匹夫,必然弹劾老蔡小蔡联合把持视听。”蔡京淡淡的道:“又加上蔡卞的确和张怀素来往最为密切,甚至清风观的牌匾,都是他小蔡相公题字的,介于此,老夫当时便把小蔡当做了筹码,和高方平交换。哎,希望他理解老夫吧,否则猪肉平和张叔夜怎是好说话的主,若被这两奸臣以‘为张怀素题字为由’,大做文章,他小蔡必然身败名裂,一蹶不振,老夫这是保护他。”

(资政殿大学士无具体的执掌,却相当于皇帝的谋士近臣,地位尊贵,等同于后世的“中央顾问委员会长”)

藤元芳叹息一声,不再言语,的确,执政的人,以及给皇帝建议的人都姓蔡的话,是会有些问题的,哪怕表面上老蔡小蔡不和睦也不好。

“吕惠卿的那个儿子是个人才……但老夫始终怀疑,张怀素此妖人的百官见闻录就是这对阴险父子的手笔。所以他走也没有商量,滚出京城去,识趣听话的话,高方平不是说了吗,不添乱就是功劳,老夫还能容忍他终老在边疆。”蔡京冷冷道。

“邓洵武兄弟如何?”藤元芳道,“这可是咱们的助手。”

“尽管老夫需要他们,但是看当时的形势,他邓洵武和张怀素纠葛最深,也就有和吕惠卿来往的可能,介于此,让他们滚吧,老夫的门生,不需要那样的人。”

蔡京一边说,一边拿笔勾画勾画,就决定了一群人的命运,有些是他本身要赶走的,有些是答应了高方平要赶走的,叫得出名字来的只是这么几个,但事实上此番政治风暴下,被贬出京的官员达近百之多,牵连之广乃是罕见。

全都被蔡京借助猪肉平弄出来的那封东华门万言书为由,赶出了京城,其中当然有冤枉的,比如有几个只是稀里糊涂的对蔡卞等人自称几句学生什么的,就被撸走了。然而也有一大群真正和张怀素来往过于密切的家伙。

证据已经被高方平烧毁了,不知道他们都干了什么,但是那对于蔡京不重要,先贬出去冷静冷静,学乖了的,骨骼惊奇的,还慢慢的回来……(未完待续。)

第219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随着时间的推移,因张怀素一案落马的官员正在变卖家产,开始带着各2o的家丁举家迁移,前往远方赴任。

有些人白苍苍,无限的嘘嘘,不知此番离京,还是否有机会活着回来?

与此同时,作为蔡京政治平衡的一种手段,宗泽上任工部没多长时间,就被蔡京进言官家说宗泽乃是能工巧匠,如今的西北初定,正需要他去建设。

其后一纸文书下达,宗泽前往西北知京兆府、兼任永兴军路转运使。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措彻底把中书侍郎张叔夜给惹毛了。宗泽一但离京,工部户部吏部的所谓铁三角同盟就被打破,漕运将完全向蔡党倾斜,可以支持应俸局的花石纲大规模的抵京。

原本之所以应俸局在一定程度上被强烈压制,就是因为宗泽掌控下的漕运大幅蚕食了朱勔的份额。但是现在,清流党显然面临着和应俸局的新一轮较量。

有心人也已经看出来,蔡京复相就不在需要童贯了,宗泽知京兆府,就是蔡京反手打压童贯额一种政治手段。

童贯现任经略永兴军路经略使,而永兴军路上的第一重镇京兆府,就成为了节制童贯的手段。宗泽为人刚烈,又一向讨厌阉人,估计童贯会被老宗收拾得很惨了。

依照大宋的规矩,一般情况下永兴军路经略使也会同时兼任京兆府知府,譬如陶节夫就是。

可惜这几乎是文臣的特权,童贯有资格领兵已经是开恩了,断无可能兼任京兆府。如今宗泽知京兆府并兼任转运使,也就是说,整个永兴军路的钱粮大权掌握在了宗泽的手里。童贯的每一颗军粮,都要经过宗泽的审核和放。

一边是一大群士大夫被老蔡收拾得跳脚,西府副掌柜张叔夜也干的有声有色,以雷霆之夜******理由,一大批将军被捉去关起来了。从都统制到指挥使,大大小小的军官近百个被抓。重灾区是侍卫马军司和侍卫步军司。

高俅老儿的麾下乃是一群和他一样的无担当混蛋,事之夜直接关闭军营、进入内部宵禁状态,军官全部请假跑去青楼醉生梦死,所谓不添乱就是功劳,所以这次殿前司一个都没有被抓。

被抓的军人很悲催,和士大夫不同的在于他们不是贬官那么简单,有些人是真会掉脑袋的。但好处是,和蔡京胡乱打击不同,张叔夜虽狠,却不会乱冤枉人,会刻意的轻判这些违规的家伙。

原则上那晚上他们都因为枢密院的命令进城,但张相爷为此已经“被告老”,依照大宋惯例相爷是不罪的,所以张国库的罢相理由很模糊,并无“私自调军其心可诛”这一条,因为一但用了这条而又定性的话,就是谋反的罪名,就必须要杀。而现在老张没被杀就不能用这个条目,于是在朝廷层面上,拒绝承认当晚过枢密令。

于是显然,进城的军人就是自行为“其心可诛”了。是的,他们这次为张康国背负了黑锅。但有时候没有办法,政治就有这么残酷,大宋的军人也真有这么悲催,就是用来背黑锅的。只能指望张叔夜别把他们整的太惨了……

“我儿在郓1城这些日子苦不苦,有没有祸害妇女……拉开裤裆让为父看看,小鸡1鸡长大了木有?”

从回来起,高方平和高俅都始终处于忙碌,没什么太多的交流机会,如今事情大抵上告了一个段落,高俅这才有闲心关心一下宝贝儿子。

高方平文绉绉的道:“儿子我在郓1城不怎么苦,倒是看老爹的白多了两根,小子认为鸡1鸡再大也没什么卵用。看来老爹整天陪着官家挖空心思的伺候,才是最苦最累的活计。”

高俅老儿顿时笑的像个番茄,也就不好意思指责他太狠了,捻着胡须笑道:“这一转眼我儿终于长成,虽然容易闯祸,却也威武,做事雷厉风行,总能过关,还得到了官家的信任,我老高家有后啊,出了你和高廉两个后生。你那个堂兄高廉现在也出位了,还是沾你的光呢。咱们皇帝就喜欢以姓氏来判断忠勇程度,派了实缺给高廉,现在去博州的高唐县做知县了。你和他,被咱们高家看做了新一代中的中流砥柱。”

“咱这个堂兄,欠咱们钱没有?”高方平只关心这个问题,结果后脑勺被高俅一掌。

高俅呵斥道:“高廉为人忠勇,最是和咱们家亲近,这些年来,他也一直对你老爹我孝敬有加,不许欺负他。”

高方平捂着脑壳道:“儿子不怎么喜欢欺负人的,只是说咱们家大业大,又从事放贷事业,放出去的太多,儿子我整天心惊肉跳的,担心有人欠咱家钱而不还。这么看起来高廉还算机灵,有机会,咱们照顾一下他好了。”

“为父始终很生气,乃为何不把小虎头带来让老夫高兴高兴?”高俅捻着胡须道。

“哎呀爹爹,这些你又不懂,她有重任在身呢,您老老实实的做奸臣,伺候官家就可以啦。”高方平道。

接下来很无奈,老头子的毛病都是共同的,就是话多,唠叨,絮絮叨叨了很久,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高俅吩咐赶紧的,娶个花姑娘进门来,先弄的孙子出来娱乐一下云云……

张叔夜够狠的,汴京城内现在是闻风丧胆,大一些的道士、但凡和张怀素有那么一丝牵连的,都已经被张叔夜下令抓了。

鉴于老张现在是带宰相职务判府,甚至都没和谁说一声,一但查有实际就推出去砍了,连秋天都等不到。

目下已经有大小七十八个道士被杀,脑袋就挂在汴京的城头上示众,让进出京城的人都看个清清楚楚。

道教的声势大跌,已成定局。

最为显著的就是,这两天大相国寺的秃驴们腰不酸了,相国寺的香火旺盛了一些。还派了一个重量级的和尚来高府感谢高方平,那个高僧一见面,就评价高方平有慧根、乃是什么罗汉伏魔转世云云,说了这么一通后,高方平收了他的礼物,秃头上两巴掌把高僧打跑了。

很明显那个高僧不是棒槌,而是真的在蛊惑高方平。道士被打击,以至于汴京的香火很大一部分开始转移相国寺,和尚们认为功臣就是高方平,于是这个秃驴很机智,想在政治上抱住一条大腿。

但高方平的原则就是中立,打击道士的同时也不给和尚面子。现在还没有大气候,但迟早有天,高方平一定会推行官员不许有宗教信仰的政策。哪怕是最为温和的佛道信仰都不行。

这没什么对不对的说法,直接就是立场阶级等等高度的问题。

但凡有些作为的皇帝都比较重视这些问题,同时推崇儒家的部分思想,那是有原因的。

儒家高方平也不喜欢,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接受,最大的原因在于他们是思想而不是教派。所以由此开始就是性质上的不同。对于成熟的政权来说,和教派已经是天然对立,如果仅仅是地痞黑帮那也算了。好歹但凡老百姓都痛恨黑帮,所以只要需要,官员随时可以反手教黑帮做人,还有官声民望。

但是某一种信仰思想又是帮派性质加身,又拥有群众基础的情况下那就真的不是儿戏。就是这个原因,历史上的方腊危害比宋江大的多,猛的多,起事的时候百万之众响应。最终被童贯剿灭了。

对不对先不说,人都是自私的,方腊想当皇帝这是正常的。所以成王败寇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些不谈,只说这个过程平白无故的死了在古代本就珍贵的人口,耗费太多钱粮在其中,事实是没有赢家,天下更乱,老百姓更苦而已……

三月天的阳光明媚,照耀着繁华慵懒的汴京,一切都祥和了起来。

李清照已经离开,甚至没来再见高方平一面,只差人送来书信一封,内容是一句高方平当时写的词,现在李清照如数还回来:相见不如怀念。

然后下面还有些字,李清照写道:“这句乃是当初高兄送清照的,清照这人别的不会,就爱卖弄文辞,觉得高兄这句过于单调,现在在前添加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高兄觉得还入得眼吗?”

在下方,清照生怕高方平看不懂,还写道:“有些人可以长久的留存在记忆中。而又有些人近在身边却形同陌路。清早每每回想初见高兄时的情景总是会心一笑。这便是高兄当时的心境‘相见不如怀念’。为了应景,清早添加一句高兄勿怪,其实清照觉得蛮贴切,此间少年此间事,留待将来的人去评说。”

高方平看信后昏倒,李清照真的是个大才,根据两人间的际遇,竟是把后世才该有的人生若只如初见说了出来。她是个烂漫的文青,喜欢把一切东西想得很完美,然而事实上一切都不完美,有太多的缺点。她担心和高方平间的际遇如同他和赵明诚一般,慢慢出现不完美。这种心境下,在她这种文青大才女的心思里,“人生若只如初见”自然也就提前出世了。

这个时期,李清照的处境地位都相对尴尬。她来京也是因为赵明诚病了,做个传话之人,请宗泽主持公道。至于赵挺之相爷的身后事,不关李清照的事,自有赵挺之的两个儿子,迎接赵挺之的灵堂带回密州老家去处理。

作为明媒正娶的赵家媳妇,此事上李清照再一次遭遇了不公正待遇。她没开口,但高方平知道,赵存诚,赵思诚,这两个赵家的大郎二郎,在此事中极度不信任李清照,把李清照排除在外了。

介于李清照的父亲乃是赵挺之的政敌,这事就算过去多年他们也是耿耿于怀的,又加之李清照和高方平那不清不楚的传言,的被编为戏本了,他们就更加的不看好李清照了,连拜见牌位都不让李清照去。

这些事高方平都是知道的,但都不方便介入。只能感叹赵家人都他娘的是棒槌,他们高兴就好吧。也是遇到李清照脾气好了,若是李清照以赵家明媒正娶的夫人身份,进开封府以此为由告状,赵家的大郎二郎一定会被老张收拾得要死要活的。

看罢,心有所思的放下书信,高方平喃喃自语道:“清照,一路走好。”

……(未完待续。)

第220章 去参加大朝见

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的改变着。

街市上目下最喜欢出现奇景,是2o一种奇怪的马车。看起来外形和其余马车没有什么不同,不过车轴部位携带一种叫做轴承的新鲜事物,车轮转的比一般的润滑得多,跑起来的话,一匹马拉车,就能赶上平时两匹马的度。

除此之外最大的特点就是舒适性,听说这种特种马车的车轮上部位置,加入了钢板弹片作为减震系统,此外钢制的车轮外部包裹了一层鱼胶,和其余马车相比,这种马车的舒适性提高了太多档次,度不快的情况下,几乎杜绝了颠簸和震动的传递。

与此同时,这样的马车还标有皇家制造标签,造价非常的不便宜,以奢侈品的名目,售卖给汴京城的权贵作为一种体面,也作为精神上的享受。

特种马车的售价不是一般的坑爹,简直是坑祖宗。

当时高方平建议张商英定价为一万贯的时候,张商英险些吐血昏死,觉得要是卖得掉就怪了。

然而事实证明高方平又一次对了,张商英又一次错了。是否坑爹一点不重要,权贵要的只是一种感觉,一种体面。正如后世不到十万的车也能很好用,但各种价值几百万的保时捷法拉利阿斯顿照样大行其道一样。目下的汴京,在猪肉平和张商英狼狈为奸的带节奏下,权贵们也以“皇家制造的马车”为体面,这是一种新的流行。

也有御史言官说这是劳民伤财的奇技淫巧,但对付那群言官张商英能够游刃有余,老张会引经据典、出口成章的和御史对喷。老张在朝上有名言:富贵人家的钱财过剩,那是不争的事实,这些钱财不涌向马车,就要涌向其他领域。

这些钱财是洪水猛兽,进入什么地方,就有相应的东西变为天价,所以必须善加引导。比方说汴京城里有名的蟋蟀价值五百贯一只。比方说汴京成里,权贵手里的一些名马接近万贯的价格。这些现象就是闲置资金涌入、炒作的后遗症。

价值五百贯一只的蟋蟀还没人去收税,这才是真正的劳民伤财。价值近万的名马,为此大幅推高了国朝的马匹价格,把马政从错误的方向引导,更是坑国害民的恶举。于是,既然这些钱财总要有渠道来流动,又不能放任他们去炒作粮食和吞并良田。于是,高方平和张商英联名表的“蓄水池”理论,便在朝廷的核心圈子里流行了起来。

由此一来皇帝或许还不太懂,赵佶只知道张商英和高方平能给他赚不少钱,就很高兴。

但是另外不少有心人懂得了这个道理,理解了猪肉平和张商英狼狈为奸的的敛财行为,把蓄水池理论评价为了深谋远虑的国策。

事实上自从高方平的奸计“皇家制造”在汴京崛起以来,来自张叔夜户部的资料,京畿附近的良田价格,的确在一定程度上停止了升值,虽然还没有下降,却已经止住了丧心病狂的疯涨势头……

“蔡卿快看,那俩马车是朕家里制造了惠及臣工的。”

由张怀素一案带来的阴晦气息,过去一阵子了。赵佶最近喜欢带着蔡京登上宣德楼,观看他心目中的“清明上河图”,每每见到有别具一格、标有皇家制造的马车穿行,引得周围的人们惊叹和羡慕,赵佶就特别高兴。

“快看,哪里也有一辆马车。”今趟又在宣德楼观看的赵佶,居高临下的指着一架马车。

蔡京如今作为大宋的宰相,没有宰相是不喜欢看到太平和富贵的。自蓄水池理论大行其道后,细思极有理,蔡京也不得再次佩服高方平的才华和思维,对他充满了好奇。但也同时感到心惊肉跳,那个纨绔子弟简直就是深谋远虑,仅仅十七岁的年纪,却似乎每走一步看起来是纨绔敛财,却似乎总是后招无穷,都能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且有与之配合的理论出炉。

这是一种政治铺垫。沉浮官场几十年,蔡京从未见过这种局面。这比王安石当初还牛,这小子比王安石也还难对付。

道士的声势被他轻易打击了。名望官声被他轻易捞了个盆满钵满。各种奇思妙想出炉,轻而易举的把东南应俸局的存在感,挤压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

这一切,都是从高家落下流星开始的,一切是那么的神奇,似乎真的应验了官家说的“小高是上天赐给朕的小福星”这句。

这么在心里细数一番,蔡京忽然现,高方平的一切都是解释不了的。难道……真的要在他的身上,应验各种神仙鬼怪之说?

“蔡卿缘何不高兴,皱着眉头?”赵佶笑道,“如今外部战事消停,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你应该高兴才是?”

蔡京叹息一声,不想对官家辩驳。心里担心的正是如今天下将乱,以高方平张叔夜张商英为的各路奸臣,总给老夫扯台,总让老夫有后顾之忧,腾不出手来去治理天下。

赵佶也不管老蔡的忧虑,笑道:“后日大朝见,记得让小高一起上殿。”

……

所谓的大朝见相当于一次对去年的展望,由宰相对皇帝做出政府工作报告,依照规矩,但凡在京官员都要去参加。但说这么说,依照往年惯例,绿色官袍的人是不上殿的,但这小皇帝点名让让小高去参加。

今次的大朝见晚了些时候,皆因上元灯日放大假所延误,后又遇到宰相赵挺之病亡,所以耽搁到了现在。

今个早晨,朝堂上人头涌动,人满为患,相互拱手做礼,一派和气。这些猥琐的家伙,全然不像城外截击虎头营时的霸气,就仿佛那个事件没有生过一样,可真有他们的。

高方平来的时候想不低调那是不行的,掀开了阵阵的鄙视之声,以及笑声。

就是因他官太小,乃是一群大佬中不多见的绿色官袍,实在太显眼了。

“咦,你小子也溜进来了。”张商英过来搂着高方平的肩膀,不怀好意的道:“这次打算坑谁,朝堂上的这些猪头,谁是你的目标?”

高方平大为尴尬,口称误会误会,还说朝堂上的这些人不是低贱的猪,分明是高贵的羊群。

“过来,老夫给你引荐时彦相公,他老人家德高望重,又是老夫的顶头上司,听说你手下的人,把他侄孙子绑了去险些祸害,过去让他教你怎么做人。”张商英打算整他,拉着高方平就朝一个满头白的老头而去,老头正是时彦,身体似乎很不好了,等候的这会总在不停的咳嗽。

高方平如何敢去,依照历史来算,这个老头就快死了,身体如此不好,若是过去一句话说不好把他气死在朝上,这个黑锅可就背大了。回到郓1城去还不得被时文彬整死啊。

“不去不去,我要去打酱油。”高方平整个的赖在地上坐着,却是地面光洁,被张商英强行拖着走。

算好张叔夜来了,过去反向拉着高方平道:“你小子跑这里来干嘛,过来让老夫教训你。”

于是换张商英有些尴尬,不方便反对张叔夜,任由小高被叔夜相公带走了。

“还是叔夜叔叔对小侄照顾有加,您日出东方,文成武德,真不是盖的……”

高方平说不完,被张叔夜后脑勺一巴掌打乖了,之后张叔夜低声道:“少给老夫废话,我不想问你怎么惹时彦了,也不想管你滞留京城有什么猫腻,总之安分些,大朝见之后给老夫滚回郓1城去待着。还有你再敢说朝堂诸公是杨、而你自诩为狼,老夫就把你整死你信不信?”

“哦。”高方平捂着脑壳点点头。

“还有,不许和大臣打架。”张叔夜又指着他的鼻子道,“这里是朝堂,你要敢坏了规矩,老夫马上让你后悔做人。”

高方平瀑布汗,妈的哥只是年少轻狂的时候和陈志荣斗殴一次而已,想不到这个污点,现在都被他们记着。

赵佶临朝的时候,百官分为文武系列,各自归位站好,蔡京列在第一,陶节夫第二,中书侍郎张叔夜排第三,尚书左丞何执中第四,御史中丞张克公第五。

高方平穿着绿色的官袍混迹在末尾,特别的显眼,并且他的帽子又戴歪了。

大太监梁师成最近被教做人教的多了,所以胆子小了些,也懂了他声音不好听的道理,于是宣唱的时候刻意的低调,温和的道:“诸位臣工朝见陛下。”

于是大家伙跪拜赵佶,口称陛下英明神武什么的。

在朝廷这种正式场合有些麻烦,除了蔡京,那都是要跪拜皇帝的,不过蔡京很机灵,不搞特殊,也一起跪下参拜皇帝,于是赵佶便很高兴,口称诸位卿家别客气。

同样是绿袍小官的赵鼎,身为开封府的六曹参军之一,不过级别比高方平稍大,也混上殿来了,就在高方平的前面。

前些日子这个酷吏把永乐军的指挥使杨志等人请去喝茶,此举很是让高方平掉面子,目下地方又点挤,距离太近,跪拜的时候高方平的脑壳险些凑在赵鼎的屁股上,于是高方平低声道:“赵鼎你要是敢放屁,下朝我就教你做人!”(未完待续。)

第221章 既焚书,何能不坑儒

满腹经纶知书达理、将后来的中兴名臣赵鼎,听到高方平胡言乱语后险些昏厥,无法形容后面那个纨绔子弟了,他小子居然在大朝见时候来了这么一句,导致了赵鼎一个没忍住,把早上吃的馒头都喷在了地上。

喷饭的声音有些像是放屁,弄得群臣大为尴尬。

哎吆不好!

听闻有动静,高俅老爹第一时间担心的朝宝贝儿子的方位看去,果然是他们那边有动静,顿时被吓得汗流浃背。

“赶紧的,宣布平身。”赵佶带着的鸟对梁师成呵斥道。

于是老梁果断的宣布平身,此事就算过去了。

不论古代还是后世,做政府工作报告的都是宰相。

哪怕去年做事的不是蔡京,也是蔡京走了出来,从大方向上,汇报一下去年的大抵情况。

在蔡京的口里,去年一年,政府的成就是巨大的,官员是积极的,官家是英明神武的,朝廷是鞠躬尽瘁的。至于去年最大的事件之一大十钱恶政基本平息,因大钱就是蔡京的,所以蔡京对此略过不提。

蔡相爷还说了,固然有一些小插曲,诸如高方平心黑手狠的杀人过多,败坏皇家仁慈名誉之外,官场和国朝,总体是积极的,向好的。

高俅听后不禁大怒,蔡京当皇帝和百官的面点名高方平杀人过多,败坏皇家名誉,这太无耻了,但无奈现在是国朝大典,宰相做报告,高俅在得宠也是不敢岔口。

依照惯例,宰相掌管的细节有限,加上蔡京年岁大了精力不是太好。所以大方向的汇报结束后,由中书侍郎张叔夜出来说“臣补充两句”。

中书侍郎张叔夜口里的大宋,和蔡京口里是两回事。

蔡京报喜不报忧,张叔夜相反,他不但是中书侍郎代表政府言,还是枢密副使,也在代表军府言。一桩一桩的说了去年生了多少叛乱,根由在哪,陕1西形势危急刻不容缓,祈求减免税役,以便让大战之后的西北休养生息。江南钱粮颗粒无收,户部财政吃紧,建议皇帝调整抽取进入内藏库的财富比例,以缓解朝廷揭不开锅的局面。

紧跟着,张叔夜就引申到了道士的身上,当庭怒斥杭1州苏1州吏治崩坏,官员抬举道教,大肆兴建神霄万寿宫。

高方平的策论也次在朝廷被重量级大佬引用,张叔夜对人口问题展开滔滔不绝的论述,,骇人听闻,一桩桩一件件,把皇帝唬得一愣一愣的,最终赵佶听闻治下的新生孩子几乎九死一生,能够度过危机长大成为子民的竟是十个只有两个,眼睛都听得红了起来,感同身受。因为皇帝也有孩子出生后患病没有救活的。

于是,原本漫不经心的赵佶第一次打断道:“张卿可有良法?如何才能保我大宋人丁兴旺,人口稳步增加?”

成功带起了皇帝的担心,张叔夜的阴谋得逞,捻着胡须笑而不语。

赵佶着急的道:“张卿休要卖关子,快说给朕知晓,朕知道卿的神态说明胸有成竹?”

“陛下,这问题张商英有策论面世,他更有言权。”张叔夜的特点是不争宠,他知道要落实一个政策就必须让其他大佬参与说话,以便加重在官家心目中的分量。

于是判匠作监事、兼吏部侍郎商英相公出列,先大肆夸奖官家英明神武,其次就说新生儿的形势严峻,但在官家英明神武的领导下已然可以看见曙光。

于是赵佶便很高兴,他最喜欢看到别人有把握解决问题,同时夸奖官家英明神武了。

关于那篇策论,张商英是最先看,吃的最透的人,加上这个大儒学富五车,由他来渲染,不但抓住了高方平的各项核心,更是儒雅名士的风范,说的引人入胜,竟是蔡京都被吸引了。

最后总结的时候,张商英道:“总体上,臣认为此仁政值得推广,以彰显陛下的慈悲和爱心。最先提出这个观点的人乃是小高,然而,他虽是始作俑者,却为人年少轻狂,许多想法也不成熟,经过了老臣的把关和指导,这个观点才开始慢慢成熟了起来。”

赵佶笑道:“朕这还奇怪呢,这等闻所未闻的观点怎么忽然出世了,原是小高卿家额手笔……小高卿家呢来了吗?”

因人太多,高方平都快被排挤到大殿门口,此时正靠在一颗柱子上打瞌睡,话说高方平真的没有早起的习惯,今天四更就被老爹揪着耳朵叫起来,好困啊。

见无人回应,赵佶也看不到后面的情况,又问道,“小高卿家来了吗?”

赵鼎回头看,见这犊子在瞌睡,便想把他一拳打死。但听闻了那耸人听闻的新生儿观点后,赵鼎有点舍不得这个人渣被整死,于是不动声色的狠踩高方平一脚,低声提醒道:“白痴,陛下唤你出列呢,你还睡,早死三年睡个够,快滚出列回应。”

高方平赶忙抹去嘴边的口水,扶正了帽子,走了出来鞠躬道:“我大皇帝陛下英明神武,臣在这呢。”

赵佶好奇的道:“小高卿家刚刚在想什么,为何没听到朕的召唤?”

高方平文绉绉的道:“主要是距离太远了,臣险些都被挤到外面去了。”

赵佶想了想便笑道:“看来是朕亏待小高了,看到小高卿家这么显眼的绿色官袍,朕才想起你为朕办了许多事。嗯,朕要封你一个大官……”

皇帝才一提及这句,许多人顿时不干了,蔡京陶节夫张商英时彦,不论什么立场,但凡是个能说话的大佬,都出来建议陛下慎重,说是封官不同儿戏,小高年纪太小又未经殿试,官已经做的太大,不宜坏了朝廷体制。

于是赵佶这才想起来,前些日子已经给他升了一级官衔,只得作罢。其实给不给小高封官赵佶无所谓,只是说又被大臣们反对赵佶总归有些不高兴,很郁闷。

赵佶的郁闷都没有停歇,张叔夜的弟弟、御史中丞张克公出列道:“陛下,老臣有话要说。”

见这个老头又要啰嗦,赵佶马上想昏倒。只是无奈大宋的皇帝们戾气是有限的,胆子是不大的,赵佶真的不方便在朝上禁止御史说话,于是只得点了点头。

张克公道:“蔡京蛊惑视听,身为门下侍郎、做去年的政务汇报却有诸多隐报、瞒报,且避重就。更每句前面添加‘陛下英明神武’,对国朝诸多隐患问题却视而不见,在他的口里,天下总是太平的,陛下也总是英明神武的,此实乃妖言惑众,证明蔡京乃奸佞之臣也。”

群臣半张着嘴巴愕然,觉得这个老张简直走火入魔了,妈的连说句陛下英明神武也是罪过了?

许多人看着后面的高方平,觉得高方平也要被咬了。

果然,弹劾蔡京之后,绿人高方平中枪了,张克公说猪肉平不务正业,蛊惑圣心,引导陛下玩弄奇词淫巧而忽略了国政云云。

高方平之后他家哥哥张叔夜中枪。只听张克公口齿清晰的道:“张叔夜身为中书侍郎,危言耸听,吓唬陛下,在他口里而言,没有一点积极向上的事物,任何一幕在他看来,都是阴谋和黑暗。他专门挑选造反,作乱,病死,饿死,新生孩子病亡,钱税不足,如此等等说给陛下听。长此以往将破坏朝廷的和谐气氛,破坏陛下正直健康的心态。他被酷吏高方平影响,实已颠覆了圣人训诫‘人性本善’,一切皆以阴谋论视觉出,高方平和张叔夜这两奸人,实乃受妖人‘韩非子’流毒影响过重的范例,老臣认为《韩非子》应列为**,销毁焚烧,禁止学者阅读……”

张商英听到这里险些把早餐给喷了出来,不阴不阳的嘀咕了一句“应该把张克公一起拖去烧了,既焚书,何能不坑儒”。

“小人,谁在说话,为何不敢大声,有种出来和老夫理论三百句!”张克公不禁大怒,环视众人。

陶节夫打算作为和事老去缓和一下气氛,却才走出来也遭遇了张克公的弹劾,老张说陶节夫其心可诛,早前在永兴军路掌帅印的时候,和小奸臣高方平狼狈为奸,不清不楚,破坏朝廷的既定政策,实乃某国算朝之奸佞大贼也。

张叔夜抬手捂着脸,有这么一个弟弟真的很丢人,小弟已经完完全全的疯了,走火入魔了。

所谓的点太多就没有了重点,张克公如同疯狗似的乱咬一通,导致赵佶最终也没弄懂这个老家伙在指责谁是坏人?还是他说全部都是坏人?

从上到下,几乎是人就被老张弹劾了一下,说他们废弃朝廷体制,带家丁于荒野包围朝廷的永乐军云云。

但是偏偏张克公说的都是真的。如此导致了人人尴尬,闭口低着头。让人郁闷的在于他是言官,而不是司法官员,所以张克公说话可以不要证据,只要有线索,他就可以开始炮轰任何人而不用负诽谤的责任。

赵佶觉得烦了,见蔡京在捻着胡须微笑,便道:“太师可有话说?”(未完待续。)

第222章 为何表情诡异

蔡京出列躬身道:“老臣并无太多心得,听起来克公似乎也说的有些道理。然而让老臣疑惑的在于,他觉得整个朝廷都有问题,没有一个好人,这似乎……”

张叔夜不禁色变,蔡京够狠的,把问题引申到皇帝身上,蔡京言下之意,皇帝任用了满朝奸佞,那么皇帝他本身是什么?

果然赵佶也不傻,被蔡京提醒后险些被气死,脸色青。

敢在皇帝开口前,张叔夜出列道:“陛下圣明,张克公的确在胡说八道,但他这是因职位操心过度,绝无戏弄朝廷的意思。陛下无需对言官生气,他不是刑部,说话不要证据。陛下若是不爱听过去也就罢了,无需坏了圣心,对‘言官说话’而生气。”

张叔夜特意突出“言官说话”四个字后,赵佶又是一阵郁闷,不方便多说了。却是大朝见的下一个环节“展望来年”都不想等,便说了句朕累了,带着高俅老儿便离开了。

陶节夫和张商英想把张克公拖下去打死。陶节夫打下了银州,西北大捷的功劳也是去年辉煌的一部分,胖子都整理好了一份文稿,等着炒作一下捞取一些好处,顺便给种师道正名,却是这下好,都等不到枢密院做汇报,就把皇帝气跑了。

去年一年,张商英最大的战绩是给皇帝挣了不少钱,让皇城充满了欢声笑语,又狠狠打击了东南应俸局的气焰。虽然是政府工作报告,但依照惯例会在最后留那么一盏茶的功夫给张商英,在百官的面前显摆一下匠作监的业绩,除了可以顺手捞一些名望,老张也已经整理了文章,打算给东南应俸局的伤口上撒一把盐。却是也被这个“张咬金”破坏了。

这么想着,陶节夫和张商英眯起眼睛,不怀好意的从侧面看着张克公,有点想出手打人了。

“咳,皇帝贪玩,离开就罢了,倒是老夫还要补充几句,诸位不急离开。”蔡京有些唠叨的样子又走出来,把大家伙说教了一通。

老蔡很会忽悠人,最终又把百官说的一团和气,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商量“下班后去哪娱乐”之类的话题。

但是马上,张克公又和一个官员吵了起来。

本想离开不丢脸了,但看到这一幕,张叔夜无奈的走过去后脑勺一巴掌,就把张克公的官帽打了飞起来,挂在大梁上落不下来了。

群臣惊诧的看着这对兄弟闹矛盾,纷纷退开了些。

张克公捂着脑壳指着张叔夜怒斥道:“你竟敢殴打……”

“闭嘴!”张叔夜又给他一巴掌,冷冷道:“上次陛下给了我权利,以家法收拾你个不长进的老东西,你还要把我老张家的面子丢到什么地步?”

张克公又想说话,张叔夜指着道:“再敢开口,老夫真把你捆回家去吊起来打。”

张克公就被吓到了,急忙低着头。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真被吊起来打还不如去死了算了,所以他真的吓到了。

“你不是喜欢弹劾小高吗,老夫这次把你交给高方平调教,高方平?”张叔夜叫道。

“下官在,中书相公请吩咐。”高方平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张叔夜摆手道:“把这个老东西带走,教乖他,若不听话,老夫允许你动用张家的家法伺候。”

于是高方平拉扯着“小老张”出了大殿,张克公甩开了他的拉扯,恶狠狠的指着高方平的鼻子道:“你小子要敢侮辱老夫,老夫撞死在这里信不信?”

高方平嘿嘿笑道:“张公先听小子一言。”

见他还算有些礼貌,张克公捻着胡须道:“说吧。”

高方平道:“张公不畏权贵,仗义执言,此等气节值得赞赏,然而下官很好奇,你知道这么多东西,为何偏偏今天拿出来说?”

“因为老夫最近才听到了消息。”张克公傲然道,“并非是以前不敢说。”

高方平微笑道:“这就对了,你真的是个老白痴,此点叔夜相公说对了。你忽然听到的消息,当然是蔡京故意放出来让你知道的,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张公啊,如果你就技止于此,而又身在高位‘尽职尽责’,这不是国朝福泽,而是破坏。话就说到这里,你若不想整死你家哥哥叔夜,下官建议您遇事带脑子,官,不是你这么个做法。告辞。”

张克公看着那个小流氓离开的方向,不禁楞了楞……

这次大朝见让高方平很失望。

亮点是张克公,然而污点也是张克公。这人怎么说的,他是个好人,忠勇之人。但能力有限做事不带脑子,那么这种人不坏却专门坏事的角色,的确让人很头疼。

某种程度来说张克公真的蠢,他没弄明白的是,他敢说话的环境,恰好是他所弹劾的张叔夜这些清流创造出来的。蔡京赵挺之执政时期为何御史台就几乎没人说话呢?这是个有趣的现象。

目下的局面不能说御史台忽然变好了,也不能说以前的御史台完全无用。只是说任何事物都讲究一个契机,一个土壤,一个大环境。

大环境不适合的时候说了没用还容易被人整死,那当然就无人说话。自从张叔夜等清流党崛起后,蔡党被咬的多了而报复程度有限,这些现象出现后,御史当然就被慢慢激活,不怪御史市侩,是人,他们总会想找存在感的。

赵佶是个感性的人,尤其喜欢以门第、姓氏来判断忠勇程度,所以是的,张克公能拜御史中丞不是因为能力,不是因为才能。最大的原因是弟凭兄贵,其次张克公长的也很帅,诗词文章写的也比张叔夜强些,于是赵佶就信任他了。

有些事就是那么蛋疼。高方平也是这种潜规则的受益者,所以暂时不想去攻击这些潜规则。需要理顺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回到家里高方平很是有些郁闷。

好事被张克公和大臣们给搅和了,本来依照惯例,赵佶一般会借助这种机会再给升一级官的。

官衔不一定是实权,但理论起来用处还是挺大的。没有足够的官衔,将来就是人家要抬举,也没理由去知州知府什么的。就像后世来说,你要想做个团长,怎么的也得有个至少中校军衔吧。

道理是一样的,官衔可以是个名誉,不挥作用,但是得有,人家找到借口的时候才能启用。否则除非极为特殊的节骨眼,那是不可能用一个尉官去做团长的,道理就是这样的。

目下来说,高方平后劲不足的天花板效应已经开始慢慢出现,这次也怪皇帝不那么冷静,开口就说要封大官,于是就被几乎全部人一起反对。

所谓的悄悄进村,打枪的不要就是这个意思。皇帝要是小步小步的来,一级一级的温水煮青蛙升官,也不至把那群猥琐的士大夫弄得那么急,至少还可以让高方平多蒙混几级官位。

但目下高方平酷吏民声在外,加上查办张怀素案的时候几乎和所有权贵对立,官已经越来越难升。唯一能摆脱这个瓶颈的办法有两个,一是战争,一个就是进士及第。

战争不仅仅是武臣的功劳来源,同时也是文臣进阶的路子,陶节夫就因为打下了银州,目下已经到了开府仪同三司的从一品官衔。

依照大宋规矩,不参加殿试也会有文官做的,但能做到高方平这个地步几乎是不可能的。其实一般最大的可能,不经过殿试的人多数就因某些契机做了官,却不会再升了,比如王勤飞那种,大概率做主簿做到终老。

高方平又奸猾又猥琐,再加上高俅老爹非常得宠,能折腾到目前的位置算是战力爆表了。

高方平还是无法想通张克公他能有这么蠢,要是没有他搅局,等所有大佬都做完各种工作报告,实事求是的把去年的政绩功绩理论一番,其实来说去年许多显著的事,都和高方平牵连上,这么一串联,猪肉平的大功就会被朝堂默认,那么只要赵佶不犯浑扬言封大官,升一级官位怎么也会有的。

局部的这一战,高方平输了,这不是蔡京太英明而是张克公太蠢的缘故。

“棒槌误国,猪队友,可恶可恨,你要不是老张的弟弟,哥想法害死你个老棒槌。”高方平一脸黑线的在书房中叫骂着……

高方平的威望比之以前又大了一些。

这些日子徘徊在街市上纨绔,亲自视察保护费业务,称呼小高相公威武的街坊热情了些。

“小高相公威武,民女请您吃梨。”

行走间有个膀大腰圆的婆娘,给了高方平一个梨,这是凤栖梨,香甜可口。

高方平咬了几口,汁水大冒的嚼了一下,这才问道:“怎么你欠我钱吗?”

婆娘理了一下头,脸红的道:“不是啦,现在生意好做,小日子过的还可以,不用借钱。民女是感激大人的学问,依照大人的方式,民女又有身孕了。”

“加油,本官看好你哦。”高方平溜走了。

又走访了几处,有个猥琐大叔给了个炊饼,说是他家婆娘也怀上了。

另外有个看起来十六岁的小鲜肉男生,是个卖鱼的,他见到高方平的时候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不敢直视。

高方平一见他的神态就觉得有鬼,便指着小鲜肉的鼻子问家丁道:“这家伙欠我家钱吗?”

长的貌似黄世仁的一个账房乃是富安调教的流氓,翻开账本恶狠狠地查阅。

小鲜肉吓得脸色惨白,害怕“被欠债”,急忙摇手道:“误会误会,大人不要蒙我,小人没欠您家的钱,保护费也是安日缴纳,不曾亏欠。”

“那为何你表情这么诡异?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我可是研究过心理学的,乃不要试图蒙我。”高方平摸着下巴道。(未完待续。)

第223章 跟我一起吃猪食

“我家娘子也怀上了。”卖鱼的小生低声道。

“这是好事啊?难道是隔壁老王的,所以你神色诡异?”高方平愕然道。

“不是的不是的,大人勿要坏我家的名声。”他迟疑了片刻才道,“学习的大人的知识后,才知道小的以前有多愚蠢,不是咱们不努力,而是努力错了方向,往前小人一直朝娘子的后花园用力,所以……”

高方平道:“这么说来你们的爹娘都是棒槌?”

“大人,我和我家娘子都是孤儿,这些没人教我们的。”卖鱼的小子道。

“现在生意好做吗?”高方平尴尬的岔开道。

“托大人的福,现在日子好过多了。”他笑道,“我最会打鱼了,以前卖鱼的收入有限,会被地痞盘剥。现在没有地痞来骚扰了,生意就好做了。还不止如此呢,自从您的农场开始收鱼肚杂之后,那些以往丢弃的鱼碎,也就多了一份收入。街坊都说这是高家的仁政,故意掏钱补贴大家伙。”

高方平嘿嘿笑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好,那些鱼杂晒干后打成粉末可是宝贝。豆类的氨基酸不够全面,而加入了这些成本低廉的‘鱼粉’后,作为药引,就凑足了两种猪最需要的氨基酸,猪才能长的快。懂了吧?”

卖鱼小子惊呼道:“大人真乃神人,这种点子都能想到?”顿了顿又疑惑的道:“不知在人的身上,可否使用这种思路方式?”

高方平道:“可以的,如果你不觉得下贱,买几斤我高府的猪饲料去喂你娘子吃,我保证她不会难产,一定给你生个足斤的大胖小子。”

“当真?”这小子不可思议的样子。

“当真。”高方平点头。

许多人顿时围了过来讨论,有些真的信了,因为时至今日的猪肉平,街坊对他是很信任的。

有些家伙虽然信任,却是钱财相对宽裕,所以对于人类吃猪料此点断然难以接受。

“爱信不信,爱吃不吃吧。”高方平把话撂在这里了。

话说猪肉平虽然猥琐,但说的是真的。复合饲料人当然是可以吃的,虽然主要是针对猪的生理结构,但是大宋的平民饿的和些猴子似的,吃点猪饲料完全不是问题,又不是后世那个营养过剩的年代。

纵使是后世,也有不少健身人士去海淘叫做增肌粉的全营养素。作为业内人士高方平可以负责的说,猪场生产的猪饲料,就是全营养素,和后世的增肌粉这类营养品是大同小异的,唯一的区别的是人吃的全营养素,生产工艺,卫生标准,卡的更严格些。

另外参与配方的鱼粉来说,人类吃的营养粉是用大鱼直接脱水打成粉,而高方平的猪饲料是用鱼杂。这两种配方在后世有明显区别,至少“腥臭”的程度完全不一样。但是在当下的大宋,一切都是原生态的,没有工业污染,没有各种化肥激素生态圈的破坏,所以在这个时代鱼杂不腥臭,煮出来是香甜的。

至于用的到底是鱼肉还是鱼杂,其实对身体是没有区别的,抛开口感好坏,身体只讲营养元素,有这么多含量的营养进去被吸收,身体就会好。

大宋妇女的生育难,孩子体质不佳,除了其他的各种客观条件外,最为主观的一条就是:营养。

真是有足够的营养下肚后,所谓的久旱逢甘霖,身体状态的改变三天就变样,可以下一百个肯定,各种难产早产,奇形孩子的几率就大幅度降低了。

大宋的人没有营养配比概念,不过有种东西可以无脑解决,那就是鸡蛋。所以吃得起大量鸡蛋的人家,孩子的质量必然就好,那是肯定的。鸡蛋很神奇,他能孵化出一个完整的生命来,也就代表它就是全营养素。

当然大宋现在也没有集群化的养鸡业,这方面以后高方平会搞。不过就算有规模养鸡业,鸡蛋也不可能会比高方平的饲料便宜。

所以是的,高方平并不是满口跑火车,条件有限的当下,大家还贫穷的当下,如若放弃名声,放下身价,愿意如同蒸馒头一样,把饲料蒸成糕状的东西给怀孕的婆娘吃,高方平敢肯定只有好处、而没有任何的坏处。

“小高相公您是认真的吗?真的可以让娘子吃您家的饲料吗?您的饲料比大米便宜多了,真有那么神奇?”许多人纷纷好奇的问道。

高方平嘿嘿笑道:“我用人格保证没问题,且做法多种多样,可以如同合面一般,把饲料制作面耳朵、刀削面,加上一些菜叶就是一碗可口的吃食。还可以如同煮粥,撒一把在水里煮成糊状,也可以如同蒸馒头,制作成为糕状,至于口味上,可以各自添加调料,这方面没有禁忌。如果担心的,暂时别给怀孕的娘子吃,你们不妨自己吃上几天,感觉一下是不是精力体力各方面比平时好,然后再来谈。”

顿了顿,高方平道:“再爆个料,我永乐军行军时候的干粮,叫压缩干粮,就是老子用猪饲料加点糖,烤香之后冲压出来的,知道厉害了吧,你们也不瞅瞅,老子的部队个个壮的小牛一般?这个秘方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们,我永乐军的训练强度如此之大,要是就吃朝廷的军粮,身体早就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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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身边的史文恭听得眼冒金星,整了半天,永乐军从大头兵到军官全部人都被小高相公蒙了,还当军粮是好东西呢,原来是猪食?

但是想了许久史文恭也找不到不满的理由,如同刀削面一样的那种吃食,以及行军时候的压缩干粮,高方平是的的确确经常和大家一起吃的,唯一不同的在于他是有钱人,添加的盐等各种配料比别人的豪华一些而已。

梁红英听得一阵兴奋,觉得老百姓和大宋有救了。她就这德行,鼓励大家吃猪草乃是她最爱干的事。

不得已之下,史文恭郁闷拱手道:“各位街坊请了,本将作证,那种军粮的确不难吃,吃了以后拉屎不费劲,精力好,小高相公自己他也吃。然而我始终觉得吃猪食有点掉价,我以后有选择的时候就不吃了,但是你们这些人不要和老子比,我是官,不差钱,懂了不?”

这也是真的,专门**食是会便秘的。麦子真正的精华就是剥离下来的麦麸,营养非常丰富又很香,那在大宋也几乎是废料,却被高方平应用进入了饲料中,混合的东西全是五谷杂粮豆子之类,有许多的粗纤维,所以就是最好的“排毒养颜饲料”,可以通畅大便。

“小高相公威武,为我等提供了一种吃食,多了一条生路。想不到花费比大米低的代价,居然有这么多的好处?”许多个高方平的忠实粉丝开始喊口号了。

高方平抬手打住道:“好了,各位街坊信我就行。那些东西虽然是猪食,但的确是可以吃的,都是五谷杂粮和各种豆子,混合了晒干的、有清热药用功效的三叶草,然后添加了少量的鱼粉,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们听听这些组成部分,有那一种是不可以吃的呢?”

众人纷纷点头。

高方平话锋一转:“然而我还是不建议你们经常吃,家里有条件的,富裕的,当然多吃鸡蛋是王道,家里没条件,还在温饱线挣扎的,那么相信我,你真的需要买几斤老子的饲料,混合粮食一起食用。半年以后咱们再来算一笔账,你是不是长的结实了,病痛少了,生活成本却大幅降低了。”

“相公威武!”捧场大喊的人越来越多了。

看到这个景象高方平嘴巴笑歪了,看起来原本是用于养猪的饲料,销量会越来越大了,用于养人了。

高方平真有这么猥琐,他刚刚说的话的确是真的,但是也真的不妨碍他怂恿大家之后可以多卖饲料,多赚钱。所谓大道至简,路子对了,许多东西原本就是共赢的。能量是守恒的,吃大米只是大家的一种习惯和传统,这对于后市那个物资和生产力过剩的年代无所谓。但是对于大宋的当下,用最低的粮食代价,在老百姓身上获得最多的能量和营养就是国之重器。

猪肉平这个外号恐怕注定跟随一生了,因为高方平的确在把整个大宋当猪养,将后来一大群腐儒、理学派追着高方平炮轰有为伦常也是肯定的。

但是无所谓,在京师掀开政治风暴高方平都敢,何惧几个喷子追着骂呢,想做事,哪有不被骂的,是非功过,千秋之后自有其评价。但是只要人们慢慢的在观念上一定程度的接受猪饲料吃了没有坏处,大幅用于军粮领域,军费大幅下降是肯定的,军人的身体素质和精力全面提升是肯定的。

由此开始或许不要十五年,被叫做宋猪的大宋,其对外的军事战略主动权,或将生天翻地覆的转变。

随着接受度的推广深入,各种杂粮用量的加大,大米的耗费就会呈现直线下降,如此一来老百姓的生存成本降低,一些无法种植大米的土地将被全面利用。由此而带来的产业,也会进一步的吸收闲置劳动力,减少山贼和地痞乞丐。

有个十至十五年的运转,大宋将被全方位激活,逐渐整合成为一架紧密的战争机器,那个时候就猥琐了,就算汉娃不善于作战,也能凭借综合国力,拖垮地球上全部蛮子的联盟。(未完待续。)

第224章 神医安道全

鼓励大家吃猪食后,高方平打算溜走了,却是又有一个婆娘追着问道:“小高相公再给咱们说说,如何才能让生出来的娃有你这么聪明?”

高方平嘿嘿笑道:“尽量少和表妹表哥什么的么么哒,血缘关系越远,生出来的宝宝就越棒棒哒。”

旁边有个奇怪的中年人,一副郎中打扮,儒雅之相还是有几分的,不过总归在江湖行走,身间的江湖气息有点浓厚,这个家伙明显不是东京人士,却在旁边注视着高方平已经有一阵子了。

梁红英最烦这些江湖人士,提高了警惕,要不是看这家伙的身形体态不是练武人士,已经被吊起来打了。

此时,这个奇怪的人有意考教的模样,捻着三缕胡须道:“草民有一事请教大人,我在东京街市上现了不少倭女,表面上看她们在卖,在讨好汉儿,实际却行为古怪,这其中可和大人说的理论有关?”

高方平楞了楞,注视了他一下道:“倭人这个民族鬼着呢。她们真不是来这里卖的,她们是来大宋取经、取种的,她们懂我说的这个道理,隔了这么远的血统,一但她们怀了汉娃的种可是带回国去,当做宝贝一般的养大,以此来作为他们族里的正统血脉培养,相信我,不要看他们现在落后低贱,但是这个民族的猥琐程度,聪明程度,基本和我猪肉平有一拼。”

这个江湖郎中似乎也是这么认为的,微微一笑,低着头不说话了。

其实日本女人姿色还行,只是说在汴京的倭女,地位什么的可比一千后在纽约的华女低得太多了。她们招揽的基本都是最底层穷苦的人,所以高方平在东京这么久,几乎和倭女胡女没有交集。

在汴京胡女的地位都比倭女高些,因为胡人多数是来做生意的,比倭人有钱。但是论级智商,倭女要高的多。仅仅学习汉语一项,倭女的智商悟性比胡女高的太多,据富安说,在东京混迹的倭女,大多都能说流利的官话,她们大多数时候只是装作不会说而已。

学习了之后,她们还能用汉字,替换一些她们民族不全面的字语,所以作为文盲的富安,也基本可以看懂近乎三分之一的倭语。这很神奇。

在某种程度来说,如果抛开后世带来的一些偏见,其实高方平认为在汴京混迹的这群倭女是一群伟大的人,一群忍辱负重,致力于民族崛起的伟大学者。

胡女比他们市侩,图谋的是汉娃的钱财。而这个时代的倭人有自骨子里的奴性,同时对大宋有自骨子里的崇拜,她们从未想过可以有一个城市如此的繁华奢靡,她们真的惊叹于这样的世界奇迹,仅仅汴京一个坊市的物资和钱财,可以越她们生活的那一整片的土地的总和。

她们还处于近乎原始部落的状态,语言文字都还不全面一盘散沙,但这群汉人的国度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在嬴政的手里完成了统一国度的概念,完成了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的壮举。

暴不暴君的,对倭人来没有明确概念,但她们认为嬴政是一个强有力的、伟大的男人。

其实高方平在倭人中的名声,比在汉娃中还要响,相对于这个时代等同于站街女的她们,认为高方平是一个伟大的流氓,收集高方平语录和思想,她们甚至比李清照还积极。打算将来带回海岛去。

高方平所过之处一个倭女也见不到,因为这些家伙很自卑很鬼,别说遇到官,就是遇到一个穿锦袍的汉人她们也多半会避开,低调些。毕竟这个时代虽然没有偷渡的概念,然而汴京的户籍制度卡的还是比较严厉的。

胡商就嚣张得多,经常拦住贵人,卖力的兜售手里的舶来品,顺便带一些大宋的高端洋货回去赚大钱。

依照大宋律,和胡人做生意的是犯法的,数额巨大的要砍头。这是因为大宋的钱就是后世的美刀,乃是硬通货,几乎在世界的每个角落都是通用的,这些猥琐的商人最热衷于赚取大宋的铜钱,铜的开采不够,大宋缺乏铜钱流通,一定程度就是因为商业达,很多钱都被这些胡人倭人带走了。

所以为了防止铜钱外流,大宋律法规定,和胡人做生意的犯罪,带铜钱离境的犯大罪。

秦凤路,永兴军路,成1都府路,这些地方就是重灾区。所以那些地方铜钱早就不够了,现在都在使用铁钱。铁钱价值低,体积和重量庞大几倍,更难流通。但是尽管如此,铁钱照样被那些孙子当做美刀用,依旧源源不断的从成1都府路流入大理国等地方,从秦凤路流入吐蕃诸部,从永兴军路流入西夏,从河北路流入辽国,等等情况根本无法禁止。

所以虽然律法如此规矩了,但阻止不了他们,于是潜规则就合法化了,只要不明目张胆,在汴京也是有许多胡人做生意的。包拯在的时候都禁止不了他们,就别说现在了。

但是不受律法保护的胡人,就面临着另外的严重问题,经常被杀被抢,很混乱。不过如今托高方平的福,他们安稳多了,不会随便被欺负。所以来做生意的胡人更多了。同样的,高方平在胡人中的名声也非常大。缴纳保护费这些家伙是最积极的,以前富安那厮不收这些三等贱民的钱,他们就求爹爹告奶奶的贿赂富安,要求被保护。

钱庄的使用,汇票的推广也是这些胡人最积极。总归猪肉平的名声崛起后,建立了一定的信誉后,就有胡商尝试使用支票,一用就中毒,不可自拔,不但无需携带大车大车的钱长途跋涉了,免去了被沿路土匪盘剥、官差盘剥,还大幅的降低运输成本和损耗。

所以是的,猪肉平的票据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取代铜钱,被这些胡商当做了硬通货使用。这些家伙们不在需要带着庞大的铜钱车队离开国境了,所以这几个月,来自张叔夜的户部资料,铜钱的压力正在一定程度上有所缓解。

张叔夜在一些时候也是极其猥琐的,他有次居然怂恿高方平黑吃掉胡商和倭人存在高氏钱庄的钱财,作废他们的支票。理由是那阵子太缺钱,而胡人倭人不受大宋律法保护。

结果高方平苦口婆心的给老张解释了很久,说现在不是时候,建立支票的信誉太难了,毁去只在朝夕之间,这根本就是杀鸡取卵,真正剪羊毛的时候根本没有到,什么时候大宋的舰队开到南美北美口岸,全世界都承认支票为硬通货的时候,那才是猪肥的时候,并且也无需杀猪,慢慢的放血才是正确之举,这等于对全世界收取铸币税,譬如后世的美国强盗一样。

在当下的世界经济之中,大宋的话语权绝对大幅越一千后的美国,只是说大宋没他们流氓,舰队也暂时没有统治性优势而已,传说中,真理自来都出现在大炮的射程之内,所以为了保证将来的大宋支票吸血全世界而不被他们反弹,必须有统治性优势的舰队开到对方的家门口去……

离开街市后走在官道上,梁红英很不自在。

因为早先那个有三缕胡须的江湖郎中始终在远处跟着。

啤啤啤

拖过来三拳两脚,手无缚鸡之力的郎中够惨的,被史文恭梁红英两个绝世高手围攻得鼻青脸肿,跪在地上要死要活的求饶:“大人手下留情,小的不装神秘了,小的是来投奔的。”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你有照妖镜吗?还是会喷火?”

江湖郎中微微摇头。

“胸口碎大石?”高方平又问道。

江湖郎中一阵头晕,说道:“都不是,小人可是有真本领的,只是一直不确定大人是否值得投效?”

“我家相公有名言,世界少了谁都一样运转,还把自己当做一回事了?你个老骗子欠打?应该反过来,你有什么值得我家相公用的?”史文恭斥道。

“我是一个骄傲的人,你们不待见,我安道全去也。”江湖郎中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骄傲是吧。”史文恭那有锅大的手伸过去,把他揪了回来。

“神医安道全?”高方平愕然了,也不知道这家伙为毛找来了。

史文恭准备再海扁安道全一顿,却是一阵尴尬,见开封府的治安曹官赵鼎带着差人巡视了过来。

史文恭赶忙装作纯洁,放开了安道全。妈的上次赵鼎来抓人就被史文恭跑了,但是杨志关胜没有跑掉,于是就被撸进去喝茶了。

赵鼎走过来,顺着每个人看了看,指着史文恭道:“你给本官安分些,勿要被捉到小辫子,否则整死你。”

高方平随意的拱手道:“赵曹官有礼了,有事吗?”

赵鼎斜眼瞅着高方平的道:“猪肉平,你是不是又在欺行霸市了?以前你花花太岁怎么祸害汴京我不想知道,但我赵鼎上任后你悠着些,叔夜相公就快离开开封府了,他不可能永远护着你。”

高方平有些郁闷,这小子是将后来的名相,与此同时他的官真不小,开封府的曹官,他小子相当于后世帝都的公安局长城管局长等几个职务鉴于一身,那是够牛的。当然了,这个职位在后世牛到近乎逆天,但是在大宋,其实他的官也就勉比高方平大一级。(未完待续。)

第225章 草根医药研究所的起步

“曹官大人,你似乎专门和我高方平过不去?”高方平道。@中文@小说。

赵鼎道:“请了,我还真是和你过不去,看看你把汴京闹的,道士被你打击的?能让人喜欢你吗?”

“……”

他这么一说高方平倒是想起了一节,不知道为什么,赵鼎这个名相似乎和道士有着不解之缘,历史上的道士林灵素,在高方平的眼里整个一祸国殃民的妖道,但是和赵鼎关系不错,赵鼎的观点和地方志一样,对林灵素的评价颇高。

兴许有些东西喜欢了就是喜欢,赤-果-果的毫无理由,就像高方平和李清照间那没来由的相互好感。赵鼎和道门也是满满的好感而不要理由呢。仅仅收拾了一批道士他就不对付了。

“对了小赵,前些日子大朝见的时候你为毛在殿上放屁,你对皇帝不满吗?”高方平问道。

赵鼎险些被气死,指着他道:“你你,本官那是被你刺激,哪里放屁了,是喷出早餐来?”

“那也近似于放屁,坦白的说你是不是对朝廷和社会不满?张克公整个一喷子,如果我找他爆料,你猜他会怎么收拾你?他家哥哥张中书都被弹劾得跳脚,你该不会怀疑张克公的疯狂程度吧?”高方平道。

“小奸臣你简直就是朝廷祸害,官员中的害群之马。”赵鼎气得脸色白。

“蔡京比我害处大,我也在不遗余力的节制他,你同意吗?”高方平道。

赵鼎听后楞了楞,容色稍缓,勉强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了猪肉平此点。

高方平微微一笑,知道这个家伙为毛在历史上抬举林灵素了,因为有些东西很奇妙,一但见识有限看不到林灵素的害处,那么林灵素作为蔡京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是的,赵鼎喜欢那个妖道就是这么来的。

“以后你再敢说我是奸臣,我就和蔡京联合起来整倒你个小棒槌。”高方平道。

赵鼎不理会高方平了,转身背着手,看着鼻青脸肿的安道全问道:“有本官在这里,放胆直言,有人欺负你吗?”

安道全见史文恭戾气深重,眼大如铜铃,于是呼噜呼噜的要头:“好教大人知晓,是小的不小心自己摔的。”

“自作孽不可活,喜欢摔,你慢慢多摔几次吧。”

赵鼎叹息一声,带着差人离开了。上任开封府曹官开始,小赵立志要整理街市次序,给老百姓一片平安的天空,然而事与愿违,想找些存在感却找不到可以插手的地方,整个汴京苦于猪肉平“淫1威”久了,已经有了一套成熟的地下规则,不干涉他们,他们也能运作的很好……

“安道全你鬼鬼祟祟的跟着本官,是意图不轨吗?”赵鼎离开后,高方平又开始欺负神医了。

安道全知道是遇到流氓了,吓得急忙摇手道:“大人勿要误会,小人有介绍信的,乃是江湖上的旧友石中奇,说是大人麾下求贤若渴,需要各类人才,老夫见那个痞子居然现在也混得人模狗样,前身分明就是个地痞,却成为大爷了,带着殿帅府的文书到江宁说是寻访人才,找到老夫,一番说道下来,老夫一想,若能来汴京某个前程其实也不错,这便来打探打探。”

高方平愣了楞,查阅了一下文书,他还真是石中奇的旧友,介绍过来投奔的。

额,在水浒中来说,这个老儿是有些本领,又好色又猥琐又清高的一个存在,梁山开价百两黄金他都看不上,最后还是被吴用的绝户计陷害,张顺不问理由的一刀杀了安道全的美女,写上杀人者安道全,于是安道全迫于淫-威,这才被逼迫上梁山的。

当然了,安道全总归是江湖人物,清高是有限的。他作为一个有本领有名望的名医,不缺钱是肯定的,梁山不过是一群反贼而已,所以来开价百两黄金,老安不待见乃是正常的逻辑和行为。但是换个角度,高方平是官员,而他只是江湖名医,若是高方平处能得到重用,那么人往高处走,安道全这么猥琐市侩的人,当然愿意来了。

和水浒里的其他女人被杀不同,安道全的女人出场的时候,施耐庵是花费了笔墨给予了正面描写的,然而一言不合,那个活生生的美女就被张顺一刀宰了,然后用女人的血,在墙上写杀人者安道全。

yy完毕,高方平道:“安先生看得起我,在这里感谢了。刚刚我手下不礼貌,是因为前些日子我被人刺杀,他们过于敏感了,要赔你些医药费吗?”

安道全拍胸脯道:“区区小伤,何足挂齿,转眼我自己上点药就行。大人果然如同传说中的那般,乃是人之龙,礼贤下士,文成武德……”

这家伙一拍起马屁来就没玩没了,高方平打断道:“废话收起来,江湖伎俩收起来,直接说你要多少钱,有什么条件,然后你能为我做什么?”

安道全一阵尴尬,以往忽悠土豪多捞取些诊费的手段不管用了。

“额好吧,大人干脆,小的也当仁不让了。”安道全傲然挺胸道:“一,小的要求汴京的宅子一座。二,小的有个相好的女人非常喜欢,叫李巧双,然而身在青楼,他们不让赎身,小的希望大人把她也弄来东京,且解决户籍问题。三,小的不缺钱,但是缺少名声,钱我分文不要,但是需要大人抬举正名,若能有朝一日,在太医院挂个名,则祖宗荣耀,安道全誓死追随大人。”

高方平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下道:“除了太医院挂名略有些难度,要缓慢来,其余的对本官易如反掌。但是我先问,先生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领?”

安道全嘿嘿笑道:“请了,大人的策论,小人拜读过,没记错的话,大人论述了小儿百日咳症状,却没有给出解决方案?”

高方平楞了楞道:“你真有办法?”

安道全道:“对这一科目,在下还真有不少心得,不敢说十拿九稳,但是经我手治疗的孩童,十个存活六个,这份简历还是有的。这除了是小人家里的祖传秘方,更加上我苦心研究了多年的心得。”

高方平大喜,在没有青霉素的现在,他若真能医活一些体质叫好患病教轻的,已经很不错了。

“行,从今天起给我效力。”高方平点头道。

安道全仿佛要纳投名状似的,拉手袖道:“第一要治疗的孩子在哪,带老安去瞧瞧?”

高方平道:“小气了不是,思路不正确。我问你,你一个人上阵,累死你,你又能治愈多少?”

“那要如何?”安道全愣道。

高方平道:“从今天起,成立一个医药研究所,经费我出,你负责在东京找一些愿意学习,愿意钻研的民间大夫,甚至是学徒。由你统帅,进行一些病例实验,研究出最为稳定的百日咳药方,然后熬制丸药,你负责研,我提供渠道负责推广,负责投资,然后合伙拿去卖。你的研究成果我不黑吃,和你签署个协议,不论将来卖了多少药,你可以分一层利润,作为技术专利费。”

安道全半张着嘴巴,第一次听说过钱还可以这样赚。这听起来是很大的手笔,那真会出现很多钱的,于是早先扬言不差钱的他也开始舔嘴皮了。

“大方向就这样定,关于细则咱们在讨论,谈好了一但双方认可,你敢忽悠我,我就把你捉去游街示众,最后关在猪圈里终老。”高方平很衰败的道。

“……”安道全就没见过这么流氓的人哦,也相信他会这么干的,妈的来投奔他的人,被他一言不合在街市派高手暴打了一顿,额,真的别指望他是个儒雅的人啊。

威胁完老安后,高方平转身吩咐一个狗腿子道:“拿我老爹高俅的印信,送信给江宁府都监,让他去问问青楼,李巧双是不是真的不能赎身?能的话就给青楼两倍的钱,不能就找个理由封了青楼,抢了他们的全部美女,还民籍送来汴京养猪。就这么定了。”

狗腿子屁颠屁颠的去安排了。

梁红英神色诡异的道:“支持你封了天下所有的青楼!”

高方平尴尬的道:“汗,这种事很拉仇恨,尽量少做,会被百万猥琐大叔戳脊梁骨的。”

……

城外的猪场规模越来越大了。

自从前些天,猪肉平在街市上鼓励大家吃猪食后,还真别说,大家仔细思考饲料中的东西都是粮食,都可以吃,所以还真有那么一群不富裕的家伙,尝试制作了一些饲料用于填饱肚子。

嘿嘿,一吃之下,那些家伙居然觉得味道不错的样子,最简单的就是像是和面一样的揉起来,捏成面耳朵扔锅里,放点盐扔两片菜叶在其中,有条件的在放些花椒油,或者加上一勺猪油进去,一大碗喷香可口的类似刀削面的东西就可以出炉。

富贵人家们,觉得贱民彻底没救了,吃猪肉就已经够贱了,这下好,猪肉平忽悠他们去吃猪食,居然有一大群人受了忽悠!

“太神奇了!”

“妈的猪食居然比以往咱们吃的东西要好吃?”

“你个傻子煮成糊其实不行,你没试过蒸成糕,和米糕相比另有一番滋味。”

“小高相公为啥那么神奇,总有这些离经叛道的奇思妙想?”

“就是就是,神器啊,前些天我家孩子拉屎不通畅,险些被庸医骗钱。吃了两顿饲料,嘿嘿,这两天孩子精力不错,整天活蹦乱跳的,脸上气色也好了不少。这孩子可怜,生下来身体就不怎么好,体弱多病,找大夫看了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说要多吃鸡蛋和肌肉,补补身子或许会好些。然而那些东西贵啊,我上哪找钱给孩子补身子,这下好了。骗他小子说这是新出的米糕,他很爱吃,又便宜实惠,身体棒棒哒。”

街市的各处,百姓们议论饲料,接受饲料的人越来越多。(未完待续。)

第226章 要火的节奏

一个店铺之中。&中文&小说豆娘摸摸自己的肚子,迟疑着道:“要不咱们也买点饲料来吃?”

小叔子尴尬的道:“如今日子好过了,咱们有钱买鸡蛋了,小高相公也说了,吃得起当然鸡蛋更好。”

“然而我就是想尝尝猪饲料,赶紧的,去买几斤,买的人多了,后面难说要涨价。”豆娘固执的道。

小叔子迟疑片刻,还是只得屁颠屁颠的去买了,他是不信有多神奇的,当然他也相信吃不死人,那些都是粮食……

事关猪肉平的举动,总是有人称赞也有人摇头。

林冲就是个军人中相对有伦理觉悟的家伙,得知以往吃的军粮就是饲料后,林冲险些昏厥了。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张贞娘让他去问问高方平,那些神奇饲料可不可以喂鸡。

张贞娘就这德行,她家的院子里总会饲养一些小土鸡。然而在城里的小土鸡不好养,虫子有限,张贞娘通常是用大米参与喂鸡的,但总是有些心疼。

最终林冲来请教高方平了,“小高相公,您的猪饲料可以喂鸡吗?”

高方平嘿嘿笑道:“当然可以,你先告诉老子,你家娘子的鸡,几天下一个蛋?”

家庭妇男林冲对此还是很了解的,想了想说道:“若是夏天虫子多的时候,平均三天多些有一个蛋,若是虫子少的春秋季节,喂米的话,有时一周才有一个鸡蛋。以前我家娘子都舍不得自己吃,鸡蛋赞多一些后就送去街市卖。”

高方平点点头道:“如果我告诉你,喂饲料之后,三天有两个蛋,你觉得是好生意吗?”

“当真!”林冲真被惊到了。

高方平微微一笑道,“此点我是敢保证的。其实啊,鸡和猪的身体结构,消化系统,是有差异的。鸡饲料我也懂,功底比猪饲料还深厚。但是目下精力有限,在全面激活猪产业之前,我没兴趣去专门生产针对鸡的复合饲料,因为用量少的话,会大幅增加我猪场的运作成本,懂了吗。更具我的经验,专门的蛋鸡饲料比猪饲料稍贵些,但是基本上可以做到每个鸡每天一个蛋,并且产蛋周期延长至一年左右。“

顿了顿又道:“不过没事,暂时我不想分散精力研蛋鸡饲料,喂猪饲料也行,总归有这些营养进去了,鸡就要多下蛋,这是能量守恒。三天两个蛋是可以保证的。”

于是林冲一脸黑线的开始板着指头算账了,饲料比大米便宜,却可以产生比大米多三倍以上的鸡蛋,这……有钱赚了啊!

越想越是一阵兴奋。

随即林冲试着道:“这样一来,不告诉其他人,就我家娘子的鸡蛋成本低,她就可以比别人赚的多了。”

高方平嘿嘿笑道:“如果你有那个本事,先研究出饲料来,那么恭喜你,你的确会多赚。但是呢,老子是个喜欢分享的人,你娘子知道,别人也会知道,然后你娘子的蛋卖的贵,别人的就会便宜。这就叫竞争。有个不可避免的事实是,大宋的鸡蛋会越来越便宜下去,老百姓吃饱肚子的成本会越来越低,这就叫生产力。除了我这个卖饲料专利的食物链顶端,其余人其实都一样,都是略有利润而已。知识科技就是第一生产力,道理简不简单?”

林冲挠头道:“难怪猪场那些匠人日子越来越好过,有些甚至比咱们当官的收入还高。”

“细思极恐,相公你有天,真能赚光天下的钱。”梁红英舔舔嘴皮,想喷他两句市侩财迷,然而想了许久又想不出对老百姓有什么坏处来。

林冲尴尬的道:“相公的饲料,人可以吃,鸡也可以吃,猪还可以吃。乃是万能的,可您偏偏取名叫猪饲料,换个名称不可以啊?这样可能许多人会接受的?”

高方平摇头道:“就叫猪饲料,相信我,不能接受的、换个名字他也不会来吃的,他们只会去樊楼吃山珍海味,懂了吧。不过依照惯例,我的东西一般都分高中低三个档次。到达一定的时候,炒作足够的时候,我把猪饲料换个名字,以安道全那个神医的名誉,制作成为‘丸药’,贴上皇家专用保健品的标签,取名叫‘安氏全营养丹’,然后就可以以百倍的价格卖给人傻钱多的权贵去吃。简不简单?”

梁红英和林冲等人听后昏死在地上,意料不到他那么心黑啊。

高方平耸耸肩,暗骂这些棒槌什么也不懂。

其实高方平在说真的,后世的一些个保健品,譬如卖几百块半斤的安利全营养粉什么的,要说它好,它当然好,它真是全营养粉。但在专业人士的眼睛里,其实高方平生产的猪饲料,真个和那些全营养粉差不多。生产原料也大同小异,最多卫生标准提高一些。然后根据人体的特征,略为调整一下氨基酸配比。然后在后世大约两块一斤的饲料,就可以换个包装、贴上全营养素的标签卖三百块一斤。

只要工艺流程的标准达到,其实送去质量检测的时候都一样,人家不会管你是用什么制作出来的,只要没有有害物质,卫生达标,营养结构没有虚标,就是全营养粉。

从这里来说,高方平生产的猪饲料,肯定比后世的全营养素生态环保。因为后世的安氏营养粉全部买现成的维生素添加剂添加,而高方平目下在大宋,没有维生素添加剂可以买,所以必须用脱水的天然青饲料添加,勉强凑够维生素的配比。

安道全的神医名头要好好的利用,就叫‘安氏’。那老小子是真有能耐的人,在水浒中,被皇帝亲自点名进宫去看病的,要是他没有干货的话,早在面圣之前,就被太医院的一群医官给吊起来打死了。

所以在老安有本领的前提下,高方平这个小奸臣真有能力提前给老安一个太医的头衔,有这个头衔,以高方平的专业知识,加上老安的药理功底,把猪饲料拿去略为的修改一下,成为“安氏全营养丹”,然后贡献给皇帝吃。

给皇帝吃的当然要用最好的用料了,否则爆料出来会被捉去砍了的。比如维生素的添加就不能用猪草了,要用各种高端的素菜水果代替,鱼粉就不能用鱼杂了,用有名的鱼肉代替。这就是高端,皇家专用。

然后猪饲料的卫生标准提高一些,直接贴上标签走中端,卖给权贵吃。

至于老百姓不坑他们了,也懒得为他们去研商标,就叫复合饲料,但是价格只是大米的一半左右。他们只要不在乎面子,那么是的,他们会以百分之一的代价,获得和权贵一样的“安氏营养粉”。高方平誓,里面真的是一样的东西,嘿嘿……

“猪肉平越来越过分了,算好张商英批给他的假期快到了。”坐在政事堂的蔡京精神不太好,捏捏眼角。

这两天关于吃饲料的问题,在汴京闹的有些凶。虽然目下吃的人只是很小的一撮,但是蔡京有预感,迟早会有大风浪。

这种事换个人,换个时期,根本不可能到达政事堂,只是无奈事关猪肉平,蔡京想不关注也难啊。

“相爷,高方平不知死活,居然怂恿大家去吃他的猪食,敛财之相用丧心病狂都无法形容了。不能这样放着他了。”藤元芳在一边道。

蔡京喃喃道:“难道不许他卖饲料?老夫还真没这权利,你不要以为猪肉平容易对付,就算老夫强行打击他的猪场,套个罪名给他,不许他卖饲料,你信不信他第二天就以皇家匠作监的名誉,把饲料换个古怪名字,继续大卖?”

“……”藤元芳主要是气不过,当然知道猪肉平绝对有这么猥琐。

“暂时不要惹他,你一定远离他,相信老夫,距离过近你会被坑了的。”蔡京叹息一声……

猪场的饲料越来越好卖了,这么些天过去,那些尝试吃饲料的穷人没吃死,相反脸色红润精力好,身体棒棒哒。

质量和口碑就是这么来的。

“今个你们去买饲料了吗?”

“去了,在农场排队好久呢,高府的人说没有啦,正在调整生产人员,加大产量。”

“这是耍猴啊,要是再买不到,去猪场闹事去。”

“你要是活腻了,尽管去,小高相公人虽好,可手段是够猥琐的,尝试过的人都知道,不会忘记。”

“你们给俺说说,这个饲料它真的神奇吗?”

“多神奇也说不上,但是的确不难吃,吃了精神气力也要饱满些,价格便宜。其他的没啦。“

“这么说来言过其实了,并不是仙丹妙药?”

“傻子,司文钱一斤的饲料,只是大米的一半价格还不到,可以当做粮食吃你还要咋地?还想买到仙丹啊?卖仙丹的那个妖道,已经被卖饲料的流氓捉去杀了你不知道吗?”

一传十十传百,这次虽然不是高方平有意在搞传销,然而架不住东西的确实惠便宜量又足,穷人群体中,对此的传言和讨论越来越多了。(未完待续。)

第227章 谁是忠臣谁是奸臣

猪场外排队买饲料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人心急如焚,依照惯例,若是米店的门口出现这等阵仗,那么价格翻一翻也打不住。|中文|小说。

所以等着填饱肚子的家伙,当心买不到就会涨价了。

然而也奇怪,排的再多,高府也没有把饲料涨价,四文钱一斤,并且不欺秤,童叟无欺。

唯一不好的在于,高府的家丁狗腿子是一群流氓,一但有人插队什么的,或者有黄牛买到份额后加价格卖给别人的,甭管是妇女还是小孩,无一例外的会被他们报以一顿老拳,打得哭爹喊娘的。

赵鼎这个酷吏的嘴巴也笑歪了。

最以前,猪场的税是被张叔夜定死的,不管他们怎么干,批给他们的这片土地,一律依照同样面积的良田征收农税。

曾经一度老张觉得赚大了,把普通土地卖出了良田的价格。然而后面看到猪场越来越红火,全部人都认为亏大了,著名的叔夜相公也终于被猪肉平坑了,做了一次亏本生意。

所以在以往,猪场的饲料用于自给自足,是无法去收税的。

而现在一但这些家伙开始对外售卖,引起了这么大的阵势,于是赵鼎把这情况汇报给了张叔夜。

张叔夜嘴巴都笑歪了,总算找到机会敲诈猪肉平了,派赵鼎这个酷吏带着账房,拿着小本子,直接进驻猪场饲料房开始记录,以便对猪肉平收税……

年轻的有志官员赵鼎在现场指挥手下,细心的记录每一笔交易。

与此同时,赵鼎对高方平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看着这些穷苦人家肩上搭着口袋来排队,排到后也买不起太多,扔个几文钱在箩筐里,然后称几斤饲料、欢天喜地的回家去。

这一幕让赵鼎印象极其深刻,将来后,这项产业会否成为一个大宋的奇迹,此点赵鼎无法肯定。但赵鼎知道,正如猪肉平的策论面世之后汴京已知的许多人家成功怀孕了。最近的几天,开封府经手处理的死孩子也在大幅度减少。赵鼎认为,饲料虽然难听,但是迟早会成为又一项别人看不懂的革新。

思索间,一个老头带着小孙儿排到了,扔了一把铜钱在箩筐里,然后伸着脑袋看着秤。

“老丈,前些天本官记得你也来排了?”赵鼎好奇的问道。

“是啊,饲料听着不好听,但是穷人讲究实惠,尝试了一下没坏处,还蛮好吃,于是再来多卖些。孙儿长身体,嘴巴馋,弄回去后,摊饼给这小子当做零食吃。这东西有多好也不知道,但是很管饱,香香的,老汉为了省钱,也吃这个东西。这样一来的话,兴许明年能攒够钱添一头牛,家里的日子就会好过些了。”老头高兴的说道。

老头的孙儿是个饿得像猴子一般的八岁小子,小脸脏兮兮的,此时还显摆的样子,从口袋里出饼来咬了两口。

赵鼎好奇之下,伸手过去拿走了小孩子的饼,撕下了少许放在嘴巴里,尝试着吃了一下。

说不上好吃,也说不上难吃,因为是烤出来的,很明显有豆子的香味在其中,然后夹杂着少许的鱼烤干的那种香味,其余的味道就不容易分辨了,都是五谷杂粮。可惜的在于糖不便宜,若是加点糖在其中,在摊烤出来,口味就会是天壤之别。

见饼被人拿走了,那个小孩子眼泪汪汪的,却又因为是官,小孩子记忆中当官的会把爷爷捉去吊打,于是也不敢啃气。

思考间,赵鼎一直在吃。他努力的想吃出老百姓的滋味来,然而无奈,视觉不同,他赵老爷真的不爱吃这个东西,他只能评价:这的的确确是粮食,各种杂粮的混合,可以吃,却未必有多好吃,胜在便宜实惠。

小孩子哇的一声哭起来后,赵鼎这才恍然现,人家的一个饼已经被自己给吃光了。

面对一群人不怀好意的目光,赵鼎一阵尴尬,摸摸身上也没带钱,于是他就摆出官老爷的身份,指着猪场称饲料的狗腿子道:“多给这个老头半斤,否则本官就找借口整死你们。”

……

赵鼎威胁猪场人员的那事,自然被高方平知道了,于是去散步消息抹黑小赵。

次日赵鼎很冤枉的被张叔夜叫去骂得狗血淋头,理由是欺负老百姓,抢老百姓的粮食。还以官员身份对农场吃喝卡拿,恐吓工作人员。

这等等罪名,真个是听得赵鼎欲哭无泪。

想分辨又一时说不上话,因为那些事他的确干了,他平时也的确是免费吃猪场的“食堂”。

“哎,你真个让老夫不知道怎么说你,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得罪猪肉平了。”张叔夜叹息道,“为了和谐稳定,从明日起,你就别去猪场监督税目了。”

哎吆我去!

赵鼎急忙道:“明府您有否想过,换别人去必然被猪肉平收买,以便瞒报交易额,吞没税目?”

“妈的还用想啊,猪肉平他当然就是这个目的,这家伙自来就没有惊喜。”张叔夜泄气的道:“然而管不了,水太清也养不了鱼,不论他小子心有多黑,那是实实在在的在解决我汴京穷人的吃饭问题。当初那十里地,当做农田算给他也算是很有油水了。可别把那小子逼急了,他要是撂挑子不干,那真会有很多人一起饿肚子的。就这样吧,必须容忍他在一定程度上偷税漏税。至少暂时只能这样,等再把他养肥一些,老夫再去收拾他。”

赵鼎无比的悲愤,他乃是文青,初初的来做官,怀有一腔的热血和报复等待施展,然而,官场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太黑暗了,依照大宋律,猪肉平可以杀八次以上。”赵鼎念头不通达的道。

结果被老张后脑勺一巴掌,张叔夜不怀好意的瞅着赵鼎道:“若依照大宋律,老夫都可以被杀几次,你来执行啊?”

赵鼎一阵尴尬,捂着脑壳低着头道:“中书相公威武,下官不敢。”

“赵鼎啊,你以前是老夫的门生,现在是天子门生,老夫是很看好你,很想培养你的。”张叔夜叹息道:“但你必须学会怎么做官,最不至,也要学会怎么和猪肉平相处,因为若是这样走下去,你迟早有一天会栽他手里的。老夫不能永远护着你,然而将来的朝廷若是没有你在,老夫更不放心,猪肉平是个比王安石还有能耐的人,但是极其猥琐,无法无天,没人节制他的朝廷,不可想象,你明白老夫的意思吗?”

赵鼎红着眼睛跪下道:“叔叔的教诲下官懂了,必不叫叔叔失望。”

……

张叔夜也开始吃饲料了。

听说西市口的老杨原本是卖米糕的,然而最近他研出了新品种,弄了些饲料,加入糖混合,蒸成糕售卖,和米糕一样的价格,也是两文,他也没告诉大家是猪饲料制作的,因为新奇,他的档口又是老字号,所以许多人去买了吃,觉得味道不错,吃下去很经事,管饱。

于是生意特好,卖价一样,成本却只是米糕的一半,老杨赚得笑呵呵。

张叔夜管家的孙儿每天都去买老杨的蒸糕吃。最终张叔夜也尝了小孩子的蒸糕,觉得不错。

吃了几次之张叔夜总算知道了,妈的这就是猪肉平的饲料,但是介于不难吃,也实惠,又没吃死人,所以老张哭笑不得之余,也没去戳穿那个卖蒸糕的奸商。

由此开始,张叔夜也是第一次客观的看待高方平忽悠大家吃猪食这事。

张叔夜悟了,明明可以换个名字扩大销量,惠及平民的。但限于目下高方平的产量有限,还要喂猪,所以他小子是故意用“猪饲料”三个字作为门槛,把除穷人之外的人士挡在门外,不让他们吃。

张叔夜认为,这样的安排兴许对于高方平有战略意义,一个是方便他往后用不同档次的东西去坑害富人,一个是,这个产业真正成熟前,如果推广的太过分,必然造成整个传统粮食业的颠覆,那不但是国家安全问题,同时也是全大宋地主阶级的重大利益。走的过激真会出事。

“明白人啊,他小子是越来越成熟了。”张叔夜每每想到这些就有如此的感慨……

“王黼算是被猪肉平打残了,怕是再无作为了。”

“前阵子王黼名声多大,他在济州的时候号称亩产冠绝全国,不论真的假的,名声是出来了,全国老百姓都在饿肚子,都指望着王黼去他们的地方做父母官呢。结果‘粮食之父王青天’被奸臣高方平整倒在地,贬去江南,然而是金子就会光的,王黼在江南又一次人品爆,做到亩产五千斤的神迹。然而,奸臣当道,张叔夜和历史上的所有奸相一样,瞒报王黼的功劳,不对皇帝和吏部提及,压了下去。如今小奸臣猪肉平自家大横财,把猪食卖给大家当做粮食,大奸臣张叔夜力挺高方平,带头吃猪食炒作,问你们怕不怕?”

是的,最近街市上开始流行“怕不怕”了。

有个秀才一口水喷出来道:“你说反了吧,谁是忠臣谁是奸臣?”

“猪肉平其人,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奸诈心黑,张叔夜身为宰臣之一,瞒报江南王黼功绩,难道不是奸臣勾结打击忠良?妈的还亏你是读书人,你能在历史上找到类似猪肉平和张叔夜的忠臣吗?”

“就是,粮食之父、王黼王青天就是不够奸啊,斗不过猪肉平他们。他才爆出亩产五千斤,名相蔡京慧眼识英才,打算顶住一切奸党压力给王黼报功呢,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猪肉平祸国殃民的猪食出来了,号称大米一半价格却是仙丹妙药,问你怕不怕?此番炒作之下,咱们汉娃的传统粮食米面的地位一落千丈,就要把你们当猪养,怕不怕?如此情况下王黼就是亩产万斤,光芒也要被掩住,再问你怕不怕?”

“怕个锤子,妈的老子本来就买不起米吃,猪肉平是否奸臣咱也不管,总之他卖给俺家的饲料味道还不错,能吃饱,如此一来管那么多!”

街市上针对饲料的争议,正在进一步升级。(未完待续。)

第228章 对社会不满

事关猪肉平总是这样的,和王安石当年如出一辙,几乎是有多少人挺,就有多少人在骂,还有一群在打酱油。@中文@小说。

目下的传言,都被称为“奸党”的两大派系,宰相蔡京派,中书侍郎张叔夜派,相互间的斗法也在不断升级。

原来那是没办法,蔡京插手不了,王黼只能像个孙子一样,被张叔夜按在地上动荡不得。但蔡京上位后,专门把王黼的文报提出来给予嘉奖,准备当做江南的一个祥瑞事件报给官家。

作为执政的相爷中书侍郎张叔夜当然清楚蔡京的打算。其他人或许会被忽悠,但老张有自己的试验田,打死不信王黼那个傻子能有亩产五千斤,却又阻止不了蔡京的上报。于是张叔夜捡走偏锋,把高方平研究出“神食”的事提前上报给赵佶。

赵佶也不懂什么,一听有神食出现,开封府几乎没人饿肚子了,都能吃饱,吃不饱的也被高方平诏安去生产饲料去了,桀骜不驯最坏的那一小撮则是被赵鼎抓起来了,赵佶就高兴了,笑道:“张卿,此种神食产量几何?这可真是天降祥瑞于我大宋,朕果然是天的儿子呢。“

张叔夜想了想,干脆瞎掰道:“产量比大米高两层。”

是的老张就有这么奸猾。他不说具体,只说产量高于大米。你蔡京要是敢说王黼亩产五千斤,反正吹牛的是你蔡京,不是我张叔夜,官家会自动默认高方平的神食亩产六千斤。

当然原则上张叔夜真不算吹牛,制造饲料的都是杂粮,对土地要求较低,产量也相对比大米都容易提高,这本来就是事实。

后来果不其然,蔡京把王黼的事上报的时候,原本以为官家会笑翻天,结果已经被打过预防针的皇帝听后表情只是一般,觉得王黼或许是个人才,却是比高方平还差了些。

皇帝当时那古怪的神色,蔡京浑身不自在,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蔡京原想在诋毁一下高方平的饲料。但是介于以往高方平战力爆表,加上皇帝的暧昧态度,于是事到临头蔡京多了些顾忌,忍住了没去诋毁。

毕竟饲料那是真的便宜真的好,正在惠及一大群穷人,这种形成事实的东西是不能随意去攻击利用的,否则转个眼,以猪肉平那小子的奸诈猥琐,他在来一次大面积的东华门上访,那估计又要有人卷铺盖落马了。

蔡京的第二层顾忌是猪肉平见好就收了,把其他有饭吃的阶层当在门外,已经是有分寸的表现。若是真的惹毛了小高,他丧心病狂的搞1运1动,直接放弃大米主攻这些杂粮,那几乎等于一次洗牌,形成颠覆所有地主财富的一场级风暴,那要出天大的乱子。

蔡京相信猪肉平是有那么疯狂的,因为他小子有过前科。不论蔡京如何奸臣,事实上没有一个宰相希望看到天下大乱。

蔡党联盟内部意见越来越多,因为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朝局,从未见过他们的恩相如此的力不从心。想当年蔡京可是在王安石的手里都混得走的人。可惜,这样的辉煌一去不复返了,已经有少数在认为:恩相,他老了。

张叔夜一群人对饲料无可无不可,能用来填饱穷人的肚子,甭管多难听,小高就是老张这个中书侍郎手下的第一能臣。

张商英最近扬言要把猪肉平拖去打死,然而扑了好几次,都没抓到那小子,那小子神出鬼没的漂浮不定,不知跑哪避风头去了。话说大儒张商英最恨猪肉,因为他学习的所有“文献”都说猪狗下贱,于是他就对此深信不疑了。

吃猪肉那也罢了,但是猪肉平越来越丧心病狂,妈的鼓励老百姓去吃猪食?张商英认为猪肉平这是对典型的“对社会不满”,虐待皇帝的子民。

高方平获知这些小道消息后,更是躲着不见人。这三个老张真够猥琐的,高方平早有名言,汴京迟早喷子横行,就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了。现在是还有个蔡京在做大脑袋,顶在前面拉他们的仇恨,将来若是蔡京被整倒扑街了,孤零零的剩下老子这小奸臣的话,迟早被这些喷子的口水淹没。

从这个意义上说要保护老蔡别被他们整倒了,否则没有老蔡在前方拉仇恨,唇亡齿寒……

京兆府知府、兼永兴军路转运使宗泽的书吏进京了,来高府求见高方平。

人走进来的时候,是个眉清目秀的小男生。

“卑职京兆知府宗泽相公的书吏,李纲拜见小高相公。”他很有规矩的见礼。

高方平一口茶水喷他脸上,“你是李纲?”

汗,到不是高方平见到名臣不淡定,而是老会想起“我爸是李刚”这句啊。

介于高方平恶名在外,被所有人叫做大魔王,所以小李纲显得很担心,来之前宗爷爷爷吩咐,不要得罪猪肉平,别被他坑了。

“大人不要欺负我,不要把我吊起来打,我可是有功名身份的,乃是叔夜相公的门生。”小李纲说着掏出了开封府的文书来证明。

高方平看了看这个“大宋开封府的初中毕业证”,笑道:“这东西我也有,和你同一科。”

李纲好奇的道“考试的时候小的没见到您。”

高方平老脸微红,妈的我堂堂纨绔子弟,毕业证当然是走后门弄来的,你当然没见到我了。

“来啊,给宗泽相公的书吏上茶,莫要怠慢了。”高方平邀请小李纲坐了下来。

小李纲喝了一口茶后,掏出书信道:“这是宗爷爷让小的带来给您的。”

“他写的东西我看不懂,你给翻译一下。”高方平不接。

“?”小李纲觉得这人很神奇,自己居然是和他一起“同科毕业”的。

打开看了后,李纲道:“大人,宗爷爷让您帮帮他,说西北地界人丁凋零,赤地千里,大战后需要休养生息,粮食形势极其严峻。他获知您在京城掀开的饲料声势,问有没有可能,抽调一批饲料入京兆府,以解燃眉之急?”

“可以的。毫无问题。”高方平点头道。

这和想的有些不一样,李纲愕然道:“完啦?宗泽相公说您会有许多条件的。”

“条件也简单,现在朝廷还没有律法。但是京兆府,必须认可这是我高方平的技术专利。因车马劳顿,除了第一批救急的粮食外其余的就不运了,京兆府给我地,给免税政策,给予政策上的扶持。那么我高方平会派团队前往京兆府,主持饲料分场的建设事宜?”高方平摸着下巴道。

小李纲松了口气的样子道:“小的还以为大人要狮子大开口呢,原来是要土地,简单简单,这个小子就能答应您,宗泽相公说了,京兆府现在除了土地什么也没有。至于免税政策,小子会汇报知府大人,相信相公他会有个全盘考虑,应该是有得谈的。”

高方平知道在这个时代免税是不可能的,这么狮子大开口就是打个提前量,以便有些余地讨价还价一番,最终形成大幅减税的结果。

西北那个地方迟早要去大干一场,目下也算是一个机会,换蔡京系的人执政的话,他们为了政治目的会放弃经济利益,绝不会允许高方平去染指的。然而现在宗泽在战略重地京兆府主政,老宗虽狠,是个不折不扣的打手,但只要有民生利益,正常情况他就会比张叔夜还大方。

成功从老宗的手里吃下一大片地来,又争取到两至三年的减税政策话,那么高方平病狂敛财的同时,也会在将来还给宗泽一座额外的工业县城。

yy完毕,看了看嘴皮干裂的小李纲,高方平道:“饿了吧,不急着走的话,我招待你吃顿火锅?”

李纲急忙点头,很渴望的样子。

高方平暗暗觉得好笑,说是说小李纲,其实他年纪不小了,算年岁二十出头了。然而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子看也来不像二十年华的人,总体来说有点萌。

可能小李纲现在还没怎么开窍吧,传说中,有些人总会是少年时候特别出众,然而长大了却在许多方面表现平平。而又有些人,少年时候一般、甚至相比同龄人还有些愚钝,却是越到后面却后劲越足,这恐怕就是所谓的“大器晚成”。兴许小李纲就是这样的一种状态,还没到开窍的时候。

李纲这个将来后的抗金名臣,民族英雄,现在给高方平的感觉,他甚至比十六岁的时静杰还要萌一些。

总体来说这小子是条汉子,却是不够奸,政治战力不够,导致了他后期的仕途也多有坎坷,在记忆中这小子倒是拜相了,然而只做了几十天的样子就卷铺盖被人赶下台。几起几落,后面拜宣抚使,却也落了个和种师道一样的命运,被层层节制导致有职无权,名誉是掌一方军政大权的大佬,但军队根本不听他的,被朝廷遥控瞎指挥。后来有段时间似乎又被贬去荒芜的hn岛上知万安军,几乎等于做野人……(未完待续。)

第230章 《东南策》

种师道真的疯了。

早前他那批老兵离京后散,开去东南混迹。当过兵有经验的狠人,在这种乱世中乃是抢手货,所以听说那百多人混入了东南各种势力中。

传言最近开始有消息传入京师种师道的手里,消息是什么别人则不知道。小种相公把这些当做军事情报来收集,别人无法染指。

不过给了郑和五十贯钱之后,郑和爆料说,种老爷子更具得来的情报,开始编写《东南策》。

所谓《东南策》,就是种师道从军事角度,汇总情报分析之后,把东南的各种隐患,把各种地形、各种势力等等综合汇编,想要呈交给皇帝和中枢,敲响他们的警钟,顺便有毛遂自荐的意思,想被启用,为皇帝镇守东南。

但现在如何能动东南,那已然变成一个大坑,牵一而动全身。

这些事不是说不办,而是时机没有成熟。

种师道是个狠人,心有国朝这点不假。但他是个军人不懂政治。而显然,东南是政治问题,绝不是军事问题那么简单。

“小高相公,我家老爷的《东南策》已经上报了,是否真有您说的那么严重,他会为此被人害死?”屠夫郑和担心的抱拳道。

“他不是我,《东南策》实乃国之重器,但若这个时候提交,蔡京便不会在容忍他了,他是真会落到狄青将军的田地。”高方平说着起身,“我这就去政事堂见张叔夜。”

……

一般人是去不了中枢的,但占着皇帝的宠信,加上恶名在外,还是被小高混进去了,人家当做看不见,懒得理会他。

进政务房的时候,正巧张叔夜在忙碌,书桌上放着铺天盖地的文书等待他的批阅。

只见老张大多时候面无表情,看过某些千篇一律的官版文书后,连批阅都懒得,直接扔进旁边的箩筐,等待那些文书的命运就是被封存!

只能是封存,下面政务官员进京的文书,不到年限是不能焚烧的,但也不可能事事都提交宰相和皇帝过目,这在任何朝代都不可能。所以哪些文书最终会被皇帝和宰相知道,这就看执政官的良心和能力了。张叔夜就是大宋的执政。

从这里来说,假设都是同样的知县,有些会能耐非常大,有些则是注定一辈子默默无闻。声望,几乎决定这些父母官们的命运。

就是这个原因王安石做知县的时候,能耐几乎比赵挺之这个宰相还大。最大的凭借是王安石争议太大,声望太足,所以有天然的“话语权”,但凡王安石的文书那是被重点关注,要提交皇帝的,以便第一时间让皇帝知道老王的想法,知道老王在干什么。

如此一来只要老王真有水平,就足以慢慢影响皇帝,一但皇帝认可了老王是个能臣,那么时机适合的时候,王安石想不拜相也不能。

反之如果是尸位素餐熬资历的,哪怕是个知府,事事和稀泥,没人认识,没人关注,默认了就是一个无能的存在后,哪怕这家伙偶尔有重要和想法提交中枢,却因为早就被贴上了“无能标签”,文书人家都不看,仅仅看看落款就扔在箩筐里。后世形容的“石沉大海”就是这个写照。

赵挺之的无能,某种程度上是他的中书侍郎刘逵无能,刘逵那个棒槌,甚至就不知道天下的知州县爷们,哪些人的文书要重点看,而哪些根本不用去浪费时间观看。

所以抓重点,可办可不办的事,一定不办。必须办的事马上落实,这些就是考教执政功底的地方了。在这个层面来说,张叔夜不如王安石甚至不如宗泽,但是会比刘逵强十倍。

老张没空搭理高方平,只是批阅文书,时而嘴里念念有词的咒骂:“这人就是个傻子,也能知州?以后打进黑名单,他的文书别给老夫,直接封存。”

高方平贼贼的在旁边伸着脑袋观察了下,若能找到种师道的《东南策》,那就不用惊动老张,悄悄偷走,转身去警告一下老种让他别犯傻,也就可以啦。

然而文书太多,一时找不到。

高方平走近一些,伸手拨弄一下那些文书,让它们散开一些,继续观察。

“看什么,想做执政你还早,别来影响老夫,自个拿杯茶水去旁边凉快。“张叔夜哼了一声。

“嗯嗯,相爷英明神武,下官见您日夜操劳政务,都已经有三根白了,我是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高方平已经现了种师道的《东南策》,胡说八道的时候,悄悄利用大袖口的遮掩,偷走文书在袖子里藏好。

“你来干什么,直接说?”张叔夜又扔了一份文书后,喝了一口茶。

“没事,就是来看您一眼,瞻仰一下您的猛士风格,以及那如江水一样连绵的执政风格,我要学习您的先进经验。”高方平道。

哎吆我去!

张叔夜现有些不对,这小子这次明显是来扯犊子的,这很不像他的风格,于是摸着下巴想了想,吩咐手下道:“把这小子倒立过来抖抖看,他偷了什么东西也难说?”

于是高方平嚎叫着,被人按倒在地,倒立过来,提着脚抖了一下,突

一份文书掉落在了地上。

老张背着手走下来,捡起文书看了看,是种师道的文书,便道:“此大魔王乃是典型,老夫倒是要瞧瞧,这《东南策》中,他种师道都说了些什么?”

高方平一阵郁闷,现在阻止不了了。人名气大的坏处就在这里了,种师道要是个低调的存在,那根本不用来,他的文书会被扔箩筐里的。

看了顷刻,张叔夜越来越皱眉,许多问题说的触目惊心,更过了张叔夜的估计。

某个时候张叔夜放下文书,拍案道:“小高。”

“下官在。”高方平低着头。

“给老夫说道说道,你想把这文书偷走是何用意?”张叔夜道。

高方平道:“明府,东南现在是一个大坑,可以坑了任何人。里面情况错综复杂,干涉的时机并不成熟。”

张叔夜冷冷道:“东南的确是大坑,但几乎承担了我大宋一半粮税任务,乃重中之重,若继续任由蔡党把持,弄的一团糟,迟早是我朝心腹大患。兴许亡国之兆就起于东南,此点上,老夫认为种师道这个流氓没说错。”

高方平道:“明府所言下官知道。但既然是蔡党的最后一块‘自留地’,目下蔡京宰执,怎容外人染指?如若《东南策》提交审议,则等于把所有潜规则放在明面上,和蔡党短兵相接,那要刺刀见红。在东南形成一定意义上的‘军阀混乱’局面。下官有个理论是,一个黑帮头子管理一个地方会吸血,却勉强能维持平衡。而一但混乱,短时间拿不下蔡党则东南危矣。国朝粮税重地,就此陷入混乱之治状态,亡国的脓疮,将提前挤破!”

张叔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背着手,紧缩着眉头度步思考。

高方平说的有些道理,如若默认蔡党继续把持东南,由他们继续大幅吸血,也迟早有天会出事的,但以张叔夜的执政经验来看,十年难说是可以拖的。而这十年中,蔡党虽然会丧心病狂,百姓苦不堪言,但是蔡党搜刮的同时,也会努力维持东南不乱,继续让东南承担着国朝的战略粮税任务。

这是一个平衡,高方平的意思是,如果《东南策》真的提交审议,就算现在张叔夜等人可以说服皇帝,让种师道经略江南。那么以种师道和蔡京的仇恨来说,是没有转圜的,就面临开战掀桌子。那么很大概率,蔡党得不到的东西也不给别人,直接“刺破”,东南大乱将起。

张叔夜不是不知道其中的轻重,只是说他的风格略狠,不太喜欢对明显不对的事让步。于是他始终在走来走去的迟疑。

这个时候的张叔夜,已经明显处于暴怒边缘,所以高方平也不敢惹他,乖乖的低着头,等着结果。

某个时候,张叔夜停下脚步冷冷道:“给老夫说说,如继续仍由蔡党吸血东南百姓,那又如何?”

高方平抱拳道:“脓包长这么大,不是一日形成。真正的重病决计不能下猛药。病退如抽丝,不能刺破。因为刺破的同时,将带来人体的大量感染,本已虚弱的身体,一百种并症同时来,仙丹也难救。所以只能一丝一丝消肿,慢慢抚平脓包。”

张叔夜懂些医理,听后觉得他小子比喻的有道理,愣了楞道:“接着说。”

高方平道:“所以小子的建议已经很明显,目下的国朝经不住东南之乱,朝廷,绝不能没有东南财税。自有人类以来,老百姓总避免不了被剥削命运,东南百姓尤其苦,这在当下只能默认。顶不住也要顶。为了给国朝赢得喘息时间差,东南百姓必须再咬牙承受五至十年。等政治环境进一步改善,国朝财税有底气的时候,下官一定为东南几千万百姓,把以往的耻辱和尊严拿回来。”

“忍到什么时候?”张叔夜脸色稍缓的坐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229章 这个猪头切一半给我

被宗爷爷称为好苗子的人,都是很乖很乖的乖孩子,此点来说高方平很信任宗泽的眼光,岳飞也是宗泽最为抬举的爱将。、中文、小说……

所以高方平带着李纲在府里走,缝人便说“这是未来的好孩子”。

高府真的不缺流氓,却很少遇到“大宋好孩子”,于是大家都很高兴认识李纲,但凡见到的人,包括高俅老爹也说此子骨骼精奇,将来必成顶梁柱云云。有几个漂亮的大婶喜欢伸手捏李纲的脸。

他们七嘴八舌的很热闹,让小李纲受宠若惊,同时李纲很奇怪,外面说的如同地狱一般,满是猪屎味、尽出大魔王的高府,似乎蛮欢乐的。

人言可畏啊。

小李纲是这么认为的,于是他给自己定下了“眼见为实”的信念。

然而他上当了,和猪肉平相处其实很多时候亲眼看到的也不能相信。这是临行前宗泽吩咐的,结果小李纲记不起来了。

在后院某处,小李纲见到一口巨大的肥猪,他其实见过很多比这大的猪,然而那些是成年老猪。听高方平说这口猪年岁只是不到两百天,李纲便惊为天人:“果真半年能出那么多肉?”

高方平嘿嘿笑道:“就这,老子也只挥了八层左右的功力。种群的进化还没有完全结束,而饲料配方还有些瑕疵,不是我算不出营养配比,是因为这时代差了几种适合的粮食,而用其他替代的话代价过高,所以暂时就这样了。”

“居然还有比这更快的方式啊!”小李纲惊呼道。

观看了许久,小李纲又喃喃自语道:“要是咱们西北,有许多这样的大猪就好了。”

高方平搂着他的肩膀道:“相信我,有我猪肉平在的地方,迟早是不会缺少猪肉的,只要将来你帮我一个忙,一世人两兄弟,我怎么的也会带着你吃肉的。”

“好啊好啊。”李纲很快忘记了宗爷爷吩咐小心猪肉平的奸计,傻傻的点头,好奇的看着那口大猪。

其实高方平的猪虽然长的飞快,但这头这么大,是养了过半年了,现在只是吓唬一下小李纲,让他知道厉害。

“郑和,上。”

最近郑和没事的时候,也被种师道派来高府兼职杀猪,以便挣点钱补贴家用。

呼呼呼

郑和上去刀光剑影一番,一把屠刀挥舞的飞沙走石。

砍人他比杨志差了许多,但砍猪他就牛了,手法精准快捷,不长的时候,天大的一口猪被分解得干干净净,各种排骨,腿肉,脊肉,五花,板油,下水,猪皮等等,很快就仿佛艺术品一般的摆放在长条桌子上。

这很有视觉冲击,小李纲看得眼睛都凸出来了,他傻傻的觉得,事关高府的一切都是那么神奇。

这当然也是刻意安排的心理战,要让小李纲觉得,但凡高方平的事,都是英明神武光伟正大的。

“好刀法。”

小李纲在旁边拍手叫好,手掌都拍红了。

“这个猪头切一半给我。”高方平指着那个巨大的头大说道,“顺便把肥肠剁了处理一下先煮熟,咱们招待好苗子李纲吃火锅。嗯,其余剩下的,你看中什么,都带去给种老爷子尝尝吧。”

“好勒,谢小相公赏赐。”郑和打算把除了他们下锅的之外全部带走,吃不完的拿去卖。

剩下的全部由小朵丫头接手了。

丫头把排骨用盐捏一把,放进大砂锅里用小火炖熬。小李纲在旁边吞着口水观看。

很久之后,小朵把砂锅里的排骨全部捞出来拿去喂狗。此举心疼得李纲手舞足蹈。

是的只要原汤不要排骨。这个时代的猪不是后世,没那么多激素,也没有那么多污染,后世的猪肉是有醒味的,但目下的排骨煮出来的汤,老远处闻着都是浓郁的香甜之味。

把级大火锅翻出来,放入煮好的原汤,加入花椒,姜块,蒜末,以及青盐。

喷香的汤水翻滚起来的时候,一股脑把所有菜、以及煮过一遍的猪头和肥肠扔了进去。

这种做法,李纲看得暗暗称奇。

“开吃。”

高方平一声令下,场面就乱了起来,除了高俅老爹带着一群小妾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林冲也带着娘子来蹭吃了。

杨志都被挤到后面去了,就别说李纲了。

等李纲瞪着眼睛惊讶完毕,高俅老爹提着鸟笼剔着牙齿走了,高俅的小妾们在一边讨论胭脂水粉和肥皂。林冲说天色已晚衙内早些休息。小朵要去视察猪场。

李纲这才很有礼节风范的独自坐过去,还整理了一下衣袍,端正的坐着,拿起碗筷进去找了找,什么也没有了。

不过他也不生气,喝了些汤。

第一口下肚他楞了楞,急忙又喝了几口,竟是极其的香甜美味,个中滋味玄妙,乃是他没有尝试过的。

最终,小李纲美滋滋的,把剩下的半锅汤几乎全部喝光了。

“小土包子,只喝汤哪成。”

没有参与抢食的郑和,挑选了些食材,依照着高方平的菜谱,稀里哗啦的一番施展,一小盆爆炒腰花就出炉了,往露天桌子上一放,就这么一个菜,倒了两角小酒,招手道:“来,不嫌弃俺老郑是粗人的话,过来喝两盅。”

“客气客气。”李纲也不嫌弃郑和是个屠夫,过去坐下尝了一口,觉得又脆又嫩,极其的爽口。

一般来说除了那些有名的正店之中,这样的炒菜是并不常见的……

郓1城的寒冷也彻底过去了。过去了许久时日,不见小高相公回来,大家伙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撂挑子了。

小高不在的时候县衙的气氛宽松些,很少有人被吊起来,然而却也少了些热闹,让人觉得不适应。

空闲时候宋江总是叫酒楼伙计送些酒食来,邀请了燕青一起坐着喝口小酒。

梁红玉总是很萌的缩在燕青怀里,燕青经常会用筷子沾了点米酒给她舔舔。

这日小萝莉说是想高方平和姐姐了,还说想吃火锅。

是啊,高方平一走,大家伙把火锅煮起来的兴致也没有。宋江除了叫些外卖请大家吃外,总体是个很懒惰的胖子。

“大魔王不在期间,辛苦哥哥了。”燕青很服宋江,笑着抱拳道。

宋江苦笑道:“燕小弟休要害我,不可唤相公大魔王。”

“可他就是个大魔王,不管治下的老百姓,跑去京城那样的花花世界享福,这就是他干的事。”燕青固执的道。

“相公在京城也没闲着,做了许多大事,压力也不小。”宋江正色道,“目下他名望大了,关于他的《论优生优育》已经传到了郓城。一些思维太过离经叛道,却也有许多神奇的地方,值得尝试落实一下。可惜现在他不在,王勤飞便趁机把控舆论。把小高相公那利国利民的‘神论’给彻底妖魔化了。对于这事,宋江始终心里有些不踏实。”

燕青道:“哥哥何能断定大魔王的是神论,利国利民从何说起呢?”

宋江道:“你太年轻,这些你不懂。王勤飞抓住小高相公的策论中‘晚生晚育’大肆攻击,颠倒黑白,说成小高相公在鼓励大家把本就亏本的女儿多养几年,乃是让大家浪费粮食上当。事实上你想啊,小高相公上任起开始大肆变革,郓1城一眨眼时候脱胎换骨,许多人都有了自己的营生,生意好做了。这是好事啊燕青,换我宋江有个女儿,现在恰好是用做劳力捞一笔,给娘家攒些钱财报答娘家的时候,何必急于十三四岁嫁出去,若是生意持续好做,能养家,永远不嫁又能如何?召婿上门又有什么不可?其实小高相公是真正的明白人,世间的事,就是一个钱字闹的,有钱,几乎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燕青想了想道:“好吧此点大魔王倒是对的,大道理小乙不懂,我也觉得十三四岁,思维和行为都没有脱离孩童范畴,这时若嫁人的确挺艰难的。大家急着嫁女儿也的确有甩包袱的心思。此点来说有违常仑,只要能让这些女孩找到挣钱的机会,反哺娘家,晚些时候在嫁人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孩子也容易养家不是。”

顿了顿,燕青却很无语的道:“还听说,大魔王在鼓励京城的穷人吃猪饲料,亏他想得出来。”

宋江神色古怪的样子,没及时说话。

燕青道:“宋哥哥,换做你,你吃吗?”

宋****贼的左右看看,低声道:“我不吃,但只要吃不死我会鼓励穷人去吃,他们有得吃,便不会来县衙烦我,嘿嘿,简不简单。这便是我宋江的利益,我很懒的。”

燕青对他很无语,又问怀里的小萝莉道:“小玉吃吗?”

“我不吃,但只要吃不死,我会鼓励穷人吃,他们有的吃,便不会来烦我了,嘿嘿,简不简单。这便是我小玉的利益,我很懒的。”梁红玉含着指头,把宋江的话复制一遍。

“你都五岁了,不许含着指头。”

燕青把小萝莉的手指拖出来,然后给她戴正了虎头帽。小萝莉有个特点和高方平一样,帽子大多数时候是歪的,有些滑稽……

“听说了吗,咱们郓1城的相公在京城明了一种粮食,听说是仙丹妙药?”

“什么仙丹妙药,那是猪饲料,问你怕不怕。”

“听是难听了些,然而听东京来的人说味道还不错,价格便宜量又足。“

“是啊,小高是咱们郓1城的父母官,为何跑京师明神食,却不惠及咱们郓1城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在这里买到。”

“饲料就算了吧,倒是大灰狼的故事好久都没有更新了,你们谁有消息,京城是否有更新,我三个儿子都等着听呢?”一个小土豪道。

“听我家先生说了,有内幕消息高方平请了枪手代笔,他江郎才尽写不出来了。”

一时之间,郓城各处也充满了对高方平的议论和猜测。

对于郓1城永乐军的相公,撂挑子跑京城去花差,上至济州的一些官员,下至郓1城百姓,都想纷纷昏倒,他们从未见过这样做官的人。然而大魔王偏偏名声很大,有多少人骂,基本就有多少人挺……(未完待续。)

第231章 不砍人就心里闷的慌

高方平道:“忍到仅仅我治下的钱粮,就能扛起国朝粮税而不乱,忍到我血统纯在的永乐军壮大,不依靠任何外力、不用看人脸色就能填平东南大坑的时候,我分分钟去教东南的官员士绅和邪教怎么做人。x中文x小说……”

张叔夜泄气的道:“说到底,你这个小流氓的狐狸尾巴又露出来了,妈的叽叽哇哇来扯犊子,说来说去就是怂恿老夫想办法放你知州、甚至知府对吧?怂恿老夫让你永乐军扩军对吧?”

高方平老脸微红,忠心耿耿的样子抱拳道:“然而,下官报国的心思也是真的哦?没有足够的权利和地位,我在猥琐也是斗不过他们的。”

张叔夜叹息道:“老夫也想啊,皇帝也想啊。但不经过殿试不能知州,此点你自己也知道,你想老夫怎么办呢?”

高方平嘿嘿笑道:“您是中书侍郎,将来的主考之一,若是您能那啥一下,小子我崛起了,国家就有救了。”

“胡闹!”张叔夜起身呵斥道,“你个小棒槌不学无术,想的不是读书提高学问,而是绑架国家,利用老夫的爱国之心,倒逼老夫帮你作弊,还是有什么是你个小流氓不敢的?”

身边一个张叔夜的心腹听得昏倒了,居然有流氓进入政事堂,怂恿当朝执政帮他作弊去蒙蔽皇帝,妈的这种事也是没有谁了。

“相爷。”高方平文绉绉的说道,“您也知道,学问提高那不是一朝一夕,如果有十年,以我的智商,我会比张商英那老狐狸还有学问,然而您觉得国朝能拖十年吗?忙于做事的我,仅有两年不到的时间,再用功,您觉得我考得过哪些专职读书的书呆子?书生误国啊。”

张叔夜一只毛笔飞了过来,高方平躲开了,却又被溅射了一脸的墨汁。

张叔夜头疼的道:“行行行行行,你没有学问就没有呗,老夫也不想说你,但你少来大宋中枢提什么书生误国,妈的国朝是书生的天下你不知道?小乡巴佬少在这逼1逼,老夫可以容忍不学有术的你,但也不许你诋毁读书,读书不是错,错的是读书的人心术不正懂不?然而心术不正的人读了书,他至少还有点规矩,还会做点表面工作,懂了不?书读多了,造反三年不成,懂了不?要全部是你这样的流氓,一但造反我国朝危险了,懂不?”

“现在你懂了吗,我朝为何那么怂却朝局最安稳,懂为什么我朝提倡读书?”张叔夜再问道。

高方平满脸墨汁,很滑稽的样子点了点头。

“然而,你打算怎么作弊?”张叔夜捻着胡须话锋一转。

心腹随从又想昏倒,这下坏了,当朝执政开始松口,看来高方平真要成为大宋历史上识字最少的一个东华门唱名的人了。

高方平走近耳语道:“小子打算利用小李纲,细节在商量。然后您现在是执政,需要您从现在铺垫,于今次,删减经义等考究,只考诗赋和策论。”

张叔夜竟是没说不答应,捻着胡须思考了一下道:“这样你能考起?你须得知道,不论老夫如何帮你,最后一步乃是官家亲自阅卷,并且依照规矩,删去姓名,只留编号,笔迹都无从辨认,乃是由老夫,蔡京,以及国子监的人,在御史台的监督之下抄写。所以官家拿到试卷的时候,能看到的只是每个人的想法,根本辨认不出是谁的试卷,官家于文辞上的造诣,老夫都望尘莫及,你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高方平点头。

张叔夜楞道:“单车目下已经有了,老夫那个逆子就被张商英蒙了,花天价买了一辆,然而摩托又是什么?”

“汗,现在还造不出来,明府您别那么急好吧,将来我一定卖一辆限量版的给您的儿子。”高方平说完之后溜走了……

这次种师道悲剧了,和历史上所有忠臣名将被奸臣打压一样,这次作为三品武官的种师道的一篇忧国忧民的《东南策》,被小奸臣高方平进谗言、**相张叔夜狼狈为奸直接压了下来,瞒了不报。

“哎越来越乱了,奸臣忠臣不在单纯,很难分辨清楚。看似祸国殃民的蔡京,关键时刻也会以大局为重让步,四平八稳,只看《百官见闻录》一案中蔡京那真是宰相风范,大气磅礴。但是名臣张叔夜,能臣酷吏高方平,却丧心病狂的打压老夫,直接于中书截留老夫的东南策,甚至张叔夜还文怒斥老夫,再敢乱来就教老夫做人……”

小院之中,两鬓白的种师道喝了一口酒,低声问郑和道:“局面就是这样的,问你怕不怕?”

“奸臣势大,乱党林立,相公您还是低调些算了。”郑和忠心耿耿的样子道:“小的杀猪的出身,什么也不懂,但小的听说狄青将军功劳可比您还大,更官至枢密副使,那时奸臣也很少,但狄青将军还是被他们害死了。老爷子您可得留下有用之身,迟早会有您的用武之地。”

“希望能活到那一天吧,哎,老夫我都五十几了,不知道还有几年,东南局势触目心惊,一天不把那些势力给连根拔起,我这心里就不踏实,杀人杀习惯了,不找些脑壳来砍着练练手,老夫心里闷的慌。”种师道说着又喝了一口。

郑和嘿嘿笑道:“有没有想过离开官场,做您自己的事业?您可是有影响有班底的。朝廷也不待见您……哎吆。”

他脑壳被一巴掌,种师道冷冷道:“种家三代为大宋效命守边,为的什么,其实老夫还真没想过。这是一种传统,一种习惯,一种信仰,祖宗的家法和传统、名声,不容颠覆,以后再说这种不过脑子的话,老夫就把你剁成饲料拿去喂猪。”

郑和捂着脸,呼噜呼噜的点头,很委屈。其实他的意思不是造反,而是成立黑帮去东南砍另外的黑帮去。因为老爷子说不砍人就心里闷的慌。郑和好歹还能经常去砍猪,可以获得心理平衡。

“别委屈,老夫也没理解错你的意思。但老夫是官,是军人,不是你家哥哥那种地痞,懂了不?”种师道说道。

呼噜呼噜,郑和又点点头。

种师道指指酒壶道:“再去打一壶酒。”

郑和道:“好教相公得知,附近的正店,都已经拒绝啥账给咱们家了。”

“哦……”种师道想了想道,“那就去高府骗些酒肉回来,顺便让高方平去酒楼把老夫欠的账清了。放心,他才坑了老夫,是不会小气的。”

郑和屁颠屁颠的去了……

小李纲带着对猪肉平满满的信任和崇拜离京了,赶着回去给宗爷爷汇报好消息,京兆府就快就第一批应急的粮食了,虽然是猪饲料,却比没有好。

临行的时候,高方平带着虎头营亲自去汴京西门送行小李纲,顺便送了他一些压缩干粮带着路上吃。

清早的朝阳之下,小李纲坐在牛车上,几个护卫随行。他也总是一步三回头,显得很舍不得高方平。

怪异的张叔夜作为大佬,竟然来送行李纲了,老张有些对宗泽的吩咐,也交由小李纲传话。

看李纲如此充满猪肉平,而猪肉平却在打李纲的注意,为此张叔夜只能叹息,却不想管。小李纲是宗泽的宝贝,然而猥琐的猪肉平则是张叔夜的宝贝。可以确定的在于,有天猪肉平会被宗泽来收拾的,那时张叔夜也是不想管的。因为老张也对猪肉平太过无语了,认为他偶尔被大佬收拾一下,至少能让他小子不那么嚣张……

一些圈里的人士对名将种师道的遭遇充满了同情,有小道消息称,老种第二次被猪肉平坑了。

妈的虽然坑害武将乃是大宋传统,可这一事件还是在将门中引起了极大反响,大家都觉得高方平太可恶了,大魔王的外号终于坐实了。

汴京的富贵将门对老种是很有特殊感情的,当年的合作多愉快啊。种师道在西北整天砍人,汴京的将门弟子都在西军挂名,捞取军功和爵位,然后给老种一些钱财,就此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然而这种好景过去了,刘延庆还好些,但童贯是个不懂将门规矩的死太监,太监比正常少了点部件,所以也会带来一些性格上的差异,总之来说就是,太监总喜欢显摆存在感,喜欢乱来,但凡原来的规矩哪怕在合理,童贯也喜欢打破,要重新定规矩。

对于童贯来说,他简直受够了活在种师道的强大阴影下,当年的西军有灵魂人物种师道坐镇,哪怕他童贯贵为制置使,也没有军权,全然被架空,任何事情不论大小,没有种师道那个酷吏点头,根本就没有童贯的说话余地。

于是当有天种师道成为政治牺牲品回京的时候,童贯就在永兴军路掀起了丧心病狂的“运动”,但凡种师道的规矩不论合理与否,都要颠覆,一些种师道时期的军官被整的死去活来,被杀的也不是一个两个那么少。

为保留住西军的灵魂和血脉,无奈之下种师道进一步的让那些骨干退役反京了,离开了西军那个泥潭逃生。那些人一走,西军更是没人节制童贯,被搞的一团糟,眼看局面不对,汴京城里那些老奸巨猾的将门老狐狸们纷纷止损,从西北“撤离投资”,该而投靠孟州的将门后起之秀曹忠,以及酷吏高方平的永乐军麾下。

但是孟州的厢军,以及高方平的永乐军,容量是有限的。所以牵一而动全身,目下汴京的将门也陷入一定程度的混乱,急于找到一个“聚集地”。而这个形式不出意外的话正在被蔡京加以利用,会带来多大的后果,目前高俅老爹也不好进行评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未完待续。)

第232章 我要撞死

某种程度来说战争包治百病,到了大宋目下的这个局面,或许和西夏重启战事是一种平衡内部的办法。x中文x小说……然而张叔夜已经交底了,户部没有钱粮打这一战,皇帝也绝对不喜欢兵事。

不幸中的万幸是,现在的蔡京也需要打压童贯,于是这种政治需要下,酷吏宗泽上任京兆府、兼任永兴军路转运使。

西北没有重臣坐镇、童贯为所欲为的情况已经变为了过去式。

昨天有来自西北的消息,童贯的心腹,秦凤路经略使刘延庆的儿子刘光世,隶属保安军,因私自从民间征集粮草,引了斗殴。

这事在种师道时期很常见,但宗泽眼睛揉不得沙子,差点把刘光世推出去斩了。童贯试图去说服宗泽留情,但宗泽根本不给他面子。最后是刘延庆连夜赶到长a县老泪纵横的跪在地上,脱光了衣服,显摆身上那横七竖八的伤痕,说这是刘家为国朝效力的凭据,请宗泽刀下留人。

最终宗泽才放弃了斩刑,改为五十杀威棒处罚,刘光世险些被打死。

由这开始高方平嘴巴笑歪了,童贯众叛亲离只是时间问题了。很简单,刘延庆父子都是童贯的人,但是小弟跟着老大,出了事老大却摆不平,长此以往老大也不在是老大了,他们的关系自然分化,只是时间问题。

在以前童贯当然能摆的平,仪仗着和蔡京的关系,仪仗着皇帝的宠爱,又依仗着西北官员的不作为,全部让着童贯,所以童贯这个太监就是一面大旗,当然能聚集起来一个群体,以他为核心。

可惜因高方平带来的蝴蝶效应,稀里糊涂之下,阉党在汴京被人打得抬不起头,蔡京也不在需要童贯,如此自然会导致童贯声势大减,在加上宗泽这个酷吏上任京兆府,皇帝都经常被宗泽骂,那就别指望宗泽会给皇帝的宠臣面子了。所以直接就和童贯正面刚了。

童贯基本是废了,在蔡京不帮他的形势下,他不可能扛得住宗泽这种正统的士大夫、封疆大吏。

谁也不能指望宗泽好说话,历史上的四任皇帝都被他骂了,一直骂到高宗赵构都不停口,赵构是个又坏又狠的变态,却也拿宗爷爷木有办法。

再加上现在汴京的将门撤离西北,宗泽除了是京兆府知府外,还兼任永兴军路转运使职务。这个职务和经略使是平级的,也是监督经略使的存在,顺便捏死了童贯军中的钱粮,再加上老宗士大夫的“无敌状态”,高方平很猥琐的估计,要是童贯不聪明不低调,他迟早会被宗泽先斩后奏的。

真个生就欢乐了。

当然高方平不希望闹成这样,宗泽如果把童贯捉去宰了,倒是不会死,但把皇帝的心头肉杀了,赵佶是重感情的人,那就不会在信任宗泽,官路基本也到头了……

高方平掀开的政治风暴依旧在酵之中。

文臣是免死的,加上记录了士大夫们小辫子的百官见闻录已经被高方平烧了,所以出了第一批被蔡京赶出京城的,其他的文臣安稳了下来。不过张叔夜对武官的清理工作依旧没有停止,还在持续,越来越多的和张康国关于过于密切的军官,都被抓了。

老张现在是西府副相,兼任政府中书侍郎,又得到了陶节夫相爷的支持,所以他也想借此机会,对京畿系的禁军构架做一次大扫除。

牵连越来越大,就是昨天,马帅杨伯雄,步帅张才厚,两个军队大佬一起被抓,乃是张叔夜和陶节夫联合签的抓捕命令。

张步帅倒是没有和张康国牵连上,但这个老家伙口碑太坏了,现在也算军队大将之一的徐宁都去枢密院弹劾,当初张步帅威胁军官强买家传宝甲,几乎墙倒众人推,什么罪名都被抖了出来,最终以买官卖官的名誉、以贪腐太严重的名誉查办。

听说枢密院的稽查人员进驻张府抄家的时候,查得现金钱财三十多万贯,另有票据证明,存在高府钱庄的二十万贯。

财富自然都被穷疯了的张叔夜撸进国库去了。

这次是动真格的,等待张将军的是死罪。许多人对此只有叹息,在平时,在蔡京执政时期,在赵挺之的无能时期,这些问题只是查还是不查的问题,但如果政治局势稍微有变化,死罪那是妥妥的,依照大宋律规定,官员贪腐一千贯就是死罪,所以张步帅死定了,他的俸禄拿八辈子也解释不了这么多钱哪来的,又被套上卖官的罪名,基本没救了。

杨马帅查抄出来的家产和张才厚少些,但也是四十多万贯。但老杨是被区别对待的,他的罪名有点牛-逼,当时侍卫马军司开进汴京做事显然是大问题,但介于张康国是相爷,正统士大夫,皇帝已经下旨他告老站在了安全线上,那么就解释不了枢密院文调军的事。所以杨马帅悲催的在于,他必须为禁军入城的事背负黑锅,那是甩不掉的,任何朝代哪怕是后世的文明法制社会,一但背负了调军进入京畿行动的黑锅,他的命运也不会更好。

但是好处在于老杨是杨氏之后,国朝的有功之后,有国候的爵位。于是许多人都在分析,应该不会死,赵佶是讲感情的人,很可能会下旨赦免杨马帅的死罪。

毕世静都没有幸免,身为重灾区侍卫马军司麾下,身为当夜进城的军队将领,毕世静也被抓了。算好高方平顶着陶节夫相爷的咒骂和口水,混进枢密院耍赖,陈述当晚毕世静的立功表现云云,又说这小子乃是不多的可用战将。

陶节夫相爷乃是曾经带兵在外征战的帅臣,对于有能耐的战将是有天然好感的。毕世静也是个毫不重要的人,想做政治事件的牺牲品他毕世静还不够格,于是,陶节夫便也勉强认可了小奸臣高方平的说辞。

然而在枢密院内高方平进入了角色,演戏演过头,甚至是有些画蛇添足。

“相爷您若是要为了政治目的,迫害国朝能用将领,小子人微言轻能耐有限,然而,也决计见不惯此等捕风捉影的迫害,你要是不放毕世静,下官撞死在这枢密院大堂上,让您……让您吃不了兜着走!”

高方平一边大义凛然的说着,指着最粗的那颗柱子。

被压着跪在地上的毕世静眼泪都听了流出来,无比感动的恨声道:“小高相公仁至义尽了,勿要再说,此番风暴掀开谁也不能独善其身,末将死不足惜,小高相公保护好自己,若在能照顾我家人,保护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毕世静含笑九泉!”

作为一个奸诈的老狐狸,陶节夫就乐呵了,摸着下巴微笑道:“哦?你要撞死?”

“对,撞死在这里,让您吃不了兜着走,下官可真是会犯浑的。”高方平忠心耿耿的样子道。

枢密院的其余人员吓得跳起来,纷纷组成人盾挡着柱子,有两个则是来拉着高方平,妈的要是让皇帝的宠臣死在枢密院,玩笑就开大了。

陶节夫呵呵笑道:“都退下,被拉着他。”

“别拉着我,我要撞死。”高方平说这么说,一却相反主动拉着身边的两人,不放手。

陶节夫变脸喝道,“都离这个无赖远些。“

最终,全部人都跑开了,于是高方平就真的尴尬了。

“你还愣着干嘛。”陶节夫取下官帽放在旁边,呵呵笑道,“老夫这个相爷不做也问题不大,换个地方照样好吃好在的做官,我倒是想看看,你个小魔王怎么撞墙?”

“?”高方平顿时非常不看好自己的勇气,倒是想试着去撞一下继续装,然而撞个包在脑袋是很疼的吧,万一当场捂着脑壳哭起来,面子就丢光了。

好在这个时候张叔夜及时进来,老张倒是不喜欢高方平的无赖行为,只是说也不会让陶节夫太有面子,不会让老陶欺负高方平。

“胡闹。”张叔夜走过去一巴掌抽高方平脑壳上道,“老夫姑且相信你的刚烈,然而西府闹事,给当朝宰臣施家压力,谁教你的?”

高方平道:“既是中书相公教导,小子听着就是了,否则我可是真会撞的。”

“行行行行。”张叔夜头疼道,“见好就收行了,你那套收起来,小乡巴佬你还觉得不够丢人是吗?”

“额……”高方平赶紧捡起官帽戴着,不说话了。

张叔夜看了看被捆了跪在地上的毕世静道,“你混进枢密院来干嘛,这种地方是你来的?”

“卑职乃是被抓进来的。”毕世静低声道。

张叔夜也不问陶节夫,摆手道:“放了这个棒槌,那晚他乃是受老夫将令,帮高方平捉拿妖道,这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

陶节夫无可无不可,既然张叔夜这么说,他当然不会反对,而他不表达反对意见的话,自然张叔夜的话就生效了,于是这些盖世太保把毕世静松绑后几脚踢飞,警告他这是高档次场合,以后不许混进来。

接下来就是张叔夜纠缠着陶节夫在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先那个扬言要撞死的猪肉平已经溜走了……(未完待续。)

第233章 小奸臣和小青天的战争

有小道传言说,蔡京密会过陶节夫,闭门商议了整整一晚上。

鉴于陶节夫和蔡京的关系始终暧昧,其实不难猜测他们在商议借着这次的风暴,打击高俅的事。

然而高俅怎是那么容易动的人,先皇帝第一个就会护着高俅。又加上高方平的关系,张叔夜也不会有兴趣去动高俅,所以在此情况下很明显,只要不是谋反,其他罪名是整不倒高俅的,降职都不可能。

比狐狸还奸的陶节夫当然看得到此点,于是他是否答应了蔡京没人知道。不过事实是打击到位高权重的马帅就止住了,殿前司这次平稳过度,竟是一个军官也没有落马,高俅老儿的声势如日中天。

目下已经有青天之称、得到开封府百姓爱戴的绿色小官赵鼎对此评价为:“一群混蛋,官场黑暗!”

有传言,赵鼎立志要写一本官场现形记。

高方平却放言说,在大宋是可以写东西的,然而并无什么卵用,赵鼎写书铁定扑街,他的《官场现形记》要是有我《大灰狼》百分之一的销量我就改姓赵。

其后赵鼎暴走,表文章讽刺高方平称:“你个乡巴佬也配姓赵?”

听说小奸臣高方平、以及小青天赵鼎间的口水战,成为了大宋一种新的奇观,被大家称为“论坛”。

这个论坛是被逼迫出来的,介于高方平口碑太坏,有过多次出手殴打官员的恶劣事迹,赵鼎不想面对面和他吵架。所以他们之间的文战,都是各自写了骂词,送到一个茶坊之中请说书先生当众念出来,然后写在墙壁上。

就这一样一条一条的,把他们送来的骂人词句记录在墙壁上供大家围观。

我的老天爷,大家原本以为那个茶坊毁了,从此会人气大跌,然而他们错了,自此后那个地方不说书了,改名叫“大宋********”,生意非常火爆,整天一群纨绔子弟在里面找乐呵,看着各种各样的人在里面打“文战”。

太学生时静杰是里面的红人,名气非常大,许多问题高方平自己都不去回应不去吵架,但时静杰会带着一群文青在里面帮高方平骂人。

不好的在于论坛有时候还会打架,开封府一去查,那间“大宋********”竟然是猪肉平的产业,被他买下了。原因在于当时高方平让茶坊掌柜表文章,然而掌柜不想答应,认为会影响生意,于是就把茶坊高价卖给高方平,仍由他去折腾。

这下好,那个茶坊现在火了,妈的每天清早挤都挤不进去,依旧人满为患。

汴京一大群人在评价猪肉平太猥琐啦,居然这种敛财的办法都能被他想出来。

赵鼎这才知道被猪肉平利用,妈的当时和他猪肉平吵架,完全是被他的炒作手法在引导着走,莫名其妙的就被那个小奸臣利用自己去刷了身望。

对于《大宋********》,张商英真是爱死这样的地方了。于是他很无耻的跑来找高方平要分一杯羹,要求入股,扬言一起把论坛做大做强。

高方平欣然同意了,把当初二百贯买来的茶坊,现在折价六万,收了张商英三万贯,然后分了一半的股权给他,并且在名誉上把张商英的名字换了上去,除了用他的名誉经营,老张还是论坛的版主兼任主编。

高方平这么做除了是要用大儒张商英的名誉,引来更多的读书人关注论坛,提升人气和价值。另外一层用意是,以后迟早要在论坛评击蔡党的政策等等方面,有老张带头去拉仇恨就最好了。

张商英当然知道被猪肉平利用了,但是文青就是有病的一群人,老张他就喜欢以“反蔡京的喷子”为荣,生怕人不知道似的,他是个在任何场合都会喷蔡京的人。所以这就成为了皆大欢喜的局面,张商英成了论坛主事人。

张叔夜的风格和文青是不同的,也关注了一阵子论坛,觉得有好处也有坏处。但看来看去,干货论点太少,基本就是个文明人吵架骂街的地方,于是评价了一句“哗众取宠文青误国”,就不在关注了。

于是仿佛捅了马蜂窝,张叔夜也被人带头骂得眼冒金星。说张叔夜不尊重读书人的言论,诋毁读书人云云。

老张怎是好惹的,张叔夜最终被骂的暴走,就把高方平叫去臭骂了一顿,规定高方平把入场券的价格,以及里面售卖的茶水价格提高五倍。与此同时户部文,对类似这种地方抽取重税。

高方平嘴巴笑歪了,正愁当初太温柔,入场券的价格不够丧心病狂,目下有点找不到涨价的借口,现在有张叔夜去做大脑袋拉仇恨,当然没有理由不答应他的。

话说涨价的目的高方平和张叔夜都是相同的,就是要提高门槛,把层次低一些的人拒之门外。只让那些整天没事做斗茶斗蟋蟀的纨绔子弟进去颓废就可以了,这毕竟有些奇技淫巧了,其余有事做的人还是去搞生产比较好。

于是就涨价了,让高方平意外的在于,涨了五倍论坛还是人气很足,那群以往整天看相扑、斗茶、玩鸟、赌蟋蟀的纨绔子弟该玩论坛他照样去玩,相反觉得是一种档次,没有那些小土豪进来弄的乱糟糟的……

眼看必须走了,吏部侍郎张商英批准的假期就到了。

高方平针对小朵的猪场,针对安道全的医药学堂做了一些安排,这便开始整理行装。

“商英相公到!”

清早高方平找老爹辞行后准备上路之际,张商英拿着一本书走入了高府,神色不太好看。

“走了走了,小子这便离开京城,催什么催促,真是的。”高方平尴尬的道。

“别走,老夫再给你几天假,先上茶。”张商英摆手。

于是梁红英亲自伺候,给老帅哥抬来了清茶。

喝了一口,张商英把书扔给高方平道:“看看这是什么?”

“东游记?”

看书名的时候高方平楞了楞,好奇的翻开观看。

原本以为会有阅读障碍,好在老张知道这小子是棒槌,已经用口语翻译了一遍,并且把主要的提纲和脉络整理了出来,方便高方平进行读。

高方平看了几眼,这是一个类似后世《西游记》的故事,说的是道祖圣人,感慨天下万民受难,派座下道尊在天竺挑选了一骨骼精奇的弟子名曰“林之”,一路千辛万苦,十万八千里,来东土大宋取无量道经,回去救苦救难的事迹。

采用神话手法,描述他们一行四人一心向道,路途之中各路妖魔鬼怪登场,不让他们得逞。

最诡异的在于几乎所有的妖魔鬼怪,都像是官场的裙带关系一样,总有很牛的后台,任那个大师兄如何神通广大也打不过妖魔鬼怪,无疑,那些妖魔鬼怪都有“佛门”撑腰,都是某某尊者某某罗汉,坐下偷跑出来人间作恶的。

好容易有些大师兄打得过的妖怪,最后都会跳出个大能和尚来,带走坐下妖孽,扬言:打狗看主人,你小小道教如何能伤得了他们。

某个时候,高方平拍案起身。

无奈的在于这个《东游记》可读性很强,故事走向也算扣人心弦,人物塑造栩栩如生,更充满了无比的浪漫主义,各种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绝对会让这个时代的人叹为观止。

“这要不是朱勔王黼、勾结江南道士林灵素在造势、顺便争宠,进而影射我猪肉平查办的汴京张怀素案件,我可以不姓高了。”高方平怒斥道。

张商英捻着胡须笑道,“呵呵,你小子读书不多,却是真有才华,一眼就看穿了核心。不错,老夫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个笔名,就是东南应俸局提举朱勔那个奸贼的!”

顿了顿,张商英冷冷道:“老夫也认可你的说法,你查办张怀素案,严厉打击道士之后,这是他们的一次反扑。”

高方平道:“坏就坏在,这些人他们真有些能力,真有些文采,把这些诋毁佛门,抬举道教,影射许多事件进行抹黑的思路,巧妙融入在了故事中,我得评价这个故事写的真的好。”

张商英冷笑道:“那是你不学无术才觉得好。其实他写的这些东西,都是各个地方的一些民间传说,典故。拥有太多版本了,许多说书先生都会有自己的故事。事件呢,其实就以贞观李世民时期的佛道之争为蓝本进行创作的。挺佛教的人呢,就喜欢把主角讲成佛门弟子,然后有个天竺阿三来忽悠,李世民就派御弟去西天取经了。然后路上的妖魔鬼怪,都是道教某大佬坐下,祸害人间一番之后如同我朝的士大夫一般,杀不得,都被主人领回去了。既然这样,朱勔他们勾结道士来写,当然就是《东游记》,反过来说天竺阿三来大宋取经回去救世。”

高方平楞了楞,想不到后世的名著《西游记》的来历,竟是被张商英这样解读。

想想也不奇怪,明代那个作家写了西游记,其实他也是根据某个事为原型,然后补充收录了许多传说和民间的话本,编写汇总的。

理论上各种传说话本,文学的总爆时期就是政治环境宽松的大宋,那么这个时期就出现《西游记》的原形是说的过去的。

于是因为政治问题,竟然被高方平把朱勔等人的《东游记》给提前逼迫出来了?

高方平背着手走来走去,喃喃道:“得反击他们。”(未完待续。)

第234章 他有洪荒之力

“我朝不禁止言论,不因言获罪。·中文·小说。”张商英捻着胡须道,“朱勔王黼都是正统进士及第,你怎么治得了他们?”

“是啊,妈的最可恶就是他们的确有文采,把故事写得那么好看,果然书生误国。”高方平骂道。

结果又被张商英喷了一顿,说不许侮辱读书人。

“读书人是动不得的,那下官没办法了,**臣斗争,守护文坛,拯救地球的重任就交给相公您了,如果您被他们捉去害死了,汝妻我养之,小的要去郓城值班了。”说完,高方平打算溜走。

却是被老张揪着后领揪了回来。

张商英道:“说到连载故事,老夫不信你没他们奸猾,通常来说打击一本书最好的办法,不是去抓读书人,也不是去焚书坑儒。而是你写一本同样题材故事类型,却比他好看的,那么大家都不会去看他的了,会看你的,而看了以后随着深入,就会受你的影响,改变人们一些观念。少年,这就是文人的真正用处,就是文学救国,难道你不懂?”

高方平呼噜呼噜的摇头。

张商英阴笑道:“你少撂挑子,老夫承认他们的传说话本整合的不错,但是论及怎么讲故事,怎么吊胃口,怎么抓住人心,朱勔王黼那两奸臣比你这个小坑货,差了不是一个档次那么少,你只是识字不多而已。”

高方平老脸微红,却依旧摇头。

张商英一屁股坐下来道:“好吧其实老夫知道,你在做戏,《东游记》流传已经几天,你不可能不关注,以你的奸诈你也一定会应对的,你只是要等着捞点好处,老夫说错了吗,少废话爽快些,提出条件来。”

高方平抱拳道:“叔叔真乃日出东方文成武德,不是盖的。果然还是您最了解我小高的为人。”

张商英惨笑道:“妈的你居然真有准备,算你狠。”

“听说一年多以后的殿考您也会是主官之一?”高方平道。

“废话,以老夫在文坛的名望怎能少了我。”张商英道,“殿试大典本来就是国子监、吏部、礼部的三堂会试,老夫身为吏部侍郎能缺席吗?”

高方平很赖皮的道:“您直接说,如果我作弊被您抓到,您会不会把我害死就行。反正我猪肉平是个流氓,就是要去作弊,如果注定要被您害死,那我现在什么也不做,让朱勔王黼和那群道士崛起,您最终会被他们联合蔡京捉去害死的。”

张商英昏死在地,有少许鼻血顺着脸庞流出来,看着蛮惨的。

真不夸张,作为一个大学问家,他是真被高方平气出鼻血来了,算是吐血的一种。

“行,老夫答应殿试中至少不会害你。”张商英想了想道,“老夫并不迂腐,读书,考试,是为了帮国朝选拨人才。而你猪肉平的做事能力已经被考验过。文学方面……老夫也不算营私舞弊,毕竟老夫是帮皇帝选人,你能出《永遇乐》,能写出皇家喜欢的《大灰狼》,若现在还能写书反击奸党,则老夫带头说你是文坛新秀,谁敢不承认!”

这下高方平就放心了,考试有着落了,有中书侍郎张叔夜帮忙,又有张商英力挺,应该问题不会很大了。

yy完毕,高方平又道,“请您指点指点,小子的永遇乐写的如何?”

张商英阴笑道:“少来蒙人,那要是你写的老夫把屎当做饭吃。不过写得还行。”

高方平道:“额,其实是李清照写的。”

张商英一听顿时耍赖,摇头道:“其实易安此文写的实在一般,太小家子气,文辞拟句也还有更加优美的方式。总体上也就及格线差一些,奇词淫巧不提也罢。”

这次换高方平昏倒,妈的文人的节操,千万不要高估啊。兴许老张不怎么喜欢李清照这人。

紧跟着,高方平从怀里掏出一本文册,递给了张商英。

老张一看,和朱勔等人的精品文不同,高方平写的这本小白文叫《西游记》,恰好反过来,说的是和尚去西天取经,一路上被道教门人抢劫祸害的事迹。

高方平也没有细节,只是大体上拟定了提纲和路线,写了几个主要的故事,设立了八十一难主题,细写十几个事件。

张商英大略看了一下又昏倒在地。

妈的写的太好看了,这孙子除了文笔小白满篇错字外,但论讲故事的能力,还出了张商英的估计,直接甩了王黼朱勔等人八条街,并且脑洞开的更大,想象力天马行空,品类繁多,却不混乱,设定严密,逻辑清晰,层层推进。

张商英誓,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故事和设定,如此精彩抓人,论小说功力的话,大宋之内猪肉平已是泰斗一般的存在了。

其实高方平倒是用了《西游记》蓝本,但严格来说西游记本身只是有意义,论故事其实不算多好看,并且前后逻辑不符,明代的小白文真是弱爆了,根本没有清晰的层次和武力体系,总体一团混乱,前面可以把天宫打的一地鸡毛,后面却连天宫的小童也打不过,却也没有一个合理的自圆其说的解释,真正的西游记差就差在这些地方。

不说文学性,只论情节和讲故事能力的话,后世起点网的番茄辰东可以吊打十个吴承恩,所以高方平就蓝本用的西游记,主题事件不变,却是“引用借鉴”了很多番茄辰东的手法设定以及讲故事的方式等等。

结果真把老张虎得一愣一愣的,竟是一看就是两个时辰舍不得放下,叫他吃火锅,他也不来。

晚间,张商英终于看完了,叹息一声道:“写的很好,你会赢得,但写的太简略,文辞功底差太多了。”

高方平道:“我本来写的就只是主线,润色填充,重新整理文巧辞句,这当然是商英相公您的任务,注意要点有几个,不能用文言文,不能被文青批评却又要让老百姓能理解,您的文辞功底炉火纯青,刻意为之您当然能做到。然后,设定和主线走向,风格,坚决不能改,否则就扑街。”

张商英点点头道:“做到这些当然很容易,只是你这篇一出,你这是把道士往死里打啊,打击道士无所谓,但会否有抬举佛家的嫌疑?老夫始终认为,宗教可以存在却不能去参与干涉!”

高方平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暂时来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佛门被道士压得太过了些,我朝的道士也太牛了些,就算经历了张怀素事件还是牛,江南来的消息,朱勔等人勾结林灵素,大肆兴建神霄万寿宫,吸收大批信徒,声势之大骇人听闻,以至于种师道都坐不住,写了《东南策》就要闹事。”

张商英想了一下无奈的道:“行,也只有先这样了,秃驴要是做大,想来你个丧心病狂的小奸臣也会收拾他们的,有你在前面拉仇恨,老夫和皇帝无忧也。总归来说,这次你猪肉平用笔杆子解决问题,而不是带着永乐军去到处砍人,已经进步多了,这才叫文臣。以后你少耍些流氓。”

“叔叔威武八七。”高方平又拍了他一马屁。

张商英转而道:“然而,你打击道教的同时,添加了些摩尼教的黑料,又是什么鬼?还嫌不够乱吗?据老夫所知,摩尼教也勉强算是温和。”

高方平喃喃道:“温不温和两说,有机会我会专门研究一下摩尼教,然而不论如何,摩尼教在江南已经做大,种师道的东南策里有过论述,教众信徒二十万以上,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就在于只集中在东南一代和道教斗法。若在别处还好,但东南如今民不聊生,被蔡党把持,此局面正是被宗教利用的土壤,因为老百姓一没饭吃就会想其他,就会被趁虚而入,所以小子断言,若不加以节制,不出十年江南必然出事。希望此番你我两个文字流氓,能通过故事,适当的提醒一些天下人,那么摩尼教的教众少一人,国朝就安稳一丝,若能维持住一个平衡点只要不乱,将来有天我会去东南教他们做人,切下这个毒瘤,则国朝的大病基本就去了。”

张商英奸笑道:“他们会被你影响的,因为他们会爱看你的故事的,老夫去润色了,再给你几天假,暂时别离开,随时听候老夫调遣,这次咱们要和那帮奸臣在文字战场上打一场硬战。”

……

“嗯……自此,那只天地所生的小猴子为了保护家园,为了猴宝宝们的安全,毅然踏上了简陋的竹筏漂洋过海,誓言不学得神通不回花果山。”

一个秀才拿着现有的《西游记》章节,在一个院子里给孩子们讲故事。

最后秀才摇头晃脑的补充道:“小猴子坐着简陋的竹筏,漂洋过海远走他乡之际仅一岁,等待他的是千山万水的阻隔以及九死一生,欲知后事如何,石猴能否活下来,请等下回分解。”

一群听得傻傻的小孩子们沸腾了,就没听过这么有趣的故事。纷纷跑过来揪着秀才的衣服不让离开,一跳一跳的喊道:“后来怎么样了?”

“我咋知道,今个没有了。”秀才摊手道。

于是小孩子们就自的展开了讨论:

“石猴真厉害,不到一岁就那么聪明,想到了要去学本领,保护猴宝宝们。”

“这种保家卫国的思维值得提倡哦。”

“你们说石猴会不会在过海的时候耗尽洪荒之力。我听大人们说大海是非常危险的,有种大鱼可以轻易的撞翻大船,猴子只有竹筏,太危险了。”

“不危险,他有洪荒之力。”一个三岁的小丫头说道。

“会耗尽的。”一个男孩道。

“会耗尽的不叫洪荒之力。”小女孩固执的道。

“是力气就会耗尽,大海有十个洪荒之力。”小男孩道。

小女孩道:“大海没有洪荒之力。”

男孩怒道:“你怎么知道的!”

“唯有猴子才有洪荒之力,我就知道。”小女孩说道。

“信不信把你打哭,尽管和我狡辩?”男孩道……(未完待续。)

第235章 种师道被启用

张商英更新的还算及时,拥有高方平的主线和设定后,老张就大略了解了全局,所以仅仅昨夜,他连夜写了几个章节出来,今个一早放在了《大宋欢乐论坛》里面“置顶”了。

这显得很赖皮,目下大宋文坛人气最火爆的论坛、不论什么话题放上去很快就会被淹没,曝光度有限。

然而老张就有这么猥琐,利用版主的权利,不论大厅里的白板话题怎么轮换,《西游记》的简介永远放在头条置顶,并且丧心病狂的加粗,加亮。

以目下《大宋欢乐论坛》的人气和话语权,又是风云人物张商英和高方平联名表的西游记,加上各方面写的完美,想不火都难,仅仅一个上午,基本就传遍了整个汴京城内。

论及炒作和造势,朱勔王黼等人和猪肉平相比那真就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作品本身而言算是上品,以这个时代人们的想象力和见识,真会被《西游记》吸引的。张商英的文笔词句应用也不是盖的,那真是雅俗共赏,士人会咬文嚼字的去品味张商英的写的半白话,毕竟不多见。而俗人也能轻易的理解张商英写的东西,融入故事当中去。

加上这个时代的娱乐和精神生活匮乏,西游一出谁与争锋,再配合适当的推广和高方平的营销手段,《大宋欢乐论坛》外形成奇景,无数不关事的小孩和老百姓都赶来抽热闹,因为听说如果有更新,会在这里。

王黼朱勔等人的《东游记》,昨夜高方平认真的全部看完了。他们最大的缺点就在于不知道他们的客户群是谁,营销炒作等等手段差的实在太远。

他们写的东西的确不错,但高方平读起来都不够顺畅,真的很难指望普通人去关注了。这是绝对的定位错误!他们想要为道士正名这是正常的,但写的东西只有文人能看懂,但文人却是最少最不容易影响的一个群体,因为他们在这个时代都信“儒”。

高方平早就说了,信仰的特点在于排他性,有了一种信仰后,要在接受其他就相对困难。

文人群体中,喜欢道士的早就在皇帝的带头下喜欢了,而不喜欢的张叔夜们,那是有骨气有脑子的人,任你怎么天花乱坠也不会去喜欢。

所以不明就里的老百姓群体,才是这次文斗的主战场。定位错误,注定朱勔王黼等人要输掉这场战争,并且是惨败。

还有个问题是,在故事性,可读性,设定等等方面,他们已经不如高方平和张商英了。而且他们太过激动,一次性放了出来,人家一天就看完了,没有了对下面的期待,热度就更加有限。

西游记不出来的话,或许会在短时间内成为文人茶余饭后的短暂话题。但有西游记的现在,各方面又差了西游记太多,所以自然而然,现在西游记家喻户晓,人人的话题都是类似“石猴能不能过海”这样的话题,热度和影响力简直天差地远。

高方平选择针锋相对的拿出《西游记》pk《东游记》也很正确。就是要用一样的东西,却做的更好,来把他们打翻在地。

有个理论是,一条街上同样卖烤鸭的两家店,一家的好,一家的一般,那么几乎就没人买一般的了,会全部集中在好的那家,于是原本味道并不差的那家烤鸭就扑街了。

但是反过来,一家好的烤鸭,和一家一般烧猪肉在一起,却可并存。烤鸭生意会好,但烧猪肉未必扑街。这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形成明显的竞争关系。

猪肉平够猥琐的,明显的就是要在朱勔他们的烤鸭出来后,扔出更好的烤鸭来让他们扑街,最终无人问津。

不怕货不好,就怕货比货就是这个道理。

“缺德,猪肉平他们实在太无耻了,妈的吊人胃口。他要不是官,老子去他家把他捉来吊着。”

“是啊,这么好的故事忽然就停住了。”

“太可恶啦,你说西游记不出来也罢了,起初还觉得东游记乃是少有的神作,但西游记一出,在回头去看东游记,不但没了任何期待,还有种食之无味的感觉。”

“什么食之无味,简直就是被强行喂屎的感觉好吧。东游记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写的时候是不是脑抽了,一开始威风八面还大闹天宫,然而为何当年天宫之上的小喽啰一下来,反手就把他们打的不要不要的?。”

“这叫没有逻辑性。”

“这些文绉绉的词语咱们也不懂,俺只知道一个故事好不好听,总之听了西游记之后,完完全全的就不想听东游记了,就想等着看,能不能把在东游记中的毒,于西游记之中给解了。”

“张商英这个棒槌最可恶,是他置顶的故事,却只有几个章节。猪肉平是帮凶。”

……

《西游记》和《东游记》之争在汴京越来越激烈之际,禁军内部的大洗牌也接近了尾声。

介于蔡党奸人张康国已经被撸走了,枢密院乃是陶节夫和张叔夜两手把持。陶节夫虽然是个和蔡京暧昧的人,但不可否认这家伙是个能臣,作为曾经在外带兵打仗的帅臣,老陶对于真正的军人也是有些偏爱的。

于是围绕大将刘仲武和种师道重新被启用的事争执了很久。

张叔夜戾气深重,始终记恨当初种师道的流氓行为,不同意启用种师道,却抬举刘仲武。然而老陶相反,同意启用种师道,却不同意启用大将刘仲武。

这两个大佬,围绕启用刘种之事,争执了好多时候。

种师道的确是个戾气深重的老流氓,这种人不适合在京城做官,此点陶节夫知道,但毕竟来说人没有完美的,谁都有毛病,好歹曾经都在西北带兵,陶节夫更熟悉种师道一些,更能接受种师道的风格,自然就偏爱一些。

相反刘仲武在陶节夫看来是相当猥琐的一个存在,为什么呢,因为陶节夫不想出现“第二个高俅”这样的祸害了。

老陶觉得,皇帝不喜欢种师道,所以怎么重用都不怕,正因为皇帝不喜欢他,所以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赶走,这样就容易驾驭和控制。至于刘仲武,当年高俅就是个混混白身,然而赵佶喜欢高俅啊,要崛起就需要镀金,所以皇帝就是派高俅在大将刘仲武军中挂名捞军功的,刘仲武也很识趣,爱护高俅有加。

皇帝越来越喜欢高俅了,那么当初给皇帝开后门的刘仲武当然也就获得了皇帝的好感。所以让刘仲武冒头,陶节夫有所保留。

于是张叔夜抬举刘仲武,陶节夫抬举种师道。老陶和老张在枢密院吵架已经有一阵子了,相互都有顾忌,于是提议都压着不报皇帝。

清流党冒起之后,蔡党一手遮天的局面已经是过去式了。于是已经初步有了所谓的政治协商和政治妥协。又因步帅马帅这次纷纷落马,位置有了空缺,所以最终陶节夫和张叔夜达成了统一,两人一起启用,种师道带节度留后官衔上任侍卫马军司副都指挥使。刘仲武带观察使官衔,上任侍卫步军司副都指挥使。

但是他们两个只是“主持工作”的副都指挥使。而这次暂时不设都指挥使。

这些举措,长远来说对于国朝是有大用的。

国朝的禁军有多怂,那是根本不用去怀疑的。但是如今懂军的大将刘仲武、种师道,全面主持侍卫马军司和侍卫步军司,而头上的枢密院又是懂军的陶节夫和张叔夜执掌,所以可以肯定,有个几年以后,大宋的禁军当中,风气就会改变,慢慢就会有些能战之军了。

然而短期内对高方平来说,却有一定的利益影响。刘仲武还好,他和高俅关系不错。但种师道是一个猥琐的狠人。原则上,这两家伙上位之后,代表高家在军队中的影响力在大幅降低。

以前禁军的制度、潜规则等等,高俅说了就算,基本无人敢反驳。但是现在,这种时候一去不复返了。

刘仲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容忍,然而作为小奸臣,高方平认为得想些办法把种师道弄走,最终的目的还是赶他回陕1西去,名将能臣就应该待在边关为国效力,京城自古以来是奸臣的地盘。不奸的那个不适合在京城,否则最终会玩死自己的。老种是个纯粹的人,就应该做纯粹的事,在边关守卫国门就是纯粹的事……

京师之内尘埃落定了,由张怀素一案带来的所有事件都消停了。

士大夫群体之中被贬官的、该走的,都已经离京城。军官该升的,该被抓的,也都被老陶和老张处理了差不多了。

事件中当然有些是被冤枉被误伤的,但是注定只能这样,世事永远都不会完美。不论如何这次的洗牌,也是进化国朝血液的一步。至少这次事件之中损失了一批蔡党的文武官员,另有一批能做事的人填补了空缺。抛开个人情绪和仁慈的话,总归是对国朝有利的事。

蔡京损失了党派的基础。而高方平则几乎拉走了所有的仇恨。毕竟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高方平,至少被贬的官员都是这么觉得的。

有争议的人就是那么的神奇,骂声有多重,粉丝也就有多疯狂。高方平已经彻底和某些群体对立,但是支持他的那群人则更加的死忠。

东京的老百姓,以及太学的学子们,许多都是很支持高方平的。至于官场群体,其实高方平的形势也未必有多坏,至少张叔夜就是高方平的粉丝之一,老张几次在非公开场合都放话,高方平虽然猥琐了些,但总体是个能才。

这种事,被下面的八卦众们解读为:张叔夜把门生高方平,当做宰相苗子在培养……(未完待续。)

第236章 被他们教做人了

如今藤元芳已经得偿所愿,开始主持开封府事宜。张叔夜查办张怀素案件后里离职开封府了,然后在蔡京的抬举下,藤元芳出任了开封府少尹。

少尹也是主持开封府工作的人。但是官位和权利比“知开封府”小的太多。

早期因包黑炭开的先例,开封府的权利太大,于是撤销知府这个职位,搞出开封府尹和开封府牧两个职位,这些就是蔡京设计的。却是因和赵挺之的斗法,导致张叔夜进京之后依旧任职权知开封府事。

既然蔡京开了这种头,而又加之张怀素事件后赵佶也担心开封府的权利太大,很多时候能够全面的影响朝局。比方说雷霆之夜,开封知府如果不是张叔夜,而是另外的棒槌或者张康国的心腹,那问题就大了去了,高方平都可能被害死,东华门的十万百姓可能哗变。

居于这些担心,张叔夜成为了大宋的最后一任“权知开封府事”。老张离任之后官家下旨:既是蔡卿复相,则恢复早前制定的制度,停止任用权知开封府事,藤元芳出任开封府尹,皇长子京兆郡王赵桓任职“开封府牧”。

赵桓就是未来的钦宗皇帝,现在是个六七岁的小屁孩毛事不懂,所以赵桓兼任开封府牧,实际上就等于是皇帝兼任了当初张叔夜的部分职权。

“恩相。”开封府尹藤元芳抱拳道,“高方平越的丧心病狂,身为永乐军知军,不回郓城上任,留在京师主持《大宋欢乐论坛》舆论,蛊惑人心,左右民意。现在风头之劲已直追当年的安石相公,此风不可涨,该出手节制他了!”

蔡京道:“怎么制他?他于国朝有功,于百姓有恩,又是皇帝的宠臣。论坛的确有左右舆论之嫌,但他是皇帝钦点的言官,难道你还能禁止他说话?换一般人在乎官位、在乎京城繁华,便不敢乱来。但如今他只是个芝麻官知县、又在穷山恶水土豪滋生的郓1城任职,老夫问你,你还能拿他怎么样?”

“……”

藤元芳很无语,这一想,的确是不能把他怎么样了,他那样的京官特派员当然不可能出任低于知县的职位,并且已经待在了形势复杂的穷山恶水之中,所以理论上猪肉平这厮一但调整任何职位,都是“升官”,都是“从穷山恶水去富庶之乡”。

史上最牛的知县,就是这么炼成的,动都动他不得。

“朱勔王黼他们联合林灵素出《东游记》,目下被他压制的太惨,论坛就是第一帮凶,不论如何,不能在任由论坛继续扩大影响力,否则迟早会把节奏带至谁也无法控制的程度。”藤元芳阴声道。

蔡京想了想道:“开封府是你的地盘。不要事事来问老夫,否则要你干什么?善用开封府的权利吧。”

藤元芳贪婪的样子抱拳道:“恩相,可开封府的权利太分散了,是不是有可能恢复旧制……”

蔡京打断道:“想也别想,若在以前就是老夫一句话的事,但现在官家亲自握住了开封府权限,这便是张康国的可恶之处,若不是张怀素案件中张康国出昏招,如何会落入现在的局面。所以张康国坏老夫大事,尽管是我的人也容他不得。要不是害怕坏了规矩,老夫真想支持张克公杀张康国的言论,还容得他还乡告老?”

“是,学生已有计较。”藤元芳告退了……

目下又获准了假期,不急于回郓城。

高方平在提笔沉思,进一步的完善《西游记》的主线构架,以及各方面的设定。而作为配合,张商英也在府里在反复的斟酌词句和细节,力求与猪肉平一起,合力完成这部雅俗共赏的幻想巨著。

某个时候有吓人来报,太学生时静杰来访。

把时小衙内叫了进来,弄了些食物给这个贪吃鬼吃着,高方平放下毛笔道:“来干什么?钱又花光了吗?我可不会给你钱,否则你老爹一定会整死我的。”

时静杰把一整个猪肉包子塞嘴巴里后,眼泪汪汪的样子道:“《大宋欢乐论坛》被封了,就是刚刚的一刻钟,开封府下的文,赵鼎那家伙带人来执行的。理由是治安毒瘤,引导言论,耽误学子学业,耽误民生,耽误官员政务。”

高方平皱了一下眉头,要说生这事也不奇怪,蔡京执政之下,京师重地,开封府又旁落别手,要是不生才是不正常。

随即高方平好奇的道:“就算生了,该操心的是我,你眼泪汪汪的干嘛,谁欺负你了?”

“我要退钱,我购买了月票。”时静杰这小子这句险些把高方平弄喷了。

想了想,高方平微微一笑道:“还饿吗?”

“嗯嗯,最好在给我几个包子,最近为了支持您的事业,小时我经常啃太学馒头,还被人笑话呢。”时静杰说道。

于是高方平又吩咐厨房弄了些猪肉包子来给他,看着他大吃海喝。

见他眼睛黑了一圈,高方平问道:“被谁打的?”

时静杰不在意的一边吃包子,一边喝美味的排骨汤,说道,“好教小高相公知道,这是上次我带着兄弟们去抢他们的羊腿时候留下的。”

“打赢了吗?”高方平愕然道。

“被他们教做人了,您可不要告诉我爹爹啊。”时静杰尴尬的道。

高方平暗暗觉得好笑,去抢别人,然后被别人教做人,也只有这小子能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了。这是时静杰的滑稽之处,也是他的优点。

高方平起身道:“我要去张商英的府上,你跟我去,有任务给你。”

时静杰吃不了兜着走,把包子打包。一边走着他又好奇的道:“我缴纳的月票钱能退吗?”

“不能!”高方平道……

在张商英的府里,老张已经又写好了许多个章节。

然而他肺被气炸了,如同苍蝇一样的背着手在厅中走来走去,口中念念有词,说什么蔡党狂妄,明知道老子是主编和版主还敢让论坛停业整顿。

高方平暗暗觉得好笑,妈的蔡党最恨的人呢,说起来我猪肉平只是其次,其实最恨的是张商英了,因为老张随时随地都在喷那些人,而且根本理由都不要,不论什么事张口就喷。恐怕就是因为他张商英名气大,又是主编,这才封了的。

如果是高方平主持和挂名,就算和蔡党不对付,但介于高方平在文坛的影响力比张商英低很多,其实蔡党是会当做看不见的。

最郁闷的在于,得知论坛被封的第一时间,张商英去找了张叔夜,希望叔夜相公主持一下公道,然而这次张商英也被臭骂了一通。介于张叔夜的风格不同,对论坛未必持有太多的正面看法,藤元芳用的那些理由并非是空穴来风,的确是对汴京有了一定的影响。

张叔夜的另外一个得意门生赵鼎,那犊子的看法就和藤元芳一样,于是否定了论坛的正面作用,定性为猪肉平丧心病狂的敛财之举,于是在获得藤元芳的点头后,京城公安局长兼城管局长文化局长赵鼎,就责令论坛停业整顿了,要不是因为高方平和张商英主事,那是要请人进去喝茶的。

“妈的赵鼎这小子敢得罪老夫,他往后一定给老夫小心做人,别犯老夫的手里。”张商英戾气深重的样子道。

时静杰十分不看好的道:“您要冷静啊, )赵鼎被评价为新一代中的风云人物,名声仅次于小高相公和江南的王黼,还是叔夜相公的门生,重点培养的人物之一……哎吆。”

小时衙内说不完被老张后脑勺一巴掌,打闭口了。

这小子说的张商英当然懂了,沉默了许久张商英叹息一声:“蔡党祸害本就重,如今蔡京复相,往后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老夫在京的好日子不知道还有多久,有时候想想,这一生也不知道为个什么,要不是害怕把时彦老相公气死,老夫真想撂挑子,取下吏部侍郎的官帽还给蔡贼,去知军州终老,这个侍郎如今做的可郁闷了。”

高方平是知道他的难处的,王黼本来就无耻的,又是蔡党新一代的重点培养人物。如今蔡京复相,所以王黼在1y县亩产五千斤的事件被定调,蔡京责令吏部把这一笔光辉简历作为王黼的档案留存。

某种程度上民间的评论家说对了。这是蔡京对于张叔夜和高方平的回击。在以往老蔡不敢那么夸张,但是既然高方平在郓城的财税收入,敢正月就完成全年一半任务,那么王黼亩产五千斤就能被蔡京定调,然后强行给吏部喂屎,让吏部记录这份简历。

张商英和时彦反对不了,必须照做,因为吏部是宰相的下属机构,他们只负责执行宰臣的决定。张叔夜是中书侍郎,倒是有点监督蔡京的意味,可以拿到赵佶面前打御前官司。只是说抹去王黼简历的同时,有可能造成对高方平不利的局面,于是张叔夜就压着张商英,默认了王黼的事记录在吏部。(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39章 赵鼎的难题

回家的时候夫人显得沉默寡言,悲伤的表情始终挂在脸上。

赵鼎想要安慰两句却还没开口,见夫人的眼睛通红,又要落泪,于是赵鼎叹息一声,干脆什么也不问。

“汾儿咳的越来越厉害了……气息越来越弱,眼看因为咳嗽快来不及换气,小脸憋得通红。”夫人赵樊氏红着眼睛说道。

赵鼎大惊,急忙去往内堂看望他的儿子赵汾。

见一岁多的儿子躺在儿床上始终咳嗽而没有办法,急得他走来走去。

“夫家得想个办法救救咱们唯一的儿子。”赵樊氏红着眼睛道。

赵鼎叹息一声道:“专门求叔夜相公出面,请了御医来看过了,该给的方子也给了。但御医说没太好的办法,孩子遇到这种事得看体质和运气了,若是挺不过去,只能怪这孩子命不好。”

赵樊氏迟疑片刻道,“前些日子高方平和张商英的策论中,专门提及了‘小儿百日咳’的事?”

“那又如何,他不是神仙,御医都没办法难道他能有?”赵鼎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疼。

赵樊氏说道:“妾身是女人家,大道理不太懂,但是观来但凡高方平的事总有神奇表现,皇帝都说小高是上天给我朝的祥瑞,既是没有其他法子,何不去求他一求?”

赵鼎怒斥道:“妇人之见,我这辈子最不想的事就是去求那样的奸臣!”顿了顿又补充道:“但凡去求他的,没有不被绑架和敲诈的,就是叔夜相公以及张商英都没少吃他的亏!”

赵樊氏知他就这脾气,为人刚烈,于是不敢再说,自己带着老管家说是要出门一趟。

赵鼎知她又在四处为儿子的病谋划了,却懒得过问,某种下意识里他真的希望夫人去找猪肉平,因为作为他来说就是看着儿子死去,他也不会去找猪肉平开口的……

介于投入银钱非常的巨大。目下高府之内的“医疗研究所”规模已经很是不错了,一些经过了安道全把关,挑选进来的民间大夫们被管的服服帖帖,加上一些学徒,整天都在一起研究药方。

高方平背负着手来视察的时候,整个研究所内到处是猪的嚎叫。

屠夫郑和最近也在研究所里兼职赚一份外块,以便给种师道买酒喝。

一头作为药罐子而存在的小猪,高方平亲眼看着被郑和两刀给宰了,稀里哗啦几下把猪肝取了出来交给了安道全。

安道全开始观察,并且以他特有的方式,在验证这头猪的中毒深浅。

许久过去,安道全取下了高方平“明”的口罩,面露一些喜色。

见高方平正好也在,安道全笑道:“大人,卑职认为药方可以用了,危险性越来越低。”

安道全那是真有货的人,对于这些他不但有心得,还有祖传的秘方可以参考。以往他治愈的小儿百日咳比例的确很高,但因为这家伙是江湖人物,所面对的群体又是没有势力没有话语权的老百姓,所以安道全这个江湖气息很重的家伙,以往用药那是非常激进的。

听过老安描述那些以往被治愈的小孩的症状,虽是治愈了,但也伴随着非常严重的肝脏受损症状。所以高方平就把老安吊起来打了两次。

其实老安的心态也能一定程度的理解,用药激进,治好了那就是名声,治不好,反正这个时代的孩童很多都死于这种病状,那也不怪他安道全,他的治愈率已经算是很高了。

不过高方平把他吊打了以后,又对他言言及:你将来要混迹的是官场,面对的群体除了官员还有皇族。这种情况下,官场的规矩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安全性甚比治愈率是更加重要的一个指标,医者的目标必须是这个。

介于老安治疗咳嗽的药方中有一味药就是剧毒砒霜,另外安道全秘方中的几味主药,也都有较大的副作用。所以高方平吩咐要慎重,暂时没有小白鼠,于是只有用大量的小猪来做“临床试验”。目的就是找到适合的平衡点,既要有效,也要安全。

否则当时高方平就骂了:“你应该叫危道险,不应该叫安道全。”

目下,高方平拿着一颗老安熬制出来的丸药,观察许久后道:“这东西真的可以吃了吗?”

安道全嘿嘿笑着,拿了一颗放在嘴巴里嚼了一下道:“若是为了好吃一些,还可以在添加一些糖,则口感更好。”

“小的最近有点咳嗽,也尝一下。”郑和很贪心,抓了两个丸药放在嘴巴里吃。

高方平也拿起一颗观察了一下,吩咐梁红英和史文恭道:“万一我被毒死,就把安道全捉去砍了。”

言罢也吃了一颗,感觉太难吃了,就是苦口的中药味道,却是嘿嘿笑道:“恩,难吃是难吃了些,但不能加糖了,凑合着算了,妈的糖可不便宜,那会提高成本不是,那代表老子们赚的少了。”

和安道全交流了一下,对于这个方子,老安的把握稍微低一些,毕竟为了安全性放弃激进性,理论上对人体的伤害少了,那当然也会对病菌的杀伤性降低。要百分之百有效那当然简单,把人一起干掉,人体内寄生的所有病菌当然也就被干掉了。

见高方平拿着药丸眼睛不停的打转,安道全又开始担心了,低声道:“大人,这真乃是小人压箱底的秘方呢,是我的潜心研究,加上祖传的秘方,您可不能……”

高方平打断道:“想多啦,虽然暂无律法支持,但我一定保护你的知识产权,答应你的条件也一定兑现。这样,这个丸药定名为‘安氏小儿咳嗽糖丸’,价格嘛……一百文钱一颗。”

对于冠名“安氏”,安道全非常满意。至于价格怎么说呢,既有些坑爹,又有些便宜。

坑爹是因为其实所用的药材都不复杂,也不多,一但配方定型后,依照高方平在猪场的一些流水线的流程来管理,统一大批量组织采购药材,这样一折腾下来成本其实非常低,二十文钱都不到,甚至以后批量继续扩大的话,降低到十分以下都可能。然而高方平丧心病狂的定出了一百文的价格,这简直是暴利中的暴利。

从便宜的角度来说呢,这个时代的大夫那是奇货可居的,也就是说大夫的“劳动力”非常昂贵,通常治病的总费用中诊费是大头,药费只是小头。一但高方平这个丧心病狂的举措推广开,哪怕对于高方平是暴利,但对于小老百姓给儿子治病的代价却是大幅的降低了。被剥夺了利益的,只是民间很大的一群半瓶醋庸医而已,因为咳嗽糖丸一但有效,普通人家被江湖郎中敲诈诊费的机会就大幅降低了。

“太猥琐啦,大人您真是太心黑了,您知道这样一来,有多少江湖郎中的饭碗被砸?”安道全嘘嘘道。

高方平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安道全你告诉我,以你熟悉的江宁府为例,民间治愈小儿百日咳的概率有多大?”

安道全仔细想了想严谨的道:“说来心寒,棒槌庸医太多,大多也在以骗钱为目的。病症也太顽固,以卑职目测,治愈率不会过二三层。”

高方平淡淡的道:“那也就是说这是一项失败的制度,既然他们对此没办法,那留着他们的饭碗何用?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就是竞争触生产力的进步,想保住饭碗击败我猪肉平,那他们的心思应该转变了,不是想着去忽悠老百姓,许多时候骗钱都是其次,而是他耽误了让真正的郎中去治病的机会。所以他们生存的唯一办法是,想办法拿出比我研究所更有效的药方来。这就叫竞争,安道全你是业内人,你当然知道养蛊就是这么一个过程。”

安道全道:“恩,残是残酷了些,但卑职始终认为,这么简单就把别的大夫的利润就夺来了咱们碗里,过程却并不难,这其中似乎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高方平微笑道:“这叫模式的进步。然而你不认识一个叫马云的家伙,所以你就只能成为我剥削大众的工具之一,懂了不?”

安道全担心的道:“万一大人的这个举措成功,民间高人真的出现了比我安道全更优良的药方,那可咋办?”

高方平不怀好意的奸笑道:“那当然你就被淘汰了,俗称凉拌。那时我笼络他成立第二个研究所。我倒是不会黑吃你的专利费,然而既然更好更便宜的配方出来了,你的东西就卖不掉了,你的名声和银钱自然就少了。所以要想保住饭碗,你个老小子可得更加努力一些,记住没有任何一个点子是可以吃一辈子的,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需要做的是不停的进步,研,精益求精。”

此种过河拆桥的心态堪称无耻,和这个时代的“江湖义气”背道而驰,老安听得眼冒金星,觉得怕是上贼船了,然而却反驳不得,一是会被这个流氓的手下教做人,二是仔细想想,那真是有道理的,物竞天择就是这样的简单又残酷。

于是安道全暗暗有了决定,要用同样猥琐奸诈的手法,去监督压榨他手下的“医药研究生”们。这是很简单的一个过程,国朝的形势就是对皇帝的压力,皇帝的压力转化为高方平的压力,然后高方平的奸诈又变为了安道全的压力。安道全是食物链的中端,于是继续往下施压。听老人们说,河里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巴,就是这么一个过程。(未完待续。)

第237章 不更新咱们就和他拼啦

张克公是可以弹劾蔡京谎报王黼的事的,然而这家伙和原来的赵挺之一样,在无关痛痒的问题上浪费了太多的人品,放了很多的黄腔,暂时惹恼了皇帝,所以张克公现在说话的效果大幅打了折扣。

真的,张克公那个老棒槌可惜了,那是真真正正的被蔡京利用后,坏了口碑。

高方平抱拳道:“大人您可不能撂挑子出京,吏部尚书时彦相公身体日渐不好,都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只要您不出纰漏,兼任匠作监继续讨好着官家,那么将来,您这个左侍郎平稳过度尚书,那是顺理成章的事。若不如此,吏部也彻底沦陷,叔夜相公的执政难度会无限加大。事实上想做事的人,总是困难重重的,这是国朝需要,而不是您爱不爱干的问题。”

“你少来教训老夫,你说的老夫当然知道。”张商英吼道。

随即楞了楞,老张觉得,依照这小子以往的猥琐来说,他敢主动找来一般是有些办法,然后顺带敲竹杠的,于是捻着胡须道:“小子你应该有点什么阴谋诡计吧?”

高方平文绉绉的道:“明公乃懂的,小子我的要求一向很低的。只要求您推广羊肉的时候不要那么丧心病狂,特别在论坛复牌后,不能在论坛表挺羊肉的话题。”

“你用丧心病狂这等字眼,说的老夫有你可恶似的?”张商英一听就来气。

又捻着胡须仔细考虑了一下,其实说起来,张商英有羊肉营生却只是次要,他在肉食上面和高方平争锋为的到也不是钱财,而是因为他是个受书本毒害较为严重的腐儒一般的存在,觉得猪肉低贱而已。

关于猪肉平论述的猪肉的一些东西,对国朝的各方面意义,其实愿意静下心来思考的话,张商英也还是认同的,至少是部分认同。

“行,只要论坛能在短时间复业,老夫便不再揪着羊肉的事不放。”张商英一阵郁闷,眼看猪肉即将大行其道,就算他不吃,依旧有被人喂屎的感觉。可惜的在于相比起来,他这样的人更加看重论坛,而且其实从钱财来说,论坛仅仅现在也很可观了。

到此高方平不再说什么了,拿着张商英新写的几个章节,起身带着时静杰离开了。

回到高府,派小时把章节抄写了一遍,然后让小时带走一份,去分太学的学子们,让他们去下面民间给宝宝们讲故事。

另外一份张商英的原件,交给了高俅老爹,带到皇城去给小王爷小公主们讲故事。

“哼哼,藤元芳赵鼎你们这些棒槌,这次哥要是不把你们打的跪地投降,我就改姓赵算了。”高方平喃喃自语……

关于大宋欢乐论坛被封的事,短短的时间内在读书人的圈子里,闹得沸沸扬扬。

论坛无疑是高方平掌控言论的第一重地,而蔡党将其封了,这算是蔡京复相后,政治上对高方平的第一次打击。事件的走向给人扑朔迷离的感觉,在大家的印象中猪肉平是个大坏蛋,吃了这等亏应该第一时间就猛烈作。为此许多人都等着看猪肉平的笑话,现在的开封府已经不是张叔夜执掌,万一猪肉平老毛病一犯跑去对赵鼎报以老拳、甚至是对开封府尹报以一顿拳脚,那就欢乐了,那在现今蔡京当政的气候之下,也会成为可大可小的事件。

但是这次让大家奇怪的在于,猪肉平非常的低调,甚至就没有骂人的口水言论出现,就算没了论坛传播,依旧采用笨办法,按部就班的给大家讲故事……

“石猴在菩提祖师处学得了72般变化,以及许多神通秘技,却被逐出了师门,扬言断绝关系,他无奈之下返回花果山,却现猴宝宝们吃苦了,花果山福地已然一团糟,被鬼王霸占。”

高俅老儿说到此处的时候捻着胡须摇头晃脑的道:“欲知后事如何……”

“请听下回分解是吧?”小屁孩京兆郡王、开封府牧赵桓接口道。

高俅老儿尴尬的摊手道:“您这次恐怕会失望了,以后都没有了。”

“啊!”

“太可恶了。”

“我家小白兔都爱听呢。”一个很萌的小公主摸着宠物白兔说道,“还想知道后面会不会有关于白兔的故事呢?”

高俅嘿嘿笑道:“帝姬聪慧机灵,后面听说真有月亮上的小白兔故事呢,然而没有了,这次最后一次更新了。”

“怎么的就不更新啦,求不撂挑子,很少可以听这么有趣的故事。”

有个三岁的小公主有点梁红玉的风格,喊着指头说道:“先打败了鬼王在完结可以不?”

小屁孩赵桓黑着脸道:“必须打败了所有的敌人才可以完结。”

“猪肉平要是不更新,咱们就和他拼啦!”另外几个小公主握紧了拳头。

高俅连忙摇手道:“这次负责更新的是张商英,而不是高方平,乃们不要误伤啊。”

一听是张商英,这些小家伙们便直接开骂了,并且骂声很大。

因为在他们小小的心目中,张商英才是可以欺负可以骂的人,而高方平是大好人,经常送给皇家福利,至少这些小子的娘亲们就经常夸奖小高……

围绕“停更”事件,竟是愈演愈烈。

民间的呼声非常之高,但这个时代的一般事件,民间呼声是做不得准的。然而皇城之内,臭骂张商英,支持再次更新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

“真是急死人了,也不知道这个可爱的小猴子会取个什么样的母猴,不知道会不会有宫斗情节?”

京兆郡王赵桓、荣德帝姬赵金奴,这两个小家伙乃是包兄妹,回去后给他们的老妈讲解了《西游记》的故事。汗,他们的母亲显恭皇后,竟是不关心石猴能否打败鬼王搭救猴宝宝,而关心应该娶个什么的母猴,还关心宫斗?

介于目下的皇城也被一些外面进来的不良风气影响了,显恭皇后给赵桓后脑勺一巴掌,呵斥道:“快点接着说故事,后面的呢,为什么没有了?”

赵桓捂着后脑勺眼泪汪汪的样子,有点想哭泣。

荣德帝姬含着手指,很腹黑的看着哥哥被殴打。

“乖,接着说。”皇后娘娘又摸摸儿子的脑壳给予鼓励。

荣德帝姬依旧傻傻的含着手指,不去接口,她觉得兴许会出事。

赵桓这下就得意了,很满意小妹不争宠,于是文绉绉的道:“欲知后事如何,下回木有啦,已经停止更新啦。”

皇后娘娘不禁大怒,又抽了儿子的后脑勺一掌道:“既是没有了你不会早说?竟敢戏弄本宫?”

赵桓捂着后脑勺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不怪儿子,乃是张商英撂挑子不更新了。”

又被一巴掌,显恭皇后道:“你真是个棒槌,既不是你编的故事,你为何不早说。”

……

“必须回复更新,张商英太可恶啦!”

“坚决抵制《东游记》,《西游记》必须完结,否则建议大陛下把张商英赐为太监!”

皇城出现了奇观,许多嫔妃听闻儿女们的故事后都参与了议论。

说起来,皇城内对《西游记》的期待是大幅越民间的。

毕竟这个时代娱乐本来就少,老百姓还可以在外面到处走走,到处听听八卦乐呵一下,各种民间的传说话本也很多,精神生活相对丰富,然而皇家的娘娘们那真个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八卦太少,娱乐太少,许多事话题又是不能讨论参与。

所以这些闭塞习惯了的贵妇们,其实是《西游记》最为忠实的粉丝。这还是在他们的儿女都是小屁孩,说不太完整,讲故事不太有技巧的情况下。

这下闹得可大了,张商英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耳朵烫,感觉要被高方平坑了,于是亲自去皇城一打听,果然出事了,被一群小帝姬小王爷给包围了,跑都跑不掉。

“何故断根?想做太监啊?”京兆郡王赵桓揪着张商英的衣服道。

张商英怒道:“胡说八道,老夫这辈子最恨太监,纵使是你父亲也不会和老夫这般说话。”

这下小家伙们这才收敛了些,一个是皇爸爸的确都非常尊敬老张呢,还有就是老张其实也还挺好的,经常能制造一些小玩意给皇家的小孩子。

以音乐盒子为例,荣德小萝莉的盒子被赵桓给弄坏了,小萝莉便屁颠屁颠的拿去找张商英,张商英也很快就给修好了,这份恩情是在的。

“您干脆对咱们宣布猴子打败了鬼王,这样就可以完结了。”荣德帝姬是嘿嘿笑道。

“胡说!怎能如此草率的完结,必须一直讲下去,直至咱们长大成年。”赵桓乃是最热衷的一个。

张商英眼睛转了转,捻着胡须叹息道:“哎,不提也罢。”

言罢摆造型想走了,又被小家伙们揪着不许离开。

“怎么了,为什么不能更新啦?”许多小家伙问道。

“皆因这被人定位奇技淫巧,庸俗读物,说耽误读书人学业,耽误官吏的事业。《大宋欢乐论坛》便是此灵感的源地,没有论坛就没有《西游记》,论坛已经被开封府封了,老夫也没办法。”张商英很猥琐的下了些猛料后便逃之夭夭了。(未完待续。)

第238章 荣德帝姬的腹黑

“?”这下小帝姬们的思维非常非常的简单,张商英说了,有论坛就有更新,没论坛就没有更新,于是她们纷纷看着哥哥赵桓。

赵桓是个傻小子,好奇的道:“你们看着我干嘛?”

“你是开封府牧。”荣德帝姬说道。

赵桓道:“这是干什么的职位?”

“这个职位有洪荒之力,可以恢复更新。”荣德小萝莉说道。

“胡说,猴子才有洪荒之力。”另外有个小帝姬不服气的道。

这下赵桓便恼火了,过去敲了那个小公主一个爆栗道:“我也有洪荒之力。”

“那么你就必须回复更新。否则就不是洪荒之力。”荣德帝姬说道。

赵桓比这个小妹可是蠢太多了,也感觉让妹妹们听故事,他这个有洪荒之力的皇长子、开封府牧责任重大,于是小王爷背着手,尴尬的道:“洪荒之力倒是有的,然而本王炼成洪荒之力的时候,忘记询问上天怎么应用了,妹妹乃记得怎么使用吗?”

荣德帝姬含着指头道:“我的奶糖吃光了,你给我一个,我便告诉你。”

在其余小家伙的怂恿下,荣德入手了一个大白兔奶糖,她笑道:“给开封府写一份文书,虽然你识字不多,但应该够用了,然后用你的印信盖上托人送去开封府,就会开始更新了。”

赵桓乃是皇长子,年龄最大,却是识字最少最笨的一个,于是找来笔墨挥毫,只写了三个字:“快更新!”

小公主们看得纷纷昏倒了。

荣德帝姬一边吃奶糖一边说道:“你这个句子没有因果关系,逻辑不通,构成文书的要件都不全面,被先生知道是要打手心的。再给我一个奶糖我帮你写,省得你手被打肿了。”

赵桓平时读书是真会被打手心的,皇族中就属他被处罚的最多,于是他觉得小妹真好,便把仅有的一颗奶糖给了荣德。

荣德小萝莉便挥毫,写了一封文书给开封府。实在有两个字想不起来,于是荣德便画了个圈圈代替。

最终,小家伙们看着赵桓盖上了印信,纷纷在旁边拍手叫好。

没办法规矩就是这样的,赵桓被封为了开封府牧,所以这小家伙真有一颗印信,乃是张商英亲自在匠作监督造的“开封府牧”的印信,然后送来给赵桓。毕竟这是依照圣旨办事。至于赵桓把不把印信给他老爸,或者他老爸赵佶能否想起来去收缴印信,就是他们家的事了,张商英就不管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西游记》断更的事酵越来越充分,成为了当下最为热门的话题。

让人意外的是人性的奇妙之处,原本有些人以为《西游记》停更便会推升《东游记》的人气,结果却相反,《西游记》更新的时候,好歹还有人把两部作品拿来对比一番,至少《东游记》是有一定的出镜率的。但事实上西游记停更之后,整个汴京城的话题都在围绕“会不会复更,什么时候更新”展开。

简直没人去提及“全本”放出来又如同鸡肋一般的《东游记》了。

许多人非常泄气,大骂猪肉平和张商英奸诈,明明可以继续讲故事,却愣是把故事和论坛的命运进行捆绑。

“大家分析一下,会不会来真的,论坛不开业西游记就不更新?”

“恩,以猪肉平和张商英这两奸臣的奸诈程度,很有可能。”

“太可恶啦。”

“有小道消息传言,这事在皇城内闹得沸沸扬扬,甚至皇长子京兆郡王因为喜欢上了这个故事,亲自写文书,以开封府牧的身份责令开封府回复论坛。”

“啊,真的有这事?”

“有的,我有渠道,消息可信度八层。”

“这下恐怕坏了,猪肉平和张商英会摊上事,这几乎是蛊惑圣心的高度了,一个小孩子他懂什么,竟然为了这事动用权利干政。”

“不叫干政,开封府牧自然可以管开封府,京兆郡王任职开封府牧那是陛下提议,宰相蔡京签字委任的,这是圣旨你懂吗,是国法规定赵桓就有这个权利!”

“那你们给评论一下,于国法是对的,但一个小孩干涉开封府毕竟不是事,赵桓的胡闹行为会不会被陛下动用家法收拾?”

“有这个可能。”

“我看悬,陛下乃是和气有爱心的人,这既是国法也是小事。陛下要真是把京兆郡王打哭,张商英这个混球就敢进宫指责陛下不顾国法你们信不信,这种事张商英又不是没干过,你们都不知道吧,皇城内是防火防盗放商英,听到张商英的名字陛下经常都会吓跑。”

“那么陛下会不会撤了小王爷的职位自己兼任呢?”

“哈哈不会,说这话很外行。你根本不了解我朝的政治形势。撤销知开封府,设两个职位分权,‘太子或长子兼任开封府牧’,乃是当初蔡京设计的制度,获得了陛下的认可。若是皇帝可以自己兼任职位,明天难说连相位也兼任了。所以朝廷是不会同意的,不会由着皇帝性子这么干。”

茶坊之中,围绕这一事件充满了争议……

赵鼎实实在在的吓了一跳,他虽不是包拯,却是个比较刻板、比较守规矩的人,接到了京兆郡王的文书后,明知道是小孩子在瞎胡闹,但却是真真正正的国法,此举让赵鼎为难了起来。

理论上论坛被封动用的不是国法而是“人治”,说了些捕风捉影的理由。但既然没有针对这些的国法,那么理论上开封府就不存在违法,所谓的便宜行事就是这样的,但凡没有明确国法的,就看执政官的需要来调整,所以官吏说它适合那就可以开,说不适合那就不能开。

然而也正是居于此,既然没有明确的国法,赵桓却是真真正正的开封府牧,一但行政命令下达,那是必须开业的。

可惜的在于赵鼎依据开封府牧的命令,打算让论坛重新开业的时候,却被开封府尹藤元芳给否定了。

“不许开业,小王爷年少不更事,被奸臣玩弄于鼓掌之中,所以此番文书不能当真,不予执行。是否弹劾张商英高方平蛊惑皇子心态、扰乱开封府吏治,等本堂想想在回应。”藤元芳眯起眼睛道。

打击猪肉平,老藤那是不遗余力的,最眼红高方平在疯狂敛财的第一号人物就是他藤元芳。

这次事件对于藤元芳极其的重要,甚至就是一个突破口,一但此番把猪肉平扳倒在地狂踩,所谓一鼓作气,那么下面就会顺利许多,打击高方平的保护费业务、打击猪场业务也就可以跟进了。

这就是一个为妙的心理过程,就像街市上的地痞欺负人,他试着推你一掌要是不回应的话,下次难说就更进一步,而不是讲道理……

围绕论坛被封事件展开的斗争,局面再一次的扑朔迷离。

高方平方面异常的低调,而藤元芳一边也同样,竟是对赵桓的文书不闻不问,采取了进一步观望的策略……

猪场是日渐红火了,前些日子高方平于街市上蛊惑人心后,猪饲料的销量正在高增加着。

其实饲料并不神秘复杂,对于有心人来说,大抵弄清楚是什么东西配出来的并不是太难。而且都是食物,配的不全面不精确,吃下去也没什么问题,同样是对身体有好处的。

可惜的在于这个时代的人们都迷信“祖传秘方”。就像他们不会去私自更改郎中开的药方一样,同样,大头百姓们哪怕可以自己配饲料,却担心不够好,不是“秘方”,反正量足又便宜,他们既然用了好,于是就只信任高府的饲料,整天排着队的购买。

饲料的销量急放大,导致作为青饲料添加的金菜花不够用了。小朵做主,再次提高了半档金菜花的收购价格。

由此导致去野外采集的人越来越多,野生的金菜花也不够用了。

高方平测算的价格当然是很准确的,目下的金菜花价格被有些人看到了其中的商机,这个价格已经已经值得去人工种植了。

事实上也已经有人带头,在较远的荒地上进行了播种金菜花,先吃螃蟹的人眼看马上就可以收割,正好赶上好价格,赚上一笔钱了。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随,小农小户的当然可以钻空子,在郊外的荒地上种植开封府也懒得管。但大一些的人家便不能这么干了,于是已经有不少人在活动走访,商讨购买开封府无用荒地的事宜。

赵鼎的人生痛并快乐着。他一边恼火猪肉平的许多作为,痛恨这个小奸臣连皇家的小孩都要蛊惑。但另一边,他也正在感激猪肉平的作为,既然有人开始买荒地,那么开封府的荒地价格正在提升,赵鼎最为关注的良田的价格在开封府,那是大宋开朝以来第一次下降了。

这很简单,因为可以投资的东西多了,且良田的价格已经很离谱,从投资角度来说产出几十年的粮食才能回本,这除了是流行外,已经变味了一种鸡肋投资。

高方平是个丧心病狂的奸臣。

此点在赵鼎的眼睛里毫无争议,然而最让赵鼎郁闷,最让人看不懂的在于,偏偏出自这个小奸臣手里的所有策略,所有作为,全部都让赵鼎有耳目一新拨云见日的感觉,想拒绝都难,那是实实在在每一项,都是目下内忧外患的国朝所需要的东西。

“难怪他乃是叔夜相公力挺的新一代,且言及将来的朝廷没有我赵鼎他老人家便不放心,叔夜相公真乃神人也,我赵鼎不及,万万不及。”

赵鼎每每独处的时候都要一下感慨。不可否认在在于开封府的钱税目下越来越多,次序也是越来越好了。

忧国忧民的赵鼎隐隐约约的觉得,将来迟早有一天,仅仅开封府的钱税就有可能支撑整个朝廷的用度。从此点来说没有猪肉平是做不到的,但是是否为了此点而去容忍猪肉平的其他可恨之处,赵鼎依旧不确定,无法在心中找到一个适合的平衡点……(未完待续。)

第240章 让孩子的小宇宙爆发吧

除了小儿的咳嗽丸之外,高方平还拥有一整个伟大的“剥削计划”,然而不及和安道全这个奸商分享,有人在外面通报,说是张叔夜有请。

于是高方平只得急急忙忙的离开高府,去了政务堂见张叔夜。

政务堂和枢密院都是高方平最头疼去的地方,在政务堂有可能会遇到蔡京,在枢密院的话则可能遇到陶节夫,那更加尴尬。高方平曾经用烂鸡蛋攻击过老陶,还在枢密院演戏过头。

还道是什么事呢,来到之后张叔夜劈面第一句便问:“听说你收集了一些江湖游医,成立了一个什么研究所?”

“真是什么也满不过您,是有这事。”高方平道。

张叔夜捻着胡须道:“关于你小子的事一向神奇,前面你和张商英联合表的策论也提及了关于小儿百日咳的事。老夫直接说吧,赵鼎的儿子赵汾眼看不行了,咳的厉害,他不会求你的,但他夫人来求老夫对你开口。你是否有办法,有的话就去看看,看不好也不怪你。”

“可以啊。”高方平微笑道。

张叔夜楞了楞,根据经验,这孙子如此爽快的答应,多半又会有什么猫腻了……

答应了老张后,带着安道全来到了赵鼎府里。

在内堂看着小孩子不停的咳嗽,脸色被憋的越来越红,安道全也皱了一下眉头,职业习惯,他当即上去查看小孩子的气色,舌苔,眼睛,以及脉搏等等,又仔细的询问了许多细节。

夫人赵樊氏红着眼睛道:“算日子,我儿已经咳嗽四十日,原本活蹦乱跳的一个孩子现在日渐气息微弱,昨晚就连咳嗽声都轻了许多。请先生务必想想法子。”

赵鼎在不愿意也抱拳道:“本官是不想求你的,但是既然来了,若能帮忙,不论结果如何,赵鼎都感激不尽。”

老奸巨猾的安道全便笑了起来,既然人家这样说了,世事本来就没有万全的说法,试一下不会更坏就是了。

于是就算知道这个孩子已经很难救了,安道全也捻着胡须,对高方平微微点头。

高方平点点头比划了一个“一”的手势,这代表是第一方案,用猛药,毒性较大的配方。

这是来的时候商议过的,既然经过安道全的确认,孩子已经奄奄一息,那就顾忌不了,要用猛药了。当然会有副作用,但是先保命要紧了。

研的初期,高方平就制定了规则,安全的配方乃是民用配方,用于售卖,目的就是大头百姓可以不通过江湖郎中,有咳嗽症状的时候就自行买了服用。毒性大的配方那当然不能随便卖,用高方平的话来说就是“处方药”,必须严重到一定程度,在有经验的大夫掌控下才能使用。

接下来,赵鼎夫妇就见安道全和常规的治疗方式不同,也不给方子,拿出了用蜡丸封着的小球,拨开后就是药香气息浓厚的丸药,混合了一些水后,给小儿喝了下去。

赵鼎皱眉道:“先生的方式有别于常规,诊断后,难道不该是出具药方让本官自行抓药吗?”

赵鼎在汴京乃是个盖世太保头目一般的存在,是分分钟就会请人去喝茶的,所以安道全尴尬的低着头不说话。

高方平接口道:“这么说吧,因为我除了想赚诊费连药费也不放过,赵曹官还满意吗?”

赵鼎想要叫骂几句,却见夫人哀求的眼神微微摇头,只得一甩手袖作罢了,说了句“满身铜臭”。

“妈的你个腐儒棒槌。”高方平破口大骂了起来:“你要是清高,有种建议大皇帝陛下别收税啊,然后建议官员都别要俸禄,凭良心和信仰他们就能为国效力对吧?”

吵吵闹闹之间,不觉中小孩子似乎咳的不怎么厉害了,止咳的效果还是有点明显的。

夫人赵樊氏大喜,连连夸奖神医高明什么的。

赵鼎也算是容色稍缓,却嘴巴上不承认,说道:“这没什么神奇的,御医来看过开了方子,汤药下肚后也能有止咳的功效。”

这对于高方平乃是侮辱,所以小高黑着脸很不高兴。

然而对于安道全则是嘴巴笑歪了。话说老安虽然对这症状有心得和秘方,但地位使然,他平时是不敢自比御医的,赵鼎的话看似是贬低,实际则是把安道全和当今的权威相提并论了。

又观察了一下,一起离开了房间。

安道全交给了赵鼎五个丸药,说道:“每日三次,每次一颗,两日后再来查案病况,以便再调整用药。”

“你可有把握?”赵鼎担心的问道。

他夫人却责备道:“因这病死去的孩子如此之多,夫家您这是急昏头了,让人家先生如何答你。又不是神仙妙药。”

高方平则是如同个妖道一般,在旁边口中念念有词的祈祷:玉皇大帝威武,让孩子的小宇宙爆吧,快点活过来。

高方平是真心的在祈祷,希望孩子活过来。倒是不是为了仁慈,而是本着奸商的觉悟,赵曹官的儿子是否能活,对于“安氏咳嗽丸”的推广太重要了。

赵鼎这种铁面无私的棒槌,坚定不移的高方平反对者,如果他也开始给高方平的“咳嗽丸”正名,那么推广起来是根本毫无难度的。

历史上赵鼎这个儿子赵汾,也是活着长大了的,秦桧那个恶棍坑了赵鼎,又去坑赵汾,却都被赵汾这小子跑脱了,所以高方平有理由相信,哪怕时空有了蝴蝶效应,但小赵汾应该是福大命大的人,大概率是能活过来的。

这就是高方平敢来赌一把的原因。否则处于推广药物的起步时期,本着奸商的觉悟高方平是不会来的。只能去选择那些容易治愈的孩子刷身望。因为初期治疗失败的话,对名声的影响会很大。

赵鼎见他口中念念有词的嘀咕着,一阵阵的反感,却听他在给儿子祈祷,也不方便骂他。

赵夫人最近一月来次出现笑容,对高方平千恩万谢,说赵家遇到贵人了。还说小高很懂人情道理的一个少年,被人们妖魔化过度了。

见夫人一个劲的对高方平赞扬夸奖爱护,赵鼎双眼黑的寻思,妈的只是来了一趟,病都没有治好就这样感激,若是儿子活了过来那还不得当做祖宗供着?哎,这小子蛊惑人心的能力真的很可怕啊。

离开了赵鼎的府上,安道全显得十分郁闷。

“这位赵大人在开封府的酷吏名声,真是比您也不差,您第一次试验就选择他的身上,要是治不好小的算是倒霉了,怕是只有卷铺盖跑路了。”安道全说道。

高方平嘿嘿笑道:“别太担心,当然有治不好的风险,但咱们出点是好意,赵鼎虽是酷吏却是懂道理的人,他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找你麻烦。只是说,一但治不好就会影响较大,安氏咳嗽丸推广起来就困难多了。”

……

妈的辽人又来收取保护费了。

套用的条款是当年寇老西儿和他们博弈出来的和平条约每年二十万两白银,锦缎布匹若干。

虽然高方平也是一个收保护费的坏蛋,但是在街市上看到这些来抢劫了宋人还得意洋洋的强盗,带着大车小车,拉着汉娃的财富趾高气扬的离开,高方平的念头怎么也通达不起来。

和去年一样,时静杰带着一群愤青太学生,在汴京城门口眼泪汪汪的目送着辽人使者离开。

高方平也来观看这只雄壮的送钱队伍了,这只运钱队伍乃是最好看的捧日军随行。

高方平在默默的祈祷,运钱队伍千万别被抢,别出事。

规矩和宋朝官府对老百姓的“支移”是一样的,辽使只来签字,但运送由捧日军负责,路上若是钱被抢了怎么办呢,当然是大宋在拿出同样的财富,再派军队运送,直至辽人确认收到了款项为止。

最高峰的时期,大宋每年会为此斩杀几个高级军官,然后给辽人三四倍的保护费,因为进入辽境后最容易被马贼抢劫。至于那些马贼到底是谁没人知道,兴许真正的马贼有,辽军假扮的土匪也有吧。

大观开年不久,户部不多的一点家底再次被席卷,听说张叔夜在政务堂拍案怒斥,手掌都拍出了血来,誓待宋军准备充足,军粮士气积累足够的时候,一定教辽人怎么做人。以前的张叔夜看不到这种希望,但自从高方平练出的永乐军堪用之后,张叔夜的内心之中已经有了一份初步的蓝图,老张第一次有了信心,或许十年之内,高方平真有能力练出一只铁军,在燕云之地和辽人决战。

基于这些想法,张叔夜第一次有了让永乐军扩军的打算。但这个问题难就难在高方平目下官位较小,简单说就是现在的官衔没有资格带领更大的编制,一升编制皇帝必然赐永乐军同下州,直接受命政务堂,这在蔡京为相期间,也是凶吉难料的一个举措。

一切的天花板都出现在高方平官太小这么一个问题上,所以是的,这次辽人来收保护费彻底拉满了张叔夜的仇恨值,为了这份国仇,老张真的在心理谋划后年怎么帮助高方平作弊通过殿试了。

“年年上交保护费,还是几次。河间府边境百姓苦的太久,每年几乎两三次被辽人马贼进村打草谷。仅有的民间财富也被席卷一空。如此加重朝廷负担大力度补贴河间府,花费之巨更是保护费的近十倍。寇老西儿此千古棒槌,要换做当年是老夫带兵,就是亡国也决计不签署此等丧权辱国的条约!你这签的哪是白银,而是国朝的脊梁!”

张叔夜继续拍桌子大吼中……(未完待续。)

第241章 童贯最近很跳

在西门外,目送保护费车队离开之后,时静杰嘘嘘道:“二十万两白银,也不知道够养活我多少汉儿?”

高方平给他后脑勺一掌道:“二十万也也算钱?”

一群愤青除时静杰外,不禁全体大怒,瞪着眼睛看着猪肉平,有些想骂人了。

高方平摊手道:“看着我干嘛,二十万贯本来就不算什么。若仅仅是二十万的保护费就能到平安,我猪肉平每年拿二十万帮国朝购买服务又如何,你们以为老子出不起这点钱?哪里是二十万那么简单啊,抛开我方军队押送费用,加之平均每年要被抢至少一次,这里就变为了四十万,加上死亡的宋军的抚恤,就变为了六十万贯。一但辽人觉得咱们软弱可欺后,河间府边境时时刻刻生打草谷事件,百姓财富永远无积累,加重朝廷负担、咱们缴纳的分明是二百万以上!二百万也都不说,可是出了钱却没有得到服务,明知道打草谷的马贼就在燕云境内咱们却毫无办法。西夏蛮子跳的时候,辽人也做壁上观,这叫保护费吗?我猪肉平要是这样经营保护费,早被戳脊梁骨戳死了。”

众位愤青纷纷膜拜,惊为天人,口称猪肉平英明有眼界,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他们问猪肉平何时能洗刷这份耻辱的时候,高方平说了句“十至十五年”就离开了。

这让人很郁闷,以猪肉平的雷厉风行,都说要十五年,他们觉得恐怕国朝没得救了……

西北有各种消息进京。

看起来童贯是铁了心得要做一个好大喜功的棒槌。

他根本没有任何的正面意义,根本违背目下的总体国策。西北战事初定,正是休养生息,加生产建设的时机,就连宰相蔡京也是这么定调的。然而童贯觉得带兵不打战就不够威风,继续维持军队的固有编制就不说了,却不去剿匪,整天带着军队钻山打洞的清缴逃户。

有小道消息传言,原本就民丁稀薄的西北现在更是几乎十室六空,原本逃户虽是违法存在,却一起默认为潜规则在给西北经济圈做贡献,这下那些黑户纷纷吓得躲进了更深的山里,甚至是逃亡西夏境内。

问题相当严重,但始终没有京兆府宗泽弹劾童贯的文书进京,导致中书侍郎张叔夜也不方便找皇帝说话。因为消息仅仅是民间消息,作为相爷之一,张叔夜不能用民间传言来弹劾带兵的大将宠臣。

御史中丞张克公倒是找皇帝说话了,可惜这个老棒槌和前任中书侍郎刘逵一样,在无关痛痒的问题上耗费了过多的人品,建议杀枢密使的是他,弹劾满朝文武的也是他,给赵佶的印象,这个小老张就是说话如同放屁的人,不能当真,又加之弹劾的乃是最得宠的童贯,赵佶根本不理睬。

紧跟着就是官家生气,似乎有点小孩子的叛逆性格,张克公弹劾宠臣童贯后,赵佶耍性子,不但不贬童贯,相反下旨赐童贯官衔至顶尖:开府仪同三司。

这样一来问题就大了,皇帝任性之下,几乎和整个士大夫阶层对立了起来。

开府仪同三司那是文官系列的顶级,童贯那种妖人太监若是有这等殊荣,那还得了。

接下来就生了很大的事件,张商英张叔夜这两个老张驾临政敌蔡京府邸紧急商议,小道消息称,张商英威胁蔡京:你个老奸臣要敢委任太监,老夫就撞死在你府里。

蔡京早想弄死这个烦人的张商英了,无奈却觉得您要死也不能死我府里啊,于是听说老奸巨猾了一辈子的蔡京真被唬住了。

最终蔡京抗旨了。

老蔡貌似忠臣一般,以宰执身份在朝上取下了官帽,慷慨激昂的言及:老臣有负陛下了,老臣拒绝委任童贯为开府仪同三司,此等破坏祖宗规矩的事万不敢担,换愿意执行的人来吧。

高方平知道这些消息的时候想昏倒。历史上,的的确确是生了皇帝升童贯进入文官系列、赐官开府仪同三司的闹剧,而当时的确是蔡京为相,蔡京也是真的抗旨拒绝委任的。赐这个官职那是真真实实的需要圣旨,需要宰相签字委任才作数的,所以蔡京拒绝委任,童贯就无法升这个官。

那么赵佶只有两条路,一是放弃这个打算,二是再度把蔡京罢相。

是的蛋疼的体制就在这里,赵佶有权利任免宰相,但其余的职务任免则需要宰相来执行。否则的话赵佶真的早就直接赐高方平“同进士出身”了。就是因为赵佶就算在喜欢高方平,也必须蔡京同意,才导致了高方平目下不上不下的。

这是大宋奇葩的地方,但凡宰相都敢和皇帝对着干。所不同的在于,蔡京没有往前那些名相们的骨气,大多数时候不会逆了皇帝的意思。

也就是这个原因,任性的赵佶只喜欢蔡京,历史上反反复复的启用蔡京,就是因为用其他人为相的话,赵佶会更加郁闷十倍。

听说蔡京当堂抗旨后,赵佶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但介于蔡京都不容易说话了,就更加没有贴心的人了,加之赵佶乃是迷信的人,随意罢相可是败坏风水的事,于是虽然有了些心病,赵佶却是不同意蔡京撂挑子,于是这次赵佶被他们打败了,收回了赐官童贯的任命,成为了一场政治闹剧……

眼看童贯升官的闹剧风波平息了。

高方平却觉得事件很不寻常,急急忙忙来到政务堂见张叔夜。

“童贯此奸贼好事不做,坏事准有他,也不知道他搜刮了什么礼物送给官家,不知怎么蛊惑了官家,官家竟然犯了禁忌的打算给他升官!”

才进入大堂的时候就听张叔夜在拍案怒斥。

前有辽人来把他惹毛,现在又是童贯的事,这时的老张整个一炸药桶,换平时高方平早就溜走了,但这次却只有硬着头皮,等着他骂完再说。

骂了一下,老张这才不怀好意的瞅着道:“你来添什么乱,难道这次童贯的事你又参与了?”

“明府,财小子敢,但是这次童贯那个棒槌玩大了,小子是断然不敢和他来往的。”高方平赶忙摇手道。

“赐官的事,已经被我等联合蔡京压了下去,你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张叔夜捻着胡须道。

高方平一字一顿的道:“明府不能儿戏,立即以政务堂名誉,八百里加急给宗泽相公敲警钟,防止他做蠢事!”

张叔夜楞了楞道:“他能有什么蠢事?他总不会比你还能闯祸吧?”

“下官没猜测错误的话,他准备杀童贯了,真生就乱了!”高方平道。

张叔夜也被吓了一跳,猛的起身道:“接着说。”

“宗泽乃是实干派酷吏,眼睛揉不得沙子。换一般时候,童贯的事早就有宗泽的弹劾文书进京了。但这次宗泽无比的低调。而他又是绝对不会和童贯同流合污的人,也即是说,他在故意放纵童贯做蠢事拉仇恨,老宗乃是实际的狠人,做事必然有原因,所以小子猜测,八层可能他要杀童贯。”高方平郑重的道。

听完觉得有道理,张叔夜真被吓的跳了起来,急忙写文书怒斥宗泽,警告了若干事宜,以八百里加紧出了。

文书出后,张叔夜浑身是冷汗,也难免夸奖了这个小奸臣一番。

这真的是一件大事,若是童贯真被宗泽找到借口给斩了,前有蔡京抗旨事件,那么宗泽又出昏招,真的会让皇帝认为士大夫群体已经无法无天,开始和皇帝正面刚了。

很简单,皇帝要封童贯的官,结果转个眼童贯就被杀了。不论内情如何,此举一但形成事实,换任何人是皇帝也会觉得不安全,那就真正的开始和士大夫群体对立了。至少来所,国朝为数不多的能用大臣宗泽的仕途就走到了尽头,不可能再有作为了。

从高方平的角度来说,是否打破士大夫的不败神话无所谓。但宗泽这种不多见的能战、能独当一面的帅臣,在这个特殊时期绝对不能损失,这是一。二,如果这个先例打开,童贯都能被杀,也就代表高俅老爹也相当的危险了,那要带来更大的乱局。

到此高方平也不禁感慨,宰相的确不好做啊,身负国朝重任,用人乃是重中之重,满朝的奇葩、奸臣、人渣、疯子、能臣名将等等大杂烩,怎么把这些人搭配好,用好,那真的是一门系统性的学问。

想要完美是不可能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那种全体官员都是一个模板的忠臣名将的朝廷是永远不存在的。

任用宗泽前往京兆府和童贯正面刚,这是蔡京的一次政务失败,险些把老蔡他自己都坑害了。人都是有德行的,有些人就不能指望他安分。比如谁也不能指望宗泽这个骂了四任皇帝的喷子好说话。谁也不能指望童贯这个棒槌变为岳飞。谁也不能指望高方平变为廉洁奉公的包拯。更是不能指望赵佶去做李世民。(未完待续。)

第242章 京兆郡王被鄙视了

给宗泽的文书出之后,高方平就想跑了。

张叔夜却道:“回来。”

高方平只得乖乖的过来低着头,等着被教育三观,妈的年纪小就是很不好,好似谁都可以过来说两句似的,别说我小高了,皇帝都经常被他们说的无比郁闷。

老张又挥退了手下,这才问道:“最近读书读的怎么样,掌握了多少经义?”

高方平文绉绉的道:“人之初,性本善……小子都学问背诵这一句了。”

“完啦?”张叔夜愕然道。

高方平道:“其实……我还往下读了几句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老张险些被气昏倒了,怒斥道:“滚!看来是老夫对你期望太高了,就你这种,两百年你也考不起。妈的还敢扬言你的智商能过张商英,他就是在娘胎里,也能比你多背诵几句!你给老夫滚的远远的!老夫有一天是肯定会被你坑了的。”

“我很讲义气的,是决计不会坑了您的。”高方平尴尬的道。

“你拿着老夫亲手签的毕业文书,然而只会背诵六个字,在读书立国的我朝,依照包拯的标准,老夫这是死罪你懂吗!还不滚,还等着领赏啊?”张叔夜吼道。

高方平逃跑到了大门口,又停下回头说道:“您不能因为童贯和辽人把您惹毛了,就欺负我年纪小,拿我出气啊?”

“你到底有完没完!”张叔夜黑着脸起身,准备把手里的毛笔飞出去,却是高方平真的溜走了。

看着这小子消失的方向,张叔夜叹息了一声,心知自己这个奸臣做定了,不帮他作弊,他是永远也起不不来的……

朝廷暗流涌动那是朝廷的事,不关大头百姓和小孩们的事情。

许多年之后大宋就是丢了北面的半壁江山,民间依旧歌舞升平,灯红酒绿,这就是岳爷爷写岳阳楼感倾诉的那个大宋。

目下在民间,讨论西游记停更事件的议论声更加大了。

开封府尹藤元芳已经彻底把皇城惹毛了。

扬言有洪荒之力的赵桓写了个文书去开封府却没冒泡,没有回应,于是他就被众位皇族鄙视了。

京兆郡王赵桓一恼火,就去给小妹荣德帝姬几个爆栗打哭。

荣德帝姬如此腹黑的人,一边哇哇大哭,一边寻思着要找藤元芳的晦气。

赵桓见小妹如此伤心,害怕动静过大引来母亲显恭皇后的责罚,于是求爹爹告奶奶的捂着小妹的嘴巴道:“别哭,别哭,哥哥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荣德小萝莉就不哭了,说道:“我还有一计可生奇效,乃可愿意听?”

赵桓都不信任她了,然而为了让她不哭,只得道:“说来让为兄参考,斟酌采纳。”

于是荣德帝姬奏在哥哥的耳朵边窃窃私语……

赵佶没去骑自行车,一是新鲜感过去了,二是因为最近大臣们让他很郁闷,没心情。

在池塘边喂鱼,听闻后面有动静,赵佶便回头看了看道:“皇儿有事吗?”

赵桓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道:“您心思不佳,莫要坏了身子。儿子我有个故事,说给您听。”

梁师成看了看日头到了赵佶弹琴作画的时间,但因为皇长子找父亲说话,于是也不敢打扰,低着头恭候,还随便偷偷的伸手进鸟笼,捏着鸟的嘴巴不让它说话,否则这个鸟会报时说“赶紧的,去画画”之类的大不敬的话。鸟虽然不会被处罚,却会让梁师成很没有存在感。

所以是的,梁师成这奸贼在和一只鸟争宠。

赵佶起初漫不经心,不太有心情,却是听着听着,觉得儿子的故事非常有趣,非常新奇,便也来了兴趣,忘记了不快,进入了角色。

每每到关键的地方赵佶还会激动的道:“接下来如何了?”

却是某个时候赵桓停止不说了。

赵佶便道:“略过‘欲知后事如何’一句,直接说下一回。快点。”

赵桓吊胃口之后,这才摇头晃脑的道:“下面木有了。”

赵佶额脾气显然比显恭皇后好很多,没扇儿子的脑壳,摸摸他的小脑袋笑道:“你也学会捉弄朕了。不错不错,想不到你有如此的心得,能编这样的故事。”

赵桓泄气的道:“这是高方平和张商英编的故事。”

赵佶楞了一下后,笑道:“朕就奇怪了,原来这么有趣的故事又是出自小高卿家和张卿的手里。真不错,他们总能在朕郁闷之时让朕高兴。”

赵桓依照小妹的谗言,说道:“皇儿以及弟弟妹妹们,都很喜欢这个故事呢,然而却是停更了。”

“为何要停更呢?”赵佶好奇的道。

赵桓请罪道:“为了这事,儿臣坏了章法,去文书干涉了开封府……”

赵桓就很奸猾的,把事件有选择的说了一下。

这么小的年纪,便以皇子身份干政当然是不妥的。但赵佶听来就是小孩子为了听故事的胡闹,没什么大不了,论坛似乎也没什么坏处,而且赵桓的的确确是蔡京委任成为了开封府牧的,赵佶又有些护短,于是就不管小孩子干政的事了,暗暗觉得藤元芳可恶,这么小的事都不给皇家面子。

正巧遇到张叔夜进来有事汇报。

赵佶便问道:“张卿你告诉朕,那个被封了的《大宋欢乐论坛》有害吗?”

张叔夜楞了楞,也不知皇帝怎么忽然管这事了?

论坛在张叔夜看来是可有可无的,怎么办都可以。既然皇帝问的是有什么坏处,张叔夜想了想道:“回官家,要说坏处也没有,那些论题都是读书人在参与,无非换了个地方。也就是说,那些话题不在论坛讨论,他们也会换个地方,在太学,太茶坊,在酒楼讨论。读书有了心得,他们当然要说话,禁止读书人说话的事,我朝是很少的。”

赵佶某些地方并不糊涂,愕然道:“听张卿说来,朕认为相反是有些好处的,集中在论坛讨论,相反更容易监控了不是?”

张叔夜头疼的道:“官家明见,读书人吃饱了没事,他就是要说话的,犯不上去监控,爱说就说,比这值的操心的事多着呢。”

赵佶不高兴的道:“可是听说有许多读书人都会骂朕,能监控一下不是更好。”

张叔夜哭笑不得的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们去吧。我朝就这传统,官家无需和那些文青计较。”

赵佶转而道:“新上任的藤元芳是蔡京的人吗?”

关于党派的事,张叔夜也不想皇帝过于敏感,于是从侧面道:“的确是蔡京提名、委任的。至于开封府牧,乃是官家您提名,蔡京委任的。”

赵佶这便想起了蔡党的作为来,竟然前有抗旨不委任童贯,现在又被爆出来蔡党联手欺负小高,他的党羽还不给皇家面子,可恶可恨。

在赵佶的印象里,小高做的事对国朝没有什么坏处,而且很能赚钱,赚钱即是正义。但是总被他们欺负。

目下赵佶也拿不准,赵桓干涉开封府会不会惹恼这些霸道的大臣,于是便问:”张卿你是中书侍郎,你告诉朕,赵桓身为开封府牧,论坛也没有违背国法,开封府牧下文书让论坛重新开业,是否有违规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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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夜只得客观的说了一句:“此举当然是藤元芳做事有问题。”

“那你去怒斥藤元芳,纠正他的错误。”赵佶道:“让他给朕小心些。”

张叔夜鼻子大了压着嘴,皇帝不是下旨,而是派我老张去拉仇恨,这很让人无语。

张叔夜当然不喜欢蔡党,但是真的感觉后生可畏,猪肉平实在太奸了,这么猥琐的手段简直被他运用的出神入化了,皇家被他联合张商英攻陷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仅仅一部书,张叔夜也看过,不但进一步的削弱东南系官员的影响力,削弱摩尼教和道门的影响力,还连消带打的进一步打击蔡党,他小子能不能拜相张叔夜不确定,但是地位影响力基本无人能撼动了,此点是可以肯定的了……

接下来的事不意外,皇帝下旨命令高方平:“赶紧的,更新。”

其后藤元芳被张叔夜叫去怒批一顿,说他出昏招,责令让论坛回复营业。

依照规矩老张是执政,但他是不能指挥藤元芳怎么干的,能指挥藤元芳的只有皇帝和赵桓,理论上就连蔡京都不能。但是和枢密院管理军队一样,执政就是纠正这些封疆大吏的人,可以规定他们不准干什么。

譬如政务堂真不能拍脑袋的就去指挥济州:今年你们要种多少豆子,要种多少麦子,要挖多少煤,要破获多少杀人案。

因为各地的情况是复杂多变的,之所以要个知州,就需要他们因地制宜的施政。政务堂只能拥有二此判定权,在主政官员做错,失败之后,给予处罚和纠正。譬如如果济州不合时宜的今年种了许多豆子,而小麦不够,或者杀人案太多,或者挖煤太多,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那么这个时候,政务堂就可以规定:济州不能种豆子,济州不能挖煤,济州不能在死亡一百人以上,等等等。政务的互动关系就是这样的。(未完待续。)

第243章 百炼精钢锁子甲

张叔夜这次喷藤元芳措辞颇为严厉,说是“藤元芳违反上官开封府牧的命令”,那当然就说元芳不适合做官了,下一任难说就是闲着和喝茶的命运。

老张威胁打击蔡党要员,蔡京也是可以纠正张叔夜的,也是可以找到说辞的。只是老狐狸蔡京看到官家下旨高方平“赶紧更新”的闹剧后,就知道打压藤元芳是皇帝的意思,前面才有抗旨事件生,蔡京打死也不会为了这事再去得罪官家,于是只能忍痛默认了藤元芳“不服上官调遣”的简历写在了吏部档案之中。

自此之后蔡京知道藤元芳废了。原本来说有开封府执政经历,在大宋乃是妥妥的镀金行为,不出幺蛾子的话下一任梁子美回朝,藤元芳知一任大名府,然后回中书出任要职那是妥妥的,现在则是可以洗洗睡了。要是再出点什么意外,高方平再立大功,导致老藤被赶走,高方平任开封府尹的话,基本上全部人都可以洗洗睡了,肯定都会被那个祸国殃民的酷吏整的死去活来的。

局面越来越复杂了,节制猪肉平的崛起眼下恐怕是蔡京的第一要务,可惜天公不作美,老蔡和童贯之见的战争已经不可避免的展开了,蔡京现在唯一期望的事就是宗泽胆子再大些,把童贯那个阉货捉去砍了就好了,唯一咬得动童贯、戾气又够的人就是宗泽和高方平,但高方平目前是不够资格知京兆府。

“哎……时局不对啊如今的宰相,比任何时候都难做,老夫似乎真的老了。”蔡京在政务堂之内感慨……

论坛再次开业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一件事,交给张商英去打理就可以,无需高方平继续操心了。

吊足了这段时间的胃口,西游记再次更新之际真个是谁与争锋,王黼朱勔等人的《东游记》再也无人问津,无人提及。

因为复更乃是在论坛,所以论坛的人气被推到了空前的地步。皇城之内由高俅老爹或者张商英去第一时间同步更新。至于民间的孩子们,只是晚个几天,他们也会从其他各种渠道,听到故事。

对于张商英而言,论坛现在已经很能赚钱了。但是对于高方平现在只是刚刚开始,这点钱只是九牛一毛都谈不上,赚钱根本就不靠这些。

作为穿越者,高方平当然知道后世一个拥有话语权的高人气门户网站的价值在什么地方。那点茶钱、以及入场券的钱根本就不值一提。说白了,高价卖茶和入场券的目的,只是为了把一些穷困人士挡在门外,不耽搁他们的工作生产而已。顺便产生一些税费给开封府一点好处。

至于论坛的真正价值,将会在以后慢慢的显现出来……

作为一个合格的圣斗士,必须有一套圣衣。

猪场内的匠人团队、更具高方平的思路,很早时候就开始着手打造百炼精钢锁子甲。

这个东西其实在有思路和图纸后一点也不难,但极其耗费人力物力,成本非常高昂。

限于这个时代的工艺和技术,浇筑和拉丝根本无法提供精钢,无法支撑锁子甲强度,所以第一套锁子甲只有采用笨办法,全团队投入进去,以人工锻造方式,一锤一锤的打造出几万条钢丝簧,之后又耐心的以纯手工编制链接,最终成为了百炼精钢锁子甲。

鉴于是最怕死的小高相公的专用圣衣,早在郓城时候就遣人送来的图纸和要求,匠人们反复的尝试,打造,测试,修改。经过了八次版本的进化,整个团队努力近乎三月之久,这才基本完美成熟,由匠人头领韩毅来找小高汇报,圣衣锁甲终于可以使用了。

乌溜溜锃亮的锁甲就叠放在桌子上,史文恭和梁红英看得眼睛冒光,一起伸手轻轻抚摸着。

“禀报大人,全甲由一万三千条精钢环编铸而成,防御箭矢和普通刀枪已经毫无问题,若在两百步外,防住我宋军中的神器神臂弓也不是问题。更具大人提供的‘螺旋弹簧微构架’,能够很好的卸力,又经过多次改进尝试后,防御狼牙棒大锤等重器的攻击性能也大幅提升了。大人若是不信可以遣人试验。”

韩毅得意的说道。

史文恭等人暗暗称奇,依旧爱不释手的摸着。

经过韩毅的解释后他们这才明白,为什么编铸锁子甲的这些强悍钢丝,全部打造为了一环套一环的螺旋状?以史文恭的手力使劲下压的时候,就能感应到塑性很好拥有弹力的这些“环”,有个微小的收缩,这就是所谓的卸力微构架。

精钢锁子甲乃是防御刀枪箭矢的神器,缺点则是面对大锤等重器的时候,防御力不如板甲。但高方平更具简单力学提供的思路,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这方面的缺陷。

当然最终对重器的防御力还是无法和同等级的精钢板甲相比,但是锁子甲综合性能更优良,更轻便,也更方便修补。

和板甲相比是各有特点,但和禁军之中最好的、最为流行的鱼鳞甲相比则是全面胜出、优良的太多了。

史文恭越看越爱,想拿起来穿戴在身上试试看,然而这是小号,乃是高方平穿的,老史直接套不上去。

高方平还有些遗憾的道:“可惜始终防御不住神臂弩,你们测试的时候什么情况,会被神臂弩射穿吗?”

韩毅道:“回大人,我等耗费心血打造的百炼精钢环,纵使是神臂弩也无法在近距离破甲,相反会直接毁坏神臂弩箭头,不过……我等最初在猪的身上套上锁甲,于百百步距离,请虎头营的卫士用神臂弩攻击,虽然无法破甲,但强劲的力道却会直接隔着锁子甲击碎猪的内体骨骼,进而压迫内脏让猪死亡。但如果延伸至两百步之外,猪会受重伤,却不会死了。”

史文恭震惊的道:“很是可以了,神臂弩的威力,已经直追小将的穿云箭,能做到不被破甲,于二百步外防住神臂弩,这已经是神器。”

高方平点了点头,暂时也只能这样了,世界上原本就没有完美的东西。而起源于西夏,最终被大宋仿造而出加以改进的神臂弩也实在太强了,简直就是这个时代的bug。所以防不住神臂弩并不算缺点。

要防御神臂弩也很简单,内里在套一件板甲背心,外部在套上锁子甲就行。但那个实在太笨重,失去了灵活和机动,与骑兵作战的理念背道而驰。

当然将来资源足够的时候,倒可以考虑配备一些这样的专业的重装步兵,然后持有拒马枪,组成防御精骑冲击的重装防线。

但这也只是战术之一,原则上也不对高方平的性格。

以高方平的猥琐心黑而言,防御蛮子铺天盖地的骑兵集群突击的最佳办法,根本不是傻傻的用重装步兵的命去扛,而是在重装骑兵永乐军的背后组成重炮阵地,一通狂轰滥炸,把对方打得眼冒金星、肝胆欲裂,士气大幅影响的时候,永乐重装骑兵的冲锋号就可以吹向了。

“这锁子甲最大的优势就是不挑体型,谁都可以套上,要是连战马也套上了这种锁子甲,那就猥琐了。”史文恭嘿嘿笑道。

“是的,研锁子甲就是为了让战马套甲,这样的重骑存活率极大提高,却不怎么影响机动性,轻便,就是锁子甲的特点和核心。”高方平点头道。

否则宋军其实也不是没有组建重装骑兵的想法,据高俅老爹说,当初打造了两百重装骑兵,但是那样的鱼鳞甲加部分板甲的结合实在太重,马都快累死了,并且极大的阻碍马匹多重肌肉组织参与协调,几乎处于跑不起来的尴尬局面。于是几乎成了缓慢移动的靶子。所以后来干脆连马都不要了,继续加重铠甲,简化为重步兵,这就是大宋步人甲的来历。

步人甲曾经一段时间成为了宋军抵御游牧骑兵的利器,但总归太笨重,几乎没有机动力可言,一但部署错误根本连纠错的机会都没有,就变为了靶子。所以步人甲也最终成为了失败的战术之一,综合来分析既然没有了机动,那还不如干脆彻底不动,以堡垒战法配合床子弩神臂弩才最有效这就是种家“堡垒防御战法”的转变来历。

“可是相公,仅仅打造您这一套就花费三月之期,那要装备我永乐军,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年月?”史文恭担心的道。

匠人韩毅抱拳道:“好教史将军知晓,之所以需要耗费三月之期,那是因为咱们一开始完全不熟悉这工艺,在流程上走了太多弯路。又是研阶段,要反复验证和修改,调整思路和工艺,所以是的,相公也说了万事开头难。但现在已经测试基本完美,定型了。我手下的工匠基本熟悉了打造钢丝环的要领。虽然目下依旧无法解决一些工艺,做不到直接浇筑合格的钢丝环,但卑职完全有把握,初步组成手工流水线,就以现在三百人的团队规模,两天出一套锁子甲。”(未完待续。)

第244章 陶节夫的顾虑

“?”史文恭也惊了一下,板着指头开始计算,两天一套,一月十五套,一年就是近两百套。

随即老史依旧摇头道:“还是太慢,这样算的话仅仅是骑手的盔甲,也需要十年我永乐军才能换装完毕。马还没有着落呢。”

韩毅不禁也开始挠头了,想要狡辩两句,又担心被史文恭欺负,于是不敢开口了。

高方平微微一笑道:“老史莫要逼他,也不要着急,是件事情总能有办法解决的。韩毅说了两天一套也仅仅是现在。其实这就是一个滚雪球过程。在铸造过程中,他们依旧处于摸索,手工流水线的流程会继续完善,每个匠人的熟练度会继续提高,参与的人员规模会继续扩大。这些每个环节都是乘数效应,累积起来的加成相当恐怖,所以运行一段时间后,两天一套只是基数,提升到一天两套并不难。”

顿了顿高方平继续道:“并且这是以老子这套的标准来打造。但实话实说,普通军士有钢锁子甲已经是万幸。不可能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成本,提供给每个人的都是百炼精钢,咱们的目标也不是要真正的防御神臂弩,给予军士信心敢冲锋,最大程度减少马匹和军士的死亡才是咱们的目的,所以无需百炼,只要是手工锻造出来钢锁子甲,就已经是这个时代的最豪华装备。”

韩毅听得频频点头。

说是说高方平的这套叫百炼精钢,其实是无需百炼的,每个细节经过七八次锻造,就已经是基本无瑕疵的东西。

最终韩毅道:“若是不需百炼,只是普通的钢锁甲,那么卑职立下军令状,于两年之内完成永乐军重骑兵的全部换装。”

“嗯嗯,嗯嗯,好盔甲,多好的盔甲啊。”

梁红英的手劲没有史文恭大些,所以她不用手,在一边抱着盔甲用牙齿咬,体会内部的“微构架”卸力的神器感觉。

高方平昏倒了,也不知道她的牙齿会不会咬坏了。不得不承认的是,梁红英有时候是个比她小妹还萌的美女……

换做其他东西,高方平会第一时间献给皇帝高兴高兴,然而赵佶是文青,自来不喜欢舞抢弄棒,所以盔甲也就不用献给赵佶了,反正也没人在皇宫之中用箭攻击皇帝。

说起这事呢,英国有条法律是“禁止在白金汉宫用弓箭射击女王”。汗,这条法律高方平也不好判断立法的人什么意思。但大宋乃是文明国度,不用这条法律也没人去干这种事……

这具身体目下毕竟只有十七岁,所以受到影响,高方平孩子脾气还是有些的,很显摆的穿上了新的盔甲,走路如同个螃蟹似的。

这下就安逸了,以往为了安全,高方平穿的特质鱼鳞甲防御力不怎么样,却有近三十公斤重,很是不方便。但是这套精钢锁甲只有一半的重量,还不影响各处关节的灵活性。

大家都神色诡异的看着小高这个流氓,穿着神奇的盔甲,进入了枢密院之内。

高坐在大堂之上的陶节夫相爷不怀好意的道:“你小子别以为穿了套傻不愣登的盔甲来,老夫就找不到地方打你,上次还没闹够吗,这次又来。我说你整天闲着没事却不回郓城去执政,你这是对抗朝廷吗?”

“相爷乃误会啦。”高方平文绉绉的抱拳道:“下官这是忧心我大宋的军人,研究出了神甲,便第一时间送来给相爷观看。这可是军用的利器。”

老陶呼噜一下闪到了附近,凑近开始观察。这是简单又结合紧密的一种结构。

伸个指头捅了捅,仅仅看外形和结构,以老陶的军旅经验,知道这种盔甲乃是防御刀枪箭矢的最好装备。

“拿刀来,老夫砍他几刀试试强度。”陶节夫对随从吩咐道。

高方平吓得跳起来,转身就跑。

却是被老陶一把逮住,拖了回来道:“胆小鬼,不敢就滚一边去,脱下来老夫穿上亲自尝试。”

“您是个胖子,这是小号……”高方平尴尬的道。

陶节夫也不管这些,作为曾经在外带兵的帅臣,他非常对这些感冒,于是吩咐手下把高方平按倒,仿佛抢劫一般,生拉活扯的,把高方平的盔甲给剥下来了。

经过多次努力,老陶愣是套进去了,很紧凑的感觉,还有点弹性,透过盔甲能清晰的看到他的“将军肚”。

“咦,这么紧都还不算严重影响轻便。”

老陶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还行,操刀朝他自己的肚皮上砍了几刀,用力很大,火星四溅,刀口缺了,精钢锁子甲却是无事。

为了全面配合陶节夫的玩性,高方平很猥琐的样子,抬着一只长枪在旁边准备表演。

“你还愣着干嘛,过来捅老夫两下试试钢火如何。”陶节夫吩咐道。

高方平仿佛鬼字进村一样的寻找了几个角度,但是最终哐啷一下扔了长枪,撂挑子了。

妈的如何敢去捅啊,这是试用品,万一出什么幺蛾子把相爷捅死了,罪过就大了。

“让开。”

老陶走过来把高方平赶走,自己拿起长枪,掌握着力道,捅了自己几下。

一直捅一直捅,力道逐渐升级,越来越感觉到被冲击之后的疼痛了。但是妈的都挨刀挨枪了,哪里有疼的道理。陶节夫已经十分肯定,这是一套绝世保甲,防刺防箭只的性能,乃是最强了,因为其中神秘的卸力构架,防重器击打的能力,也不可小觑。

最终尝试下来,老陶非常的满意,也不脱下来,就这么的穿着盔甲走上去坐下喝了口茶,然后问道:“这东西造价几何?”

“回相爷,造价非常之昂贵,大面积装备军伍几乎不可能,至少十年之内朝廷没有那个财力。”高方平抱拳道。

陶节夫听后略微的失望,不过仔细想想又释然了。这种宝贝级别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便宜。

这类东西也不是说在大宋就没有,只是说这是个秘方横行的时代,就算有的,都拿起藏起来了。譬如徐宁那价值几十万的家传宝甲,就是锁子甲的一种,然后就被徐宁藏起来了,别人想看一眼都困难。

而且打造盔甲严格来说也是犯罪,有技术底子的匠人、一般也没有财力和胆子朝这个方向去研。这事也只有高方平愿意拿出来分享,也只有高方平敢去打造,因为高家有皇帝给的制造牌子,理论上造什么都不违法。

“好吧,直接说你小子来枢密院的目的?”陶节夫捻着胡须道。

“相爷,您是知道我小高的忧国忧民之心的。”高方平忠心耿耿的样子道,“小子有感于我军懦弱,于是我始终致力于要打造一只杨我国威、能以野战方式击败蛮子铁骑的军伍,最终于某日突奇想,设计出了此等神器,打算献给朝廷……”

陶节夫笑道:“难道不是你登青云山,忽的看到七色云彩,一个白胡子老爷爷告诉你的?”

高方平老脸微红。

陶节夫转而道:“少在这里东拉西扯,老夫知道你的目的,你要装备你永乐军对吗?”

“还是相爷最为了解下官了,好吧我就是这个目的。永乐军,那是朝廷的永乐军,要装备军伍,当然要有您的认可。”高方平。

陶节夫思考了片刻道:“老夫且问你,就算老夫敢冒险批准你,银钱从哪来?”

高方平道:“只要相爷批准,银钱下官想办法,会从z县的财政中支出。”

陶节夫是明白人,知道这种巨额花费,在一般情况下依靠一个县的财力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但高方平这犊子是真正的能臣,z县的赚钱能力已经让所有人都跌破眼镜了。但是尽管如此,有小道消息称,郓城现在也只是刚刚开始,还没有开始力,往后的潜力还大的多。

陶节夫所说的冒险,唯一的风险在政治上。永乐军的执行力和战力已经够妖孽了,特别陶节夫听说永乐军整合了种师道调教的那批土匪后,时有感叹这只军伍越来越逆天了。

在朝廷的层面上,有只太过逆天的军队,在战时在边疆,那当然是国之重器,是底气。但在非战时,在内地,却也是有些隐患的。

好在永乐军只是两千多人、一个军的编制。而且经过了汴京张怀素事件后,可以说永乐军在政治上也是经受了考验的,虽然执行力爆表,但那是一只有规矩的军队,没有太过分的举动,被权贵围困的时候相当的懂规矩,懂得尊卑次序。

这些陶节夫也的是知道的,捻着胡须考虑了许久,陶节夫道:“鉴于你个小酷吏劣迹斑斑,你的军伍战力太强,批准的话,则老夫在政治层面担负了太大风险,老夫怎么知道你小子不会下一秒钟就闯个天大的祸出来?诚然不装备这些盔甲,你该闯祸照样闯,不过一但老夫松口批准了你,就和你永乐军套上了一些关系,将来若是有事,你以为老夫不会被人喷?所以再给老夫一个理由。”(未完待续。)

第246章 这便回郓城了

过河拆桥说的就是张叔夜和张商英这两货。

别看高方平之前闹得欢,这下利用完了,他们不在批准假期了,这日清早,两个老张一起带着盖世太保冲入了高府,都来不及等高方平卷铺盖,也不管高俅老儿的叫骂,押着高方平就一脚提出了京城。

“滚去郓城当值,没命令敢回来就军法从事!”在汴京的西门外,张叔夜这么威胁高方平。

“叔叔,您不要蒙人,我是文官,军法对我没效。”高方平文绉绉的说道。

“尽管试试看,升郓城为永乐军乃是陛下金口御赐,有种你上书请陛下裁撤你的永乐军,恢复县制,否则老夫就要用军法要求你。”张叔夜道。

“贤侄你尽管上路吧,汝之小妾小朵,老夫照顾之,可无后顾之忧。”张商英笑道:“论坛由老夫主持,西游记由老夫继续执笔,京城已经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安心的滚去穷山恶水做丘八了。你也别不服气,叔夜相公和老夫,咱们谁没在穷山恶水熬过资历?吃不得苦,没在基层打拼过额,将来就没有资格登入青云。”

送行也就不说了,接下来他们一人一句,又展开了针对高方平的三观教育。

张叔夜指着鼻子严重警告:“老夫不管你在郓城怎么干,一,你就是骗光士绅把他们又扔锅里榨油,老夫也在朝廷给你抗住,但不许生大事,如因你执政不当死的人太多,你基本就洗洗睡了。二,介于永乐军乃是土匪兵,必须严管,再让老夫知道永乐军随意离开济州闯祸,或许我舍不得收拾你,但老夫就把你永乐军的军官抓得一个不剩下。三……你等老夫想想,在用文书通知你。”

张商英捻着胡须道:“好了,该说的叔夜相公说完了,老夫在适当的补充几句……”

高方平立马昏倒在地。

梁红英是很守规矩的人,觉得不能在几位大相公的面前失礼,赶紧把小高拉起来站好,给他扶正了帽子。

张商英道:“一,关于《优生优育》的贯彻不是国法,所以目下在其他地区推行程度几乎没有,大家都在观望。你在郓城便可以多尝试,胆子放大一些,步子跨大一些,老夫以及叔夜相公会在朝中给你顶住非议。一但你做出了成绩,新生儿的死亡几率大幅下降,老夫便和叔夜相公给你请功,当做国朝典型案例给予褒奖。此乃国之重器,也是你的第一笔执政资历,会写入吏部简历。二,时值国朝困难时期,经济建设为重中之重,匠作监分场尽量多赚钱,同时也不能停止明,过个三五月的最好出现一个明贡献给皇家,否则老夫不方便对皇帝交代。须知老夫一但丢了匠作监职位,换个棒槌上去变为应俸局之二,那就祸国殃民了。三……等老夫想到了,在以匠作监公文的形势通知。少年,拯救国朝的重任,大家可都看着你,勿要松懈,加油,老夫看好你哦。”

来送行的太学生,以时静杰为代表走了出来,展开一张纸打算念些送行词,却被张商英后脑勺一巴掌打跑:“少来掺和,滚回去念书去。”

小朵和安道全走上前来告别,等候相公进行最后的工作指示。

高方平背着手,把两个老张刚刚的废话复制了一遍:“不管你小朵在京城怎么干,一,你就是骗光猪场工人,把他们又扔锅里榨油,我也给你抗住,但是不许生大事,如因你的管理不当,而影响饲料和猪的生产,你就洗洗睡了。二,介于匠人重要,前身乃是劳改犯,必须严管,再让老子知道他们随意离开猪场闯祸,或许你是我的小妾我舍不得收拾你,但老子就把你的手下抓去关在猪圈里。三……你等我想想,在用文书通知你。”

顿了顿高方平在道:“我在适当的对安道全补充两句,一,关于《优生优育》的贯彻不是国法,所以目下在其他地区推行程度几乎没有,大家都在观望。你在京城的明间,便可以利用多尝试,胆子放大一些,步子跨大一些,叔夜以及商英相公会在朝中给你顶住非议。一但你做出了成绩,新生儿的死亡几率大幅下降老子便公给你请功,当做国朝典型案例给予褒奖。此乃国之重器,也是你的资历,会写入太医院简历。二,时值国朝的困难时期,人口建设为重中之重,医药研究所要尽量多赚钱,同时也不能停止明,过个三五月的最好出现一个药方,否则子民病死的太多,老子不方便对皇帝交代。须知老子一但失宠了,换个棒槌上去变为猪肉平之二,那就祸国殃民了。三……等老子想到了,在以家书的形势通知乃。大叔,拯救国朝的重任,大家可都看着你,勿要松懈,加油,我看好你哦。”

两个老张昏倒了,这既是猪肉平在交代手下,但同时也是讽刺两位相公说废话啰嗦啊。

见小高相公取得了“话语权”,时静杰又走上来,打算念送行词,却依旧被高方平后脑勺一巴掌,继续复制粘贴道:“少来掺和,滚回去念书。”

……

临近三月末,高方平带着永乐军所部,浩浩荡荡的开赴郓1城。

最近眼皮有些跳,其实老张他们不催促高方平也要上路了,总觉得郓1城会生点什么事。

永乐军在京城死过一些人,不过因为有种师道的几十个老兵加入,永乐军现在依旧是满编。书面上则是编,因为汴京的将门子弟有近五十个在永乐军挂名。

高方平和高俅老爹定的价格是,在永乐军挂名每月费用四百贯,那么但凡永乐军有行动,军功就算他们一份,一但永乐军有过错,则承诺不上报他们的名字,他们无过错。

这是一笔很强大的稳定收入,永乐军凭空每月多出了两万贯,妈的人傻钱多的将门真的太好忽悠了。

目下永乐军共有战马五千三百匹了。比以前增加了一千。这是当时东华门勤王,从都统制黄奇的手里敲诈来的。

黄奇真的是个傻子,一点不懂怎么做官。妈的身在宋朝身为武将,没有开封府和皇帝的命令,他敢开进京城试图对十万百姓动刀?所以他要是不栽那是没有天理的。

当时高方平收了他的保护费,但也算尽力帮他周旋了。丢官被抓那是跑不掉的,哪怕一个百姓没死他黄奇也跑不掉。若是当时死一个百姓,那他黄奇就是全家遭遇的结局。好在当时没死人,高方平还有能力保住他的家眷不被卖进官窑子里去,然后黄奇只是配,没被判死罪。

黄奇的家产被抄家了,但因为他当时听了高方平的话,存了八万贯进来钱庄又毁去了票据。于是隐藏在钱庄的就没被爆出来,算是留了些钱财。高方平也对黄奇的家眷承诺了,要钱尽管去取,虽然没有票据,但是高家认账。

话说以高方平的猥琐,那是真想黑吃了黄奇那没有凭据的八万贯的,无奈本着做人得有底线,钱庄的信誉不能玷污的要点。所以包庇贪官财产这不算好事,却也是积累口碑的重要步骤,对往后的大业很重要。

永乐军的行动效率来说,让这个时代的所有将军都看不懂。

路过孟州的时候曹忠就非常的想不通,一军两千五百人,外带五千三百战马,换其他军队的话,这种规模的马匹,随行的粮草辎重,就需要至少五千人的辅兵跟随供应。

但永乐军不但不需要辅兵,并且看起来不臃肿。非常轻便。简单就简单在,永乐军的人和马都是同样的东西压缩猪饲料。很小的体积,就够军士和军士名下的马匹几天的吃食。

然后永乐军的马车乃是特制的,用钢铁打造,结实耐用,但因为使用了神秘的轴承,拉起扯来其实比木车还快捷省力,并且设计了一种叫做减震系统的弹片,所以拉着车跑的飞快,也不至于颠翻车而影响行军进度。

这样一来,不多的一些马车就能带走永乐军的随行辎重。可以随时随地安营扎寨。若是赶时间,人和马都吃压缩干粮。若是不赶时间则就地生火煮刀削面,随地扯几把野菜,一勺猪油盖上去,听说这样的食物,就算前往寒冷的北方深入做战,也足够提供身体的能量。

孟州城外五里,曹忠看到高方平麾下的五千战马的时候,羡慕的昏倒了。

他从未在大宋见过这么体格健壮的战马。其中一个最大的主要因素当然是吃的好。宇宙定律是:但凡生命的存在就是蛋白质的存在,吃全营养素的马匹,体格想不壮是很难的。

第二个要点当然就是锻炼。

其实高方平的永乐军,练马的强度丝毫不低于练人。为将爱要打造的重骑做准备,比如离开京城行军,高方平刻意吩咐每匹马的背上都驮着一百公斤的石头,做长途远程负重练习。重骑兵的战力,对骑手其实要求其实不算太高,但是对装备以及马力的要求就高了,马力和装备越强,则重骑的威力越强。所以要把这专门当做一回事,回郓1城的时候加强练马。

最好以养蛊的方式,把永乐军的五千多匹马累死一半以上,把那些耐力不够血统不够的全部物竞天择的方式淘汰。

剩下的,继续引进外族名马来杂交,那么有个五至六代后,综合能力最强的战马就会慢慢的出现。若在五至六年内做成这些事,高方平一定去北方边境对辽人打草谷,教他们怎么做人。(未完待续。)

第245章 大晚上了您还不卸甲

高方平道:“相爷,您的责任是维护国朝安全,整顿国朝军伍,以便战时堪用。换不懂军的那个棒槌,下官也就不会来说了。但既然您身为大宋枢密使,下官问您,现在国朝真的安稳吗?”

陶节夫捻着胡须顷刻,喃喃道:“实际隐患重重,老夫可不是张康国那个棒槌对什么都无动于衷。上任枢密院起,老夫详细查询了我朝上交辽国岁币的事,有一个规律其实不难现,你小子知道是什么吗?”

高方平道:“知道,咱们送钱的队伍被劫的几率和次数在逐年的上升。”

陶节夫道:“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高方平道:“人都是惯出来的,他们一年比一年贪心了,已经不再满足于当年澶渊之盟定下的几十万贯。他们越来越眼红大宋的富裕。”

陶节夫叹息一声道:“明白人不多,你小高算一个。正因为此,其实我朝时刻处于隐患之中,持续下去将来迟早有一天,他们会要求修改条约,增加岁币。”

高方平道:“是的,那个时候咱们只有两条路,给钱,或者撕毁盟约开战。相爷,小子话放这里,给辽国的钱,不用几年就够打造一只能够击败他们的军伍,但是如果继续放血买平安,宋军会持续懦弱,他们胃口会持续放大,永远没有尽头。没有一只真正能战的精锐存在,国难来临之际就没有主心骨,您是带兵的帅臣您当然知道,一但兵事再起,敌人大军压境的时候,没有敢战精锐扛住第一波,若大片国土沦陷,汉娃百姓水深火热的处于哭喊之中,那种气候下国朝军队全体性士气低落,自己吓自己,这些才是真正致命的。反之一只精锐当然无法击败辽国,但是只要能在战术上扛住他们的先锋第一波,迎头打它三至五次胜战,取得局部胜利,就足以扭转整个国朝军士的士气,进而影响朝廷主和派的思维走向,赢得时机,一但防线组建,就足以改写澶渊之盟的结果。这便是一只精锐的战略意义,此点意义和您担负的区区政治风险相比,简直不足一提啊。”

陶节夫起身,一张大脸凑过来高方平的近处,口沫横飞的乱喷道:“你是不是喝醉了,说的有些道理但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哪有这么严重!还是你把老夫当做傻子忽悠?”

汗。

高方平被喷了缩着脖子,还被溅射了一脸的口水。

见他小子乖了些,陶节夫这才又捻着胡须道:“虽然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严重,但你的意思老夫懂,道理也是有的。批准了你个兔崽子,你闯祸老夫会被咬。但反过来说,批准了打造永乐军,永乐军立功老夫当然也面上有光。更具你的简历,立功表现多过闯祸的时候,那好,老夫便信了你这次。”

顿了顿老陶再道:“关于枢密院委托你高方平打造永乐军为重骑的正式文书,还将有一些过程,老夫会和张叔夜共同完成,然后命令才能到达你的手里。但丑话说在前头,别指望朝廷额外掏钱。也别指望以军费缺口为由拖延张叔夜的户部财税,此点上他是不会给你面子的。你不是能臣吗,能臣就要非常人之所能。老夫等着看不一样的新军。”

“得令。”目的达到了,高方平就转身溜走了。

这怎么看都是个亏本生意,但能在体制和律法层面上获得许可,已经很不错了。

否则钱只是小问题,不从永乐军财政,就是私人掏钱高方平也出得起。但用私钱打造军队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真是会闯祸的。

这事也只有高方平可以办成,有些事气候对了,路子对了它就有如此简单。但换个其他人,他就是求见相爷都要排档期预约,还经常见不到。写文书上交枢密院的话很可能就石沉大海了,别指望得到回应。

高方平虽然官只是个知县芝麻官,不过声望大,地位极为特殊,加上和皇帝和张叔夜的关系,随时随地都可以混进中枢去说话,虽然和他们交谈经常会被喷得一脸口水,不过好歹有机会表达观点和诉求不是。这是做奸臣的必备能力,可不能被人整了都没机会说话,甚至不知道消息……

赵府来人说,丸药吃光了,然后赵鼎的儿子赵汾有了些起色,显得很虚弱,咳嗽初步止住了一些,不算严重了,没有了断气的危险。

高方平打走了赵府的人,之后去找安道全要了些咳嗽丸,打算亲自送到赵府去。

本来是要老安去,然而老安只是问了一下症状便说不用他去,介于赵鼎是个大酷吏,一般人不敢去见,所以只有高方平自己去了。

来到赵府的时候是旁晚,正是晚饭实际,赵鼎有事要出门的样子,他还算礼貌的对高方平抱拳道:“高方平你自个进去,让我家夫人伺候你,就留在府里吃晚饭,算是赵鼎对你的回敬。”言罢骑上了马匹。

“这个时间了,赵曹官是要去哪?”高方平好奇的问道。

赵鼎道:“治下祥1符县生大事,为了争夺春耕用水,几个村进行械斗,死了五人……这些棒槌真不知道戾气为何如此之重,都是跟你学的,我这得急忙去处理,否则还要生大事!”

“跟我学的?你好好的说?”高方平一脸黑线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少来饶舌,本官没空跟着你纨绔,得去处理了。本官命没有你好,永乐军的相公可以在京师带薪玩乐。”赵鼎带着差人骑马而去。

高方平指着他离开的方向道:“会者不难难者不会,那说明你执政水平不如我。”

跟着是一阵香风袭来,赵鼎的夫人赵樊氏迎出大门来一福,笑道:“夫家就这牛脾气,若是对大人有冒犯之处,我这里代替他赔罪了,大人里面请,夫家吩咐了要招待您吃酒的。”

赵鼎家的饭菜还行,偏于清淡,合口味,三菜一汤,又浅喝了两杯小酒。

唯一就是美女赵樊氏不同桌,只在身边伺候,让高方平浑身不自在。

赵樊氏见高方平拿着酒杯使劲观察,便问道:“大人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你不会用蒙汗药把我药翻了对吧?”高方平神神叨叨的说道。

赵樊氏直接昏倒……

晚饭过后已经是天色黑了。陪着赵樊氏进入内堂,见她家宝贝儿子赵汾咳的不严重了,但很虚弱。

询问了几句符合安道全说的症状,高方平便掏出药力小毒性小的六个丸药递给她道:“安先生吩咐依旧一天三次,一次一颗。这次的药力缓和些,所以进度不如之前,不过你们也不要担心,循序渐进就可以。”

听说药力降低,赵樊氏担心的道:“会不会治不好小儿的病?”

“安先生说了,既然起效了就说明赵汾的体质较好,这个药方是证明有效的,那么痊愈就只是时间问题,既然如此,就犯不上冒险了。须知药力强的同时副作用也就大,孩子太小,若为了致命造成不可修复的肝损失就得不偿失,慢慢来。”高方平说道。

赵樊氏待要大大的感激救命恩人,却是高方平已经溜走了。要是赵鼎在,还可以留着和他吵架一下娱乐娱乐,不在的话最好离她夫人远些……

晚上了,陶节夫依旧穿着精钢锁子甲不脱下来,有点紧,勒着他的大肚子,感觉是在塑身。因为他家夫人到了年纪也有点胖,也学会用布裹着身上塑身。

是的,陶节夫当时在枢密院答应了高方平的条件之后,愣是不还高方平的盔甲,把这套明显尺码不对口的精钢锁子甲据为己有了。

老陶不觉得这是受贿,算是回收一些损失,当初为了回京,陶节夫把压箱底的宝贝吴道子的手迹,当做重礼送给了高方平的,结果被他小子转手送给了赵挺之。陶节夫之前想了好多办法想弄回来,但还来不及实施,现在赵挺之人不在了,那就不好意思去把画弄回来了。

吴道子的画应该是落在最爱金石字画的赵明诚和李清照手里了。换个大奸贼的话,显然赵明诚夫妇就会“怀璧其罪”的被迫害下狱、没收家产,古往今来这种事不要太多啊。不过陶节夫还不屑于这么做。

倒是听说了一些小道传言消息,东南应俸局提举朱勔打过赵明诚的主意,想谋夺赵明诚李清照手里的金石字画,献给皇帝讨好。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那是因为宗泽在给二人撑腰,一般人不敢去拉这种仇恨。

“爹爹,都大晚上的了您还不卸甲?这套盔甲好古怪啊?爹爹辛苦了,快些脱了休息吧?”老陶的道。

“无妨无妨。”陶节夫霸气的挥手道,“离开战场后老夫身上赘肉太多,穿着盔甲睡觉又安全,不会被人刺杀,又能塑身瘦身。”

小儿子依旧没有理解老爹的意思,抱拳道:“您是有身份的相爷呐,怎么如此没有规矩,晚间睡觉了还穿着军伍老粗的装备,纵使是在战场上您这么做也是丢士大夫阶级的脸。”

老陶给儿子后脑勺一巴掌打飞:“你懂个屁,在咱们官家的治下,颜值即是一半的仕途,特别士大夫群体,任何时候要保持良好的身材,才显得优雅,这是塑身的装备你懂吗,不是武夫的装备,和你娘身上裹着的东西如出一辙。”

老陶的儿子昏倒了,看样子是谁要动他的盔甲,他就和谁没完了,哎,骗走阿爹字画的人好可恶,阿爹失去了字画的爱好,转向喜欢老粗的玩意了……(未完待续。)

第247章 春雨贵如油

“高兄听说你在京城被一群大佬欺负,是不是受刺激了,干嘛虐待马匹,马是无辜的,多好的马啊,你弄些大石头让马背着干嘛呢?”

孟州城外五里,前来迎接的曹忠惊呼道。

高方平嘿嘿笑道:“我听闻孟州治下的河道维护困难,每年都是一件头疼事,你们采集石料想必也麻烦,所以我顺便带了些石头,过来卖给常公,赚点过路费。”

曹将军昏倒在地,知道他贪财,却是贪到了这个地步,也是没有谁了。

一起来拦截军队的推官陈志荣嘴巴笑歪了,正在为雨季即将来临,修缮河道采集石头又要耗费民力愁呢。鉴于此,老陈狂笑道:“算你个棒槌对常公有些孝心,石料我孟州收下了,这样吧,钱就不谈了,你和常公的交情,谈钱太伤感情了。你永乐军被特批进城,顺便帮本官把石料带到牢城营堆放,择日让那些贼配军去劳动。永乐军在孟州的饭食,就由孟州供应了。”

从来就不指望从老常和老陈的手里收好处的,妈的每次都被他们抢,所以这次主动给他们一些石头,别被额外抢劫就是好事了。

老陈总喜欢说“你伤了不了我”,他没说错,高方平真的拿他和老常是没有办法的。

依照惯例,进城参加曹将军的饭局,女明星和美酒是勉不了的。

至于陈志荣去招待永乐军的饭食,简直大跌眼镜,妈的这不是军队,而是近八千只饭桶。连人连马全是饭桶,都太能吃了,老陈算是领教了……

席间,高方平提及了鲁智深。

曹将军便吩咐:“拿本将印信,去牢城营把那秃驴提了来,交给我兄弟小高,从今天起鲁智深的军籍转永乐军,你们顺便把文书办理了。”

鲁智深被提来的时候看着蛮惨的,浑身的脚印,灰头土脸。据说曹将军原本想给点面子不欺负老鲁的,然而老鲁学不乖,经常骂人,还问人要酒喝要肉吃,作为劳改犯还敢这么嚣张,于是就被曹将军专门点名欺负了,几乎每天都被殴打一顿。

好在鲁智深戾气不重,被人围攻当做是按摩,也不和那些兵痞计较。于是后来看老鲁上道,虽然没给酒肉,却也给了双份的囚犯吃食。

“小相公您可来救俺了,您要是再不来俺迟早在牢里闷死,鲁智深这条命是您的了,您把俺带在身边效力吧?”鲁智深道。

“好,该打磨的也都打磨了。你违反清规的帐,我不是佛祖,就不找你了。至于你欠国朝的罪孽,经过开封府判罚之后,理论上就算还了,从今天起以贼配军身份,在永乐军出任指挥使,带领一营人马,好好效力。”高方平点头道。

鲁智深原本以为会出任贴身卫士什么的,却不想被任用了指挥使,于是大为兴奋,跪在地上道:“末将鲁达,参见知军相公。”

智深是他的出家名号,如今还俗从军,所以恢复本名了。

“钱我是已经帮你给了。不过人死为大,郑和的哥哥毕竟被你干掉了,你军务在身不方便去拜祭,却要写封书信写去京城给郑和,算是对他家大郎有个交代,有个道歉。这事才算圆满解决。”高方平道。

“这是应该的,俺理会得。”鲁达一边说一边坐下来大吃海喝,弄得一个高档次酒席乱糟糟的,于是全部人停下不吃了,纷纷看着这个秃驴吃喝……

进来孟州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巡视一下蒋雯的业务,顺便拍老常一记马匹。收受少量曹将军的贿赂。顺便带走鲁达。

如今这些全部达成,于是次日不在停留,启程开拔。

这次老常给足面子,一大早的撑着伞,在差人的护送下来城外五里送行高方平。

早晨空气里漂浮着浓厚的湿味和泥土清香,始终下着小雨,城外的路一片泥泞。

这是今年第一场雨,来的晚了些,早前很是让老常担心了不少时候,孟州几个县份上争夺春耕用水,也如同开封府那些棒槌一样打了几次架,都打死人了。

但从昨夜开始便下雨了,到现在都没停,所谓春雨贵如油,貌似已经可以展望今年的水源充足,可以有个好收成。

所以老常撑着伞来的时候,心情大好,嘿嘿笑个不停,毫不吝啬的夸奖了老天爷几句。虽然不是高方平下的雨,然而小高也顺便被他夸奖了几句。

“恭喜明公。您的政绩突出,治下越来越稳,升迁指日可待。”

高方平见他高兴也就放心了,否则他不高兴的话,蒋雯的日子就不会好过,经常被他找点不疼不痒的小辫子敲诈一些钱财,乃是家常便饭了。

“是啊,如今孟州越来越繁华。这其中有你小高的一份贡献。”

老常干脆一脚把撑伞的差人踢飞,整个的淋着雨道,“曹忠那个傻子虽然没什么能力,却也算是规规矩矩,不经常给老夫闯祸。自你剿灭二龙山后,虽然依旧山寨林立,但他们戾气收敛多了,危害小了很多。加之城里的街市次序提升,又得益于钱庄的票据非常方便和东京通货,生意便好做了,来往孟州的商贩增加幅度很是可观。仅仅行税和住税两项,今年便可以有个非常好的展望。蒋雯是个该进猪笼的女坏蛋,老夫早看她不顺眼,然而目下她和你狼狈为奸、主持猪肉事宜后,孟州的猪肉非常充足,肉价正在不断降低,相比去年同期时候降幅近三层,猪肉虽然低贱,然而有肉吃就好啊,孟州的菜食越来越多样化,吃肉的老百姓越来越多,老夫这心理高兴,这是唯一能容忍蒋雯的原因。”

常维一边说,笑的尤其兴奋。

不过随即他又皱起了眉头,有些担心的道:“然而,老夫却担心某个时候肉价反弹?”

高方平微笑道:“常公不妨说说,怎么个反弹法?”

常维道:“目下肉价持续便宜,那是蒋雯在抢市场。皆因她的猪长的比别人的快,她四个月出栏的猪,比人家一年的还膘肥些,又是规模化养殖,这样一来成本比别人低的多。于是她就便宜卖,目下孟州的其他******怨声载道,几乎无法经营。老夫担心其他******无法维持了,孟州只有她一个人经营的时候,以她的人品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高方平道:“常公无需担心,我早说过猪肉乃是天赐的战略性行业,又无国法可依。但既然无国法可依,又事关战略性食物安全问题,那当然要动用行政手段强势干涉,历朝历代都是这个理。”

“怎么干涉?难道你小子和蒋雯会放弃其中利益?”常维好奇的道。

高方平摇头道:“我们不会放弃。我们也是食物链的顶端,无需一直去做养猪的苦活。现在我支持蒋雯这么做,只是让孟州的所有******看到,有其他更好的方式可以养猪,这是倒逼淘汰他们的落后生产力。当他们无力以传统方式经营的时候,必然认可蒋雯的方式。那个时候我的目的就会达到。我便不再允许蒋雯养猪,而他会升上食物链的高端,只卖饲料,应用现有的团队提供兽医和管理方面的服务。然后孟州所有养殖户都有机会购买我的饲料,都有机会找蒋雯学习新的生产方式。所以那个时候全体孟州养殖户,又站在了新的同一个起点,以更先进的生产方式,展开新的搏杀和竞争,猪肉更多,更便宜,继续扩撒。额好吧,明公您要是懂传销,实际上这就是传销的核心。”

“传销?”老常半张着嘴巴。

高方平嘿嘿笑道:“真的是传销哦,那些养殖户相比以前其实还是一样的,只是有微利,有工作有事做。我和蒋雯也一样,还是食物链高端。唯一变化的是,肉会越来越多,老百姓的吃肉成本会越来越低,身体会越来越好,活的会越来越长。老百姓活的越长,纳税的数额就越多,对国朝贡献越大,人口会越来越多,然后小子能剥削的基数继续扩大。”

“……”老常考虑了许久道:“你怎么知道吃肉会活的越来越长?”

“总之小子就是肯定啊。生命的存在就是蛋白的存在,在一千年后吃太多肉会少活几年,但明公相信我,在你孟州的平均寿命不足三十五岁的现在,假设其他一切条件不变的情况下,肉价下降一层,平均寿命若不提高一年你来问我就行。”高方平神秘兮兮的说道。

“当真!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政绩,老夫会当做一件事来狠抓,若是你忽悠老夫,老夫可真上京和你打御前官司!”老常无比激动的道。

说的你打御前官司打得过我似的。

想这么想,高方平却也不刺激他,嘿嘿笑道:“小子从不在民生问题上乱说,反正别信那群腐儒理学派,对执政官而言老百姓有肉吃,妈的哪怕真撑死人,也绝对不是一件坏事!”

“老夫当然不信那些腐儒!”老常傲然道,“否则蒋雯已经被老夫干掉八次了。”

高方平抱拳道:“话就说到这里,您老高升的时候不要忘记小子的功劳,小子还赶着去郓城,明公自保重,后会有期。”

老常微微点头,目送着这群流氓离开。

真的是群流氓,妈的慢慢的走好似不够威风,他们飞要如同赶着去抢劫,在下雨天泥泞的路上马蹄飞溅,弄得老常的队伍中全是泥人了。(未完待续。)

第248章 你不仁不义

阿嚏

老常身体比不得年轻人,打了个喷嚏,于是不摆造型了,急忙又躲在雨伞的遮掩之中,心理策划着今年要在猪肉战场上大干一场,上猪肉平的当也在所不惜了。

猪肉平肯定是猥琐的,无利不起早的,此点老常知道。老常唯一能信任他小子的在于,更具惯例他赚个盆满钵满的话,孟州的商贩和官府会有点汤喝,老百姓也会跟着受益一些。这是不争的事实,暂时没有让老常失望过。

他小子的每次计策几乎都是离经叛道的举措。譬如逃户在大宋是死罪,一般是要当做政绩去抓来砍头的。

然而那犊子当初给老常出主意说放着他们,别去绞杀,直接默认合法,给他们一条活路。这在当时怎么听都是件教人卖户籍的主意,然而愣是被猪肉平说出朵花来,得益于大宋的“刑不上大夫”政策,所以老常便胆子很大的下达了孟州的潜规则命令,不许绞杀逃户。

这样一来效果实在太明显,就像东京的胡人明目张胆做生意一样,一但捕快们不抓人后,那些逃户上山的越来越少,胆子也开始大了,妈的甚至有些明目张胆的出入孟州城开始交易了。这样一来老常虽然没有砍头的政绩,没有那些家伙的服役和农税。但土匪声势越来越小的政绩是在的,人一多,需求一大,商道比以往安全快捷,所以商贾聚集的趋势非常喜人。商税一向,注定会让以往毫不起眼的孟州,成为今年的全国明星。

可以肯定的在于,除了济州有高方平这个妖孽的永乐军撑着,今年的商税,老常治下恐怕会进入前五了……

骑在马上在雨中行军,梁红英的眼睛有点红,许久后忍不住的道:“相公,孟州的人平均真的活不过三十五吗?”

高方平点了点头,关于这个问题不想多说了。其实户部资料显示孟州的平均寿命是三十八岁。但肯定是乐观数据了,有一定的水份。

更残酷的在陕1西,也就是早前种师道经略的秦凤路。更早一些的时候是直面吐蕃诸部以及西夏的苦战之地。那时的户部资料显示,秦凤路的平均寿命十八岁。

明知道古代就是这样的,但作为一个现代人,当时看到这样的资料的时候高方平还是几乎血液凝固。这除了是大量的新生儿死亡、大幅拉低之外,最直观的就的边民被骚扰,被打草谷死去。

和蛮子战争的可怕之处就在这里。其实和后世不同,在古代军人死的相反不多,军人大多是壮年,又集中,相对是最有能力保护自身的。

可以说,当时高方平在陈留县怒斩九十几个军官,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受到了这样的刺激。

蛮子的可怕之处就在这里,古代的战乱和侵略真的太恐怖了,人命那是猪狗都不如,譬如大宋巅峰时候一亿人口,但被蒙古蛮子推倒在地、元朝建立的时候只剩下九百万了!

什么意思呢?意思是抵抗蛮子这么多年,汉家王朝被推倒,这个过程有九千多万汉儿被杀,百分之九十几的人死去了。十室九空说的就是这个!这真比任何的瘟疫艾滋病癌症黑死病**猪流感加一起,还要恐怖。

这意味着,几乎活下来的每个人,都目睹着身边的人死光,父亲母亲,兄弟姐妹朋友,大部分忽然便为一具尸体了。

正是因为此,种家三代戎边,就在秦凤路抗住蛮子。所以在高方平的眼睛里,种师道这个老流氓他无论做了什么,都是值得原谅的。

高方平这么急于大搞各项展,那是真的有一种对于未来的恐惧。蛮子一但真的南下,那是真正的血流成河。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其实高方平在大宋的时候,得为后世的倭人说句公道话,作为侵略方,对汉娃的残害而言,倭人和蒙古蛮子女真蛮子相比,真的仁慈了。

日耳曼流氓也只是披着狼皮的羊而已。为什么这么说呢,希特勒东条英机加上墨索里尼这几个大扛把子,展开了烈度如此之大、范围如此之广的二次世界大火拼,也就砍死了五六千万人而已,其中还有不少的人头是他们自己贡献的。

然而那群被叫做“一代天骄”的可汗们,他们可以在如此地大人稀的古代,通过战争杀两亿人左右,其中应该有近四层的人头是汉娃贡献的。

所以在这个不怎么文明的时代来说,顶住蛮子即是正义,不论代价是什么都是正义。妈的顶不住被打进来,那真会十室九空的。不是说句“我投降”就会被放过的。

说句投降有概率饶性命的是倭寇和纳粹。

至于蛮子,从数据上看,高方平有理由相信蛮子没有倭寇仁慈。毕竟来说汉人曾经是倭人的祖宗级别的存在,汉娃的血统他们有,汉娃的文化被他们封为圣经级别的存在,他们的文字都有近三分之一是汉字。所以和野猪皮相比,是的,倭寇和瘟疫、相对要儒雅一些……

这场连绵的春雨乃是国朝祥瑞,却是行军的噩梦,比预定日期晚了四日,永乐军这才开进了郓1城县。

进入县衙来不及换下湿透了的盔甲,高方平摆手道:“马上召见宋江,离开这许久,许多事等着问。”

然后一大群人面色古怪,燕青不怀好意的看着高方平。贾晓红和张淑清则是低着头。

富安胆子要大些,说道:“衙内,宋押司被他们捉走去判刑了,配江州了。”

高方平刚好喝水,一口茶喷了出来,妈的还真出事了,早前总觉得眼皮跳。

见高方平在沉思,也没有想象的火大,富安接着道:“说起来宋江也真不识趣,有传言他私通梁山贼寇,且又全面主持工作,几乎夺走了主簿王勤飞的权利,所以也就不能怪王勤飞乘你不在的时候整天盯着他了。”

高方平皱了一下眉头道:“难道用的是私通贼寇的罪名?”

富安道:“那倒不是,否则他还有命在?那个胖子鬼着呢,不容易抓到他的把柄。当时形势有些不对,他和王勤飞势同水火的。小的觉得要出事,于是在街市上暗下打探消息。得知王勤飞要对付宋江,有小道消息说是王勤飞买通宋江的姘头阎婆惜,要抓宋江的小辫子。结果不多时候,就传出了阎婆惜被宋江杀了的事来。内中情形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等认为,宋江是有大问题的,被阎婆惜拿住了,情急之下这才杀人。所以很可能他真的私通梁山贼寇,因为只有这个罪名比杀人罪要重。”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高方平好奇的问道。

这次富安低着头,换贾晓红道:“听说相公在京城也不轻松,而且你这人最恨贼寇,您这么抬举宋江,他还这样,我等担心告诉您会让你失望难过。”

“他才不会失望难过,甚至有可能,宋哥哥就是被他坑害的。”燕青不服气的嘀咕了一句。

“燕小乙你皮痒了啊!”高方平道。

燕青扭开头,不理会他了,但是真的觉得,大魔王恐怕和宋江被判刑的事有些关系。

富安打算在补充两句,高方平抬手打住道:“行了,下面的我已经全盘猜测到。我不在王勤飞是没有权利升堂的,宋江这次不糊涂,他肯定是自。害怕等我回来放了宋江,所以王勤飞极力周旋,火把宋江送到了济州,请时文彬判的。既然宋江有自行为,死的又是个口碑不太好的女人,加之时文彬和宋江有交情,内中情形如何又无人知道。所以我猜测,时文彬老爷会依据自,以及宋江的供词判处误杀,酌情减轻处罚对吧?”

富安尴尬的道:“衙内威武,大抵上就是这样的。但我还是怀疑那个黑炭私通梁山贼寇,给大人抹黑。因为杀阎婆惜的现场,乃是县尉大人亲自带朱仝雷横去勘察的,有过纸张燃烧后的灰烬。宋江只说是不重要的一封书信。但以小人的江湖经验,那八层就是他私通梁山的证据,一定被阎婆惜拿到了,这才生杀人案的。”

富安说的当然是对的,但明面上就没有必要去细说了,于是高方平抬手打住道:“行了,没证据的话不要乱说。这事就这样了,老子一秒钟几百个铜钱上下,郓城百废待兴,几万张口等着吃饭,所以老子们有更加重要的事。别纠结那个胖子了。”

想不到这样就过去了,没有什么伤心难过纠结,除燕青之外的人,全部松了一口气。

燕青却是铁青着脸走出来道:“就这样?小乙不服,大人您一向猥琐小人不想说您,但宋哥哥急公好义,心肠好,对人好,爱护百姓,他在给您办事,在鞠躬尽瘁的帮您撑住局面!”

“然后呢?”高方平楞了楞道,“说的好像我没给他俸禄和权利地位一样?”

“你!”

似乎因为燕青和宋江的关系好,脸都气红了,走上前一步跪下,拉着高方平的腿恨声求道:“做人怎能如此不义不仁,宋哥哥这明显被人陷害!他是为了帮你,为了给你做事,这才和王勤飞水火不容,你怎能不想办法救他!你可恶了,不仁不义!”

燕青越来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表面上是在跪着求高方平,却因他力气不小,把高方平的腿骨捏的咔咔作响,一阵阵的痛到心里去。(未完待续。)

第249章 升帐

“闭嘴!放手!否则我把你斩了!”高方平也是火大了。

“不放!大人你怎能如此无情无义,你一定能救宋哥哥,何故要让他吃这份苦,要让受到了江州杀威棒?”燕青竟是继续施家手力,看似快要走火入魔了的样子。

妈的高方平差点被捏的哭了起来。

在场的人,富安是和燕青最没有感情的,一看到就暴怒,直接冲上来一拳打燕青后脑勺上,把燕青打得眼冒金星。

情绪失控之下,燕青放开了高方平,起身和富安打在了一起,很仇恨的样子燕小乙可不会忘记,戾气最重的就是富安,始终说宋江造反的就是富安。

啤啤啤

介于战力不如燕青,富安几下被打了倒在地上,鼻血流了出来,牙齿也掉了一颗!

“富安你就是个流氓,大魔王调教出现的小魔王。宋江对你礼敬有佳,你为何不帮忙!还要帮助王勤飞说话诬陷宋江哥哥私通贼寇!我知道为什么,你觉得宋江抢了你的位置,抢了你的权利!”

燕青狂了,又是一脚把富安踢飞在墙上贴着,慢慢的梭了下去,溅了一个墙壁的血迹。

众人终于觉得不可控了,打算上前去制止燕青。

但高方平终于怒了,抬手打住大家的行动,喝道:“升帐!”

贾晓红急切了,当即跪下来给燕青求情。她虽然不喜欢燕小乙,但知道燕青就这个脾气,也没有坏心,这么久以来,尽管不受卢俊义和贾晓红的待见,他却也始终忠心耿耿,鞍前马后的效劳。

“请大人留情!”贾晓红知道如果高方平是吩咐把燕青吊起来打,那么就是私事,就过去了,但是喊“升帐”那问题就严重了。

高方平先把贾晓红拉起来后,冷冷吩咐道:“史文恭拿下燕青,其余人县衙道报,擂鼓。”

梁红英叹息一声,显得有些无奈。

史文恭和燕青也没啥子交情,过去两招就把燕青按倒在地上捆了起来,喝道:“军阵伺候,记住是升帐不是升堂!”

……

全部人在县衙内等着,等高方平洗过了热水澡,换上了官服上堂的时候,永乐军士兵就开始喊“威武”,一边把枪杆子敲击在地面上。

最后一声鼓声落下之际,胆颤心惊的王勤飞赶着来了。

“?”原本王勤飞以为是高方平回来知道宋江被推倒后飙,结果进来看到是妖孽燕小乙被拿下了,于是老王蛮晕的,不晓得大魔王闹的是哪出?

高方平看着燕青道:“燕小乙老子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句‘我错了’给老子听,那么看在梁红玉面子上,我再饶了你这次。”

高方平也很无奈,因为升帐的时候,原本在午睡的梁红玉小萝莉也来了,小家伙她懂规矩,在堂上不能质疑主将的权威,但她看到燕青被捉了,便眼睛红红的。

燕青依旧桀骜不驯的样子道:“您先回答我,为何薄待宋江哥哥?”

高方平拍案起身,怒斥道:“我哪里薄待了他?你倒是说说,他把主簿h县丞都架空了,这是我高方平给他的权力,定他的俸禄,县衙的吏谁有他的标准高?他办事时候收取老百姓的正常孝敬,老子说过他一句没有?以我的脾气,打人骂人威胁人那是常有的,但你燕青告诉我,我打过他一次骂过他一次没有?”

燕青不禁楞了楞,思考许久,微微摇头。

高方平冷冷问道:“那么你怎么得出了我薄待他的结论?难道是用屁股在思考?”

燕青不服气的道:“你可以救他的。”

“他杀人了你不知道吗?”高方平好奇的道。

燕青又楞了楞,底气有点不足了,却还是想说点事什么。

“回答老子。”高方平冷冷道,“他宋江杀人可以被原谅吗?你燕青要敢回答是,我就把你斩了,因为我也可以被原谅。听清楚现在是升帐,军中无戏言!”

许多人纷纷色变,只有王勤飞嘴巴笑歪了。

贾晓红呵斥道:“燕青你要敢乱说话,老娘今晚就让你家主人卢俊义戴绿帽!”

好在燕青戾气也不重,三观还有得救,终于不说话了,低着头。

高方平容色稍缓,又坐下了下来敲桌子道:“你给我记住。固然宋江是个能人,固然在帮我做事。兴许这些事件的背后也有深层次原因。但不论如何杀人就是杀人了,他要是对史文恭动刀老子会夸他是条汉子,但杀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不论那个女人是谁口碑如何,都不是一件光荣的事。妈的若只会用杀人解决问题,那把脑子至于何地?”

顿了顿,高方平道:“全部都有,都给我竖起耳朵听好,郓城之内有权利杀人的只有我一个,并且此种权利还是依靠废除县制成立永乐军、再套用水泊造反取得的。也就是说在平时,我这个权贵都只有权利点灯,你们凭什么认为你们可以放火?”

流氓啊,全部人一阵阵的头晕。

把全部人的三观教育了一次后,高方平点点头道:“燕青桀骜不驯,三观崩坏,无上下尊卑,险些弄伤了老子,判处……”

见梁红玉小萝莉哭了起来,高方平原本想斩燕青一条手臂,迟疑了一下只得道:“斩去一根小指,希望他以后长个记心。”

贾晓红不服气的说话了,“燕小乙这样的人,少了一根手指感觉怪怪的,判处杀威棒不行啊?”

史文恭叹息一声,对贾晓红耳语道:“见好就收吧,冒犯官员罪名不轻,三十杀威棒起步,若是我执行,燕青不死也终身残废,这已经是相公在照顾他了。”

于是最终,大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燕青惨叫一声,被斩了一根指头。

想不到他真的动手了,有鲜血飞溅在脸上,王勤飞看得心惊肉跳。

让人带着燕青下去止血疗伤,梁红玉小萝莉也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了。

高方平不怀好意的看着王勤飞道:“主簿大人,您老最近好吗?”

王勤飞脸色惨白,有些担心的抱拳道:“卑职还好,谢大人关心。”

高方平不阴不阳的道:“主簿大人乃是老狐狸,见风使舵是你的特长。你觉得我任由宋江被整倒,心腹燕青被重罚,这个现象说明了什么?”

王勤飞很是有些担心,低着头不说话。

“县尉。”高方平d县尉出列低着头道:“卑职懂了,相公您的作为说明,在您的治下没有谁是不可以动的。卑职往后会小心做人。”

“王勤飞,你有县尉的觉悟吗?”高方平好奇的道。

“卑职……”王勤飞在迟疑。

“没有也无所谓,我倒是不会杀您也没有权利杀您。不过心腹宋江都可以任由整倒,自己人燕青都会被斩了手指,在京城时候小蔡相公老张相公都可以整倒,邓洵武相公都可以殴打。那么王勤飞,我要是你的话一定多个心眼,否则你全家都被整死了,唯独留下你,你这个官做着有什么意思?话就说到这里,退堂!”

高方平敲下堂木后,起身背着手离开。

看着大魔王离开,王勤飞心口拨凉拨凉的。

换以前,老王是真敢和高方平对着干的,认为小高也就在虚张声势。但此君真是战力爆表的酷吏,在京城的那些事迹传来后,如此多的大佬都被他整倒了,国朝最得宠的道士也被砍了一群。加上听说他被人刺杀,这个时候戾气深重是难免的。

所以h县尉同学对视一眼,纷纷以眼神进行了一番交流,都知道,区区郓城是阻挡不了大魔王的了,那些话绝不是空穴来风。这个流氓他是真的在恐吓威胁官员的家人。

县尉眯起眼睛,以眼神表示:看你老王干的好事,整倒了宋江,惹毛了大魔王,这下苦日子开始了。

王勤飞以无辜的眼神回应,似乎再说,没办法啊,整倒宋江的时候谁也意料不到他在京城那么狠,起初都以为他会栽在京城,这才敢动手的。算好小女孩梁红玉乃是皇帝钦赐的飞骑尉,其他人戾气又不重,否则,老子难说连张淑清贾晓红富安等人一起祸害了,若真生就完蛋了。

县尉又以了然的眼神表示:要是没有梁红玉这个孩子压阵,老子全家真会被你个老棒槌给坑害了的……

高方平在后堂坐着静静的喝茶,思考着一些事。

宋江真让人无语,想不到各种蝴蝶效应,还是提前触了他杀阎婆惜事件。这便开始了他上梁山的步伐,真的被时文彬配江州了。

高方平的确需要他作为卧底混上梁山,当初也给了他“便宜行事”的许可。然而想不到他江湖气息还是那么重,真是个曹操的弱化版。利用这个事把阎婆惜杀了。这真是枭雄作为。

介于他是真正的枭雄,这一局高方平赌的有点偏大。

这说明宋江是真正的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狠人。如果顺利任由他在梁山无限做大,让他看到比跟着高方平更大的利益后,难说他就犯浑,不在是高方平的卧底。是有这种可能的,当然了,可能性不大。(未完待续。)

第250章 忽然来了个春雷

阎婆惜高方平根本不认识,对高方平也毫不重要。但杀人真不是好事,宋江乃是高方平抬举起来的人,他这样的人去杀一个底层女人,影响很不好,会造成高方平在民间的威望下降。

所以高方平在升帐时候真不是做戏,真不是有意针对燕青,那是真的恼火宋江玩的过大,冲动之下因为害怕不够冷静,于是把阎婆惜灭口了。

妈的真是蠢货,他宋胖子虽然打不过史文恭,难道连个婆娘也打不过,换高方平的话管她喊不喊的,所谓无图无真相,过去报以一顿老拳抢回证据烧了。何必杀人,他是高方平抬举起来的人,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算有阎婆惜作为人证,又有谁敢动他宋江?

会有这种下意识行为,还是只能说,人命在宋江的眼睛里不够值钱,特别阎婆惜那样的口碑和身份,就更不受枭雄宋江的待见了。

“红英你去江州走一趟,找到宋江带一句话。就说他的事我心里有数,继续便宜行事,将来,我会对他的所有功劳有个交代。”高方平道。

梁红英楞了楞道:“只是一句话让别人去吧,我不放心离开你。”

高方平道:“问题不大。史文恭是永乐军的将军,不方便随意离开。别人去又不够分量。宋江这人对我很重要。你是我的第一心腹他知道这点,派你传话,代表我看重他。所以只能你去。”

梁红英只得点头道:“要不要帮他在江州打点打点?”

“不用,其他一切任由展就行。放心,他宋江朋友遍天下,吃不了太大的亏。”高方平道。

梁红英离开了,美女贾晓红摸进来,坏笑着怂恿高方平脱了裤子,以便她查看有木有被燕青伤到。

最终高方平卷起裤腿让她折腾。

见高方平的腿骨处真有几条血痕,伤的不轻,贾晓红一边上药给他活血化瘀,一边在她不该摸的地方,么么哒了几下作为娱乐。

“相公乃还是赶紧把妾身睡了吧,实在不对规矩的话赶紧的,带妾身去dm县打官司和离。”贾晓红嘿嘿笑着怂恿。

高方平给他脑壳一掌:“猖狂,你是我用来谋夺卢俊义家产的重要棋子,怎能屁股决定脑袋。”

贾晓红笑道:“见到相公自京城回来,猥琐程度有增无减,妾身就放心啦。”顿了顿又道:“前日妾身在学堂教孩子们,不小心摔了一下屁股,好疼啊,相公给我上点药揉一下可好?”

然后就见她脱了露着一个屁屁,嘿嘿,高方平给贼脚毛手的给她上了点药,适当的揉了一下。

毕竟医者父母心嘛。

说起这事呢,在高方平的印象中,古人妇女还是很可怜的。其实平均寿命如此之低,一大部分就是妇女拉低的。和后世的女人比男人长寿不同,在古代,女人的寿命比男人短的多。

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妇科病。最大的问题在于“传统思维”。大宋受到唐风的影响,女人敢抛头露面已经是逆天,但是如果有妇科病的情况下只能自己忍着。大宋还没有开明到有许多女医生的地步,由此一来大多数妇女病死也不能提及要去“看病”的。

就算是现代,生活条件,卫生条件那么好,妇女也会有妇科病症伴随终身。

所以在古代,育都不完全,女人十三四岁就嫁人开始生孩子,然后加之洗澡用的皂角都是奢侈品一般人用不起的情况下,孩子又经常养不活,受打击最大的肯定是母亲。于是乎,更具这些就可以得出,妇女是受到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严重打击。

营养严重不足,育不成熟,却大量生孩子,又亲手处理自己孩子的尸体,那么是的,拍脑袋就可以得出妇女命比男人短的多的结论来。

给妇女正名这么蛋疼的事、在大宋这样的环境,以猪肉平的猥琐而言是绝对不会去干的。

不过想办法一步步改善她们的生存状况,高方平倒是会不遗余力的去做。毕竟她们乃是给国朝下蛋的母鸡,为了利益是要给予一定保护的。生孩子对于男人只是一向娱乐,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是用命在拼。

yy完毕,高方平觉得她的大屁屁比以往时候要顺眼些,于是啪的打了一记,贾晓红轻哼了一声……

春雨还在绵绵的下着,这预示着今年正是大干一场的天赐良机。

诸如赵鼎那孙子治下农民为春耕水源打死人的事,应该不会再有了。

“奶奶个熊,应该是哥的人品太好,老天爷在感谢我。”高方平在窗口看着雨点嘀咕道。

轰隆

忽然来了个春雷,高方平吓得跑桌子下面躲着。

所以原本要去治下巡视的,这下等等先,高方平担心人品不够,出门就被雷劈了。

对于小相公毫无骨气的怕死行为,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于是纷纷道:“相公精贵,有什么事吩咐我等去做就可以,您老养着就行。”

“也好,林冲所部军士,去难民营带那些泥腿子抢时间,依照当初老子勘察出来的图纸标记,在既定地点挖水库,蓄水,狠狠的挖,偷懒的掉起来打,对于难民,挖一方土石计算一个贡献点,给他们画个饼,积累够一千贡献点的提前给予土地,给予郓城居民户籍。对于军人,挖一方土石给予奖金,奖金太多不可能,等于从老子口里抢食,让他们放明白些。然而太少老子也给不出手,细则等我计算一下。加油,本官看好你们哦。”高方平躲在桌子下面道。

“得令!”林冲很苦闷的出门了,对于他而言,春雨哪是什么天赐,这是折腾,军士要全部变为民工泥腿子了。

“杨志。”高方平道。

“末将在。”杨志走了出来跃跃欲试。他和林冲那个爱干净的家居男人不同,认为这种时节正是体现军人风采的时候,因为大家都变为泥人了,军中就没人比他杨志长的帅了。

“你带人传递本官命令,今年,县衙的佃户全部放弃大米,种植大豆。天赐我也,今年水源充足正是种豆良机。你部军士,参与配合鲁王氏等农民翻田出草,以便让土地最大程度吸收雨水,营造最好的大豆生长环境。不要问老子为什么种豆,这不是一个建议,若农户不依,你用我的语气回答。实在闹事的,不想要豆子的,则承诺到时用大米换取他们的豆子,别后悔就行。”高方平道。

“得令。”杨志恶狠狠的出去了。

关胜撸着大胡子道:“小将做什么?”

“你和富安一明一暗,维持治安环境。”高方平道。

大胡子认为自己是个公正刚直的人,很适合这事。

鲁达问道:“小相公,俺可以干点什么?”

“你去拉练军马,史文恭保护我。”高方平道。

“俺武艺高强,为人有爱心,也可以保护相公。”鲁达不服气的道。

“你拉倒吧,你每次都比我先喝醉了,靠你个秃驴,老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高方平顿了顿再吩咐道:“梁红玉。”

“在。”小萝莉走出来道。

高方平很猥琐的递几个红袖套给她,吩咐道:“带着你的小女孩部曲,成立宪兵稽查队,巡视各处,但凡有偷懒违规的,就派鲁达的部队去把他们吊起来打。”

于是小虎头带着四个小萝莉去做宪兵队了。

九指少年燕青继续待罪立功,去少年学堂做先生,给小孩子们上课。张淑清继续去匠作监分场监督肥皂的生产。

贾晓红姐姐则是贴身伺候高方平吃水果……

大豆和大米都是是粮食,都是好东西。

大米的产量比大豆要高一些,水分要更少一些。在汉娃的传统思维里,也更容易获得认同,更容易成为政绩。

但高方平的思路不这么认为,真要计算每亩地所获得的蛋白质、脂肪能量等等营养,大米比大豆差太多了。在后世那个物资过剩的时代,猪肝那样用来入药的魁宝都没人吃,所以随便都可以。但是在目下的大宋,个个瘦得和些猴子似的,因营养不良导致大宋的平均寿命只有三十三岁,又因为玉米土豆等神器还在南美大6上,所以整个养殖业的革新重任,全部压在大豆之上了。

大宋几乎没有所谓的植物油,所以就连炒菜都不流行,炒菜只被作为大酒楼里的秘方,奢侈品,仅仅是汴京权贵圈子在享受。

而众所周知,植物油中以大豆油最容易获得,成本最低。所以大豆的种植,也关系到肥皂产能的持续扩大化。

大豆榨油后留下的残渣叫豆饼,作为废物利用,那东西是复合饲料中的第一神器,蛋白含量直接吊打包括牛肉在内的食物,氨基酸配比也非常好,如果是养猪,直接用就行,不用在添加鱼粉。

如果是养打底子的小猪,以及蛋鸡,则再添加少量的鱼粉凑足缺乏的蛋氨酸和赖氨酸就行。

大豆油含有卵磷脂,这东西对于大宋的穷人暂时还用处不大,不如如果专门吃肉的人有足够的卵磷脂摄入,则他们的心血管毛病会延迟十年才复,乃是延寿神器。赵佶这么萌的人,和高方平关系又好,高方平决定以后贡献给他的全营养丹里面添加豆油,妈的皇帝老儿身体好些,多活些时候,高家便可安稳些不是。(未完待续。)

第251章 求剃毛

【大家可以好好的看书,但是要注意研究休息哦,我们的网站更新最快最好,免费无弹窗广告,热血:,百度ieyi就可以了】高方平认为,北方就应该主攻大豆,毕竟大豆只是一年一熟。在北方大米也是一年一熟。而大米在南方可以一年两熟,所以北方的肥沃土地如果用来种植大米就太可惜了。

当然作为粮食安全,目下在北方大米也不能放弃,所以高方平只把县衙的官田种植大豆,至于士绅地主手里的田则不干涉,让他们自由挥就好,不能随意瞎指挥。

粮食安全的最大瓶颈就在于交通运输,在于最大的产粮地东南的不可控变数。

时候把蔡党打废了,东南隐患去除,铁路修通,那个时候高方平一定大展拳脚,让各个地方挥专精优势,北方全大豆,南方大米,以巨霸铁路几何试的降低流通难度和成本,交换物资,那就猥琐了,那时候就可以等着蛮子来跪舔,然后派蛮子佣兵作为炮灰团去打欧洲。

是的一但南北有主干小说3铁路贯通,蛮子就只有跪舔一条路,否则只能去做饲料,因为既然有铁路,也就有重炮部队了,战争潜力可以全部激。

一但大豆战略在郓1城铺开,高方平的财税就会进入丧心病狂的增中,因为大豆油用于去制造肥皂是暴利。至于废料豆饼则进入复合饲料之中,成本比之前高方平直接用豆子更低。

这就叫遍地开花左右逢源。

有时候食物链的组合就是这么简单神奇,所需要的只是比别人多懂一些就行。这就是科技的魅力所在……

燕青身上少了些部件,被砍去了一个指头,总是感觉有些怪怪的,不太适应。好在不是小鸡1鸡被切了,庆幸啊,小乙哥以大魔王的猥琐和心黑,是真会切人小鸡1鸡的。这次不冷静之下,是有被他阉了的几率的

在大家的开导和教训下,燕青在一定程度上意识到了的问题所在,为不做太监,燕小乙也想缓和一下和大魔王的关系,于是带了一只小土鸡来作为见面礼,顺便请罪。

是的他是个穷光蛋,他只有买一只土鸡的财力,两只他都买不起。

但是来的时候,燕青高方平在摸贾晓红的屁股,气得头都翘了起来。且打魔王和贾晓红异口同声的分辨只是在治疗跌打损伤,医者父母心云云。

“人可以被杀死,可以冲动而死,可以被害死,就是不能不要脸猥琐而死,我再也不理你们了!”燕青气得把小土鸡砸在地上,就离开了,又不想找大魔王道歉了。

高方平拿起小土鸡观看了一下,和想象中的土鸡还是有些差别的,于是迟疑着。

“这是燕小乙的孝敬,今晚咱们把这只鸡煮火锅吃了,大人您也不要生燕小乙的气了,这人不坏,他就这德行,这辈子是改不了的了。”贾晓红道。

高方平想了想道这只鸡留着养。”

于是找来小萝莉,把小土鸡交给她了。

正如当初交给小朵一只小猪那样的战略意义,高方平蛊惑梁红玉道女孩,拯救地球的艰巨任务就交给你了,好好的养,全面观察,每天记录各项数据。”

梁红玉含着指头道鉴于小玉喜欢打战不喜欢种田,又是官员,还有过养死两个小猪的劣迹,衙内老大,小玉正在学习射箭,都可以射出两步之外了。”

高方平也不强人所难,小萝莉就不是做这事的料,还是交给她手下的四个小萝莉好了。

小虎头有点懒,但也是很有贡献的女孩,当初水库的选址她参与了,图纸也是她画了交给宋江的。高方平不再期间,也是她这个皇帝钦命的官员震慑住了士绅,保护着其余的人……

信春哥得以重生。

此番春耕战役圆满结束,各方面都非常的成功。

然而当初二龙山跟来的那些妇女孩子难民,生活依旧非常艰难,还在喝粥,挖水库的突击建设中,许多妇女都是带病上阵,最终病死在工地了了十三人。

她们的孩子都还很小,她们的男人在孟州坐牢,被曹将军教做人。

这些一切都法避免。甚至暂时让难民吃好一些也法做到。因为目下猪饲料产能有限,答应了宗泽,西北那个赤地千里的大坑要优先供应饲料,那是直面西夏蛮子的阵地,容不得出现幺蛾子。

所以一切都要忍。

为了不扩散疫病,高方平下令,在工地上就把病死的人火化了。

一群秀才腐儒在追着咒骂大魔王不人道,去济州告状的更是不在少数。

高方平也没功夫和他们计较,只是给病死的人家下达了“良民”牌匾,允许提前脱离难民籍,提前迁入郓城户籍,她们的孩子由县衙抚养至成年,享受免费教育。

顺利进入了四月天,各种虫子活跃了起来,气温攀升,但是春暖花开的时节,许多看不见的杀机暗藏。

永乐军衙门,连续密集了许多文告。

责令炭坊务,对民家免税供应一定份额的煤炭。否则就教他们做人。

炭场乃是中央机构,和盐铁酒茶一样乃是专营,原则上不接受永乐军的命令。然而换个人这些孙子敢推诿,但猪肉平的猥琐以及手段他们是很惧怕的,于是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大家以为这又是一项县衙的福利的时候,转眼全部人大跌眼镜,高方平的第二个文告出:永乐军治下严禁喝生水,给你们一定份额的免税炭火就是用于把水烧开再喝的。别问老子为,天气热了,各种寄生虫铺天盖地,不想长个大肚子又被庸医骗钱最终治不好丢掉性命的,水要烧开再喝,要煮熟再吃。

告示内容还表示:老百姓自家喝生水,吃生食,一但或者有人举报坐实,判处鞭刑。别问合不合理,很抱歉你们没有生在一千后的人权社会!

告示内容再次严厉警告:正店,茶坊,酒楼,包括小贩,但凡经营食物和茶水的,如果售卖夹生食物,或者为了节省柴火,售卖未烧开的茶水者,一经查实斩立决!

然后紧跟着,惹毛全体百姓的文告出:四月至十月期间,县衙对全体郓城户籍的妇女,平价供应一块肥皂,切记不能浪费,只能用来洗屁股以及内裤。

又有补充的内容写道:建议把毛剃光,这样你们会活的长些,病少些。

当然了,最后这条只是建议而不是命令。但在这个时代出这种文告,也足够全个郓城县的男人和一起捂脸!纷纷觉得,大魔王其他方面还行,就是这次太不要脸太不靠谱了……

比京城还要严重,那些文告出之后,不是一群人戳高方平的脊梁骨那么简单,听小道消息,已经有秀才进京告状去了。

京城事件之后,加之燕青被斩了指头,王勤飞比孙子还乖些,但是那些读书人理学派是不怕猪肉平的,他们扯下了盖有永乐军印信的那张建议剃毛的文告,打算作为证据进京请开封府做主。

然而半路被杨志带永乐军逮住,抢走了文告。理由是:撕下永乐军文告是犯罪,看在有功名身份的读书人份上,免于劳役处罚,然而活罪难逃,海扁了一顿,打的哭爹喊娘……

济州老爷时文彬听到了些消息,觉得高方平这人渣已经彻底没有救药了,文怒斥高方平瞎搞胡搞,迫害上访群众。

高方平回书时文彬冤枉啊大人,就是一千年后文明社会,上访也会被维稳办公室教做人的,我大伯就被关过半月呢,咱们不看传言看效果,现在您给我顶住压力,两年之后,我还您一个崭新的郓1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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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传言,时文彬看不懂猪肉平的文书,以为那小子失心疯了,鉴于派监督官员到郓城的举措已经试过了用,于是时文彬再次写书进京,建议朝廷把高方平这个小魔王调走……

对于大魔王的政策,那真不是酷吏可以解释的了,燕青已经法形容那个恶棍了。

张淑清和贾晓红则是非常兴奋,整天来纠着高方平“求剃毛”!

“汗,你们是有钱人,有肥皂天天洗屁屁,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吧?不少字”高方平比尴尬……

不在的期间,看书( 梁红玉最喜欢做的事是抬着一个牛头大的碗,蹲县衙的门口,把小脸埋在碗里吃饭。

她的肉很多,有时为了拉拢人心,她会给路过的小屁孩两片肉吃。

梁红玉很开心,最近几天她街市上的妇女味道好闻了些,没有那股骚1味了。

“富安大叔,她们都说衙内乃是大魔王,屁股决定脑袋出昏招,真的是这样吗?”不跳字。小萝莉好奇的问道。

富安嘿嘿笑道别听那些棒槌瞎掰掰,那是有心人在抹黑。好吧建议剃毛的确猥琐了些,但那又不是命令。其余的,老子认为下令她们把屁股洗白些总不是坏事啊,至少美化街市环境,进化空气不是?否则很难闻的。至于不许和生水等等,具体的我富安不懂,然而我让狗腿子们暗下注意,收集到的消息反馈,目下那些专门骗钱的坑爹郎中的生意差了许多。以往啊,天气一热,各种病状突,郎中们生意好着呢。至于穷人,看病的钱也没有,当然只有硬挺了,熬一年算一年,却是一年不如一年,人说六十古来稀,但那是指富贵的人,依照我的经验,底层民众,就算有粮食,没有大病,但是活过四十五的,那真不算多呢。”

“嗯嗯,衙内是在做有用的事,小玉我就放心啦。”梁红玉点点头,继续大吃……(未完待续。)

第251章求剃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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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压榨

猪肉平的特点就是压榨。

所以从今天起,小高开始在郓城范围之内收集大豆,开始了榨油的步伐。

目下的肥皂不够好,产能上不来,油脂就是瓶颈,所用的油都是人家点灯的。

许多不明就里的人,有百姓,有军人,还有闲散人员,都一起来好奇的观看小高相公在如何的糟蹋豆子。

有一些饶舌的妇人已经开始心疼了,认为小高相公在浪费本就稀少的粮食,好好的豆子,干嘛放进那种古怪的装置之中打碎呢?

现在只是初期,一切都是在尝试进行的。专业所限,高方平不可能懂得所有的东西,所以对大豆的压榨,也是采用的最笨最简单的办法。

找来木匠,制作一个圆筒装置,然后在设计出一个能和圆筒紧密结合的“木活塞”,修修改改,让它们勉强能够严密的结合一起。然后在圆筒之中放入足够的豆子,一定的时候,把木活塞塞进去,之后,就开始用大木槌敲击露出来的活塞部位。

韩世忠和小牛皋轮换着施展,梁红玉戴着虎头帽在旁边拍手叫好。时而见圆筒的边缘,渗出一些白色的浆来,听说那就是第一层的油脂。

是的,压榨压榨,榨取大豆油的笨办法就是这样的,高方平采用了简单的“压”。

然而小牛皋韩世忠手软劳累了,也没有太多的油脂。

“妈的弱爆了,两个小坑货是不是没有吃饭,滚!”

大胡子关胜走上来,一脚踢飞韩世忠和牛皋,亲自撸起大木槌开砸,渗透出来的油浆便越来越多了,但是因为是在尝试,装备不是经事。某个时候大胡子再次凶恶的举起大木追来,却还没有砸下去,连接杆断裂,大木槌噗的一下掉在关胜的脑壳上。

“哎吆。”

大胡子滑稽的笑声,把现场围观的人,直接笑道了一片。

“这下可坏了。”小虎头非常担心大家看小高相公出丑,便带着她的部曲,驱赶不关事的人群,让他们离开校场。

见高府很不高兴,于是制作这些装置的那个木匠,吓得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上道:“请相公饶命……”

“没饶命那么严重。”高方平嘿嘿笑道,“第一次的话,本官姑且也不把你吊起来。然而,所谓的技术生产力,就是需要人们去钻研的。我的思路已经告诉你了,你懂我的意思,那么你根据今天的情况,继续修改装置,继续加大体积和强度。”

木匠想了想道:“用铁锤如何?”

高方平给他后脑勺一掌,呵斥道:“用什么不重要,锤子的作用本官可以用起重机思路轻松的代替,你还真以为老子有那么多的关胜可以用来榨油啊,重要的是,继续对圆筒和木活塞的合理性改进。”

木匠就放心的道:“小的明白了。”

然后一脚踢飞木匠,让他去开脑洞改进工艺。

至于现场,换了一把木槌,让大胡子继续榨油。

或哈或哈或哈

关胜如同蜜蜂一样的勤快,榨了很多的大豆油了。

当然也连同水分一起,不过油水分离的过程是相当简单的,那就不提了,学堂里的小孩子就可以轻易的完成。

贾晓红和张淑清是两个奇葩,站在远处相互嘀咕黄段子。她们一直同意,那套古怪的装置有点像是干那事。当然她们也一直认为男人干那事是很卖力的,无需大锤来助推。

关胜不断的施展,某个时候旁边已经有了一大捅被大家称为废料的豆渣。其实那就是最好的豆饼了。

以往在汴京的猪场,豆子添加进入饲料之前,也是要打碎脱水的,而以往执行了那一步工艺流程,却没有得到油。

所以现在高方平的作为,也不存在任何形式的劳动力浪费。

抓起一把未脱水的豆饼尝尝,闻闻,观察了一下,油脂当然没有榨取干净,这是限于设备技术。但是这不重要,技术也可以慢慢提高,工艺可以慢慢的改进,只要成为行业,参与的人一说,有了利益之后,产业链上的那些猥琐份子不用别人教,就会去慢慢的开脑洞,来往完善这个行业了。

没有榨取完的油脂也不存在浪费,它们最终依旧会随同饲料一起,进入人的肚子,进入马和猪的肚子里。毕竟许多的营养都需要脂肪一起参与分解,缺少脂肪是不行的,真个是把油榨取的一丝也不剩下,那个时候又得专门在饲料之中添加脂肪了。

有这种经过榨油之后的豆饼,对于高方平来说,也是一次生产力上的进步,因为饲料的配方又可以进行调整了,加大豆饼的含量比例后,则可以节省鱼粉的用量,减少其余主粮的应用,然后进一步提升蛋白质的含量。

也就是说,饲料配方会比以前更加优化。在以前高方平也不激进,豆子的用量收到一定的限制,因为若要进一步的加大豆子用量,猪吃倒是无所谓,但是因为高方平的战马和军人都在吃,则担心脂肪的比重标,从而影响到战马和军士的能力。

现在,榨取油脂之后,这种担心消失了。可以进一步的细分饲料了,在冬季,或者将来深入北方作战的时候,就专门对饲料再次添加脂肪就能保证需求,而平时,或者夏秋季节,则什么也不用添加,就是最好的配方。

一边yy着,高方平嘴巴笑歪了,口水都流下来一些进入了豆饼之中。

远处,贾晓红和张淑清继续嘀咕道:“你看相公他流口水了,是不是也如同咱们一样,想到了那事,嘿嘿。”

……

第一批血统较好,适应能力较强的小猪从蒋雯处起运,已经到达了郓城。

这批小猪乃是蒋雯女掌柜繁殖的,当然不可能劳师动众的让小朵从汴京运来。所谓的传播,这就叫传播,一处一处的来,慢慢的进行扩散。

郓城本地就有猪,所以看着孟州屠夫帮的人一车一车的往郓城送小猪,许多人都给予了质疑,不理解。认为这是劳民伤财的举动,郓城的老百姓实在不知道,远处运来的猪,和郓城自己的猪有什么不同。

是的,不运也是可以的,有个叫达尔文的人说了,事务是会根据环境的不同慢慢进化的。但也许这个过程需要几百年。

达尔文说了,气候、环境等等因素的变化,会导致郓城的野猪离家出走,那在动物身上叫做迁徙,然后犹如土匪兵进城一般,郓城的野猪去到汴京之后就会抢当地的母猪进行推倒,交配,于是那就叫种子,慢慢的,汴京的猪群就会拥有郓城的血统,于是就有了适应郓城的基因,于是这些杂种猪有天返乡,回到郓城的时候就不会再有水土不适应的事生了。

在自然界之中,许多事情都是神奇的,最强最不安分的那些恶霸猪,就如同军队远征一般,攻陷与反攻陷,在这片大地上一代一代的迁徙,最终血统混交,一代一代的进化最较为完美的猪来。这就是进化论的过程,而因为猪没有智商,这个过程几百年乃是快的,要归根结底的,推演几千万年都可以。

然而因为高方平看过达尔文这个精神恐怖份子的一些书,所以高方平嫌弃那些恶霸猪远征太慢了,干脆就派人全国各地收猪,集中在汴京,仿佛开青楼一般让他们进行杂交,于是就可以比进化论估计的要快上几千倍甚至几万倍,提前拥有了好猪种。这个方式,高方平称为血统上的“核裂变”。这就是科技的魅力。

当然这些高方平知道就可以啦,面对质疑之声也没有去多解释,因为想对这个时代的大头百姓说达尔文的话,看书( 不如省点力气去进攻辽国还简单些。

不解释就是高方平的座右铭。因为说什么都没有卵用,他们自己会用眼睛看的,一但有天他们现孟州运来的猪,长的比郓城的快,野性比郓城的少,出肉比郓城的多,抗病能力比郓城的强,那就行了,饲养成本成倍数的下降,他们不需要知道达尔文的理论,也会哭着喊着的来要求买小猪的。

郓城的士绅在王勤飞的带领下,总体是和高方平苦大仇深的。

目下他们如此恨高方平,那是因为高方平的种花政策,种金菜花政策,导致大量的无用闲置土地流入了生产之中,于是在郓城乃至济州,带来了大幅度的良田价格下降。这些人就是最大的地租,几乎主要资产就是农田,这样一来,最少的那个家产都缩水两层,他们能不恨高方平吗。

更加丧心病狂的在于,他们是有层次的人,所以也是贬低猪肉狗肉的群体,但是高方平上任郓城之后,严打杀牛,高利润的牛肉营生已经毁了。至于羊肉倒是不禁止,但是进入郓城的羊肉,直接派土匪兵拦在城门口收取“入城税”,弄得羊肉价格大涨,不论是吃羊肉的土豪,还是经营羊肉的土豪,全部怨声载道。(未完待续。)

第253章 直接给句话

所以他们真个是被猪肉平整惨了,几项投资全部无一例外的收到严重打击,财源大幅缩减。

人们上方济州告猪肉平的状已经成为了常态,理由五花八门,反正总体就是说被猪肉平影响了利润,如此而已。猪肉平做的事全部都不合法,但也大多数不违法。因为大多是国法没有细则的东西,既然没有规定,就看执政官的思路在什么地方了。

所以总体上,只要猪肉平治下没有民变,没有大面积死人。时文彬和付群伦真的只能挣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妈的别说猪肉平针对羊肉征收重税了,他就是直接禁止羊肉出现在郓城,也没谁拿他有办法。人家没有违反国法那什么收拾?

顶多也就惹毛了时文彬,他可以对朝廷建议猪肉平不适合在郓城执政。然而猪肉平是皇帝钦点来到额守臣,所以这些问题就很难办了。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士绅土豪阶级被猪肉平整的死去活来,已经既成事实那了,除了顺从就只有造反,就这么两条路。然而大头百姓没饭吃倒是会造反,至于家财万贯好吃好在的他们,高方平早就放话了:他们是最不会造反的一群。

然而他们又总是要想办法挣钱的,脑子也比老百姓好用的多,所以是的,现在应验了一句话“只有拥有的利益没有拥有的朋友”。

先知先觉的王勤飞,带着一群土豪,厚着脸皮来考察孟州运来的小猪了。妈的他谁关心猪肉是否低贱啊,羊肉再贵他们也吃,但只要猪肉能赚钱,他们不介意养猪挣大头百姓的钱。他们的消息也比谁都灵通,当然已经一定程度的听说了孟州屠夫帮赚得流油了,几乎制霸了整个孟州的猪肉生意,被人的猪,怎么养,都竞争不过蒋雯的,外地的猪肉一但运去,更是贴得连内裤都没有了。

“不好了不好了,相公,您往孟州调集来的小猪一千头,刚刚到达校场,都还没有交接完,王勤飞带着许多人去了,正在观察那些猪,还评头论足,像是有阴谋!”贾晓红担心的报告了。

“乃想的太多啦,哪有那么多的***由他们去,让他们看个够。”高方平正在午睡,懒得起来……

梁红玉戴着虎头帽,率领着四个小女孩,纷纷手持锅盖以及扫帚之类的东西,在校场上设立防线,和王勤飞一群人对持,保护小猪。

士绅土豪们也不敢得罪梁红玉,因为得罪官员真会被砍头的。

不过他们远远的进行观察,时而讨论。

王勤飞带着一个经验丰富的屠夫,神色无比凝重的在观察小猪。仔细的看,看了又看,换个角度再看。

“主簿大人,很是奇怪,这些猪头大脖子粗,耳朵小,体型也和咱们郓城的猪不同,屁股肥大挺巧,哪怕还是小猪,却已经显示出了是能出肉出油的好血统了。您再看,皮质较为细腻一些,不似野猪皮那样的粗糙有纹缕,所以猪皮,也会是好猪皮。”

那个经验丰富的猪头专家说道:“以俺的经验分析,所见过的全国各地的猪的特点,这批猪都有。并且您看,长途跋涉的从孟州运来,到达校场停留之际,依照正常情况,大多数的小猪都会吐,那说明不适应,但是这些猪吐的教少,说明适应性很好,这种猪容易养,死亡率不会高。”

王勤飞注意观察了一下,果然,一千个猪,长途运来,但是到达校场他们开始清理尸体的时候,小猪尸体切比想象的少很多。

“嗯嗯,这么说来,果然是批好猪?”王勤飞捻着胡须继续观察。

“妥妥的好猪,猪皮就是一笔生意,再加上郓城猪六层五的出肉率,而这种猪保守估计在七层以上,仅仅这两点,也就意味着,会比郓城的猪多两层左右的利润了,。若是再计算生长率的提高,死亡率的下降,那就很恐怖了,制霸郓城乃至济州的猪肉市场,一点不难。”猪头专家说道。

王勤飞点头道:“高方平虽然无比的可恶,但是更具经验,但凡他手里的东西,很少有不成功的,这是他的能力。连今上都说了,他是上天的祥瑞下凡。”

“主簿大人,您可得为咱们做主,猪肉平谋夺了咱们如此多的利益,好歹得给咱们留些。您无论如何要作为话事人,给咱们争取一向财源。”许多土豪士绅纷纷说话。

王勤飞一副手眼通天,又博学多才的模样,捻着胡须说道:“也罢,所谓的山穷水尽疑无路,仔细看看,也不是没有出路,这便是阳及生阴,阴极而阳的道理。咱们就给他一个面子,暂时帮他经营一下猪肉的失业。老夫这便去见他。”

“一切拜托主簿大人了。”

……

在县衙的内堂,王勤飞进来的时候高方平在品茶。

王勤飞还是大抵知道这个流氓的性格的,所以也不废话,劈面就道:“大人直接给句话,您要什么条件,才不把咱们往死里逼迫,人为财死,大家都不希望看到那步,士绅被您的政策打击的太惨,也总要有个活路。我们目下看中了猪肉营生,一口价,咱们出八万贯,买断您的特种猪在郓城的经营权。”

“哦,原来以主簿大人为的这一群,也会想做事的说?”高方平摸着下巴道。

王勤飞尴尬的道:“咱们总要有点什么营生的,坐吃山空,败了祖宗的家业,那可是最终会出事的。”

高方平手指在桌子上敲击了片刻,某个时候停下道:“这样,以现在的市场价格,让出一部分你们的田卖给县衙,则我不要你们的钱,就暂时放给你们特种猪的经营权。”

王勤飞那张老脸,不禁抽搐了一下,显得非常的念头不通达。收集良田乃是他们的传统了,虽然是东西就有个价格,但是不缺钱的他们,在观念上是很难接受卖田败家此等行为的。

迟疑了很久,王勤飞皱眉道:“坦白的讲,目下的田价还是偏高,从投资的角度来讲,县尊您这么做并不划算,以目下的粮食价格,三十年以上才能回本,您为什么愣是要盯着咱们的田?”

高方平拍案起身。

王勤飞老头被吓了一跳,退后了两步。

高方平又忍住了气,微微一笑道:“有些东西呢,事关国家安全,粮食安全。乃是战略命脉,那就不全部用钱来算账了,而是用人命来算账。本官呢,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我和你们一样,不全部为了钱。卖你们的田我真不能赚钱,但是以我的流氓思维出,田不在政府的手里,而在你们这群没有节操的家伙手里,老子始终睡不着啊。是的,某种程度上政府和你们,都是要剥削的。但是最大的区别在于,没有任何一个政府谋求的不是社稷稳定。至于土豪和商贾,没有谁谋求的不是利润最大化。这就是区别所在和价值观的冲突。老头,现在你知道为何我睡不着了吗?你我都是吸民血的强盗,但是理念不同,你可有办法调和呢?”

“你你你……”王勤飞又被气得咳嗽了起来,涨红了脸,想骂句流氓却又无从下口,妈的他自己都承认是个流氓了,就是惦记着地主手里的田,所谓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这导致王勤飞非常的没有安全感。

“主簿大人也别太担心,我吃肉的话,一般会留点汤水给你们这些野狗……”

高方平说不完就被老头打断道:“放肆,竟敢诋毁我等是野狗。”

高方平拍桌子道:“你才是放肆,在这里我拳头最大,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再敢打断老子说话,我就把你儿子捉来吊打,妈的你又去济州告状是吧,惹毛了老子成立维稳房,专门捉你们这些上方的刁民来虐待你信不信。想在简历中给我留下污点,影响老子的英明神武,你们真的要更加努力一些。”

王勤飞想了想,叹息一声,闭口了。当然是扭不过这个流氓的,刚刚只是习惯性的句牢骚而已。

见他变乖了,高方平这才接着道:“我吃肉,你们喝汤,那就可以和谐,因为食物链上的段位我就比你们高,就像我在怎么努力,也无法让难民骑在你们头上一样的,此点你们这些混蛋必须接受,不接受的,我局干掉你们,把汤也省下来,你别以为老子没有那么猥琐。”

王勤飞翻翻白眼道:“县尊威武,咱们知道了。”

高方平再道:“良田必须让出一部分来,此点没有商量。否则我继续丧心病狂的打压田家,不要怀疑老子的手段,全国我管不了,但是在郓城,再把良田价格腰斩三次,直接毁了全部种植,老子我也扛得住。那样一来我当然没有好处但是你们更惨,这是立场阶级的斗争,所以就算自损八百,我也是会干的。被指望弹劾我,以老子现在的声望,财税的能力,和皇帝和执政的关系,能整倒我的有,但不是你们这些土包子。”

“是是是,您的拳头官位天下第一,所向无敌,县尊威武。”王勤飞开始习惯他了,也不生气,用耸耸肩的方式来排解郁闷。

“再给老子一万亩田,我就放过你们,然后把猪肉营生交给你们。”高方平道。

这次王勤飞楞了楞,起初他觉得高方平的胃口会很大,想不到只是一万亩,分摊到整个士绅联盟的话,其实并不算多。而且这不是白给,是依照现在的市价转让。如果放弃观念上的洁癖认真思考的话,其实这个条件比直接送八万贯钱给大魔王还划算些。(未完待续。)

第254章把蛋糕做大

“下官考虑考虑,和他们商议一下。”王勤飞斟酌之后这么说道,脸色好多了。

“还需要考虑吗?你信不信你转身出去再进来,条件就变二万亩田,以及一般的猪肉经营权。这虽然有点猥琐但我又不是不好意思干。妈的要不是害怕吧时文彬老爷以及朝中的大佬气吐血,你真以为我不会抢人?我分分钟让你们全体倾家荡产毛都没有一根,然后我腰缠万贯的换个地方照样做官你信不信?”高方平威胁道。

护卫的史文恭昏倒在地了,因为觉得他太无耻了。

“算你狠,老夫这便答应了你这次。官场黑阿,郓城被您只手遮天,咱们也蹦跶不了太高,只要您还有点良心,不把咱们吸干,咱们认了。倒八辈子血霉,摊上了您这么一个父母官。”王勤飞跺脚说道。

高方平嘿嘿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老头,所谓不添乱就是功劳,其实我猪肉平是很讲义气的,相信我,只要有稳定有钱赚,我是最能容忍你们的人。换赵鼎那个棒槌的话,假如他斗得过你们的情况下,你们绝对是尽身出户,带着草席离开郓城逃难的下场。”

言罢,掏出了一张契约道:“来,把这个签了,然后你好我好大家好,一起挣钱,把郓城做大做强。”

这一幕,很像是以往他们谋夺老百姓土地的场景,导致王勤飞颤抖着手接过,观看了一下倒也不算太心黑,条件大抵就是刚刚谈及的那些。此外还列明了特种猪的经营权,甚至还提及的足量供应有神秘加成的饲料。

至于价格,倒是无需规定他们,他们固然没有节操,但是好在有孟州的蒋雯,如果价格过高,加上运费蒋雯还有赚头的情况下,那么当然不可避免的,孟州的猪肉就会教王勤飞他们做人了。

至于他们不丧心病狂,一定程度的比孟州的贵一些,多赚点,那就无所谓了。因为不论如何,就算他们赚的再多,还是会被传统猪肉大幅便宜,老百姓获取营养的代价,还是会大幅降低。暂时来说,做到此点就是胜利。

等他们这些猥琐份子从猪肉之中尝够了甜头,赚的盆满钵满,无法放弃这个行业的时候,高方平剪羊毛的时候当然也就到了,会逐步逐步温水煮青蛙的侵吞他们的利润率,却会始终维持住他们利润绝对值的增加。

所以是的,除了战争,内部的经济增长,也是包治百病,平衡各种积极的药方。

谋夺他们的良田,侵吞他们的步伐,高方平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但是不能急,只能一步一步的来。这次一万亩田,下次当然就是二万亩了。然后继续用猪的经营权来平衡他们。

猪的经营权的确只能卖一次,但是高方平早有名言,没有任何一个点子,是可以吃一辈子的。给他们的猪,代号叫做“太猪一号”,而进化种群的工作依旧在进行,有太猪一号,当然就有升级版的太猪二号三号四号。

到时候,他们不交六万亩过来,结局就是死,因为他们不就范的话,另外的群体就会饲养更加优良的太猪二号品种,于是只需半年,他们猪肉的制霸地位就会犹如女真蛮子横扫辽国一样,被狂风扫落叶。

所以任何时候,科技就是一切生产力,不能停止步伐,落后,当然是要被宰的。这就是大道至简,物竞天择。

yy完毕,高方平嘿嘿笑道:“主簿大人,怎么样,我猪肉平够公平够信誉的吧?”

“好吧,仅以此点来说,老夫也承认您是条汉子,是说话算话的主。”王勤飞倚老卖老的捻着胡须说道。

“去吧,开始投入去养猪,要地就来问我,要人你们当然不会缺少,少去清缴那些逃户,他们的工价比县城内的人员低,给他们一口饭吃,对你们这些家伙没有坏处,不要学我戾气那么重,因为你们学得形似而神不似。你们还不配玩这套酷吏手段。”高方平摆手道。

王勤飞听得老脸微红,因为他们的确在和高方平对着干,带着县尉的人马,清缴逃户尤其卖力。

这是回来之后,从宋江留下的文报之中获知的信息。逃户怪可怜的,被王勤飞他们杀了些,抓了些。这样的局面下,宋江的确是能吏,他主观的评估了一下,给高方平留下的参考数字,因为王勤飞他们对逃户的打击,保守估计,水泊梁山晁盖的人马,又增加了三至五百。

明面上呢,清缴逃户乃是王勤飞和县尉在执行国法,妈的既然执行国法,高方平当然不能去乱批评他们。也不能强制的下达命令去冲突,因为影响不好,甚至惹毛了他们,他们戾气重,和高方平对着干,更加大肆清缴逃户,这就得不偿失。

说白了天底下的事,都是钱闹的,要让他们停止清缴逃户,那么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共同利益,要让他们觉得那些黑户有用,自然就会停手了。养猪,盖猪圈,工价还便宜,就是利益所在,这是高方平愿意把猪肉营生给他们的原因。

所以在大宋执政真的很难,难就难在不能杀人。变法哪有不杀人的,但是大宋的官员他就杀不得,这就是那么多名相却作为有限的原因。

商鞅的水平比王安石们这些低的多,他之所以能成功,那是因为他可以杀人。肆无忌惮的杀,足以杀的全部人都心惊肉跳。简单粗暴的东西往往后遗症很大,就像安道全以前那激进的药方一样,但它往往也很有效,历史她就有这么的不温柔……

郓城上下的骂声依旧和大,但是好以往不同的在于,不论什么人,势头干劲都很足,在高方平那粗暴却不简单的执政风格带领下,宋江倒台所带来的隐晦气息一扫而空,甚至有了点大1跃1进的干劲和气氛。

王勤飞去吼了一嗓子之后,这个老坐塘鱼的威望比高方平还足,士绅阶级闻风而动,开始了第一轮属于郓城的圈地运动。不是圈老百姓的地,而圈高方平手里属于朝廷的那些无用土地。

这个政策当然是有后遗症的,将来郓城展了,做大做强了,变为工业城市了,这些家伙依旧是大“地主”。但其实这是在任何朝代都存在的东西,不论社会如何文明展,永远都会有最低的一层收到剥削。

哪怕高方平来一次大洗牌,拉仇恨杀人,大土豪分田地分财富,看似大家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了。但是高方平敢肯定,只需明年,财富将如同流水一般的,再次朝少数人的手里开始聚集。

因为分到钱之后,有些家伙会醉生梦死,那么脑袋好用又肯干的那一群,他们就会去开酒楼,赚走这些醉生梦死的家伙的钱。有些人能,分到钱会去赌博,那么脑子好用又有手段的那一小撮,就会去开赌场,赢光这些赌徒手里的钱,然后买走他们手里的田。

是的不会有惊喜的,接下来就会有人开青楼,赚走猥琐大叔的钱。猥琐大叔没钱了,就去青楼做龟公。

又有些人是肯干的,可惜老天对每个人都不公平,让人们的运气和智商都不同,于是愿意干的这些人有的会赔光本钱。然后只有去酒楼,给赚光他们钱的聪明人做店小二。

所以社会是很任性的,从来都没有均分一说,一千年后的文明时代也没有。老百姓注定是要被剥削的,此点不以大头百姓的意志为转移。唯一体现执政者良心和水平的在于,他是否能不断的把蛋糕做大?

就像高方平计划中剥削王勤飞等人的方式一样,只要执政者有能力让老百姓吃饱,让社会经济高增长,只要老百姓手里的财富绝对值在增加,那么税收的比例就可以无限增加。

就是这个原因,大宋的税收比例比起后世来,那简直是业界良心啊。后世不论哪个国家,你上哪里找百分之三的商税去?各种层层递增累加,随随便便就是百分之十五以上。但是大宋的商税真的是百分之三。然而还有人不断的造反,无他,因为老百姓手里的财富绝对值不够,他们吃不饱。

和高方平抢劫皇家匠作监一个道理,只要能丧心病狂的赚钱,征收一半的重税,也不见皇帝和张商英要死要活。秘诀就在这里,他们吃不饱的话,你就是免税甚至倒贴税给他们,他们一样造反。老百姓更是简单粗暴的一个群体,历朝历代都是,从不例外。

郓城的土地财政算是初步激活了,土豪们纷纷祭出手里的铜钱,开始尝试性的投资土地,有的种玫瑰花,有的种植金菜花,有的建设猪场。全然变为了一群丧心病狂的钱奴,冒着被高方平坑害的危险掉进赚钱的陷阱里不可自拔。

是的,王勤飞也给他们画了一个饼,他们虽然知道高方平猥琐又喜怒无常,然而他们鲨鱼闻到血腥就要狂……(未完待续。)

第255章 斗米养金鸡

从有历史以来,小虎头的部曲第一次做了亏本生意。

正如当初宠物猪养死了,梁红玉也没心没肺的样子,小虎头真有女将军风范,亏本不在意,照样整天练习射箭。她麾下的四个小女孩把小土鸡养死了两只后,哭红了眼睛,听说已经有两天没睡觉了。

小牛皋心疼妹妹们,在街市上买了模样差不多的小土鸡放在了院子里,然而初来乍到,那鸡搞不好群体关系,便被另外三只鸡围攻打死了。于是四个小女孩更难过,小牛皋的作为不得当,导致了她们的亏损进一步扩大。这还要忽略了小牛皋被卖鸡的大婶给蒙了呢。

“衙内爷,咱们的鸡养死了,蛋也下得少了。”四个小萝莉在县衙后堂的院子里围着高方平。

“加油,我看好你们哦。”高方平忽悠了一下她们开始逃跑,哥一秒钟几百个铜钱上下的老板,哪里有空管死去的鸡啊。

却是没能跑掉,被四个小萝莉抱着腿不让走。

高方平只得泄气的道:“可我很奇怪,你们哪来的小土鸡呢?”

“俺们在汴京时候就开始饲养了,最开始在农场养,还出租给农场除虫,下了蛋后,就把鸡蛋交给牛皋哥哥送去街市卖。然后衙内爷您上任郓城的时候,咱们就把小土鸡也带来了,在路上死了一只,然而前日又死了一只,现在只有四只了。”一个小萝莉说道。

“……”高方平觉得她们真能折腾,鸡又不是人,怎么能这种长途跋涉的折腾,这妥妥的水土不服啊。当然也算她们能耐大了,居然没有全部死了。

“好吧,四只就四只,以后有鸡蛋卖给我就行,别交给牛皋,他哪会做生意啊,绝对被奸商大婶忽悠的料。”高方平又忽悠了一下她们。

其中一个小萝莉翻出了账本来查阅了一下,眼泪汪汪的说道:“衙内爷,来到郓城后,咱们的鸡下蛋也更少了。前些天集中在一起,连续吓了一个月鸡蛋,现在已经有好一阵子不下了。”

高方平不禁楞了楞,拿过小女孩的账本来仔细看了一下,汗,她们可真够细心的,当初她们投资的六只小土鸡,产蛋的数量,生长度和周期,都有详细的记录。

不看她们的数据的话,高方平都给忘记了没想起来。

这个时代的鸡可不是后世的“蛋鸡”。

大宋的鸡还没有进化到那一步,依照达尔文的理论,让鸡自然进化再过五千年也不会有后世的蛋鸡。大宋的鸡那是纯粹的土鸡,甚至在血统上无限向野鸡靠近,所以很灵活爱动,斗志也比较强,于是牛皋买来的鸡,就被原本的恶霸鸡给打死掉了。

这种鸡呢,和这个时代的女人生孩子一样,有很多不确定因素。不仅仅是营养就可以解决下蛋的问题。最常见的就是养蛋期间,还要看鸡的心情,以及时节等等综合因素。

情况正是小萝莉们记录的数据,通常如果是一个鸡,它们甚至不愿意下蛋了。所以这个时代的鸡还是群体性的特征,需要一群的在一起,有个头领鸡带领着,一下,就会一窝鸡的围在一起,集中下个十天半个月。然后就不下了,进入养蛋期,连续一段时间都不下蛋。

总体来说,这些农业畜牧业的展史,高方平因行业相关,很早的时候了解过一些,但是记忆都较为模糊了,加之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时代,心思也不在鸡上面,于是看了她们的数据这才想起来。

高方平的大伯的奶奶,也就是高方平的祖奶奶,据她说在解放以前的旧时代,她还是个小女孩,养过鸡,那时的鸡也是这样的。通常来说一年中会集中在几段时期下蛋,在虫子足够的情况下,一整年平均下来,每只鸡不会过8o个蛋。

而且老话说的“斗米养金鸡”。代表那个时代的饲养方式很落后,鸡肉非常精贵,一斗米是十二斤左右,却只能换出一斤鸡肉来。

若不想付出这些成本,就只能废物利用,想尽一切办法,用不花钱的东西喂鸡,诸如去街市上捡菜叶啊什么的。但是这种方式只能自家养少量的鸡,根本无法规模化。

所以仔细回忆了一下相关的知识,再结合现在小萝莉们的数据,高方平有点苦笑,大宋的鸡,自然比祖奶奶她们那个时代的要更加落后一些。

小萝莉们的几个鸡,在那么大的农场里是有吃不完的虫子的,但是从她们的数据分析,保守估计一年不会过6o个蛋,生长也缓慢。听林冲他娘子的小土鸡情况,估计还过斗米斤鸡的程度。

“好吧这次我也失言了,林冲他娘子就算用了我的饲料,一年也绝对无法过一百个蛋。这已经不是营养的问题了,而血统的问题。”高方平喃喃道。

“那么要怎么办?”小萝莉们也听不懂他说的,却不影响她们想解决问题。

“解决起来也不难,我会搞的,只是需要时间。要如同当初小朵在猪场一样的游种,杂交,试验,再更具数据进行调整,顺利的话七至八代后,就会有专门的蛋鸡,以及专门的肉鸡了。”高方平说道,“那时的蛋鸡,就会无限靠近后世的鸡,拥有过一年的产蛋生命期,并且产蛋周期之内基本一天一个蛋,调整饲料配方、燃烧鸡的生命力的话,两天三个蛋也能做到。肉鸡的话,后世的鸡种,我设计的饲料配方的最高纪录是两斤一两饲料,转化一斤鸡肉。就算大宋的配料种类不全面,有的成本也较高,于是我用次配方代替,两斤半转化一斤鸡肉是可以做到的。”

“好啊好啊。”

几个小女孩一跳一跳的拍手叫好。好在什么地方她们也不懂,反正就是觉得好。

鸡肉在这个年代也是高端肉食,很受欢迎。无奈的就是贵,因为血统落后,又没有集群养殖。

若要集群化就不可能喂虫子,那么这个时代保守估计十五斤米才换来一斤鸡肉,就可以知道鸡肉的稀缺了。当有天杂交种群成功的时候,比大米便宜的饲料两斤半就出一斤鸡肉,那就开始猥琐了,大宋吃饱吃好的成本会越来越低。这就是实实在在的生产力进步。

当然,鸡的游种进化需要时间。所幸的在于在古代农耕社会中,展农业的阻力会小的多,捞取的政治声望也要大的多。

某种程度上,取得张叔夜的信任就是从搞猪肉开始起的。话说高方平的商业策略、保护费,工业策略、匠人团队和器械,这些其实是不怎么受到张叔夜待见的。

yy完毕,高方平道:“好了孩子们,鸡死了就死了,我会整理一下思路,有计划之后,游种的工作就会开始,会派韩世忠去全国各地收鸡,到时候,就有任务交给你们了哦。”

小女孩们异口同声的说道:“咱们要大牛哥哥去,不要韩世忠哥哥,韩世忠不被咱们信任。”

“得了吧你们,派你们的牛皋去,老子的钱会在他手里被奸商骗得一文不剩下。”高方平溜走了。

小萝莉们一阵郁闷,弄不明白为什么牛皋哥哥那么好的人,却战力这么菜……

目下的生活大抵就是这样的啦,宁静又清闲。郓城就是个大一号的农场,其实高方平的工作,和小朵丫头的区别也不是很大。

高俅老爹来信说了,农场的规模又大了一些,目下有四千多人了,已经是个迷你型的自治县了。因种师道的心腹和骨干在进一步的退役反京,并入侍卫军司之内,而安置军属的事种师道只信任高方平,于是就由农场接收。

目下这边王勤飞他们有事做,来烦高方平的几率就越来越低了。孟州的小猪又到了一批,数量翻倍,是两千头。都被那些士绅土豪瓜分了。听小牛皋来汇报说,那些地主老财们,暂时把猪养在他们的大宅子里,每天视察着都会流口水。

因为这些神奇的特种猪不但长的飞快,还不怎么容易病,每天都会增加几斤肉,那些哪是肉啊,在这些老财迷看来,分明是钱好吧。

当初他们投产的时候,纷纷都很是有些猥琐,有所保留,又是请人核算郓城人口、猪肉的消耗量,应该投产多少什么什么的,结果高方平召集他们参加招商会议的时候,拍着桌子大骂他们道:“你们真是弱爆了!只敢把心思放在郓城,这根本算不得丧心病狂,以后别说认识我高方平,制霸整个济州,乃是老子们的最低限度。妈的在济州之内还你们有什么不敢的,当初惹我高方平的时候,也没见你们手软过不是,难道你们害怕其他县的屠夫帮?这显得很不科学啊!”

于是他们更加的流口水了,这才开始把目标定为了制霸整个济州,那么当然圈地的规模,投资的规模,请工人的规模,这些所有纷纷都要放大最少五倍以上的规模了。

只是现在还没有铁路,运输成本太恐怖,否则带着他们制霸全国又如何……(未完待续。)

第256章 把他们拖去菜市口斩了

大1跃1进一展开,目下郓城声势浩大了。

听说小高相公不抓逃户,有一群猥琐的奸商在招工,于是整个济州的黑户闻风而动,全部开始朝郓城的经济圈靠拢。

逃户们毕竟是死罪,所以他们也很胆小,不可能全部一窝蜂的直接涌进来。都是先由胆子大的吃螃蟹,慢慢的其他人又逐步的跟随。

以往他们都是苦人,忍受不了繁重的税役逃进了山里,虽然不受剥削、不服役不纳税了,但其实生活相当的艰辛,依靠打猎或者自己耕种,吃饱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要面临官府的清缴,有时候遇到官兵跑慢了,运气不好就被杀死了。

当然大宋的官兵都很懒惰,不经常来清缴他们,但他们获得盐的代价实在太高,因为是黑户,没有话语权,所以黑心的走私盐商翻三倍卖给他们,他们也只能忍受。此外,这个时代的野外那真不是人待的,各种猛兽的突袭,甚至蚂蚁毒虫都分分钟能致命。而通常很小的一点外伤和病痛,在城里花点钱就处理了,但在野外的山里,基本都是等死的命运。

鉴于这些恶劣的生存压力,决定了他们单干的话压力太大,所以要么被官府问罪,要么就去晁盖的旗下造反。这就是根由所在。

当初宋江依据高方平的指示设立了难民营,主要是安置二龙山抓获的妇女小孩。但宋江这家伙蛊惑人心的能力那是真的强,这成为了一项成功的仁政,除了难民,宋江睁只眼闭只眼下,许多周边的黑户也混进去了。

这就是成功的一次对晁盖班底的截留。现在的圈地运动则是第二次加强版。导致整个济州的逃户都在朝郓城周边聚集。

那些都是整个经济圈的消费群体,导致了各项需求品都在大幅度的增加,商贩往来更加的频繁,商税大幅增加的同时,钱庄业务和保护费业务同步增加。但与此同时,导致郓城的粮食压力,以及各项治安压力都在增加。

于是宋江之后,王勤飞作为士绅代言人,全面的主持工作。他已然看到了今年士绅群体的开门红,先不说将后来的猪肉利润,只说他们的各种生意目下的增加就是非常可观的。

走私食盐给城外的逃户,就是王勤飞们最大的利润和财源,因为动作过大已然影响到了盐铁务的利益,但为了城外逃户们的稳定,保证他们获得基本的相对低价的食盐。高方平帮王勤飞这些鲨鱼,摆平了盐铁务的官员。

妈的贿赂他们的钱是不能用县财政的,那是高方平私自出得钱。羊毛出在羊身上,迟早要在王勤飞这些孙子的身上连本带利的吸回来,压榨大豆的事我都会干,压榨王勤飞他们我当然也不会手软的……

滴答滴答

王勤飞带着一群押司,在县务房内拨打算盘,记账。

高方平背着手走进来的时候,这些家伙纷纷起身,包括王勤飞在内。

“怎么样,四月的数字出来了吗?”高方平漫不经心的走着,时而看看账本。

王勤飞颤抖着声音道:“太……夸张了,老夫在郓城执政二十多年,从未遇到过这么彪悍的形势,四月再创辉煌。仅仅四月一月,得益于肥皂的奢侈品税,加之卖地收入,行税和驻税的大幅度增加,四月的税额越了过去两年半总和,更越了整个济州三倍,进税二十七万贯之多!”

王勤飞那是真的声音在颤抖,所有押司都在惊诧,害怕把数字弄错而被大魔王干掉,所以在反复的验算。

真就有这么夸张,郓城算是中县,也就四万出头点的人口,以往时文彬时期的财税也在中上游,年景好的时候,整年收入也就四万多贯五万不到。但是高方平的治下,仅仅四月份就二十七万贯的收入。

高方平皱了一下眉头,不怀好意的看着王勤飞道:“听起来很多,但实际上,加上被你和你的人贪污的,应该会更好看一些。”

全部押司一脸尴尬。

王勤飞急忙摇手道:“相公误会啦,绝无此事。”

高方平搂着老王的肩膀嘿嘿笑道:“主簿大人别那么客气嘛,要是不出手撸点,绝对不是你的风格。一世人两兄弟,水太清也养不住鱼这我知道。主动告诉我你黑吃了多少进去,我会好说话一些。否则老子摔杯为号,立即派永乐军戒严,封账封库,张淑清带人进驻查账,那时我就会依大宋律办事了。老实说呢,你别看我是法官,然而我对大宋律不怎么熟悉,但我记得一条,官员贪腐一千贯就是斩刑,主簿大人熟悉法律,您记得这条吗?”

王勤飞都以为他变好了,想不到这孙子转脸就翻脸,被吓得心脏病快要作的样子,脸都憋红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千万别死。”高方平扶着他坐下来给他顺气,一边道:“你家就你是官,你要是死了,你全家肯定被我迫害,谋夺了家产,所以您贪污的再多也是没什么卵用的。”

噗噗噗

其余大多数人开始喷茶水了,整个大厅之内仿佛喷泉一般。

王勤飞原本要心脏病作的,这下就正常了,吓得不敢病了。

高方平扭头吩咐史文恭道:“传令,永乐军进驻戒严,封锁府库以及所有账本,所有县衙相关官员不能离开,原地不动,不能和外界联系。”

有些押司只如同宋江一样的收点群众的办事费,那是俗称的潜规则,所以他们不担心。

而少数几个真的吓到了,一起跪在地上脸色死灰,求助似的看着王勤飞。

王勤飞叹息一声,也跪在地上道:“罢了罢了,在这里您只手遮天,只能您放火,我等不能点灯,老夫认了,实话实说,真实收入应该在三十万贯多些,有一层半被我等二一添做五了。”

“妈的你个老糊涂蛋!老不死的吸血鬼,胆子居然那么大,原本我以为会是一层,你敢拿一层半!”高方平揪着他的胡子破口大骂:“陕1西赤地千里,财税重地东南形势也不容乐观,辽人步步紧逼的来收保护费,永乐军等待着全面换装。食盐一事,你们已经盆满钵满,赚钱的营生也给了你们,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作不懂?”

“老朽……知错了,请知军相公饶了这次。”王勤飞低声道。

高方平背着手走了几步,迟疑片刻,转向其余四个跪地的人问道:“都承认拿了吗?还是要我派人查账?”

“我等……我等承认。”他们纷纷低声道。

“拖去菜市口,挂上贪污纳税人钱财的牌子斩立决!”高方平摆手。

这些孙子顿时吓哭了,王勤飞想不到这次他那么认真,色变的道:“相公不可……”

“有何不可!”高方平打断道。

“这会破坏很多的规矩!就算要查办,至少先等老朽做出一些安排,和一些人交代清楚,这在拿了交由提刑司审核。”王勤飞道。

“去他娘的提刑司,国朝内忧外患之际斩几个贪赃枉法的刁吏、还用和什么人交代?水泊梁山在造反,这是拜你等的政策所赐!郓城现在是军管,是战争状态。贪污永乐军作战军资和军饷者,没有商量,不用请示,斩立决!”高方平道:“史文恭你还愣着干嘛,难道不升帐我说的就不是军令?”

到此已经没办法了,史文恭带人拿下了四个文吏,把四个嚎叫的家伙拖着就去菜市口行刑了。

这是较大的贪污案,当然不止涉及他们几人,但他们是主要的几人,斩他们也就可以了。而且他们也都是王勤飞的人,往后王勤飞的触手就是少了些,威慑也有了,所以其余的慢慢的查办就可以,倒是不急于再杀人了。

高方平伸手一巴掌抽在王勤飞的脑壳上,把他的官帽打飞了,指着鼻子道:“你个老不死的命大,有个官身,而且你对我还有用,所以这次不找你麻烦,但处罚还是要的,本县判处:罚没你名下五千亩良田收归县衙所有。你可心服?”

“老朽不服,从未听说过这种判罚,律出何处?”王勤飞心脏病又要作了。

高方平眯起眼睛道:“老东西你真要和本官咬文嚼字?想清楚了,否则我不杀你,但我把你捆起捉去游街之后,打包交给时文彬老爷去,他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至于你几个儿子我会严查,记住一千贯斩的只是官员,然而你儿子们不是官。其实他们干净不干净我不确定,但主簿大人你敢赌吗?你以的家风和教育,以及对他们的放纵,你我就在这里猜猜看,你家的人有几个能在大宋律之下幸免?”

王勤飞叹息一声,跪地磕头道:“多谢知军相公的饶命之恩,五千亩良田今日便会过户县衙,往后老朽会盯好治下,不再给相公添乱了。”

“这才叫人才!”高方平拍怕他的肩膀,嘿嘿笑着便带人离开了县衙。

很是可以啦,今趟装1逼威风足够了,砍了四个脑袋练胆子,还顺手抢了五千亩良田。他们田多的话不妨往后多犯些错,妈的别以为我猪肉平那么好蒙,他们要是懂得吃相好看、细水长流的道理,只贪污半层以内的话是不容易现的,现后也容易获得谅解,然而敢撸一层半,当我傻子啊,好似老子心里没有一本帐似的……(未完待续。)

第257章 重要的念三遍

到底是有家才有国,还是有国才有家,这看起来似乎是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在简陋的学堂里,孩子们正在读书,有个临时来代课的秀才在给孩子们灌输有家才有国的观念,国家由家庭组成,当大家庭出现问题的时候,小家庭有责任和义务反着干。

大宋的这种事很多,环境宽松,屡禁不绝,所以大宋的山寨较多,一言不合就上山。

那个秀才还是被高方平吊起来抽了十鞭子后一脚踢飞了。

其实秀才是很有想法的一个大棒槌,他的言论在某个角度是非常正常正确的,至少在资源丰富的和平年代害处不大。然而在高方平这里没什么卵用,吏治崩坏**之下老百姓当然日子难过,但是在难过也没到十室九空的地步,王勤飞们再狠也害不死九千万百姓。

但如果国朝内忧外患之际还瞎添乱的,导致了到处是方腊和宋江,官府的军资粮库被抢空,那真会导致蛮族提前南下。方腊宋江当然认为他们是正确的,然而最终的结果是汉娃被杀死九千万近乎灭族完种!

好吧明末的满清鞑子略微比蒙古野猪仁慈些,方腊似的李自成们闹过后,满清辫子入关之际好歹给汉人留下了一千八百万做种。至于蒙古人说汉人有九百万就够了,所以元朝入主的时候就剩下九百万了。

高方平相信,国家防线不破的情况下,就是把朝廷变为邪教,对老百姓洗脑鼓励他们去自杀,也不会死九千万。

所以高方平很是有些担心未来,并且认为未来已经开始了。于是学堂里的少年们就不可避免的要被洗脑,他们的政治教材往后就由高方平来制定了。他们是将来和蛮子决战的一代,所以必须有岳飞似的精忠思维和信仰。

至于现有读书人的观念高方平不指望他们了,也不想去努力了,高方平早有名言:他们是废掉的一代。又是最难改换思维的一群。依靠他们是断无可能收复燕云的。

永乐军的任务就是保护这些小子们长大,然后像是老子对儿子一样,给他们攒套房挣辆车,弄些家底放着,其他的就看这些兔崽子的了。

“大家一起跟我念。”高方平正在教小屁孩们念诗:“怒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于是小屁孩们摇头晃脑的跟着念。

“混蛋!”

高方平拿着教鞭敲桌子,像个痛心疾的艺术文青那样激动的道:“情绪!情绪再哪,声音大点,吼出后,不许摇头晃脑,眼睛要睁了有鸡蛋那么大,还要亮,以后每天早晨看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念三遍。”

“县老爷威武!”这些小屁孩叫道。

“继续跟我念。”高方平道:“靖康耻,额念错啦!”

孩子们大声道:“靖康耻,额念错啦!靖康耻,额念错啦!靖康耻,额念错啦!”

这是重要的,所以他们很乖的念了三遍。

高方平昏倒在地,对自己很无语,对他们也很无语。

哗啦

孩子们是很崇拜小高相公、很听话的,听说要跟着他的步伐,所以高方平摔倒后,他们全部都匍匐在地上。

高方平很尴尬的起来,轻咳了一声说道:“刚刚弄错了,重新跟我念,澶渊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小屁孩们虽然不懂,但很认真,于是学堂之中,便传出了朗朗的读书声。

重要的念三遍,他们又念了三遍。然后开始学习其他的东西。

读书声导致了今日来访郓城的两个客人,在学堂之外激动的鼓掌,手都拍红了。

高方平便溜走出来看,是李纲和时静杰来访。

时静杰是逃学来济州探亲,看望他老爸时文彬的,他乃是一个孝顺的乖孩子。至于小李纲,又携带着宗爷爷的托付,来找高方平谋求西北人民的福利了。

听说从猪场调集的第一批饲料到达西北后,被宗泽用于“施粥”,加点野菜弄成糊状分给民众吃,不要钱。但条件是帮助他们渡过这个难关之后,收夏粮的时候比平时多给官府一点。

“宗爷爷是个爱民如子的好人,原本他有些难过,要是有其他办法他真的不想喂民众吃猪饲料。”小李纲说道,“却是意料不到,饲料效果惊人的好,原本灾民每日喝一碗粥的话只是不会死而已,会毫无体力,形同大病一般,却是没想到吃了饲料,他们干活的劲头很足,几天之后许多人的脸色都红润了起来。大人的饲料真的很神奇,现在宗爷爷自己也吃饲料了,他说不好吃,味道一般,但是吃了拉屎不费劲,精力也不错。”

高方平嘿嘿笑道:“那当然,我吃了的话改变不大,属于换口味。但久旱逢甘霖,那些原本就饿肚子,基本徘徊在死亡边缘,谈不上任何营养的人,吃那个东西真是仙丹妙药。”

小李纲道:“介于此,宗泽相公委托我来和您商议派团队去建设农场的事宜,他说一切条件任由您开,可以给您比汴京更大的地,免除农税,只征收农场的驻税。且西军听调,参与建设农场,不收取任何费用。另外他将动用永兴军路转运使大权,接管全境农耕事宜,配合你的猪场完成粮食的种植比例,也即是说,您需要什么粮食配比,宗爷爷就安排治下,依照你的比例分配耕地。”

此举高方平都吓一跳,老宗这是被逼急了出大招啊。

这是得罪整个西北官员以及利益群体的事。但理论上,永兴军路转运使,掌握整个永兴军路(省区)的财税大权,且承担供给西军军粮的任务,加之那个地方是边关,戎边重臣的环境是更加宽松的,又处于半紧急状态,所以理论上老宗不怕得罪人的话,他真可以夺走其他知州知县的农耕权利,就以“军需供给”为理由。

所以老宗真是够猥琐的。妈的王勤飞这些孙子真的应该送去西北历练,否则他们总以为高方平是酷吏,他们要是领教过宗爷爷的霸道,他们真的会觉得高方平是慈悲的。要不是张叔夜压着的话,兴许童贯都被他捉去宰了,至少高方平在猥琐也是不会像去杀童贯这种人的。

话说,上次在汴京,小李纲已经对高方平极其崇拜了,这次恰好听到了高方平的《满江红。怒冲冠》,一时惊为天人,引为知己,情绪被激了出来,小李纲有太多的话想说,但是介于他现在还有些萌,不怎么会表达,所以一时也说不了太多,只是拉着高方平的手,很激动的模样。

时静杰就奸诈的多,大大的拍马屁道:“高,实在是高,小高相公真不是盖的,此《怒冲冠》虽然充满了猪肉平似的戾气,然则大气磅礴之处,军国山河忧天下之意境表达,实乃是我朝第一雄文,没有之一。全体太学生的偶像、绝世才女李清照当时对您推崇之至,她身为您的密友知己尚且只有幸听闻一句’壮志饥餐胡虏肉,谈笑渴饮匈奴血’,小子和李纲哥哥,实在乃是荣幸啊,能一睹被传言为不学无术的高相公教书的风采,能提前领略高兄的雄文。”

高方平不禁老脸微红,真的不想盗用岳飞的诗文装1逼的,只是心有感慨之际本着教育祖国《黄金一代》的觉悟,临时拿出来撑撑面子,这次倒是没有神出鬼没的李清照来夸奖了,却正巧被一个文青一个愤青听到。

“咳。”高方平嘿嘿笑道:“这也只是挥了我九层的功力而已。”

时静杰便被虎的一愣一愣的,寻思真的假的?

小李纲则是涨红了脸,甩开高方平的手道:“胡说八道,不会再有更好的词了,李纲才学浅薄,但也是阅尽经典雄文,这《怒冲冠》和诸葛亮的《出师表》一般,一字不可删,一字不可改,否则都是暴殄天物之恶举,绝不允许。”

汗。

高方平尴尬的想,可已经被老子改了几字了,已经破坏了全词的气势。

澶渊之盟也算是耻辱之一,但那只是高方平觉得,以及少数李纲宗泽似的愤青觉得。而大宋的其他人未必觉得有多不好。澶渊之耻和靖康耻相比,当然是小巫见大巫。而没有整个汉家天下都认可的奇耻大辱相辉映,则就显得整词成为了时静杰口里的“戾气过重”了。

简单的说就是仇恨还没有拉足够,那么提及“壮志饥餐胡虏肉”的时候,就会有一部分鸽派和儒雅的圣人不认同。澶渊之盟是耻辱,但这只是高方平以及一部分戾气重的愤青认为。总体上不崇尚武力的大宋,还是觉得名相寇准当时尽力了,耍赖把皇帝都忽悠去了前线督战,提升宋军士气,这才博弈出了往后的和平结果来的。

好在高方平清楚自己的定位和目的,无需去试图讨好大多数人。能鼓舞有同样思维的一群愤青,能蛊惑少年学堂里的黄金一代,能用诗词对种师道宗泽张叔夜这些戾气深重的流氓相公拿投名状,就足够了。(未完待续。)

第258章 此间的三个少年

“小高相公威武霸气!”时静杰当时目睹了嚣张的辽人来汴京收保护费,又很受到《怒冲冠》的鼓舞,所以开始喊口号了。

丁玲丁玲

下学得铃声一响,小孩子们跑了出来,见到贵公子模样的时静杰在喊口号,于是也犹如希特勒的少年党卫军一样,全部立正喊口号:“小高相公威武霸气!”

“孩子们跟我走,今天由梁红玉教你们杀敌技能,为往后保家卫国计,要从小立下志向,勤学苦练。”九指青年燕青过来招手,带着大家去列队,燕小乙觉得把这些孩子们教育才成,他这个副校长责任重大。

李纲半张着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未想过,在其他地方只能饿得骨瘦如柴,病死或者走丢后被狼咬死的穷家孩子,居然能这么整齐的在学堂里学习?虽然学堂还很简陋,四面漏风的棚子搭建在校场的一角,但是这已经让小李纲很震惊了。

和时静杰相视一眼,两家伙一边吃饲料制作的蒸糕,一边跟着过去看孩子们训练。

“哈,哈哈!”

梁红玉戴着虎头帽,催马似的骑着一只大黄狗进入了校场,像个迷你型的狼骑士。

看到这一幕,小李纲和时静杰不禁笑喷。

跟着见梁红玉跳下狗背来,拿着一只短木棍模拟长枪,文绉绉的说道:“我小玉不会西游记里的神通秘技,但这乃是我阿姐教的基本功。每一下挥舞看似简单,毫无花俏,却是化繁为简。咱们相公说了,最简单的往往也是最有效的,刻苦学习,持之以恒,日复一日,你们长大之后,就会从这简单的作战八式当中,体会出精髓来。”

作战八招,乃是根据高方平的要求,梁红英史文恭关胜林冲杨志等人,在一起讨论了很久,经过他们自己一定的尝试,又根据永乐军普通人的作战拼杀效力,总结出来的。但是尽管如此还是有些复杂,后来高方平让他们删减一半,要求贯彻越简单就越有效的思路。最终,进化出了八式来。

这些话也是高方平让小虎头背熟悉了的,小虎头自己也是这么练习的。高方平的方式当然教不出梁红英来,但事实上也无需一只梁红英似的军队,那不是利器而是绝对的祸害。军队要的是整体性,纪律性,以及信仰,再加上简单有效、便于提升情绪的搏杀方式。

“杀!”小虎头配合弓步,很简单的往前进半步,捅出木棍。

“杀杀杀!”

那些小孩子就跟着做三遍。有的棍子拿掉了,有的捅在前面同学的屁股或者背脊上。如此看得杨志昏倒,只是想了想,自己和他们一般年纪的时候也不见得比他们强多少。

训练完了枪棒,小虎头又取下背脊上的迷你弓说道:“瞧好了,本虎头要教你们射箭啦。”

“好啊好啊。”孩子们拍手叫好。

燕青走前接过迷你弓箭,尴尬的道:“飞骑尉大人射的箭威力太大,恐误伤同学,还是我来教大家好了。”

“旺旺。”梁红玉的大黄狗不服气的冲着燕青吼了两嗓子。燕青一瞪眼,大黄狗又很无趣的匍匐在地上,伸舌头舔舔自己的爪子。

“有小乙哥教大家,我就放心了。”梁红玉便歪戴着帽子,如同骑一般,骑着大黄狗离开了,还要去监督她麾下几个小萝莉的养鸡情况,所以最近梁红玉感觉自己很忙。她总感觉自己的最大资产肥皂在减少,却是想了许久,也没能和小牛皋找到减少的原因。总之就是肥皂在慢慢的变少,她隐隐约约的怀疑,和小牛皋用口水擦拭有关……

“大人的策略大好,从孩童时代就教他们以天下江山民族为己任,这才是万人敌呐。”小李纲依旧在校场中观看这感慨,舍不得离开,时而喃喃嘀咕一句:“多好的孩子啊。要是咱们西北,有百万这样的儿郎,就好了。”

高方平嘿嘿笑道:“西北就算了,那是个大坑,孩子需要时间,需要他们的父辈保护他们成长,直至有一天他们披上战甲,从父辈的手里接过染血的残破旗帜!”

呼噜

时静杰急忙抬手捂着鼻子,有鼻血从手指缝隙中流出来。这小子一受刺激就这样,不管在青楼还是做愤青的时候都这样。目下他被高方平蛊惑的热血沸腾,所以就流鼻血了。

旁边的一些女娃娃,被培训过简单的军医技能的小女孩,急忙跑过来抱着腿把时静杰按倒在地上,强行塞了两团布在他鼻孔之中止血。

时静杰气得捶地道:“小糊涂蛋们,我爹是时文彬,你们竟敢对我不敬。”

时文彬老爷的名声还是很大的,于是把小女孩们纷纷吓跑了。

时静杰起身,指着自己的狼狈样道:“我这样子像不像在太学被人扁了一顿?”

……

带着两个文青,参观了一些郓城的风貌,包括哪些士绅正在建设中的养猪场,包括生产肥皂的简陋车间,包括目下规模还不算很大的饲料生产厂,难民营,等等等等。

李纲总是在感叹,时静杰也总是在念念有词的说:老爹混不成了,我小时以前在这里生活,却总觉得这不是我曾经记忆中的郓城了。

“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要不变好,要不变坏。正如我当初在这里穿着棉袄烤火,接到官家中旨,帅永乐军进京的时候,那个时候要说有底气是骗人的,其实我也不知道变数有多大。但是一定要去尝试,要变,不能害怕变坏就不去变。安石相公的新政我其实也不喜欢,但我喜欢他的勇气和劲头。”

高方平一边带着他们参观一边道。在情感上,真的把他们当做朋友和班底了,老实说穿越以来,高方平只有狗腿和手下,真正的朋友李清照算半个,而现在则有时静杰和李纲。

这两孙子有点萌,却是有理想有骨气的人,他们一直萌下去就好了。高方平觉得做奸贼老子来,拉仇恨我也去,他们只要成为真正的朋友支持我就够了。

在那璀璨的历史天空里,后世的文献记录都太过模糊不清,高方平不知道有多少猥琐的奸贼、或是满怀志向的忠臣良将这样于少年时代立下志向结党同盟的?

在郓城,院子里喝茶谈心聊天的现在,到底是“桃园结义”还是“狼狈为奸”,此点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此间的三个少年,立下了撑起一方天空的志向,有高方平这么奸诈的人带头,相信还是混得成的,迟早有一天整倒所有对手,宰执天下。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尽付笑谈中,来,喝酒。”时静杰装作很有学问的笑着抬起杯子,却是马上想起来,这句似乎也是高方平的作品,汗。

到底是小高还是老高的作品时静杰也不知道,反正是高府出来的,高俅老儿说乃是他儿子的作品,至于高方平则说是老爹的作品。当时的东京圈子引为笑谈,说高家两只老鼠居然也学会礼让了?

酣畅淋漓的交谈一直到了傍晚,招待他们美滋滋的吃一顿肥肠火锅,然后时静杰在他家护卫的跟随下坐着牛车离开,要连夜赶去济州,至于李纲则要留下来商谈西北的事宜。

现在的小李纲没有开窍,不善于言辞,想说的太多,却忽然一句也说不出来。

今天的所见所闻,只是臭名昭著的猪肉平几个月执政带来的变化而已,每一种革新每一种改变,包括难民在内的那种快节奏的忙碌,这些种种,是李纲无法在大宋其他地方看到的,实在印象太深刻,太震撼了。

小李纲觉得自己弱爆了,不足以表达全部,不足以把核心带回西北去,有机会要请宗爷爷来郓城看看,想必他老人家会有独特的心得和体会。

唯一不好的在于,小李纲也不知道高方平怎么得罪宗爷爷了,每次出门宗泽都吩咐千万要多个心眼,别被猪肉平给蒙了。

“小高相公,您当时说让我李纲将来帮您一个忙,是什么呢?”李纲好奇的问道。

“将来在告诉你,这对我很重要,需要你做出一定的牺牲。但我相信你会的。”高方平嘿嘿笑道。

李纲点了点头,他认为高方平乃是大气威武的人,重要的人,国朝不可或缺的人,若是有用,能为他牺牲一下成就一些辉煌,也是蛮不错的。

“你居然又再次点头,又不追问是什么事?”高方平道。

“我相信您是不会坑害我的。”小李纲说道。

“可我……真会把你坑了的。”高方平尴尬的道。

“哈,哈哈。”

仿佛催马一般,小虎头又骑着大黄狗冲来院子里无所事事了。

小李纲放了些吃食在地上,大黄狗闻着跑过来吃了,梁红玉继续骑着狗显摆。

李纲好奇的问道:“娃,你的狗这么乖,谁帮你驯化的?”

“乃是富安大叔手下的一个驯兽人才。”梁红玉掏出一把奶糖放在李纲的手里道:“本官赏赐给你一些,我自己吃不完。”

打赏了李纲后,小萝莉一提“马缰”,又骑着大黄狗跑不见了。(未完待续。)

第259章 为国为民侠之大者

说及梁红玉的大黄狗,高方平手下的混混人才也是很多的,帮小虎头训狗的那个家伙,正是当初贡献奇技淫巧,教猪跳舞的那个家伙,后来的摸马骨的手法也是他明的,有了那套真正的“拍马屁”手法之后,烈性战马相对容易驯化,和骑手之间的贴合度也是在始终提高的。高方平也一直在赏赐他钱财鼓励他,让他继续研究新的方法,提供2o和3o版本。

在重用了他,又成功把他的家眷作为人质安置在了农场之后,他的性子安定了下来,于是高方平如同榨油一般的开始压榨他,让他分享自己的所有心得和体会,皮鞭加糖果,勒索加恐吓,由不得他不妥协。

于是乎,就专门由这个叫马俊的家伙去选人,组建了专门的动物习性研究团队。马俊就是领头人导师,这个当初的地痞便披上了学着的外衣,十分的好笑。

高方平的麾下多半都是这样的模式,随处可见,强调的就是分享而不能藏私。榨干他们的一切剩余价值就是目的。当然只要不作死不犯大错,他们的功劳和资历都在,永远都是导师。特别马俊的能力,依靠天赋成分的因素更大,所以他的团队只是辅助他,增幅他马俊的能力而已。

技术的传播一定是通过分享扩散的,这样才是万人敌,这才是国家机器的力量所在。这才是大宋的长处。

少年时代的高方平是很自私猥琐的人,觉得藏私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一件事,至少对于和平年代的个人是这样的。所以当年的高方平也被金庸老先生《射雕和神雕》中的灵魂人物郭靖所吸引。

郭大侠的人格魅力是毫无疑问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说辞、更让当年的小愤青热血沸腾。然而身在大宋的时候,每每想到郭大侠镇守襄阳的时候,高方平总会有个奇怪的疑问:既然是侠之大者,都以民族存亡为己任了,九阴真经和降龙十八掌那么厉害,为何郭大侠的选择是把绝世武学藏入倚天剑内,而不是广泛的教给宋军甚至是全体宋人?

资质不适合?骨骼不够精奇?心术不正不能拥有绝世武学?

如果以这几句为前提看似又是对的,只是都到了民族存亡的时刻,资质不够是指的全体宋人吗?由谁去判断?郭靖那么笨的人都能练习,高方平相信几千万宋人中,适合九阴真经和降龙掌的人,至少会有一百万,然后这一百万都是杨康心术不正?这难道由黄蓉判断?

丐帮说了,降龙掌不外传,尽管到了民族存亡时刻也不能通融那就算了,毕竟是丐帮公司的知识产权。然而九阴真经呢?黄赏作古多年了,就算按照现代的知识产权保护法也早过期了,子女都不能继承只能社会共享了。那也不能传授吗?又由谁来判定?

郭靖是个傻小子想法不多,但黄蓉想不到吗?黄蓉那个集万千光环优点个性于一身的爹爹、对岳爷爷推崇备至的黄老邪也想不到吗?

显然郭大侠的人格魅力和尊重无需去质疑、集万千光环优点不走寻常路的黄药师更是魅力无双的人,也无需去质疑。唯一遗憾的只是,在作者设定了爱国思维的那个“射雕世界”里,在侠之大者这个前提下刻画栩栩如生的人物时,却不经意显露了人性的自私遗落在字里行间而不自觉。

自私是可以的,这是人性完全没问题。然而只是写韦小宝没问题,写忠勇程度看似堪比岳爷爷的郭大侠却有点近似亵渎,特在总是强调“为国为民侠之大者”这个高端大气的口号下就有点牌坊的感觉了。

金庸先生作为现代家,无私的新闻工作者,在论述“侠之大者”的时候尚且如此崇尚藏私的思想,所以在目下这个远古的大宋,技术有,但是藏私的祖传秘方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好在高方平不是圣人而是个大流氓,压榨他们的技术心得,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那个叫马俊的驯兽导师,也跟随富安来到了郓城,于是小虎头就拥有了训练过的大黄狗。

小虎头是个可爱的孩子,充满了奇妙的幻想,她来找过高方平说要组建狼骑兵。马俊说给他的团队五年时间,在配合高方平的进化种群的黑科技,应该是可行的。

不过高方平没同意狼骑兵计划。主要是狼的血统总归不稳定,对人不够忠臣。体型也是瓶颈,而体型限制所带来的爆力不足,又和高方平的作战思路相违背。优点是耐力强、追踪能力、反追踪能力堪称bug。适应环境能力强,可以在最严酷的环境下作战,且斗志近乎无限。

没答应狼骑兵,不过高方平答应了小虎头,将来会尝试性组建侦查用的狼骑兵,至于打硬战的主战部队还是骑兵是王道。

得到这样的答复后小虎头很是郁闷,她始终认为黄狗骑兵是无敌的,大黄狗又温顺又乖,鼻子又灵敏,然而就像大人鄙视小孩子那样,高贵的马匹也很鄙视大黄狗。

高方平摸摸虎头玉的脑袋,嘿嘿笑道:“你是个骨骼精奇的好孩子,今年五岁,却根据狗的习性延伸到了狼的身上,并且想到了利用马俊的天赋,来完成你的想法,这就是统帅。但你还小,许多想法还不成熟,不够全面,保持这样的心态,将来你会成为史上最猥琐的绝世统帅。”

梁红玉点了点头,好奇的问道:“长成大人后,所看到的东西难道真的会不同?”

“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好好的挥你的特长,冲锋陷阵老子是不成的,将来带着少年军作战、拯救地球的任务就交给乃了,历史的巨轮已经开始滚动啦,怕不怕?”高方平嘿嘿笑道。

“要是少年军有永乐军的一半厉害,小玉我就不怕。”她含着指头说道。

高方平仰头看看星空道:“小虎头你敢和我打赌吗,少年军长成后,同样装备的情况下,他能以很低的战损打败五倍数量的永乐军?”

“如果用军号‘虎头’,小玉才放心,否则没有洪荒之力就无法打败永乐军。”小虎头说道。

“然而我却认为若不叫燃烧军团,就显得不够猥琐了。”高方平道。

“虎头军才有洪荒之力,燃烧军没有。”梁红玉哇的一声哭起来……

小李纲还留在郓城走访各处,努力的观察学习高方平的先进经验。顺便等待着第二批猪饲料。

计划中的第二批猪饲料将会从郓城起运,并且数量不如第一批。这是因为汴京的饲料供不应求,缺口也很大。还要养猪。而郓城生产的饲料暂时无需供给猪。

高方平则在县衙内时而思考,时而提笔书写,在制定细则,力求完善郓城建设的第一个三年计划。

郓城的在册人口看着可怜,只是四万一千三百人,事实上已经算是中等偏上规模的县了。

当然不在册的逃户黑户也是不少的,如若执政不当,这些逃户黑户就会成为水泊的班底。这是一个分水岭和平衡点。如若操作得好,逃户和黑户将重新成为皇帝的子民,增加郓城的人口,所以很明显,高方平目下就是在和晁盖抢人口。这是个此消彼长的过程。

各处的消息汇总分析下,晁盖的班底规模正在接近千人级别。但暂时还没有竖起替天行道的大旗。

这是受益于高方平政策上的调整,以及人数两千五的高机动骑兵在守望水泊。这才导致晁盖等人无比的低调,没有大肆的出动打家劫舍抢劫商队。至少没有在郓城周边这么做。

当然了,他们肯定是要财钱要吃饭的,所以抢劫商队的事一直都有,只是说规模不大,而且也不算太狠,还没有展到杀人越货的地步,频次也不算高。并且听说,他们选择在另外一边的郓1州动手,而不是在济1州。

这同样是因为有永乐军的存在,毕竟他们的优势是八百里的水泊。而一但离开水泊大规模深入行政区作案,又在济州的话,很容易出现岔子后就被高机动的全骑兵永乐军围杀了。所以从此点上来说,吴用那个狗头军师也不是说完全没有用处,他会尽量的让那群贼寇有点脑子不冲动。

就在这个思索着水泊梁山的时候,杨志进来军礼跪地道:“知军相公,有一赤黄须,很猥琐的家伙求见,他自称金毛犬段锦住。这人看着就像个贼,但他说有重要事,要不要见这人呢?”

“段锦住……”高方平乍一听不禁愕然了少顷,仔细想想倒是也在水浒中想起了这个人来。乃是一个马贼出生,对马有些心得。传言多数时候在北地活动,也就是说在辽人境内活动。

“还是让他进来吧。”高方平漫不经心的放下笔,打算听听这个将后来的小反贼要说点什么。这总人一般不会见官,既然来了,应该就不是太小的事。

人进来后让高方平有些失望,这人的确有些猥琐,很瘦。还以为是混血儿呢,所谓的赤黄须在高方平这个营养师看来,其实就是酒色过度再加上营养不良的状态而已,并非是异族人的那种赤。

“草民段锦住,参见县尊。”段锦住乃是江湖人士,很机灵,规规矩矩的跪着在地上磕头。

看他的造型,高方平就知道他是那种奸商外加贼的综合体,体型和手段思维上也不足以支持他是悍匪。主要就是有点猥琐优点求财而已,这种人高方平不说有好感,却一向不算太反感。(未完待续。)

第260章 老子帮你去抢回来

“段锦住你求见本官什么事?”高方平问道。

这个时代的规矩就这样,官老爷不询问,跪在下面的人便不能主动开口。

段锦住这才道:“回老爷,小的原本久仰宋江哥哥大名,想来投靠的,于是从北地带了祖传的宝马前来……”

说到这里,高方平一脸黑线的敲下堂木,打断道:“你把本官当做白痴忽悠啊?”

“万万不敢。”段锦住急忙道。

“不敢?”高方平摸着下巴道:“马的寿命有几年又不是秘密,你祖传的宝马?你别告诉老子你有匹一百多岁口的妖马?”

#!

段锦住这才想起来,妈的其他可以扯家传宝贝,然而有生命的马不行,于是一阵尴尬,决定不用江湖上的无脑话术忽悠这个小相公了。

“重新好好的说,妈的你看着就像个贼,是不是偷来的无法解释来源,于是扯祖传?”高方平道。

段锦住很聪明的避开这个问题不答,岔开道:“大人真是英明神武。总之小人原本是带来了一匹不多见的宝马,这是因为听说郓城有朝廷的骑兵驻防,有骑兵的地方当然就有马的市场,而久仰宋江哥哥的大名,听说这边求贤若渴礼贤下士,于是小的得到宝马后就想着作为投名状,来投靠宋江哥哥。”

高方平很泄气,宋江那个胖子他就有这样的光环和威望。这个时代的人也没人不爱马,所以这小子得到宝贝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投靠宋江,而不知道有个高方平。

这个时代的一匹好马,和后世的那些纨绔子弟或者大土豪、有辆限量版豪车是一个道理。

高方平也不想计较他是马贼,反正他又不是在宋朝境内、济1州境内偷马,于是道:“来的不巧,宋江犯事后吃了牢饭,配江州去了,但是呢,若真有好马,本官也正在打算收集不同种类的马,卖给我可以有个好价格。”

段锦住抱拳道:“是的小人打听过了,宋江哥哥不在了,而小的也在街市听闻了大人爱马,所以专门来见您。”

“开价。”高方平懒得废话了。

段锦住双手一摊道:“好教大人得知,目下马不在小人的手里,被人抢走了,小的还挨了他们一顿好打。”

高方平拍桌子道:“妈的老子又被你耍了,你是来报案而不是来贡献宝马?”

段锦住尴尬的道:“都是都是,马乃是小的祖……是小的所有,报案让大人得知消息,若能夺回马匹则献给大人。”

“……”高方平寻思,我出手抢回来了原本就是我的,还用得着你献给我?

然而在别处的确是这样的,但是在郓城高方平是父母官,有人来报案被抢,拿回了东西如果不想被人戳脊梁骨的话,当然是要还给他的。

对此高方平很无奈,真的没那么多功夫接待他、去找一匹马。但是既然有个县衙在,有人报案了,那还是得过问的。

思考着,高方平一拍堂木道:“说来让本县知晓,何人抢夺你的马匹,是否在我郓城治下?”

“回大人,就在您的治下,正是那曾头市的豪强抢夺了小人的马匹,若不是小人武艺高强又跑的快,难说连命都没有了。”段锦住心有余悸的道。

“曾头市……”高方平皱了一下眉头。

水浒的许多细节忘记了,所以若不是这家伙提及,高方平还真的忘记水浒中段锦住得到了一匹名叫照夜玉狮子的西域名马。情节也正好是他久仰宋江大名,打算前往梁山贡献宝马,然后被曾头市抢了。

但是算时间线差的太远了,现在他段锦住也去不到女真人的境内活动。而且高方平也自来不信任那些照夜玉狮子什么的,说是说和赵子龙的神马一样牛,但是其实那就是好一些的西域马,在汴京就有,作为奢侈品存在。

不过汴京的那些猥琐份子得到宝马后就把马阉割了做太监,目的就是“维持限量版”,维持血统,阉割过的马也没什么脾气,更容易被那些能力不足的人驾驭。

是的那些家伙就有这么坏,大宋的马政就毁在他们手里。奸商的性格就是这样的,如果是买到三匹玉狮子,那么他们就当着众人的面杀掉其中两匹,然后阉割了唯一的一匹,那就叫最强的限量版,就值钱了,就有面子了。

如果是好血统的母马落他们手里,照样“阉割”,维持血统的纯正,防止母马情的时候被其他癞蛤蟆吃了天鹅肉,从而怀上血统不纯正的“杂1种”。

那些腐儒理学派,藏私的奸商心态,真个是对大宋的害处太大了。

将来他们一定会和猪肉平短兵相接的,现在安生是因为猪肉平的杂交策略是在猪身上,如果是其他身上,真会有人和高方平不对付的。这些腐儒理学派什么毛也不懂,但是他们干涉血统,简直和满清辫子的“禁止满汉通婚”一样的理所当然。一样的祸国殃民。

“大人?”段锦住低声提醒了一下yy之中的高方平。

高方平回神之后仔细考虑顷刻道,“曾头市的问题有些复杂。一般情况下,一般人是告不倒曾头市的。就算以前的时文彬不是昏官,但也尽量不想惹曾头市。说说看,你是否真有玉狮子马,值得老子去撸了曾头市的豪强?”

段锦住楞了楞道:“回大人,照夜玉狮子,传言中赵子龙的坐骑,那种名马小人倒是有幸见过,但不曾得到,那个太热门太惹眼了,想弄到可不容易。这次小人被抢的乃是不多见的一种马,体型较常规小些,爆力略有不足,但是适应环境的能力、以及耐力堪称一流,小的懂马,一路自北地骑来脚力不衰减,后劲越来越足,乃是少见的。”

高方平楞了楞,起身背着手度步寻思,体型小,适应环境能力强,耐力后劲足……莫非是传说中的蒙古马?

在高方平的记忆中,蒙古马就是体型小,扛病适应环境的能力一流,能在最恶劣严寒的地区拥有适应性。其实如果从军马的角度来说,蒙古马便是经过了千年验证的最适合的种类。蒙古骑兵就是依靠这种特殊的马,征战天下的。

即便后世可选择的马很多很丰富了,但是建国之后最后一个保留的骑兵师,选用的也是蒙古马而不是其他。当然后世的蒙古马和现在的差异性肯定也很大,那也是经过了种群优化的了。

这个时代的蒙古马会有太多的缺点,但骨子里那适应环境的能力,以及敢冲的凶悍性格,这些特征是作为纯粹的一种血统保留在身上的。缺点就是体型小,爆力不足。

其实人类的扩张侵略性是携带在骨子里的,有一种说法是在大航海时代前,欧洲蛮子之所以一直东扩有限,不是他们仁慈,也不是他们的骑兵很怂。短板就在马上,传言说他们那爆力贼强的高头大马足以支撑凶悍的重骑,但却是耐力不足,适应环境能力不足,扛病能力不足,导致扩张远征的时候,一只骑兵出来,往往战马全数死亡,之后变为一只狼狈的步兵走着路回去。毫无面子。

听说段锦住带来的,很可能是这个时代毫不起眼,比较少见的蒙古马后,高方平来了兴趣,甚至比对照夜玉狮子还有兴趣。

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下,高方平道:“段锦住我问你,若我帮你出头,你可有办法在群马之中认出那匹马,又可有办法证明是你的?”

“请了。”段锦住抱拳道:“让小的干其他不行,但是找到马匹证明此点,妥妥的。”

“你要敢耍我,让我在曾头市被打脸,我就让你好看。”高方平威胁完后,一拍堂木冷冷道:“升帐!”

咚咚咚咚

关胜在外面敲响了大鼓,喝道:“永乐军升帐!永乐军升帐!”

十鼓之内,包括王勤飞和县尉也都来了,整个大堂静的落针可闻。

“王勤飞。”

“在?”王勤飞起身抱拳。

“记录下来。”高方平淡淡的道:“北地马专家、江湖人称‘小伯乐周伯通’的段锦住,听闻本官永乐军的需求,特来贡献军马,却被曾头市豪强抢劫了去,于是来报案。本县这便带虎头营前去查问。”

段锦住一阵头晕,竟然被相公给改了外号。不过小伯乐之称呼似乎也蛮好的,总比什么金毛狗好听多了,只是段锦住也不知道周伯通是什么鬼,难道博学多才的意思?

王勤飞和县尉一听纷纷色变,县尉不敢说话,王勤飞出列摇手道:“使不得啊相公,事关曾头市不能如此草率行动。竟敢有刁民诬陷曾头市,此举……”

高方平打断道:“郓城治下谁是刁民谁是良民,由本官判断,王勤飞你搞忘了吗?”

王勤飞着急的道:“行行行,您说什么就什么。段锦住是刁民也好良民也罢,这根本不重要,是否有匹马被抢了也无所谓,总之大人您相信我,曾头市的事很不简单,不宜如此草率的行动。县尉和他们老曾有些来往,就算是要马,可以派县尉前往协商,这是最为妥当的方式。”(未完待续。)

第261章 出兵曾头市

县尉出列抱拳道:“好教相公得知,他们并非汉人,乃是女真人,相当的蛮横,又有人撑腰,的确不容易说话,依照他们的习俗,就算您有理,但是带军队前往就是冒犯,容易僵化,卑职愿意前往走一趟。”

看他们那么担心,高方平来了兴趣。倒是愿意相信王勤飞这次是好意,他不想郓城出现乱子从而影响到他们的赚钱计划。毫无疑问的在于,商业、赚钱,都必须建立在稳定的前提之下。

敢随意抢夺马匹,又把王勤飞这样的豪强吓唬成这样,高方平还真是对那曾头市越来越好奇了。

大堂上没有人说话了,都在等着高方平说话。

顷刻后高方平起身,扔下令箭道:“虎头营集结,杨志鲁达留守郓城节制军队。史文恭关胜林冲随本官前往曾头市查案。”

王勤飞抱拳道:“老朽还是依旧建议相公慎重些,老朽这次没有恶意。”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高方平道,“但我是皇帝派来的守臣,若在治下查个抢劫案都要例外受制看人脸色,那么坐在皇城的皇帝脸面何在?入乡随俗,朝廷的永乐军在防区行走还担心破坏女真人习俗?妈的是老子的耳朵不好听错了,还是你王勤飞真的把他们当洋大人了?”

“行!您拳头大。总之郓城之人是阻止不了您的,但您要是搞乱了次序让我等无法经营,老朽便不再支持你。”

老王怒气冲冲的甩袖而去,临末他还是有些关心,又回头道:“最好让县尉随同前去,总归他地头熟悉一些。”

高方平微微点头,当即带人离开县衙,点起虎头营二百五十人,带着几大猛将便开拔了。

段锦住和县尉随行。

出得城门后朝北向开始急行。

据段锦住和县尉介绍,曾头市就在郓城北方不到四十里的地。

在大宋,市就是市场,街市这个概念是次提及。以往的王朝是典型的封闭农耕社会,几乎没有商业概念。是很少出现市这个概念的。

既然是市就应该很热闹,有交易,拥有很多的人,但奇怪的在于,以往的文报之中高方平不记得有“曾头市”这么一个地方的税收。

并且段锦住口里的曾头市,和县尉口里的相反。段锦住说曾头市非常庞大,几乎方圆百里,辖下七个寨子相互呼应。总之老段这个马贼形容的曾头市像个国中之国。

而县尉口里的曾头市只是一户女真人家,最多是人口多了些,迁来郓城很是有些年头了,他们祖上是往返北地和南地做人参生意的。现在则在郓城养马。

水浒里的许多细节记住不了,在高方平的大略印象中,曾头市就应该是个类似农场的寨子,住着一些外国侨民,他们是农场主。声势大不到什么地方,走的是实业,养马也对大宋有些用处,这也算是对郓城的外来投资,解决就业。

自上任开始忙于和王勤飞周旋,然后是进京,也没人给高方平提及曾头市,所以虽然没看到曾头市这个农场的文报税收,高方平也不是太在意,感觉顶多也就是一个小企业偷税漏税,只要他们还在养马还在投资,就值得容忍,于是一直不想过问。

但目下作为刑事案件,并且有报案人,当然就要过问了。

到达所谓的曾头市外围的时候高方平都被吓了一跳,这哪是什么农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的非法用地,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行。

段锦住没乱说,几个山头都被圈起来了,初步估计不止方圆百里,乃是近乎于五分之一个郓城的辖区。

时而能看到一群群的骏马在远处的草场上奔跑而过。

难怪,作为他们养马的草场,小了是不行的,于是只要没人管,他们当然也就开始扩张用地了。

可以肯定的在于,没有任何一个县政府会批给他们如此大的用地,所以就只能作为潜规则存在。反正这个时代地广人稀,官差都很懒,官府懦弱习惯了,主要是管理县城内,县城外的生态实在恶劣,鞭长莫及。

“大胆!什么来路,敢闯我曾头市!”

一声大喝中,之见远处那广阔的草场上几个骑兵奔驰而来。

来到近处,他们瞪着眼睛,连虎头营的旗帜和盔甲都没看懂,他们只是瞪着同样身形彪悍的史文恭,他们认为这只队伍的领头人是史文恭。

这三个骑士身形都比一般汉人彪悍,和史文恭差不多,只是说看着没有史文恭那么精悍。另外他们打扮也怪异,基本算是光头,唯独顶上留了碗口大的一小圈头,然后编成了鞭子,绕在脖子上。

腰间挎着凶悍的马刀,这幅卖相,这样的体型,那是真可以吓唬住一般人的。

“说话!你们这些汉人狡猾得紧,来我曾头市干嘛?”其中带头的人大声喝道。

高方平一提马缰上前了些,指指旗帜上的“永乐军高”这么几个字样。

那个辫子摇头道:“直爽些不要那么狡猾,看不懂写的什么!”

县尉下马抱拳道:“几位请了,这四字是‘永乐军高’,这是县尊大人关心曾头市民生,特来巡查。劳烦几位通报曾弄老英雄一声,就说县爷和县尉来访,有事商谈。”

三个辫子中有一个貌似白痴,大声道:“县爷哪来到的对军?为何来我曾头市要带军队……”他不顾县尉使来的眼色,依旧一拍腰间的马刀喝道:“依照曾头市规矩,外人不得在内骑马带刀,需缴械,马匹交由我等照看!”

县尉就没有遇过这样的白痴,急忙呵斥道:“你不懂事,不知道厉害,叫曾弄来说话,不可再胡言乱语。”

另外那个领头的人虽然戾气重,但也算还有些见识,起码弄懂了是当官的来了,那当然表面要给些面子的,于是瞪了手下一眼示意闭嘴,对高方平勉强的抱拳道:“牧场重地,内中的马匹价值连城,请见谅,等我去禀报我家主人再……”

他说不完,高方平微微抬手打住,目光看着那个刚刚要求缴械的家伙,冷冷道:“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给老子听?”

县尉来不及阻止,但那个脾气火爆的鞭子喝道:“县爷又咋地,不就是来要钱的吗!汉人狗官都这德行。在主人有吩咐前规矩就是规矩,下马、缴械!”

话已经出口,于是那个带头的辫子也不说话,眯起眼睛,偷偷观察着高方平的反应,以便判断一下高方平到底是什么人?

高方平终于乐呵了,微笑道:“远方的朋友,你是认真的吗?”

“是的无比的认真,勇士的习俗、尊严,不容玷污!”他做了一个他们风俗之中奇怪的动作,表示他乃是女真勇士。

高方平点点头,挥手道:“史文恭,斩了这位勇士,成全他想成为烈士的渴望。”

“你敢!不可!”带头的辫子和县尉急忙出声喝止。

却是史文恭早就安奈不住了,方天画戟从刁钻的角度一挥舞,噗嗤

一颗人口就飞了起来,尸体倒在地上,血如泉涌。

主要是感觉受到了侮辱而不是基于心疼自己人,另外两个女真骑士恼怒的喝道:“什么意思!”

高方平冷冷道:“作死的就一定会死。在大宋土地上要求皇家永乐军缴械,你们这不算造反,而是在对朝廷宣战!老子问你,依照你们的风俗,敌对状态,已经宣战,需要笑脸相迎还是用刀子说话?”

“这……”两个女真骑士不禁楞了楞。

高方平一挥手道:“进去传话,本官带永乐军巡视防区。曾头市内不论老人还是妇女小孩,全体缴械,不许骑在马上。现在起郓城地界全面进入紧急状态,皇帝守臣所到之处不能有人站立,全部跪地,没有命令不准起身,包括汉人。未经许可接近永乐军十丈者,不论男女老幼,汉人定位叛乱,女真人则定位敌军坚决给予剿灭。命令就这些,简不简单?”

“简单倒是简单,但这是对我女真战士的侮辱!”两个女真骑士道。

高方平道:“大宋境内只允许有女真侨民而不能有女真士兵,否则就是入侵。你想好了重新回答,你在代替你家主人对朝廷宣战吗?”

“没有主人命令绝不缴械,更不跪地!”一个女真战士大吼道。

高方平是流氓酷吏,又不是耍嘴皮子的外交官,到此也懒得废话了,挥手道:“成全他,列为敌军斩了。”

噗嗤

这次关胜的青龙偃月刀一挥舞,又一颗人头飞起来。总计两条尸体躺在了地上。

县尉和段锦住看的小腿抖,妈的遇到流氓那是真的恐怖啊,一个普通的查案,居然被他一言不合就上升到国战的地步,开场就干掉两个洋大人的也是没有谁了。

“既如此,我先去回报主人,大人尽可自便。”剩下那个零头的女真人的确有些机灵,不是一味的勇武,取下了腰间的刀交给史文恭,下马,牵着三匹马打算跑着步去回报了。(未完待续。)

第262章 没收了敌军的马匹

“两个死鬼的马匹留下,被永乐军没收了。”高方平又很猥琐的道。

“你!”已经缴械下马的那个女真战士终于恼火了,怒视着。

“看着我也没用,老子刚刚以敌军入侵的理由干掉了他们,妈的既然是杀敌,他们的战马就是永乐军的战利品。别给老子装纯洁,这就是战场规则,你们女真人比谁都懂。我数到三,别逼迫我再次出手。”高方平冷冷道。

“流氓人渣土匪强盗!”

那个辫子在心理咒骂一番之后,留下两匹马,狠狠跺脚跑着去了。据说路很远,要走许久时候,因为曾头市之内真的很大。

这几乎等于是对曾家宣战了,县尉有些小腿抖,低声道:“相公,既然到了这一步,我等不宜冒进,回县城做好安防工作,以防生变,然后带了永乐军全军,咱们再来说话?”

“县尉大人乃想的太多了。曾弄是个商人而不是军人。他们是民,就算有接近千人的规模,也大部分是汉人,都是民而不是军队。虎头营全骑兵阵容,二百五十人,足够击溃三千民兵外带五千养殖户。人少有人少的好处,能更清楚的看到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否则若是一百万大军开进来他们就算是吸取骨髓的魔鬼,也会装的比孙子爱乖,那本官不是白来了,看不到他们的内心了。若是有人敢动武当然更好,我全骑马要突围不难,最终约了人来斩草除根就行。本官这还愁永乐军的马不够多、钱不够用呢。正愁没人出来跳。”高方平笑了笑一挥手道:“全部都有,随本官视察永乐军治下。”

进入之后一路缓步而行,高方平大皱眉头,很荣幸刚刚杀了两个人,因为他们真的是豪强土匪。所谓的曾头市内,大片的农地被糟蹋了。

有许多其实是高方平眼里的耕地,农民的命根子,现在却被荒废了,用作了他们养马的草场。

养马固然也重要,但是绝不能到践踏耕地红线的地步。进来后高方平也就悟了,曾头市之所以嚣张,实际上是因为曾弄认为郓城县管不到他。

用后世的话来说呢,曾弄就是挂靠在中央企业“马政司”下的壳子。

是的,见到一些地方悬挂着曾头市的旗帜,旗帜上还有“大宋马政司”的标示的时候,高方平也就悟了很多的道理了。为何这里能够做大,为何包括时文彬在内的前几任拿曾头市没有办法。

除了他们女真人在和辽人打战,乃是大宋的隐形盟友外,马政也是直属朝廷的独立机构,不受郓城县节制。

又联想到县尉和王勤飞这种豪强都如此惧怕曾头市,高方平忽然问道:“县尉,在我印象中,留存文档中提及,似乎郓城有两任县爷死于被刺杀?”

“有这事,年代较为久远了些,当时卑职还是孩子,内情不太清楚。最后都不了了之。”县尉随口道。

“你只告诉我,他们喜欢女真人吗?”高方平好奇的道。

县尉摇头道:“那肯定不喜欢,那个时期我大宋和异族战事较多,但凡蛮族都很不受待见的。”

高方平点点头,不在多说,远看前面出现了一个村寨模样的地方,规模不大,却也有些简陋的木材城墙,类似孟州的牢城营一般。

段锦住凑近道:“大人,那便是曾头市所谓的联防七寨的富家寨。”

“?”高方平很无语,不会名相富弼的后人,富安的远亲吧?

策马过去,这个小寨子虽然有个城门,倒也没有关闭。

因为他们看到乃是县衙的仪仗来了,他们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汉人,而不是女真人。所以他们对待官架的方式是截然不同的,有点害怕,大部分是恭敬,村长还出来迎接了,抱拳道:“可是知军相公来巡视。”

应付了几句,一起走入村寨之内。

这里的规模不大,看似也就至多两百人口,妇孺老人还占了多数,至于青壮年当然是进入曾家去打工了。

当然是不可能全部人住在县城内的,其实大宋这样的情况很多,驻扎野外的许多村寨,都要守着他们祖祖辈辈的良田过活,不能离开。然后限于古代的恶劣环境,为了抵御风险,就形成了村寨,也会有些民兵。

然后限于大宋的土匪太多,所以所谓的“几村联防,几寨联防”这种概念很常见。比如梁山打祝家庄的时候,他们就是所谓的三寨联防。

从这里看起来,郓城的县长更像是曾弄而不是高方平,所谓的曾头市七寨,其实都是分部在这方圆百里的汉人村子,但因为汉人的懦弱儒雅,长此以往这样后,慢慢的七个村子都被征服,划入了曾头市内,形成了所谓的七寨联防。其实就是曾家的奴隶。

妈的作为女真人敢在宋人的土地上让永乐军缴械,对此高方平哭笑不得,能指望他们对周围的老百姓仁慈吗?

那些原本是良田,现在是草场的土地,当然是被抢了,或许是……强行租借来养马,这是较为文明一些的说法。

“曾头市历来不被重视,何故此番老爷会来巡视呢?”老村长叫做富凌,好奇的问道。

高方平停下脚步道:“这里是富家寨子,姓富而不姓曾,别侮辱这个姓氏。”

富凌楞了楞,有些欲言又止,最终叹息一声,不说话了。

路过一个院子,几个小孩子在玩过家家,这让高方平想到了小时候的蛋疼。

见高方平停下了脚步,富凌老头便吩咐孩子们出来,说道:“快来拜见县老爷。”

小孩子们便跑出来跪地磕头道:“拜见县老爷,您知道阿爹阿娘什么时候回来吗?”

高方平摇头道:“不知,先告诉我,他们去哪了。”

“他们不经常回家,在给打富豪曾老爷做事。”一个小男孩口吃清晰的道。

高方平敲给他一个爆栗:“你们的老爷是我高方平,不是曾弄,曾弄是侨民,有几个钱但也不会有我多。一等汉,二等胡,三等倭人四等蛮。这是老子新编的顺口溜记得背熟了。大宋之内,和姓赵的比你们是贱民,然而却是平民中的一等臣民,这不是老子这个愤青定的调,那群理学派腐儒也是这么定调的,皇帝也是这么定调的。小子你得时时刻刻记住此点。”

小男孩捂着脑壳尴尬的道:“汗,小子知道呢,只是我家奶奶爷爷,以及小妹得吃饭,于是阿爹他们就要去做事效力,爷爷说了,劳动才有饭吃。”

“好小子,我看你骨骼精奇,但凡懂得劳动才能吃饭的人,都是良民,郓城的少年学堂里还有空位,你可愿意前往学习?”高方平嘿嘿笑道。

“小子也听说郓城的少年学堂了,听说可以读书,可以学技术,还能学习战斗的本领,只是要县衙的佃户的孩子才有资格,否则阿爹早就去报名了。小子好想去学习呢,听说吃的不错哦。”小男孩道。

“吃的还行,以前限于经费和办学的初期,容纳程度有限,但是规模总是在扩大的。可以在要人的。”高方平道。

“我们也要去,老爷带上我们吧。”其他的小孩子听到,也纷纷跑过来围着了。

“这样,县衙的规矩不能废了,依旧是佃户才有资格。如果你们家有良田,卖给县衙,之后县衙反聘你们的阿爹阿娘,你们当然就是佃户的孩子了。”高方平道。

孩子们听后,纷纷红着眼睛,低着头,知道没希望了。

富凌老头再也忍不住,叹息一声道:“咱们已经没有田了……所以村里的壮年,不给曽家做事就无法糊口了。”

高方平看着远方想了想,喃喃道:“抢劫手段都和我有一拼了,曾弄你这是要逆天了吗,王勤飞和晁盖等人都不如你啊。”

富凌觉得这个小相公虽然年轻,看书( )却是胆子大有作为的人,但是迟疑了许久,他欲言又止,始终不说点什么。

高方平也不想待这里了,离开之际,又对着那群小孩道:“我相信你们的家里,曾经是有些良田的,当然会因为各种原因弄丢失了。但是既然这里是郓城的治下,而郓城又有个县衙在,那就是用来给弱者告状的地方。去告诉你们的父母,你们想去学堂学习,告诉他们,本官等着他们的状纸。”

“县尊……在您的时期真的会有用吗?”那个叫富凌的老头终于还是忍不住,怀着希望出声询问了。

高方平跨上马匹的时候,仰着头想了想道:“民不告官不究,不试试看你怎么知道呢。你想要,就要告诉本官你想要。自己的东西丢了你不去争取,你指望无量天尊还是如来佛祖呢?大宋还是农耕社会,有人告田地兼并我未必管得了,但是有人告耕地用作其他,那么本官杀起人来是不会留情的。”

富家寨的人,怀着怪异的心情看着小相公的人马离开。

不知道富安知道他族人被人抢而不敢说话后,会不会暴走……

第263章 面对糖衣炮弹坚定立场

接下来的巡查,其余五个村寨的情况大抵和富家寨相同,总体上说就是这个地方被曾弄霸占了。老曾乃是家大业大的一个土皇帝了。

这六个汉人的村寨,大约一千六百左右的人口,约五千多亩的良田被毁坏了。青壮年汉人也被招安了去效力,但是总体上这些村寨的人过的也并不太差。基本吃口米饭是做得到的。只是说没有尊严。

从这里看高方平的判断是正确的,曾弄是个奸商而不是丧心病狂的杀人犯。还是懂的一些用人拉拢人的手段的。

从宏观命运上说,其实这六个寨子的苦人,就算不被曾弄抢,也未必会过的更好,要不就一盘散沙,失去了联防的威势后经常被土匪打家劫舍,要不呢,田地就被王勤飞那类人兼并夺走。有些东西就是这么赤1果1果的没有惊喜。

曾弄崛起后,王勤飞那群士绅当然就不来染指这边了,于是这边成为了国中之国。戾气不重的土匪也不来骚扰了,因为一般的土匪来真会被女真骑兵教做人。比如看着贼头贼脑的段锦住进入这些村寨后,就被打了一顿没收了马匹和兵器。

段锦住应该是知道大宋民间的这些规矩的,所以他来县衙找高方平,有谎报、忽悠高方平的意思。但是在国法来说,曾弄对段锦住的手段那真是在犯法,算是抢劫了。

想着,高方平道:“段锦住你你起初进入曾头市,是不是来观察地形打算偷东西的,然后被他们收拾了之后,你就说被抢、利用我帮你报仇?”

段锦住吓得冷汗淋漓,这都被看出来了。

介于高方平比较猥琐,女真人都被他一言不合就杀了两个,于是段锦住下马跪地磕头道:“回老爷,我听说主动招的会有宽待,请饶了小的,小的的确有这样的心态,马也的确是在北地偷来的,因为我好奇,没见过那种马,偷了试验一下。觉得好了之后,小子是真的想来送给郓城,投靠宋江哥哥的,此点若是乱说天打雷劈!”

高方平道:“我懒得废话,在辽国犯罪不会再宋朝追究,所以你就是日了辽国皇后也和老子没有一毛钱相干。你在曾头市鬼鬼祟祟被收拾我也不管,因为你还没有付诸行动。我只关心你被抢马一节有没有瑕疵,有就现在告诉我,若是等会我和曾弄谈判的时候被人家打脸,你基本就死定了。”

汗。

段锦住寻思,虎谁呢,您老人家兵强马壮,在郓城一言九鼎,哪里会被打脸,最多说不过直接操刀便是了。

想这么想,但是段锦住也算知道这个大人有规矩有底线,于是拍胸脯道:“被抢马一事小的绝无虚言,以脑袋担保!”

看去,前方有十多个人,步行而来了,还抬着“曾”的旗帜。

曾弄果然是个聪明人,是个奸商。他当然懂规矩的,于是他听了相公的命令,来的时候没骑马,没带兵器。

“在旁边做孙子,我不吩咐不许说话,我询问的时候就大着胆子的说。”高方平道。

看对方乃是财大气粗的土豪身份,有钱人,段锦住又有些担心,不确定他这个官老爷会不会到时候偏帮人家。也不知道此君刚刚说的一等汉四等蛮作不作数的吧,可别人家一送礼这个相公就乱来啊?

高方平给一提马缰走了上去,觉得这趟来怎么也要点财的。

早先只带二百多人,是高方平一开始打算用流氓手段“官逼民反”,一但和朝廷的永乐军作战那当然就是叛逆,曾头市就可以被剿灭。而要吸引他们匹夫一怒的动手,人数就不能多,又不能太处于劣势。所以就带虎头营来。

但是现在看来真的高估曾头市了,要惹反曾弄这个奸商聪明人,除非只低调的带几个护卫来,那么曾弄难说才敢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高方平早先杀人威慑,不许他们骑马,就是要赢得时间去走访几个寨子,以便评估曾头市的势力,但是走访了之后女真人几乎没有,都是汉人的村寨,就知道高估曾弄了,他不会反,只会做孙子。

那些汉人不敢说他们会帮高方平,但有事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去帮曾弄。因为他们是汉民,至少被教化了知道让着官府,教化不了的那群在梁山,那群也绝对不会被女真人来剥削的,那是一言不合就会抽刀火拼的一群匪徒。

梁山来攻打曾头市的时候,遭遇了七寨联防的抵抗,那是因为他们是反贼是土匪,出师无名。换后世也一样的道理,一群强盗闯入民宅抢劫,若是遇到狠人,当然是提着菜刀反抗,全部砍死在家里也是合理合法的。然而如果是一群警察武警来抓人调查,一般是不会作死反抗的,因为那没什么卵用还会死,还会被扣上暴民的名声和责任。

虎头营基本没有禁军系的人,都是以前孟州牢城营血战活下来的狠人,以及种师道的那批睡觉都会抱着刀,一不小心就吓跑婆娘的猥琐兵痞,又经过了特训和政治学习洗脑。所以仅仅是虎头营,若有需要,是足够剿灭曾头市的了。

曾弄的家里,真正的女真骑士应该不过几十个,至于汉家寨子中去打工的那些青壮年,脑子没病的话有事的时候是不会帮曾弄的。

“哈哈哈,大人远来辛苦,草民曾弄参见知军相公,赎罪赎罪,快些随草民进入曾家寨去喝茶,必有孝敬。”

曾弄已经是完完全全的汉人打扮,辫子都没有留了,也有些汉人奸商的那种惯有和气的神态。

高方平有些失望,其实这种人才相对麻烦,如果曾弄也如同刚刚那两蛮子一样,就太简单不过了,今日黄昏曾头市就可以姓高了,曾头市的近几千战马和财富也姓高了。

yy完毕,高方平也下马,携带着奸商笑容走过去道:“曾员外客气了,你不怪本官不请自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误会,大人乃误会啦,这里是您的地盘,此点我还是懂的,怎算是不请自来。”曾弄笑眯眯的和高方平套近乎了一下,一甩头,他的小儿子曾魁抬着一盘黄金锭子走上来递请相公笑纳。

出手就是二百两黄金,价值两千贯。

曾魁来给黄金的时候,还相当骄傲不服气的模样,只是被他家爹爹压着,也作不得。

另外的随行几人分别是曾弄的几个儿子,以及麾下的女真骑士。他的五个儿子,其中有两个不做汉人打扮,而是女真习俗打扮。他们纷纷以奇怪的目光盯着高方平。

但凡送礼的,高方平是来者不拒的,呼噜一下收不见了。

“请相公给曾家留些面子,以后勿要来随意的巡查,曾头市治安稳定,民众安居,是不会给大人添乱的,若能达成同盟,金银自然不在话下,到时候我家爹爹一定还会有重礼相赠。”那个送礼的小儿子曾魁语气有些生硬的道。

曾弄皱了一下眉头,暗恨儿子不会说话,虽然是这个意思,但也不能说的这么直接吧,这东西在汉人的官场文化里自然是心照不宣的。

但既然目的是这样的,儿子也已经说出口,曾弄便眯起眼睛,注意观察高方平的反应。

高方平看也不看曾魁,正在用袖子一个一个的擦拭那些黄金锭子,观看成色,随即漫不经心的道:“哦……曾家少爷你这是在命令本官呢还是给本官建议?”

曾魁想要作,女真骑士们也纷纷铁青着脸。

但是看彪悍的虎头营压阵,曾弄瞪了他们一眼,急忙打圆场道:“自然是个建议,小儿年少不懂事,哪能命令大人呢?”

“建议是可以提的,然而,本官不接受你们的建议。”高方平收了黄金之后立马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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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女真勇士们觉得吃亏了,纷纷大怒。都传说此君贪财,却是没见过这种收了钱却不答应的。妈的要是想做硬汉,好歹表现的有点骨气,别收老子们的钱啊!

曾弄也不作,拱手道:“要来巡查自是大人的权利。然而似乎……您有点破坏规矩了,您可是已经拿了我曾家的孝敬了。”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那又怎么样?是你要给我的,我那么贪财为何要拒绝?当然是收了再说。”

“你……”曾弄的大儿子走前了一步,可惜手里没有刀,否则应该握紧了。

又看了曾弄一眼,名叫曾密大儿子喝道:“你们汉人怎的如此无赖,你收了钱就违反了你们的国法,在送礼的人面前你就失去了权利,因为你的权利来源于国法,而你违反了国法。我曾家也不是好欺负的,是有渠道对宋朝朝廷说话的,大人您想清楚。”

“你看似聪明其实是个草包,半瓶醋。”高方平摆手耍流氓道:“收了钱又答应了你们的不合理要求,那才叫受贿懂不。然而老子收了钱却不答应你们,这叫刚直不阿,大义灭亲,面对糖衣炮弹的腐蚀而坚定立场。妈的你就是说到御史台和刑部,我也这番说辞,你看张克公那个老棒槌觉得你有理还是我有理。就这样,钱是你们自愿送的,收了我就不吐出来。违法乱纪的事我也不答应,身为郓城主政官员,我当然要巡查治下。”(未完待续。)

第264章 比武审判

我了个去!

听到大魔王这么彪悍的耍赖说辞,县尉当即昏倒了。没遇过这种奇葩,然而似乎他的解释又是对的,还真是收了钱不办事的官员不叫渎职,原则上的确可以算是大义灭亲立场坚定啊。这虽然猥琐了些,但是拿他木有办法啊。

遇到这样的大流氓,那是任何人都会非常郁闷的。

曾弄虽然拥有冲动野蛮的血统,却不傻,知道高方平这次来摆明了就是找纰漏的,于是压着火气,给几个儿子使去了眼神,让他们安分。

之后,曾弄又抱拳呵呵笑道,“大人远来巡查辛苦了,我曾头市内全是良民,无需太过操心了,不若跟小的进寨内,自有好茶侍奉?”

高方平点了点头,跨上马匹随着他们行走。

曾弄以及随人,全部脸色铁青,脸颊都开始微微抽搐了。作为女真勇士的血统,自己有马不能骑,却要跟随在骑马的“官老爷”身边陪着走,这种耻辱这辈子就没有过。

又走得几里地,进入了曾家寨子内。

一片小校场内,有近乎两百人的规模在练习枪棒技巧。

列阵还算整齐,跟随着一个汉人中的大汉一招一式的练习。也看不出什么神奇的地方,这个时代的练军就这样,当初徐林练亲军营也这样。

教他们技巧的当然就是苏定了。水浒对这人描写不多,所以高方平几乎就没有印象。也完全不感兴趣。

这两百多人的民团中,大多数是汉娃,就是那些寨子中的青壮年,被曾弄请来,或者叫“逼来”的。

其中大约有四分之一是女真人,那些女真骑士并未跟随民团练习枪棒,而是吆喝着、骑在马上练习游击之术。

蛮子就是蛮子,他们驾驭马匹、所做的那些高难度动作有作秀嫌疑,但也显示出了汉娃无法比拟的驾驭马匹的功底。至少永乐军绝对比不了,至于少年学堂里的那些在马术师指点下、从小启蒙的少年军,那当然是另外一个概念。

停下看了一下,原本高方平也本着做人留一线,别把人欺负到满怒气值的地步,但看那些女真骑士仿佛显摆一般,有意无意的策马围着虎头营打转,污染环境,弄得到处是灰尘,高方平也被呛的不轻。

于是大魔王便恼火了,开口道:“本官似乎下过命令,巡查之际不得有人在马匹上?你们是传令之人忘记了,还是接到命令后这些人故意抗命?“

一个曾弄的儿子走出来,愤怒已经到达了极点的样子,冷冷抱拳道:“大人,女真勇士的尊严不容侮辱,他们是战士,不会下马的,依照宋人规矩,我父亲作为主将已经下马见礼了。”

“哦?”高方平想了想道:“宋军的确有这规矩,但那是在战时。据我所知呢,大宋境内也没有女真战士只有女真侨民。你们正在和辽国打战,作为战士为何不去为自己的民族效力呢?如果是不敢怕死,又为何标榜自己是战士?”

“你!”

全部在炫耀的女真骑士,吆喝着便围了过来。

曾弄吓了一跳,见永乐军马上就进入了作战状态,握紧了刀柄,曾弄急忙呵斥道:“全部退后,大人有令,不得靠近他十丈之内,另外全部给老子下马!”

这下,那几十个女真骑士才退后,也纷纷下马了,却是义愤填膺的样子。

高方平的心黑那是没有惊喜的,并不对此满足,想了想道:“问题似乎解决了?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现在是永乐军升帐行军,军中无戏言。耳朵聋了吗?本官问,已经有全体下马的命令,是这些女真骑士故意抗命,还是有人谎报本官的命令?”

曾弄铁青着脸,脸颊开始抽搐,有点奇幻电影之中、月圆之夜要变狼人的态势。

“进入作战状态!”见势不妙,史文恭提着方天画戟下达了命令。

曾弄叹息一声,最终也只得低头了,抱拳道:“回禀大人,不是他们抗命,而是传令之人没说清楚。”

他当然只有保几十人,而放弃一人了。

传令的人,当然就是早先拦截高方平的那个带头的女真骑士了。目下他也跟在曾弄的身边。

被曾弄使去眼色后,那个家伙出列跪地,恼怒的大声道:“老子传令不清,既然是过错,你要罚便来责罚!”

高方平挥手道:“拖下去砍了。”

“什么!”

想不到处理这么严重,除了曾弄之外,他们全部人不约而同的跨进一步。

高方平道:“违反命令,情节极其严重,险些导致本官认为曾头市对宋朝宣战,不杀的话于情于理不合。这是对女真和大宋的亵渎。”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就绑了准备砍头了。

“老子不服!依照我族传统,你可以指责我,但是我要求比武决胜,胜利即是正义,失败即是罪恶!”

被永乐军士绑了起来的那个女真勇士犹如野兽般一跳一跳的吼道。

高方平不禁乐呵了。

说起这个比武审判呢,看起来无比的脑残和野蛮,然而它真是存在的,欧洲的那些蛮子比较喜欢这套,就是通过比武决定来决定正义。在记忆中似乎即便到十八世纪,欧洲的许多地方都还有这种规矩,基督教崛起后,司法的审批权被隐形的归属于上帝了,有时候法律程序存在证据不足的时候,又有指控人,那么他们就采用比武判决,说这是上帝的安排,活下来的就是上帝选中的人,即是正义。

女真人是否有这种规矩、或者类似的规矩,高方平真不知道。

不过这种方式其实不难理解,应该是文化不够不怎么开化的蛮子都喜欢用的方式。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也是对的,简单粗暴又有效,人们传言的杀人放火金腰带就是这个意思,拳头大的人即是正义。比方说拳头大到一定的时候,可以推翻宋朝的时候,那么大宋大刑部当然就判决不了他有罪了。其实在汉家,这也是天地至理。

决定了要立威的高方平,同意了这个建议,给史文恭使去了一个眼色。

史文恭骑着战马出列,提着方天画戟走到前列空地,冷冷道:“本将指控你违反军令,险些让大宋和女真的半盟约玷污,既然你不服要比武决定审判,那么本将奉陪。”说完扭头传令道:“给他战马和兵器!”

那个家伙顿时很荣耀的样子,把长长的辫子绕在了脖子上,穿上了他们的简陋的棉甲,提着战刀跨上了马匹,然后他一边挥舞着刀,开始跑场,像是一种誓师行为,远处其余的女真骑士也纷纷吆喝助威,给族人鼓舞。

在某种程度上,这些女真骑士开始有点喜欢高方平了。其实高方平有多流氓并不重要,他们自身比高方平还要流氓一些,是可以理解的。相反曾弄学了满身的汉人习性像个奸商,没有骨气尊严,随意的牺牲女真勇士,这些作为便让他们无法接受不能。

现在他们见高方平竟然同意了比武决定正义,这复合他们的风俗,他们是真的有些喜欢高方平。

曾弄,以及他的五个儿子,还有那个叫苏定的曾头市教师,也一起期待的看着会生什么。

跑场热身结束后,那个女真骑士显摆着花俏的骑术,朝严阵以待的史文恭突袭过来。

他骑术果真了得,围观的众人纷纷出了赞叹。

接近之际,那个女真骑士把马刀咬在嘴上,幻影一般的从马背滑落,躲在了马腹下找掩护,不难猜测他打算牺牲马匹,然后从马腹之下突袭出来致命一击。

史文恭某个时候动了,一扫方天画戟,地面沙石铺天盖地的侵袭了过去,就是马匹都收到了影响而睁不开眼睛。

策马错开的时候,史文恭方天画戟挑杀,连同对方马匹一起跳了起来在。

噗嗤

连击,对方在空中的时候,史文恭再次挥舞方天画戟,那个抱在马腹之上咬着刀的勇士斩成了两段。

“呜”

围观的众人纷纷退后,不论女真骑士还是汉人,惊为天人,妈的看女真骑士之前勇猛花俏,结果上去只一招就被连人带马的给斩杀,这也太反转了吧。

曾弄以及他的几个儿子惊得脸色惨白,想不到世间居然有这么神勇的人!

高方平挥手道:“很好,输了就是有罪,尽管他死了,本官依旧判处他斩之刑,来啊,斩下罪犯脑袋挂在曾家寨子口三日,另外轮换着来,其余六个汉家寨的门前也分别悬挂三日。”

曾弄,以及曾弄那三个汉人打扮的儿子纷纷色变,觉得高方平太狠太猥琐。这是警示曾头市的汉人,同时在对汉人表达,女真人没什么可怕的,这里是高方平说了算。

倒是另外两个做女真习俗打扮的儿子,以及另外的几十个女真骑士相反觉得很正常。他们真有这么野蛮这么蠢这么无情,是真真正正的崇拜勇士,他们的价值观里,砍刀越大的就越值得尊敬,越是正义。他们很理解高方平,麾下有史文恭这样的猛士,有这么多的彪悍战马,所以他们默认为高方平做什么都是有资格的,是正义的。(未完待续。)

第266章 郓城好市民

史文恭在这个时代只要不遇到梁红玉和卢俊义,那就是无敌的存在,且卖相之上,他那真有些天神下凡的统治性压迫感,比奸商形态的卢俊义、以及美女形态的梁红英威慑力大了去了。

又加上前面一招斩杀了女真骑士,代替月亮审判被砍死的那个女真人为有罪。

这下,曾索吓得小腿软的跪在地上,低声道:“小的认罪,我决定采用汉人礼仪之邦的传统,认罪伏法。”

“拿下。”高方平容色稍缓的一挥手。

然后十几个粗鲁的老兵跳过去,简直一群流氓,人家都认罪投降了,他们也采用电视上的那种“勒索”手段,从后面把曾索勒翻在地上海扁一顿,最终才绑了起来。

那个女真的小勇士、以及其余的女真骑士,纷纷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他们早有些见不惯曾索这害虫了,一点勇气都没有,居然不敢选择比武审判?

到此,高方平背着手起身走了两步,环视了大厅内每人一眼,缓缓道:“买东西要花钱,而不是过抢,我觉得这个天经地义你们认同吗?”

顿了顿,高方平看向曾弄道:“你似乎有不满情绪?”

曾弄冷冷拱手道:“草民不敢。”

高方平点头道:“那就好。我多希望你不服,因为你若不服,你若认为看中东西可以直接伸手拿的话,那就简单了,本官可相当眼红你手里的几千战马,如果买东西不是用钱而是用拳头,我永乐军可就买得起你曾家的战马和财富了,老曾你觉得有道理吗?”

曾弄这才不禁大汗淋漓,急忙起身跪在地上道:“大人英明神武,醍醐灌顶,仔细思来,卑职也认为,规矩和次序是很重要的。算好大人乃是公正廉明,英明神武,刚直不阿,立场坚定的守序清官啊,乃是郓城之福泽,万民之期盼。”

“好!”高方平转身坐下道:“赐曾弄‘郓城好市民’牌匾,以后作为表率,促进郓城治下的规矩,就靠他了。”

曾弄觉得这个牌匾是耻辱,却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接受了。

高方平道:“传令,收缴曾家寨过尺寸的一切兵器,解除武装。从即日起,但凡过大宋律规定尺寸的兵刀,若实在有需要的,要去县衙取得我的批文。否则私藏兵器即定为对抗皇权。另,取消‘曾头市’名号,取消七寨联防措施,坚决拆除违章建筑,坚决打击违法用地。特别耕地设计粮食战略安全,若是践踏此红线,定为反1社1会、反1人1类罪行给予族人连坐!”

“我的要求就这些,做到就一起财,和睦相处。若做不到曾家就和永乐军比武决定正义,简不简单?”高方平道。

众人面面相视了起来。

那群女真骑士觉得这很正常,在他们的记忆之中,出生起就面临生存压力,所有东西都是拼来的,不敢拼的被拿走也没什么好奇怪。从此点来说他们认为高方平是个勇士,已经给了和永乐军比武判决的机会。曾弄是他们的主人,如果曾弄不答应,拍案起身为自己的利益决战他们会义无反顾追随。但如果曾弄接受,不敢和勇士作战的,当然就要做勇士的仆人,把利益献给勇士,还必须高高兴兴规规矩矩。

场面尴尬了,曾弄愤怒到了极限,脸颊抽搐,但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战士了,如今家大业大,锦衣玉食,顾忌太多,他已经无法拿起刀子骑上战马为自己的利益作战。

“大人您这么做,真的必要吗?”曾弄低声道。

那些女真骑士纷纷鄙视的扭开头,不看好曾弄了,妈的有什么好迂回的,要不就提刀跨上战马让月亮决定正义,要不就忠心耿耿的效忠勇士,大地上原本就是弱肉强食丛林法则。

高方平敲桌子道:“绝对有必要。兵器尺寸既有大宋律规矩,本官当然要干涉。七寨联防不利于治下稳定,搞团体,不利于本官执政。你记住,联防虽不违反国法,但那意味着我取消联防也不犯法,听懂了吗?特别是践踏耕地红线别喊冤枉,这在哪朝哪代都是死罪。我给你们一次宽待,以前的当做看不见,已是仁至义尽。所以这些看似本官强人所难,其实我只是明正国法。别想不通。”

曾弄道:“若是拆除围栏,收缩用地,我曾家有大宋马政的批文的,如何养马,如何为宋朝朝廷做贡献?”

高方平摇头道:“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你践踏其他寨子的耕地,如果是马政给你的批文就拿出来给我看,我带着批文返京去和马政打御前官司。别不信,践踏耕地在农耕社会不是小事,就算在我朝,就算是士大夫,也可以杀!”

“……”曾弄当然没有批文了,想了想又道:“六千良马需要草场,如何获得?马政司是的确有指示的。”

高方平道:“管理郓城土地的是皇帝和我,不是马政司。不过既是马政司牵头,可以给予一定的扶持和优惠,给予解决土地难题,这个可以谈,改日带着支票和美女来县衙找我谈,相信我,永乐军的土地是可以买的,但不能自行圈地,因为那叫抢,在郓城你们无权抢人,只有我才可以。”

曾弄无比的心疼,这当然要损失大量的钱财了。

随即曾弄又道:“大人您把咱们的城墙当做违章建筑拆除了,又取消七寨联防,还收缴兵器,我等如何自保。周边土匪猖狂乃是不争的事实。”

高方平嘿嘿笑道:“你说的,是的确存在的现象。但国法不可废,大宋的土地上只有官府能有军队。鉴于你们乃是良民,给大宋养马,又是将来我郓城的纳税大户,六千良马这样的财富也必然招致贼人眼红,所以为安全计,即日起永乐军抽掉一个营,驻防曾家寨,给予你们保护,就这么定了。”

曾弄脸色死灰,心头滴血,知道从此以后曾家的基业算是废了。取消联防收缴兵器不说,居然以安保名誉派永乐军驻防曾家寨。或许这真有保护曾头市百姓和价值万金的马的意思,但同时也是监督和压榨,是耻辱。

但是这些东西反抗不了,官字两张口怎么说都是他有理,永乐军当然可以在治下的任何地方驻防。以保护“马政司友商”的名誉出兵多光伟正大啊。都在传言坐在汴京的是一个狗皇帝昏君,但是现在曾弄也糊涂了,皇帝居然冷不丁的升郓城为永乐军,派了这样的酷吏能人为皇家“守望水泊”,从这个意义上说的话,曾弄承认,没人会比高方平做的更好了。

曾弄还没有回应,但高方平不想等了,起身道:“本官说的是命令而不是建议,立即执行,搜查曾家寨,但凡长度过一尺的兵刀收缴,拆除高度过标准的围墙,另,派人去郓城传令杨志的‘青兽营’立即进驻曾家寨,杨志被本官委任为曾家寨监察团练,协同防御马贼,保护外邦友商的马匹。”

顿了顿,高方平转向那五十九个女真骑士道:“大宋对移民政策非常严格,本官原则上不允许有异族战士存在治下,所以你们有三个选择,一,离开大宋返回辽东。二,成为我的‘协军’效力。三,和永乐军比武决定正义,若胜出,则你们的去留本官不在干涉。”

史文恭的不败神话在他们的心中是扎根的,没有选择比武,他们也很干脆,连曾弄都不问,其中小半选择返回北方,对曾弄非常失望。另外三十多个穷一些的,在辽东什么也没有的人,也多少有些喜欢汉地生活的人,则选择了编在杨志营里成为协军。

这些女真骑士对高方平是有用的,他们是否真的忠心也一点不重要,违反军法的就砍了清静,没有违反、熬出资历来的,让他们传授马术,然后将来带着他们深入燕云去和辽人撕逼就行。

一连串的布命令,做出了足够的安排。到达傍晚的时候,青兽营也已经赶来“换防”了。由此一来,高方平写了个官防文书签押后交给杨志,杨志就变为这里的盖世太保了,从此,将留下驻防在这里。

天地良心,高方平当然有监督曾家的用意,但也实实在在的担心他们继续迫害其他六寨的汉娃,还担心他们的六千良马真被土匪抢了去,那就叫做见鬼了。为官一任高方平未必想造福一方,但是拿了他们的税收或者叫保护费,真要保护他们的。

至于其余六寨的年轻力壮的那些汉人,高方平并没有解散他们。

因为根本无需高方平去拉这个仇恨,青兽营进驻曾头市后,恢复被废弃的耕地乃是肯定的,于是汉娃的传统就是要种田的,有了田地之后他们会选择回家种田,而不是再给曾家打工。

那时曾弄有两个选择,一是大幅提高工价,越他们种田的收入。越的少都没戏,因为这个时代的农人地位很高,农人见县老爷的时候底气只是不如秀才一些,却绝对要比其他商人和工人高级一些。一般只有失去土地的人,才选择打工的。

要不曾弄组建的民团就只有解散。青兽营进驻后,当然就不容许曾家威逼穷人了。如果强行犯规那更好,以高方平的猥琐是绝对不会给马政司面子的,只要有理由,先来抄家抢了这些战马以及老曾家的钱,在去找张叔夜哭诉一下认错,让他帮忙在京城擦屁股就可以了。妈的六千战马啊,这简直是魁宝有木有。(未完待续。)

第265章 月亮惹的祸

“各位,规矩是你们定的,悬挂他的脑袋警示你们不会有意见吧?”高方平问道。

“勇猛,正义!”

那几十个女真棒槌挥舞着手,大喊着简单的汉语。

一个六岁的女真小孩跑了出来,以他们的礼节行礼后说道:“伟大的勇士有资格夺取性命、女人、以及兵器马匹粮食。”

说完,这小子以比梁红玉还萌的造型跑过来,把他的小木刀以及小木马,送给了高方平。

“?”高方平对这个小棒槌很无语。

但无奈的是这个民族就是这样的,他这还是在汉地生活了,目下在辽东的那些女真人,会比这还要纯粹野蛮。他们懂得太少,他们受到的教育也是这样的。

当年的契丹人很猛所以很正义,辽国把这群女真蛮子看的比奴隶都不如,随意的斩杀,拿走他们的女人和羊马。于是女真人就很乖,觉得这很正常,因为他们从自然界看到,小鱼也是这样被大鱼吃掉的。于是他们就下意识的觉得女人就是用来送的,至于牛羊,那是勇猛的战士才有资格享受的。

然而,后来辽国也腐朽了,那些曾经骑在马上勇猛正义又无敌的契丹骑士,一个个开始变得官僚,大腹便便,说话不在直接、开始打官腔,抢女真人的时候也不够狠了,说话弯弯绕绕讲道理而不是用屠刀,于是乎女真人觉得契丹人已经不是勇士。不配在来拿牛羊收保护费,所以是的,目下女真各部族对辽国的叛乱越来越丧心病狂,真有些压制不住的燎原的趋势了。

高方平没记错的话再过个几年,至多五至六年,那个叫做完颜阿骨打的女真勇士,就会统一女真全部。

这也是个开了挂的雄才大略的狠人,阿骨打对女真人的意义,已经有点接近暴君嬴政对汉人的意义。统一过程他会在女真部掀开腥风血雨,但也最终会成为他们最伟大最勇猛最正义的女真神话。而那个时候开始看似弱小的女真部,不多的战士家底,真会打得辽人开始叫爹的。

然而没有什么卵用,叫爹对女真人没用,他们认为对方被打败被杀死就是邪恶的,那是月亮在惩罚。所以他们就代表月亮消灭辽人。

后来他们一看大宋居然比辽人还怂还邪恶,于是唱着都是月亮惹的祸开始南下。

他们和突厥人一样,某些方面的思维和汉人相比是野兽和人类的区别。汉人的传统决定了寒冬来临的时候,要照顾老人和孩子。至于突厥人以及和他们差不多的女真人,他们的习俗是杀女人小孩老人,节省粮食让战士过冬续命,因为战士即是正义。等天气转暖的时候,年轻力壮的壮士们,才能出门去抢别人的食物牛羊和女人。

妈的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对的,若是把战士饿死,留下妇女和孩子,难道来年让妇女和孩子出去抢劫?高方平一向以猥琐著称,但想到了他们的理念也要甘拜下风。

yy完毕,高方平奸笑着,也收下了那个女真小孩的刀和马的孝敬,说道:“孩子,我并不确定将来和你的关系是什么,也许一直会是朋友,也许少年学堂中的某人会教你怎么做人,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好了,老子有个理论是,没什么是永远一成不变的,今天是敌人明天难说是朋友,反之亦然。但是现在你千万记得,在郓城我高方平即是正义,其他一切都是异端!”

女真小孩恭敬的说道:“您保持强大,则小子永远是您的忠实仆人!”

高方平指着他的鼻子笑道:“人才,这小子骨骼精奇乃是一个人才。虎头营的各位你们学着点,其实他说的是对的。大道至简,这小子已经掌握了道法神通,在‘道’之一字的理解上龙虎山的天师也不如他。”

“相公威武!”大家开始纷纷拍马屁。

等了半刻钟马屁大会也都没有结束的迹象,曾弄在一边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打停道:“请大人登堂入室喝茶。”

高方平走的时候一指那个小孩道:“带上这小子,本官喜欢他。”

于是女真小孩很荣幸的跟着来了……

在女真风俗气息浓厚的大厅之中坐下来,高方平也不喝他们的茶水,很摆谱的把自带的茶具拿出来泡。茶叶,水、水壶都是自己的。

关胜过去把曾家烧水的那个娘们一脚踢飞,霸占了炭火,便开始烧水。

高方平给曾弄些面子,解释道:“曾老英雄勿怪,这是规矩,行军之际不得用外食,不得用外水。”

“我不服!”

那个跟着来的女真小勇士说道,“这是拒绝咱们的对您的尊敬,依照我们的习俗是不对的。”

高方平道,“所谓的江湖规矩,乃是由势力最大的社团来制定。拳头即是正义,在郓城规矩就是我制定,懂了吗?”

“大人威武,小的懂了。”小孩子挠头说道。

高方平道:“赐牌匾‘勇士’给这小子,从今天起你就是郓城的勇士,我的勇士,要坚定不移的执行我的规矩。”

对此许多人昏倒了。

然而这小子真的获得了一块勇士的牌匾,他很幸福的样子,笑的有点像个幼狼崽,八分的纯真可爱,外带两分狼性的感觉。

他的母亲乃是一个汉人,看儿子被官老爷待见也就放心啦。

“大人此番前来一定还有其他目的,不全是显摆威风的,干脆直说了出来吧?”

曾弄实在受不了高方平这个流氓在曾家搞风搞雨了,从未见过这种形式,从未想过这人如此的简单粗暴,却是蛊惑人心的能力堪称天神级。任由他在这里一月,曾家恐怕要内乱了。

高方平漫不经心的抬起茶碗喝了一口,放下的时候道:“段锦住。”

“卑职在。”老段走了出来。

高方平对曾弄道:“其实是治下生抢夺他人宝马的案子,本官来查案。”

曾弄一阵恼火,他根本不认识段锦住这个痞子,不高兴的摆手喝道:“大人还真是一手遮天、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就黄毛?这样的痞子也敢来曾头市蒙人……”

高方平打断道:“曾老英雄是在指责本官于治下查案?”

曾弄被噎住了,少顷,泄气的抱拳道:“草民……不敢。”

高方平敲桌子道:“在这里,谁是痞子我说了算而不是你。有人报案,身为父母官我就要查案,说到哪都是这个理。”

顿了顿,高方平又冷冷道:“在场的诸位英雄好汉,你们是否有谁觉得段锦住面熟?”

许多人一头雾水。

曾弄的一个穿汉人服饰的儿子却心虚的低着头,却最终没有勇气出来回应。

高方平不问了,一挥手道:“依大宋律搜查全寨,段锦住跟随永乐军去指认,一匹马都不放过,给本官仔细检查了再说。”

如何能让他的人在这里搜查,所以曾弄吓了一跳,起身厉声呵斥手下道:“看似空穴不来风,快些说了让老子知道,你们有谁不小心借走了人马匹的?”

老曾真不认识段锦住,但他当然知道麾下的人都是强盗,曾头市内没人不爱马,六千良马之中恐怕有十分之一都是抢来的,但凡路过又惹得起的,去找个借口没收人家马匹,这已经是曾头市多年以来的传统了。

甚至形成了这个市场后,曾头市乃是北方有名的马市了,其他州府的马贼抢到了马匹后,一般也会送来曾头市变卖。比如那个青州的好汉马贼郁保四,在水浒中他就是抢了梁山的马匹送来曾头市,才导致了晁盖恼怒之下起兵攻打曾头市的。

老曾反复问了几遍后,他的三儿子曾索走出来尴尬的道:“父亲息怒,乃是儿子的三个手下不知轻重……借走了人家的马匹,当时儿子并不知情。”

段锦住也凑近高方平低声道:“这贼子肯定再说假话,但是,当时他的确没有出面。”

高方平道:“那么谁抢的呢?”

段锦住尴尬的低声道:“额,抢劫的三人……都被大人您用其他理由给杀了,天意啊。”

“……”高方平想了想,看向曾索道:“既然承认就好办了。来啊,索要被抢马匹,拿下曾索回县衙问罪。”

曾家的许多人怀着恼怒的神色,猛的起身,却又被曾弄抬手打住了,于是他们又坐了下去。

曾索大叫道:“我不服,是我的手下做的,我根本不知情……”

高方平打断道:“你不知情现在却说了出来,这是巧合?你现在说了出来就表示知情。而违反大宋律后,见到本官的第一时间不加以说明,触犯包庇和知情不报罪。还有何辩词吗?若无辩词本官就要宣判,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唯一可供选择的是,我尊敬的民族传统,如果你不服,就像个勇士一样的出来比武审判。”

说完高方平扭头道:“史文恭。”

“末将在。”史文恭出列。

高方平指着曾索道:“这货若对本官判决无异议,杖责三十,拘留郓城服役一百八十日。若是不服,则交给你比武决定正义!”(未完待续。)

第267章 小李纲凌乱了

一条条政令布之后,高方平道:“总体这些就是底线,做到了那就大家一起财,做不到就和永乐军比武。退堂!”

说到这里,高方平想起来没带堂木,于是拿起茶碗拍碎在了桌子上,带着一群土匪兵离开了。

关胜犹如后世贴电线杆小广告的人士,在曾家寨的大门口贴了一张永乐军文告。

杨志的青兽营留下,不过他本人则一起护送高方平出来,直至早先“曾头市”的外围地界,杨志才抱拳道:“相公,末将职责在身,就不送行了。”

高方平又喋喋不休的吩咐道:“民生事宜无小问题。我再次强调稳定第一,你部驻防曾家寨的第一要务,是要保护马匹安全,抗击土匪流寇。二,保护汉家寨子的百姓不在受到欺负。三,耕地的恢复是重中之重,必须当做一件事来狠抓。那些汉娃懦弱习惯了,未必敢来县衙找我打官司。所以你初期必须用鞭子,逼迫他们恢复耕地。四,除了这些之外尽量不要干涉他们任何人的事,不要坏了军人的规矩。最后,你是军人无权便宜行事,好在郓城不远,有事第一时间汇报,不要自作主张,不可激起民变乃是底线。五,那些女真人现在是你的手下,怎么相处我不做建议,你看着办,你青兽营的战马功底最强,利用机会多多和他们学习交流。和他们说话要粗鲁些,直接些。专治各种不服,不服的就约出去单挑干掉,服了的就让他们遵守军法,当做永乐军的一员。”

“末将遵命。”杨志拱手之后调转马头而去,心里兴奋,在这里有让他做老爷的感觉。

高方平离开的时候叹息一声道:“我已经够流氓了,直接就是打算逼反曾家,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无奈老曾已经不再是战士,而是一个乌龟似的奸商,这种人其实更难对付,往后有得操心的,哎。总之你多个心眼。”

……

杨志也的戾气并不少,他在曽头市驻防矛盾肯定会有的,麾下打架斗殴欺负老百姓的事,高方平相信也是会生的,这个不可避免,历朝历代的任何一只军队都做不到完美。

但是高方平相信会比曾家的女真骑士统治时期好的多,这就可以了。许多事情都是这样凑合着,拉扯着就过去了。

高方平制霸郓城地界的手段传言很牛逼。

然而听到高方平出征曾头市“得胜归来”,李纲觉得猪肉平的性格是冲动的,举止是幼稚的、脑袋是有洞的、做事是用屁股思考的,与此同时运气也是相当逆天的。小李纲并不认同狗屎运是实力之一的说法,尽管这个说法目下在有些地方已经流行。

但是不停的在郓城参观走访,见到了郓城干劲十足热火朝天,郓城一个月的猪比人家两个月的肥壮,小李纲总会方寸大乱挠头不止。作为宗泽手下的书生,他似乎永远也无法学会军事的思维,但他绝对知道人们饿肚子的时候有多惨。那种饿殍千里的情景他不但真实见过,还在史书之上读过太多了,深深的知道内中的可怕程度。

小李纲知道事关高方平的一切都充满了神奇,但是对于郓城的官田今年清一色种植产量更低些的大豆而不是稻米,此举李纲有些接受不能,在田间观察的时候,他时而念念有词,时而询问农户们一些问题。

“回秀才老爷,俺们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小高相公吩咐咱们种植豆子总是错不了的。有人说产量也仅仅是产量而已,不代表营养,一斤大米和一斤猪肉对人体的意义是截然不同的。小高相公说了,每亩地所产生的营养,豆子比大米多,猪、鸡,以及永乐军战马的体力,则需要营养来维持。”

又有另外的一个大叔说道:“小高相公的压力大着呢,咱们郓城不算富裕,人口也不多,却要养着永乐军,所以人们说他猥琐一些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么多的口要等着吃饭呢。”

“军伍入城,以及一个地方军伍过多,从史书看是有害的,你们以何等方式相处的呢?”小李纲好奇的问道。

“永乐军那些孙子霸道是有些霸道的啦。”屁屁很大好生养的鲁王氏笑道,“有时候他们还会殴打老百姓。您也见到了,郓城地方小,现在却开始繁荣了,有钱人多了,商贾也多了,狭窄的街道有时候会堵塞,谁也不让谁,于是县衙出文告说,高峰时期交通管制,派人戴着袖套去指挥,然而咱们老百姓们经常都要等着旗号才能开始过路,永乐军的那些兵痞却无视旗帜信号,骑着大马横冲直撞的,喝高了闹事也时有生,这些就是军伍的霸道之处了。不过总体也可以接受的,农忙的时候他们会帮忙,修建水库也是他们在第一线,冬天他们会去砍柴火给大家放福利,有他们在,那些山贼土匪也不怎么欺负咱们郓城的老百姓了。”

又有个老头补充道:“秀才老爷您不知道吧,城外三十多里的曾头市乃是一个谈及色变的地方,无法无天已经不是十年二十年那么少了,许多任县爷都无法治了这个毒瘤,但是昨天小高相公亲自带虎头营出征曾头市,稀里哗啦,犹如关二爷过五关斩六将,一下就解决了。

“……”小李纲觉得这个老头是个棒槌,“过五关斩六将”这个形容用的一点不对吧?

甩甩头,小李纲好奇的道:“你们再给说道说道,郓城的卫生条例是怎么一回事?”

鲁王氏脸一红,急忙低着头劳作,不吭气了。

一个猥琐大叔嘿嘿笑道:“好事,不错的啊,鲁王氏天天晚上洗屁股是福利啊。”

鲁王氏提着扁担怒道:“你个老不死的怎么知道老娘天天洗,我家墙上的小洞是你挖的吗?”

说漏嘴的大叔连忙摇手道:“误会误会,我猜的……哇呀!”他说不完,被鲁王氏一扁担打翻在地。

旁边一个汉子也不管他们打架,笑道:“卫生条例麻烦是麻烦了些,有什么用咱们也不懂,不过听说处罚很严厉,咱们也就照做了。有多好咱也不知道,倒是和往年不同,我家那犊子精神好了些,也不闹肚子了,那孩子可怜啊,很瘦的身体却长了一个大肚子,往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听小高相公说那是‘虫’,水不烧开,食物不煮熟,就会有虫。听来好可怕啊,人的肚子里怎么能有虫呢,于是赶紧下血本找了个口碑不错的郎中,吃了两幅传说可以驱虫的汤药,然后遵守卫生条例,现在我家孩子身体好多了,整天跑跑跳跳的精力旺盛,不容易啊。以前我有两个孩子,不知不觉的就养死了,造孽啊,白来世上走一遭了。人们做的一切,就是想尽办法的活着,所以会比以往多支出一些炭火的钱,但是也还行,能健健康康的活着就行。”

小李纲听得暗暗称奇,对高方平更加的崇拜了……

在匠作监分场之内,李纲好奇的拿着肥皂,时而闻闻,时而在脸上抹了两下,也没现有什么奇迹生。

张淑清和贾晓红一起过来左右开弓,两只女人手捏在这个大宋好孩子的左右脸上。

李纲差点被他们吓跑,觉得她们太过分了,男女授受不亲都不顾及了。

“李纲,咱们相公吩咐过了,到时候给你几块肥皂带回西北去,你有三块,宗泽相公有七块。”贾晓红道。

小李纲具体询问了一下便咋舌,不敢收礼,觉得这个东西好贵,听她们说了一下功效也算是宝贝了。怎能随意收取人家的宝贝呢。

随即小李纲又拿着肥皂好奇的道:“这个东西这么贵,小高相公真的舍得免费放一些给郓城的妇女吗?”

贾晓红嘿嘿笑道:“他猥琐着呢,其实生产成本很低的,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这个秘密。反正又不是他的钱,乃是皇家的钱财,小高相公说了,算是皇帝体贴子民。把女人们的屁股洗干净些,他们男人折腾她们也要卖力些不是,干净了病痛少些,好生养,小高相公说人口太少一点也不热闹,显得他不够霸气,子民越多才越显得他这个统治阶级牛,扯其他都是然并卵。”

李纲终于昏死在地了,他算是领教了大流氓麾下的人了,这些家伙身为女人说话这么乱来,要是西北,要被宗爷爷捉去打板子的……

“哈,哈哈!”

李纲出来后,见小虎头催动马匹一样的,骑着大黄狗冲了过来。

似乎梁红玉想显摆一下骑术,玩点高难度动作耍杂技,却是掌握不好甩扑街了,于是哭了起来。大黄狗反回去,用舌头在梁红玉脸上舔了几下,然后乖乖的扑在地上等着主人起身。

李纲哭笑不得,知道她有一天会成为名副其实的“飞骑尉”的,然而现在还是太小了。

走过去把小萝莉扶了起来,拍去了身上的灰尘。

于是梁红玉就不哭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奶糖,放在李纲的手里道:“听说李纲哥哥快要离开了,给你些糖带着路上吃,一般人小玉都不给他呢。”

说完之后跳上狗背,一溜烟跑不见了……(未完待续。)

第268章 神马计划

小李纲走了。高方平专门去城门送行这个有点萌的

……

在郓城停留了许多日,到现在才等够了新的一批饲料产生出来,借了五十个永乐军的军士押运,李纲便马不停蹄的启程返回永兴军路了。

事关高方平的事都太神奇,每一次见他李纲都有大收获,都有惊喜,都被最热情的宽待。李纲毫不怀疑做出的诺言,一定会在将来需要的时候做出牺牲帮助他。

宗爷爷总说要这个奸诈猥琐的人,宗爷爷不会说假话李纲,但李纲也有的固执和想法,所以李纲决定信任猪肉平,不把这事告诉宗爷爷……

抢回了段锦住的马之后,高方平忙于配合段锦住和马俊,在马场测试这种马的各种性能,没功夫去关注其他。能让著名马贼段锦住动心的马是不会差的。

经过反复的观察,测试,虽然高;;小说q1e+方平对马不熟,但也可以肯定这是血统顶好的蒙古马。

体型比永乐军的宋马还小少许,和那些西域名马相比就直接小了一号了。不过测试下来,就和宋马相比,爆力差不多。而高方平心里清楚,之所以是差不多的爆力,其实还是永乐军的马匹的食物营养支撑着,否则宋马与之相比就有差距了。

所以原则上,这匹蒙古马能以更小的体型,带来比宋马更多的爆力。也就是说,血统决定了这种马的内体构架,组织肌肉参与协调时候的效力更好。这个说神奇它就是神奇,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赋问题了。

譬如梁红英的单项力气是不如史文恭的,差的还不少。但神奇的在于,史文恭就是打不过她,甚至硬撼的时候力道也未必抢过梁红英。这个地方“做功效力”就是关键了,同样的一拳出击,史文恭的血统、内体构架,决定了他只能调用手臂相关的一部分肌肉参与,但梁红玉可以调动腰部甚至腿部肌肉一起参与力。

这就是天赋,效力。

在简单不过的道理,同样一个县,同样的人口和资源,高方平执政挥出来的功效,当然强过其他县太多了。

这种蒙古马,天赋血统决定了它就是要优于宋马。

爆力还强的不多,但是耐力,适应环境的能力等等方面,就强的多了。野性也特别足些,冲锋的时候比宋马暴躁。

不过缺点也是很明显的,对骑士的指令不太敏感,由着性子来这是“军队最不能容忍”的地方,然后可以评价为饭桶马,妈的比宋马吃的多的多。单位力量的确比宋马强些,然而如果计算单位粮食下所获得的马力,这个数值并不算好,也就是说性价比相比宋马低。

比如后世的小汽车,同样马力,同样的自重下,有些它就是会省油一些,有些就要费油一些。

在马俊和段锦住两个专家的配合下,反复的测试,得到这些数据的时候,高方平眉开眼笑了,觉得这趟去曾头市拉仇恨是值得的。

高兴之下,大大的表演了段锦住一番。老段有些受宠若惊呢。

这次真的是天助大宋了,不用去蛮世界的收集其他名马了。可以肯定的在于,蒙古马的缺点,宋马的优点,是恰好可以互补的。

从血统入手,这两种马的性能特点一综合,就会是对于宋军而言最适合的军马了。而高方平恰好有这个能力做这些事。

想定后高方平心情大好,背着手在校场走来走去的少顷,停下脚步道段锦住。”

“卑职在。”老段走出来。

“以后你就留下给我高方平效力,放心,我高方平虽然猥琐,但是对人却是很讲义气的,不会亏待你。”高方平道,“辽地你比较熟悉,目下你再次北上一趟,寻找一匹较纯种的蒙古马,要母马。最好是现在这匹公马的亲戚,做成了本官重重有赏。”

段锦住尴尬的道大人,好马是可遇不可求的,卑职实在没有把握,在弄一匹这样的蒙古马。亲戚恐怕也很难找。”

高方平想了想道好吧略微有点遗憾,近亲母马很早不到也可以,只要是纯种蒙古马就行,不用有这这匹好,记得要母马。好了去找张淑清支取两百贯盘缠,一定要带回母马来,越快越好。”

知他不喜欢废话,盘缠也很丰厚,可以公费去北地旅行,所以段锦住很高兴,屁颠屁颠的去了。

马俊在旁边很疑惑,不小这是打算干嘛。

高方平又道马俊你在我军中,挑选出你认为宋马特点最明显的母马来。在找到那匹母马的亲戚公马,最好是它的。然后和其他马匹隔离开,开始让‘和妈’交配。老子要施展大进化术了提纯天赋血统了,一但成功,那就厉害了我的大宋。”

马俊抱拳道大人,不知您指的宋马特点突出的意思是?”

高方平嘿嘿笑道挑选对骑士指令最敏感最听话的,然后同体型下,吃食最少的,如此就行。这就是和蒙古马结合时候最需要的天赋血统。”

战马的种群进化工作,总算是要展开了,对此高方平非常的兴奋。

打算采用激进策略出大招,先采用直交的方式,分别提纯宋马和蒙古马的血统。

叫直交呢,就是让宋马特点最明显的母马,反复的生孩子。那么在概率和基因学上,它们的孩子会继承它听话、省食的百分之五十的优点血统,然后在此前提下,让它们的再和它交配,生出来的“孙子辈”,就会有它的血统天赋的百分之七十五,然后在和孙子交配,这样一代一代的延续下去,虽然很残忍,会出很多的“小儿麻痹”和废马,但是优胜劣汰之下,偶尔也会出现这个“族群”中特点最强的希特勒,那就是用来做种的,最纯的宋马。

每顺延一代,天赋血统的占比都提高,血统也会越稳固。这样一来,往下推演六至七代以上,基本上公的母的,两种种1马都会有了。然后就可以作为专门的“种子”,维持这一系的血统天赋培养着,就任何时候都有做种的好马了。

等段锦住的蒙古马送来,采用同样的方式,直交提纯,进化出特点最强的蒙古马来,也作为另外一个种群的种1马,维系着。

这个时候,两个族群之中的顶级纯马,放在一起横交,就会出现天赋最优良血统的马了,并且非常稳定,一般不会出现废马和参差不齐的马,只要是这两个种群进行结合,那会如同整齐的工业品一样,但凡产出的马匹基本都一个体型,一个性能,一个特点,也容易饲养,非常的稳定。

那就是真正的神马。

既然是如同工业品一样的、几乎一个模式的马,性格也不会出入不大,那就方便马俊和段锦住等人钻研驯马术了,一套驯马术就会通用。这就是整体性的好处,而军队,是最需要整体性的地方。

然后就不重要了,这种神马就会成为新的种群,慢慢的进行扩散。

当然这项工作必须要,要耐心,来慢慢的达成。到底有多快得看运气,以及诸多的因素。毕竟母亲和结婚的直交提纯阶段,大概率都出废马,只是小概率能遇到正常的好马。

运气好的话,五至六年之后就会有神马装备永乐军,运气不好的话,进度充满波折的话,兴许要少年军长大后,才能骑着神马去征战沙场了。( )

高方平很心急,但也只能耐性的等待。小孩子梁红玉都会说“阿姐的武艺不是一天练成的”,这些步骤就是高方平在练大宋的武功,运气好的话十五年之后,大宋会从一个懦夫,变为一个猥琐的绝世高手……

史文恭这个棒槌,他管天管地,练永乐军,练马也就算了,最近两天他跑去少年学堂,把那些小屁孩的文化课挤压得够呛,派孩子们如同永乐军一样的在校场摸爬滚打,如同训练特种兵一般。玩的不亦乐乎,然而老史倒是高兴了,孩子们可是被弄哭了不少。

贾晓红心疼孩子,于是就跑来找高方平告状,然后史文恭就被吊起来了。

“将军你这是暴殄天物不,磨练意志虽然重要,然而不是你这么个练法。孩子的身体没有定型,过早的锤炼相反有害,甚至可能造成残疾,让原本能长六尺的身体只能到达五尺就止步。”

高方平背着手走来走去的道固然都说启蒙要趁早,但仅仅是启蒙。也就是这个原因,庸师太多,一群孩子真正能学成武艺的没几个。其实我,如果你小时候遇到的不是周同而是其他人,你会废了的,这叫拔苗助长。孩子真正需要的是思想,立志,然后促进身体健康成长。要循序渐进。”

几个将军也不懂他说的,但既然是大魔王的吩咐听着就是了,没见史老大还被吊着吗?

于是,林冲关胜鲁智深等人,开始大拍马屁,大呼英明云云。(未完待续。)

第268章神马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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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大丫二丫三丫四丫

“孩子们跟我一起做广播体操,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五二三四……”

于是全部人就很惊奇的看着高方平摆弄花架子,那不是战技,在史文恭等人看来弱爆了。

然而这套广播体操,却很温和,包括了活动,热身,低强度的拉伸,几乎所有的优点。对于孩子,这就是一套最好的锻体术。

见小孩子规规矩矩的跟着做弱智动作很欢快。那群虎头营麾下,曾经西军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痞们,纷纷笑道在地上,他们觉得没用,还是永乐军的特种训练术比较给力,但是看孩子们也很欢快,所以也就这样了。

总体来说郓城的少年学堂是很不错的。现在许多军士都后悔了,要是当初不选择让家眷留京,能进少年学堂就好了。

目下的学堂规模不大,很简陋,只是四百多个孩子在简陋的棚子里学习。但是听说得益于县财政非常充足,也要让更多的孩子接受教育,高方平已经在选址,计划建设一座规模更大的正式学堂……

晚间一切沉寂了下来。

身在济州的时文彬老爷无法就寝,忧心忡忡的拿着郓城主簿王勤飞的汇报观看。

“爹爹还不休息,又在忧心事务了?”时静杰乖乖的给老爹抬来了茶水。

时文彬叹息一声,觉得进京读书之后这小子变化挺大的,越来越懂事了,于是摸摸他的脑壳,指指文书。

时静杰好奇的拿起来观看,这是王勤飞在说高方平不顾大局,出兵曾头市,恐出乱子。

“孩儿没记错的话,王勤飞就是个大坏蛋,当年他可没少拖您的后腿。”时静杰道。

时文彬捻着胡须道:“静杰你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王勤飞是个问题人物这没错,但高方平问题更大些,他的理念太激进。仅以出兵曾头市一事,我相信王勤飞的心态是在为郓城稳定考虑,曾头市不简单啊,乃是女真移民,有财有势,以前王黼当政济州,曾头市更是无法无天,七寨联防、曾家骑在汉人的头上就是王黼搞出来的。其余人是敢怒不敢言。但如今王黼虽已离开,马政却是咱们大宋的死穴,所以马政司怎容高方平动曾家,那些蛮子戾气如此之重,高方平如此去激化矛盾,若是马政司的人找理由弹劾高方平破坏国之重器马政,一但他被调离郓城,你知道曾家反弹会有多严重?当地老百姓要有多苦?”

顿了顿,时文彬叹息道:“为父不是不关心老百姓死活,而是有些事就不能去刺破,但偏偏他猪肉平就是个刺头,不敏感的那个脓怆他还不去捅,哎。我得赶紧去命令让他撤军。”

时静杰尴尬的道:“爹爹总归对高方平了解不够,以他的猥琐程度儿子敢肯定,王勤飞的文书到达您手里前,他已经把曾头市处理完了。绝不会意外。您要是亲眼见到永乐军在京城办理张怀素案时候的果断和效力,您就不会浪费时间去文书了。”

时文彬道:“这可如何是好,他戾气那么重,女真人又那么的粗暴不讲理,现在女真和大宋算是隐形的盟约关系,这个祸闯的可大了。”

时静杰想了想道:“他到底在曾头市杀了多少人儿子不知,但我相信会圆满解决的。也就是说他事情已经做下,您和他唱反调不但没用,还搞不好下属和上司的关系。为今之计儿子倒是认为,您不用知道结果,立即上奏朝廷弹劾当年的王黼不作为,纵容蛮族欺负汉娃,弹劾马政侵害地方政务,造成农耕用地被践踏。”

时文彬楞了楞。

时静杰道:“爹爹勿要犹豫,大宋再缺马这也不是解决办法,在我朝也绝对不许农耕对马政让步,用这个理由,一告一个准。这么一来您才安稳,需知高方平若是闯祸,您是有连带责任的,那么您火弹劾他们就是甩锅。若是高方平真的做成,您这么助推一把是功上加功,朝里的清流党以及高方平都会感谢您的。”

时文彬叹息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也不知道你这套和谁学来的,伯父大人说你和猪肉平走的过近,看似真的被他带坏了。”

说这么说,时文彬当然也还是认同儿子说的,他虽然不喜欢参与这些事,但如今的朝局很古怪,和稀泥人士的土壤是越来越少,几乎都面临着站队的选择。从这里来说,时文彬这个温和的守旧派虽然不喜欢张叔夜高方平等人的激进,但更不能容忍蔡党的乱政。

也不存在拉仇恨了,当初用水泊问题上书,被赵挺之相爷利用了去收拾王黼,基本上就已经和他们拉足了仇恨,所以在决裂的前提下,若是没有强有力的其他党派保护,那么往后的日子就会过的很艰难了。

叹息了一声,时文彬这辈子最恨激进策略,如今却要为了政治风向给高方平这个激进份子背书。

“儿啊,给为父抬一碗莲子粥来,为父吃完宵夜便连夜写文书。”时文彬无奈的看着窗外的星辰喃喃道,寻思,如今的这片天空之下越来越不单纯了,唯一让人欣慰的,是高方平主政之后郓城一系列的变革。

时文彬不喜欢变,但如今天下大乱在即,大变势在必行,于此前提下时文彬宁愿是高方平模式的变化,而不是蔡党诸如王黼那种丧心病狂之人的模式变化。

“小高乃是人杰,不但他的治下会受到他严重的影响,老夫这个治上也被他牵着鼻子走。这种能力王安石那个混蛋有,他小高也有。”时文彬又叹息一声。

某种程度上,在时文彬这里高方平是属于躺在中枪的那个。介于时文彬这种温和守旧派人士,对当年的王安石那一套是非常不满的,所以在小高身上看到一些似曾相识的影子后,自然就对小高怀有一些偏见了。

是的时文彬也是有性格的,他在任何场合都把王安石评价为混球,真不知道那个绑架民意绑架皇权的混球为何声势那么大,仅仅王安石的抗旨次数,恐怕就占据了大宋朝开以来到现在的一大半还多。此点来说,是时文彬最无法接受那个混蛋的地方……

今个小萝莉梁红玉放假一天,没有教孩子们联系作战八式,而是喜气洋洋的骑着她的大黄狗,带着部曲中的四个小萝莉,喜气洋洋的接受少年军的拥戴和恭贺。

因为今个是小丫头的生日,如今她就正式满五岁了。可惜的是梁红英远行江州去了,不在身边。

燕青少了一个指头却依旧手巧,昨个连夜给小萝莉制作了新的虎头帽,乃是改进版,看着更可爱了。

史文恭专门找梁红玉麾下的小萝莉们询问:你们大人需要什么礼物。

有小女孩伸出两个指头,说要两只鸡。另外一个胆子大、有高方平风格的女孩伸出五个指头道:“咱们小大人五岁,理应要五只鸡。”

史文恭答应了,然而很无语,希望明年她们别说六岁要六头牛就行,妈的这么小就这样,长大了还了得。

同样的方式,被她们几个小女孩也用在了贾晓红和张淑清的身上,问人家要礼物的时候开价五个肥皂,然而贾晓红和张淑清大方的给了六个,这下就唬住了这几个小萝莉,喜欢比划五个指头的那个丫头就担心的道:“给六个好是好,然而我右手只有五个指头啊。”

此举让所有人笑倒了。

高方平蒙人靠的是戾气和霸气,然而这群萝莉蒙人依靠的是可爱和滑稽。

说是说梁红玉的部曲人数不少,但如今牛皋乃是正统的军职,其余年纪大些的男孩子也在少年学堂成为骨干,有几个都成为孩子中的“中队长”了。

所以小虎头现在虽然不是光杆司令,却只有四个小女孩的班底了。她们有时候会跟着梁红玉去指挥交通,头衔乃是永乐军宪兵队,实则是交通协管员。富裕一些的老百姓经常会给她们礼物,王勤飞都会偶尔给她们点小礼物。

然而,她们对高方平猥琐,但不怎么收取别人的礼物。

此点来说让燕青非常感触,他认为梁红玉长大后或许不是一个绝世美女,但会是一个让人尊敬的人,此点来说是燕青唯一能接受大魔王的地方。因为梁红玉的一切都是大魔王给的。

高方平也抽空来了一趟,给小虎头带了点礼物。

高方平有一肚子的鬼点子都是奇货可居,然而懒得用那些奇技淫巧来讨好小孩子,只是花费了几文钱在街市上买了个拨浪鼓给她们。

见孩子们不以为然,高方平说这是战鼓,拥有神秘加成,还拥有“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之力”。然后四个小女孩就高兴了,觉得她们的女将军也会喜欢的。

梁红玉却愕然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这不是千字文的开篇吗?”

汗。

看起来小萝莉都比高方平有些学问了。高方平不记得在什么地方读过这句了,平时一般只用洪荒之力忽悠人,这次添加几个字觉得霸气,却是相反被小萝莉拆穿了。

看高方平的表情梁红玉就知道了,所有的七十二变,降龙掌乾坤大挪移这类神通秘技,看来都是假的了。

借助这个喜气洋洋的机会,四个小女孩纠缠着高方平道:“大人,咱们都是孤儿,没有名字呢,平时都叫咱们大丫二丫三丫四丫,您给娶个名字好吧?”

“其实一二三四丫便很不错嘛……若实在不喜欢,要不就叫王朝马汉张龙赵虎?”高方平懒得动脑子,顺口把电视剧《包青天》上的配角名字喊了出来。

四个小女孩眼泪汪汪的样子,不想要这么没品味的名字,却也不敢拒绝相公的赐名。

梁红玉含着指头说道:“衙内爷,还是取个霸气的名字吧,最好和虎有关。”

“那叫锦毛虎,钻天虎,翻江虎,穿山虎。隶属虎头少年军,列在‘虎头梁红玉’之下,称为神虎卫。”高方平忽悠她们道,“怎么样,这次够霸气了吧?”

“好啊好啊!”小女孩们一跳一跳的拍手叫好,没觉得不好。

高方平寻思好个锤子,这分明还没有一二三四丫好听嘛……(未完待续。)

第270章 这波节奏怕是要栽

“厉害了我的猪肉平,又有新词出来了。”

“好重的戾气,这词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我倒是认为这不叫戾气,而叫大气磅礴,经典中的经典啊。”

“实在是想不到,传说中的猪肉平能出这么正的一词?《怒冲冠》,这很不像猪肉平的猥琐。”

北京的街市上,除了流传的西游记之外,也出现了新词……

“怒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梁希玟轻声念叨着,似在仔细的回味。

澶渊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澶渊耻……澶渊耻……”

意犹未尽的同时,梁希玟又多次回念澶渊耻,从文学词巧来说,她隐约的觉得这里有点不妥。但又介于怀春少女的盲目性,以往觉得猪肉平神奇的念头根深蒂固,于是梁希玟啥甩了甩头,认为但凡猪肉平的东西必然有其道理,自己觉得不好,一定是层次还没有达到那步。

记得爹爹不太喜欢那些抒情的男欢女爱的东西,梁希玟认为这次准没错,于是拿着抄录的词去找爹爹……

“怒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老梁看后捻着胡须微笑道:“好啊,猪肉平他总算也理解了老夫的苦心,知道不能浪费时间和才华,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此句说的尤其好,正是你们这些新一代纨绔的警钟。要时时刻刻的敲打敲打。”

梁希玟笑道:“就是呢,目下和当初一样,在北1京小高的人气可高了。”

老梁笑骂了他两句,接下来继续观看,念了几句却皱了一下眉头,放下不看了,无奈的道:“哎,他总是戾气如此之重。不学无术,不懂文辞技巧那是自然的,澶渊耻说的尤其糟糕,文巧之上就是明显的瑕疵,破坏了整体的氛围。于政治上也是很不成熟的表现,京城百官见闻一事,老夫还以为他成熟了,可转眼就出这种幺蛾子,他这是想干什么?”

梁希玟很不高兴猪肉平被批斗,问道:“请爹爹说道说道。”

梁中书叹息道:“我也不知道为何那么多的人跟着叫好,为何他猪肉平能如此的流行?难道他做成功了一些事,就所有东西都是好的?老夫不确定跟着叫好的人是否真懂文学。但我在这词之中只看到了满篇的戾气,对皇家的质疑,对寇相公的质疑。澶渊之盟它真是耻辱?”

梁希玟不服气的道:“难道不是?女儿觉得被人年年岁岁的来收保护费,而辽人还不保护我们,这怎么看都不是好事吧。”

“你还没有长大,你是女人你也不懂。当年寇相和皇帝披肝沥胆,能做的都做了,给钱买平安那是无奈之举,至少换来了我边境的相对平安。否则后来需要西北东北两线作战,我大宋哪来的国力支撑?”梁中书说道。

梁希玟挠头道:“好吧女儿早先也不懂,也觉得似乎有点不妥。但是知道了耻辱,或许真是勇气的来源呢?女儿觉得他是个非常有想法的爱国青年,不能因为文巧上的些许失误而否定全盘否定他。”

老梁不禁寻思老夫只是批评了一下错误,哪是全盘否定了?不过他也算是知道女儿的意思,她想嫁人了,哎,但是现今政治极其复杂,这些事又怎是简单的……

“哗众取宠,好好的一词,不错的立意和大气,愣是被猪肉平的不学无术给毁了。你要表达杀胡即是正义,莫等闲白了少年头,这毫无问题还很大气,但技巧的不佳让通篇成为了空谈和幻想,就他猪肉平,老老实实的带兵做流氓才是正道,妄想文学救国唤醒民族斗志,他也配!言辞之间对皇帝和寇相不敬,我赵鼎绝不认同!”

传到汴京的时候,作为文敌而存在、经常在论坛和高方平针锋相对的赵鼎,好不吝啬的对猪肉平进行了炮轰。

赵鼎乃是在文坛深有影响力的新一带,某种程度上,论坛成就了高方平名声的同时,也成就了小青天赵鼎。高方平的确在用小赵刷威望不错,但是反过来,赵鼎也在利用高方平刷身望。

因为猪肉平的猥琐**诈是公认的,目下蔡京都不愿轻易的惹他,那么官声不错敢逆流而上叫板高方平的赵鼎,自然也就有了“小青天”的称号。是的这就是让人郁闷的地方,敢说话敢不畏惧权贵的官员,哪怕他在做蠢事,却是自古以来这种人最容易博得青天的名号。

赵鼎的炮轰,又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汴京的文坛掀开了浩大的声势,都在大批评高方平文盲,有的说他其心可诛,诋毁皇家以及寇老西儿这么萌的人。

张商英这个过河拆桥的喷子某些时候也是没有惊喜的,他类似一个读书走火入魔的天才,在一定程度上他是支持猪肉平的,但不是主战派更不是军国主义者,不喜欢那么重的戾气,也不容忍猪肉平质疑寇老西儿和皇家。

于是张商英虽然没公开炮轰高方平,却是很猥琐的把赵鼎评击猪肉平的言论置顶加粗了,让众人在论坛围观……

“一群祸国殃民的读书人,没有惊喜,脑子不正的人读书越多越是祸害!”

中枢侍郎张叔夜知道这事后大为光火,他也开始质疑这群文人的节操了。当初小高在政务堂说书生误国的时候还被老张收拾了,现在看来,小高说的有道理啊。

读到高方平文章的时候,老张和那个西北的宗泽一样,拍案叹息惊为天人,评价此乃五百年来第一雄文。然而没面子的在于张相爷才夸奖完,都还没有建议推广,高方平已经在论坛之内,被赵鼎带着一群读书人给打得抬不起头来了。

“高方平是个好苗子,乃是奸诈的一个民族主义者,可惜以往他算无遗策,然而这次栽了。当初他和蔡党斗智斗勇的的保住了论坛,现在却被他们利用论坛给打的抬不起头来。看到什么叫英明神武了不是,老夫当时就觉得论坛未必有多好。”张叔夜喃喃自语中,很恶意的想去封了论坛。

紧跟着,东南系官员王黼的文书进入政事堂,弹劾高方平玷污皇家英明,要求严办。

王黼的弹劾文书到达中枢的时候,张叔夜专门看了,之后批字:勿要过度解读,勿要和老夫玩文字游戏。澶渊之盟当然是耻辱,老夫也这么认为。若是你等敢解读为老夫对皇家和寇相不满,那么王黼你给老夫小心些,若是高方平的《怒冲冠》可以被解读为诋毁皇家和寇相公,掀开祸国殃民的文字狱、迫害读书人说话的权利,那么在张怀素案被定调的现在,老夫就敢把你的《东游记》定为反动谋朝的言论,给予全族连坐,不相信就试试看,要掰手腕就来,别以为有蔡京护着你老夫就整不死你!

汗。

老张的心腹转文书的时候吓得跳起来,无法理解叔夜相公今次为何戾气如此之重,措辞如此严厉,恐吓外带威胁蔡党要员,这真的好吗?

“相公,是不是……用词上在斟酌一下?”心腹随从担心的道。

“斟酌个屁,就这么给王黼!”张叔夜怒敲桌子道:“老夫固然有维护小高的意思,但最大的目的在于保护言论,不许捕风捉影。王黼这龟孙才是其心可诛,这个先列若开,不用十年,文字狱将在我朝大行其道,国将不国。”

……

另外一边,蔡京听到消息后,也立即文警告王黼不要在这个问题上做文章,这种问题民间秀才是可以说的,但作为流内官员的王黼不能说。因为张克公不是好惹的,张商英更不是好惹的,论解读文章,谁也没有张商英和张克公能说会道,那两个老张才是用颠倒黑白、断章取义的高手。所以此列一开,对蔡党官员的损伤比清流党还大。这是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弱智举动。

在诗词文章之上,蔡京始终认为不要把官家当做白痴,高方平这次的言论官家肯定不会喜欢,但那不代表皇帝就会认为是诋毁皇家。

“《怒冲冠》最多是高方平不学无术文巧不够的表现,但大宋立国以来被蛮子伤害严重,国力之七层就耗费在周旋蛮族之上,这点不容质疑。大宋皇帝可以不懂政务却一定会知道此点。咱们皇帝是讲感情的人,和高方平交好,在此点前提之下,皇帝最多理解为高方平少不更事、文辞功底不够。若别人不去提及便也罢了,若你王黼继续上书提及,皇帝就会反弹任性。前面试图升童贯开府仪同三司就是例子。老夫没那么多的名望去抗旨的,此事到此为止。”

蔡京最结于尾处写下如上言辞之后,往东南给王黼了……(未完待续。)

第271章 执念

既然蔡京都如此定调了,张商英和赵鼎也被张叔夜叫去骂的狗血淋头,说他们唯恐天下不乱。

责令张商英在论坛删除赵鼎不合时宜的言论,赵鼎一月之内不许在论坛言。

“否则老夫真就封了论坛,别怀疑,老夫不是藤元芳,若我封了论坛就再也开不了了。”张叔夜是这么威胁他们的。

日啊。

张商英和赵鼎觉得这次很冤枉,他们的定位是“猪肉平有质疑皇家和寇相的嫌疑”,也只是在娱乐场所作为私人身份去讨论,他们认为这是很严谨也很温和的。然而王黼这个老鼠屎搅和了文坛气氛,上纲上线,升级说高方平诋毁皇家,并且以官员身份上书。那就是言过其实了,于是终于闹的过大,类似的言论一律被禁止了。

这就叫一个老鼠屎坏了整锅的汤啊。

“王黼这个文坛败类,险些造成禁止读书人说话的局面,最坏的人是他。这次放过高方平炮轰王黼你觉得怎么样?”离开政事堂后张商英看着赵鼎。

“行,骂死王黼那个不知道轻重的狗贼!”赵鼎打算改用“亩产五千斤的粮食之父王青天”去刷身望了……

“我倒,猪肉平这次是不是刨了他们祖坟了,为何那么多人骂他?”

“不知道哎,我等也不怎么懂文学,没那些读书人的弯弯绕绕,但我总体觉得听来很顺耳,蛮不错的。听边地过来的人说蛮子真的很可恶,杀了许多的汉娃。”

“是的我不懂,我觉得蛮霸气蛮好听的,猪肉平说是要喝他们的血戾气似乎重了些,然而,总好过蛮子喝老子们的血吧?”

“虽然大部分的字不认识,但此乃好文章,鉴定完毕。”

“不明觉厉,坐等文人分析。”

“我家孩子读过两年书,他说小高相公的《永遇乐》乃是神作,所以我虽然没听懂,但《怒冲冠》肯定是神人出得神作无疑。”

“有道理,现在有饲料,大家不饿肚子了,猪肉也越来越便宜。小高相公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会写差文章。”

“高方平有宇宙洪荒之力,应该写不差,我就这么觉得。”

街市上的民众群体和读书人不同,他们真不懂,但觉得听着还算霸气,又介于以往高方平的声望,于是无脑支持了。至于好在什么地方,老实说他们不是那么太关心,只要饲料继续便宜卖,猪肉继续便宜,他们就认为怒冲冠不错。

杭州。

李清照拿到《满江红。怒冲冠》的时候默念了许久也舍不得放下纸张,眼神中充满了奇怪的色彩。

当时在京的时候,小高纵使对李清照也无比的吝啬,断断续续的听过那么一两句,并言及将来会有绝世统帅念完整版的给李清照听。

李清照信了。

“现在听说永乐军已经堪用,并且在进一步的升级打造。那么现在是不是他当时说的额‘将来’呢?”李清照喃喃轻声道。

“这词它真的有那么好吗?”赵明诚疑惑的道。

“可能有些人会质疑高方平的文巧,而又有的人会说他罔顾当时的形势,质疑寇相公和皇帝的尽心尽力。是非功过清照不想以文人角度去评说,将来的历史会做出公正的判断。”李清照侃侃而谈道:“但是在清照都来,《怒冲冠》不是一词,这跟任何的文辞技巧和文学无关。这是一种精神,一种执念,有执念的能人会是民族英雄,至少也是枭雄。好吧我知道说他英雄你是不会认同的,许多人都不会认同,毕竟他也很市侩很猥琐。但是拜托你们文人别用苏轼的标准去要求他,他的一切和儒雅和风月没有任何的瓜葛,清照只在字里行间,读到了一种对山河不离不弃的执念。”

妈的糟糕了。

赵明诚非常头疼,他都不敢去说猪肉平的文章差劲透顶了,然而被妻子抬举到了如此的高度,这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啊。

难怪是人都在说高方平猥琐,那小子他真的很能影响人,一步一步的来,温水煮青蛙。赵明诚敢肯定,这篇戾气深重的《怒冲冠》若是在初期见到李清照的第一面提及,那绝对是不同的效果,李清照一定会攻击其中的文辞技巧啊什么的。

感情就是这么的任性,当喜欢一个人到某种程度的时候,看他什么都是顺眼的,赵明诚次领略到了这样的厉害。

不想她过于思考这些,赵明诚岔开道:“好吧是好词,就到这里吧,你好久没更新大灰狼了,老在看西游记的故事,快更新吧。”

李清照笑道:“再拖一段时间,这几天要以‘执念’为题写篇文章。”

……

小朋友们没有等到《大灰狼》更新。

然而文人圈子之内掀起了不小的轰动,那个许久都没有作品问世的绝世才女李清照,表了《执念》,不是词,就是用白话文写的论文。

赵明诚的理解是对的,人们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看她的大多数作为都是顺眼的。

文人们喜欢李清照,于是把《执念》定位雅俗共赏的东西,老百姓也能看懂的东西。

没有直接提及《怒冲冠》和高方平,但是也能让人看的无比的振奋。

不得不说李清照也是很有力量很聪明,甚至有点猥琐的人,她也能潜移默化一群人,让他们认真的理解《执念》。

其后神奇的在于,文人圈子有那么一群人在接受了《执念》之后,也能静下心来,以另外一个角度去阅读《怒冲冠》了,这是一个神奇的过程。

“好文章啊,执念深入浅出,说的这么有道理。”

“易安出手就是不凡。”

“我爱她一万年!”

“然而没用,她对高方平有执念,你爱她就等于爱猪肉平,细思极恐!”

“靠……”

“我从不看李清照那些浪漫作品,这次倒是有些奇怪,她也能有耳目一新的东西面世。执念啊,真的很有力量,兴许是高方平床上功夫有了得,祸害了李清照后,让李清照产生了执念,好吧这篇文章她目的是给高方平背书,但是尽管如此老夫得评价,写的非常好,这就是执念。”

“妈的你个老糊涂蛋,你才被祸害,你全家都被祸害,李清照和高方平是清白的。”

“讲道理,《高衙内三戏李清照》的话本现在还在流传,以高方平的口碑之差劲,他们接触过于密集了,乃真的相信没什么吗?”

“我就是相信,我也是有执念的人。”

“你那叫脑子有病不叫执念,别侮辱易安的立意,更不要侮辱小高相公在怒冲冠中的执念。”

“汗,长见识了,你什么时候开始不黑猪肉平了?”

“我家夫人又怀孕了,我两年的儿子咳嗽也治好了,从此不黑了,转为力挺猪肉平。”

文人的圈子里充满了争议和讨论。但是的确和当时不同了,李清照的执念表之后,高方平的词也开始被人接受了。

妈的早前的时候猪肉平那么猥琐的人,名声那么坏,大流又是批斗猪肉平,所以即便有些人觉得《怒冲冠》还行,也只能随波逐流的炮轰高方平几句了。

但是文坛小泰斗李清照表文章之后,形势就不同了。现在针对高方平的讨论,正面多了……

“以前糊涂了,《怒冲冠》分明大气磅礴,为何会跟着一起骂?”

“你小子的节操还用评价啊,妈的墙头草。”

“实话实说,以前对高方平有些偏见,没有仔细看,再加上赵鼎那厮带头,于是被误导了。”

“可恶可恨,祸国殃民的赵鼎,竟敢带节奏!”

“说什么呢,你家猪肉平才是带节奏迫害忠臣的祖宗,赵鼎乃是宰相苗子,不容侮辱。他只是价值观和高方平不一样。”

“不用争了,人家叔夜相公,以及李清照都给高方平正名了,所以《怒冲冠》即是正义。”

“然而那是你的正义,我严正表示对张叔夜和李清照不服。”

“打死对面那群异端,比武决定正义!”

汗,汴京又有文人开始斗殴了,张商英对他们很无语,也不知道这些棒槌身为文人、为何会采用比武这么牛逼的手段来决定正义呢?论坛的出点,就是要代替他们比武审判啊。

“这群人已经没有任何节操可言了,墙头草,说不过还斗殴,给本官全部抓起来去喝茶。”

赵鼎现在真的对高方平无语加投降了,文人打架斗殴的风气就是高方平带起来的,这根本毫无疑问……

大观元年五月,火辣的太阳漂浮在上空,却无法阻止人们游玩的热情。

目下全国大部分地区还处于水深火热,然而汴京的繁华盛世景象却已经提前来临。

出行的官员前呼后拥,比以往更加的受人爱戴,受益者包括小青天赵鼎在内。其实小赵也很喜欢这样的官员范,尤其喜欢被人叫青天,很有荣耀感,觉得责任重大。不过小赵经常性的选择性忽略了如今这幅“清明上河图”中高方平的功劳。

民间妇女们浓妆艳抹,有点花枝招展也有点俗。如今街市次序良好,生意好做,天子脚下的居民相对富裕又爱面子。高方平的策论面世以来,死孩子少了,怀孕的多了,孩子们的咳嗽治愈率也在提高,也难怪在这些妇女的身上,提前显示出了盛世的景象了。

纨绔才子们拿手着折扇四处游玩泡妞,用情诗挑逗良家妇女,虽然没什么卵用,但此举似乎带坏了开封府的风气,赵鼎尤其痛恨此点。于是赵鼎把这笔账算在高方平的头上,认为是小高带起来的节奏,这些纨绔子弟们,都在模仿高衙内三戏李清照的话本。

太学旁边有道观玉仙观。

在这如同盛世的景象之下,出巡游玩的人们依旧有不少人前往玉仙观。赵鼎便是其中之一。

也不知道他对道士情有独钟的情结是怎么来的。

北宋道士的崛起那真是触目心惊,尽管之前被张叔夜砍了一批,被高方平在舆论名声之上又给予了痛击,目下声势弱化了很多,但道观的香火依旧旺盛,当然比之前已经好了太多。大相国寺已能和他们分庭抗礼了。

说起玉仙观,早先的一些年,范仲淹的孙子范子夷执掌开1封县,小范其实也做了和高方平差不多的事,整倒了一个很牛的道士,就是太学旁边这个玉仙观的观主,那也是个和大多数权贵结识,勾结权贵造势,迫害朝廷命官,祸害百姓的妖道。最后妖道被范子夷拖出去砍了。(未完待续。)

第272章 承诺兑现了

小范破获玉仙观奇案后却也栽了。最终得罪了满朝权贵,被贬出京,在远恶军州苦熬。他要不是在北宋,要不是有个士大夫金腰带,换其他朝代他真是会死的不明不白。

但是可惜了,开1封县的执政经历,如果奸诈一些不出幺蛾子的话,这是最佳的登入青云的黄金路线。可惜小范就是不够奸,斗不过他们,他捅的篓子应该没有高方平捅张怀素那么大,却还是被他们按倒在地了。

后来汴京道士依旧逆天。直至高方平带永乐军进京给予张怀素暴击,也算是初步止住了他们的嚣张。

但是东南形势依旧不容乐观,神霄万寿宫还在大肆兴建。且获得了东南系的官员权贵的支持。

种师道是斗不过东南系官员的,所以也就斗不过东南的道士。明教种师道倒是打得过,但却不能打。因为一但没有了方腊和东南道士正面刚,东南迟早变为高方平也填不满的天坑。这就是高方平当初极力阻止《东南策》面世的由来。

轴承的用量越来越大。目下的汴京城里,除了一线权贵们的特种马车之外,小权贵以及大土豪间开始流行自行车了。京城可以看到一群显摆的土豪骑着自行车出行游玩,在城里穿梭。

目下的大宋道路无法普及自行车,但是汴京成内还算平整的青石板路可以。

打造卖给皇家以及顶级权贵的、售价高达一万贯的马车所用的轴承,倒是由张商英的匠作监的顶级工匠倾力打造。但是介于太费工时,成本太高,所以供给土豪们的自行车数量大一些,张商英为了节约成本,就不自己造了,选择从高方平的团队处购买轴承,直接用于装车。

这是一项跨时代的战略,因为生产量的加大,奖惩措施的科学制定。高方平的团队造的东西越多,累积的经验、技术的改进就越大。轴承的造价正在降低,更具吹毛求疵的土豪和小权贵们的意见,正在倒逼高方平铁匠团队提升工艺,修复缺点,从而累积更多冶金技术。

获得了高方平的扩张许可,匠人总管韩毅正在急扩大团队规模,招收民间各类技工、大量培训学徒,目下已经滚雪球似的扩张到了七百人的团队。但是一边生产精钢锁子甲,一边要完成匠作监委托的轴承项目订单,依旧有些忙不过来。

冶金技术日新月异此点,赵佶不懂也不关心。但是不影响他高兴。站在宣德楼上,身边高俅和蔡京陪同,赵佶总是一副儒雅的神态,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个属于他的盛世。

“蔡卿高卿你们瞧,自行车开始多了。那是朕惠及臣民,皇家制造了卖给他们使用的。”赵佶笑道。

每次陪着皇帝上来,蔡京感觉就不太好,这下听闻又微微的脸颊抽搐,但是自上次童贯事件抗旨之后,老蔡也在刻意的低调,尽量的不反对官家。至少要等记心不好的官家把那次事件慢慢的淡忘,否则短期内逆反皇帝的次数太多,就变当初的赵挺之了。

“快看,那是新版的马车,朕乃是全天下最先拥有的人。”赵佶又指着新出得马车笑道。

其实某种程度来说,不止赵佶,蔡京也很高兴,看着各处酒家正店在大肆赚钱,人们涌入又怀着酒意离开。账房掌柜们都很忙碌,却很开心,基本时时刻刻都在计算着银钱的入账。人们手边的钱变多了,自然出入酒楼的次数就在增加之中。

骄阳似火。大树的树荫下,一群书生聚集,喝着茶水,和以往的士人们清一色的纵酒高歌不同,如今的思想和风气在一定程度上有了改变。他们有的在和美女研究诗词歌赋,有的则是在讨论大灰狼和西游记。还有的人,则在讨论高方平和张商英的一些策论。亦或是正在低着头,研究他们新买的自行车,围绕要怎么改进、有什么优缺点进行争论,时而面红耳赤。

只是东京的话,不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伟大的时代。一切都在高方平或明或暗的影响之下,改变着。

在一定的程度上,宋人的儒雅也正在被潜移默化。人性的特点就在于:一但繁荣,一但好过,思维就会膨胀。

东京目下的繁华,李清照的《执念》、高方平的《怒冲冠》横空出世,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部分人的观念,从论坛的反馈消息来看,如今的人们,“北望燕云十六州”的情绪正在逐渐的浓厚。

同样是纵酒高歌的风气,同样是诗词音律在主导的大宋汴京、这个士人文青主宰的世界里,“柳三变”们不在拥有统治性地位,虽然依旧是主流,但已经有了《怒冲冠》似的文风的一席之地,虽是小众却毕竟有了。

“实在是好,看着这样的盛世景象,朕这心里就高兴。”赵佶笑道,“有人和朕说了,这一切的景象小高功不可没,蔡卿高卿,你们给朕说道说道,这是真的吗?”

蔡京以为此番又要在官家的面前,各抒己见一番,来一次小型的御前官司。

却怎料高俅老儿是个毫无骨气的混混,和稀泥无敌的存在,高俅率先抱拳道:“我大皇帝陛下英明神武,老夫的那个儿子调皮捣蛋,年纪太小,为人是有些才华的,却难免轻浮。此番盛世景象乃是上天赐下,这先是大陛下的仁德护佑,其次是蔡相领导之下,各位臣工物尽其用,人尽其事。最后才轮到我家小高的一些鬼点子,缺一不可呐。”

赵佶最爱听这种话了,虽心里认定了小高的功劳大过蔡京等人,但是皇帝就爱听人这么说啊,这也是上层的规矩。

于是赵佶笑道:“高卿一向多智,一向知道朕的心思,所言甚是。”

“……”蔡京对高俅这个老王八蛋真的很无语,此老儿是个不容易让人讨厌的政治混混、官场老流氓,可无奈除了皇帝喜欢听,蔡京也喜欢他这么说。

最终蔡京只得容色稍缓的捻着胡须点了点头。

见皇帝忽然又皱了一下眉头,乃是不太喜欢大声高歌的士人们的“北望燕云十六州”的意境。

然后最是奸猾的高俅老儿一见便知道皇帝的心思,便喝道:“无知士人,傻子文青妄议国策,来啊,给老夫派人下去管管他们,如今盛世,主流乃是以和为贵,士人带头煽动情绪,妄议兵事军伍思维,实乃不可取之举,有辱官家仁德儒雅之性格。”

蔡京险些听得昏倒在地。

赵佶却是非常高兴,于心里学上,高俅这么说了后,赵佶相反原谅了那些有《怒冲冠》风格的言论,拍拍高俅的脑袋说道:“过头了,高卿知晓朕的心思这很好,但是说过头啦,话是可以说的,读书人的言论也没必要去干涉,呵呵,有点不同声音,街市上吵吵闹闹,相反让朕觉得很热闹,勿要越权过问政事,否则朕不说你,其他大臣可是会对高卿不满的。”

“额,老臣愚钝,总归是我大皇帝陛下四平八稳,能把一切分的清清楚楚。”高俅尴尬的道。

蔡京想一脚把高俅这个老王八蛋踢下宣德楼去,妈的这下好,皇帝不喜欢猪肉平的《怒冲冠》的事,竟然被高俅老儿这么两句就揭过不提了?

但是介于皇帝都已经定调“勿要干涉读书人说什么,有点不同的声音显得热闹”,蔡京自身目下更算是读书人的领袖,所以真不方便用这个题目做文章了。

“奸臣佞臣真乃高俅老儿是也。”蔡京这么想着。

虽然前面一些日子,高方平的怒冲冠让赵佶不是那么太喜欢,但是总体上赵佶已经适应了小高是个“顽皮的问题孩子”,加之目下心情大好,便忘记了所有不快,又看到了街市上有许多顽皮的小屁孩,于是想到了高方平关于孩子的策论,想到了张叔夜汇报的汴京病亡孩子正在大幅减少,想到了高方平成立的那个有趣的医药研究所。

于是赵佶离开宣德楼的时候吩咐:“传朕旨意,赐高方平从六品通直郎。赐那个……”

赵佶顿了顿问高俅道:“高卿府里主持医药研究所的那人叫什么名字,就是给赵鼎孩子看病的那个?”

高俅笑道:“回陛下,乃是民间有神医之称的安道全。”

赵佶便道:“赐安道全从九品‘翰林医学’。就这样。”

高俅嘴巴笑歪了。也不知道,这次是安道全沾光小高,还是小高沾光安道全呢,反正不重要。高方平当时对安道全的承诺,也算是兑现了。

翰林医学品序虽低,却真的是个官了,已经算是在太医院挂名了。严格来说呢算是太医院的学徒,实习生。地位虽低,但有这个头衔对于安道全来说非常重要,并且最重要的在于既然是学徒,安道全已经有资格进入太医院,去学习各种药方、典籍等先进经验去了。

安道全是有天赋有悟性的草根出生,经验丰富的实干派和科班出生的区别,就和草根匠人团队与皇家能工巧匠的区别一样,假以时日,高氏医药研究所之内的团队在老安的带领之下,是会有一番作为的……(未完待续。)

第274章 皇后娘的想法

天气热了。大家在湖里游泳乃是一项少不了的娱乐。

梁红玉是个让人烦心的孩子,她针对少年军启蒙的第一份训练计划,呈交高方平之后获得了批准。

所以少年军游泳队正式成立,编在神虎卫之一的翻江虎麾下。

这真的很神奇,看似像是小虎头的顽皮之举,其余的将军大爷们认为是孩子的胡闹,但是高方平却知道,或许这真是将来梁红玉的第一水军的启蒙也说不定呢?

后来高方平好奇之下,还去观看了少年军游泳队的训练。

倒是也蛮有趣的,乃是小牛皋在教大家游水的技能。

游水乃是最基本的,但是回忆了一下水浒中朝廷军队在水泊里吃的大亏,于是反正少年军游泳队已经成立了,高方平就在湖边吩咐小孩子们道:“本县心血来潮,也有了些关于训练方面的想法,既然是少年水军,游泳不算,还必须训练闭气,以及水下的搏杀动作。闭气的目的,乃是反向倒逼你们的大脑适应缺氧的症状,需知,人体七层的耗氧量就在大脑。就像自然环境的改变,会慢慢倒逼物种适应当时的环境一样,闭气训练的多了,持之以恒,你们的脑壳也就会被常人的耗氧量低,你们就会在水下比别人坚持更长的时间。同时配合水下搏杀方式的训练,配合老子打造的特别的水下装备配合使用,将来在水下和敌人交锋的时候,你们就牛了,加油,本官看好你们哦。”

“小高相公威武霸气!”正在水中嬉闹的孩子们很兴奋。

然后喊完的下一秒钟,他们就头大了,憋气憋的死去活来的。

高方平采用循序渐进的法子,先从三十秒来,吩咐牛皋采用均衡的频率数三十下,才许水下的孩子们露头,若在三十秒以前露头的,则提前一秒,抽屁股一下。

“俺不会数数字,三十是多少啊?”小牛皋很天真的样子。

此举险些让高方平摔倒了,最终数了三十颗米给牛皋拿着,左手拿着,每次放一颗在右手,左手的米没有了,才许孩子们出水。

恩,这个方法牛皋就会了,他觉得小高相公真是太聪明了,居然会数数字,难改他不会被别人萌了。

与此同时,从永乐军之中,安排了两个水性比较好的人前来保护,一但规矩时间过后还有孩子没露头的,就下水救人……

皇城后苑的乐堂之内。

雍容华贵的显恭皇后,正在听曲。歌姬们怀抱琵琶轻灵弹奏,当今名气非常显赫的大词人周邦彦在纵情高歌。

周邦彦的名气和官位那真不小,乃是大晟府提举,这个官名也加大司乐,要类比的话,就是皇家音乐学院的院长,周邦彦如今乃是御用大词人。

后苑的主管乃是宦官杨戬,也是徽宗一朝的大奸贼之一,铸九鼎,设立大晟府,修龙德宫等这些事,都有这个大太监在推波助澜。

目下在皇城之中,杨戬的声势和梁师成差不多。早前当然是梁师成更牛一些,但是被高方平带起来的节奏收拾的多了以后,梁师成声势大不如前,和杨戬差不多了。

杨戬仿佛一跳毒蛇般的盯着纵情高歌的周邦彦,满满的羡慕嫉妒恨。周老帅哥的的歌声、文采、都是杨戬不喜欢的。特别那满满的皇家御用的“大腕范”,更是痛恨。

大司乐原本乃是杨戬在兼任,大晟府也是他根据赵佶的脾气、提及设立的掌管音乐的官署,然而周邦彦这厮却最终提举了大晟府,来争宠了。

让杨戬无比高兴的在于,高方平是个非常有爱有想法的五好少年。

大对头梁师成,就是被小高整得抬不起头来,声势大跌的。然后在某个程度上,周邦彦这个老帅男的专宠、一家独大的局面也被高方平打破了。

那个原来啊,周邦彦一有新词,或者亲自在大晟府登台演唱的时候,大晟府是座无虚席的,皇帝、显恭皇后,加之几乎所有的嫔妃,都会赶着来听,来捧场。

但是现在,这种往日的辉煌一去不复返了,皇帝许多时候都见不到面了。皇后嫔妃们也不经常来听曲了,无他,因为现在不单纯了,皇城的娱乐多了起来。娘娘们有的带着孩子去骑自行车去了,有的在听《西游记》,有的在讨论《大灰狼》。

相对以前的大宋,音律词赋的统治性时代终于过去了。

“不好了不好了,母亲大人不好了。”

周邦彦唱到深情之处无比的投入,打算带来下一个高氵朝的时候,荣德小帝姬却屁颠屁颠的跑着进来打断道:“赵大傻哭起来了,他被烫伤了。”

大傻指的是赵桓,如今的这位京兆郡王皇长子,在皇城的外号就叫“赵大傻”。

显恭皇后大怒,敲给荣德帝姬赵金奴一个爆栗,呵斥道:“不许叫你兄长大傻。”

“可他……真的很傻唉,别人说他有洪荒之力,有人怂恿说洪荒之力不怕火,敢火中取栗才算洪荒之力,于是就……”荣德小萝莉含着指头说到这里停口了。

显恭皇后大为着急,急忙起架回去看望儿子,不理会周邦彦了。

周邦彦真是恨死这些皇家小屁孩了,她们以前没有这么调皮的,都是高方平那个败类弄出来的事。

在老周的眼睛里,高方平也是天字第一号大敌,最不能接受的是那小子在皇城掀开的声势,此外《怒冲冠》,更是周邦彦这类人深恶痛绝的东西。

甩甩头,好奇之下周邦彦也跟着杨戬的步伐,打算去瞧瞧……

回来看了看,御医的治疗已经结束了,给包扎了起来,说是也不算严重,就是普通的烫伤,养一下就能好。

显恭皇后这才放心,走过去后脑勺几个巴掌,指着赵桓的鼻子怒斥:“你你!你怎么就学不乖,永远那么傻,人家都不给面子欺负你,叫你大傻了,你就不能让人安心一些!”

赵桓心里委屈,这时候最想要母亲的心疼,却是相反被两巴掌,于是小王爷捂着后脑勺眼泪汪汪的。

荣德帝姬含着指头,很腹黑的看着哥哥被打。

“你也不是好东西!”

随即显恭皇后给赵金奴一掌,赵金奴便捂着脑壳哇的一声哭起来。

皇后娘娘指着鼻子道:“兄长傻,难道你也傻,你鬼点子最多的,不会照顾你家哥哥?”

“我只有三岁。”赵金奴哭泣道。

皇后娘娘一听,便又非常心疼,把荣德抱在怀里哄了一下,寻思,也是,要求太高了,三岁的娃能指望她什么呢。

“不行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得给京兆郡王物色一个好点的老师了,要很奸很奸的那种,只有他欺负人,没有人欺负他的那种狠人,才有资格教京兆郡王。”显恭皇后喃喃自语道。

身边的杨戬,眼睛转了转道:“老仆倒是认为有一人适合。”

“谁?”显恭皇后好奇的道。

“正是高方平,若只以猥琐奸诈为标杆的话,他应该是最佳的人选呢。”杨戬嘿嘿笑道。

周邦彦一听便非常的恼怒,呵斥道:“胡说八道,那种不学无术的奸人他也配!”

显恭皇后楞了楞,不悦的道:“周先生似乎没听清本宫的要求,本宫要的正是奸人,你说他奸诈,你这是在对本宫推荐吗?”

“这……”周邦彦不禁语塞,恼火的瞪着杨戬。

杨戬白了周邦彦一眼,继续道:“说人不学无术的时候,最好先看看自己,周先生虽然有才,但是你的词,也未见得高过《永遇乐》,此点乃是皇城大多数贵人的共识,若他高方平是不学无术,那周先生您又是什么呢?《西游记》,《大灰狼》,无数策论的面世,在太学被引为经典,大儒张商英大力推荐抬举。仅以文采见识一项,若他高方平是不学无术,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形容您周先生了,您不妨用您额文采,定位一下您的位置?”

周邦彦不禁听得冷汗淋漓。让人郁闷的就在这里了,高方平那个奸诈明显是个字都不怎么会写的棒槌,可偏偏不能去说。

显恭皇后却是听得大感兴趣。

以往只是听说小高的名气较大,很是得皇帝的赏识,却是具体的也不了解。这下听来虽然是个不良少年,却是各方面都非常的复合皇后娘娘的胃口,越想,越是兴奋。

“总之……小高根骨不够正,乃是一个祸害,老臣绝不认同他。后宫不得干政,这和祖宗的体制不符合。”周邦彦道。

杨戬想说一句“这算不得干政乃是皇后的家事”,却是显恭皇后已经非常的不高兴,也不多说,抬手打住了大家的说辞道:“都离开吧,本宫累了要休息。”

人都离开了之后,显恭皇后这才思量了起来,这固然是后宫干政了,但是这在其他时候或许是件事,然而在目下,皇帝能允许道士做官,宦官领兵的今天,后宫即便干政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唯一不好的在于,周邦彦说小高血统不够纯正倒是真的,意思是不经过殿试的人,在有文采,也是没有资格执教皇家的。还有一个较大的问题在于,皇家孩子的老师是统一的,除非被册封太子,才能有专门的老师。

所以目下显恭皇后虽然非常看好小高的腹黑奸诈,但是要做到这一步,还有许多的路要走,要安排。

小高是好是坏显恭皇后不怎么关心啊,只要他能把宝贝儿子教得将来不被人忽悠欺负,即是正义。还有啦,荣德那个妮子也太腹黑了,也是应该有个狠人调教一下的,否则将来嫁不出去就丢人了……(未完待续。)

第273章 无敌大黄狗

宋江之后,目下的郓城乃是王勤飞全面主持工作。

启用不同的人,就代表着不同的政治气候和环境。得益于王勤飞,又得益于高方平和士绅阶级在一定程度上的和解。所以目下郓城士绅的嚣张风气有所抬头。

高方平管不了太细的东西,在土地财政和养猪业需要全面激活的现在,逃户需要这群士绅的支持这一提前下,高方平需要对那抬头的士绅风气在一定程度上的有所容忍。

难民营里有个孩子,被有钱人家的恶狗给咬伤了。当时是其余的老百姓出手,把那个孩子从恶狗的口下给救下来的。

这个过程难免让百姓义愤填膺,激动之下,大家用扁担教训了恶狗一顿,却是参与的老百姓又被土豪的家丁教做人了,理由是打狗看主人,竟敢围攻“我家少爷的宠物你等活腻了啊”。

被咬的孩子叫吴贺,乃是当初二龙山移民过来郓城的,但他已经不是难民身份而是郓城的居民。他母亲在参与水库的突击建设当中病死在工地上,所以小吴贺被高方平给予了郓城的民籍,允许进入少年学堂学习,吃食免费直至十六岁。

少年学堂开课的时候,有时能够见到梁红玉小萝莉的身影。

今个小虎头又带着她的小女孩宪兵队来视察,顺便由她这个小将军竖立威性,教孩子们广播体操和作战八式。

这是高方平刻意安排的,换林冲和燕青教他们作战八招当然更好,但是将来统帅这群少年军作战的人是梁红玉,所以小萝莉需要现在就潜移默化的竖立威严,需要现在就熟悉她的下属的性格脾气特点等等等。

小虎头也是很细心的人。她记得难民转来的那个底层的吴贺是个好孩子,都已经通过良好的表现做到中队长了,平时乃是标兵一般的存在,今个挥舞作战八式却是动作有些僵硬。

“停。”

于是梁红玉就叫停了,骑着她的大黄狗,来到仅仅八岁的吴贺身边。

目下的吴贺特别怕狗,吓得哭了起来,就躲在了一个同学的身后。

“?”梁红玉不禁大怒,指着道:“把这个小逃兵吊起来。”

于是小吴贺就被绑了。

“为什么要做逃兵?”梁红玉含着指头问道。

“俺害怕狗,狗会咬人,街上有只大黑狗,每次见到就追俺。以前娘在的时候就这样了,娘护着我,她被咬了几次,俺却受到了保护。有次娘打了大黑狗,却被对方的家丁用皮鞭狠狠抽,娘问有没有天理,那家人的少爷据说他就是天理。”吴贺弱弱的道:“后来娘吩咐俺,以后见到有钱人家的狗要绕开走。俺娘可怜,难民营条件不好,她被狗咬伤之后也没钱医疗,没有盐水清理伤口,后来伤口溃烂了,在后来,为了响应小高相公的建设水库令,为了挣够贡献点给俺换取民籍,俺娘带病去建设水库,就病死了。”

其余人听得眼睛红红的,却无奈郓城之内可恶的黑狗太多了,而且少年学堂被叫做“少年军”,是有军令规矩的地方,所以也不能去给同学出头。

梁红玉手下的四个小女孩听得哭了起来,这一幕,很像是她们当时流落在孟州做孤儿的时候,好处是,那个时候还有牛皋哥哥保护着她们。

梁红玉含着指头楞了楞,命令拉开吴贺的裤腿和袖子,看到了许多的伤痕,有些还在流血,于是就心里很难过。

命令下达之后,很快就有一些少年军的小女孩过来清理伤口,完了之后不及去请郎中,梁红玉从小口袋里,掏出一把奶糖给吴贺。

吴贺吃着从来没吃过的奶糖,觉得很好吃,伤口也不痛了,腰也不酸了。

之后梁红玉犹如骑士出征一般,骑上了黄狗的背脊,传令叫来了小牛皋,然后一挥手道:“吴贺,带本官头找到欺负你的那只黑狗。”

“我怕,黑狗专门追着我咬,俺娘当初是大人,黑狗也咬。”吴贺担心的说道。

小虎头文绉绉的道:“我家相公有名言,不要对敌人让步,要喝敌人的血,吃敌人的肉,下次见到敌人,就不怕它们了。黑狗就是少年军的敌人,今天本虎头命令,喝狗血,吃狗肉。”

“虎头小将军威武!”孩子们大喊口号。

最后,留下其余人训练,梁红玉戴着宪兵少女队,以及牛皋和吴贺,就离开了少年学堂……

有个小胖子乃是王勤飞的孙子,十一岁的样子,带着家丁以及几只大黑狗,走在街市之上,走路像是螃蟹。

忽然现,前面有待着袖套的小女孩宪兵队过来了,小胖子不在知道厉害,但是记得爷爷和爹爹的吩咐别惹宪兵队,于是换个方向打算带着家丁和黑狗逃走。

却是忙了一步,被梁红玉叫住了。

梁红玉咬着指头观察了一下小胖子的黑狗,肥头大耳的,顿时响起了美味的火锅,如同高方平看到钱财一样,梁红玉看着黑狗流口水。

吴贺担心的跑到四个小萝莉的后面躲着。

“王秀,本虎头打赌,你的狗打不过我的?”梁红玉道。

小胖子王秀还是个孩子,不懂那么多,闻言便怒道:“胡说,我家的狗乃是无敌的……”

狗腿头子赶忙捂着小少爷的嘴不让说话,之后上前媚笑抱拳道:“飞骑尉小大人威武,您的狗,当然在郓城是无敌的。”

梁红玉含着指头道:“说什么都没用,耳听不实,眼见才真。本将军的狗传说可以击败三只黑狗,要试试才知道,你觉得有道理吗?”

那个狗腿头子一阵尴尬。

“上,大黄!”

然而纨绔子弟梁红玉已经派大黄狗出马去招惹王秀的三只黑狗了。

小牛皋跟在大黄的身边,保卫飞骑尉的坐骑就是他此行的职责。

狗腿头子一阵郁闷,所谓癞蛤蟆降怪物,依照规矩,既然遇到了,飞骑尉大人的狗,是不容许被打败的,否则那就如同以往少爷欺负贱民一样的,来句“打狗看主人”,那么全部人都要被教做人,还要赔偿飞骑尉的坐骑损失。

于是,大黄狗走上来的时候,哪怕王秀的三只黑狗已经满怒气值,狂叫着要战斗。

但是狗腿头子使去一个眼色之后,三只黑狗全部给狗腿肌肉男们按在地上动不了,因为“规矩”是梁红英的狗必须无敌,其他的只能“被咬死”。

最终,在狗腿子们的反之下,三只黑狗只能被压制着,然后被大黄狗咬死了。

小胖子王秀眼泪都飙了出来,心疼的上前抱着三条狗的尸体,哭道:“暗无天日,一手遮天,光天化日之下,梁红英你这么欺负狗狗真的好吗?还有没有王法?”

“自然界乃是丛林法则物竞天择,乃的狗弱爆了,打不过我的大黄而被咬死,这是正常的。嗯嗯,如同你要找我宪兵队报案投诉的话,抱歉,本将军不受理黄狗黑狗斗殴的案件,就这样。”

梁红英如同个昏官一样的耍流氓了。

吴贺在后面看得拍手叫好,觉得自己和母亲的大仇得报了。

“收队。”

梁红英骑上黄狗的时候一挥手走了。

纨绔子弟王秀连黑狗的尸体也没能保住,被没收了,说尸体乃是“某案件”的证据要带回去审查,于是就被小牛皋全部带走了。

王秀带着一群狗腿子,敢怒不敢言……

回到县衙,梁红英威胁大家不许把这是告诉小高老爷,否则还是会被骂的。大家纷纷表示明白。

之后小虎头带人把那个大铜火锅翻了出来,于是某案件的证物尸体,就牛皋被剥皮清洗,用于去煮火锅了。

“来,吴贺,多吃点狗肉,以后你就不怕狗了。”梁红玉给腼腆的吴贺夹了许多狗肉,一群人高高兴兴的围着吃火锅。

然而火锅的香气漂出了老远。

不一会儿,关胜史文恭杨志,燕青贾晓红张淑清等人,就连富安也带着几个狗腿子,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过来蹭吃了。

小牛皋不想给大家吃,保护着他家主人梁红玉的战利品,却被师父关胜走过来后脑勺一巴掌就打跑了。

“去去去,一边去,小女孩子吃太多肉不好。”

宪兵队的四个小女孩被富安赶走了。是的,不论她们金毛虎翻江虎的名号在威猛,富安依旧是最会对付她们的。

吴贺跑的快,所以他的那一碗肉没有被将军和流氓们抢走。

在远处吃完了肉,吴贺下意识的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似乎真的不怕狗了。

但他舍不得走,远远的观看着鲁达将军那非常称重的兵器,吴贺小小的心灵觉得,屠狗辈就应该力气很大,使那样的兵器才威武。

某个时候,鲁达现吴贺那小子偷偷走近,好奇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兵器,然后那重几十的禅杖倒下去,吴贺扛不住,一起被压倒了。

“哈哈哈。”一群人鄙视的笑声穿了过来。

鲁达走过去扶起禅杖,说吴贺小子骨骼惊奇对胃口,扬言收为徒弟。吴贺想要磕头拜师,然而鲁达是个不守“清规”的人,直接塞了个狗腿在吴贺的怀里,吩咐道:“多吃点肉才用得了重兵器。”之后直接一脚踢飞,吩咐吴贺今夜负重二十近围着校场跑三十圈再说……(未完待续。)

第275章 王勤飞头上的避雷针

高方平在郓城午睡的时候做了个噩梦,一阵恶寒,醒过来后耳朵烫。

“不妙……肯定有人在阴我算计我,也不知道高俅老爹是否能在京城扛住局面,老爹可要加油,不能让人阴了我都不知道是谁啊。”

一边喃喃自语,高方平念头显得有些不通达,一向只有我阴人从无人阴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可不能阴沟里翻船。

去江州走了一趟的梁红英也于这个时候回来了,风尘仆仆的样子,背负包裹很重。

高方平还以为她抢了什么宝贝回来,兴奋的打开看后一阵失望,是几块大石头。

“此石头是否有什么神奇的地方?”高方平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认为事情生是有原因的。

梁红英很单纯的样子道:“没有特别的意义,和您安排马匹拖着石头去孟州一样,红英这是在时刻提醒自己,任何时候都不会轻松,任重道远,不能因为日子好过了,就忘记了当年的辛苦。”

高方平昏倒在地上。

奸人最容易栽在直人手里,此乃真理啊。

“江州之行怎么样?”高方平又问道。

“还行,已经传达了相公的意思,宋江表示,他对相公的忠心天地为鉴,日月可昭。”梁红英迟疑着道:“但是红英也拿不装,是否能信任那个宋胖子?”

高方平嘿嘿笑道:“你少想这些事了,他是否可以信任不是太重要,这是我考虑的问题。”

“恩好吧,相公您是永远也不会被忽悠的,红英相信您。”梁红英说道。

高方平道:“会还是会的,我也是会被忽悠的,唯一的区别在于吃了亏之后,通常我能加倍拿回来。”

……

高方平压榨大豆的制油的壮举始终在进行着,油脂直接供给张淑清方面加大肥皂的产能,至于剩下的豆饼则用于制造配比更加优化的饲料,一举两得。

由此一来,郓城周边的大豆价格便有了抬头的趋势。

看到了利益之后,士绅们也在调整他们各自的粮仓的配比,提高大豆在库房中的比重。他们觉得大豆会有持续性的涨价。

早前士绅手里的地主要种植水稻,而县衙高方平手里的地今年清一色的大豆,此举在前些时候轮为了圈子内的笑柄,都等着看猪肉平的笑话,都在评价猪肉平屁股决定脑袋,胡乱施政。

但现在他们总算知道厉害了,高方平做事是肯定有后招的。当时下令种植大豆的时候,还有佃户不乐意,现在豆子还在田里,大豆的价格却已经有了一定的升值,看起来那些县衙的佃户注定要比往年多赚一些了。

士绅就是一群鲨鱼,马大胡子说的是对的,只要有利润他们是会丧心病狂的。

和当初一样,认为大豆油乃是一项重大的利润来源,士绅们再次花费大价格派了不少的探子去卧底,伪装成为工人,试图刺探制油的秘方。

介于高方平的奸诈心黑又手狠,恶名在外,所以雇佣卧底理论上有生命危险,雇佣成本那是高的惊人。

最终这些人成功了刺探到了“绝世秘方”,视为了家的稀世珍宝。

但他们才把秘方收藏了起来,紧跟着高方平再次文告,全面公开了大豆油的提取方法,让每个郓城县的百姓都可以看到,有能力的都可以去自己制油,然后把得到的油脂和豆饼卖给县衙就行。

于是整个郓城再次沸腾,老百姓嘴巴笑歪,又多了一项营生,至于花费大价格得到了秘方的土豪们肠子悔青了。他们暗下誓以后再也不去阴猪肉平了,因为每次都会被反坑。还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其实走这步,高方平倒不是专门和士绅土豪们过不去。而是高方平现自己的智慧是有限的,自己榨取豆油方式并不先进,效率也不够高。而且县衙管理经营太多项目也未必是好事,于是就开放给了民间。

任何一项产业都是这样起步、进而成熟起来的。

他们了解之后,大家依靠这项营生吃饭,也站立在同一起跑线上,然后各自去努力。老王想比老张赚的多些,那他就必须去研、去开脑洞,想出比老张先进的生产方式来,用更简单的设备、更少的人力得到比老张家多的油,那他当然就会赚的更多。

所有行业的工艺,技术,效力,都是这样在进化的。最终淘汰了落伍的那一批后,慢慢的行业就会走到巅峰。

大豆油的用处暂时还不大,主要就是用于生产肥皂。

事实上后世流行吃植物油是为了健康,而植物油之中大豆油也是最难吃的一种,高方平最不喜欢,豆醒味太重。只讲好吃的话,猪油肯定是最香最好吃的,一块食面一勺子猪油放进去,添加少量的胡椒粉和盐,滚烫的沸水淋下去后,就是在后世一碗味道很好的清汤面,高方平就很喜欢吃。

但如果把猪油替换为大豆油它就有催吐的作用,能让人反胃。

猪油也是大宋老百姓们的一项重要生活物资,目下“王勤飞们”试图垄断豆油吃了大亏,所以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们的这一批猪上。

他们可比高方平猥琐多了。猪场建成之后,开始批量养殖小猪之后,场地被他们的家丁狗腿子看管的比军事重地还要严密。但凡走近想观察一下的,无一例外都会被他们报以老拳赶走。他们认为保密是理所当然的……

进入了六月,雨水连绵。

六月的雨,通常用来形容古代战场上那铺天盖地的箭。非常多。

大宋可不是一千年后、到处是水泥和柏油马路,这样的天气导致了任何人都行路难,到处是烂泥。

王勤飞怀着古怪的神色来了一趟,请高方平去视察他的猪场。

这算是一种尊敬,也算是一种将军。意思是你卖给我们的猪,时间过去许久了,一起去看看做个总结。要是猪不好,显然就是县尊您在坑爹了。

高方平最讨厌在恶劣的天气出去,妈的万一被雷劈了算谁的?

所以高方平就拿出了一套铁匠团队新铸造了送来的精钢锁子甲来借给王勤飞穿着,且头盔上有一根尖尖的杆子,很威风的竖立着。

高方平将这个避雷针似的头盔,对王勤飞解释为“代表威望和德高望重,主簿大人年岁已高,为郓城建设劳心劳力,所以您就当仁不让吧”。

王勤飞是耳闻过这种高档货盔甲的,听说朝中的陶节夫相爷得到穿起来后,睡觉都舍不得脱下来。于是老王笑得如同个番茄一般的灿烂,很荣幸的把那避雷针用途的头盔戴起,威风凛凛,造型貌似个老将军一般。

这下高方平就放心了,竖起拇指夸奖道:“主簿大人威风凛凛,造型堪比廉颇老将军也。”

“过奖过奖。”王勤飞呵呵笑道:“知军相公过奖了,廉颇老了还能饭,然而老朽已经不成了,食量只得年轻时候四层左右。”

史文恭梁红英等人随行,谁也不知道小相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毛他今个对王勤飞那么客气,这好不像他的为人?

“相公您这是干什么,难道有阴谋?”史文恭低声耳道。

高方平踢了老史一脚,低声道:“别废话,记得打雷额时候要站在主簿大人的身边,却不能太近,不能接触,知道不?”

史文恭简单的在于他是军人,但凡不懂的东西遵命就对了。

梁红英没意见,时至今日,但凡高方平做的事她都认为是英明神武的……

汗。

这次老天爷很温柔,没飙,离开城池五里外到了猪场,也没有生雷电事件。

在猪场的外围,几个王勤飞家的狗腿子持刀威风凛凛的守护着。

见到县尊大人和老爷来视察,他们急忙过来撑伞。

“滚,别影响老夫的形象。”

结果狗腿子被王勤飞一脚踢飞,他头戴避雷针,穿着难得见到的宝甲,造型堪比廉颇老将军,怎容下人玷污形象。

现场配合视察的人,除了有那个王勤飞麾下的那个猪专家,还有一个道士,貌似是用来看风水做法事之类的。 )

没办法,王勤飞也很信这一套。

那个道士反拿着桃木剑,迎着雨水仰着头作闭目沉思状,时而捻着胡须。

“他在干什么?”高方平小声问梁红英。

梁红英很疑惑的摇头。

王勤飞在旁边一副博学多才的样子,呵呵笑道:“相公有所不知,先生这是在和天地沟通,选取吉时。早前先生说过今年预兆不妙,乃是青龙入水格局,水患或有可能成害。青龙乃是动物相冲的神物,如青龙生气则需性命祭祀。先生说于这个时节年景养猪,实乃风水不对,要小心谨慎。今日便是他给老夫选择的吉日,现在他还在选择吉时,方能开猪圈。”

“哦……难怪。”高方平摸着下巴道,“我一看这位先生便是骨骼精奇之辈,居然能和沟通天地,知晓老天心思,厉害,神人啊。”

王勤飞低声提刑道:“相公,他是真有能耐的人,善于‘雷法’。”(未完待续。)

第276章 猪肉老仙,法力无边

某个时候道士睁开了已经,仙风道骨的模样道:“吉时已到,开坛祭祀,再由老爷主持进香,祈求风调雨顺。”

依照规矩高方平在的地方,只有高方平是老爷,难怪王勤飞今天愣是要求高方平来,是帮他祭祀啊?

之后是宰羊杀牛,牛头羊头放上贡桌,牛血羊血也一起抬了上去。并且这一过程要求高方平这个老爷亲自出手,看王勤飞这么期望的眼神,高方平皱了一下眉头,但最终还是勉为其难的做了。

之后由高方平上香,道士在旁边半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见他的祭祀方法颇为激进些,高方平想了想,好奇的低声道:“前些日子,我麾下富安在清溪里现了淹死的孩童,但附近的东溪和西溪两村,却无人报案孩子失踪或死亡,先生善于和天地沟通,先生见多识广,能否为我解惑,那也算是一种祭祀吗?”

“天地之间事情生便是道理,万法自然,活人祭祀古来有之,于自然之中人和牛羊猪狗无异。弱者道之用,一切生灵皆弱者只能被天地利用,此乃天道,若要违背则会带来生灵涂炭。”听高方平的语气怪异,道士有点不高兴的说道。

高方平道:“好吧你要这么解释道德经,我姑且算你是对的,然而,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

道士继续避开不谈,说道:“县爷这是在祭祀,要专心,虔诚,否则触怒了上天神灵轻则遭遇雷法轰顶,重则治下生灵涂炭。”

跟在后面低着头的王勤飞很担心的低声道:“相公请不要节外生枝,虔诚的完成祭祀再说吧,相信老朽,这事上你我的利益是一致的。”

高方平想了想道:“既是法师主持祭祀,代言天地,帮我等祈求治下稳定,王勤飞,这顶高帽子你就不配戴了,理应先生戴着才对,弱者道之用,你没听法师说,你的一切东西都只能被他利用,把德高望重的头盔取下让给**师。”

王勤飞一想也是,不敢得罪,于是很恭敬的样子,取下了帽子,心里也不敢有所郁闷。

道士暗里有些受宠若惊,表面则是“勉为其难”的戴上了威风的高帽子,然后还说刚刚的过程不算,因为高方平不够虔诚,须得重新来一遍。

于是高方平很郁闷的再来了一遍祭祀程序。

某个时候灰暗的天空划过一丝光亮,有了闪电。

汗。

高方平不太看好的样子看着道士头上的避雷针。觉得他是真有被雷劈的危险的。

建设养猪场这片区域已经坚壁清野了,整个方圆两三里看起来,只有道士头上的避雷针最能拉雷电的仇恨了。

“停。”高方平半蹲着一些身子。

再次叫停了祭祀。道士非常的恼怒了,感觉给人做法式、被人尊敬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种顽童,便皱眉道:“县爷又有何事?”

“先把刚刚的问题理清一下,我还是很好奇清溪里出现的死孩子而没人报案。先生你也算是我的治下,又能沟通天地,帮问问嘛?”高方平道。

王勤飞快被高方平给急晕了,想不到他连老天爷也要得罪了,早知不叫他来了。

见这时天空起了闪电,那似乎代表老天爷怒了,王勤飞非常担心,跺脚道:“相公勿要在横生枝节了,东西溪二村的事老朽清楚,过后告诉您……”

“不行,我现在就好奇。”高方平很固执的道。

王勤飞只得道:“那边的祭祀事宜一直都是先生主持的,用孩子祭祀也是俗成的规矩,是他们族长和父母自愿认可的,祈求风调雨顺不是所有人的愿望吗?须知这是上天的意思。”

高方平有点想一拳把这个老糊涂蛋打死,但是又来了一道闪电,并且这次伴随着隐隐约约的雷音了,于是高方平只得再次半蹲着一些,改而揪着王勤飞的胡子。

王勤飞吃痛,又敢怒不敢言,害怕胡子别揪下来,只得顺着他的力道也半蹲着道:“士可杀不可辱,放开老朽!”

高方平继续揪着道:“妈的你个老神经病,你怎么知道用孩子祭祀是上天的意思,它告诉你的?万一是别人的错误解读咋办?”

道士喝道:“不许侮辱上天和神灵,再若不知道悔改,必然遭遇五雷轰顶……”

啤卡

忽然一个滚雷落了下来,兴许是老道头上的避雷针真的太拉仇恨了,于是灿烂的火花出现在了道士的头顶之上。

紧跟着道士七窍冒黑烟,头起火燃烧,然后整个人如同焦炭一般的倒在了地上。

“!”王勤飞以及其他诸多的人惊恐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该作何解释了。号称擅于雷法的郓城有名的**师,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罪了老天爷,一转眼就被劈了?

驻守猪场的两个狗腿子看到后,毫无文化的样子对高方平进行膜拜。他们觉得这很邪门,臭名昭著、传言中应该遭遇天谴三十次的高方平就在旁边,然而老天爷选择了法力无边的郓城半仙带走,这肯定是有原因的。

道可道非常道,现象会透出本质,大家一致认为或许是法师真比高方平坏的多,所以成功拉走了雷神的仇恨。

“方平老仙,法力无边!”梁红玉小萝莉骑着大黄狗,找到机会就造势喊口号。

这次却没有被表扬,高方平过去两个暴栗把小萝莉打哭,扬言不许说这句。然而没有什么卵用,大家听进去了。

祈求赚钱、风调雨顺肉食丰足的祭祀落到了这等结局,现在王勤飞想死的心都有了,觉得这次恐怕完了,猪肉业会血本无归,还触怒了上天。

然而被劈死的不是高方平,看来相公是真有些法力的,于是王勤飞再恼火也不敢指责高方平,只是拿着鞭子,疯狂的追着布置祭祀的几个手下抽。

“主簿大人少安毋躁,我是来视察猪的,不是看你教训手下,快些开了猪圈,看看你的战果怎么样了。”高方平道。

王勤飞只得认了,怀着试试看的心情,吩咐把内中的猪拖一头出来。

是的这老儿就有这么迷信,他下了重注投资养猪,却有点赌博的意味,所以用两个月为限,规定了手下养殖的流程后,就仿佛腌咸菜一样封闭了猪场,王勤飞他自己都忍住不来观看,就等待着今天开盘验证。还请了郓城德高望重的先生来做法。

哎吆

下着雨,地太泥泞,一个拉不稳,被一头半大不小的猪给跑了。

于是就就连高方平都上阵了,一群人去抓小猪。

最终是大黄狗骑士梁红玉出马,咬着猪的尾巴拖了回来。

王勤飞不禁楞了楞,预料不到猪有这么大。

“秤!”

最终王勤飞手里拿着饲料用量的账本,下达了命令。

决定胜负的时刻到了,所有的利润点,都建立在到底多少斤饲料换一斤肉这么简单的问题上,成败在此一举了。

“回老爷,重量九十七斤。”手下秤了之后汇报。

王勤飞又楞了楞,低头看看账本上的饲料用量,然后这个老土,当即昏了倒在地上。

众人面面相视,不明就里。

许久后王勤飞缓过气来,第一句便说:“我的天老爷,神奇,比大米便宜的三斤饲料换一斤猪肉,这次财了啊!”

他的那个猪专家也看得流口水,养了一辈子的猪,但从未见过这么好的猪种,从未见过这么神奇的饲料。

梁红英也非常激动,这样的代价就转化出猪肉来,这对国朝来说意义实在太重大了。

再次从喜悦中缓过气来后,王勤飞深深的吸一口,心悦诚服的大喊道:“猪肉老仙,法力无边!”

“猪肉老仙,法力无边!”他的狗腿子们,也纷纷跟着喊口号。

“妈的你才是猪肉老仙,你全家都是养猪的。”高方平一脸黑线的揪着王勤飞的胡子说道。

众人也不知道他为毛如此反感这个口号,这分明很威猛嘛,猪肉老仙难道不比猪肉平霸气?

很显然如果猪肉不够好,那么这次高方平就彻底得罪老王了,然而确认了效果比王勤飞想象的还要好许多,于是那个被雷法劈死了的道士,王勤飞就一点不去关心了。

“主簿大人,此道士乃是你口里的**师,拥有雷法的半仙,现在……”高方平神色古怪的指着道士的尸体道。( )

王勤飞不禁老脸微红,大义凛然的道:“妈的此妖道祸国殃民,在郓城治下搞风搞雨,鼓励无知百姓用人命祭祀,下官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现在他被雷劈死了,明显是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哼哼,相公英明神武乃是天降祥瑞,猪肉老仙下凡,下官请县尊到此,正是要借助相公的威势,戳穿此妖道的把戏!死了才干净!”

“死了干净!”王勤飞手下的狗腿们配合着大吼道:“猪肉老仙,法力无边!”

于是又把高方平惹毛了,派虎头营士兵冲进来把这些狗腿打的在泥地里乱跑。

汗。

无奈的在于,他们这次被打了之后还很荣幸,他们现在是真的认为高方平“猪肉老仙法力无边”了,因为号擅于雷法的半仙,在高方平的旁边几句话说不对之后就被雷给劈死了,这是真实生的事。

这些迷信的家伙们,认为当时京城传言天降祥瑞于高家,那是的的确确高方平有上天护佑的。(未完待续。)

第277章 果然是头好猪

妈的被大家叫做了猪肉老仙,这是没办法的事啊。高方平一脸黑线,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了。

然而要扭转那些被妖道洗脑的乡下村里宗族的关念,停止那些伤天害理的用孩子祭祀的活动,依靠永乐军的屠刀未必有用,但有个猪肉老仙的名号,顶着法力比妖道高的名声,他们应该就会把高方平当做神了。这就是短期扭转这种祭祀风俗的办法。

至于长远来说,没有好的办法。就是在一千年以后,迷信的人也有一大群。

只是说一千后用活人祭祀犯大罪,而经过革1命后各种乡下的宗族势力和权威、在那个年代被削弱至了最低限度。宗族势力被压制后、民智又慢慢开启,孩子的性命被父母和法律所保护,那当然没有父母愿意自己的孩子死去了。这就是根本问题所在。

所以此点上来说最重要的地方还是在教育。

废掉的一代就不考虑了,年轻的一代假以时日,在少年学堂成长之后,就能慢慢的潜移默化他们的父辈和祖辈,这就是教育的力量所在。

想定,高方平拍拍王勤飞的肩膀道:“这个妖道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吗?”

王勤飞一阵郁闷,不过他乃是老成精的官员,当然知道高方平的意思,郁闷的点头道:“下官明白,会派人去各村各寨的宣传他被雷劈死的细节,以突出相公您的英明神武。”

“怎么做我不管你。一,别让我再听到‘猪肉老仙法力无边’的无脑口号。二,如果富安在现什么地方有死孩子,我就以猪肉老仙的名誉去告诉那些宗族,用你儿子祭祀郓城就会风调雨顺八百年,粮食堆积如山。简不简单?”高方平嘿嘿笑道。

王勤飞脸颊抽搐,当即便老羞成怒了,想要说点什么。

却是高方平抬手打住道:“废话收起来,我是个实际的人,是个流氓,是个只手遮天的奸臣,这些你第一天就知道的。你也改变不了,我要是你,改变不了我的情况下就学会适应我,这就是保命之道。”

王勤飞叹息一声,低头道:“下官明白了。”

“我给你的饲料和特种猪还满意吗?”高方平转而指着猪问道。

王勤飞听到后,又变为看到了血腥的鲨鱼模样,恶狠狠的朝那个屠夫一使眼色。

噗嗤噗嗤

那个猪头专家掏出杀猪刀,几刀就干净利落的宰杀了那头半大猪,然后在现场开始分解猪。

很快,就仿佛艺术品一般的,把猪肉,排骨,下水,板油等等摆放开了。

“秤!”王勤飞又很激动又期待的下令道。

许久之后,屠夫兴奋的快要流口水的样子道:“恭喜大人,比预计的更高些,七层二的空腔出肉率,出油也非常好,这还是猪不够大,没有成年,若再养大些,到达二百斤左右的时候,可以到达七层五的出肉率,出油也会更多些。”

妈的这就猥琐了,果然猪肉老仙名不虚传。王勤飞捻着胡须这么想,嘴巴笑歪了。

屠夫继续查看猪皮后,又汇报道:“皮质也很不错,是一项不错的猪皮生意。”

到此王勤飞非常满意了,觉得当初花费代价,从大魔王的手里吃下了猪肉经营权,乃是最为英明神武的一项举动。

大宋倒是没人吃猪皮这种富含胶原蛋白的美肤食物,不过皮质的用量也是不小的,皮甲,皮囊,帐篷等等,许多地方都要用到皮,而以前来说羊皮太贵,牛皮更贵,至于猪皮皆因猪低贱,又没有规模化,所以猪皮也是不算多的。

总体而言,大宋的皮货还算是高档一些的东西,好的皮,可以用于制作各种东西,但一直处于有价无市的局面。

王勤飞这种丧心病狂的奸商甚至有把握,把猪皮卖的比肉还贵许多,毕竟这些皮质非常好,柔软,整体又性强,在北方地区,给有钱人制作皮衣便是一项暴利的营生。

离开之际的最后时刻,高方平拍拍老王的肩膀道:“有钱赚呢就多想想怎么赚钱,怎么把蛋糕做大,相信我,方式对了以后做生意肯定比做贪官来钱。官员是有权利,权利是可以转化金钱,但是你要是见过足够大的世面你就会知道,世界上最有钱的那十人,永远都是商人而不是贪污的官员。”

“下官明白了。”王勤飞嘿嘿笑道。

“关于饲料的价格,已经含有了我的技术专利费在其中。饲料的配方呢,相信你手眼通天的主簿大人要获得也不难。但是话放在这里,郓城有多少猪,饲料用量大概是多少,我心里有数,打这方面的主意就等于抢我高方平的钱,在我是流氓这一前提下,通常会有很严重的后果。所以如果我是你,就不要贪小便宜,重点在于一起把事业做大,而不在坑别人的钱财。”高方平又道。

“县尊至理名言,卑职理会得。”

王勤飞很郁闷,之前的确已经在动这方面的念头了,这下被提醒,又介于大魔王的手段狠辣,所以还是算了吧,的确是把事业做大做强才是王道,在其他都是邪道,属于刀口舔血。

“既然有个尸体在这里,走程序处理,让县尉也来勘察,你们都是证人,给办理了吧,尸体县衙出钱安葬,至于他的道场……”高方平考虑了一下,摸着下巴道,“恩,他是被老天判罚有罪的人,理论来说比县衙判的还要铁案,所以依照大宋律,他的道观一切资产收归县衙所有,道场里的其余人士让他们还俗,老王你觉得怎么样?”

王勤飞脸颊抽搐,他其实还是很害怕得罪道士的,低声道:“林枫观虽然是小道场,但在郓城近百年,还是很有影响力的,道士一共有三十多人,这么干下官担心有乱子。”

高方平道:“想多了,乃想的太多啦。不会有乱子的,那些小道士都是聪明的年轻人,为财的呢,他们会认为观主被雷劈死就死信号,所以应该收手了。真正的虔诚信徒会认为既然被雷劈死,他们的信仰就是非正义的,遭遇了天罚,让他们还俗他们会更高兴。剩下别有用心的那三五个,老子也不想对他们用屠刀,郓城不是流行上访告状吗,让他们去济州找时文彬老爷打官司,记住主诉的对象不是我猪肉平,我只是在代替老天爷做事,他们应该告老天爷劈错了。”

王勤飞担心的仰头看看天空,双眼黑的说道:“老天爷当然是不会有错的。”

“那就好。”

高方平背着手走了,梁红英乖乖的跟着给相公撑着伞。

史文恭念头不通达,愣是让王勤飞把永乐军的财产锁子甲脱下来。

老史态度很不好,语气倒是很客气,因为他是不敢呵斥王勤飞的,体制不允许,虽然他的品序比王勤飞大些……

走在回去的路上,史文恭知道大魔王一向猥琐,于是试着道:“相公,末将始终觉得被雷劈死的那道士,和这个头盔有关?”

言罢,史文恭把那个仿佛避雷针一样的头盔拿着反复的观看。

高方平嘿嘿笑道:“不错,你很有悟性,的确和它有关。”

史文恭吓了一跳,失声道:“还真有这事啊!早前您让王勤飞戴着,莫不是……”

高方平摇头笑道:“不要乱猜,我不想害王勤飞的,就是想吓唬他一下,想看看他的滑稽样,所以我同时让他穿上了盔甲。”

“难道锁子甲可以防雷电?”史文恭和梁红英一起愕然道。

高方平尴尬的道:“理论上是可以的,那叫法拉第笼原理。当然这些知识我了解的只是皮毛,我也不是太确定,所以我倒是不敢亲身去试验,那么正好下雨,王勤飞又在,所以就……”

“太猥琐啦!”梁红英和史文恭真不知道怎么说他了……(未完待续。)

第278章 微服私访

梁红玉手下的四个小萝莉全部撂挑子了,交给她们的小鸡,都不知道被养成了啥子吆。她们整天就被梁红玉带得不知跑哪去。毕竟梁红玉就是个女将军,就不是种田的料,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就是她们。

无奈之下只有从少年学堂中,找了几个悟性和性格适合种田的小女娃来接手。

看起来马俊的用处非常大,找马俊驯化了一些狗,梁红玉的第一支狼骑兵已经顺利组建了,一共五人五只狗,一只大黄狗,四只大黑狗。

郓城出现了奇观,宪兵队乃是狗骑兵,五个小女孩整天带着棍子,骑着狗在郓城横冲直撞,有时她们跑去指挥交通,有时又去菜市口看看有没有猥琐大叔欺负农妇什么的。玩的无聊了,她们就跟着梁红玉去训练。

“杀!”

梁红玉用棍子模拟着长枪捅出去。

四个小女孩有样学样,纷纷跟着学习。

她们被小虎头同化了,原本她们是喜欢针线绣花种田的,然而被小高相公赐给了威猛的外号后,五个女将军思维就膨胀了。她们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将来要带领学堂里的少年军,所以特别刻苦,对着一颗大树卖力的捅木棍,训练了不多时候,因为反震的力道,她们的手心都磨破了。

那个嘴边有颗美人痣的女娃是锦毛虎,绰号小锦毛。然而时至今日,贾晓红她们依旧叫她二丫。

梁红玉观察了一下便表扬道:“小锦毛练习最刻苦,奖赏一个奶糖。”

小锦毛扔了棍子,过来吃糖了。

又看着她们练习了一下,梁红玉笑道:“小钻天,小翻江,小穿山,乃们也不错,过来吃糖。”

四个小女孩一起过来吃了颗糖后,便累的乌龟似的扑在地上,伸着舌头。

“虎头姐,给咱们说点故事,咱们才有动力练习。”小锦毛道。

梁红玉就道:“上回咱们说到刘1伯1承跟随班将军横扫西域……”

小锦毛等人纷纷跌倒了,郁闷的道:“骗人骗人,上次你明明说刘1伯1承乃是赵子龙麾下的小兵,刘皇叔的远亲,刘伯温的弟弟。”

梁红玉尴尬的狡辩道:“其实故事本身不是太重要了啦,乃们主要的是要融入,要进入那种金戈铁马的意境,长啸纵马奔腾,让沉寂的血液沸腾的意境,相公说了,这是执念,国朝内忧外患之际,民族兴亡之秋,这是每一个汉娃应该有的执念。”

好在小虎头没把高方平的台词念错了。

“咱们要不要喝点酒,以突显这样的豪迈气氛,体现巾帼不输须眉的氛围呢?”小锦毛好奇的道。

“我有酒的。”梁红玉显摆的样子,拿出了迷你型的酒壶。

之后五个女孩每人小小的喝了一杯,便喝高了,一起在大树下睡午觉。

附近有一对“打野战”的青年男女在干坏事,她们的五只大狗跑过去旺旺叫,把青年男女吓得提着裤子逃跑了,对此五个女将军也毫不知情。

某个时候,大狗们又去附近赶走了一只野鸡,然后又回来匍匐在它们的主人身边守护着……

一架低调的马车开入郓城。

守城的士兵依照惯例拉开帘子查看,看清楚后尴尬的跪在地上见礼。

是的,时文彬老爷又驾临郓城了。

高方平上任后,郓城上下沸沸扬扬,原本还好,时文彬都习惯了。但是最近关于钱税数额的上报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一个月的财政收入顶老时以往的近三年,而且前有出兵曾头市的举动,杀了三个女真人。最近这段时间则是异常的平静,最爱反对高方平的王勤飞等人也没有声音了。

于是时文彬便对这反常的现象有些担心,再不想来,也得来看看小高是不是又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

“知州老爷稍等,卑职这就去禀报知军大人。”守城小兵说道。

“无妨,本州自行走走,郓城内我很熟悉。”时文彬吧理会军士,自行离开了。

一别几月,在随从的跟随下走在街市上,时文彬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也充满了陌生,郓城还是那个郓城,建筑还是那些建筑,但差别实在太大,整个街市比几月前时文彬主政的时候热闹太多,售卖各种货物的人们嗓门大。

看似百姓的手边也有了点小钱,来街市上买货改善生活的人比以往多得多。她们相互间或吵吵闹闹,或讨价还价,形成了特有的街市奇景。

“是时老爷来了,您怎么有空来郓城。”

见到时文彬后,许多乡亲街坊给老时打招呼,却因为有生意要忙,也来不及进一步的和知州大人客气。

“来走走看看,各自忙各自的,不用管我。”

时文彬漫不经心的一边走,和街坊们随意招呼着。

随即见到一个以往比较熟悉的老头。老头买了半块猪肝提着,又去打了一角酒。被时文彬拦下问道:“老昌头,最近日子还好吗,高方平是否有薄待大家?”

老头放下猪肝和酒,跪地顶礼膜拜的样子叫道:“猪肉老仙,法力无边!”

时文彬听后,半张着嘴巴,差点没被这句给噎死了。

猪肉老仙,当然是形容猪肉平的。时文彬对那个小混蛋真是无语透顶了,鼓励治下这样的吹捧,他高方平也做得出来?知道他喜欢带领民意,然而丧心病狂到了这一步,也是没有谁了。

和身边的年轻官员付群伦相视了一眼后,时文彬不禁苦笑。

付群伦道:“明府自当无视,论煽动、引领潮流和民意,猪肉平已经无法被阻挡了,在京城的时候他曾经动十万百姓东华门上万言书,整的一群相公们焦头烂额,哎,下官倒是觉得,在郓城封他个猪肉老仙倒也贴切,听说他正在大力展猪肉事业,自然要用猪肉二字来造势的。”

时文彬伸手把跪着的老头扶了起来,问道:“给本州说说,缘何要叫他高方平猪肉老仙?”

老头的小孙子笑道:“最近有猪出栏了,猪肉忽然便宜了下来,阿爹阿娘在给县衙打工,手边也有点钱了,然后爷爷就经常给俺买肉吃。”

老头也道:“是啊,都在说猪肉低贱,但知军相公乃是当今皇帝的宠臣,他自己也吃呢,所以也不见得低贱。咱们穷人讲究实惠,有肉吃,总比没得吃要好些。”

时文彬微微点头道:“不论怎么说,展农业畜牧总是错不了的,民以食为天,民为国之本,猪肉不见得有多好,但说她低贱实乃误论误言,当真不得。又来,过分吹捧父母官也是不好的,以后勿要乱叫猪肉老仙……”

告别了老头,走至一处肉档,时文彬问道:“生意好做吗?”

那个卖肉的苦着脸想骂人,可惜不能随意骂官员,他只能忍气吞声的道:“过不下去了,卖完了这摊子,要改行谋生了。这些猪可是我家养了一年到头的,就指望着这几个猪挣点钱,为此,我家的孩子去捡菜叶,去漫山遍野的割草,还在野外被蛇咬伤了。咱们全家总是想尽办法的动用了能免费弄到的食物喂猪。可惜时候不好,遇到了猪肉老仙施法,猪肉价格大跌,日子快过不下去了……”

付群伦听得义愤填膺,想要说两句,但是时文彬打住了,老时想了想道:“那么你找到问题所在了吗?别人的猪肉为什么便宜?”

那个汉子悲愤的道:“那些有钱人送了礼给知军大人,于是猪肉老仙就施法帮助有钱人。我们的猪要养一年才勉强像样,但他们的三月就基本可以出栏了,杀出来的肉还多,油还充足,更加没有天理的是,我们的猪屎还要我娘子耗费精力去清理,但那些有人钱的猪屎居然是宝贝,有专人去收集了卖给县衙,然后用于去种地施肥,知州您给评价评价,这还有没有天理?”

由此一来,附近几个没生意的肉档的经营者,都围了过来问知州大人要一个说法。

时文彬叹息一声道:“暂时来说本州也不能给你们什么说法,等在去了解了解,但为今之计听本州一句,别和自己过不去了,天气热,肉杀出来后很快就会变坏,赶紧按照市价卖了吧,重新想法子谋生去。”

言罢,时文彬离开了附近。

付群伦低声道:“高方平实在过分,难怪最近王勤飞他们不找他麻烦了,原来是伙同在一起狼狈为奸、谋夺猪肉市场。郓城的肉贩苦于他的淫1威之下惨了。”

时文彬摇头道:“这不算惨,你应该担心的是,很快整个济州的养猪肉贩子都面临着从新谋生,这不是个小问题。”

付群伦吃了一惊,仔细一想便冷汗淋漓。

走不远,见前方来了一队人马,是高方平得到消息后带人来迎接了。

时文彬只得放弃了继续“微服私访”,说来他也相信,走访下去也不会有什么额外的心得了,某些方面来说高方平他的确有一套,把整个郓城搞的非常热闹欢乐。(未完待续。)

第279章 知州大人您开什么玩笑

“下官永乐知军高方平,参见知州相公。”高方平急忙走过来拍马屁。

之后,小高和付群伦仿佛斗鸡一样,相互不服气的对视着。

“哼!”付群伦一甩手袖道:“高知军请了,你陪同知州大人,我自己走走,那个县衙有你在一天,我就不进去。”

“你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做,来这里找茬的?”高方平顿时念头不通达了。

时文彬皱眉道:“由他去,不许当着本州的面吵闹。”

于是只能任由付群伦自便了,时文彬没有强求小付,思来,当初付群伦被气得在县衙摔了官帽离开,而自己这个知州没能给他找回面子来。小付也是有个性和骨气的人,自是不会再进县衙了。

从这里来说时文彬也很尴尬,认为是自己对付群伦保护不佳,小高也实在太桀骜不驯。然而有小高在,济州的钱税便很可能是全国第三,仅次于开封府和大名府,所以此猪肉老仙还真是个动不得的祖宗啊。

思索着,见高方平依旧恭敬的低着头抱拳,时文彬心里也得评价一句,这小子总体还是有进步的。

于是心一软也就不让小高难看了,拍拍他的肩膀道:“勿要多礼,你和老夫那不成器的儿子是莫逆之交,说起来静杰这孩子悟性是有的,就是不够圆润,还需你多多的指教他一下,不打磨,就成不了才。”

高方平嘿嘿笑道:“一世人两兄弟,我是不会指条黑路给他走的。”

时文彬捻着胡须正色道:“志气相投的年轻人相互帮扶,相互进步学习,这是好事,静杰天资聪慧,就是为人容易走极端,你切记不可欺负他,也不可让他被人欺负。”

高方平尴尬的道:“下官无能,他在汴京念书,经常在学校被人教做人,而我无法干涉。”

时文彬顿时大骂道:“那不叫被欺负,那叫他活该。他这人就极端在这里了,猪肉当然可以存在,然而羊肉也可以,结果看了你的两篇文章,他小子在太学煽动死党抢人家的羊肉还殴打人家,也不知道谁教他的。”

高方平急忙摇手撇清道:“此点小子不知情,绝对没有怂恿过他。”

“哼哼,猪肉老仙……你小高蛊惑了人心后你会承认?”时文彬叹息一声,背着手,率先走入了县衙。

高方平一阵郁闷,又被人叫猪肉老仙,这次却是顶头上司在叫,作不得。每次听到猪肉老仙,想到的不是威猛,而是《天龙八部》之中星宿派的棒槌吹捧“星宿老仙,法力无边”……

县衙之内,清茶奉上后,时文彬掏出了一张文书,交给高方平。

高方平一看后便跳了起来,打算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是一封知州签押的军令文书,大概意思是没有济州允许,永乐军所部便不能开出县城,否则就是私自调动军队了。

妈的终于还是把老时给惹毛了,话说政治上,高方平真不怕这个顶头上司的。但是在权利归属之上,他毕竟是手握军政大权的知州,高方平始终就是害怕类似的幺蛾子事件啊,这真的叫官大一级压死人。只要他一个命令签,就可以把永乐军的武功废掉一半。

看到高方平那仿佛死了爹一样的神态,时文彬暗暗觉得好笑,又抬起茶水喝了一口,微笑道:“你还知道怕啊,还知道老夫是你的老爷?”

高方平担心的道:“叔叔文成武德英雄霸域内,其实您若不高兴,可以如同收拾您儿子那般打我两下的,然而开玩笑也不能用军事啊,永乐军一但被限制在城里,许多方面都会有很大影响的。”

时文彬便又伸手拿回了文书,当着高方平的面给烧了,呵呵笑道:“这的确是和你开个玩笑,却也是警告。警告你戾气不要太重,展农业畜牧这绝无问题,在一定程度上搞好和士绅阶层的关系,也是老夫所期望的,只要不同流合污去坑害老百姓,本州可以接受。但是拜托大侄子您遇事稍微的用一下脑子,而不是用屠刀……若再有拍脑袋就出兵曾头市这类举动,哪怕你和静杰是莫逆之交,那么这样的文书真会走程序到达郓城的。”

高方平这才放心了些,却还是觉得背脊凉飕飕,不得不说的在于,老时还是很聪明的,懂得利用这些手段敲打,不是一味的好忽悠。

时文彬又道:“也不是要完全磨了你的戾气,永乐军的正面意义还是有的,威慑济州境内的土匪,砍树放柴火福利,修建水库,清理维护河道,事情是做了些的,有褒有贬。曾头市一事老夫已经上书朝廷,给你扛住了。但切记在以后你即便要老夫背黑锅,好歹通知一声,让我准备好。我问你,有天你把本州害死了,你难道有什么好处?”

呼噜呼噜,高方平急忙摇头。

时文彬道:“这便好了,别人把你妖魔化过度,神化过度,这些我都不怎么信。但我始终认为你问题不少,却总体是个讲道理的人,这样就行。只要能守住此点,本州对郓城有感情,真不愿意换个人来郓城。这次曾头市的事你真是干的危险,要不是恰好他们事实上存在废弃耕地的事,又有叔夜相公和我家伯父时彦在朝中周旋,你真的危险了,你担得起毁坏朝廷马政的名声吗?”

高方平道:“小子也是见风使舵的人的,就因为看到了此点,才敢出狠手收拾他们的。妈的他们也忒嚣张了,见到我的旗帜还不知道装孙子,这就叫不作不死。我一个皇帝任命的守城去查个案子,都要看人脸色的话,干脆不用混了。”

时文彬一阵头疼,这下好,这个乡巴佬又在自己贴金了,又开口闭口皇帝的守臣了。

喝了一口茶,等高方平自我夸奖完毕,时文彬好奇的道:“本州算不算皇帝的守臣?”

“那是当然的……所以咱们其实是一伙的,我收拾他们,也就是代替您收拾他们。”高方平尴尬的道。

“哦,原来我也算啊?这就好,省得整天听你开口闭口皇帝的守臣,老让我这心理有错觉、像是矮你一截似的。”时文彬道。

高方平老脸微红。

此次来的目的除了走访,就是敲打猪肉平,目的也达到了,时文彬的戾气也不重,也就不继续教训小高了,转而开始聊天。从郓城的各种举措,卫生条例,肥皂的生产,大豆的种植,豆油的生产等等一系列,全面的聊开了去。

一边聊,时文彬偶尔夸奖,偶尔是好奇心态,时而又挑选一些他认为合适的详细询问,打算在整个济州尝试性推广。

高方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的更比对孟州的老常详细些。

口水耗费若干后,时文彬选择决定了在济州推广高方平的卫生条例。

当然了,时文彬是谨慎保守的守旧派,远没有高方平那么激进,绝不会去威胁中央机构炭务的人提供免税炭火,更不会毫无节操的去建议济州的女人剃毛,也没有财力给民众放肥皂福利。

但是被高方平科普后感觉有些心惊肉跳,时文彬便决定下严令禁止喝生水吃生食。同时加大力度打击庸医坑害百姓的事,要严厉打击接生婆违反卫生流程导致孩子生存率低下的事。这些事时文彬当然是敢的。关于建议妇女多注意个人卫生此点,时文彬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是儒雅的君子范,非礼勿语。所以此点他暂时的选择保留,打算在观察一下高方平的试点,看效果之后,再来决定。

时文彬就这德行,事情他还是可以做的,但是尤其谨慎,可不是高方平只要有想法就敢去尝试。妈的要全部像猪肉平一样,有人报案马被抢了,就敢出兵曾头市,那不是天下早就大乱了。可惜如今政治气候变化了,类似这样的额流氓可不止高方平一个。

现在上任侍卫马军司的那个种师道,是个更加猥琐的流氓,听说当时西夏的议和使者都在汴京谈判了,结果种师道借口说死了一个宋兵,就再次对西夏开战,弄得皇帝和一群相公都下不来台。

至于那个和时文彬同科的进士宗泽,就更狠了。小道传言说前阵子皇帝的宠臣童贯都险些被他宰了。秦凤路经略使刘延庆的儿子,为了一点小事也险些被老宗砍了。时文彬非常的想不通,如今的世道为何戾气都这么重,流氓狠人大行其道?

至于猪肉业,时文彬是能容忍高方平垄断的,到不是信了高方平说的“优势资源集中”那一套说辞,而是时文彬原本就是个不爱剥夺别人利益的人,以前他可以容忍王勤飞等人,现在当然也就可以容忍高方平参与进去划分济州的猪肉市场,时文彬深深的知道,剥夺别人的利益那是要斗争的,当初和王勤飞们斗老时尚且不怎么乐意,现在更不会选择和高方平斗智斗勇的。

所以猪肉业是高方平伙同王勤飞等人的利益,此点被时文彬默认了,加上他看好畜牧业,还答应尽量给予支持,尽量顶住由此而来的非议 )

作为近似腐儒一般的存在,时文彬也非常的不喜欢猪肉。只是说在基层打拼过的父母官,见惯了朝局日渐昏暗,老百姓正在逐年的耗尽元气,没有什么再比吃肉更好的恢复手段了。在政治层面上,大力展农牧也是永远都正确的一个举动。

满朝的奸佞在把持圣心,和朝中那些祸国殃民的奸佞相比,时文彬觉得高方平虽是问题人物,但是暂时也还容易接受。

高方平和时文彬秉烛夜谈直至天明,推官大人付群伦则是在青楼醉生梦死了一整夜。

用过高方平招待的早点后,老时乐呵呵的离开了郓城。觉得此行收货颇大。在以往来说,介于高方平的口碑问题,时文彬终归持有一定的偏见,导致了高方平的许多政策不愿意去看,但是这次重新来到郓城,看过了许许多多的东西后,时文彬这个顽固守旧派的心思也无比的热烈了起来,从高方平治下的各种情形来看,问题有不少,但是都不重要,老时看到了未来大宋的希望。

有希望就好,人就是依靠希望而活着,这句时文彬也是认同的……(未完待续。)

第280章 贫民窟

郓城的规模在大宋来说,其实也不算太小,只比传说中的“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略小。城郭也就是指的内城和外城。

老旧的城墙不够结实而且偏矮,主体构架以黄土而建。这样的景象看着不但不威猛还有些寒碜,自是无法和天子脚下的陈1留县相比的。

唯一看起来威武的是县城周边巡逻的骑兵“永乐军”,那让最受山贼祸害的大宋百姓很有安全感,所以附近的人们现今都在流传,真正过日子的地方在郓城。

加上有不绞杀逃户的潜规则,郓城经济圈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将来后来会有更多,所以扩建城池的计划,即将要提上高方平的日程了。

梁红英跟着小高相公视察城外的时候,眼睛红,情绪激动非常。

郓城的外部乃是大宋奇景,就像是传说中遭灾后的难民聚集,却又不能入城。灰头土脸的他们紧靠着外城的城墙,大大小小的帐篷乱七八糟,人数也聚集的越来越多。

这些不是真正的难民而是逃户黑户,胆子较大、生存压力较大的一些人目下已经明目张胆的在城外过起了日子。永乐军的大兵们看起来很高贵,所以懒得抓捕逃户,最多就是嫌弃太脏太乱、惹恼了这些军大爷后,被他们冲过来打的鸡飞狗跳。

王勤飞等人爱死在城外聚集的贱民了,因为他们乃是拥有巨大需求的一群人,他们的需求就是王勤飞们的巨大商机。于是一包一包的食盐被王勤飞这些大坏蛋组织起来装车,起运到城外,相对低价售卖给那些逃户黑户,那些是私盐,口袋上并没有盐铁务的印章,这就代表是“未完税的走私品”。

盐铁场务“驻郓城办事处”的家伙们整天都在眼红,甚至想号啕大哭的去查办这些丧心病狂的贪官污吏,然而根本插不了手。妈的食盐的进出走私得到大魔王的默许后,几乎每次都有永乐军护送,盐铁务的官吏每次去查问,得到的回答千篇一律,说那是战略军资,不许除枢密院和济州衙门之外的其余任何机构插手。

话说,逃户中拥有相当数量的猥琐大叔,好色是基本的,有些没老婆,有些是在因曾经山里条件恶劣死了老婆的,所以他们的“特殊需求”很大。在早期,城外的“难民营地”中非礼事件层出不穷。其后惹恼了高方平,下严令必须把治安事件作为指标,严格管制。

于是林冲的猎豹营进驻城外的“贫民窟”,严管治安问题。林冲最恨的就是猥琐大叔非1礼妇女,于是主将决定军队气质,所以他的猎豹营处理非1礼案件的时候戾气最重,目下三千多规模的贫民窟,因非礼被斩立决的人就达二十六人。

自此一来治安问题止住了。被称为治安毒瘤的贫民窟总算初步拥有了次序。那些苦人们颠沛流离之后,第一次拥有了实实在在的安全感。

有时候,安全感对于他们,甚至比食物更重要。

之所以愿意从黑户身份再次冒险朝县城聚集,就是为了追求群体性之下产生的安全感。没经受过逃户压力的人,不会明白安全感有多重要。其实这个时代食物不难获得,野外大把的动物和野菜,河里的鱼多到抓不完,但曾经身边一个人都见不到,但凡能见到的东西都可以吃、却也非常致命。

不是人吃它们,就是它们吃人。

有时候野人们可以抓捕虫子吃饱,营养还好,但一不小心也能在睡觉的时候被一百个蜘蛛爬在身上吸干。是的,黑户就是过的这样丛林法则日子。偶尔见到人也绝对不是好事,这个时代的良民和商队很少涉足深山。所以见到有人的时候要赶紧躲起来,因为深山出现的人多半是做下大案跑路的亡命徒,或是抓捕亡命徒和逃户的官兵。

其实在原生态的世界里,绝对不像后世电影里的yy,可以找个山洞躲着,看着外面的人怎么也找不到。现实中,真有那种别人找不到的山洞,躲进去绝对死的更惨,各种毒蛇、瘴气会分分钟教他们做人,有时候也会被无数比鸡蛋还大、肚皮上满布邪恶花纹的大蜘蛛咬死。

一边心有所思,高方平背着手继续视察贫民窟的情况。

有了次序后,城内的居民也有一些专职小贩,带点她们拿手的东西来贫民区叫卖。逃户们的钱不多,但手里东西不少,有时候会用他们在山里得到的各种山货,和小贩进行交换。

小孩子的哭声和吵闹声到处是,有时来卖饼的婆娘身后,会跟随着几十个孩子在说“行行好给点吃的”。

偶尔孩子们也会讨要成功,那么拿到炊饼的孩子们会更具性格不同,有的当即就狼吞虎咽的吃了,有的会如同宝贝一样的护着,跑回简陋的帐篷,给他们病了的娘。

猎豹营进驻严管治安前,其实这里也是丛林法则,有东西的人会被抢。甚至有弄到了食物的孩子,没等跑回帐篷把食物交给老娘就被人杀死的案例。

最心疼这些事的人就是梁姐,所以她汇报高方平后,林冲带猎豹营进驻严厉打击“偷盗和抢劫案件”更比非1礼还生猛,偷盗一针一线的都在这个特殊时期被斩立决了。

有不少人在攻击高方平的酷吏政策,但高方平的回应是:他们不是在册子民,想要人权就别丢了户籍。

说起来这的确很不公平,城内的在册皇帝子民,偷盗点针线或者饼什么的,县衙都不受理,顶多被富安的扇个巴掌一脚踢飞,抢劫的,没造成恶劣后果的,也顶多被高方平判处十个杀威棒,然后扔小黑屋关个十天八天也就算了。

但在城外贫民窟,偷盗毫不起眼的小物品而被斩了的人已经过六十,有次林冲执行死刑的时候、梁红英在旁边流着眼泪观看,那是一个十二岁女孩,她母亲病的不行了,于是她偷了别人的食物。是的斩立决,高方平亲自签字批准执行的。

稳定和次序压倒一切,这是高方平做出的执法批示。但凡和此冲突的斩立决没有商量。如若封不住这个口子,高方平知道接下来就会是所有的小女孩慢慢死光,因为她们是贫民窟里最弱的一群人,而一但任由贫民窟的丛林法则大行其道,最先死的,当然是最弱的。

“最弱的若是死光了,置大宋律于何地,置汉娃的优良传统于何地,那和蛮子过冬时候为节约粮食而杀死老弱病残有什么区别。”

这句就是当时高方平对治下的简单粗暴的解释。

再一次,高方平的政策是正确的,安全感对于他们的确是比食物更关键的东西。林冲稀里哗啦砍了无数人的脑袋后,次序有了,大家心里安定了,不用再担心老娘在营地被人欺负,于是懂事的孩子,或者有些力气的男人就放心离开营地,在周边做点什么,于是就能捡到一些野菜回来,有时钓些鱼回来。

还有人捡一些容易分辨的草药,有城里的郎中来这里收购,收购价很低,但已经可以有饭吃了。

顽皮的贫民窟孩子们有时捡到一些好看的雨花石,也不用担心被抢走了,可以卖给郓城内制作艺术品的店铺,梁红玉有时也会买些这类石头当做小玩意。

有了次序后,没人乱抢劫了,也就会有城里的小贩愿意来卖东西了。

家里人的安全有了保证,一些年富力强或者有点本领的,都安心去干活了。因为王勤飞等士绅正在大肆招工,工价很低,但好处是不查问户籍,已经够勉强的养活家人。

于是这样一来,高方平心黑手狠的政策支持下,这些“原始人”、有再次向封建文明生活过度的趋势群居,稳定。

是的他们正在被以高方平王勤飞为的一群丧心病狂的鲨鱼狠狠剥削,但是暂时只能这样。不算最完美,却已经算是贫民窟和高方平之间的白银开局。他们不上户税自然会失去一些权利,但已经能用他们的东西换取一些食盐,换取一些安全感了。

至少有了个奔头,某种程度上他们也和刚刚离开郓城的时文彬老爷的思维一样,认为满朝满天下的奸人贪官,高方平无疑也是其中的一员。但是在郓城,已经能看到往后的一线曙光,有希望就总是好的,有希望就不用上梁山让祖宗蒙羞。

话说回来,贫民窟的猥琐大叔们的特殊需求是始终都存在的,但民间的“容错率”会自的去满足这一过程。

郓城内青楼中的美女们,倒是看不起那些家伙,自持身价而不做他们的生意。但是二等胡人和三等倭人就不这么想了。

所以是的,高方平治下的贫民窟,也如同以往的东京一般,聚集了一些胡女在贫民窟兜售她们的“翘1臀”。倭女更多一些,价格也更便宜一点。

汗。梁红英尤其见不惯这些人,怂恿高方平把她们抓起来关小黑屋。

高方平对此很无语,人家远渡重洋、千山万水的来这里兜售,她们容易吗,让她们赚钱路费的同时爽一爽,也是大宋包容儒雅的地方。

于是高方平下令:“外籍人士在郓城做生意需要办理许可证,许可证的资质之一就是要使用大宋的钱庄。”

这个政策被王勤飞等人评价为低贱,县尉也跟着摇旗呐喊。因为这两坏蛋也是郓城几个青楼的大股东,于是非常抵制这批进口翘1臀……(未完待续。)

第281章 把毛剃光了

局势复杂,朝中奸佞当道。

这句话是目下最为广泛流传的,当然大多数参与进去口口相传的人们很糊涂,因为根本没人可以弄明白到底谁是忠臣谁是奸臣。

这个观点是无法统一的,有的说奸相张叔夜抬举流氓高方平,打击异党“粮食之父王黼”,而又有的说奸相蔡京在打压猪肉老仙下凡的高方平,蔡贼的最终目的是不许老百姓吃肉。

汗。

即便在一千年后网络无处不在的社会里,平民也是很难去了解上层内幕的,何况是现在。几乎每人都只能人云亦云,根本就没有渠道获知真实消息,也没有学识去判断分析一个消息的干货含量。

所以目下的大宋,把大家伙的意见一综合就能得出:满朝奸佞,天下乌鸦一般黑!

高方平争议这么大的人,做了如此多的逆反事件。所以毫无意外,哪天不被弹劾一下都显得不太正常了。

蔡党人士伙同张克公,弹劾高方平纵容逃户,一群理学派则大肆攻击高方平自封猪肉老仙,私自干涉自然规律,违背猪的伦常等等。

赵佶偏偏是个脾气较好的昏君而不是李世民。

他们弹劾的事基本都是真的,换做一般控制欲强的皇帝,那也是可大可小的事,可偏偏赵佶不是太明白高方平做了什么把这群人惹毛了。对逃户的纵容一般会导致朝廷损失税收,此点贪财的赵佶倒是知道的,然而张叔夜的户部汇报说,郓城方面的财税形势一派大好……

介于此,加之相公们弹劾小高都是一种常态了,赵佶便不是太关心了,都听烦了,只要能挣钱又没有造反,不是挺欢乐的吗?

还不止如此,还有更比高方平牛的大能在前方拉仇恨。

听说宗泽在永兴军路掀开了疯狂的逆反行动。也不知道那个李纲受到了高方平怎么样洗脑和毒害,听说李纲从郓城回京兆府后,宗泽纵容逃户更比高方平还激进,弄得京兆府附近想是遭灾一般,聚集近一万五千逃户形成的的贫民窟。

童大帅在边境上还以为是造反了,点起大军星夜赶往京兆府平乱,却被老宗派人拦住不许靠近京兆府三十里,不识趣、退的慢的军官还抽得鸡飞狗跳。

如果说关于逃户的问题上,高方平是小打小闹的话,宗泽就是一头疯狂的大鳄鱼,他请旨的免除西北两年赋税尚未得到批准,却是已经先斩后奏,比高方平更加野蛮的直接下令盐铁务等机构靠边,大肆的运食盐和炭进入贫民窟,用于和难民换取其余的物资。

张克公在朝上弹劾宗泽说他已经疯了,彻底没救,但凡高方平在做的事,宗泽都以加强版执行,用丧心病狂形容并不为过。

张克公的言论弄得蔡京都无比尴尬,恨死张克公这个猪队友了。因为宗泽乃是蔡京提名、而后推举上去的封疆大吏。所以老蔡不方便说关于宗泽的是非,于此一问题上采取了沉默。

且张克公再次放下了没有重点的致命错误。所谓的点太多,就没有重点,老张就这德行。攻击的人太多,就容易造成赵佶心里认为是“常态”。

赵佶又不是朱元璋,既然是常态,赵佶就没那么多的闲心关心,还不如去踢球。

再加上老张先弹劾了高方平,后面弹劾宗泽的是时候用的理由和高方平差不多,所以让稀里糊涂的赵佶有个印象是“宗泽和高方平是一类人”,加之张叔夜总告诉皇帝说宗泽乃是少有的帅臣。基于这些理由形成了赵佶的心理防线,所以告宗泽那是轻易告不倒的。

其后宗泽一封文书进京说:蛮子亡我之心不曾消亡,未来仍旧看不到安泰的希望。边境形势不容乐观,战端风云随时再起。臣亲自派人前往郓城学习先进经验,心得体会颇多,若陛下信任老臣,给老臣几年时间且免除赋税,老臣尽最大努力调集永兴军路的战争潜力,以做未来之准备。

张叔夜大力支持宗泽的言论,认为早做准备这没错。然而没什么卵用,赵佶不怎么关心宗泽纵容逃户,却也不太喜欢开口闭口就是“战争潜力”云云,不理会宗泽披肝沥胆的文书,对此番高方平和宗泽被弹劾的事,不表彰也不处罚。

“乃们想多啦。”听说当时的朝上,赵佶说了这么一句后就带着高俅溜走去踢球了。

汗。昏君就是这样炼成的。

其实昏君之所以是昏君,和明君的区别就在于他们大多数时候弄不懂臣子在做什么,有什么后果。

赵佶弄不懂蔡京的祸国殃民之处,当然也弄不懂高方平和宗泽到底在做什么,换朱元璋的话,宗泽高方平蔡京张叔夜,不论是谁,都已经被杀的灭族断根了。所以在昏君的治下,是另外的一套玩法。

只要手段够奸诈、够无耻,其实能臣在昏君的底下会有更大的作为。

严格来说蔡京不是能臣,恰好是因为能力手段不够,狠辣不足,所以尽管前后六次拜相、宰执天下几十年,却始终威望有限,把大部分精力用于和人斗争,而顾不上励精图治,以至于坏了国家。

其实身为宰执的人有一点是共同的,不论他贪不贪笨不笨,没有不想国家强盛的。蔡京和王安石的区别只是能力的不同,无关好坏与否,其实蔡京没多坏,王安石也没多好,能到这个位置的人就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好人或者坏人。

英明神武如李世民,杀兄诛弟坑爹这些他全都做了,比任何人都要果断粗暴,然而历史岁月中罕见的辉煌贞观之治,也在他的手里形成了。朱元璋更是丧心病狂,杀起人来那是如同砍瓜一样的,但历史岁月中罕见的高效廉洁政府,愣被朱大愤青给杀出了一个黎明来。

大仁不仁就是这样解释的。这个词很高端,与平民无关,乃是歌颂戾气过重的伟人时专用的……

显恭皇后身体一直都不太好。

她的姿色在民间算是中等偏上,但是在审美严格的赵佶后宫之中,只算是平庸。所以自始至终,皇后娘娘从来没被皇帝真正的宠爱过。

不过也只是不被宠爱而已,她是赵佶的“妻”,赵佶又是相对念旧讲感情的人,对显恭皇后还是很尊敬的。把她的儿子这么小就封为京兆郡王、开封府牧,把她的更小的女儿赵金奴赐号。

在历史上,这位姿色平庸却贤淑节俭的显恭皇后死于大观二年,也就是明年,享年只得二十五岁。但她的儿子赵桓会是将来的太子,直至皇帝,这些方面能看得出来赵佶虽然是个昏君,但良心还行,是个相对随和又守规矩的人。

赵佶是个好色又爱美的男人,他对显恭皇后虽好,却许久时间都没去和皇后娘啪1啪1啪了,所以皇后娘私下悄悄的把下面的毛剃光了,赵佶当然也不知道。

这些令人想跌倒的改变,纵使是皇城也受到猪肉平同时的潜移默化。

始终被病痛困扰,却限于礼法无法对御医开口的病症,这些问题其他妃子木有木这个不好说,但却最为困扰显恭皇后。所谓的病急乱投医,尝试一下未必更坏就是目下皇后娘很私密的心态,于是得益于有了肥皂,皇后娘又把毛剃光,天天把屁屁洗白了,虽然等不来皇帝暧昧,却是她感觉最近舒服多了,加上皇城最近很欢乐,娱乐和故事也多了,皇后娘便也心情不错了起来。

高方平的“安氏养身丹”也进宫了。

此种丹药经过了太医院的研究和审查,看不出什么来。御医们只是觉得高方平太丧心病狂了,妈的用点常见的粮食,加点豆油粘合,加入脱水的蔬菜水果,添加一些鱼粉什么的,这么普通的东西也敢说是养身丹,拿来给皇家享用?

但介于高方平是臭名昭著的流氓,不好惹,所以知道了无害后,御医们也犯不上去得罪高方平,并不说破。这在这个时代是很常见的,无非就是以往给皇家炼丹的是道士,现在炼仙丹的道士被卖猪肉的捉去干掉了,然后高方平把饲料换个名字送来给皇家吃。

没有惊喜,就这么一回事。御医们实在见的太多了。

经过了太医院把关,进入皇城的养身丹大量经过梁师成和杨戬两阉货试毒,试毒的结果是这两家伙变得红光满面,似乎还有美体的作用。

身在高位、没有知识、迷信、又身体不好的人永远是最好忽悠、最渴求“丹药”的,节俭的显恭皇后也不例外,她认为养身丹很名贵很是神奇,便叫杨戬弄了些来,开始服用了。

所以目下内外兼修的皇后娘的眼睛明亮了许多,早前那副病怏怏的面貌已经看不到了。

指望没心没肺的赵佶来这边睡觉是指望不上了,皇后娘最近还调整了心态,就想祈求多活几年,能看着京兆郡王和荣德帝姬长大她觉得就是一种幸福。否则前些日子,皇后娘甚至到了没有睡眠的节奏,她自己都感激命不久也的态势。

前些日子来少量的睡眠中,皇后娘总是一遍遍的做噩梦,梦到自己不在后,赵桓和赵金奴不被待见,被人欺负。(未完待续。)

第282章 对皇后娘敬而远之

“小高果是个神奇的青年,这养身丹吃了感觉那么好,理应是神物,也不知道是否太贵重,本宫想多要些,却担心增加用度,坏了皇家圣明。”皇后空闲时候懒懒的晒着太阳说道。

“娘无需考虑这么多,您是皇后,想要的话开口便是,让人多多弄些来。”赵桓最近这阵子还算孝顺,每次听到西游记的章节后都会来充当传话筒,说给老妈听。

“恩,也是,传本宫令,自今日起除陛下外,整个皇城嫔妃衣食用度弱减一层。以便本宫可以多享用一些养身丹。”

似乎最近受到高方平的影响较多,皇后娘戾气也重了些,本着我多吃些你们少吃些的原则就下达了命令。

与此同时,皇后娘对高方平的好奇心更加重了,觉得但凡小高的事都充满了神奇,能不能把那个奸诈的小子弄来做“太子太傅”心里也没底,但皇后娘有种感觉,能否多活几年,看着儿女平安长大,是可以问问小高的。

唯一不好的在于,母仪天下的皇后娘除了领教过小高的神奇外,听闻最多的就是大家论述的“高方平有多猥琐”,曾经名满京城的花花太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把儿女教坏了。

好在显恭皇后又私下认为,好色猥琐在平民身上不行,在皇家却是可以出现的,也到不算大逆不道的事……

传闻最近皇后娘不喜欢周邦彦了,而对小高尤其有兴趣。

有时皇后娘会利用给皇帝请安的机会,多多打听一些关于小高的事迹,作为,学问,等等方面,事无巨细的问。

传闻赵佶很烦她,然而皇城内的其他妃子不能主动见皇帝,有事只能让太监传话,或者期盼着晚上皇帝来好色一番。但皇后娘却有权利每天去见皇帝,虽然不能强行要求皇帝来一,但却可以利用请安的名誉去见。

赵佶对此非常郁闷,觉得最近皇后娘实在太啰嗦了,连赵佶骑自行车健身的时间都占用了大部分。

然而没有办法,皇帝阻止不了皇后娘的这个权利。是的下达中旨也没用,必须圣旨,但这是祖宗的规矩,若要用圣旨剥夺皇后的这个权利,蔡京绝对是不会签字的,如果剥夺正牌夫人见丈夫的权利蔡京敢签这个字,老蔡分分钟要被那些理学派围攻致死而再无他途。

一个是法律层面阻止不了皇后娘,再一个赵佶是相对和气的人,他虽然不喜欢姿色平庸的皇后了,毕竟老夫老妻的,皇后娘的身体也一直不好。所以被皇后占用了时间赵佶也从未对此火。

“妾身一直把陛下伺候得好好的,缘何近些年就不来看望了呢,让妾身独自冷清,说话的人都没有?”皇后娘温柔的说着,打算伸手去摸摸赵佶的额头。

赵佶却如同个逆反的小孩,躲开了,急忙起身换了个位置再坐下,距离她远些。

赵佶戾气不重,反感皇后却怎么也说不出原因。妈的赵佶即便是皇帝,也无法说出“你下面异味太重导致朕没兴致”的话来啊。

以这个时代妇科病的状态,又无法进行有效的预防和医疗,深受其害的皇后娘一定是因这原因被赵佶敬而远之了,而她自身却不曾觉得。

哪怕自高方平的玫瑰型肥皂进入皇城,这一阵状被皇后娘扭转了,然而也不能怪赵佶有心里阴影啊。作为一个大主宰,赵佶有这脾气已经很是可以啦。王氏要不是皇后而是个妃子的话,恐怕已经被赵佶模仿往前的某些个重口味皇帝,把王氏赐给大臣去了。

知道皇帝已经不再喜爱自己已是有些年月,加之最近娱乐多,心思也转移去了他处,忽然就想通了的皇后娘,也就不在意赵佶的“敬而远之”了,微微一笑道:“陛下既是不喜妾身接近,那妾身就不接近,咱们保持距离就好了。”

这句说的,相反让赵佶老脸微红,觉得有点亏待他,于是尴尬的岔开,说点其他道:“最近周邦彦有什么新作?自打在端王府时期,你就最喜欢他的词了,朕安排他来宫里执掌大晟府,就是考虑了此节。否则,周邦彦的词比朕是有些不及的,只是朕国事繁忙,无暇为你写词了。”

“周邦彦听来听去也就那回事。”皇后娘说道,“也不知道为何,妾身最近比较喜欢高方平的怒冲冠,小高那孩子戾气是重了些,却是有些被人妖魔化过度了。为人父母的,妾身有种奇怪的想法,周邦彦读多了的人容易被欺负,然而读《怒冲冠》的人不会随便被人欺负。”

赵佶笑道:“你的说辞较为客观有理,早先朕也不喜欢小高的《怒冲冠》,但是想了想,那小子真是个不会被人欺负的主,朝中诸多的大臣老欺负小高,朕有时都觉得他们过分,然而小高总能过关,不吃亏,他目下在穷山恶水执政,给朕守望水泊,听说还颇有官声,这个小高啊,他就是个在汴京长大的锦衣玉食的纨绔子弟,如今算是历练,苦了他了。”

皇后趁机道:“要不把小高调回京来算了,那孩子还小,放在外面性子容易野,要吃苦要历练,也得过些年行了冠礼在说。”

赵佶摇手道:“不可不可,这是国事你不懂,小高在京城得罪了好多的人,大臣们一个都不想看见他,和大臣们逆反着来容易出乱子,朕最讨厌麻烦了。将来朕会亲自给他行冠礼,但是他得多吃点苦,历练一下。”

皇后娘便叹息了一声,不再说了。因为她也不想给皇帝压力,而且这已经算是后宫干政了。

赵佶笑道:“朕心里清楚,还在端王府的时期,高俅除了伺候朕,也对你礼敬有加,事事伺候得妥妥当当,所以你爱屋及乌,连小高都未曾见过,便因高俅的缘故喜欢那小子了。朕答应你,将来历练足够了,便让小高回来做大官。这样可好?须知蔡京张叔夜陶节夫,这些人可都在军州熬过资历的。”

皇后娘道:“妾身倒是不想来打扰陛下,不想耽误您的国事,然而宫里郁闷,娱乐不多,最近喜欢听故事,倒不是想干涉政务,而是想小高在京城,能多讲些故事来听听。”

“这有何难,小高最听话了,待朕下旨让他赶紧更新,你便能打时间了。”赵佶说完想跑了,却是在门口又转身好奇的道:“前些日子听人说你身体不适,最近好些了吗?”

“劳陛下挂心,看了小高的一些奇思妙想的文章,加以注意后便好了很多。特别最近开始服用‘安氏养身丹’,感觉身体转变很大,近乎于不药而且愈。”皇后娘高兴的道。

养身丹不是药,甚至就不是保健品,而是全营养素,对于营养不平衡的人用于调理身体机能,那是有奇效的,所以对皇后非常有用。因为皇后是个偏食又特别节俭的人,可不是赵佶一顿饭八十个色彩每种吃一口。

所以赵佶也偶尔吃养身丹,却用处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他也没有多爱吃,当然是没有奶糖好吃的。

听后,赵佶便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关于养身丹的事朕听说了。你下令后让朕很为难,养身丹你要吃便吃,再让安道全送来便是了。你却是下令缩减皇城用度一层,这影响了太多人。郑妃和王妃意见特别大,对朕诉苦好久。”

“那两个祸国殃民就知道争宠的狐狸精,哼!”皇后娘在心里这么想,却没有说出来,这是在考虑大家庭和谐问题。

其实皇后娘还知道,后宫缩减用度,意见最大的人肯定不是那些妃子,她们还不敢。意见最大的人恰好是那些太监,太监的思维是独特的,并非一般人理解的那样。

思索着,皇后娘又道:“妾身也知道这会促动了太多人的利益,导致她们不高兴,从而影响皇城的和谐。但妾身就是忍不住要管一管,如今天下看似不是那么太平,听人传言,粮税重地东南的税收大减,西北方面更是凄惨,许多人都在想法子增加银钱,张叔夜也始终在从皇家切肉,减少户部拨付内藏库的钱数,妾身又不是瞎子,此种情况下,缩减皇城用度乃是理所当然的,倒不是真的为了妾身要多吃养身丹。”

赵佶最不喜欢谈钱了,也最头疼有人说天下不和谐,于是在皇后娘进一步干政前,起身说了句“要去打酱油”,便带着梁师成溜走了。

伺候在身边的大奸贼杨戬眯起眼睛想了想,阴阴的说了句:“皇后娘娘仁慈宽容,老仆有句话在心理撇不住,却始终迟疑要不要说?”

“说吧。”皇后娘道。

杨戬道:“老仆耳目灵通,在下面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您吩咐缩减用度之后,意见最大的人乃是以奸贼梁师成为的人,郑妃和王妃其实原本没什么,她们已经从您的手里抢走了陛下,区区缩减用度她们是不会在意的。但是她们的不满情绪,就是梁师成在暗下煽动的,这才导致了郑妃和王妃对陛下进谗言!”(未完待续。)

283章 黑面高青天

到这里,杨戬忠心耿耿的跪下哭泣道:“皇后娘娘乃是宽容仁慈节俭的人,母仪天下,您这么好的人,老仆就是见不惯总有些小人要骑在头上欺负您,这便要说出来,非是老仆要搬弄是非。”

“你就是在搬弄是非,先自己掌嘴十下!”皇后娘很不高兴的喝道。

于是杨戬乖乖的自己掌嘴十下。

大太监说的,皇后娘当然清楚是真的。只是说,她想要的大家庭的和谐,不给皇帝拖后腿,真不能任由人胡乱的搬弄这种是非,那当然要处罚杨戬了。

话说被人骑在头上欺负,皇后娘早就已经习惯了忍耐她们。唯一念头不通达的就是,皇后被欺负也就罢了,但是她真的不想看着自己六岁多的傻儿子以及三岁的腹黑小女儿被人欺负。

想到了最坏的人乃是梁师成,又想到了那个大太监曾经被小高虐得死去活来的,皇后娘暗暗好笑。对小高是越来越有兴趣了,更加坚定的觉得那是一个骨骼精奇的有为青年,专职各种不服,乃是最佳的不会被欺负的人选………。

自己的儿子要顺利成为太子而不被人欺负,依靠的不是现在这些老家伙,而是新一代中风头强劲的王黼、赵鼎、高方平等人。

三个不同势力派系的年轻人中,小高最年轻也戾气最重,最心黑奸诈,赵鼎学问最好最为正直,王黼声势最大、后台最硬。

但是说起来,皇后娘却是最为看好小高,相反势力最大的王黼被认为混不成了,因为皇后娘专门读过针锋相对的《东游记》和《西游记》后,便知道王黼乃是和小高同一类人……只是没有小高奸诈,没有小高果断而已。

至于赵鼎不可否认也是人选之一。从老师的角度来说,赵鼎有学问为人正直当然最好。但如果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保护神而不是书呆子,肯定还是小高好些啦。

此外皇后娘还真有些爱屋及乌,和小高可以算是世交了,他家老爹高俅当年还在端王府,就是非常贴心非常忠心的人,最得皇后娘喜爱,且平辈论及交,从此点来说,虽然年纪相差不是太大,但是皇后娘还真把小高看做子侄了………。

yy完毕后,皇后娘下令道:“召见高俅来见本宫。”

召见一般大臣不行,但高俅虽是外臣,却乃是传说中的“世交”又是宠臣,所以是可以的,于是杨戬屁颠屁颠的跑着去了……

高俅老儿一听皇后娘召见便觉得头大。这位娘娘目下可是相当拉仇恨的一个存在。

但是无奈还得去,于是打赏了前来传旨的杨戬五十贯,杨戬大为高兴,狠狠的拍了老高一番马屁,相约着进入了皇城。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

高俅老儿平时见皇帝都不一定跪的,但唯女人和小孩难缠的思维下,还是要给些面子,便跪着匍匐在地上,崛起老大的一个屁屁,行大礼。

皇后也被这手握大权的老儿吓一跳,急忙道:“大将军快些起身,本宫可受不起。”

然后高俅起身,成了相当奸猾的一个老儿,除了贡献了一堆养身丹、言及让皇后娘多保重身体外,还要求皇后娘不要想太多,要保持开朗的心态,睡眠良好,才能活的长久。

除此之外,不论皇后娘说什么,老高都在打太极,东拉西扯………。

皇后娘非常郁闷,觉得这老儿怕是混不成了,除了为人随和忠心之外,这老儿从年轻时候起就是一个和稀泥的存在,比他家小高的果断心黑、雷厉风行,那是差太多了。…。

“哎,太尉始终在把本宫当做外人。”皇后娘叹息一声。

“想多了,娘娘乃想的太多啦。”高俅忠心耿耿的模样道,“老臣这生没啥盼头,就是对皇家忠心,除此之外陪着皇帝踢踢球,乐呵一下也就算了,至于其他赎老臣愚钝,想不到,也不愿意参与。”

“你个老糊涂蛋。”皇后娘呵斥道,“老成精的东西永远只会踢皮球,还甩锅给皇帝?你忘记当年本宫怎么照顾你的了?让你个死老头去刘仲武军中镀金,还是本宫给皇帝的建议呢。如今本宫没势力说不上话了,你翅膀硬了,便不管本宫了。任由本宫在深宫里谁都可以来欺负。”

高俅老儿一阵尴尬。

其实高俅虽然喜欢和稀泥,却也是相对念旧的人。皇城的局势老高当然比谁都清楚,还是蛮心疼这个“女娃”的,这是个贤淑节俭的人,高俅当年混迹在端王府潜邸的时候,严格来说,皇后娘王氏那真的只是个女娃。却待人很好,有良心,哪想现在的其他那些狐狸精啊………。

心疼归心疼,然而老高和稀泥的心态是改不了的,如何愿意参与皇城的事,于是始终打太极,同时苦口婆心的建议保持良好心态,多活几年就是功劳。

离开的时候,高俅叹息一声道:“娘娘您若真把老臣当自己人,一定要听劝说,少问些问题,多娱乐,乃是王道。”

眼见目下戾气深重的皇后娘一个茶碗飞过来,高俅老儿当即抱着脑壳遁走了,然后一个小太监中枪倒地了。

“这里太危险了,得写信告知我儿让他谋划一下。”老高逃出皇城的时候这么想着……

阳光明媚,高方平带着面具,躺在校场的太师椅上晒太阳。耳里听着学堂里传来的读书声。

最近小高比较喜欢来这里睡午觉,不知为什么,听着小家伙们的读书声、或者是训练作战八式时候的喊杀声,相反觉得心里很宁静。

“衙内,您干嘛要在这里晒太阳呢?”这个时候,富安手持一封书信屁颠屁颠的来了,叫醒了高方平。

“哦,模仿包黑炭,想改行做青天,老做奸臣有些腻味,换换口味。”高方平喝了一口茶道………。

“……”富安寻思,人家传说中的包拯是全黑脸好吧,结果小高相公带个面具,只是在额头处挖空出一个“月牙”形态,于是就只晒了一个月牙在额头上,不过看起来还是蛮霸气的。

“猪肉老仙……额不是,衙内英明神武,果真有名臣包拯的风范啊。”管他晒成了什么样。富安立马开始拍马屁了。

“你最好在我飙前说明来意?”高方平懒洋洋的道。

于是富安递过书信道:“京城方面,老爷来家书了。”

高方平展开阅读几行字,除了奸臣老爹的牢骚和关心外,居然说了些皇城内的事情。提及了一下显恭皇后。

高方平楞了少顷,起身皱着眉头离开校场,回到县衙的内堂开始思索一些事。

某些时候高方平也是思维比较大条的,若不是高俅老爸提及皇后娘身体不好,高方平险些都忘记了这么一个存在。

大宋的这位端庄节俭的皇后娘,在历史上大观二年也就是明年就病死了,享年二十五岁。古代的妇女是真的可怜,活的太短,皇后都这样,民间的女人相对就更艰难一些………。

皇后娘的死因是什么高方平也不知道,但说起来呢,古代的人死亡其实没有秘诀,多是因为后世的一些小病痛。如果是死于瘟疫天花之类的病症,那么历史一定会有记载的。二十五岁死去,简单的说是意外,二十五岁生活习惯在糟糕在恶劣,内脏器官都会完好,自愈率非常强,远没到衰竭的时候。…。

看了高俅老爹的家书中提及的一些传言,加上自己的分析,高方平知道了,历史上的显恭皇后其实是死于心情郁闷,估计也被一些顽固严重的妇科病困扰,双重打击之下就死去了。

思考着,高方平继续往下阅读家书。

看到奸臣老爸提及的“皇后下令后宫用度缩减一层”后,高方平感觉不好,起身背着手度步。

妈的也不知道这出是怎么唱出来的,但这肯定是坏事,这触动了相当大的一部分人的利益。特别是那群掌管各种事宜的太监,诸如采购额度一缩减,那些人能贪污的数额当然就大幅下降。

再看高俅老爹在信中关于郑妃王妃不满的用词,高方平猛然的想起了历史上郑妃王妃争宠,牵连宫斗之中,尽管显恭皇后不予计较,都公平的厚待她们,但其后展到了借助郑妃王妃的情绪和势力。有大太监进谗言,诬蔑皇后不忠贞的操蛋事宜………。

一个失宠了的皇后无依无靠,脾气性格较好,一但卷入某些争斗,在皇帝已经不喜欢皇后这个前提下,得宠的大太监和得宠的贵妃围着皇帝大肆进谗言,而皇后娘连分辨反驳的机会都没有,这是相对严重的事,对皇后相对的不利。相对的不公平。

加上赵佶是个不太有主见的人,于是乎历史上还真的生了皇帝信以为真,责令刑部侍郎周鼎调查显恭皇后,最终查无实据后,赵佶又是不记事的人,便不了了之,也没责罚进谗言的人,也未对皇后娘做什么交代。于是乎皇后娘心口郁结无法打开,再加之身体一直不好,二十五岁就病死了。

换谁都要被气死,老公不来缴纳公粮,跑去听狐狸精的谗言也就算了,这在古代不稀奇,特别皇家更不稀奇,但那毕竟是皇后,被人诬陷不忠贞,皇帝居然还没心没肺的派外臣刑部侍郎来调查,查无实据后居然不了了之,民家的妇女或许可以容忍,但母仪天下的皇后遇到这种事,上吊自杀也是可能性很大的

第284章 绝不许欺负皇后娘

想到这里的时候,高方平甚至怀疑显恭皇后在历史上就是自杀的,只是说皇后自杀、那得显得皇帝有多昏庸?于是难说要面子的儒家史官用比较春秋的手法来记录也是可能的。

说起来呢,小高虽然没见过显恭皇后这人,但对她是天然有些好感的,先不说她算是相对端庄节俭的一个存在,仅仅只说她乃是高俅老爹的恩人和“铁杆朋友”此点,就足以让高方平对她印象好了。至于皇城里的其他狐狸精,高方平未必反感她们,然而她们也绝对不是高方平的朋友这是肯定的。

从政治上说,从“投机倒把”的心态上说,皇后娘的儿子将来是太子,更远的将来是皇帝,也是相当值得投资的。妈的其余那些狐狸精简直弱爆了,弄不好将来还要硬着头皮娶个她们的女儿,这才是郁闷呢,还不如像高俅老爹一样打光棍,专职祸害民间美女呢。

如果从国家民族立场来说呢。更要力挺皇后娘。因为除了赵佶,显恭皇后一样是汉娃的吉祥物,并且正能量气息比赵佶强大多了。所谓家和万事兴,后宫不出乱子的情况下,对国家的健康当然是有加成的。而皇后死去的事件,要说不影响皇家的和谐,高方平是打死也不信的。所以从稳定说,显恭皇后也是很重要的………。

此外高方平还有其余的推测。

早期的赵佶,除了任用高俅蔡京童贯这些人时候掺杂了个人感情外,其实他多少有点明君范的,但后来赵佶的心态越来越不成,内藏库的贪婪日渐丧心病狂,后宫一团混乱……无人节制,这些来说,高方平真的相信和显恭皇后的去世有一定关系。

不论如何妻死了,要说对朱元璋毫无影响高方平相信,但对于相对重感情念旧的赵佶,一定是对心态的影响不小的。

显恭皇后乃是节俭的人,有她在一天,虽然改变不了赵佶贪财猥琐的性格,但是却会维持住内藏库不会太丧心病狂。张叔夜提及让赵佶缩减内藏库的分钱比例后,赵佶虽没答应却反弹不大,高方平相信,这其中就有显恭皇后的因素在。

所以这是一个对国朝很重要的娘们。

“皇后娘可惜啦,性格不错,但输在了颜值上面。许多人都有名言,在咱们皇帝手下做事,颜值就是一半的功劳。”到此高方平感慨道。

梁红英满意的点了点头。摸摸小相公额头上那个晒黑了的月牙,很高兴他那么机灵,会带个面具去晒太阳。这样就保留了颜值,将来可以做大官………。

“红英,你对咱们的皇后娘看法如何?”高方平问道。

梁红英摇头道:“没啥子看法,不认识不了解。但她是咱们汉儿的吉祥物,母仪天下的娘娘,红英很尊敬。”

高方平点点头道:“宫里有些不太平,皇后娘似乎惹了很大的麻烦,受到几个贵妃的排挤。高俅老爹在耍滑头不介入。因为这是皇家的敏感事,是皇帝的家事,聪明人是不会介入的。”

梁红英单纯的说道:“我不懂大道理,但对红英来说皇后即是正义,就像您说皇帝即是正义一般,至于其他的妃子都不是好东西。”

“汗,也不能完全拍脑袋这么指责妃子吧。当然你认为皇后即是正义,至少政治上是正确的。”高方平嘿嘿笑道。

“听相公的口气,以相公的性格为人,看来要介入,咱们是不是要返京勤王后、杀奸贼了?”梁红英握紧拳头戾气深重的问道。…。

高方平瀑布汗。

涉及一群娘们,又是皇帝的家事,怎能无脑的去杀人啊?

“咱们不去京城,也不适合现在去添乱,待我写几封信去京城看看效果,在决定用什么药。”。…。

高方平叹息一声,依照历史计算,若不干涉的话估计年底,皇后娘的好脾气就会助长那些人的气焰,于是最终展到诬陷,生刑部调查皇后的事。于是明年皇后娘就被气死了。

老实说皇后娘死去后,没有娘的赵桓,也就别指望他是个健康成长的孩子了,肯定会有某种缺陷。若在雄才大略的人身上呢,这种缺陷相反会成为“知耻而后勇”的动力,有大作为。但这条只对希特勒啊李世民朱元璋啊之类的雄才大略有效,对资质一般甚至略不足的赵桓来说。没有娘亲则绝对是一件坏事。

有了决定,高方平开始提笔书写。

给高俅老爸的信中这样写道:“老爹威武八七,福如东海法力无边,您老除了做奸臣陪官家开心外,切记照顾好咱们大宋的皇后娘,她是至关重要的人,为人处世可以不受规矩却得讲良心,皇后娘对咱们高家不薄,当年对您很厚待,她现在身体不好,皇帝日理万机没时间关心她,您是皇帝的管家,便要担负职责,记得多去看望,疏导她的郁结乃重中之重。让她少吃糖多吃蔬菜,多关心儿子女儿,药不能停,要时时刻刻喂她吃养身丹。另外儿子我明了一套广播体操……专治各种不服和身材不佳,有空老爹画图带去给皇后娘学习,没事,女人爱美,您只要说是出自我小高,乃是塑身的秘方,她一定会勤学苦练的,包括养身丹如果您说健身她未必感冒,但说对颜值有神秘加成她铁定药不停。顺便咱们可以赚一笔丹药费不是,老爹乃可不要倒牌子免费提供啊,皇后娘不差钱,但她需要人关心,需要皇后应该有的那份尊严。”。…。

写这么写,但高方平敢肯定,奸臣老爹接信后会破口大骂的。他也一定会做亏本生意,因为高俅就这德行,他认为他的东西都是皇家给的,所以对皇家他不会小气,只会赠与,而不会卖给皇家,败家子其实说的是高俅老儿,而不是高方平。

第二封信写给梁师成。用词简单粗暴,威胁勒索加恐吓,在信中最后一段这样写道:“梁叔你最近最好别跳,我听到消息有人在皇城搬弄是非,我不管是谁,但若皇城不安稳,那天下就不安稳,既然大家叫我酷吏,那么带永乐军再次进京勤王的事我依旧会干,那个时候别人我杀不了,但一定动用一切手段对你打击报复,直至取你人头送给我老爹当做球踢!你知道我说话虽然夸张却多数时候都会兑现的。上次我在京被人刺杀,有线人爆料说你是幕后主谋,我是不怎么信的,所以只是杀了皇家的风水先生张怀素、顺手整倒了几个相爷就算了,没有波及你,如果皇城再次出现不稳定的状况,那么我便会听取爆料人的说辞,把你当做刺杀我的主谋处理,那时我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所以为和谐计,我不管后宫是谁在搞事,但以你奸诈的手段你至少有能力压住事态,记住,皇后那是大宋的皇后,既然有皇帝带头可以不尊敬她,但汉家天下,绝不容许有人骑在她头上拉屎,若真生,我猪肉平必然进京清君侧杀贼!”…。

第三封信写给小腐儒赵鼎,详细给赵鼎这个小棒槌分析了目下皇城的形势,以及显恭皇后的处境。

不要求赵鼎帮上什么大忙,但是事情特殊,需要他这个帝都的公安局长城管局长兼文化局长,严格监控汴京,严格监控一切事关皇城显恭皇后的流言蜚语,读书人骂皇帝可以,反正皇帝被他们骂习惯了,男人也要脸皮厚些。但绝不允许任何不利于于显恭皇后名声的传言出现,一但出现要坚决第一时间封杀镇压,外加请人喝茶。

“赵鼎。我命令不了你,但你是识大体的人,别以为我小高在开玩笑。这绝对是影响国运的事,必须加以严控,你要是办砸了,将来我回京随时教你做人,你小子可不要忘记,我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没人可以欠我东西不还,这次,权当你替你儿子还我人情。”

在给小青天赵鼎的信的结尾处,高方平很霸气的写了这么一段作为结尾。

总共就这三封信……这毕竟是皇帝的家事,相反大佬不方便介入的,所以没有给张叔夜和张商英的信。反过来,赵鼎高方平这样的小官倒是可以咬着祖宗规矩去管管,无伤大雅,特别高方平是宠臣,半个内臣管家,和皇家也勉强算是世交,官又小,管起来是可以的,更像是后辈调皮的去过问家事一样。办砸了顶多被长辈两巴掌一脚踢飞,也不见得会严重到哪去………。

“红英。这三封信很重要,不能出岔子,所以要你去一趟。”高方平道。

这次梁红英撂挑子了,摇头道:“刚往江州回来不久,想和相公您、和我家小妹聚一下,怪想你们的,让史文恭去吧,找个借口让他去枢密院述职,顺便带回咱们新打造好的锁子甲,乃是很好的返京的理由。”

去京城史文恭是可以的,也更适合。只是说在个人感情上高方平更亲近悍妞而已,更信任她。但既然她这么说了,也只好同意了。

立即找来史文恭,让他带五十个亲兵去京城送信,顺便等待一段时间,取回打造好的第二批永乐军的锁子甲,与此同时去找张叔夜和陶节夫述职,以便让他们两位相爷知晓永乐军重骑兵的打造进度……

第285章 郓城告急

进入七月天后雨水丧心病狂,老天爷和大家开了玩笑,狂风暴雨,让郓城各处河道告急,水位过警戒线。

尽管五月末的时候根据降雨量做出了估计,已经提前做了一些准备,但总归还是乐观了些,低估了大自然的任性程度。

暂时还没有遭灾,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高方平的渠道、蓄水池理论。

早先的勘察选址,其后动永乐军和难民在高地修建了水库蓄水,很大程度对这场水患取到了缓冲的作用。

水是往低处流的,高方平在适合地方修建的水库,于这个时期大量截留了一些水源关在水库内,于是流入河道,最终并入八百里水泊的水就相对缓和一些,给了大地吞咽消化的时机。

但是限于这个时代的生产力,还因为时间有限,水库规模不够,加之老天太任性,目下水库也到达了境界水位,一但决堤,对吞咽能力已到达极限的河道就是致命一击,那意味着济州当其冲的郓城,将全面遭灾,损失惨重。

是的,在这场和老天爷的对抗之中,高方平执政的郓城便是第一桥头堡,因为郓城紧靠八百里水泊,处于济州最低处,其他县份勉强算是上游,水总体朝郓城流动。一但郓城的疏导能力不够,济州也就跪了。

早在十一天之前,高方平的告急文书已经往济州,陈述利弊,要求济州五千厢军进入郓城抢险抗灾,但目下依旧还没有到位。

也不知道时文彬老爷和他们是怎么协调的。换高方平的话已经砍下至少一百个厢军军官的脑袋来了。时文彬是个好人,但他最大的问题就是执行力不够,不够心黑手狠不够果断,事事都讲风度都讲儒雅,事事都要和人协调商量。这就是最大的坏处。

高方平坐在县衙之中破口大骂,从老天爷到时文彬,一直到济州的厢军,全部人中枪,想到谁就骂谁。

“相公,城外雨太大,如今规模近乎五千的逃户营地全毁,帐篷已经无法经事,他们纷纷要求入城。”林冲来汇报道。

“难民入城是大事,许多城内日子好过的人,从士绅到百姓,纷纷聚集在城门对抗,严禁难民入城。”鲁达也汇报道:“末将以为,难民绝对不能入城,这在任何时候都是对城内民众的严峻挑战,会带来很恐怖的治安等各方面压力,除了影响到各百姓家之外,钱庄,各商号,各家的粮库,官府的府库,也都面临挑战。此一时刻济州厢军迟迟不到,我永乐军实在没有力量在大灾时候做到面面俱到。”

“难道就对城外的难民死活不顾?”林冲这些日子一直在城外驻防,对那些逃户较有感情,于是和鲁达生了分歧。

他们的分歧很正常,林冲和时文彬一样是个儒雅的人,他以为已经把逃户的次序管好了。而实际上不一定。

在特殊时候,规定难民和军人不许入城是有道理的,因为面临生产压力的时候人都是自私的,虽然不是全部都会犯事,但在这个大家相互排斥,神经紧绷的时刻,一但出现任何一起事故,那就是导致燎原的导火索,会于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导致两个利益群体的全面性争斗。都为了他们的生存而战。

而一但生就都输了。

眼见林冲和鲁智深的争吵全面升级,高方平拍案起身道:“都别吵,这事上本官支持鲁达的说辞,严禁任何一个逃户进城,这是底线。这个时候严控任何不利言论,城内和城内乃是利益的共同体,利益是一致的而不是对抗,这次大家的敌人是雨水,但是你们这些棒槌已经被贼老天带起的节奏误导,进行了对抗,这就叫智商欠费。”

“升帐!”高方平起身走向大堂。

“永乐军升帐!永乐军升帐!”有人吆喝着,开始用最为急促的鼓声警告了……

士绅领袖王勤飞带着无数人,分别都是土豪们的家丁狗腿子,驻守在各处城门和城墙上,和鲁达的军伍对持、也和声势浩大的城外要求入城的逃户在对骂。

此种关键时刻真的没有惊喜,一切为了利益,王勤飞们最怕的已经不是永乐军,而是害怕外面的“暴民”冲进来把他们这些财主给共产了。可以肯定的在于他们是不会喜欢王勤飞们的,他们之所以成为逃户,某种程度上就是因为被王勤飞们拿走了田地。

固然有一些人的田是被强买强卖的,但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赌鬼酒鬼,主动卖了拿去吃喝嫖赌。总之涉及的群体一大,永远是不存在真正意义的对错的。

看大家都这么惨,城外已经扛不住了,在郓城并无资产的永乐军、鲁达的部队也有不少人在持续软化,倾向于让苦人进城,因为他们自身毕竟也是苦人出身,对王勤飞们的利益不会感同身受,于是不同的声音一多,就导致了王勤飞带领几千人,和城内的永乐军也生了对持。

关键时刻,县衙传来清晰的鼓声。

听鼓声判断,乃是紧急状态下最高标准的升帐,县尉色变道:“老王随我去县衙,这是最紧急状态,代表郓城目下全面军管了。”

“不去!老夫誓死守护祖宗家业。你听老夫一句,永乐军乃是外来人,根本没有咱们的切身利益。高方平的德行没有惊喜的,他一定已经在谋划坑害咱们!”王勤飞在大雨之中拿着刀,显得威风凛凛,虽然他的握刀姿势不对。

士绅们带着家丁狗腿子大吼助威道:“坚决追随主簿大人脚步,维护我等的切身利益!”

县尉干脆省点口水,一甩手袖转身道:“不去就算,我倒是怕死。高方平在这种时候是不会手软的。老王我警告你不要开玩笑,去县衙难说有得谈,但是不去真被砍了脑袋,你的家业一样完蛋,唯一不同的在于到底是被难民抢、还是被他抢?妈的有区别吗?被难民抢好歹可以留下脑袋和一部分财物,至于被高方平抢,啧啧!”

县尉摇头之后跑着去了。

听县尉说的有些道理,王勤飞毕竟是老奸巨猾的聪明人,一跺脚,也开始跑向县衙,同时吩咐道:“你们留下,全部给老夫驻守城们,没有老夫的命令,绝不允许永乐军放暴民进城。记住这是我的利益,也是你们的利益,咱们土生土长在郓城,永乐军和高方平只是外来人,搞乱了,他们换个地方继续抢人继续做官,却苦了我等土著。”

“遵命!”士绅带着狗腿子们扬着屠刀,在狂风暴雨之中大吼……

最后一声鼓声停止之际,犹如落汤鸡似的县尉和主簿也赶到了。

不等众人询问,高方平起身道:“现在起,郓城实行军管,全面进入紧急状态。也是现在起,本官指令不容质疑,一切以永乐军的军令为准。县衙差人不在拥有对老百姓的命令权、指导权、执法权。永乐军士兵全面接管指挥构架。若出现不同意见,斩十三岁以上、三人以下的,无需请示!斩十三岁以下、三人以上十人以下者,报指挥使执行。斩十人以上者,报本官批准!”

说完的同时,无数令箭扔下来。

林冲、关胜、鲁智深等人纷纷拿起来令箭,感觉责任重大了。现在起已经违背了大宋规矩,他们这些武人,杀十人以下已经不用请示了。

永乐军一共十个营,但实际上不是每个营都有指挥使,大部分是空置,平时就由杨志林冲关胜鲁达等人代为管理,平均每人都管理两个营,然后史文恭直属一个他的亲卫营。至于虎头营乃是高方平的亲卫,通常由梁红玉和梁红英代管。

命令下达后,外面有军士进入跪地道:“报知军相公,去济州催促厢军的梁红英回来了,却是孤身前来。”

高方平皱了一下眉头,招梁红英上堂。

梁姐满身泥污的进来道:“济州厢军力量不足,又行军迟缓。最初他们以无法行军为由不出,后来虽在时文彬的催促下强行出兵了,但是观来人数只有不到两千,且因为各处河道阻隔,泥石流阻隔,几乎无法行军,初步估计还需五日只有才能到达郓城。”

“已经等不了了。”高方平点点头,派了一个传令兵道:“去传令济州厢军所部忽视一切条件急行军,没事,死剩下的,怎么也会到达郓城的,明日午夜若不到郓城则不用来了,后果会非常严重。”军士离开去传令了。

高方平再派传令兵,说道:“立即赶到曾家寨子,命杨志所部撤防回郓城,且带本官文书,永乐军治下进入最紧急状态,命杨志征用曾家寨二千马匹,带来一起参与救灾。限期四个时辰,若是赶不到,若是征用不到马匹,全体军官处斩,没有情面可讲!”

传令兵赶着去了。

“王勤飞。”高方平不怀好意的样子,看向湿透了的主簿老头。

第286章 紧急动员

王勤飞走了出来,第一句话便大声道:“那些逃户不许入城此点没有商量,否则老朽一切条件都不答应。”

高方平点头道:“难民不会入城。你王勤飞坑蒙拐骗来的万贯家财,由老子作保,只要你信任我就行。”

王勤飞这才容色稍缓的道:“这就行,知军大人你平时奸诈心黑,然而信誉还是有些的。既如此保证,下令吧,需要老朽做什么?”

高方平一字一顿的道:“此诚危机存亡之秋。你在郓城经营数十年,威望最足,县尉辅助你,去动士绅阶级,家丁,狗腿,动你能影响的一切群体,动员大家但凡十三岁以上者,不论男女,跟随本官上水库守护,确保不能决堤,否则大家都一样,都一无所有!”

王勤飞楞了楞,想问一句都离城了,谁来保护郓城。但是他不及开口,高方平拍下堂木道:“不许提问,危机时刻不容不同意见。”

“鲁王氏。”高方平看向了也赶来寻求办法的县衙的佃户代表。

这个当初被吊打过的颇有姿色的婆娘走出来跪地听调。

高方平道:“带人去通告,就以我猪肉老仙的名誉所能影响到的所有人,同样,但凡十三岁以上者,跟随本官一起出城抗灾。记住,大家的利益都一样,确保水库不决堤,乃是当下第一要务。”

鲁王氏当即跑着去了,毫不迟疑,如今她的家里也有少量的一些积蓄了,也非常担心,其余的她没有多问,很是信任小高相公。

“林冲。”

“末将在。”

“城外的难民你熟悉,去告诉他们,不但不许入城,也需要在这个时刻万众一心,确保水库堤坝的安全。重点于简单的让他们知道,渡过这个难关我不会亏待他们,但是此等危机时刻,绝不容许不同声音。水库决堤,城内还有缓冲,但城外决计无法活命。他们不能入城这是底线,不以谁的意志为转移,横竖是一死,跟随本官上水库誓死守护大家共同的利益。”高方平道。

林冲想了想道:“若是有不愿意响应的又当如何?”

高方平冷冷道:“现在是军管,守护堤坝就是守护国土,这就是在打仗!不前者就地斩。”

“这是否有些……”梁红英有些担心,却没有把不妥两字说出来。

高方平起身环视一圈道:“共赴为难之际不难这么多仁慈,若是难民不去,城里的百姓和士绅如何放心离开?若不统一所有力量,如何对抗天灾?和天斗其实就是和人斗,那是肯定会死人的,没有情面可讲。本官再次重申现在是打仗,不前就是动摇军心。难民固然可怜,固然在天灾面前损失的利益最少,但若因为他们,动摇我郓城内的四万百姓抗灾的军心,就一定要斩,在可怜,年纪再小,也要斩!当时没有绞杀他们放着他们,任由他们占用郓城资源存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是他们还我猪肉平人情的时候了,记住没人可以欠老子东西不还!”

林冲叹息一声,赶着去城外传达命令了。梁红英不放心也跟着去了,她还是担心林冲虽然戾气不重,但是拥有斩十人以下不请示权利的他做事过激。

说是说不许提问,但是事关切身利益,王勤飞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列道:“十三岁以上着都离开郓城去抢修水库,城里空乏混乱,可如何是好?要不老朽留下驻守郓城,指挥未成年人?”

“放你娘的屁,老子都上水库了,你敢不去?你觉得这个时候我对你个老东西会手软?”高方平直接破口大骂。

王勤飞被噎住了,脸色如同猪肝一样。

高方平又道:“在小屁孩的面前你也谈不上什么威望,就不用瞎添乱了,带你的婆娘和儿子,跟随我一起救灾,这也是士气所在,是你个老不死的捞取身望的时机。”

顿了顿,高方平抛下令箭道:“召唤少年军紧急集合!”

“得令!”梁红玉带着四个小萝莉,骑着她们的大狗便冲了出去。

少顷,少年军五百七十三人都来集中了,进行了整齐的队列。

犹如希特勒的少年党卫军一样,这群被洗脑更为彻底的小孩子们,斗志无比的高涨,雄赳赳又崇拜的模样,看着高方平。

“吴贺!”高方平起身吩咐。

当初被王勤飞家的黑狗咬扑街的小吴贺,如今已经晋升为少年学堂的大队长了,他的袖套上有三条横,代表少年军的军衔。

吴贺出列道:“请相公吩咐。”

“你们还没有成熟,但是非常时刻次序是最重要的,这是在学堂里,我一直在教你们的东西。如今就是检阅你们少年军的时刻,在今夜,本官会带领全部成年人离开和老天爷作战,整个郓城就只留下孩子了,你们,就是郓城的执法者,维持次序的重任就在你和梁红玉手里。不论谁的家都要保护,不论是谁家的孩子,趁乱犯错的一定要制止。另外城外的难民,十三岁以下的孩子将作为例外进城避难。最为重点监控的便是他们,这或许是歧视但必须执行。”高方平道。

吴贺说道:“小子会监督难民孩子集中在校场不许离开,如若起乱便给予镇压。但小子不确定的在于,少年军有没有相公给予的生杀之权?”

“有。”高方平道,“但是你们还是少年,心智思维还不成熟,要慎重,必须你和梁红玉加上她的神户卫、你们六人一直认可才能决定生杀。并且本官要求,你们谁主张的生杀,就由谁亲手执行。”

想到如果真的杀人会血淋淋的,吴贺以及小萝莉们还是很担心的,所以她们暗暗决定了要少杀慎杀。

这正是高方平要求她们亲手执行的用意,否则有时候下句命令多简单,并不能深切的体会杀人和被杀的恐怖之处。

各项命令下达完毕,高方平起身道:“若有不明白的现在询问?”

“没有!”全部人大吼。

高方平点头道:“各自按部就班的去努力执行本官的决定,动员令必须每家每户传达。四更天,郓城全体十三岁以上之人在城外集合。”

……

县衙的人走空了,都去执行命令去了。

高方平也始终在担心,坐在堂上布命令的时候多简单。

但这些政令能否成功,能否得到顺利执行,却存在很大的变数。那些命令看着威风,实际上是高方平和老天、和民众的一次对赌。

赌的就是心理战,看天平朝什么方位倾斜。

就看高方平平时累积的声望有多大了。

万众一心只是一个理论。那在任何时候都显得很不科学,就看在危机状态下,能否用共同的利益、加上高方平平时累积的声望加上恶名,说服大多数人。

如果第一时间声势足够大,一个影响一个,有人带头,那就会大部分响应。少部分不愿意动的,也会因为高方平的酷吏名声被吓住,勉力的跟着。毕竟人都是群体性的,引导相当重要。至于戾气最重,最顽固的那少数几个不响应的,那没办法,危机时刻只能暴力解决问题了。

赌的,就是顽固的这群的数量有多大,如果数量太多那是不能杀的,杀了,高方平的政治生命也就结束了。而一但不杀那些人,必将影响到“万众一心共赴为难”这个运动,那就会犹如病毒扩散,一个影响一个,最终大家都不动了,都去守护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等着水灾泛滥。

古代的官员大多不了解这种人性的为妙之处,但是作为现代人,高方平深深的了解。

在后世专门有人剖析调查过,有时候某个大婶在银行取钱,不小心拿掉被风吹散了,紧跟着就被群众抢空了。

而又有同样的案例,大婶也拿掉了钱,大家却按部就班的捡起来还给大婶,竟是一张不少。

这个关键的地方,和周围的人群什么素质没有关系。而是和带头的那人怎么做有关。

被抢光的通常是大婶运气不好,第一个捡起钱的家伙拿着钱走了,这就是带节奏。后面人的哪怕并不差少那几百块,也会有样学样,于是最终一抢而空。

而没有被抢走钱的几个案例中,有个共同点就是,银行内的大堂经理是第一个捡起钱来还给受害者的,有了这个动作后,第二人跟随,其后大家基本就有样学样,都一起跟随了。

这些就是所谓“带节奏”的恐怖之处,也是任何一个成熟政府都会出手干涉舆论的原因。某种程度上,大宋的山贼土匪乃是历朝历代最多,这和大宋官府懦弱,不喜欢控制舆论也有较大的关系。

此番理论上王勤飞等士绅阶级的利益最大,而王勤飞去动员他们的话,威胁忽悠外加恐吓,问题应该不大,都会去的。至于平民,好处在于他们很好忽悠很单纯,前些日子稀里糊涂的弄了个猪肉老仙法力无边的名号,所以理论上,现在说服他们难度不算太大,其实这个名号听着猥琐,忽悠这个时代的百姓还是有点用的……

第287章 天明之际

四更天的时候,高方平带永乐军士出城的时候松了一口气,事实证明刚刚高方平关心则乱,想多啦。

这是所有群体在内的共同利益,他们也急了,目下基本上也算是众志成城了。形成了统一的气候,就是不论原因如何,城内不允许有十三以上的人留下。

既然王勤飞们都去了,他们当然绝对不会允许别的势力有成年人留下去欺负他们的孩子了。所以的是,王勤飞的爹,八十一岁、郓城年纪最大的老太爷也都被轿子抬来了。

汗。

老太爷口齿有些不清了,却在城外的风雨之中始终骂骂咧咧的。

“叫个什么,这次谁也不许有不同意见,小高相公也都来了,你个老东西就是死,也给儿子我死在水库上,好歹为王家博得一个美名,也算是老太爷你对王家最后的贡献。”王勤飞戾气深重的表演说道:“其他家一样,就算是残废,抬也抬上水库,用尸体守护堤坝,谁家都不许有例外。抗灾队伍开拔后,但凡被少年军现城内有十三岁以上者,一律斩!”

城外难民从未见过如此浩大的声势,加上有两个难民中的猥琐大叔被林冲斩了,又见城里好吃好在的几万人都出来了,自然也就没有不同意见了。

最终永乐军打散充当指挥构架,领导三万多民众,相当于每个军人都以军令作为班长,指挥十多个老百姓。最终井然有序,依照连日以来高方平制定的抗灾方略行动。

那些老掉牙的家伙,以及残废的家伙们是完全没用的,甚至还要分出人手来照顾。不过是的,就是抬也要抬上水库去,这个时候已经不讲劳动效力,只讲斗志。有一个搞特殊,特殊就会越来越多,之后就是犹如病毒扩散了,斗志就没有了。

既然王勤飞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把他家老太爷都当做肉盾、用轿子抬上水库去了,也就不容许有其他人有意见了。

三万多人分工,动用所能动用的工程器械,冒险进入各处河道清理沉冗的泥石。

就算河道不深,但是在目下黑暗、水流相对过激的情况下,期间也总能听到有人消失或死亡的消息。

拿走沉冗的石块就是加疏通河道,增加河道的流和吞吐能力,之后就开始蚂蚁搬家,动用一切能用的人力,以及珍贵的战马,再加所能用上的一些简陋器械,把那些从河里清理泥石运往高地,用于加固水库的堤坝。

不断有人病倒,不但生安全事故有人死亡。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河道的吞吐能力总在缓步的增加中,河道之中清流出来的“绊脚石”被移到高处后,也在一寸一寸的增加堤坝的容积。

什么时候是个尽头没人知道,正如当时的种家军在边地扛住蛮子的进攻,年复一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

王勤飞家老太爷,以及一些穷人家的残废老人,被惨无人道的作为肉盾放在堤坝上没人理会。别人只是在尽心尽力的劳作,相互攀比运了多少土方石块,努力的维持堤坝不沦陷。

但是猥琐如高方平和王勤飞,是打死也不会去大坝上的,那真是形势危急,分分钟就会决堤死人的。大多数时候是他们是穿着雨披斗笠在安全的地方观察,然后动嘴布命令。

人渣!没有惊喜!都这种时候了他们还这样!

职责是保护权贵的燕青终于看不下去,离开作为一只小蚂蚁,开始凭借高强的武艺下河施展本领捞石头去了。

“你给老子回来?”高方平跳着跳着的叫道,“妈的下河捞石头你并无多少优势,你的责任是保护老子,然后教育少年军成长。不要弄错了。”

但是燕青不理会的去了,小乙真的觉得,大魔王们没得救了。

高方平私下也认为燕小乙的价值观崩坏,也没得救了,妈的老子都来到一线了还要砸地?难道还不允许我害怕尿裤子啊?

话说当年寇老西儿把皇帝骗去宋辽交战的前线督战提升士气,皇帝肯定也尿裤子了,但他好歹去了啊,总不能真的要求皇帝提着刀如同马贼一般的冲锋才叫勇敢吧?哥的作为,分明是有先例和出处的。

燕青离开后梁红英也跑了。

另外,造型如同后世好莱坞演员巨石强森的鲁达同志,也热血沸腾的离开了。他为了显摆勇猛,在众目睽睽之下倒拔了一颗垂杨柳,然后扛着树踏上堤坝去贡献力量了。

远远观看的高方平和王勤飞一起昏倒。然而鲁达就这德行,就有这么蠢。妈的这个时候拔起树木是有害的好吧,还嫌弃岸防太稳固啊?就算真的需要树木,有更省力的方式的好吧?他要浪费劳动力去倒拔垂杨柳。

县尉没有昏倒,而是距离老远的喊话说鲁达威武,让大家向他学习。

身边走的没人了,王勤飞恶狠狠的左右看看无人了,这才贼贼的从怀里掏出酒壶来喝了一口,又递给高方平道:“县尊也来一口,这是我家收藏的好酒,可以在雨里暖暖身子。”

高方平见无人注意到这边,也拿过来悄悄的喝了一口。

之后,县尉拿过去开始狂喝。却被高方平后脑勺一巴掌吩咐道:“意思意思就行了,若是被其他人闻到酒味,影响到军心就麻烦了。”

紧跟着,高方平和王勤飞觉得甚是的佩刀在重了,挂着难受也没什么卵用,介于现场乃是县尉的武功最为高强,于是高方平和王勤飞取下兵器挂在县尉身上道:“维护安全就靠你了,加油,老子们看好你。”

……

黎明前,京城的雨缓慢温柔下着。

汴河的码头上水运繁忙,如今汴京船运的吞吐量,已经不是吴下阿蒙。

身穿着斗笠雨披背着手,在持刀护卫的跟随下,张叔夜站立在水运码头上淋雨已经有一阵子了。

看着北方许久,也不听随从的劝说,就是不离开,在呆。

“相爷,您的身子骨已经比不得当年,别在雨里待太久,咱们回去吧。”一个脸上有条刀疤的狠人说道。他乃是刽子手出生,当年张叔夜在外知军州时候就跟随在身边的班底。

张叔夜微微摇头,“这个时候郓城最是危急,就不知道高方平能否顶住了。所有的美好愿景,宏图大志,目下全看老天爷的意思了。高方平当时承诺给他三年,还给朝廷一个不一样的郓城。我相信他有这能力,目下郓城一县的财税堪比一个州府,足以证明了他的能力以及老夫的眼光。但是这场雨如若把握不当,就能把一切变为镜花水月。”

“雨季总会有地方遭灾,到处也都有雨水。相爷为何唯独担心郓城?”随从护卫好奇问道。

“传说中的八百里水泊,你觉得是怎么形成的?”张叔夜喃喃道:“郓城不是个普通地方,那是高方平的全部心血所在,也是大宋往后的希望所在。他被放在郓城是机会也是挑战,一但有所作为,会更快的积累声望,而一但失败,也将埋葬他的仕途。”

“希望吉人天相吧,老爷您已经尽力的照顾他了。而他小子却老也学不乖,处处给您捅篓子,只说贸然出兵曾头市一事,以及干涉马政、盐政、炭政等等作为,也不知道他在其中捞了多少。这些种种,他闯祸倒是轻松,却有被奸党利用攻击的可能,这会给您捅出大麻烦来。现在奸党还没有开始用这些问题攻击显得不同寻常,似乎是暴雨前的宁静,在酝酿。”

“无所谓。”张叔夜在雨中摆手道:“只要他能打赢郓城艰苦战役,逐渐填平户部的窟窿,就是国朝的功臣。他闯在大的祸老夫也给他扛着。五好青年老夫见的多了,彬彬有礼满腹经纶人见人爱,然而没什么用,只领俸禄不做事的这种人有一大群。猪肉平,却只有一个。”

……

即将天明之际,大雨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这个季节的水患是全国性问题,但其他地方不会有郓城严峻。因为八百里的水泊其实就是这样慢慢形成的,和黄河的几次改道泛滥也有关。晁盖那个反贼的水泊,就是各处水患最终汇集郓城,然后慢慢形成的结果。

目下尽管在持续的疏通,河道的水位却始终在涨,水库的水位也一直在上涨。

杨志的青兽营也在规定时间之内赶到了,另外他还带来了曾头市几个汉人寨子的一些民力,不多,只有不到三百人,但好歹也算是生力军。最重要的,他不负所托,成功从曾家寨强行以紧急状态名誉,征用了两千良马一起带来了。

这些人力马力一到,也立即投入了抢险之中。

抗灾过程,死亡人数在进一步扩大。目前为止各区汇报过来的,上高地过程中被土石压死的人是三十七人,于河道中冒险劳作死亡的是一百一十三人,战马的伤亡更大,累死和受伤死亡的已经过两百匹。

“相公,往下看不到希望,伤亡却越来越大,济州厢军迟迟不到位,参与抢险的民众士气慢慢开始低落,这可怎么是好?”始终在各处游走观察、搜集消息的梁红英适时的来汇报了。

“厢军的帐……过后老子慢慢的和他们算。现在没办法了,主簿和县尉,跟老子一起上堤坝誓师。信心和斗志任何时候都比黄金还重要,这个时候一但没有斗志就跪了,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白搭了。”形势如此,高方平真不敢继续躲着了,无奈的要去装逼了,于是背着手走,率先于大雨之中朝堤坝走去……

第288章 祸不单行

这个危机的时刻,县尉和主簿两位老爷是绝对不会想去的,但是也只有无奈跟随着小高相公的脚步前行。他们知道这个时候一但有不同意见,是真会掉脑袋的,并不是说士大夫真的不能杀,高方平这家伙怎么看都不想一个会手软的存在。

三为老爷踏上堤坝的时候,只见那倾斜的大雨中、水的世界里,大多数人在劳作,然而有个妇女在抱着她死去的十四岁儿子在哭泣。另一边,还有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在抱着他病死在堤坝上的残废老爹在哭泣。

高方平看到后皱了一下眉头,迟疑少顷之后一伸手,冷冷道:“鞭子!”

梁红英不想给,却又不敢在这种时候质疑他的军令,最终只得含着泪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把皮鞭递给了高方平。

高方平大酷吏术施展之下,挥舞着手臂,几鞭子就把抱着亲人尸体哭泣的少年和妇女抽得哭爹喊娘的乱跳,板子在水的作用下,比平时伤害还尤其大些,鞭子落下之处,只见有点皮开肉绽的态势。

杨志当初在西北见种师道这么干的时候,把老种评价为流氓人渣,但是这次,杨志却也没有这么评价高方平了,叹息一声,把那两个被抽的人,编入了他的麾下,吩咐他们少说话多做事,又适当的低声安抚了几句。

至此之后,那些打算哭诉亲人朋友的全部低头做事了。

高方平站到了高处,拿着土制的扩音器,用尽力气的大喊。介于脑袋中没有多少墨水,随便把当初时文涛在陈留县的诀别书修修改改之后,便拿来蛊惑大家。

“相信我,堤坝防线一但失守你们会一无所有,你们的孩子留在城里也会一起陪葬!这场灾害,无人能可以脱在外。在郓城的利益其实我比你们任何人都少,守不住堤坝,我甩手回京坐拥万贯家财做纨绔子弟,但是你们呢!这绝不是我一个人的战斗,信心和斗志一定不能丢,势必万众一心,在德高望重的主簿大人王勤飞带头之下,誓和堤坝共存亡!”

“万众一心,誓和堤坝共存亡!”但凡附近听到的,所有人一起大喝。

王勤飞小腿抖,双眼黑,觉得大魔王已经无法被拯救了,妈的竟然把老子推上了风尖浪口?

县尉暗叫一声万幸,握着刀柄看着王勤飞狞笑道:“老王,你家老太爷可都被你弄来陪着了,在郓城的利益也是你最大,你该不会这个时候质疑相公的军令吧?”

王勤飞仿佛死了娘一样的哭着脸。

之后高方平从高台下来,把土制扩音器交给王勤飞道:“你留在堤坝上,把本官刚刚的台词一遍一遍的念,一直念,务求让所有流动的人都听到。拯救郓城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加油,本官看好你哦。”

言罢,高方平又溜走了,县尉忠心耿耿的样子,持刀在安全的地带护卫着高方平。

王勤飞拿着扩音器站上高台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其余念想,寻思:这条老命,终于还是断送在大魔王的手里了,哎。

暗暗叹息后,头和胡须花白的王勤飞有了些破而后立的心态觉悟,开始深情泪下的在风雨中,一遍又一遍的对老百姓和军士们喊话。

他家老太爷脑子不太清晰了,却也被人抬了上来在王勤飞的身边,一直在骂骂咧咧的,也不知道老爷子在骂谁。

就这样,八十一岁的爹、六十七岁的儿子王勤飞,白苍苍的在高处誓师,效果还是比较感人的,震撼程度绝对过高方平那副油腔滑调的纨绔子弟卖相。

三万参与民众的斗志,逐渐的达到了顶峰。

于高处看去,天地之间始终大雨磅礴,人类虽然极其渺小,却是也犹如蚂蚁搬家一般,漫山遍野的人和马匹在风雨之中移动,搬运泥石,清理河道,加固堤坝……

时辰还没到,等候觐见上朝的官员还不太多。

张叔夜的马车徐徐行驶而来,还未下车之际便听闻一个声音道:“张相这么早,今年雨水如此充沛丰足,乃是您的喜事。早在几月前春雨迟迟未来,降下第一场雨的时候,你还特意请陛下主持感谢上苍呢,嘿嘿。”

拉开车帘看了看,乃是早来的尚书左丞何执中等候在雨中,携带着和谐的笑容。

“这么早,眼睛红看似一夜未眠,不知又和你家蔡相公商议什么重要国务?”张叔夜听这老家伙刚刚的语气中有讽刺之意味,便也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何执中是尚书左丞,蔡京的助理,自是和蔡京一个鼻孔出气的人。正是目下朝局中张叔夜的大对头之一。

“怎么样张中书,您的第一得力助手,那个您口里的好苗子猪肉平,他执政还顺利吗,在您的祈祷下雨量如此充足,户部乃是您的地盘,今年是否准备好了迎接你家高方平郓城的大丰收呢?”何执中皮笑肉不笑样子的道。

张叔夜不想在这里和这个老棒槌扯这些毫无意义的犊子,冷哼一声道:“感谢左丞大人关心,某事的确在人,而成事与否关键时刻在老天爷。”

何执中笑道:“前些日子郓城有消息,高方平他自封猪肉老仙,号称法力无边。带领民意便不说了,这一直都是他的强项,这下好,他连天意也似乎可以代替了,咱们上上下下可都等着敢看猪肉平交出满意的答卷。蔡相公也非常关心,不知如此充足的雨量下,大丰收的年景,他高方平能拿出什么答卷来。”

张叔夜眯起眼睛盯着他那张老脸,有点想一巴掌把这个老头打死在这里。

可惜他是张叔夜而不是猪肉平,戾气还不够重,行为不够幼稚,性格也不够冲动,脑子里的坑也还不够大,于是最终也没有出手。

“咦,又掐起来?”

“什么情况?张叔夜怎么得罪何左丞了?”

“被人拿住了小辫子了呗。张叔夜当时就不该对高方平如此寄以厚望,他专门把高方平的财政和各项政策当做标杆、以户部名誉文全国鞭策执政官员们。你们也不看看,当时他张叔夜怎么挤兑其余官员的,把高方平抬那么好,带起那么大的节奏,真是摔了下来会很重的。所以说,做人做事还是留有一些余地的好。”

“就是,抬举高方平,用于强压风头很强的王黼就是一步臭棋。更夸张的是,张叔夜还效仿当年的王安石,嫌弃雨量不够充沛,几月前居然煽动怂恿陛下亲自祭天求雨。哼哼,如今求仁得仁,如今的这场多过头的雨,便是高方平和张叔夜的死穴。”

越来越多开始聚集的官员,一边围观张叔夜和何执中掐架,也纷纷于小团体内,展开了对单下这场雨的议论。

真正能在朝中混迹的没有谁是傻子,这场雨对于全国来说不小不大,对一些干旱地区乃是祥瑞,对一些常规的地区偏多却不算遭灾,在不成灾害的情况下,对河道也有一定的正面意义。所以老张当时求个吉祥,请很喜欢这一套的赵佶主持求雨原则也没什么。但大家都是明白人,不少人都知道八百里水泊是怎么形成的,那么这样的雨对济州,尤其是对高方平执政的郓城乃是第一挑战了。

而高方平正是张叔夜一力在抬举,甚至力排众议当做宰相苗子在培养的人。

是的,培养下一代乃是人类天性,总会有一些骨骼精奇的年轻人,被老家伙们当做“未来的好苗子在观察培养”。

目下已经有了清流党这个叫法,只是凝聚力不似蔡党那么强大。圈子内的意见也多有不同。

清流党最大的问题在于腐儒不少。所以张叔夜强行抬举猪肉平,还真有些力排众议的意思。毕竟高方平被传言为“脑子有坑,性格幼稚,行为冲动”等等等,这根本不符合一大群腐儒的价值观所在。李纲目下还没有冒头,所以其实张叔夜们,最为看好的人乃是赵鼎而不是高方平。

那么在张叔夜的力排众议力挺之下,如今全部人都看着高方平的郓城。事实是雨虽然不是张叔夜下的,但介于郓城压力最大,新一代之中风头非常强劲的高方平,这次已经有了政治声望受到影响的大风险。

用那些流仙魔鬼怪的话本来形容的话,这场雨,就是高方平一次政治上的渡劫。

某个时候,张叔夜,以及撑着拐杖在咳嗽的吏部尚书时彦,已经和他们吵的面红耳赤。

这个时候蔡京的马车也到了,蔡京下车之际,许多酱油党以及蔡党的官员围了上去,行为非常幼稚的样子,就像那样参与骂架的孩子事后总想得到长辈的认同一般,纷纷询问:“太师德高望重,怎么评价如今这场雨,以及当时张叔夜的求雨?然后您对高方平目下所面临的形势怎么个看法?”

“暂时没好评价的,一切皆以最终形成的事实为准。大家勿要过度的猜测和解读,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在于,高方平和所有尽心尽力的地方父母官一样,总体上,相信他也是想把事情做好的。至于结果,得看老天爷的意思。”

蔡京说了些四平八稳的废话。他乃是老奸巨猾的人,不是说不想利用形式给予高方平张叔夜在舆论上暴击。而是蔡京学乖了,事关猪肉平的一切自来都可能出现神奇的转折,所以现在的确不适合把话说的太死。

在官场之上沉浮数十年,见过了太多的东西。蔡京当然关心目下的局势,却比他们更清楚的知道,是否能在舆论上、政治上终结高方平的不败神话,不靠这些家伙怎么说,而最终要看这场雨最终给郓城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两派之间,说的在怎么样也是没什么卵用的。倘若最终出事,哪怕不是他高方平下的雨,也可以做文章把他说成罪人。而若是人家真的抗住了局面,任你怎么说,也只能干瞪眼而不能去做点什么。

第289章 这场雨是祥瑞吗

一群官员众说纷纭之际时辰到了,全体入朝觐见皇帝。

赵佶临朝之际面带喜色。他本身是个脑子有病的文青,而皇城之内亭台香榭,下雨时候自然是很美的,别有一番风格。在几月前张叔夜也的确干了当年王安石喜欢干的事绑架皇帝,把赵佶弄去求雨了。

所以在赵佶的印象之中下雨是好事,代表国泰民安。

事实上京城的雨并没有成灾,周邦彦还应景似的写了两“情深深雨蒙蒙”之类的词谱,在大晟府演唱,听得除皇后娘外的贵妃们一个个傻傻的,于是乎,受到外臣张叔夜相爷的影响,又后皇城内娘娘们的枕边风影响,赵佶很高兴,把这次的雨水看做祥瑞。

“恭贺陛下,此番连绵之雨,实乃陛下出手请来的祥瑞,全国丰收已可指望。陛下圣明,国之洪福也。”

蔡京都不想于此番局势之下做文章,但是左丞何执中见赵佶临朝面有喜色,便开始蛊惑圣心。

高俅老儿原想也趁机拍皇帝一马匹,但是看张叔夜脸色铁青,于是高俅虽然不懂这些方面,却也已经用灵敏的触觉嗅到了不妙的意味,当即忍住了不去参与。否则老高虽然是武臣不能干政,不过在朝上利用任何情况,不惜颠倒是非黑白的大拍马屁的事,他干起来是不亦乐乎的,人家再见不惯,也拿这个奸诈滑头没有办法。

张克公出列道:“陛下勿要听信此等谬言。须知任何事物过犹不及,此番雨水对于一些地区、一些人是喜信,但并非全国如此……”

张克公于平时浪费人品太多,不好听的话说了太多,导致不论什么问题,他只要一开口就会让赵佶头疼,于是赵佶便心不在焉的皱着眉头,后半段都不知道张克公到底说了什么。

但高俅老儿倒是马上很机灵的听懂了,张克公的意思是,这些雨水对有些地方是灾害,要看地方。

论级阴谋诡计和斗争方面的东西,高俅是很有悟性的,虽然一时不知道这些雨对于宝贝儿子高方平是什么。但已经明白了蔡党的何执中在干什么了,老何这是在对一些人往死里整。因为只要不是全国性的大灾,一但被老何带起了雨水是皇帝求来的节奏,此种说法一成立,那么在此祥瑞下依旧粮食减产、甚至颗粒无收的那些,罪过就大了。

思索着,老高往后退半步,悄悄的踩在了种师道的脚上,以低不可闻的声音问道:“这场雨对郓城是祥瑞吗?”

种师道想一拳把这个不学无术的老棒槌打死,却也只得低声嘀咕道:“太尉您知道八百里水泊是怎么来的?”

这一听高俅老儿又吓得元神出窍,也这才明白为何张叔夜目下无法说话。因为套用何执中这个老不死的话,这场雨就是他张叔夜怂恿皇帝求来的,自然不方便再随意的去说反话了,否则除了是质疑他老张自身之外,还是质疑皇帝。

“陛下英明!”

“神武啊,此番年景之下若依旧欠收的官员,则足以证明他们的无能。此种选拔官吏、现害群之马的妙招简单有效,非陛下想不出来。”

“陛下威武,的确是这样的,少数一小撮没有能力的执政官员,一定能在您的慧眼之下原形毕露。”

何执中开头之后,这些家伙们便开始了五花八门的说辞。基本上也如同某些地方正在爆的水灾一样,短时间内如潮水一般的言论,便在朝堂之上定性了赵佶求来的雨水乃是“祥瑞而不是水患”的基调。

赵佶笑得如同个番茄之际,大家都心里清楚了,此番说辞已经不能再有反对意见了。谁再去提及水患,就等于质疑皇帝的正义性。

更严重的在于后面那些家伙五花八门的说辞已经被赵佶所认可,所以这种气候下,到达秋收之际但凡不达标的人,那根本不用请示便会被蔡京引用今日朝堂的基调,直接免职或调任闲置。

很快,这场有可能让一些地方受灾的连绵之雨,就被这些家伙当做祥瑞,结束了讨论。

针对连绵之雨的讨论定调了,但针对高方平的集中弹劾这才刚刚的开始。

马政司倒是没有参与,因曾头市事件生后,在下猥琐份子时静杰的建议之下,时文彬“恶人先告状”的文书早就进京了,直接弹劾马政司纵容地方马政践踏耕地,当时蔡京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敢参与说话。

汗。老蔡当然知道这是小高联合时文彬恶人先告状。但是在大宋农耕为先肯定是政治正确。老蔡真不敢轻易的在这种问题上去表反对意见,当然有可能整得时文彬和高方平调教,然而这种事一但操作不好,被张叔夜张商英这些大奸贼扣上帽子,毁坏农耕那绝对是任何朝代的最好的罢相理由,在任何一个皇帝手里都是,从不会例外。

于是那个时候,蔡相公一但保持了沉默,就等于默认了大宋马政的确存在问题。那么基于皇帝对小高对时文彬的信任,又基于皇帝分辨能力不足,听风就是雨,一听居然有人丧心病狂的践踏耕地用去养马,赵佶再蠢也知道这不是小事,当庭怒斥马司,其后三个马政官员就被稀里糊涂的革职了。

那次事件被定调为马政失职后,所以目下的朝堂,马政就无法在说高方平的是非。因为这是无赖行为,不符合政治逻辑。蔡京其他不想管,却是个相当注重政治逻辑的人。

马政虽然不说话了,炭政、盐政,却在蔡京的批准授意下,于此番的朝堂之上,集中展开了对高方平的全方位炮轰。

“高方平在郓城胡乱施政,影响颇为深远,陛下不能在对其纵容。”何执中出列奏道,“他在郓城一手遮天,盐政、炭政苦于他的淫1威久了。纵容私盐和私炭泛滥、大笔贪墨朝廷碳税盐税,已是到了丧心病狂之地步,不管是不行了。否则倘若其他地方效仿,则恐动摇我朝之财政根本!”

“说起这事老臣也要补充几句。”张克公这个老棒槌又走了出来。

这个老张一出列全体人大跌眼镜,蔡京和何执中不禁大感头疼。因为这个老棒槌他永远也学不乖,猪队友,估计又开始全面乱攻击了,看似咬了好多口,其实是分散了皇帝的注意力。

果然张克公这一开口,赵佶便一阵头疼,又忘记了何执中的说辞了,赵佶只是皱眉道:“说吧……朕总不能不让你在这里说话的。”

张克公便道:“老臣得到消息,高方平纵容逃户,违反国法,聚集了大量逃户在城外,治安混乱不堪。此举绝对不可纵容,会对城池安全带来极大压力。另,高方平除了纵容逃户逃避朝廷税费之外,还玩忽职守,名誉上是代陛下知永乐军守望水泊,而如今有消息,水泊势力已然开始做大,高方平知永乐军却始终坐视不理,迟迟不与反贼展开决战。有负陛下的信任,有负皇家永乐军的作用。甚至于老臣认为,他高方平其心可诛,从大力纵容逃户和反贼的情况来看,他的忠诚度已经可以被质疑。”

张叔夜色变,连蔡京也色变了。

想不到张克公蠢到了这个地步,开始捕风捉影的在没有实质证据的情况下质疑文臣士大夫的地位忠诚度。这在其他朝代或许是正常的,但是大宋还没有这样的先列。

事实上在蔡京的思维里来说,就是高方平真有忠诚度的问题、也不能用这个问题做文章,必须以其他理由整倒。因为这基本算是破坏大宋“士大夫和官家共天下”的基调。当时张怀素案中,张康国的行为换哪朝哪代都是祸连族人的死罪,但最终也只是让他罢相告老。就是为了维持基调和传统。

赵佶听后便一阵怒意,连弹劾高方平的其他问题都忘记了,很不高兴的道:“张克公你勿要言过其实,高俅还在端王府的时候就忠心耿耿的伺候朕,他儿子小高也为朕办成了这许多别人办不到的事。他固然因年少轻狂、恃才傲物,出过一些问题、办错过一些事,为了给朕办事还得罪了很多的人。固然你是言官说话可以不要凭据,可总也不能到了颠倒黑白的地步?高家一门忠烈对朕忠心耿耿,不许随意玷污。朕最后在饶你一次,你给朕闭嘴。”

张克公不禁一阵尴尬,挠着头回到了队列中,很郁闷,也不知道哪里错了?张克公就是这么觉得的,于是这么说了,为毛不让我说话?依照以往惯例,他高方平骁勇善战,带永乐军镇守水泊,便应该摸清楚情况后快决战,减除毒瘤,以防止毒瘤做大。

事实上张克公的确认为小高有问题,迟迟不和贼寇决战在早先还可以用“初到任、不明情况,不宜贸然出兵的理由”,但是现在那小子到任已是半年还多,有消息水泊在不断做大,他小高却愣是不出兵围剿,相反丧心病狂的纵容逃户逃税,颠覆固有的国策。

现在张克公想死的心都有了,要不是目下乱来会被哥哥张叔夜带回去吊起来家法伺候,真想撞死在朝上表示决心。妈的猪肉平那种奸人都有勇气扬言要在枢密院撞墙,难道我张克公不敢?

第290章 朝堂的论调

目下张克公倒是被骂回去了,然后被张叔夜的眼神压制住了。

但是显然皇帝又想溜走了,并且以蔡京对皇帝的了解,皇帝基本又忘记刚刚大家弹劾高方平的话题了。

于是抓住机会,蔡京第一次出列。

看这个老帅哥已是头全白了,赵佶还是很感激老蔡的,只得安奈住了玩性柔声道:“太师有何话说?”

蔡京奏道:“张克公不合时宜,言过其实这是有的。高家对皇家的忠心和苦劳、功劳,不该随便受到质疑。”

赵佶笑道:“就是,太师言之有理。”

蔡京又马上接口道:“但陛下仁德温和,自来也没有亏待过高家,您不欠他们。所以也不能为了他们的功劳和苦劳,就一味的纵容。总体上何执中和张克公言辞少许夸张了些,但据政务堂所知,空穴不来风,他们所凑之事是的确有的。”

高俅想操刀过去把老蔡给宰了,妈的皇帝都忘记了,结果老蔡又绕回来了。

这下被提醒,赵佶又想起来何执中和张克公刚刚说的是非来,便有些担心的道:“果有其事吗?”

蔡京道:“确有这事。老臣以为这也不算是太大的问题。执政并非一成不变,有时需要父母官根据实际情况,因地制宜的施政。此点来说高方平做的还算不错,在一定程度上他荒废了盐税和碳税,却于其他地方弥补了过来,对朝廷的税收有增无减。但是陛下,张克公和何执中所说也自有他们的道理。盐税和碳税乃是国朝财政之中流砥柱,高方平虽然执政风格不同,另走别路获得了成功,但不代表别人也能成功。若是一味的对其放纵,颠覆朝廷基础和权威,导致其余执政官纷纷效仿,则会把我朝之财政至于险地。这是不争的事实。”

顿了顿,蔡京缓缓又道:“另,郓城之外长,时间聚集几千逃户,而永乐军不对其追缴处罚,或许高方平有他的特殊理由和原因,但这终究对国朝的整体政治环境造成影响,老臣认为此举不可提倡,若做逃户可以不付代价、堂而皇之的逃避国朝税务,则老臣当心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抗税……”

张叔夜出列打断道:“避重就轻,胡说八道。陛下,老臣这里有另外的看法,另外的解读。”

蔡京表面上说高方平的做法可以理解,但其实他成功勾起了赵佶的注意,也吓到赵佶了。

赵佶是贪财又喜欢和谐的人,当然不愿意越来越多的人抗税做逃户,所以真被老蔡给吓到了。但介于以往对小高良好的印象,赵佶在感情上还是有些不愿意承认高方平在乱来。

这下听张叔夜有不同的解读,赵佶也很高兴道:“张卿说来,朕恰好很关心这些问题。”

张叔夜道:“太师说的情况总体是存在的,是实情。然而太师却未能把真相剖析给陛下知晓。关于盐税和碳税确是我朝财政根本。但总体上是偏重的,富庶地区能够承受,不代表所有地区都能承受。老臣恰好认为这是高方平在因地制宜的施政。郓城并不富庶,民风相对彪悍,所以自来多有豪强和山寨,一大原因就是律法严峻而他们又无法承担较重的赋税。高方平的施政策略,总体方向无问题,世间既有妖星现世山东之说,而事实上又有八百里水泊那样的毒瘤已经形成了造反。那么在此情况下,过重的赋税,是增加水泊声势土壤。老臣认为在治疗水泊这个毒瘤之上,高方平乃是反其道而行,从源头上改变毒瘤做大的水土环境,才是治本良方。”

赵佶听老张说的很有道理,然而听来似乎会损失比较多的税收,所以一向贪财的赵佶不说小高不对,只担心的问道:“为了治疗祸妖星毒瘤,张卿你老实告诉朕,高方平会损失朕的多少税收?”

张叔夜神色古怪的道:“一文不少,相反他现在一个月的财税收入比其他一州之地还要多些。”

赵佶一听就嘴巴笑歪。虽然那些钱他还没有拿在手里,但他就喜欢听这样的好事,笑道:“这下朕就放心了,小高总归是一把能手。目下到处都在说钱不够用,到处问朕请旨免税,朕的皇后一向节俭,还下令皇城用度缩减一层,弄的怨声载道。朕不是小气,而是类似的事听多了,总觉得国朝不够安泰富足。于此情况下,有小高这个赚钱能手在分忧,朕便可安心了。”

“……”蔡京和张叔夜面面相视一番,对皇帝很无语,听到有钱赚就罔顾其他一切,也是没有谁了了。

蔡京急忙再次围绕张克公找出来的理由说事,出列道:“高方平的财税能力的确不容质疑,陛下高兴也就行了,朝廷便不再追究这事,容许郓城便宜行事。但他去郓城的目的是代陛下守望水泊,震慑祸害世间的水泊妖星。早先张克公没能说清楚,其实老臣也在对此担心,迟迟不给水泊颜色看,恐对天下的安稳不利。换别人或许有难处,但高方平出生将门,骁勇善战乃是出了名的,迟迟不予土匪决战实在有损朝廷威严。老臣不是质疑小高的忠诚度,而是无法理解这样的安排。”

赵佶完全不懂兵事,便看向了他最为信任的大将军高俅。

高俅一阵头晕,他甚至比赵佶还不懂兵事,豆大的汗顿时从额头上滚落了下来,急忙往后踩了种师道一脚。

种师道出列前快的凑近高俅低声道:“您欠我三百贯。”

老高一听就放心了,一副不差钱的样子微微点头。

赵佶见种师道这个戾气深重的流氓出来,竟然要打断高太尉说话,便有些不悦的道:“老种卿家难道有心得?”

高俅笑道:“陛下可放心,种家一门三代都是兵法名家,种师道平时也和老臣多有讨论,他的许多想法和兵法,经过了老臣的提点和把关,总体上还是过得去的,大可听听他要说什么,若有未尽之处,老臣会负责把关。”

“……”

满朝的官员不论文武,都想把高俅拖下去群殴致死才解恨。

唯独种师道很喜欢老高,目下住的宅子都是老高的,老高也的确给了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而且还雪中送炭的赠送三百贯奖金,所以种师道认为高俅是个很讲义气的混混。种师道恐怕是整个朝堂之上,最能接受混混和流氓的人了。

yy完毕,种师道白苍苍的样子凑道:“陛下有所不知,所谓的兵法其实并不玄乎,无非四字:小心谨慎。一场战争的关键其实不在于决战,决战往往只是简单粗暴的血肉横飞,几天就过去,甚至更短。但战前的准备,派兵布阵,粮草、军械、阵地等等后勤安排,消息的收集、汇总、分析,所有的一切盘根错节,真真假假,这都需要主将事无巨细的过问,选人、用人、分析属下的长处短处,加以统筹,等等这些事务才是最耗费时日、旷日持久的。根据情况的不同,以老臣的心得来说,纵使是百万大军的对决都可能在七日之内结束,但战前的准备以及运筹帷幄,甚至需要推演至数年之前。也就是说一个成熟合格的统帅要打赢一场战争,需要早在数年之前就开始对其准备。其实这才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真正释义。”

顿了顿,种师道再道:“郓城直面八百里水泊,具体情况我等后方并不知情,这就是需要高方平知军的缘故。但就目前的情况看,主动权始终被高方平握在手中,济州之地,造反土匪的危害不但不增还在减少,已经说明了永乐军部署在水泊的必要和意义。至于作战时机的成熟与否,老臣认为这点不能由朝廷判断,该由陛下您钦点的守臣高方平判断。”

赵佶听着似乎也合理,但兵事不同儿戏,于是赵佶又看向了高俅。

“老臣觉得种师道言之有理,老臣想说的他都说了,于是……老臣也没有要补充的了。”高俅很无耻的说道。

赵佶又看向了陶节夫。

陶节夫作为曾经带兵的帅臣,可不是毛事不懂的棒槌,不会被种师道和高俅这两个流氓忽悠。

不过总体上,老陶虽然知种师道在说废话套话,却是陶节夫知道高方平也是懂军的人,区区梁山当然没有种师道说的那么严重要备战数年。不过陶节夫肯定,以高方平的猥琐而言,他肯定有另外的作战计划,朝廷在不了解具体情况的时候,的确不该对前方的守臣指手画脚。

于是陶节夫真不想和种师道同流合污的,却也被逼之下无奈的出列点头道:“陛下英明,总体上种师道说的在理。具体情况,应该交由永乐军知军高方平判断。”

看似这个问题也到此为止被定调了,张叔夜和张商英纷纷担忧的相视一眼。

这次麻烦的在于蔡京实太阴险,带起了这样的节奏“捧杀”高方平。

虽然看似是压住了,然而事实上两个老张明白,蔡京的节奏掌控下,已经成功勾起了皇帝对“高方平决战水泊”的期待心思,且朝上不止一次的有人在强调“高方平骁勇善、击败水泊乃是轻而易举”这个概念。严重的在于,这个概念也被皇帝接受了。

一但这样的观念在心里直根是非常不妙的,高方平拿出答卷便也罢了,而一但出现幺蛾子,或结果不如皇帝预期,则会出现刚刚对连绵之雨讨论的效果,在皇帝认为“形势一派大好、高方平骁勇善战”的前提下,高方平哪怕交出八十分的答卷都不是功劳了,若是再低,譬如七十分在以往及格的答卷,则就在这种气候下变为罪过了。

第291章 来自八百里水泊的动静

基本上已经结束了讨论,赵佶早就不耐烦了,就带着高俅老儿溜走去踢球了。最近成立了皇城的第二只球队,乃是太监队,赵佶自封主教练,高俅乃是助理教练,折腾球队,可比折腾政务有意思多了。

皇帝离开了,蔡京这才阴谋得逞的样子,面带微笑的留下大家,说是还要补充两句。

张叔夜铁青着脸一甩手袖,不给面子的转身就走。

“张叔夜你放肆,蔡相身为宰执他未走,你缘何先走,你这是哪来的优越感?”何执中大为不满的道。

张叔夜在大殿的门口停下脚步转身,微笑道:“老夫和你不同,我这辈子会不礼貌,会不儒雅,会放错,还会犯傻,但我老张却事实上做成了一件事就是‘挺直腰板’。我的官帽不是依靠崇拜太师而来,所以在我的世界里,太师高兴或是不敢高兴也就那样。但你何执中和我不同,你真的需要看蔡太师高兴与否,懂了吗?”

何执中不禁大怒,拉着手袖就要上前来pk,妈的老张的言下之意是说:留下来的都是蔡京的走狗了?

蔡京如何会让何执中胡闹,于是拉住了,摆手道:“不强求,不愿意留的走吧。老夫既是宰相,宰相的肚子里当然要能撑船的。”

张叔夜微微点头,作为礼貌对蔡京微微拱手,便离开了朝堂。

身体很不好的时彦紧随着张叔夜的脚步离开,张商英是个近乎腐儒一般的人、最是注重孝道礼仪,乖乖的在身边搀扶着时彦离开。

种师道作为蔡京的大仇人当然不会留下来,但老奸巨猾的大将刘仲武选择了留下听取蔡相的指示。

出来后,天空依旧下着雨,张叔夜仰头看着连绵的雨水,叹息一声喃喃道:“高方平,朝局决定了短期内你若不在方方面面拿出一份满意的答卷来,则形势不妙了。现在就看你的运气,以及能力了。”

……

八百里水泊湖面波澜起伏。

暴风骤雨中一片昏暗,但水的世界中,忽然出现一些小黑点,一条两条……十八条。

竟然在这个时候,自梁山的方位出现了十八条不小的渔船,朝郓城方向前进。

入云龙公孙胜和军师吴用,站立在船头冒着大雨一副指点江山的“卧龙”之像。

“军师此番建议出兵,为何有如此大的把握?”公孙胜问道。

吴用微笑着,用鹅毛扇遮掩着雨点道:“我有消息,那狗官此番后院起火,遇到了大水灾祸,不但永乐军离开了郓城,几乎全部的青壮年都不在城中,都受了那狗官的蛊惑前往抢修河道,如今的郓城是一座空城。此实乃天助我也,若是不趁虚而入,劫了他的钱庄粮库,那不是太对不起机会,太便宜狗官了。若是没有那些钱粮我梁山又如何维持,如何竖起替天行道的大旗?”

“军师说的好。”阮小七笑道,“平日里,这些狗官坑害百姓,剥削民众,以至民不聊生,逼迫我等上梁山,如今趁他病要他命,截取了郓城的财富,正是替天行道之善举。”

公孙胜捻着胡须仰头看着风雨,微微点头道:“此局势,青龙戏水不,水患已成,预示着天数不可违背,旧天已死,新天当立,所有的迹象已经表明东京狗皇帝的江山,已到了强弩之末,回天无力,军师高见,替天行道说的真是好,干脆就定为我梁山的宗旨和口号了?”

“自当如此。”吴用捻着胡须道,“只要成功劫了郓城钱粮,回去便禀报天王,竖起替天行道的大旗,招揽天下好汉义士”

“替天行道!替天行道!”

十八条渔船之上,九百人之众,举着少量的刀兵,外加大多数的农具大喊口号。

这些人多数没什么文化,不懂历史,但书生吴用给他们画过饼了,历史的规律是造反有理,替天行道之后就是天的班底,晁盖会坐在龙庭之中,吴用是宰执,公孙胜是国师,其余的这些大头兵作为元老至少有将军做,所以他们非常的兴奋……

大雨磅礴的荒郊野外,几乎到达了无法行军的地步。

但一只人数近百的军伍,在年轻的刘光世率领之下朝郓城加行军。

这个未来的中兴四将之一的刘光世,是秦凤路经略使刘延庆的儿子,却不在老爹的麾下效力,隶属于永兴军路保安军的麾下。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乃是受宗泽之命赶来郓城支援抗灾。与此同时,还肩负了催促押运第三批饲料回京兆府的重任。

西军不缺少行动力和人力,但是无奈军法所限,过百人跨防区调动必须有枢密院文书。所以哪怕现在永兴经略使童贯比孙子还乖,要多少人给多少人,但仓促之下根本来不及找东京请旨了。只能派遣刘光世百人队上路。

宗泽是个能臣,执掌过工部,对于水患的心得可以说在当朝是无出其右的。眼见六月末依旧违反常规的雨水太旺盛,了解过几乎全部工部资料的宗泽,甚至比高方平更早的知道郓城要出事,于是就派刘光世带队来支援了。

八百里水泊怎么形成,宗泽当然是知道的。郓城不是他的治下,但总体老宗是很讲义气的人,不会坐视不管,而且目下支援西北的饲料就来自郓城,宗泽也对此非常的担心。

“小刘将军,雨太大了,行军实在太困难,一路到此,咱们的军马累死了四匹了,这可是咱们西军的宝贝,不能砸糟蹋了,距离郓城只是百里之地,停留一日等雨小了再去,不会悟了军期。”一个手下对刘光世道。

刘光世大骂几句直娘贼,童贯宗泽纷纷都骂了,却是最终摇头道:“既然雨势不衰竭,说明郓城危急。宗泽相公的规定期限的确不会误,但兄弟们啊,你们没有领教过高方平的心黑手狠,他一着急起来是不会讲道理的。老子们虽然是来帮忙的,也不是他的麾下,不会被杀,但只要他不高兴,随意下绊子,就能耽误了老子们押送饲料的归期,那个时候老子们就背负黑锅,被高方平借刀杀人了。目下西北赤地千里,粮食未到收成之际,算是黎明前的最黑暗时期,妈的那群文人的猥琐程度千万不要去怀疑,一但耽误了饲料到达西北的期限,宗泽不会手软的,别说你们这些野狗,就是老子身为将门,上次也险些被宗泽给绑去砍,脑袋要紧啊,传我命令,继续急行军,没死的,就到达郓城了。而到达郓城就是胜利。”

于是大头兵们开始加行军,目下的西军还都是一群爷们,赶路不含糊,也很有办法,几乎是遇山开山,遇水搭桥的在赶路。当然与此同时,这一百人也都在大骂直娘贼,高方平作为不知道这事的人都中枪被骂了个不亦乐乎……

大雨不停的下着,郓城之内一片沉寂。

梁红玉带着几个十二岁的少年军在街道上巡逻,觉得自己此时的责任非常重大。

“天干物燥,小心烛火。”一边巡逻,梁红玉学习着茶坊里说书先生的说辞念叨了一下,却现说错了,目下在下大雨呢,于是很尴尬的抬手捂着嘴。

从城门方向,雨幕之中有一个小骑士快朝这边靠近。

“咦,是小锦毛。”梁红玉扭头现后,一提“马缰”指挥大黄狗转身迎了上去。

到了面前,小锦毛担心地说道:“禀报虎头,少年军在城头布防,结果现了一股人数众多的势力正在接近咱们郓城。大家都怀疑是附近遭灾的难民。目下相公不在,只有虎头您有权利决定要不要安抚难民?”

听闻这样的消息之后,后梁红玉先是一喜,觉得总算可以于长辈不在的时候,有机会去做点事、安抚一下灾民找点存在感看起来不错。

却是梁红玉也是个小神童,思维是相对奇特的,特别跟着高方平这么久的时间里,她虽然还是小孩子,最大的收获,却是学会了用不同的思维和视觉,去看待事物。

所以,梁红玉当即心里一紧,含着指头思考片刻,摇了摇头道:“小锦毛,你快些去传本小将军的命令,少年军全体,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严守城门和城墙。”

小锦毛好奇的说道:“可是……难民在这样的天气李,是很艰难的,我曾经做过流落儿,所以我知道。”

“你听说相公《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吗?”梁红玉进行了简单的类比。

“听过啦。”小锦毛道。

梁红玉道:“那就好,相公的故事告诉咱们,事物往往不如表现那么美好,当一个柔美又可怜的声音叫门的时候,长辈不在家,小孩子是很危险的。快去传令。”

“是。”小锦毛就不想那么多了,骑着大黑狗飞快的赶去城墙传令了。

否则孩子们总是心态很简单,连早前的命令都记不全,都已经有出城迎接难民的呼声了。因为少年军都是苦人出生,思维又相对简单,他们其他不懂,却知道穷苦人家面对天灾的时候有多可怜……

第292章 道长乃想的太多啦

小锦毛离开后,梁红玉很搞笑的拿起挂在脖子上的那个哨子一吹。这是她平时指挥交通时候用的。

哨子响起后,附近巡逻的几个少年军小跑着聚集过来问道:“虎头大人有何吩咐?”

梁红玉文绉绉的说道:“现在长辈们都不在,郓城家里只有孩子们了,去纷纷传令,动员在家的十岁以上孩子,不论男女,在校场待命准备参与保卫家园,其余更小的小孩子,各自想办法藏好自己,不要露面。”

“可是小将军,目下还没有确定呢。而且其他孩子们是平民,保护小平民,乃是咱们少年军的责任。”有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说道。

梁红玉道:“我听茶先生说三国的时候说了,诸葛亮一生就胜在谨慎。相公教我的兵法也说,任何时候要做两手准备,相公还说最关键的必杀技是‘动群众进行全民战争’。”

“虎头大人威武霸气,果然有相公的真传呢,是啊,相公几乎动了郓城所有的人开赴水库作战了,剩下的就看咱们少年军的了。”然后少年军开始分头行动,去传达梁红玉的动员令了。

他们没想到的时候,梁红玉这孩子人缘很不错,特别在孩子当中威望相当的大,比小高相公还大呢,动员起来竟是特别的简单……

啪塔啪塔

梁红玉骑着大黄狗跑向城门,在积水严重的街道上,大狗的爪子总是带起拍水的声响。

大黄狗非常敏捷的顺着台阶上了城墙。

城头站岗的少年军们很是崇拜她,纷纷扔了手里的棍子跪地道:“拜见小将军。”

梁红玉险些昏倒,说道:“作战状态之后不许见礼,更不许扔了兵器,各就各位。”

“是。”少年们这才纷纷捡起棍子,像模像样的禁戒着。

目下的雨很大,能见度很低。

“人在哪?”梁红玉如同个小猴子一般,站得高高的,抬手遮在额前眺望。

“那边。聚集在大约四十丈外就不动了,已经有一些时候。”大队长小吴贺指着一个方位说道。

梁红玉顺着指头指向观察了一下,的确像是一群聚集一起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兴许是在观察,兴许是在商量什么?

少顷,梁红玉吓得从狗背上跌落下来,虎头帽都掉了。

因为小家伙已经肯定,那是一群浑水摸鱼的贼人,而不是难民。梁红玉心思在不周全,也认为破绽太多,逃难的难民梁红玉是亲眼见过的,雨大的时候,早先那些难民是毫无次序的拍打城门要求进城的。但现在那些人相对整齐的聚集一起,梁红玉愿意假定他们不是难民,像是接受过一定训练,有人指挥的一个群体。

看小将军摔扑街了,吴贺赶忙搀扶起梁红玉来。

梁红玉这个时候也不哭,含着指头道:“吴贺,你知道永乐军的军械库在哪吗?”

吴贺道:“知道啊,少年军有时也参与守卫军械库,我还带队参与过呢,不过那是永乐军大人们的东西,好玄乎。随意开库是会被斩的。”

梁红玉道:“那些东西我知道怎么用,它们有洪荒之力,我是皇帝钦赐的飞骑尉。权益之际本虎头授权你,立即带人开启军械库,取得足够的神臂弩以及猛火油。”

“是。”吴贺领命之后,带着一对少年军去了。

“宋翔。”梁红玉又看向一个十一岁的少年。

这小子乃是骨骼精奇的一个存在,在少年军里算是年纪偏小的,目下却已经做到中队长了,严格来说也是虎头玉的嫡系,乃是当初孟州废宅中的流浪少年。

“属下在。”小宋翔抱拳道。

梁红玉文绉绉指点江山的模样说道:“你去带领集中在校场的平民少年,临时封他们为少年军辅兵,等吴贺开启军械库后,指挥辅兵搬运猛火油和神臂弓上城头,作战由受过训练的少年军完成,他们只提供辅助和后勤。”

和吴贺相比,宋翔倒是相对腹黑猥琐的一个存在,认为这个安排很不错,就算对方不是贼人,大不了也就浪费些劳动力,在把军械搬运回去也就是了,还锻炼身体呢。

宋翔离开后,梁红玉又吩咐一个中队长道:“你去指挥另外的一部分小辅兵,临时从肥皂车间调集大量的炉子、炭火、豆油,越多越好,快运来城头,并且把所有炉子烧起来,用大锅把油烧开。”

“俺娘在就肥皂车间做工,俺倒是知道豆油在哪,但听说豆油好贵呢,平时在车间大火都很珍惜。”中队长说道。

“郓城是咱们的家,东西没有了还可以造,相公办法多着呢,但家园没有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梁红玉一副纨绔子弟不差钱的样子说道。

于是,这个中队长也去执行了。

孩子们会算术的并不多,但梁红玉绝对是非常精于计算的一个,此点上真有高方平的真传。

目下的等待过程中,梁红玉也没闲着,蹲在地上用她那奸商似的小算盘,正在详细的计算少年军的人数,城墙上各个岗位应该安排多少人。然后郓城目下大约有多少十岁以上的小辅兵,应该什么地方安排多少人才合理等等,这些也在梁红玉的计算范畴。

在高方平教给她的兵法之中,统计和分配看似不是兵法,乃是算术范畴,但高方平始终认为那才是基础,所以当做“统帅”的一部分,专门让小萝莉下过苦功的……

城外的雨幕中,梁山众聚集在这里已经有些时候。

吴用和公孙胜正在围绕该进攻郓城、还是进攻曾头市有些相持不下。

此番出兵获得了天王晁盖许可,利用郓城自顾不暇的“天助我也”时节,过来浑水摸鱼,筹措钱粮是这次出战的基调以及作战目的。

但天王并没有下死命令,出于对吴用的信任,让他便宜行事。

公孙胜道:“贫道更倾向于出兵曾头市,而不是郓城。理由有几点,曾头市的曾家也聚集了大量的钱粮,更有良马无数。且是民家寨子,防御力比县城低的多。拿下曾头市其实对于我等要更简单,更加把稳一些。天王对曾头市那块肥肉也早就眼红了,最以前是郓城有高机动永乐军骑兵驻扎,平时若出兵曾头市太危险,若短时间拿不下,就容易被高方平所部骑兵围杀在6地。然而现在,泥泞是最不利于骑兵快反应的时候,加之永乐军无暇分身,所以是拿下曾头市的最佳时机。另外不论如何,曾头市是民寨,打曾头市而不打县城,更容易被朝廷谅解。”

军师吴用大雨天都要扇着鹅毛扇,微笑道:“公孙道长知其一,却忽略了其二。曾头市虽然也是肥肉,但就钱粮来说,比县城少太多。你算过没有,郓城内有多少地主士绅?他们的粮仓有多庞大,此外郓城除了有永乐军府库,还有钱庄。现在我梁山山寨需要大量的钱粮来增加实力,高方平心黑手狠瑕疵必报,别指望打曾头市他就会放着我们的,那不可能。所以咱们和他乃是天生的仇敌,我们强大他就衰弱,比拼的就是谁最先壮大,这些除了需要大量的钱,我们还有一个致命的短板就是军械。若要有实力,若要竖立起替天行道的大旗,战马其实我们不太需要,水泊根本没有战马挥的余地,但永乐军禁军出生,拥有最为精良的军械,甚至还装备有最强的杀器神臂弓!所以县城才是对我梁山最大的诱惑。否则以我等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打济州,就算打了济州,监押司的厢军也根本是乌合之众,所能得到的装备比永乐军差太多了。此乃天助我梁山,给了这样的机会,让刚愎自用脑子进水的高方平敢把全部力量开离郓城,留下一座空城给我等,若是不取之,对得起老天爷否?”

吴用说的,的确是相对大的诱惑,这点公孙胜当然知道,只是目力很好的公孙胜远远的观察了许久,皱眉道:“贫道始终觉得不能低估高方平,军师你看城头,很诡异的是一些少年人在值守,贫道总觉得有后招,像是一个陷阱?”

“道长乃想的太多啦。”吴用呵呵笑道:“不知道长听过诸葛亮的空城计没有?其实是高方平技穷了,对于他这个执政官,他的生死,一切政治生命就寄望在能否守住水库一事上,所以他前所未有的动了几乎所有人离城,妄图螳臂当车对抗老天,他不学无术,不懂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道理,实在乃是不智的表现。从这里说他有些小聪明,明知道没有力量守城了,干脆走空一个不剩下,留下一群什么也不懂的小屁孩,实则是他在模仿诸葛亮的空城计,目的就是吓唬类似道长你这样想多了的人,可惜的是他没有算到,我吴用是诸葛,不是司马懿。此番肯定是高方平小儿大势去了,故意用小孩子弄出玄虚吓唬我等。”

第293章 贫道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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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属于少年军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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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准备转入敌后

“一切敌人在少年军面前都是纸老虎,他们必将于郓城惨败。相公说将来的少年军能轻易击败永乐军,现在则是咱们出道第一战,要打出声威。”梁红玉时刻谨记着需要鼓舞士气,所以又开始蛊惑大家了。

“纸老虎!纸老虎!纸老虎!”这些少年党卫军精神总体还是很强大的,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味,大声念了三遍相互鼓舞。

“哇哈哈!上来了!”

随着滚油数量开始不足,第一个贼兵突围上了城头。他根本不害怕这些连刀子也没有的小屁孩,便狂笑起来道:“我第一个上来的,有女人享用,可以坐头领交椅了……”

梁红玉抱着脑袋转身就跑远,一边叫道:“关门放狗!咬死他!”

旺旺旺旺!

四只大黑狗一只大黄狗,咆哮着就冲了过去把贼兵扑倒,转眼就咬死了,他的尸体被几个少年军合力仍了下去。

在另外一边督战的小吴贺过来汇报道:“虎头将军,豆油还有,但是来不及烧了,咱们开始有点青黄不接了。”

“可以啦,下一轮猛火油伺候,该是上演梁红玉火烧藤甲兵的时候啦。”梁红玉说道。

单纯的吴贺愕然道:“可他们不是藤甲兵。”

“大队长你……虎头这是比喻好吧。”宋翔有些尴尬的道……

攻防战始终在进行,且逐渐进入白热化。

贼兵心急,伤亡大很多,所以士气受到了影响。少年军方面伤亡不大,但他们毕竟还是孩子,心智还不成熟,慌张心态是会有些的,也不是所有的步骤都能做的很好,各种错误其实也不少。好在梁红玉指挥的看似很不赖,又依托城防之利,形势稳步占据上风。

下面的吴用越来越心急,于是下达了不惜代价全面进攻的命令。他知道时间拖的越久,变数就越大。

这次又增加了两架云梯,全面开花,阮小七等人铁了心,等着看这些龟孙子到底有多少烫油。

然而现在烫油没有了,上面的小孩子们有序不乱的交替扔木桶。一个个的木桶砸在爬墙大叔的脑壳上散开,气味刺鼻的猛火油淋得到处都是。

闻到气味不对,有些见识的吴用色变大喝道:“撤,这是军用猛火油!想不到这些小畜生居然有这种东西,妈的这分明是老子们的战利品。”

却是来不及响应命令,只见少年军一个个的火把扔了下来,就算在大雨里,猛火油也哗啦啦的燃烧了起来。

“啊啊啊!”

城墙上四处是火人,颇为壮观,导致了又是四处惨叫。

在城下的人也被牵连,有些地方起火了,他们扑在地上想灭火,却是积水不够,猛火油的恐怖之处,在大雨里照样漂浮在水面上燃烧。

吴用铁青着脸!此番损失相当的大,又是近百人被废了,换做一般情况该撤退认输了,但是他却又不甘心,明知道只是一群小屁孩,只要突破城头就可以杀光他们,拥有很大的收获。

介于此,吴用铁了心不退,喝道:“快快快,给我上,抢救云梯,不能让云梯烧毁!”

但是墙边上暂时是一片火海,那些猛火油漂在水面上烧,靠近不得。

噗嗤

阮小七一刀捅了一个不前的人,恶狠狠的对周围几人道:“你你你你你,给老子冲,否则军法处置,去抢救云梯。”

于是无奈之下,又是二十多人冒险冲上前去抢救云梯。

“神臂弩射杀!不能让他们抢救云梯!”城头上梁红玉下达了命令。

于是少年军三四人一组共同操控,两人架起神臂弩,另外一人射击。准确度当然有限,但是介于数量也不算不少,就是从概率学上说也能射杀几个。

“啊啊啊!”

冲上去的十七八人中,有三人中箭倒地后,其他吓破了胆,想不到这些小屁孩有如此致命的禁军神器。

“全面冲锋,退后者斩,抢不回云梯咱们就更艰难,拿回云梯的重重有赏赐。破城之后他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吴用喝道。

再一次的威胁加利诱下,剩余的七百贼兵全面开始冲锋,试图抢救云梯不被猛火油烧毁。

“全面射击,轮流进行,辅兵参与帮忙上箭!”梁红玉布了命令。

嗖嗖嗖嗖

一时间也形成了不小的箭雨,许多贼兵纷纷中箭后被穿透,通常神臂弩可以连续杀伤两人。

但介于少年军的射击经验有限,而且稳妥之下必须三四人一组共同使用神臂弩,上箭也较为缓慢,需要四段式,四批人轮番射击,所以基本上,只能保证每个时候有三十口神臂弩在射击,在加上孩子们射击的经验有限,所以总体上,少年军虽有神器在手,杀伤效率却不算太好。

这就是作战素质和经验的重要性。如果是永乐军再次,有一个营的神臂弩弓兵在城头,足以短时间杀光这些梁山贼寇。

惨叫声,哭喊声,大雨,雷鸣,交织在一起,形成了艰苦的郓城攻防战画面。

又死伤了几十人,梁山军才冒险把起火的云梯给撤退了回来,二十架云梯已经有一半用不了,好在另外一半可以抢救,急忙平放在地上,让积水淹没了这些梯子,这才熄灭了火焰。

少数时候依旧有孩子被射死的惨叫声,虽然不多,但贼兵的弓箭目下已经造成二十多个少年死亡,三十多个受伤了,战损已经快接近少年军的一层。

所以哪怕看到少年军们上神臂弩已经几乎把手磨破了,梁红玉一直催促道:“斗智坚定,勇猛作战,不能松懈,加油射击,必须把他们逼迫到三百步之外去,那时我们可以伤他们,但是他们的弓箭,射程只有不到一百步。”

嗖嗖嗖

两边开始转变对射。

梁山贼兵的射箭经验也很差,装备也差,箭只不多。加上他们目下伤亡过两百五十人,战损已经接近禁戒线三层。

老祖宗兵法家总结的经验是有道理的,目下就算有吴用画的饼再有诱惑力,又有阮小七在唱黑脸威胁,但是士气持续低落,已经有少量的亡命徒开始逃跑离队,他们机灵着呢,不想把命送在这里,妈的换个山头照样做土匪,照样杀人越货去。

但是又被阮小七处决了三人之后,其他好多人都有家眷在梁山,于是又开始无人逃跑了。

目下就连狠人阮小七也低声建议道:“军师,这些小贼子有古怪,而我等装备太差,战损太过严重,军心不振,暂时退后至于三百步外好了?”

吴用躲在人群后躲避弩箭的威胁,却摇头道:“绝对不能,养精蓄锐后就更无法拿不下了,人已经死了,代价已经花费,绝不能轻易放弃到口的肥肉,否则无法和天王交代。郓城必须拿下,这些狗皇帝的拥护者小畜生必须杀光,以告慰我牺牲的梁山勇士们。这些小畜生之中一定有能人指挥,目的就是用神臂弓逼退我等,我等一但退后,停止攻城,则就回到原点,那时他们将有机会重新烧烫油对付我等,传我命令,继续攻城,不能停息,一鼓作气!”

于是,战损接近三层的低士气下,无奈之下,梁山贼兵继续开始了第四轮攻城。

这个时候因为大雨和积水的环境,早先燃烧的猛火油已经扩散了,火无法集中在城墙处形成防护,而早先那些云梯又被这些贼兵从水里捞出来,扛着开始冲锋。

城头上的孩子开始担心了,目下豆油来不及加温,而猛火油也不多了,虽然还在继续搬运中,但规模不够不集中,就难以形成有效杀伤。

抛开豆油和猛火油的话,一但贼兵大面积开始逼近城墙,则加大了神臂弩的杀伤难度,因为射击角度难度太高了,甚至唯一的凭借神臂弓,快处于无勇武之地的地步。

加上贼兵的弓箭在继续攻击,还继续有孩子的惨叫声,孩子们就算是少年党卫军被洗脑的,斗志昂扬,但毕竟是孩子,现在已经是没有了主意。

“誓死和城墙共存亡,少年军的责任是保卫家园。”关键时刻吴贺和宋翔两个少年大声叫道。

没有其他办法了的少年军也纷纷一起大喝道:“誓死守卫城墙,和家园共存亡!”

梁红玉观察了一下形势,含着指头说道:“咱们都还是小孩子,眼看城墙无法守住,一但贼人上城,咱们便不是对手,会伤亡惨重,得不偿失。”

“虎头老大可有妙计?”宋翔知道小萝莉看着萌,却是鬼点子最多的人。

小虎头便说道:“黄金一代不能白白牺牲。相公教的兵法之中有一条是,打不过就跑,留下有用之身,转入敌后作战,保存实力。传我命令,执行二计划,快分出人手,迅转移受伤的少年军隐藏,城中十岁以下的孩子全部各自想办法藏好活命。迅集中剩下的猛火油在城头上燃烧,阻止第一波突破防线的敌人,同时烧毁在城墙上带不走的器械和神臂弩,我们带不走的东西,一定不能落在敌人的手里,这是重点。”

孩子们听后纷纷觉得心疼,却也没有办法,利用敌人还没有最后突破的空档,迅有次序的行动了起来。

因现在战损过了三层,梁山军虽然在利用云梯攻城,却是斗志已经不强,一个个显得小心谨慎,他们害怕再有猛火油和滚烫的豆油淋下来。

所以他们气势上的迟缓,给予了梁红玉足够的战术时机。

第296章 小刘的骑兵战术

基本上都安排妥当之后,梁红玉骑上了大黄狗,逃跑前吩咐道:“点火,让城头全部变为火海,烧毁拿不走的物资,城里十岁以上的孩子手持菜刀,农具,以及所能利用的一切东西,临时编入少年军编制,转入敌后分散,进行游击巷战,利用地形熟悉的优势,利用孩子身体灵巧的优势,九人一组,为一个战斗单位,战则九人一起行动。第一原则是保护自身活命,记住相公也说了,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不要轻易的露面决战,遇到落单的,有把握的,就捅黑刀围攻杀死。时间,就是我们少年军的生命线,作战目的是,让他们不能顺利进行城内破坏和抢劫。”

辅兵孩子们一时有些无法理解,但好处是在少年学堂中,高方平专门反复的教少年军怎么在关键时刻记住并理解命令要点,于是经过了训练的少年军,基本了解了小萝莉的诡异思路,而又有少年军的骨干指挥小辅兵,不敢说全盘无问题。不过有斗志的情况下,适合的战术一但被贯彻执行,便能大幅的增加孩子们的存活率,以及大幅减少贼兵破城之后的破坏力,是可以肯定的。

最终结果是什么,梁红玉那么小她又怎么知道,她甚至萌到了不会恐惧的地步,她只是崇拜和信任小高相公,觉得依据相公的兵法作战,就会最终取得胜利。

“点火,撤退!”

梁红玉率先逃走了,少年军有序的和小辅兵一起撤退下城墙,最后一批压后的人在贼兵上城前点火,城墙变为一边大雨中的火海。

之后,全部撤退得干干净净,全部转入敌后,少年们分散了,手持锅盖,扫帚,以及能捅死人的竹片,菜刀,砍刀什么的,他们熟悉郓城地形,很阴险的隐藏着,准备采用巷战地道战的方式,和贼兵决战。

他们的偶像小虎头说了,又说是相公说的,一但战损过五成,不管什么部队也要溃散,那就是胜利的时刻……

梁山军眼看上城了,却又退下去了一些,因为上面的小孩跑光了,还忽然起了大火。吃过这些小鬼的大亏和苦头,当下士气又极度的不足,梁山军现在顾忌太多了,简直一步一谨慎,吴用和阮小七等头目再催促也没什么用……

借助大雨和大风的掩护,能见度很低。

如同野狼一般奸诈的刘光世所部,达到郓城外围埋伏观察已经有一阵子了。

郓城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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