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贞观第一纨绔 - xp1024.com
《大唐贞观第一纨绔》


第一章 判官也想去的地方

李承朝已经在崔判官的大殿上站了一个多小时,虽然阴魂状态是飘着的,并不累,可到底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给个痛快不行么?

在李承朝忐忑的期待中,判官大人盯着生死簿终于还是说话了,只是舌头有些大,而且一开口满大殿都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你是李承朝?”

“小可正是,不是判官大人将小可引来有何要事?”一个多小时的等待让李承朝也是紧张的要命,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小期待,比如勾魂勾错了啥的。

可崔判官的回答却让李承朝有心灵被***践踏的感觉:“哦,没什么,就是叫你来聊聊。”

聊聊?把人叫到到阴曹地府聊聊?你怕吓不死老子是吧?李承朝心里吐槽,但话中却不敢有一丝不敬:“那,判官大人想聊什么?小可是否还能回去?”。

“回去还是可以的。”崔判官琢磨了一下,拿起一道令箭,醉眼朦胧的在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上‘李承乾’三个大字,随手交给边上的一个小鬼,然后对李承朝说道:“你跟他走吧,让他送你还阳。”

“如此,多谢判官大人,多谢判官大人。”能活着谁特么想死,李承朝乐的屁颠屁颠的对判官行连连行礼,随后跟在小鬼后面就要离开。

“对了,小友有何愿望没有?”就在李承朝要离开大殿的时候,崔判官又问了一句。

崔判官的话让李承朝眼前一亮,还有愿望可以实现?那这一趟地府可真没白来,当下问道:“判官大了可以帮小可实现愿望?”

崔判官斟酌了一下,缓缓说道:“你且说说看,如果本官能办到,可以帮你一下。”

其实崔判官也是有些为难,这次要不是因为酒喝多了,看错了时辰,误将李承朝的魂魄提前80多年勾进地府中来,自己何必如此低声下气。不过好在这小子也是个糊涂鬼,竟然没有多问,要不然闹将起来又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失误,半年的俸禄怕是得飞了。

原来只是‘如果’,李承朝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忽的想起后世的一个段子,犹豫了一下后,开口说道:

良田千倾靠山河,

父做高官子登科。

妻妾成群子孙多,

长生不老总活着。

“带他去还阳!”沉默良久之后,判官大人很无奈的摆摆手说道。

李承朝被带了出去,大殿中判官揉着酒后发涨的脑袋低语:“人不大,心可不小。真要有这好地方,老子还特么想去呢。”

思前想后觉得没什么破绽的崔判官,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但到底哪里不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正打算回后堂去睡一觉,看看酒醒之后能不能想起来,余光掠过签筒中的令箭时突然一道灵光闪过。

刚刚在令箭上签的是什么?好像是那小子的名字李承乾吧!

李承乾?崔判官摇晃的身体猛的顿住,脸色变的煞白,酒劲也霎时被吓醒了一半。回身扑到案几之上,手忙脚乱的翻开生死簿,找到被他误勾的那一项,定睛细看之下,不由失神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那生死簿上竟赫然写着:李承朝,生于公历1983年XX月XX日,卒于公历2086年XX月XX日,享年103岁。

担心李承朝或者李承乾的魂魄到地府来翻案的崔判官不知道,他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真正的李承乾小屁孩魂魄此时已经被李承朝干掉了,而且雀占鸠巢的李承朝也在担心崔判会找他的麻烦,如何会再到地府去翻案。所以故事就这样阴差阳错的进行了下去……。

刚穿过六道轮回,还阳的李承朝就发现自己的身体里竟然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孩,难道是孤魂野鬼打算借尸还魂?这事情可是绝逼不能忍,就算是小孩也不行,身体必须抢回来,要不然自己成孤魂野鬼了。

抢身体的过程没啥可说的,小孩三拳两脚就被李承朝干趴下了,最后融合进他的魂魄。再后来李承朝就发现,地府的官员和现代公务员都特么一个怂样,都是那么不靠谱。因为他抢到的身体根本就不是他的,而是那个小孩的。

而最关键的问题还是这个小孩叫李承乾,身份是个太子,他还有个叫李世民的爹,主要工作是——皇帝!

李世民是谁知道不?在现代没人不知道吧?所以李承朝很纠结,一方面他觉得崔判够意思,竟然真的可以满足他的愿望,虽然不知道长生不老这事儿能不能成,可就算不能至少也比那些穿越之后还是草根的兄弟们强吧。

另一方面他也想着在现代的父母双亲,根据小孩的记忆,现在是武德九年,算算时间,距离他原本生活的时间,足足差了将近1400年。

回只怕是回不去了,就算现在拿刀抹脖子,那也是魂归地府,可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老爸老妈没见着,还把命也搭进去。

想及父母双亲,二老含辛茹苦拉扯自己和妹妹两长大成人的一幕幕,如电影片断般在李承朝的眼前掠过,让他忍不住有些黯然神伤,就连穿越成太子的喜悦都被忘到脑后。

“太子殿下,您怎么了?为什么哭了?”正在李承朝感怀再也见不到父母双亲之时,一个清冷的女声在他身边响起。

“嗯?!”被女声惊醒的李承朝被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却是一个大概13、4岁的小丫头,正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

“没什么,思及先人,有些感怀而以!”李承朝轻轻抹了一下眼角,心中和自己的前一世做了道别,只希望妹妹能在二老床前多多尽孝。

“嗯。奴婢不懂太子的话,但还请太子殿下保重身体,莫要太过伤感。”李承朝不想说,小丫头当然也不敢再问,只是小心的劝慰。

李承朝摇了摇手,并没有多说其它,所谓言多必失,他刚刚融合了以前李承乾的魂魄,很多事情都是模模糊糊不甚清楚,说多了万一被人看出破绽,只怕小命堪忧。

将小宫女打发到一边之后,李承朝起身来到所居宫殿的大门口,看着夕阳西下,深深的吸了口气,对着即将落下去的太阳摆了摆手。他在向以往的自己告别,从这一刻开始,他是大唐太子李承乾——一个8岁的小屁孩!

第二章 必须解决坐的问题

既然要做李承乾,那就必须和从前做个彻底的了断,否则被人揭穿的话,就算老李同志再疼自己的儿子,也会挥起屠刀。

第99次在心中默念‘我是李承乾’之后,李承朝就开始借着夕阳,仔细打量起自己所处的这一处院落,从这一刻开始,他就要叫作李承乾了。

破败的宫墙、残缺的假山、斑驳的廊柱、芳草萋萋的院子,这地方不去拍倩女幽魂都有点可惜了。怪不得日后老子会变的心理扭曲,正常人天天住‘兰若寺’心理不扭曲才是怪事儿。

真想不到,历史上声名赫赫的太极宫竟然是这个样子。李承乾摇了摇,有些失望,大有不过如此之感,想想后世哪怕日子过的再不好,也不至于院子里全是草吧?这日子怕是有的熬了。

可事实上他的看法还是有些片面,如果他肯整理一下自己的记忆就会发现,除了东宫,整个太极宫完全可以说是富丽堂皇,必竟是一国之皇城,就是建国之后再困难也不能苦了皇上吧。

至于说东宫为什么会如此破败,那可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待日后有机会再与读者分说。

“太子殿下,夜了,回屋吧,莫要受了风寒。”就在李承乾心中感叹之际,刚刚的小宫女再一次到了他的身边,轻声对他说道。

李承乾扭过头,认真看了看这个小丫头,心理年龄23,实际年龄8岁的他不觉有些郁闷,一个13、4的小丫头片子,都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理想中的纨绔生活啥时候才能开始啊。

“你叫什么名子?”李承乾心里郁闷,但这并不耽误他调戏宫女儿。

“奴婢春晓。”被李承乾的目光盯的有些不好意思,小丫头低下头,轻声回答道。

“哦?春晓,春晓!”

春眠不觉晓,

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

花落知多少。

在小丫头惊讶的目光中,一首孟浩然在鹿门山隐居时所作的春晓自李承乾口中吟诵而出,完全没有考虑孟浩然的感受。在李承乾的印像中没了春晓,大不了老孟同志以后再写一首夏晓或者秋晓啥的,自己这样作还是变相为中国的诗词文化作了贡献呢。

“太子殿下大才!”小丫头久在深宫,如何吹捧这些公子王孙自是信手拈来,虽然她也不知道这首诗到底好在哪里。

“哈哈哈……”被小丫头一捧,李承乾立刻眉开眼笑,他现在越来越喜欢大唐了。

“这首诗的名子就**晓,送给你吧!”李承乾将双只稚嫩的小手背到身后,回身走进寝宫,完全没有看到小丫头已经羞红的面颊。

待得李朝承在寝宫的矮榻上盘坐了好久之后,春晓才扭捏着走了回来,待看到他的坐姿之后,面色一变说道:“太子殿下,还是快快坐好,如此坐姿被孔师看到怕是又要则罚殿下了。”

“啊?!这也要罚?”李承乾不是没试过跪坐,只是不到一分钟就受不了了,所以才改成盘坐,被春晓这一提,霎时脸色就是一白。

春晓口中孔师的古板面孔浮现在李承乾眼前,打手板、罚抄、告家长老三样在他的记忆中一一展现。

“那孔老,孔老师还能到我的寝宫来不成?”李承乾有些哆嗦的问道,他本身不怕,但是继承了李承乾记忆的他多少会被影响一些。

“为何不能?天家无小事,天家无私事。”春晓一句话击碎了李承乾的所有幻想。

这还有什么说的,如果不想跪坐,那就站着吧,李承乾不想被罚抄,也不想被打手板,更不想被告长家。

驴拉磨一样的在屋子里转着圈子,看的小宫女春晓头晕目眩的时候,李承乾猛的一拍大腿,喝到:“来人,给我找个木匠来。”

“喏!”门外的侍卫答应一声,快步而去。

“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春晓有些迷惑的看着李承乾,不知道这位殿下要发什么疯,这天都黑了,还传木匠来作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作椅子,咱总不能一直跪着吧,总是跪坐会影响我的血液循环,会让我没办法长的更高,而且坐姿不好那个地方会得病”李承乾说完还朝自己的屁股指了指,引的春晓又是一阵脸红。

小丫头明眸皓齿,梳着包包头,脸红起来煞是可爱,所以现在的李承乾总是喜欢逗她。

“所以说,坐的问题必须解决,这关系到我能不能长的更高,是个很严重的问题,而且人类进化的第一步就在于可以直立行走,既然站起来了,那就不能再退回去改成跪着……”李承乾喋喋不休中,春晓小丫头的目光越发的茫然,直到侍卫将木匠带来之后,才得以解脱。

“见过太子殿下。”气喘吁吁的工匠弯腰对李承乾行礼问好。

“免了,免了!”唐时不兴跪礼这一点李承乾还是知道的,也正是他想要吐槽的。

后世宋代的程朱理学这套东西到底是好是坏,作为一个草根他说不清楚,但过份强调封建伦理纲常,束缚人们思想这一点无论如何也不能否认。

所以自唐以后,中国就慢慢的失去了进取之心,再也不复往日的荣光。外国人再也不会用强大这样的词汇来形容我们,中国在他们的眼中变的可以肆意欺凌;可以予取予求……。

不过木匠却不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李承乾已经转了如此多的念头,只是直起腰,询问道:“不知太子殿下需要小人做些什么?”

“椅子知道么?”8岁的李承乾努力的挺直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看上去更加高大一些。

“椅子?”木匠低头沉吟一下,抬起头疑惑的说道:“不知殿下所说的‘椅子’是何物?”

李承乾原本充满期待的表情瞬间崩塌,努力的在心中组织语言,想要表达的更加清楚,但最终他还是一把扯起木匠的衣袖,将他拖进屋里,指着矮榻上的小桌子道:“就是这东西,把它的腿加长,要加到……这么高。”

李承乾原本想说500mm的,但话到嘴边及时停住了,在大唐除了他只怕没人知道毫米是什么单位,所以最后只能无奈的用手在地上比划了一下高矮。

第三章 天下文人是一家

“殿下说的可是胡凳?”看着李承乾比划了半天的木匠终于露出恍然之色。

胡凳是个啥东西李承乾可是一点印像都没有,为了不露怯,还是大度的一摆手说道:“不管是什么东西,你先去作一个出来。”

“是,殿下稍等,此物简单,很快就会弄好。”

直到此时李承乾才体会到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作二代、三代,因为这感觉简直太爽了,不管需要什么只要一句话,立刻就会有人去办,而且还是无条件的去办。

而且现在整个大唐好像没有比自己更牛逼的X代了吧?皇X代嫡长子,我去,多牛逼啊,比官X代,富X代牛逼太多了。

纨绔,必须当纨绔,没记错的话今后这皇位好像应该和自己无关,如果一来再怎表现好像都没啥用处。所以当纨绔吧,历史上就算是李承乾某反他老子都没杀他,所以当个纨绔应该问题也不是很大。

再说皇位是那么好争的么?弄不好掉了脑袋怎么办?李承乾对自己的能力知道的很清楚,肯定不是什么当皇帝的料。再说历史上那些好皇帝哪个当的都不轻松,起的比鸡都早,睡的比狗都晚,好不容易当了一次皇X代,再过这样的生活那不是白穿越一回了么。

所以既然穿越了,那就要住最好的房子,喝最美的酒,吃最美味的食物,骑最彪悍的马,找最漂亮的女人……,至于敌人?最好还是不要有,否则凭借老子的现代知识玩死丫的。

就在李承乾回想着大唐初期美女都有谁的时候,一只小手在眼前挥过,清脆的女声也在耳边响起:“殿下,殿下,殿下您怎么了?”

从YY中回过神来的李承乾摇了摇头,发现春晓一脸焦急的站在自己跟前,一只小手不停的在他眼前挥着。

“殿下,您刚刚怎么了?口水都流出来了。”见李承乾回过神来,小丫头春晓有些着急的问道。

“口水?”感觉嘴角湿答答的李承乾伸手在自己嘴角摸了一下,可不是么,果然一手的口水。

赶紧三两下擦干净,李承乾正色说道:“本宫只是一时思及先人,有些感怀而以!”

春晓突然觉得殿下今天有些奇怪,和以往不大一样,说话总是神神叨叨,让人摸不着头脑,而且思及哪位先人需要流口水呢?

能想明白就想明白,想不明白就不要想,皇宫里规矩多,春晓也明白,所以放下心思,对李承乾说道:“殿下,按时辰您要去丽正殿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请安?”李承乾心中陡然一惊,虽然极力避免但终究还是躲不过去,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体,这特么要是被人家老娘看出来,可就彻底完犊子了。

“是的,而且殿下的晚餐也是安排在皇后娘娘那里。殿下莫不是忘记了?”春晓眼中露出疑惑之色,以往太子殿下可是从不会忘记的。

“这怎么可能忘记,本宫只是想把椅子做好,拿到母后那里去展示一下,现在看怕是来不及了。”李承乾被春晓的问话惊出一身的冷汗,心思电转之下勉强找了一个能说的过去的理由。

“嗯,殿下还是不要等了,要不娘娘那里怕是要着急呢。”李承乾的说法春晓可以理解,一个8岁的孩子做了一些事情当然要去父母那里表现一下。

“嗯。那我们走吧,让母后等我确实不该。”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长孙皇后早晚都要见,反正老子把那小屁孩的记忆都继承过来了,照着他以前的作法来就是了。

在两个提灯宫女的引领下,李承乾出了自己的居所——宜秋宫,然后就是承恩殿、天光殿、丽正殿。李承乾拖着8岁的小身板,走的呼哧带喘,在心中咒骂被后世的那些电视剧给误导了,皇宫里真的可以随便坐轿子?那老子走的这么欢实是为什么?

借着灯火隐隐看到雄伟壮阔的太极宫一角,李承乾更觉得无比的憋屈,这么大的皇宫,哪里都漂亮气派,可为啥老子的宜秋宫修的跟‘兰若寺’一样?整个大唐难道就差除草和刷涂料的钱?

在一路‘见过太子殿下’的问候中,李承乾总算是到了长孙皇后所居的丽正殿。

“儿臣给母后请安。”看着眼前20多岁的年轻少妇,李承乾小小的身体散发出阵阵孺慕之情,血肉至亲的情感完全不受身体中20多岁的灵魂所控制。

面对着这个20多岁的美丽年轻女子,李承乾一声母后叫的并不似想像中那般艰难,而且女子眼中的舐犊柔情,也让李承乾想起自己后世的母亲,不自觉的眼睛发红,鼻子一酸,险些流出泪来。

“高明我儿,快起来,可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原本坐在矮榻上做着剌绣的长孙皇后见李承乾泫然欲泣的样子,心中一痛,站起身来瞥了他的侍女春晓一眼后,蹲下身子将李承乾扶起来,轻声问道。

“没,没有受委屈,只是见到母后在做绣活儿,心有所感而以。”李承乾也是被逼的没招了,总不能说我想我妈了吧?所以只能使出撒手锏:心有所感!

“哦?不知我儿心中所感为何?”长孙皇后可不是宫女春晓,对自己的儿子可以没有任何顾及的追根问底。

“呃~”李承乾的脑子开始飞速的运转,必须尽快想出一个合理的说法,要不然只怕眼前这一关很难过的去了。

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一首曾经读过的七言诗如闪过脑海,在长孙皇后越来越凝重的目光里,李承乾说道:“儿臣想到一首七言诗,一时觉得有些生涩,才斟酌片刻,这便与母后诵来”。

“哦?我儿有何诗作?且诵与为娘听听。”听李承乾自辨有诗作问世,长孙皇后也有些好奇,不由催促道。

来不及为自己的急智与记忆的超强感到惊讶,李承乾轻咳一声,缓缓诵道:

三载绨袍检尚存,

领襟虽破却余温。

重缝不忍轻移拆,

上有慈母旧线痕。

第四章 皇家哪里会有好鸟

静,整个大殿静的落针可闻,只余李承乾稚嫩的声音缓缓回荡。

重缝不忍轻移拆,上有慈母旧线痕。

整首诗没有华丽的辞藻与修饰,却真挚婉转的表达出对母亲的思念,一时间竟让大殿中所有人眼眶发红,甚至连大殿外秋风掠过的声音都低了几分。

此时的李承乾也是眼中含泪,不为别人,只为后世父母双亲。

“高明我儿,高明我儿。”长孙皇后此时也是目中泪光盈盈,不知想到什么,只是将李承乾紧紧抱在怀中,不断轻声安慰。

能当上皇后的女子又岂能是一般人物,长孙皇后更是历代后宫后妃中的佼佼者,一首诗是好是坏、是否出现过,几乎瞬间就可以作出判断。

李承乾真情流露,眼中透出的那一丝牵挂是决对作不得假的,长孙皇后此时已经可以肯定,此诗必是她的儿子李高明作所,决不会有人代笔,但一个孩童如何会有如此深刻的领悟,却是她有些疑惑的地方。

比李承乾小一岁的李泰此时见无人理会自己,有些吃味,扭着胖胖的小身子跑到长孙皇后的身边,轻轻言道:“母后,莫要哭了,都是皇兄不好,惹您生气,儿臣定会禀告父皇,让父皇责罚于他。”

皇宫中的孩子都特么早熟,7岁的小小人儿就已经知道皇位的重要性,开始争权夺利,但此时的李泰却不知道长孙为何会哭,自以为是的一记马屁直接拍马腿上去了。

久居深宫的长孙如何能不明白李泰的小心思,想及刚刚经历的玄武门之变不由心中哀叹,难道上天注定李家必要行那兄弟相残之事?

“青雀,莫要误会你皇兄,母后是因为其它事情才流泪的,你们兄弟骨肉相连,今后要互相扶持才是,要不然母后就是到了阴间也不会安心。”尽人事,听天命。这就是长孙目前的想法,只要自己活着一天就不让他兄弟二人擅起刀兵。

“母后切莫如此说,惹的儿臣伤心,高明日后定会与二弟兄友弟恭,作成一段佳话。”没等李泰答话,李承乾赶紧躬身弯腰,做乖宝宝状。但心中想的却是:丫的起个名子叫青雀,不知道小丁丁是不是青色的,找个机会给他翻出来看看。

“我儿知晓便好。”长孙皇后见李承乾态度恭敬诚恳,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至于站在一旁没有达到目的的李泰,已经被忽略过去了。

“来人,传膳!”长孙皇后身边宫女与她在一起时间长了,根本不用吩咐,一个眼神之下就明白皇后意思。

一顿晚饭,因为李泰的一句话,原本应该有的母慈子孝完全没了味道,磨磨唧唧草草吃过之后,李承乾便在长孙的嘱托声中离开,只是离开之前背着长孙向还没有从郁闷中缓过来的李泰挑了挑眉毛,气的7岁小胖子一张小脸瞬间变的通红。

“母后,我也回去了。”李承乾要走,李泰感觉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已经引起长孙不快,当然不会留下找不自在。

“嗯。你去吧,记得,莫要再做让母后伤心之事。”长孙寒着脸,对李泰说了一句之后,便挥挥手让兄弟两个退了出去。

“皇兄,你的那首诗是谁教的?”出了丽正殿,李泰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拉住李承乾,瞪着一双被挤到一起的小眼睛追问。

“你说刚刚那首?自然是孔师白天教的,怎么了?”李承乾有些迷惑的看着李泰,其实心中已经笑翻了天,臭小子,这点小小的道行也来套老子的话,看老子给你来个教训的。

“没,没什么,小弟对诗词一道也是颇有兴趣,打算日后有暇找孔师好好请教。”李泰得到想要的答案,心中满意,觉得李承乾草包一个,如此容易就轻信别人,如何能当得了一国之君,还是自己合适。

“哦,原来如此。但青雀,诗词终是小道,切不可沉迷过深,好好钻研学问方是正道。”李承乾假意劝说着,拿出一副长兄训弟的架式,弄的李泰好不憋屈。

“臣弟记住了,皇兄如果没事,臣弟告退。”知道了李承乾的诗是抄的就好,李泰也没了和他墨迹的想法,赶紧回去跟长孙皇后禀报才是要紧事。

“二弟且去,为兄也回宫了。”李承乾轻轻勾起嘴角,心中暗暗好笑,果然皇家没什么好鸟,面上一团和气,回头私下就动刀子,他可不信李泰会真的想去找孔颖达去问什么诗词,因为整个皇宫就没一个人喜欢那个老顽固。

但是管他呢,后世的郭光头不是说了么:用谎言去验证谎言,得到的一定是谎言。就让李泰那小子拿着自以为是的把柄说事儿去吧,至于那臭小子能得到什么惩罚……,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用了10来分钟时间,李承乾再次回到自己的‘兰若寺’,却发现自己苦逼的又饿了。刚刚在丽正殿因为怕一不注意露了破绽,所以一直小心翼翼,按照记忆中的作法一丝不苟的作着,结果……,没吃饱。

“春晓,有啥吃的没有?”李承乾皱着眉头,看着桌面一样大的椅子,揉揉肚子扭头问道。

直到李承乾开口,春晓才像是憋了很久一样,有些焦急的说道:“殿下,您还想着吃呢,要知道卫王殿下打听您的事情之后,一定会去打小报告的,到时候皇后娘娘责怪下来……。”

李承乾很不耐烦的摆摆手,爬到硕大的椅子上,盘腿坐好,看着春晓说道:“孔师今日来了么?”

“没有,孔师这段时间很忙,已经有些日子没来了。”春晓摇摇头说道。

“那就是了,孔师都没来你还担心什么?”

“可是……。”

“去去去,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快去给本王找些吃的来,本王快要饿死了。”

看着春晓离开,李承乾扭头看着站在一边等待夸奖的工匠,他很想问问这个不长脑袋的家伙,桌面一样大的椅子这特么是给人坐的么?

第五章 任重道远的纨绔生活

“你过来!”盘腿坐在‘桌子’上的李承乾对着木匠勾勾手指。

“殿下,‘椅子’可还满意?”工匠对自己的手艺信心十足,带着些许自得,上前几步躬身说道。

“满不满意先不说,本王就是想问问,你回家是坐在桌子上吃饭么?”李承乾一边说一边用白嫩的小手在矮榻上的小桌和自己屁股下的椅子之间来回比划,而且他突然发现好像这椅子比小桌还要大上一圈。

“呃~”木匠似乎也看出一些门道,觉得挺不得劲。边上站着的侍卫更是嘴角直抽,一个8岁的小孩坐在‘桌子’中间,感觉挺有喜感的。

“是不是觉得挺奇怪?”李承乾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皱在一起,努力的表现自己很生气。

“似,似乎是大了些!”木匠终于知道是那里不对了,这特么椅子太大了,好像太子殿下躺在上面两头还富余出许多。

好在大唐不比后世辫子王朝,决不会因为这一点点失误就会获罪,要不然这木匠弄这个大个东西出来,藐视皇族的罪名足够砍他一百个脑袋。

“得了得了,别装成一副有罪的怂样,过来,本宫告诉你这椅子到底是什么样子”

为了纨绔的生活,李承乾只好拿出吃奶的劲头,亲自操刀上阵,墨汁弄了一身,费了半天力气总算是在纸上画出一个太师椅的简笔画,然后让侍卫弄来一根木棒,用毛笔在上面划出长短高矮等尺寸。

“太子殿下真神人也,小人,小人怎么就想不到这椅子可以作成这样呢?”拿着李承乾画出来的太师椅,木匠激动的全身都在发抖。

能在皇宫作匠人,手艺和眼光都是上上之才,这太师椅虽然被李承乾画的如同鸡刨,但并不影响他的判断。新颖的造型与设计必定会在宫里流行起来,甚至宫外的达官贵人家里也会需要,而整个大唐能做出这样的椅子好像只有他自己,这样的情况之下让木匠如何能不激动。

“行了,拍马屁的话就算了,根本宫说说你的名字。”对木匠的马屁李承乾有些不感冒,堂堂太子需要一个和他前世一样的草根本拍马屁么?丢人啊。

“小民,小民姓张,没有名字,只是家中行二,所以大家都叫小民张老二”能被堂堂太子殿下问起名子,让木匠激动的差点话都说不完整。

看着激动的差点哭了的张老二,让原本想表现一下自己亲民态度的李承乾有些无语,无奈之下他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张老二,本宫记住了,你先下去吧,记着快点把本王的椅子弄好。”

张老二点头哈腰乐颠颠的拿着木棒下去做太师椅了,能被太子殿下记住名字,整个皇宫之中的工匠除了他也没谁了,所以必须抓紧时间完成任务,不睡觉也要干完。

“殿下何必问一个匠人的名字,有事吩咐一声也就是了,和他说了这么久,这饭菜都有些冷了呢。”春晓见张老二走的没影子了,才轻声对李承乾低语道。

春晓的话让李承乾终于认识到工匠的地位到底低到什么程度,竟然连一个宫女都看不起,怪不得自己问他叫什么名子会让他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但李承乾此时也没有心思去纠正春晓的看法,一是没必要,二是就算纠正了又怎么样?他李承乾能纠正一个宫女,还能纠正得了整个大唐千千万万人?

“这事就先别提,让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刚刚和工匠一阵忙活,又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李承乾觉得自己快要瘪掉了。

打开食盒的盖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李承乾眼睛瞪的溜圆,瞠目结舌的道:“这,这都是什么啊?”

“怎么了殿下?这些都是您平时爱吃的,鹿脯、鸡肉、冬苋菜、胡饼”春晓一样一样把东西拿出来,放到矮榻上面的小桌上,同时给李承乾说着都有哪些食物,却完全不知道李承乾已经到了泪奔的边缘。

鹿肉是烤的,胡饼是烤的,鸡肉是煮的,冬苋菜同样是煮的。在丽正殿那里陪着长孙皇后吃饭的时候,因为精神高度紧张,所以李承乾并没有注意到吃食的问题。此时回了自己的‘兰若寺’,放松下来的李承乾终于领教了什么叫‘大唐美食’。

旁敲侧击的问了春晓,毕业于三流理工大学的草根宅男李承乾终于知道,在大唐只有烤,煮,蒸三种烹饪方式,他喜欢的炒菜完全就不存在于大唐。

看看小桌上的食物,李承乾叹了口气,从心底产生一种任重而道远的感觉。而且……,大唐的吃货们,苦了你们了!

“春晓,把菜都捡大桌子上,这么吃东西太累人了。”盘腿坐在榻上的李承乾吃了几口烤肉,觉得味道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糟糕,只是这吃东西的姿势累了些。

“殿下,什么大桌子啊?”春晓有些迷惑的问道。

李承乾朝着张老二打的那张‘椅子’努努嘴,带着一丝无奈说道:“那个!”

一阵椅子变桌子,桌子变椅子的折腾之后,李承乾如愿以偿的坐在小桌的桌面上,吃着摆在椅子上的食物,。而且按照他现在身高比例来看,这个搭配还真挺合适。

“春晓,别在一边看着,过来一起吃饭。”将一块鸡肉送进嘴里,李承乾实在是不适应自己吃饭别人在一边看着,就扭头对站在边上的春晓说道。

“殿下自己吃就好,奴婢不饿。”春晓被李承乾搞的一愣,有些无措的答道。

“不饿?本王没记错的话,在甘露殿你就没吃东西吧?怎么可能不饿?别说废话,过来一起吃东西。”身为21世纪的草根宅男,李承乾思维中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尊卑的概念,让一个13、4岁的小丫头饿着肚子看自己吃饭的事,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尊卑有别,而且奴婢真的不饿,殿下还是自己吃吧!”对于李承乾记得自己没有吃过东西春晓还是很感动的,但无论如何感动,和太子同桌用餐她却是死也不敢。

不过看到李承乾眼中的坚持,怕他再说下去,就赶忙叉开话题说道:“殿下还是快些吃吧,天已经很晚了,须知明日殿下还要进学,如果休息不好去的晚了,怕是要被先生责罚的!”

“进学?明天?”

第六章 进学

‘进学’二字将李承乾所有幻想全部击成粉碎,清秀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是的,殿下,明日必须要去进学了。”宫女春晓没有注意到李承乾脸上的面瘫一样的表情,继续无情的践踏着他细碎的心灵。

“不去行不行?”带着一丝侥幸,李承乾打算再挣扎一下。

“殿下还是去吧,只是一上午时间而以,莫要为了这点小事惹的先生不快,到时告到陛下那里,殿下还要受苦。”春晓此时才觉察李承乾情绪有些低落,知道他是不喜欢去上学,便在一旁温言劝说,同时也点明不去的后果。

李承乾此时才觉得这个太子身份似乎有些苦逼,好像真的不如那些穿越到普通人家里的兄弟过的舒坦。摇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为了不被小丫头春晓看不起,便硬挺着说:“也罢,本王看在父皇的面子上,勉为其难去一趟吧。”

“太子殿下英明。”春晓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看着这个比自己弟弟还小的太子,觉得他和以前好像有些不大一样,至少这一次没有摔东西。

但经过这么一段,李承乾也没了吃饭的心思,琢磨着明天会是那个历史名人给自己上课,麻木机械的任由宫女将自己摆弄干净,带着一颗忐忑的心,躺到床上,没过几分钟便沉沉睡去。

梦中过程自不必说,反正判官小鬼,皇帝太监一直穿梭不断,整整持续一夜,直到第二天寅时末,被春晓叫醒。

“殿下,殿下,该起了。”春晓的轻声慢语在李承乾耳边响起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才刚刚躺下。

“别吵我,让我再睡会儿。”这才做了几个梦的功夫就要人起床,这也太要命了,再这么下去就特么活不成了。

“殿下,再不起就要迟到了,会被先生打板子的。”看着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李承乾,春晓轻声劝慰着。

“好了好了,起床了,起床了,真是被你吵死了!”受不了春晓催促的李承乾终于决定离开温暖的床铺,否则这丫头不会罢休的。

李承乾没想到的是,他发了一句起床气似的牢骚,没想到却把春晓吓的够呛,赶紧跪下请罪:“奴婢有罪!请殿下责罚。”

“我操,你这是干啥?赶紧起来,起个床而以,至不至于闹这么大动静?”李承乾只是无意中说了一句‘被你吵死了’,却不知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要是被有心人传出去,谋害皇族的罪名,足够砍了春晓全家的脑袋。

“奴婢无意吵到太子殿下,还请殿下原谅。”跪在地上的春晓有些泫然欲泣的说着,心里也觉得无比委屈。

李承乾被眼前的情况彻底弄懵了,搞不清楚这丫头到底要闹哪样,就是起床晚了点,至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但看着地上跪着的小丫头,李承乾觉着自己特不是个东西。要是在现代,13、4的小丫头那个不是父母手中的宝贝疙瘩,别说给人跪下,就是弯个腰都会觉得委屈。

可眼前这个小丫头也是13、4岁,和自己现在妹妹差不多的年纪,却不得不为了生存努力的挣扎,巨大的落差让李承乾这个受了20多年现代教育的新人类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看眼前这架式,要是自己不说点啥,这丫头怕是不会起来,当下李承乾想了一下便开口说道:“如此,本王就罚你……,给本王穿衣服吧。”

洗漱、穿衣、吃饭,忙忙碌碌的一个早晨,直到走在去崇文院的路上,李承乾发现自己还是不可救药的喜欢上了这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刷牙都有人帮着捅的旧社会!当然,如果捅在嘴里的不是树枝子,而是牙刷感觉就会更好一些。

不过李承乾的好心情到了崇文院之后就彻底化为乌有,看着跪坐于主位不苟言笑的孔颖达老头子,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见礼:“学生李高明,见过孔师,孔师晨安。”

老头子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受了李承乾之礼后,又站起来,对李承乾施礼道:“老臣孔颖达,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晨安。”

师生之礼,君臣之礼,整的李承乾头晕脑涨,如果不是有着之前那个正版李承乾的记忆,只怕这一见礼就得露馅。

可正是这些繁琐的礼仪,却代表着我中华文明传承的厚重,只有一代代不断将文化、知识传承下来,才会有繁多的礼节,如果这些礼节没有了,那么传承还会有多少呢?

“太子殿下,五日前老夫留的课业殿下可有温习?”刚刚坐下,孔老头就开始发问。

“回孔师,已经可以倒背如流。”穿越之后,李承乾发现自己竟连刚刚出生的事情都能一一记起,而且无论任何事务,看过一次,便能记住七八成,看过两次基本可以了然于胸。所以孔颖达一问,无意间按以前的习惯吹了句牛逼。。

似乎是要给李承乾一个教训,孔颖达嘴角带着一丝戏谑,开口说道:“那不如殿下给老夫倒背一下如何,也好让老夫见识一下倒背如流的功夫。”

“啊?真倒背啊?”跪坐在孔颖达对面的李承乾没想到吹个牛逼还特么要交税,脱口而出的问道。

“这是自然,需知君无戏言,这个君字代表君子,同样君也代表了君上。殿下贵为太子,身份当属半君,岂可妄言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看着李承乾的苦瓜脸,孔颖达沉声训斥道。

“是,学生知错了。”挨打要立正,有错要改正。经历过后世填鸭式教育的李承乾不存在任何这个时代上位的那种虚荣心,所以对孔老头的训斥并不以为意,装出恭顺的样子就好,至少老头子训的比以前老师骂人好听多了。

李承乾勇于认错,不狡辩的态度让孔颖达满意的点点头,缓声说道:“如此,你且将《中庸》第三十二篇背诵一遍。”

“是,学生这就背。”轻松过关的李承乾暗自擦了一把冷汗,本以为会有严厉的处罚,却没想到这孔老头儿这么好说话,岂不知如果他刚刚出言狡辩的话后果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第七章 把自己折进去的李泰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李承乾在孔老头的之乎者也中昏昏欲睡,如果不是跪坐的姿势太过难受不方便睡觉,只怕他早就和周公会面了。

“殿下,早上你可吓死我了,差点以为你会被打板子呢。”出了崇文院春晓拍着小小的胸口长长的舒了口气,看来孔颖达这个老头子给她的压力不小。

“怎么可能,本王长的这么可爱,又老实听话,这么乖又聪明的学生,孔师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哪里舍得打我。”离开只有自己一个学生的崇文院,李承乾也轻松不少,喜欢吹牛逼的性子又发作了。

“殿下说话好生有趣,只是莫要被孔师听到呢!”春晓虽然平时显的成熟些,但终归是个13、4岁的小姑娘,也是有些孩子心性,和李承乾在一起时间长了,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还是可以说的。

李承乾为了配合小丫头,也故做神秘的假装四下看看,然后说道:“没关系,孔师没有跟在后面,不用怕的。”鬼鬼祟祟的样子逗的小姑娘掩嘴直笑。

“好了好了,我们快点回去吧,看看我的椅子送来了没有,这一上午我腿都坐麻了。”不知是不是身体小了,心理年龄也变小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李承乾光惦记他的椅子去了。

“椅子已经送来了呢,刚刚殿下打盹的时候,侍卫来通知的。”想到李承乾坐在那里瞪着眼睛打盹的样子,春晓再次掩嘴轻笑起来。

李承乾一边快步向自己住的宜秋宫走,一边辩解道:“本王那不是在打盹,而是在沉思,沉思懂么?就是沉浸在思考当中,这样可以加深对孔师所讲内容的理解。”

“是,殿下,奴婢知道了。”原本止住笑的春晓又被李承乾逗的窃笑不已,总觉得好像从昨天下午开始,不苟言笑的太子殿下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主仆两人谈笑之下,竟然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赶回了‘兰若寺’,刚一进院子,就看到一张比李承乾想像中还要漂亮的太师椅放在他的寝宫门口,整张椅子被打磨的光滑可鉴,为了美观还刷了好几层的深宗色的植物漆,从而给整张椅子增加了不少厚重感。

而且张老二昨天晚上回去之后好像是突然开窍了,竟然给太师椅配了一张桌子,同样打磨的一丝不苟,刷上了和椅子同样颜色的植物漆。

“殿下,您看这一次是否合心意?”和两个徒弟忙了一夜,整出这一桌一椅的张老二瞪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紧张的等着李承乾的判决。

李承乾摸着光滑的桌面,一时间竟有些失神,如果放到现代,这些东西可全都是古董啊,这个皇宫,这里所有的东西,哪怕是一花一草一木,都可以算是古董,哪怕现在自己拔根头发下来那也是古董,可最关键的问题是特么弄不到现代去啊!

扭头看看还在弯着腰等着自己意见的张老二,李承乾走过去想拍他的肩膀的,却发现自己有点不够高,无奈之只好拍拍的他的胳膊:“张老二,干的不错,辛苦了。”

小小的人拿出一副大人的作派,让院子里所有人都嘴角直抽,但惧于皇室威严,却无一人敢于笑出声来。

“小民不辛苦,只要不耽误殿下事情就好。”张老二腰弯的更低了,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夸奖,而且太子殿下竟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子,这让张老二激动的腿都有些发颤。

“行了,你也别激动了,一会儿回去照这个样子再做两套出来,而且要多做几张椅子。”李承乾实在是受不了张老二皱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只好吩咐他再去作几套出来,好东西要大家分享,自己吃独食会遭报应的。

“是,小民这就去弄。”

“嗯,去弄吧,但是记得要好好休息,不要累坏了身体,要不然可就没人给本王做家俱了。”体恤下属这种事情,后世电影电视剧都快要演烂了,李承乾完全可以做到信手拈来。

“是,小民明白,谢谢殿下关心。”

看着激动的如同羊癫疯发作一样,哆嗦着出去的张老二,李承乾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回身跳到太师椅上坐下,开始琢磨起自己的事情。

良久之后,才用力的一拍椅子扶手,对身边伺候的太监说道:“找几个人来,把这一套桌椅抬上,去丽正殿。”

“殿下,您这是要……?”春晓有些不明白李承乾为什么把费尽心力弄出来的桌椅送到皇后那里,便出言问道。

李承乾给春晓递了个鄙视的眼神,然后说道:“这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好的桌椅当然是要孝敬父皇和母后,只是这椅子只有一把,有些美中不足。”

却不知李承乾话音方落,‘兰若寺’中立时马屁如潮,纷纷称颂太子仁孝,搞的李承乾为自己心中的小算盘尴尬不已,觉得拿自己老子作文章这事儿办的有些不地道。

要知道太师椅可是新鲜物事,在大唐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果李承乾自己先用了,谁知道那些御史啥的能不能拿这个当由头弹劾他?所以不如拿这东西到自己老子那里试试风头,如果老李同志用了没问题,那么小李同志用了自然也没问题。

而此时的丽正殿中,长孙皇后却正在忙着宽慰自己的丈夫:“二哥还是莫要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青雀必竟年龄还小,思虑总有不周的时候,而且这次也是出于好心,才会检举他皇兄的。”

“哼,他会有什么好心,小小年纪便学会在人背后议人是非,长大之后又当如何?”李世民将小桌上的茶水端起来喝了一口后,依旧气休休的说道。

“二哥这话说的重了,小孩子总有作错事的时候,而且臣妾已经罚他闭门思过五日,想来会长些教训的。”谁的孩子谁心疼,无论是李承乾还是李泰都是长孙皇后亲生骨肉,自然听不得别人说他们的不是,哪怕是自己老公也不行。

但李秦这娃也确实不争气,如此轻易就被他皇兄给骗过去了,也不想想孔颖达那个老顽固如何会替别人作诗,所以罚他闭门思过五天一是长孙皇后生气他污告李承乾,二是生气这娃太笨,简直跟个瓜皮一样。

“好了好了,观音婢,朕不说了。不过,你说承乾昨夜在你这里吟诵的诗作,是否是他亲作呢?”见长孙皇后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李世民也止住话头,将目标转向李承乾。

“自然是的,二哥博古通今可曾听别人吟诵过?而且高明长在深宫不曾与外人有过接触,他几位先生的为人二哥也清楚,断不会干出将自己的诗作交予他人的事情,所以这诗不是高明所作又是出自何人之手?”

第八章 老爹的马屁必须拍好

抬着桌椅到了丽正殿的李承乾,得知老李同志也在的时候,有一股头就走的冲动,但无奈的是已经有人将消息通报了进去,走怕是来不及了。

想想一会儿就要见到老李同志,李承乾就觉得脊背发凉,两股颤颤,想当初自己可是连区长都没见过,此时却要见一个国家主席级的人物,虽然是自己的爹,但还是有些发怵。

“太子殿下,陛下让您进去。”就在李承乾纠结着一会儿进去怎么表现的时候,一个毛脸雷公嘴的侍卫走过来对他说道。

“有劳林大人。”对于老李同志的贴身侍卫,李承乾很是客气的抱了抱拳。必竟老李跟这家伙在一起的时间比跟长孙皇后时间还长,自己就更不用说了,就冲着老李同志对他的这份信任,自己客气一点就没毛病。

“太子殿下客气了,小臣不敢当。殿下请。”林姓侍卫面无表情的跟李承乾说了一句,就带头走进丽正殿。

看着侍卫远去的背影,李承乾暗自咬了咬牙,将心一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横竖就这一遭,拼了。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终归是血脉相连,进了大殿,见到端坐榻上一身滚龙袍的老李同志,李承乾发现刚刚的畏惧已经全然不见,虽然不似后世时候见自己老爸那么随意,但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

“嗯。高明我儿,此时来到来莫不是有什么事么?”长孙皇后知道老李现在还在气头上,所以首先开口问道。

李承乾在进殿之前已经知晓李泰被罚之事,心中得意的同时脸上却不敢表示出来,而且看老李同志面色阴晴不定的样子,只怕是想要找机会寻自己的麻烦,当下也不去触他的霉头,只是正色对长孙皇后说道:“回禀母后,儿臣近日偶得一套桌椅,特地给母后送来。”

“哦?桌椅?那是何物?”椅子的概念在大唐尚未流行,所以长孙皇后虽然可以说通读史书,却也不知是什么物件,就连在一旁生闷气的李世民也有些好奇的用余光扫了过来。

“儿臣已经带来了,就在殿外,抬起来母后一观便知。”李承乾当然看到了老李同志探询的目光,但想想老李一直想找自己毛病,所以坚决不予理会,只是一味的和长孙皇后说话。

长孙皇后看着这李世民与李承乾父子两个一个怒目圆瞪就不说话,另一个脑袋歪在一边就是假装没看见,觉得甚是有趣,嘴角不觉牵出一丝微笑,挥挥手示意宫人将所谓的桌椅抬起来,然后说道:“我儿是从何处得到这所谓的‘桌椅’的?”

李承乾如果能查觉不出老李同志如刀般的目光,正自心中忐忑,不知如何下台,正好长孙问起,便恭声说道:“母后,这桌椅是儿臣看父皇每日批阅大量的凑折之后都会腰酸腿麻,血脉不畅,所以特地找匠人制的,这样父皇每人批阅凑折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哦?那道是要好好看看。”儿子孝顺,不管是东西是不是真的有用,至少这份心意是有的,所以长孙皇后应了李承乾的话之后,便轻轻瞥了李世民一眼,意思是差不多就行了,见好就收吧,你儿子可是为你考虑着呢。

被长孙皇后瞪了一眼的李世民正不知道如何才能从怒瞪中下台,就看到几个侍卫抬着一张高背带着一圈扶手的胡凳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人抬着一张比榻上的小桌高了不少的桌子。

李承乾此时也顾不上其他,连忙上前指挥着将桌案和椅子按位置摆好,随后拿出张老二对他的态度,转身对李世民说道:“父皇还请上坐,看看可还满意。”

此时的李世民和长孙二人已经离了矮榻,站在桌案跟前,借着李承乾的话,李世民也就顺势点了下头,嗯了一声后,坐到已经摆好位置的椅子上,同时将身体靠到椅背上,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少倾之后才扭头对长孙说道:“观音婢,此物不错,的确比以往跪坐舒服不少。”

“二哥喜欢就好,高明这孩子也真是用心了。”长孙见李世民终于不再纠结于两个儿子矛盾的事情,也是展颜一笑,同时替李承乾说了句好话。

“嗯。不过……”长孙的话让李世民想起一个问题,扭头对站在一边低眉顺眼的李乾承问道:“承乾,此物既然是送给为父的,为什么要抬到丽政殿?”

“啊?!”老李同志的问题让李承乾一愣,心说不送老妈这还送哪?难道送小三那里去么?可这话敢想不敢说啊,无奈之下只好以目光向长孙求助。

长孙如此聪明的人物如何不知自己儿子的想法,当即在他的脑袋上点了一指头,数落一声:滑头!才转向老李说道:“想是二哥平日里太过严厉,高明孩儿不敢打扰,是以才送到臣妾这里的吧。对不对?高明?”

“是的是的,母后说了,这几日父皇公务繁忙,儿臣怕打扰父皇公务,是以才送来母后这里。”

李世民对这对母子之间的配合只能报以无奈的苦笑,这娘俩演戏竟然连眼神都不用对,看来今天怕是要以完败收场了。

还没等李世民再开口,长孙皇后就直接将话题叉开,问道:“高明,此物可有名子?”

“回母后,还没有名子,制好之后,儿臣就送来了,正想请父皇、母后赐名。”李承乾不傻,就是有名子也要说成没名子,要不然岂不是剥夺了老李同志的命名权。

“二哥你看……”长孙皇后递给儿子一个聪明的眼神,转对李世民说道。

“嗯,让朕想想。”高坐太师椅上的李世民微张双目,双手放在桌案上,沉吟片刻,便伸手抓起在李承乾示意下放到桌上的纸笔,龙飞凤舞写下“贞观椅”三个大字。

贞观椅,不错,李承乾稍稍松了口气,现在高一些的可都叫凳,他是真怕老李同志一时兴起,把这东西叫成XX凳啥的,完全白瞎这椅子的造型。

第九章 求情风波

李承乾很想看看飞白体是怎么回事,可8岁的小身板比桌子高不多少,再加上位置的关系,瞅来瞅去只看到桌子上黑糊糊的一团,具体怎么个样子始终看不清楚。

然后李承乾的余光就瞥见老李同志和长孙皇的手拉在一起,一种特尴尬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想开口请辞,却在张嘴的瞬间被长孙皇后一双凤目瞪回肚子里,知道老娘或许有什么话要说,索性闭口不言,杵在桌子边上当木头,对老爹瞪过来的目光视而不见。

宫里的娃没成年前都归长孙皇后管辖,所以李承乾认为这个时候没必要考虑老爹的意见,然后去触老娘的霉头。

“二哥,高明此次也算是为君分忧,不知二哥想要如何奖赏?”和老李同志谈论书法的长孙见时机差不多了,再憋下去只怕李承乾有被老李乱棍打出的危险,是以开口将话题引到他的身上。

“嗯。承乾此次表现不错,只是身为太子实在不应该去考虑这些奇技淫巧之事,不过念一片孝心的份上,朕许你自己说一个要求。”老李现在只想快点把李承乾打发走,所以干脆也不想赏什么,直接开口问他想要什么。

李承乾当然想要钱,当纨绔怎么可以没有钱呢。

但话到嘴边却发现,老娘修长的手指一直按在桌上一块青色砚台上面,当下心中一动,略有所悟。

当下躬身壮着胆子说道:“父皇,儿臣没有其他要求,只想请您免了二弟青雀的处罚。”

“哦?你真是这么想的?”说起正事,老李的脸色就变了,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让人猜不到他心中想的是什么。

“这……。”李承乾话音一滞,心说我当然不是这么想的。

偷眼看看老娘,希望再得到一些指示,却发现老娘已经把脸转到一边不在看自己。

没办法了,硬着头皮编下去吧,反正后世没少看这些宫斗剧。

“回禀父皇,二弟这次的事情是儿臣没有尽到兄长的责任,请父皇责罚。”李承乾这是在赌,赌李世民不会真的迁怒于他,而且老娘就在边上,应该不会让自己吃亏。

大唐帝国从立国伊始讲的就是仁孝,兄友弟恭当然也包括在仁孝之内。是以李承乾认为在老李面前表现一下身为兄长的大度,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是么,那说说你这个兄长有什么责任?”李世民继续不动声色的问道。

“父皇,儿臣,儿臣昨日只是想和二弟开个玩笑,逗弄他一翻,不想被他误以为真,此事是儿臣思虑不周,是以若要责罚,还请父皇责罚儿臣,免了二弟的处罚。”

半真半假,这就是李承乾的回答,他知道李泰如果来告状必须会说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所以自己说的诗句出自孔颖达必然已经被老李知晓,所差的就是当时自己说这句话的目的,如果让老李认为自己是在陷害李泰,只怕后果难料。

“这么说那诗句当真是你亲自所作?”李世民憋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把自己心中疑惑问出来。

李世民并不反对自己几个儿子互相之间斗一斗,必竟皇位之只有一个,儿子那么多,要说没人惦记这事儿还真不靠谱。

但就算要斗也是放到明面上,不要搞阴谋。

如果昨日李承乾所诵诗句当真是他所作,那么就是李泰想要害他在先,他作些反击也是合理的。

可如果诗句不是李承乾所作,那就有可能是李承乾想要害李泰在先,这样的心思决不能存在于一个未来的储君身上。

“回父皇,确是儿臣所作。”李承乾有些无奈,但牛逼吹出去了,硬着头皮也得顶上。

“如此,一柱香之内,再为你母后再作一首吧。作的好,朕便赦了李泰的过错,否则你这欺君之臣怕是没机会关心你二弟了。来人,点香。”谁都不知道李世民是怎么想的,为何会做出如此不尽人情之事。

但李世民却有自己的想法,李泰被罚如果说没有李承乾从中作怪,鬼都不信,可要罚李承乾总要有个理由,所以他才想出这个办法来给李承乾一个小小的教训。

至于说如果李承乾真的在一柱香时间作出一首诗来会如何?

一个8岁的孩童,可在一柱香内成诗,有这样的儿子,他李世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就是赏他一次又有何妨。

帝王心术,果真难测。

“啊?!”李承乾却被自家老子一句话吓了一跳,欺君之罪啊,要不要这么重?偷偷看了一眼老娘,却发现老娘一点表示都没有,只是给了自己一个鼓励的眼神。

对于作诗,李承乾并不发愁,唐诗宋词作为一个现代人谁还不会背几首,可老李同志不对劲啊,不都说他是一个好皇上,而且念旧情么,怎么对自己这个亲儿子就这样了呢?

不过想归想,诗还得抄,香都烧了一半了,一柱香抄不出来,后果难料。

假模假式的装了半天,在一柱香快要烧尽的时候,李承乾终于还是开口诵道: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好,好一个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看着马上就要熄灭的香头,李世民的眼中原本充满了失望,果然还是自己期望太高了。

可谁知突然间的峰回路转让这位名传后世的大唐皇帝惊喜莫名,抬手抓过身边的毛笔,凭着记忆,几乎是一挥而就,将李承乾剽窃来的游子吟写到纸上。

长孙皇后也是眼中精光闪烁,看着桌上一手漂亮的飞白体写出的字迹,越看越觉得此诗不凡,其意境远超昨日在后宫诵给自己的那首《晒旧衣》。

“不错,我儿不错。”李世民在学问上也是通古博今的人物,诗的好坏自然看的出来,自家小子能在一柱香之内作出如此诗篇,只怕整个大唐也只有少数顶尖人物才可比拟了。

“二哥,既然高明已经达到您的要求,您看……。”长孙皇后瞟了一眼在一边忐忑不安的李承乾,扯了扯李世民的衣袖说道。

“哦,对对。来人,去通知卫王,就说他的禁足令被撤销了。”得了长孙提醒,李世民也想起刚刚答应的事情,当即就撤了李泰的禁足令,只是看看站在一边耷拉着脑袋的李承乾,又开始犯愁。

第十章 给孔老头找点事做

李承乾拿着老头子赏的玉佩,走出丽正殿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看边上两个太监抬着的书箱,有些欲哭无泪。

原本打算到长孙这里讨好一番,骗些钱财花差花差,没想到竟然被老爹堵个正着,钱没骗到反被好一顿说教,末了赏了一箱子书,说是必须通读,堂堂太子要学会为国分忧,莫要学那些酸丁腐儒。

想想老李同志坐在自己设计的椅子上,看着自己抄来的诗,带着一脸的夫复何求,然后不停的说教的样子,李承乾的心就开始疼,年龄这个硬伤到底啥时候才能好呢。

李承乾郁闷,却不知身在丽正殿中老李看着自家大小子垂头丧气的离开,也在摇头叹息:“承乾这孩子哪都好,就是怂了些,不太像朕。”

“二哥一生征战杀场,朝中许多大臣在二哥面前都抬不起头来,高明能有如此表现已是不凡了,必竟他还是8岁的孩子。”长孙皇后却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而且对李承乾能在无言中领会自己的精神,更是觉得这个大儿子挺不错。

“哼,当然不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娘儿俩搞的把小把戏,不过还真是母子连心,承乾这小子竟然只看你点着砚台就能明白你什么意图。”李世民与长孙两人从小就生活在一起,此时没有外人,干脆也不称朕,直接你我想称。

“是臣妾不好,让陛下生气了。”长孙皇后口中认错,面上却无一丝认错的表情,反而像一只偷到鸡的小狐狸般掩嘴偷笑着。

看着长孙如此态度,李世民也是无奈,两人自小长大,如何能不知自家老婆的性格,当下只得摇了摇头,苦笑说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心疼青雀,我又没说什么。”

然后也不等长孙再说话,就扭头看了看大殿外的天色,说道:“时辰也不早了,下午约了李靖他们谈事,晚上再来,你先休息吧。”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表情,同样的长长出了一口气,同样的一脸无可奈何,只是人物由李承乾换成了他老子。

长孙的厉害李承乾他们年龄太小清楚,但和她一起长大的李世民如何能不清楚,只要不拿出皇帝的威严,私底下老李同志可是没少吃亏,所以只要她拿出一副狐狸吃鸡的表情,最好的办法就是逃。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李承乾如同妖孽般的诗词天赋也渐渐在外面流传,两首诗作也是传遍长安城,时不时就可以听到有人在低声吟诵。

可为这事儿李承乾却没少被孔颖达教训,老头子一真认为诗词这东西只是游戏用的东西,真正的大道还是诗、经、子集。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李承乾的课业莫名的重了许多,如果不是穿越之后记忆力变的超强,只怕连脚掌都得被打肿。

不过李承乾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纨绔必备的诡辩之术被他无意中练的炉火纯青,大有天下舍我其谁势,就连老夫子孔颖达也要甘拜下风。

“孔师,您读那些经典是怎么断句的?”长安城降下第一场雪之后,李承乾在下课之后和孔颖达站在东宫的回廊上闲聊着。

“怎么断句?”孔颖达有些疑惑的扭过头,看着自己这个聪明的有些过头的学生。

“对啊,断句,咱们现在那些经典通篇都是连在一起的,怎么知道从哪里断开?”李承乾这段时间一直在被这件事情所苦恼着,皇帝老子给他的书不少,但是读书来太费事儿,作为一个现代人,这种古文对他来说就是天书一样。

“这有何难?书读的多了,自然就会断了。”老先生一脸傲然,分明就是表示自己书读的够多,另一层含意当然就是李承乾书读的不够,没文化。

不满,严重不满,这帮跟着自家老子打天下的老头子们个个都是这样,依仗着资历老,总是牛气哄哄。

而处处以大唐第一纨绔自居的李承乾,如何能够忍受被一个古人说成文盲,当下说道:“孔师既然如此说,不如帮学生断一下句子如何?”

8岁身体里面装着20多岁的灵魂,经历过后世信息大爆炸洗礼的李承乾,几乎在瞬间就想起好多句一体两意的句子。

“哦?太子殿下有何题目,且说出来让老夫听听如何?”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断句这种事情若是说出来还断个屁。

李承乾对耍小心眼的孔老头甩个鄙视的眼神,进了课室,找出纸笔短短一瞬间写出一行字:无鸡鸭也可无鱼肉也可唯青菜萝卜不可少工钱不得。

放下笔之后李承乾笑着对站在一边观看的孔颖达说道:“孔师且看,就是这句。”

早就将字迹看在眼中的孔老头洒然一笑,缕着胡子自信的说道:“此句如此简单,太子殿下如何断不出来呢?”

“不知孔师是如何断的?”李承乾脸上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出言问道。

“太子且看。”孔老头言罢,伸手提笔,笑着在纸上写下:无鸡鸭也可/无鱼肉也可/唯青菜萝卜不可少/工钱不得。

李承乾看罢之后心中了然,淡然一笑后说道:“孔师且慢,学生却有不同意见。”

然后在孔老头疑惑的目光中,在纸上随意的划了几下,整个句子就变成:无鸡/鸭也可/无鱼/肉也可/唯青菜萝卜不可/少工钱不得。

孔颖达老头子无语的看着上下两排文字完全一样,但意思却截然相反的句子,半晌之后才开口说道:“太子殿下到底想要说什么?还请明言”

“孔师,这段文字如果作为一份状纸的主体送到县丞手中会如何?”李承乾没有正面回答孔颖达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这……。”孔老头被李承乾一句话问住了,这种一体两意的句子到底如果解释,完全就是看人的主观意识,如此一来很可能让无辜之个受到委屈。

“而且不知孔师如何理解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以及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还有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李承乾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孔老头,言词上直接拿论语开刀,却不知此言一出顿使孔颖达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第十一章 把自己坑了

李承乾决对想不到,自己一句话会有如此力量,孔老头此时已经脸色惨白,口中讷讷不知所言,完全乱了方寸。

身为孔子第31世孙,竟然从未想过老祖宗一句话会有如许多意思,这让孔颖达有种愧对列祖列宗的感觉。

一个年仅8岁的小娃娃就能把一句话说成三个意思,如果是其他人呢?如果是别有用心之人呢?会不会曲解祖宗的意思?

“孔师,孔师!?”李承乾看到孔老头被自己说的脸都白了,也吓的够呛,要是这老头被自己给说死了,只怕梦想中的纨绔生活就要和自己永别了。

“哦,哦,太,太子殿下”一连被叫了七、八声,孔颖达才回过神来,哆嗦着对李承乾微一躬身说道:“殿下,老臣年老体衰,已经不适合再教导殿下,待老臣向陛下说明情况,为殿下另择明师。”

“孔师且慢。”李承乾虽然这段时间被孔老头训的跟孙子一样,但也知道他是为自己好,而且见他被自己一句话说的了无生趣,也觉得心中不忍,不由开口劝说道:“孔师既知断句之重要,为何不重注五经?一为防止他人误解先贤,二也可为先贤正名,如此一来岂不更好?”

“重,重注四书五经?”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孔颖达原本已经暗淡的眼神重新亮了起来。

“对啊,他人可以注释,为何孔师不能?”李承乾双目烁烁,心中暗道,老东西快点去注书吧,你去注书就没人总是揪着老子不放了。

“殿,殿下且容老臣考虑考虑,今日授课就先到这里吧,老臣告辞。”言罢孔颖达也不待李承乾回礼,急匆匆起身离开崇文院。

老师走了,学生自然也不用在学校待着,所以李承乾在孔颖达离开之后也准备回‘兰若寺’忙活自己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身休变小心理年龄也跟着变小吧,回‘兰若寺’这一路李承乾很干脆的放弃了已经被扫的干干净净的大路,专门挑一些没有清理过的雪地去踩,走过之后回头看着自己留下一串脚印哈哈大笑。

“殿下,殿下您慢点,别摔了。”春晓追在李承乾的后面不断的叫着,却无力阻止他继续折腾。

好不容易等到李承乾不在雪地里跳了,春晓才发现已经到了‘兰若寺’。

春晓一直不知李承乾为什么坚持把宜秋宫叫成‘兰若寺’,总是感觉有一种和尚庙的意思,但总是拗不过李承乾的坚持,所以时间久了自然也就跟着李承乾一起把宜秋宫叫成‘兰若寺’。

“殿下画的这是什么啊?”看着李承乾回到‘兰若寺’就趴在桌上继续昨天晚上没有完成的图画,春晓不由好奇的问道。

此时皇宫里面已经普及了李承乾研制(剽窃)的桌椅,而且花样也比以前多了许多,李承乾这里当然也有一套,还是皇帝陛下亲自指定一套。

但不知这大唐皇帝陛下是不是后世穿越来的,指定的桌椅简直和后世学校中给学生用的那种一模一样。虽然说材料是黄花梨木,放在后世很值钱,但这并不能掩盖这套桌椅奇丑无比的事实。

这简直就是李承乾心中永远的痛,大唐王朝第一纨绔怎么可以独享这种待遇,所以在大唐帝国皇帝陛下那里丢下一句: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如此一来,李承乾心里平衡了,因为宫里宫外所有兄弟姐妹被他一遭拉下水,桌椅全都换成了和他一模一样的。

“这叫炉子,煤炉子。”李承乾指指纸上类似于马桶一样的画对春晓说道。

“炉子是什么?”和李承乾接触多了,春晓也不似以前那般小心翼翼,说话随意了许多。

“炉子就是炉子呗,等铁匠制好了你就知道了。”将冻的有些发僵的手放在边上的炭火上烤着,李承乾扭头对春晓说道。

就在李承乾和春晓讨论炉子或马桶的问题时,门外却传来侍卫的声音:“太子殿下,陛下招见。”

完犊子了!这是李承乾脑中唯一的想法,这才刚刚从崇文院回来,马上就被皇帝老子招见,分明就是孔颖达那老小子把自己给供出去了。

虽然心中十分不愿,但李承乾还是从椅子上爬下来,套上厚厚的皮裘,赶往丽正殿,皇帝老子和后世他亲老子不一样,敢不去绝对会被打折腿。

别别扭扭,磨磨唧唧,磨蹭着到了丽政殿外面,被人告知皇帝老子已经催了好几次,这才甩开大步进了大殿。

“儿臣见过父皇,学生见过孔师。”呼哧带喘的李承乾老老实实给李世民见过礼之后,再向一边坐着的孔老头见礼,表示自己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来,同时心中哀叹,果然还是被这老东西出卖了。

“嗯。来了就好,朕听孔爱卿说你对断句一道颇有些见解,不知可否给朕演示一下。”话中意思是询问,但语气却是不容质疑。

对于李承乾这个儿子,老李同志也是颇为头痛,尤其是最近这几个月,简直是一天都没消停过,算学老师已经被气走三个,并且直言说教导不了。

说话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时不时冒出一句,都能发人深省,待要再问就死不开口,坚持说是从书中看来的,可问起是那一本的时候,却吱吱唔唔说不清楚。

最要命的还是死不吃亏的性子,可以说是睚眦必报,而且做事从不按常理出牌,经常会搞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闹剧。

上一次自己安排给他一套普通桌椅,其他皇子则都是制作精美的华贵样式,原本是为了不让一国储君养成奢华的习惯,可谁知这小子立刻就找到自己跟前,非要让自己给他写一幅字,用以自勉。

结果字写出来一看,竟然是: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身为大唐帝国皇帝陛下,老李同志如何能不理解这段话的意思,但无论如何他也不信自家混小子能写出如此可以传世的名言。

奈何事后问遍所有文武大臣,竟无人一知道此言出处,更不是朝中大臣所写。

要命的是这段话在询问的过程中透漏了出去,那些耿直如魏征的臣子竟然要明发天下,用以警示天下人。

最后的结局不用说,魏征赢了,此一段话明发天下,只不过第一个说出此言的人变成了圣明的皇帝陛下。

而老李同志为了以身作则,只好把所有皇子的桌椅用具全都换成了普通器物,惹的后宫嫔妃找他好一场哭诉。

后来李世民和长孙说起此事,虽觉得啼笑皆非,但同时也为这个8岁儿子的妖孽所惊。

第十二章 不消停的太子爷

“父皇,儿臣只是读书时有些断句上的疑问,是以在课间向孔师请教,不想孔师为儿臣讲解时竟有所悟,所以此事确实和儿臣无关。”

李承乾用了三个月时间总结体会,认为太子这个工作就是给老李同志当出气筒用的,其它一切都是扯蛋。

所以只要老李同志找他,不管问什么,首先就是死不认帐,然后是努力狡辩,最后低头认错。

“废话少说,快去写来。”李世民拿出当老子的威风,根本不理会李承乾的狡辩。

三个月的时间,李承乾在总结经验,老李同志同样在总结自家大小子。往好里说,这混小子是烂泥扶不上墙;往差里说,那就是阎王爷操小鬼,自在一会儿是一会儿。

“是,儿臣领旨。”老头子一瞪眼睛,李承乾就怂了,跑到一边找了笔墨,一挥而就。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李世民拿着手中的纸,低头沉吟:一体两意,果真是一体两意,为什么这么多年就没有人发现这个问题呢?

等皇帝手中的纸传到孔颖达手中后,李承乾不出所料再一次得到训斥:“承乾,朕说过,要专心学业,莫要总耍小聪明,为何总是不听。”

“是,儿臣知错了,今后不会再犯!”挨打要立正,有错要改正,每次被教训李承乾都会拿出认罪伏法的态度,错了就改,改了再犯,千锤百炼嘛。

“陛下莫要错怪太子,殿下此次决非玩闹,老臣之言足以证明。”腐儒有腐儒的好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孔老头认为这次李承乾没错,哪怕是皇帝陛下认为太子有错,这老头子也敢直言相鉴。

父子间的友好谈话被人打断,老李同志很无奈的眼了李承乾一眼,再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扭头看着孔颖达说道:“孔卿认为太子所说可行么?”

“陛下,我华夏文字含义颇多,而我大唐对于断句又无定法,所以断句不对往往就会失去本意,所以老臣认为殿下所说极有道理。”孔颖达现在心里只有自家先祖的著作是否会被篡改,自然认为李承乾说的有道理。

李世民坐在桌子后面沉思不语,一直没有表态,作为一国之君他有他的想法,岂能因为儿子一个念头和一个老头子说有道理就会改变?

断句之法在李世民的思维中主要还是应用到行政方面,一条政令颁发出去,如果真的一体两意,那些世家一定会按照最有利于他们的方式去解读,最底层的那些民众就会被剥削。

虽然他李家王朝就是大唐最大的地主,但地主也决不能容忍管家来剥削自家长工吧?

良久之后,李世民睁开双眼,沉声说道:“好,既然如此,那孔卿就主持修定《五经注义》,同时由承乾辅助制定断句之法。其它细节,回去你写个折子呈上来。”

“臣遵旨。”得到李世民允许,孔老头脸都快笑成菊花了。

重注五经这种事情如果没有皇帝陛下首肯,你就是注一千次也没用,因为没有人会认同你所注释的东西。

这事情就像我们现在去检车一样,厂家说汽车的排放标准是国五不行,必须要去国家指定的检车地点去检,人家那标准才算,否则你就是在美国检验合格都没用。

所以孔老头得到李世民同意之后才会笑逐颜开,美的跟捡了金子似的,连走路都轻了几分。

不过他同意了,杵在一边扣手指发呆的李承乾却不干了,这特么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本来就想离这老孔头远远的,没成想,还跑他跟前去了,这不是没活路了。

不能接这活儿,绝逼不能接,所以当下李承乾就对高坐龙椅上的李世民说道:“父皇,儿臣,儿臣最近事情太多,忙不过来,辅助孔师的事情还是另选他人吧。”

“嗯?你有什么事情忙不过来?”李世民对自家的混小子也是没啥好办法,身为太子却一身懒骨头,这是病,必须得治。

“儿臣……。”李承乾瞅瞅站在一边的孔老头,实在是不敢说自己要回去作炉子、盘炕。

如果被孔老头知道自己这学生竟然操持匠人这种贱业,只怕不被他喷上个把时辰,结束不了。

“哼,又要回你的‘兰若寺’去鼓捣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么?这断句的事情就是你引起的,你不接谁接?”普天之下的老子好像都是这样,儿子干啥都是不误正业,除非去办自己交待的事情就OK。

“可,可是儿臣才学疏浅,怕是担不得如此大任,如果注释的意思搞错了只怕有误人子弟之嫌。”挣扎,努力挣扎,李承乾只想当纨绔,不想作任何工作。

坐在龙案后的李世民差点被李承乾气乐了,摇了摇头说道:“混账,你真以为是要你写《五经注义》呢?只是辅助孔卿断句方面的事情,记住只是断句!”

“啊?”李承乾脸都快要揪到一起了,搞了半天特么自作多情了。

用余光往边上站着的老孔头位置瞥过去,发现老头子胡子一抖一抖,虽然看不到脸,但老东西分明是在笑。

这老家伙太过份了,谁烦谁不知道么?小爷要不是为了躲你,何至于给自己惹一身麻烦?

不过想归想,老李同志还在上面盯着自己呢,当下只得顶着一张通红的面皮,弯腰躬身说道:“是父皇,儿臣明白。”

“明白就好,回去温书吧,朕与孔卿还有事要谈。”李世民摆摆手,将李承乾打发出去,很多国家大事没办法让他参与,防止这小子嘴不严漏出口风,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殿下,今日又被陛下训斥了?”从李世民的办公地出来,李承乾就蔫头耷脑的往‘兰若寺’走,一副斗败的公鸡模样,引得春晓掩嘴轻笑着问他。

“你不懂,本王今日可是丢了大人了。”李承乾横了春晓一眼,撇撇嘴说道,心中暗自发誓,今天这事儿跟谁都不说,连长孙都不说。

看看春晓还要再问,连忙打断她的话头,摆摆手说道:“走吧走吧,快点回去,如果炉子今天做不出来,只怕本王就得染上风寒。”

第十三章 生命不息,折腾不止

李承乾果然感冒了,包着一圈的皮裘冷的瑟瑟发抖,想找棉被,发现棉花这东西在大唐只是观赏性植物,棉被还只存在于他的理想当中。

三天前从老李同志那里回来,心里想着要不要装病,结果顺嘴说了出来,没想到一语成谶,还真感冒了。

所以李承乾现在很后悔,一边暗骂自己乌鸦嘴,一边抱着一大碗太医开的药,艰难的往下咽,不是因为太苦,而是实在喝不下去。从早上到中午,饭都没吃一口,药已经灌下去6碗,肚子喝的滚圆不说,还特么饿的难受。

而且天实在是太冷了,在寝宫搞了4个炭盆都不顶事,房间中除了没有结冰,比外面好不了多少。

“太子殿下,铁匠省亲回来了,就在门外等着,您见不见?”春晓打开门与外面的侍卫交待几句之后,带着一身的寒气走回来,对李承乾说道。

“铁匠回来了?让他进来,快进来。”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这位爷给盼回来了。

炉子的图样已经画好两天了,奈何宫里的铁匠带着婆娘回家省亲,一直就没有回来,所以只能把图摆在那里和春晓大眼瞪小眼的瞅着。

“殿下,小民回家省亲,回来的晚了,还望殿下恕罪。”铁匠带着一身寒气,进来给李承乾见礼之后,哆嗦着请罪。

不是吓的,是刚刚在外面冻的。

大唐皇朝没有棉衣棉裤,百姓在冬天主要御寒的衣服是绵衣。而绵衣与现在棉衣是不一样的,绵指的是蚕丝结成的片或者团,把这东西塞到衣服的夹层里面就成了绵衣。

这种东西怎么说呢,要说能御寒那是肯定有这功能,但你要说这东西能保暖,好像就有点扯蛋了。

“免了免了,你看看她手里的图你能看懂不。”李承乾被铁匠带进来的寒气一吹,激灵灵打个冷颤,皮裘裹的更紧了些,然后指指春晓手里拿的炉子的图画。

“待小民看看。”铁匠继续哆嗦着,从春晓那里接过几张纸,认真看着。

“你还是放到桌上看吧。”李承乾看着铁匠抖的跟筛糠一样的手,眼珠子乱蹦,这特么能看清楚么。

“是,是。”铁匠把图放到桌子,认真看了一会儿后扭头说道:“殿下,图小民看的情,但这上面的写的字,小民不懂。”

“字?!”李承乾皱起眉头想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那图上标的尺寸全是拿阿拉伯数字写的,整个大唐好像除了刚刚学会的春晓和自己,就没人认识。

不过李承乾最佩服的还是铁匠的识图能力,纸上的炉子画的如同鸡刨,圆也不圆,方也不方。直线像浪线,弧线像正弦曲线,就这样的图,铁匠竟然也能看懂,不得不说大唐匠人确实牛逼。

足足过了有十几分钟之后,铁匠才搞明白那些数字的意思,这个明白指的是灵活运用,并不是指认识。

“殿下,小民已经看明白了,这物件小民能做。”铁匠经过这么长时间,终于算是缓过来一点,不那么冷了,说话也顺畅许多。

“能做就好,能做就好。”一听铁匠信心满满的说能做出来,李承乾当时觉得身上寒意都弱了几分,总算是要告别这种寒号鸟一样的生活了。

“不过,不过……。”铁匠眼神闪烁,欲言又止,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来。

“不过什么,快点说。”李承乾最受不了这些匠人畏畏缩缩的样子,想说啥就说呗,难道小爷还能砍人不成?就算是小爷想砍,那皇帝老子也不会同意啊。

“小民只是想问问殿下,您这阿~,阿拉伯数字小民今后是不是也可以用?”铁匠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把想问的事问了出来。

“我靠……。”紧张了半天的李承乾大大的出了口气,还以为铁匠能说出什么有难度的问题呢,结果就是这个。

“没问题,你用吧,如果有必要也可以教给你的学生。”看着铁匠那眼神,李承乾知道,如果自己不给他个明确的答案,只怕这老小子一定不会放心。

“殿下……。”春晓被李承乾搞的一愣,从未想本他会这么简单就把字套数字传出去,而且还是传给一个匠人。

李承乾却没有让春晓把话说完,摆摆小手手止住她接下来的话,对铁匠说道:“去吧,把本王要求的东西做出来,最好多做一些,这宫里怕是有很多地方都能用的上。”

得到肯定答复的铁匠眉开眼笑的走了,太子殿下很和气,而且还传授了简单的计数之法,这计数的方法拿回去足可当成传家宝来用呢。

春晓接过李承乾手中的药碗,有些埋怨的对他说道:“殿下,你怎么如此轻易就答应他了?要知道这些文字很重要呢,就算是到了私塾先生都不一定会教。”

春晓是前隋犯官之女,很小的时候就入了教坊司,后来因为长相甜美入宫作了宫女,所以根本知道,就算是外面的私塾也是教不了阿拉伯数字的。

“文字发明出来就是给用的,如果都敝扫自珍,只怕我们现在还在吃生肉,喝生水呢,所以别计较了。”看着气鼓鼓的春晓,李承乾想到自己的妹妹,慢慢给她讲道理开解她。

虽然李承乾现在只有8岁,可身体里面却装着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广开民智的重要性。只有整个大唐百姓的生活水平普遍提高,纨绔的生活才会显得有意义,否则在一个缺衣少食的时代,就算是想纨绔也纨不起来。

“哼,殿下就是太好说话,搞的匠人都能提条件。”春晓对李承乾的话很不以为然,依旧在生闷气。

“好啦好啦,不说这事儿了。”可能是刚刚喝到肚子里的药终于起效了,李承乾觉得身上不那么冷了,就把皮裘松开了一些,又似乎想到什么就扭头问春晓:“昨天你说的白叠子有消息了没?宫里有没有?”

“奴婢问过管事啦,说是库里好像还有一些,但具体有多少不清楚,过一会儿应该就有消息了。”小丫头的郁闷,来的快,去的也快,提到白叠子,春晓几乎立刻就忘了刚刚铁匠的事情,开始叽叽喳喳说起白叠子的可爱。

第十四章 ‘兰若寺’幼儿园

“殿下,白叠子取回来了,足足有两大车,要放到哪里啊?”春晓带着整整两车白叠子,从后宫库房回来之后,就从外面跑回屋里,缠着李承乾问东问西。

李承乾年龄虽然小,但行事却与成年人一般,遇到事情也十分大气,不像同龄孩子那样与人斤斤计较。

时间长了不管是待卫还是宫女,都不再把他当成8岁稚童,贴身宫女春晓更是把他当成主心骨一般。

“才两大车么?”李承乾从春晓手中接过一小团白叠子,放在手中摆弄着,心中微微有点些失望,还是太少了。

从籽棉到棉花,就算是在现代也只能拨出38%,余下的都是无用的棉花籽。所以就算大唐的棉花脱籽技术与现代差别不大,两大车白叠子能取到的棉花数量也极有限。

当然,在现代棉花籽上的棉绒也可以拨下来,而且这东西还挺贵,但在大唐就别想这样的事情了,只要能拨出皮棉,李承乾就谢天谢地了。

“殿下,库里搬空了也就只有这些,而且钱管事都生气了,还要去皇后那里告状呢!”春晓嘴巴嘟的老高,一看就是受了那姓钱太监的气。

“没事儿,让他告去,以后咱找机会修理他。”李承乾一边用手揪着手中白叠子,一边无意识的说着,心思全都跑到棉花脱籽上去了。

春晓也看出李承乾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有再纠缠于钱管事如何说的,只是把一边的炭盆向李承乾的位置移了几分,让他不至于再冻着。

而棉花脱籽的工具,李承乾可以说是一点印像都没有,整个过程只记得好像是用刷子一类的把棉花的纤维刮下来,再具体……,完全‘莫宰羊’。

“春晓。”李承乾决定,想不起来就不想,专业的事情还得专业的人来处理。

“奴婢在,殿下有什么吩咐?”春晓正拿着几团白叠子扯的开心,听到李承乾叫她,立刻应道。

“去拿两床夏天的被子来,然后缝成一个大口袋,把这白叠子的外皮去了,装进去。”现在不具备制皮棉的条件,但总不能冻着,李承乾打算先随随便便做一床被子先用着。

“啊?被子?装白叠子?”春晓的脸上充满了惊讶,眼中满是不解和……。

“你那是什么眼神?本王没疯。”春晓的眼神让李承乾很郁闷,一定让他形容的话,那眼神和他在后世看到有人在街上果奔差不多。

看看站在原地没动弹的春晓,李承乾再次崔促道:“让你去就去,快点,弄完了本王告诉你接下来怎么办。”

‘兰若寺’并不只有春晓一个宫女,所以春晓和其他几个跟她年龄差不多的宫女齐心合力下,按照李承乾的说明,很快大唐历史上第一床棉被就被制作出来。

看着足足有5公分厚的棉被,李承乾很想让人记下大唐史上第一床棉被的诞生过程。但凹凸不平的被面,和上面粗大的针角,让他犹豫一下之后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棉被实在是丑到爆,没有任一个褒义形容词可以用来形容它。

可棉被虽然丑,但并不影响它的保暖作用,将皮裘扔到一边,裹上棉被的李承乾竟然觉得病都好了一半。

铁匠也被招回来了,带着二十几块巴掌大的铁片,上面用钉子钉满了小孔,美中不足的是这混蛋把那些铁片都给磨的锃光瓦亮。

“拿回去吧,再准备一些铁片,钉上孔。千万记得,别再磨了。”打量着手里可以当镜子用的铁片,李承乾最终只能无奈的让铁匠回去再弄一些过来。

可上天好像注定就不认李承乾消停,铁匠走了,裹着棉被的李承乾原本打算睡一会儿,奈何一群毛头小子却在此时闯了进来,身后大门外面就是小丫头叽叽喳喳像麻雀吵架一样的声音。

一个和李承乾年龄差不多的小帅哥,拉扯着一个正在挣扎的小家伙,弯腰对李承乾施礼之后道:“皇兄安好,弟李恪带弟弟们来看望皇兄。”

李恪,太宗李世民第三子,母亲是前隋公主,历史上记载这小子就是个苦命的娃,因长相和性格深得太宗皇帝喜爱,但却因为其母亲身份的缘故,一辈子几次与太子之位擦肩而过,最后又因长孙无忌的忌惮,落得个蒙冤赐死。

所以每次见到李恪,李承乾都觉得心里挺纠结,努力控制自己不露出‘你死定了’的眼神。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兄弟,少来这套。你们几个不去进学,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来到大唐这么长时间,李承乾总算是学会了怎么看太阳算时辰。

李恪还没来得及说话,手里拉着的小家伙就像脱缰的疯狗一样冲了出去,直奔墙角放着的小冰车,抓在手里后才说了进屋的第一句话:“皇兄,上次您可说了,这次我先玩,说话要算数。”

李承乾瞅着李愔极认真的表情,心中好笑,不自觉的就逗他道:“这可不行,这小冰车是我的。”

此时的李愔还只是个6岁的小娃娃,并不像历史中说的那样跋扈,被李承乾一说,当时就傻了,看表情似乎要哭出来,鼻子一抽一抽的说道:“皇,皇兄赖皮,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一片李愔真的要哭,李承乾也有些麻爪,他可不会哄小孩,只好在一众弟弟羡慕的眼神中打了个响指,把春晓招了过来:“春晓,找人把前些天赵老二做的那些小冰车拿出来。”

“喏!”春晓答应一声之后去找人,房间中的一众小子却围到榻前,好像忘了冰车的事情,李恪更是双眼放光说道:“皇兄,你甩手指那个动作太帅了,教教我吧。”

摇头,坚定的摇头,李承乾不想惹麻烦,瞅瞅这几个不靠谱的弟弟,他很害怕这个流氓一样的动作教出去后被老头子们发现,到时候可怜自己一身好皮肉,怕是要遭殃。

“哇,好漂亮的小冰车,给我给我。”声音清脆,带着一丝傲娇,熟悉的人能听出来,这巴陵公主的声音。

第十五章 猜测

声音如同一声号令,李承乾房间中的四、五个毛头小子霎时跑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李恪继续软磨硬泡。

“老三,回头哥教你,现在你先放过哥,啊!没看哥正病着呢。”李承乾很快就在李恪天直无邪的眼神下败退,点头承诺病好之后再教。

随后李承乾又安排李恪去外面看着弟妹玩闹,不要打起来,不要受伤,总之他这个老大生病了,那仅次于他的李恪就必须担起这个责任。

等李恪不情不愿的离开,李承乾又对站在门口的一个小丫头招了招手说道:“大妹,快进来,站在门外作什么。”

“丽质见过皇兄,愿皇兄早日康复。”门口的小丫头正是李世民的嫡长女李丽质,因为从小体弱,见不得风寒,所以一众兄弟姐妹全都去玩,只有她一个人无所事事,只好跑到李承乾这里避风。

“大妹真乖,来,到大哥这来,试试哥的新装备。”李承乾拍拍身上极丑的棉被,对李丽质说道。

“皇兄身上是什么?好丑哦,丽质不要。”李丽质皱着小巧的鼻子,有些嫌弃的看着李承乾身上那5公分厚的棉被。

“大妹,凡是不能只看外表,需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像你二哥青雀,长的虽然太甚好看,但却胸有沟壑,对吧?”一直以来李承乾除非在有外人的时候,才会将太宗子女大排行,

否则都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他就会用另一个排行,他老大,李泰老二,丽质老三……。

李承乾和李泰两人好像天生就不对付,总是在拼命的诋毁对方。

区别在于只有嫡亲兄妹在的时候,李承乾才会拿李泰说事儿;而李秦则是不分场合地点,只要能让李承乾下不来台,那就一定不会放过。

“皇兄真能编排人,这话要是被二哥听到,只怕又要去找母后告状了。”兄妹间一句玩笑,距离瞬间就没了,李丽质也坐到椅子上,将一个宫女拿过来的棉被裹在身上。

不得不说,5公分厚的棉被带给人的厚重感在大唐这个时代那是没比的了,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真的很暖和,反正裹上棉被的李丽质没一会儿功夫额头就开始见汗了。

“皇兄,皇兄,这里面是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暖和?我们去送给母后好不好?”身上暖和了,小丫头就开始活泼起来,再也没心思看李承乾桌上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图画。

“母后……,丽质,你认为把这东西过去真的好么?”李承乾身上已经重新裹起皮裘,认真打量妹妹身上的棉被后,有些疑惑的反问道。

李承乾并不反对把棉被送给长孙或者皇帝老爹,但这东西只是试验用的,太丑了,他甚至认为送去会不会被判个欺君之罪。

李丽质也被他给问住了,看看身上比王八盖子好不了多少的棉被,犹豫了一下:“那好吧,皇兄,等以后你有了更好的,一定记得送给我一条哦,在母后那里觉睡晚上好冷好冷的。”

看着李丽质可怜兮兮的表情,有着20多岁灵魂的李承乾几乎快要被萌翻了,当下就拍着胸口保证:“放心吧大妹,明天晚上一定让你盖上漂亮的棉被子,皇兄给你保证!”

“嗯。谢谢皇兄。”从未失信过的李承乾作出的保证还是有些作用的,李丽质虽然心中不舍,但还是放弃了把这条丑陋的被子带回去的打算。

“对了,大妹,你二哥今日为何没来?”一直以来李承乾就觉得忘了些什么事情,现在终于想起来,那个胖嘟嘟的李泰好像一直没有出现过。

“二哥在用功读书,怎么叫都不出来。”李丽质嘟着嘴说道,分明是去找过李泰,然后被拒绝了。

“嗯。不要生你二哥的气,读书是好事,丽质以后也要好好读书,这样才会更懂事,更讨人喜欢。”

“丽质知道,皇兄,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找襄城姐姐他们玩去了。”房间外面戏闹的声音越来越大,李丽质已经探头探脑的看了好多次,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嗯,你去玩吧,玩够了你们就自行回去,今日为兄实在是乏力,就不招待你们了。”原本喝过药的李承乾就有些困倦,强打着精神陪了李丽质半天,此时再也顶不住,在李丽质出去之后,也沉沉睡了过去。

而就在李承乾睡的天昏地暗的时候,丽正殿长孙寝宫中,老李两口子也正在研究他最近怪异的行为。

“二哥,今日高明去库里装走了所有的白叠子,您可知他要作什么?”轻揉着李世民的太阳穴,长孙皇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那混小子干出什么事情朕都不奇怪,你看看他的宜秋宫,都快要被他搞成工部分衙门了。”李世民闭目靠在太师椅上,任由长孙揉按头部,心不在焉的说道。

“这不是很好嘛,至少不像恪儿他们那样,天天乱跑。”没有哪个母亲不像着自己儿子说话的,长孙皇后也是一样。

只不过以长孙皇后20多年的见识和经历,却完全看不出来李承乾到底在忙什么,白叠子这东西在宫里除了观赏就没有什么其它用处,可偏偏那混小子全都拉走了,弄的仓库钱管事哭丧着脸到自己这里告状。

“你还说,我道是宁可他出去跑跑,堂堂太子天天摆弄那些匠人的活儿……,朕需要的是可以接手江山的储君,不是工部尚书。”李世民越说越生气,最后干脆从椅子起来,在寝宫里走来走去的发牢骚。

“二哥莫要生气了,待明日臣妾下旨罚他禁足。”长孙皇后见李世民生气便开解道。

“禁足?啍,对于其他皇子来说禁足是惩罚,对于那混小子,他可是巴不得你禁他足,这样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睡到自然醒。”

摊上李承乾这么个儿子真是让老李同志操碎了心,别的皇子梦寐以求的事情,他避之不及;别的皇子避之不及的事,他梦寐以求。

第十六章 为君分忧的太子殿下

对于这个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儿子,孙长也很无奈,其它皇子被罚禁足都是坐困愁城的样子,可偏偏这小子就能甘之如饴,享受的不得了。

可不罚禁足还罚什么?身为皇子总不能用竹杖打吧?而且这小子好像从来都没犯什么大过错,除了懒点,什么都挺好的。

“不过你确定他把所有的白叠子都弄他宫里去了?”李世民在地上转了两圈之后,有些疑惑的扭头问长孙。

“是啊,中午的时候丽质他们去‘兰若寺’,可是看到满满的两大车白叠子都在他宫里放着呢。”虽然不知道‘兰若寺’是什么,但不可否认,现在宫里所有人都顺着李承乾的口径,把宜秋宫叫‘兰若寺’。

“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重新坐回椅子上的老李同志紧皱着眉头思索着。

如果是别的皇子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两车白叠子而以,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但李承乾不一样,他是太子,帝国储君,一举一动都影响甚大,这就让老李不得不时时刻刻关注他的动向。

“听丽质说他好像在弄什么棉被。”长孙对一旁的宫女摆了摆手,示意把茶水换了,然后轻声说道。

“绵被?宫里不是有么?”

“不是您说的那个绵,听丽质说是木字旁的棉,又是那混小子自己造的字。”提到李承乾,长孙又狠狠咬了咬牙。

“木绵?”李世民略一思索,又说道:“他还跟丽质说什么了?”

“那臭小子把白叠子塞进两床缝到一起的绵被里面,作了一条棉被。听丽质说那棉被虽然丑了些,但的确很暧和,而且臭小子答应回头送给丽质一条。”想到李承乾兄妹之间感情和睦,长孙也不由露出一丝淡笑。

“嗯,丽质没有当场就拿回来,看样子是丑的可以了。”想到李丽质乖巧的样子,李世民的语气也轻松不少。

李承乾表现的无论如何操蛋,如何不务正业,哥哥这个身份他确实做的不错。单从兄弟感情方面,就连经常找他麻烦的李泰,也不得不说一个服字,这也正是老李同志对李承乾比较满意的一点。

“二哥别想了,那混小子脑袋长的和别人不一样,他不说的话谁也猜不到他想干什么。不过以他那爱炫耀的性子,说不定过几天自己就会跳出来呢。”长孙皇后指指自己的脑袋,用来表示李承乾的不同。

“嗯,那就不想了。”李世民揉揉额头,似乎认为长孙说的很有道理,扭头瞅瞅外面天色,又转过头带着一丝莫名笑意对长孙说道:“天色已晚,观音婢,不如一起安寝如何……?”

皇帝陛下晚上怎么睡的不知道,但第二天一早老李同志却是被一阵阵的弓弦声惊醒的。

久经沙场的老李对弓弦的声音如何能不敏感,听到声音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有人逼宫?猛然间翻身坐起,仔细听了一下之后又觉得不是。

这弓弦的声音和开弓射箭还是有很多不同,首先是只有一张弓在响,其次是这声音清脆,不侧射箭时的沉闷。

被惊醒的大唐帝国皇帝陛下自然不会放过罪魁祸首,安抚了一下长孙皇后,让她先去更衣,然后就是一声暴喝:“来人。”

“陛下。”毛脸雷公嘴的林侍卫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大殿门口。

“弓弦声响自何处?”

“回陛下,宜秋宫。”身为皇帝的贴身侍卫,在弓弦响起的第一声就已经派人去探查的一清二楚。

老李同志呆滞一下,直接翻身从榻上跳下来,暴吼一声:“又是这逆子。”

此时长孙皇后也换了一身简单的衣服出来,看老李只穿单衣在地上跳来跳去,赶紧找了一件皮裘大氅给他披上。

长孙皇后虽然没有经历过战场,但见识还是有的,弓弦声响的如此有规律,而且听就是一张弓所发出来的,自然不会惊慌,只是柔声问道:“二哥,到底谁在作怪?”

“还能有谁?”老李同志声音憋闷的说道。

“高明?”结合刚刚老李一声‘逆子’,再加上现在的反问,长孙很容易就推断出罪魁祸首。

“不是他还能有谁?”带着一身的起床气,皇帝陛下开始更衣,他决定好好去教训一下这个逆子。

好不容易休沐一天,没有大臣来打扰,打算睡个好觉,没想到又被这个混小子给搅和了。

“二哥莫要动气,高明这孩子只怕也是无意间弄出事情。”长孙皇后耐心的劝慰老李,生怕老公一时生气把儿子给揍了。

“放心吧,观音婢,朕保证不打死他。”

皇帝陛下一行人从丽正殿出来,几乎没用多长时间就赶到了李承乾的‘兰若寺’,刚刚一进西池院的小门,就看到一张硕大的弓挂在那里,一个卫侍正汗流浃背的搂着弓弦,发出‘嘣嘣’的声音。

而弓弦下面是一张桌子,面上全是白花花的一团,不知道是什么,越过桌子再往里面看,老李同志险些没气乐了。

李承乾正坐在一张下面带着弯曲木棍的椅子上,一摇一摇的好不惬意,身上裹着一条像王八盖子一样的东西,应该是李丽质口中的棉被。

“参见陛下!”老李同志的突然出现,让院子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立即见礼。

唯独李承乾坐在他新制成的摇椅里面,身上裹着大唐第一条棉被,像一条肉虫一样,脖子伸的老长,稚嫩的小脸憋的通红,却无论如何也起不来。

长孙皇后原本一脸担忧,看到李承乾此时的样子,却被逗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老李也被李承乾乌龟翻身的样子逗的差点笑出来,不过好在忍住了,又想到这小子一大早上扰人清梦,当即怒喝一声:“逆子,你在作什么。”

“父皇,母后,请恕儿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挣扎半天的李承乾最终放弃了,8岁的身体太小了,5公分厚的被子裹在身上,让他根本就无法从摇来摇去的椅子上起来,所以只能一脸郁闷的摇晃着给老爹,老妈问好。

第十七章 大唐皇帝的无奈

“高明,你这里到底在弄什么?”长孙生怕老李把儿子给揍了,所以首先开口问道。

“母后,儿臣昨日答应大妹今天送她一床棉被的,所以正在赶制。”被春晓从椅子上扶到地上站好的李承乾躬身对长孙说道。

“棉被?”老李同志走到院子中间,指指四周乱七八糟人一群人说道:“他们都是在作棉被?”

看到老李刚刚进来气势汹汹的样子,李承乾就知道大事不妙,虽然不知道哪里惹到老头子不高兴,此时老李问起棉被的事,正好可以借此转移话题。

“是的父皇,您请看。”李承乾三两下从门口台阶上跳下来,跑到老李跟前,指着一排蹲在门廊下面的宫女说道:“她们是负责把棉絮扯下来,然后收集好。”

回身指着拉大弓的侍卫说道:“他的任务是把这些棉絮弄的松软。”

又指指另一边站在一起的两个宫女:“她们负则把松软的棉絮叠到一起,再把两面盖上布片,然后缝起来,这样一条棉被就做好了。”

“如此兴师动众,只为一条不知所谓的被子,你这太子做的有些过份了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子要找儿子麻烦,随便可就以扯出一个理由。

“这……”李承乾有些发懵,老头子今天这是要闹那样?这一大早上就找自己麻烦?

瞅瞅老妈,想递个求救的眼神,发现在长孙在扯着弹好的棉絮在玩,根本就没搭理自己的意思。

皇帝老子如刀的目光下,李承乾犹豫了一下,老调重弹道:“父皇,儿臣这也是在为君分忧啊。”

“又是‘为君分忧’,承乾,你能换个词么?”李世民瞅瞅这个只到自腰腹位置高矮的儿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父皇,儿臣确实是在为君分忧啊,您听儿臣慢慢解释如何。”老妈不帮忙,就只自救,要不被揍了可太丢人了。

“说吧。如果解释的不合理,别怕为父赏你‘竹板炒肉’”李世民从长孙手中接过一片棉絮,放在手中打量,口中淡淡说道。

长孙皇后以看热闹的态度在一边看着,3个月来她已经听了不下10次为君分忧这个说法,可偏偏这小子每次都能混过去,这回她看看李承乾还能有什么新的说法。

“父皇,正所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儿臣虽在病中,却也是日思夜想……”李承乾吹牛逼吹到举头上,一声轻笑打断了他的陈述。

抬头一看,笑的正是长孙皇后,而且好像有停不下来的意思。

一件胡闹的事情被李承乾一说,似乎如果老李同志不奖励他一下,就有些对不起天下黎民。

“如果再不好好说话,当心朕立刻让你抄上百遍论语。”大唐皇帝李世民陛下觉得如果再让这小子吹下去,只怕皇位马上给他都不够奖励他的。

“父皇,是这样的,儿臣只是在作一个试验,如果成功,我大唐帝国将士将不再受冬日不能作战的限制……。”吹了半天牛逼,李承乾总算是想到一个可以脱罪的方法。

“接着说。”提到作战李世民也严肃起来,表情愈发认真。

长孙皇后面上也露出担忧之色,扯到军队,如果这小子谎话编不圆,只怕真的难逃一顿责打。

“父皇,这棉絮塞进被子里可以保暖,这点儿臣已经试过,决无问题。那么为何我们不将它塞进衣服里面,制成木绵衣,用以代替现在将士们穿的绵衣呢?”

要知道,在现代羽绒服发明之前,棉衣棉裤一直就是百姓用的御寒的主要衣物,这足以证明李承乾的说法完全可以实现,就算是不能解决冬日作战的问题,能让百姓不受冬日苦寒却也是大功一件。

“你打算制成棉衣?”李世民在儿子的启发下也是心中一动,觉得如果真能做到解决冬日苦寒的问题,好像自己被吵醒一次问题并不算大。

“当然。父皇您看,儿臣这里织工不缺,不如现在就为父皇试制一套如何?”对于棉衣,李承乾是有信心的,必竟后世几百上千年都靠这东西过冬。

给老李同志量过身形尺寸之后,织工去赶制衣物,李世民却瞅着鬼头鬼脑往长孙跟前凑的李承乾说道:“承乾,如果这棉衣棉裤御寒效果真的如你说所,你多长时间能制出足够2万将士所需衣物?”言词间完不不似和一个8岁顽童说话。

“父皇,这不是儿臣的问题,儿臣只是试验。如何生产,生产多少,您应该去问工部尚书。”被长孙在脑门子上戳了一指头的李承乾躲到老妈身边,不用担心老李同志突如其来的巴掌,说话的底气不由足了许多。

“朕当然知道去找工部尚书,朕问的是靠你这些宫女一点点这么刷下去,哪年能给朕刷出2万将士所用的棉絮。”李世民手开始痒痒,很想把李承乾揪过来揍一顿。

“父皇,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大唐匠人无数,儿臣相信放出去一个空筒子爵位,换一个能研制出快速剔除棉花籽工具的匠人,应该是划算的吧?”此时的李承乾与老李对答之下完全不似一个8岁孩童,虽比不得长孙无忌、房玄龄等朝庭重臣,但依靠后世互联网的洗礼,靠谱不靠谱的主意还能想出一些。

“你的意思是全国悬赏?”李世民并不确定李承乾的意思,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儿臣认为应该先在工部内部进行悬赏,尽量对这件事情保密,否则满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有了冬季作战的能力,对我们不是好事。”李承乾锁着眉头斟酌着说道。

“而且,儿臣认为短时间内,我大唐的棉花产量只能满足军事需要。当然,如果有剩余,我们可以通过官办的商行低价卖给百姓,取棉的工艺无论如何不能轻易泄漏出去。”整个大唐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李承乾更懂得技术封锁的重要性,所以在计划还没有开始之前,他就先定了保密的调子。

第十八章 李承乾的弱点

“说说你的具体想法?”老李同志此时已经坐在李承乾新制的摇椅上,惬意的摇着,对悬赏的事情并不表态,反而让李承乾继续说下去。

老李的态度让李承乾迷惑,他不知道老爹是不是听懂了他的意思,所以想了一下,决定用尽可能直白的语言表达一下。

“父皇,您想过没有,如果没有我们现在的织布、治铁技术,大唐会是什么样子?而如果我们把这些技术全都封锁起来,不让那些番邦学习,那么他们会过什么样的生活呢?”

长孙皇后已经听傻了,看着李承乾像是在看怪物,自己这8岁大的儿子难道真是妖怪?虽然皇家孩子都早熟,可这儿子熟的也太快了,单单听这一段话完全想像不到是出自一个8岁孩子的口中。

李世民也皱紧眉头,沉声问道:“那么你连我大唐的百姓都要封锁么?”

“父皇,棉花现在多贵啊,我大唐百姓根本就买不起。所以我们现在要防备的是那些世家,我担心他们把这项技术泄漏给番邦。”李承乾在后世可是经常在网上一些资料,对于大唐贞观年间李世民对世家的态度也是知道一些。

可没想到,李世民坐在摇椅上却笑了,笑的很得意,良久才说道:“观音婢,我一直以为承乾无所不知,天上神童下凡,没想到他也有失误的时候。”

长孙皇后也面带笑容说道:“二哥还是给他说说吧,要不只怕高明晚上觉都睡不好了。”

看着一脸迷糊,搞不清状况的李承乾,老李同志淡笑着说道:“承乾,你看错那些世家了,我敢保证,如果你把制棉技术告诉他们以后,他们会把这个技术看的比你想的还要重,决不会传出去一星半点。”

“为,为什么?”前世草根一辈子,高层的事情,李承乾根本理解不上去。

“为什么?”李世民的脸色变在冷肃,想了一下后说道:“因为贪婪,那些世家大族巴不得那些资料和技术是他们独有,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的盘剥朕治下的百姓,这些人的欲望……,是你现在无法想像的。”

李承乾看着便宜老爹脸上的无奈与没落,却不知应该如何去安慰,瞅瞅便宜老妈,发现长孙也处于神游之中,不知想到些什么。

李承乾凭借着后世信息大爆炸时期的积累在大唐混的风生水起,但也仅仅是在科技、文化等方面,一旦涉及政治,当时就原形毕露,暴露了草本的本质。

不过好在宫中女官带着已经制好的棉袍及时出现,缓解了场面的尴尬。

借着长孙皇后进房间伺候老李更衣,李承乾长长舒了一口气,感叹政治的复杂,自己这个政治小白以后在皇家这个大染缸里要学的怕是还有很多。

不过好在李承乾太子的身份摆在那里,只要不涉及储位,整个大唐正常来说没什么人会来找他的麻烦,平日里只要注意一些,不要被人当枪使了便成。

就在李承乾暗自思量的时候,在房间里更衣的李世民大大穿着的宝蓝色的刘德华同款,龙行虎步走了出来。

瞅着昂首阔步,气宇轩昂的李世民,李承乾咂巴咂巴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中华上下5000年,古往今来,历代帝王,能把一件天王同款的军大衣穿出龙袍气质的,除了李承乾这位便宜老爹,只怕也没谁了。

老李同志穿着军大衣在院里子转了两圈,感觉了一下,发现长袍腰部位置有两个宽宽的裂缝,便好奇的把手伸进去,然后愣了一下,就再也不拿出来了。

大概过了有五、六分钟,可能是走的有些无聊,李世民扭头对长孙皇后笑着说道:“观音婢,朕的女儿果然没有说错,这木绵袍果真很暧和,比以前的绵衣强出很多。”

“啊?!”瞅着老李发呆的李承乾惊讶的抬头,心说哥们儿怎么就成女的了?

长孙皇后斜斜瞥了李承乾一眼,淡笑着说道:“是啊,丽质昨天一直在说塞了白叠子的衣服暖和,臣妾还不信,现在二哥亲自试验,看来是真的了。”

“啊?!大妹?”李承乾整张脸都快要抽到一起,完全搞不清楚这夫妻二人搞的什么明堂。

“怎么?本宫说这棉衣是你大妹首创,你有意见?”长孙一双凤目露出一丝说不清楚的目光,瞅的李承乾心中发毛。

“没,没意见,衣服本来就是大妹设计的,我就是帮忙提供个地方而以。”李承乾被老妈一个凌厉的眼神瞅的脊背发毛,连‘儿臣’都忘了说。

“好,来人宣旨。吾女丽质,聪明灵慧……,为君分忧,着封长乐公主。”大唐帝国皇帝陛下金口玉言,不等李承乾有所反应,一道他听不大明白的圣旨就传下去了。

此时的李承乾已经懵逼了,不是嫉妒大妹李丽质,而是他完全搞不懂李世民与长孙是什么意思。这夫妻两自小一起长大,商量事情连眼神都不用对,几句话的功夫就把李承乾彻底玩傻了。

李世民可不管儿子怎么样,身上的天王同款军大衣也不脱,就这样两手插在兜里,和长孙一起向西池院的外面走,随口吩咐道:“棉被快些赶制,然后送到你母后那里,由你母后分配,记住了没有?”

“喏!儿臣明白。”和所有儿子一样,李承乾只想让老爹老妈赶紧离开,哪里还管说的是啥。

忙活了一早上,弹出的棉花全都穿老李身上去了,再看看日头,这都快要中午了,原本打算偷溜出宫的想法也烟消云散。不散也不行,君命不可违,老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今天晚上就要用棉被,弄不出来少不得又是一番训斥。

可谁知道,老天像是故意和李承乾作对一样,就在他刚刚想松一口气,回到自己的摇椅上再晃一会儿的时候,走到院子门口的老李同志突然开口对毛脸雷公嘴的侍卫说道:“林松海,去把那椅子抬上,送到丽正殿。”

第十九章 长孙无忌的教诲

李承乾苦着脸送恭送皇帝老子和年轻的便宜老妈离开,然后瞪着毛脸雷公嘴单手提着自己的摇椅走出去,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看老头子的侍卫,长的跟齐天大圣似的,再看看自己的侍卫老王,膀大腰圆,头皮锃亮,长的跟光头强似的。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没法比。

“愣着干啥?找赵老二去啊,再弄把椅子回来。”李承乾看着同自己一起目送皇帝陛下离开的侍卫老王,气哼哼的在他腿上踢了一脚。

三个多月的时间,李承乾的一些习惯早就被身边的人熟知,都知道他这样一拳一脚的踢打并不是为因歧视,而是一种类似于朋友之间的玩闹。

所以光头老王完全对李承乾的一脚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躬身答应,然后就离开小院。

“殿下,赵老二现在忙的很,哪有时间帮我们弄椅子啊?”春晓在一边帮李承乾扯平身上衣服,轻声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时间这东西就像***挤一挤总会有的。”李承乾一边说,一边悄悄的向着春晓的胸口虚点一下。

“太子殿下……”中国古代女子大都羞涩腼腆,被李承乾这样一说,当下春晓的一张俏脸涨的通红。

“哈哈哈……”以大唐第一纨绔为己任的李承乾,终于满足了调戏妹子的愿望,得意的哈哈大笑,刚刚郁闷的心情也散了些。

“好了好了,春晓,别生气了。快点去帮忙,要不然今天的任务可就完不成了。”李承乾笑够了,一把拉过还在嘟嘴生闷气的春晓,就往那些宫女那边推。

“太子殿下,长孙无忌大人求见。”李世民夫妇二人离开两个时辰之后,就在李承乾瞅着织工赶制棉被时,侍卫的通报声传入他的耳中。

“谁来了?”迷迷糊糊的李承乾没有听清侍卫的话,赶紧追问一句。

“长孙无忌大人在外面求见。”侍卫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我靠。”这一次李承乾算是听明白了,身上裹着的王八盖子一掀,从榻上站起来,对侍卫叫道:“快请进来。”

然后就开始满地找不知踢到哪里的鞋子。

等李承乾找到鞋子,在宫女的伺候下穿好的时候,一身官袍的长孙无忌已经进了他的房间。

“舅舅,承乾见过舅舅。”正所谓娘亲舅大,历史上对长孙无忌的评论李承乾并不如何知晓,反正此时他觉得这个舅舅对他挺不错的,几次接触下来给他很多帮助,所以对长孙无忌也分外客气。

“长孙无忌见过太子殿下。”进了房间的长孙长忌也同样对李承乾报拳一礼,并不因为他年龄小,或者是自己外甥就有丝毫怠慢。

“舅舅客气了,您是长辈,如何能让您行礼。”李承乾走到长孙无忌跟前,伸手拉过长孙无忌的大手,牵在手中,走向一边的矮榻,同是示意宫女上茶。

“承乾,正所谓法礼有度,你我虽是甥舅关系,但论起来也是君臣,所以这礼是不可废的,否则就会有人弹劾舅舅喽。”长孙无忌跟李承乾见过礼,也就不再客气,任由他牵着,同时和他开着玩笑。

对于李承乾这个外甥,长孙无忌的确是喜爱异常,聪慧过人不说,还念旧情,自己帮他几次,这小家伙就开始粘着自己,如果将来他真的能继承大统,对长孙家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舅舅今日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李承乾对于长孙无忌的到来心中有些疑惑,虽然他也想着让这个舅舅快点一趟。

“还不是为了你的事情。”长孙无忌手扶颌下胡须,沉声说道。

“我的事情?我有什么事情?”李承乾被长孙无忌整的直发懵,心里想着难道这便宜舅舅有他心通的能力?知道自己有事儿想问他?

“今日午后陛下招集群臣议事,曾拿出一件棉袍,说是丽质所制,然后又命工部重点进行取棉技术的研究,我就觉得此事必定和你有关,因此就过来看看。”长孙无忌并没有直接回答李承乾的问题,而是缓缓将下午发生的一些事情说了一遍。

过了大概有20多分钟才一一说完,把李承乾听的昏昏欲睡,一个下午的议事过程,能记住的只有不要脸的程魔头把他爹的天王同款军大衣抢走了。

“承乾,你……,唉。”长孙无忌讲完整个过程,还沉浸在议事过程中配合着皇帝陛下和群臣斗智斗勇的过程中不可自拔,倏忽间看到李承乾竟然已经听的昏昏欲睡,霎时啥心情都没了。

“呃,舅舅,那个……。”对于别人讲话,自己睡着了这样的事情,李承乾也觉得挺不好意思,但他确实对这个不感性趣,只有尴尬的挠着头,涎着脸给长孙无忌陪笑。

“唉,算了,我知道你对这些不感兴趣。可是承乾,你要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这些是你迟早都要面对的东西,而且这个时间就要到了。”长孙无忌语重心长的劝导李承乾,因为这是他的亲外甥,长孙家的一切都要押在他的身上。

至于李泰,嘿嘿,3岁看老,长孙无忌老狐狸一样的人物,观人之法如何不知,早就看出那小子不是个好东西,根本就是一点心思都没往他身上用。

“呃,舅舅,你的意思是有人要针对我?”长孙无忌的话让李承乾心中一紧,他只是对政治不感兴趣,但不表示他是傻子,而且长孙无忌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总算还是有点脑子,知道想问题,我还以为我要直接告诉你呢。”长孙无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息道。

“为什么?”李承乾有些疑惑。

“为了往上爬,为了表现自己,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这些都可以。”长孙无忌说道。

“可我一个8岁的孩子,他们能针对我哪一点?难道说我昨天晚上尿床了?”李承乾有些故作轻松的说道。

“原本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弹劾你哪一点,只是感觉会有场风波,但今天进了你的院子之后……。”长孙无忌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抬头向外面指了一指。

第二十章 长孙无忌的教诲(2)

“就因为外面那些东西?”李承乾脸上带着不可置信,无论如何他都不相信朝中会有人为了一些破棉花来弹劾一位太子,而且这位太子才8岁。

“那些东西本身不重要,它们所代表的才重要。”对于李承乾这个外甥,长孙无忌也是尽心,努力用最简单的语言让他明白整件事情里面的弯弯绕绕。

“可我弄这些也是为我大唐百姓。”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后世二月河先生的满清三大王朝电视剧他还是看过的,利益之争的事情多少懂一些。

古往今来,不知多少英雄折在利益上面,而自从中国历史上第一封建王朝夏的建立开始,围绕的利益二字的明争暗斗就一直未曾停止,上至国君,下至黎民面姓;大到皇图霸业,小到锅碗瓢盆。

“世家眼中只有自己,没有百姓。家、国、天下,家族利益才是他们眼中最看重的东西,百姓?他们眼中何尝有过百姓二字。”长孙无忌的话打断了李承乾的思绪,将他拉回到现实中来。

看到李承乾眼中的明悟之色,长孙无忌心中不禁感慨这小子聪慧,任何事情,只要稍加点拨,立即就能了然于胸。

虽然只有8岁,交流起来却无一丝生涩之感,完全可以当成一个成年人来对待,真要比较的话,只怕他老子李世民幼年之时也不如他。

这种妖孽也只有生于帝王家,如果生于普通人家,真不知是福是祸,反正长孙无忌认为如果自己有这么个儿子,只怕不是好事。

“可我只有8岁啊,他们弹劾我什么?”这才是李承乾真正迷糊的地方,反正他自己是想不到怎么去为难一个8岁的小孩。

“太子沉迷于奇技淫巧之术,不思进取,德行有失……,这些够了吧?”长孙无忌几乎没有任何思索,一下接报出十好几条弹劾李承乾的罪状,把李承乾了个目瞪口呆。

“舅舅,你,你这完全就是‘莫许有’嘛!”等长孙无忌住了口,李承乾苦着一张脸说道。

“你知道‘莫许有’就好,言官御史想好弹劾谁,只要有‘莫许有’就可以!”长孙无忌淡淡说道。

“舅舅,我只是想把这东西制成棉衣、棉被,应该不会对那些世家造成太大的冲击吧?而且我听春晓说棉布在大唐用的并不多。”

经过长孙无忌的点拨,李承乾已经明白这短短一个下午发生了什么,但他不明白一点点棉花的应用方式而以,能触及世家多大的利益?为什么会搞出弹劾太子这么大的动静。

长孙无忌此时说的也有些口渴,端起桌上茶水吸溜个口之后,说道:“承乾,知道白叠子多少钱一斤么?7文!制成的布料要多少钱?一尺45文!一匹多少钱?1800文!而我大唐米价多少?一斗5文!你自己算算,这里面有多大的利润,以你的聪慧,想来不用我再多说。”

“这……。”李承乾被长孙无忌所说的数据惊到了,怪不得当初去仓库装回两车白叠子,就把钱管事搞的急赤白脸,原来这东西好像还真挺值钱的。

看着李承乾惊讶的小脸,长孙无忌将手里的茶碗放下,淡淡说道:“现在知道搞出多大事情了?”

李承乾没有吱声,只是缓缓转着茶碗的盖子,呆呆的出神,良久之后才展颜一笑说道:“舅舅险些吓死承乾,您还是直说吧,为不是我母皇请您来劝我的?”

长孙无忌面上的淡笑瞬间变成惊愕,狐疑的问道:“你如何猜出来的?”

李承乾先是对宫女摆摆手,示意给长孙无忌的茶水续上,然后才慢慢说道:“舅舅,您刚刚说的那些我都信,白叠子的价格之类我也信,但是有一个很重要的一点您忽略了。”

“哪一点?”

“我是太子啊!我大唐的白叠子虽然贵,但是还没有贵到可以让人赌上身家性命的程度。那一点点的利润并不足以驱使那些世家和一个帝国储君一较长短,尤其还要冒着得罪我父皇的风险,您说是吧?舅舅。”

现在的李承乾虽然只有8岁,但灵魂必竟来自后世,脑洞也决对不是大唐这个时代的人物可以比拟的,有些事情前后对照完全可以推断出个大概。

看着默然吸溜着茶水的长孙无忌,李承乾继续好整以暇的说道:“所以,我父皇说棉袍是丽质所制,这也是对我的一种保护,让我不至于过于出头,提前与那些世家产生碰撞,或者说提前被那些世家惦记。”

待李承乾说完,长孙无忌很无奈的摇头苦笑,叹了口气说道:“承乾啊承乾,如果不是看着你长大,我绝不相信你只有8岁,你是我见过最妖孽的一个孩子,假以时日你成长起来,我大唐怕是无人可以与你一较长短。”

李承乾自然明白长孙无忌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让自己安分守己一些,不要想一些有的没的,当下笑嘻嘻的说道:“舅舅多心了,承乾只想作一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

“噗”如此不要脸的话,从一个8岁童子口中说出,饶是长孙无忌城府深似海,毫无防备之下也是一口茶水喷了出去,好在及时醒悟,将头扭到一片,否则李承乾只怕就要洗淋浴了。

过了好一会儿,长孙无忌才缓过气来,颇为无奈的看着李承乾,半晌之后才正色说道:“承乾,舅舅今日前来并非是为了吓唬你,只是想让你明白,你太子的身份虽然是一份保障,但同时也是一个障碍。身为太子你要学会如何治理国家、管理人才,至于那些匠人的手段,能放就放一放吧。”

“舅舅放心,承乾知道怎么做了。”

“既然如此,舅舅这次的使命也就完成了,你好好休息吧,舅舅回去了。”

“嗯。舅舅慢走,承乾恭送舅舅。”

与长孙无忌的一翻长谈,李承乾明白了很多事情,大体上对以后应该怎么做了有了些打算。

第二十一章 屡教不改李承乾

送走长孙无忌,李承乾觉得天色好像暗了许多,抬头四下看看,才发现不知何时天空已经被铅云覆盖,一场大雪只怕日落之前便会降下。

在院子里“哐哐”弹棉花的声音还在持续,只是弹棉花的侍卫已经不知道换了第几批。

想到昨天答应过大妹李丽质今天送她一床棉被,李承乾赶紧朝忙碌着的春晓那边叫道:“春晓,秦晓,被子制好了没有?”

“殿下,已经制好两条,要给陛下送去么?”忙的脚不沾地的春晓应声答道。

刚刚李世民离开时的吩咐春晓也听到了,所以才会这样问。

“不用,先给大妹送过去,两条正好,一条铺,一条盖。”李承乾心大,知道自家老子决不会因为两条棉被教训自己。

李丽质虽然年少,却因为遗传等一系列原因,得了和长孙皇后一样的气疾,每到天气寒冷的时候,经常会有上不来气的感觉。再加上自幼体弱,弄不好就会染上风寒,所以每次生病都像是在过鬼门关一样的难受。

所以心疼妹妹的李承乾无论如何都要给她留上两条棉被,让小丫头过一个暖和的冬天。

“那,那陛下那里怎么办?”春晓没想到这太子殿下竟然会抗旨。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身为宫女的春晓和李承乾想事情的出发点就是完全不一样的。

李承乾的印像中,只要大妹开心,别说一床棉被,就是把所有的棉被都弄过去也没啥,难道皇帝老爹还真能为了几条棉被砍了他不成。

“父皇睡的晚,一会儿赶制出来就好了,大妹身体弱,还是紧着她用。”一些生活物资而以,如果真的送到长孙那里,事情反道不好办了,必竟长孙也不能第一个考虑自己的女儿。

长孙皇后署理后公,自然要作到公平公正,如果有了好东西就往自己儿女那里塞,只怕会搅乱后宫。所以如果东西送到她那里,李丽质想到得到,没有十天半个月的等待怕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是,奴婢明白!”见李承乾心意已定,春晓也就点头答应。

李承乾年龄虽然小,但主意很正,必竟是一个20多岁的灵魂在身体里,怎么可能被一个13、4岁的小丫头左右。

事情交待完了,李承乾回到房间,跳到榻上裹着王八盖子,坐在那里发呆。

便宜舅舅说的没错,太子的身份限制太大了,很多事情都不好去作,而且太冒头了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太子这个位置本身就是一个靶子,时时被人注意,再像自己这样天天折腾,只怕要不了多久弹劾的奏章就会像雪片一样飞到皇帝老子的桌子上。

如果说李承乾想要当皇帝,那么韬光养晦才是他现在应该作的,让所有人都忘记大唐皇朝还有太子这一号人物才最好,然后他就可以慢慢等,等到皇帝老子将来把位置传给他。

可李承乾真的想当皇帝么?当然,说不想是假的,谁心里还没有点小心思不是。可当皇帝的想法只是偶尔从李承乾的脑中闪过一下而,宅男与草根最大的优点就是随遇而安,正所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而以李世民对子女的态度来看,只要李承乾不去造反,哪怕犯了再大的事情,保条命还是不成问题的。既然有保障,那为什么要消停儿的眯着?这完全不符合一个穿越者的身份与性格。

李承乾就坐在矮榻上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想着,似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春晓在一边轻声叫他:“殿下,该休息了,已经亥时了。”

“亥时了?”李承乾有些愕然的抬起头,这才觉得全身酸麻,整个人都像是僵住了一样,动一起都异常困难。

“殿下怎么了?”春晓似乎看见承乾的情况有些不大对头,连忙出声问道。

“不,不会动了。”李承乾扭着脖子,机械的说道。

只是想一些问题而以,没想到时间竟然过的这么快,最要命的是这一段时间李承乾竟然保持一个姿势一动没动过。长期盘坐引起血脉不畅,还有关节长时间不活动造成的僵化,让李承乾整个人彻底的不好了。

李承乾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但春晓却并不知道,看到一李承乾全身僵硬的样子吓的脸都白了,连忙叫来身边三、四个宫女,又是按摩又是揉捏,好在这些宫女都是受过一些训练,要不然非把李承乾整废了不可。

足足用了一刻钟,李承乾总算是在众人的忙碌中被揉软和了,自己伸了伸胳膊腿,发现不麻了,才让众人长长的出了口气。

把一众宫女打发去休息,李承乾在春晓的伺候下更衣,洗漱,然后盖上他的王八盖子,发出一阵舒服的呻吟,才想起今天有一件事情没有办,忙对要离开的春晓说道:“父皇那边的被子送去了没有?”

“早就送去了呢。如果等殿下您想起来,只怕陛下今晚都不用睡觉啦!”春晓有些俏皮的在门口说道。

“那就好,吓死我了,以为忘记了呢。”得到春晓肯定的答复,李承乾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安安静静的躺了回去。

“殿下还有什么事情么?”春晓看李承乾没再说话,偏轻声问一一句

“没事了,不过明天早上记得早些叫我。”闭着眼睛,李承乾哼哼唧唧的说着。

“殿下还要出宫?”春晓缓缓走回房间,眨着大眼睛看着李承乾,有些担心的问道。如果不出现早上皇帝陛下的意外到来,只怕上午李承乾就已经跑出宫去了。

春晓的话让李承乾有些抱怨,低声嘟囔着:“什么叫还?本王还没出去呢。哎呀,你怎么那么啰嗦,去通知老王一下,让他作好出去的准备,然后你就快去睡觉,记着明天早点叫我就好。”

看着春晓离开,想着明天就可以看到后世中无数次臆想中的长安,李承乾揣着一颗激动的心,慢慢进入梦中与周公会合,继续昨天晚上没完成的棋局。

第二十二章 找事儿的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早早起来的李承乾匆匆洗漱完毕,换上富家少爷衣衫,就开等‘光头王’准备停当开始自己的长安之旅。

而侍卫头子王成虎,也就是李承乾口中的‘光头王’,则是能拖就拖,最后被逼的实在没了办法,只好点头答应这位小爷。

出皇城的过程不必细说,反正一路穿宫过殿,自东宫长乐门出来,直接向左转,顺着笔直的大路直奔延喜门。

“少爷,您看我们先去哪里?”从延喜门出来之后,‘光头王’便开始征询李承乾的意见。

“先去东市看看。”李承乾挥了挥小手,语气有些急促。

因为他们是从皇城东面出来,所以如果去西市就必须再绕过半座皇城,心急如焚想要见世面的李承乾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有了明确的目的地,‘光头王’也不费话,驾起马车就开始上路,而李承乾也终于有功夫慢慢打量这座只存于他想像中的城市。

将马车窗口的布帘掀开一点,李承乾贪婪的向外面看着,似乎要把这一些都看到眼睛里面。之所以把布帘掀开一角,不是全都掀开,实在是因外面全是一些高官显贵的住所,比如魏征、比如长孙无忌……,李承乾可不想刚刚溜出来就被抓回去。

所以宽阔的街道一面是皇城,另一面是一些达官贵人的居所,所以路上没有什么行人,显的并不热闹,但这并不影响李承乾的兴致,依旧让他看的如痴如醉,不断感慨比在横店看的过瘾。

行人希少的街道上,李承乾所乘的马车速度很快,而他出来的位置离着东市也着实不远,只需经过两个坊,然后再转一个弯就到了。

所以就在李承乾被颠簸的马车搞的兴致全无之前,‘光头王’已经将车停了下来,同时沉声说道:“少爷,到了。”

车外的喧闹早就已经通过四下透风的车箱传入李承乾的耳中,向他宣示着东市的繁华,所以‘光头王’的话音刚落,他就已经像脱缰的野狗一样窜了出去。

“少爷,等等我……”王成虎发现李承乾从车上窜下去之后,连马都顾不上栓,起身就要去追,但仅仅做了一个追的动作之后,整个人就斯巴达了。

“光头王,你大爷的!”从车上窜出去之后就趴在地上的李承乾连头都没抬,王成虎的外号就被他顺口叫了出来。

原本李承乾听到王成虎说到地方了,心里也挺开心,声音一落就迫不及待的从车里钻了出来。

可谁知道这‘光头王’说完话之后又开始牵着马往前走了两步,这样一来,刚刚钻出车箱的李承乾立刻就站不稳了,身子一歪就要往下掉。

眼看着稳不住身体,就要摔到车下面,李承乾的余光却瞥见正在转动的车轮,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来不及多想,只好用力在车辕上一蹬,将马上就要摔到车轮下的身体送了出去。

“太,少爷,您,您没事儿吧?”王成虎瞅着趴在地上的李承乾,赶紧三步两步冲过去将李承乾扶起来。

被王成虎扶起来的李承乾此时就感觉整个东市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只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连身上有没有受伤都没看,拉着‘光头王’就闪进一家店铺。

“少爷,您,您没事吧?”王成虎此时已经急的脑门子见汗了,大冬天里汗珠子从他锃亮的秃头上往下流,都特么快要成小溪了。

“王成虎,我日你大爷。”觉得丢脸丢大发的李承乾哪管王成虎问他啥,躲进店里之后,抬脚就在他腿上踢了一脚,不过这一次叫他外号。

这也就是李承乾的灵魂来自后世,习惯了人人平等。

而且刚刚发生的事情其实就是个意外,在他的心里就像大学时和损友之间开玩笑一样,并不会真的往心里去。

否则,如果是真正的李承乾,只怕此时王成虎已经死的骨头都凉了。

而王成虎被李承乾踢了一脚之后,心也放下至少一半,从这一脚的力道上来看,这位爷还真没生气,不由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感叹命是保住了。

“王成虎,这事儿烂在肚子里,谁也别说,知道不?”这么丢脸的事情,李承乾认为就应该天知地知,别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可李承乾没想到的是,王成虎这家伙好像误会了他的意思,就在他话音刚落之时,王成虎却单膝点地,半脆下来郑重一礼,沉声说道:“某家谢过殿下不杀之恩。”

李承乾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个粗豪的光头壮汉,直到现在他才想明白刚刚的事情有多严重。

要知道这可是在大唐,不是1300多年后的中国,这个时代讲的是主辱臣死。如果让人知道因为王成虎的大意,将一国之储君摔了个狗啃泥,只怕王成虎想要保住一家三族都挺难。

想明白这一节的李承乾不由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还是不太适应大唐这个时代,至少在草菅人命方面,自己差的太多。

看着半脆着的王成虎,不由得又想起这混蛋把自己车上摔下去的事情,原本打算好好劝他起来的话也换成:“王成虎,日你大爷的,你脑袋多是吧?如果泄漏了老,少爷身份,只怕想保你都难。”

李承乾差点把后世的口头禅‘老子’说出来,好在及时反应过来,收住了没有往外说。要知道在大唐君无戏言,太子虽然不是皇帝,但至少算是半君,一个老子出口,可真就认个儿子了。

“喏,某家明白。”对面着8岁的李承乾,不管他的所作所为是真是假,至少王成虎第一次有了愿为其效死的念头。

“行了,别磨叽,快起来,还得去逛东市呢。”店铺外面人来人往,刚刚那些看到李承乾摔倒的人都已经走了,李承乾再无顾及,逛街的念头再次升起。

“喏!”就在王成虎慨然应喏,起身要和李承乾离开的时候,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站住!本少爷让你们走了么?”

第二十三章 赶的好不如赶的巧

一只脚已经迈出店铺大门的李承乾身形一顿,心中一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结起来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我艹!

收回已经踏到外面的脚,李承乾慢慢转过身,向声音传来的声音看去。

只见得由店铺二楼下来三个人,打头的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少年公子,大概不到20岁的样子,白面无须,头带公子冠,身穿一件天青色长衫,腰上挂着一块玉佩,手拿一把……圆扇!

看着那圆扇,李承乾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折扇这种纨绔必备的东西怎么让自己给忘了呢。

那‘油头粉面’见李承乾不说话,只当是被自己吓傻了,当下撇嘴一笑,接着说道:“小子,本公子看你这仆人不错,不若送与本公子如何?”

这泥马是什么人啊?到底是攻还是受?这小子要是个攻,只怕他还攻不动‘光头王’;如果是受,只怕他也受不了‘光头王’。

李承乾看看‘光头王’身高八尺,腰围八尺的大体格子,再看看‘油头粉面’那瘦了吧唧的小身板,上千头草泥马在心头飞驰,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

“怎么样小子,考虑好了没有?”‘油头粉面’见李承乾还是没有答话,不由追问道。

“你这是打算强抢民男?”强忍着心头恶心,李承乾皱着眉头问道。

“胡说八道,本公子岂是你想像中那等人。”‘油头粉面’似乎觉查到李承乾想的是什么,面色一变,厉声喝道。

“大胆!”‘油头粉面’一开口骂人,原本不打算插言的王成虎顿时不干了,伸手按住腰间横刀,就要出手将其拿下。

李承乾可是堂堂一国储君,如何能被这样一个油头粉面的小子喝骂。

“成虎,住手!”眼见王成虎横刀就要出鞘,李承乾赶忙将他喝住,生怕他一时忍不住出手将那个‘油头粉面’给砍了。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又遇到了可以踩人的机会,李承乾哪里会这样轻易放过,怎么也得逗那公子玩玩才成。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李承乾也不想把事情搞大,他是现在是太子的身份,如果真的与这‘油头粉面’打起来,一是失了身份,二是如果被有人知道又要拿这事儿作文章。

王成虎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的样子被‘油头粉面’看在眼中,也是吓了一跳,当下后退一步,差点惊叫出声。

“这位兄台,成虎是我父,安排给我的护卫,而且并非卖身与我,讨要一说怕是要让你失望了。”看着‘油头粉面’的怂样,李承乾也没了和他一较长短的心思,堂堂太子,去踩一个草头百姓,好像真的意思不大。

其实这‘油头粉面’也只是一时看王成虎对李承乾忠心耿耿的样子心中嫉妒,所以才生出讨要之心,此时见王成虎如此凶暴,顿时没了这个想法。

不过既然已经把李承乾二人叫住,当然也不能就这么容易让他们走了,当下推开扶着他的老管家,沉声说道:“既然如此,不知小兄弟与你这护卫进我店里要买些什么?”

“兄台如此说来,我不买也是不行了,对吧?”李承乾并不怎么在乎这个‘油头粉面’,打算如果真的说不通就干脆直接离开,反正在东市这么繁华的地段,量他也不敢当街杀人。

“嘿嘿,小兄弟这话说的,我吴某人可不是那种强买强卖之人,但你和你的护卫到我牙里转了一圈,什么都不买就走,怕是别的牙派来的探子吧?”‘油头粉面’强词夺礼的说道。

王成虎此时已经被这‘油头粉面’气的又眼瞪的溜圆,身为左武候府校卫的他何时受过这等闲气,只恨不得李承乾一声令下,就冲上去砍死这姓吴的。

可王成虎没想到,李承乾不担对这姓吴的话没有动气,反到有些意动的问道:“你的牙?你这里是作中介生意的?”

这里的‘牙’指的就是牙行的意思,随着我国各朝代不同称呼也不同,唐、五代之时统称牙、牙侩、牙郎。而牙行这一词是从明代开始使用,是将中介人和店合到一起的称呼

姓吴的‘油头粉面’见李承乾态度不似伪作,觉得有些意外,有些愕然道:“难道你小子确实有东西要买?”

李承乾虽然年级小,但心智却是一个成年人,看着自称姓吴的年轻公子哥有些愕然的表情,不觉有些好笑,发现这小子好像和从前的自己是一样的中二。

不过李承乾瞅着这小子中二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生意人,不由出言试探到:“既然你是作中介的,那么石炭这东西你一定能搞到吧?”

真的说到生意,‘油头粉面’反道没词了,只是回头望向跟着他的一位老者。

“不知这位少爷需要多少?我们店可是不作百两银子以下生意的。”‘油头粉面’身后老者有些傲然的答道,同时也证明了这吴姓公子的确是草包个。

“万斤为单位,你们有多少,我就要多少!”李承乾根本不为老者傲气所动,整个大唐能让他这个太子动容的人虽然不少,但绝不会有这老者。

“哦?有多少要多少?”老者也被李承乾的口气惊到了,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都说开馆子的不怕大肚汉,老丈难道吃不下这生意?”李承乾有些戏谑的问道。

“这……,不瞒这位公子,这生意我们道是吃的下,只是……”老者说话间有些犹豫不决,似乎在琢磨话应该怎么说。

此时牙店中的几人,包括那‘油头粉面’都以经从言谈间感觉到李承乾身份的不凡,必竟寻常人家的小孩子绝不可如他这般,平淡中带着咄咄逼人之势。

“只是什么?老丈尽管说便来是。”正所谓钱是英雄胆,或者说钱壮怂人胆,身为大唐太子钱财方面自然不缺,所以李承乾谈及生意才会如此平淡。

老者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迟疑着开口问道:“不知……小兄弟是哪家公子?”

听了老者的问题,李承乾不由哑然失笑,心道这老家伙原来是不放心,跑来探底来了,但就算担底他李承乾又有何惧,略一思索便说出两个让‘油头粉面’几人一哆嗦的字:“长孙!”

第二十四章 纨绔初体验

“啪”的一声,听到李承乾自报家门,‘油头粉面’直接将手中圆扇甩了出去,目瞪口呆的瞅着这个只有8、9岁的孩子。

老者也是猛地后退一步,有些结巴着说道:“祟,崇仁坊,长孙大人家?”

“嗯!”李承乾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其实李承乾说自己是长孙家的人也没有什么错,必竟长孙无忌是他亲舅舅,他多多少少也可以算是长孙家半个亲戚。

而且只报长孙家门已经吓的这几位两股颤颤,如果真的说出自己大唐太子的身份,李承乾真怕这几个惊惧之下起那杀人灭口之心。

“这……”老者原本打自问出李承乾的家世背景,然后差人去打探一翻,看看这笔买卖是否做得,必竟这小娃娃太小了,就算是能作生意,也没办法以签契约。

可偏偏李承乾报的是长孙无忌的名号,这立时就让老者傻了眼,他这牙店虽然幕后主人也是有些背景,但是如果要和长孙无忌比比……,结果也只能呵呵了。

“看来老丈还是有些不放心,也罢,老丈只需明确是否接的下这生意,如果接得,便拿我信物去孙长家找周家管来一趟。”李承乾又不是傻子,看老者犹豫自然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年龄这问题一直就是他的硬伤。

接过李承乾从腰件摘下的玉佩,老者眼珠子又开始‘哐哐’直跳,他可不像那个‘油头粉面’,玉佩一处手,立刻就知道此物不凡,很有可能是西域进贡来的贡品。

拿着手中的玉佩,老者给‘油头粉面’打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溜,然后安排人给李承乾上茶,最后才去安排人到长孙府通知周管家。

像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不吃外面的东西就不吃,这种事情不用人教李承乾。后世那么多小说必竟不是白看的,由其是水浒传里的大名鼎鼎的蒙汗药,让他记忆犹新。

所以在小半个时辰里,桌上的茶水已经换几好多次,李承乾却没动过一口。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那不知名的老者聊天,直到店铺外面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那急促的脚步声有些凌乱,没等房间中人反应过来,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就冲了进来,看到李承乾就之后,一个大步就跨了过来,急切的说道:“少爷,您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可吓死老奴了!”

言辞间神色紧张,看都没看坐在一边的老者和王成虎。

而直到周管家出现,一直手握横刀的王成虎也才稍稍松了口气,将手从刀柄上放了下来。

紧接着,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响起,店铺里瞬间又冲进大概三十几名壮汉,个个膀大腰圆,手提木棒,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最后进来的才是店铺里去长孙家请周管家的那个小伙计,只不过丫是被抬进来的。

正坐在一边喝茶陪李承乾聊天的老者已经被眼前的情况吓傻了,端着茶碗一个劲的哆嗦,心中却在暗自庆幸,刚刚把少爷给打发走了,要不然看这架式,打断第五条腿都是轻的。

李承乾也被周管家的架式吓了一跳,如果不是知道他是自己人,还以为他要绑架呢。

深深的吸了口气,才皱眉缓缓说道:“周叔,没必要搞这么大阵仗吧?”

周管家分明感受到了李承乾的不快,连忙解释道:“少爷,这小子拿着您的玉佩跑到家里,说是您让他去家里找老奴,老奴也是怕您出了什么事,这才带着人赶过来。”

“行了,留两个人,其他人就让他们先回去吧,这人一群马一伙的,不知道以为咱是响马呢。”李承乾瞅瞅周管家脑门子上的汗,知道这家伙是真怕他出事,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让周管家把人都打发回去。

不过最后这句响马可真说到点子上了,他李家可不就是隋朝最大的响马么,而且是抢了隋朝江山的响马。

“少爷,那您的安全……”自打进了这家店,看到李承乾开始,周管家的腰就没直起来过。

刚开始还在和李承乾侃侃而谈的老者此时也终于搞清了状况,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垂手站在一边,长孙府大管家周静轩他还是认识的,能让他一直不敢直腰的人物,只怕不单单是长孙家的少爷这么简单。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谁能把一个8岁的孩子怎么着?赶紧让人回去,别搞的惊天动地的,我这还有事儿找你办呢。”李承乾对周管家摆摆手,示意他快点。

李承乾的吩咐周管家自然不敢不听,只不过他没敢让人回去,只是让他们分散在四周。必竟他知道李承乾身份,如果让这位爷在他身边出什么意外,只怕长孙无忌能杀他八百遍。

“周叔,我打算和这位老先生做些石炭的生意,你帮我签份契约吧,价钱你看着办,数量上不封顶,就这样吧。”和老者聊过小半个时辰,李承乾也觉着自己不是个谈生意的料子,而且连特么石炭是个什么价钱都不知道,还谈个屁。

“石炭?”周管家略一犹豫,扭头对一边站立的老者说道:“吴老四,既然是我家少爷的吩咐,那没得说,你开个价钱吧。”

虽然不知道李承乾要干什么,但既然是这位爷发话了,哪怕是他要买回去填护城河,自己也管不着,只管帮着买就是了。

被周管家叫成吴老四的老者也没了刚刚和李承乾聊天的镇静,结巴着说道:“万,万斤800文,您看成么?”

按照以往,像吴老四这样的牙郎别说和周管家谈生意,就是见上一面都是难上加难,这次借着李承乾的东风,不担见到了,而且还有机会和周管家谈一场生意,怎么可能保持镇定。

“800文……,成,就这么定了,去市署签契约吧。”

万斤800文的价格已经到底了,作为一家牙店,这个价格不担把自己的利润抹去了,甚至连供货方的价格都被他主动压到最低,也正是因为这样,周管家才没有再多说其它,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二十五章 工作量又增加了

从东市市署出来,李承乾看着拖油瓶一样的周管家,彻底没了逛街的兴致,只好无奈的打道回宫。

而周管家则是一路恭送李承乾到了延喜门,看着他进了皇城走的没了影子,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返回长孙府。

可回宫之后的李承乾依旧没有其它地方可去,孙老头这段时间很忙,根本就没心思给他上课,只是一心准备自己的《五经注义》。

其它几个兄弟那里李承乾更不喜欢去,都是些小屁孩,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长孙那里如果不想被说教,最好还是离的远一些;至于皇爷爷李渊那里……,想想老爷子那幽怨的眼神,李承乾觉得还是自己那个充满了‘哐哐’声的‘兰若寺’好些。

可问题是‘兰若寺’的西池院门口停的三辆大车是什么回事?车上白白的是什么?

李承乾呆呆的看着小院门前的三辆大车,足足用了一刻钟都没搞明白,这三车棉花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殿下,您回来啦?”忙碌中的春晓经过西池院小门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站在外面的李承乾,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了过来。

“春晓,跟你家殿下说说,这些是什么?”李承乾指着整整三车棉花,有些无奈的对春晓说道。

“是上午陛下派人送来的,说是棉被很好,要多制些。还说,还说只要都制成棉被,就不追究您私下将送给长乐公主棉被的事情了。”看着整整三大车棉花,春晓搓着衣角,用余光瞅瞅李承乾,像是犯了什么错误一样,讷讷的说着。

出乎春晓预料的是,李承乾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默默的进了自己的小院子,似乎对李世民这种惩罚完全不感冒。

“殿下,您没事吧?”春晓看着李承乾奇怪的表现,有些担心的问道。

“呵呵,我能有什么事?”李承乾扭过头笑看呵呵的看着春晓反问。

“可,可是,您……”春晓一时间被李承乾搞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行啦,小丫头片子,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我父皇这是照顾我呢,真要说起来我还得去谢谢他老人家。”看着讷讷的春晓,李承乾悠然说道。

“为什么啊?”春晓不明白李承乾的意思,而且大眼睛一眨眨的问道。

“为什么?春晓,你说咱们院子里这两车白叠子,就算全都制成棉被够不够宫里的妃子们用的?”李承乾走到一棵树边上,将身体倚在树上,看着春晓问道。

“应,应该是不够吧,现在已经用掉一车了,只制出7条被子呢。”

“事情就是这样,不患寡而患不均,当初没有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有了如果不能人人有份的话,你说,我是不是要被记恨?负责分配东西的母后是不是也要被记恨?”李承乾摆弄着一根折下来的树枝,轻声跟春晓解释着。

“这……”。

“所以父皇弄来这些白叠子是在帮我,并不是罚我,现在你明白了?”

“嗯,婢子明白啦。”李承乾一翻指点,春晓总算是搞明白皇家这一对父子间的游戏到底是怎么玩的了。

其实李承乾所说的后宫并不单单是指他老子李世民的后宫,还包括了他老子的老子,李渊的后宫,那老爷子现在天天无所事事,整天就造小人儿了。

到现在弄了若大一个后宫,妃子无数不说,好像这段时间还要给大唐皇帝陛下添个弟弟或者妹妹啥的。

大唐以孝为先,所以如果被子不够分配,让老李渊不满的话,长孙皇后和李承乾这母子俩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就算没有弹劾,也会有不少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这些其实也是李承乾在听到春晓说,这些东西是他皇帝老子送来的,而且是在罚他时,脑子里灵光一闪才想起到的,否则等他想起这些事情,还指不定猴年马月呢。

“殿下,殿下,还有一件事呢。”放下心事的春晓总算有了些笑容,看李承乾继续向院子里走,连忙追上去,在后面说道。

“还有事?那就说说,我父皇还说什么了。”李承乾止住脚步,扭头对春晓问道。

“殿下,铁匠上午也来了,把您上一次要他制的东西全都送来了。”春晓知道李承乾很在乎铁匠送来的那些东西,而且这几天已经问过好多次,所以放下白叠子的事情之后,立刻想了起来。

“炉子?你是说铁匠把炉子送来了?放到哪里了?”想到晚上终于可以不受冻,李承乾的兴致立刻高涨,恨不得亲自动手将炉子装上。

“嗯,就放在那里了!”春晓说着还往院子的一个角落指了一下。

“那还站着干什么,你快去通知赵老二过来,顺便让泥瓦匠也过来。老王,叫人开工,争取天黑之前搞定它。”兴奋起来的李承乾发挥了人来疯的本质,呼呼喝喝的将院子里所有人指使的团团转。

跟着李承乾的太子六率三个多月来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自从跟着这个太子之后,好像就从来没消停过几天。

原本就十分热闹了‘兰若寺’这一下子更热闹了,赵老二在修整窗子,让那些人头粗细的铁管子可以从窗子探出去,铁匠负责把炉子安装到指定位置,侍卫们负责将需要拆除的东西全都拆掉。

至于那些泥瓦匠,他们要在李承乾的指导下负责盘炕,就是用泥土和石头构建一个带有通道的台子。

棉被的赶制工作已经不得不停下来,没办法不停,实在是太脏了,到处都是灰,李承乾连自己睡觉的屋子都拆了一面墙,只为修一个欧式的壁炉。

“赵老二,那个窗子你拿到院子外面修去,别站碍事。”

“孙铁匠,你不会到外面接那些铁筒子么?干嘛在屋里搞?”

“‘光头王’会不会干活啊,上面的瓦不掀开,就把墙推了,你想砸死人啊。”

头上顶着一只不知哪个护卫的铁盔,李承乾叉腰站在院子中的一座假山上,吆五喝六的指挥着工程进度,而春晓则是在后面紧紧的拉着他的衣服,生怕他一激动从上面掉下去。

这就是长孙皇后到西池院看到的一切。

第二十六章 都是石炭惹的祸

看着李承乾站在假山上扶着头盔,张牙舞爪的样子,长孙皇后就气不打一处来,再瞅瞅被折腾的不成样子的小院,更是气的咬牙。可偏偏还不敢喊那个败家的小子,生怕突然间把他吓到,从假山上掉下来。

足足过了半刻钟,春晓才借着擦汗时的余光瞥见站在小院门口的长孙皇后,吓得她立时面色大变,话都不会说,只知道一个劲用手指捅李承乾的后背。

沉浸在拆房快感中的李承乾一次、两次将春晓的手指打开之后,实在忍无可忍,回头怒瞪,结果发现春晓这丫头眼珠子都快要瞥太阳穴里去了。

疑惑间顺着春晓的目光望去,两眼瞬间瞪的老大,身子一个趔斜,要不是春晓一直在后面拽着他,险些从假山上摔下去。

“李高明啊李高明,你现在能啊你。”长孙坐在刚刚被赵老二带来的摇椅上,用手指戳着李承乾的脑袋,咬着后槽牙说道。

而被抓了现形的李承乾则是乖乖的站着,低眉顺眼,一副认打认罚的架式,只是在长孙皇后看不到的位置,一双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着,努力将自己的脑洞开的大一些,想找一个合理些的说法。

“以前你在院子里折腾,我觉得没什么,小孩子都有个调皮的时候,可现在你厉害了,都会拆房子了。”长孙皇后越说越生气,最后干脆一把揪住李承乾的耳朵。

“啊……,母后,疼疼疼……,耳朵、耳朵要掉啦!”李承乾冷不防被长孙揪住耳朵,瞬间那种撕裂感传遍全身,随着长孙皇后的手劲,整个人都拔高了两寸——翘脚。

“掉就掉吧,反正你要耳朵也没用,说你多少次了,可那一次你听了。”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长孙和所有的母亲一样,而且揪耳朵的手法也是异常纯熟,不知道是从谁身上练的。

“母后,您先松手,松手,听我说,听我说啊,我真是有原因的。”李承乾此时也顾不得想什么理由了,甚至连‘儿臣’都顾不上了,耳朵实在是太疼了。

“行,本宫就再信你一回,你说吧。如果敢说谎当心你的耳朵。”长孙看着李承乾揪到一起包子脸,也有些心疼,缓缓将手慢慢松开,并且出言威胁道。

“儿臣哪敢啊,再说儿臣啥时候骗过母后对吧。”耳朵得救之后,李承乾总算是轻松了些。

本想转到椅子后面给长孙按按肩什么的,卖个萌,没成想椅背太高,站在后面连头都露不出来。无奈之下只好又转回来,按着摇椅的扶手轻轻的摇。

“少拍马屁,快说。”李承乾搞的这一出儿,让长孙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但为了让他不得寸进尺,依旧冷着脸说道。

“母后,儿臣就是觉得这冬天实在太冷,琢磨着能不能改改房间的结构和布局,让里面变的暖和些。碰巧刚刚有了些想法,所以就想试试。本打算如果成功再给母后一个惊喜,可没想到这么早就被您发现了。”

“胡说八道,从古至今,房间一直就是这样,从没听说改改就能暖和的,你当本后那么好骗呢?”长孙知道自家大小子有些鬼才,但要说改改房间结构就能暖和,这个她是万万不信的。

“母后,您听我说完啊。”对于长孙,李承乾完全就是没脾气,而且是被吃的死死的那种。

于是乎,李承乾的一双小手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什么地方要修壁炉,什么地方要改成火炕,什么地方改成灶台。到后来说的兴起,又开始忘乎所以的要往假山上爬,结果被长孙一个脑瓢抽了回来。

“这就是你的打算?”长孙听的一头雾水,壁炉是什么?火炕是什么?没见过些这东西,所以完全没概念。

李承乾被抽了一脑瓢,缩了缩脖子,重新安份下来,只是脸上显得有些神彩飞扬:“对啊,有了这些,以后房间里就暖和啦,而且我还弄了一些煤炉子,到时候在屋子里点起来,那才叫一个暖和。”

“煤炉子又是什么?你能不能琢磨些正经事情,不要天天搞些这不着边际的东西?”又是一个长孙听不懂的词跳出来,让她有些气不过,开始在其他方面找李承乾的麻烦。

“母后,煤炉子就是一种烧石炭的东西,放在屋子里暖和的很。”李承乾笑嘻嘻的凑到长孙跟前,又开始卖萌。

不料就在他刚刚靠到跟前,耳朵一疼,又被揪住了。

“好你个李高明,这回说漏嘴了吧。你舅舅送来的百万斤石炭是你让买的吧?你买那么多黑乎乎的东西干什么?你不知道那石炭是不能放在屋子里烧的么?那会中炭毒的你知不知道?”

听李承乾说石炭,长孙立时想起这来这儿的目的。

想想从半个时辰前就开始往宫里运的那些又黑又丑的石头,长孙就一阵揪心,那可是整整80贯啊。

大唐初立,四海升平,物价也在回落,一斗米现在已经卖到5文钱。贫苦一些的家庭一年下来如果省吃俭用,一贯钱基本就可以活一年了。

这败家子,出去一个上午时间,就花出去80贯,最主要的是买回来的还是些无用的石炭,这怎么能让长孙不生气。要知道,为了缩减宫里开支,长孙现在穿的裙子已经露脚面了。

“母后,别别,疼啊。”苦逼的李承乾再一次惨叫起来,小脸皱成包子,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长孙这次换了一只耳朵。

“把事情说清楚,要不然你这耳朵就别要了。”长孙也是下了狠心,要给李承乾一个教训,省得他一天到晚的折腾。

其实李承乾花的80贯对于若大的一个皇宫来说并不算什么,但问题的关键在于长孙认为这钱花的没有用处。而且东宫地方本就不大,现在又弄一大堆的黑石头堆在那里,搞的长孙每次想起来都想揍李承乾一顿。

“母后,儿臣向您保证,这石炭真能烧,而且没炭毒。您先把手松开,我这跑的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如果发现有假您再揪也不晚啊。”为了脱身李承乾也是拼了,赌咒发誓无所不用,只求能把耳朵从长孙的魔爪下解救出来。

第二十七章 院子被抢

天色将黑的时候,怒气冲冲的李二陛下也赶到了李承乾的‘兰若寺’,和李靖等人议事结束,出来就被硕大的石炭山惊到的他发誓,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那个小混蛋。

可当他走进‘兰若寺’西池院的时候,却明显的感觉有些不对劲,首先就是小院里安静异常,不像以往总是会有‘叮叮哐哐’的声音。其次就是这里的侍卫和宫女都很眼熟,细看之下竟然全都丽正殿之人。

而李承乾平日所居的房间好像变也和以往有很大不同,首先就是屋顶瓦片上的杂草全都不见了,屋脊上还多了一个方型的建筑,不断的有滚滚浓烟从里面冒出来。

“还愣着干什么,快救人啊!”原本怒气冲冲的李二陛下顾不上发脾气了,扭头就对站在他身后的‘齐天大圣’吼道。

“喏!”‘齐天大圣’也不含糊,口中应了一声,朝身后一摆手,一声大喝:“一起跟某家上。”

霎时间,跟着李世民一起过来的侍卫分成两批,一批跟在‘齐天大圣’身后冲向李承乾的房间,另一批人开始散开寻找水源。

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屋顶上面冒出的滚滚浓烟,知道事情紧急,哪还有半句废话,只是心中暗恨守卫这里的侍卫都是白痴,竟然屋子里起火了都不知道,等下把人救下来,定要砍了他们。

于是乎,在小院中侍卫和宫女惊愕的目光中,李承乾的房间被‘齐天大圣’和一众侍卫‘哐’的一脚踹开。

然后,整个西池院就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所有人都在大眼瞪小眼的站着,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二陛下也是两只眼睛瞪的老大,瞅着房间中刚刚坐摇椅上站起的宫装丽人,久久无语。

房间中的长孙也是被破门声吓了一跳,从摇椅上站起看到‘齐天大圣’和李二之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对着一众侍卫和宫女摆摆手,让他们都下去之后,长孙皇后才掩口轻笑着对李世民说道:“二哥议事结束了?”

要知道,这李二陛下可是历经杀场、久经战阵之人,想看到他被吓到的样子还真是不容易。

李世民打量着和以往大不相同的房间,轻轻点头嗯了一声,然后用手指指四周说道:“这些又是那逆子搞的?”

“二哥以为呢?”长孙看着李世民眼中的无奈和惊讶,轻声反问道。

李世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用手指指左面以前是矮榻,现在是个高台的位置说道:“那是什么?”

“高明说那叫炕,下面是空的,晚上睡前烧热了,睡觉很舒服。二哥可以去试试,现在已经烧好了。”长孙皇后轻轻给李世民将外面的皮裘解下来,放到一边。

此时房间中的温度和以前是完全没办法比的,穿着皮裘要不要盏茶时间就会热出一身汗来。

大唐帝国的皇帝陛下此时就像一个乡下来的土鳖,慢慢走到土坑的位置,将手放到上面,感受着上面传来的丝丝温度,满意的点点头。

站直身体又对长孙问道:“那个圆的带管子的是什么?”

“高明说叫石炭炉,里面烧的就是石炭,这上面的铁管子会把炭毒都送到屋子外面,保证房间里的人不会闻到。”长孙有些骄傲的介绍着,好像这一切都是她的功劳一样。

不过说是她的功劳也没错,如果她没有生李承乾的话,这一切都不会有的。

李世民看着所谓的石炭炉,轻轻点了点头,看这炉子的效果,如果宫里全都使用的话……,好像东宫堆起来的石炭堆有些小了,应该再弄一些才好。

反正不管怎么说,老李同志现在决定不揍李承乾了,只罚他抄论语百遍就行。

围着炉子转了两圈,又伸手在烟筒位置感受了一下温度,再次满意的点点头,李世民又指着壁炉问道:“那个又是什么?”

“高明说那个叫壁炉,也是取暖用的,传自极西之国大秦。”

“大秦……,承乾竟然知道极西之国,看来这段时间这小子还是读过一些书。”李二陛下拍拍壁炉前的摇椅,点头说道,心里已经决定把抄写论语百遍改成五十遍。

“二哥还是把棉衣脱了吧,这房里热的很,再穿这些回头出去的时候怕是要染上风寒。”或许真是有些热吧,李二陛下此时脸上已经开始发红,鼻尖也带着一丝细汗。

“嗯。对了,观音婢,承乾呢?”坐到壁炉前的摇椅上,李二陛下总算发现少了一个人。

“他自请流放,躲到臣妾哥哥家去了,而且丽正殿没修好之前他是不打算回来了!”长孙皇后说到最后竟掩嘴轻笑起来,娇媚的样子让李二同志差点把持不住。

“就你宠着他,如果是朕,一定罚他抄十遍论语”不知道李二陛下想到了什么,对李承乾的处罚竟然又少了些。

“二哥还说臣妾宠他,如果知道你只罚他抄十遍论语,怕是不会走呢。”长孙皇后如妖精般轻笑着,内心却在感叹李承乾这小子就是个人精,分明是看出来自己房子保不住,才主动躲出去的。

“好了好了,观音婢,我们不提那臭小子,今日难得有暇,待朕讲个笑话给你听……”大唐皇帝李二陛下看着如花般娇艳的长孙,慢慢露出色狼的本质,轻轻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一起倒入摇椅中摇着……。

放下温暖小屋中的旖旎不提,却说长孙无忌宅中,裹着王八盖子的李承乾此时正在和表哥长孙冲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

“表弟,你这算是离家出走么?”李承乾必竟作太子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同为小孩子,长孙冲也没那么多顾及,直接用以前的称呼。

“当然不算,我是在皇后跟前自请流放的。”李承乾有些郁闷的说道。

自从下午房间收拾好,把煤炉子(现在已经被长孙改成石炭炉),生好,壁炉点燃,火坑烧热之后,李承乾就从老娘放光的双眼中看到了‘这是我的’四个字。

正所谓小胳膊扭不过大腿,为了不让便宜老妈继续折腾自己的耳朵,李承乾很果断的将小院放弃,自请流放到长孙无忌家里躲灾去也。

第二十八章 走出皇宫的祸害

“行,别吹了,瞅瞅你的耳朵,是个人都知道咋回事儿。”长孙冲蹲在李承乾对面,指着他依旧红通通的耳朵,面带鄙夷之色说道。

“君子有成人之美,表兄既已知晓,放在心中便好,何必说出来。”李承乾翻了个自眼,对长孙冲说道。

“你能把身上那王八盖子脱了么?太丑了。”长孙冲让自己换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用手指扒拉着小桌上摆的糕点盘子,随口对李承乾说道。

盘子里的糕点看上去不错,只是两人谁都没有胃口去偿偿,太冷,全都硬梆梆的,放在那里只是好看用的。

“你家里太冷,我受不了,不脱。”李承乾连头都没抬,只是耷拉着脑袋,想着这几天晚上要怎么过。

“我不信你宫里能比我这好多少!行了行了,别瞪眼睛,一会儿我再让人给你搬两个炭盆来。”对于李承乾这个表弟,长孙冲没什么恶感,也没什么特别的好感。

老头子长孙无忌也跟他说过,跟储君走的太近不是啥好事儿,由其是皇帝正值春秋鼎盛之时。

这话虽然他有些不以为然,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儿去惹老头子不开心。再说李承乾8岁,他11岁,在长孙冲的印像中,8岁的小屁孩根本就和自己玩不到一起去。

“你省省吧,你想把我送走咋地?现在已经三盆了,再来两盆还不中炭毒了。”其实李承乾并不真觉得冷,就是这段时间裹着王八盖子习惯了。

“想知道我为啥被赶出来了不?”趁着长孙冲无奈摇头的空当,李承乾继续说道。

“为啥?”这也正是长孙冲想问却没有问的话,此时李承乾自己想说,他当然想知道。

“如果想知道,明天就去多找些泥瓦匠,另外去通知宫里的孙铁匠和木匠赵老二,让他们把我需要的铁炉子带过来一个,就这样。”李承乾小脸上挂着一丝坏笑,对长孙冲说道。

长孙无忌家里太冷,必须要改造,李承乾打算将破坏进行到底,给自己舅舅打造一个温暖的家。

“你到底要干啥?”长孙冲有些迷惑的问道。

“明天你就知道了,等人到了我们就开工,你家里太冷,需要重新装修。”根本就不给长孙冲推卸的机会,李承乾直接把事情定了调子。

“装修是什么?你确定按你说的做,就能达到你说的那种程度?”长孙冲有些心动,如果真能实现李承乾说温暖如春,改造一下房子又有何不可,必竟整个冬天他也冻的跟个王八一样。

“我现在跟你说不清楚,明天你就知道了。”李承乾紧了紧身上的王八盖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末了似乎想起什么,对长孙冲说道:“表兄,晚上有什么活动没有?”

“活动?你想要啥活动?现在净街鼓都敲过了,大街上跟鬼城似的,莫不是你想去见见尉迟叔叔?”不用说,就凭长孙冲如此熟悉情况,又一脸惊惧的样子,这家伙一定没少进武候府。

“说说而以,表兄不要当真。今日天色晚了,时间也来不及,明日一早,表兄莫要忘了今日之事。”李承乾生怕长孙冲忘了明天要修房子这件事情,一直不断的嘱咐。

其实修不修的都好说,主要是拆房子的一过程简直太过瘾了,李承乾自打拆过自己的西池院之后,就爱上了这种感觉。

无奈的是长孙好像是看出来他的企图,坚定的不让他在皇宫里面再拆下去了,所以他只能出来祸害别人,由此可见,长孙皇后同意他自我流放也是一招妙棋。

一夜的时间过的很快,等李承乾再次被叫醒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没有‘哐哐’的弹棉花声,果然睡的很踏实。

待李承乾收拾停当,长孙冲已经带着人等在院子里了:“表弟,你说的那两个人我是找不来了,他俩都在宫里忙着呢,走也走不开。”

长孙冲昨天晚上被李承乾蛊惑半个晚上,终于作出了这个让他后悔很长时间的一个决定。

“没事,离了张屠户咱也不吃带毛猪。我们这边先干着,周叔,你安排两个人去其它坊里看看有没有铁匠和木匠,有的话多找些回来。”煤炉子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是个铁匠基本就能搞出来。

李承乾现在心中的只有拆房子一个念头,其它一切困难都是纸老虎。作为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四有宅男,怎么可能被这么一点点困难吓到。

“表弟,能成么?”长孙冲心中有些忐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靠谱。

“表兄,你还是不是个爷们儿?怎么事到临头就怂了呢?正好今天舅舅不在家,正是我们俩个表现的机会,你就不想弄一间温暖的屋子等着舅舅回来?”李承乾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极力蛊惑着长孙冲。

“那,我们修那一间?”面对拆房子这种大事情,长孙冲也有些挠头,必竟只有11岁,虽然早熟些吧,顶上后世18岁也就了不起了。真要把自己家拆了,也有些发悚。

如果理解不了这种感觉,可以想想自己16、7岁的进候,在不通知老爸老妈的情况下,和朋友把家拆了的感觉。

“修哪一间?”李承乾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长孙冲:“表兄,昨天我的话都白说了,你是一点没听进去啊。”

看着长孙冲一脸的迷糊,李承乾接着说道:“我为什么被赶出来?因为我只修了一间,你自己想想,如果我们现在修一间的话,等舅舅回来之后这一间房给谁住?你住我住还是舅舅住?”

“那,两间?”长孙冲还是有些保守。

“你还想把自己冻的跟王八似的?”李承乾鄙视。

“三间?”

“你爷们儿一点行不行?”李承乾终于不想再废话了,小手一挥,划拉一圈:“所有客房,全拆。”

“太,太子殿下,不,不成啊,您……”周管家吓的脸都白了,‘所有客房全拆’,基本上等于拆了小半个长孙府了。

“哦对,还有周叔的房间,是我大意了……。”

第二十九章 将拆房进行到底

又是日幕时分,李承乾与长孙冲两个并肩行于街上。

“表兄,咱们这是要去哪啊?”李承乾个子小小的,影子却被夕阳拖的老长。

“还能去哪里?到邢国公府上去找遗爱贤弟去呗。”长孙冲有气无力的回应着李承乾的问话。

“邢国公?遗爱贤弟?到底谁家啊?”李承乾烦透了大唐人这一点,不说名字,只说官职,如果不熟悉,根本就不知道所指何人。

“邢国公房玄龄,他家二小子房遗爱。知道了吧?”泥人还有三分土气,被李承乾接连追问,长孙冲也有也不耐烦。

房遗爱?李承乾被这名字吓了一跳,突然想起这人是谁了,大唐绿帽王啊,后世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没想到今天竟然有机会一见。

不过李承乾惊讶归惊讶,面上却没有露出来,而且真要说起来,也是他李家对不起老房,必竟房遗爱没出轨,出轨的是李家女儿。

总之李承乾也觉得这事儿挺磨叽,有种特对不起这个没见过面的妹夫的感觉。

“小侄见过房伯父。”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前,李承乾与长孙冲终于到了房玄龄的府邸,李承乾也如原以偿的见到了史上顶顶有名的一代名相。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太子和长孙无忌家大小子,老房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他们俩个怎么混到一起,而且还跑到自己家里来。

“房伯父,小侄等其实是来寻遗爱贤弟的,不知遗爱可在家中?”李承乾也不磨叽,直接说明目的。

和这帮老家伙在一起没啥好说的,除了考校课业就没啥可干的了,还不如直接溜走来的爽快。

“哦,犬子就在后院,等老臣引殿下过去。”虽然不知道李承乾二人找自家二小子干什么,但老房还是没有犹豫。

“伯父公务繁忙,我等不敢劳烦,只需一位仆役引领即可。”李承乾心里还转着坏心眼呢,那里敢在房玄龄这里多待。

“遗爱贤弟,遗爱贤弟,为兄看你来了。”还没有进房遗爱的小院,走在李承乾边上的长孙冲就开始叫了起来。

然后一个身高几乎比李承乾高半个头的小子就从院子里冲了出来:“长孙哥哥,长孙哥哥,你可来了。”

看这娃激动的样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见了长孙冲就像是见了大救星一般。

“遗爱贤弟,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当今太子殿下。”长孙冲被从院子里冲出来的小子一扑,直接一个趔斜差点摔倒,站稳之后,指着李承乾介绍。

“遗爱见过太子殿下。”牛犊子一样壮的小子对着李承乾就是一躬身。

“免了免了,都是自家兄弟,遗爱贤弟莫要客气。”李承乾瞅着眼前的壮小子,心中暗自咧嘴,完全不敢相信这是房玄龄的种。

年仅7岁,身高就接近后世1.3米,而且长的膀大腰圆,放到外面说他爹是尉迟恭都有人信。

仔细打量着房遗爱的李承乾发现这小子一直把左手背在身后,便好奇问道:“遗爱贤弟,你这左手怎么了?”

直到此时长孙冲也发现房遗爱行为有异,不由不好奇的发问。

“不瞒太子哥哥和长孙哥哥,小弟背书背的不好,被爹爹揍的。”房遗爱见被两人发现小秘密,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左手从身后拿出来。

“这,这,唉,房伯父怎地下手如此之重。”看着房遗爱肿的像猪蹄一样的左手,李承乾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苦了遗爱贤弟,上过药没有?”长孙冲道是有些见怪不怪,看了眼之后,面不改色的问道。

“上过药了。其实也是遗爱不好,背书总是总不会,怪不得爹爹。”7岁的孩子就是老实,这要是等17岁,只怕早就离家出走了。

“好了,遗爱,我们进去再说吧,哥哥们可是有事求你来了。”寒风中站着时间长了,长孙冲和李承乾都冻的有些受不了,拖着房遗受就往他的小院里走。

“长孙哥哥有事就说呗,遗爱一定尽力。”房遗爱是老实孩子,自然不知道很快就要被这两个哥哥给卖掉。

“先进屋再说,哥哥可是快要冻死了。”长孙冲在自己鼻子下面抹了一下,觉得自己鼻涕好像都被冻出来了。

待进了房遗爱的房间,长孙冲抱着茶碗喝了一口热水之后,才缓缓说道:“贤弟,不知家中客房可有空的?让为兄等在这里休息一晚?”

“当然没问题。”房遗爱挺起小身板,表示自己很义气,然后就开始吩咐侍女去准备客房,另外在李承乾的提醒下还让人去通知厨房弄些饭菜过来。

没办法,这表兄弟俩自打早上起来吃了一点东西,整整一天都是粒米未粘。

不是不想吃,只因中午的时候长孙无忌议事回来,看到被拆的七零八落的院子之后大发雷霆,责令长孙冲必须在天黑之前恢复。

结果苦逼的长孙冲无奈之下连续开工,也顾不上吃饭。

长孙冲不吃李承乾自然不好自己去吃,只能尴尬的陪着,不过好在东西已经制的齐全,只要泥瓦匠速度够快自然天黑之前可以搞完。

可没成想,李承乾和长孙冲猜到事情的前头,却没有猜到结局。

所有房间恢复完之后,长孙冲还没来得及体验一下,就被暴怒的长孙无忌赶出家门,声称‘冻死你算了’。

长孙冲被赶出去了,李承乾再待在长孙无忌家里也觉着挺不是滋味儿,也就顺便告辞和长孙冲一起出来了。

“两位哥哥为何如此狼狈?”房遗爱喜欢舞刀弄剑,却不喜欢读书,这和他的性格有关,并不表示他是傻子。

长孙冲和李承乾天黑时到他这里,进屋就要借宿,而且看吃东西的样子,就像饿了好几天一样,这让他的好奇心大增。

就在长孙冲不知应该如何开口的时候,李承乾却面不改色的说出一翻让他目瞪口呆的话:“此事说来话长,一会儿慢慢解释,为兄现在只是好奇,贤弟家里因何这般寒冷~”

第三十章 南方人不用炉子

“李高明!”长孙皇后的冷喝将李承乾的思绪打断。

“母后,儿臣在。”李承乾如丧考妣的回应着,再也没有安慰长孙冲时的那种悲天悯人。

看着此时李承乾乖巧听话的模样,长孙皇后只觉得伤透了脑筋:“两天时间,连拆两座重臣府邸。今天你要是不说个子午寅卯出来,当心你的一身好皮肉!”

说话的时候,长孙皇后只觉得自己脑袋一炸一炸的疼,这小王八蛋实在太不让人省心。而且今天要不是把他叫回来的及时,只怕自己舅舅高士廉的府邸也难逃他的毒手。

李承乾眼珠子乱转,极力想把所有的事情联系到一起,略加思索之后问道:“母后,您说那石炭炉和火坑是否暖和?”。

“嗯。”提起石炭炉和火炕,长孙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轻轻点点头。

“那母后,您说父皇会不会在大唐境内推广石炭炉和火坑?”

长孙皇后继续点头,她也想知道李承乾是怎么把方的说成圆的。

“我大唐域广阔,如果等那些官吏把这两样事物学好,然后再传播到民间,怕是要超过3个月吧?”

继续点头。

“可官府无论如何推荐,总不如百姓自己认为好来的重要。而朝廷重臣宁可把家拆了也要安装的东西到底好不好呢?以我长安城百姓好奇的心性来说,必然会试试。所以,儿臣这样作是为了推广这些石炭炉啊!”

看着继续点头的长孙,李承乾也有些没词了,可看老娘那样子根本就没打算让他停下,所以还必须接着说。

“舅舅家里是作治铁器生意的,石炭炉的制作正好需要大量的铁器,如此一来对舅舅家的生意也有好处。”

一连串三扁四不圆的说下来,李承乾也是弄的一脑门子汗,解释的有些牵强,但是如果按现实中8岁的的龄考虑的话,应该算是差不多可以过关了吧。

“这么说你舅舅应该谢谢你?”长孙皇后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到底是不是在生气。

“谢谢就不用了,都是亲戚里道的。”

“嗯?!”坐在摇椅上的长孙猛的坐起身子。

“不是,母后,儿臣不是这个意思。”李承乾也觉得刚刚那话说的不对头,敢紧弥补。

“儿臣的意思是说,舅舅只作军械的生意才多大的业务量?钢材产量问题不解决,利润就一直也别想上去,对吧”

长孙皇后见李承乾从民生又说到生意,也缓缓坐了回去,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但是石炭炉这东西不一样啊,首先它可以不是钢材,普通的铁制就成。第二在于量大,我大唐二百几十万户,那一户不需要一个?有一些大户甚至需要很多个。”

只要和钱有关的东西,长孙都会感兴趣,听李承乾说的起劲,不由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母后您想啊,一个炉子就算是卖50文,一万个就是50万文,也就是500贯,一百万个就是50000贯,把那些富户都算上,怎么也需要三百万个,那可就是十五万贯。”

“十五万贯?”长孙也被李承乾所说的数字吓了一跳,只是一个炉子而以,就可以产生这么大的利润?

此时的长孙已经有了把石炭炉子的生意拿到宫里来经营的打算。

“嗯。十五万贯!这还只是普通的炉子,如果作一些高档的,卖给一些富户,能卖到大概16万。”李承乾点头表示肯定。

聪明的李承乾当然不会提醒精明的老妈,在大唐的南方其实是不用炉子的。

“行了,你下去吧,你舅舅这事我还得再考虑考虑。”大唐初立,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帝国皇室虽然得到江山,但却没有财富的积累,长孙皇后署理后宫,已经快要被钱给憋疯了。

“不是,母后,儿臣的事儿还没说完呢。”李承乾就属于典型的得了便宜就卖乖的类型,看长孙不提他拆房子的事情,立刻打蛇随棍上,准备提要求。

“你还有什么事?不是都解释完了么。”长孙没心思陪他耗,只想让李承乾快点走。

“是另一件事,就是管库房的钱管事,您把他派给我吧。”

“钱管事怎么得罪你了?就因为上次他说了春晓几句?你就打算报复他?”长孙对于儿子睚眦必报的性子可是了解的很,那钱管事如果真被他惦记上,只怕不脱层皮绝对不能算完。

“没有,他就一破草根,我报复他干啥?欺负人也要看对像。”李承乾有些郁闷,怎么在老娘心里留下这么个坏印像呢。

“那你要他干什么?”长孙搞不楚李承乾的动机,一直不断的追问。

“我就是想让他帮我跑跑腿,办一些事情。”

“跟本宫说说什么事,如果可以我就派他过去。”

“就是城郊那座石炭山的事情,我打算把那山买下来。”眼瞅着不说不说,李承乾干脆的担白交待了。

“买山?你要那石炭山作什么?宫里需要的时候再买也就是了。”长孙发现越来越搞不懂自己这儿子到底在想什么。

“母后,石炭很快就要大量使用,这可都是钱呢。”李承乾知道,对长孙说啥都没用,只有提钱。

可李承乾没想到,他没等到长孙的答复,却等来身后的一个脑瓢,他老子李二陛下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这是在与民争利,如果不想被弹劾,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啊?!”这下李承乾彻底懵了,自己买个山开矿,怎么就成了与民争利了?那矿山是老百姓能买起的么?

而且这便宜老爹是啥时候进来的?刚刚一直没听着门响啊,难道……,老头子一直在屋里?

看着李承乾傻愣愣的样子,长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李二说道:“二哥却是把高明吓到了呢。”

“见过父皇。”被长孙一打岔,李承乾总算是反应过来,连忙给李二见礼。

老李同志撇撇嘴,哼了一声,用手中卷起的书对李承乾点了点,然后对长孙说道:“观音婢,你可是被这逆子给骗喽!”

“嗯?骗了?不知二哥所说是……?”精明的长孙皇后目光一凝,扫了李承乾一眼后,对李二陛下问道。

第三十一章 大唐国营企业的设想

“观音婢,你要可知道,我大唐南方气候温和,百姓家中可是不用取暖的。”李二陛下嘴角带着一丝调笑,瞅着这个滑头过份的儿子,打算看看他一会儿怎么解释这个事情。

“的确是这样,亏得二哥聪明,要不真被这小子混过去了。高明,你也说说吧。”长孙看着李二嘴角的笑意,自然明白自家老公只是想给儿子找点麻烦,当然乐意配合。

“呃,这……”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让李承乾有些措手不及,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怎么,你这是打算承认刚刚是在欺君了?”对李承乾的诡辨能力李二陛下可是深有感触,也不给他更多时间,直接逼问一句。

“不是,母后,这事情儿臣冤枉啊。”李承乾一边极力的想着解决的办法,一边拖进间。

“快点说清楚,要不然今天这板子你是拖不过去了。”长孙皇后也来了恶趣味,夫唱妇随的步步进逼。

不得不说人的潜力真是无限大,李承乾在皇帝老子和皇后老妈的压迫下还真想到一个解释,当下朗声说道:“母后,父皇的说法儿臣不敢苟同。”

“哦?”长孙轻哦一声,与李二对视一眼后,说道:“那就说吧。”

“父皇、母后,儿臣认为这石炭炉并非只为取暖所用,百姓家可也可用它来烹制食物。相对木材,可以燃烧的石炭更加便宜,所以这石炭炉必然会走进千家万户。”

“我大唐如此广袤,你怎么让所有人都买一家的炉子?”李二陛下问道。

“买谁的炉子和我们没关系,我们是收税的,百姓一个炉子分成三家买,对于我们来说根本没有区别。”经济上的事,李二夫妇就再聪明,也赶不上后世互联网洗理出来的人,这是眼界的问题,与地位无关。

李承乾的回答让李二陛下明显一滞,发现自己刚刚竟然也被这小子给带偏了,问了一个特别笨的问题。

想了一下才问道:“你根据什么说石炭比木材便宜?”

“因为现在我们这样烧石炭的方式是错的,只会造成浪费。”李承乾胸有成竹的答道。后世煤的用法都被开发到极限了,最简单的煤球制法他还是知道的。

所以在李二和长孙疑惑的目光中,李承乾掰开揉碎的讲解了一下制煤球的方法,最后总结道:“石炭的耐燃性要比木材好很多,所以就算是同样的价格,百姓也一定会选择石炭,而放弃木材。”

“这就是你要买下石炭山,与民争利的理由?”李二陛下旧事重提,再次说起与民争利。

“父皇,儿臣并没有想将石炭山签到自己名下,而是打算签到我皇宫内库名下。”李承乾坚定的认为自己没有参与与民争利。

他只是羡慕后世那些央企,所以也想搞一个属于大唐的央企,一个集团化的央企,收购石炭山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

“那你是想把我整个皇家拉下水,参与到与民争利中来?”李二陛下沉声问道。

李承乾几乎是在心底发出哀嚎,这老李难道就不能少说一句与民争利么。

“父皇,我们皇家代表的是什么?是大唐啊,那么我们经营的东西也可以说是国家经营吧?”李承乾努力的想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明白一些,奈何草根出身,怎么也不能用一句简单的话来说明。

而此时的长孙见李承乾与他老子起了争论,便也也不插言,只是笑着坐在一边的摇椅上准备观战。

李承乾将话说了一半之后见他老子没说话,就自问自答的说道:“国家经营的好处是什么?是利于调控。天冷的时候我们可以把石炭的价格降一些,天热的时候可以涨一些。哪里受灾了,我们甚至可以免费供应。”

“你是说把石炭当成盐和铁一样?”李二并不是傻子,很快他就领会了李承乾的意思。

“不,和盐与铁的管控力度比,国家经营要更好一些。首先我们可以提供一定的工作给百姓,让他们在农闲的时候也可以有一份收入。”李承乾越说越投入,根本没有注意到老二同志越来越凝重的目光。

“其次国家经营可以统一定价,有计划的生产和销售,有组织的进行矿产开采。这远比矿山落入世家手中,让他们肆意而为要强很多。”

身为一个国家管理者,很多事情其实不需要说的太清楚。李承乾努力想表达的意思,李二陛下早就已经听的明白,哪怕是有些词汇不太了解,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这时见李承乾有些词穷,知道从他身上已经榨不出什么油水,伟大的李二陛下便摆摆手说道:“行了,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回去吧,记得将《中庸》抄五遍。”

“啊?”李二陛下的反应让李承乾有些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楚这便宜老子到底是咋想的。

“去吧,明日本宫让钱管事去找你。”长孙自小与李二一起长大,对他的性情十分熟悉,此时见他如此,便明白他已经是答应了李承乾的要求。

李承乾行礼之后有些郁闷的离开,长孙看看一直在沉思的李二,并没有去打扰他,只是轻轻起身去倒了杯茶水拿到他的跟前。

“观音婢,你说承乾这孩子是不是太过妖孽了?”接过长孙递过来的茶水,轻轻的吸溜一口,李二有些不解的问道。

长孙皇后静静的想了想,随后淡笑着说道:“不管怎么样,他是臣妾所生,就算是妖怪又如何。”

长孙的话让李世民不由得摇头苦笑,果然是谁的儿子谁心疼:“观音婢,朕也就是随便说说,真要是凭心而论,得子如此是我皇家幸事,至少我李家下一代可以江山稳固。”

“臣妾知晓二哥心思,不过在臣妾看来,高明这孩子只怕没将皇位放在心上呢。”长孙轻摇着李二坐的摇椅,缓缓说道。

“咝,你这一说我道是想起来了,年后我上他上殿参知政事如何?”

“不如何,以臣妾所见,只怕那小子会装病。”

第三十二章 平淡的日子

接下来的日子,李承乾好像被遗忘了,没人来督促进学,也没人来宣旨让他觐见,整个大唐都在忙碌着,忙碌到快要忘记有太子这一号人物。

长孙冲和房遗爱两人被各自的老爹揍了一顿之后,一瘸一拐的到李承乾的小院来过一次,在没人的地方对他饱以老拳之后,三人吃了一顿散伙饭,决定上元之前不聚了。

只是在吃饭的时候李承乾听两人说起长安近况,知道如今的外面可是长安铁贵,而且到处都是打造铁炉子和铁烟筒的‘哐哐’声。

往日只有铁匠才会少量使用的石炭,需求量也一下子增加很多,搞的原本天天往长孙家治铁坊送石炭的车队现在都不去了,只顾着往长安城里送。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长孙家铁坊那些炼废的铁料有了用武之地,重新回炉之后打造成铁炉子,卖的满城都是。周管家这些天也是乐的合不上嘴,没事就念叨,太子殿下有大才,只是这种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还用他来说么?

当然,石炭炉和石炭的使用上也有一些意外,例如最先使用的长孙家和房家偿到火炕的甜头之后,把炕烧的有些热,所以几天下来之后,满嘴都是火泡。

又比如每到天外将晚,就会看到长安各处民宅的新烟囱上升起袅袅炊烟。如果是南风天,李承乾就是在皇宫里,都能闻到一股子焦炭味,所以他一直在嘀咕PM2.5,这让听不懂的春晓一直以为他在发癔症,差点把太医给叫来。

李承乾身边的侍卫也全都换了,以前那一批因为有安装石炭炉的经验,所全都被借走了,宫里宫外全都在跟李二借人,最后索性连‘光头王’也给借走了。

虽然此时眼看就要除夕,天气很快就要转暖,但如果能过一个温暖的除夕也是一件好事不是么。

一对宽大的竹板,面上铆上夹具,简易的滑雪板就制成了。站到上面之后,用绳子把脚和夹具绑在一起,然后从十来米高石炭堆上,借着前几天降下的积雪,鬼哭狼嚎着滑下去,成了李承乾这几天乐此不疲的娱乐活动。

“殿下,两位殿下,我们回去吧,已经很晚了。”春晓滑过两次,摔的生疼之后就再也不玩了,只是在边上陪着。

“一次,再来一次。总算是掌握规律可以不摔了,怎么也得再来一次。”李承乾在后世的家庭情况并不好,没条件他经常到滑雪场去,现在有机会随便玩,当然要玩个痛快。

“哥,哥,等等我!”长乐公主李丽质刚刚坐着小冰车改成的雪橇从上面滑下来,紧跟着就追在李承乾的身后跑过去。

没有李承乾在身边,她可不敢一个人在这里玩的。

回身看看追来的李丽质,李承乾停脚步,将手里的雪板交给侍卫,只等李丽质到了跟前,就把她背到背上,然后兄妹两个嘻嘻哈哈接着去爬石炭堆。

“像不像我们小时候?”在石炭堆远处的一个拐角处,长孙皇后对身边的李二说道。

李二陛下轻轻拥着长孙的肩膀,似乎也沉浸在回忆中,低声说道:“像,天天嘻嘻哈哈,一点烦心事都没有。”

“真希望他们能一直这样下去。”不知想到什么,长孙的情绪有些低落。

“放心吧,他们能的,朕相信自己的儿子。如果承乾作不到这一点,那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储君。”皇帝的心思真是谁也摸不准,刚刚还回忆呢,一转眼就能动废储的心思。

“行了,二哥,现在说这些还有些早,孩子们都回去了,我们也回吧。”长孙可不敢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赶紧找个理由岔了过去。

李二和长孙隐入暗影之中,回了丽正殿。李承乾却拖着坐在雪橇上的李丽质不紧不慢的走着。

“哥,明天我还想来玩。”李丽质小脸冻的红通通的,却掩饰不住那玩闹过后的一丝兴奋。

“明天不行,你的身体不好,天天这么折腾弄不好会生病。”李承乾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妹妹,要不然也不会单独带着她跑出来玩。

“可是,可是丽质真的很想玩。”知道明天不会再出来玩,李丽质觉得有些委屈,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哥哥。

“大妹要乖哦,接下来好好在宫里温书,等过了上元,天暖和了,哥再带你出来玩。”一连串的赌咒发誓,李承乾才算是把李丽质哄的开心些。

等回到‘兰若寺’西池院,春晓命人叫来晚膳,伺候着李承乾吃完,二更的鼓声都已经响过差不多1刻钟了。

温暖的房间中,李承乾无聊的趴在桌子上,瞪着一双眼睛发呆。春晓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殿下在想什么?”

“你饿不饿?”一个完全出乎春晓预料的答案从李承乾的口中蹦出来。

“饿?殿下不是刚刚才吃过么?”春晓看着直愣愣坐着的李承乾不解的问道。

“刚刚吃的那是什么?猪食么?天天蒸、煮、烤,你吃够没有?”想想这三个多月的生活,李承乾就是一肚子心酸泪。

其实如果真说起这段时间吃的东西,那是没的说,全是他后世没吃过的山珍海味。如果按后世国家动物保护法,足足可以枪毙他十几个来回。

可问题是大唐没有味精,烹制食物的方法又单调,好东西作不出好味道,如果不是为了活着,李承乾宁可选择绝食。

“殿下,不吃这些吃什么?”

“吃什么?”问题又回到原点,关于这个问题李承乾已经琢磨了很久,却一直没有找到答案。

大唐是有植物油的,李承乾见过,但那些油就像现代的橄榄油一样,都不适合炒菜。

动物油大唐也有,比如羊油,但想想那羊膻味,李承乾认为用它来炒菜也不怎么样。

猪油不错,可是皇宫中根本就别想见到这种生物的一根毛发,油就更不用说了。

思来想去,李承乾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笨制豆油。

前一世他出生在农村,村里的油坊是孩提是经常去玩耍的地方,那些粗笨的制油工具现在还隐约记得一些。为了不继续忍受大唐单调的烹饪方式,为了不让自己饿死,李承乾决定自力更生。

第三十三章 第一次上朝

第二天一早,一道上朝参政的圣旨将李承乾的所有计划彻底粉碎。

虽然他老娘提前给他透过一些风声,但说的也是除夕之后,李承乾的装病计划也是从除夕之后才开始,现在……,只能呵呵了。

整整一天时间,李承乾过的了无生趣,在第三天早上,以慷慨赴死的状态换上太子冕服,强打精神向明德殿进发。

北方的冬天这个时候天还没有亮,四下除了有侍卫巡逻的主路,全是一片漆黑。

一路上打着哈欠,李承乾不住的在心里吐槽李二陛下不爱惜祖的幼苗,丝毫不知其他皇子埋在心中的嫉妒之火是如何炙热。

一路上浑浑噩噩,最终在明德殿外面等到便宜老爹,踩着内侍的‘皇上驾到,百官上朝’,跟在老爹屁股后面进殿,然后就在老爹随手一指之下找了个地待着,开始了无聊的参政生活。

最开始李承乾还有心思四下打量,瞅瞅身边的舅舅,想说话却被对方用眼神止住;再看看对面的河间王叔,却发现那家伙老不尊的一个劲给自己挤眉弄眼,偏偏自己还看不懂他啥意思。

时间一长,李承乾便觉得有些无聊,文官们在闭目养神,武将在打瞌睡,长孙顺德那老家伙更是睡的口流都流出来。

歪头看看自己老爹,现在老爹也是和自己一个状态,时不时借着手中的折子打个哈欠,末了还示威一样向自己挑挑眉毛。

没办法,老爹有折子挡着,可以打哈欠,可自己不行,只能忍着。

当然,朝堂上也有精神的,比如那个敢抢皇帝军大衣的程老魔。这混蛋不光不瞌睡,反而很精神,一直在不断的挖鼻屎,向着那些他看不顺眼的人弹过去,惹的对方怒目而视,而这家伙却在乐此不疲。

官员们说来说去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外乎就是哪里有祥瑞啦,哪里发现奇物啦,甚至是慈恩寺香火又盛了些都拿出来当事儿说。

正无聊着打算想想自己的榨油坊应该怎么搞的时候,却发现程老魔正在朝自己瞪眼睛。

看着老魔头眼珠子甩的都快从眼眶里飞出去的样子,李承乾无论如何都看不明白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最后还是长孙无忌实在看不下去了,将自己手中的折子打开,从上面找了四个字,一一指给李承乾看。

‘有、人、弹、劾’,李承乾眼睛瞬间瞪的老大,直接看向程魔头,在得到老魔头的肯定答复之后,整个人就斯巴达了。

不因为有人弹劾他,只好奇朝堂上这帮人到底都在玩些什么?舅舅到底是怎么从乱飞的眼珠子中看出‘有人弹劾’四个字的?

至于谁想弹劾自己,李承乾并不在乎,有长孙无忌这个舅舅在,只要自己不谋反,他还不信谁能在朝堂上把自己干挺了。

不过那程老魔干嘛还在飞眼珠子?还和刚刚飞的一样。难道老程也知道重要事情说三遍?

长孙的折子又递了过来,从里面找出四个字‘散、朝、别、走’。

“我了个去的!”李承乾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帮老家伙太难搞,一样的眼神,能看出不同的意思,比特么后世特种兵的手语都厉害。

想到以后自己要和这帮家伙天天打交道,李承乾终于明白前几天老妈看自己的眼神为什么全是同情。

也就在李承乾不断琢磨老程眼睛的时候,李二陛下的声音在上面响了起来:“来人,宣旨。”

“喏!”

老李身边一个内侍将老李手中的一份圣旨接过去,打开之后尖声道:“太子李承乾接旨”。

原本还想听听自家老子写的啥,没想到首先听到的是自己的名子,这让李承乾微微一愣,然后就觉得腰间被人捅了下。

扭头一看,发现是舅舅正拿着捅过自己的玉笏,一个劲给自己打眼色,当下醒悟过来,连忙起身道:“儿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太子仁孝,为父分忧,着从今日起署理石炭司,归属户部管辖。钦此!”

圣旨的大概意思就是这样,具体的李承乾也听不大明白,待得内侍读完,连忙领旨谢恩,然后才道:“父皇,儿臣这是几品官儿啊?”

“没品!”李二陛下头都没抬,摆摆手直接说道。

“没品?”

“你都是太子了,还想降回去不成?”对于李承乾这种无知的问法,李二也觉得无奈。

“那,父皇,儿臣手下有多少人?”生长在一个官本位的国家,李承乾当然也是官迷,此时很关心手下有多少人。

“没有!”

“没有?”李承乾眼珠子瞪大了一圈,没品的官不说,还一个下属都没有,这日子还怎么过?

“当然没有,现在大唐处处缺人,六部尚且人手不够,你一个新衙门那里有人给你。”

“不是……。”

“好了,一边待着。”李二陛下见李承乾没完没了的发问,当下摆手把他打发了。

丢人,太丢人了,好不容易混了个官,还是个没品的,要手更是一个都没有,当着满朝文武,李承乾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待着就待着吧,总比惹的便宜老子不高兴,再让自己回去抄书来的好,上次一个晚上差点把自己给抄死。

接下来李承乾发现他再一次被遗忘了,皇帝老子在将上一次官员们递上来的奏折一件件批复回去,该罚的罚、该赏的赏。

至于刚刚程魔头所说的弹劾,一直没有消息,不知道是老魔头搞错了,还是那个想要弹劾的家伙忘记了。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内侍尖尖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眼瞅着这一次的朝会就要结束,李承乾也把弹劾的事情彻底放到一边。

“陛下,臣有本奏!”就在内侍‘退朝’二字在喉咙里打转,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文官中一个御史手抱笏板站了出来。

“哦?王卿有何事要奏啊?”看着出来的王姓御史,李二陛下口中话随温和,但眼中却有寒芒一闪而过。

第三十四章 大唐高级喷子

看到李二眼中寒光,王御史抱着笏板的手哆嗦了一下,但想想家族给的任务,还是咬了咬牙说道:“臣,弹劾太子殿下,骄淫奢华,贪索无度……,等五条罪证。”

一直在纠结着弹劾为什么还没来的李承乾嘴巴张的老大,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这混蛋弹劾的竟然是这些。

扭头看看自己的老子,发现老李同志也是面色铁青。

谁的儿子谁知道,李承乾那破宅子李二陛下一个月能去十好几次,奢华不奢华能不知道?

贪索无度?这小子天天连院门都不出,跟特么大姑娘似的,贪谁去?

最艹蛋的是自打入冬天始,‘兰若寺’里面已经套了8只兔子、9只野鸡了。如果这样都算贪图享受,那李承乾也只有去住桥洞了。

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李二陛下将爆发边缘的怒火忍住了,扭头将瞪起眼睛就要出班的长孙无忌止住,对李承乾说道:“太子,既然王卿弹劾于你,你可有自辨啊?”

“父皇,儿臣确实只有几句话要问问王御史。”就是泥人还有三分土气,更别说从后世穿越而来的宅男喷子。

“哦,那你问吧。”李二陛下这可就是摆明车马给自己儿子撑腰了。

不过这事儿想想也是,人家孩子才8岁,你跑去当着人家面说人家儿子怎么怎么不好,不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别说没有这回事儿,就算是真有,只怕听的人也不会高兴。

从自己的位走出来,站到朝堂中央,李承乾先是向王御史行了一礼道:“见过御史大人。”

举手投足之间一派孔颖达所说的君子风范,看在孔老头眼中不住点头,同时看向那个王御史的目光却颇为不善,只因为那个混蛋没还礼。

不过李承乾并不在乎对方是否还礼,他是下来对质的,马上就是一场撕逼大战,礼不礼的无所谓了。

“不知御史大人弹劾本王五条罚状,可有证据?”虽然李承乾不知道这个王御史为什么要针对自己,拿这种莫许有的罪名扣自己,但好歹他也是后世过来的人,知道凡事要讲个证据。

“太子殿下,吾身为御史,自有风言奏事之责。”对一个8岁的孩子,虽然是太子,王御史也并不怎么在乎。

“哦。那御史大人是听谁说的?”李承乾才不管他什么风不风言,反正只要想弹劾他就必须有证据。

“怎么?太子殿下想要报复?”

“所谓诬告反座,报复又有何不可。正所谓事无不可对人言,你这风是从什么地方吹来的,说说又如何?”李承乾借用身份,自然能压得住这御史。

而且这是朝堂之上,皇帝老爹又是站在自己这边,李承乾当然不怕这御史,几乎是步步进逼。

“孔子曰:以德报怨,殿下何以例外?”

“御史大人回去多读读书吧,莫要拿着无知当有趣。须知孔子当时说的是:‘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这……。”

“不错,确实如此。殿下说的没错。”孔颖达对李承乾能以论语中原话将王御史驳回表示很满意。

“这什么?我大唐给你俸禄,养你这种无知之人干什么?就是为了让你胡乱诬告他人么?”

“我……。”

“你身为朝庭御史,不思为君分忧,反而不辨事非的为他人蒙蔽,言官要是都像你这样,那可真是我辈读书人的耻辱。”

“微臣风言奏事就是为君分忧,至于查证不是我御史之责。”王御史趁着李承乾说话停顿的空当,插言说道,‘风言奏事’就像是万金油一样,可以被他应用在任何地方。

李承乾见这混蛋还不死心,打算继续攀咬下去,便随口问道:“你可知本王今年多大?”

“呃~”王御史略一犹豫,大概算了一下,便说道:“8岁。”

“你也知道本王8岁?那你弹劾的时候就不会想想,把那个淫字给去了么?”

“太子,你不知道,老王天赋异禀8岁就能淫了。哈哈哈……”程妖精的怪笑如夜枭般在大殿中响起,搞的满朝文武纷纷侧目。

李承乾却在此时松了口气,暗叹这帮拿‘风言奏事’当盾牌的高级‘喷子’果然厉害,如果不是老程突然插言,只怕自己还真是喷不过他。

“你,程老匹夫,你莫要欺人太甚。”王御史如何受得了程咬金这等侮辱,如果被他咬死了这句话,只怕这名声可就毁了。

“欺你?咱老程就欺你了,你能怎地,有种也给老程来个风闻奏事,看看老程能不能把你第五条腿弄折喽。”程咬金果然不愧有魔头的称号,言谈间荤腥不忌。

“你……。”王御史的确不敢和程咬金这混人较劲,只因这魔头真有可能说到做到。

弹劾太子这种事情御史言官们最喜欢作,而且就算是弹错了也没大问题,反正太子这个位置摆在那里,就是给他们弹着玩的。

可这些武勋贵族不一样,敢弹劾,就要做好事后被报复的准备,而且报复来的极快,虽然不至于取人性命,但被揍个鼻青脸肿却是怎么都免不了的。

“咋啦?莫不是想要和老程单挑不成?来来来,老程让你两只脚。”说话间程魔头就要往出走。

“知节,莫闹了。”李靖见势头不对,一把拉住程咬金,生怕他一个收不住,真把那王姓御史给搞挺了。

“哼,姓王的小子,你给老程小心着点。”被李靖拉住之后,程咬金顺势止住身形,撂下一句狠话,又恶狠狠的瞪了王御史一眼,再不说话了。

“陛下……。”差点被揍的王御史擦了把冷汗,就要向李二诉苦。

“好了,都闹够了吧?”李二陛下对着下面众臣工扫了一眼,沉声问道。

至于那个王御史,李二陛下连瞅都没瞅一眼。王家放出来试水的一条狗而以,完全没有必要理会,让李承乾辩解,也是想让他长长见识。

再次扫了一眼众朝臣,李二陛下沉声说道:“太子行为不检,着罚俸三月。王怀处事不清,辨事不明,着停职自省半年。退朝。”

“退朝~”随着李二陛下离开,内侍的尖利嗓音再次响起,李承乾的第一次上朝也就此落下帷幕。

第三十五章 混世魔王对战高级喷子

“怎么样小子,第一次被弹劾感觉怎么样?”眼瞅着李二陛下还没离开呢,程妖精的一只大手就落到了李承乾的肩膀上,破罗嗓子发出夜枭一样的声音。

李承乾隔的老远,就看到便宜老爹的嘴角明显的抽了一下,明显是听到了程魔头的话。

肩膀发麻的李承乾多想老爹能回来对自己说一句:逆子,给朕滚回宫去。从而把自己从程魔头手中解救出来。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他老子理都没理他,甚至连头都没回,直接快步离开,不知是在躲他还是在躲程魔头。

“程伯伯好,小侄承乾给伯父见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连皇帝陛下东西都敢抢的人,绝不是李承乾敢得罪的。

“哈哈哈……,免了免了,跟老程不用客气。”程老魔极不要脸的摆了摆手,大咧咧的说道。

“程老匹夫,你竟如此大逆不道,需知太子是君,你是臣,怎可对太子如此无礼。”老魔的一翻作派被孔颖达看在眼中,当即就不干了。

这孔老头一辈子只顾着钻研学问,眼中不容半点沙子,最是见不得程咬金这种不尊礼法的举动。

所以看到程魔头对李承乾拍拍打打,当下就跳出来,看上去好像老程不道歉,就要和他拼命一样。

“孔老头,这可是老程和太子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言词之间洋洋得意,竟然忽略了如果孔老头是狗,耗子是谁的问题。

“你,程老匹夫,有辱斯文,欺人太甚!”孔老头研究四书五经都快研究傻了,如何比的过程魔头这种在市井江湖里打滚的人物,两三句话,就被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李承乾被这两人夹在中间,脸都快要抽成狗不理了。

想劝孔颖达老头子别生气,又不知怎么说好,这老头子认死理儿,他认为老程错了,那老程就得道歉,否则谁劝都没用。

“知节,你还没有闹够么?快些道歉!”就在李承乾为难的时候,面色蜡黄的秦琼走了过来,狠狠在老程的小腿踢了一脚。

“小侄承乾,见过秦伯伯。”看到秦琼,李承乾如看到救星一般,冲了过去纳头便拜。

这大唐要说程咬金最信服的人,那可是非秦琼秦二爷莫数,两人自幼一起长大,后来又一同投了李二陛下,此时只要秦琼一开口,那就等于是给这事情下定论了。

“秦叔宝见过太子。”秦琼不似程咬金那混世魔王,该有的礼数自然不缺,但却也显的生分许多。

李承乾看着秦琼此时腊黄的脸色,想想过不得几年,这秦琼秦叔宝便要撒手人寰,心中不禁感叹:果然是自古美人叹迟暮,不许英雄见白头。

心中一动之下,不由劝鉴到:“秦叔父久经杀场,战阵无敌,一生征战流血达数斗之多,此时天下太平,应多食些补血、益气之物,好好调养身体。”

“秦某多谢太子殿下挂怀。”老秦一生杀人如麻,怎会将一个8岁娃娃的告诫听在耳中,当下只是客气的抱抱拳搪塞过去。

而就在李承乾与秦琼两三句对话的功夫,程咬金那一面却是演变成了另一番景像。

孔颖达老头子已经被一位年轻文官扶到一边休息,虽然不再与老程理论,却依旧气喘吁吁,分明是刚刚被气的不轻。

此时与程咬金对阵的已经成换成了以魏征为首的文官集团,四、五个人围着着程魔头,诗曰子云的对其进行声讨,但看上去却并没有占到上风。

李承乾惊讶的看到,程老魔靠在大殿一根柱子之上,言谈间似有诸葛之风,虽然对手人数远超于他,却怡然不惧,举手投足之间一派名家风范。

一根手指直东打西,直南打北,时不是还会挖挖鼻孔,然后弹出黑乎乎的一坨,那样子别提多享受了,但是看的人却别提多恶心了。每次他手指一动,那些声讨他的文官就开始纷纷闪避,生怕被他弹中。

李承乾站在一边早就已经看傻了,想想刚才这老魔头好像就是用他挖鼻屎的那只手拍的自己,一阵阵恶心的感觉从心底往上翻滚。

不过,丫的鼻屎也太多了,从刚刚上朝的时候就开始挖,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挖干净,李承乾一度怀疑这魔头会不会已经把脑浆子挖出来了。

战局愈演愈烈,加入进来的文官越来越多,李承乾开始担心程老魔头是否能顶住。必竟演义当中,李承乾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混不吝的程咬金和义气无双的秦二爷。

可李承乾游目四顾之下发现,所有武将基本上全是看热闹的心态在围着,根本不在乎程咬金是否能顶住文官集团的攻击,看上去只要不发展成动手的阶段,他们是不打算帮忙了。

无奈之下,李承乾只好又把目光投向秦琼秦叔宝,此时因他而起,虽然现在莫名其妙变成一个看客,但总不能弃之不管。

“阿丑,够了!”秦琼道是给李承乾面子,不等他开口,便再次喝叫一声,直接把程咬金的小名都叫了出来,看样子是真的有些动气。

被秦琼再次喝叫的程魔头扭头看看一脸怒气的秦琼,这才悻悻的住了口,牛眼一翻,对着魏征等人抱了抱拳说道:“诸位同僚,得罪了!”

言罢,也不管众人反应,直接来到李承乾和秦琼跟前,对着老秦得意的笑笑,然后对李承乾说道:“走走走,太子殿下,跟老程到外面说话,莫要和这些酸丁待在一起,没得变成没卵子的家伙。”

伴随着程魔头的拉扯,李承乾身不由己跟着他往大殿外面走去,身后传来众人‘无耻之徒’等等喝骂之声不绝于耳,中间不夹着一阵极特别的‘呃’声。

李承乾被老程扯着,根本停不下来,只能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扭头看去,然后就深深的叹了口气。心中琢磨:看来这一个月之内怕是别想再进学了,而且希望孔颖达这老家伙莫要真的被程妖精给气死才好。

第三十六章 和程魔头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待程老魔扯着李承乾到了殿外,找了一个人少地方便笑哈哈的说道:“太子殿下,老程刚刚舌战群儒表现如何?”

如何?刚刚那是舌战群儒?泼妇骂街都比你刚刚文雅一些。不过看着程魔头的大鼻孔,李承乾终究没敢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无奈说道:“伯伯英姿小侄佩服!”

“嗯。太子果然有眼光。”老程手抚颌下短须,点点头很不要脸的说道。

“不知伯伯找小侄何事?”李承乾此时只想快点离开老程的魔掌,所以也不和老程废话,直接询问程咬金找自己的目的。

“呃~,对了,太子不说险些忘了。不知太子前些日子出宫为何不到老程家中坐坐?”可能是觉得李承乾太矮,弯腰和他说话不方便,老程很干脆的将他提起来,往白玉栏杆上面一戳,然后对他问道。

站在白玉栏杆上的李承乾晃了半天,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心里把老程八代祖宗都问候一遍,才开口说道:“程伯伯,非是小侄不去,只是小侄年幼,实在不认得路,所去之处全靠表兄带路,没有拜访伯伯,还请伯伯见谅。”

说谎对于李承乾来说,就像喝凉水一样简单,他可不想告诉程咬金自己压根就没想起来他,所以当下毫不犹豫将长孙冲给卖了。

“嗯,有道理。”老程对李承乾的话法还是比较认同的,必竟一个8岁的娃娃,能让住老程长相就不容易了,难道还能让他记住长安地形么。

想了想,程魔头又说道:“太子那里是否还有白叠子?”

“啊?白叠子?”李承乾听的有些发愣,没想到老程费了这么大事儿就为了问自己有没有棉花?

“小小年级,忒不痛快,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想那么久作甚!”这老程也是响马当惯了,翻脸比翻书都快,就连问话也和抢劫差不多。

“有,有一些。”李承乾想说没有,但又怕这老魔头真的冲到‘兰若寺’检查一番,所以只能承认还有一些。

“嗯,那就好,那就好。”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的任务,程魔头点点头,然后又道:“那明日上朝时太子给老程带上几百斤过来。”

“几百斤?”李承乾被老程狮子大开口吓了一跳,‘兰若寺’现在总共也没有几百斤棉花。

“怎么?莫不是太子不给老程这个面子?”程老魔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换上另一副脸孔。如果李承乾真的只有8岁,非被这妖精吓哭不可。

“十斤!”看着老程那张大脸离自己越来越近,李承乾觉得像是被一只人型暴龙靠近一般,连忙投降说道。

不是因为老程表情吓人,而是因为这老货早上出来好像是没刷牙,满嘴的隔夜臭。

“十斤?太子打发叫花子呢?三百斤,少一斤都不行。”

“十五,不能再多了。”李承乾挺着小身板站在白玉栏杆上,寒几吹过衣带飘飘,宛如仙人,只是小脸冻的有些发青,失了一些风度。

“二百斤,只要太子答应,老程立刻放太子下来。”程魔头完全是在用对像8岁小孩的态度对付李承乾。

“最多二十斤,否则……,否则我宁可被伯伯揍一顿。”见老程一副不要脸的架式,李承乾干脆将心一横,和老程玩起同样的招式——混不吝!

一番对话,程咬金和李承乾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个混不吝奇招迭出,最后达成一致,四十斤。

条件谈完,老程将李承乾从白玉栏杆上抱下来,往地上一戳,伸出大姆指道:“厉害!”

李承乾同样一抱小拳头,答道:“程伯伯承认让了。”

“唉,这事儿说起来是老程不对,刚刚吓到太子了。”老程达到目的,也不再吓唬李承乾。

“伯伯说笑了,自家子侄开开玩笑,无碍的。”老程软了,李承乾自然不能再硬撑着。

“其实伯伯也是为难,家里你菲菲妹子天天晚上冷的直哭,老程也是难啊。原本打算去东市买些白叠子,可去了一问方知早已卖光,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李承乾刚开始被老程慈父一面搞的一愣,不过转瞬间就想的明白,这老杀材竟然改玩儿悲情了。

“唉,伯伯的难处承乾明白,白叠子小侄宫里虽然有些,可也需要为年幼的弟妹着想,孟子曰: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小侄也是……,难呐!”悲情谁不会玩儿啊,李承乾在后世各种透里各种惨啥没见过。

良久的沉默中,在李承乾无辜眼神的注视下,老程久久不言,最终站起身形,狠狠一挑大姆指,咬牙说道:“坊间传说太子聪慧,老臣不信,今日一试方知……,太子殿下果真难缠!”

李承乾也收起一脸悲戚:“让程伯伯见笑了。”

“老臣告辞!”程妖精现在也知道事不可为,当下对李承乾抱拳一礼之后,起身便走。

“送程伯伯!”李承乾嘴角扯起一丝笑容,同时还礼说道。

然而,就在李承乾认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之时,老程那夜枭般的声音再次传来:“太子莫要忘了答应老臣的事情,最好下午就把东西送来。”

“殿下,陛下说,让您这边处理好了,就去丽正殿。”就在李承乾呆立的空当,一位同侍从一侧转了出来,轻声对他说道。

“啊?哦!好,好上就去。”错误估计老程无耻程度的李承乾呆立中木然的回应,然后机械转身跟在内侍后面就向丽正殿走。

真没想到,斗到最后还是失败了,被程老妖精给骗走了几十斤白叠子。

这帮子天杀的老货,能在朝堂上混下来的,果然都特么是人精。程咬金这老货更是如此,天天装出一副痞子相,然后扮猪吃老虎,整个大唐的朝堂上好像就没有一个比程老货还精明的人了。

在通往丽正殿的路上,李承乾一直在纠结着朝堂上的事情,从王御史到程咬金,从长孙无忌到孔颖达,每一个人的表现都慢慢在脑中浮现,慢慢的竟然真的被他品出一些东西来。

第三十七章 故事里的事

“怎么样?第一次上朝感觉如何?”到了丽正殿,李二陛下很体量的摆摆手,让李承乾免礼,然后和声问道。

“父皇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李承乾见老爹心情不错,说话也放肆了一些。

“都说说,都说说!”李二看看身边的长孙,乐呵呵的李承乾说道。

“假话就是,我大唐官员为大唐披肝沥胆、呕心沥血,而且不畏强权,铁骨铮铮。父皇更是为我大唐江山社稷禅精竭虑……。”整整5分钟,李承乾说的嘴角白沫子都出来了,引得长孙掩嘴‘咯咯’直笑,李二陛下眼角狂跳。

“停停停,真话是什么?”最终李二陛下实在是受不了李承乾马屁如潮,打断了他的吹捧。

“真话?父皇,您是怎么天天忍受那帮老货的?这帮混蛋太不是东西啦,一个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各人自扫门前扫不管他人瓦上霜……。”

李承乾越说越生气,最后说道:“尤其是您秦王府时那些老部下,太不是东西了,一个个的跑到儿臣跟前,亮相站好,等着儿臣过去见礼,然后又借故跑开,您离开之后儿臣行礼行的腰都快要断啦。”

长孙已经笑的不成样子了,俯在李二陛下的椅子靠背上直不起腰来,李二陛下也是无可奈何的撇撇嘴,对李承乾这种惫懒性子搞的哭笑不得。

好长一段时间之后,等李承乾把牢骚发完了,李世民才开口说道:“那程老匹夫找你作什么?”

“程伯伯找儿臣要白叠子。”对于李二欣赏的臣子,李承乾是不敢乱称呼的,怕惹他老子不高兴。

“白叠子?嘿嘿。你给了他多少?”老李同志压根就没想过李承乾能拒绝掉老程的要求,直接问给了多少。

“四,四十斤。”李承乾像一只斗败了的小公鸡,脑袋都快要垂到地上去了。

“四十斤?他要多少?”老李并不在乎几十斤白叠子,只是好奇儿子和老程斗法的过程。

“三百斤。”

“嘶~,你给他四十斤,他同意了?”李世民被这个交易的比例吓了一跳,很难想像李承乾能把老程的要求砍到这个份上。

“程伯伯怎么可能同意,他把儿臣放到白玉栏杆上戳着,想要吓唬儿臣。但儿臣想到父皇一生金戈铁马、阵斩无数……”一连串马屁。

然后李承乾接着说道:“但儿臣当然不会被他吓到,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父皇一生戎马,儿臣自然不能弱了父皇的名头。”又是一串马屁。

“行了,捡重要的说。”李二陛下终于被拍的舒服了,感觉再拍下去就只能泰山封禅了。

“嘿嘿,父皇明鉴,当时儿臣……”当下李承乾眉飞色舞的将自己吹的天上少有,地上无双,10来分钟的事情,硬是被他说了半个时辰。

最后还是长孙皇后听不下去了,对李承乾说道:“高明莫要小看那程咬金,他可是精明着呢,如果你大意的话只怕要吃大亏。”

“请母后放心,儿臣明白那程妖精的厉害。”长孙的嘱咐李承乾自然小心应承,不敢有丝毫大意,否则被扣个不孝的帽子,在大唐怕是活不下去了。

“哦?你当真知道?”李世民在坐在太师椅上,以目光斜视李承乾,有些不屑的说道。

“我大唐名将虽多,但父皇帐下几员虎将儿臣岂会不知。”如果是别的问题,李承乾可能还会犹豫,但如果说这些名人的典故和为人,他还真就不惧。

在后世因为互联网的高度发达,这些历史人物的资料可以说是摆到桌面上让人随便翻,好巧不巧李承乾还真就看过老程的发家史。

“那你说说吧。”李二陛下与长孙对视一眼,戏谑的说道。

但很快这夫妻二人眼中的戏谑就消失不见了,只因为李承乾竟然是从从阿丑和太平郎分开之时说起,一直到程咬金和尤通劫皇纲,再到程咬金投李密,投王世充,直到最后投靠他李家皇朝。

整个故事说的是跌宕起伏,半真半假,讲到程咬金在尤通庄子上,梦中得神仙传授36路天罡斧法,却被好友一声大喝打断,最后只记得三招时,长孙竟发出一声惋惜的哀叹。

讲的兴起,李承乾干脆把呼家将中的典故搬到秦琼秦叔宝身上,说什么秦琼掉到地洞之中,吃了‘九牛二虎’11个馒头,得九牛二虎之力,洞中遇到一只黑老虎,秦琼抓住虎尾,向前一捋,竟然捋出一杆虎头金枪。

讲到这里李二陛下也懵了,一杯茶水擎在嘴边半天,好半天没有送进口中。心中暗想和秦琼交往如此多年,竟然不知秦二哥当初有如此遭遇,难怪战阵之上斩将夺旗如探囊取物。

一直说到在王世充处,程咬金鼓动秦琼投靠李唐之后,李承乾才算住了嘴,看看时辰,天都要黑了。

李二陛下也是缓了好半天,才发现举在手中的茶碗,慢慢放下之后,皱着眉头问道:“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

“啊?!那个……。”李承乾这才觉得刚刚一时兴奋,说的好像有些过了,怎么把隋唐演义里的当真事儿给说了呢。

不过迎着老李的目光,这个问题还必须回答,略一琢磨,便说道:“儿臣以为英雄就要有英雄的传说,所以,所以……。”

“编的?”听的如痴如醉的长孙此时也反应过来,惊愕的问道。

“一,一半。”李承乾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

“放屁!”老李同志狠狠的将茶碗一顿,一点不顾皇家威仪,竟然出口成脏。

“呃~,一半多。”继续缩脖子。

“嗯?!”老李瞪眼睛。

“大,大半。”整个脖子都缩到胸腔里去了。

“噗嗤”,瞅着李承乾的表现,长孙不觉笑出声来,轻按李二陛下肩膀,轻轻说道:“好了二哥,莫吓他了。不管怎样,高明讲故事的能力不错。”

“不错,虽然大都是编的,但关于程老匹夫却是一点都没说错。”李二陛下轻轻转着手里的茶碗,眼睛不断扫视着李承乾,心里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第三十八章 官二代的穷鬼们(1)

“话虽如此,但是高明,以后到了外面不可乱说知道么,而且那程咬金用的是槊,不是宣花斧。”长孙皇后还是比较关心儿子,怕他出去乱说引来麻烦。

“儿臣知道了。”仿佛感觉到了李二陛下不怀好意的目光,李承乾忐忑的对长孙说完之后,就小心的等着老爹的判决。

出乎意料的是老李同志并没有再谈论这件事情,而是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你既接了差事,手下的人打算找谁?”

提到这这问题,李承乾就觉着特腻味。

现在他就是再傻也知道上午的弹劾是因为什么,利益二字现在就是朝堂上的主旋律,世家为了一点利益敢于对抗皇权的勇气,让李承乾也是由衷的佩服。

“而陈一位舅舅家涣表哥,程伯伯家的处亮,房伯伯家的遗爱,李绩伯伯家的思文……。”除了秦琼家的怀道年龄太小没排上,李承乾基本上当把当初天策府的二代们都搜集齐了。

“为何全都不是家中长子?”李世民对儿子的选择比较满意,至少大部分合他心意,但很好奇李承乾为什么选的都是嫡出次子。

“嘿嘿,儿臣还有自知知明,如果想他们将长子派出来,这点利益只怕不够?”李承乾摸着脑袋笑着说道。

而且他选的人全都是功勋贵族,和世家完全没有关系,如此一来在朝堂上就形成了一个特殊的利益圈,一个可以和世家利益完全对立的利益圈。

“净选些孩子干什么?”长孙在一旁凑趣的问道。

“只是一个用来说话的名头而以,孩子什么的无所谓,只要是嫡子就可以了。”李承乾看李二陛下没有说话,就自行接口说道。

李二陛下伸手点点李承乾,扭头对孙长说道:“这娃都成精了。”

原本一肚子的嘱咐,在李承乾的应对下全都成了无用功,老李同志叹了口气,对李承乾说道:“行了,回你的‘兰若寺’去吧。记着,把今天讲的故事抄下来。”

看着老李一本正经的样子,李承乾很想问一句:您不是不爱听么?但话到嘴边被他收了回去,老老实实的应了声:“喏!”

从此以后,李承乾每天跟着老爹上朝之后就多了一个任务——到丽正殿给老娘讲故事,隋唐十八条好汉的事故。

朝堂依旧纷乱,除了第一天有人弹劾他一次,就再也没了动静,而且好像个人看到他都是爱搭不理。

心情好对他抱拳回礼,心情一般随便拱拱手,心情差干脆就是一声‘嗯’。直到此时李承乾才知道,原来当初老程拍他肩膀是给了他多大的面子。

不过这也能理解,必竟他老子正值春秋鼎盛,算算年龄过了除夕也才30岁而以。想要等他这个8岁的太子继位,还指不定什么年月呢,根本就没必要现在就捧他臭脚。

临近除夕的一个下午,一群被李承乾点到名字的‘少年英豪’第三次‘啸聚’于东市悦宾酒楼。

待酒菜齐备,长的五大三粗的小妖精端起桌上酒碗对李承乾道:“高明,为兄先敬你一碗。”

“停,今日只谈事,不饮酒。”前两次出来‘啸聚’喝的迷糊的回宫,被老娘罚写‘我错了’共计一千五百遍,李承乾总算是长记忆了。

“我辈男儿如何能不饮酒,又不是没卵子的娘们儿。”程处亮12岁嫩脸上就已经开始冒出胡茬子,配上一对牛眼和大鼻孔,特么一看就是程妖精的种。

“处亮兄自饮便是,我还有些发财的事情和几位兄弟合计合计!。”对于程妖精这一家子,李承乾一点办法都没有,干脆直接出杀手锏。

“那老程便不客气了,几位兄弟……,”年级不大,把程魔头的一切学的一模一样,连老程这个称呼都继承过来。

只是这粗坯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似是想起什么,疑惑的扭头:“你刚刚说啥?发财?”

“没啥,你且喝吧。”

老程家人都一个德性,只要有好处,拼了命也得抢一份,哪怕是粑粑也不放过。

所以程处亮见李承乾似乎不高兴,有些不想带他玩儿的意思,就再也顾不得喝酒,将碗放到一边,老老实实坐在一边等着李承乾接着往下说。

“高明接着请说。”到底是自家兄弟,长孙涣也不给别人开口的机会首先接口道。

李承乾点点头,扫了一眼桌上众人,和声问道:“我这里有一种新式蹴鞠方式,不知几位兄弟有没有兴趣?”

“啥有没有兴趣的,高明直说便是。”房遗爱一听有钱赚,北在哪里都忘了,更不要说老爹来之前嘱咐他对李承乾要客气些。

“高明,这蹴鞠有什么可说的?”

“你没听是新式的么,老老实实在一边待着听。”

可怜一堆大唐官二代,个个都像没见过钱一样,又眼直勾勾的盯着李承乾,直等着他把发财大计说完。

要知道,此时大唐刚刚立国不足10年,整个帝国还处在百废待兴的时期,钱这东西自然紧张的很,不管啥二代现在的日子都不怎么好过。

李承乾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想了半天,一张嘴开开合合好多次,死活也没想明白应该怎么和这群土鳖说清楚‘橄榄球’的概念,最后没办法了,只好说:“不多说了,明日中午,每人30个随从,到城外等着。”。

“放心吧,没问题。”在场的一多半都是武勋贵族,别说30家丁,300都能拉出来,他们只关心能不能发财。

“高明,能说说你到底要作什么么?”长孙涣年龄大一些,继承了老爹长孙无忌靠脑子吃饭的优点,所以比较稳重。

在场十多个人,一人带三十个随从,那可就是500来人了,如果一担出了什么事情,只怕在场众人回家之后谁都逃不过一场好打。

“我打算我们几个各组建一只球队,利用除夕和上元之间的空当打场联赛,你看如何?”有一个能倾听的人,李承乾也挺高兴。

“不是有马球比赛么?”一听说建球队打比赛,长孙涣一脸茫然的问道,搞不清楚为什么李承乾要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马球我们玩的起么?战马、骑士不要钱养么?”李承乾有些恨恨的说道,心中吐槽长孙涣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第三十九章 官二代的穷鬼们(2)

李承乾的话让众人不再说话了,马球的确不是他们能玩起来的

一匹上好的战马现在大概要20贯,搞一个马球队怎么也得20匹马,这样就是400贯,骑士也要花钱养,马更要花钱养。

这么算下来别说他们这些嫡系的次子,就是嫡长子想搞都搞不来。

更不要说他们现在年龄最大的才12,最小的6岁,家里根本就没可能把这么大一笔钱放到他们手里。

最后还是蹲在一边的李思文脑瓜子反应快,只是略略的一滞之后,就问道“高明兄,听你的意思是……,这球队是我们个人的?”。

此时的李承乾也没什么形像了,直接蹲在椅子上,拍拍桌子将众人目光吸引过来后说道:“球队当然要掌握在我们手里,要不然赚钱的计划怎么执行。”

“高明,到底怎么赚钱啊,不会像马球比赛那样,靠门票赚钱吧?”在边上听了半天,一直没开声的尉迟宝琪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谁说要收门票了?”李承乾有些愕然的看着尉迟宝琪说道,而且门票才能赚同个吊钱。

“不,不收门票?那还赚个屁钱啊?”程处亮从嘴里吐出一根鸡骨头,眼睛瞪的溜圆说道。

土鳖,这就是一群土鳖,李承乾无奈瞅着桌上这一群二代,对帝国未来有一种深深的担忧,大唐的未来难道真的就靠这帮犊子?

不过这事也怪不得众人,古代信息流通本就不畅,再加上儒家学说的不断洗脑,所以很少有人去研究那些商人的活计。

此时不要说在坐的一众少年,就是把房玄龄和杜如晦拉过来,如果单靠李承乾前面说的那些只言片语,恐怕也理解不了他的意图。

这和人聪不聪明无关,完全就是意识的问题。

也就在李承乾瞎琢磨的空当,房遗爱在一边嚷嚷道:“我的太子哥哥,你就明说了吧,别让我们猜了。”

此话一出当即得到所有人的认同,纷纷插言让李承乾快点说。

面对着一群土鳖加文盲,李承乾只能无奈的摇头,一个曾经发生在现实中的事故从他的心底浮现出来。

这是一个发生在90年代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经营海鲜的倒爷。

在90年代末期的时候,这位倒爷因为前期的努力,赚了一些钱,大概有100万左右。

但有一天倒爷不知发什么疯,结束了自己所有的生意,将和他比较要好的几个兄弟招集到一起,说是要吃散伙饭。

酒桌上众人很好奇他要去作什么,就不断的问他,然后倒爷说出一翻让众人倒绝,但却很有道理的话。

原来这倒爷觉得钱赚的差不多了,想去读书,而且要去读清华。

按90年代末期的标准,他打算拿50万去清华大学买一个旁听的资格,学校不用管他是否能毕业,只要让他在学校里待着就行。

然后他准备用另外的50万去资助10个家庭条件不好,实在念不下去的优等生(不要奇怪,考进清华的并不一定都读的起)。

故事到这里基本就结束了,后面的事情相信大家也能猜的到。清华大学的优等生毕业之后无论如何都不会是白丁一个。

10年或20年之后,这些学生中只要有一个……,好处大大的有。

这个故事不断在李承乾的脑中浮现,让他放弃了慢慢引导这一群大唐土鳖的想法。

意识!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想的到就是想的到,想不到就是想不到,和引导无关。

思及此处,李承乾也不在犹豫,当下开口说道:“我打算用半年的时间,将我们新式蹴鞠比赛宣传出去,然后在秋季的时候举办一场联赛。”

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众人都在聚精会神等他继续说下去,就接着说道:“比赛的时候我们不收门票钱,但是我们可以卖广告位置。”

“什么是广告?”对于李承乾时不时冒出来的新名词,长孙涣很是好奇,所以插言问道。

“就是广而告之的意思!”李承乾随意的解释了一下,继续说道:“就像你开一家酒楼,却没有人知道,那么就不会有人到你的酒楼中来。这时你就需要去宣传,努力让更多人知道,去告诉别人,这里有一家新开的酒楼,味道特别好。”

“嗯嗯。明白了,高明,你接着说。”程处亮的嘴巴里塞的满满的,却依旧要表示一下自己的存在。

“以长安城百姓的性子,不要钱的比赛一定会有很多人看,到时候就是那些商家作广告最好的机会。而我们就是要利用这个机会,把广告的位置卖出去。”

任何时候,只要提到钱,最积极的一定是老程家的娃,此时也不例外:“高明,你打算一个位置卖多少钱?”

“十贯!”

“噗”,正在拿酒把嘴里的东西往下送的程处亮一口没憋住,直接喷了出去,淋了他对面的房遗爱一头一脸的汤水。

“十贯?”顶着一脑门子口水的房遗爱连擦都不擦,只是呆呆的搬着手指,一点点数着,口中喃喃说道:“十贯,我一年的零花钱加到一起也不到两贯,一个广告位卖十贯?”

“高,高明,你没说错吧?十贯钱一个位置?”长孙涣也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道。

“十贯还是普通位置,好一点的会卖到二十贯,甚至更多。”李承乾信心满满的说道。

李思文狠狠咽了一口吐沫,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道:“有,有多少个位置?”

这一切的一切,李承乾早就想的明明白白,有问必答的说道:“初步打算二十个。”

“二十个?就算是全都卖十贯,那,那就是二百贯,这可比门票贵多了!”尉迟宝琪努力的搬着手指算着,极力的想要算清楚二百贯是多少。

唐初一斗米大概等于现在12.5斤,现在一斤米如果按2元来算的话,一斗米就是25元,也就是说唐初一文钱等于现在5元。

换算一下,唐初时期二百贯大概也就等于现在一百万左右。十多位大唐官二代们坐在一起,为了区区一百万,口水流出老长而不自知。

一百万十多个人分,一人也就是6万左右,这还是一年全部的钱。想想后世的那些二代们,够不够上一次赌桌的?

在这一刻,李承乾唯一的感觉就是,纨绔的生活任重而道远!

第四十章 虚惊一场

人无论作什么都需要有动力,李承乾也不例外。

看着火坑一角堆着的人头大小的一堆铜钱,李承乾只能报以无奈的苦笑,发财大计必须加快速度了,否则屌丝这个名头只怕这一辈子还会套在自己头上。

所以第二天中午,李承乾就迫不及待的带上侍卫,伙同了一众二代,一行好几百人,浩浩荡荡杀出长安城,直奔东北方龙首原马球场,准备进行他们的发财大计。

但很多时候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李承乾竟愕然发现这里已经被一群老货占据,而为首的正是他避之不及的程魔头。

扭过头,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身后的一众二代,发现这群小子已经极为默契的作鸟兽散,远远看去,一众背影跑的极为消魂。这群王八蛋,跑之间意然没有一个人想起通知李承乾一声的。

而就在李承乾纠结于自己要不要跑的时候,老程的破罗嗓子就响了起来:“承乾贤侄,见了老程为何躲躲闪闪,莫不是老程会吃人不成?”

“程老匹夫,休要胡说。”就在李承乾纠结于跑是不跑,怎么跑才能保持一点形象的时候,另一个中年汉子骑着马靠过来,缓解了块面的尴尬。

只是在那汉子越众而出之时,透过人群的缝隙,分明可以看到一缕明黄之色。

整个大唐敢用这个颜色的,除了他老子李二陛下,那就是他老子的老子李渊。再仔细瞅瞅眼前这一批人,基本上个个都参与过玄武门之变,现在已经不用想了,人群后面必定是他老子李二陛下无疑。

想通了这一点,李承乾就知道,跑不了了,只得骑着自己的小马向着对面那个汉子迎上去,口中应道:“承乾见过段叔叔,见过各位叔伯。”

“陛下就在前面召见太子,太殿下随某走一遭吧。”这老段可是出了名的冷面将军,谁的面子也不给,李承乾也不例外。

“还请段叔叔带路。”此时李承乾也明白,自己这次只怕是无意中撞枪口上了。

而且看着四散而出的骑兵,以及不时被擒获归来的一众仁兄,李承乾总觉得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就算是皇帝老子要召见,也不至于把哥们带来的侍卫全抓起来吧?

不过再不对劲也有被带到老爹跟前的时候。

看着一本正经的老爹,一脸担忧的老娘,还有刚刚嘻嘻哈哈现在一脸严肃的一群老货。

李承乾也没心思多想,直接上前给老爹见礼:“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母后。”

“太子来此所为何事?”皇帝老子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冷冷的问了一句,把李承乾整的一愣一愣的,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四下里瞅瞅,除了老程一直在挤眉弄眼之外,全都目不斜视。

“儿臣几日前研究出一种新的蹴鞠玩法,今天找来这些兄弟一起到球场试验玩耍一翻。”伸手指指身后被抓回来的一众二代,心里觉得十分憋屈。

不就是想出来打个球,这是招谁惹谁了,至不至于搞这么大阵仗?

“蹴鞠?什么样的蹴鞠需要携带衣甲?”不等老李再次动问,长孙就开口说道,问话时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这……。”李承乾琢磨半天,也没想明白应该怎么解释‘橄榄球’的概念,最后只能纠结的说话:“父皇,母后,我儿也说不明白啊,能否找些人让儿臣演示一下?”

“准了!”不等其他人有所表示,李二陛下大手一挥,同意了李承乾的要求,他也想看看李承乾到底想要搞什么。

今日原本天气晴好,散朝之后和以前的一众老兄弟打算到龙首原球场打打马球,较量一翻。不成想刚到地方,就听有人来报说有一只500人左右的兵马从城内冲出。

刚刚经历过玄武门的众人当时就炸毛了,纷纷建言让李二向后撤,或者从其它城门回转长安。

伟大的李二陛下如何肯离开,要知道大唐能能征惯战之士基本上已经被他网罗一空,谁还能带着500人冲击他的军阵。

结果他们这里还没争论明白呢,探子又来报告说带队的是太子。

这下轮到老李炸毛了,非要看看李承乾到底要搞什么明堂,竟然要带着500来人玩兵谏。

探马穿梭间,一份份消息不断传来,李二陛下大营这边众人的心情只能用一句成语来形容,那就是跌宕起伏。

一会儿有人来报说某家公子在队伍里,一会儿又报说另一家公子在队伍里,最后总的一算所有武勋贵族几乎一个不落,全都有份。

如此一来场面更加紧张,文官世家一系几乎将所有武勋贵族都列为不可信任的人物。好在李二陛下独断纲乾,派了饶威大将军段志玄出马,命他将太子一系人马全都擒来。

如果一来才有了刚刚到处逮人的一幕,而段志玄也是见到李承乾之后才放下心来,暗中将报信的兵丁狠狠骂了一顿,谁特么见过兵谏不带武器的。

李二陛下的话那就是圣旨,此时所有人心中都是忐忑不安,自然没人阻止老李,而且他们也想看看,李承乾到底在搞什么妖蛾子。

人很快就按李承乾的要求聚齐了,但闹腾的太子殿下又开始折腾,非得让所有人都穿上战甲,而且还要全副武装,头盔都必须带着。

最终在半个时辰之后,一切按李承乾的要求准备停当,画好的场地中,双方加在一起22位队员各自站好,只等李承乾吹响手中的竹哨。

“无忌,见过么?”李二陛下疑惑的看着虽时准备开始的新式蹴鞠,扭头对身边的长孙无忌问道。

“好生奇怪,臣没有见过。”长孙无忌暗自擦着冷汗,祈祷着李承乾说的是实话,否则的话只怕事情就特么热闹了。

老李同志和长孙在议论,下面的那些武将也在议论。

程妖精用胳膊肘捅捅一边的老尉迟,用尽量小的声音说道:“怎么样?怎么出门道没?”

“没看出来,不过看上去应该挺过瘾。”老尉迟远远的看着比赛场地,双拳紧握,好像随时准备冲上去。

“我觉得也应该挺过瘾,要不……,咱俩上去试试?”老程语气中满是挑衅。

“试试就试试!”老尉迟自然不甘示弱。

然后就在李承乾把哨子送进嘴里,马上要吹响的瞬间,两声断喝同时响起:“住口!”

第四十一章 大唐武疯子

“轰!”,伴随着一声哨响,穿着明光铠的尉迟恭和同样装扮的程妖精两人各自带着队伍猛的冲撞到了一起。

整个赛场上的气氛几乎在眨眼就达到高潮。喝骂声,狂吼声响彻整个球场,连同李二陛下在内,几乎所有人的情绪在瞬间被调动了起来,最连平日里表现的一派斯文的文官们,也狂野起来。

大唐是尚武的,所以粗野而狂暴的承乾式橄榄球出现的一刻,就再也无法被抑制。

承乾式橄榄球的规则很简单,一、球不能出界;二、球员之间不得打架。

赛场上程魔头和尉迟黑炭已经冲的完全忘我,根本就不管什么队形之类,完全就是靠着一股子野蛮在拼。

整个赛场充满了战斗的狂吼,明光铠、山文铠,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高速跑动中甲叶子被球员们甩的‘哗哗’作响,球员们每一次撞到一起,都会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没人去管到底谁进了几个球,因为连球员在内,都忘记了球这个东西,他们只是在为了冲撞而冲撞。

李承乾和他的小伙伴们已经惊呆了,赛场上的火爆已经证明,这是一项注定会被唐人所接受的运动。根本就不用等到秋季,根本就不用提前的宣传,只要打过一场,就会赢得众多的死粉。

但是……,现在这一切已经和他们无关了,看看那些不断往身上套着明光铠的老货们就知道,球队注定和他们无缘了。

球场上已经没有山文铠的影子了,清一色的明光铠几乎晃瞎了观战众人的眼睛。

除了一些年龄偏大的老将军,几乎所有的大唐武将都在赛场上,就连李二陛下都在跃跃欲试,天策上将的铠甲已经被挂在他的身旁,如果不是长孙一直在劝解,只怕这时候已经冲上去了。

赛场上的战吼已经被‘杀’字所代替,一身明光铠的大唐武将在比赛场上再也克制不住那一身狂暴的杀气。

一个个强大的气机在爆发,赛场上已经变的杀机凛冽,李承乾和他的小伙伴们已经在不断的后退,澎湃的杀意已经剌的他们心胆皆颤。

不过让李承乾最吃惊的却是长孙皇后,这位年轻漂亮的便宜老妈竟然一直陪在李二陛下的身边,无论赛场上这些将军爆发出怎样的杀机,都无法让她的眼神产生一丝的变化。

比赛最终在将军们发泄完过剩的精力后结束,一直在计算着时间的李承乾简直无法想像,大唐这些将军到底是什么变的,穿着几十斤重的铠甲,竟然可以在赛场上跑一个小时,下来之后还能有说有笑。

比赛场地已经看不成了,这帮老杀才玩的兴起,根本就不管什么场地不场地,完全就是逮哪撞哪。

至于那个可怜的球,更是早就被蹂躏成一片破皮子,然后在这些大唐老杀才的脚下被踏的尸骨无存。

“好,好啊,这个新式蹴鞠太好了,老程喜欢,这才是男人应该玩的比赛。”顶着一对熊猫眼的老程卸掉一身的明光铠,乐颠颠的说道。

“嗯。的确很不错,某喜欢。”这是老秦同志的感言。

“太子不错,研究出的新玩意儿甚为吾辈所喜。”这是李绩。

“嗯。好。”这是李靖。

“太子何在?”这是老李。

“父皇,儿臣在。”躲的老远的李承乾听到老爹的召唤,如飞般跑了大概7、8个呼吸的时间,来到老李的面前。

“你跑那么远干什么?”老李一脸的鄙视。

“那个,儿臣为将军们气势所慑,不自觉间就退到那里去了。”李承乾讷讷说道。

结果毫无意外的,李承乾迎来的包括长孙在内,所有人鄙视的目光,其中竟然还有那些小伙伴。

我艹,一群鄙视的眼神注视下,李承乾当时就斯巴达了。有些搞不明白,一群和自己退的一样远的二货们,凭啥也用那眼神瞅自己。

“嗯。我大唐的将军个个身经百战,且阵斩无数,一身杀气决不是你等小辈能受的住的。我且问你,这场比赛哪一队胜了?”还是李承乾的便宜老爹够意思,给了李承乾一个台阶下。

“父皇,这场比赛双方平局。”回头瞅瞅连球门都没了的赛场,李承乾只能无奈的回答。

“嗯。平局也好。你这一次表现不错,想要什么奖励啊?”老李看撞人比赛看的爽了,完全忘了刚刚还气哼哼打算打李承乾麻烦的事情。

不过想想其实李承乾也没啥错,比赛李二陛下下看了,在场所有人也都明白,这样的比赛,如果没有护甲只怕不真玩不起来,如此一来这带兵冲阵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其他的一些文官就算是有些想法,但是看看对面那些武勋贵族怒目而视的样子,也纷纷偃旗息鼓。

必竟那些武将的嫡子也在那一群人中间,真要把这事情追究起来,那得罪的人可就多了去了,而且最后皇帝陛下还不一定满意,必竟现在是个人都知道,刚刚那就是个乌龙。

“父皇,奖励就不要了,这比赛本就是儿臣一时游戏之作,当不得奖励。”李承乾也不是傻子,知道他老子不是真的想奖励他,只是当着朝臣那么一说而以。

如果他真的敢要奖励,只怕等不到明天早上,弹劾他的折子就能摆到老李的桌子上面。

“既然如此,也就算了。此间没你什么事了,和你那一些兄弟另择一处场地,玩去吧。”

“喏,儿臣告退!”

离开老头子跟前,走不多远,李承乾就被一众狐朋狗友给围住了。

“高明,坏了坏了,我家老头子说他要成立一个球队。”没等李承乾发问,程处亮就首先跳出来,急吼吼的说道。

“是啊高明,我爹也是这样说的,还要和伯伯再决高下呢。”尉迟宝琪也憨憨的说道。

“表弟,这可怎么搞啊,我们的计划还能成不?”长孙涣问了一个众人都比较关心的问题。

“屁,哪里还有什么计划,死心吧。”李承乾无精打采发了句牢骚,就把自己的小马牵过来,搬住马鞍,踩着马镫一偏腿跨到马背上,刚刚想离开。

一声暴喝就在身后响起:“站住!”

紧接着李承乾的小马就被喝的人立而起,如果不是李承乾双手紧紧抓住缰绳,脚下死死扣住马镫,只怕立时就得摔下马去。

第四十二章 又差点被罚

惊魂未定的李承乾从马上下来,扭头看着走过来的李二陛下和一群老杀才,纠结了半天,决定还是不追究刚刚是谁吼了一嗓子。

“小子,骑术不错嘛,这样都没掉下来。”程魔头还是那么放荡不羁,走过来用他的熊掌在李承乾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

“谢谢程伯伯夸奖!”虽然知道程魔头没用力气,但李承乾依旧觉得半边身子都是麻的。

“小子,你的马蹄子下面是什么?”尉迟老魔和程咬金一个德性,只不过老程是装的,他是真的。

李承乾被尉迟恭的话搞的一愣,扭头看看:“什么也没有啊。”

尉迟恭这老家伙干脆也不和李承乾废话,直接越过他,来到他小马跟前,弯下腰两膀轻轻一较力。

可怜的小马被被老尉迟四马攒蹄的倒提了起来,四个钉着半圆型铁片的蹄子也亮了出来。

举到李承乾跟前,比了一下,老尉迟发现好像李承乾还是不够高,只好把马又放到地上压住,也不理会小马的嘶鸣,后指着半圆型铁片问道:“这是啥?”

“马蹄铁啊!”李承乾有些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问的,是个人都知道的吧。

“马蹄铁是什么?小子,战马得之不易,莫要折腾它。”尉迟将小马放开,看着它一溜烟的跑没了影子,鄙视的看了李承乾一眼,就扭头往回走,末了还叹了口气。

“哎,哎我马!”看着马跑了,李承乾急的直跳脚,找遍后宫才找到一匹听话的小母马,就这样被尉迟恭给吓跑了。

而且刚刚那老货是什么态度,鄙视?失望?土鳖好吧!马蹄铁都不认识还好意思当将军?

最后还是老程够意思,蹲在李承乾跟前,用自以为比较小的声音说道:“小子,战马是我们最好的战友,到了战场上它就是你最亲密的伙伴,所以要善待它们。”

“不是,我……。”对于老程这个人,李承乾还是挺有好感的,虽然他经常欺负自己,但却并没有坏心,就是像邻家伯伯逗孩子玩儿一样,只是他的方式有些特别。

那知老程根本不给李承乾说话的机会,接着说道:“再说你一个爷们儿,骑个小母马算什么回事?”

前后完全不搭的两句直接把李承乾干懵了,气的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骑个小母马怎么了,老子才8岁啊,还没根马腿高呢。真当老子是你家处亮那皮实货一样,被一脑瓜瓢抽成滚地葫芦,爬下起来照样活蹦乱跳。

吐槽归吐槽,李二陛下接下来的话可是要了亲命了:“太子行为不检,残害生灵……,罚抄……。”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眼瞅着老头子口头旨意就要下来了,李承乾哪里还敢怠慢,赶紧接上一句。

“你还有何话说?”李二陛下阴着脸,沉声问道。

这小混蛋太能惹事儿,那马就算要折腾,回‘兰若寺’折腾不行么?非得跑到外面来折腾。

这下被朝臣看到了,如何袒护于他。

看着老李的脸色,李承乾也在纠结,莫高窟里什么203还是302洞,里面不是有开皇4年的钉马掌图了么?

按理说唐朝现在应该有马蹄铁这东西,可为什么满朝文武没有一个认识的,而且还要罚自己,难道后世的资料是错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皇帝老子还等着他回复呢。

“父皇,儿臣认为铁比马蹄的角质层更加耐磨,所以才给马蹄子钉上铁片。这样一来可以增加耐磨度,还可以在崎岖道路上保护马蹄的完整性。”

“这……。”李承乾的理论无疑给所有人出了一个难题,因为没人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就连被后世评为军神的李靖都揪着胡子直摇头。

“你是如何知道的?”李二陛下见众人难作判断,便出言问道。

“马蹄磨损了,弄个铁的钉上去,自然而然就知道了。”既然大唐无人知道马蹄铁这东西,李承乾也不会傻傻的去说那个莫高窟的事情,一担那个是后世的谣言,只怕后果难料,还不如说是自己发明的呢。

至于以后真的有人发现莫高窟有这壁画,大不了就说自己灵机一动,用历史的偶然性和必然性给这帮文盲再上一课好了。

“陛下,臣认为可以试一下,若太子所言属实,于我大唐而言百利而无一害。”老成持重的李靖首先建言。

“太子就有现成的,还试什么。”把马吓跑的老尉迟又跳出来了。

“跑了!”李承乾很无奈的指指他的小马逃走的方向。

“抓回来就是了,满营只有那一匹小母马,显眼的很。”老尉迟大咧咧的说道,完全不顾李承乾黑如锅底的脸色。

老子不就是骑了一匹小母马么,安全第一不行么,至不至于喊的满营地都知道。

不过尉迟恭说的没错,命令传下去时间不长,那匹小母马就被带回来了。因为这傻乎乎的家伙根本就没跑远,只跑出去大概一里左右,见没人追它,就停了下来,然后被外面的哨兵捡回来。

龙首原上不缺乱石,除了一些平整好的场地之外,到处都是崎岖不平的山野。

试验自然不能让李承乾去,他是太子,磕了碰了不好交待。

所以年龄最大的程处亮被老程同志安排了这份任务,以极不屑的态度骑上小母马,像一只狗熊骑上一只骡子,爆喝声中,如脱缰的野驴一样冲向荒野。

大概跑了有一刻钟的功夫,可怜的小母马才终于回到李承乾身边,可怜的家伙已经被程处亮压的走路直晃荡,眼见是骑不得了。

“陛下,臣认为马蹄铁的确有大用。”尉迟恭再一次用四马攒蹄的方式检查了小母马的蹄子,对李二躬身说道。

“嗯。众位爱卿以为如何?”李二陛下点点头,出声询问。

看到程处亮骑着小马在荒野中的狂野表现,久经战阵的大唐武将们都明白,如果是普通的马现在应该早瘸了,而那匹钉了马蹄铁的小母马除了累的有些站不住,好像没什么其它问题。

“陛下,是臣先发现太子的马蹄声不一样的,理应先装备臣的右武候卫。”马蹄铁的优点在场众人都看的出来,尉迟恭自然也看的出来,自持玄武门之变中有拥立之功,当仁不让的开始抢好处。

第四十三章 老李的考校与警告

因为李承乾的事情,马球是打不成了,一众武将,为了谁先装配马蹄铁,差点动手上演全武行。

最后还是李二陛下拍板首先装备边军,这才结束了一场闹剧,但作为这场闹剧的发起人李承乾,却被皇帝老子一路从龙首原训斥到皇城之内,直到进了丽正殿为止。

“承乾,你可怨恨那尉迟恭?”待回到丽正殿,接过长孙煮好的茶之后,李世民正色问道。

“怨恨?为什么?”李承乾原本还准备继续迎接老头子的暴风骤雨,冷不防老头子来了这么一句。

“他在营地一点没有给你留面子,你不恨他?”李二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承乾,而站在李二身后的长孙却一阵紧张。

李二这话虽然是笑着问的,但其中含意不言可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考验李承乾是否有容人之量。

需知李承乾的外号可是睚眦必报,当着满朝文武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如果说他不记恨,那分明就是假话,如果说记恨,那就超过了人君的底线。

所以长孙皇后才会如此紧张,生怕李承乾的回答有什么闪失。

然而李承乾的回答却大大的出乎李二和长孙的预料:“父皇,尉迟伯伯已经够丢人的了,我记恨他干嘛?”

“哦?说说看,他怎么丢人了?”李二愣了一下之后,脸上笑意更浓。

“当然丢人啦,身为大将军,竟然不知道马蹄铁的用处,还嚷嚷的满世界都知道,完全暴露了一个文盲的本质。”作为一个后世穿越众,李承乾想问题的方式和大唐的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文盲是什么?”长孙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就是看着文字,却不识得,有如目盲,简称:文盲”李承乾憋着笑回答。

“你这孩子,尽编排人,记得出去不要乱说,小心你尉迟伯伯揍你。”

“是,儿臣知道了。”

“那尉迟和程咬金当众叫你‘小子’你不生气么?”李二还在继续适才的话题。

“这有什么要生气的?”李承乾被李二问的一愣,随口答道。

在他的印像中这是一个很亲切的称呼,在后世他小的时候,父亲的一切同志叫的比这狠多的,什么‘小免崽子’,‘小瘪犊子’,‘**崽子’。

这就是后世和大唐的区别吧,习惯了后世各种奇葩称呼的李承乾对‘小子’这样的称呼完全不感冒,反而觉得这帮老货已经嘴下留情了。

李二也被李承乾的反应搞的一愣,完全没想到李承乾会这样反问一句,想了一下才说道:“你必竟是储君,他们是臣子。”

直到这时李承乾才搞明白李二到底在想什么,略一琢磨之后,才缓缓说道:“父皇,其实尊重并不重要,相对于尊重,忠诚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喝茶不语的皇帝老子,李承乾接着说道:“至于称呼这样的事情,儿臣认为他们只是在表示他们和皇室之间的亲密关系。”

“嗯。你能想到这一点很好。”对于李承乾的说法,李二陛下点点头,表示认可,末了嘱咐道:“记住,不要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去记恨那些朝臣。”

“儿臣明白,水至清则无鱼,人至,人至察则无徒。”李承乾暗自擦了一把冷汗,差点顺嘴把后世名言‘人至贱则无敌’说出来。

“嗯,这一句用的挺是地方,看来这段时间还是看了些书的。”不知道李二陛下如果听到‘人至贱则无敌’这一句会不会继续表扬李承乾。

言罢也不等李承乾说话,抚着手中茶碗沉吟道:“不过,这段时间尉迟的确是闹的有些欢了,看来需要把他调出去。”

这种时候李承乾除了保持沉默还能怎么样,朝政这种事情决不是他现在一个8岁娃娃可以插言的。

正所谓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太子这个尴尬的位置虽然牛逼,但其实也是个苦逼,每说一句话都要三思,要不然就是被人攻讦的把柄。

不过李二陛下好像今天来了兴致,非要逮住蛤蟆攥出尿,坚决不放过李承乾,见他不语,就接问道:“承乾,以你的智慧应该能理解我为什么要把尉迟调出去吧?”

李承乾很想说不知道,不过看到长孙在李二陛下身后不断示意只好点头:“我大唐初立,虽不能说内忧外患,但也是群狼环伺。所以朝堂需要的不是对立的平衡,反而应该团结一心,为一个共同的目标努力。”

“而尉迟伯伯仗着自己的功勋,持功自傲,由今日如何对待儿臣,便可看出他对朝臣会如何,长此以往必会在朝堂引起对立……。”

李承乾话未说完,李二陛下就爆出一阵大笑,点头说道:“不错,真不错。你能看出这些,足够了。”

“谢父皇夸奖!”能得到老头子的表扬,李承乾还是挺高兴的。

“行了,别抽着一张脸,为父还能吃了你不成。”李承乾像便秘一样脸让李二陛下有些哭笑不得。每次想要考校一下这惫懒的小子,都是这样的表情,老李同志也是无奈。

最终李二陛下还是放过李承乾,摆摆手让他下去,临走时嘱咐道:“这段时间你消停一点,莫要再折腾了,明白吗?”

“喏!儿臣明白。”

“去吧!”

“二哥,今日为何这般折腾于他?”见李承乾走的没影子了,长孙一盘果干放到李二身边,喂他吃了一颗之后问道。

“警告他一下罢了,这小子花样太多,粘上毛比猴儿都精,不警告他一下,弄不好他真能背后捅咕尉迟。”李二眯着眼睛沉吟着说道。

他怀疑很多问题,唯独对李承乾的一肚子坏水从不怀疑,睚眦必报的外号可不是平白得来的。

那些平日里得罪过他的,哪一个事后没吃过亏,钱管事只不过说了他的侍女春晓几句,这小子嘴上说不报复,结果现在钱管事被累的差不多只剩下半条命了。

李秦自以为得计的抢了他辅助孔颖达编纂《五经注义》的差事,结果掉在书堆里,爬都爬不出来,天天被孔颖达追在屁股后面,眼睛都累出黑眼圈了。

第四十四章 太子的新嗜好

自从被皇帝老子考校、警告之后,李承乾果然老实了很多,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折腾,甚至就连除夕和上元都过的特别老实。

没有胡言乱语,没有一鸣惊人,‘兰若寺’安静的一塌糊涂,搞的长孙皇后一度认为李承乾病了,时不时派御医过来给他诊病。

日子就这样悄然的流逝,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太子总算消停了的时候,这位太子殿下已经将自己的兴趣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老王!人呢?怎么还没来?”已经9岁的李承乾站在西池院门口,时不时向远处望一眼,似是在等人。

此时已是贞观元年,刚刚度过一个寒冬的长安也从沉睡中苏醒,城里城外时不进可以看出出来踏青的才子、才女,坊间也不断传出小贩的叫卖声。

只不过些这些都与李承乾无关,因为随着寒冬过去,他的‘兰若寺’也恢复了草长莺飞的状态,野鸡、野兔时不时出没于杂草之间。

“殿下,人还在宫外面呢,生人进来需要查验明白才能放行的。”王成虎干了一冬天的包工头,直到天气转暖之后才被放回来。

远处已经可以看到一个布衣少年在侍卫带领下向西池院走来,不过看着那瘦弱的身材,李承乾有些不放心的问道:“老王,你确定人是从绛州龙门县修村找回来的?”

“是的殿下,千真万确。”王成虎躬身答道。

“那就好。”眼见少年已经快要来到西池院的门口,李承乾收起心中杂念,向着那少年走了过去。

“草民薛礼,见过太子殿下。”面对衣着华丽的李承乾,瘦高少年自卑中带着一丝拘谨。

看着眼前拘谨的少年,李承乾强压下心中激动,缓缓说道:“薛礼,薛人贵,生于隋大业九年,河东薛氏族人,祖父薛衍,北周御伯中大夫,父薛轨,隋朝襄城郡赞治……。我说的可对?”

此时不光薛礼,就连王成武都有些傻眼,这些资料殿下都是从哪里搞到的?派到龙门县查探近半月的军卒都没有如此详细的情报。

“殿,殿下,您……。”薛礼已经被惊的话都说不完整,原本被军卒从村里带出来,说是太子召见,就让他有些惊疑不定,此时更是亡魂皆冒,以为李承乾要追查旧事,拿他问罪。

能把日后与秦琼秦叔宝齐名的大唐名将吓的面无人色,李承乾的恶趣味得到无比的满足,半晌之后方才问道:“你可想从军?”

“从军?”薛礼早就对自己的小命不报任何期望,却冷不防李承乾丢这样一个问题,让他半天反应不过来。

想及日后薛礼身着白袍‘三箭定天山’‘勇破高句丽’,李承乾禁不住语气中带着一股狂热说道:“男儿在世,当凭手中画戟、腰间弯弓,疆场之上斩将夺旗,创不世功勋,以慰先祖在天之灵,仁贵兄以为然否?”

三秦之地的关中汉子自古多豪情,薛仁贵父亲早亡,家道中落,更是一直惦记恢复先祖荣光,此时如何受得了李承乾如此蛊惑,当下双目充血,一双眼睛瞪的老大,激动说道:“某,某当真可以从军?”

成了,这是第一个。李承乾嘴角轻轻挑起,心中不由一声轻喝。

自打他老子不让他继续折腾,穷极无聊的李承乾就生出新的花样,不折腾工具,改折腾名将。

薛仁贵、席君买、裴行俭等等名将,全都要收集,到时候在将自己的护卫队打造成一个名将集中营。

想到自己手下尽是骁勇善战的勇将,将那帮老货的橄榄球队冲的人仰马翻。李承乾做梦都会笑醒,搞的春晓总是一惊一乍的,以为他犯了癔症。

不过眼下还不是发癔症的时候,怎么也得把眼前这个薛仁贵安排好了再说。

“我将仁贵兄从乡野间请出来,自然是想要兄长入我军中。”为拉拢未来的猛将,李承乾也是拼了,竟不惜以太子之尊称薛仁贵为兄长。

“仁贵当不得太子如此称呼,然,太子殿下看的起某,某自然愿意投军。”薛仁贵不是傻子,此时李承乾抬举于他,让他投军,如果他敢说半个不字,怕是后果难料。

不过这也是薛仁贵想的有些多,要知道李承乾打从到了大唐,他身边的人不管犯了什么事儿,最多就是被喷一顿,连被打板子的都没有。

“既然如此,仁贵兄先跟老王去军中报到,入我六率,待日后时机成熟,承乾自会向父皇举荐贤才。”李承乾现在乐的心都快要炸了,极力掩饰着脸上喜悦之色,平静的对薛仁贵说道。

“喏,某领命。”既然决定投军,薛仁贵便也不再执平民之礼,直接行一个军礼之后,便跟在早就准备好的王成武身后离开。

“殿下,这就是您说的未来名将?看上去不怎么样嘛。”春晓一直陪在李承乾边上,看着事情的全过程,等薛仁贵走了,才撇撇嘴说道。

“哦?这你都能看的出来?”

“当然啦,殿下您看看他的样子,风一吹走路都晃,站都站不稳,怎么当名将啊?”李承乾性子平和,对身边的人也没有什么傲气,所以春晓等跟他接触时间长的人,一般也是有啥说啥。

就算是有一两句过份的话,也无所谓,谁让李承乾是从后世来的,并不在乎这些呢。

“这你可就看错啦,他那是饿的,可不是站不稳。”对于春晓的牢骚,李承乾笑着回答,史书上记载这薛仁贵从军之前可是从来没吃饱过,经常会饿的走路打晃。

“婢子不信,他跟着禁军过来,如何能吃不饱,王大哥他们可不会虐待他。”

“不信你明天多准备些饭食,让他吃吃看。记住,要准备20人份。”其实李承乾也不信薛仁贵能吃下二十人份的饭食,不过既然书上这么说,那就宁可信其有吧。

“20人份?那不是要一斗米?人怎么可能吃下这么多东西?肚子不会爆开么?”春晓小丫头轻掩着嘴吃惊的说道,心里琢磨殿下是不是要撑死这走路直晃的少年。

第四十五章 ‘饭桶’和‘人伢子’

事实证明,春晓的担忧明显是多余的,看着将饭桶抱在怀里,一个劲儿把米饭往嘴里猛塞的薛仁贵,就连一直以为自己很能吃的王成武眼眶都在‘哐哐’直跳。

这那里还是人啊,完全就是牲口嘛,眼瞅着桶里的饭一点点的减少,早知会如此的李承乾已经看的呆住了,必竟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

房间中已经没人再吃东西了,只有薛仁贵一个人吃饭发出的‘呼噜’声,这泥马完全是不给人活路啊,看他吃饭这架式,谁还能吃的下去,光看就特么觉得撑的慌。

几乎是在一刻钟之内,一桶白米饭已经见底,放下手中勺子,一口抽干一瓢凉水,薛仁贵起身道:“谢过殿下,仁贵饱了。”

饱了。这家伙终于饱了,李承乾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声音有些干涩的说道:“要不要休息一下?”

吃了这么多东西,李承乾也怕这家伙突然暴毙。

“不用,某尚有余力。”难得吃顿饱饭的薛仁贵身体站的笔直,认真说道。

我了个去的,还尚有余力?是有余力接着吃呢?还是有余力接吃呢?李承乾此时觉得无论自己说什么好像都不太合适。

“殿下,殿下。”就在李承乾觉得不知说什么才好的时候,春晓在背后轻轻拉扯他的衣服。

扭头一看看,就听春晓低声说道:“殿下,这样不行啊,要是您找的那几个未来将军都这么能吃,我们很快就要破产啦。”

春晓自认为已经将声音压低,但女孩子声音尖细,薛仁贵又是武人,如何听不清楚,当下面红耳赤的说道:“殿下,仁贵肚量有些大,但却可一餐顶三天,只要……。”

“仁贵兄莫要听春晓胡说,习武之人消耗原本就不是我等常人可比的,况且仁贵兄武力过人,多吃些饭食有何不可。”李承乾有些不好意思,怕他心中存有芥蒂便安慰道。

“这……。”薛仁贵其实心中道没什么芥蒂,只是被一个女子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这这那那的,还是不是条带把的汉子,不就是吃点东西么,当得什么大事。”如果此时李二陛下在场,一定会感叹,自己好好一个儿子被程妖精给带坏了。

薛仁贵被李承乾拿话一激,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带着一丝少年人特有的憨厚。

“仁贵兄若是无事,陪我出去一趟如何?”见薛仁贵不再困窘,李承乾也放下心事,邀请他一道出宫。

“殿下,殿下,您又要出去啊?带上我好不好?”一旁的春晓耳朵尖,隔了老远听到李承乾要出去,连忙跑了过来。

要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春晓这丫头打小入了宫,天天生活在这一片小天地里面,已经很久没有见识过外面是什么样子了。

“行,没问题,不过你可要听仁贵兄的。”李承乾脸上带着坏笑,对春晓说道。

“啊?!为什么啊?!”顶着包包头的春晓脸都快要抽成包子样,有些郁闷的问道。

“不为什么,今后你很多事怕是都要听他的呢。”李承乾脸上坏笑依旧。

心理年龄20多岁的李承乾一肚子的鬼心眼儿,薛仁贵第一次看到春晓时呆滞的眼神已经让他明白,这小子八成是对自己的侍女动心了。

虽然来自后世的李承乾不会玩什么赏赐宫女之类的把戏,但暗地里成全一下老薛还是可以的,再说春晓如果真的能够嫁给薛仁贵也未尝不是她的福气,怕只怕老薛看不上这丫头。

“那,那好吧!”为了出去,春晓无奈的答应,只不过末了狠狠的瞪了暗中注视这边的薛仁贵一眼。

“殿下,那我呢?”站在一边的王成虎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有些讷讷的问道。

“你?你当然是继续你的任务,去找苏定芳。”现在的李承乾决心要把自己的收集大业进行到底。

将来出去的时候,前面走着席君买,左有苏定芳、右有薛仁贵,身后跟着裴行俭,我去,多牛逼的阵容。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左膀右臂先找到,既然薛仁贵到了,那苏定芳必须也要找到。

“殿下,我,我上哪儿找苏定芳去啊?”王成虎都快被李承乾给逼哭了,天天让他去找个这找那个,而且年岁还都不大,长安周围十里八乡的都以为自己是人伢子来着,差一点就报了官府。

而现在又从李承乾嘴里跳出个苏定芳,王成虎连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完全两眼一摸黑,这可怎么找啊。

李承乾无奈的叹了口气,扭头看看王成虎,舔舔嘴唇说道:“苏列,苏定芳。冀州武邑人,现在或者在咸阳始平县,总之就这两个地方。”

“喏!”王成虎也是看出来了,李承乾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现在太子是不折腾那些奇技淫巧了,可玩起人来还不如玩奇技淫巧呢。

现在刚刚找到薛仁贵,马上就跳出个苏定芳,将来呢?将来还要找谁呢?

“哎哎哎,回来。”就在王成虎马上要离开的时候,他的担心变成了现实。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王成虎苦着脸问道。

“让你的人顺路去各卫府问一下,有没有一个叫席君买的,有的话一起带回来。”正所谓一事不烦二主,反正‘光头王’也要出去找人,不如让他一起找算了。

“喏!”王成虎算是认命了,人伢子就人伢子,谁让这位爷好这口呢。

‘光头王’带着一脸的郁闷离开,剩下李承乾、春晓和薛仁贵蹲在院子里商量一会要去什么地方。

“春晓,咱能别转了么,你家殿下我眼晕。”李承乾看着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的春晓,揉着脑袋说道。

“殿下,你们说我穿那一件衣服好啊?”春晓像是没听到李承乾的报怨,红的、绿的、蓝的,各色裙子一件件换来换去,像是去参加典礼一样。

“小娘子,我们是要去西市,不是去踏青,你穿成这样很不方便的。”半个时辰之后,就连蹲在一边,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薛仁贵都看不下去了,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阻。

第四十六章 美丽的误会

“少爷,少爷。好热闹啊!”离着西市还有一段距离,李承乾和春晓,薛仁贵就被那接踵摩肩的人流吓了一跳。

相对于春晓的兴奋,薛仁贵更多的感觉是紧张,不自觉的向李承乾靠近了些,生怕他出什么问题。

同时心中心中暗暗腹诽:早知道这里这么乱,就特么不应该来。

就在薛仁贵紧张的四下打量时,李承乾在他的腰上拍了拍说道:“好了仁贵,别紧张,自然一点。”

没办法九岁的李承乾身量还没长开,相较于自幼习武,已经十四岁的薛仁贵矮了不是一点半点。如果不想把胳膊伸的老长,只有拍后腰。

“少爷……”薛仁贵觉得还是把李承乾带回皇宫比较好。

“仁贵,跟你说多少次了,没人时叫高明就好。”李承乾当然知道薛仁贵担心的是什么,不过他并不怎么在乎,就在刚刚冷眼扫过周围,至少看到3个宫里的熟面孔。

如果说现在大唐没人想李承乾死,他是不信的,但如果说人人都想要他的命,他还是不信的。

长安城这么大,李承乾不信自己命那么差,来一次西市就能遇到剌客,最关键的一点,李承乾不信特么有人能认识自己。

“这……。”薛仁贵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而且能和一国太子称兄道弟也是一种荣耀,只是多年来的贫困生活,让他有一种畸形的自尊心。

“别这这那那的,你薛仁贵如果是个爷们儿,还看的起我李高明,就叫一声高明兄弟,看不起那就算了,我李高明自认高攀不上。”刚刚从山里走出来的薛仁贵,还是是只有十四岁的憨厚少年,如此斗得过有着20多岁灵魂,来自于后世的李承乾,当下就被将在那里。

扭头看看一脸鄙视的春晓,仁贵老兄决定雄起一次,然后他就作了这辈子最最‘错误’的一件事情:“高明贤弟,为兄有礼。”

“哈哈……,这才对嘛,我就知道仁贵兄不会嫌弃我。”虽然到大唐已经半年有余,但李承乾还依旧保持着后世的一些习惯,比如史上有著名将领的崇拜。

“行了,咱们也别在这磨叽了,春晓都等急啦。”一把扯起薛仁贵,李承乾朝春晓的方向给薛仁贵打了一个眼色,抬腿就往西市的方向走了过去。

“高明,我认为还是回去吧,这里人太多,不安全。”走在李承乾的旁边,薛仁贵还是在纠结着。

“放心吧仁贵,别把人都想的那么坏,偌大个长安,想我想的不会超过50个,那有那么巧在这里就遇见了。”摇着前几天赶制出来的折扇,李承乾心不在焉的说道。

相比于东市,西市这边果然是乱了很多,而且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

短短的一刻钟之内,李承乾看过不下三伙人在收保护费,当然也许这时候不叫保护费,不过只是称呼不同,有什么关系呢。

而抱着逛街心思的春晓却没时间管这些,一刻钟的时间,她的手里早就全都是一些吃食,胡麻饼,饴糖,烤肉,至于一些拿不了的面人、风筝之类的玩具,则全都放在薛仁贵的手上。

不过在西市这样的小玩意儿太多太多,很快不光薛仁贵,就连李承乾都不得不帮着春晓拿上一两样。

最后,李承乾和薛仁贵实在累的不成了,随意找一家酒楼窜进去,把东西往柜台一扔,再放下几枚铜钱,告诉伙计全都送到东市xx牙店,然后就蹲在酒楼里装死狗,任凭春晓怎么说,就是不出去。

“少爷,再逛逛吧,刚刚有好几样都没有买呢。”春晓像一只不知道疲倦为何物的小松鼠一样,总想着往窝里搬东西。

李承乾现在腿都快要走细了,哪里还敢搭腔,低头,抱着水碗继续装死狗。

“仁贵哥?”秦晓说不动李承乾,扭头开始对薛仁贵说道。

“我要保护少爷!”薛仁贵回答的理直气壮,意思很明确‘不去’。

“哼!”这下春晓没招,气呼呼的坐到桌子一边生闷气。

“小娘子,想买什么,跟少爷走,少爷买给你。”就在李承乾打算劝劝春晓,休息一会儿再去的时候,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而且听上去年龄并不大。

惊愕中的李承乾三人扭头看去,发现酒楼门口站着一位带了两个护卫的小小少年,和李承乾年龄相差不多,唇红齿白,甚是可爱。

那少年也不等李承乾等人说话,继续用带着鄙夷的口气说道:“小娘子莫怕,我不是坏人,只是看不起你家主人这样的吝啬鬼而以。”

卧槽,李承乾呆呆的和薛仁贵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愕,这特么是遇到正义感暴棚的了?

“小弟弟,你是谁家的孩子?姐姐的主人可不吝啬呢。”看着正义感暴棚的小正太,春晓笑眯眯的说道。

“兀那女子,那个是你小弟弟,我家少爷问你话如实回答就好,莫要乱嚼舌头,给自己惹下麻烦。”不等小正太说话,跟在他后面的两护卫中一个突的喝了一声。

民间有句老话,‘不怕没好事儿,就怕没好人’或者‘不怕神一样的队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春晓在宫里虽然不是怎么管事,但至少在李承乾的‘兰若寺’那也是说一不二,甚至一些地位差一些的管事见了她也要礼让三分,此时被一个护卫呵斥,如何忍受得了,当下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是那家仆役,竟然如此放肆。”

那小少年见得春晓大发雌威,面色一变,沉下声音说道:“放肆!我家护卫岂是你一个小小婢女可以训斥的?”

一个美丽的误会就这样发生了,面对这样的情况李承乾还能怎么办?春晓可是他宫里的管事宫女,虽然没有任命,但这是事实。

有道是宰相门房七品官,那太子的贴身女官呢?要几品?

如果这个时候李承乾再不表态,只怕不但春晓,就连薛仁贵都会瞧不起他。

不过以李承乾蔫儿坏的性格,要给春晓出气那就必须出个狠的,所以此时的他并不打算公开身份。

第四十七章 无巧不成书

李承乾对薛仁贵勾了勾手指,两人头对头凑到一起,李承乾低声问道:“仁贵,能干过他们不?”

“高明放心,两个花架子而以。”薛仁贵极为不屑的瞟了已经走进酒楼大堂的三人,低声说道。

“OK。那就揍他丫挺的。”李承乾对薛仁贵那可是信心爆棚,能三箭定天山的主儿,搞两个护卫加一个娃娃,真有些欺负人的意思。

“啊?!哦,哦什么?”习惯现代用语的李承乾经常会爆出一些唐人听不懂,胡人听不明白的话,只是目前的薛仁贵还不能完全适应,被李承乾一句话给整懵了。

“我去,就是揍他们的意思。”

李承乾话音方落,薛仁贵就像一只离弦的箭一般冲向走过来准备理论一番的三人。

‘嘭’的一拳,小娃娃身侧的高个儿护卫就飞了出去,紧接着老薛抬腿就是一脚,把另一个矮一点的护卫也给崩飞了出去。

那个小少年此时已经被吓傻了,两眼瞪的溜圆,嘴巴张的大大的,似乎是想喊人,但却不知道喊谁,俩护卫此时都倒在地上直哼哼,眼看是起不来了。

直到此时小少年才看清楚,原来袭击他们的竟然是那三人中的一个。而且这人看上去年龄也不大,最多不会超过18,就是长的太高了些,竟然比他高出两个脑袋还多。

“你,你想干嘛?”护卫全都被放倒了,眼见对方武力值爆表,小少年也害怕了起来,声音竟有些颤抖。

“没啥,就是教训教训你,别以为什么事儿都是你能掺和的。”李承乾的声音在少年的背后响了起来,声音同样的稚嫩。

小少年似乎出身于武将世家,听到身后的声音并没有直接转身,而是将身体闪向一侧,然后才转过身来,将李承乾和薛仁贵完全置于他的视线之内。

“你是谁?你如果敢动我一根汗毛,我裴家不会放过你的。”小少年色厉内荏的说道,他现在明显处于劣势,又怕李承乾他们揍他,所以开始自报家门,企图震慑对方。

听到小少年自报家门,李承乾心中一动,裴家?如果真的是想像中的那一家的话,道是可以打听一下裴行俭的消息。

不过看看眼前这个小正太明明怕的要命,却还要硬撑着,李承乾不由产生一种逗逗他的想法:“你是在逼我们杀人灭口么?”

“什,什么?”小少年一时没有搞明白李承乾的意思。

给春晓和薛仁贵打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李承乾接着说道:“既然你都说了会让你的家族报复我们,那不如我先下手为强,把你干掉,这样你家里人就找不到我们啦。”

“你,我……。”小少年似乎真的被吓住了,吱唔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过来。”李承乾对着不知所措的小少年勾了勾手指,又指指对面的长凳:“坐下。”

待少年坐下之后,李承乾看看正在检查两个护士的薛仁贵,见他摇摇头,表示两个护卫没什么事,才扭头对小少年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也真的被李承乾刚刚的话吓住了,怕他真的杀了自己,当下也不敢隐瞒,委屈的说道:“裴,裴守约。”

“裴守约,守约……。”李承乾沉吟片刻,觉得这名子挺耳熟,一时间却想不起到底是谁,便一直在嘴里念叨着,直到一丝灵光闪过,双眼猛的睁大,盯着少年道:“你是裴行俭?”

“你,你认得我?”小少年愕然抬头,看着李承乾。

“果真是你!”李承乾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暗道得来全不费功夫,不过看着裴行俭一脸委屈的样子,不由脱口说道:“可你怎么那么怂啊?”

“啊?”对于后世的一些词汇,大唐这个世界的人是无法理解的,所以裴行俭也不知道李承乾说的是啥意思,只是觉得不像好话。

其实要真说起来也不能怪裴行俭怂,只是他从小刚刚生下来老爹就没了,能有现在的条件,也是靠关父亲一些老友在支应着。

所以这裴行俭虽然出身名门,但在处理贵族间关系上却差了很多,尤其再遇到李承乾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腹黑男,更是被整的懵头懵脑。

也正是因为他自小没了父亲,所以李承乾要把他找出来,在不惊动一些朝中大臣的情况下,也是不容易,这一次偶然遇到,也是侥幸所至。

“行了,不逗你了,我们应该是同年,所以你叫我一声兄长没问题吧?”看着有些傻愣的裴行俭,李承乾决定还是放他一马,再逗下去这小子怕是要哭了。

“我,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你兄长?”裴行俭犹豫着问道,看上去就像是在防备一个骗子,弄得李承乾突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过看看裴行俭揪在一起的包子脸,李承乾还是放弃了找他麻烦的打算,只是从腰间解下玉佩,放到桌上,对裴行俭说道:“如果识得此物出处,我便告诉你我是谁。”

“这,这是皇宫中的东西。”裴行俭虽然年少,但必须出身世家大族,一些常识的东西还是知道的。

“我姓李,字高明。”见裴行俭真的能认出玉佩出处,李承乾自然不会食言,当下便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

“李高明?”裴行俭一脸的懵逼,死活也想不想来皇室之中谁叫这个名字,就像刚刚李承乾想不起裴约守是谁一般。

“或者你可以叫我李承乾。”看裴行俭实在想不起来,李承乾只好又追加了一句。

心里想着,小裴同志,你最好别想起来老子是谁,那样老子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喊一嗓子‘我爹是皇帝’。

可李承乾注定要失望了,裴行俭在听到‘李承乾’三个字的时候脸色瞬间就变了,变的一片惨白,冷汗也开始从头顶冒出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太,太……”

“嘘。”眼看裴行俭就要失声叫出来,李承乾赶紧将手指竖在嘴唇前面,示意他禁声,同时说道:“心里知道就好,莫要声张。”

第四十八章 吃货的生活你永远不懂

李承乾越来越喜欢大唐了,在这个世界只要拿出太子的身份,如果对方不想造反,一般来说都会纳头便拜,简直就是自带主角光环一样的存在。

裴行俭在知道李承乾的身份之后也没能免俗,不可避免的拜倒在李承乾的淫威之下。

“行俭,西市这里你熟不?”看着裴行俭的随从护卫熟练的点了十几个菜品之后,李承乾随意的问道。

“还算可以,高明兄想买什么?”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裴行俭坐在李承乾边上还是有些不自在,言谈间也没了刚开始进店时的傲气。

“知道哪里有榨油坊不?”李承乾在东市那里问过,只有卖香油的地方,他需要的豆油却是没有的。

而且就算是卖香油的地方,也只是个门店,油并不是在店里磨制的。

“榨油坊?”裴行俭皱着眉头极力的回想着,最终摇了摇头。

“少爷,某记得城外有一家制油的作坊,不知道合不合这位李公子的意。”一个护卫似乎想起什么,在旁边提醒道。

“哦?这位大哥知道?”李承乾来到大唐的时间必竟还短,保留着很多以前的习惯,比如见认都叫大哥。

“不敢当公子如此称呼,叫某王五即可。”面对着一圈看过来的怪异眼神,王五连忙从位置上站起来,躬身说道。

“唉唉,这是干什么,坐下坐下。”李承乾也反应过来是自己的习惯让对方不适应,当下连忙摆摆手,招乎王五回来坐下。

“王五,你可能找到你说的那个油坊?”待得王五坐下,李承乾继续问道。

“找是找得到,只是不知是否合公子心意。”王五有些拘谨的说道。

平日里吃东西都是少爷一桌,他们一桌,不想今日遇到这公子和常人不一样,非要大家一个桌子吃东西,这让他和另一个护卫好生不自在。

“无论合不合意,等下去看看就好。先吃东西,一会儿再去买些东西,我们就走。”打听到哪里有油坊,李承乾心思立刻活泛起来,嘴里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梦想中的炒菜终于快要在大唐问世了。

因为心中有事,所以一行人只是草草吃过,便结帐离开,出了酒楼,直奔卖粮食的位置杀了过去。

只是半路遇到一位卖家畜的农户,发生一点小插曲。

“少爷,您买豕作什么啊?它好脏。”看着李承乾围着农户养的猪打转,而且正在和薛仁贵商量着把它买下来,春晓在一边掩着鼻子说道。

“脏?”除了裴行俭同样掩着鼻子,点头表示认同之外,其它几人包括李承乾在内,全都扭头看着春晓。

“丫头,脏点怕什么,洗洗不就好了,而且这东西好吃着呢,不信你问仁贵。”李承乾以前也是农村出来的伢子,对于猪身上的味道并不排斥。

“嗯!”薛仁贵不住的点头,盯着猪的眼睛眨都不眨,瞪的溜圆,恨不得现在直接就把这头猪给吞了,毫不顾及早上他刚刚吃了一斗米的事实。

“可是少爷,这豕是……。”春晓很想说猪这东西是那些平民百姓才吃的东西,民间连有钱些的商人都不吃这东西。

但是看看周围的人,始终没有说出口,李承乾的性子什么样,半年多的时间她可是了解的一清二楚,如果她把这话说出来,只怕她很快就会被调离‘兰若寺’。

“今儿就是今儿了,你家少爷非买这东西不可,谁拦我跟谁急。”吃了半年的各种家禽,李承乾此时就想着吃一口肥肥的五花肉。

“老爷子,一会儿你去找辆车,把这豕送到东市XX牙店去,就说是李高明买的,放在他那存着就行。”待得春晓和裴行俭掩着鼻子都躲到一边去之后,李承乾也揉揉鼻子,对卖猪的农户说道。

“中,中,一定给少爷您送到,而且保证不耽误事儿。”李承乾钱给的痛快,人也和气,农户能痛快的将猪卖掉也是高兴,当下点头答应下来。

经历了买猪的小插曲,一行人又到了粮行,订下千斤大豆的契约,然后就租了两辆马车,直奔王说的城外油坊。

“少爷,那豕真的好吃么?”颠簸的马车上,春晓眼中带着好奇问李承乾。

没办法,这丫头实在是没见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不说进宫之后一直是吃宫里的饭食,对于民间很普及的猪肉没见过。就算是在前隋的时候,春晓也是出生在官宦人家,没吃过苦头,民间流行的猪肉也只是听过而以。

“你家少爷啥时候骗过人?跟你说好吃就是好吃。等回家把豕杀了,少爷让厨子给你作软炸里脊、糖醋排骨、红烧肉、爆炒腰花……。”李承乾的话基本上是流着口水在说的,让坐在另一边的薛仁贵有些傻眼,从来不知道猪还有这么多的吃法。

而且只知道东西煮着吃的老薛,听着一个个名子从李承乾嘴里说出来,竟然又饿了,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引的春晓一阵白眼。

琢磨着这家伙怎么这么能吃,早上吃了一斗米,中午吃了七个馒头,现在这才多长时间啊?怎么又饿了?

不过早就将思绪沉浸在美食中的李、薛二人没有一个有时间搭理她的,李承乾在努力的回忆着后世猪肉的一些作法,薛仁贵在回忆着半年前白水煮肉的芬芳。

只是李承乾在马车颠簸的时间有过一瞬间的回魂,扭头看着薛仁贵有些忐忑的问道:“仁贵,你会杀豕么?”

“某会!”老薛仁贵回答的异常痛快,自打去年秋天在山里猎到一头野猪之后,他也有快要半年没吃过猪肉了。

“嗯,那就好,千万别买回去没人杀。”李承乾点点头说道。

就是这一点头,让李承乾后悔了好长一段时间,老薛杀猪方式之惨烈,简直就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

车箱中再一次陷入沉默,三个人中有两个在想着吃,一个在想着玩,就这样随着粼粼的车声向城赶去。

第四十九章 本章无题

王五说的那家油坊离长安并不远,就在城外大概十几里的一个小村中。

李承乾一行人,急吼吼赶到小村的时候正是下午时分。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很安静,村民大多都在自家的地头上忙活着。

在这个没有化肥,没有农药,一年的收成全靠老天的时代,农人们不得不抓紧时间努力作好准备工作,争取秋天的时候有个好收成。

漫天柳絮中,李承乾站在车辕上紧皱着眉头,心中隐隐有些失望。

“高明兄,怎么了?”已经从车上跳下的裴行俭看着李承乾问道。

“老五,你说的那家油坊不会是作菜油的吧?”李承乾站在车辕上听了半天,也没听到榨油时那种‘哐哐’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心中疑惑,转向王五问道。

“对啊!”王五很郑重的点头。

“我了个去。”一声哀嚎自李承乾心底发出,到底是特么冯京当马凉了。

李承乾脸上的失落与绝望看的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裴行俭忍不住问道:“高明兄到底在找什么?”

“豆油,大豆油,你们谁知道?”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思,李承乾强打精神问道。

所有人都在无声的摇头,就连两个赶车的车夫也在摇头,他们只听过豆腐,没听过豆油。

“少爷,豆油是什么?”小丫头春晓从车箱里掀开帘子,把头伸出来问道。

外面的柳絮太多,小丫头实在受不了,就被李承乾留在车里,此时听李承乾说豆油,不由好奇的探头出来问问。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李承乾坐到车辕上,没有回答春晓,只是用小手按在她的脸上,用力一推,把她推回到车里,脸上带着了无生趣的表情,长长的叹了口气。

在村口徘徊的几人终于引起村中一个老汉的注意,远远的走过来,向几人询问道:“老汉姓郑,几位贵客莫不是有什么难处?不知老汉可还帮得上忙?”

“李少爷,这郑老汉便是油坊主事。”就在李承乾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熟悉情况的王五给李承乾介绍道。

哦?油坊主事?李承乾心中一动,瞅瞅身边这几个‘废物点心’,决定还是和老汉好好聊聊比较实在。

当下李承乾便从车辕上跳下,对着郑老汉施了一礼,然后和声问道:“郑老伯,我们是从长安城里来的,我姓李,想和您打听一件事情。”

大唐这个时代虽然很多地方强差人意,但至少有一点李承乾特别满意,那就是这个时代乡民的朴实。

如果他们现在这样的情况放到现代,别说在村口蹲一会儿,就是特么蹲上一天,估计也不会有人过来问问,尤其是看上去就是有钱人的那种。

“这位小少爷客气了。有什么事情您就问吧,这周围十里八乡的事情小老儿还是知道一些的。”虽然对这些城里来的富家公子没什么好感,但是郑老汉必竟开门作生意,有些活泛心思。

“老伯,我的事情比较复杂,不如去那边坐着说吧。”李承乾指指村口大树下的几块大石,对郑老汉说道。

“嗯好。”郑老汉点头答应下来,就陪着李承乾向大树底下走去。

“老伯,这颗树怕是有上百年了吧?”站在大概两人合抱粗的柳树下面,李承乾仰头看了看说道。

“两百多年啦,听老辈说好像是当年木兰将军种的。”郑老汉轻拍树身,有些语气中带着一丝惆怅。

郑老汉的话让李承乾猛然一惊,急声问道:“木兰将军?可是那《木兰辞》中所颂之木兰将军?”

“正是。”郑老汉点点头,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坐在一块大石之上,抬头却愕然发现李承乾竟一把扯过呆立一旁薛仁贵和裴行俭,对着老树郑重其事的行了一个大唐标准的军礼。

“这,这……。”郑老汉被李承乾一番动作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慌乱中连忙从石头上站了起来。

“木兰将军代父从军十二年,阅十有八战,而后高唱凯歌而还。忠、孝两全,乃我辈之楷模,拜上一拜当不为过。”待行过军礼,李承乾扭头对一脸迷惑的薛、裴二人说道。

“喏!”薛、裴二人原本一脸迷惑,待听到李承乾说代父从军十二年之后,立时明白拜的那位将军,当下又是郑重一礼,重新拜了下去。

待薛、裴二人重新拜过之后,李承乾才笑着扭头对郑老汉说道:“老伯怕是和木兰将军有些关系吧?”

之所以李承乾一直以木兰将军称呼,实在是他咬不准木兰到底姓什么,后世记载也是不清不楚,说什么的都有,但有据可考的一说是姓魏,至于说姓花,那纯是扯蛋。

所以为了不闹出笑话,李承乾还是决定以木兰将军称呼。

郑老汉默默点头,而后说道:“先祖乃是将军副将。”

李承乾没有再说什么,心中却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一定和老爹建言,追封木兰。

心中主意打定,李承乾又对着老汉再度行了一礼,口中言道:“实在不知老伯亦是忠良之后,刚刚是高明失礼了。”

“莫要如此,莫要如此,老汉当不得。”郑老汉被李承乾突如其来的一礼搞的惊慌失措,搓着满是老茧的手,下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一礼过后,李承乾直起身来,对郑老汉说道:“老伯莫要客气,小子还有些事情想要询问老伯呢。“

“哦,对对对,不知小公子有何事情,如果老汉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经李承乾一提,郑老汉才想起,这一伙人不是来拜树的。

“老伯是否知道大豆油?”扯着郑老汉的衣袖,几人坐到树下大石之上,李承乾才缓缓问道。

“大豆油?”

事情果然不出李承乾所料,郑老汉眼中亦是露出和王五等人一样迷惑的眼神,反复思索良久,才摇摇头说道:“不曾听说,不知小公子是从何处听来?”

何处听来?老子是从1300多年以后听来的,跟你们这帮土鳖说有用么?在这个除了菜油就是羊油的世界,李承乾真不知道除了吐槽还能干什么。

第五十章 李承乾的无奈之举

“老伯,我看村子里好像都是以制菜油谋生吧?”连油坊的老家伙都没听说过大豆油,李承乾这回算是彻底死心,想要吃到大豆油不得不别谋他途。

“是啊!这样可以增加一些收入,手中多些钱财,遇到荒年也可以维持下。”郑老汉将手里的烟袋点燃,吸了一口说道。

“我手中有一种制油的方式,不知老伯可感兴趣?”既然已经知道大豆油不存在,李承乾也不想磨叽,反正教给谁都一样,只要自己能吃到就好。

至于说用这东西赚钱,李承乾认为完全没有必要。

不是因为高尚,实在是因为这东西产量并不高,按照他提供的方式,最多能出产14%的大豆油,这决不是普通百姓能消费起的。

“可是小公子所说的大豆油?”郑老汉眯着眼睛问道。

“不错。”李承乾点点头。

“为什么?小公子就那么相信小老儿么?”

“没什么相信不相信,我只需要有这东西就成,并不在乎这东西是谁作的。”所谓屁股决定脑袋,如果李承乾是穿越在普通人家里,他可能会在乎技术外流。

但现在他是太子,技术不技术的和他没什么太大关系,他现在巴不得没人知道制油技术是他传出去的。

前段时间折腾的太过,已经有不少朝臣准备弹劾他,而且皇帝老爹更是一再警告,不要再搞这些东西。

不过李承乾说的轻松,郑老汉却听傻了,呆呆的问道:“小公子不怕老头子把密方传出去?”

“当然。老伯也能看出我们不是普通人家子弟,所以制油所得的钱财我们并不看在眼中,老伯明白了吧?”李承乾一本正经的沉声说道。

站在一边的王五等人却是脸上不住的抽抽儿,李承乾不在乎,可他们在乎啊,那可都是钱呢。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事情和他们想的不一样,因为李承乾并没有避开他们,而是很大方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制油的方式说了一遍。

从蒸豆饼开始,一直到最后的压制过程,没有任何避讳。

不担郑老汉听的明白,就连王五等人也听的明白。

直到此时,众人才相信李承乾是真不在乎油是谁榨出来的,他只是想吃。

榨了一辈子油的郑老汉,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要承乾,心里琢磨着,如果这小子是他孙子,自己一揍死他。

就特么没见过这么败家的玩意儿,这种从来没有大唐出现过的东西,那可是垄断生意,只要搞的出来,卖出去就是钱。

可李承乾的作法看上去就像和钱有仇一样,当着这么多人把密方说出来,只怕很快这种油就要卖的满长安都是了。

“如何?老伯现在信了?”不知道郑老汉转着什么念头的李承乾笑着问道。

“信,信了。不过娃娃,你家里大人要是知道……。”郑老汉还是有些担心。

城里的达官贵人可不是他一个小老头儿能惹的起的,他也是怕李承乾家里人找上门来。

“放心吧老伯,我家里不作这个生意,而且这方法只有我知道,回去之后我不说,就没人知道。”看着纠结的老头子,李承乾安慰他道。

末了还指了指一边的王五等人,开玩笑般的说道:“老伯,您要是不搞这个,他们可就要去弄了。”

“吾等不敢!”王五和另一个护卫还没等郑老汉接话,便同时躬身说道。

虽然他们不知道李承乾的身份,但看裴行俭恭敬的样子,也知道这少年不是一般世家之人。

“哎呀我艹,你们成心的是吧?老子不就是想吃点油么?你们这个不敢,那个不干的,成心和老子作对是吧?”李承乾终于是炸毛儿了,自从遇到裴行俭之后可谓事诸事不顺,也不知得罪那路神仙了。

“吾等不敢。”李承乾一发彪,在宫里待了半年养成的上位者气息不自觉得流露出来,整的连坐在一边的郑老汉都跟着王五等人一起赔罪。

“今儿我把话放这,你们敢也得作,不敢也得作。尤其是你,老郑头,七天之后我来买油,要是没有全村砍头。”说好话不听,那就只能来狠的,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一听要砍头,郑老汉当时就双膝一软,脆了下来。

“七天制出油来,自然饶你一命。而且我劝你最好别打逃跑的主意,否则就是跑到天崖海角,本王也把你揪回来。”李承乾一边放狠话,一边在心里叹息,吃炒菜真是太不容易了。

不过激动的李承乾一时倏忽,竟然把‘本王’脱口而出,这下子可把郑老汉吓傻了,几乎把脑袋杵进地里,深深的后悔干嘛要管闲事。

看着把脑袋杵进地里的郑老汉,李承乾心里也不是滋味,不过如果这时候让他起来,前面恶人可就白装了。

狠了狠心,又对王五两人说道:“你们两个也一样,七天之后,见不到油,一起砍。”

“王,王爷,某,某一个人干不来啊。”王五和另一个护卫整张脸抽到一起,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

他们可是不是郑老汉一样的百姓,身为护卫他们自然明白贵族们为了面子什么事儿都能干的出来,更不要说现在这个王爷。

“干不来就留下跟着学。”

王五等人本来还想着裴行俭能说句话帮他俩一下,可没想到,这个少爷反而一脸羡慕的看着他俩,好像他们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一样。

狠话说完,李承乾瞅瞅一直把头杵在地上不作声的郑老汉,心里明白,自己不走,这老头子怕是不会起来,当下也不再多说,走身便向车走去。

一股子无奈的情绪在李承乾的心中蔓延,明明是一件好事,办到最后却成了以势压人。

是百姓愚钝?还是贫富之间的鸿沟产生的不信任?以李承乾现在的智慧解释不了。

“殿下,七天后您真的要砍了他们?”到了马车跟前,一脸阴郁的薛仁贵沉声问道,他完全没想到李承乾会有这样霸道的表现,这让他有一种跟错人的感觉。

“放心吧,只要他们按我说的去作,一定会制出大豆油。而且这事也就是吓唬吓唬他们,否则他们不会尽力去弄。”李承乾爬上车辕之后扭头看着老薛仁贵无奈的说道。

“吓唬他们?”薛仁贵回头看看在王五搀扶下站起来的郑老汉,回头轻声问道:“就为了一点吃的?”

“一点吃的?仁贵,那不是一点吃的,真要做出来,卖的金贵着呢,不信等着瞧吧。”对于薛仁贵这种脑袋里全是忠君思想的家伙,李承乾认为和他解释什么是贡品,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第五十一章 聪明的乡下老汉

王五二人眼瞅着小主子裴行俭跟着李承乾一溜烟的离开,彼此欲哭无泪对视着,突然间竟有了一种要被人灭口的感觉。

“走吧,二位,跟老汉一起回去吧。”郑老汉此时也没了刚刚的诚惶诚恐,反而笑呵呵的拍拍王五两人的肩膀,拉他们往家中走去。

“老郑头儿,你心真大,马上就要掉脑袋了,还能笑的出来。”王五应该是和郑老汉认识,说起话来很随意,只是语气中的颓丧怎么也无法掩饰。

“只有你们两个傻小子才会以为自己要掉脑袋。”郑老汉将已经熄了的烟袋重新点上,惬意的吸了一口之后,笑眯眯的说着。

郑老汉的反常表现让那一直没说话的护卫有些发怔,试探着问道:“老人家,听您的意思事情还有转机?”

“哦?你是小王的同伴?”郑老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王五一眼,扭头对说话的汉子问道。

“某姓宋,家中行三。”和王五一起的汉子小心的回答着,事关小命,由不得他不小心。

“三郎是我结拜的兄弟,没啥不能说的,老爷子就别吊我们胃口了,有啥说啥吧。”王五这会儿也不叫老郑头了,拉过宋老三围着郑老汉一个劲的溜须拍马,就差跪地下叫爷爷了。

“行了行了,别来这套,要不是看在你三叔的份上,老头子非憋你们一个晚上不可。”人上了岁数就喜欢倚老卖老,郑老汉也不例外,明明想说的要命,却非要看王五和宋三两个急的直转的样子。

不过老头子好这口谁也没招,只能恭敬的一边一个扶着老头子,找个有太阳的地方坐着,温言问道:“老爷子,既然您知道,就和晚辈们说说呗,这事情转机到底在哪里?”

阳春三月,正是暖阳高照、春风和煦的时候,靠着墙根坐下的郑老汉惬意的吧嗒两口烟,瞅瞅身边抓耳挠腮的两人,终于吊足了胃口,轻咳一声说道:“这事情啊根本就不用转机。”

“没转机?”宋老三脸色霎时就是一变,原本期待的眼神也在瞬间变的暗淡。

“原本就是好事,要个屁的转机!”郑老汉拿着烟袋锅子恨铁不成钢的在宋老三肩膀上敲了一下,沉声说道。

“好事?我的爷爷,这都要砍头了,怎么成好事儿了?”王五到底和郑老汉熟一些,拿出撒泼的本事,皱着脸问道。

“那娃娃走的时候说的是什么?是‘本王’!这说明什么你们不明白?”

“就是明白才愁呢。那可是王爷,要砍咱们脑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宋老三抄着手,垂头丧气的蹲在一边嘀咕道。

郑老汉却没搭理宋老三,只是嘿嘿笑着自问自答道:“王爷是住在啥地方的?皇宫里面。皇宫里用的东西叫什么?贡品!”

用手中烟袋锅子敲了敲王五的脑袋,郑老汉得意的说道:“明白了没?”

明白啥啊?你这老头到底在说啥?王五一脸懵逼的瞅着郑老头,像一个走失的孩子一样迷茫。

“蠢,真蠢,你三叔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有你这么个笨侄子。那娃娃是王爷,他买油自然要拿回皇宫用,那我们榨出的油就成了贡品,贡品知道么?贡品!”说到后来,郑老汉几乎是在用喊的。

贡品,王五和宋三不由一愣,默默对视一眼之后,原本黯然的神情变的古怪起来。

“走吧,别愣着了,既然是那位王爷的吩咐,老头子自然不会丢下你们两人,跟着老汉一起来吧。”郑老汉将手里的烟袋在墙上磕了磕,站起身,向着油坊的方向走去。

乡下人有乡下人的精明,郑老汉也明白,如果王、宋两人离开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也会在他们小主人的提醒下搞明白贡品的事情。

到时候郑老汉就等于是在和一个家族在竞争,那么结果也将不言可预。

所以郑老汉很简单的卖了二人一个人情,又借着李承乾的话将两人留下,如此一来无论将来这大豆油有多少人可以制的出来,他都是第一家制出来的,而且皇室也是第一个从他这里买的。

同样的讨论也在马车里面时行着,将事情里面的弯弯绕绕给薛仁贵讲明白之后,李承乾叹了口气说道:“所以,那老汉一个头不白磕,传他一门可以永远传下去的手艺,总不能白学吧。”

薛仁贵眨巴着眼睛,半天没说话,在他心里有一种预感,自己很快就会被这个只有9岁的小小少年卖掉,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如果不是李承乾把事情一点点给他说清楚,老薛同志完全想不到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大的利益。单单一个贡品的名头,就可以让郑老汉的大豆油,卖的供不应求。

“少爷,如果那老伯把大豆油卖出天价怎么办啊?”春晓刚刚没有出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完李承乾的解释也能猜个大概,忍不住出言询问。

“春晓姐,你想岔了,制豆油的方法是高明兄的,如果那老汉卖的贵了,高明兄完全可以再找一个商家。而且我那两个护卫也在郑老头那里学呢,真有什么问题,他们两个完全可以再建一个油坊,和那个郑老汉竞争。”裴行俭不等李承乾说话,就把话题接了过来。

而且宰相门房七品官,太子的女官应该是几品就不用说了,所以裴行俭哪怕是称呼李承乾高明兄,对春晓的称呼也还是不敢大意。

“哼,才不要你说。”面对中午得罪过自己的裴行俭,春晓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好了,你们两个别闹腾了。仁贵,一会儿可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摆手止住春晓继续和裴行俭斗嘴,李承乾带着希翼对待在一边发呆的薛仁贵说道。

“我?我表现什么?”

“杀豕!出城的时候你说你会杀的。”李承乾瞪着眼睛说道。

“哦,这个会,一会儿看某手段便是。”提起那只猪,薛仁贵又饿了,肚子也开始‘咕咕’的叫起来。

第五十二章 惨烈的杀猪现场

“殿下,真的要杀啊?”傍晚时分的‘兰若寺’西池院,春晓掩着鼻子,绕着被绑好的肥猪走了几圈,就回到李承乾身边,小声说道。

“不杀它晚上吃什么?”李承乾正在伙同薛仁贵,合力指挥着待卫将肥猪身上的污垢洗刷干净,随口回答春晓。

“可,可是它很可怜,殿下,要不我们放过它吧?”春晓可怜兮兮的说道。

不过对春晓这种莫名的同情心,老薛同志却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撇撇嘴,这天下可怜的东西多了,例如自己的肚子。

“这里这里,把这里冲一下。”李承乾手忙脚乱的指挥着,抽空对春晓说道:“这边你先别管了,去看看‘光头王’的炉灶砌好没,另外让他快点把热水烧好。”

“那好吧。”春晓瞥了倒在地上直哼哼的大肥猪一眼,作了个无能为力的表情,就跑去找正在整理炉灶的王成虎。

猪的洗涮工作进行的很快,侍卫们随然是军户,但也是农人,对杀猪这样的事情并不外行。

春晓离开的时间不长,一头四百斤重的肥猪就被洗涮干净放在西池院的水池边上。当然。如果没有李承乾在一边指挥的话,或许会更快一点。

而此时王成虎也从西池院小厨房那里把烧开的水端了过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李承乾再次四下打量了眼,不知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一直没想起来,难道是穿越的时间长了,脑子也不好使了么?

不过看着四周侍卫急不可耐的眼神,李承乾放弃了探究的打算,反正薛仁贵说他是猎户,杀猪这事他在行,全交给他就成了。

“殿下,仁贵要动手了,你且退退。”早就准备完毕的老薛龙行虎步走到肥猪近前,扭头对李承乾说道。

要动手?李承乾答应一声之后,边后退边看着赤手空拳的薛仁贵,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丫不是想要给那猪来个大擒拿之后再勒死它吧?

但事实上李承乾还是想的过于简单,因为他看到了让他更加懵逼的一幕。

老薛同志竟然“哐”的一声抽出腰间横刀,在李承乾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劈向肥猪的脑袋。

雪亮的刀光如电光闪过,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硕大的猪头已经落到一边,黑红的血液自猪的颈间窜出,喷了足足两米来远。

而且这还不算完,野蛮的老薛竟然伸脚在猪的前肩胛下面一挑,将还在抽搐的猪身立了起来,身形闪动间,人已经到了前面。

刀光再闪,绑住猪脚的绳子连同猪的腹部,就被彻底切开,内脏之类的东西稀里哗啦的一股脑落了出来。

李承乾已经彻底懵了,这特么就是会杀猪?难道大唐就是这样杀猪的?这特么也太惨烈的吧!瞅瞅地上翻在一边死不瞑目的猪头,再看看方圆两米之内的殷红血迹,李承乾觉得有种想要杀人的感觉。

“好,好功夫!”小院门口的一声爆喝,将李承乾刚刚到了嘴边的吐槽堵了回去。扭头一看,顿时有一种恨不得撞死在猪身上的感觉。

程妖精、尉迟老魔两个正堵在小院门口,两人身后隐隐有一丝明黄色衣袍,那应该是老李,而且老李身后好像还有人,这特么到底是啥情况啊?

难道真是祸不单行?老实了三个来月,今天想搞点吃的,然后就被老李抓现形?

速度飞快的在小院里扫了一眼,连侍卫带宫女加上太监,足足有特么四、五十人,这下只怕真是完犊子了。

“太子,今天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儿啊?”不出李承乾的意料,老李的声音果然起了起来。

“见过皇上!”小院中所有人都在施礼,就连不认识皇上的老薛也在施礼,人不认识,衣服他不还是认识的。

“儿臣见过父皇。”李承乾也是三步两步赶到小院门口给李二陛下见礼,要知道见君不拜那可是大罪,就算是亲儿子也不行。

老李的脸色看不出喜怒,背着双手,晃悠着就进了小院,路过李承乾身边的时候淡淡说道:“免了,给朕说说,你这是要闹那样。”

闹哪样?我吃点东西怎么就是闹了呢?

不过这话李承乾可不敢说,见老李同志直奔着已经杀好的猪走过去,也就紧紧跟着,同时说道:“父皇,儿臣今天溜出宫去看见有卖豕的,所以就买回来,打算和侍卫们一起……。”

“一起怎么样啊?”老李的声音还是听不出喜怒来。

而李承乾从春晓话里可是听的出来,这年头,贵族都是不吃这东西的,皇室更是连见都见不到。

现在当着老头子的面说要吃猪肉,这岂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不过老头子问了,也不能不说,只好缩了缩脖子低声回答道:“一起,一起吃。”

“嗯!”老李没说话,只是哼了一声,就接着往前走,弄的李承乾心惊肉跳,忐忑不安,却不知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不过李承乾不知道说什么,老程却知道,这老妖精早就跑到那一地血迹的‘屠杀’现场,先是拍拍薛仁贵的肩膀,喝了一句好身手。

要知道老程拍薛仁贵和拍李承乾完全就不是一个力道,单从那‘嘭嘭’的声音就能听的出来,瞅的李承乾直嘬牙花子。

尉迟却是将那猪头提了起来,看了一眼之后,左老薛的另一侧肩膀上拍了一下,言道:“刀口平滑,好力气。怎么样小子,到我武候卫来如何?”

这一左一右的几巴掌拍下来,让老薛一脸的懵逼,完全搞不清状况,只知道这两人用的力道可不小,以他可开六、七石弓的本事,也被拍的晃了几晃。

“尉迟黑炭,你又抢老子右武卫的人。”茫然的老薛还没来得及回答,程妖精就不干了,大声的喝斥起来。

“放屁,这是太子的人,怎么是你右武卫的人了。”尉迟恭同样不甘示弱。

“老子先拍他肩的,他就是老子的人。”

“老子先和他说话的,这是老子的人。”

丢人啊,真是太丢人了,堂堂两位大将军,为了争一个人差点大打出手,搞的李二陛下表示不认识这两人。

原本向着薛仁贵走过去的脚步也停了,就站在小院中四下打量着。

第五十三章 薛仁贵的起点

“好了,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堂堂两位大将军,丢人不丢人。”盏时间之后,李二陛下终于对这两个吵来吵去的手下忍不无忍,出言喝止。

“陛下,您可得给老程作主啊,这尉迟黑炭要抢老程的宣节校尉”老程很不要脸的开始封官,说完宣节校尉还给薛仁贵使了个眼色。

如此作法尉迟如何能看不出来,当下叫道:“陛下,明明是那老货抢臣的翊麾校尉。”

说完之后还恶狠狠的瞪了程妖精一眼,随后同样给薛仁贵使了个眼色。

老薛这下是彻底的懵了,搞不清楚状况,一双眼睛一会儿看看老程,一会儿看看老尉迟,最后还是求救一样看着李承乾。

“好了好了,人在太子这里,自然是太子的人,且听听太子怎么说。”李二陛下一推六二五,不管这事儿了,整个交给李承乾处理。

面对眼睛瞪的老大的老程和尉迟,李承乾多多少少有些腿软,不过想想当着自己老子的面,想来这两个老货应该不至于冲上来打自己,便也将心放在肚子里。

薛仁贵的本事,无论是老程许的正八品上武散官,还是尉迟许的从七品上武散官,都有些委屈。

而且看老李的眼神,李承乾也知道,这薛仁贵自己留不住。反正早晚都要把这家伙送上战场,有一个高起点才是最重要的,要知道六品和八品,至少要少奋斗好几年呢。

略一犹豫李承乾脑中便已经转过如许多的念头,也不等程老魔头和尉迟老魔发问,便开口说道:“此人名叫薛礼,字仁贵,乃是我太子府昭武校尉。”

李承乾此话一出,除了薛仁贵,几乎所有人都是面色一变,要知道大唐的昭武校尉可是正八经的正六品上武散官,和驸马都尉是一个级别,再往上升那就是游击将军了。

李承乾敢把此人抬到如此高的位置,如果不是胡闹就是这薛人仁的确有过人的本事。

李二陛下轻轻抬手止住尉迟恭将要出口的疑问,沉声对李承乾说道:“你可知君无戏言,朕现在给你机会改正,你可敢再说一次刚刚的话么?”

此时整个西池院几乎静的是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李承乾,一直跟在李二身边的长孙无忌更是双拳紧握,一个劲的给李承乾打眼色。

不过此时李承乾却是淡淡一笑,脸上带着一丝傲然,朗声说道:“父皇,儿臣刚刚说的还是有些保守,真说起来如果不是仁贵年轻,便是那十六府将军也可争上一争。”

此话一出几乎如同平地惊雷,将所有人震的面色大变,长孙无忌的脸上甚至一片惨白,心中暗恨这小子不懂事,皇帝给台阶还不知道下来,平日里的聪明劲都特么让豕吃了么?

而薛仁贵却是震惊的看着李承乾,他没想到这个刚刚认识的不到两天的太子,竟敢在皇帝陛下面前给自己作保,将来如果真有出头之日,这份恩情欠的可就大了。

不过院子里众人虽然心思各异,但又有谁会比李承乾更加了解薛仁贵的将来,能三箭定天山的英雄人物,区区将军之位只怕还不是最终的位置呢。

“不知此人有何本事,能让太子如此夸赞?”一直没有说话的李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声音凝重的问道。

“承乾见过李伯伯。”李承乾刚开始一直被老头子教训,没时间见礼,此时见李靖发问,自然先是躬身问候,然后才开声道:“挽弓六石如何?”

“承乾莫要胡说,想当年飞将军李广挽弓勉强可达六担,此人……。”长孙无忌见李承乾越说越离谱,更是着急,忍不住出言制止。

要知道大唐一石基本上等于现在125斤,六石那就是750斤,很难想像人的力量可以拉开如此强弓(读者有过拉那种五根弹簧的拉力器的会知道,那东西简直了)。

“小子,此话当真?”没等长孙无忌把话说完,程老魔头就跳了出来,几乎把脸顶在李承乾的脸上问道。

和薛仁贵对视一眼,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李承乾笑着说道:“这是自然,不过却有一个条件。”

“条件?小子,不会是等到20年后吧?”老尉迟似乎专门和李承乾作对一样,不管什么事情都有他一份。

“尉迟伯父放心,条件简单,吃饱就行。”李承乾知道,这尉迟老匹夫就是自持功高,没事得得瑟瑟,并是真有什么坏心,所也不和他一般见识。

反正他是李二的臣子,不是李承乾的臣子,如果这老小子真的对李承乾好的跟什么似的,那才是真的可怕。

“吃饱?”李二陛下瞅着站在不远处,瘦的风一吹直晃的薛仁贵,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你莫不是从未吃饱过?”

“陛下,某自幼家贫……,除了早上在太子这里吃了顿饱的,的确好长时间没吃饱过了。”老薛面上露出一丝窘迫,哼哼叽叽的答道。

“小子,跟老程说说,一天能吃多少,看看有没有老程能吃。”程魔头听薛仁贵说从来没吃饱过,二杆子脾气就上来了,非要和薛仁贵比谁能吃,谁劝都不好使。

一时间整个西池院人嘶马喊乱作一团,薛仁贵被一群大唐武疯子夹在中间,脸上的表情几乎快要哭了,一断给李承乾甩眼神求救。

“知节不要闹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秦琼秦二哥得了李二的示意,终于站出来。

还真别说,秦二哥一发话,老妖精立马不闹腾了,但却扭头奔着李承乾来了。

“小子,这豕是你的吧?”

“程伯伯明鉴,的确是承乾的。”看着眼前硕大的一张黑脸,还有能塞进两个核桃的鼻孔,李承乾向后退了两步,缓缓说道。

虽然上朝已经三月有余,神经已经被锻炼的无比粗大,只是对程妖精那有无穷鼻屎的大鼻孔还是有些畏惧。

“是你的便好。”老妖精得了李承乾的答复,也不客气,直接转身对那个呆立着侍卫吼道:“孩儿们,把那豕抬下去,退毛蒸了,老程今日非要和薛小后生比比。”

第五十四章 无奈的太子殿下

“等一下!”眼见自己废尽心力搞的一只猪就要被囫囵蒸了,李承乾哪里忍的住,就算是惧怕程妖精的大鼻孔,也得雄起一次。

“怎么?你小子有意见?”不愧是敢抢皇帝军大衣的老妖精,完全不管皇帝就在一边,欺负太子跟欺负孙子似的。

“没,没意见。只是那是一只豕,以程伯伯的身份……”

然而没等李承乾把话说完,老妖精就把大手一挥,打断了他的话,大咧咧的说道:“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小子放心吧,今日里没有那些酸丁在,大可吃得。”

“老匹夫……。”

“斯文扫地……。”

看着老妖精得意的样子,长孙无忌、房玄龄等几个文臣不由恨声低骂道。

“咋啦?老程说错了么?院子里这些人,那一个不是跟在陛下马上打天下的,想当年跟着陛下南征北战,杀的尸山血海,战场之上别说是一只豕,就是一坨屎……”

眼瞅着老妖精越说越不着调,李二陛下终于是忍无可忍,恶狠狠的吼道:“程老匹夫,给朕闭嘴。”

霎时间,西池院恢复了安静,再也没有了那夜枭般的声音。

“太子,朕知道你小子从来不会做无用功,既然把豕买回来了,想必是又有些花样,不如拿出来给大家伙见识见识吧!”李二陛下眼中闪着一股说不清楚的情绪,看的李承乾有些毛骨悚然。

“那,那父皇,这事儿不会泄漏出去吧?”李承乾想想被人明天早朝要被人弹劾蛊惑君父,脑瓜皮都疼。

“那就要看你易牙的手段了,如果你这些叔伯们满意了,明日他们自会帮你说话。”李二陛下脸上带着莫名笑意说道。

程妖精刚刚没说错,当年打仗的时候真是四条腿的不吃胡凳、两条腿的不吃人,饭都吃不饱,哪来那么多的穷讲究,也就是现在江山打下来了,才开始拿身份说事。

豕这种东西,在当年那可是好东西,肥肥的五花肉蘸着蒜泥,李二陛下现在想想都流口水。

李承乾这次被抓现形,等于是自己跳出来给李二陛下顶雷,今天在他在好好吃一顿,明天被弹劾的只会是太子,至于皇帝……,那是被蛊惑的。

多好的借口,多好的顶雷人物,现在不光李二这样想,几乎所有站在院子里的朝臣都在这样想,包括一直心疼李承乾的长孙无忌也不例外。

至于李承乾怎么想,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宰好的肥猪已经被卸开,分成小块拿到西池院的小厨房那边了,李承乾因为需要指挥厨子,所以也过去了,杀猪现场只留下苦逼的老薛拿着铁锨在辛苦忙碌着。

没办法,李承乾走的时候说了,如果不清理干净这里,晚饭就啥都没了。

李承乾的任务很简单,只是告诉厨子先放什么,后放什么,炒菜这东西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古人的智慧并不比现代人差,缺的也就是一点点的启发,所以在李承乾点明了什么是爆炒,什么是火候之后,快就被厨子们从厨房请出来,只因为有他在里面,不帮不忙,越帮越忙。

皇宫里的厨子动作很麻利,由其是皇帝陛下就在这里,更是到了厨子们表现的时代。

软炸里脊、葱爆肉、爆炒腰花、熘肝尖、溜肥肠……,一样一样被端到了桌上。

然后厨子就被打了,只因为这帮老杀才喜欢那个爆炒腰花。

一头猪,一共就特么两个腰子,这么多人,一人一口都轮不到就没了,这让一群爆脾气的武疯子如何能忍。

所以不管厨子怎么解释没原料也没用,反正就是一顿爆揍。

一群从来没有吃过炒菜的武疯子,第一次吃到炒菜会是什么样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而且有菜无酒不行,于是李二陛下的珍藏被搬了出来;有酒没有表演更是不行,于是兵器架被搬了过来;有兵器没人会使还是不行;于是武疯子们上场了。

李承乾孤独的坐在小院的假山上,看着杯觥交错、喊杀声震天的院子,有些欲哭无泪。这特么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会把这帮老杀才给招来。

薛氏杀猪法已经杀了十二头猪,就因为爆炒腰花好吃,老尉迟竟然假公济私的派手下巡街武候挨个坊市去买猪。

院子里满是血腥味,也知道这帮老货怎么吃的下去,只希望这帮老杀才吃个肾结石出来。

多余的猪肉也被抬到外面左右卫的军营,那帮混蛋今天可是开混了。

薛仁贵的眼睛青了一只,同李承乾一起坐在假山上,同时手里还抱着一只猪腿在啃。

李承乾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就坐在那里啃他的猪腿。

老薛眼睛是被秦二爷揍的,因为程妖精喝大了,干架竟然没干过他,所以秦二爷就出手了。

不过老薛也不吃亏,他现在是隶属于左武卫的游击将军,而且是李二亲封的,从五品下武散官。

“老薛,到了左武卫好好干。”李承乾看着院子里一帮武疯子酒疯子在闹腾,口中对薛仁贵嘱咐道。

“嗯。”薛仁贵不是多话的人,对李承乾的嘱咐只是点头答应。

在他心里李承乾对他有大恩,在江湖草莽中将他找到,又把他举鉴给皇上。

如果不是李承乾把他抬的高高的,只怕老程和尉迟就算把他弄到手下也不会重用。

但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程咬金和秦叔宝和他交手完全是看在李承乾面子上,对他发出的一种考校。

这一切的一切,薛仁贵心中领情,也记着李承乾的好。至于其它,以老薛现在的智慧来说,完全想不到自己什么地方可以帮到李承乾。

“老薛,到了军营好好练武,别浪费了一身本事,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最多两年,我朝只怕要对突厥用兵,到时候一切小心。”来自后世,自然会先知先觉,李承乾不知道提前把薛仁贵拉出来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一再的叮嘱。

“嗯。高明放心,某省的。”老薛将嘴里的肉咽下去,沉声说道,末了想了一起接着又添了一句:“某不会说的。”

第五十五章 继续无题

送走最后一个酒蒙子,李承乾乜着眼睛看着挂在头顶的太阳,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老东西们整整折腾了一夜,砸塌了半座假山,留下满地的暗红血迹以及十多个猪头之后,终于跟着皇帝陛下满意的离开了。

薛仁贵也走了,他要去左武卫报到,拖拖拉拉的容易给人留下坏印像,所以天刚刚放亮,宫门一开他就走了。

“殿下,要不您休息下吧,昨天一晚都没睡了。”看着李承乾有些充血的眼睛,春晓有些担心的说道。

李承乾用手在院子里一划拉,恨声说道:“换个地方睡,这里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嗯!”春晓颇为认同的点点头,她可是巴不得快点离开这满是血腥味的西池院。

昨天夜里连杀十几头猪,西池院的地面都被血水浸透了,再配合满院子的杂草和老树,简直就是一派世界末日、人间地狱的景像。

王成虎想把院子里的土翻一下,结果两铁锨下去,全都是带血的泥,而且就算是把整个院子都翻一遍,也还是盖不住那股子血腥味。

“老王,别白费那力气了,回头让人把院子里的土全换了便是。”看着锲而不舍的‘光头王’,李承乾劝说的同时,也在感叹这家伙实诚。

“哎呀,王大哥,你别弄啦,你就是把地全都翻过来人家也不敢住。”春晓见‘光头王’还在犹豫,干脆的跑过去拉他,这丫头现在是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那,那总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吧。”王成虎有些迟疑,总觉得就这样放在这里不大好。

“殿下说了,都理清出去。”王成虎的大体格子哪里是春晓能拖动的,无奈之下春晓只能跳着脚对他喊。

李承乾看两人在一起僵持不下,便走过去说道:“没错,老王回头让人把土都清出去就好。”

“能成么?那这里地面就矮了。”王成虎还是觉得李承乾的主意不太靠谱。

“没事儿,再从外面运些新土回来就好,而且我也想把院子重新整理一下,正找不到理由呢,现在借着这个机会,正好全都清理一下。”

好说歹说王成虎总算放弃了把院子翻一遍的打算,依依不舍的瞅着西池院,必竟他陪着李承乾在这院里子里待了半年多的时间,多少有些感情。

“别看啦,快走,没看殿下困的都不成了。”春晓用力的在老王小腿上踢了一脚之后,哼哼叽叽的揉了几下,然后追着李承乾走了,只留下老王和一众侍卫。

“王头,还整么?”一个侍卫扶着铁锨问道。

“还整个屁,没听殿下说么,这里要重新修整,所有的土全都不要了。”另一个侍卫接口说道。

“嗯。这里确实挺不像话的,那边的草都快有我高了。”

“别嘀咕了,东西放下,跟殿下走吧。我们的任务必竟是保护殿下,不是翻地。”看见着李承乾带着春晓走的快没影子了,王成虎将手里的铁锨往地上一插,挥了挥手说道。

离开西池院,换了一个院子休息,一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李承乾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好在现在已经阳春三月,天气暖和许多,不再像冬日那般寒冷,否则这一觉睡下来,非特么感冒不可。

“殿下醒了?”没等李承乾从床上爬起来,春晓的声音就在榻边响了起来。

没错,就是榻,整个‘兰若寺’除了西池院的房子被改了一下,其它的宫殿根本就没有动过。

“春晓?你没休息去么?”李承乾睡眼惺忪的问道。

“婢子不累,再说殿下睡着的时候,婢子也在边上打了个盹呢。”春晓睁着红红的眼睛,强打精神说道。

“胡说八道,两天一夜没睡了,怎么可能不累。”李承乾身体里揣着20多岁的灵魂,对面着春晓这个14、5岁的小丫头,一直是把他当妹妹看,此时看她困倦的样子,也是有些心疼。

“殿下,真的没事儿。”

“别说那么多费话,这榻还大的很,我往里面一些,你在外面,好好睡一下。”李承乾一边说,一边又往里面移了一些,在木榻的外面留出够一个人休息的位置。

“殿下,这怎么可以。”春晓有些紧张的说道。

大唐可是一个讲求上下尊卑的社会,婢子和太子同床,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奈何李承乾终归不是在大唐土生土长,尊卑观念薄弱的如同不存在一般,当下沉声说道:“什么可以不可以,我说可以就可以。”

言罢不由春晓分说,从榻上跳起来,拉着她按到榻边坐好,然后沉声说道:“这是本王的命令,今晚就这么睡,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纠结,很纠结,春晓坐在榻边心里乱的跟什么似的。

同榻而眠、男女授授不亲一系列的想法在脑中闪过,脸上也飘起一丝飞红。

13、4的小姑娘在大唐有很多已经作了母亲,加上春晓又是在教坊司长大,对于男女之事又如何会不知道。

可眼下李承乾执着的样子,让春晓根本无从拒绝,最终只能狠狠心,认命般对李承乾说道:“殿下,婢子尊命便是。”

“嗯。你且去熄灯,我在这等你。”前一世宅男一辈子,李承乾根本就不知道春晓想的是什么。

熄灯,宽衣,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一个柔软的身体躺到李承乾的身边。

不过可怜的宅男此时已经再次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让春晓的一切担心化为乌有。13、4的小丫头实在是引不起李承乾的兴趣,一是太小,二是李承乾自己9岁的小身板确实干不了啥。

躺在到榻上的春晓此时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了,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隐隐透着月光的窗子发呆,着脑子里转的全都是太子和太子妃这个念头。

这并不是在进行不切实际的幻想,而是在担心,李承乾这样大咧咧的作法让春晓很被动,如果一直这样继续下去,她无法想法未来的太子妃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对待自己。

第五十六章 还是无题

迷迷糊糊的,春晓不知不觉中也睡了过去,等到醒来已经是天光放亮。李承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来,正披着一件衣服,靠墙坐着,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她。

“殿,殿下?”刚刚睁开眼睛的春晓还在半昏睡状态,突然看到李承乾吓了一跳,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奇怪李承乾怎么跑到她的床上来了。

“醒了?”看着春晓迷糊的样子,李承乾又想起小妹了。

回答李承乾却是春晓一声尖利的惊叫声:“啊……。”

好一阵的鸡飞狗跳之后,春晓红着脸从李承乾的房间中跑了去,简简单单丢下一句:“我去看看早膳好了没”,就留下李承乾独自一人看着一堆衣服发呆。

伺候李承乾的当然不会只有春晓一个,只是正常情况下都是由春晓负责,一般宫女不会插手。现在春晓跑没影了,自然会有其他的宫女来接手这个任务。

不过李承乾却发现那些宫女眼神很奇怪,特别怪。

搞什么?到底在搞什么?仔细打量自己好多次,没发现任何问题,蠢笨的宅男完全就没有意识到春晓在他这里留宿的问题。

在李承乾的印像中一直认为同一张床上睡一觉根本就不算事,又没有真的发生什么,不值得大惊小怪。(作者在读书时候在女寝和死党同床睡过三个晚上,最后死党也没嫁给作者……,挺苦逼的不说了。)

完全忽略他所身处的时代是一个封建社会,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同床共枕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在开放的大唐也很严重。

不过好在他是太子,春晓又是他的贴身宫女,就算是真被他睡了,也没人会真的说他什么,必竟他是可以有后宫的人,**是比不了的。

在宫女怪异的眼神中穿衣、洗漱,拾到利索之后,春晓也带着膳食回来了,只是脸上依旧带着红润。

昨天晚上春晓原本是想躺一会儿就起来的,可没想到两天一夜没合眼的她实在是太累了,到后来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而且最要命的是起来的时候竟然还以为是在自己的房间,搞出那么大的动静,现在被周围那些宫女用怪怪的眼神看着,只觉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春晓,怎么还是这些?我想吃的清炒肉呢?软炸里脊呢?”李承乾大咧咧的完全不知道春晓此时在想些什么,看着食盒里的早膳,皱着眉头说道。

“殿下,会作那些的厨子昨天就被那些大人们抢光了,到现在还没放回来呢。”春晓低声说道。

“啊?抢光了?”李承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帮老货啥时候干的这事儿?而且还抢光了,这特么完全就是不给人活路的节奏。

“是啊,不光是把人抢光了,听后厨的人说,长安现在连豕都买不到了,有两位大人家里的仆役好像还因为争一只豕打起来了。”春晓一般将菜端出来,一边嘀咕着。

我了个去的,这帮人都是牲口性子啊。李承乾被春晓带回来的消息搞的瞠目结舌,好半天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历来不被贵族接受的猪竟然被买光了,这简直难以想像啊。

整个长安养猪的百姓到底有多少,谁都说不清楚。可一夜之间全部买光的话……,嗯,看来厨子在被累死之前怕回不来了。

无奈啊,李承乾很无奈的用筷子敲着盘子,被这帮老货搞的一点食欲都没了。

不过很快李承乾就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面色大变的说道:“坏了,早朝……。”

“殿下,今是休沐,不上朝的。”李承乾不记得日子,但春晓不行,所以在他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春晓就提醒了一句。

“又到休沐的日子了?”李承乾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唐代休沐以旬日为单位,也就是十天一个周期,每到休沐官员可以不到官署办公,但必须在官署留人值班。一直到了高宗李治登基后的第四年,也就是永徽三年,才改了留人值班的制度,休沐时全员放假不办公。

“嗯。是呢。”对于李承乾时不时的犯迷糊春晓已经习惯了。

因为后世带来的习惯,李承乾经常会丢三落四,有些时候刚刚说完的事情也会忘记,所以春晓必须时时帮他记着。

“休沐、休沐……”李承乾嘀咕着,忽然将手中筷子一扔,有些不奈烦的说道:“不吃了,收拾一下,叫上‘光头王’,出宫。”

没了厨子,菜能好吃到哪里,桌上摆的几样菜,光是看李承乾就觉得有些饱,天天吃这几样,腻味的要命。

而且在初唐,因为刚刚经历过战争,李二陛下为了恢复民生,一度强调禁止铺张浪费,甚至到了御史去地方连肉都不许吃的程度。

皇宫里面也并不像满清辫子王朝一样,一顿饭要几十上百个菜,像李承乾这样的太子一餐其实也就是四个菜再配上主食而以。

虽然菜和主食挺漂亮,名子起的也好听,可总吃谁也受不了,尤其是经过现代美食洗礼过的李承乾。

好不容易穿上的衣服又被脱下来,再换上一身富家公子的打扮,浪费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总算是收拾停当。

春晓拿来的饭食也被‘光头王’吃光了,虽然李承乾觉得腻,不过‘光头王’却不在乎,反而吃的不亦乐乎,丝毫没有嗟来之食的感觉。

和李承乾呆的时间长了,‘光头王’知道让他把饭吃了不是在侮辱他,只因如果饭没吃光就端回厨房,李二陛下会认为李承乾在浪费粮食,所以……,吃饭也是任务。

时间已经接近清明,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出了宫的李承乾索性将车马的帘子打开,让阳光照进车里,自己惬意的靠在车箱上,和煦的春风吹过……,呸,刮进车箱一大团的柳絮。

时间已近巳时,正是东市迎宾楼开门迎客的时候,饿了一晚的李承乾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催促‘光头王’。

迎宾楼的鱼脍可是长安一绝,自从上一次吃过之后,一直被李承乾念念不忘,这次从宫里出来,必须重吃。

不过马车进了东市,马上要到迎宾楼的时候,一声吆喝让李承乾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炒菜,炒菜,欢迎品偿啊,迎宾楼隆重推出大唐一绝:红烧狮子头、糖醋排骨……。”

第五十七章 世事难料

小伙计招揽客人的声音让李承乾和春晓、‘光头王’面面相觑,而后不约而同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三层高的迎宾楼依旧如往常一般高端大气上档次,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虽然没到吃饭的时间,但已经有不少客人登门。

这些都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大门两侧多出两个硕大的牌子,上面写着:大内御厨,仙家手段。秘制炒菜,华夏一绝。

“卧槽!”李承乾除了这两个字,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表示自己内心的真实感情。

“王大哥,我们去万年县,找人来抄了他们!”春晓这小爆脾气,完全就一言不合杀人全家那种。

“呃~,丫头,不至于吧?”‘光头王’有些迟疑的说道,同时也扭头看了看李承乾,争求他的意见。

“扯蛋,老王,把车停好,咱们吃饭去。”被春晓这一打岔,李承乾也回过神了,摆了摆手对‘光头王’吩咐一句,似乎完全不把妙菜被剽窃的事情放在心上。

“少爷,他们剽窃你的想法!”春晓还是不依不饶的嘀咕着。

“那怎么办?杀了他们?”李承乾笑着反问春晓。

春晓被问的大眼睛一个劲的眨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虽然这此家伙有错,但没到砍头的程度吧?

最后想了半天说道:“我们可以打他们板子。”

“然后呢?”李承乾看看正在停车的‘光头王’随口问道。

自从第一次摔个狗啃泥之后,他就长了记性,车没停好坚决不起来,省得再从车上摔下去。

“然后?”小丫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她也不知道然后应该怎么办。

“走吧。下车,进去再说。”车已停好,李承乾当先从车里窜了出去。

“少爷,等等我。”

“几位客人,吃饭还是……”见到李承乾三人进店,里面的小伙计立刻迎了上来。

“废话,到这里当然是吃饭了,老子如果要找脚夫,你这有么?”‘光头王’气呼呼的说道,面对迎宾楼这种剽窃的行为,他心里也是一肚子气。

“呃~”小伙计被‘光头王’彪呼呼的气质吓了一跳,看着他锃亮的光头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最后还是李承乾打破了僵局,对小伙计说道:“找个位置,吃饭。”

这迎宾楼地处闹市,今日又是休沐,李承乾可不想堵在这里被朝中一些御史看到,到时候又是一堆的弹劾。

“几位,楼上请。”小伙计见李承乾气度不凡,衣着华丽,自然不敢怠慢,至于彪呼呼的‘光头王’,已经在李承乾说话的瞬间被无视了。

伙计在这里迎来送往眼力自然不凡,谁是主谁是仆打眼一扫便心知肚明,‘光头王’虽然长的凶悍,穿着也不普通,但和李承乾一比立时就显出差别。

而且这迎宾楼后台极强,就算是‘光头王’闹事也会有人出来治他,伙计自然不怕。

“几位,临街的位置已经没了,您看其它位置怎么样?”上楼的过程中,伙计对几人说道,但主要还是在对李承乾说。

“没事,有位置就行。”李承乾随意的摆摆手,并不怎么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迎宾楼二楼是由独立的包房围成一圈,中间就是一个方型的天井,站在二楼或者三楼就可以看到一楼的情况。

而各个包房外面的景色自色也是不同,临街的热闹,背街的清静。

此时虽然没到正午,但到了二楼就明显可以看到,所有的包房基本上已经都有人在,由此可见迎宾楼生意的兴旺。

“客人,我们这几天有些新菜品,您几位要不要偿偿?”引着李承乾三人随意进了一间空着的包房,一边将桌子重新擦一遍,一边问道。

“鱼脍来三份,其它炒菜挑拿手的来五样。三勒浆,葡萄酿各来和坛。”李承乾挑了一个位置坐着,随意的对小伙计吩咐了一下,就摆手让他下去。

现在他只要听到炒菜就特么头疼。不因为迎宾楼剽窃他的想法,而是因为这帮朝中大佬把厨子抢走之后竟然特么放到迎宾楼来。

为了赚钱这帮老货简直就是无所不用其极,连特么皇室脸面都不顾。而且如果真把厨子弄到家里去教学也成,这个可以理解,但是送到迎宾楼来算怎么回事?打脸么?

不过李承乾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来应对这种问题,连李二陛下都没办法的事情,他李承乾又能怎么样?

至于春晓说的剽窃的问题,这个李承乾并不在乎,作为太子,赚钱这种事情注定是和他无缘的,如果他敢弄开店作生意,只怕弹劾的奏章立刻就能把丽正殿的地面铺满。

而且李承乾天天变着花样的在宫里折腾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提高大唐的生活环境么,如果啥都敝帚自珍藏着掖着,那就完全没有折腾的意义。

“老王,一会儿去打听一下,这迎宾楼是谁家开的,后台老板是谁。”等到酒菜都上齐了,李承乾看着桌上熟悉的菜肴,皱着眉头说道。

“某现在就去。”‘光头王’放下筷子,起身就要往外走。

“回来,先吃东西。”李承乾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只是神经比较粗,想到什么就得赶紧说,要不然一会儿就忘了。

“少爷,我,我这刚吃完还没到一个时辰,没饿呢。”老王同志按着肚子苦着脸说道。

刚刚从宫里出来之前李承乾就让他吃了一顿,现在看着满桌子菜,虽然有些馋,但还真吃不下去。

“你还是不是个带把的爷们儿?刚刚那点东西就把你吃怂了?再说不吃饱了,一会儿怎么干架?”李承乾夹了口鱼脍放进嘴里嚼着,囫囵的说道。

“打架?少爷怎么回事?”一听要干架,‘光头王’立刻紧张起来。

“是啊,少爷,为什么要打架?和谁啊?”春晓也一脸紧张的看着李承乾,这位爷的安全可不容小觑,真要是出了问题可就麻烦了。

李承乾向两人勾了勾手指,待三人头和头顶到一起的时候,略一犹豫便压低声音神秘的说道:“我刚刚才想起来,出宫的时候,我看到春晓的钱袋是放在桌上的。”

第五十八章 吃霸王餐的后果

“什么?”春晓的眼睛瞪的老大,似乎不敢相信,不过紧接着脸色就变了,腰间挂钱袋的地方空空野,果然是忘记带出来了。

“少,少爷,这可怎么办啊,你怎么不早点想起来啊。”终于发现忘记带钱出来的春晓急的快要哭了。

“我这不是一直在想么,打从宫里出来我就觉得像是忘了什么事儿,现在总算想起来了。”李承乾又往嘴里塞了一块鱼片,淡然说道,好像忘记带钱的不是他们一样。

“少爷……。”春晓已经急的开始跳脚。

“急什么?反正也没钱,不如先吃饭,一会儿少爷想办法。了不起把老王押在这。”李承乾依旧老神在在。

春晓已经绝望了,在她看来李承乾这就是破罐子破摔。

“都别愣着,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早就饿了的李承乾越吃越欢畅,像是忘了没钱付帐这回事儿一样。

有这样一个神经大条的主人,不得不说是春晓的悲哀。不过李承乾说的也没错,菜都点了,吃不吃结果是一样的。

而且不得不说这御厨确实不错,竟然知道举一反三,五个炒菜竟然有两个炒的是羊肉,而且味道还不比后世的差。

菜的味道不错,酒的味道也很醇厚,只不过全进了‘光头王’的肚子。

吃饱喝足之后,如何结帐的问题再一次摆在三人面前,春晓更是紧张的捏紧小拳头,就等着李承乾一声大喝,然后就往外冲。

不过出乎春晓预料的是李承乾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只是指指光头王腰间横刀,在‘光头王’不解的目光中,让他解下来。

然后在李承乾的授意下,‘光头王’就开始用连鞘的横刀往包房天花板上捅。

“客人,客人,你们这是……”老王同志捅了没几下,门外的伙计就开门进来了,一脸惊讶和不解的问道。

“没事儿,他喝多了就喜欢捅啊捅的,你别介意。”李承乾给‘光头王’打了个继续的手势,然后对伙计说道。

“可是……。”伙计很想说我不介意,但楼上的客人会介意,不过这话他还没来得及说,就被一只大手给拖到了一边。

“那个混蛋在搞事?”黑脸,大鼻孔,黑黑的胡茬已经从下巴处冒出来,一个少年版程妖精的脸出现在门外。

“我!”只有一个字,简短而有力,听上去无比霸气。

“你……,高明?!”另一个少年从黑脸少年身后冒出来,待要冲进去理论一番,但看清里面说话的李承乾之后,惊讶的叫了一声。

“处亮、宝琪,来来来,进来,我们商量点事儿。”春晓迷茫的目光中,李承乾好整以暇的对门口的黑脸少年说道。

“不去,我爹说了,让我少跟你接触。”尉迟宝琪摇头说道。

“嗯。俺爹也让老程少跟你接触,说你太精,跟你混容易被你卖了。”程处亮也和尉迟宝琪一个调调,完全不顾满头黑线的李承乾是啥表情。

“真的都不进来?”李承乾清秀的小脸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问道。

“怎么可能,他们两个开玩笑呢。”长孙冲的声音在门口两人身后响起,紧接着程处亮和尉迟宝琪就被推了进来。

一起进来的还有长孙冲、长孙涣兄弟两个,另外李思文、房遗爱等人也跟着陆陆续续走了进来,只是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犹豫。

其实这也是李承乾自作自受,坑人坑的太狠,自从这帮子二代和他熟悉之后几乎每一个都被他坑过不下三次,心理阴影的面积已经无限大。

可李承乾根本就没有一点损友的觉悟,依旧我行我素,继承发扬他老子逮住蛤蟆攥出尿的优点,继续坑人。

“思文,被我揍一顿怎么样?”待众人都进了房间,李承乾乐呵呵的问道。

“为啥啊?”李思文脸色当时就是一变,紧张的问道。

“不为啥,就是揍一顿,行不?”

“不行。”李思文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自己又没毛病,干嘛让人揍一顿呢。

“两次。”李承乾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一下。

“不行。”李思文摇头。

“三次。”继续伸手指。

“不……。”就在李思文犹豫着要不要答应的时候,程处亮在一边跳出来一声大喝:“我来。”

“你不行,我揍不动。”看看程处亮牛犊子一样壮的身体,李承乾摇了摇头。

这犊子才13岁,身高就已经飙到1.8米左右了,对于9岁的李承乾1.1米的身高来说,那就是巨人,站那让他打都打不动。

“四次,我就同意。”犹豫中的李思文终于想通了,伸出四根手指对李承乾说道。

“成交!”只是帮忙解决4次算学问题而以,对于李承乾来说手拿把掐的事情。

“OK。”李思文比了个OK的手式,三个月左右的时间,一众纨绔对李承乾的一些习惯用语和手势已经掌握的很熟练。

‘哐’的一声,李承乾一把扯过‘光头王’手中横刀的刀鞘,举在手中大喝一声:“好,你丫准备跑吧。”。

随着一声大喝,整个迎宾楼二楼几乎在瞬间就乱作一团,十几个纨绔,二、三十个护卫加上侍女一窝蜂的在二楼窜来窜去,然后窜到一楼,最后窜出大门,紧接着窜的无影无踪。

一刻钟后,东市坊门前,长孙冲有些迟疑的问道:“高明,你,你刚刚是在吃霸王餐?”

“对啊,你才看出来?”李承乾洋洋得意的从腰里抽出折扇,摇了几下。

“那个……。”长孙冲欲言又止。

“啥这个那个的,有话说有屁放,一点不爷们儿。”李承乾还沉浸在自己计谋得逞的快感之中。而且那迎宾楼用宫里的厨子赚钱,白吃他一顿已经够便宜他了。

“你知道迎宾楼是谁开的不?”不等长孙冲往下说,长孙涣就在一边开口了。

“谁开的?不会是舅舅吧?”李承乾面色一变,有些紧张的问道。

“不是我家开的,不过有些关系。”长孙涣犹豫着说道。

“你怎么那么磨叽呢,到底谁开的。”听说不是长孙无忌开的酒楼,李承乾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是姑母开的。”长孙冲在突然说道。

“哦,你姑……。”刚刚放松下来的李承乾脸色瞬间变的惨白,手里折扇‘啪嗒’一声掉到地上,讷讷问道:“迎宾楼……,是我娘开的?”

第五十九章 又是无题(这个作者很懒)

看着脸色惨白的李承乾,长孙冲有一种报复成功的快感,自从上次被因为拆房子被他老子揍过之后,他可是一直对这事念念不忘。

最后还是长孙涣看不过去,拉过李承乾说道:“这迎宾楼是属于宫里的生意,所有的利润都要交到内库,现在姑母掌管内库,这里当然就算是姑母开的。”

“啥也别说了,你们都回去继续吃饭,只有我一个人这事搞的还不大,如果加上你们一起跑了,那才真是完犊子了。”李承乾心思电转间已经把厉害因果想的一清二楚。

“我们都出来了,还回去干啥?”尉迟宝琪直愣愣的说道。

程处亮却听懂了李承乾的意思,给了尉迟一个脑瓢,大声说道:“傻了吧?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跑了,这事情可就大了,到时候回家全都得挨板子,因为千把文钱太不值得,走了,回去。”

一群X二代回迎宾楼了,春晓却带着一脸焦急,扯扯李承乾说道:“少爷,回去吧,去跟娘娘认个错。”

大唐建国之初,对于二代都是管束极严,基本上能作到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李承乾如此吃霸王餐的作法,如果被长孙皇后知道,二十板子之内决对不可能解决问题。

当然如果到了一些偏远的地方就不用说了,必竟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别说吃霸王餐,就是强抢民女,只要没惊动上面,最后的结局也是不了了之。

“傻了吧?回去认错自投罗网么?到时候就是我娘不想罚我都不行。”李承乾翻了个白眼说道。

“啊?”对于李承乾这种异于常人的想法,让春晓极度不解。

“记住了,这事儿只要没人提,全都装成不知道,明白不?”李承乾瞪了一眼‘光头王’和春晓,装出一脸凶狠说道。

“喏!”虽然不明白,但是‘光头王’还是很直接的应了一声。

“此事到此为止,休要再提了,老王,马车呢?”

“某已经求长孙大公子的家将去取了,想必很快就到。”此时李承乾三人已经露了相,不能再回去取马车,好在‘光头王’多了个心眼,知道求人帮忙。

东市坊门下面,李承乾三人开始了无聊的等待,直到一刻钟之后,长孙冲身边的家将才将他们的马车赶过来。

“少爷,我家公子说了,您在迎宾楼的帐已经结完了,让您不用担心。”和老王交接了马车,那赶车的家将躬身对李承乾说道。

“谢过这位大哥相助之情,另外烦请向我表哥道一声谢。”李承乾对那家将客气的说道。

“小民不敢当,如果少爷没有它事,小民告退。”能跟在长孙家大少爷身边的人那个不是人精,李承乾什么身份早就被这帮家伙猜的一清二楚。

“好了,你去吧。”李承乾看出那家将挺不自在,也不多留他,直接将他打发走了。

“少爷,你是不是知道长孙少爷一定会替咱们付账啊?”马车里,春晓轻声问道。

“不知道,不过如果他们不傻的话,几百文钱换我一个人情这样的事情还是会抢着作的。”摇晃的马车中,李承乾继续斜靠在车箱上,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有一搭无一搭的应付着春晓。

“少爷,你为什么对那些下人那么客气啊?”霸王餐的问题解决了,春晓又变成一个问题宝宝。

“你都说了是下人,那我跟他们炫耀什么?没的失了身份。”

“少爷,我们现在去哪啊?”

“老郑头那,看看他的油坊准备的怎么样了。”

“少爷……”

粼粼车声中,小丫头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像一只小小的家雀,李承乾慵懒的回答也是有一搭无一搭,赶车的老王更是斜靠在车箱上,听着车中的问答,时不时的咧嘴无声的笑一下。

拉车的老马一路前行,只要没有错路或碰到人,老王同志根本就不去理会,反正李承乾没说着急,慢慢赶路只当出来踏青便是了。

十几里路并不远,就在李承乾被马车晃的快要睡着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

“高明哥!”车子刚刚停好,李承乾还没从朦胧中回过神来,一声童音就传进车箱。

“少爷,是行俭少爷在外面。”春晓探头看了眼,扭头对李承乾说道。

“他?这小子不好好在家待着,跑这里干什以来了?”李承乾揉了揉脸,疑惑的自语道。

“高明哥,你可来了,我一个人在这无聊死了。”裴行俭手里握着一本看不到名子的书,从村口大树下的石头上跳下来,几步窜到李承乾的马车跟前,笑嘻嘻的说道。

“去去去,少拿肉麻当有趣啊,说说,干嘛来了?”李承乾从车里钻出来,蹲在车辕上对裴行俭说道。

“嘿嘿,在家里待不住,来看看王五他们。”裴行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挠着脑袋说道。

“怎么样?油坊应该建的差不多了吧?”李承乾从车上跳下来向着村子里面走,口中问道。

“快了,如果没有意外今天晚上就能完工,明天就可以试着榨油了。”裴行俭也收起刚刚顽童般的表情,学着李承乾的样子将书住衣服领子里一插。

只不过李承乾衣领里插的是折扇,裴行俭插的是书,结果衣领太小书太大,勒的差点没把舌头出来。

“小东西,也不怕把自己勒死。”就在裴行俭纠结着是不是要把书从衣领里拿出来的时候,春晓已经把书拿了过去,顺便还在他的头上拍了一下。

“干嘛打我?”

“打你不行么?上次调戏本姑娘的帐还没和你算呢。”虽然裴行俭已经解释过无数次,但春晓依旧执着的认为上一次他是在调戏自己。

“什么嘛,又提这事,那根本就是误会。”裴行俭瞥了春晓一眼,很想暴起反抗,奈何势单力孤,被春晓无情镇压了。

“你们两个别闹了,行俭,油坊的位置在什么地方?带我过去。”走在前面的李承乾突然回头说道。

春晓这丫头在李承乾身边被惯坏了,天不怕地不怕,整个皇宫里除了李二和长孙基本没有她不敢数落的。

现在她一个劲欺负裴行俭,李承乾也怕两人心中留下什么芥蒂,所以出言将两人分开。

第六十章 老汉的智慧

“好嘞。”裴行俭痛快的答应一声,就从春晓的身边窜了出去,一溜烟的跟到李承乾跟前,末了还不忘朝春晓作个鬼脸。

“高明兄,砍头的事儿不是真的吧?”扭回头的裴行俭很认真的问李承乾。

“砍什么头?”李承乾不解的问道。

“啊?你忘啦?”裴行俭一脸的懵逼,想了一下才说道:“就是你说七天不榨出油来就砍头的事情。”

“我靠,你还记着呢?我那天不是说了是假的么。”如果裴行俭不提这事儿李承乾根本就已经忘光了。

“可王五他们都快要被吓死了,追在我屁股后面问了一上午。”裴行俭突然觉得王五和宋三两个简直蠢透了,还不如一个乡下老农。

至少郑老汉一直就没问裴行俭关于砍头的事情,分明就是知道李承乾是在吓唬他们。

“行了,你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他们,就算是弄不出来也不会砍头。真是,你这两个家将笨透了。”李承乾叹息着摇了摇头。

小村子并不大,榨油坊就是村里最高最大的一间棚子,只不过现在棚子四周已经用木板堵了起来,变成一间很大的房子。

而就在李承乾和裴行俭几句对话的时间,一行人已经到了榨油坊的前面。

“见过殿下。”正在忙着施工的王五和郑老汉隔着老远就看到李承乾过来,此刻已经在油坊前面等着了。唯有宋老三此时正在油坊的房顶上下不来,只能急的像只猴子一样上窜下跳。

“老三,忙你的去,没你啥事。”裴行俭在下面见宋老三抓耳挠腮的样子,怕他掉下来,赶紧制止他的动作。

“老伯,怎么样,油坊快要搞好了吧?”免了郑、王两人施礼,李承乾正色问道。

“回殿下,现在正在建的是笼屉,就是蒸豆饼用的那个,如果顺利今天晚上差不多就能建好,明天就可以开工了。”郑老汉此时也没有了前天的随意,很谨慎的说道。

“老伯不必如此紧张,前日砍头之言实乃一时戏言,高明在这里给老伯赔不是了。”言罢,李承乾对着郑老汉郑重一礼,搞的老汉连道不敢。

要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吓唬老头子都是一件说不过去的事情,在大唐更是如此,如果被那些御史言官知道李承乾前天的作为,一个不仁的帽子只怕他就得背上一段时间。

“殿下,老汉知道您仁义,所以才传了老汉这门手艺……。”郑老汉一辈子连个县官都没见过,此时有个王爷在身边上,说话也变的唠叨起来。

“老伯,豆子运来了么?”李承乾见这老头子开始越说越离谱,已经扯到长生牌位上去了,赶紧打断他的话头。

“运来了,昨天就运来了,都在那边新腾出来的库房里面呢。”郑老汉说着,还用手指指油坊不远处的一间房子。

“嗯。”李承乾点点头,对郑老汉的作事认真的态度表示认同,同时说道:“老伯,油榨出来之后,那些剩于的豆料千万不要丢掉,那些可都是喂牲口的好东西。”

“老汉明白,不会丢掉的。不过,殿下,这豆子能出多少油啊?”郑老汉试探着问道。

李承乾大概想了一下,然后说道:“这种方式叫熟榨,出油在一成四左右。”

“一成四,不少了。”郑老汉点头说道。

“行了,老伯您忙吧,我今天也就是来看看,这就走了。”李承乾眼见越来越多的村民停下手里的活计,向他们这边看,知道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再待会儿吧,您这连口水都没喝呢。”郑老汉虽然是乡下人,但并不是不知道好赖,李承乾除了前天吓唬他一次之外,一直都很和气。

而且今天刚到这里的时候,李承乾还对前天的行为道了歉,作为一个王爷,能作到这个样子,已经不能再苛求什么了。

“不了,我还有别的事情,先走了。告辞!”言罢,李承乾对郑老汉抱拳一礼,拍了身边的‘光头王’一下,回身便向村外走去。

“对了。”郑老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一拍额头,追在李承乾身后就赶了上来,口中叫道:“高明少爷,等等老汉。”

李承乾个子小,走的又不快,郑老汉这一追很快就靠到了他的身后,吓的王成虎右手猛的抓到横刀刀柄就要拔刀。

王成虎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李承乾一跳,不过马上就想到‘光头王’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感叹老王大惊小怪的同时,用力在他的大腿上用力拍了一把,止住他抽刀的动作,同时回身看着追上来的郑老汉问道:“老伯,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殿下,不知三天之后是否有时间再来?”郑老汉却丝毫不知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眼中带着一丝希翼问道。

“哦?老伯有什么事情么?”李承乾很奇怪这乡下老头子为什么会邀请一个皇子。

“前段时间村里有牛摔断了腿,已经报到县里,估计就这两三天可以有批条下来,到时请殿下来吃牛肉。”郑老汉说道。

“这……。”李承乾犹豫了一下,但看到老汉希翼的眼神,终于点头说道:“行,三天之后正午一定到。”

“谢殿下,谢殿下。”得到李承乾的答复,郑老汉高兴的一个劲的道谢。

等到离开了村子,一直跟在李承乾身边的裴行俭才问道:“高明兄,为何要答应郑老伯来吃牛肉?”

“哼,我若不来,只怕这郑老汉连根牛毛都捞不着。”李承乾回头向村子里看了一看,轻哼一声说道。

“为什么?”这是春晓在问。

李承乾没有马上回答春晓,而是转问裴行俭要不要一起回去,在得知他要再待一会儿后,才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同时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对春晓说道:“现在牛肉如此紧张,你以为长安县那帮家伙会放过这个机会?如果没一个有身份的人在这里镇着,那牛最后归谁可说不准呢。”

春晓愕然的呆了一下,然后有些气愤的挥了挥小拳头说道:“原来这老头子在算计殿下,真是太可恶了,那么狡猾。”

李承乾此时已经借着王成虎的力量爬上车辕,对着站在村口的裴行俭挥了挥手,然后靠在车箱上,呓语般说道:“嘿,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

第六十一章 有老婆了

日薄西山,老马摇着铃铛,拖着那辆普普通通的小马车进了皇城。

惬意的李承乾惊愕的发现已经有人在‘兰若寺’的宫门那里等着他。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年轻的宫女站在马车外面轻声说着,单单听声,根本法听出好事还是坏事。

李承乾从心底发现一声哀叹,看来中午的事还是发了。

从马车上下来,打发‘光头王’去送马车,带着一脸紧张的春晓,李承乾对宫女说道:“走吧。”

黄昏的东宫显的很安静,一路行来无数侍卫和宫女躬身问安,被李承乾摆手示意免礼,此时的他心中有事,根本没有心思去一一点头回复。

丽正殿长孙皇后的寝宫外面,架子、垫子、板子已经摆在那里,看的李承乾眼角直抽,原本一颗忐忑的心也彻底砸到脚后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死定了。

不等李承乾进殿,长孙皇后的贴身女官已经从里面迎出来,先是给李承乾施礼,然后说道:“娘娘说了,让太子先受了20板子再进去。”

这是连解释都不听,直接开揍?李承乾心里已经开始哀嚎,一下午准备的无数理由全都被堵在心里,想说都没有地方说。

看来长孙对这个大儿子已经了解的无比透彻,如果见了面肯定会被他找各种理由逃脱惩罚,所以不如先打了再说。

长孙皇后这一招确实击中李承乾的软肋,让他有力也使不出来,而且大殿门口的架式和场面李承乾也看明白了,躲肯定是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深深的看了拿板子的掌罚太监一眼,李承乾认命的爬到架子上,抱着宁可被打死,也不能被吓死的态度,恶狠狠的说道:“来吧!”

“太子殿下,对不住了。”掌罚太监若有深意的和李承乾对视一眼,轻声说道。

或许是因为太子的身份,或许是因为睚眦必报的名头,总之一顿板子下来并不怎么疼,也不影响走路,不过为了装可怜李承乾还是一瘸一拐的晃进了长孙的房间。

“别装了,真当我看不出来,张文栓那厮根本就没下手打你么?”长孙皇后冷哼一声,沉声说道。

被长孙识破的李承乾自然再也装不下去,讪笑着说道:“母后慧眼如炬,儿臣就知道这点小把戏过不了您的法眼。”

言罢似乎想起什么,又开口说道:“不过那张文栓应该是看在儿臣太子的身份才打的轻了,这也是尊重皇家的表现,还望母后莫要罚他。”

长孙皇后再次哼了一声,看了一李承乾一眼后说道:“你高看太子这个身份,小看自己了。睚眦必报李承乾这个名头现在宫里不知道的人还真不多。”

这话可就属于掀老底了,整的李承乾讷讷不知所言。

过了良久,长孙皇后才开口说道:“行了,你也别拿委屈的嘴脸来骗本宫,迎宾楼的事现在就算过去了,今后莫要行那泼皮无赖下作之事,需知你是一国储君,被扣上阴险下作的帽子并不是好事。”

长孙皇后这一番话可谓是语重心长,足够李承乾受用一生,几乎是他在大唐的第一节政治课,更是如当头棒喝一样给他敲响一记警钟。

是以李承乾当下面色一正,双膝跪倒,口中沉声说道:“谢过母后指点,儿臣当谨记于心!”

“你能记住自是最好,你自幼聪慧,想来也不用我多说。不过,春晓的事情你准备怎么解决?”长孙皇后见李承乾的表现,知道他已经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嘱咐一句之后,就把话题转到了李承乾贴身女官的身上。

“啊?春晓?春晓什么事?”李承乾对老娘这种跳跃性的谈话搞的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长孙在说什么。

“混小子,你把人家丫头睡了,现在反问什么事?”长孙皇后看了李承乾身后已经面色通红,紧张的搓着衣角的春晓,轻轻一拍桌案,声音立时高了一个八度。

“睡了?啥时候的事儿?”李承乾更懵了。

“昨天晚上,春晓是不是和你同房?是不是和你睡在一起?”看到儿子装傻,长孙继续问道。

李承乾身后的春晓更是紧张的盯着李承乾后背,眼睛一眨不眨,此时如果李承乾死不承认,只怕春晓除了一辈子孤独终老之外,就再也没什么其他的选择了。

“是啊,没错。可那是儿臣看她好像太累了,让她在榻上休息一下而以。”对于长孙的指认,李承乾是决对不认帐的,根本就没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要认。

而且李承乾确实啥也没干,一个晚上,他连春晓的手都没碰过,怎么就成了他把人家姑娘给睡了?

“不要狡辩,本宫就是问你,她是不是在你的房间,你的榻上睡的。”长孙皇后正色问道。

“是……,是!”李承乾无奈点头,同样也让紧张的春晓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还算有些担当。来人,宣旨。着太子司闰春晓,进太子昭训,恢复原本姓氏林晓晓。”几乎不给李承乾反应和反驳的时候,长孙皇后的皇后懿旨就传了下来。

“婢子谢皇后恩点!”春晓眼中含泪,屈膝跪到在地,拜谢道。

有了新晋的太子昭训,自然有一番忙碌,只有李承乾一直呆呆的站在原地,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前一世当了一辈子的宅男,活了20多岁,如果说没碰过女孩手夸张些,但女朋友的确是没交过,现在到了大唐,才特么9岁,就有老婆了。

最主要的是9岁的小身板除了吃奶还能干啥?你说能不能挺起来?那道是能,但太特么太短了好么,比蚕豆大不了多少好么。

不过看着春晓一脸羞涩的样子,李承乾也没法说啥,在大唐待了半年了,风俗习惯多少了解一些。

如果是在民间,自己拒绝了,也许春晓还能继续嫁人。但这是在皇家,如果自己拒绝了,只怕春晓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最关键的一点是……,李承乾觉得春晓还是不错的,人长的很漂亮,性格柔柔的,很招人喜欢。

第六十二章 一个故事

册封昭训,仪式简单的很,也用不到李承乾什么,简单到给了春晓一本子册子就结束的地步。

一天的休沐,李承乾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个老婆,这让他很不适应,思绪纷乱的呆立中,一只大手落在他的脖子上,让他猛然一惊。

待回头一看,发现竟是李二在后面拍他,当下连忙施礼道:“儿臣见过父皇。”

“免了”李二陛下摆了摆手,脸上带着疲惫,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口中说道:“到底是长大了,知道调戏女娃了。”

得,这下好色的名声是跑不了了。

不过李二陛下似乎不想李承乾解释,坐到长孙皇后身边轻言道:“今日乏了,可有什么有趣的事讲来听听。”

敢情李二陛下上次听故事上瘾了,看到李承乾就想听故事。

“趣事?”李承乾苦着脸重复道,自己又不是故事大王,哪来那么多趣事?

“说的好了你吃霸王餐的事就揭过去了。”李二陛下似乎没有看到李承乾的苦脸,老神在在的说道。

不是已经揭过去了么?李承乾用求救的眼神看着长孙,却发现长孙根本没有看他,无奈只好绞尽脑汁的开始想。

一时之间真的想到一个类似于连升三级的故事,于是便慢慢挪到床榻一侧的椅子跟前,试探着坐下,看老爹老娘没说啥,便接着说道:“父皇且稍待,儿臣慢慢说来。”

原本真想说连升三级,想那个对朝政影射太多,李承乾实在不敢讲。

南北朝时期有一个国家,其宰相家中有一女儿,生的花容月貌,闭月羞花,而且才华过人。

女子长16岁,到了该出嫁的时候,却发现其学识过于渊博,没有配得上的夫婿,所以决定出对招亲,只要有男子对的出下句,便嫁与其人。

而女子写出的上句便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近水楼台先得月?有些意思。”李二乃学识过人之辈,诗词一道是也颇有建树,见到好对自然想对上一对。

而此时李承乾自然也不好在讲下去,只好住口不言,等着李二去想。不过心却在撇嘴,自宋代出了这一句之后,千古以降,除了‘向阳花木早逢春’就没有另外一句,他决对不信这便宜老爹能想的出来。

果然,良久之后,李二长长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与长孙对视一眼。意思是自己一时想不出下联,或者对上了也不工整。

不过老李同志亦不相信李承乾能对上来,认为他是在放刁使坏,不禁暗叹这睚眦必报果然名不虚传,才受了一点委屈便立时拿出一个对子来报复。

“说下去。”老李同志想归想,但同时也希望李承乾真的有下联,如果没有……,李二决定一定多打这小子二十板子作为惩罚。

“喏!”

女子招亲的事情传的很快,但因为对子太难,所以一时之间竟然无人对的上,最终,消息传来城外一个草包纨绔耳中。

纨绔自己不学无术,但却有一个很有学问的老爹,于是纨绔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回家去问。

不料却被老爹讽刺一番,最后说他学问不够,就算对上了,回头也得露馅,不过终归是自己儿子,老爹犹豫良久之后便将下句告诉了儿子。

李二听到这里眼睛不由缓缓睁开,等着李承乾把下句说出来,此时他心中已经有了几个腹案,不过都觉得不太工整,所以没有说出来,此时也想听听李承乾的下句是什么。

可怜的大唐皇帝陛下不知道,这一刻的李承乾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带着1300多年间所有名人的智慧结晶在战斗,信息不对等之下,皇帝陛下自然没有打他板子的机会。

下句是:向阳花木早逢春。

“好。好一句向阳花木早逢春。”李二陛下等了半天,终于等到李承乾的下句,细想之下不由拍腿叫好。心中也忘了要打李承乾板子的事情。

只单单这一句,便足以揭过霸王餐的事情,可见李二陛下多喜欢对对子。

“二哥,承乾还没讲完呢。”长孙皇后看到李二有些癫狂的样子,不由劝道。

“嗯嗯。接着说,接着说。”稍微平静了一下的李二陛下摆手说道。

“喏!”

那草包公子从自家老爹那里得了下句,自然心中欢喜,过得几天便生出到京城试试的念头,于是找了个机会从家里跑出来,带着一个小书童,便直奔京城而去。

只是一路上想着老爹说自己没学问的事情,草包公子觉得不能让时间就这么白白流逝,开始变的好学。

遇到老牛在耕地,便问人这是在作什么。于是有学问人告诉他,此为:转地回耕(JING),草包便记下来,留着日后再用。

遇到太阳将地上水洼的水烤干,水洼中的泥土翻卷起来,又问人这是什么。有学问人告诉他此为:日卷天书。

再遇到放牛的娃娃在用鞭子调皮的抽打桃树上的花朵,又问人这是什么。还是有学问人告诉他此为:小放牛鞭打桃花。

最后,草包遇到小娃娃往井中投石,还是问人这是什么。有学问的人告诉他此为:一石击破井中天。

草包少爷得了四句话,人也到了京城,喜滋滋的赶到宰相家门前,见果有一对子挂在相府对面,于是便靠过去假装观瞧。

此时对子下面人头攒动,大部分在冥思苦想,想要对出下句,抱得美人归,奈何始终无一人能够对的上来。

草包因为得了他爹的下句,自然无惧,假装站在对子下方看了一会,便洒然一笑,说道:“这有何难。”

相府的管事已经在这里等了许多天,原本已经死心,准备摘了对子回府禀报相爷,不料竟有人说可答出下句,登时喜出望外,几步来到草包公子身前问道:“公子可有下句?”

“自然是有。”草包傲然说道。

“可否写来?”

“你且拿笔记下。”草包自家人知自家事,真要让他提笔,那可就完全露馅了。

“如此公子请说。”管事见草包如此傲气,以为他是不屑在自己面前写字。必竟文人的字是很值钱的,轻易不会写给别人。

于是记下‘向阳花木早逢春’的管事把草包惊为天人,命人打开中门,将草包请进了相府。

第六十三章 歪打正着

草包进了相府,由女子的两位兄长接待,所谓长兄如父亲,于是大哥第一个开口问到:“兄台一定读过很多书吧?”

草包答曰:“转地回耕。”

意思是所有书都读过很多遍,让大哥惊为天人,当下不敢再言。

二哥见气氛尴尬也开口问到:“那么兄台现在都读些什么书呢?”

草包答曰:“日卷天书。”

意思是每天一卷天书,惊的二哥同样直冒冷汗,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下人去通知相爷,此人学问深不可测,同时开始商量起婚事。

光阴荏苒,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了草包与女子结婚的日子,席间草包的丈人客气的对草包说女儿愚笨,辱没了公子名声。

草包同时言道:“小放牛鞭打桃花。”

谦虚的把自己比作放牛娃,将宰相女儿比作桃花,听的丈人眉开眼笑,甚是满意。

待到晚间,要入洞房之间,女子觉定再考校草包一番,于是在草包到门前之时,丫鬟将屋房关上,同时口中言道:“双手推出屋中月。”

草包此时已经大醉,哪里还管其他,一脚将门踢开,大声道:“一石击破井中天。”

……

洋洋洒洒,直到半个时辰之后,李承乾才结束长篇大论,砸吧着嘴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讲的不错,霸王餐的事就算过去了,以后记得不要再行此等龌龊之事,下去吧。”老李同志故事听的很满意,解下腰间玉佩递给李承乾。

“谢过父皇,儿臣告退。”李承乾双手接过老李赏赐的第四块玉佩,心中感叹这东西真不值钱,对李二和长孙施礼之后带着春晓退了出去。

“二哥,为何臣妾总是觉得高明说的这故事意有所指呢?”长孙皇后看着李二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对子写在纸上,皱眉说道。

“意有所指?”李二扭头狐疑地看着自己老婆,思绪还在那绝妙好对中没拔出来。

“二哥可还记得前几日臣妾说的将丽质许配给冲二之事?”长孙挥挥手,示意宫女们都出去,然后才说道。

“这事不是说过段时间在说么?”李二将手中狼毫放下,沉声说道。

李丽质自幼得李二宠爱,当然舍不得她早早嫁人,所以上次长孙提起的时候就借故推脱日后再说,这回长孙又再次提起,让李二有些不高兴。

“二哥误会了,臣妾自然不是想要将丽质早早嫁人,只是总觉得高明这故事像是在隐喻这什么!”感觉到李二不高兴,长孙解释了一句。

女人总是那么敏感,长孙自己喜欢以古喻今,自然把李承乾的故事也当成一种比喻。

如果李承乾没走的话,只怕会叫起撞天屈来。

“这……,观音婢想的多了吧?此事毕竟是无忌私下跟你提及,而且只有你我三人知晓,承乾怕是碰巧了。”李二陛下不太肯定的说道。

“谁知道呢,这小子一天到晚神神秘秘,古灵精怪的,如果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二哥你信么?”长孙眼神飘忽不定,心中暗自盘算有机会探探李承乾的底。

李二陛下没说什么,只是长长吸了一口气,在椅子上坐下。

李承乾现在已经成了李二和长孙的一个心病。

其他皇子不管做什么,多多少少夫妻二人能猜到其目的,但到了李承乾这里却完行不通,这小子完全就是个矛盾的结合体。

喜好奢华却能弯下腰作一些仆役才做的事情;睚眦必报却从不伤人;经学上一塌糊涂却总是能说出一些至理名言……。

夫妻二人相对无言,各自想着心事,李二还好,长孙却心思如潮,起伏不定。

按理说将丽质嫁到给长孙冲可以更好的加强长孙家与皇家的联系,稳固长孙家的地位。

但如果李承乾反对,那这件事就必须慎重考虑,毕竟他是未来储君,如果和长孙家起了龌龊,那么长孙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可就全都白瞎了。

纠结,从李二到长孙,最后到李承乾。三个人都在纠结。

李承乾趴在桌子上,看着前面排成一排的四块样式差不多的玉佩发呆。

半年了,赏银一点没有,只给四块玉佩,这叫啥事儿啊。别人有了功劳都是什么绢千匹、银千斤的赏,怎么到自己这里就变成玉佩了呢。

钱,李承乾现在就缺钱,水泥、香水、玻璃、造纸术、印刷术、火药……,这些都是来钱的东西,可没有启动资金啥都白说。搞这些东西总不能自己亲自动手吧,就算亲自动手,买原料还需要钱呢。

“殿下,夜了,该休息了。”春晓虽然升了昭训,但因为习惯的问题,依旧留在李承乾的身边。

“这就夜了?”李承乾试着向窗外看了一眼,奈何晚上和白天不一样,没有太阳看不出时辰。

“嗯。”春晓脸色微微发红的点点头,她现在的身份已经可以理直气壮的和李承乾同房了,但却总是觉得怪怪的。

这也难怪,任谁有一个9岁的小老公都得劲不到哪里,都说中看不中用,9岁的小老公连特么中看都算不上好吧。

“那就睡吧。明天又要上朝了。”李承乾叹了口气,将桌上玉佩收起来,留下一块留着明天带,其它的都交给春晓让她收起来。

更衣,洗漱,上床,躺在床上的李承乾盯着不停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春晓问道:“你去不休息,转来转去的干什么?”

“呃~,殿下先睡吧,臣,臣妾一会儿就去休息。”春晓(现在应该叫林晓晓,必竟长孙已经让她恢复原本的姓氏了)扯着衣角,犹豫着说道。

心里却在哀叹,不知是应该怪李承乾无情还是怪他太小,总之心思百转千回,纵有千万话语却一时不知如何说出口,最后只能无奈的离开房间,回自己的房间。

春晓柔肠百结,李承乾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单身汪20多年,现在终于有老婆了,他也想抱着睡。

可是想想9岁的小身板,好像除了动动手,别的啥也干不了,真的天天抱个花姑娘睡,只怕早晚特么憋出疯牛病来。

第六十四章 新差事(1)

胡思乱想的李承乾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做了一夜的春梦,直到春晓把他叫醒:“殿下,该起了,今日有早朝呢。”

朦胧中起床、洗漱、更衣、吃饭,晃悠着出门,窝在老爹脚底下打盹,总之一个上午都是迷迷糊糊,直到太监一声‘散朝’将李承乾魂彻底叫回来。

看着老爹离开的背影,余光瞥见孔老夫子正向他走来,李承乾急中生智,双手在肚子上一按,低头弯腰向后转,趁着老孔喊他之前,一溜烟的拧绳了。

不过被孔老夫子盯上又哪里跑的掉呢,刚刚躲进‘兰若寺’的李承乾最终还是果断被老孔追到了。

“太子这是要往何处去?”老孔一把揪住李承乾,一老一少呼哧带喘的半天,孔颖达才出声问道。

此时的老孔也有40多岁,又是只知道读书的文人,单从体力上说和9岁的李承乾也差不许多。

“孔,孔师见谅,学生实在是内急,想要如厕。”没办法,继续说谎吧,否则老孔指不定怎么教训呢。

“当真?”孔颖达怀疑的盯着李承乾。

“自然当真,孔师快快松手,学生忍不住了!”李承乾索性一装到底,20多岁的人,装个内急还是会的。

“如此太子自去,老夫在此等着便是。”老夫子也是个实诚人,竟然真的要等李承乾如厕出来。

无奈之下李承乾只好继续装下去,丢下老孔同志,自己跑去假装拉屎。

半个时辰之后,李承乾坐的两腿发麻,却发现老孔始终不曾离开,只能无奈的出来见他。

“太子殿下可曾忘记什么事情?”孔颖达见李承乾出来,变直接问道。

忘记什么事情?李承乾疑惑的想了想。屁股出来之前已经擦过了,手也洗过了,裤子刚刚没全脱,不存在穿反的问题,其它就再也没有什么了。

再看看老孔那张严肃的脸,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孔师说的可是标点一事?我记得已经把方案给您了吧?”

“非是此事。”老孔摇摇头,忽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放到桌上问道:“殿下可识得此物?”

“阿拉伯数字嘛,怎么了?”李承乾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漫不经心的说道。

“如此说来此物的确是出自殿下之手喽?”孔颖达毫不犹豫的追问道。

“嗯,不是。”李承乾很坚定的摇头说道。

阿拉伯数字确实和他没关系,这东西是印度人发明,后来被阿拉伯人广泛应用,最后是近现代才传入中国的。

“不是?”老孔看李承乾没有任何犹豫就否定的摇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当然不是。”李承乾再次坚定的摇头否定。

上次提了一嘴标点的事情,被老爹安排一大堆的任务,现在再承认这数字是自己搞出来的,那纯是没卵子找茄子提了(di,le都读一声)。

“哦,如此是老臣误会太子了。”老孔将那张皱巴巴的纸重新拿起来揣进怀里,扭头向外走去。

李承乾也是大大松了口气,总算老家伙没有再多问,否则非露馅不可。

不过上天好像故意在和李承乾作对一般,已经走到门口的老孔突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扭头狐疑的瞅着他问道:“既然此物不是出自殿下之手,为何殿下知道它的名子?”

“从,从一本古书上看来的。”李承乾咬紧牙关,死不承认。

“哪本书?”老孔追问道。

“在街上书摊上看的,没有封页,不知道叫什么。”和老孔比学问李承乾自认不同,但如果比说谎……,在大唐李承乾还真就不知道有谁可以比他厉害。

这下轮到孔颖达傻眼了,书摊上看的,还没封页,这特么是死无对证啊。

不过老孔不管怎么说也比李承乾多吃了几十年的盐,而且找不到书了,这不是还有人么:“那既然殿下知道名子,想必一定也认得吧?”

“这……。”李承乾愁的直嘬牙花子,到底要不要认识呢。

“殿下。”就在李承乾打算否认的时候,春晓在后边捅捅他的背,等他扭头看的时候,用口型对他说道:“铁匠。”

我草,原来是铁匠,春晓的提醒下,李承乾终于知道孔老头儿为什么会拿出阿拉伯数字来问自己了,一定是铁匠那个蠢货泄漏出去的。

“殿下?”孔老头眼瞅着李承乾和春晓两个在一起挤眉弄眼,不由追问道。

“认识!”原本死无对证的事情,就因为一个铁匠,彻底完犊子了。

“如此,殿下跟老臣一起面圣去吧!”孔老头脸上带着胜利者特有的笑容对李承乾说道。

“见我父皇?为什么?”李承乾眼睛瞪的老大,这才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10个数字么,至不至于这么惊天动地啊?

“到了陛下那里殿下自然知晓。”孔颖达很孩子气的露出一个我就知道,但我就是不说的表情。

“孔师,弟子今日确是腹痛难忍,不如我们改日如何?”李承乾还想努力争取一下。

老头子那里他是真的不想去,每次都是被坑,不是这个活儿就是那个事儿,总之不会让他休息。所以现在的李承乾见到老李一般都是躲着走,能不见就不见。

不过李承乾的表现在孔老头这个混迹朝堂的老人精眼中却显的无比拙劣,况且懒惰成性的名声更是早就被他老子李二陛下传的尽人皆知。

“太子可需要御医?”老孔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算了,忍忍就好,不过孔师,到底是谁给你的这东西?”拖是拖不过去了,李承乾只能无奈的跟着孔颖达去找他老子。

但到底是谁泄漏了阿拉伯数字让老孔揪着自己不放一定要问出来,李承乾决不相信铁匠会和老孔有交集,这中间一定还有说法。

“殿下,为人君者要有容人之量,岂有挟私报复的道理。”经常入宫的孔颖达对他睚眦必报的名声也是时有耳闻,此时看着李承乾滴流乱转的眼睛,孔老头岂有不知他想什么的道理。

不过老孔这人直惯了,看不顺眼就要说,完全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说了不听就要去告状。李承乾对他这个习惯清楚的很,自然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当下点头弓身受教,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完全是另一回事。

新春快乐

作者菌祝读者朋友们:阖家欢乐,万事如意!学生朋友们:学业有成不挂科,新的一年里:鞭敲金蹬响,高唱凯歌还!

年轻朋友们:事业有成发大财,新的一年里: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中年朋友们:家庭和睦身体棒,新的一年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财源滚滚,马到成功!

老年朋友们:团团圆圆合家欢,新的一年里: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危险的世界携同所有大唐纨绔猪脚、配脚、龙套,在这里给大家拜年: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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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新差使(2)

丽正殿,李二陛下办公室,老李同志坐在桌子后面皱着眉头仔细的看着孔颖达呈上来的鬼画符一样的阿拉伯数字,半晌之后抬头对李承乾说道:“又是你搞出来的?”

“回父皇,是儿臣自地摊上的一本古籍看来的。觉得此计数方式简单、易懂、而且计算起来方便灵活,所以就记了下来。”为了不给孔老头留下话柄,李承乾只能无奈的继续编下去。

“书呢?”老李问了一个和孔老头同样的问题。

“不知道,当时看了一下就放到一边去了,现在卖书的不知付出了哪里,找不见了。”李承乾摇头说道。

“为何当时不买下来?”李二陛下沉声问道。

“儿臣……,儿臣没钱啊!”李承乾把脸抽成包子的形状,右手对着李二陛下一个劲的搓着。

这个要钱的手势,李二从长孙那里见到过,好像也是这混小子特有的手势。

“胡说八道,你宫中每个月都有20贯的!”李二看着李承乾那手势气不打一处来。

“那是公款,如何能够私用,陛下此事却是错了。”孔老头敢向一切看不惯的势力作斗争,哪怕对方是李二也无所畏惧。

李二陛下有些愕然的看着老孔,有些搞不清他到底是哪伙的。

不过很快老李同就反应过来,现在追究这个已经毫无意义,当下对李承乾说道:“既然这阿……,阿什么的数字你已经记下,想必如何使用你也知道吧?”

“和我们现在用的计数方式一样使用便可,比如37,又比如1+2=3。”大概用了一刻钟时间,李承乾把阿拉伯数字的使用方式对李二和老孔说了一下。

李二陛下拿着毛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数字,时而沉思,时而微笑,最后点头说道:“此等计数方式果然简单许多。”

“陛下所言极是。”孔颖达这老家伙亦在一边点头附和。

“如此便先在国子监与弘文馆中试用,若是效果好便推广全国。”李二这次发了善心,间然没有让李承乾参与进去,乐的李承乾几乎没跳起来。

但很快他就明白,什么是福兮祸所伏。

“皇太子承乾,宜令听讼,在兹恤隐。自今以后,诉人惟尚书省有不伏者,於东宫上启,令承乾断决。今若有固执所见,谓理不尽,然后闻奏。”

洋洋洒洒数十字,被李二陛下身边的管事太监抑扬顿挫的宣读出来,听的李承乾如坠冰窟,想不清楚原本好好的一件有了结论的事情,怎么就突然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宜令听讼是啥?承乾断决又是啥?听上去像是又安排新工作,这不是要了亲命了么,难道一点玩乐的时间都没有了?

原本贞观四年的听讼诏书,竟然提前到贞观元年,对于只想当纨绔的李承乾来说,简直就是世界未日提前到来一样。

在大唐尚书省左右分司,东有吏部、户部、礼部三行,每行四司,以左司统之;西有兵部、刑部、工部三行,每行四司,以右司统之。

这特么得多少事啊?六部每有不服,都要让李承乾去听,而且还要断,这简直就是断了他活路一样的安排。

“父皇,儿臣……。”

良久之后,李承乾总算是把老李这份诏书是啥意思整明白了,刚想提出异意,却被老李沉声打断:“怎么,诏书已下,莫非你想要朕食言不成?”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承乾只能认命般的点点头,不情不愿的谢恩之后,郁闷在站在一边。

孔老头原本是打算拉李承乾一起接下推广数字这个活计,没成想人家老子把自己儿子给摘出去了,此时也没啥可说的,又和李二讨论了一下朝堂上的其他事情之后,就讪讪地告辞离开。

“承乾。”等孔老头离开之后,李二让身边的其他人退出去,沉声对李承乾说道。

“儿臣在。”

“你这性子过于弱了。”看着透着一股子灵醒劲的儿子,李二说道。

“啊?父皇此话怎讲?”李承乾不解的问道。

李二陛下一脸朽木不可雕的表情说道:“你体恤下属,待人和气这些都是优点,但你记住,你始终是君,他们始终是臣,你明白么?”

李承乾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草根一辈子,在新时代受的是人人平等的教育,对于古代这种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事的确了解的不多。

“你是朕的儿子,对于朝臣来说,你同样是君,你的意志决不可以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有转移,现在你明白了么?”李二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对于这一次李承乾被孔颖达随随便便就拉过来的事情,李二很不满意。

大唐帝国决不需要一个可以被自己臣子随意左右的帝王,身为君主必须有自己的主见,大臣们的话只能当成参考,否则亡国之日不远已。

“父皇,儿臣不是很明白。”李承乾大概猜到了老李的意思,知道他是不满意自己这一次被老孔拖过来的事情,但老李不也是同样有过被魏征逼的闷死自己的鸟么?这和自己这一次的行为有什么区别?

“哪里不明白?说。”老李决定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给儿子上一课。

“父皇,儿臣如何知道那些建言是正确的?哪些是错误的?到底什么时候需要坚持自己的主见?”李承乾将自己疑惑说出来。

“多动脑,多听,多想,多问。这也是为什么朕让你宜令听讼的原因,经历的多了,你才会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坚持,什么时候应该妥协。”

“需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现在在接受谏言方面作的很好,但有些时候需要表示出自己独立的一面,现在你明白么?”李二陛下长长一段话,说的语重心长。

“儿臣明白了,就是说不说在他,听不听在我,对吧?”

“不,你现在还是太小,刚刚朕的话你要慢慢体悟,很多时候事情都有两面性的,平和不等于可欺,霸道并不等于独裁。你还有时间,有很多时间慢慢思考这个问题,所以去吧,诏书已经发下去了,明日你便找个时间去尚书省听听吧。”

第六十六章 又是无题

春晓和王成虎默默的跟在李承乾后面,时不时的对视一眼。

从丽正殿出来已经有近半个时辰时间,他们已经四次从‘兰若寺’门前经过,却始终不曾进去。

“殿下,您在想什么?”当第五次走到‘兰若寺’门前的时候,春晓终于忍不住问道。

想什么?老子想的东西多了去了,可惜不能说。李二在丽正殿对李承乾讲了不少的帝王心术,一堆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连问的地方都没有的事情。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慢慢收摄心神,李承乾看了春晓一眼,缓缓说道。

“可是殿下,左面才是回去的路。”眼看着李承乾魂不守舍的就要往前走,春晓连忙将他叫住,指了指他们左边的‘兰若寺’。

“这么快?”李承乾有些意外的说道。惹的春晓和王成虎再次对视一眼,纷纷暗自摇头。

拍拍自己的头,李承乾决定不通就不想了,反正老李说过,他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去学习。

抱着一种阎王爷操小鬼,自在一会儿是一会儿的心态,李承乾调整了一下心情,准备回‘兰若寺’享受自己为数不多可以自由支配的一个下午。

现在的西池院已经到了天高三尺的程度,整个地面被挖下去接近1米左右的深度,而且工程还在继续,不断有轮岗的侍卫被抓进来开工,那此下了岗的则回去休息。

总之二十四小时不停工的挖,李承乾不想去找他老子要人,所以只能自食其力,所有到‘兰若寺’执勤的侍卫,主要工作全都变成挖土。

“殿下,差不多了吧?现在已经没有血腥味了,而且这挖的也太深了吧?”春晓看着眼前硕大的土坑愁眉苦脸的说道。

“嗯。靠房子那边是差不多了。”李承乾点点头说道。

然后扭头对‘光头王’说道:“老王,回头跟侍卫们交待一下,我们现在站的这个位置,要再挖这么深,房间那边现在这个程度就可以,整个坑底给我搞成斜的。”

“喏!”‘光头王’点头应道。

这个家就是这一点好处,交待什么就办什么,从来不问原因。

“殿下,挖这么大个坑是要作什么啊?”王成虎不问,不等于春晓不问,这丫头现在就像一个问题少年一样,什么都想知道。

“我要修个戏水的池子,马上就要到夏天了,没水怎么行。”李承乾笑着说道。

上一世他可是游泳好手,小时候家住农村的时候,村头就有一条河,李承乾少在里面折腾,虽说不能河底摸鱼,但从河里摸上一两只河蟹还是能作到的。

然而奈何现在八百里秦川基本全是旱鸭子,李家上下更是这样,找遍整个皇宫,除了那些河花池、养鱼池,李承乾就没见到过一个有水的地方。

看着眼中闪着疑惑的春晓,李承乾并不打算多解释什么,轻轻摇摇头,挠挠后脑,转身就向外面走。

和春晓讨论游泳池的问题,让李承乾想到一件重要的东西,没这东西,游泳池就特么是个笑话。

长安这地方全是土,李承乾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地面有3~12米的风积土层,土层下面才是石头。

在一个全是土的地方挖一个游泳池如果四周不用水泥垒起来,用不了3天只怕里面就可以养泥鳅。人下到里面游一圈上来连特么汗毛都是黑的。

“殿下,殿下,您干什么去啊?”李承乾自打从李二陛下那里出来,就一直不正常,春晓更是被他反常的举动弄的莫名其妙。

“老王,让人去打老钱找来,就说我找他有事,让他快点过来。”春晓的话说原本打找去找钱管事的李承乾停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扭头对‘光头王’说道。

李承乾现在整个人是蒙的,自从听了老李的话之后,他一直努力想要作到老李要求的那样,但有很多习惯上的东西根本不可能说改就改,所以造成了他现在极端反常的举动。

“殿下,今天算了吧,您,您今天累坏了。”春晓话说的十分婉转,李承乾应该感谢春晓没说他精神病发作。

“我是不是看上去很不正常?”坐在椅子上的李承乾长长的出了口气。

‘光头王’已经安排人去找钱管事了,李承乾此时也回了休息的地方,回想从丽正殿出来之后发生的每一件事,李承乾有些无奈的问春晓。

“嗯!”春晓和‘光头王’同时点头。

“好吧。”一瞬间,李承乾觉得自己特别苦逼。

人家传穿越想干啥干啥,自己传穿越就变成了让干啥干啥。

理想中的纨绔生活离自己越来越远,这样下去穿越者的脸就特么被自己丢光了。将来死了还有何脸面去面对那些穿越的前辈们。

时间在等待中一点点流逝,李承乾默默的坐在椅子上着着老爹说的话,这么长时间他也慢慢品出了一些滋味。

老李的意思应该是臣子只有谏言或者建言的权利,是不是要听,要不要去做,这都要看上位者的心思。

如果反过来了,臣子可以挟持皇帝去作一些事情,那么这样的臣子和君主都是不合格的。

一个下午的时间,李承乾只想到这些,更复杂的东西,就请原谅一个草根的智慧吧。

虽然李承乾曾经是个喷子,而且将道理总结的井井有条,但身居高位之后就会发现,很多事情和想像中是有出路的。

孔老头直言敢谏是不错,但是谁能说他没有私心?而且难道按他的要求就能作一个合格的皇帝了么?只怕未必。

了解一个人只有接触过才有发言权,李承乾到了大唐这半年,接触过很多的朝臣,也发现很多人和历史记载的并不一样,如果单单依靠后世的那些真真假假的历史来作为与这些人交往的依据,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思绪飞舞中,一直到了撑灯时分,春晓的声音将李承乾的思绪打断:“殿下,钱管事来了,在外面候着呢。”

“让他说说理由,为什么现在才到,说不清楚,就站外面等着吧。”李承乾抬眼看看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色,沉声说道。

第六十七章 被人欺负了

一个好皇帝要从一点一滴作起,纨绔也一样,李二中午的一番话没有白说,对李承乾的启发很大,多多少少能搞清楚自己为什么总觉得不像的纨绔了。

哪有纨绔会听人摆布的?哪有纨绔会和颜悦色的?哪有纨绔会被人追的满世界跑,最后躲进厕所的?

所以李承乾要雄起,第一个就拿钱管事开刀。

“殿下,已经问过了,老钱刚刚去了矿山,那边出了点问题,老钱过去处理了一下,刚刚回来就到这儿来了。”王成虎见李承乾不高兴,替钱管事解释了一下。

“知道是什么问题么?”听说矿山出问题,李承乾心里‘咯噔’一下。

后世矿难可听说过不少,要是真的在石炭司管辖范围出了这样的恶性事情,那才可真是要命的事情,必竟李承乾受过现代20多年的教育,作不到视人命如草芥。

“不知道,我没细问。”王成虎摇头说道。

等了大概有十几个呼吸的时间,李承乾才说道:“让他进来吧。”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会真牛逼难道还不会装牛逼么?

电视剧、电影、小说里面不都写过么,上级想要有威严,那就把下属晾上一段时间,到时候威严就有了。

“喏!”王成虎答应一声,转身就出去了。

春晓这时为了避免后宫干政,也起身离开,她现在是昭训,不是司闰,所以很多事情需要躲避一些。

“臣见过殿下。”灰头土脸的钱管事脸上带着几条血痕,跟在王成虎的后面进了李承乾的房间,弯腰施礼。

“免了,你那脸怎么回事?”看着一脸凄苦的钱管事,李承乾皱眉头道。

“这……,是,是臣不小心摔的。”钱管事用手在眼角的淤青上轻轻按了一下,轻声说道。

“好,你说摔的那就摔的,我只问你,矿山那边出什么事了?”李承乾又不是真的只有9岁,被人打的和自己摔的都没不清楚,不过钱管事不想说,他也不想多问,只想知道矿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因为自打李承乾接了石炭司的活计,就把钱管事放到了那个主事的位置上,平时都是钱管事替他在办事,平时若非有大事一般都不会通知他。

“矿山那里……,那里……。”钱管事犹豫着,一脸委屈,半晌都没有说出个子午寅卯。

“啪”李承乾狠狠一巴掌拍到桌上,顾不得手心上的疼痛,冷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说!”

他现在是真怕,如果一旦矿山死了人,那特么可就是大事件。

钱管事从未见李承乾如此霸道的一面,脸上有些惊愕,眼神中透出一股意外的神色,不过意外归意外,但还是纠结着将矿山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李承乾担心的矿难并不存在,钱管事之所以去矿山是因为有人把矿山给封了,而封矿山的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时间指使人弹劾他的王家。

封矿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矿山离他们家的封地太近,污了他们家的田地,所以必须赔偿他们家的损失。

无理取闹,李承乾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无理取闹,特么现在开矿全都是用人力一点点刨的,有个屁的污染。而且产出的煤也是都运到偏僻的地方去粉碎,根本就不会在农田附近,所以这王家看来是又要来找事儿了。

冬天的最后一个多月石炭炉子卖的满长安都是,同样的情况下,石炭也被卖的满长安都是,封地紧临着矿山的王家看到如此大一块肥肉就在嘴边却得不到,当然不会罢休。

而且石炭司是归李承乾署理的,家大业大的王家自然不会将一个小小的皇子放在眼中,而太子的身份也没什么用处,皇帝现在还春秋鼎盛,将来谁做皇位还真是说不准呢。

王家如果真的拿出全力来,也真未必就怕了李承乾,所以几乎没怎么考虑,王家就派出一众家西和护院冲上矿山,强制把矿山的工程给停了。

这也就是钱管事为什么去矿山的原因。

“脸上的伤是王家人打的吧?”怒火中烧的李承乾揉着太阳穴问道。

这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满朝文武谁不知道石炭司是李承乾在署理,钱管事就是他派出来的一个傀儡,打他的脸和打李承乾的脸又有什么区别。

“是,是的。”既然被看出来,钱管事也就不更隐瞒,直接承认了。

“老钱,你说这石炭司是我的么?”李承乾的话锋突然一转,沉声问道。

“这……。”钱管事被李承乾给问住了,在他的心里,那石炭司分明就是李承乾的,是他捞钱的一个部门。

“别这这那那的,我问你,石炭司隶属于那一部?”李承乾看着老钱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一定是想歪了,当下就一步一步的引导着问道。

“户,户部。”这一点老钱还是知道的。

“那户部属不属于朝庭?”

“这自然是属于。”

“那石炭司属不属于朝庭?”

“属于吧?”老钱有些不确定。

“把那个‘吧’去了,你的回答就正确了。”李承乾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看着钱管事略有所悟,但却一直觉得差了点什么的表情,李承乾恶狠狠的咬牙说道:“属于朝庭那就是国有,既然是国有,有人冲击就是谋反!”

“谋,谋反?”钱管事被李承乾嘴里吐出来的‘谋反’二字吓的浑身一个哆嗦,无论如何他也想不明白,那王家只是想吞了矿山而以,怎么就被这太子殿下和谋反关联上了。

“怎么?不信?”李承乾眉头紧皱,稚嫩的小脸已经被愤怒所充斥。

“不是不信,臣……。”老钱一时也不知道应怎么说现在内心的想法,如果他能再活1300多年,就会找到一个很高大上的名词来形容,那就‘*********行了,你也别在那结结巴巴的了,本王听着心累。”李承乾听着老钱结结巴巴的说话,心里就腻味,平时挺灵醒的一个人,怎么一遇到这些世家就愚了呢。

“呃~,殿下,臣……,臣……。”不让结巴,老钱更是连话都不会说了。

第六十八章 死磕

老钱很不适应李承乾这种跳越性极快的说话方式,刚刚在讨论矿山,转眼就变成谋反,忽然又变成不让结巴。

“又怎么了?你身后站的是我李唐皇室,惧体一个王家作甚?”满腔怒气没地方发泄,此时全发到老钱身上了。

“喏!记住了。”老钱的身子一个哆嗦,一个是被吓的,另一个是因为感动。

自从切了丁丁进宫当了太监,见谁都觉得矮一头,被打被骂都是常事。原本以为被调到太子手下会因为训斥过春晓被整的死去活来,可没想到只是被派了个活计,累是累了点,但想像中的报复却没有。

甚至李承乾都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虽然有时候安排一堆的事情给他,不过也没到把他累死的地步。这一次把事情办砸了,正担心不知会不会受到李承乾的责难或惩罚,可没想到怕是现在正在气头上,李承乾也没有任何侮辱性的词汇加到他身上,更别说罚他。

这对老钱来说完全是一种毁三观的作法,虽然心中感动,但同时也摸不清李承乾的套路是什么。

“明天带上一校人马,上矿山抓人,然后全都送到右武候卫,理由就是谋反。行了,你下去吧。”李承乾看着钱管事一脸的纠结,实在不想再和他废话,干脆直接吩咐下去,让他明天照办就是了。

“这……,喏。”老钱还想再说几句什么,但看到李承乾不耐烦的神色,便在心中咬了咬牙,点头应了下来,反正天塌了有李承乾顶着,他敢说王家谋反自然有防止王家反击的法子。

钱管事走了,李承乾换了个姿势蹲在椅子上琢磨了半天,扭头对‘光头王’说道:“老王,走,陪我去一趟丽正殿。”

“喏。”反正职责就是保护李承乾,王成武去哪都无所谓。

天色还早,远没到休息的时候,而且李二自从当上皇帝之后一直勤勉,这个时间根本就不会休息。

李承乾虽然心中有把握把谋反的帽子扣到王家头上,但总觉得还是和老爹商量一下比较好。

有20多年阅历的他,已经过了17、8岁的叛逆期,在很多事情上他都会认真的考虑其他人的意见,就像这一次和王家斗法的事情,总的说来并不是一件小事,所以他认为还是和老李同志通个气比较好。

正所谓打仗新兄弟,上阵父子兵,李承乾相信,同等的条件下,他老子决不会帮着王家坑自己儿子。

到了丽正殿,老李果然没有休息,内侍进去通报不久,就出来告诉李承乾可以进去了。

“怎么?为你那钱管事来的?”进了老李办公的地方,李承乾还没等开口,李二就直接问道。

“呃,父皇明鉴。”李承乾很奇怪,这天下到底有没有老李不知道的事情。

“你打算怎么处理?”李二看着手中的奏折,头也没抬,随口问道。

“谋反。”跟明白人说话,就是省事,李承乾也不绕圈子,直接将自己目的说出来。

“哦?你道是会扣帽子。”李二陛下这么多年什么风雨没经历过,一个简单的谋反还吓不到他,只是好奇自家大小子怎么会想到这样一个法子,当下将手中的奏折放下,扭头看着李承乾。

“冲击朝庭属衙,与谋反何异?”李承乾撇撇嘴说道。

“你准备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李二陛下平静的问道。

“不知道,全要王家打算付出什么代价。”李承乾摇头说道。

“如果是你的太子之位呢?”李二的问题越来越重。

“不付出半个王家的代价,想必父皇也不会同意吧?”李承乾嘻皮笑脸的说道。

“哼,你这小子道是奸滑的很,怎么把事情都推到朕的头上了。”老李同志淡笑着说道。

“王家势力太大,儿臣真的斗不过他们,所以才来向父皇问策的。”

“你不是已经有办法了么?”

“儿臣是怕事情闹的太大,所以先来和父皇通个消息,至于说王家到底能不能占到便宜,嘿嘿,儿臣现在可是还有宜令听讼的诏书呢,他王家就是不服想要主诉,也是到儿臣这里。到时候先砍了他的人,看他王家会不会为了几个死人和我死磕。”

面对李二,李承乾没什么可隐瞒的,直接把自己最后的应对方式说了一下。

“还是那个问题,你真的舍得你的太子之位?”李二陛下没有评论李承乾办法的对错,反而旧话重提。

“没啥舍得舍不得的,这位置就是个靶子,天天都有人盯着,坐在上面其实挺难受的。”四下无人,面对自己老爹,李承乾吐槽道。

“你不想作?”老李有些意外李承乾对太子这个身份的看法竟然是如此与众不同。

“说不想那是假话,谁对这个位置还没有点念想。不过……,父皇,儿臣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实可是李承乾心底的大实话了,没一丝掺假。

这下轮到李二不说话了,静静的盯着李承乾瞅了半天,不知想到了什么,长长的叹了口气后说道:“你回去吧,明天让钱管事去右武候卫调人,别从你的太子六率出人了。”

“喏!儿臣告退。”得了老李的承诺,这就说明老爹是支持自己的,要不然也不会让老钱从右武候卫调人。

尉迟恭那老家伙对李二可是忠心耿耿,如果扣上个谋反的帽子被抓进右武候卫,基本上就别想出来了。

只不过这帽子一扣,只怕今后和王家只能不死不休,死磕到底了。

至于老李问的关于太子之位的事情,李承乾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自己前任在宫里折腾成那样都一点问题没有,自己完全不用担心因为一句话就被老李从太子的宝坐上搞下来。

或者说只要李承乾不自己作死去谋反,他的太子之位就是稳如泰山。

难得的从丽正殿出来没有被训斥,李承乾的心情不由愉快很多,抬头看看天色,估计应该到了休息的时间。

赵忠祥的声音在李承乾的心底不断的响着: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只一晚……,应该不会得疯牛病吧?

第六十九章 狗血的事情

在林晓晓的房间厮混了一夜的李承乾搓着两只小手,打着哈欠去上朝了,房间中留下姑娘羞红着脸躲在被子中不肯出来。

一整晚时间,除了该作的,李承乾已经把不该作的差不多都作了,弄的林晓晓哼哼唧唧半个晚上,结果他自己难受不说,小丫头也不得劲。

所以天刚刚放亮,李承乾就被小丫头弄醒,费了很大的力气把他抓在小兔子上的手拿开,再哄着他更衣洗漱,最后还是没赶上吃饭。

朝堂上还是一如往惜,该睡觉的睡觉,该挖鼻孔的挖鼻孔,又是一个无聊的早朝,李承乾睡眼朦胧的瞥着属于王家一系的朝臣,心中更加期待着明天的早朝。

等早朝散朝的时候,李承乾一反常态的跑到了秦琼跟前,施了一礼后说道:“秦伯伯,今日可否让仁贵陪小侄出去走走?”

“殿下可是有什么事情?仁贵现在可是忙的紧,手下士足需要操练,其他各部将官需要熟悉,事情多的很。”秦琼没有答应,可也没有否定,只是询问李承乾找薛仁贵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前几日小侄和仁贵一起去了城外的一处油坊,帮着乡亲作了些事情,现在乡亲们要请小侄和仁贵吃顿便饭,所以……。”面对这些老爹的老部下,李承乾知道拿出太子的架式根本没用,唯一有用的就是实话实说或者嘻皮笑脸耍无赖。

没办法,这帮老家伙资历太高,李承乾的小身板斗不过,拿出太子的架式只怕这帮老货还真不见得能搭理他。

“嗯,也罢,言而有信是好事,你让人去营中找他去吧,就说我给他一日假期。”秦琼是爱才之人,薛仁贵的能力更是得到他的承认,能让这个得力的部下和李承乾搞好关系,也是一个不错的事情。

就像当初他们这些天策将军和李世民这位天策上将的关系一样,现在看李承乾什么事情都惦记着薛仁贵,秦琼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他们当初在秦王府的一些事情,对李承乾的要求也就顺口答应下来。

“谢过秦伯伯。”得了秦琼首肯,李承乾乐颠颠的跑了。

和那郑老头约好了今天去他那吃牛肉,那就吃他一个狠的,总之不能让那老头子平白算计了。

老马,破车,老薛陪着‘光头王’一起坐在车辕上,将车箱留给李承乾独自享用。

恢复了原本姓氏的春晓已经叫林晓晓了,而且还成了李承乾的小老婆,这事让李承乾觉得挺对不起老薛的,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不带林晓晓出来,省得见面尴尬。

不过老薛却好像忘了林晓晓一样,必竟他现在也只有14岁,而且自打进了军营,得了一个郎将的头衔之后,更是如鱼得水,恨不得将立刻提着方天画戟奔赴边境。

在唐代兵制中,十六卫每卫下设五府左右,每府4963人(按左右卫大概推算)设中郎将一人,左右郎将两人,所以老薛的官职如果按手下人数算来应该相当于现在的副旅长。

等将手下从都尉到伙长,那些欺他年少的兵痞打服之后,老薛更是开始了他和李承乾讨论了一夜的练兵计划。

所以忙碌的老薛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惦记老婆的事情了,可以说除了睡觉,天天都混在操场上,将那些老兵痞们训的苦不堪言。

而且这一次要不是李承乾让‘光头王’去找他,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只怕他都不会出来。

时间在李承乾和老薛、王成虎对练兵心得的讨论中飞快流逝,感觉没聊几句,老薛还有一大堆的问题没来得说,马车已经到了那个没有名子的小村子。

按照前几日约定的时间,李承乾他们这次来晚了,因为找薛仁贵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现在已经是午后时分。

小村子里此时已经乱成一团,人喊马嘶,哭泣声、喝骂声、乞求声不绝于耳。

一辆两匹马拉的大车停在村口,车上放着两匹丝绢,整辆车将李承乾他们进村的路全部堵死。

不远处正有七八个家丁手里拿着棍棒吆喝着往外拉一头健牛,只是牛腿有些瘸,走的很慢,时不时会被那些穿着黑衣的家丁揍上一棒子。

郑老汉此时也没了前几日在李承乾面前表现出的平淡,哭丧着脸跟在一个类似管事的后面不断乞求着。

更远的地方一个壮汉倒在地上,身体下面不断有血渗出来,壮汉的身边跪着一个妇人,正在不断的哭嚎着,就连身边的娃娃也顾不上。

看到眼前的一幕,让李承乾想到了(城管大队?错了,这是历史类,不是都市类)《卖炭翁》,总算是知道什么叫作:豪奴驱将惜不得。

伸手将双拳紧握,就要冲上去的老薛拉住,在老薛疑惑的目光中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就当先迈步绕过那辆大车走了过去。

待到距离那几个家丁十多步的时候,在几个家丁上下打量的目光中,一股子暴虐的情绪在老薛心中激荡,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当下一声暴喝:“站住。”

可老薛没想到的是,那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赶着向他们这边走了几步,直到离他们四、五步远的时候,才站了下来,用戏谑的目光打量了三人一会儿。

一个吊着眉的家伙才冷笑着说道:“哟呵,这是谁的腰带没系紧,跑出来你们几个?”

此话一出,老薛和王成虎当时眼珠子就红了,几乎同时将手按到腰间横刀刀柄之上,同时看了一眼李承乾,似乎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要把这几人斩于刀下。

不过李承乾却不这样想,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一会把这家伙的满口牙全都打掉。”

一下子搞死了好像太便宜他们,而且直接搞死他们好像后果也挺麻烦,必竟没经官府,就算是太子也没有权利当街杀人。

刚刚开口说话的家伙已经从李承乾的话中听出一丝丝的杀意,心中哆嗦一下,偷眼看看薛仁贵和王成虎,估计了一下武力值之后,定报出后台震慑一下对方。

当下有些色厉内荏的说道:“老子劝你们最好快点离开,莫要管我太原王家的事,这事儿决不是你们管的了的。”

第七十章 我家就在崇仁坊西面

又是太原王家,这些世家还真是特么阴魂不散,李承乾眼角抽了一下,心中暗自嘀咕。

王成武、薛仁贵也是心中一动,扭头看了李承乾一眼,似乎在问怎么办。这种传承了数百年的世家大族,其实力虽然不足以与皇家对抗,但若是找起麻烦来也挺让人头痛。

为了不给李承乾惹下麻烦,所以两人有些犹豫。

李承乾最终没有让两人失望,毫不理会那家丁的豪言壮语,只是冷着脸说道:“看我干什么,别人骂你应该怎么办还用我教么?揍他们,那个骂人的打碎他满口牙。”

老子不能杀人,但揍人问题却不大,而且那个骂人的家丁嘴太毒,这样的骂人方式别说是身为大唐太子的李承乾,就算是前世的草根**也绝逼不能忍。

原本就因为王家找事憋了一肚子气的李承乾,现在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像。反正矿山那边今天也会有动作,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李承乾索性将心一横,搞残这帮王八蛋再说。

“喏!”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老薛和王成虎双双答应一声就直接扑了出去。

一群耀武扬威的家丁,如何能敌的过勇冠三军的薛仁贵,更别说边上还有一个武力值80+的王成虎。

在周围村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两人已经如旋风一般卷入到那群家丁中间,眨眼之间已经将七、八个家丁全都干翻在地,无一例外,所有人都在抱胳膊或者小腿在惨嚎。

薛仁贵本身力气就不小,再加上含愤出手,遇到他的家丁无一不是骨断筋折,就连一直对郑老汉爱搭不理的那个管事都被老薛揪过来直接掰折了腿。

四周围的村民早就被吓傻了,远远的看到李承乾他们过来心里有底的郑老汉此时也看的眼角直抽。

狠啊,真是太狠了,尤其是王成虎,此时正举着硕大的拳头猛砸那个骂人家丁的嘴巴,虽然将那家伙打的满嘴是血,哀嚎不断,却依旧不肯放弃,因为李承乾吩咐打碎他满口牙,现在还差两颗没掉。

“别,别打了,爷爷们,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人了。”类似管事的家伙趴在地上,死了老子娘一样的喊着,如果不是刚开始村民们都见过他们蛮横的样子,差点一以他们才是苦主。

李承乾也没料到老薛下手会这么狠,他可是亲眼看着老薛抓住一个家丁的胳膊,一拳打上去,然后那家丁的小臂骨头被打断了,骨头茬子剌破肌肉露了出来,疼的那家伙惨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前前后后两辈子加到一起也没见过如果凶厉的场面的李承乾,只觉得心脏在‘嗵嗵’狂跳,随虽没有上去动手,但肾上腺素分泌的却一点也不少。

一场因为家丁的毒舌引发的惨剧很快就结束了,除了两个一开始被王成虎踢飞了的两个家伙之外,余下的家丁连同那个管事,全都是骨断筋折的下场,那个骂人的家伙今后更是只能以流食为主。

郑老汉眼瞅着老薛气势汹汹还要找另外两个被王成虎打飞的家伙麻烦,连忙上去拉住他,连声说道:“壮士,壮士,别再打了,你真快要把他们打死了。”

郑老汉现在害怕了,在他的想法中,李承乾是王爷,那太原王家就算不满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将来如果王家真要报复,倒霉的还不是他们村子。

现在老家伙很后悔为什么要请李承乾过来了,如果早知道事情是这样一个结果,前几天说什么他也不会邀请李承乾过来。

老薛被郑老汉拉住之后,翻了翻眼睛,四下打量一眼,那些被他扫过的家丁不管伤的多重,都是立时闭嘴,不敢再发出一丝的声音,生怕引起他的注意。

这家伙太凶残,那个光头的还好说,打人也只是踢飞了事,只要不找上他,他就盯着那个骂人的家伙揍,可眼前这个凶神却不管那些,完全不管是不是对他出手,只要被他看到那可就是断胳膊断腿的下场。

“老薛,行了,可以了。”李承乾此时也看不也去了,他必竟生在法制社会,而且平是也是老老实实的本份人,哪见过这样的血腥狂暴的场面。

“喏。”李承乾说话了,老薛自然不能不听,当下应了一声之后就回到他身边。

“好汉,敢不敢留个名子?”管事见老薛不再动手,咬牙忍着疼,趴在地上问道。

话是在问老薛,但眼睛看的却是李承乾。

伸手拉住张口要说话的薛仁贵,李承乾盯着那管事看了半天,才撇撇嘴,淡然说道:“我叫李高明,家住崇仁坊西面,如果你不服,随时可以来报复。”

“好,我王福记下了。”那管事不知是被打懵了,还是疼懵了,根本就没想崇仁坊西面是什么地方,咬牙回答一句之后,就对另外两个被踢飞的家伙吼道:“你们特么死了没?没死就过来抬老子到车上去。”

对于王福这样的二货,李承乾也是有些无语,他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家伙竟然没反应过来,看来被老薛打断腿真是一点都不冤。

终于把那个骂人的家伙牙全打掉的王成虎也正好听到了李承乾和管事的对话,呆呆的和老薛对视一眼之后,就对那个逗逼一样的管事投去同情的目光,看样子也是在为他的智商担心。

等到王家的那批人都两人抬上马车,离开之后,郑老汉才哆哆嗦嗦来到李承乾跟前,结巴着说道:“殿,殿下,老汉,老汉……。”

现在已经得罪了王家,如果再被李承乾看出他算计自己,只怕郑老头这条老命今天晚上就可以去阎王爷那报到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算计我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我身边这两位可是出了大力的,一顿牛肉怎么样你老汉得管吧?”哆哆嗦嗦的郑老汉让李承乾心中暗笑,这老家伙还真是马后炮,事情发生了才知道害怕。

“管,肯定管。不过……,不过那王家……。”郑老汉也是没招了,如果不想被王家报复,他只能依靠李承乾。

如果能用一顿牛肉,换来李承乾的支持,无论如何说都是值得的。

第七十一章 瞌睡有人送枕头

就在李承乾敢走王家家丁的同时,石碳司的矿山上也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出生于王家旁枝的王怀理神情高傲的新搭建的木台上,不屑的扫视着下面那些在他眼中如同难民般的矿工,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在作死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清了清嗓子,王怀理咳了一声才说高声说道:“从今天开始,这里就属于我王家,你们就是我王家的工人,每月工钱200文,明日开工,明白了没有!”

“这,这矿山是石炭司的。”一个年纪大概在40左右的中年汉子叫嚷道,他其实并不在乎矿山上谁的,但王家开的工钱太底了,才200文,照比石炭司给的500文少了一半还多。

王怀理嗤笑一声,没有理会中年汉子,一个小小的石炭司还没放在他的眼里,或者说没放在王家眼里。

他可是听家主说过,这石炭司就是太子捞钱的工具,他太子能搞,王家就能搞,一个未成年的太子而以,敢从嘴里嘣出半个不字,光弹劾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次封矿山,消息就是从嫡长房传过来的,王怀理有充分的理由相信相信家主不会不知道。

家主没有反对,那就代表着默许,王怀理想当然的把任务执行的更加彻底,既然封了矿山,那不如索幸就占了它,反正家主也说了,不惧那小小的太子。

如果李承乾在这里的话,一定会为王怀理雪中送炭的行为拍手叫好。

原本如果只是封了矿山,最多算是个聚众闹事,可现在他们竟然把矿山给占了,这样一来连谋反的帽子都不用扣,直接形成了既定事实。

试想一下,如果现在有人带着上百人占了自来水公司,叫嚣着这地方归他了,以后所有钱都是他的,会有什么后果?武警指定得来灭他吧?

王怀理现在的行为和上面这个例子没有任何区别,只是那种身为世家大族的优越感让他忘记了律法的森严。

矿工的鼓噪王怀理并不在乎,一群苦力而以,就算他们跑到长安且或者万年县去告状,王家又有何惧,更不要说想告状总得能离开矿山才行。

而就在王怀理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声音在远处响了起来:“你这样作还有王法么?”

“王法?在这里,老子就是王法。”王怀理被下面的声音惹毛了,头都没回就开始咆哮。

这些贱民真是一点眼色都没有,强权之下哪里还有他们说话的份,给他们200文已经不错了,竟然还想谈王法。

不过很快他就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喊这出句话,因为那个问他有没有王法的声音再次开口的时候说的竟然是:“大胆贼子!左右,予某把这台上谋反之人拿下。”

谋?谋反?王怀理被惊呆了,慢慢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得一个校尉打扮的年轻武将,正指挥着手下军卒在狂殴自己带来的那些家将。而那些家将此时已经没有了昨天封堵矿山的霸气,聪明点的直接抱头蹲下,只是被踢两脚了事。

那些笨一些的,还想反抗一下的,迎来的就是一顿无情的枪棒,几乎是转瞬间就被砸的生死不知。

校尉打扮的武将更是凶悍,竟然提马撞开外围家将,手持长槊,绕过场中那些矿工,直奔台上吓呆了的王怀理而去。

大唐尚武,民间不禁刀剑,但面对军中士卒手中长枪短矛,那些家将手里的刀剑便没了用武之地。

再说现在来的可是十六卫的兵卒,如果真的和他们对阵,那可真把谋反的罪名给坐实了。

盏茶时间,由右武候卫的校尉主持的抓捕行动就结束了,其间除了王怀礼不断叫嚣着自己是太原王家人,回头要报复那校尉,然后被打掉了几颗门牙之外,再没有任何人敢吱声。

谋反的帽子实在是太大了,没人顶的住,如果不想现在就被捅死,还是老实一些吧。

“你是何人,为何诬陷某家谋反?再说某也是奉了王家家主之命行事。”被绑成粽子一样的王怀礼在押解途中不死心的喝问道。

“诬陷?席某何时诬陷过你,场中数百人都可证实,是你自称自己便是王法。”席姓校尉洒然答道,似乎并不怕这王怀理报复,没有隐瞒自己姓名的打算。

“某,某那是……。”王怀理被问到痛处,急着辩解。

“将此人嘴堵上,头蒙上,此等无耻之人某家看着心烦。”席姓校尉扭头对身边亲兵说道。

军中汉子讲究直来直去,很是看不起这种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盗女娼的世家子弟,事情作了之后竟然不敢承认,没得失了男人的风度。

王怀理被抓进了右武候卫,自有他的一番遭遇,被薛仁贵和王成虎打废了的一众家此时也回到了城里,找到管家王希仁哭诉。

“总管,您一定要给小的们报仇啊,那娃娃实在欺人太甚啊。我等已经说了自己是王家的人,没想到他反而叫他的手下打断小的们手脚,这完全就是没把咱们王家放在眼里啊。”

断了腿的小管事被担架抬着,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死了老子娘呢。

然后总管王希仁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说道:“把事情的经过再说一次,说的详细一些。”

“是。”小管事此时为了报复,加油添醋的将事情说的是听者动容,闻者落泪,好像他们用两匹丝绢去换一头牛是在拯救苍生,被人打了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至于他们骂人在先的事情完全是只字没提。

然而小管事失望的是,王希仁第二次听他说完后竟然半天没有动静,只是在低头沉思。

半晌之后,王希仁才开口说道:“把这个废物拖下去,两只胳膊也给他打断。”

“什,什么?总,总管,总管饶命啊,饶命啊,小的到底错在哪里,请总管明言,让小的死个明白啊!总管,总管。”听到还要把胳膊打断,小管事已经快要疯了,语无论次的撕喊着。

“死个明白?哼,你在长安的时间也不短了,你来告诉我,崇仁坊西面是什么地方。”摆手止住两个拖着小管事的家将,王希仁面无表情的说道。

“崇仁坊西面是什么地方?”小管事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开动脑筋想着,想着……,然后他的脸色就变了,瞬间就变的惨白一片,颤抖着声音说道:“皇皇,皇宫……?”

第七十二章 明争

夕阳西下,当落日的最后一缕余晖消失于地平线,混乱的一天也终于落下帷幕。夜色下的长安显的份外宁静,但在城中的王家内部却有一股暗流在涌动着。

这股暗流在王家内部静静的酝酿,不为外人所知,或许要等到爆发的时候才会显露出它的威力。

而此时的李承乾早就已经睡下,昨天晚上忙活了半个晚上,啥也没干成,今天又折腾了一天,着实有些累了。况且明天的早朝只怕也不会好过,不养足精神怎么行。

长夜缓缓过去,当天色微明,李承乾就被从梦中叫醒,整理过后,抖擞精神,揣着昂扬斗志,离开了‘兰若寺’。

这是半年来李承乾第二次对上朝充满着期待,上一次这种状态只怕要追溯到几个月以前第一次上朝的时候。

经过一夜的发酵,几乎整个长安都知道了李承乾与王家对上的消息,现在整个朝堂,似乎都不看好李承乾,所以打从一开始,朝堂上的气氛就显的格外诡异。

就连以往没事找事儿的那些御史们也都静悄悄的,直到执事太监高喊: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的时候,王家一系的一位官员终于站了出来。

“陛下,臣弹劾太子欺压良善,纵兵行凶,毁坏农桑等一十八条罪状。”得了李二允许之后,站出来的大臣便梗着脑袋,喋喋不休的细数了李承乾十八条大罪,末了还斜了李承乾一眼,眼神中满是挑衅。

“太子,对于王大人的弹劾可有辩言啊?”李二乜着自家大小子,语带调侃的问道。

“父皇,儿臣亦有一道折子,不过罪名只有一条,弹劾王大人参与谋反。”李承乾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见老爹动问,当时就跳了出来。

这话可是憋了好几天了,一下子‘咔咔’的说出来真是太爽了。

“胡,胡说,我王家向来诗书传家,如何会有谋反之意,陛下,臣弹劾太子污蔑朝臣。”王姓大臣如何能接谋反这个帽子,当下就出言反驳。

不过当着人家老爹的面,说人家儿子欺负自己,这么奇葩的事儿特么也是一绝,跪坐在一边的老程历来不喜欢这些文官,当下一个黑鼻屎就弹了过去,惹来王大人怒目而视。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我且问你,那王怀理可是你王家之人?”对于弹劾这种事情李承乾现在是看明白了,只要他老子不信,这姓王的老头就是弹上一万条也是白扯。

话不说不通,理不辨不明,李承乾必竟来自后世,对皇权的敬畏要差了许多,他怕老李更多的还是怕被打板子。

而今天的事情他更是早有准备,提前也和老李沟通过,现在他老子没说话,分明就是给他机会,让他说话。

有自己老子撑腰,李承乾还有什么怕的?

作者小时候砸人家玻璃,被人找到家里,眼见自家老子1米9的身高高出邻居一头还多,邻居说话还得仰着头,当时的心情和李承乾应该是差不多的,这是心里上的优越感,当然有没有给对方压迫感只能问对方。

“王怀理是我王家枝脉,只是这和殿下说的谋反有何关系?”数百上千年的大家族,这王老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否认王怀理和王家的关系,主要是丢不起那个人。

而且那王怀理到现在还关在右武候卫呢,王家得到消息也只是人被抓走了,至于为什么被抓还真不知道。

在他们看来一定是李承乾不忿被堵了矿山,所以才一怒之下派兵抓人而以。

“既然是你王家之人,那么他带人占据矿山,袭击朝庭官署的事情你王家脱不了干系吧?”李承乾脸上带出一丝笑容问道。

原本李承乾还怕这王老头矢口否认与王怀理的关系,这样一来帽子反而不好扣了,现在既然这家伙承认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胡说,他只是因为太子的矿山影响了春耕,一气之下堵了殿下的矿山而以,反倒是殿下颠倒黑白,纵兵行凶,将我王家良善子弟抓入大牢到底意欲何为?”消息不对称的后果让王老头失了先手而不自知,还在为自己的计划而努力着。

“王大人可真能避重就轻,占据矿山变成了封堵,公然叫嚣自己就是王法之人到了王大人口中却变成良善之人,这颠倒黑白的本事果然厉害。”不等李承乾说话,昨天晚上就了解过事情经过的尉迟恭就黑着一张脸嘲讽道。

“你,你胡说。”王大人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如果尉迟恭所言属实,李二真要追究起来只怕他王家怎么也得掉层皮。

“昨日矿山之上数百矿工,都可证明王怀理公然叫嚣朝庭的矿山属于王家,其后又当着我朝庭兵将的面喊出他就是王法,此等事情王大人怕是不知道吧?”对尉迟恭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之后,李承乾好整以暇的问道。

“这……。”王大人一时之间竟有些无话可说,心中恨死了王怀理那个蠢货。

当初明明交待的很清楚,让他堵住矿山就可以了,谁知道这个混蛋竟然自作主张把矿山给占了。

虽然主家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是这样要求的,但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慢慢来不是。

身为朝庭重臣的王老头如何能不明白公然占据朝庭官署的后果,现在他所想的已经不是弹劾李承乾,也不是保住王怀理,而是如何保住自己。

“王大人无话可说了?纵使家人占据朝庭官署,公然抗拒朝庭兵马,事后又诬告国之储君,这意图谋反的罪名王大人认为可对?”面对张口结舌的王老头,李承乾开始步步进逼。

“陛下,老臣冤枉,老臣为家中贼子蒙蔽,决无谋反之意,望陛下明鉴啊!”到了这个地步,王老头已经没了弹劾李承乾的念头,虽然心中暗恨王怀理坏了好事,但当务之急却是如何保住王家。

李承乾还待再说,却被老李的一声轻咳打断,扭头看看老爹,却被老头子一个眼神瞪回自己的坐位上。

瞪回李承乾之后,李二犹豫半晌,最终作了两个深呼吸之后,手掌在桌案上一拍,开口说道:“王通为贼子蒙蔽,着官降三级,闭门思过半年。退朝!”

第七十三章 暗斗

“父皇,为何不砍了那姓王的?”下了早朝,跟着自家老子回了丽正殿,找个位子坐下后,李承乾一脸呆萌的问。

“你当朕不想砍了他?不过后果呢?如果都像你一样,想一出做一出,只怕我大唐早就烽烟四起了。”李二陛下翻横了李承乾一眼,沉声说道。

李承乾当然知道在世家的问题上不那么简单,否则老李同志也不至于一辈子都在和世家作斗争。

但是作为一个孝顺的孩子总要给老爹表现的机会,否则你啥都知道老爹就会觉得没面子。

所以李承乾时不时就会找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来问老李,虽然经常被鄙视,但是看到老李同志讲古时那种优越感,总会让他想起自己再也见不到面的老子,那个一样喜欢讲古的乡下汉子。

“五姓七旺、山东士族岂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他们的势力早就已经遍布朝堂与民间,这次朕只是小小的惩戒了那王通,所以才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但如果真要砍他,你就会知道,会有多大的阻力。”

老李同志也觉着挺窝火,他也想三下五除二把这些世家望族的势力从朝堂上一扫而光,可真要执行起来,却难如上青天。想当年李家起兵造反,如果没有这些世家和士族的支持,到底能不能打下现在

这片江山真的很难说,

“可恶。”王通坐在李承乾发明的太师椅上,狠狠的摔掉了第四个现代人看来属于古董的茶碗。

“父亲,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王通的长子王延在一边安慰着他,虽然他认为李承乾作的并没有什么错,但自家老爹被气成这样,他总不能再火上浇油。

“黄口小儿欺人太甚。”王通狠狠的锤了一下太师椅的扶手,并没有搭理儿子。

当初去封矿山的时候,这小子就不同意,非说什么民不与官斗,穷不与富斗。这特么不是放屁么,王家能和一般的草头百姓比?那些**算是什么东西。

想当年,如果不是山东士族和一些世家中的败类资助李唐皇室,如果王世充那个败家玩意儿不是刚愎自用、偏听偏信,这天下到底属于谁还不一定呢,王家也未必不能问鼎中原。

“父亲息怒,孩儿认为此事未必就是坏事。”王通的二儿子冷冷的瞥了大哥一眼,再次从侍女手中拿过一碗茶递到老爹手里。

“说说看。”王通接过茶碗拿在手中轻轻转着,口中对二儿子王顺说道。

“父亲,仔细想想,您此番遭遇岂不代表着他李家想要过河拆桥,如此令人齿冷的作法,依孩儿看来不如……。”说着王顺比了个造反的手式。

“放屁,你想害死我们全家么?给老子滚出去,再敢如此说,打拆你的腿。”摔掉第五个茶碗后,王通指着大门暴怒道。

这老二还不如老大让人省心,还没怎么样呢,就有造反的想法,也不看看玄武门的血干了没有。

大唐立国随然不久,但此刻天下承平,民心思定,想造反谁特么能跟着一起去,想死的话也要换个方式,何必用这种灭九族的法子。

最后还是老大王延靠谱一些,指挥着侍女把地上的碎片清理了之后,温言对王通说道:“父亲,孩儿还是那句话,民不与官斗。这话虽然糙了些,但理不糙,为了一座小小的石炭矿和皇家拼成现在这个样子,不值啊。”

“这是一座石炭矿的事么?由小见大,如果我们现在不想办法让石炭司办不下去,将来祖地那里怎么办?到时候太原所有的石炭全都收归皇室,让我们的脸往哪里搁?而且这里面有多大利益,你算过没有?”

王通对长子十分气愤这个大儿子的目光短浅,他将来是要继承自己爵位的,以他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如何能够放心把家交给他。

“父亲,话是这么说,但我王家以前没有石炭的收益,过的也不比任何人差不是?至于脸面……,孩儿认为为了脸面与皇权对抗,实为不智之举。”面对老爹的训斥,王延依旧耐心的劝说着。

只是王通到底是怎么想的,王延却无力左右。

而皇宫中,絮絮叨叨一个下午的李二陛下,过足了当老子的瘾,眼见天色渐渐发暗,才把困顿不堪的李承乾从丽正殿放出来。

揉着发涨的脑袋,李承乾决定回‘兰若寺’好好改善一下伙食。

中午陪李二吃饭简直就是在受罪,身为一个咸党的李承乾,却不得不陪着老李同志吃那些甜的发腻的食物。糖醋鱼全是甜的,红烧肉还是甜的,就连红烧狮子头都是甜的,更不用说那甜甜的白粥。

李承乾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历史上的李二是死于糖尿病。

李二说的关于世家的问题,李承乾也不是没有想过,之所以跟王家死磕是因为他想给自己找个敌人,否则一个没人惦记的太子,只怕很快就会被老李惦记上。

而且老话说的好,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李二的敌人那就必须是李承乾的敌人,必须作到长刀所指,刀锋所向,否则将来指不定会被他老子给丢到什么地方去养猪。

世家,只知有家,不知有国的一群人,一群守着祖宗荣光觉得高人一等的人,甚至连李二都不被他们放在眼中。

这样一群人必须要被约束,或者说必须要处理掉,否则李二面临的困境,将来李承乾同样要面对。

深有自知知明的李承乾可不认为自己有和千古一帝比肩的能力,如果李二处理不了,那么轮到他的时候一定会更加困难。

所以折腾吧,借着千古一帝的力量,好好整治这些世家。

既然世家喜欢利益,那么未来的二十多年就给他们利益,当利益足够大的时候,就是世家疯狂的时候,也是他们灭亡的时候。

李承乾对老李很有信心,对未来也很有信心,他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展示出来,等以后拿出这些东西的时候,就是那些世家的末日来到来的时候。

食不言,寝不语,作事要专心。

一边吃东西一边想事情的李承乾果然悲剧了。

因为想事情过于入神,他竟然将空空的筷子送进了嘴里,然后悍然咬下。

看着手中那颗带血的白门牙,李承乾有些欲哭无泪,这回特么彻底破相了。

第七十四章 暗斗续一

怀着悲痛的心情,李承乾将自己的门牙埋进了土里,从今往后很长时间,豁牙子将是他的唯一代号。

对着模模糊糊的铜镜,呲牙照了照,挺大一黑洞,扭头看看脸憋的通红的林晓晓,李承乾没好气的说道:“想笑就笑,反正也不差你一个。”

“殿下,换牙是很正常的事情,晓晓以前也换过呢。”眼见得李承乾一脸不高兴,林晓晓出言安慰道。

老子当然知道换牙很正常,而且如果算上这次,都特么换过两次了。只是想到明日还要上朝,又想到程妖精那个大嘴巴,李承乾现在恨不得把那颗牙从土里刨出来,再装回牙床上去。

不过这也就是想想罢了,笑话就笑话吧,谁特么小时候还不掉颗牙。

“殿下,钱管事来了。”就在李承乾对着铜镜,呲着牙顾影自怜的时候,王成虎的声音传了进来。

“让他进来。”最后对着铜镜照了照,李承乾无奈的摇摇头,别过了脸,实在看不下去了,镜子里的人怎么看都像是个逗逼。

“见过殿下。”老钱眼角的淤青消了些,精神头比前天好了很多,明显是在矿山狠狠出了口气。

“说吧,怎么事,你这老家伙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要是没事儿决不会到我这来。”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李承乾淡淡说道。

“殿下,那王怀理现在已经被押到刑部,只是离了右武候卫之后他翻供了,说是不服,要上诉。”老钱恭身答道。

“上诉?”李承乾皱眉问道。

“是的,老臣知道殿下有宜令听讼的诏书,但此事非同寻常,怕是会有些变故,到时还望殿下多加小心。”老钱应声回答道。

“变故?”蹲在椅子上的李承乾眉头皱的更紧,口中不断嘀咕着。

半晌之后李承乾方才回过神来,对老钱问道:“你还知道多少?”

老钱答道:“臣也只是担心,想那刑部尚书与王家有些关系,在王怀理的事情上怕是会有失偏颇。”

“如此,我知道了,一切待明日再说。”见老钱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李承乾便摆摆手让他下去,身体无力的靠在椅背上,长长叹了口气。

“殿下,您……。”林晓晓待王管事走了,缓步走到李承乾身边,蹲下身子,微微仰头看着蹲靠在椅子上的李承乾,想要劝劝他,但却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你先去休息吧,不用担心我。”轻轻在林晓晓的鼻子上点了一下,李承乾说道。

“殿下还是莫要多想了,保重身体为要。”后宫不得干政,这是长孙皇后亲自监管的事情,林晓晓自然不敢忤逆,所以她只能以身体为由来劝说李承乾。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李承乾敷衍的说道。

看着林晓晓几步一回头的离开,李承乾对身边伺立的宫女们也挥挥手,示意她们离开。

林晓晓的小心思李承乾知道,一是真的担心自己身体,另一个就是担心自己房里宫女过多,怕再多出一个昭训什么的人来。

所以与其让她瞎琢磨,不如把人都赶走,身边只留‘光头王’一个,这下子基本上可以让所有人都放心。

待所有人都离开了,李承乾从椅子上跳下来,在地上走了两圈之后,啧了一声后说道:“老王,你说想办点实事儿怎么就那么难呢?”

“啊?”王成虎摸着光溜溜的脑袋,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李承乾在说什么。

不过好在李承乾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问完之后就继续在地上像驴子一样转圈。

大唐帝国太子殿下,名头虽然好听,但李承乾所说的话,却只在‘兰若寺’好使,出了这地方,跟个屁没什么区别。

一个小小的王怀理,原本杀与不杀没什么区别,有他五八,没他四十,就算李二陛下死了地球都照样转,更别说他一个小小的王家旁枝。

不过现在的问题已经提高到了另一个层面,涉及到了皇家和世家的面子问题,这样一来事情就很难办了。

强行杀掉王怀理或许能作到,但这样作势必会掀起更大的波澜,很可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挑起皇家与世家的全面对抗。这样的结果是李二陛下不愿意看到的,否则他也不会只将那个王通贬官三级了事。

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驴子一样的李承乾已经在地上转了30多圈,‘光头王’开始还盯着他看,后来觉得眼晕,就开始抬头看房梁。

而转了30多圈的李承乾发现,其实现在自己真的没有什么选择余地,看似有两条路可以走,但实际上有一条路前面却是断涯,根本走不得。

杀了那小子固然痛快,但事后世家发起难来,老头子为了江山社稷,手里的板子最终还是会打在自己身上。

用自己的前程换一个无名小卒的命,无论如何在李承乾来看都不是划算的。

可如果不杀掉那小子,这可就是等于把自己的脸放到世家的脚底下被狠踩了。

到底是要面子还是要未来,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选择题,虽然李承乾嘴上说不在乎那个皇位,但是……,谁又能真的不想呢?

所以在转到第48圈的时候,李承乾停了下来。

或许他真有作驴子的天赋,48圈之后竟然连一点头晕的感觉都没有,反而瞅着不断晃来晃去的‘光头王’疑惑的问道:“老王,你咋了?晃什么?”

“臣,臣头晕。”王成虎作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晃了晃硕大的脑袋,有些结巴的说道。

虽然后来他一直是仰头看房梁的,但实在是受不了好奇心的驱使,余光依旧在瞄着李承乾,打算数数他到底能转多少圈。

结果转圈的没事儿,他自己彻底完犊子了。

“那里有马桶。”李承乾向后退了几步,嫌弃的瞅着马上就要吐出来的‘光头王’指了指房间角落里一个布帘的后面说道。

看着‘光头王’直奔帘后马桶而去,作为罪魁祸首的李承乾却转身离开了房间,同时招乎外面的宫女进去照顾一下‘光头王’,别让他晕糊糊的栽到马桶里。

第七十五章 暗斗续二

夜色如水,夜空如洗,清冷的空气冲进肺中,让李承乾贪婪的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屏住呼吸,直到感觉肺部似要炸开,才重重的呼出去。

随着几次深呼吸,憋闷的感觉好了许多,抬头仰望,空中繁星闪烁,星河璀璨,看的时间长了,竟有一种陷入其中的感觉。

这在现代是很难看到的景像,每一次在夜里仰望星空,李承乾都会被星河的深邃与广阔所震撼,他不会用太多的形容词去表达这种感觉,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我去,太漂亮了!

林晓晓并没有离开,她一直就在门外,此时见到李承乾又在看天,便吩咐人进屋把摇椅抬出来。

闻着熟悉的味道,李承乾知道是林晓晓,她的身上有一种独有的香味,接触的时间长了,不用看出知道是她。

“你怎么还没休息?”躺到摇椅上,李承乾继续自己的看天大业,口中随意的问道。

“臣妾担心。”林晓晓低声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

“那就陪我一起看看这夜空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看不到了。”李承乾发现了一颗流星,目光随着它移动着,口中无意识的说着。

却不知道他这话歧义有多大,听的林晓晓面色大变,紧张的问道:“殿,殿下,这是何意?难到真的到了如此地步?”

“嗯?”感觉到林晓晓声音中的颤抖,李承乾有些疑惑的侧过头,发现自己这小老婆脸都白了,略一回想,不由暗自发笑,抬手在蹲在身边的小丫头脸上捏了一把。

“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将来有一天这天空会被很多类似烟一样的东西遮住,我们当然就看不到啦。”将自己刚刚有歧意的话解释了一下,心里年龄20多岁的李承乾可没有吓唬小姑娘的习惯。

安慰了小老婆,就继续看天,李承乾一直努力的想要找到后世那些耳熟能详的星座,奈何想像力不够,怎么也看不出来哪个是处女卒,那个是天平座。

只是那一颗颗流星让他想到了郭沫若那老家伙的写的一首抒情诗《天上的街市》,老家伙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这首诗还是不错的。

只是想想也就罢了,现代诗可不敢拿到大唐来读,坏名声已经够多了,再加上叛道离经,只怕他这一辈子就要被那些儒家官员摒弃在文人之外了。

深邃的星空总是那样令人沉醉,李承乾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觉着,总之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眼前是林晓晓熟悉的面孔。

不要误会,林晓晓只是俯身叫李承乾起床,不是躺在他边上(你们思想真邪恶→_→)。

“殿下,该起了,还要去上朝呢。”林晓晓轻声说道。

叫李承乾起床一直就是她的任务,就算现在是昭训的身份,这个任务也没有交给别人。

“又是上朝,不能请病假么?”朦胧中的李承乾嘟囔着。

“不行呢,这个月的机会已经用完了。”林晓晓像是在哄孩子一样。不过也就是起床的时候会这样,其它时间都是李承乾哄她居多。

“我怎么不记得?”继续嘟囔。

“月初的时候您就给用了,不过再有三天就又有机会了。”林晓晓知道,李承乾不是不记得,他只是想借着机会在床上懒一会儿。

“好吧好吧,起床,真当我是傻的么?下个月月初就是清明,是假期。要是在这个时候把病假用了,我真是得傻病了。”李承乾一咕噜从床爬起来,不满的咕哝着。

“殿下真聪明,来,穿衣服。”

无语,真是无语,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当孩子哄。

李承乾是真不想起来,想想午后就要被打脸,李承乾就暗恨为什么没有时间快进这个能力。

和前一天不同,垂头丧气的起床、洗漱、更衣、吃饭,然后垂头丧气的去上朝。

整整一个上午,看着老李同志那怜悯的目光,李承乾觉得好像整个世界都抛弃了自己。不过这一次可真是李承乾误会了自己老爹,李二那目光分明是在可怜他的门牙。

至于李承乾会怎么处理王怀理,老李同志并没放在心上。

处理好了自然大家满意,处理不好就当长个教训。

现在的李承乾太过妖孽,当然,这是按他9岁的年龄来说,很多时候李二陛下都在迷茫,不知道应该如何培养这个儿子。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小子有时候说话、办事根本就分不清真假。说他聪明,有时办出的事让人哭笑不得;说他傻,坑起人来那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李二也怕自己把儿子培养出来之后,把自己拍在沙滩上。不过现在总的看来还不错,至少孝心有、仁心也有,就是在政治上笨了些。

这次的王怀理是一个锻炼的机会,李二陛下在看,满朝文武也都在观望,李承乾在选择,满朝文武也在选择。

一个懂得妥协的君王是好的,至少他有理智。

一个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君王未必就是坏的,至少他会勇往直前。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合格的君主,李承乾不可能作到让所有人满意,但却可以做到让大多数满意。

李承乾终归是草根,当了半年的太子依旧改变不了他草根的思维,很多事如果给他时间,他会想的清楚,而且办的很漂亮,必竟史书和电视剧不是白看的。

但如果事情发生的突然,那么他就会按照20多年草根的惯性思维来作事。

早朝结束的很快,快到清明了,大家也都没有工作的心思,除了一些特执着的,比如魏征魏黑子。

李承乾昨天的预感也没有错,程妖精果然把他堵在大殿里非要看他的牙,这个喜欢掀人老底的混蛋,太不是东西了。

原本没有注意到李承乾掉了门牙的朝臣在程妖精破锣一样的噪声中也纷纷看过来,对李承乾投以或同情,或善意,或戏谑的眼神。

不过李承乾把这些统统看成嘲讽,这帮家伙真是太闲了,下了朝不去工作,都特么围着老子看牙干什么。

第七十六章 得与失

李承乾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摆脱了程魔头的纠缠,揣着一颗流血的心,回‘兰若寺’等着有人来找自己去‘宜令听讼’。

结果他等的人没来,却等来了舅舅长孙无忌。

“承乾,见过舅舅。”见到长孙无忌,李承乾有种见到救星的感觉,连忙上前见礼。

“臣,见过太子殿下。”虽然是甥舅关系,但该有的礼数长孙无忌一样不缺,可见其性格中的谨慎。

李承乾这次没有再说什么,反正拦也没用,不如随他去。

“你在等人?”双方落坐之后,长孙无忌见李承乾神不守舍的样子,不由问道。

“不瞒舅舅,承乾正在等着人来通知我去刑部呢。”长孙无忌知道李承乾有那道‘宜令听讼’的诏书,所以他也没解释为什么要去刑部。

长孙无忌用看怪物的眼神瞅了李承乾半天,直到把他看的坐立不安后,才皱眉缓缓说道:“你不知道想要‘宜令听诵’需要去尚书省当值么?”

“还要去当值?”李承乾有些惊讶的问道。

长孙无忌咂巴咂巴嘴,这个外甥还真是个奇葩,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知道。

亏自己还以为他是想明白了,主动放弃和王家的争斗,躲回宜秋宫来生闷气,特意跑来安慰他。

谁知这混小子竟然是不知道规矩,才跑回来的。

不过长孙想归想,口中还是问道:“你真想杀了那王怀理?”

“我杀他干嘛?一个弃子,就像曹操说的,鸡肋而以。”李承乾正言不讳的说道。

他现在很想争求一下长孙无忌的意见,看看这事儿办的到底对不对。

“嗯。如此也好。”长孙无忌高深莫测的点点头,自言自语道。

“舅舅,我这事儿到底办错了没有?”李承乾一脸紧张的追问。

史书记载长孙无忌一生对李家皇朝尽心尽力,所以李承乾还是比较相信他的。

半晌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长孙无忌才组织好语言,开口说道:“承乾,很多事情不是用对与错来衡量,你现在所作的一切都是在展示你的能力和性格。”

“如果这次你放弃追究王怀理的事情,会给朝臣留下一个知进退,懂取舍的印像。如果你不放弃,那么就会给朝臣留下一个执着,霸道的印像。”

看着略有所悟的李承乾,长孙无忌接着说道:“对与错是相对而言的,所以你不必过份的纠结一件事情的对错。对于你来说,重要的是得与失。”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的语气略略加重了一些:“和王家打擂台,你可能得到石炭的控制权,但你同样失去了王家的支持,这其中的得失需要你自己去衡量。现在,你明白了么?”

明白了么?不明白,李承乾现在很想知道如果自己衡量不出来的时候应该怎么办,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就问了出来。

结果他得到的答案是:等。

如果不能衡量出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那就等着或者拖着,拖到想明白了为止。

话说的这里,基本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长孙无忌借着要看妹妹的名义从李承乾的‘兰若寺’离开,留下他自己一个人继续琢磨。

作为一个臣子,有些话他不应该说,可作为一个舅舅,该说的必须要说,长孙家现在和李家已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王怀理不出意外的被释放了,这背后发生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利益交换,不为众人所知,但表面上看,王家完胜,李承乾完败。

不过李承乾除了在听到钱管事送来的消息之后,臭着一张脸让他滚蛋之外,却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反而事后显的有些高兴。

“殿下,如果您生气就发发火,千万别弄坏了身子。”林晓晓看着李承乾吃掉了比以往多三分之一份量的饭食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道。

“我生什么气?”李承乾有些奇怪的问道。

“就,就是王管事说的事情,如果您生气就把火发出来,千万别憋着,糟践自己的身体。”对于李承乾多吃了半碗饭的事情,林晓晓一直耿耿于怀。

不料李承乾却反过来问了一句:“我应该很生气么?”

“当然啦,钱管事不是说了么,坊间都是传言说殿下,殿下……。”林晓晓犹豫着要不要再把钱管事说的话复述一次。

“你都说了是传言,既然是传言那就不要信了,人家付出那么多辛苦,你还不让人发几句牢骚?”不等林晓晓把话说完,李承乾就打断的了她的话。

“啊?”林晓晓没有理解李承乾话里的意思,脸上满是迷茫。

“我问你,矿山现在在谁的手里?”李承乾心情似乎不错,一点点的给林晓晓解释着。

一个下午的时间,在长孙无忌的启发或者说引导下,他想明白很多东西。

“当然是在殿下手中。”林晓晓肯定的说道。

“那整件事我们付出多少?”李承乾又问道。

看林晓晓摇头,李承乾伸出一根手指,接着说道:“只有一句话,我们只说了一句‘王家意图谋反’。”

不等林晓晓反应,李承乾又说道:“可王家呢?他们动用了多少资源?让刑部尚书帮忙不需要代价么?让其他朝臣闭嘴不需要代价么?被连降三级的家伙不需要安慰么?”

林晓晓有些懵懂的点点头,听李承乾继续说道:“可是最终他们什么也没有得到,一切只是又回到了原点。”

说到这里李承乾闭上了嘴,没有继续往下说。他很讨厌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可现实却逼着他不得不这样作,这就是身在帝王家的悲哀,总会有人在背后推着你不断的向前,向前,再向前。

李承乾不在乎、也不关心坊间评论,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王家放出来恶心他的话而以,只要朝中那些大臣不这样看就好。

就像后世草民对油价的评论也不少,最终结果是该涨就涨,什么都没耽误。

他现在关心的是那个被刑部革去军籍的校尉,那个叫席君买的校尉,不知道明天‘光头王’能不能把人给带回来。

第七十七章 坑蒙拐骗

李承乾的担心变成了现实,第二日的朝堂上演了一出猫捉老鼠的闹剧。闹剧的主人公分别是尉迟恭和刑部尚书,起因是那个被开革出去的右武候卫校卫席君买。

大唐的将军都是护犊子的,老子的兵只有老子能处理,况且老尉迟仗着自己对李二忠心耿耿、战功卓著,所以一直傲视群臣。

这一次部下竟然被刑部尚书为了王家的面子给开革了,无论如何老尉迟也不能忍下这口气。

校尉听起来官不大,可仔细想想,唐代十六卫,每卫设大将军一人,下设五府,每府校尉五人,归中郎将一人统领。

一府多少人?按前面算的,4963人,一校大概接近一千人马,如果部队超编,那就是一千多人,相当于现在一个团长了。

大将军就算是相当于现在的军区司令吧,校尉相当于他手下的一个团长,而且还是野战军的团长。

莫名其妙的说开除就开除,而且还没上军事法庭(兵部),就让地方检查机关(刑部)开除了,这特么放到那个军区司令(大将军)身上也不能忍是吧?

所以早朝还没开始的时候,就追着刑部尚书在殿前广场上跑了好几圈。上了朝之后,更是有的没的弹劾刑部尚书九九八十一条大罪,就差没说刑部尚书敲寡妇门,刨绝户坟了。

李承乾看的是后背发麻,脑瓜皮直炸,开始怀疑把席君买搞到自己身边到底是福还是祸。

好不容易熬到散朝,李承乾赶紧跟在老爹屁股后面往外走,生怕有人注意到他,弄的李二以为他有什么事儿要说,结果等了半天才发现,这小子就是为了跟着他早点混出来。

一离开老李的视线,李承乾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劲往‘兰若寺’赶。‘光头王’早上宫门一开就出去了,也不知道人找回来没有,千万别和尉迟恭派去的人撞上,否则自己这小身板还真不够老尉迟糟践的。

呼哧带喘的赶回‘兰若寺’,路过施工一半停下来的西池院,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没有水泥,这院子只怕还得改回去。

“臣,草民席君买,见过太子殿下。”刚刚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李承乾就看到一个很普通的青年站在院子门口处,只是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幽怨。

不过想想也是,任谁去给太子干活,最后好处没捞着,反而把工作给丢了,心情都不会好。

“免礼,跟我来。”人带回来了,老尉迟没追来,这就说明‘光头王’没被人发现,如此一来李承乾就算是放心了。

待进了房间,李承乾爬上自己的太师椅,习惯性的蹲坐在扶手上面(没办法,坐在椅子面上两条腿就够不着地了。),也不管‘光头王’脸上露出的那种觉得丢脸的表情,只是一个劲打量着席君买。

和他最开始想像中的席君买不同,这个年青人太普通,普通到丢进人堆里就找不到那种,所以按时髦的话说,老席是一个当杀手的料子。

野史记载,此人也是一个能开六石强弓的能人,按理说应该长的身高丈二、腰围八尺才是。或者脸上有条长疤也行,多多少少能符合李承乾想像中百骑破万敌的悍将形象。

现在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算是怎么回事?毁三观么?

李承乾在纠结,席君买在忐忑,琢磨着太子是不是要杀人灭口啥的,一会儿到底要不要跑。

半晌之后,席君买才听李承乾说道:“来人,给席校尉拿把椅子来。”

“殿下,臣,不,草民已经被革职了。”席君买有些堵气的说道,他是真没想到,明明说是给太子办事,怎么到头来反道是自己吃亏。

“屁,你怎么就被革职了?你懂不懂律法?你是军,他是民,他一个刑部尚书,怎么管兵部的事情?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真把你开革了,那也是刑部给兵部行文,然后由兵部把你开革。”

忽悠,彻彻底底的忽悠,李承乾并不了解唐代刑部到底有没有权利开革一个现役军官,所以他的一切说法都是按自己对现代了解来说的。

不过好在席君买真的被他给唬住了,有些讷讷的问道:“殿,殿下是说臣没有被开革?”

“当然没有,流程根本就不对嘛,如果想不通,你就想想秋决,你这件事就像是秋决没批红就砍头一样,明白么?”李承乾作了一个自以为很合适的比喻。

却不知席君买一个劲在暗叫晦气,明明是革职,怎么就扯到秋决了呢。

“不过老席,虽然现在你没被革职,但右武候卫只怕你是回不去了。”就在席君买琢磨革职和秋决的问题时,李承乾又开口说道。

“为,为什么?”席君买被李承乾说的一愣,不知道他既然说自己没被开革,为什么自己却不能回右武候卫。

李承乾却是叹了口气,隔了一会儿方才说道:“你认为现在尉迟将军在作什么?”

“应,应该在为小臣讨公道吧。”席君买有些吃不准的说道。

“对,你猜的不错。尉迟将军的确在为你讨公道,早朝的时候他追着刑部尚书绕着大殿前的广场跑了两圈半,差点没把那老小子累死。”李承乾淡笑着说道。

“呃~。”席君买嘴角抽了抽想笑,但考虑到现在所在的地方,还是忍住了。

“想笑你就笑,这里没有外人,再说他一个文官,管不到咱武将的事情,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怕他。”李承乾撇撇嘴淡然说道,而且很正常的把自己归类到武官一类。

“将军没有被陛下责罚吧?”席君买突然想起李承乾说的是早朝时间,生怕老尉迟因为他的事被李二给罚了。

“没有,不过……。”李承乾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了一下。

“殿下还请明言。”

“不过尉迟将军肯为老席你这样作,那么老席你能为尉迟将军作些什么呢?”李承乾的话题慢慢沉重起来。

“殿下,小臣不明白。”

“想想吧,如果你真的回了右武候卫,尉迟将军和刑部尚书,或者说刑部尚书背后的太原王氏可就真的彻底对立了。虽然尉迟将军并不在乎,但你觉得这样作真的好么?”李承乾面色严肃的说道。

为了收集名臣名将,他现在完全就是不遗余力,在‘光头王’和林晓晓看来,他就是个人贩子,为了把人骗到手,坑蒙拐骗无所不用。

第七十八章 求人难

“这……。”席君买被李承乾一句话问住了,不知如何作答。

李承乾也看出来了,席君买这货,脑袋瓜子不太好使,应该是练武练傻了。敢带一百二十骑向上万敌人发起冲锋,不是疯子就是傻子,李承乾认为老席应该属于后者。

或者说老席就是那种虎了吧唧的直肠子,有人装枪他就敢放的那种,这种人只适合当保镖,让他当将军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唐书确实没记载)。

“老席,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老实说,我也有责任。所以,如果你还相信我,就留先在我太子六率,还是你原来的官职如何?”看出席君买的性格,李承乾也不再兜圈子说话。

“可小臣是武候卫的人,而且将军大人待某恩重如山,某又如何能弃将军而去?”席君买陷入犹豫当中。

“权宜之计而以,待这回的风波平息了,再把你调回去也就是了。”李承乾摸摸鼻子,洒然说道。

站在一旁的王成虎听的眼珠子直翻,这么长时间,他可是知道,每一次李承乾骗人的时候都有摸鼻子的习惯。

“可是将军那里……。”席君买总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所以说话间就有些犹豫。

“尉迟伯伯那里自然有我去说明,你放心,我自会把你的苦衷说清楚。”李承乾却不给席君买说话的机会,话落就据头对‘光头王’说道:“老王,你去给兵部行文,将老席的军籍调过来。”

“喏!”王成虎应了声,转身便走。他知道李承乾找这家伙很长时间,如果因为他的原因误了事,有了什么变故,只怕麻烦就大了。

可怜的席君买就这样被李承乾连蒙带骗的进了太子六率,从始至终他就没说过几句完整的话,甚至连发生了什么都没搞清楚。

搞定了席君买,吃过了午饭,李承乾又马不停蹄的出宫,向尉迟恭家里赶。

席君买现在就是个定时炸弹,如果不把尉迟恭搞定,将来如果被他发现老席跟在自己身边,这误会可就大了去了。

不料到尉迟恭家的时候正赶上老家伙在吃午饭,看着老货一手一只羊腿啃的满嘴流油,甚是欢畅,李承乾就觉得胃有些发涨,感觉晚上不用吃饭了。

“小子,到老夫家中所为何事啊?”待李承乾给他和妻子苏娬见过礼之后,尉迟恭随手往边上的椅子上指指,就大咧咧的说道,毫不在乎一旁老婆大人的白眼。

李承乾也没客气,走到椅子边上,拧身一窜坐到椅子上,嘿嘿笑着说道:“伯伯好胃口。”

言罢还用手指指他手中的两只羊腿,惹的老尉迟哈哈大笑不已,一个劲说自己还能再吃四只。

待到老货笑够了,李承乾方才说道:“小侄此次是为席君买而来。”

谁知李承乾话音方落,尉迟恭的脸便沉了下来,沉声说道:“怎么?君买在殿手中手?”

得,还是误会了,李承乾心中叹了口气,看来这老货是以为自己要杀人灭口。

也不等老尉迟拍桌子,李承乾就开口问道:“伯伯莫不是以为小侄要杀人灭口?”

“难道不是?”

“自然不是。”

“那殿下来此何意?”老尉迟看来是真生气了,连小子都不叫,直接改口叫殿下。

“想和伯伯商量一下,将君买兄调到我六率如何?”明人不说暗话,跟这帮老匹夫说活,最好还是直接一些,兜兜转转显的小气不说,还容易让人看笑话。

“若是老夫不同意呢?”老尉迟听到李承乾不是要杀人灭口,似乎在心底长长出了一口气,举起盛酒的大碗,一口闷了下去后,乜着李承乾说道。

“凡事都有商量,伯伯也别急着拒绝对吧。”李承乾觉得两腿不着地坐着有些不舒服,索性将腿往上一收,盘腿坐在椅子上,然后嘻皮笑脸的说道。

“老夫还是那句话,不同意。”老尉迟摇了摇头说道。

“难道伯伯真想把君买兄赶出军中?”李承乾皱眉问道。

“放屁,老夫要是想把他赶走早上何必去打那老货。”尉迟恭口中的老货指的是刑部尚书。

“席君买是被王家授意赶出军中的,如伯伯强行留下,只怕……”李承乾话说一半,住口不说,但谁都能猜到后面想说的是什么。

尉迟恭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李承乾话里的意思,当场就拍着桌子喝道:“小子,莫非以为老夫怕他王家成?”

“说句不中听的话,伯伯在世自然不怕,然而伯伯百年之后呢?可有为我那宝琳、宝琪还环兄弟三人想过?”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李承乾见好言好语不成,二杆子脾气也上来了(就知道天天和程妖精混在一起学不到好东西)。

话糙理不糙,李承乾虽然说的极不客气,但确实怼在尉迟恭的软肋上,让老家伙一时陷入沉默之中。

不过李承乾也知道见好就收,现在必须给老尉迟一个台阶下,要不然老家伙恼羞成怒,犯起倔来,这事儿可就办砸了。

略一琢磨,便又开口说道:“再说这是小侄与王家打擂台,如果不把君买兄保下来,从今往后,小侄这脸还往那里放?所以,小侄请伯伯高抬贵手,将君买兄调入左卫率。”

摆事实,讲道理,李承乾认为自己作的够样了,如果老尉迟再不点头,那就只能用最后一招——滚刀肉。

“哐”一个小酒坛子被砸到了桌子上,尉迟恭脸上带着一丝坏笑说道:“小子,好一张利嘴。也罢,老夫确实被你说动了,席君买可以调给你。但老夫也有个要求。”

要求?不用说李承乾也知道是啥,看着那小酒坛子,没二斤也有一斤半,就算是葡萄酿,都喝下去也够呛。

不过瞅瞅尉迟老货那不屑的眼神,李承乾决定拼了,不蒸馒头争口气,认可被喝死,也特么不能被吓死。

从椅子上跳下来,活动一下微微发麻的双腿,几步来到桌子,接过尉迟老货递过来的酒坛,也不用碗,仰头灌下……。

第七十八章 后遗症

是日,李承乾酩酊大醉,怎么回的宫都不知道,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十分。

“殿下,您醒了?”林晓晓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李承乾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肯定是她。

有些时候李承乾甚至在想,这丫头是不是不用睡觉?

“拿点水来。”喉咙火烧一样疼,李承乾的声音有些嘶哑。

待一碗水喝完,李承乾抱着脑袋呻吟着倒下去,头疼的要炸开一样,好像里面有十七、八只孙悟空在跳。

“殿下还是起来吧,陛下要您醒来过去一趟呢。”林晓晓眼中闪动着八卦的神彩,似乎有无数的问题要问,只是碍于李承乾现在的状态,没有说出口。

李承乾从心底发出一声哀嚎,痛苦的从榻上爬起来,用留恋的眼神看了一眼柔软的枕头,无奈的开始了洗漱、更衣。

不想被弹劾大不敬的话,他就必须快一点,谁让皇帝老爹谁都惹不起呢。

头痛加上胃难受,索性饭也不吃了,换好衣服之后,李承乾就迈出丽正殿之旅的第一步。

丽正殿里人不少,看样子应该是在议事,李承乾进去之后先给老李问安,然后又给各位大佬问安,整的跟磕头虫一样。

不过让李承乾看不明白的是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说不清那些眼神中的含义,不过总的来说应该是好奇和赞许居多,只是岑文本的眼神好像有些尴尬。

想不明白就不想,李二也没给他多想的时间,见礼完毕就把他叫到身边,和声问道:“太子,丹丘生是谁啊?”

“啊?!什,什么丹丘生?”揉着发涨的脑袋,李承乾迷迷糊糊的问道。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这岑夫子,朕知道你说的是岑文本,可这丹丘生指的是那个?”看李承乾的样子李二也知道他是宿醉未醒,喝多过都知道那是啥感觉,所以也没有责怪他。

将进酒?李白也穿越了?李承乾现在脑袋里面就是一片空白,虽然他很想告诉李二陛下,岑夫子不是岑文本,但是仅存的理智还是告诉他,最好是闭嘴。

不过他坐在那里瞎琢磨却忽略了他老子的问题,搞的李二很是下不来台,脸色开始越来越难看,慢慢有暴走的趋势。

最后还是长孙无忌看出李承乾在走神,趁着李二发火之前开口问道:“昨日下午太子可是去了尉迟恭家中?”

“是的,去了。”这个问题简单,李承乾还能想起来。

“可在尉迟将军家中饮酒?”长孙无忌继续问道。

“呃,饮了一些。”两个问题之后,李承乾魂被叫回来不少,余光瞥见李二难看的脸色,心中暗叫不好,长孙皇后可是明令禁止自己喝酒的,看来这回要完犊子。

“那殿下可记得饮酒之后作过一首诗?”孔颖达老头子这会儿也插话进来凑热闹。

“呃~,这个不记得了。”李承乾摇摇头说道。

“真不记得了?”李二的声音在李承乾身侧响起。

“真,真不记得了。”李承乾支支吾吾的说道。

现在他已经大概能记起来了,昨天喝毛了之后,却实是发酒疯吟了一首诗,如果按老李的提示来说,定然是李白的《将进酒》无疑。

可现问题是,如果李承乾记得这事儿,那就必须解释丹丘生是谁。所以与其解释不明白,不如干脆说忘了。反正这事儿死无对证,只要自己咬死了不记得,谁也没招儿。

“不记得就算了,陛下,太子年纪还小,一次喝了那么多酒忘些事情也是正常。”到底还是亲舅舅长孙无忌,眼见李承乾离挨揍不远,立刻出言为他开脱。

“哼,逆子。”老李狠狠瞪了李承乾一眼,抬了抬手,最终看李承乾委屈的样子,还是没落下去。

“可惜啊,殿下是在对牛弹琴,一首千古名诗,那尉迟老匹夫竟然只记得七八句,唉……。”李承乾抵死不认帐的行为让魏黑子无奈的摇摇头,不断的埋怨尉迟恭是个笨蛋。

“那老匹夫练武练坏了脑子……。”长孙无忌附和道。

“可那老货非要到我等前面显摆,说是太子写给他的,真是老不羞,诗里那一句提到他了,分明是写给文本的。”房玄龄接过长孙无忌的话头说道。

“唉,只可惜这等千古名诗,我等无论如何都无法补全了。”

李承乾从在一旁,目光在这些大佬身上扫来扫去,却根本不去接话,脸上也是一脸无辜,任凭一帮老货如何激将也没有露出一丝异色。

直到最后,老家伙们见李承乾实在是油盐不进,确实榨不出什么油水,才不得不一个个告辞离去。

“说说吧,全诗是什么,别拿忘了之类的词来忽悠朕。”等众人都走了,李二陛下命人将白绢铺好,手提狼毫,乜着李承乾说道。

“儿臣真是忘了。”

“一句一天。”

“父皇还差几句?”李承乾知道,‘一句一天’的意思是写出一句放假一天,当下眼睛一亮,出言问道。

“屁话,朕如何知道你写了几句?”老李瞪眼说道。

“呃~,那,父皇知道几句?”李承乾知道自己问的有问题,便换了一个问法。

“都在那纸上写着呢,你自己看吧。”李二向边上指了指。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君不见,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千金散尽。

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乱七八糟,写在纸上的几句残诗,看的李承乾眉头直皱,暗道这尉迟老货就特么记得喝酒了,和酒有关的本基上记个八、九不离十,无关的……,全忘了。

“一句两天。”伸出两根手指,对着李二比了比,李承乾向后退了两步说道。

刚刚数过,连半句都按一句算,也才15句,一天一句有些亏了,早知道不如写《长恨歌》,那个可以休一年。只是这个想法也只是在他脑子里过一下而以,一个丹丘生就让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如果是《长恨歌》,只怕除了被解剖,就没别的路走。

“一天,否则回去抄书,你自己算算最近犯了多少事,抄书要抄到什么时候。”李二陛下头都没抬,就否决了李承乾的提议。

第七十九章 松鼠与铁砧

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李承乾最终还是屈服于老头子的淫威之下,老老实实的把《将进酒》从头到尾背了一遍。

而就在李二陛下笔起龙蛇写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长孙皇后却到了他的办公室,看着白绢上漂亮的飞白体,开口说道:“二哥的书法又有精进了呢。”

“来来来,看看为夫将此诗补的如何。”李二放下手中毛笔,用手指指刚刚写好的《将进酒》,对长孙说道。

这是剽窃,红果果的剽窃,而且是当着‘原作者’的面剽窃。

不过李承乾一肚子的话被老李眼光一扫,全都咽回肚子里去了。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为了30天假期,必须忍。

不过长孙皇后的眼睛是雪亮的,耳朵也不背,刚刚在殿外的时候就已经听到李承乾背诵的声音,厚颜无耻的李二陛下一番夸耀之后得到的只是一个白眼而以。

夫妻俩打情骂俏的,李承乾自然不好意思多待,站起来正要告辞,冷不防长孙皇后突然说道:“二哥不想知道高明到底因何去的尉迟将军家么?”

完犊子,刚刚到手的人材可能又保不住了,李承乾就搞不清楚,为什么每一次自己的便宜老妈总能找到自己的弱点,而且一戳一个准儿。

果然,长孙此言一出,顿时将李二从《将进酒》中扯出来,扭头对李承乾说道:“你母后说的对,你小子一向不见兔子不撒鹰,跑到尉迟老货家中饮酒,其中定有故事,不如说来听听。”

话是商量着说,但语气却不容质疑,李承乾有心编个理由,却又怕老尉迟以后事情说破,无奈之下,只好老老实实把前因后果说了个通透。

见多了阴谋诡计的李二陛下根本没把李承乾和尉迟恭如何达成协议放在心上,一句话直接戳到李承乾的要害:“那席君买现在何处?”

“好像是在左卫率营中吧,昨日儿臣将他安排在那里,今天起来就直接到父皇您这来了,所以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李承乾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李二果然开始对席君买感兴趣。

“来人,去左卫率招席君买入宫觐见。”知道了席君买的去处,李二再也不理会自家大小子,转头就对门外的侍卫吩咐了一声。

李承乾突然感觉自己像一只松鼠,整个秋天都在费尽心力的收集过冬的食物藏起来,不料在冬天来临的时候,却被进山的猎人一扫而空。

可以百骑破万敌的猛士,如何能逃过李二的魔掌。所以席君买来了,又走了,没有回左卫率,而是入了李二陛下的玄甲军。

李二身为帝王,自有他的一套观人之法,所以和席君买没说几句话,就看出这家伙不是当将军的材料,是以理所当然的把他送进了玄甲军。

“父皇,您,您不能这样啊。”李承乾苦着一张脸说道。

席君买跟着李二的护卫‘齐天大圣’去了玄甲军,眼见人是要不回来了,那就能换点什么好处就换点什么好处吧。

没成想老李同志一点怜悯都没有表示出来,只是皱着眉头说道:“如此猛士,理应上阵杀敌,建不世功勋,留在你那里没的误了人家前程。”

“不是,父皇您看,你手下有秦伯伯、尉迟伯伯、程伯伯、杜伯伯、房伯伯还有我舅舅……。”李承乾正掰着手指数人,余光发现老妈脸然不大好看,立时觉察有些不对头。

心思电转之下,发现忘了数长孙无忌,连忙补上,只是心中暗叹老妈真是小气。

“那又如何啊?”李承乾每数一个李二脸色就缓和一份,到了最后面露丝得意之色问道。

“父皇,我大唐名臣猛将无数,可以说天下英雄尽入父皇您的彀中。”原本就是李世民将来要说的话,所以李承乾说来自然听的李二陛下眉开眼笑,不过长孙皇后却剜了他一眼,嫌他马屁拍的太过。

“说吧,有什么要求,除了把薛仁贵和席君买还你。”李二虽然被李承乾拍的舒服,但却没忘了正事,开口就把李承乾后面的话堵了回去,引的长孙皇后不住掩口轻笑,好像看儿子吃亏是她最大的乐事。

“父皇,您都有天下英雄了,给儿臣留个镇宅之宝吧!”李承乾这会儿都快哭了。

薛仁贵还好说,那席君买换来的容易么?小命儿都差点喝进去才换回来的,现在说调走就调走,这不要人命么。

“好了好了,朕保证下次一定不在你那里调人了,成不?”眼瞅着自家大小子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李二心里也挺不得劲,觉得自己这事儿办的挺不地道,所以不禁出言承诺道。

李承乾觉得自己不是松鼠,而是铁匠铺里的铁砧子,天生挨打的命,从皇帝到老农都在欺负他。

不过老李同志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如果李承乾再不答应反而有些不识抬举,无奈之下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李二的意见。

从丽正殿回来,抱着快要炸开的脑袋,趴在榻上数玉佩。已经有五块了,李承乾很想知道,老爹什么时候能赏点真金白银,或者自己可以拿这些玉佩去老爹那里换点钱使使?

想归想,作是不敢作的,当然,如果皮子紧了的时候可以去试试。

刚刚让‘光头王’去通知老钱,让他明天过来一趟,李承乾想要了解一下石炭司的事情。

水泥必须要搞了,否则等到夏天西池院就会变成一个硕大的泥水坑。

而搞水泥的钱李承乾打算从石炭司里出,日后烧出水泥来也就建个水泥厂,挂在石炭司下面。

现在的石炭司完全就是后世国企的运作方式,卖石炭的钱除了税金之外,其他的全都留在司里,留着日后扩大生产用。

反正这石炭这东西开始的时候为了让平民百姓也用的起,价格订的不高,营利更是没多少。

朝臣们见到这种情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去理会它,完全就是当它不存在。甚至一惯仔细的魏黑子看了石炭司的账簿之后,也对石炭司的那点钱财视而不见了。

只是……,他们真的能看懂复式计帐法么?

第八十章 啸聚一

老钱在负责石炭司的事务,没少得到李承乾面授机宜,所以石炭司的正真运作方式,以及记帐方式就连户部那些官员看的都不甚明了,更不用说那些只读四书五经的御史。

至于其他他武勋贵族,虽然有子弟在司里挂名,但却从来没人到司里去过,只是每月从司里领钱而以。

所有看过帐册的人都对石炭司彻底放弃,认为这个衙门只是李承乾搞的一个玩具,主要是李二陛下为了锻炼太子能力而设的一个衙门。

原本一个很好的赚钱买卖,现在却**作的一塌糊涂,不少人心中惋惜的要命,其中尤以王家为甚。

胡思乱想瞎琢磨,不知不觉间倦意上涌,趴在榻上的李承乾也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是夜梦中春光无限好。

待到次日醒来,已是清明四天假期的第一天,睡到自然醒的李承乾终于摆脱了脑晕脑涨的感觉,恢复了生龙活虎的状态。

老钱已经在外面等了很长时间,不过没关系,作为宫中老人,他已经习惯了等待。

“老钱,矿山上那几座烧石灰的窑洞弄好了没?”一边洗漱,李承乾一边问老钱。

虽然不甚理貌,但总比让他在外面等着强。

洗漱时与人说话是不礼貌的,那么洗漱时让人在外面等着就礼貌了?这种能操不能扣的作法简直让人深恶痛绝。

“老板,已经弄完了,石灰已经烧了好几窑了。”钱管事老老实实的回答,却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叫李承乾老板(咱中国古代都是叫掌柜,不叫老板,所以这是新名词)。

“你烧那东西干什么?”刚刚在林晓晓的伺候下把脸洗完的李承乾愕然问道。

“啊?”老钱一时间对李承乾的问题理解不上去,显得有些迷惑,这石灰窑不烧石灰烧什么?难道还能烧人么?

“那窑我还有别的用处,回头赶紧清出来。”拾到完了的李承乾顾不上吃东西,就扯着老钱到一边说话。

他现在总算知道历史上些皇帝宠信宦官的原因了,这帮人最大的好处是听话,至少表面上听话,让干啥就干啥,从来不会说三道四,指点江山。

回头再看看老李同志安排在他身边的人,太子詹事、太子洗马、太子侍读、太子……。人不少,

可是这些人大都读书读傻了,一个个就像卫道者一样,只要有一点不符合他们的执政理念,就会直谏、死谏,常常搞的人下不来台。

两相比较之下,那些高高在上的君主自然喜欢宦官,不喜欢那些忠耿之臣。

不过这些念头只是在李承乾的脑中一闪而过,并没有思虑太久,他必竟接受的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式教育长大,意识形态和历史上那些帝王是不一样的,而最主要的是他了解历史的走向。

石灰石和煤粉的配比李承乾是不知道的,所以只能说个大概,其它的要等钱管事回去安排人试验。

粉碎是个简单的问题,多找些人砸就是了。

转窑太麻烦,李承乾只知道的并不比配比多,具体是个什么样子也不了解,所以还是要钱管事回去试验。

所以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都是在‘可能、大概、也许’中度过,老钱手中的纸也记了很多的‘可能、大概、也许’。

最后老钱走的时候还是一头雾水,对于怎么烧水泥完全没概念,只知道小‘老板’要试制一种新东西,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搞定了老钱,李承乾还要准备其它东西。马上就是清明,到了踏青的时候,大妹已经催促过好多次,问什么时候带她出去玩,现在再也拖不过去了。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诗人想的挺美,不过现实情况却是决不允许的,身为大唐太子更不能知法犯法。

所以宰牛这事儿别想了,还烹羊吧。

中午用过午膳之后,先和是‘光头王’出宫,去秦琼那里将薛仁贵借出来,然后又一起去西市定下十只羊,待清明之后第二日送到龙首原。

东市的香料铺子也是必须要去,没香料烤出的羊肉不好吃。

至于酒……,还是别提它了,头疼着呢。

忙忙碌碌的一天,等到晚上回宫,又借着去长孙那里请安之便,跟李二借了席君买出来,这下子‘哼哈’二将算是凑齐了。

只是在借席君买的过程中,李承乾试着跟老爹打听了一下,老薛和老席之间谁更厉害一些,得到的答案是没法比。

继续问,被老李同志告知,席君买靠的是股子狠劲,而薛仁贵靠的是个人武力值。如果不拼命,席君买干不过老薛,反过来老薛不一定能干过席君买。

事后回想一下,还是老李同志会说话,骂人都不带脏字,非要把彪说成狠。

少年人都大都羡慕长辈的英雄事迹,所以不管是程妖精家的几个小妖,还是李绩家的李思文,就连魏黑子家的老三叔琬、老四叔璘亦是对瓦岗聚义情有独钟。

是以‘武林盟主’李承乾中午时分大撒英雄贴,广邀‘武林众豪杰’清明之后第二日啸聚龙首原得到了一致好评,‘兰若寺’中回贴成堆,被邀者无不纷纷响应。

这是李承乾给李二陛下讲故事的后遗证,开始的时候从未想过老李会拿出去吹嘘给那些老部下听。但后来老李没事儿总是‘催更’,上朝更是经常听程妖精大吹法螺,说自己的神仙斧法如何厉害,这才知道老李不地道,早把故事说的满朝皆知。

现如今朝中这些大臣子弟那个不知,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三州六府的秦琼秦叔宝;杀奔雁门,日抢三关,夜夺八寨的尉迟恭;劫黄杠,反山东,立瓦岗的程咬金……

好在李承乾说到程妖精探地穴之前及时收住了嘴,没说出后来的三年混世魔王,程咬精当皇帝那一段,否则老程只怕没心思吹牛。

有了这个引子,一众纨绔们自然对啸聚一事份外上心,一有机会必然想应,而且还纷纷自己起了一个牛逼的外号,唯独李承乾的外号没变,是众人公认的‘睚眦必报’。

第八十一章 啸聚二

大概是冷东西吃多了,大半夜李承乾蹲在榻上,抱着肚子直哼哼,最后惊动了林晓晓,小丫头从自己房间跑过来给他揉肚子,结果揉着揉着两人揉一块儿去了。

结果第二天,缠绵于床榻的李承乾果断的被大妹丽质堵在了床上。

看着红着脸跑出去的李丽质,李承乾尴尬的从榻上爬起来,拍拍藏在被中的林晓晓,搓着有些发粘的左手,开始进行起床工作。

至于手为什么会发粘……,那是因为长时间抓着一只‘兔子’,捂出汗了。

“大妹,这么早跑来有事?”一翻忙碌,收拾停当的李承乾终于有时间把李丽质揪过来问话。

“臭大哥,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李丽质皱着漂亮的小鼻子气鼓鼓的说道。

迷茫中的李承乾扯了扯耳朵,努力的回忆是否有忘记什么事情,然而,最终却什么都没想起来。

“踏青,踏青……。”小丫头看李承乾装糊涂,几乎是跳着脚在喊。

猛的一拍脑袋,总算想起来了,早就答应过大妹会带她出去玩,结果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全都忘到脑后去了。

“去,必须去。叫上小泰、小恪、襄城、豫章,我们一起去。”李丽质都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让李承乾连忙拍着胸口保证。

“二哥、三哥他们一早就出去啦,谁像你这么懒。”对于李承乾爽约,小丫头一直很生气。

“都出去了?”李承乾有些愕然。

“当然啦,来找过你三次,每次侍卫都说在睡觉,后来实在等不急,他们就先走了。”李丽质用极快的语速说着,恨不能现在拉起他就跑。

早饭看来是吃不成了,李承乾心中叹了口气,拍拍李丽质的头说道:“行,咱也马上出发。”

“别拍我的头,都长不大了。”李丽质嘟起小嘴说道

在李丽质的不断催促下,仅仅用了一刻钟,李承乾就带着林晓晓坐上了自己的马车,由‘光头王’和租来的席君买驾车,出了‘兰若寺’。

因为席君买是李承乾答应李二减五天假换来的,所以他坚定的认为老席是租来的。

马蹄嘚嘚,伴随着李丽质不断的催促,天近晌午的时候,李家兄妹方才赶到约定的地方。

然后等着他们的却不单单只有李泰众人,还有另外一群人站在对泰等人的对面,而且双方好像是在对峙着。

“小恪,小泰,怎么回事儿?”车到近前,李承乾没等‘光头王’扶他,直接就从车上跳了下去,朝脸色有些发红的李泰等人走了过去。

李承乾没到场之前,李家兄妹自然以李恪、李泰为主,所以有什么事自然要问他们两个。

“见过皇兄。”李家兄妹几人没有人回答李承乾的问话,反而以见礼为先,该死的皇家教育,这是要急死人么。

“免了,到底怎么回事?”看着对面另一群人满脸的戏谑,李承乾自然不会认为对方是来欢迎自己的,所以再次追问道。

“皇兄,他们非要让三哥和四哥作诗,还说如果作不出来就是怂包,还说……。”自幼在长孙身边长大的豫章不等李泰等人说话,就第一个跳出来,小嘴不停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小豫章说的凌乱,但李承乾好在有着20多岁的灵魂,连听带猜也知道了一个大概。

对面一伙十多个十来岁的小娃娃大都是五姓七望的王家子弟,还有几个是崔家和郑家的,因为在家中听了大人之间的聊天,知道家里和李承乾有些龌蹉,今天偶遇李家兄妹出来踏青,便跑过来找茬。

然而还没等李承乾再次开口,对面一个大概13、4岁的家伙就抱了抱拳说道:“见过高明兄,久闻高明兄聪慧过人,不知最近可有何诗作问世?不如说几首让我们兄弟几个长长学问如何?”

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了近一头的家伙,李承乾咂咂嘴朗声说道:“某亦久闻五姓七望同气连枝,小觑天下英雄,视天下人如无物,今日一见知果然名不虚传。”

言罢,不也等对方说话,扭头对身旁的李恪、李泰说道:“小恪,小泰,今天大哥给你们上一课。”

“皇兄,什么课啊?”李恪小声问道,李泰也同样好奇的看着李承乾,准备听他怎么说。

“真理只在刀剑范围之内!”李承乾一字一顿的说道。

然后就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将手指放入口中,同时,一声响亮的唿哨在灞水之畔响了起来。

紧接着,一声声唿哨开始从不同的方向响起。

在场的李家兄妹以及王姓子弟脸色霎时全都变了,只不过李家兄妹是兴奋,王姓子弟是惨白。

一枝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李承乾的一声唿哨及四周此起彼伏的回应,让所有的娃娃都同时想起,李二陛下故事中这句顶顶有名的话,其闻名程度不下于‘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三州六府’。

可见由李承乾添油加醋,李二陛下斧正的隋唐演义,对这帮无聊的大唐纨绔们影响到底有多深。

经常和李承乾在一起混武勋子弟甚至还专门和李承乾学习了怎么打唿哨。

就在王家一众人等互相以目示意,是否要走的时候,急骤的马蹄起从附近的柳树林中响起,紧接着几匹高头大马就从树林中冲了出来。

“高明贤弟,为兄来也!”带着几个弟弟溜弯的程处默和程处亮兄弟俩到的最快。

然后……。

“高明贤弟……。”“高明贤弟……。”

时间不长,尉迟宝琪、长孙冲、李思文等等一众纨绔齐集一堂。

“高明谢过几位哥哥。”李承乾双手抱拳言道。

这段是从水泊梁山里摘出来,混进隋唐演义里一起说的,因为这样讲话比较有义气。

好汉不吃眼前亏,郑家和崔家的几个小子早在程家几个小妖精赶到的时候就闪人了,现在场中只留下一众挑起事端的王家兄弟。

而王家兄弟这会儿也没了刚刚挑衅时的气势,全都两股颤颤,有种遇上山贼的感觉。

再看李家兄妹,完全是另一番表现,全都露出满脸的兴奋之色,恨不得能亲身加入进去,奈何不会打唿哨,好汉们不收。

“不知高明贤弟招唤我等所为何事?”长孙冲故事听的最多,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见了李承乾连表弟都不叫了,直接就是以贤弟称呼,当然,有时候也叫盟主。

“某之弟妹无端遭此几人欺辱,还望几位哥哥施以援手。”看过后世太多电影电视剧,在大唐李承乾完全就是个演技派。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再说,王家子弟自然是凄凄惨惨戚戚,而他们带来的护卫们更是让李恪、李泰等人不忍直视,几个女孩干脆跑回车里,不敢再看。

第八十二章 和解?

一场普普通通的斗殴,因为多了席君买这个变数,让整个现场变的惨不忍睹,到处都是哀嚎之声。

这个租来的家伙因为没有带武器出来,竟然生生把李承乾乘坐的马车辕生生掰了下来,然后轮着手臂粗的车辕就冲进了王家的护卫之中。

骨断筋折的场面李承乾也不是第一次见,只要没死人这事情李承乾认为自己还是担的下来的,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稳稳的蹲在王家那个领头的小子跟前,拍着他的脸问道:“说说,叫什么名字。”

“你,你敢打我?”直到现在,王的家小子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被揍了,引的周围众纨绔嘲笑不已。

“打你怎么了?你还想打回来?莫非你想造反不成?”李承乾好整以暇的说着,话语中提醒着对方自己的身份。

“我……。”

“行了,不和你磨叽,你们一共九个人,一人一首诗,作出来你们就可以走了。”李承乾淡淡的说道。

“什,什么?我……。”少年人呆了一呆,打死他也作不出九首诗啊。

“啊什么?刚才不是挺牛么?我要是你就敢赶紧作,这里人可不少,再被围观下去,丢脸的可不是我李某人。”李承乾眯着眼睛看了少年一会儿,撇撇嘴说道。

“我,我真作不出来啊。”少年已经快要哭了,这个李承乾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啊,难道不是他为了保住脸面,硬着头皮作诗么?怎么现在变成自己作诗了呢。

“那就让他们帮你分担一些,反正你们王家子弟都是精英,总不会一人一首诗都作不出来吧?”李泰经过这么长时间,已经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此时笑眯眯的插言说道。

“一人一首?”少年眼中燃起希望之光,不管怎么说,一人一首或许能应付下来。

然后很快他就知道,他的估计过于乐观了,九个人,吃奶的劲都使出来,堪堪憋出8首勉强算得上顺口溜的诗出来,最后一首却是怎么也凑不出来了。

“小泰,都记下来没有?”李承乾知道李泰喜好诗词之道,所以安排他记下王家几个少年所作的诗词。

“记好了,皇兄,这几位果然都是大才呢。”李泰语带嘲讽的说道。

“四弟,让他们把名签上。”李恪果然够坏,这特么要是签上名字,将来拿出来可就是笑谈了。

其他一众纨绔则在一边议论讽刺,他们都是武勋贵族,和这些世家有着天然的对立,互相都瞧不起对方。

世家认为武勋贵族没底蕴,属于爆发户;武勋贵族认为世家是躺在祖宗成就上的一群蛀虫。

被逼无奈的王家子弟最终还是在那些顺口溜上签了名字,因为不满9份,所以没有诗作问世的家伙被众人逼着写下‘我是大蠢驴’然后哭着签上自己的名字之后,所有的王家子弟才被放了回去。

事情结束,李承乾和一众纨绔告别,李家兄妹再次踏上郊游的旅途。只不过可怜的李承乾因为马车被席君买拆了,所以只能跑去李泰那里蹭车,因为他的车箱比较大。

李承乾和李泰两人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原本是有些生疏,不过这一次群殴,让两人的关系近了不少。

至少李泰看来,李承乾这个大哥还不错,为了弟弟妹妹挺拼的。而且辅助孔老头重注五经这么好的差事被自己抢了之后,竟也没说什么。反道是自己,上次告状的事显的有些小气。

不过太子这个位置谁不惦记,半年前告状的事也是因为李泰气不过李承乾当了太子,心里多少有些小嫉妒,所以才发生的。

现在隔了这么久,再回想起来当时确实有些过份。

就在李泰觉得尴尬万分,不知怎么开口的时候,李承乾说道:“小泰,这次作的不错。”

李泰知道,李承乾指的是他没到的时候,自己和李恪站在最前面,面对王家十多人没有后退,不由讪笑着说道:“当时是逼到那个份上了,总不能让妹妹们去顶。不过,哥,回去之后父皇如果责问起来怎么办?”

没外人的时候,长孙嫡出的子女之间一般都是以兄妹相称,一是显的亲切,二是没必要搞的那么正式。

“还能怎么办?那是咱爹,总不会向着王家说话,放心吧。再说这关系咱李家的面子,就算回家挨揍,当时也得打过去不是。”李承乾笑着安慰李泰,不过他还是想看看李泰的雀雀是不是青色的。

“不是,哥,你真的没作几首诗留着?”李泰好奇的问道。

小看人不是,老子唐诗宋词会的何止300首,哪里还用作几首留着,随随便便丢过去几首都能砸死他们,不过老子凭啥听他的。想到此处,李承乾淡然说道:“咱是皇子啊,总不能人家叫咱干啥就干啥吧?”

见李泰点头附和,李承乾一挑眉毛,接着说道:“在大唐,我们就是龙子龙孙,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李家,代表父皇,谁敢挑衅就必须揍过去,哪怕当时揍不动,事后也给他补上。”

听了李承乾的话,李泰莫名的笑了半晌之后才说道:“哥,你知不知道大家背后都叫你‘睚眦必报’?”

“啊?啥时候的事儿?”李承乾一愣,他还真不知道这个外号。

“连母后都这么叫你,满大唐也就你自己不知道罢了。”李泰一边说一边又笑了起来。

一番谈笑下来,李承乾和李泰的关系又恢到他没有继承太子之位以前,两兄弟在车里嘻嘻哈哈玩笑几句之后,李泰突然想起来什么,扭头对李承乾说道:“哥,要不你送我几首诗呗?”

“什么诗?”李承乾被问的一愣。

“和《将进酒》差不多就行。”李泰眼睛瞪的溜圆,往李承乾身边靠了靠,小声说道。

“啥?”李承乾的声音拖的很长,充满了不可思意,古往今来,能和李白的《将进酒》比肩的,一共才多少?李泰这混蛋竟然还想要几首。

“嘿嘿,父皇那天说《将进酒》是他补齐的,我才不信呢,那诗大气磅礴,分明就是一气呵成,如何能是补的。所以,哥,你送我几首吧,下次再有人要我作诗,我就丢过去砸死他。”

第八十三章 忽悠大王

大唐纨绔们的精神世界是空虚的,李承乾认为自己有义务、有责任充实他们的精神世界。

简简单单的改编隋唐演义就可以让他们忘乎所以,竞相效仿,这要是把后世的仙侠玄幻整出来,还不得一人踩一滑板当飞剑?当然,这是在有轴承的前提下。

盘坐在一棵垂柳下面,看着远处四散的弟妹们,李承乾脑子里一个个奇葩的念头不断闪过,渐渐竟有一丝倦意。

心理年龄20多,对这个小屁孩玩的东西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之所以跟着李丽质出来,完全是被她萌翻的结果。

不过当日幕西山,李承乾回到‘兰若寺’之后,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知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英明神武的李二陛下竟然再一次将宴席摆到了‘兰若寺’,这让他越发有一种破鼓万人锤的感觉。

悄悄躲在墙外面,听着里面乱哄哄的对话,李承乾知道,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赶紧溜,可巨大的好奇心,让他很想把程妖精和老尉迟这对活宝的对话听完。

“黑炭,别吹了,连首破诗都记不全,还提什么日破三关,夜夺八寨。”这是程咬精。

“放屁,要不是因为那小子不爷们儿,两坛酒下去舌头就硬了,老夫如何能记不住那破诗。”这是尉迟。

“你就是记性不好,解释什么。”老程继续。

“八八六十四路神仙斧法,你只记得三招,还有脸说老子记性不好?”老尉迟一句话等于直接刨到程妖精的祖坟,让他无言以对。

老程没事儿就炫耀神仙看他顺眼,传他神技,竟然忽略了只记三招这个最大的破绽,此是被老尉迟一提,登时傻眼。

后面的李承乾没再听下去,因为根本不用在墙外听,老程一声大喝:“将那铁槊掷过来,老夫与这墨炭头拼了”。然后院子里就飞出一只硕大铁槊,直直插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吓的林晓晓尖叫出声,惊动了院内众人。

“太子回来了。”看着满脸苦涩的李承乾,李二陛下含笑问道。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众位叔伯。”既然跑不了,那就只能面对。

不过李承乾明显低估了老货们的不要脸程度,见礼之后没等直起腰来,程老匹夫的问题就到了:“小子,你且说说,为何老夫只记得三招?”

“啊?!”李承乾被问的有些发愣。

老子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记得三招,书上那么写的老子就那么说,现在你这老货跑来问老子,那老子问谁去?

再说,李二陛下已经公然宣称这故事是他写的,李承乾现在能说什么,说漏了怎么办?到时候老李的面子往哪里放?

看着程妖精那张大脸,还有一对大鼻孔,李承乾突然想到了大话西游,电影里牛魔王一抖身子满身牛虱往下掉的场面。

不知道老程一晃头,是不是会有大堆的鼻屎掉出来,将自己埋掉呢?

越想越恶心,越想越可怕,急切间心思电转,脱口说道:“那是因为伯伯武技高强,已达无招胜有招的境界,而八八六十四路斧法经过伯伯整理,已经化繁为简,被精炼成三招。正所谓重斧无锋,大巧不工……。”

感谢金庸,感谢古龙,感谢梁羽生……,这一刻李承乾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郭靖、杨过,陆小风、叶开……等等全都穿越附体。

一套无招胜有招的理论;一套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理论,听的宴席上众人瞠目结舌。

秦琼等武将纷纷闭目沉思,房玄龄等文臣交头接耳,讨论李承乾的理论是否真实存在。

李承乾说的很系统,条条框框,清清楚楚,让人无从辩驳。后世无数武侠迷们整理出来的东西,一时之间竟将大唐文武众臣唬的一愣一愣的。

关键的问题是所有人都不相信这套理论全是一个9岁的娃娃总结出来的,所以最终一致认为李二陛下是天下第一高手。

英明神武的李二陛下也越来越佩服自家大小子编瞎话的能力,如果不是李承乾一直在强调‘我父皇说’,老李甚至都认为他说的是真的。

程妖精二杆子脾气上来了,这老货打算放弃使了一辈子的铁槊,说什么也要回去打靠一柄83斤重的宣花大斧,而且还要不开刃的。

这下可真要亲命了,如果这老货因为换兵刃,将来有一天挂在战场上,李承乾的罪过可就大了。

不过面对老头子瞪过来的眼神,李承乾只能无奈的摊摊手,对老头子投以:‘您的手下怎么那么二’的眼神。

李承乾毫无意外的被老李赶走了,只因一向老成持重的秦琼跑去试验‘唯快不破’了,这要是再让他胡说八道下去,指不定还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侥幸得脱程老匹夫魔掌的李承乾跑的比兔子都快,一个圈礼之后,拖着林晓晓直接闪人,直到离开‘兰若寺’好远之后,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老混蛋们太难伺候了,而且还不讲道理,这次如果不是凭借着那些是是而非的道理,只怕还真不容易混过来。

“殿下,那个……。”一直跟在李承乾身边的席君买支支唔唔的,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了?有事儿就说呗。”离开那群老货的李承乾心情不错。

“那个,是不是真的一招练上一万次就能作到唯快不破?”席君买有一种打探别人隐私的感觉,所以问的声音比较轻。

必竟武技这东西有很多不传之密,非嫡系不传,这样贸贸然的打听,总是不好的。

“这你都信?”‘光头王’憨憨的问道。

“陛下说的,自然可信。”老实的席君买点头说道。

‘光头王’从开始到现在,已经翻了半天白眼,席君买的话更是让他差点把眼珠子翻进天灵盖里。

自从进了‘兰若寺’李承乾已经摸过不下20次鼻子,对他十分熟悉的‘光头王’几乎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那些理论是骗人的。

“老席,其实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就行。”李承乾也觉得有些无奈,一个两个都那么好骗,今后的日子要发过啊,不骗他们太对不起自己了。

“哪一句?”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李承乾缓缓说道,因为他一直坚定的认为,席君买就是个彪货,所以这句送他最实在。

第八十四章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老李同志带着手下的山贼、响马强占了‘兰若寺’,无家可归的李承乾只好穷极无聊的在偌大的东宫里面闲逛,宛如一只飘来荡去的幽灵,心里不断猜测回去之后‘兰若寺’是否还能住。

而且老头子分明就是故意的,知道那些兵痞喝大了会砸东西,所以才领到‘兰若寺’来的,否则在他自己的大殿请客不更好。

游荡中的李承乾渐渐开始对‘兰若寺’不抱任何希望,依照老李同志这样隔三岔五就摆宴的搞法,等不到年底,自己就要去过游牧民族的生活了。

“哥,你干嘛呢?在夜巡啊?”李丽质的声音忽然传说李承乾的耳朵。

胡思乱想中的李承乾这才发觉,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晃悠到了大妹住的地方。

“见过皇兄。”正在同李丽质玩闹的豫章公主也过来给李承乾见礼。她自幼被在长孙身边长大,与丽质关系很好。

“免了免了,我们兄妹之间私下里不用这样。父皇正在我那里宴客,为兄……,你们明白的。”李承乾先是虚扶了豫章一把,然后对李丽质作了个无奈的表情,摊了摊手说道。

“哥哥,进屋坐吧,看你这样子怕是逛了半天了。”李丽质善解人意的说道。

李承乾也的确是没地方可去,李恪、李泰两个现在太磨人,一个要学打口哨、打响指,另一个要学怎么作诗,搞的李承乾不胜其烦,两人住的地方刚刚都是绕着走的。

“不进去了,院子里坐坐吧。”虽然年纪小,但有过林晓晓一次教训,李承乾开始注意一些男男女女之间的问题。

这天都黑了,自己这个当哥哥的跑到妹妹房间去,好说不好听。

“不如我们下棋吧,皇兄要帮我,刚刚一直输给长乐呢。”豫章公主指指桌上的围棋说道。

“围棋?”李承乾看了一眼棋盘说道。

“嗯。”

“不下,费脑子。”懒癌晚期的李承乾现在拒绝一切动脑子的事情。

“那玩什么啊?”豫章抱怨着说道。

“五子棋吧,那个简单。”李承乾进了院子,坐到石桌边上,将棋盘上的棋子都挑开,然后开始给两个妹妹讲解五子棋的规则。

五子棋规则简单,上手很容易,李承乾演示了几次之后,就因为棋下的太臭,连输三次之后,被两位妹妹赶到一边观战去了。

不过这并没什么关系,李承乾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待会儿的地方,否则像幽灵一样到处游荡总不是个长久之计。

看着两个小丫头嘻嘻哈哈的玩闹,李承乾时不时附和两声,兄妹之间其乐融融。

皇家女子一生不容易,今天待嫁闺中,明日就可能嫁为人妇。所以对于这些大大小小的妹妹,李承乾从来都很包容,几乎有求必应,作为兄长,他有责任让妹妹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殿下,皇后娘娘召见,让您即刻过去。”快乐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五子棋没玩几把,长孙身边的贴身女官就找到了李承乾。

告别两位妹妹,跟着长孙的贴身女官,李承乾揣着一颗忐忑的心,去见自己的便宜老妈。

老爹好骗,老妈难缠,这是李承乾半年的总结。

因为长孙与人说话是没有逻辑的,她完全就是靠着第六感,或者说直觉在谈话。所以不管李承乾有什么样的谎言,只要他老妈觉得不对头,那就怎么解释都没用。

“今日和人打架了?”丽正殿长孙寝宫之中,李承乾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听着老妈说话。

“是,和王家子弟起了些争执。”这事儿瞒不住人,李承乾自然不会选择隐瞒,只是心中吐槽王家这帮孙子怂包,打不过竟然找家长。

“只是争执?”长孙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承乾。

“呃~,还轻轻磓了他们几下。”虽然不想瞒长孙,但李承乾还是习惯于避重就轻。

“行了,叫你来不是要教训你,保护弟妹本就是你的责任,只是下次休要这般鲁莽,明白么?”出乎李承乾预料的是,长孙很轻易的把他放了过去,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教之后,让侍女递了几页纸过来。

李承乾抬手从侍女手中接过纸张,放到眼前仔细观看,却见第一页上用很工整的隶书写着《古镜记》——王度。

抬起头,迷惑的看着长孙,李承乾迟疑的问道:“母后这是何意?”

“王家的战书。”长孙轻轻呷了一口茶碗中的茶汤,瞥了李承乾一眼,语气中带着不屑。

“战书?”李承乾被长孙越发糊涂,眼中满是迷茫,搞不清楚这《古镜记》和战书有什么关系。

“这是老王珪傍晚时让人送进来的,说是请你品鉴一二。”长孙话里的不满之意越来越重,不过对像并不是李承乾。

王珪那小老头?将手中几页纸抖了抖,李承乾沉吟片刻后说道:“如果是评论的话,只有四个字:不过尔尔。”

或许《古镜记》在大唐这个时期会很有名气,但对于后世经历各种神怪、仙侠、玄幻洗理的李承乾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白蛇传、倩女幽魂,那一个不比这古镜记有名?更别说还有封神榜和西游记这种大部头的小说。

再说古镜记李承乾也不是没看过,凭心而论,比起后世那些仙侠小说,在创意上来讲差的多。

李承乾的话让长孙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你真的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

“还请母后赐教!”李承乾乖巧的回答。

“以你的性格只怕不会向王家低头,承认这故事写的好吧?”长孙没有解释,而是反问了一句。

“这是自然。”李承乾回答道。

“可你若不低头……。”长孙话说的很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母后放心,最多就是儿臣也写一本与他比比也就是了。”看出便宜老妈的忧虑,李承乾拍着胸口保证。

没想到这一番保证却惹的长孙拍了桌子:“胡闹,你是太子,国之储君,如何能够去写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将来若是传将出去成何体统,我皇家的脸面放在哪里?”

说到这里,长孙话语中带着一丝阴冷,眯着眼睛,咬牙说道:“这老王珪竟要如此坏你名声,其心可诛!”

第八十五章 出头椽子

李承乾对长孙说的有些理解不上去,这里的弯弯绕绕太多,思虚良久之后才带着一丝不安问道:“母后,那王老头真的是在害我么?”

“你父皇为何要说那隋唐演义是他所作?还不是为保全你的名声,而且古往今来,你听说过那一个皇帝写过神怪故事的?”长孙剜了李承乾一眼道。

这小混蛋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政治智慧几乎低的到无底线的程度,朝堂之上哪怕最蠢的一个都能把这小子玩弄于股掌之上。

“呃~,没听说过。”李承乾琢磨了一下,写书的皇帝有,作木匠活的皇帝也有,但写神怪故事的好像真没听说过。

“你父皇登基之前,便一直认为世家乃是国家的蛀虫,现在更是不断制定一些国策用以限制那些世家,这才是世家针对你的原因。”长孙叹了口气,打算给儿子好好上一课。

“嗯。儿臣明白了。”李承乾如应声虫一般点头应道。

谁的儿子谁知道,长孙皇后看着李承乾的表现就知道,他根本就什么都不明白。如果真懂,睚眦必报的李承乾决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长孙继续往下说道:“一个强大而且有远大志向的帝王并不符合世家的利益,你父皇他们没办法对付,所以他们才会把目光放在你的身上,如果你不是他们眼中的‘合格帝王’,那么他们就会将你打压下去,甚至……。”

话说到这里,李承乾总算是明白一些,符合世家利益的皇帝,那不就是成了世家的代言人么?这和后世资本家控制的政府有什么区别?

想及此处,李承乾心中不禁疑窦丛生,上一任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瘸的?那个兔爷儿称心到底是谁送到前任身边的?前任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发生那么大的转变,从丰姿峻嶷、仁孝纯深走上谋反这路条的……。

一桩桩,一件件所有事情不断在李承乾的脑中闪过,这些都让他有一种深深的危机感。

“这回你可真的明白了?”长孙见儿子不再说话,心中不由暗暗点头,如此表现才是真的明白。

“母后,难道儿臣就真的谁也信不得了么?”李承乾的语气中带着疑惑与悲凉。

“这需要你自己去考虑,到底谁可以相信,谁不可以相信。一个多疑的皇帝不会被朝臣接受,但一个任人摆布的帝王同样不会被接受。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作一个国家的主宰远比你想像中的难。”

从长孙那里出来之后,李承乾显的有些郁郁,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得上抑郁症了,这段时间老李、长孙、还有舅舅,每一个人都在给他上课,不断的给他灌输一些东西,有些是矛盾的,有些是一致的。

这里面没有相信谁的问题,屁股决定脑袋,每一个人的经验都和自己切身经历有关,他相信这三个人都不会害他,但让这三个人满意就真的可以作一个君王么?未必。

李承乾努力的在回忆以前学的那些哲学课,想试着从里面找到一些答案,最终无奈的发现一点用处都没有,对于实际情况来说,甚至不如一句民间俚语有用。

出头的椽子先烂,李承乾想了半天,总算找到了症结所在。

太子本就受人关注,自己再玩了命的去折腾,有今天这样的结果真是一点不奇怪。也难怪老李一直在说少折腾,别折腾,现在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表现太抢眼,又不肯和世家、望族妥协,这才是自己被关注、打压的根本原因。

想通了自然很多,就连黑漆漆的夜空都变的明亮不少,将两手背在身后,带着一脸担忧的林晓晓和愣愣的‘光头王’,李承乾准备回去看看自己‘兰若寺’被糟践成啥样子。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心情大好的李承乾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诗性大发。

“好诗!”一个声音从不远处的‘兰若寺’门口传了过来,待得到了近处才发现,说话的竟是房玄龄等几人,簇拥着李二正从里面走出来。

宴席已经结束,老兵痞们都是被抬出去的,只有平日里极重形像房、杜、长孙等几人现在还能勉强保持清醒。至于李二陛下,压根就没喝多少,一是没人敢灌他,二是本身酒量大。

“儿臣给父皇见礼,见过几位叔伯。”虽然距离上次见面没多长时间,但规矩罢在那,不作就是无礼,要被教训的。

“免啦,后面的是什么,一起说了吧。”李二陛下懒散的摆摆手,然后说道。

结果,半晌没动静,引的李二瞪起眼睛:“逆子,后面几句是什么。”

“没了,就两句。”李承乾尴尬的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一下。

后面的实在想不起来是什么,刚刚也就是有感而发,平时如果让他说就算是前两句都想不起来。

“哎……。”叹息声不断传来,却是长孙无忌等人在失望的摇头。

“逆子,你……”李二陛下差点没气晕过去,原本打算让大小子把后面的接下去,给自己长点脸,结果……,打的拍拍的。

看着老李抬的手,先往后退两步,省的被揍,然后李承乾才愁眉苦脸的说道:“父皇,这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儿臣只是一时有感而发,确实没下句。”

“好一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以臣看来,此句比刚刚那句好上许多。”长孙无忌出言将话题引开,身为舅舅总不能看着外甥被揍吧,而且他的确认为这句不错。

“哼。”李承乾能及时把话圆回去,收回打脸的手,李二陛下还是比较满意的,哼了一声算是原谅他。

“不过依臣看来,只怕殿下这两句后面怕是还有下文吧?”就在李二陛下打算放李承乾一马的时候,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待李承乾惊疑着扭头望去之时,才看到一直站在房玄龄身后走出一位60来岁的老者。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送来‘战书’的王珪王叔玠。

第八十六章 累

别人都打上门来了,当然不用再客气,王珪既然敢站出来,李承乾自然也不能怂了,必竟老爹和舅舅就站在一边,这两人总不能看着自己受欺负。

是以当下李承乾便开口反问道:“听老大人话里的意思,似乎对诗词一道颇有研究。”

“殿下过奖了,研究谈不上,只是略有得体会而以。”身为谏议大夫,老王自是不会惧怕李承乾一个小小孩童。

虽然小李同志有神童的美誉,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他是一个小孩的事实。

老王头原本挺好一人,现在为了家族,竟也豁出老脸急赤白脸的上阵。可见这‘家、国、天下’在这些世家大族之中是多么根深蒂固。

“如此说来某前几日偶得的几句词,却是有了请教的地方。”李承乾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说道。

“殿下且说来听听。”老王头饱读诗书,亦是博学之辈,涉及家族脸面之争,如何肯退,当下点头应了下来。

小李与老王之间一番对话针锋相对,皆是寸步不让,四周人等亦是不再作声,都是冷眼旁观,李二陛下眼角抽动,心中暗恨世家目中无人的同时,却也是无能为力。

与世家的争斗只能是一点点的试探,否则如果大动干戈势必引起政局不稳,大唐境内也将再度峰烟四起。

眼下的情况,也只能看自家大小子的手段是否能压老王头儿一头。皇家与世家,自从老李想要破除五姓七望那天开始,就变的势如水火,明争暗斗,互相算计各种招式层出不穷。

李承乾以小一辈的身份参与到老辈的争斗之中,其中凶险他自己不知道,但当爹的老李又如何能不知道。

只要能把自己的继承人打压下去,彻底的没了信心,那么老李这一生就算是将世家打压了又能如何?到头来后继乏力,所有的努力也将化为乌有。

不过就在四周人等各怀心思,老李心中忐忑之时,李承乾却胸有成竹般笑笑,朗声说道:“老大人且听好了。”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少年人清脆的童音在一众大佬中朗朗响起,只第一句就让所有人勃然变色,由其是老王头,更是脸色惨白。至于伟大的李二陛下,眼角不跳了,拳头也松开了,紧绷的嘴角甚至扯出一丝弧度,那样子分明就是在笑。

在场的都是千年狐狸,饱读诗书,博学广记之辈,诗词好坏只第一句就能听的出来。

苏仙的赤壁怀古得后世千年传诵,岂是一般人可比,开篇便是大气磅礴,以时间及空间为广阔背景。

几乎是在瞬间,场中所有人第一个念头就是老王头完了,这词怕是能和那首《将进酒》比肩之作,已经评无可评。

然后李承乾却并未停下,既然要踩人,那就踩到底,不踩的尽兴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半阕,只背到一半,李承乾陡然住口,看着面色惨白的王老头言道:“老大人,承乾此词只得上阕,这下阕无论如何也续不上,还请老大人指教一二。”

坏,真是太坏了,连带李二在内,在场众人皆是这般想法。

这上阕都能称得上千古名句了,一时之间,想要接上与让老王头一步登天又有何区别,而且别说现在,就是让老头子回家去想,只怕一年半载也想不出也阕来。

最要命的是,所有人的胃口都被吊起来了,等着下阕,这小子突然说没了,这不是要了亲命么。

至于站在原地不住摇晃的老王头,现在已经没人在乎,这老头儿输定了,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最后如果不是老李同志厚道,言称老大人不胜酒力的话,只怕老王头只有装晕一途。

只是将王老头送走之后,无论老李同志使出何种招式逼问,蔫坏的李承乾都死活不承认有下阕,最后老李无奈,只能放弃,连同四周期待的长孙无忌等人也是失望而归。

这不是李承乾放叼,实在是下阕没法背,因为他没办法解释那句‘早生华发’。

只有上半阕的《赤壁怀古》自此成为绝响,如果李承乾人到中年的时候想不起来的话,那就只能等几百年之后,苏仙兴致来了才能将下阕续上。

李承乾认为,现在自己的绰号可以改成毁诗不倦,一个晚上,已经毁掉两诗一词,继续下去只怕后世的唐诗宋词300首想要凑齐怕是很难。

不过这一切和李承乾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不是埋在绝阴之地(作者这几天正在看灵异类小说),1300多年以后,只怕他骨头渣子都烂没了。

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了,李二陛下刚刚走的时候又警告他一次,让他少得瑟,今后怕是要过一段‘隐姓埋名’装孙子的生活,否则他这根出头的椽子非被人用锯子锯了不可。

习惯性的趴在榻上,手里不断摆弄着六块玉佩(对,就是六块,因为刚刚老李又给他一块),半年来的事情一件件在脑中闪过,突然有一种有志难申的感觉。

为了不被怀疑,李承乾已经在极力的收敛,没想到还是成了最出头的那个。

只是好在政治方面的一些建议和措施没有对李二和长孙讲过,否则只怕现在李承乾已经是李二眼中的头号大敌。不容于世家,又不容于李二,那才是最大的悲哀。

李承乾突然开始想家,想那个并不大的家,脸上爬满皱纹的老爹,嘘寒问暖的老妈,还有那个调皮捣蛋、古灵精怪的小妹。

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好不好,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那边有没有被烧掉?如果现在穿越会不会回去?

总之李承乾的脑子很乱,一会儿是老爹,一会儿是李二,家中小妹和李丽质也会时不时的跑出来,疲惫的感觉爬满全身。

一夜之间,苦逼的李承乾果断的病了,而且还不是装的。

第八十七章 又生病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李承乾这一病就是七天。浑浑噩噩,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的时候也只是有意识,整个人却是动不了的,状态类似于鬼压床。

至于糊涂就不用说了,这个时间段是比较好混的,反正迷迷糊糊一下就过去了。

七天中听过李二的叹息,也听过长孙哭泣,大妹来了更是哭的稀里哗啦,鼻涕眼泪搞了李承乾一脸,还差点没把他压死。

李泰、李恪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好一点,至少保有理智,没扑上来,也没哭,只是嘀嘀咕咕的说了些祝福的话,希望他早点好起来。

最要命的是一个姓秦的道士,打从一开始就有他,天天在旁边嘟嘟囔囔,又听不清他说些什么,总之烦的要命,有时李承乾甚至恨不得一直糊涂下去,总好过听他嘟囔。

长孙是每天都在的,因为每一次李承乾清醒的时候都会听到她的声音;李二也经常会来,因为有一半清醒的时候老李是在的,不过这一半的时间中有一半是听老李在发脾气训斥御医。

这一切让李承乾心里很难受,很想告诉他们自己没事,别那么担心,但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就连眼睛都动不了。

所以他只能静静的躺着,任由那些御医将各种药水灌进肚子里,然后用各种针在身上折腾。这又让李承乾想到了老孙,穿越大唐必须随身携带的老孙怎么被忘记了呢。

七天生不如死的日子过来下,眼球终于在李承乾不断的偿试下可以动了,这让随时关注着他的长孙份外的高兴,又把御医叫来,也不管李承乾乐意不乐意,‘咔咔’就是几灌子药水灌进去。

那个嘟嘟囔囔的道士也嘟囔的更加起劲儿,就好像李承乾能有反应全是他的功劳一样。

又过了两天,李承乾才终于可以控制着身体睁开眼睛,五天之后已经可以坐起来,再五天可以让人扶着下地晃几圈,等到苏醒后的第十五天已经可以自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不过长孙不放心,又让他继续调养了五天,终于李承乾彻底恢复,再度变成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

可当李承乾决定出宫走走权当散心时,却悲催的发现,假期满了,又到了上朝的日子。

朝堂上还是老样子,长孙无忌、李靖等人在睡觉,程妖精在挖鼻屎,房、杜、魏双目低垂在打盹……,反正以前啥样现在还是啥样。

御史依旧在弹劾,只是把奏折上的人名换了一下,不过这次多了一个全国春耕情况汇报。

总之平淡的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不过老王头没来,听长孙无忌说那老头上去回去和自己一样病了,到现在还没好利索,所以跟老李请了三个月的假。

李承乾也想请假,不过看着老李的黑脸,没敢说。

那些王家一系的官员好像把李承乾给忘了,没人再提他,或许因为他大病初愈,这帮人不想触了老李的霉头。

只是散朝之后因为走的慢了,被老程堵个正着,这老货没轻没重,趁李承乾没防备,伸手就掀他上唇,看到大牙没长出来,不禁摇摇头嘀咕一句:“还是那么丑。”

这把李承乾给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晕过去,还好老尉迟及时解围,把老程推到一边,让他好受了些。不过随着一句:全身没二两肉,和以前一样怂,李承乾就对大唐武将的语言能力不再报有任何期望。

老秦很厚道,说了句:恢复的不错。

李靖是稳重的,信奉中庸之道,相信过满则溢,所以他很小心,很谨慎,一般不和李承乾有过多的接触,对于大病初愈的他也只是点头问候一下了事。

李绩更是精的跟猴儿似的,躲李承乾老远,就像他身上有臭气一样。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大部分人在李承乾与王家分出胜负之前是不打算和他有过多接触的,必竟谁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当然,像程妖精和老尉迟这样老李死粉还是有的,比如侯君集,比如房、杜,又比如段大将军。

一轮问候,一圈回礼,把身体刚刚恢复一些的李承乾弄的一脑门子汗,愈发让老尉迟摇头,坚定的认为他有些怂。

好在大部分文官还是比较克制,或是有这样那样的顾虑,所以没有过来问候,否则李承乾只怕第一天上朝就得累趴下。

病好后的第一天的朝会就这样混过去了,最大的收获是李承乾得到了可以不读书的权力,只要和孔颖达评说古事即可。

这可是皇帝老子亲口说的,原因就是他身体不好,李承乾更立刻把这一条奉为最高圣旨,恨不得让老李同志亲笔写下来,拿回‘兰若寺’点香供着。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去,计划着‘深藏身与名’的李承乾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努力的装孙子,努力的让自己的影响力淡化。

就连‘光头王’回报说老苏到了都没有过多的兴奋,只是和苏定芳进行了一夜长谈之后,便将他安排到太子右卫率里面。老李收集名将的能力丝毫不在自己之下,所以李承乾这次决定消消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不过时间长了,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问林晓晓,摇头表示不知道,试着问问‘光头王’,结果还不如问脚趾头。

不过在一次和长孙冲的聊天中偶然提起裴行俭的时候,李承乾忽的狠狠一拍自己的脑袋,驴日的,竟然把豆油的事儿给忘了。

原本定的是七天之后过去,现在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老郑头着急没有。

当下李承乾把长孙冲丢到一边,急吼吼的就叫‘光头王’还有新侍卫吴辰把他的破马车弄来。

吴辰是老薛推荐的,说起来算是他师兄,武力值不下于老薛,暴力值不下于老席,最高战绩:干挺‘光头王’。

因为其懒散的性子不适合军营,所以才被老薛推荐到李承乾这里。必竟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跟在李承乾身边,至少也能混个出身,将来说不定也能封妻荫子啥的。

第八十八章 红火的小村子

借着王成武和吴辰去弄马车的功夫,长孙冲从李承乾口中知道了豆油的事,兴致勃勃的非要跟着一起去看看。

老马破车,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离开皇城,一路向着长安城外赶去。车中长孙冲嫌弃的四下打量着,最后撇撇嘴说道:“表弟,你这车啥时候换换?这也太破了。”

被老头子长孙无忌揍过三次之后,长孙冲终于把称呼换回来,不再使用‘高明贤弟’四个字。

“换啥?这叫体会民间疾苦,因为这车我还被魏黑子表扬过呢。”拍着快要掉下来的车厢板,李承乾沾沾自喜的说道,毫不在意长孙冲担心的眼神。

“你可拉倒吧,一会儿在崇仁坊那里把我放下,你这车我是不敢坐了。”长孙冲用手指扣扣车厢地板,竟然扣下好大一块木片。

“不坐拉倒,回去骑你的小花去。”李承乾一把将长孙冲递到眼前的木片拍掉,翻着白眼说道。

小花是一匹马的名子,因为长孙冲总说自己的马漂亮,所以李承乾给他的马起名叫小花。只是这兄弟俩吹牛吹的太嗨,等想起告诉‘光头王’去崇仁坊的时候才发现,早就错过了。

到了城外小村,李承乾惊讶的发现这里已经起了很大的变化,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再也没有以往清冷的样子。甚至如果不是那匹老马死活不再往前走,就连赶车的‘光头王’都没有发现已经到了地方。

从车上下来,饶有兴致的四下里打量,发现村里除了原先油坊的位置外,其它地方都在大兴土木,有的盖新房,有的建仓库,远些的地方两座新的油坊正在施工。

远处一群衣着华贵的人围在油坊那里,因为离的太远,所以不知道他们是在讨论什么,不过李承乾的目的地就是那,信相很快就能知道。

长孙冲也从车上跳下来有些好奇的跟着李承乾,‘光头王’和吴辰还有长孙冲的侍卫则是牵着马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

至于李承乾的马车,丢在村口的大树下就可以了,周围连拉货的马车都比他的漂亮许多,所以完全不用担心有人会偷。

一路进村,还没到油坊,就看到郑老汉推开人群迎了上来,隔着老远就满脸堆笑的招呼道:“高明少爷,小老儿总算是把您盼来了。”

“老伯,一段时间不见,你这气色可是越来越好了。”李承乾打量着郑老汉,半开玩笑的说着。

老头子现在已经没了以前那一身土里土气的打扮,衣着虽不光鲜,却也是干净整洁,整个人显的干练许多。

“托您的福,小老儿现在也算是薄有些积蓄,整个村子也因为这油坊获益良多。”小老头儿笑呵呵的说着,像是占了很大的便宜,看的长孙冲有些好奇,李承乾和这个村子有什么关系。

“有收益就好,只是我要的那些……。”

“这您放心,全都给您留着呢,足足好几百斤。”郑老汉边说边引着李承乾等人向着仓库的方向走过去。

眼看着郑老汉带着李承乾等人往仓库走,刚刚围住老汉的一群人立刻不干了,纷纷围了上来,打算讨‘公道’。

不过吴辰手把横刀彪悍的往地当中一戳之后,又全怂了,纷纷缩回原地老远的喊道:“老郑头,你不能不守信用啊,我们可是交的订金的。”

“表弟,刚刚喊的那个好像是迎宾楼的帐房吧?”听到身后的喊声,长孙冲扭头看了一眼后,问李承乾。

“我怎么知道?我只去过一次,还是吃的霸王餐。”李承乾翻了个白眼说道。

不理会身后那帮人的叫嚣,跟着老郑头进仓库。

老郑头也不含糊,任凭后面一群人怎么喊,压根就没回头,有王爷在身边,谁特么还搭理那帮帐房掌柜。

仓库里七、八个大大的木桶摆在一个角落,上面盖着木板,看样子是防止落灰。

老郑头打头,先走过去,没怎么费力就掀起一块木板,然后再将木桶的盖子打开,一股熟悉的笨榨大豆油气息顿时充斥着李承乾的鼻腔。

趴在桶边上,看里面看看,仓库里黑漆漆的看不甚清楚,好在老郑头在边上拿来一个木勺子,从桶里舀了一些出来,拿到有光的地方让众人观看。

外面的那些帐房们已经不吵吵了,刚刚长孙冲回头的时候已经被有心人认出来,私底下商量一下,一致认为闭嘴是最好的选择。

“这就是豆油?除了颜色不一样,看着也没什么嘛。”长孙冲首先看看,然后对李承乾说道。

李承乾却不可置否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接过老郑头的勺子拿在手里认真看了看,无论颜色还是味道,都和后世差不多,除了过滤上有些问题,里面有些杂质,其他并没什么不同。

当下点点头,对郑老汉说道:“算一下吧,看看一共多少钱。”

“少爷,不是小老儿矫情,这真要说起来,还得我们给您钱呢。”一听要算钱,老郑头连连摆手,说出一翻道理。

仓库中这些豆油全都是李承乾陆续派人送来的5000斤大豆榨出来的,可油榨出来之后剩下的豆饼李承乾却没说处理的方式。

加上李承乾上次来过之后一去不复返,豆饼时间长了又容易坏,所以老汉没招的情况下就把那些豆饼给卖了。

卖豆饼的钱放在哪里老汉都不放心,结果又拿去买豆子,买了豆子又榨油。这一次的出的油老汉试着拿到城里去卖,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卖到后来最大的酒楼迎宾楼都到他这里来买油。

“少爷,村里有现在这么好的条件都是托了您的福,老汉现在怎么可能要您的钱呢。”郑老汉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而且老汉心里还转着其他的念头,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成,这次的手工钱就用那些豆饼顶了吧。”李承乾虽然好心,但决不是冤大头,当然不可能给双份的钱。

不过老汉的话却让长孙冲听出许多东西,李承乾话音刚落,便凑过来对他说道:“表弟,商量个事儿呗?”

“行啊,除了豆油,啥都可以。”李承乾回答的异常痛快,却将长孙冲噎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除了豆油,那还商量个屁啊。

第八十九章 又多一个老师

从小村离开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因为长孙冲急赤白脸的非要用自家的马车帮李承乾把油送回宫,说是放在这里不安全,还一个劲示意那些帐房、掌柜会来抢。

李承乾也觉得逗弄这家伙逗的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怕是长孙冲就要发飙,所以点头应承下来。他还不想长孙冲回去告自己黑状,跟长孙无忌说自己没孝心。

回宫的时候,马车从崇仁坊绕了一圈,在长孙家放下两桶油之后,李承乾才得以脱身,摆脱了长孙冲这个唠唠叨叨这家伙。

菜油炒的菜颜色不好看,动物油炒的又太腻,近半个月迎宾楼的菜品颜色好,还不腻人,所以深得人心,却又不好打听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必竟人家后台是皇宫。

所以吃过几次的长孙无忌回家就念叨,说都是一样从宫里出来的厨子,为啥自家的菜炒的这么差。

这次长孙冲和李承乾出去,才算是找到了根原,为了回去跟老头子表功,这才死皮赖脸跟李承乾要了两桶油回去,说不定表功表的好,老头子会同意他将他在外面看好的小姑娘娶回家当第二房小妾呢。

不过对于李承乾来说这些都是小问题,油坊的火爆让他看到了很好的钱景,所以李承乾现在打算把油坊吞并下来,变成石炭司的另一个下属企业。

至于老郑头的意见……事在人为嘛,在这一点上,小李同志很相信老钱的嘴皮子。

将油坊收归石炭司,那么以后榨油剩下的那些豆饼就可以充顶一部分税金,六率里那么多马,需要的豆料可不少。

另外,反正宫里也要买油的,到时候宫里买油的钱也可以充顶另一部分的税金,真要搞的好的,说不定每年还能从国库里扣回来一些。

不过这些都是李承乾自己在瞎琢磨,老李同志会不会同意还不知道。

东宫现在还被老李占着,要到贞观三年才会全部移交给李承乾,所以属于东官的一切官署都是有名无实。

詹事府、左春坊、右春坊,名头是有的,但是里面小猫两三只,还全都是扫地的,原本应该由詹事府去办的事情现在全都是李承乾一个人在跑,否则石炭司这么大一个摊子,也不可能交到老钱的手上。

李承乾在胡思乱想,但很快他就被‘光头王’和吴辰的对话吸引了。

‘光头王’:“老吴,你有没有觉得这油好像不怎么样?”

吴辰:“确实不怎么样,味道一点也不好,不如芝麻油好吃。”

‘光头王’:“你喝了几勺?”

吴辰:“两勺,你呢?”

‘光头王’:“我三勺。”

……

一连串的对话让李承乾不禁叹了口气,决定回去就给这两个家伙三天假,让他们好好去清清肠胃。

这两个贪嘴的家伙明天怕是来不了了,生豆油直接喝的后果李承乾知道,一勺就能拉的人站不起来,这两个混蛋竟然喝了两、三勺,完全就是自己在作死。

车进了皇宫,吩咐侍卫带着长孙家的马车去典膳局,‘光头王’去厩牧署还马车,至于吴辰……,可以放假去茅厕蹲着了。

“殿下,殿下。”没等李承乾进‘兰若寺’,就看到经常跟在林晓晓身边的一个侍女鬼鬼祟祟躲在一个角落喊自己。

“怎么了?”为了营造一个诡异的气氛,李承乾也故作神秘,走近之后悄悄问道。

“殿下,太子少师来了,已经等您一个下午,发了好几次脾气了,昭训让我出来等着,通知您一声,早作准备。”侍女搓着衣襟,急切的说道。

看着周围草皮凌乱的样子,这小丫头应该是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了。

“太子少师?谁啊?”李承乾皱着眉头问道,他可不记得有什么太子少师这个人存在。

“萧禹萧大人。您还在病中的时候任命的,当时您在病中所以不知道。”小侍女为李承乾解释道。

萧禹?六遭罢相的老顽固?我了个去的,李承乾一听这名子头都大了。

这位可是牛人啊,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位列第九,算起来还是老李的表姑父,李承乾的姑爷爷(是这个算的吧?)。这特么可是无论如何也惹不起的,如果被这老头子给揍了,只怕老李都不会说啥。

没用多想,几乎听到名子之后李承乾就开始转身,等到小侍女说完,李承乾已经走到七、八步之外,丢下一句:“你没见过我,我也没回来,一会儿见到老王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三天之内不用回来了。”

不得不说,李承乾还真是好人,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给‘光头王’放假。

吴辰和‘光头王’都被放走了,林晓晓还被堵在‘兰若寺’里面,所以李承乾只能像只孤魂野鬼一样在宫里四下乱窜,或许是走顺腿了,不知不觉中竟然窜到了丽正殿。

不管了,反正只要能躲过萧老头,哪怕是见老李都无所谓,至少见老李还有些话说。

“回来了?”在长孙陪伴下正在看奏折的老李瞟了李承乾一眼,淡淡问道。

“是的,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李承乾老老实实的请安道。

“是被萧卿堵在外面回不去了吧?”长孙总是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弄的李承乾尴尬不已。

“既然来了,有什么事就说吧,你小子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老李同志将手里的奏折放到一边,扭头看着李承乾说道。

长孙知道老李的习惯,见他把奏折放下,便起身去准备茶汤,只是经过李承乾身边的时候,在他头上狠狠戳了一指头。

对于李承乾身体刚好就到处乱跑的行为,长孙还是很生气的。不过儿大不由娘,尤其是自家这个大小子,主意正的很,除非被打了板子,否则还真是消停不下来。

长孙皇后暂时离开,让李承乾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是宁愿和老李待一整天,也不想和长孙待一个时辰。

老李他能忽悠,但是长孙他就不敢了,特别是老妈眼中的时不时流露出的那一丝关爱,更是让他想自己后世的母亲。

那种关切的眼神是作不得假,两世为人的他现在已经明白那眼神中的含义——母爱。

第九十章 纨绔是怎么炼成的

“父皇,这萧老大人……”提起萧禹,李承乾就开始头疼,这老家伙心高气傲,辈份又高,真要是摆起老资格今后的日子怕是很不好过。

“你放心,他没多少时间去管你,朕虽然罢了他的宰相之职,也只是为了警告一下那些有非份之想的人,过段时间还是要给他官复原职的。”李二陛下知道李承乾想要说什么,所以也不等他说完,就打将他话打断。

“那,那啥时候给他复职?”李承乾只想快点把这老头子弄走。

“这个不急,让他在你那里安稳的待一段吧。”老李从长孙手里接过茶碗,吹了吹慢慢喝了一口,淡然说道。

李承乾顿时如遭雷击,让那老头在自己那里安稳的待一段?他安稳了,可自己怎么办?这日子今后怕是没法过了。

老李似乎看出李承乾有些不乐意,便沉声问道:“怎么?太子有何不同看法?”

“没,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福份。”面对着伟大的李二陛下,李承乾认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怂样了。

“嗯,如此便好。今日收获如何?”老李面色缓和一些,旧话重提。

自从当了皇帝,老李能自由出宫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所以对李承乾时不时偷偷混出宫游玩份外感兴趣。

“回父皇,儿臣今日购了几十桶油,回头让典膳局做出膳食出来,父皇和母后一同偿偿。”李承乾的一天其实简单的很,去掉脑袋里面瞎琢磨的一些东西,跟流水帐没啥区别。

不过老李感兴趣那就说呗,反正李承乾自认这里没啥乐子,也不知道老李为什么那么喜欢听。

“哦?你那个油坊出油了?”老李颇有兴致的问道。

“出油了,不过那油坊不是儿臣的。”李承乾真不知道这天下有没有老李不知道的事情,竟然连油坊的事情都知道。

“可有百姓去买?”老李摆摆手,示意李承乾不用在意这些小节。

“呃,那道没有,油价被商家抬的很高,所以短期内百姓怕是用不上。”大致回忆了一下小村里的情况,李承乾摇摇头,表示老百姓现在还用不起这东西。

“你可有什么计划?”老李的表情有些严肃,话里颇有些考校的意味。

不过老李同志的考校在李承乾听来却如及时雨一般,正愁不知道怎么跟老头子要几个官员的名额,没想到这就送上门了:“父皇,儿臣认为还是用以前的老办法——国家调控。”

“还是收归国有?你认准这条路了是么?”老李不动声色的问道。

“不,这次是国家参与,并不是收归国有。”李承乾摇头否认道。

吃一堑长一智,和王家的碰撞让李承乾明白,任何事情不能作的太绝,如果不是他在石炭的事务上太过激进,只怕太原王家反应决不会这么激烈,甚至到了不惜与他这个大唐太子打擂台的地步。

“为什么不坚持你以前的做法了?”老李的嘴角带出一丝笑容,有一丝满意,也有一丝调侃。

“儿臣认为……,石炭的事情是儿臣错了。”听出老李语气中的调侃,李承乾也说不也去了,有些尴尬的讷讷说道。

“知道错了便好,只是莫要失了进取之心,朕还是那句话,你还年轻,时间还有很多。”老李同志满意的点点,同时安慰道。

长孙这时也在一旁接口说道:“你父皇当时并不赞同你的建议,但你既然有想法,索性就让你放手去试试,你的路终归要自己走出来才好。”

长孙的一翻话让李承乾明白许多,前世的父亲和现在的李二影子在慢慢重合,或许李二不如前世的父亲有许多时间陪着自己,但这并不等于李二对自己的关会比前世的父亲少。

屁股决定脑袋,李二没有给自己亲情的关爱,但却给了自己放手去作的承诺,现在的李承乾终于有了一些纨绔的底气。

为什么纨绔会斗富?为什么纨绔会耍狠?为什么纨绔会那么牛逼?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强大爹站在后面,给他们放手去作的承诺。

在大唐还有谁比李二大?还有谁的承诺比李二有力度?如果没有,那么大唐还有谁比自己更纨绔?坐在一边面带笑容的长孙只怕还不知道,就是她的一翻话,竟然催生出一个大唐最大的纨绔。

李承乾坐在椅子上浮想联翩,前一世活了20多年,习惯了那种谨慎的生活,从未想过有一个牛逼老爹的生活应该怎么过,所以即便穿越成了太子,还是在按以前的方式在处理问题,把日子过的憋屈不已。

现在总算是整明白有权有眼的老爹老娘是如何看待子女的教训问题,那么以后的日子……。

李承乾的背越挺越直,头越抬越高,直到老李一声冷哼把他的思路打断:“还不滚回你的‘兰若寺’去。”

“喏!”老李生气了,必须远离,李承乾答应的十分顺畅。

知道万事有老李之后,他已经膨胀到了极限,老顽固萧禹早已不放在眼中。

李承乾离开了,李二陛下再度拿起一本奏折,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叹了口气,扭头对长孙说道:“观音婢,你何苦告诉他这些,原本就折腾的厉害,如今只怕更是要无法无天了。”

长孙皇却是满不在乎,走过去将李二放下的奏折塞回他的手里,轻声说道:“臣妾可管不了那么多,高明是臣妾的第一个孩儿,是我大唐储君。可是您看看这段时间他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处处谨小慎微的,臣妾看着都心疼,锻炼也不是这么个锻炼法吧。”

老李同志无语的眨眨眼睛,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后宫子女的教育问题一直是长孙的事情,他确实不好多说。

不过自家大小子真的谨小慎微?老王头被气的到现在还在家里躺着起不来床;王通家老四牙被打掉了四颗;吃霸王餐;拆了两位重臣家的房子;带着一大帮二代啸聚长安城……,哦,还有9岁睡了人家小姑娘。

如果这样是谨小慎微,那嚣张跋扈会是什么情况?

第九十一章 统一一下

“学生见过少师。”从老李那里出来,李承乾几乎是昂首阔步回到‘兰若寺’,落落大方的给坐在客座的萧禹施了一礼,便坐到首座,与萧老头对视着,眼中再无一丝以往的游移之色。

萧老头还礼之后同样不语,半晌之后,方才开口缓缓说道:“太子虽有陛下撑腰,然老夫若欲行师道,只怕陛下也无话可说。”

“啊?”李承乾被萧禹说的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李承乾呆呆的样子让萧禹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不急不缓的继续说道:“陛下对太子之关爱,满朝文武尽皆看的明白,唯殿下自己蒙在鼓中,只是不知今日得了谁的提点,却是明白了!?”

老狐狸啊这是,此时的萧禹哪里还有顽固的样子,那笑容里分明藏着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李承乾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将话接下去。

“莫非太子真将老夫当成那食古不化的腐儒?”见李承乾不语,老头子谈笑着问道。

“少师,承乾不明白。”老头子和颜悦色,李承乾自然不能再保持刚刚那种老子有靠山的样子来拒人于千里之外,必竟小李在性格上是一个挺平和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为官之道,也有自己的作人准则,这些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如老夫真的像太子所想一般,只怕早就死的骨头渣子都不剩喽。”萧老头儿双眼盯着眼前的地面,像是在对李承乾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老头子的话几乎将李承乾的三观彻底颠覆,这帮大唐精英到底都是什么变的?为什么每一个人都和书中记载的不一样?难道自己来的是假大唐?

此时的萧禹神态变的有些萧索、落寞,似乎并不在乎李承乾有没有在听,只是自顾自的接着说:“老夫今年五十有三,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龄,很多事情已经看的开了……。”

萧老头像是真的老了一样,絮絮叨叨说了将近一个时辰,其间李承乾有时会插上一两句,但大多数时间是在听老头子讲古。

隋炀帝时候的事情,老李渊时候的事情,有些李承乾知道,有些不知道,不过总的说来,这是一次愉快的谈话。

天色将黑的时候,老子头告辞而去,留下李承乾一个人默默的思考着将来自己的路。

老头子说了很多,但中心思想就一句话:‘谁都别信!’。

这一切对于没有经历过官场的李承乾来说太难了,简直就是要亲命的事,谁都不信那不是活成独夫了么?

想不通就不想,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懒癌发作的李承乾把所有想法都丢到一边,决定做几天吃饱就睡的猪,理由就是自己病还没好利索。

反正三两天之内,吴辰和‘光头王’怕是回不来,没有这样强力的护卫,李承乾说啥都不会出去,安全第一,预防为主。

至于纥干承基那驴日的反骨仔,李承乾是不敢再相信了,史书上记载就是这王八蛋站出来指认的他。

不管当时具体情况如何,李承乾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虽然这辈子不准备造反,但谁知道丫会不会在别的事情上把自己给卖了。

所以纥干承基虽然一直顶着李承乾侍卫的名头,但干的却尽是些跑脚打杂的活儿,刚刚接了老苏回来,现在又被打发到洛阳去找王玄策,直接远离权利中心,这辈子基本上已经前途‘无亮’了。

这倒霉孩子,现在绝对称的上:‘不知哪辈子得罪了李承乾’,满大唐已经找不出比他还冤的‘窦娥’,要命的是‘这混蛋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一直干的挺起劲。

猪一样的生活过的也不容易,萧老头拿了鸡毛当令剑,顶着太子少师的名头,每天下午必定出现于李承乾的‘兰若寺’。

例行公事般监督其行为,言谈等等一系列的事情,搞的李承乾苦不堪言,终于明白李佑那厮为何要把权万纪干掉了。

这帮老东西真是太烦人了,就连身上挂个玉佩中间的孔是方的还是圆都要管,这让随意惯了的李承乾如何受得了,差点没被老萧逼疯了。

偷偷跑去问长孙,被告知老李可能六月左右才会复起这老东西。眼瞅时间还有一个多月,李承乾不由从心底发出哀嚎,苦难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太子,今日非朔、望,殿下又不视事(就是在署衙上班的意思),还请将弁服换下。”

“太子,乘马之服岂可挂双佩,还请摘下。”

“太子……”

萧老头似乎有万千化身一般,不管李承乾走到哪里,只要稍有一对,立时老头子就会出现,然后就是一翻说教,搞的小李同志不胜其烦,最终定下决心,给这老头找点事儿作,否则真没活路了。

心动不如行动,对萧老头儿忍无可忍之下,李承乾准备给老头子找麻烦:“少师,承乾有一事不明,想请少师指点。”

“殿下请说,老夫言无不尽。”萧老头可不认为小李能有什么特别难的问题。

“少师,一步是多少尺?一里为多少步?一斗为多少斤?”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出言问道。

“这……。”萧老头一下子被李承乾问住了,这事情一直也没有人问过,为什么要知道一步是多少尺呢?这完全就是不同的单位嘛。

“少师,莫不是真的以为步与尺是不同的单位么?两者都是长度,为何不能互相换算呢?”李承乾继续刨根问底的说道。

“这些已经延用数百年,殿下何必如此深究?”萧老头反问道。

“数百年前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我们现在还在用,少师是否觉得有些不妥?如果一直抱着祖宗留下的东西不放手,我们现在应该还在读竹简,又或者穿兽皮?”

李承乾的言论如果放在宋代以后,完全可以称的上大逆不道。不过放在大唐贞观却并不显的如何突兀和不可接受。

这是一个开放的时代,一个大融合的时候,唐人的接受能力还没有被那些该死的儒家学说所禁锢,所以萧老头对李承乾话并没什么反感,只是皱眉问道:“殿下想要如何?”

“简单,统一一下。”

第九十二章 领悟

萧老头沉默了,似乎在考虑李承乾所说的可行性。

而李承乾并不想给老萧太多的考虑时间,继续开口说道:“车同轨、书同文、人同论,此为强国之道。我大唐度量单位纷杂不下数十种,难道老大人不认为应该统一一下?”

“这……,待老臣想想。”萧禹轻抚颌下胡须,缓缓说道。

想想?李承乾心中暗暗发笑,这老家伙还真拿自己当9岁的娃娃看呢,竟然玩起套话的把戏。

制定一个全国奉行的标准,多好的出名机会,只要有人问起这个标准是怎么来的,就会有人提起他的制定者。

说起来也算是另一种青史留名,这么大的事情李承乾不信萧老头不感兴趣。

可感兴趣是一回事,从哪里下手又是一回事,这老萧分明就是借着‘想想’的名义来套李承乾的话,想让他多说一些,将来操作起来也好把握大一些。

必竟想要制定统一的度量衡,没有李二的首肯不行,能多作些准备总是好的,至少老李问起来也能有些说词。

奈何李承乾也不是当初刚到大唐时的李承乾,半年的朝堂生活也不是光去睡觉,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当然瞒不过他。

几乎是萧老头话音刚落,李承乾就从椅子上跳下来,朝着老萧施了一礼之后道:“如果老大人且先想想,待承乾去禀明父皇,再请老大人过去商议。”

言罢转身,撒腿就跑。

“太子,太子殿下。”身后传来萧老头的叫喊声,不过雷声大雨点小,没有往日那般底气充足,分明就是想的不要不要的,却还要装矜持,极度鄙视之。

人的脑洞总会在某一个时刻被打开,李承乾的脑洞现在就是开着的,和牛顿的脑洞在苹果落下的时候被凿开差不多。

离开和老萧禹谈话的小院李承乾就已经停了下来,开始慢慢向老李的丽正殿走,老萧没追上来,分明是被他画的饼砸中,并且接受了。

否则以刚刚那种转身就跑的失礼行为来说,老萧决对会追出18里地,把他给逮住好好说教一翻。

此时的李承乾隐隐的有了一种明悟,一种身为上位者的明悟。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朝堂之上衮衮诸公,那个没有私心?哪个没有欲望?只要能掌握,并且加以控制和利用,皇太子不要当的太轻松才好。

想要名传千古的,那就给他点启发和思路,有着超前1300多年知识的李承乾不信自己满足不了他们。

想名留清史的,那就给他谏言的机会,天天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李承乾相信,让他们天天谏,谏到死,自己这一身臭毛病只怕也改不到一半。

想要战功的,那就让他们去打仗,大唐周围有很多敌人,足够他们杀到手软。

想要钱的,那就给他钱,李承乾脑子里有大把大把赚钱的方法,就怕他赚不完。

想要权利的,那就让他当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是有一点,那就是必须要听话,否则能给他们,自然也能收回来。

至于那些没有私心、没有欲望的,杀掉好了。

因为整个大唐只允许有一个人没私心,没欲望,这个人就是皇太子——李承乾!

有了明悟,李承乾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特别熟悉他的人甚至会发现在他身上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儿臣参见父皇。”经内侍通传,李承乾进了老李的办公室,老老实实的见礼。

而此时的老李似乎奏折批累了,正坐在摇椅上休息,手里端着一碗茶汤慢慢的喝着,看的李承乾喉咙一阵抽动。

大唐的茶那可真不是人喝的,一大堆的茶叶沫子不说,还往里面胡乱加东西,刚到大唐的时候李承乾试着喝过一次,也只有那一次。

感觉不用说了,反正从那次之后李承乾再没碰过那东西一下。

“坐吧。”老李抬手指指不远处的椅子,对李承乾说道。

“喏!”

“这次来,有什么事?”李二低头抽了一口茶汤,随意的问道。

李承乾嘿嘿的笑了一下,做了个自以为特萌的表情,然后说道:“父皇,看您说的,儿臣就不能来看看您?”

老李同志以同样的‘嘿嘿’回敬给李承乾之后,摇了摇头,没再说话,只是慢慢的吸溜着自己的茶。

“不过,儿臣想举荐一个人。”被老李鄙视的李承乾无奈瘪瘪嘴,再次开口道。

“是谁?”老李不动声色的问道。

“太子少师,萧禹。”李承乾平静的说道。

“噗”刚刚吸溜一口茶汤进到嘴里的李二陛下,一下子没忍住,将口中的汤水全都喷了出去。

萧禹还用你个小娃娃推荐?老子不知道那老头有才?李承乾的回答太过奇葩,老李咳了半天之后,愣是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半晌之后才问道:“你想举荐他作什么?”

老李的状态吓了李承乾一跳,只是举荐个人而以,至不至于这么大反应?

“重新厘定度量衡。”

“为什么?”老李皱着眉头问道。

“我大唐的度量单位大都太过模糊,拿我大唐的军械来说,床弩的部件竟然不能互换,这本身就是问题。如果能把度量单位统一,儿臣以为可以解决。”李承乾好整以暇的回答着李二的问题。

而床弩这个例子是前段时间程妖精吐槽时他听来的。

“统一了度量衡,真的可以解决部件不能互换的问题?”事关军事,李二不由认真起来。

“能解决一部分,儿臣问过木匠,木料所处的环境不同,会产生不同的变化,所以如果真的要实现全部都互换,那就必须用铁制的。”

前段时间李承乾喜欢那些奇技淫巧的事物,这点李二是知道的,所以能说出上面那一翻话,老李并不奇怪。

只不过让李二好奇的是李承乾为什么会举荐萧老头,而不是工部,所以当下便问道:“为什么先萧禹?”

李承乾在房间中扫了一眼,故作神秘的说道:“儿臣想给他找点事儿干,省得天天追在我屁股后面。”

“噗”老李同志第二次被呛到,咳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狠狠的向大门的方向指了一下,意思很明显:给老子滚出去。

第九十三章 解放了

李二陛下最终还是妥协了,给李承乾一份手谕之后,才他彻底从办公室赶出去,心中暗叹这小混蛋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少师,此为陛下手谕,还请少师收好。”回了‘兰若寺’之后,萧老头果然没走,李承乾自然也不会揭穿老萧的想法,只是恭恭敬敬将李二手谕奉上,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这,陛下同意了?”从内心深处来说,老萧一直认为重新厘定度量衡是没有意义的。但对于参与厘定的人来说,却又非常有意义。

“老大人,我父皇手谕上写的很清楚。”李承乾指指萧老头拿在手里的手谕,笑着说道。

再次看了一遍李承乾带回来的手谕,反复研究了一下,老萧认为这是真的,而且想来这小子也不会去干伪造手谕的蠢事。

手谕不假,老萧自然放心,同样恭恭敬敬的将手谕收好,随后才继续说道:“殿下,不知陛下有没有规定厘定度量单位的标准?”

“呃~,这道没有。”李承乾琢磨了一下,才想明白老萧说的是什么。

任何单位都有基准,比如大唐重量单位以两为基准,十枚李渊武德年间发行的开元通宝为一两,千枚为六斤四两。

多么操蛋的算法,想知道一斤是多少?回去慢慢算吧,用壹贰叁肆的计数方式来算,保你算的欲仙欲死。

“不过此事老大人找个时间去我父皇那里问一下便是。”不等老萧继续发问,李承乾就接着自己前面的话头说道。

只是口一个‘我父皇’,怎么听都是在以势压人。

一个下午,老萧头基本上过的是神不守舍,重新厘定度量衡决不是随随便便定个标准就行的,这里涉及到方方面面的问题。

比如怎么和以前的那些标准换算?如何让那些习惯了旧标准的人接受?这些都是问题。

反正就作者来讲,如果突然跑来一个人,说十进制改九进制了,作者是决不接受的,一是算起来麻烦,二是太特么别扭。

不过这些对于李承乾来说不是问题,他只管出主意,能不能完成,完成的怎么样和他没关系。

弄的好了,名传千古;弄的不好……,那就不用说了。

至于说重新厘定新度量衡是否真的能名传后世的问题,兄弟们想想WINDOWS,想想APPLE,这些都是定标准的,比尔和老乔有谁不知道的么?只要用一天APPLE,就会想到老乔吧?

当然,如果重新厘定之后不被人接受,那就不是李承乾的问题了,机会给了,抓不住有什么办法。

神思恍惚的老萧最后是坐着李承乾的破马车走的,小李同志担心老头子现在的状态找不到回家的路,如果走丢了,麻烦可不小。

第二天上朝,小李同志如愿以偿的听到老李的口谕,由萧禹总领,长孙无忌、房、杜等人配合,重新厘定度量衡。

总算是把这个老家伙送走了,李承乾心情大好。

而且如果老头子表现好一些,以后方方面面的事情配合一些,李承乾同样不介意和他说说重量与容量间的换算,质量和密度的关系等问题。

老头子喜不喜欢听,愿不愿意听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承乾可以在这里找到折腾人的乐趣。

这段时间‘天将降大人与斯人也……’李承乾听了不下二十次,所以他打算有机会的话让老头子也‘温故而知新’一下。

总之,今天日个好日子,太子少师有事儿干,不会再来找他麻烦,拉的整个人瘦了三圈的吴辰和‘光头王’已经回来,日子终于可以恢复正常了。

带着腿依旧有些发飘的老吴、老王,李承乾决定去看看苏定方,还不知道老苏在这里待的习不习惯呢。

“苏烈见过太子。”已经是副率的老苏身形笔直,如高山般挺立,声如洪钟,典型的军中硬汉形像。

“免了免了,老苏,这几天过的怎么样?习惯不?”走到老苏身边,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好几头的壮汉,李承乾在询问的同时,不禁感慨,幸好军中还有老苏这样的人,如果都跟程妖精一个德性,这大唐怕是要完犊子了。

“挺好的,同僚也都不错,对苏某颇为照顾。”老苏跟在李承乾身边,向署衙内行去,边走边说,语气中带着一丝以前没有的畅快。

现年三十一岁的苏烈,十五岁随父征战杀场,一直到了武德六年,刘黑闼挂了之后,才回到故乡隐居不出。

一生征战十余年,到头来只能作一个农夫,埋首于乡野之间,哪怕再如何淡薄名利,心中也是有些不甘的。

所以当纥干承基找到他,出示了太子印信之后,老苏的心就更也安定不下来,考虑了几天之后,便告别家人跟着那反骨仔进了长安。

“老苏,有没有想过把家人接来?”进了署衙苏定方办公的地方,李承乾随意的找了把椅子跳上去,和声问道。

“还是等安定些再说吧。”老苏面有难色,他必竟是刚到长安,自己都还是住在军营,把家人接来岂不是要睡大街。

“老苏,你这人不实在,有啥难处就说,我这个太子虽然没啥大能耐,但给手下解决些困难还是可以的。”看着为难的老苏,李承乾撇嘴说道。

“苏将军怕是没有住的地方吧?”和老苏同病相连的吴辰这时开口说道。

被吴辰的话一提醒,李承乾顿时狠狠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一下,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老薛、老席,吴辰、‘光头王’这些和李承乾接触的都是单身汉,住军营还是住青楼李承乾是完全不用管,突来来个有家的苏烈,一时之间还真没想起来住的问题。

“殿下,无碍的,军中饷银不少,等过段时间某攒够了钱,买一一处院子,再接家人来过不迟。”一条响当当的汉子,一生戎马十余年,竟然没有攒下一处房产的钱财。

“老苏,你知道你现在是几品官不?”

李承乾突然间换了话题,苏定方心中也是哀叹一声,看来还是高估自己在太子眼中的地位了。

“副率,从四品上。”李承乾伸出四根手指,在苏烈面前狠狠的比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为一房子竟然憋成这样。行了,你也别攒钱了,房子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只管给家人写信,让他们来长安吧。”

第九十四章 建农场

“这……。”苏定方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李承乾说话跳跃性太强,老苏心脏虽然很强大,但这么折腾着实有点让人受不了。

原本在苏定芳看来,李承乾能把他从山野间翻出来,安排一个从四品上的武职,应该算是看重自己。虽然一直没报备,但老苏已经很知足了,必竟长安还有一大堆挂着武散官的职务,天天咸(闲)的顺屁股淌油的混蛋一直没事干。

至于到兵部报备,有了既定事实,报备应该也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完全没必要担心。等在兵部备了案,很快就会有田产分配下来,到时候再在城里安家置业也不晚。

然而纠结中的老苏并不知道,如果他再晚走两天,那他就会等到李二陛下的诏书,一个折冲都尉的官职就会套在他的头上。

“老王,你去通知老钱,让他在城里找一处三进的院子租下来,钱从石炭司里出。”李承乾虽然懒,但却是急性子,跟苏定方说完也没等他说什么,就扭头对王成虎说道。

“殿下,使不得。”苏定方见李承乾真的安排人去搞房子,当下就要拒绝。

“老苏,房子不是送给你的,等你将来有住处,还要还回来。”摆摆手制止苏定方拒绝的话,李承乾正言不讳的说道。

后世职工宿舍的概念李承乾还是知道的,所以他并不介意搞一套大一点的房子让苏定方先住着。

如果将来老苏喜欢大不了他自己买下来,如果不喜欢,房子一退还可以另选他处,反正以苏定方将来立下的功勋来说,并不差买套房子的钱。

“喏!”话说到这个份上,苏定方也就不再拒绝,反正自从他跟着纥干承基回到长安的那天起,身上就已经打上了太子一系的烙印,再怎么也摆脱不了,索性不如大方接受李承乾的好意。

其实不单单是苏定方,就连左武卫的薛仁贵,玄甲军的习君买两人身上又何尝不是印着李承乾的烙印。

房子的事已经定下,李承乾也算是了了一份心事,看着‘光头王’离开的身影,扭头对苏定方说道:“老苏,这练兵一事……。”

“殿下过于着急了。”其它事情可能苏定方不如李承乾知道的多,但一提及兵事,老苏却比他强多了。

“怎么?”李承乾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才几天啊,好些士卒连殿下说的左和右都没分清楚呢。”苏定方笑着说道。

不过苏定方心中却不得不佩服李承乾的鬼才,竟然能想到那么多的练兵法子,以队列的方式训练士卒的服从性,以对抗的方式训练士卒的荣誉感……。

其它还有一系列的新式训练法,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仔细想来却都有一定的道理。

而且听说左武卫里也有一员郎将在对士卒进行着这样的训练,现在已经有些时日,只是不知效果如何,说不得今后有机会要去见识一下了。

“老苏,老苏,想什么呢?”连续的呼唤将苏定方从走神状态唤醒。

“呃,走神了。”尴尬的笑笑,苏定方面色有些发红的说道。

“我想成立一家农场,专门饲养一些家禽家畜,然后让那些对抗失利的军士去当饲养员,你认为如何?”见苏定方回魂回了,李承乾又将刚刚的话说了一遍。

“这,使不得啊殿下,那些士卒只是一时失利,如就此放弃得不偿失啊。”苏定方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因为一次失利就要去当猪倌,这完全就是个馊的不能再馊的主意了。

“老苏,只怕你是误会了,我说的是一段时间,比如七天,对抗失利的团队要去当七天的饲养员。”看着苏定芳的样子,李承乾知道他是理解错了自己的意图,当下解释道。

李承乾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干那么不靠谱的事情。

就算是他真想这么干,只怕老李同志也不会同意,弄不好老李说不定还会让他也去养几天猪。

听完李承乾的解释,苏定方才算是长长的出了口气,感觉这太子有点不靠谱,简直就是太能折腾了。

略一犹豫之后,苏定方才缓缓问道:“不知殿下此举有何用意?”

“培养士卒的集体荣誉感。”李承乾习惯性的蹲到椅子上,这是他到了大唐之后思考问题时养成的一个习惯,每次想事情入神的时候都会这样。

对着露出迷惑之然的苏定方,李承乾缓缓说道:“我大唐现在国泰民安,已有盛世之像,不少人甚至建议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更有人甚至放出铸剑为犁的风声,这样的情况下,如何保证士卒的战斗力?”

“真有这样的说法?”苏定方皱眉问道。

作为一员武将,老苏向往的是开疆拓土的生活,如果真的刀枪入库,马放南山,那还混个屁啊。

“很快你就会听到的。”李承乾誓言旦旦的说道。

很快就要征突厥了,等打完了突厥,只怕那些儒家的腐儒们就要进行这种宣传。

苏定方沉默了半晌,缓缓摇摇头,按照他的理解,好像还真有这样的可能性。

“就这么办吧,你先进行一些基础的训练,农场的事情我会回去安排。”默默无语的坐了良久,李承乾从椅子上跳下来,对苏定方说道。

“为什么一定要是农场呢?其他方式就不能培养士卒的荣誉感?”看着要离开的李承乾,苏定方问道。

“别的方式当然可以,不过反正农场也要开,将那些失败的混蛋废物利用一下也不错。”李承乾笑着反问道。

苏定方依旧有些迷惑,因为李承乾说了半天也没有说为什么要办农场,而且他认为让那些对抗失利的士卒去养猪是在浪费时间,不如让他们加紧训练来的重要。

“老苏,你以前的那些士卒,我是说那些残疾的士卒都在干什么?”李承乾叹了口气,又问了苏定方让他觉得毫无关联却又有些伤感的问题。

看着默默无语的苏定方,李承乾对他的理解能力表示担心,拍拍他的胳膊说道:“你不觉得建一座农场,给那些伤残的士卒提供一份工作,是一件好事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承乾的话让苏定方如遭雷击,猛的抬头,盯着李承乾看了半天,他真的没想到,农场的真正作用竟然是这个。

这样一来的确可以为那些伤残的老兵提供一定的工作机会,让他们免于上街乞讨,或者干脆的冻饿而死。

最终屹立如山的汉子第一次缓缓弯下腰,弓身一礼,沉声说道:“臣,代那些老卒,谢过殿下恩典!”

李承乾长长出了口气,看着这个就连自己任命他为从四品副率也没有弯过腰的汉子,缓缓说道:“老苏,他们终是为我大唐做出过牺牲,大唐有义务和责任养他们一辈子。”

第九十五章 ‘撞车了’

出了右率内府,汇合了赶回来的‘光头王’,李承乾一行就往回走,反正都在皇城之内,右率内府和东宫就隔着一条横街,几乎没用多长时间,一行人就进了内城。

老苏的事情必须要办,总那么拖着,有名无实的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李承乾打算去和老李说说,把他的军职落实下来。

兜兜转转三人到了丽正殿,等待内侍通传的时候,李承乾抬头四下打量着周围,突然觉得老李日子过的也挺苦的。

虽说富有天下,却天天被关在这么一个小圈子里头,天天除了上朝就是在丽正殿呆着批奏折,简直就是个人形图章。

喝花酒没人请他,出去踏青还是没人请他,这小日子过的,绝了!

脑子里转着各种奇葩的念头,李承乾被内侍引进老李办公的地方。

虽然这里他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不过规矩就是规矩,不想挨板子,最好还是老实点。他可不是李丽质,那丫头现在是老头子的心头肉,别说老李办公的地方,就是老李办事的地方那也是说闯就闯。

自从和萧老头的一翻谈话之后,李承乾的脑洞开始越来越大,正以一种不可遏制的趋势在不断发展。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李承乾不介意用语言表达希望老李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的愿望。

可习惯了‘六字请安咒’的老李却被李承乾突然加了九个字整的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好半晌之后才皱眉说道:“你是不是又惹什么事儿了?”

“呃,没有,这代表着儿臣美好的祝福。”李承乾没想到自己在老李心中竟然是这么个印像,有些讷讷。

“这次来又有什么事?”李二没有和李承乾讨论万岁的问题,按照以往的经验,这小子马屁拍的越狠,事儿越大。

“儿臣想和父皇讨要个官职。”李承乾眼珠子乱转,琢磨着如果把老苏说出来,会不会被老头子再搞走。

“你亲自出马,看来官职不小吧。”老李今天心情不错,有闲心和李承乾逗闷子。

“不怎么大。”李承乾摇摇头,伸出四根手指比了比:“从四品上。”

“嘭”老李一个巴掌拍到龙案上:“从四上不大?要不要给你个正一品?”

左右卫的府军将军才是三品,李承乾一张嘴从四品上,这让老李怎么可能不激动。

“不是,父皇,您别激动,万事好商量嘛,好商量嘛。”眼见老李吹胡子瞪眼睛就要从龙案后面转出来揍人,李承乾直接从椅子上跳下来,转到椅子一侧,急声说道。

“说,官职给谁要的。”老李的好心情没了。

“这……。”李承乾真不敢保证老李同志会不会把苏定方给要走了,犹豫了一下说道:“父皇,您上次好像说过不从儿臣那里要人了,是吧?”

“让你说你就说,哪来那么多废话。”老李耐心有限,虽然自家大小子总体来说让他比较满意,但时不时的冒出一些狗屁倒灶的事也不少。

“苏烈!”以极快的语速把苏定方的名字说了一下,心中暗自祈祷老李最好是听不清楚。老苏征战沙场十余年,李承乾可不敢保证老爹一定没听过这个名子。

结果李承乾还是失望了,老李再一次从桌子后面站起来,面色微微发红,用手点着李承乾,好半晌才憋出一句:“逆子!”

“朕派人满世界找人,结果你把人藏在你那里,你,你,气死朕了。”老李愤怒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咆哮着,人也围着龙案走来走去。

转圈或许是他李家的通病,李承乾也有这样圈来转去的习惯,而且曾经把‘光头王’转晕过。

“二哥,何事如此生气?”或许是李二的声音太大,将同样居住在丽正殿的长孙皇后惊动了。

“你自己问这逆子干了什么好事儿。”老李愤怒的用手指点点李承乾。

大唐的将军们都已经四十开外,年龄渐长之下已经开始出现了青黄不接的苗头,所以老李也在极力的搜集一些年龄小一些的将军。

苏定方原本是他内定准备接李绩班的人选,正打算挖出来,放到下面锻炼几年,然后再启用。

没成想,派去传旨的人回来说人不见了,四下打听也不知去了哪里,让老李一时之间颇为失望。

没想到峰回路转之下,老李发现自己竟然被儿子给‘劫胡’了,这让自认英明一世的老李如何不生气。

“怎么回事?”扭过头,将躲在身后的李承乾揪出来,长孙沉声问道。

“母后,撞车了。”撇了气鼓鼓的老李一眼,看他没有过来揍自己的打算,李承乾才扭头对长孙说道。

“什么撞车了?”孙长听的愈加迷惑。

“就是苏烈嘛,儿臣前几日听人说苏烈战功卓著,是一员沙场悍将……。”

“放屁,你那日子是怎么过的?‘前几日’?你好好数数到底是几日?”李承乾说了一半,就被老李打断了。

苏定方是河北武邑人,从长安到武邑快马加鞭也要近半个月,一个来回都差不多一个月,所以李承乾说前几日听说,根本就是扯蛋。

“一,一个多月了。”习惯于夸大的李承乾苦着脸说道。

“听到了吧,他是早有预谋。”李二看着长孙说道,末了扭头对李承乾说道:“你自己说,这事儿怎么办。”

“母皇,您可得给我作证,上次父皇可是说了,以后不跟我要人的。”李承乾被逼急眼了,直接掀桌子拿上一回的事情说事儿。

这回长孙终于知道老李为啥这么生气了。

怪只怪老李上次嘴快,作了以后不从李承乾那里调人的承诺,结果现在看到儿子手里有自己需要的人,却碍于君无戏言,调不过来。偏偏李承乾又不识相,死死抱着苏烈不放手。

父子两个在这里僵持也不是办法,最后还是长孙打圆场说道:“高明,不如将那苏烈借予你父皇如何?”

“不行,儿臣还要留着他撑门面呢。”李承乾极力争扎,希望可以保住老苏。

“朕拿薛仁贵和你换。”半晌没有说话的李二突然开口说道。

按老李的想法,反正薛仁贵想要成手还要经过几年时间的磨练,不如拿来换一个完整版的苏烈来的实在。而且过段时间再想办法把薛仁贵借回来好了,反正要打仗了嘛。

第九十六章 瓜娃子?

李承乾很想说再加个席君买我就换,但长孙狠狠一指头戳在他脑门上之后,变成了一句:“喏!”

换了就换了吧,至少老薛可以没事儿带出去当个打手啥的充充门面,必竟是能和秦琼对打的狠人。

想想将来关门放老薛的情节,李承乾差点没把口水流出来,对于老李同志后面教训的话半点也没听进去。

直到老李赶他回去的时候,才想起来还有一件事儿没说:“父皇,儿臣还有一件事。”

李二和长孙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说吧,还有啥事,一次说完。”

看李承乾的样子老李就知道,刚刚一顿训斥怕是白说了,这混蛋根本一句没听进去。

“儿臣打算建个农场,父皇给批块地如何?”这个是正事,就算老苏被调走了,农场也必须要建。

“你又要折腾什么?那农场又是什么事物?”李二不解的问道。

对于李承乾时不时冒出来的一些新名词,必须让他解释明白,否则吃亏上当都是小事,留下话柄才是最大的麻烦。

“就是一个养鸡养鸭还有猪的大场院,因为里面一切和农事有关,所以儿臣叫它农场……。”

尽量用李二能听懂的词,将农场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李承乾就用可怜惜惜的眼神瞅着老爹,意思是人我都给你了,换块地没问题吧。

不过老李有老李的想法,按李承乾所说,农场中需要养猪万余头,鸡鸭等家禽无数,这就需要很大的场地。

如此巨大的场地,如果用来作些别的事情也是可以的,比如说蓄养死士。

刚刚发生不久长乐郡王李幼良谋反一事,让李二的警惕性已经达到了极限,看谁都像是反贼一样。李承乾在这个时候搞这么大一块场地,如果在工人中隐藏一些死士……。

李二的犹豫看在长孙眼中,如何能不知道他所想的事情,一把揪过李承乾(在老妈面前,啥身份都不管用,说揪就揪),沉声问道:“你的工人从哪里来?”

“工人?自然是那些伤残老兵,儿臣刚刚没说么?”李承乾吹的正嗨,一下被长孙揪过来追问,有些发愣。

“用那些伤残的军卒当工人?你怎么想的,仔细说说?”不等长孙说话,李二就眼睛一亮,再也顾不想去想蓄养死士的事情,连声追问起农场的具体事务。

李承乾尴尬的发现,原来,李二和他刚刚的状态是一样的,他前面说的那些农场的事情,老头子完全就没听进去。

“儿臣的计划是给那些伤残的老兵一个存身的地方,干活的话能干多少干多少,主要的工作还是那些在训练中对抗失利的士兵去作。”李承乾大致想了一起,尽可能简单的说道。

“父皇,他们已经为大唐牺牲了很多,于情于理我大唐都应该养着他们,而且这样也可以解决士卒的后顾之忧,让他们可以放心的上阵杀敌,不至于担心那些有的没的。”

李二闻言轻轻点头,这的确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让那些伤残的军士不至于最后沦落到街头行乞,对社会的稳定也有促进的作用。

“回去拟一道折子呈上来吧,明天朝会议上一议。”李二深思了良久,最后还是没有点头答应李承乾的要求。

“父皇,别啊,好歹您先把地批上一块再说。”事情上了朝堂怕是吵来吵去的,怕是没有一段时间解决不了。

大唐军士的社会地位并不高,那些御史言官哪里会把他们的死活放在心里,想必不会让事情顺利通过,尤其这事儿还是李承乾主持的,为了不让他好过,那些王家一系的御史怕是也会出来阻止。

“吵闹什么,你当朕不想搞么?可天下这么大,事关数万人,不上朝堂议过,如何能成。”李二的语气中颇有些无奈的意味。

“呃,父皇,这里怕是有些误会吧。”李承乾迟疑着说道。

“怎么误会了?你又想动什么歪脑筋?”对于李承乾的话,李二从来都是想过几次之后才会作决定,否则就会被他圈笼进去,被他抓住话里漏洞加以利用。

“不是鬼点子,父皇,这农场是我石炭司在经营,所有的资金由石炭司出,不用国库一分钱,需要的只是一块地皮而以。”李承乾很无辜的眨着眼睛说道。

“你石炭司的事?你石炭司没事儿建个农场?”老李同志慢慢有些理解不上去了。

“对啊。这是企业行为,我石炭司现在认为开农场赚钱,所以就投资建一座农场。就像民间那些商铺一样,难道卖衣服的就不能卖鞋了?至于用人的问题,我石炭司招什么样的工人不用向别人汇报吧?”

老李有些凌乱,开始跟不上李承乾的思路,事关数万伤残军卒的事情竟然被如此简单的绕过去,简直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就像石炭司的矿山使用矿工一样,没人会限制到底用了什么人一样,石炭司的农场同样不会有人限制他用什么人。

不过这石炭司到底是什么什么东西,当初为了培养李承乾,随随便便搞出来的部门到现在已经让老李开始迷惑。

国有企业的概念再一次从老李的心底浮上来,看来有必要找个时间好好研究一下这个被李承乾首次提出来的概念了。

“那你也要回去弄个折子,把这件事写个清楚明白,必竟涉及数万人,不经朝会决对不行。”李承乾的努力还是白废了,老李很执着着认为这事情有必须拿到朝会上去讨论。

“先批一块地呗,儿臣拿去试试水,探探路子。”李承乾锲而不舍的说道。

“说了不行就不行,你先下去吧。”老李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对李承乾下了驱逐令。

看着李承乾一步三回头的样子,长孙皇后不断的摇头,平时挺聪明一娃,今儿怎么就迂了呢。一块地皮的事情,随便找长安县或万年县的县令就可以批下来,为什么非要找老李呢?

第九十七章 万年县之行

不过当长孙皇后将自己的想法对李二说过之后,却得到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答案。

“你真的以为那混小子想不到?这次他只不过是和朕通个消息而以,不信等两天你再看看,必然有招工的告示贴满长安。”李二嘴角挂着一丝淡笑说道。

“既然如此,那二哥为何还一直要高明上份折子?”长孙有些好奇的问道。

依照长孙皇后原本的性子,这事情她根本就不会过问,必竟事关朝政,她不好过多参与。可一旦涉及到李承乾,这就不单单是朝政的问题,所以她还是不由自由主问了起来。

“名不正,则言不顺。他不上折子,将来怕是会落下把柄,事涉数万人,岂会那么简单。”老李踱到摇椅边上,轻推着椅背,有些失神的说道。

虽然老李同志理解不了李承乾的一套花花肠子,但以他多年的朝堂经验来看,如果真按李承乾的方法操作,只怕日后会有更多的隐患。

“二哥还是要把高明推到前面去?”长孙有些担忧的问道。

说起逻辑性很强的一些政事长孙很难搞懂,这是她的弱项,但如果说起阴谋算计,凭借着超强的第六感,长孙完全不输李二半分。

“难道不好么?多长点经验教训对他来说并不是坏事。”李二扭头看着长孙说道。

“二哥就不怕把高明给练废了?”总归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天天被李二推出去和那些老狐狸斗法,长孙怎么可能不心疼。

“观音婢,你太小看你的宝贝儿子啦,那混小子除了经验差点,算计上可不比那些老狐狸差,你可别被他一天天装傻充愣给骗了。”李二摇头否定了长孙的担心。

从始至终,李二就认为李承乾的那个石炭司有问题,但却一直找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李二夫妻在讨论着李承乾,不过作为讨论的主要对像,李承乾却没有一点点的自觉。

离开丽正殿之后便恢复了往日那种不羁的状态,老头子没说不允许他去长安、万年两县要地皮的事情,那么明天就要把这事儿快点定下来。

正所谓法不禁止为允许,就像在路上开车,如果路边禁止转弯的牌子,那就可以转弯一个道理。

所以老李既然没有禁止,那就当成默许好了。

如果此时长孙能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会对李二高高的竖起大姆指,说一声:“高。”

一个没有萧老头打扰的下午过的份外平静,吃过晚饭,躺在床上默默的想着自己的事情,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没有电脑、电视、手机的生活让李承乾慢慢的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

或许是有心事的原因,早朝的时候李承乾无数次尝试打几个瞌睡,让时间过的快一些,却一直没能成功。

好不容易上劲了,结果散朝了。

所以见到长孙冲的时候,李承乾一直不断打着哈欠,就像整整一夜没有睡好一样。

“表弟,要有节制啊,你这样很伤身体的。”当李承乾打了第七个哈欠之后,长孙冲语重心长的说道。

节制?看着自己的一双小手,李承乾无比的郁闷,很想说除了动手自己什么都没干。

可这样的怂话怎么可以从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所以李承乾的第八个哈欠直接被憋在肺里,变成嗝喷了出去,然后……一路打嗝不断,就算进了万年县衙都没有停下来过。

“臣崔冉,见过太子殿下。”万年县令好歹也是五品官,朝会也上过,李承乾他还是认识的。

“免了,坐吧。”李承乾摆摆手,挑了一个客位坐下。

他是来办事儿的,不是来找茬儿的,所以没必要为了一个坐位让崔冉不高兴,凭添不必要的麻烦。

“不知殿下到小县所为何事?”崔冉瞅瞅李承乾,又瞅瞅一直没说开声的长孙冲,出言问道。

长孙冲他自然也是识得的,吏部尚书家的嫡长子,如果崔冉不认识的话,这官只怕是做到头了。

“本宫署理石炭司的事情想必崔大人知道吧?”李承乾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的敲着,沉声问道。

“下官知道。”因为石炭司,李承乾和王家没少斗法,崔冉身为五口京官,如何能不知道他署理石炭司的事情。

“如此便好,今日本宫到崔大人这里正是为石炭司的事情而来。”李承乾淡淡说道。

“这,殿下,不知石炭司何事与小县有关?”崔冉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石炭司打算在万年县建一座农场,希望崔大人批块地下来。”李承乾看着崔冉说道。

“不知殿下需要多少亩?”抱着送瘟神的心态,崔冉问道。

“亩?崔大人打发叫花子呢?”李承乾还没有表态,长孙冲就插了进来,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虽然嘴里喊着崔大人,可话里话外没有一丝尊敬之色。

“崔大人,若是需要几亩地,你认为我会亲自来么?”对崔冉询问,李承乾只是皱了下眉头,并没有像长孙冲的表现那般激烈。

一种不好的感觉从崔冉心底升上来,硬着头皮对李承乾开口问道:“殿下说个数量,若我万年县……”

“三百倾!少一分都不行。”不等崔冉把话说完,长孙冲就伸出三根手指,冷笑着说道。

“什么?不可能,我万年县没有这么多地。”听了长孙冲说的数目,崔冉再也坐不住了,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唐时以步来计算亩数,一亩地的标准是宽一步,长二百四十步,百亩则为一倾。所以三百倾土地相当于长3750步,宽1920步的一个长方型。

如此大的一块土地直接被要走,无论如何崔冉也不想接受。

“崔大人稍安勿躁,我李承乾也不是不近人情之辈,三百倾地就像我表兄说的一样,少一分都不行,不过我可以不要你的良田。”李承乾话说的平淡,不带一丝烟火气,但其中却包含着不容拒绝之意。

“殿下,我万年县的土地确实不足,还请殿下……”崔冉看了冷笑不停的长孙冲了眼,决定还是和李承乾说道说道,最好能把他支到长安县去。

“崔大人最好还是快点答应,我们兄弟两个也好去长安县,否则换程大将军来谈只怕没六百倾你送不走他。”不得不说,长孙冲的‘白脸’扮的不错,将一个狗腿子演绎得淋漓尽致。

第九十八章 威胁

‘程大将军!’想到那个节操无下限的老货,崔冉嘴角抽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数不清的鼻屎如急风骤雨扑面而来。

妥协与否成了崔冉面临的最大问题,同样作为五姓七望之一,与太原王家有着天然的盟友关系,能给李承乾添点堵,也是这些世家们乐于见到的情况。

不过如果老程那货真的来了呢?被甩一身鼻屎的感觉会不会很遭?

犹豫中的崔冉最终决定先拖着,等晚上回去商量一下:“殿下,非是小县不批,确实是一时不知哪里比较合宜,不知殿下可否宽限几日,待小县查清县志,也好给殿下一个准确的答复。”

李承乾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与长孙冲对视一眼,从椅子上跳下来(身高始终是一个硬伤,不管坐在什么椅子上,李承乾的脚都够不着地),对崔冉说道:“如此本宫不打扰了,就此告辞。”

能如此容易的蒙混过关,老崔暗自庆幸的同时,也在鄙视李承乾雷声大雨点小,老李选了这样一个储君,日后世家崛起指日可待。

心中鄙视,但礼数上却作的让人无可挑剔,摆出一副恭谨的样子,老崔从椅子上起身说道:“恭送殿下,长孙公子。”

李承乾的笑容愈发诡异,对老崔摆摆手言道:“罢了,崔大人为官严谨,这是好事,待回去本宫定会奏请父皇,着吏部考功司重新考定。另外,表兄,到时还要靠你为崔大人在考功司里美言几句才是。”

李承乾话虽说的好听,但暗里的意思傻子都能听明白,分明是要往死里整崔冉了。

长孙冲的老子长孙无忌此时尚未升任尚书右仆射,依旧是吏部尚书的身份,所以在考功司里说上几句话的能力长孙冲还是有的。

必竟现官不如现管,顶头上司的儿子说句话,谁知道是不是出自老板的暗示,照着办可能没奖励,但如果不办……以后的小鞋怕是要穿上一段时间。

几乎瞬间就想清楚这一切的崔冉原本满是笑意的脸当时就一片惨白,冷汗一颗颗不断从头上往下流着。

开唐之初百废待兴,想要完成‘四善二十七最’考评中的一部分问题并不大,再加上崔冉的家世与背景,每一次考评,他至少能得个中上。

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今天如果真让这兄弟两个空手走出这大门,只怕不出三天,一个下下的考定就会放在老李的桌案之上。

老李会为了一个世家一系的官员,为难自己的儿子么?只怕未必。

所以到那时,别说京官,京城能不能待对崔冉都是个大问题。

心思电转间,崔冉改了主意:“殿下稍等,小县突然想起,灞河边确实有块地,只是靠着河,经常会闹水患。”

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反正地都是老李家的,为了点意气之争搭上自己的前程有些犯不着。

“哦?你又有地了?没有就不要勉强,不会给你下下的。”长孙冲脸上写满了不屑,嗤声说道。

“不勉强,不勉强,只是那块地靠着霸水,怕殿下不满意。”崔冉心中将两个小人被放到脚下拼命踩着,吐槽这帮驴日的二代们,脸上笑容却份外的真诚,看不出一丝的尴尬之色。

为官多年,脸皮早就练出来了,世家子弟那个不是城府深沉之辈,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还是懂的。

而且王家与李承乾斗法消耗掉多少资源,其他世家心中多少有数,崔冉可不认为自己家族会因为这么一点点没用的地皮和太子打擂。

所以该放手时就放手,面子被太子踩了不丢人。

拉住还要出言讽刺的长孙冲,李承乾收起脸上的笑容,对崔冉说道:“派个人陪我们去看看。”

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崔冉既然认怂,那就没必要再踩下去。

李承乾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平白得罪一个世家,和世家的争斗现在只是刚刚开始,还是在一个试探的阶段。虽然不知道老头子是什么意思,但如果再挑起一家来,只怕自己回去会挨板子。

“小县去准备一下,立刻陪殿下过去。”反正已经怂了,崔冉不介意再表示一点诚意。

就这样,双方妥协之下,一行人准备起程前往灞桥,只是出了衙门看到李承乾的破车时,崔冉瘪了瘪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按李承乾的想法,老崔的话翻译成现代文应该是装13。

行行复行行,坐在马车里的李承乾有一搭无一搭和长孙冲聊着天,被其鄙视的体无完肤。长孙冲认为作为‘武林盟主’李承乾必须骑马,总是躲在车里算是怎么回事。

不过李承乾是有苦自知,现在离贞观三年越来越近,按史书记载三年的时候他就要瘸,所以最近他不得不加倍的小心,生怕出一点意外。

路是越来越不好走了,由其是过了灞桥之后,一行人就转到了乡间小路上之后,李承乾的马车不断的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呻吟,似乎随时都会散架一般。

“表弟,丫是不是故意的?”看李承乾被马车颠的差点没从车窗子里翻出来,长孙冲强忍着笑意,对他说道。

“不用猜,那混蛋一定是故意的。杀敌一万,自损八千,这老货也是够拼的。”揉着头上被撞出来的大包,看着左侧不远处与小路并行的官道,李承乾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老货敢耍咱们,等回头要他好看。”长孙冲骑在马上,与李承乾的马上并行,盯着前面同样颠的乱晃的马车,阴笑着说道。

“现在不是时候,等以后再说,否则会让人以为我过河拆桥,划不来。”李承乾像不倒翁一样坐在车里,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不说,其间还咬了两次舌头。

最终,李承乾决定放弃考查,肠子都快要被颠出来了,哪里还有心情继续走下去。

与长孙冲对视一眼之后,李承乾果断的让‘光头王’停车,但却没有去通知一路跑在前面的崔冉。

老货,你在前面跑吧,多颠一会儿是一会儿,小爷不陪了。

第九十九章 识时务的崔冉

一直在前面带路的崔冉似乎也被颠懵了,大概又跑出将近三里多,才在护卫的提醒下发现李承乾没跟上来。

无奈之下,费了半天劲将马车调过头来,又顺着原路返回寻找李承乾,找到的时候,又是三里多地。

在车里胡乱的整理一下,崔冉才走下马车,对坐在路边的李承乾问道:“殿下,因何不走了?”

“崔大人办差尽心尽力,实乃我辈楷模,奈何本宫马车残破了些,实在跟不上大人步伐,是以停在路边检查一下。侍卫也尝试过呼唤过大人,只是……。”说到这里,李承乾摊开双手,作了一无奈的表情。

“这……。”崔冉此时心中也明白,被李承乾摆了一道,不过路是他领的,说起来也是有错在先,所以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崔大人,我看这里地势不错,不如就在这里如何?”颠簸许久,李承乾也没了和崔冉磨叽的心情。

“这里?殿下,再往前大概十里左右便是华胥,不如……。”崔冉看着四周荒凉一片,摸不准李承乾要一片荒地到底什么意思,以为他是在作样子。

“不用了,就这里。”李承乾打断崔冉的话,扭头对吴辰说道:“老吴,带上标记,从前面崔大人调头的地方开始,一直到河滩为止,圈过来,等回去的时候在灞桥那里再打一个。这块地是咱们的了。”

没有商量,没有测量,什么都没有,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吩咐,完全没有把站在一边的崔冉放在眼中。

不过也是,堂堂一国储君,的确不用把一个县令放在眼中。

“殿下,殿下,这不行啊,不能这么圈地啊。”骑马疾驰而去的吴辰崔冉无力阻止,只得扭头苦着脸对李承乾说道。

“怎么?为何不行?”李承乾一副吃定崔冉的态度,反问道。

“太大了,这,这怕不是有五百倾了。”谁的地盘谁熟悉,崔冉虽然是世家子弟,但对于自己的署地还是了解过的,李承乾所圈的地已经远远超过三百倾,甚至五百倾都说的有些保留了。

“那就算五百倾,本宫不与你计较靠近河滩经常会闹水患,你却反过来与本宫斤斤计较一点荒地,莫不是以为本宫年少好欺?”李承乾面无表情的说着,言词之间句句诛心。

储君也是君,欺君?那是要杀头的!

“小县不敢,殿下误会了。”崔冉又不是傻子,如何肯认下这欺君之罪。

看着眼含忿忿之色的崔冉,李承乾丢掉手中树枝,叹了口气说道:“崔大人,本宫既然来到此处,说明本宫此行势在必得,你又何必锱铢必较?”

言罢,抬手止住将要开口的崔冉,轻轻摸了一下鼻梁,继续说道:“本宫要在这开辟出一片农场,待到后年这里就会变成数百倾的良田。原本好好一件互利互惠之事,奈何崔大人……,唉,也罢,君子不强人所难,表兄,我们走吧。”

“殿,殿下且慢。”‘数百倾良田’彻底将崔冉震住了,仿佛一块天大的馅饼从天上掉下来,自己没有接住,错过好几亿的感觉瞬间爬满全身。

大唐现在不缺地,缺的是人,缺的是产粮的田,如果真能在自己的治下开出数百倾良田,崔冉做梦都能笑醒喽。

不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单单这么一份天大的政绩就让崔冉欲罢不能,如果错过,那可真是撞墙的心都有了。

所以此时的老崔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也管不了和王家的联盟,三两步冲到李承乾的马车前面,抓住老马的笼头,崔冉急声说道:“殿下且等等,万事好商量,好商量。”

“还商量个屁,你不是说不行了么。”长孙冲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时哪里还有好话。

“长孙公子,这……,刚刚是小县一时糊涂,一时糊涂。”为了‘数百倾良田’崔冉也是拼了,完全就是把脸放在地上随便踩的架式。

“崔县令想通了?”李承乾坐在车上歪着脖子看着拉住马的崔冉,语带调侃的问道。

“通了,通了。这地殿下划多少是多少,小县决不阻拦。”大棒没好使,甜枣建功勋,崔冉是第二个倒在李承乾‘甜枣’之下的官员,虽然职位小了些,但并不影响李承乾所悟的‘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当钱多到一定数量的时候就会让磨来推鬼。李承乾抛出的枣太大,太甜,直接把崔冉撑着了。

老崔是崔家人,但却不是嫡出,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基本已是极限,对家族继续下大力气挺他上位已经不报希望。

这样的情况下,他才起了为难李承乾,结交王家的心思,琢磨着是否能向王家借力,完成五品升四品的飞跃。

现在李承乾同样将爬升的希望放在他的面前,到底是顺水推舟将事情办了,然后坐等升官,还是得罪李承乾,赌那飘渺的一线升机,哪怕是个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所以老崔飞快的堕落了,他现在几乎是在求李承乾从他这里划地,划的越多越好。

崔冉根本不怀疑李承乾开荒的能力,手里握着数万兵马的太子,如果需要完全可以让六率出来开地。

“好啦,崔县令,既然现在你没有异议了,那我们是否可以起程回署衙了?”李承乾目的达到了,也就不再为难崔冉,主动开口说道。

“可以,可以,小县引路。”崔冉这次可是彻底服软了,回去的时间竟然是来时的三倍还多,生怕走的快了把李承乾颠着。

待回到万年县署衙,将所有事情办完,已经是天色将黑,原本再去一次长安县的计划也被迫取消。

回去皇城的路上,长孙冲有些郁郁,后来实在忍不住,便开口问道:“表弟,这样的人你还想用他?”

崔冉前倨后恭的态度和见利忘义的作法让长孙冲极度的不爽,这种没有原则,谁给好处跟谁走的人,在他看来就应该徒三千里。

“用啊,为什么不用?多聪明的人啊。”李承乾终归不是9岁,拥有成人思维的他有着和长孙冲完全不同的看法。

甚至他现在已经在算计着是不是把崔冉调到石炭司来,让他负责太原方面的事务。

第一零零章 把问题交给军方处理

回到‘兰若寺’李承乾便开始伏案疾书,甚至就连吃饭都是林晓晓在一边喂给他吃。

鬼画符一样的可研报告让李承乾整整忙碌了大半个晚上,搞定之后直接一头扑到榻上头晕脑涨的睡了过去。

除了大学毕业时写论文,李承乾还从来没写过这么多字,如果不是有原本那个小屁孩留下的书法底子,只怕写断手这可研报告都完不成。

不过李承乾的功夫注定是白费的,当鬼画符一样的可研报告送到兵部尚书杜如晦手里的时候,老头子只看了一个开头,就放到了一边。

奇怪的格式,奇怪的用词,完全不知所谓的假设,老杜自认学识丰富,却依旧理解不了这份鬼画符一样的东西。

所以老杜打算先把这东西放着,等手头的事情忙完了,直接拿给作者他爹看看,或许老李同志能理解他儿子的‘天书’。

所以,当李承乾蹲在院子里,无聊的看着木匠打磨算盘珠子的时候,老李的召唤不期而至。

“儿臣见过父皇,承乾见过杜伯伯。”被‘召唤师’老李叫到丽正殿的李承乾老老实实给老李问安,给老杜行礼。

在老李和长孙面前,李承乾永远都是顺民,想雄起……是不可能的事情,‘天地君亲师’五个字像一座五行大山压在所有人头上,别说李承乾,就是一代雄主李二陛下在老李渊面前,那也得老老实实。

“免了,过来跟朕说说,你这是什么鬼画符?”抖着手中的七八页纸,老李皱眉问道。

毫无疑问,老李同志同样看不懂以现代标准格式书写的‘可行性报告’。

或者说老李和老杜都能看懂,但理解不了上面写的东西,‘可行性报告’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数据和推理之上的。

比如:报告中所提到的数种灌溉之法,以及以肥养地之法,仓储之法、青储饲料等等一切,大多数是老李和老杜闻所未闻的。

李承乾很想对老李说,那不是鬼画符,是科学,不过想到鄙视老李学识不够的后果,还是果断放弃。

“父皇,这叫可行性调研,是进行一项工程之前必须要作的事情。调,是指调查,当地的地理情况、水纹情况等等;研,是指研究,对调查的结果进行反复的磋商,直到研究出合理的方法。”

老李闭目沉思,老杜拈须颔首,至于到底明不明白,只有天知道。

老家伙一直不说话,那小家伙就必须继续说,否则场面多尴尬。

所以李承乾不得不硬着头皮,掏心挖肺……错了,是搜肠刮肚的回忆当初在学校时候老师是怎么说的。

罗里吧嗦的讲了半天,老李的眉头越皱越紧,老杜的胡子也快要被他捻成绺,现在情况很明显,此二位已经越听越懵了。

“好了,别说了,你就说你为什么把这个送到杜卿那里去的。”为了表示自己已经明白,老李挥手打断了李承乾的胡言乱语。

“研究啊。”李承乾诧异的说道,刚刚自己不是说的很明白了么,需要调查和研究嘛,老头子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研究什么?”李老继续问。

得,刚刚的一切都白说了,李承乾很无奈的瘪瘪嘴,开口说道:“当然是研究开办农场的可行性啊,这么大的事情总不能说开就开吧。要招上几千工人,哪能这么草率。”

“那为何要送到我兵部呢?”老杜同志适时的插言问道。

“农场招的都是退伍的伤残军卒,不交兵部研究交到哪里?”李承乾以同样的语气反问。

老货,看来那份可研报告这老家伙连第二页都没看,如果看了就会知道为啥找上他兵部了。

“哦?”听到招工全是伤残军卒老杜面色一变,不由自主的向李二陛下投以询问的目光,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才放心的继继‘哦’了一声。

“不知殿下这农场日后打算以何种方式经营?”事关兵部杜如晦不得不仔细的问问清楚。

李承乾很想问问老杜,你到底有没有把那份报告看到第五行以下,那里写的很清楚了,农场挂在兵部下面,其产出主要供给十六卫及府军,为什么非要再说一次呢。

不过看着老爹投来的探究目光,李承乾只能无奈的叹口气,如果不出意外,老头子只怕也没看到第五行以下吧。早知如此就不写这狗屁可研报告了,把自己累的要命不说,还没人看。

向侍女招招手,示意拿碗白水来,白话的口干舌燥需要润润,然后才开口说道:“杜伯伯,农场的经营方式不重要,它是挂在兵部下面的,主要是用来安置那些伤残的军卒,给他们一个养老地方。”

“如果伯伯觉得不好操作,把它当成一个特殊的府军也没什么不可以。”

大唐本就采用的府兵制,平时藏兵于农,现在李承乾搞个农场,不外乎就是集中了一些,和府军也没什么太大的不同,只不过在农场里面地是国家的,不属于个人而以。

“那么殿下以为农场交由何人管理为好?”老杜再次与李二陛下对视一眼,沉声问道。

何人管理?老子管你什么人去管,一个石炭司都焦头烂额了,难不成还要老子去管农场么?

在心里吐槽不断的李承乾摇摇头说道:“这是伯伯兵部的事情,与承乾何干?”

“难道殿下打算就此撤手?”杜如晦有些愕然,完全没想到李承乾会只扔个计划出来就撤手不管。

“小侄只是前段时间看到有伤残军卒沿街行乞,心生感概,所以才有了办个农场收容他们的念头,这样一来可以统一安排他们工作,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让他们能自食其力,不至于流落街头,受尽冷眼。”

李承乾说的悲天悯人,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忽略了农场完全就是他一时兴起,升起的念头罢了。

“殿下此举……,老臣代天下武卒谢过殿下。”不管李承乾说的是真是假,至少他想作的事情的确如他所说一般。

老杜看不到的角度,李二陛下轻轻撇嘴,他宁可相信天下有鬼,也不相信李承乾那张嘴。

第一零一章 混乱的兵部

一石激起千层浪,农场的事情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就在李承乾被老李同志叫去谈话的第二天下午,整个兵部人满为患。

老程破锣一样的嗓子站在兵部外面都能听到:“才五百倾地,太小家子气了,养蚂蚁也养不了多少,要我说把龙首原都圈起来才好。”

“放屁,龙首原也是你用的起的?”段志玄冷飕飕的在一边插上一句。

李二同志现在正计划在龙首原上修建一座宫殿,给老李渊养老之后,所以那地方现在谁都别惦记了。

“那蓝田的玉山也不错嘛,为啥不一起圈进来?”盯着简陋的地图,侯君集大咧咧的说道,完全不顾李承乾圈的那块地距离蓝田中间还隔着一个华胥。

“一边儿去,崽子们腿脚都不好,要个山干啥,摆那看啊。”程妖精被老段顶回去之后,开始顶老侯。

“说你完犊子你还真就完犊子,没山哪来野味,你让崽子们天天吃粮啊。”侯君集眼珠子一翻出言反驳。

“滚,谁不知道你就喜欢打猎,怕是心痒难忍,打算把山圈起来当猎场吧。”有人斗嘴,老程自然乐意,当下就与侯君集两个掰扯起来。

“放你的罗圈屁,地圈下来也不是圈给老子,和老子喜欢打猎有什么关系。”侯君集一向自视甚高,被老程一顿抢白,有些急眼。

“你道是想圈给你,可惜……”

“哐”“行了,你们有完没完。”杜如晦被一群大唐老兵痞围着,感觉身边就像有一圈的苍蝇,终于无可忍拍了桌子。

“老杜,你这可是官升脾气长啊。”都是天策府出来的,程妖精自然不惧杜如晦。

“就是,老杜,新穿靴子高台腿,这可是你的不对了。”侯君集的枪口也调到杜如晦这边。

转眼之间程妖精和侯君集又结成了攻守同盟,集火向杜如晦发起攻击。没办法老杜是文官,论吵架两人单打独斗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行了行了,丢人不丢人,都别吵了,听听老杜怎么说。”秦琼秦二哥实在是看不过去,好好的兵部都快成菜市场了。

满屋子的十六卫大将军,看的门外执役的军士眼珠子都差点没瞟进太阳穴里,机会太难得,十六卫大将军齐济一堂的阵势可真不好遇到。

“就是,老杜,快跟俺们说说,这农场是个啥子东西,残军到底咋个养法。”当将军的那个不护犊子?事关手下军卒的将来,由不得他们不关心。

“这农场嘛……”杜如晦手缕胡须,慢吞吞说着,直到觉得吊足了胃口,老尉迟已经开始卷袖子,才老神在在的继续说道:“就是由我们兵部牵头办的福利企业。”

福利企业?啥东西?十六卫大将军,连李靖、李绩都算在内,没一个知道是什么概念的。

企业知道,太子搞的那个石炭司好像就是叫什么企业的,难道农场也是这样?

“哎老杜你别说的文绉绉的,俺们听不懂,简单点,那些残军怎么养?”只有程妖精这种节操无下限的家伙才能把无知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老杜则是咂巴一下嘴,庆幸昨日下午与李承乾有过一番探讨,目光扫过房中懵圈的众人,这才说道:“简单,自食其力而以,没了腿的可以去铡草,没了手的可以去放牛,手脚都没了的农场白养着!”

房间里很安静,能做大将军自然都不傻,每个人都在考虑事情的可行性,然后……。

“来人,去把老子左卫的名册拿来。”

“老子右武卫的名册也要。”

“还有俺武候卫的。”

乱糟糟一窝蜂的,一众大将军们从杜如晦的办公室一涌而出,随便在院子里抓个人就让他去拿名册,农场就一个,先到先得,谁都不想落到后面最后人没地方安排。

老杜话说的不多,但透漏出的东西可不少,能考虑到人员分工安排的问题,分明就是农场已经有了详细的规划,只怕很快就要有动作了。

“站住,都站住,回来。”“哐哐哐”老杜的声音在十六卫将军的吵嚷声中弱不可闻,气极了的老杜就拿桌上的砚台用力的敲。

“又咋啦?”乱糟糟的院子里,不知是谁在吼。

“都给老子回来,谁再争就没谁的份。”老杜虽然是文官,但当年战阵之上也是可以提剑杀敌的主儿,哪能一点脾气都没有。

“老杜,你到底啥意思?”一群人不吵了,扭头看着已经从屋里走出来的杜如晦。

“老杜,老子当年可还救过你呢,你可不能忘了。”程妖精又开始拉仇恨,翻旧帐。

“切,老子也救过他。”

一翻旧帐,院子里又乱了,吵吵嚷嚷,污言秽语不绝于耳,最终杜如晦不得不挥手让院子里的闲杂人等都退出去。

丢人啊,简直太丢人了。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断的老话早就被这些将军大人们丢到爪哇国去了。

我说你当年躲在草垛里,我说你当年尿过裤子,仇恨值越来越高,眼收不可收拾,一声怒喝传来:“都给朕闭嘴!”

吵得尚书府不得安宁的声音终于停了,院子里恢复了安静,一群快要打起来的将军终于消停了。

“臣等参见陛下。”

“看看你们一个个,像个什么样子。堂堂大将军,如市井泼妇一般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还有没有将军的样子。”暴怒中的李二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一点面子也没给这些将军留。

“陛下,此事是臣的错,是臣没和将军们解释清楚。”事情总得有个结果,十六卫的大将军全在这里,真要同时处罚不免让他们心存芥蒂,所以杜如晦主动站出来也是给李二一个台阶下。

“嗯。”李二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以程妖精为首的一群老兵痞没一个好东西,凑到一起闹将起来凭借杜如晦一个人想压下去无异天方夜谭一般,明知道这样的结果和老杜没啥关系,李二自然不会去罚他。

不过作为始作蛹者的李承乾却被老李在心中不知打了多少板子,以前能折腾只是躲在小楼成一统的折腾点小东西。

现在可好,开始折腾起朝堂了,如果再不遏制,下一步怕是这天下都要被这混小子折腾翻过来。

第一零二章 遇到一个小萝莉

此时此刻,作为兵部乱局的罪魁祸首,李承乾正坐在万年县的会客厅惬意的打着折扇,与崔冉聊天。

“殿下,小县这里有些上等好茶……”聊了些家常,崔冉觉得如此干坐着不是个事,便试着开口询问。

“免了,别糟践东西了,我喝不惯那东西。”不等崔冉说完,李承乾就打断他的话题,对于那些放了五花八门东西的茶,小李从来都是敬而远之。

再次聊了一些关于万年县的一些趣事之后,李承乾合上手中折扇正色说道:“老崔,到我那里帮帮忙如何?”

不想踩人的时候,李承乾一般都会自称我,将本宫二字抛到一边,因为他觉得这两个字听起来像娘们儿。

“不知殿下此话何解啊?”崔冉被李承乾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愣,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他在万年县待的好好的,眼看着李承乾圈地之后就要开田,到时候大把的政绩就要到手,这时候突然离开好像有些得不偿失。

“你还惦记那块地呢?”崔冉的表情让李承乾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看着崔冉沉默,李承乾继续说道:“从你这里圈的地我已经交给兵部了,那里的农场会由他们负责。”

“兵部?”崔冉的眉头皱了一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他们接收了,而且很开心。”

“殿下,你,你可是坑的我好苦啊。”和李承乾聊了这么长时间,崔冉对他的性子也多少了解一些,言词间也不是那么小心翼翼。

兵部那些兵痞崔冉接触过,说啥都不明白,一着急就老子长老子短,完全就是一群混蛋。弄上这么一群兵痞放在治下,那就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

“要是真想坑你,我就不来找你了。”李承乾欣赏的就是崔冉这种墙头草的风格,很多事情就是要他这种人去办。

“小县谢过殿下。”在心里踩着小人儿,崔冉脸上却带着一付感恩戴德的笑容。

“这么说吧老崔,咱们之间虽然有过一些不愉快,但你的为人和能力我还是很欣赏的,所以事情一有变化,立刻就过来通知你一声。”李承乾自己都感觉笑的有些假,不过没办法,手底下没人,只能自己出头。

“殿下好意小县心领,日后决不辜负殿下期望。”老崔话说的特敞亮,不过‘日后决不辜负’的意思也很简单,就是这次算了吧。

“老崔,到我那里虽然品级不高,但好在石炭司除了我你最大,比起你在万年县上挤下压日子怕是好上不知多少。你是明白人,相信不用我多说也能明白其中关节,好好考虑一下吧。”

言罢,李承乾从椅子上下来,摇着手中折扇说道:“本宫累了,这就回去,你再好好想想,想通了明天找石炭司的老钱说上一声,他自然会转告本宫。行了,你留步吧。”

穿越者有穿越者的傲气,虽然手下需要崔冉这样的人,但也并不是非他不可,所以李承乾也只是把话说上一遍,能来则用,不来就算了。

没有达到理想中的目的,李承乾从万年县出来自然是不甚高兴,意兴阑珊的爬上马车,对‘光头王’说了句:“回宫”便不再言语。

马车缓缓而行,在途经东市街口的时候,一位老妪竟然突的从路的一侧冲了出来。

猝不及防之下,王成虎只得猛拉缰绳,强行改变老马的行进路线,使得马车与老妪擦肩而过,没撞到人,却将她吓了一个跟头。

这也就是李承乾的马车是匹老马,否则非得惊了不可。

人都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心情郁闷喝凉水都塞牙。

马车躲过老妪,王成虎正缓缓将马车停下,打算回去看看,一个清脆如铜铃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站住,光天化日之下纵马疾驰,伤了人又要逃走,真当天下没了王法吗?”

纵马疾驰?逃逸?这特么都哪儿跟哪儿啊。难道今天遇到碰瓷儿的了?李承乾从车里钻出来,探头向老马前面看去。

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粉妆玉琢的小丫头,正插腰嘟着小嘴,气鼓鼓的站在马车前面,一眼看去瞬间将李承乾萌翻。

至于小丫头身后的两个一脸紧张的家将,嗯,老实说,李承乾没看到。

从马车上跳下来,对‘光头王’挥挥手,示意他过去看看那老妪摔的如何,自己却走到小丫头对面上上下下看了一翻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子?谁家的丫头?”

“哼,本小姐不屑与和纵马行凶之人交谈。”小丫头相当有个性,小脑袋转向一边,留给李承乾一个后脑勺。

“你不说,那我走了哦。”小丫头的样子不禁让李承乾生出逗弄一翻的心思,没办法,呆萌萝莉杀伤力太大了。

“你敢!天子脚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你敢就此离开,当心本小姐将你送官。”听说李承乾要离开,小丫头当场发飙,可能是太过生气,脑袋后面的小辫子都在一翘一翘的跳着。

果然是极品萝莉,生气的样子都呆萌呆萌的,看的老宅男李承乾差点化身邪恶大叔。好在现在这个身体年龄小,否则单单那眼神,就非得被小丫头身后两个护卫把他眼珠子扣出来不可。

“那你想怎么办?”李承乾继续自己逗萝莉的事业,对已经回到自己身边的‘光头王’视而不见。

“你要赔钱。”小丫头想了一下,作了一个自己认为最合理的决定。

“可是我没有钱啊,而且你看我的马车那么破。”李承乾故意在自己身上拍了拍,又指指身后的马车。

“那他呢。”小丫头指指‘光头王’。

“他是我的护卫,我都没有钱,他更没有啦,是不是?”最后一句是问‘光头王’的,同时给他递了一个眼神。

得到李承乾示意的‘光头王’很配合,同样拍拍自己的身上,示意没钱。

“没钱?”小丫头上下打量着李承乾,最后在他腰间玉佩上定住目光说道:“没钱把玉佩拿来。”

“啊?!”李承乾被小丫头整的一愣,打劫么这是?

“啊什么,交出来。”小丫头依旧很生气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交给你?你到底要赔给谁呢?”李承乾嘴角挑起一丝笑意,‘光头王’都回来了,那老妪想必早走了。

“当然是那个老……。”小丫头顺手向着老妪摔倒的地方一指,然后就惊愕的发现,人没了。

第一零三章 摊上事儿了

小丫头惊愕的咬着手指,一双漂亮的眼睛睁的老大,呆萌的样子李承乾喜欢的不得了,作为一个后世优秀宅男,对萝莉的抵抗力基本为零。

如果不是小丫头衣着华丽又带着护卫,他很想把这个洋娃娃一样的小丫头带回皇宫,不管是给大妹做玩伴,还是自己养着都是很有爱的事。

李承乾胡思乱想,找不到人的小丫头却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扭头问身后一个护卫:“小七,人呢?去哪儿了?”

“走了,那边!”叫小七的护卫指了一个方向。

“那你去给那老婆婆送二两银子,刚刚那一跤怕是摔坏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小丫头一张嘴二两银子没了,不过满满正能量的呆萌萝莉才显得更有爱。

“喏!”护卫小七点头应了一声,给同伴打了个眼色,示意小心,扭身便走。

虽然心里清楚那老妪摔倒和李承乾的马车没有关系,但既然小姐说有那就必须有,就像现在小姐说赔钱就必须赔钱一样。

“现在拿来吧,我都帮你把钱垫上了,所以你的玉佩要压在我这里,等你有钱来再回来赎。”小丫头也不知是谁家的,二两银子就要把李二赏给李承乾的玉佩换走,不去开当铺作生意真是亏大了。

“我玉佩很贵的,你要是丢了赔的起么?”李承乾装出一脸紧张的神色,紧紧的捂着腰间的玉佩。

“便是你人丢了我宿国公府也赔的起。”看李承乾似乎真的不想交玉佩交出来,小丫头说话间几步跑到他跟前,伸手打开捂在玉佩上的手,一把扯了过去。

李承乾也是被小丫头一句宿国公府吓了一跳,被小丫头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玉佩易手。

宿国公是武德七年由李渊封赏的,待到贞观十一年的时候,会由老李同志改成卢国公。

小丫头竟然是程妖精家的娃娃,顾不上抢回玉佩,李承乾与‘光头王’疑惑的对视一眼,一致认为这事儿不靠谱。

就凭老程那张长满了毛的黑脸,基本可以确定,这小丫头应该和他没啥太近的关系。

“喂,小子,想要玉佩就到宿国公府找四小姐,现在你可以走了。”小丫头抢了玉佩之后,正拿在手中把玩,她身后的另一个护卫就挡在了她的身前,眼睛盯着‘光头王’,生怕他上来伤到那个小丫头。

李承乾和‘光头王’谁都没有把玉佩想回来的心思,两人已经被那护卫的话惊到了,诧异的再次对视了一眼:竟然真是那妖精的种?

“小六,走啦。”小丫头将玉佩来来回回看了几遍之后,终于确定应该能值二两银子以上,这才将护卫叫回去,顺口还交待李承乾:“小子,记住快点跟家里要钱回来找本小姐换回去,否则要是丢了本小姐可不负责。”

正义感暴棚的呆萌暴力萝莉,充分的继承了他老子的习惯,一口一个小子,叫的朗朗上口。

看着小丫头离开的背影,‘光头王’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少爷,就这么让她们走了?”

“你没听人家说去宿国公府上讨要么?再说,你好意思从一个小丫头从里抢东西?不怕那妖精找上你?”乜了‘光头王’一眼,李承乾回身向马车走了过去。

“不是,我是说,您手里的那个玉佩不还给人家么?”‘光头王’一脸的纠结,盯着李承乾的右手。

“既然看到了还不快走,等着被人来追么。”掂了掂手中手小丫头身上来的玉佩,李承乾爬上马车。

刚刚小丫头只顾着去抢他身上的玉佩,错身而过的时候没发现,自己的玉佩同时也被李承乾给抢过去了。

小丫头就像一个小插曲,让李承乾的心情好了许多,随手将玉佩揣进怀里,留着回头送给大妹丽质,就再一次把思绪投入到新的折腾大业中。

不折腾不行,李承乾发现自己就是折腾的命,所谓生命不息,折腾不止,说的就是他自己。

眼见所有事情都告以段落,新想法又不可遏制冒出来,茶叶的事情开始提上日程,否则天天看别人喝‘饮料’,自己喝白水,那感觉让李承乾觉得特土鳖。

满脑子茶叶的李承乾不知道,一个很大的麻烦已经将他笼罩,一个脸上全是毛的黑脸妖精正在摩拳擦掌的准备好好收拾他。

“乖囡,不哭啊,玉佩丢了就丢了,回头爹爹到宫里再给你要一块。”五大三粗的老程半蹲在地上,将自己的宝贝闺女放在腿上,一张满是毛的黑脸露出怎么看都怪异的和蔼笑容,轻声安慰着。

一块玉佩还是不放在老程眼里的,丢了也就丢了,虽然那玉佩是宫里的东西,但东西再重要也不如自己宝贝闺女重要。丫头哭的稀里哗啦,老程心里抓心挠肝的特不是滋味,恨不得抓到偷玉佩那贼剁上一百斧子。

“妹妹放心,哥哥一会出去帮你抢一块回来。”程处默、程处亮兄弟俩也围在老爹跟前,不断出言安慰,不过乱七八糟的样子怎么看都像群魔乱舞。

“放屁,你去哪抢?你知道那玉佩长啥样?”安慰闺女不成的老妖精此时急的一脑门子汗,对儿子的态度与闺女自然是截然不同,如果不是现在怀里抱着闺女,一记大脚怕是早就崩出去了。

“那些纨绔们多的是这东西,多抢几块回来不就行了,总会有妹妹喜欢的。”程处亮看老爹要发飙,只敢小声嘟囔。

“我不要,那是丽质姐姐送我的,我就要那一块。”一听老爹和哥哥也没办法,小丫头哭的更伤心了,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粉妆玉琢的小脸上也满是泪痕。

“小六,小七,你们两个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是一个什么样的小子。”程夫人在程处默兄弟几个脑门子上各戳了一指头,然后从老程怀里将小丫头接过来,扭头对站在一边的程六、程七问道。

男人家就是靠不住,只懂得打打杀杀,明明问两个护卫很快就能知道的事情,非要问一个哭的看不成的小丫头。

简简单单一件事越搞越复杂,弄到最后更是夹缠不清,再让他们继续说,只怕明天天亮也说不明白。

而且这也是关心责乱,老程目前3个儿子,却只有这么一个行四的宝贝闺女,生的乖巧伶俐,又继承她老妈的优点,打小就是个美人坯子。

老程将其视若常上明珠,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还起了个小名叫囡囡。

如今闺女在外面竟然受了委屈,老程怎么能不炸毛,别看现在哄闺女温言温语,那手背上的青筋却早已暴露了老程是何等的愤怒。

如果不是为了弄清楚对方是那个,怕是现在已经提着铁槊出去,将那厮打杀了。

第一零四章 摊上事儿了(续)

程夫人一语点醒梦中人,暴怒中的老程将目光转向程六、程七两兄弟。

成年人的思维和语言逻辑果然比小丫头强了不少,很快就把小丫头忽略的一些细节补充完整。

“老大,这老马破车和光头听着怎么那么熟悉呢?”程处亮捅捅身边的大哥,努力的回忆着在哪里见过。

“嗯,我也觉得有些熟悉,这人咱们一定认识,不过就在嘴边上一时想不起来。”程处默同样紧锁眉头,一脸的沉思。

只不过兄弟俩脚下却在不停地向外面移动,眼珠子时不时的扫向老程的方向,怎么看都有一股情况不对拔腿就跑的意思。

不过兄弟俩的行为注定逃不过老程的眼睛,几步赶到兄弟俩跟前,熊掌似得巴掌劈头盖脸的砸在处默、处亮兄弟俩的头上。

老程的声音大的几乎覆盖半个长安城:“老子让你们熟悉,让你们熟悉,满长安谁不知道那辆破马车,你们两个混蛋到底怎么当兄长的,为了那个混蛋小子连亲妹妹都不管了?”

一时之间程处默、程处亮兄弟俩抱头鼠窜,院子里鬼哭狼嚎,整个程府宛如魔窟。

“爹,别打了,别打了,明天我们就去找那小子去。”

程处默到底年龄大一些,跑的快,几乎眨眼间就将老二程处亮远远甩在身后,同时还有时间一边跑还一边讨饶。

程处亮就惨了,跑不过大哥不说,老爹追上连续四五个大巴掌甩到屁股上,顿时除了惨嚎啥也顾不上了,远远看去,那屁股怕是肿了一圈都不止,可见老程的巴掌到底有多可怕。

“老爷,行了。”借机发飙的老程被媳妇叫住了。

狠狠瞪了处默、处亮兄弟俩一眼,一声冷哼,转身回到屋里,留下两兄弟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是好。

“老爷,看看吧,这就是闺女抢过来的。”程夫人气呼呼的将手里的玉佩拍到老程手里。

谁的儿子谁心疼,老程那上阵杀敌的大掌巴,比熊掌薄不了多少,几下拍在老二的屁股上,声音响的在屋子里都能听到,程夫人当然不乐意了。

“不用看了,待明日老夫亲自找他算帐。”程老魔牛眼一翻,将玉佩在手里掂了掂。

弯腰蹲到泪眼婆娑的小丫头跟前,漆黑的老脸露出那种说不出感觉怪异的笑容(没办法,老程的慈祥就这样了),将手玉佩放到小丫头手里:“乖囡,把这个收起来,不管谁要都不给,过几天拿着去你皇后婶婶那里就能把玉佩换回来了。”

“阿爹,是真的么?”呆萌的小丫头一脸认真,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

“那当然,阿爹什么时候骗过你?要是不信问问你阿娘。”老程向程夫人的方向努努嘴。

“阿娘,是真的么?”

“囡囡,听你阿爹的,没错。”程夫人虽然不知道老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依旧配合。

“嗯。囡囡记住了。”小丫头点点头,只要能把玩伴送给自己的玉佩要回来就好了,至于为什么要把手中的玉佩拿给皇后婶婶看,呆萌萝莉并不关心。

“你们两个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带妹妹玩去。”老程看着院子门口不断捅来捅去的处默、处亮,气不打一处来。

“哎。”兄弟两个对视一眼,畏畏缩缩答应。

别看这两兄弟在外面横的紧,可回家见了老程就跟见了猫的老鼠一样,怂着呢。

“我要骑大马。”呆萌萝莉暂时忘了玉佩的事情,跟着两个哥哥一边往外走,一边嚷嚷。

“老爷想必是知道那玉佩的来历了吧?”老程和儿子一番折腾被程夫人看在眼中,自然有有她的猜测。

“睚眦必报李承乾果然名不虚传,竟然连一个小姑娘都不放过。”老程看着嬉闹中远去的儿女,嘿嘿冷笑着,算是回答了程夫人的问题。

“睚眦必报李承乾?”程夫人轻轻念叨着,随后看着老程不确定的问道:“太子?”

“除了他还能有谁和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老程恨声说道。

“一旦是误会了呢?”程夫人担心的问,必竟是一国储君,当朝太子,弄不好会搞也不必要的麻烦。

“那就算他倒霉!”老程不是讲道理的人,在他看来不管玉佩丢了和李承乾有没有关系,丫头哭了这笔帐都要算到他头上。

“老爷莫要闹的太大,此事丫头总也是有错的。”知道劝不住倔驴一样的老程,程夫人小心叮嘱道。

程六和程七刚刚说的很清楚,事情并不像小丫头说的那样,李承乾的马车撞了人,反而是那老妪突然从街边冲出来,差点惊了马才是。

“老程才不管那些,俺闺女说他错了他就是错了。”老程回身坐到椅子上,颇有些混不吝的气势。

不过也是,混世魔王嘛,老程如果不浑怎么能成混世魔王?

“老爷真要几日后让妾身带囡囡进宫?”知道劝老程也没用,程夫人索性就换了一个话题。

“这是自然。”老程大咧咧的说着,眼珠子翻来翻去。

“为什么要过几日呢?”程夫人很好奇,进带丫头进宫找长孙自然是去告状的,但如果要去告状,现在和几日之后有什么区别。

“明天老夫去找那小子算帐为其一,然后去找陛下参他一本为其二,最后你再去带着囡囡去皇后那里告他一状为其三。此三次下来不整的那小子鸡毛鸭血,屁股开花。他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人人都惧他睚眦必报呢。”

老程将心中的算计一点点的分析给老婆大人,脸上的笑意也是越来越阴险,竟然没有一点为难晚辈的难堪。

能在朝堂上混的,哪个不是心思灵巧之辈,这种小算计完全是信手拈来,可怜的李承乾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不知不觉已经被老程惦记上。

混世魔王VS睚眦必报,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充点字数)。到底是李承乾道高一尺,还是程妖精魔高一丈……,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零五章 老程的无耻

程妖精的发难比李承乾想像中来的要早,天蒙蒙亮,宫门将启,准备去上朝的他就被老程堵在了‘兰若寺’的门口。

“拿来。”老程蒲扇般的大手伸到李承乾面前。

“呃~,什么?”李承乾迷迷糊糊被老程堵住,一脸困惑,一时间竟没有想起老程说的是什么东西。

“玉佩,小子,别给老夫装糊涂,某那闺女可是说了,她的玉佩就是被你拿了。”老程的手指差点杵进李承乾的鼻孔里面,脸上挂着一副闺女被始乱终弃的表情,看的李承乾牙疼不已。

不过,牙疼归牙疼,偷拿玉佩的事情他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伯伯何出此言,昨日小侄的确与程小妹有过接触,但程小妹的玉佩在小侄这里却是从何说起?”

不知道呆萌萝莉叫什么名子,所以李承乾只好以程小妹来称呼,反正看上去那小丫头也不会有自己大。

“小子,你是打定主意,抵死不认了是吧?”老程黑着一张老脸,闪亮的门牙在朝阳下与幽深的鼻孔交相辉应,让李承乾有一种汗毛直竖的感觉,仿佛无数的巨兽隐藏在那对硕大的鼻孔中间。

“不知伯父为何如此肯定程小妹玉佩在我这里,但某可发誓,手中绝无此物。”咬定青山不放松,李承乾死死咬着‘不知道’三个字说话,一时间让老程如狗咬刺猬无从下嘴。

犹豫半晌之后,老程才开口说道:“小子,发不发誓咱先不说,反正老子也不信,既然你不承认拿了玉佩,那闹市纵马一事你不能否认吧。”

老程同样是拿发誓当饭吃的人物,有时候自己发的誓自己都不信,怎么可能相信李承乾那张破嘴发的誓。

“伯伯错了,小侄那老马漫说纵马,便是走都有些哆嗦。”对于程老匹夫强词夺礼之言,李承乾怡然不惧。

面对程老魔头,稍有退缩,便会万劫不复,这老东西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所以李承乾决定和老程死磕下去。

“某道是什么理由,小子,好叫你知道,老程的弹劾可不是那些废物御史可比的,即便是无理取闹,陛下也会给老程三分面子。”在‘兰若寺’堵到李承乾之后,李、程两人就是边走边谈,是以此时正好来到上朝的大殿外面。

“程老匹夫,休得无礼。”

“无齿之徒。”

……

原本老程和李承乾并肩同行就让一众御史言官纷纷侧目,此时一句‘废物御史’更是闹的群情激愤。

不过老程何等人物,岂会在乎那些言官的愤怒,一句句怒斥如过耳旁风般被他忽视,只是乜着眼睛准备看李承乾如何应对。

“伯伯,程小妹温婉可人、聪明伶俐,小侄打算请我父皇赐婚,不知伯伯意下如何?”蛇打七寸,老程既然可以为了闺女不惜亲自上阵,而且还极度无耻表示要玩诬告,李承乾自然也要给老程来个狠的,你敢告我,我就娶走你闺女。

“你……”闺女果然是老程的要害,当场就被一句赐婚搞的没了脾气,气呼呼冷哼一声,丢下一句‘你等着’,便拂袖而去。

虽然皇子皇女婚姻一般来说自己作不得主,但对于有皇子身份的李承乾来说,如果真的拼尽全力一试,或许还真有一线可能,这也是老程不想与他继续争辨的原因所以,一担真把这小子搞毛了,后果难料。

混世魔王KV睚眦必报,第一轮,李承乾胜。

不过李承乾确实低估了程妖精的无耻程度,早朝开始,老货竟然真的第一跳出来,一股屁将和他一起出来的一位御史挤到一边,拎着玉笏板,扯着破锣一样的嗓子嚷道:“陛下,臣弹劾太子闹市纵马、扰乱坊间。”

李承乾一双眼睛瞬间瞪的老大:老货玩真的?

程妖精以目示意:是你逼我的。

“太子为何不自辨啊?”看着儿子和老程两个眉来眼去,整的如同眉目传情一般,老李瘪了一下嘴问道。

“父皇,似此等莫须有之事,儿臣不知如何自辨。”李承乾从自己的位置上站出来,与老程怒目而视,语气间甚是不忿。

“此事乃老程亲眼所见,何来莫须有之说。”老程打算将不要脸进行到底,睁着眼睛说瞎话,完全不顾事发时他正在兵部与同僚斗殴的事实。

李二怜悯的看了李承乾一眼,程妖精豁出老脸来告状,老李还真就得给这个面子,否则不单单是老程一个人的问题,其他几位他所依重的朝臣也会寒心。

老李明白,李承乾同样明白,怒视程老货半天,小李同志感觉黑锅好像是背定了,程老货似乎有和他死磕到底的打算。

老程在殿前演的这一出儿太过突然,几乎所有人都搞不懂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李承乾与程家小丫头之间的小矛盾,朝堂之上除了李二,可以说没人知道。

观望成了众人一致的观点,谁都不想把老程的火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况且老程弹劾李承乾的罪名并不重,充其量可以算是小错,闹市纵马那天不发生几起,对于满长安的纨绔来说,这根本就不叫事儿,当然,如果被揪出来,板子还是要挨几下的。

“也罢,既是程卿亲眼所见,那此事便不用再说。太子行为不检,着闭门思过一月,不知程卿可满意?”李二眼眶在跳,嘴角在抽,若是老程敢牙崩半个不字,大不了一拍两散。

明明是程家小丫头找麻烦在先,抢了自家儿子玉佩,结果这老货竟然不依不饶,追到早朝上找麻烦,李二心中对老程无耻程度的评价不得不再上一个新台阶。

当然,这其中也有李二不知道自家儿子同样顺了程小丫头玉佩的原因在里面,否则就会理解老程为啥要赤膊上阵。哪怕换了李二自己,如果闺女被欺负了,只怕闹腾的比老程还要邪乎些。

“陛下英明,老程佩服。”无耻的程老匹夫得了便宜,谢了李二之后,竟然对李承乾抖了抖眉毛,炫耀自己的胜利,其行为之恶劣,样貌之猥亵,历数中华上下五千年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

混世魔王VS睚眦必报,第二轮,程妖精胜。

第一零六章 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禁足不禁足的对李承乾没啥区别,反正就是不禁他也走不了多远,禁足之后还省了上朝,也没啥不好的,不过老程那得瑟样儿,的确剌激到李承乾了。

这个节操无下限的老货,无耻到了极点,回到自己的位置之后也不消停,一个劲儿的对李承乾挑眉毛,整个儿一臭流氓,让人恨不得掐死他。

有心不往老程的那个方向看,省了看着生气,可越不想看心里就越痒痒,最终忍无可忍,回头瞪了一眼:你瞅啥。

老程自然不甘示弱,以目回敬:瞅你咋地!

李承乾:你想找事儿是吧?

老程:你还不服儿咋地?

整个早朝,李承乾压根没干别的,只顾着和老程眉来眼去的瞪着。

直到老李同志问道:“太子,此事你怎么看。”

怎么看?看什么?老头子刚刚说啥了?李承乾无辜的眨巴着眼睛,在老程嘲讽加得意的目光中起身,吱吱唔唔说道:“儿臣认为……甚是有理。”

没招,啥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说出看法来,只希望老头子别再接着往下问就好。

或许是李承乾的祈祷真的感动了上天,老李点头嗯了一声之后就没再管他,转头说道:“既然太子亦认同此事,着太子少师萧瑀进尚书左仆射,长孙无忌进尚书右仆射,御史大夫杜淹检校吏部尚书,参议朝政,另由兵部尚书杜如晦负责长安近郊农场之事宜。”

老李的一连串任命砸下来,将懵懂中的李承乾震的一愣一愣的,明明应该六月才会升官的长孙无忌竟然提前普升了,而且原本应该明年才检校吏部尚书的杜淹老官儿也提前上来了,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什么?

没给李承乾继续琢磨的时间,就有更多的任命就砸下来,不过都是些不大不小无关紧要的官职,李承乾也没心思继续听。

长孙无忌调离吏部太过突然,让李承乾有些措手不及,崔冉的事还没来得及办,领导就换了,而且还不是自家亲戚,这特么事儿闹的。

“陛下,臣有本奏!”李承乾正纠结空当,老程再一次跳了出来。

“准。”老李盯着老妖精看了半天,得到老程示意不是找麻烦之后,才点头说道。

“陛下,臣以农场一事,需太子参与。”老程语不惊人死不休,几乎将朝堂众臣三观彻底颠覆,搞不清楚他到底要闹哪样。

刚刚还不依不饶的告状,转眼间又替李承乾说话,这什么情况?这两人到底在闹腾什么东西?

朝堂混的久了,想法自然就多,在不清楚前因的情况下,各种五花八门的猜测不断从心底冒出来。

当一群老东西眼中闪动着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时,李承乾顿时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忍不住开始佩服老程千夫所指,岿然不动的无耻作风。

“程卿此言何意?”了解事情因果的李二却不像众人那样八卦,他只是在好奇这妖精又想闹什么妖蛾子。

浑不吝的外表只是老程用来混朝堂的一种自保方式而以,其内心的精明或许能瞒过其他人,但天策将军府的一众人等他是无论如何都瞒不过的,尤其是当年的天策上将——李二陛下。

“俺信不过他。”老程一点不客气,用手萝卜粗细的手指对杜如晦指了指。

此言一出,原本等老程说出惊艳之语的杜如晦面上表情顿时一滞,两手投如鸡爪,嘴唇哆嗦着半晌无语。

李二也被老程说的一愣,杜如晦都信不着,竟然能信得着自己大小子,这是什么逻辑?

杜如晦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可不是靠着运气,不管是军事还是民事交到老杜手里整个大唐就没有人说不放心的。

现在跳出来一个老程,公然指着杜如晦的鼻子说信不着他,然后举荐9岁的太子李承乾。难道活了好几十年的杜如晦难道还不如一个孩子?这不是红果果的打脸么。

朝堂之上静的落针可闻,纷纷等着老程接下来还有什么惊世之语。

可谁知这程老货说到一半偏偏不说了,回过头得意的扫了一眼朝中诸同僚,似乎对自己造成的这个效果很满意。

“程老匹夫,今日如果你不说出个子午寅卯休怪老夫与你拼了。”老杜终于是缓过一口气,大步流星从班中走出,指着老程的鼻子说道。

“拼就拼,老程难道还怕你?念在都是秦王府旧臣的份上,十八般兵器随便你挑。唉,俺老程也不欺负你,不用那神仙传授的八八六十四路斧法,只用一根铁槊如何。”站在御阶之下,程老货极度不要脸的说道。

此时的李承乾终于知道,老程刚刚是对他嘴下留情了。

也对这老匹夫……不,老人渣,李承乾认为老匹夫已经不足以形容程妖精,除了老人渣,其他任何词都形容不了。

对付杜如晦这样的一个风一吹就倒的文官,竟然还要玩兵器。

更无耻的是,还要用自己用惯的铁槊,至于神仙传授的八八六十四路斧法,那特么压根就是故事里的事,却被这老货拿来当作客套话来说。就这还是不欺负人,难道非要一拳将老杜放躺下才叫欺负人么?

“无耻之尤。”“斯文扫地啊。”“老匹夫敢尔。”一些看不惯老程作法的文官一系站了出来,纷纷出言指责老程。

一时间安静的朝堂顿时乱成一锅粥,子曰诗云,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嘭”“够了,搅闹朝堂成何提统。”愤怒的李二陛下终于压不住自己的火气,敲了桌子。

“臣等有错,请陛下责罚。”老大发火了,小兵自然不敢再言,纷纷弯腰请罪。

独独老程一个站在那里,硕大的鼻孔对着文官一侧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才弯腰弓身对李二说道:“陛下,老程知错了。”

看着下面一大堆人,李二无奈的摇摇头,冷冷扫了一眼下方众人一眼,说道:“程知节,接着把你的话说完,为何要举荐太子负责农场一事。”

这事必须要扯吧明白,如果弄不清楚,回头在老杜心里留个疙瘩,对李承乾的以后很是不利。

老货程妖精到底有何惊世之语……,晚上6点再说。

第一零七章 又掉坑里了

众目睽睽之下,老程享受的四下打量,直到李二陛下脸色越来越不好的时间,才略带得意之色对老李说道:“陛下,老程认为,太子鬼头蛤蟆眼满肚子馊主意,由他负责农场的事情,比那读书读傻了的老杜靠谱多了。”

我了个去的,李承乾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原本指望着老程能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点子,结果却是这么一句。

而且这特么说的是人话么?什么叫鬼头蛤蟆眼?什么叫一肚子馊主意?这是夸人还是损人呢?

一句话连撅两人,就连杜如晦都变成了傻老杜,难怪一般老程在殿上不开口,老头子也不问他问题,实在是这老货说起话来杀伤力太大。

老李同志也被程妖精一句话噎的直翻白眼,虽然李承乾却实有股子鬼头蛤蟆眼的机灵劲,可这话能不能不当着娃他爹说?这是在给娃他爹上眼药么?

老杜更不用说,此时被程妖精气的一个劲的哆嗦,半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瞅着再不叫御医,老头子非挂了不可。

朝会开不下去了,有程妖精这个祸害在,再开怕是真能出人命。

农场的差事被李承乾接手,不是李二认为程妖精的主意好,实在是老杜受不了程妖精那嘴脸,被气的回家养病去了。

现在满长安就没有一个比李承乾还了解农场规划的人,不让他接手也没办法,不过好在这一次有些手人帮他,不用亲力亲为。

散了朝,眼瞅着老杜被人抬着出了大殿,直奔太医署,李承乾长长的呼了口气,正琢磨着一会儿是不是也要跟着老爹去看看杜老头的时候,一只蒲扇样的大手搭到了肩膀上。

扭头一看,程妖精毛绒绒一张黑脸,刚想开口,感觉身后还有其他人。

把头再扭一些,老尉迟在后面,还想再扭,老程说道:“再扭头就掉了小子。”

看看老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虽然知道老程没使力气,但依旧觉得很重,为搞清楚老程的目的,只好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程伯伯有事?”

“行了,别笑了,比哭还难看呢。”老尉迟把老程拖到一边,瞅着李承乾挤出来的笑脸说道。

李承乾瞅瞅眼前两个堵在大殿门口,犹如二鬼把门一样的老货,把心一横,心说:不笑就不笑,二杆子谁不会啊,老子就不信你们在这大殿里敢动手。

“小子,这农场的事情你打算怎么个运作法。”老尉迟性子急,不等李承乾问,就首先说道。

“两位伯伯不去看望杜尚书么?”李承乾不答尉迟的问题,转而问起两人动向。

到目前为止,农场的事情李承乾自己心里都没个全谱,想说都不知道怎么说,招多少人,种什么,养什么全是未知,虽然作过一个可研报告,但那都是猜测之言,过于理想话。

所以老尉迟突然问起,李承乾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而且老尉迟问的太笼统,想要回答也不是一句半句能说的清的。

“傻老杜一会儿再去看也不迟,你先说说农场的事情。”程妖精打算把老杜读书读傻一事给坐实喽。

“两位伯伯若是不急待小侄去看了杜伯伯之后,回来再与两位分说如何?”李承乾现在只想离老程远远的,这老货太不要脸,和他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怕是有被其传染上‘无耻症’的嫌疑。

谁知让李承乾意外的是,老程竟然嘿嘿的笑了几声,随后向李承乾身后努努嘴说道:“小子,你且回身看看再说。”

看看?李承乾有些疑惑的扭过头,向身后看去,霎时间就吓了一跳。

左卫大将军柴绍;右卫大将军侯君集;左武候卫大将军长孙无忌;左武卫大将军秦琼一众十六卫大将军共计十四人,算上殿门口的右武卫大将军程妖精、右武候卫大将军尉迟恭……大唐十六卫大将军齐集一堂。

这是要闹哪样啊?李承乾仰着脖子看着一个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心里的无以计数的***在疾驰,一张小脸皱的跟包子一样。

看自己人小好欺负么,难怪刚刚老程会在大殿上举荐自己,这特么就是个坑啊。这帮老货们应该是早在朝堂上串通好了的,就是程妖精不出来挺自己,只怕也会有别人出来。

十六卫大将军既然留在这里,想必和尉迟老货一样,都是想要知道农场的具体操作。今日如果不和他们分说清楚,只怕这一群老货还真不那么容易放自己离开。

几乎是在一瞬间,如许多的念头一一从李承乾脑中闪过,虽然没想到打发这群老货的办法,但却并不影响应有的礼节。

一个圈礼之后,李承乾开口说道:“见过舅舅,见过各位叔伯。”

如众生相一般,十六人各有表示,有的点头颔首,有的不动如山,最亲切的莫过去舅舅长孙无忌。

“太子可是奇怪我等为何留下来?”此时的长孙无忌身份是左武候卫大将军,并不是李承乾的舅舅,不过暗中打几个眼色还是可以的。

“舅舅和例位叔伯可是要问刚刚尉迟伯伯所提的农场之事?”李承乾回了一个了然的眼神,随后反问道。

“正是,不是殿下可否直言相告?”左饶卫大将军段志玄的声音依旧是冷飕飕的。

“段伯伯,非是小侄不言,实在是事关体大,不敢轻言,还望伯伯莫怪才是。”得了长孙无忌‘小心说话’暗示的李承乾虽不自然明白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窍,但这并不影响他对长孙无忌的信任。

所以对段志玄的问题,直接打官腔搪塞了过去。

“小子,有什么不敢轻言的?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就说,在场这么多叔伯,总会给你一个答复。”程妖精满不在乎的说道。

“程伯伯此言当真?”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之色,随后问道。

“这是自然,便是老程不知道,不是还有你舅舅在嘛。”隐隐一种上当的感觉让老程把话头引到了长孙无忌身上。

李承乾没在乎老程的心计,因为他想问的问题,连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欲知李承乾到底问的是什么问题……,嘿嘿,明天上午10点,敬请关注!

第一零八章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一)

在心底重度的鄙视老程这个装疯卖傻的心机婊一番,李承乾才转对其他众人说道:“各位叔伯,不知哪位可以说清楚所辖军中有多少伤残军卒,原籍何处,现在何方?”

“这……”十六位大将军面面相觑,却无一人回答。

不单单是他们答不出,这种问题哪怕是问军中长史,怕是也要查证好久才能有个大概的数字,至于原籍何处,所在何方更是查无可查。

“叔伯们都是军伍之人,当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行军打仗如果不清楚敌军虚实如何能战?”众人不答,李承乾便继续往下说。

“政事也是如此,小侄连伤残军卒数量都不清楚,怎么可能会有章程拿出来,所以叔伯们强人所难了。”言罢,再次行了一个圈礼,道了声告辞,转身便走。

一群老东西,真当小爷好欺负呢,大字不识一筐还要来挑战,自取其辱罢了。背对众人缓缓而行,李承乾心中忿忿的念叨,一个破锣一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怎么样,我就说这小子鬼头蛤蟆眼的一肚子坏水儿,说的没错吧?十六个大将军,被他一个娃娃堵的哑口无言,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啪”左脚绊右脚,正在吐槽老程全家鬼头蛤蟆眼的李承乾,一个狗啃泥摔在上。因为没有心里准备,摔又的突然,着地的时候不小心……用了仅有的一颗门牙。

或许是身体年龄太小,满怀悲愤的李承乾不知是因为疼还是憋屈,眼泪不争气的顺着眼角流下来,心理年龄二十好几的汉子竟然可耻的哭了。

听着身后一众不怀好意的嘿嘿笑声,揣着满肚子的悲愤,李承乾步了老杜的后尘。被磕掉了门牙后流血不止,所以‘光头王’紧张的直接把他扛进了太医署。

等从太医署出来,嘴巴里就充满了一种怪怪的味道,闻上去臭臭的,不过好在血止住了,李承乾也就尽量不去想那些恶心的东西。

顺路去老杜那边看看,进屋表示一下自己的存在,随后被老李撵回去养伤。反正老杜已经醒了,看上去没什么大问题,所以李承乾也就从善如流回了自己的‘兰若寺’。

打发‘光头王’去典仓署看看新鲜的茶树叶买回来没有,自己一个人回了书房,刚刚门口的侍卫说了,长孙无忌正在里面等着他呢。

“承乾,今日之事,你办的可是差了。”刚刚一进门,长孙无忌就皱着眉头,打哑谜般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李承乾知道,长孙无忌的意思,无非是怕他主抓农场,手中有粮,加上又和十六卫大将军们接触过多,担心他引起李二的不满。

而当初李承乾也正是有这样的考虑,才将农场一事交给兵部去处理的,只是没想到,事情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舅舅,当时情况你也看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假假给长孙无忌见了一礼,坐到他帝边的椅子上,李承乾瘪着嘴说道。

不瘪也不行,门牙一个都没了,嘴唇有点塌。

“话是这么说,但李父皇那里……”长孙无忌怕李承乾不知厉害,极隐晦的说了一句。

目前来说这老货可是将宝全都压在李承乾身上,倘若这小子有什么一星半点的差池,先前的一切白费不说,怕是还要跟着吃瓜落儿。

“舅舅,某终归是大唐皇子,国之储君,有些事……避不开的。”

李承乾缓缓摇头,他知道长孙无忌的心思,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该发生的事情迟早还是要发生,该有的怀疑还是会有,与其躲躲闪闪,不如直接面对,至少也能给老头子留下一个有担当的印像。

将来老头子出巡的时候甚至还会留下李承乾来监国,难道为了躲避猜忌监国的事情也不接了?

一丝精光在长孙无忌眼中闪过,似乎没想到李承乾会有这样的想法,心中感概这小子成长之快的同时,也在为长孙家的未来生出一丝担忧。

为家族考虑,一个能对长孙无忌言听计从的李承乾才是他需要的,如果不能达到这个目的,那就需要让李承乾感受到来自他的善意。

至少将来有一天,小李真的当了皇帝,会念及旧情,对长孙家照拂一些。

这些念头只是眨眼之间就在老长孙的头脑中闪过,看着似乎主意已定的李承乾,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就依你的意思办吧,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来找舅舅。”

老长孙这一说,还真让李承乾想起崔冉的事情,当下就道:“舅舅,那万年县令现在还能调动不?”

“万年县令?崔冉?那个崔家庶子?”到底是吏部尚书,百官姓名如数家珍,李承乾刚刚提起万年县,长孙无忌便直接把姓名和出身都说了出来。

“对,就是崔冉,不过是不是崔家庶子就不知道了。”李承乾眼睛一亮,没想到长孙无忌竟然知道这小子。

“调他去哪里?”虽然长孙无忌已经升迁到尚书右仆射,但对吏部的掌控力还是有的,对李承乾的要求,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石炭司!”只要能把人调来,李承乾才不管长孙无忌是怎么调的。

“没问题,人很快就会给你调过去。不过,你要那个墙头草干什么?”长孙无忌知道李承乾跑去圈地时和崔冉打过交道,长孙冲回家以后也和他说过这事儿。

但老长孙很好奇李承乾为什么会要一个喜欢两面三刀的墙头草到石炭司,如果是因为那家伙会吹捧的话,这事儿就要向老李反应反应了,必竟太子喜欢接触这种人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墙头草识时务,会办事儿,如果石炭司的人都像段大将军那么倔,将来只怕要靠拳头打进山西了。”李承乾有些好笑的撇撇嘴,敢情老崔墙头草的名声还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竟然连长孙无忌都知道。

“你打算让崔冉进山西?想挑起世家争斗?”长孙无忌脸色变了变,沉声问道。

让崔家的人负责石炭司的事情,进入山西,这分明就是在让崔家去和王家撕逼大战的节奏嘛,谁不知道现在王家已经把山西所有的石炭看成禁腐。

“当然不会的,我的意思是让崔冉去谈晚上6点更新的事情”^_^

第一零九章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二)

“舅舅过于危言耸听了,我只是想让崔冉去谈一些合作的事情。”李承乾耸耸肩说道。

虽然他确实很想挑起世家争斗来削弱世家的力量,但在没有足够利益作诱饵的情况下,这个想法只能埋在心底,就算长孙无忌,他也不会说。

有些事说得做不得,而有些是做得说不得,君不密由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李承乾还不想早早的被暗中做掉。

所以有些计划他在做,却并不敢说,也不能说,就算是老李也只是隐隐察觉到他在布局,却不知他到底干什么。

“你若想要和解在长安谈就可以,为什么一定要去山西?”长孙无忌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承乾,闹不清他到底要干什么。

该死的豁牙子,说话漏风,长孙无忌一时间把合作,听成和解。

“不不不,弄错了,不是和解,是合作。”正在用丝帕将嘴上那些药物擦拭干净的李承乾,话说有些含糊,但还是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和解与合作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意思,在李承乾看来,除非王家把石炭的生意全部让出来,否则完全没有和解的可能。

这是原则性的问题,就像在王家看来,如果李承乾的石炭司不解散,那就永远不和解的道理是一样的。

“你想与王家合作?”不论是和解还是合作,长孙无忌都有些搞不清李承乾是什么意思。

前几天这小子还和家王闹的急赤白脸,现在转眼又要合作,这有些出乎老长孙的预料。

“当然,他们有资源,我有渠道,这就是合作的基础,大家总不能为了一点点分歧就耽误了赚钱吧。”李承乾这话说的颇有老程的无耻风范。

他曾经给王家扣过谋反的帽子,王家也试图毁掉他的名声,这一系列的事情在他的口中,变成了一点点分歧。

单就这份政客必备的隐忍与无耻,让长孙无忌心中隐隐泛起一丝嫉妒。

长孙冲要是能有他一半的成长速度,长孙无忌这个当老子的都不用豁出这张老脸,天天捧自己这个外甥。

“你有什么计划?”长孙无忌不认为李承乾空口白话太原王家就会与他合作,所以他很好奇计划是什么。

“王家以矿山作为投资,我出销售渠道,事后三七分成,他三我七,具体计划没有,能不能成就靠崔冉那张嘴。”李承乾很不负责任的说道。

“你就那么肯定王家一定会接受?”长孙无忌问道。

在他看来如果这个分成条件反过来,或许才有成功的可能性。

“为什么不同意?啥都不用管,白得三成利,这样的好事儿上哪儿找去”李承乾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在长孙无忌的角度看去,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所以长孙无忌觉得程老货说的很有道理,自己这外甥还真是鬼头蛤蟆眼一肚子馊主意。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长孙无忌有些郁闷的从‘兰若寺’离开。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和李承乾的这一次谈话让长孙无忌有一种已经老了的感觉,如果下一代的年轻人都是这个样子,老一代只怕用不了几年就要被赶出朝堂,成为死在沙滩上的前浪。

作为游戏规则的制定者之一,李承乾将‘黑哨’演绎的淋漓尽致,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下去,王家如果不合作,二十年内必将分崩离析。

长孙无忌不知道自己是在嫉妒?羡慕?还是在担忧,总之心情十分复杂,原来打算去看看妹妹的心思也淡了许多,站在‘兰若寺’外面犹豫良久,最终选择离开皇宫回家揍长孙冲出气,谁让这小子不争气呢。

目送长孙无忌离开之后,李承乾颓然的在椅子上蹲下来,揪着自己的耳朵开始发愁。

牛逼是吹出去了,什么皇子的责任;太子要有担当等等等等,可农场到底怎么搞还是一点眉目头有没有。

疏通河道的任务也需要被提上日程,必竟贞观三年的大蝗灾几乎近在眼前。这种事情如果不知道,还则罢了,知道了,就很难当它不会发生。

历史上这一次蝗灾老李同志是怎么应对的李承乾不知道,唐书上也只记载老李吃了只虫子,念了篇罪己诏。

如果这样就可以灭蝗虫的话,那后世的农药可真是白研究了。

采用漕运之法南粮北调,把江淮一带的粮食调到关中,是李承乾能相到的唯一解决这次蝗灾的办法。只要关中粮仓中的存粮能吃上一个月,通过河道运来的江南米粮就可以解了这次的困境。

农场的事情,疏通河道的事情,石炭司进入山西的事情,一庄庄一件件,那一个都是刻不容缓。

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还要处理一大堆的事情,想想这些李承乾就觉得脑袋快要炸了。

“殿下,钱管事来了。”就在李承乾蹲在椅子上,把耳朵揪的通红的时候,有侍女进来说道。

“让他进来。”换了一个姿势,坐在椅子上,李承乾对侍女吩咐道。

“喏!”

“臣见过太子殿下。”老钱一张皱巴巴的老脸挤出一丝艰难的笑容,进屋之后对李承乾见礼。

“免了,坐吧。”李承乾随意的摆摆手说道。

“谢殿下。”

“崔冉来找你了?”老钱坐下之后,李承乾便开口问道。

“是的,殿下,那个万年县县令来找过臣了。”李承乾的问话让老钱紧张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苦着一张脸说道。

以这老家伙的精明劲,崔冉找到他没说几句就被他猜出了目的,一种被抛弃的委屈从老钱心底往上冲。

辛辛苦苦好几个月,为了太子的差事忙的没黑天没白的,可这一转眼,太子就调来一个新人,把自己的差事给顶了,虽然说不上卸磨杀驴吧,但总有些过河拆桥的意思在里面。

接近四个月啊,没功劳还有苦劳,没苦劳还有疲劳不是,当年只不过是训斥了那个春晓丫头几句,现在竟然落得这般下场。

那个春晓已经恢复姓氏,甚至还成了太子的诏训,看来这一切都是当初一时冲动惹下的祸事。

不过李承乾看着老钱那张皱巴巴的脸,怎么看都有一种喜感,却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强压下笑意,正色说道:“老钱,明天上午10点,更新第一一零章,记住了没有?”

第一一零章 折腾前的准备工作(上)

“老钱,你这一脸的心事,到底谁招你了?”李承乾一个后世穿越过来的人,对于太监什么的虽然心有芥蒂,但并不影响平等对话。

“殿下,您,您是不准备要老臣了么?”李承乾这一问可不要紧,老家伙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委屈的哭了,皱巴巴的脸上豆大的泪珠往下流着,就算是不断用手去擦都擦不干净。

李承乾被老钱演的这一出儿吓了一跳,愣了会儿才奇怪的问道:“怎么了这是,有话慢慢说,你哭啥?”

“殿,殿下,老钱知道自己办事不力,恳请殿下责罚,千万不要赶老臣走啊。”钱管事哭的老泪纵横,比月子里的娃强不了多少。

“老钱,你到底要闹哪样?跟你说了有话就说,你还哭什么?”一个老家伙蹲在跟前哭哭啼啼,搞的李承乾特别不自在。

见到李承乾有些要急眼的意思,钱管事也不再哭抽着鼻子委屈的说道:“殿下,那崔冉说,以后他就要调到石炭司来,让老臣快些滚蛋,从哪来回哪去,还说殿下您不要老臣了。”

这算是告状么?李承乾看着半个屁股放在椅子上,不断擦眼睛的老钱,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给手下断官司的一天。

好在李承乾总算是照顾老钱的面子,没有当场笑出来,凭着对崔冉的印像大略想了一下,才开口问老钱:“你是不是得罪过他?”

钱管事被李承乾问的一滞,犹豫半晌才吱吱唔唔的说道:“老,老臣就是,就是办理矿山手续的时候和他起了一些龌龊。”

“得了,别哭了,那么大岁数了,羞也不羞!至于用不用你的事情,他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面对手下人这种无聊的争头,李承乾也很无奈,现在终于体会到一点李二为什么经常头疼的原因了。

“殿下,那,那老臣的职司……。”李承乾说话不清不楚的,老钱也听不明白,所以追问道。

“他说啥你都信啊,他说明天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你信不信?”李承乾的耐心已经被老家伙磨的快要消耗殆尽,忍不住声音高了起来。

“呃~,老臣明白了,明白了!”如同变脸一般,李承乾的话音刚落,老钱的眼泪就收了回去,再次变回了以前那个精明的老钱。

看的李承乾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驴日的东西。

“明白了就回吧,还要我请你吃饭么?”反正老钱刚刚话里已经把崔冉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李承乾当然也就没有再问的必要。

“老臣告退!”得了答复的老钱喜滋滋的走了,留下郁闷的李承乾一个人站在屋里发呆。

该死的‘光头王’,让他去典仓署看看茶叶弄回来没有,结果这混蛋也是一去不复返,这么长时间,就是种茶叶,也特么该回来了。

真在嘀咕的时候,一阵马车的声音响起,‘光头王’的声音也同时传来:“殿下,殿下,茶树叶到了。”

虽然不知道李承乾要这些茶树叶子要干什么,但王成虎还是很园满的完成了任务——将典仓署收回来的茶树叶一扫而空。

看着满满一大车的茶树叶,李承乾有种‘光头王’想要喂猪的感觉。

舔舔嘴唇,将到了嘴边的骂人话收回肚子里,李承乾暗中决定,‘光头王’如果不把这些茶树叶都炒完,决不让他离开西池完半步。

叫上林晓晓,带着‘光头王’还有马车直奔西池院,虽然那里到目前为止还是一个大坑,但那里却有炉灶。

将炉温,翻炒等等一系列的过程大概的跟后找来的厨子说了一下,李承乾就开始让‘光头王’去挖坑。

茶炒好了之后是需要焙火的,所以很有必要现在就挖一个坑,作焙火用。

反正按李承乾估计那厨子不炒个三、四炉应该掌握不了火候,等他掌握了,这边焙火用的灶坑也就差不多搞好了。

然而李承乾的估计还是太过乐观了,直到日影西斜,厨子的两只手烫的全是水泡,他需的茶还是没有炒出来。

好在据厨子说,再有两到三炉应该可以差不多,所以李承乾总算没有失望的把整车的茶树叶都给烧了。‘光头王’甚至还得到了李承乾的表扬,因为他有先见之明,装回了足够多的茶树叶。

“殿下,您到底要做些什么呀?”回寝宫的路上,林晓晓有些不解的问道。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做茶叶了,难道我一直没说么?”从早上开始一直到现在没得休息的李承乾觉得脑袋晕晕的,就连记忆似乎都有些不好了。

“没有,不过茶叶是什么东西?是茶么?”因为李承乾经常会搞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所以林晓晓直觉上认为会在他这里得到答案。

“当然是茶,不过喝的方式和现在的不大一样。”李承乾现在只想回去睡觉,但林晓晓的问题又不好不回答,所以说的很简单,并没有详细的介绍。

“殿下累了吧?要不晓晓背您怎么样?”林晓晓和李承乾接触的时间长,看他现在的状态,隐隐猜到这位殿下怕是累坏了。

“你?”侧过头,打量着林晓晓瘦了吧唧的小身板,李承乾摇了摇头,觉得这事儿不太靠谱。

“来吧,我来背您。”林晓晓道是心大,两步跑到李承乾的前面,缓缓蹲下。

拗不过林晓晓的坚持,李承乾最后还是趴到了她的背上。

鼻腔中满是处子幽香,晶莹剔透仿佛有些透明的耳朵,微微有些泛红的面颊,李承乾的精神有些恍惚。

不自觉得,轻轻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那近在眼前,如工艺品般精致的耳朵。

小姑娘的脚步有些凌乱,绯红已经布满双颊,甚至染红的脖颈。

呼吸开始变的有些粗重,碍于周围的宫女和侍卫,李承乾不好作出什么出格的动作,但隔着薄薄的胸围子,那一对跳动的小兔子却让他觉得手感颇佳。

恶作剧的,轻轻咬住了小姑娘的耳垂,灼热的鼻息喷进小姑娘的耳朵里面。

“哎呀……”小姑娘一声惊呼……

第一一一章 折腾前的准备工作(下)

小姑娘原本就被撩拨的心慌意乱,加上耳朵上传来的麻痒之感,惊呼声中,背着李承乾直接摔成了滚地葫芦。

“殿下,殿下没事吧?”林晓晓怎么样不知道,反正李承乾身边顿时围了一圈人,‘光头王’神色有些紧张的问道。

“去去去,都滚一边去。”将伸过来扶他的手都打开,李承乾没好气的说道。‘小’俩口卿卿我我,郎情妾意挺好件事儿,要不是这帮混蛋在边上,怎么可能会摔倒。

至于李承乾自己手脚不老实的事实,他是不会承认的。

以前在榻上的时候,同样手脚不老实,却没有摔到榻下边,这就可以证明摔倒这件事情和李承乾无关。

“殿下,您没事吧?”林晓晓此时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推开人群挤到李承乾身边。

“我能有什么事。”李承乾忍着手掌上的疼痛,呲牙咧嘴的笑笑。

“都是晓晓不好,如果不是晓晓要背殿下……”小姑娘眼睛红红的,有委屈,也有担心。

“行了行了,都起开。”‘光头王’三两下把围过来的侍卫与宫女打发到一边,将李承乾从地上扶起来。

林晓晓则是围着李承乾检查到底有没有受伤的地方,只是一拐一拐的走路不是很顺畅。

“晓晓,你怎么样?是不是伤到哪了?”起身的同时,李承乾随意的抖了抖胳膊腿,发现除了手掌有些火辣辣的疼之外,其他地方没什么问题,便开始关心起林晓晓。

“臣妾没事。”手扶着膝盖,林晓晓弱弱的说道,看样子她的伤应该是在膝盖上。

“还说没事,是不伤到腿了?”看着林晓晓弱弱的样子,李承乾心里也不大好受,要不是他瞎折腾,林晓晓根本就不会伤成这样。

刚刚所有人都在走路,注意力不在他们两个的身上,借着光线昏暗抓抓兔子当然可以。

现在人都聚过来了,四下里照的通明,李承乾想要看看林晓晓伤成什么样都作不到了,必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掀女人的裙子,哪怕是他自己的老婆也不可以。

让宫女扶着林晓晓到一边坐着,再安排侍卫回西池院把装茶树叶的马车赶回来给林晓晓代步,一番忙碌下来,李承乾终于有时间坐到一边歇一会。

琢磨着回寝宫之后一定要翻翻黄历,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所有麻烦事儿都在今天。

等回到寝宫,找来御医,给林晓晓看了腿伤和李承乾手上的擦伤,也差不多到了休息的时间。

不过因为林晓晓的腿受了伤,所以李承乾原本计划晚上抓兔子的行动,临时改为与周公下棋。

在梦里,伺候棋局的周公女儿长的不甚漂亮,让李承乾连输八局五子棋,周公为补偿李承乾,特地泄漏天机,言说在西市有一书摊,内有一书可解农场一事的燃眉之急。

是以第二日散朝之后,李承乾便伙同长孙冲等人,架着一辆大车,将西市所有书摊扫荡一空。

“表弟,买这么多杂书干什么?”长孙冲扭头看着满满一车破书,撇嘴说道。

“听过一句人常说老话没有?”李承乾答道。

“什么老话?”房遗爱鬼头鬼脑的凑过来问道。

这小子自从拆房子那次和李承乾认识了之后,就成了他的死粉,不管他老子教育多少次,却始终对李承乾‘痴心不改’。

幼小的心灵中,一直认为敢拆房子,能打口哨还会甩响指的‘武林盟主’简直是比他老子还要牛逼的存在。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剽窃过数着诗词之后,李承乾现在对于抄袭已经没有任何的负担。

“有这老话?谁说的?”长孙冲想了半天,也没想来谁说的这句话。

“你不认识我么?”李承乾傲然拍拍胸口。

“你说的啊?”长孙涣到底反应快一些,略一犹豫便问道。

“废话,不是我说的,难道是你说的?”李承乾翻了个白眼说道,结果,换来一堆的白眼和数根中指。

自从李承乾对着他们使用了一次之后,这个国际通用手势就被他们学会了,而且经常会用到它的‘发明者’身上。

“表弟,你确定这些杂书有用么?”长孙冲年长些,他可不认为这些乱七八糟不知所谓的书里有能什么精化可以汲取的。

“不全有用,但有时能给人启发。”李承乾随意的解释了一句,将自己买书的真实目的掩盖下去。

他当然不会告诉别人,自己买书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否则他继续折腾下去的话,一定会引起别人怀疑。

必竟一个饱学之士写出一篇好文章很正常,如果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也能写出一篇好文章,那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表弟,端午出游,你要参加不?”长孙涣却不管那么多,反正将来家业也是长孙冲继承,和他没什么关系,所以他只顾着玩儿就好了。

“看情况吧,到时候不一定有时间呢。”李承乾想了一下说道。没有意外的话,端午的时候好像他应该是最忙的时候。

“不去你可要错过好多机会了,我可听说有位诗词大家要到场呢。”长孙涣一脸神秘的说道,似乎在等着众人问他是谁。

可惜,有长孙冲在场的情况下,这个犊子注定是装不下去的,被一个脑瓢拍的头晕脑涨,差点撞到猪身上去。

“干嘛打我?”踉跄几步的长孙涣回头吼道。

“打你都是轻的,什么时候你的那位诗词大家能写出‘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再来吹牛逼。”长孙冲被李承乾教坏了,以前只会说吹牛,不会加最后那个字的。

不过李承乾却怎么都觉着丫儿是在给自己拉仇恨,这种聊天扬沙子的感觉一点都不好,所以将来一定要找机会给他上点眼药,不让他挨顿揍,实在是难解心头之恨。

一车用十来贯钱换来的各种书,被拉进‘兰若寺’,放进书房里面。当然,李承乾也没有忘记布置一翻,比如把书打开铺的满地都是,装成在查资料的样子等等。

接下来就要是找那个叫张老二的木匠,农场的事情必须要准备了。

第一一二章 计划还是算计上

将书房布置妥当,真打算让人去找张老二过来,就看到林晓晓抱着一个瓷瓶一瘸一拐的从外面进来。

“你腿上有伤就不要乱动,万一再摔了会很麻烦。”看着林晓晓鼻尖上疼出来的汗珠,李承乾有些心疼的说着,同时示意宫女去接她手中的瓷瓶。

“猜猜里面是什么?”林晓晓闪过宫女伸过来的手,皱了皱鼻子,将手里的瓷瓶举了举,俏皮的问道。

“这我哪能猜得到。”李承乾回敬了一个很夸张的鬼脸,然后笑着说道。

“猜猜嘛,不试试怎么知道猜不猜得到?”带着撒娇的语气,林晓晓娇声说道。

“好吧好吧,让我猜猜。”李承乾作了一个投降的手势,装模作样的想了想:“胭脂?”

“才不是,胭脂怎么可能拿这么大的瓶子装。”林晓晓有些失望的说道。

“水粉?”

“也不对!”林晓晓再次摇头。

“总不会是吃的吧?”李承乾试着缩小一下的范围。

“殿下好笨哦,是茶叶啦!”在满屋子的书海中找到一条通路,一瘸一拐的林晓晓将瓷瓶放到李承乾的桌上,娇嗔着说道。

和李承乾接触的时间越长,越觉得他不像个孩子,除了个子小点之外,完全和成年人没什么区别。

“呃,茶叶?”李承乾一时之间愣了一下,那驴日的厨子竟然真的依靠驴唇不对马嘴的方案把茶叶炒出来了?

“殿下忘了?”李承乾的反应让林晓晓开始可怜那个两手脱了一层皮的厨子。

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昨天还誓言旦旦的说今天炒不出来要打板子,结果睡了一觉之后就给忘了,害的厨子两手全是水泡都不敢休息,生生炒了一夜半天。

“呃,怎么可能。”尴尬的笑笑,李承乾打开瓷瓶盖子,闻着瓶子散发出来的浓郁茶香,满足的叹了口气。

看了看坐在一边轻轻蹙眉,隐蔽的揉着膝盖的林晓晓,李承乾问道:“你一早就去西池院了吧?!”

虽然是询问,但用的确是肯定的语气。

瓷瓶中的茶还没有经过焙烤,多少有些湿,而且还带着余温,分明就是刚刚炒好就拿过来的。

“反正我在宫里也没什么事,早上就过去看看了。”林晓晓随意的说着,然后看着被铺了一地的书籍,觉得奇怪,便扭头问道:“殿下,这是要作直么呀?”

“查些资料,回头让张老二制些工具出来。”李承乾将砚台与墨锭递给林晓晓,自己从边上拿出几张纸,打算画几张图。

“殿下又要搞发明?”接过墨锭,林晓晓一边研磨,一边笑着问道。

“嗯,一种犁杖还有水车,都是在书里看的。”指了指地上的那些书。

想要瞒过别人,首先就要瞒过自己身边的人,最好连自己都认为是真的,那么这套谎言也就成功了。

李承乾现在就是要作这一点,以前表现的太过出彩,现在必须想办法补救,地上那些书就是他的补救措施,为掩人耳目放出来的烟雾弹。

只要他一直不停的买书,半年之后,他的一切出格的行为就都可以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书里看来的。

短暂的沉默,其间林晓晓数次张嘴,想要问些什么,但是都忍住了,后来应该是实在忍无可忍:“殿下,您是在画水井么?”

水井?老子画的明明是个杯子好吧?哪怕林晓晓猜的是水缸李承乾都不会觉得太离谱,但是水井……。

提起毛笔,再次认真的打量纸上那个三扁四不圆,又奇丑无比的怪异物体,沉默良久,最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没有绘画的天赋。

难道达芬奇要先画鸡蛋,果然是越简单的东西越难搞定。上次画炉子都没有这么离谱过,林晓晓最多看成一个马桶,这次简简单单一个茶杯,竟然被看成一口水井。

将画了一半的纸卷起来放到一边,李承乾打算放弃自己画一套功夫茶茶具,找工匠烧制一套的打算。

大杯冲就大杯冲吧,无所谓了,反正在现代的时候喝茶用的也是搪瓷缸子,索性就土鳖到底好了。

将茶泡上一杯茶,虽然还差一道焙烤的工序,但并不太影响茶的口味,而且用搪瓷缸子喝茶的人,也不要指望他能喝出什么口味来。

惬意的靠在椅子上,李承乾认为很有必要作一个时间表,事情太多总有一些被忘记,这可不是好事。

曲辕犁和筒车的轮廓在脑中翻滚,却始终想不起具体是什么样子,上辈子小时候村子里是有这些东西的,但当时一是年龄小,二是没注意,现在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具体的样子。

林晓晓见他陷入沉思,便对周围的宫女挥挥手,示意她们都出去。这是李承乾的习惯,想事情的时候不喜欢身边有人。

“晓晓,收拾一下,把茶带上,我们去丽正殿。”天色渐暗的时候,李承乾拍着椅子的扶手从上面跳下来,对林晓晓说道。

坐了一个多时辰,筒车什么的没想明白,却想到了一个给十六卫大将军找麻烦的点子。

李承乾决定找老头子要份旨意,让十六卫下去调查长安周边三百里内所有伤残军卒的资料,而以要详细资料,伤残情况,家庭情况,有无劳动能力等等,事无巨细全都要。

想想昨天被堵在大殿里的情况心里就不爽,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自己的牙怎么会被磕掉?这‘仇’如果不报了,李承乾认为无论如何自己都无法定下心来想事情。

按步当车走在通往丽正殿的路上,茶叶被‘光头王’抱在怀里,林晓晓因为腿伤被李承乾打发回去了。

刚刚想事情过于专注,忽略了她腿伤的事情,等从书房出来之后,李承乾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就把她留在了‘兰若寺’中。

不过李承乾的雄心壮志还没来得及表达,就迎来老李同志劈头盖脸的一通教训:“刚到的新茶就被你整车拉走,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你想干什么?你到底又要折腾什么?”

第一一三章 计划还是算计中

在心里狠狠的将‘光头王’放在脚下踩上几脚,原来这王八蛋竟然把宫里新进的茶全都弄到‘兰若寺’去了,难道会有一大车那么多。

不过现在的确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指指宫女抱在怀里的瓷瓶子,李承乾说道:“父皇,儿臣近日在古籍中找到一个特别的制茶法子,所以才将宫中的茶叶拿去试制的。”

“特别的法子?莫非瓶子里就是?”长孙皇后顺着李承乾手指的位置看了看。

“是的,瓶子里就是制好的,特地拿来孝敬父皇、母后。”

“兰儿,拿来给本宫看看。”长孙皇后对抱着瓷子的宫女招招手。

“一大车茶叶你就给朕弄出这么些东西来?”李二也凑到长孙的跟前,看看长孙倒在手中的茶叶,然后扭头对李承乾问道。

“呃,这是第一批,拿来给父皇,母后偿个鲜。书上记载这茶不需煮制,也不需添加任何辅料。只是单以沸水冲泡30个呼吸时间即可,自有一股清雅味道。”李承乾坚定的认为茶就应该泡着喝,煮出来的根本就不是人喝的东西。

“说的那么夸长,真的有那么好?”李二陛下不屑的瞥了李承乾一眼,对身边的宫女吩咐一下,让她按照李承乾所说的办法冲上一杯来试试。

“说起来这味道确实不错呢。”长孙轻嗅着掌心的一撮茶叶,缓缓点头说道。

经过炒制的茶叶和以前那些生的茶叶沫子自然是没法比的,从外观上就要强不少,味道更是没有茶叶沫子那种涩涩的树叶子味。

“你小子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这次这么殷勤,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了?”等着宫女泡茶的时间里,李二坐回椅子上对李承乾问道。

“父皇明鉴,这茶确实是儿臣的一份孝心。”李承乾硬着头皮说道。

“哦,那如果没事儿就退下吧。回去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朝呢。”李二轻哼一声说道。

“啊?!”李承乾有些傻眼,自己只是客气一下而以,按理说老头子不是应该再接着问两句么?哪怕是问一句自己也就顺水推舟的把事情说了。

“你这孩子,有什么事儿就和你父皇直说,耍什么鬼心眼。”长孙皇后瞪了李承乾一眼说道。

“儿臣的确有一件事情要和父皇商量。”挠着后脑,李承乾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说说吧。”示意宫女将茶碗放到桌上,李二才对李承乾说道。

“父皇,儿臣想要长安周边三百里范围内的伤残军卒的资料。”将语言组织了一下,李承乾才开口说道。

“为什么?昨日你在殿上就和你舅舅他们说过这事,这些资料有什么用?”李二好奇的掀开泡着茶叶的茶碗,向里面看了看,口中随意的问道。

“父皇,如果不知道这些数据,如何统筹安排?双手健全的人与双腿健全的人工作是不一样的,如果不加以区分就会造成人力上的浪费。”洋洋洒洒用了整整半个时辰,李承乾才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个大概。

李二陛下桌上的茶水已经放冷了,却没有被他动一下,全部的精力都被李承乾的计划所吸引。

这一次李承乾说的远比上一次杜如晦在的时候要详细,听到最后李二不得不说一声:好主意!

原本只有五百倾土地的农场在李承乾的计划里变成五千倾,用工人数5000人,饲养猪三万头,羊五万只,并且设有专门的耕牛繁殖基地。

两年开荒,二年发展达到自给自足,五年之后盈利。在农场设立子弟学堂,和农场医馆,农场工人的孩子可以免费入学,享受免费教育,家属可以享受免费医疗。

子女长大可以在农场工作,表现好的可以提拔到高层,有特殊贡献的由石炭司则优录取。

“为什么是石炭司录取?”李二皱眉问道。

“农场不是挂在我的石炭司下面么?”李承乾有些惊讶的反问道。

“谁说的?农场一直挂在兵部下面。”李二陛下寸步不让。

表现好的当然要招进自己手下,被李承乾搞走了能干什么?陪他瞎折腾么?

“可是,父皇,兵部要一群农民干什么?”李承乾纳闷的问道。

“谁说是农民了?”李二像是从李承乾的话里得到很大的启发,有些得意的继续说道:“谁又说农场办的学校出来的就一定是农夫了?”

“父皇,儿臣不明白。”李承乾摇摇头说道。

“你现在不用明白,日后自然知晓。”老李同志高深莫测的说道。

“那儿臣的事情……”吹了半天牛逼,重要的事情还没办呢。

“你有什么事情?”

“呃~”李承乾顿时哑然,感情老头子开始压根就没听自己说的是什么。

“儿臣需要十六卫提供伤残军卒的资料,这些数据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查的明白,因为那些军卒大多是同乡,所以他们查起来要比兵部来查方便快捷而且详细。”

十六卫的老头子们,小爷来报仇了,你们准备好了没?真当小爷就是那么好堵的,而且还害的小爷掉了颗牙。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李二怀疑的看着李承乾,以他对这混小子的了解,能让他这么郑重其事其中必然有诈。

“真没有,父皇,儿臣手中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根本就完不成这个任务,而且就算交给兵部去查,那也没有十六卫同时查来的快啊。”老李怀疑的目光下,李承乾叫起撞天屈来。

思虑片刻,老李认为李承乾说的有些道理,便也就点头道:“那就依了你的意思,不过事情必须办的妥妥当当,千万不要出岔子。”

“父皇放心,儿臣理会得。”为了掩饰眼中兴奋的神色,李承乾赶紧低头谢恩。

“行了,你去吧,明天朝会朕自会安排此事。”接过宫女端来一杯新茶,老李同志对着李承乾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喏,儿臣告退。”对着老李和长孙分别行了一礼,李承乾满足的离开丽正殿。

不过刚刚走到门口,老李的声音传来过来:“明日把这茶叶再送十斤过来。”

第一一四章 计划还是算计下

在自己胡乱的丢在榻上,抱状脑袋想心事。一股股心力憔悴的感觉涌上来,让李承乾觉得活的了无生趣。纨绔的生活已经越来越远,当初的豪情壮志在半年内几乎被消磨的干干净净。

虽然昨天和长孙无忌谈话时把牛逼吹的山响,但多多少少还是被他影响了。

避嫌这种事虽然李承乾认为并不太需要,但人的想法很可能因为一点小小的事情就会发生改变,谁知道他这只小蝴蝶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历史上虽然就连李承乾谋反都没有被老李砍头,但现在轮到自己谁知道会怎么样?那时候可是贞观十七年,老李同志都快五十了,和现在二十九岁能比么?

办农场势必要和十六卫的将军们接触,谁能保证这个过程中老李不会起疑心?别特么到时候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现如今好了,如果没有意外,十六位大将军自己是彻底得罪了,或许将来有些事情上会麻烦,但总好过被老李惦记。

真想跟历史中的李承乾一样,走自己的路,活的潇洒自在,活出真我,可是……算了,还是好好活着吧,必竟穿越一次不容易。

李承乾的要求在早朝的时候被老李安排下去了,不过用的是太子令,不是诏书,无形之中,拉过来的仇恨值又大了些。

迷迷糊糊打盹的李承乾不止一次感到有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想来大多数是想要揍他一顿的意思。

不过管它呢,车到山前必有路,有什么事儿将来再说吧。

张老二被找来了,拿着李承乾画的鬼画符一样的图纸感激涕零,说是要当成传家宝(上次椅子他就是这么说的),估计等他死的时候家里差不多应该全是‘宝贝’。

从和张老二的对话中李承乾知道,原来现在的农具也好,器物也好,都是没图纸的,如果一定要找资料,也只能找到用料几何这样的字样。

所以李承乾画的东西虽然自己都有些看不懂,但对于张老二这个老木匠来说,这就是经典。

和老张跟在将作监里摆弄了三天,大唐第一个曲辕犁问世,为了试验这东西到底好不好用,李承乾专门找了一个时间去了一趟榨油坊。

李承乾、薛仁贵、‘光头王’还有木匠四个,外加一副犁杖,轻车从简,出了皇城,直奔油坊。只是老薛这一次死活都不肯坐李承乾的马车,坚决要骑马。

该死的,难道车厢有些歪就不能坐了么?又倒不了,再说了,这一次出门可是带着修理工——木匠张老二。

“殿下,您这车……”张老二看到李承乾的马车时变的有些犹豫不决,开始为自己的大包大揽感到后悔,木头都糟了,还咋修,而且张老二最想问的是这破车从哪里找来的?

“车是前朝的前朝的,本宫费了很大力气才搞到,满大唐都没几辆,老值钱了。”李承乾脸上写满了骄傲,就像在现代纨绔在介绍自己的限量版老爷车一样。

张木匠更后悔了,早知道就说不会修车多好,全大唐都没几辆的车啊,这要是修不好后果难料。

老马破车,一路的‘嘎吱嘎吱’声中,张木匠心情忐忑,的坐在新换上的车辕上(旧的被席君买掰下来之后就没装回去,血淋淋的没法用),生怕这车在半路散架。

一路无话的到了油坊,由老薛进村把郑老汉找出来,反正他也来过这里,而且吃了人家一条牛腿,想来村里人也不会忘了这个吃货。

小村子已经很红火了,新建的两座油坊也已经开工,‘咣当咣当’的榨油声响个不停,在村口就可以清楚的听到。

来往的人群更是络绎不绝,自从长孙冲上次从李承乾这里弄走了两桶豆油之后,小村子就出名了。长安城中的大户人家纷纷前来购买豆油,如果现在谁家还用菜油炒菜,那绝对是很丢人的事情。

“殿下,您来了。”红光满面的郑老汉跟在薛仁贵后面,乐颠颠的从村里出来,几步就到了李承乾的跟前,因为没有外人,所以他也就没有虚情假意的叫少爷。

“嗯。老郑,有时间没有?”点点头,算作回礼,李承乾就直接问道。

“有,殿下有什么吩咐?”郑老汉回答的干脆利落。面对一个皇子,他实在是说不出来‘没空’这两个字。至于在村子里等着的那些家丁管事之类的,就让他们等着去吧,量他们也不敢和‘殿下’抢时间。

“村里有耕牛吧?牵上,我们一起去试验一些东西。”李承乾也没有客气,时间紧、任务重,试完了他还得赶回宫里处理别的事情呢。

郑老汉连声说道:“有有,老汉这就去牵。”

陪李承乾试了一次油坊,结果得了天大的好处,整个长安城都在用他家的油。投桃报李之下,老汉当然不介意帮李承乾一些忙。

在村子外面随意的找了一块荒地,把犁杖从车上卸下来,套在耕牛身上之后,郑老汉才发现那犁杖竟然和他们一直在用的有些不同。

“殿下,这是新犁?”郑老汉围着曲辕犁转了两圈之后疑惑的问道。

“对,新犁,今天到你这里试验一下,看看是否好用。”李承乾一边看着张老二忙来忙去的调整着曲辕犁,一边回答道。

“能否让老汉来操犁试试?”郑老汉主动要求道。

“您老不操都不行,除了他,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会干农活的。”李承乾指指张老二无奈的说道。

他自己不用说,9岁,比犁高不了多少,就是会操作也没那么大力气。老薛和‘光头王’两个武夫,一双手除了武器,根本就没拿过别的东西。

所以来的几人当中,也就张老二有过一些务农的经验。

“殿下金枝玉叶,如何能操持这东西,老汉来正好,正好。”郑老汉搓着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式说道。

而此时张老二也已经将犁调整好,站到一边,只等着李承乾发话就可以开始进行试验。

第一一五章 给崔冉的定心丸

一个时辰之后,郑老汉美滋滋的扛着新得的曲辕犁回村了,这是李承乾给的奖品,否则老头子有可能把那片荒地都犁上一遍才会罢手。

虽然老头子现在改行作生意,但这并不能改变他曾经是个农夫的本质。所以老头子习惯性的喜欢曲辕犁这种好用又方便的农具,拿回家哪怕是不用,放在哪里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曲辕犁很好用,效率至少是以前的两到三倍,速度虽然没有快多少,但以前用直辕犁需要用两头耕牛来牵引,现在却只需要一头。

这样一来就省下一头牛,等到翻地的时候,完全可以在相同的时间开出双倍的土地。

张老二很兴奋,比老郑头兴奋的多,一路上嘟囔着发财了,发财了,完全不顾自己是一个官员的事实(虽然这个‘官员’是不入流的,但那也是官)。

李承乾却没有那么多想法,就像完成了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样。

曲辕犁是经过千百年时间检验的农具,自从诞生的那一天起就没有过太多的变化,哪怕是到了现代,在一些偏僻的农村甚至还在使用。

相比于郑老汉和张木匠的兴奋,李承乾考虑的是能不能使用马来耕田。

大唐马匹甚多,每年都有一些老马从军中退下来,如果马耕可以的话,那速度可就是牛完全没办法比拟的了。一匹马或许拉不到这犁,但两匹一定可以,到时候相同的时间开出四五倍的土地完全不成问题。

只是这个功劳要送给谁还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李承乾可不想送给一个脑后生反骨的家伙,让后人说自己是东郭先生。至于自己留着,李承乾更是想都没想过,他同样不想历史书上说他是木匠皇帝。

破破的马车很坚挺的完成了这一次的出行,将李承乾完好无损的载回了皇城,送到了等的有些心焦的崔冉跟前。

“见过殿下。”喝过八碗‘贞观茶’的老崔像是见到了救星,李承乾的马车刚刚停下,他上冲了上去。

贞观茶是老李同志起的名子,老头子似乎特别喜欢贞观这两个字,不管什么都用这俩字起名,比如上次的贞观椅。

“老崔来了?等急了吧?”李承乾从破马车上下来,一边往崇文院里走,一边说道。

对于崔冉这种墙头草,李承乾可不想让他靠的自己太近,‘兰若寺’虽然破,可也不是谁都能进的。

“没,小县,哦不,臣也是刚到不久。”老崔违心的说着,毫不在意旁边不停撇嘴的吴辰。

老吴是李承乾安排给崔冉的护卫,负责崔冉去山西的安全问题,当然,更重要的是监视。老崔这样的墙头草,李承乾可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去山西,别到时候被这货给坑了。

“走吧,进去说。”李承乾对着崔冉迎出来的房间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光头王’当先走了进去。

有外人在的时候,李承乾总是份外小心,后世在电视剧里面那些死士、剌客的事情看的多了,这让他看谁都像是剌客。谁知道这个崔冉会不会一时想不开,和自己玩个‘对车’的把戏。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成大事者,必须注意事情的细节,尽可能将事情的利弊都考虑清楚。所以李承乾一直在身体力行,作事时首先考虑一切不利因素,尽可能将一切都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中后才会去作。

崔冉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跟在李承乾的身后进屋之后就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既没有显的不耐烦,也没显的不在乎。

“老崔,这次去山西,你的任务很重,希望你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要耍小聪明。”临行之前,李承乾觉得很有必要再敲打一下这个墙头草,别让他坏了自己的事情。

“下官明白,殿下放心。”崔冉认真的回答道。

“你这次过去或许见不到王家家主,不过这并不重要,只要你把城破利害说清楚,让王家作出正确的选择便好。”敲打过了,李承乾认为有必要给崔冉再吃颗定心丸,否则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尽心。

呷了口茶水,李承乾继续说道:“事情办的好了,回来自然有你的好处,品级再往上提一提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明白么?”

“下官明白,不知殿下可有什么具体的安排?还请示下。”

李承乾能在两天之内完成任职务的调动,让崔冉充分的认识到了这位殿下在吏部的能量。小心思啥的现在全都没有了,一心一意为李承乾办好这件事是崔冉现在心中唯一的想法。

识时务是墙头草最大的优点,只要你能掌控他的命运,那么你永远也不要担心他们会看不清形势,走到你的对立面。

“朝中很快就会通过一份律法,放宽盐的管制,改为官收,商运、商卖,石炭同样会采用这样的方式。怎么利用这条消息就看你的了。”手指轻轻敲打着茶碗盖,李承乾缓缓说道。

原本应该百年之后才出现的盐法李承乾和长孙无忌提起过,在老头子那里也隐约提了一嘴,现在想必那些老头子们正在研究吧。

百年之后,这仅依靠这套法案产生的税收就可以养活大唐所有官员,没理由在唐初会失败。

改官收,官运,官卖为官收,商运,商卖,可以减少大量的冗余官员,同样可以减少运输途中对百姓造成的滋扰,还可以减少官卖中的一些营私舞弊现像,所以如果不出意外很可能会被通过。

而且商运,商卖其中产生的利润也足以让一些世家心动,所以李承乾完全不担心那些世家会阻挠这项法案的通过。

“殿,殿下,能否细说一下商运,商卖?”崔冉在县令的位置上坐的时间不短,几乎李承乾刚一说完立刻就想到了其中巨大的好处。

“想要贩卖自然要有准营许可,这许可证要到民部统一办理。现在我只能和你说这么多,具体的等法案通过之后,自然会见分晓。”看着双眼闪烁的崔冉,李承乾心中冷笑。

世家,一群唯利是图的家伙,难道事情真的会如此简单?当老子是傻的么?

第一一六章 惊动老头子了

崔冉很长时间没说话,他是打心底排斥这次的任务,自己是世家身份,却要到王家去谈有利于皇家的事,怎么想心里都觉得腻味。

不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李承乾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基本就不容他选择,老崔如果想继续往上爬,那就必须去完成这个任务,否则已经很难想像这个不着调的太子会把他发配到什么地方去。

终于在李承乾不耐烦的端起茶碗时,崔冉正一次端正了自己的态度,认真说道:“下官明白,知道怎么作了。”

“这一趟不让你白跑,本宫许你盐和石炭各三份准营许可,怎么安排使用你自己看着办。”想让马儿跑的好,就要多喂草。半年的时间,李承乾学会了很多东西,由其是一个上位者应该学会的东西。

像准营许可这东西,对李承乾来说完全是要多少有多少,反正将来收的是税金,盐是崔家在卖还是王家在卖对于大唐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可对于心存忐忑的崔冉来说,这准营许可所代表的意义就完全不同,一共六份准营许可,足够让他撇下一切顾忌和王家别下苗头,就算失败了,也可以凭着这东西求家族把他保下来。

“下官谢过殿下体恤。”崔冉恭声答,六份准营许可的承诺让他心下稍安,不管是真是假,至少这也是份承诺。

“行了,你回去准备一下出行的东西吧,等法案通过朝议了,我会安排人去山西,把六份空白的准营许可送到你手上。”该说的都说完了,李承乾也不想和这货多磨叽。

人和人讲求个第一印像和对不对眼,崔冉是第一个李承乾即没有好印像,而且又看不对眼的人,自然没有拉关系的必要,正事说完立马让他走人。

“高明,这人不老实啊。”崔冉走了之后,薛仁贵从外面走进来。

“坐,你师兄和你说了?”李承乾随意的问道。

“说了,不过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真的能行么?”薛仁贵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大门,扭回头不无怀疑的说道。

吴辰被派到崔冉身边,一是保护,二是监视。对于崔冉的事情自然再清楚不过,所以在外面和薛仁贵聊天的时候,自然有一翻说法。

“物尽其用,人尽其材,朝堂之上这种人比比皆是,只要他们还知道为大局考虑,随手用用也无妨。”没有外人在,李承乾也不再端架子,恢复了习惯性的坐法——坐在椅子扶手上。

“某不懂。”薛仁贵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慢慢就懂啦,今后你手下这样的人多着呢。”李承乾没有隐瞒日后要重用老薛的意图,说的很直接,‘光头王’在一边听的眼热不已。

不过王成虎也知道,他自己根本就不是那块料,或许战斗力还算可以,但脑瓜子这种天生的东西就不成了。如果让他指挥军阵,能把一什人马指挥明白都算是机灵。

“那我师兄……”想起被派到崔冉身边作护卫的吴辰,薛仁贵犹豫着问道。

“你不用操心他,过段时间,崔冉的事情办完之后,你师兄我还别有安排。”又给老薛派了一颗定心丸之后,李承乾决定打道回府。

天色已经发暗,老薛不是宫里的人,还需要回右率,一旦宫门落了锁,到时候出不去可就麻烦了。

出了崇文院,李承乾与薛仁贵分道扬镳,一个回‘兰若寺’,一个出内城回军营。

而此时的丽正殿中,老李同志也正在听着李承乾一天行踪的回报。

身为老爹,老李对自己这个大儿子头痛的紧,自己只不过无意中说起要体察民情,这小子就立刻奉为圣旨,打着‘体察民情’的旗号天天出宫野跑,弄的自己不得不天天派人去暗中保护。

玄武门之变未满一年,隐太子建成的党羽还没有完全落网,外面的风险到底有多大李承乾或许不知,但老李如何能不知道。

可偏偏老李一直将玄武门视为一块心病,不想再提,哪怕是自己亲儿子或许会因为不知情而受到伤害也是一样。当年的是是非非,因因果果老李不再去想,甚至连建成、元吉的名字都不想听到和见到。

“陛下,已经有回报了。”老李的贴身侍卫‘齐天大圣’在门外与人耳语一番之后,进了李二的房间。

“哦?那曲辕犁是否好用?”搁下手中毛笔,李二沉声问道。

李承乾在将作监混了三天,鼓捣出一个曲辕犁的事情李二早已得到回报,现在他比较关心的是今天试验的结果。

“很好用。原本需要两头耕牛拉动的犁杖,换成殿下制成的曲辕犁之后,一头耕牛便可以拉动,而且速度并不比两头牛拉的慢。”‘齐天大圣’面无表情的将手下远远观察到情况一一向老李作着汇报。

“你可确定?”听完汇报的李二,双激动的有些发抖,颤抖着声问道。

“臣反复询问过,确定。”‘齐天大圣’很肯定的点点头。

“好,好啊,当真是天佑我大唐,得此神物。承乾这个混小子,如此耕田利器,回来竟不报与朕知,偏偏要去见那个什么崔冉,当真该打。”得到肯定答复的李二从桌案后面走出来,在地上激动的直转圈子,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不过这也难怪,犁杖易得,耕牛难求,能节省一头耕牛的曲辕犁无疑变相的使大唐增加了一倍的耕牛数量,同样等于将可以耕作的土地翻了一倍。

在这个土地等于粮食的时代,有了粮基本就等于有了一切,可以用来赈灾,也可用来平抑物价,最关健的是打起仗来不愁后勤。

这让老李如何能不激动,如果可以耕作的土地增加一倍,三年,不,两年以后就能攒够支撑一场战争的粮草,到时就是远在北地的那个突厥可汗授首之时。

在地上转了大概十几圈(李家习惯?)之后,李二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转向‘齐天大圣’说道:“让将作监赶制一批样品出来,回头送达得处州府以为样本,朕要我大唐明年可用耕地翻上一倍。”

“陛下,太子殿下命将作监已经在做了。”听清楚老李想要干什么之后,‘齐天大圣’回道。

“那就全力以赴。”

第一一七章 冤冤相报何时了

李承乾一不小心就火了,大火特火,一夜之间炙手可热的那种火。

早朝才刚刚开始,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弹劾如雪片一般被呈上老李的案头。

不务正业,与民争利,蛊惑君父,聚众谋反等等奇葩罪名不一而足,听的李承乾哭笑不得,发自内心的想对十六卫大将军说声佩服。

这帮老混蛋纯粹就是为了恶心人,罪名什么的更是想起什么算什么,反正只要能恶心到李承乾就好,否则不会连缺了门牙有碍观瞻都算一个罪名。

老李同志更是把这些当成笑话来听,等老家伙们弹劾完,问都没问李承乾,直接丢下一句太子罚俸半年,就继续开始早朝。

自打李承乾接手农场这件事以来,他和十六卫的关系就是剪不断,理还乱。先是十六卫将军在大殿上堵他,然后是他给十六卫找麻烦,到了现在十六卫又来弹劾恶心他。

李二很想知道,自家那个混小子会怎么报复回去,仿佛看儿子和一群老货斗法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父皇,儿臣有事有奏。”早朝进行一多半,即将散朝之时,李承乾终于找了个机会跳了出来。

“哦?你有什么事情?细细说来。”老李的眼中闪过一丝八卦之色。

“父皇,农场一事儿臣已经有些眉目,特向父皇申请征调民夫一万,用以基础设施的建设工作。”李承乾没有如同老李想像一般,直接对十六卫的老头子们发难,反而是提出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要求。

“陛下,臣认为此事万万不可。”不用问,听声音李承乾就知道,这是魏黑子跑出来了。

“魏卿有何不同见解?”老李对李承乾的要求不置可否,转向魏征魏黑子说道。

“陛下,如今战乱初平,天下安定,正是休养民生之时,岂可再行征调之事?况且前隋灭亡有如前车之鉴,太子之举措无异于从蹈覆辙,望陛下三思。”魏黑子当真是一点面子没给李承乾留,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拿他比作隋炀帝。

如果不是李承乾另有打算,此刻怕是立刻就会和魏黑子翻脸。特么说话就说话,总是夹枪带棍瞎胡乱比喻什么。况且隋炀帝如果真那么操蛋,怎么可能干掉他哥哥,自己当上皇帝。

“太子你怎么看呐。”李二同样没有评论魏黑子说的是否有道理,只是把目光转向李承乾,颇有些想看看他和魏黑子打擂台的意思。

“魏伯伯果然是老诚谋国之臣,此前的确是承乾思虑不周。既然如此农场一事,就此作罢,再也不提便是。”李承乾却没有如众人想的一般与魏征辩论,反而以退为进,直接摔耙子不干了。

一时间朝堂之上众人愕然,谁都没有想到李承乾会是这样一个表现,魏黑子竟然被他当枪使了。

“呃~,太子作事岂可如此虎头蛇尾?”老魏也知道自己怕是要阴沟里翻船,农场一事如果真的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停了,只怕十六卫那些老兵痞能打到自己家里去。

“魏伯伯此言何解?”李承乾揣着明白装糊涂。

原本打算借着民夫的名义拉十六卫下水,没想到魏老货竟然跳出来横加指责,几乎让李承乾的想法功亏一篑,最后甚至还拿他比作隋炀帝,这让小李更是怒火中烧,恨不能掐死这个黑老头儿。

“太子既然接下农场的差事,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呢,老臣看来还是坚持下去的好。”魏黑子的老脸有些微红,不过好在脸黑,看不出来。

“可是魏伯伯刚刚也说了,不宜征调民夫,而这偌大的工程又不是承乾一人可以完成的,到底应该如何做,还请伯伯教我。”李承乾发将李二‘逮住蛤蟆攥出尿’的作法继承的很彻底。

“这……”一时间老魏间然被李承乾拿话挤住,思虑良久之后才说道:“我大唐府军精壮甚多,为何不用?”

太好了,等的就是这句话,李承乾差点没抱着魏黑子亲一口。

李承乾开始的时候就有这个打算用民夫拉出府军来,然后再引到十六卫身上,让十六卫出人负责农场水渠、水库的建设工作,奈何魏黑子不识相跳出来将话头打断了。

“多谢伯伯指点。”目的达到了,李承乾自然不会再赶尽杀绝,朝堂上的‘仇人’够多了,魏黑子就算了吧。

“孺子可教也。”老魏虽然知道自己掉坑里了,但一定的风度还是要保持的。

“父皇您看……”魏黑子摆平了,话题又回到正轨上来。

“你打算用哪一卫的人啊?”李承乾的戏法变到现在这个程度,老李基本上已经看的明白,知道他是准备拿十六卫搞事。

“父皇,这基础建设工作事关大计,非强军不可为也,到底该选哪一卫儿臣也不清楚。不如……”话说的太过牵强,李承乾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如什么?”李二问道。

“不如来一次全军比武如何?能者上,弱者下,最强一卫负责农场的修建任务。”图穷匕见,敢情这才是李承乾真正的目的。

黑,真黑啊,睚眦必报当真是报仇不隔夜,早上十六卫联合弹劾他,这才短短一个多时辰,这小子就要报复回去。

刚开始假模似式的拿农场出来说事儿,现在却将目标直指十六卫。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如果李二同意李承乾的建议,那么十六卫之间一场大比决对不容轻视。

大唐建国之初,十六卫中尽是些杀场老将,百战精兵,比起武来自然是谁也不甘落于人后,哪怕是得了第一要去挖沟填土,但那也是第一才有的资格。

十六卫刚刚结成了‘反乾联盟’无形中被李承乾破坏的一干二净,不是十六卫看不出他的‘险恶’用心,实在是满朝文武全都有这样的‘险恶’用心,都想看看十六卫到底谁强谁弱。

就连十六卫大将军彼此之间,也都被李承乾一句话勾起了好胜心,全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态度。

这是一个阳谋,让人明知道被算计了,却还是要跳进坑里的阳谋。

李二陛下最终没有让所有期待的人失望:“十六卫及太子六率,各出一府人马,三日之后,校场演武。”

第一一八章 天下无敌的程妖精

“太子六率弃权”老李的话音方落,李承乾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刚刚响起的议论声骤然一顿,大殿瞬间一片寂静。

“你说什么?”李二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

“我太子六率弃权,不参与这次演武。”李承乾理直气壮的说道。

老李同志被气的眼角直抽,不知道是因为李承乾不给面子,还是因为他太怂,隔了好久才说道:“你为何不参加?”

“父皇,我那六率原本就是十六卫挑剩下的,而且尽是些看门站岗巡道的,怎么参加大比啊?”李承乾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回答道。

“呃~。”李承乾这一说,老李也想起来了,这太子六率还真是个摆设。

左右卫率主要负责仪仗;左右清道率不用说,负责巡逻;左右监门率同样如,更是些看门的。

“既然如此,不参与也罢。”想了想,老李放弃了让六率参加大比的计划。

“喏!”美滋滋的谢了恩,李承乾站到一边开始琢磨是不是回去和老妈借点钱,到时候等大比开始押上两手或者作个庄什么的。

李承乾受的是现代的教育,又经历互联网大信息时代的冲击,他的三观和唐人的三观截然不同。

全军大比,输了丢脸,赢了挖沟这种操蛋的事情,李承乾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只有逗逼才会去参加,有那时间不如回去画自己的筒车图。

而十六卫的老货们现在已经顾不上李承乾是怎么想的,全军大比在他们看来决不是简简单单挖沟的事,这关系到他们的脸面,和他们一直关心的排名问题。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全军大比不单单是武力的较量,更是统兵能力的对决,能争得第一,别说去挖沟,就是挖坟都没问题。

早朝已经散了,但却没有人离开,武将都在琢磨着自己部下那一府战力最强,那一员战将最猛,其他人会派谁出战,等等等等。十六卫大将军彼此之间除非关系特别好,否则眼神的碰撞都会擦出火花来。

李承乾靠在大殿的柱子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老货们那么关心输赢的问题,不如把老薛租给他们换点好处回来。

事实上不单单是李承乾一个人这样想,还有另一个跟他一样极度无耻的人也在这样想。

“承乾贤侄,今日怎么有暇在殿中逗留啊?”早朝伊始就弹劾他密谋造反的老程,站在李承乾的身后,笑的极度猥亵。

承乾贤侄?李承乾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退了两步才开口说道:“程,程伯伯有事?”

“无事无事,看你在这里寂寞,特地过来陪陪你。”程老货一张黑脸笑的跟食人花似的。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李承乾一时间被老程的无敌状态搞的有些无言以对,愣了半晌方才说道:“谢过程伯伯。”

“承乾呐”程老货蹲下身子,单手拍着李承乾的肩膀,亲切的帮他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然后说道:“最近老夫拾到一块玉佩,不知是不是贤侄丢的,不如一会儿去老夫府上看看如何?”

有阴谋,决逼有阴谋啊。看着程老货那张食人魔一样的黑脸,李承乾被剌激的浑身发抖,咬牙说道:“程伯伯有话尽管说便是,只要小侄能作到,决不推诿。”

“当真?”老程翻脸比翻书还快,李承乾一答应,食人花立刻变成一颗海胆。

“伯伯且说说看。”李承乾还是比较适应老程现在这个状态,食人花的形象太过渗人了。

“将薛仁贵借来用用。”老程一点不客气,张嘴直奔主题。

“薛仁贵?不借。”李承乾回答的斩钉截铁。

把薛仁贵借给老程这种天下无敌的人,那完全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这种傻了吧唧的事情,李承乾怎么可能去做。

“当真不借?”老程露出一口闪亮的大门牙问道。

“不借。”李承乾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声音也大了一点,似乎老程再敢逼迫,他就敢喊一样。

“好小子,有种。”老程咂巴咂巴嘴,点了点头,咬着后槽牙说道。

“谢程伯伯夸奖。”李承乾报以微笑。

“那你答应老夫一件事。”程老货眼珠子一转收起恶狠狠的表情。

“伯伯请讲。”李承乾打定主意,不管老程说啥,薛仁贵是一定不借他的。

“薛仁贵老夫可以不借,但你也不能借给别人。”程老货看样子是不打算要那张逼脸了,这种无耻的话都能说出来。

“行,但我有什么好处。”四下里扫了一眼,看没什么人注意这边,李承乾将身子住柱子后面挪了挪,准备和老程好好谈谈。

“你想要什么?”老程一点没有身为长辈的自觉,竟真的打算和李承乾好好谈谈。

“我的玉佩。”东西放在别人手里,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所以李承乾打算要回来。

“老夫没有什么玉佩,你找错人了。不过老夫可以承诺以后不弹劾你。”程老匹夫将无耻发挥的淋漓尽致,刚刚还说捡到玉佩一块,现在转眼就不承认了。

“行,没问题。”李承乾不想和老程磨叽下去了,不管这老货的承诺有几分可信度,他都不想再把薛仁贵卖出去了。

借出去容收回来难,李承乾可不想天天追在别人屁股后面要人,丢脸不说,还特么憋屈。

打发了老程,大殿里也没有可待的了,既然不想再卖人,索性李承乾也就出了大殿,准备回‘兰若寺’,还有好多事情要作呢,哪有时间在这里和一群老货磨叽。

结果出门没几步,一个长孙宫里的小宫女就把他给堵上了:“殿下,皇后娘娘召见。”

“母后?知道什么事么?”一边向着丽正殿那边走,李承乾一边问道。

“不知道呢,不过娘娘没生气。”小宫女笑着回答。

“嗯。那就好,那就好。”李承乾拍拍胸口。

一般来说长孙找他都没什么好事儿,除了被教训还是被教训,整的李承乾现在都有心里阴影了。

第一一九章 大比之前

中午的时候,李承乾在长孙皇后那里吃了午饭,又和老妈聊了一会儿之后,才离开丽正殿。

回‘兰若寺’的路上,李承乾对程老货的无耻程度的评价更上层楼,达到大唐无人能敌的位置。

该死的老东西,在前面拿玉佩作诱饵来骗自己的薛仁贵,实际上却安排他老婆带着闺女跑进官来找长孙告状。

不过幸运的是李承乾当时立场坚定,咬紧牙关挺了下来,否则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说,一个傻冒的名头总是跑不了的。

‘兰若寺’再次变的乱七八糟,大量的竹筒木杆被运进来,仿佛有什么大工程要进行。

可现在却因为全军大比全部停工,张老二和他的两个徒弟被打发回去做曲辕犁,满地的竹筒亦被摆成军阵的样子。

李承乾和薛仁贵两人站在大堆竹筒中间,不停的将竹筒移来移去,同时也在商量着。

“老薛你看如此变阵是否可行?”李承乾移动了几个竹筒,演示一下之后,对薛仁贵问道。

“不敢确定,但依某看来问题不大,只等明日一早一试便知。”薛仁贵沉吟片刻之后说道。

“成,那这个就算成一个备选的计划。”李承乾点点头,然后又问道:“三段式射击训练的怎么样了?”

“尽皆掌握。”薛仁贵胸有成竹的一笑。

“如此便好,待大比之日唬他们一下,省得那帮老货总以为咱们是吃素的。”李承乾翻了翻眼皮,撇嘴说道。

伴随着老薛的笑着,两人踢开脚下的那些竹筒,并肩走回房间。

老李同志最终还是没有放过李承乾的六率,虽然大比不用参加,但是大比场地的警戒和巡视工作却被交到李承乾的手里。同时大比结束之后,六率也要出一府之人马入场展示一下平日里训练的成果。

总之,这次大比,十六卫和太子六率,必须全部参加,所差的只是六率不用真正对阵而以。

这是老李午吃饭时候安排的,他认为既然主意是李承乾出的,那么没道理他的六率完全置身事外,这样有看十六卫笑话的意思,会影响团结。

李承乾无奈之下只能答应,好在他的右卫率多多少少经过了一段时间现代化军事训练,至少行军演练一下问题并不大。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第四日一早天不亮的时候,李承乾就被从床上叫醒,好一顿折腾,换好了一身琐碎衣服,急匆匆的吃过饭食就准备往老头子的丽正殿赶。

结果被告知不用去丽正殿,圣架已经动了,太子直接去宫门那里便可。

没招调头又往宫去,等到了宫外,又被盛大的场面吓了一跳。

一支千人往上的队伍正停在外面,开路之人数百,断后之人数百,一辆硕大的马车停在宫门口,太子左右卫率府率立于车上(大体理解一下吧,真要把仪仗写出来这两章基本就看不成了)。

第一次见识太子仪仗的李承乾被吓了一跳,不用说那些清道、开路、掌旗的,单单就马车来说,和自己平常坐的那一辆相比,那就是迈巴赫与212黄球鞋的区别。

“皇太子升车”李承乾真发呆的空当,人群里面不知是谁嗷唠一嗓子吓了他一跳,心里明白,这是催自己快点上车走人的意思。

上了马车,又是一通折腾,什么侍臣上马之类,具体细节书中就不作一一描述。总之从皇城到目的地,整整走了一个上午,直到接近正午时分才追着老李仪仗的尾巴进入校场。

下车不用说,又是一翻折腾,搞的李承乾头晕脑涨之后,才算在正午时分坐到了老李的身边。

“太子,且看我大唐军容如何啊?”老李坐在主位,神色傲然的问道。

老实说,李承乾除了看了下面旌旗招展,人头攒动之外就没看到别的,除了惊讶于人多一些,还真就没有太大感觉。相较于后世国庆阅兵,此时此刻的校军场完全就是小场面。

不过想是这样想,话可不敢这么说,真要说了老李只怕能一把掌把他从台子上拍下去。

“回父皇,当得军容鼎盛,威武之师。”李承乾违心的说道。

横不平,竖不直,什么样的站法都有,七扭八歪的样子,看着就像是一窝土匪。在李承乾看来,大唐能称的上强军的,或许只有李二手中那只从来没有见过的玄甲军,其他不过尔尔。

后世都说强汉盛唐,却无一人称赞强唐,由此可见有唐一代其军事战力其实并不强大,所谓的强也只是相比于那些游牧民族和偏远小国而言的,否则不可能一个小小的高句丽都能阻档大唐铁蹄数十年。

李二似乎也看出李承乾有些言不由衷,脸上略带上一丝不悦之色,瞥了他一眼后问道:“不知你的右卫率何时能到?”

“回父皇,应该就要到了,儿臣出来的时候他们就跟在后面。”李承乾回答道。

李二点点头表示知道之后,又问了一句:“那你的右卫率军容如何啊?”

“三流之军罢了,称不得军容。”李承乾满肚子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答。

这老李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呢,什么都要较真,自己刚刚已经在极力称赞十六卫了好吧,为什么还要和六率来比呢?拿正规野战军和小保安比,有意思么?

“嗯。”老李用鼻子吭了一声,表示算你小子识相之后,这才放过李承乾,转头与身侧的长孙无忌聊了起来。

不料走了李二,来了老程,一只大巴掌拍在李承乾的肩膀上,程老货那极不要脸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小子,老夫等着看你的强军。”

这草窠里说话路人听,李承乾只是和老头子闲聊几句,却不想被这老货听到了。

“哗哗……”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甲叶子碰撞时发出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将原本打算和老程掰扯掰扯的李承乾目光吸引了过去。

即使不用看,李承乾也知道,除了那支经过现代化军事队列训练的右卫率,整个大唐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可以用脚走出如此整齐的脚步声。

第一二零章 一不小心装了个X。

脚步声惊动李承乾的同时,也惊动了周围几乎所有人。

正在与长孙无忌聊天的李二陛下更是勃然变色,听到声音的同时,老李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玄甲军。

到底是哪个混蛋把玄甲军调出来了?据李二所知,除了玄甲军好像还没有那一府的军卒有如此整齐划一的脚步。

在场的都是杀场老将,都知道整齐划一的脚步意味着什么。

那是令行禁止,百战强军的标志。

一时间,所有人都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走到看台边上,向下望去。

正午的阳光下,一员小将,身着明光甲,背负白袍,跨下枣红马,手持方天画戟,沿着道路款款而来。

小将身后跟着一位身着山文甲骑马的校尉,再后面就是六位身着普通甲胄的队正,紧接便是二十人一排,共十五排的一个方阵。

这样的方阵一共有六个,粗略一算正是一府之军。

似乎感受到看台上众人的注视,这一府之军的步伐陡然间加重了许多,踏步之间,竟然像是踩在心脏之上一般,让看台上的众人呼吸都不由滞。

校军场上已经列阵站好的十六卫军卒也在脚步声中纷纷扭头看去,打算看看到底是哪一支军队,单单依靠脚步就能让他们有一种心惊的感觉。

“太,太子右卫率?!”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在看台上传出,是谁说的听不清楚,老家伙的声音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尖的可怕。

“当真是右卫。”段志玄声音依旧冰冷,但其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丝颤抖。

“怎么可能,我大唐除了陛下的玄甲军,怎么可能还有如此强军?”

“老程,你掐我一把,看看是不是做梦。”

李二则是双手死死的抓着前面的栏杆,眼中精光闪烁。

玄甲军虽为百战强军,但却只有三千人马,眼下的太子右卫率虽然只有一府之军,可谁又能保证整个右卫率不都是如此?

家里的混小子被自己要走了两个手下之后,现在可是严防死守,有什么好东西都掖着藏着,不让自己知道呢。

到底这样的军队有没有一率之军?老李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想回头问问李承乾,却舍不得把眼睛从这一府之军身上移开,稀罕,太招人稀罕了。

随着军阵越来越近,那整齐的队列更是让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横平竖直,就连斜着看都是直的,一个方阵就好像是一个人,每一次跨步都是300人同时抬腿,又同时放下,没有一丝的差别。

程妖精的嘴角一直在抽,虽然脸皮甚厚,但被红果果的打脸还是让他觉得脸上发烫,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少说一句话又不能死,何必去惹那个睚眦必报的小混蛋,刚刚还戏谑的说想见识一下六率强军,这特么打脸的就来了。

各怀心思的众人注视下,白袍小将所率的军阵已经到了看台下方,但见那小将猛的一挥手中方天画戟,斜斜向天空一指。

“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小将身后校尉与队正同时高声吼道。

“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更大的声浪席卷整个校军场,甚至连看台都被震的微微发颤。

一声,两声,渐渐的已经在校场列阵的十六卫也慢慢加入。

声音变的一浪高过一浪,地面上的沙石开始震动,巨大的吼声宛如九天惊雷。

最终在所有声音变的统一的时候,校场中、看台上,所有人不约而同,似乎约好了一半,全部单膝跪倒,万岁之声响彻云宵。

李二从未如此激动过,身体抖的如筛糠一般,颤抖着双手缓缓抬起,做了个平身的手式。

值了,这一切太值了,老李同志没想到一次大比会有这样的收获,天天蹲在宫里处理那些奏折已经让他厌烦,感觉像一只老虎被关在笼子里一样。

数万人的吼声,像一只强心剂注入老李的血液中,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一条龙,一龙可以翱翔九天之上的神龙。

太子右卫率已经站到自己的位置,横竖一条线的军阵没有发生一丝的变化。

从他们出现的那一刻,到高呼万岁,再到归于本阵,将徐如林,掠如火,不动如山演绎的淋漓尽致。

一切归于平静,台上众人各归本位,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就爆开了:“太子殿下,既然殿下有如此强军,为何不与某一战?”

老疯子侯君集屁股还没沾到椅子,就开始发难。

面对这个老货,李承乾可没有面对老程和尉迟他们一样的好脾气。当时一点面子都没给老候留,眯着眼睛说道:“无它,胜之不武。”

天策将军府的一众老人,李承乾都是以晚辈之礼相见,就算有些龌龊也是在可控范围,或者说是属于一种嬉闹的性质的一种较量。

这种较量同样包含着那一批老人对李承乾的考核,看他是否是一个合格的接班人,是否值得将来他们去辅佐。

但侯君集不一样,这老货将来是真要谋反的主儿。

有了这个第一印像,李承乾就很难像对待其他天策府老将一样对待他,甚至只要提起他的名子总会不自觉得想到这老货想要抢他的江山。

有了这样的印像与想法,李承乾又怎么可能对老候有好脸色。

红果果的蔑视让侯君集一时间不知要作何反应,暴起发难揍李承乾一顿他是不敢的。

想要约战……老实说,他自己心里也没底,单单看军容军纪,老候觉得自己手下的右卫怕是真什么胜算。

而且向一个9岁的娃娃挑战这样的话,老候也是不屑为之的。

老候不说话,四周的将军们也没说话,今儿的太子有些反常,脾气有点爆,谁都没必要上去给自己找不自在。再说了,人家老爹就在边上呢,看上去对儿子还很满意,这会儿跳出来也很不合时宜。

不过不能说话不代表不能用眼神传递信息,所以李承乾从那些将军的眼中看到了一句话:这个逼让你装的,满大唐也没谁了。

第一二一章 分段式射击的真正用法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句话就是用来形容李承乾的太子右卫率的,只经过一段时间队列训练和基础的三段式射击训的右卫率,可以说除了走路啥也不会。

不过就像黔之驴的事故一样,花架子的的确确是把这些老兵痞给唬住了。对李承乾的‘胜之不武’一词,老货们都选择了忍气吞生。

太子右卫率的意外表现让所有人都没了交谈的兴致,都跟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太子右卫率不参加大比的意义被无限放大。

老货们眼神交错间已经确定,李承乾不让右卫率参加大比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装犊子。

至于为人厚道,不想打击人这样的推论老货们想都没想,没有任何人寄希望于一个睚眦必报的家伙会发善心不想打击人。

“大比开始!”李靖在皇帝陛下的授意下,宣布比赛开始。看台上的气氛太过诡异,再不开始比赛只怕会生出其他事端。

同样是第一次见到大军征战场面的李承乾双眼瞪的老大,电影电视里看的都是特效,那有现场这般真实。

随着命令的下达,场中左卫和右卫分别从本阵出发,相对而行,直到相距百步,两军卷槊旗,展刃旗,散立待命。

紧接着号角声第一次响起,两军军阵开始收缩、第二通号角再响,槊旗被放下,有军卒上前解开上面捆扎的绳索;第三通号角吹响的同时,双军槊旗并举,身后鼓声‘咚咚’作响,。

李承乾看的脖子伸的老长,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要来了,双方向一千八百人,总计接近四千人的群殴,这可是见所未见的。

然而,当双方军阵接触的时候,李承乾却傻眼了,完全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双方的军阵竟然是一方敲大鼓,一方敲小钲,一进一退,然后等到了一定位置之后,再交换而行,原本敲小钲的一方敲大鼓,敲大鼓的一方敲小钲,如此往复(此为十六卫选兵时的过程,有记载的)。

想像中的刀光剑影没有看到,想像中的斩将夺旗也没有出现,不过看周围老兵痞们一脸欣慰的样子,这种情况又好像很正常。

一肚子吐槽的话全都憋在心里,屁都没敢放一个,今天风头已经出的够了,千万不能再惹事儿,否则决对会出乱子。

李承乾虽然极力的作出一副和老货们一样的表情,但眼中的那一丝失望与不屑还是落在了他老子的眼中。

“太子,军士们表现的如何啊?”老李同志竟然故技重施。

“军士们表示的甚是勇士,可为我军中楷模,场中的一番较量让儿臣看的激动不已,恨不能亲自下场一战。”李承乾决定多说几个字,省得再让老头子挑毛病。

“好一个军中楷模,不如让你的右卫率也演练一番,让你的几位叔伯品评一下可好?”老李淡笑着说道,他很想看看右卫率的战斗力到底怎么样。

“这,父皇,右卫率注重的是实战,若是操演怕是会有误伤。”右卫率到底战力如何李承乾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除了半调子的分段射击,压根就和一群农夫没有什么区别,真要两军对阵,别看这种来来去去的较量不起眼,右卫率还真就不是十六卫的对手。

“哦?实战?不如与玄甲军一战如何?”老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口中却似漫不经心般的问道。

“呃,还是算了,儿臣那些军卒训练时间尚短,不是玄甲军的对手,若父皇当真要看,儿臣想些办法就是。”李承乾实在被逼的没办法,不过逼他的是自家老头子,想反抗也没招不是。

好在这次大比之前和老薛商量过一些应对的法子,薛仁贵也利用这三天时间演练过,只希望能派上用场吧。

李家父子的决定引起了老兵痞们的注意,校场中正纠缠在一起的两府人马也被分开,只等着看太子右卫率的表现如何。

派人将老薛叫到台上,与其耳语一番,待老薛抱拳离开后,李承乾才说道:“承乾本不善兵事,亦不懂对阵之法,此次便以平日一段训练之法演示一下,以娱诸位叔伯。”

说话间,看台下面已经有六率的其他率府将一个个扎好的草人远远的立在看台对面,大致一数怕有数千之多。

怪异的口号在右卫率军阵中传出,然后整个右卫率如同一个整体,整个军阵同时一动,缓缓从本阵中脱离。

怪异的口号,怪异的动作,从右卫率出现开始,就显示出它的与众不同,似乎像它隶属的人一样,任何时候都是那么特立独行。

不过好在只有右卫率是这样,太子六率的其他五率还是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这让十六卫的老将们多多少少心里还踏实一些。

右卫率以李承乾眼里小学生水平的跑步前进到了看台下方,又同样用小学生才有的速度整队,慢慢将一千八百人排成三列横队。

不过就算这样,依旧让十六卫的老货感到震惊,没人比他们更清楚变阵有多麻烦,那些分不清左右的混蛋到底有多难教。

无数双眼睛盯在一身白袍的薛仁贵身上,从他对右卫率如臂指使般的指挥上来看,这支队伍分明就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

老程的眼睛里更是冒着绿光,一会儿瞅瞅薛仁贵,一会儿又瞅瞅李承乾。看薛仁贵时恨不得‘啪啪’亲上两口;看李承乾时恨不得‘咔咔’咬他两下。

秦琼更是后悔的直磨牙,早知道这小子有如此练兵手段,当初老李就算说出活龙叫,也特么不放手啊。

台下的右卫率的位置是李承乾和薛仁贵商量好的,与其让这些老东西远远的看不清楚疑神疑鬼,不如放到他们眼皮子底下,让他看个清楚明白。

右率卫的军阵两侧分别有人手持一杆大旗,在挥动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名目,但看着军阵的变化,老兵痞们也知道,这是在指挥。

弓弦拉开的声音传来,在看台上可以清楚的看清下面一千八百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开弓,这一点并没有引起将军们的惊讶,十六卫也可以作到这一点。

但接下来的变化却远远超出他们所料。

随着两侧大旗的猛然回落射出弓箭的却只有第一排的军卒,随后这批军卒同时向右侧横跨一步,让出身前的位置,疾步向后退去。与此同时第二排的军卒才松开手中弓弦,将羽箭抛射而出的同时,再一次重复着前一排军卒的动作,向右横跨。

分段射击终于在大唐第一次崭露头角,一波波箭雨毫不停歇的向百步之外的草人阵中扑击而去。

“我当是什么本事,雕虫小技而。”憋了一肚子气的侯君集终于找到了机会,出言讽刺道。

不过他的话却没有得到各方的回应,除他之外,每一个看着右左率的人都是脸色发白,额角青筋直跳。

“老候,难道你就没看出来,这是弩阵么?”秦琼是厚道人,不想看侯君集太过丢人,出言将其点醒。

第一二二章 亏本的买卖上

实际上不用秦琼说,候君集在自己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了门道,怎奈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正觉得老脸有些挂不住,扭头却看到李承乾瞥过来的那种不屑眼神,当时差点没气的喷出一口老血。这也就是老候气量大,如果换成钟馗那样脾气暴一些的,怕不当场就能从看台上跳下去。

右卫率的演示到了这个程度已经无须再继续下去,都是杀场上下来的老兵油子,三轮射击过去之后,所有人都看出了其中的门门道道。

虽然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服气,但却必须承认,如果将弓换成弩,除了玄甲军,不管十六卫哪一府上来,都没办法冲到右卫率的跟前。

垂头丧气的老将军们已经对大比完全没了兴致,争了半天不过是在矬子里面拔大个,这样的搞法还有什么意思,哪怕是得了第一,那也是人家不要的。

一次大比,只比了一场就被迫草草的收场了,相对于十六卫将军们的憋屈,李二陛下却觉得不虚此行,至少他又发现了一个练兵的人材——薛仁贵!。

“父皇,您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不是说好不要我的人了么?”丽正殿里,李承乾被老头子逼的鸡头白脸的。

可李二见猎心喜之下哪还管李承乾咋想的,信用不信用:“朕的还不是你的,你先把人交给朕,将来等你继位时还你一员虎将,有什么不好,难道朕还能把人给你用废了不成。”

李承乾很想说‘能’,不过想想后果,果断放弃这个念头。

在李承乾的想法里,他是要对薛仁贵进行现代化的军事教育,虽然他自己也不懂军事,但看过的军事类书籍多了,总能记住一点。

现在老李了提用废了,也给李承乾提了个醒,现在军事理论真的能适应古代战争么?

现代战争的散兵线放到古代就是坑爹的货吧,面对灵活性极强的骑兵,散兵线……呵呵。

所以李承乾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薛仁贵放出去。

“怎么样,考虑的如何了?朕是看你这次在校场表现不错才和你商量,否则朕要调个人还用和你说?”老李洋洋得意的说道。

李承乾日间在校场上一句强硬以及的‘胜之不武’,让老李份外满意,心道总算在自家大小子身上看到一点帝王气息。

以前面对着一些臣子,部下,唯唯诺诺像个怂包实在不像话,虽然对这些个天策府老人应该尊重,但尊重不等于怕。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李承乾虽然是晚辈,但对于那些天策老将来说他的主要身份是太子,是‘君’。面对一个些老将就瑟瑟缩缩的,将来这大唐江山李二如何能放心交到他的手中。

“父皇可是要薛仁贵到军中负责练兵一事?”老李心情不错,李承乾试探着问道。

“怎么?你有什么意见么?”老李脸色微微一沉反问道。

“没啥意见,不过要是练兵,老苏也会啊,右卫率还是老苏先带出来的,薛仁贵也是后来才接手。”‘妄测君心’的李承乾苦着脸说道。

虽然不确定让薛仁贵接触现代军事理论合不合适,但李承乾认为还是把人留在自己身边慢慢考虑更好一些。

至于老苏,反正人都在老李手里了,掀掀他的老底问题应该不大。

“老苏是谁?”李二有些疑惑,这混小子喜欢给人起外号的习惯啥时候能改改。

“就是苏烈,苏定方。”李承乾赶紧回答。

“你是说右卫率是苏烈带出来的?”老李沉声问道,脸上却有一丝惊讶之色。

“对啊。”李承乾十分确定的回答。

“嘭”老李拳砸在桌子上,怒声道:“那你为何不早说?”

苏烈被调过来之后就被十六卫大将军竞相索要,这帮老家伙当年基本上都听过老苏的名声,有些甚至和老苏交过手,自然知道他的能耐,谁都想把人要到自己手下来。

闹到后来,定不下决心的老李干脆直接把老苏给雪藏了。

“您也没问啊!”李承乾无限委屈的说道。

“滚,给朕滚出去。”颜面无光的老李恼羞成怒,手指大门,对着李承乾吼道。

听到老头没有再提薛仁贵,李承乾如获大赦,在老李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直接窜了。其身形之快,就连老李的贴身护卫‘齐天大圣’都有些自愧不如。

“这个逆子。”老李看着李承乾顺着大门远遁而去,忍不住摇摇头。

“二哥还是莫要生气了,高明终是太子,身边总不能连个可用之人都没有。”一直没有说话的长孙皇后,慢慢走到老李的身后,轻轻按摩他的双肩。

说起来到底是母子连心,谁的儿子谁心疼,看着李承乾总被老李剥削,长孙皇后都开始觉得老李有些过份。

“观音婢,你不知道,今日校军场上,我观那薛仁贵分明是将帅之材,留在承乾手中,实在是怕他给用废了,到时我大唐将平白损失一员大将。”轻拍着长孙扶在肩膀上的手,李二缓缓说道。

“二哥可不要小看了高明,自他为皇太子以来,您可见他吃过亏么?而且,这段时间您可是从他那里挖了不少人了呢。”长孙皇后对李二的狡辩报以微笑,同时轻描淡写的揭露了老李的不光彩行径。

“我也是为他好,必竟这江山将来都是他的,我这也算是提前帮他培养一些人材。”老李的脸色微微泛红,强言道。

长孙皇后和李承乾可不一样,一个是老婆,一个是儿子,老李因为同样的理由可以对李承乾发脾气,却不能对长孙发火。

“好了好了,我们不提此事。观音婢,你当真看好程家四丫头了?”李二见长孙还继续掀老底,连忙换了话题。

“哼,她既夺了高明的玉佩,却还要一再生事,分明是看上我那傻儿子了,即如此那便遂了她的心愿好了。”长孙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声音微微发冷。

老程的花样对李承乾或许有用,对李二也有用。

但遇到长孙这样只信直觉,又护犊子的女人,立马就被吃的死死的。

第一二三章 亏本的买卖中

“夫人啊,你好糊涂,这玉佩你怎么能拿回来呢。唉!”手里抓着刚刚从闺女手里要过来的玉佩,程妖精愁眉苦脸的坐在椅子上发呆。

“妾身也知道不该拿,可囡囡被皇后哄的开心,当成宝贝一样抱着,我有什么办法。”程夫人却没拿玉佩当回事儿,这东西谁家没有几块儿?拿了也就拿了,根本就不值得大惊小怪。

这也是程魔头为什么直到今天才发现玉佩还在闺女手里的原因。

“那闺女的玉佩拿来回没有?”老程翻翻硕大的牛眼问道。

“这道没有,不过……”

“还不过什么,没有不过了。”程妖精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长叹一声说道。

“一块玉佩而以,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大不了回头还了就是。”老程莫名其妙的怒火让程夫人同样肝火大胜。

“你懂什么,这就是块信物,信物你懂不懂?定情信物你懂不懂?”老程终于克制不住的爆发了。

不过老程的怒火并不是针对程夫人,主要还是针对他自己,早就知道长孙皇精明的跟妖怪一样,为什么自己就鬼迷了心跑去招惹她呢。

这下好了,告状不成,反把闺女搭进去了。

“定情信物?你是说皇后看上咱家闺女了?”程夫人面色一紧,声音有些紧张的问道。

“你说呢?”老程没好气的说道。

“你,你个老东西,都是你出的馊主意,非要让我去告什么状,现在搞成这样子,我看你怎么弄。我告诉你,明天你赶紧把玉佩给还了,咱家闺女不嫁皇家。”弄清了前后因果的程夫人情绪有些激动。

“退?往哪退?退给谁?”老程像是在问程夫人,又像是自言自语。

长孙皇后能把事情办到这个地步,就说明程家已经没有退路,除非李承乾主动还了玉佩,否则过得几年待李承乾行过冠礼之后,赐婚几成定局。

“我不管你退给谁,当初是你非要和太子别苗头,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你不出头谁出头。真不知道你那个精明的脑袋是怎么长的,谁家大人不偏向自家孩子偏向着你,你以为你长的好看啊?!”

想到当初老程出主意时得意的样子,程夫人就生气,而且是越想越生,最后忍不住开始一把一把的掐老程的胳膊。

这下子可真是没活路了,老程被老婆掐的一路抱头鼠窜,还不能还手,只能在屋子里狼狈的躲着。

一下、两下,等掐到第十八下的时候,老程终于找到机会,抓起桌上玉佩窜出房间,丢下一句:“某去找那小子算帐。”落慌而逃。

“个老东西,还算帐,这个时间能进得了宫门都算你本事。”程夫人抬头看着天上高挂半空的月亮嘟囔道。

不过程夫人显然是低估了老程的执着,这老货竟然真的抱着玉佩跑到宫里去了,硬生生砸开宫门,窜进了李承乾的‘兰若寺’。

“程伯伯,深夜到访有何见教?”正蹲在地上看着一堆竹筒发呆的李承乾被老程闹出的动静惊动,起身推开挡在身前打算护驾的‘光头王’,疑惑的问道。

“见教不敢,把这玉佩还你。”老程满不在乎的瞥了一脸警惕之色的王成虎,摊开手掌说道。

“玉佩?”李承乾亦是心思灵巧之辈,知道老程决不会半夜闯宫只为送一块玉佩,所以看着老程手中的玉佩说道:“程伯伯,这玉佩是小侄送于程小妹的,如何还能收回?”

“俺老程家不缺一块玉佩,还望殿下收回。”老程一脸严肃,连‘小子’都不叫了,分明是极认真的态度。

不过老程的此翻作为更是让李承乾打定不接玉佩的主意,心思电转间计上心来:“伯伯且请进屋稍坐,玉佩一事我们进屋再谈如何?”

老程见李承乾又要耍心机,当下心中冷笑,不由生出想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的打算。是以当下也不客气,大步流星的就进了房间。

“伯伯看我右卫率如何?”进到房间,刚刚坐下,李承乾便开口问道。

“还算不错。”老程大咧咧的说道,不过心里却被李承乾搔到痒处。

那右卫率今天的表现可是令老程眼馋的紧,不过李承乾口风甚紧,死活不肯说明是如何练出来的,让老程头疼不已。

“十二个校尉,七十二个队正,三百六十伍长。”李承乾没头没尾的说道。

“什么意思?”老程不动声色的问道。

“程伯伯可以将这些人派到我右卫率,半年之后还你如何?”李承乾盯着老程的眼睛说道。

“你这是打算替我右卫率培养军官?你小子会有这么好心?”老程撇撇嘴,不屑的问道。

“承乾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如何能不知道伯伯是看得起小侄,才陪着小侄闹腾。否则以伯伯的地位来说,怎么可以理会小侄一个晚辈。”

马屁拍的不着痕迹,却让老程受用非常,点点头傲然说道:“嘿,算你小子识相。”

老货果然都一个样子,毛捋顺了马就会忘了自己是谁,李承乾心中好笑,口中却继续说道:“既然伯伯如此抬爱小侄,那小侄有好处自然不会忘了伯伯,您说是吧?”

“也罢,既然你如此说,如果我不把人派来倒是显的不尽人情了。明日午时,让你的薛仁贵去接收吧。”虽然心中想的不要不要的,但老程还是故作大度的说道,就好像替他培养军官还要谢谢他给面子一样。。

“谢过伯伯,不过……”

“不过什么?”老程双眉一皱,心道这混小子怕是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不过伯伯手下的两府人马没人将官怕是不好管理,不如一起派给小侄如何?”李承乾接过老程的话头说道。

“你要作甚。”老程心中一紧,连军官带军卒,这可就是完整的两府人马,足足接近四千人,这么多人足可以在长安闹腾出不小的动静。

刚刚经历过玄武门之变的老程,如何能不紧张。

“嘿嘿。反正他们也没有主将,不如到小侄的农场劳作一番。不过伯伯放心,此事小侄会报与父皇知晓,请来兵符之后再进行。”调动两府军马的事情不是小事,李承乾也不敢大意。

不过这两府军卒的去处却让老程肚子里腹诽不已。

第一二四章 亏本的买卖下

人在将注意力集中到一件事上的时候,往往会忽略掉另外一些事情。比如想着一年后右武卫如何傲视群雄的老程,就在自家坊市门口发现,原本应该还给李承乾的玉佩依旧在自己手中。

在一声几乎惊动半个程府的‘竖子’怒吼声中,刚刚还在洋洋自得的老程气呼呼的进了家。

而作为始作蛹者的李承乾,此时却已经酣然入梦,突让间的灵机一动让他换到了两府军马,这着实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而且李承乾觉得这个‘生意’很划算,如果有可能的话应该在十六卫统统的用这样的方式搞一下。

甚至李承乾还给自己的计划想了一个很合适的名子——委培计划。虽然不知道‘委培’一词是谁发明的,但李承乾认为那家伙就是一个天材。

第二天的早朝,程妖精一如往常的上朝,再一如往常的睡觉,没有和李承乾再提玉佩的事情,被一个小辈算计到的老程实在没脸继续纠缠。

心智上的较量始终被李承乾和老货们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彼此之间互相算计的同时,也在增进着相互之间了解。

这样的情况也是老李乐于见到的,只要双方不斗出真火来,他一般不会插手,与老货们斗来斗去总好过和自家兄弟斗来斗去。

以李承乾现在表现出来的能力来看,李二实在不敢想像如果大小子想要算计他那几个兄弟的话,会将另外几个娃坑成什么样子。

“父皇,儿臣有事要奏。”快要散朝的时候,李承乾找了个机会,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恭声说道。

“哦?太子有何事要奏啊?”老李同志这两天心情一直都很不错,所以难得的在早朝上对李承乾多说了几个字。

“父皇,儿臣昨夜与程伯伯连夜商讨,制定了一个‘委培计划’,望父皇恩准。”一边和老李说,李承乾一边侧头看了老程一眼,意思是谢谢我吧,帮你圆谎了呢,要不然昨天晚上夜闯皇城罪名可不小。

“仔细说来。”老李的目光在李承乾和程妖精身上转了一圈,琢磨着这两个家伙怎么搞到一起去了。

昨天夜里老程半夜刨门,跑进宫来的事情老李当然知道,只是没找到机会问问缘由而以。

“回父皇,‘委培’就是委托培养的意思。右武卫将派出有战争经验的十二个校尉,七十二个队正,三百六十伍长入右卫率,进行为期半年的考查和体验,研究制定新的训练计划等等。”

李承乾缓缓将昨夜与程妖精说的那些都说了一下,不过其中加了很多的合作,研究等等属于互相作用的词汇,让老程显的十分有面子。

“还有什么,一次说完。”老李可不相信大小子会那么好心,无偿的为十六卫服务。

“父皇明鉴,两府的军官都去了右卫率,那些军卒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是否可以派到农场去搞搞建设?”李承乾眼中全是期待,很怕老李摇头,那样一来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这才是你本来的目的吧?”老李嘴角扯出一丝莫名的笑对李承乾说道。

“没有,这不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么。”李承乾被老李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扭捏的说道。

李二大致的想了一下,发现李承乾的计划好像很不错,是一个最快达到提高全军素质的方案,比把苏定方派到某一卫去训练要快的多。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你要把农场的修建计划报到工部,由工部督办。”老李准了李承乾的提案,但却给他加了个限制。

不过这和李承乾的目的并不发生冲突,只要能把农场建起来,李承乾才不管是人在修还是猪在修。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老头子批准了计划,但李承乾很快就感受到除了程妖精之外,其他十五六大将军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决定再卖老妖精一回。

“父皇,儿臣和程伯伯商量时认为,一卫一卫的培训太慢,如果十六卫全部培训完成没有十年八年完不成。所以打算左右武卫,左右武候卫同时培训,还请父皇决断。”

黑,真黑,李二看着表情呆滞的程妖精,嘴角不住抽动,李承乾这分明就是把老程架到火上烤啊。

这种先培训先受益的事,当然是先到先得。李承乾是主办方,掌控右卫率,肯定不会亏了自家舅舅,这一点老货们都理解,必竟换谁都知道这事儿怎么选。

可老程的作法就显的有些不地道了,这老匹夫自己占了一个名额不说,竟然还推荐了另外两个名额,几乎等于把好处全都独吞了。

可偏偏这时候老程还不能让出来辩解,否则和老秦和老尉迟之间就得有隔阂。

看着老程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李二就想笑。

程妖精和自家大小子这回可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俩人一个比一个不要脸,一个比一个能坑人,今后这朝堂上怕是有些热闹好看了。

可热闹归热闹,该作的决定还是要作,提高军力的同时能看些热闹,并且分化一下军方,在他们中间搞点小摩擦,这样的情况是李二喜欢的。

所以老李通过了李承乾的要求,父子两个狼狈为奸,直接把老程给卖了。

不过眼见事成定局,老程也不是怕事的人,心里的小本子上再给李承乾记上一笔之后,老货理所当然的开始吹牛逼。

什么高瞻远瞩、先见之明等等,反正能用来夸人的词,老货统统套在自己身上,让李承乾不得不佩服这老人渣神经之大条。不过老货在吹牛的同时,也没忘了给李承乾一个:小子,咱们走着瞧的眼神。

早朝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开不下去了,军方乱哄哄的,羡慕的、嫉妒的不一而足。但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期望,半年一期的培训,一年就是八卫,所以就算是倒霉一些,明年年底差不多也轮到自己头上了。

第一二五章 以马拉犁

正午时分的灞河边上,秦琼,尉迟恭,程妖精还有李承乾,四个人坐在河堤上吹牛逼。

不过因为秦琼和尉迟不大喜欢说话,当然也有自持身份,又或者不想与李承乾走的太近的关系,所以吹牛逼的主要人物还是李承乾和程妖精。

一个说自己如何禅精竭虑,夜不能寐,努力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考虑大唐未来的发展,几十年后让大唐旗帜插遍世界每一个角落。

一个说当年自己如何傲视群雄,面对窦建德百万大军,死战不退,只带十人余人在数百万人的围攻之下斩将夺旗。

两人越说越离谱,最后秦琼和老尉迟实在是听不下去,纷纷起身去找地方方便。

“小子,你这大坑到底是干什么用的?”程妖精指着远处不停漫无目的,不停挖掘的那些军卒说道。

八府府军到位之后,李承乾只是丢下一句:“挖坑,有多深挖多深,能挖多大挖多大。”然后就不管了,搞的老程一头雾水。

“当然是修水库了,咱弄一个农场没有水库怎么行。”从地上拔下一根草,叼在嘴里,李承乾声音有些含糊。

“那修多大你就没个谱?”老程有此不解的问道。

“这个是真没有,都水监的人蠢的要命,让他们测算,结果告诉我有五倾地就够了。”李承乾将嘴里已经咬烂的草茎吐掉,恨恨的说道。

“五倾?你没告诉他们这是五千倾的农场?”老程嘬着牙花子说道。

“就是说了才五倾。”李承乾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边在用竹子搭的是什么东西?”老程不在纠结于水库,换了一个问题。

“那是筒车,提水用的,将来要用它来灌溉。”李承乾看看老程指的方向,回答道。

“没听说过,等建好了,老程来看看。”老程饶有兴致的远远打量着河边正在忙碌的那些工匠。

“那些都以后再说,伯伯借我些马匹如何?”李承乾对老程以后的动向并不关心,别说到河边来看筒车,就是上天看太阳都和他没关系。

“你又要搞什么?”对鬼头蛤蟆眼的李承乾,老程从来都是加倍小心,不把他的要求问个一清二楚决不表态。

“伯伯不想试试那新犁?”李承乾指指远处十余辆满载着曲辕犁的大车问道。

“用马拉犁?你小子没疯吧?那从来都是牛的事。”老程翻了翻硕大的眼珠说道。

老程虽然贵族出身,但对农事多少也知道一些,打从老祖宗开始就用牛干的活,现在到李承乾这里就要改成马,真当老祖宗都是傻的,想不到这个问题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这犁轻省的很,一头牛就可以拉的动,不如我们用两匹马来试试。如果能成功劳算是伯伯的如何?”对老程这种见了好处就拼命的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是没用的,只有利益才能让这老货动心。

“你舍得?”眼中闪过的一丝光芒,暴露了老程的内心。

“没啥舍不得的,就算是我的功劳又怎么样,我已经奖无可奖了。所以不如送给伯伯,算作赔礼如何?”前几天把老程卖了以后,老货竟然像小孩儿一样,硬是堵气三天没理他。

“哼,算你小子识像,不过,你可别指望老夫会原谅你,除非你把玉佩收回去。”玉佩的事情,老程一直就是念念不忘。

“此事就不要再提了,本宫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有收回来的时候。”李承乾不是傻子,老程如此积极的要把玉佩还给他,这里面分明就是有情况,所以为了堵老程的嘴,不惜亮出‘本宫’的字号。

“去牵两匹马。”老程咬了半天牙,最终放弃和李承乾争下去的打算,扭头对身后的亲卫说道。

老程和李承乾斗来斗去也不是一天半天,所以他不着急。

马匹很快就被牵过来,标准的军中良马,一身皮毛被洗涮的油光赞亮,看的李承乾喜爱异常,只是身高不够,骑不上去。

随意的找了一块荒地,将两匹马并排套在一起,再把犁杖挂上,万事具备,只欠舵手。

所有准备工作都作好之后,一群人才发现,身边全是些杀坯,没一个会务农的。没招,又跑到那些挖坑的军卒之间,找了一个在家乡务过农的过来,这才算是真正的万事具备。

二三十号杀坯聚在一起,围着准备随时开始的双马一人,指指点点,纷纷猜测到底能不能拉得动。

就连秦琼和尉迟恭最后都来了兴致,你一言我一语的参与进了讨论。

程妖精是个人来疯的性子,人越多,他就越疯,原本应该派骑士控马,慢慢进行的试验,被他熊掌一样的大手在马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之后,彻彻底底变成了一场悲剧。

战马嘶鸣,几欲疯狂,两匹战马马蹄攒动间,如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掌舵军士在原地留下一声惨嚎,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中被拖了出去,地上留下一条被犁的深深的沟壑。

“太好了,太好了,真的好用。哈哈哈,俺老程真是太聪明了,哈哈哈。”看着地上长长的沟壑,老程忘乎所以的仰天长笑,就像好真的是他想出来办法一般。

“竟然真的可行!如此一来,怕是今年这五千倾地就能开出来吧。”尉迟恭干过一段时间的铁匠,对农事虽然不懂,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经验。

“屁,今年夏天就能搞完。”狂笑过后的老程也不去管那个被马拖着渐去渐远的军士,直接扭头对亲卫说道:“去,多牵几匹马来,不,把马都牵来,今儿咱们开地。”

唐军最小的作战单位是火,人数为十人,其中一人为火长,每伙有驮马6匹(详见唐书)。

按这个标准算下来,十六卫一府之军单单驮马便有千匹往上,老程口气甚大,张口便是把马都牵来,这样一来便有足足数千匹马要汇集于此。

“等等。”眼看亲卫就要跑去通知把马带过来,李承乾瞪了老程一眼,赶紧将其喝止住。

真要让这老货把几千匹马搞到这里,农场特么就彻底变马场了。

第一二六章 崔冉之世家老狐狸

小李在长安捣腾的欢畅的同时,崔冉也在吴辰的陪同下进入了山西祁县。

整个祁县基本上可以看成一个王家大院,上至县令下至贩夫走卒,不管是谁,叫出来都和王家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一个家族,传承千年,到底会有多少后裔族人,谁都说不清楚,必竟在古代是没有计划生育这个措施的。

带着吴辰和一些仆役,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崔冉就开始进行到王家老宅拜访的准备,像这种千年大家族规矩多的很,不是随随便便去敲敲门就能拜访的。

老崔也是世家之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不要说拜访,丫就是回家的规矩都是一套一套的,做的不好或是不对,被打断腿都是轻的。

安排仆役去投拜帖,崔冉在客栈里面就开始折腾,又是沐浴又是焚香,搞的虔诚无比。

客栈似乎经常接待来王家老宅拜访的人,一应用品尽皆齐备,只要崔冉能说出名子,必然极短的时间内准备出来。

吴辰道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崔冉让他干嘛他就干嘛,江湖上走过一段时间,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更不要说他吴辰算不上强龙,可王家却比地头蛇强多了。

三天,崔冉一行人在客栈等了整整三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三天,一个小厮打扮的家伙带了回信给他们:明天未时,家主亲自接待他们。

这条消息让崔冉喜欢自胜,原本他对家主接见并不报太大希望,可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意外之喜,难道是老天见他可怜给他一个机会么?

时光流转,转眼之间一夜时间便已过去。

崔冉竟然是天亮之后吃过早饭之后就带着吴辰到了王家老宅外面,时间远远早于约定好的时候。

可即便这样,到了王家老宅的时候,却看到外面已经有许多等着投帖拜见的人在候着了。

吴辰眼角抽动,轻轻眯起眼睛,心道千年世家果然名不虚传,门前的热闹成度竟不下于一般州府。

只是崔冉如此早早恭候于此,将李承乾的脸面置于何处?

需知崔冉此次过来可是代表着李承乾来的,那可是国之储君,蹲在一个家族的大门大等着召见,成何提统,千年世家难道真的牛逼到这种程度?

不过想归想,吴辰却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来,李承乾嘱咐了,此行他只带着眼睛和耳朵,只要跟着崔冉就好,其他一切任其发展。

时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过去,崔冉一行一直无人理会。

直到未时一刻的时候,才有一老仆出来问道:“那位是长安来的崔先生?”

“崔某在此,老先生有礼了。”崔冉十分客气,当先上前施礼,看的吴辰更是暗咬钢牙,心道:特么这王八蛋真的打算把太子的脸放到脚底下玩命踩了。

“崔先生免礼!”老仆极有古风的回了一礼之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式。

这老仆吴辰不识得,但崔冉却知道,乃是崔家现任家主的贴身老仆,虽然没有管家、管事之类的头衔,但却深得家主信任,其在王家的地位甚至不比那些嫡亲庶子差。

换句话说,如果将崔冉在崔家的身份地位放到王家来,这老仆要比他的地位高的多。

跟在老仆的身后,崔冉和吴辰进了王家老宅,兜兜转转不知过了多少进院子,才算是到了一个幽静的小院。

但操性的是,吴辰被拦在了小院的外面。

“让他进来吧,有些事总要让他听听,否则他回去怕是不好交待。”老仆连头都没有回,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喏!”门口两个护卫应了一声,撤下手中横刀,向吴辰比了一个请的手式。

“崔贤侄此行怕不是看望老夫这么简单吧?”房间中,待崔冉见过礼之后,首座上的锦衣长髯老者才缓缓开口说道。

“回禀家主,此次主要是奉太子殿下之命与府上谈一桩交易。”崔冉恭敬的回答道。

主位上的老头子虽然不甚高大,但却不怒自威,对千年世家的多年掌握让他身上有一股说不清的气势,往往一个眼神都能让崔冉哆嗦一下。

“可是为了那石炭之事?”老者看都没看崔冉,只是轻轻转着桌上的茶碗。

“正是。”崔冉点头答道,随后又用了大概一刻钟左右把李承乾三七分成的要求说了一下,就连后来交待他的食盐新法案之事都说的清清楚楚。

老者听了崔冉的叙述之后,良久无语,直到吴辰都等的有些不耐烦时,才缓缓开口说道:“此事,我王家答应了,过两日自会有人找你们签契约。”

“呃,答应了?”崔冉愕然抬头,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谈的这么容易。

老者瞟了崔冉和吴辰一眼,继续说道:“对,答应了。不过你回去也要和太子殿下说清楚,这山西境内的一切食盐和石炭生意我王家都要了,其他任何人不得入境。”

“是,崔冉明白了。”脑子里一片浆糊,但崔冉却依旧弓身答应。

“很奇怪么?”老者好像突然来了说话的兴趣,扭头看着崔冉问道。

“是的。”面对这种老狐狸,崔冉毫不隐瞒自己的想法,隐瞒也没用,这些老东西能从你一个眼神,一个抽嘴角看出你心中一切的东西。

“这位小兄弟呢?”老者将目光转向吴辰。

“某只是一把刀。”吴辰回答的很突兀,也很直接。

老者点点头,表示理解,扭头看向崔冉说道:“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王家真的就和太子势不两立了?”

这话问极难回答,因为吴辰的存在,不管崔冉的回答是什么,都会传到李承乾的耳朵里,这样一来后果难料。

不过好在老家伙并不是真要崔冉回答,问过之后就叹了口道说道:“太子很聪明,远超你想像的聪明,所以老夫劝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做事,不要总是耍上午那样的小聪明。”

老者的言下之意分明就是指崔冉上午早早蹲在外面等着的行为是小聪明,虽然表面上看损了太子的面子,但实际上是在给自己招祸。

第一二七章 崔冉之祸从天降

“不明白?”隔了一会儿,老者扭头看向懵懂中的崔冉。

“请家主教我。”崔冉将姿态放的更低,不过一次他代表的是自己,吴辰并没有什么表示。

对崔冉的态度,老者点点头,表示很满意:“我只能告诉你太子与我王家之间的争斗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夸长,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激烈。你能想明白最好,想不明白,日后有机会回老宅,问问你远方大伯吧。”

老东西们总是喜欢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让小辈去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他们高深莫测的智慧一样。

崔冉完全被老头子的话说懵了,理不清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关窍。

不清不楚的说了一半就没了下文,让崔冉心中愈发的忐忑,原本对王家示好的一种行为,在老头子的嘴里变成了招祸。

本应是死敌,可王家的家主却在为太子说话,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不光是崔冉,就连吴辰也是听的一头雾水,恨不得冲上去卡着老东西的脖子,让他把话说明白,现在这样不上不下似懂非懂的感觉真是太特么难受了。

不过老头子此时已经闭了嘴,没有再说下去的欲望,只是朝着大门的方向,摆了摆手,示意崔冉可以走了。

顶着一脑门子的问号,崔、吴两人对视一眼,从王家老宅退了出去。老家伙不说,他们两个也不能死皮赖皮的留在那里不走,整个大唐除了李承乾和程妖精这两个活宝,估计没人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崔冉他们又在祁县待了几天,等着王家的人来把契约签好之后,一行人就踏上了归程,时间已经接近端午,如果不抓紧时间赶路,只怕端午之前就回不到长安了。

不过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放屁都砸脚后跟,踌躇满志的催冉此时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

一把雪亮的横刀砍在车辕上,几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跨在马上,看着缩在马车一角的崔然哈哈大笑。

“你就是那个世家叛徒催冉?”打头的一个青年瞥了一眼拨马回来的吴辰,扭头不屑的对车中的崔然问道。

青年腰间的刀鞘内空空如也,从侧面证明了车辕上的那一刀就是他砍的。

“你,你是谁?想干什么?”虽然疑惑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世家叛徒,但现在实在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

“这是我们王家嫡亲大少爷,王文昭!至于干什么……”不等青年回答,一个狗腿就跳了出来。

“姓崔的,你不会这么容易就想走了吧?”摆手示意手下别插嘴,青年歪着脑袋说道。

“你待如何?”崔冉看了一眼被青年的几个手下拦在不远处的吴辰,心中有些忐忑的问道。

如果论资排辈,眼前这个王文昭还是崔冉的子侄一辈,见了他怎么也得叫声叔父。可人家是嫡亲,崔冉是偏房庶出,这一嫡一庶之间的差别,放在这个时代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干什么?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我王家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青年说完,从马上跳了下来,伸手抓出砍在车辕上的横刀猛的使力拔了出来。

崔冉已经被吓傻了,心中暗恨自己前几天耍小聪明损了李承乾面子的举动。现如今李承乾派来的护卫被人一挡就站在外面不动了,分明是打算出工不出力看自己的笑话的。

而祁县又是王家的地盘,十个人能有九个半是王家的,面对着自家大少爷,指定也不会帮他一个外人出头。

至于自己来的那些仆役,早就被雪亮的横刀吓的有多远躲多远。

“你,你不能这样,我们是姻亲,是一家人。”崔冉被王文昭堵在马车里,死乞白赖的喊着。

崔冉没说错,崔家家主的妻子正是王家家主的亲妹妹。可是他作为崔家家主堂弟的妾室所生的儿子,这个姻亲扯的就有些远了。

“那有怎么样?一个世家叛逆而以。”王文昭拿刀敲着车辕说道。

面对打定主意要搞自己的王文昭,墙头草崔冉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对着吴辰喊道:“吴辰,吴辰,救救我,太子让你保护我的。”

“你叫他也没用,现在那小子自身都难保,怎么可能会来救你。”王文昭轻蔑的笑着说道。

“你动他一下试试?”话题扯到自己身上,吴辰自然不再装傻。

“小子,福祸本无门,唯人自招取。你仔细瞅瞅,这周围到底有多少人,老子虽然不敢杀这姓崔的,可杀你却不成问题。”王文昭侧过头,用眼角余光瞥着吴辰说道。

“你若想好了便试试,反正吴某孤家寡人一个,只要你今天留不下我,今后你就躲在老宅里面别出来了。”将手放到腰间横刀之上,吴辰冷冷的说道。

吴辰终究从军的时间短,还保留着一身的江湖气息,对于这种人无论是世家还是世族,都是不喜欢招惹他们。道理很简单,这帮人命太贱,和他们死磕太不值得。

“你当真要保他?”王文昭豁然转躲,盯着吴辰说道。

“吴某要保的是他怀里的东西,如果你能让他乖乖拿出来,即便是你杀了他,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吴辰淡淡的说道,完全不顾崔冉听到这话之后的心里感受。

“好,今日王某给你这个面子,放你们过去。”吴辰的话让王文昭明白,今天的事情指定是没什么结果了。

崔冉听了吴辰的话之后一定死抱着契约不放,到时候如果自己还要下手,这姓吴的势必不会看着。

世家子弟最看重的还是自己的命,和吴辰这样的草根拼命实为不智之举,所以,王文昭果断放弃了教训崔冉的想法。

“大少爷,就这么让他们走了?”望着远去的马车,替王文昭报字号的狗腿疑惑的问道。

“不让走还能怎么样?在这里杀个血流成河?”翻了狗腿一眼,王文昭说道。

“那,那我们现在去哪?”讨了个没趣的狗腿讪讪一笑,满不在乎的继续问道。

“去哪?”王文昭低声重复了一遍之后,想想说道:“我们去长安,端午快到了,想必那个什么太子也会出来游玩,我们就去会会他,看看他凭什么拿走我王家七分利益。”

第一二八章 农场新功能

自从验证了双马的确可以拖动曲辕犁之后,右卫率的兵痞们就开始倒霉了。

不服管教,屡教不改,左右不分,统统被发配到农场,两匹马一副犁杖,每次犁20亩地,完成就可以回去。

仗刑在右卫率被彻底取消,只要犯错就只有一个惩罚方式,那就是去农场。而且每三天会公布个人成绩,犁的地越多,代表犯的错越多。

右卫率无论是过来培训的军官还是以前的老兵,无数人痛恨着想出这个惩罚方式的人。

犯错挨军棍,咬牙挺挺过去,事后还会被当成好汉、硬汉。可现在这样一搞,皮肉道是不用受苦了,可天天被人念叨犁了多少亩地,面皮却臊的厉害。

所以右卫率中经常触犯军法的家伙们仅仅用了三天,就彻底改掉了以前的坏习惯,甚至还有时间去检举别人。

当初自己受的苦不能白受,怎么也得在别人身上找回一些‘快乐’。

而七天之后,右卫率中再无任何一人触犯军法,完完全全的作到了令行禁止,彻底告别了这种很不‘人道’的惩罚。

不过乐观的兵痞们过高的估计了某个家伙的人品,就在他们以为可以告别惩罚的时候,新的规定就下来了。

训练落后的人,以火为单位实行连坐,由训练成绩优异的火负责监督,继续执行耕地处罚。

慢慢变的安静的荒野再次变的热闹起来,不断有人被带到荒野,由成绩好的人控马负责监督,成绩差的人负责扶犁。

随着某个家伙不小心将马骑的过快,新的‘仇恨’也就此埋下了种子。

训练场上变的热火朝天,兵痞们都在努力的完成各自的训练目标,努力成为成绩最优透的一批,只为训练结束之后可以去虐那些虐过自己或没虐过自己的人,因为不管什么样的训练,总会有人排在最后的。

老程很喜欢李承乾这个出坏主意的家伙,认为他已经坏出水平,坏出境界,坏的无人能敌。

坏主意被引进了右武卫,所以荒野上又多了一批一边鬼叫一边跑的家伙。

老秦和尉迟也认为这个坏主意很经典,左武卫和右武候卫同样开始执行。

荒野上鬼叫的人越来越多,各卫府的训练成绩越来越好,荒野上被开垦出来的土地也变的一眼看不到头。

“小子,你这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这么损的主意都能想的出来,真是太聪明了。”程老货拍着李承乾的肩膀,看着荒野上奔走如飞的兵痞挤眉弄眼的说道。

“程伯伯过奖了。”李承乾蹲在已经耕好的地边,被老程的话气的直哆嗦,却还要感谢老程。

原本如果让军队来开垦荒地必然会闹的军营里怨声载道,现在经过李承乾这样一搞,本身的目标实现了不说,而且还成功的转嫁了仇恨的目标,把士兵对长官的怨气转嫁到其他士兵身上。

同时,这样的方法还激发了士兵的训练热情,虽然目标是为了让别人去倒霉,但战斗力得到提高却是不争的事实。

可这么好的办法到了老程嘴里就变成了损主意,难怪老程这么不招人待见,李承乾都已经开始不喜欢和他说话了。

“我可没过奖,连李靖那老家伙私底下都说你这办法好,打算全军推广呢。”老程一边说一边用萝卜粗的手指插在大鼻孔里不停的搅着,不一会就搞出黑糊糊的一团,‘咻’的一声弹了出去。

我了个去的,这老人渣真特么太有特色了,看这表现哪里有一点点国公爷的样子,大唐的国公要是都这样,那日子可真是有的过了。

李承乾转着奇葩的念头,却没有回答老程的话,生怕自己一张嘴被老程不小心弹进自己嘴里。

“咋啦?是不是有什么馊主意了?跟老程说道说道。”看李承乾不说话,老程扭头问道。

“没,小侄只是觉得单单耕地太单一了些,时间久了就玩腻了。”虽然嘴里不承认,但不得不说,李承乾的的确确是个坏家伙。

“说说看。”老程把坐在地上的屁股往李承乾跟前挪了挪,神秘的道。

这老货虽然一直和李承乾斗来斗去的,却并不是真的对李承乾反感,只是觉得他比较对脾性罢了。反正走路摆弄J8,闲着也是闲着,与其天天无所事事,不如找李承乾身上找点乐子。

“筒车就要弄好了,灌溉用的水渠还没有挖呢,不如明天开始如何?”李承乾歪着头说道。

这是李承乾不知道老程的真正想法,否则只怕会一头撞死,弄了半天难道自己在这老货眼中就是根J8?

“你这一说老程也想起来了,除草、搬石头、筑堤……,这农场里的花样还真不少。”老程的脑洞被李承乾撬开一条小缝,思路立刻连惯起来,恶搞卫府里那些兵痞的坏意义滚滚而来。

看着身边滔滔不竭,坏水横流的程妖精,李承乾不禁感叹古人的智慧当真是无穷无尽。

把老程的坏水放到一边,单拿炒菜来说,就可见一般。

短短几个月的功夫,长安城里的炒菜就生出无数的花样,一些李承乾以前见过,但并没有展示出来的菜品已经被摆上餐桌,甚至还有一些从没有听过的也都被一一呈现出来。

椅子也是同样如此,太师椅已经不单单拘泥于李承乾当初设计的那种样式,包着皮革的、包着兽皮的已经开始出现在长安东市,甚至已经有一些沙发的雏形出现。

老程白话了半天没见李承乾吱声,自己说也有点没意思,渐渐就收住了口,看着远处的兵痞们陷入沉思,良久之后才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泥土,对李承乾说道:“行了,老程还有事儿,不陪你在这扯犊子了。”

“伯伯有事自去便事,承乾恭送。”李承乾起身对老程弯腰一礼,只希望他快点离开。

这老货就是个腹黑的心机婊,有他陪着自己指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要被他给带坏了呢。

第一二九章 逗逼上

老程离开以后,李承乾在‘光头王’的陪同下去了河边,张老二已经忙活很长时间了,可筒车依旧老老实实的躺在地上,这让他很奇怪。

“老二,想什么呢?”走到蹲在河边发呆的张老二身后,李承乾拍了他一下问道。

“这筒车太大,而且还虚不受力,实在是立不起来了。”张老二有些颓唐地说道。

筒车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水车,像是一个大风车一样的东西,只是在外面的边延上绑着无数的竹筒。

当筒车顺着水流摆放好之后,会在水流的带动下自转,当竹筒进入水中就会灌满水,出水的时候会因为自转将里面的水提到高处。

所以筒车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机械提水装置,只要考虑好水的流速与筒车转速的协调问题,不要因为转速太快导致筒车中轴过度摩擦以及竹筒里的水无法完全排出,基本上就是成功的作品

可同样,这家伙也不能作的太笨重,否则自重太大,水流就很难推得动它。

张老二面对的问题就是他们这个筒车作的太大了,光直径就足足有四丈左右,躺着放在地上很难让它竖起来。

“找几根长木料固定到水轮上不就可以受力了?”接受过现代工程力学教育的李承乾随意的说道。

“不行啊殿下,就算把水轮配上龙骨也是不行,四下里连个高一点的地方都没有,不管从哪个方向使力,都只是水平拖着它走,没办法让它立起来。”张老二摇了摇头。

“你在那个位置挖一个坑,找一根粗一些的木料竖着插进去,再用绳子从木料上方穿过,将绳头系在水轮的龙骨上,力量的方向不就变了么。”李承乾用手指着一个大概的位置,连说带比划的介绍了一个简单的起重方式。

张老二开始时还有些糊涂,但是等李承乾第二次拿几根小木棍放在地上作了一个大至上的演示之后,立刻恍然大悟,像是被汤司令附体一般,一个劲的拍着大腿喊着:高,实在是高。

解决了水车的问题,李承乾也就不再去管他们怎么去立那个水轮,他是太子,不是力工,出出主意就好,具体执行还是要看工人的能力,如果再不行,大不了换人就是。

天色已近正午,差不多到了和长孙冲等人约定见面的时间,如果再不回城怕是就要错过了。

而且这次听说还有一位世家公子要见自己,具体是谁长孙冲等人派来的小厮也没说清楚,反正经过四、五六七个人的传递之后,一条消息到了李承乾的耳朵里只剩下‘世家公子’四个字。

从本心上讲,李承乾并不想见那个所谓的世家公子,老李的存在让他和世家之间的矛盾注定不可调和,更不要说在他的理念中,世家也是必须被分化瓦解的目标。

这些传承千年的家族或许祖先有过远大的志向,但现在这些志向已经被后辈慢慢忘却,在他们眼中只有家族利益而没有国家。

可偏偏因为传承,让他们有着门人子弟遍天下的优势,战乱之时民不聊生,这种优势的体现并不明现。可一旦到了和平年代,需要发展国家的时候,这股力量就会成为国家发展的阻碍。

破旧的马车中,李承乾的思绪纷乱,前天回到长安的吴辰对祁县之行的描述,让他对世家又多了一些了解。

见世家家主的规矩竟然会复杂过见他老子,这是李承乾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而且一些州府的官员去到王家竟然也需要在门外等候召见,这更让李承乾无法理解,难道这些家主们真的比皇帝的威严都要重?

李承乾甚至不无恶意的想着,老头子倾半生之力也要搞掉世家,或许主要就是因为这些世家家主太过牛逼,让老头子吃味了。

迎宾楼的热闹一如往昔,大门前车水马龙,人流如织,招揽客人的伙计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不是因为偷懒,而是因为不需要。

有内宫背景的迎宾楼总是会有各种各样新式菜肴出现,时间久了不用宣传,自然有大批客人慕名而来,更不要说还有一大批捧皇家臭脚的官员时不时来捧个场什么的。

将马车停到存放马车的地方,刚刚下车就有长孙家的护卫过来引路。因为时值端午出入城的人比较多,李承乾身为太子自然不能与民争道,所以他如愿以偿的来晚了。

“表弟,你总算是来了,为兄可是等得你好苦啊!”自从前两天被老头子揍过之后,这还是长孙冲第一次见到害他被揍的元凶。

“路上堵车,诸位兄长莫怪!莫怪!”豪气的报抱拳,李承乾以极快的速度扫了一眼一直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青年。

“高明贤弟客气了。”一众纨绔纷纷回礼,虽然李承乾说的客气但总不能当成真的来听。

“来来来,高明,给你介绍一个朋友。”一番寒暄过后,长孙冲拉着李承乾来到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青年跟前:“这位就是太原祁县王家家主的嫡长孙王文昭。”

王文昭?这名子李承乾听吴辰说起过,是太原顶顶有名的纨绔之一,仗着他爷爷王家家主的名头,几乎是横行山西。

不过人是长孙冲介绍的,这个面子多少要给一些,表兄弟之间犯不着为了一个纨绔伤了和气。

看着眼前这个逼格甚高的王家嫡长孙,李承乾强忍着心里的腻味,见礼道:“见过王兄。”

没想到这二货竟然真的就理直气壮受了李承乾一礼,只是简简单单一抱拳说道:“见过高明公子。”

这样一来场面顿时就尴尬了,长孙冲更是目瞪口呆。

虽然大家到迎宾楼是朋友相聚,不论身份,只论年齿。但李承乾好歹也是太子,除了程家那几个小妖精之外,其他人该有的尊重还是不缺的。

李承乾有些意外的瞟了长孙冲一眼,做了个你给我等着的眼神,随后转向王文昭说道:“看来王兄是今日是来者不善了?莫不是我李某人哪里得罪了你?”

第一三零章 逗逼下

“得罪谈不上,不过是久仰高明公子才名,特来讨教一番。”手里摇头李承乾发明的折扇,王文昭逼格甚高的说道。

“姓王的,你什么意思?”长孙冲此时也反应过来,顿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扭头朝着王文昭咬牙说道。

二弟长孙涣口中的那个诗词大家给长孙冲引荐此人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对,这王文昭表现的甚是高傲不说,还一直想要见李承乾。

不过考虑到王文昭的身份,长孙冲还是决定为他引荐一下,说不定可以缓和李承乾和王家的关系也说不准。

“长孙公子,莫非也想参与?”王文昭满不在乎的对长孙冲说道,似乎并没将他放在眼中。

不过也对,这货连李承乾都没看在眼里,长孙冲更不用说了。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就在长孙冲压不住火气,准备反唇相讥的时候,李承乾在旁边冷冷的说道。

“你,你说什么?”可能是从来没有人这样和他说过话,王文昭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自认为已经很给李承乾面子的王文昭从来没想过,一个太子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这简直和市井流氓没什么区别。

“听不懂么?那本宫重说一次,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在本宫面前说话。现在听清楚没有?”对于自己上来找虐的王文昭,李承乾毫不客气。

吴辰回来可没少告这小子的状,尤其是打算把吴辰留下的那一段,更是加油添醋说了好几遍。

像这种被家里宠坏的孩子,从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自以为自己家世好,就可以为所欲为,却不知天外有天的道理。

所以现在李承乾不介意替他爷爷教训他一下,让他知道什么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你敢骂我?”

“骂你又如何?本宫一国储君,骂你一个纨绔子弟有何不可?”李承乾撇撇嘴说道。

“我王家乃是国之柱石,先贤之后,你竟敢出言相欺,当真有辱斯文。”从未受过此等侮辱的王文昭羞愤交加,几乎是跳脚说道。

“或许你王家真是国之柱石,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可曾御过外敌?可曾种过一粒粮食?可曾为大唐作过一丁点的贡献?似你这般的米虫本宫何需尊重?”李承乾虽然喷不过大唐职业喷子,但对付一个被宠坏的孩子还是可以的。

王文昭已经彻底哑火了,面红耳赤的瞪着李承乾,颇有些一口咬死他的冲动。

“看什么看,本宫乃国之储君,你一不下拜,二不见礼,反而等着本宫首先见你,如此无礼之人有何颜面根本宫谈斯文。”李承乾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式,步步紧逼。

“本公子跟你拼了。”毫无预兆,王文昭从原地猛的发力,就向李承乾冲了过来。

这小子也是被李承乾骂的急了。一时间被怒火冲晕了脑袋,竟然真的暴起发难。

“表弟小心。”王文昭的暴起发难让长孙冲吓了一跳,只来得及惊呼一声。

“啪”的一声脆响,王文昭的拳头落入一只大手之中,一个壮硕的身影眨眼间挡在李承乾身前,一颗锃亮的光头在窗口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放开我,我乃王家嫡长孙,你敢动我,让我爷爷弄死你。”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壮汉,王文昭脸色有些发白的说道。

“揍他。”面对‘光头王’探询的目光,李承乾冷冷的说道。

自从在大唐醒来开始,除了那一群老货,敢在李承乾跟前吆五喝六的家伙基本上没一个有好结果,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的话,这个王文昭也同样会如果。

“殿下且慢。”眼看王文昭吃亏在即,一直缩在旁边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终于开口了。

“你是何人?”目光转向中年人,李承乾开口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真要挑起和世家的冲突不成?”中年人好整以暇的说道。

“就凭你一句话?”李承乾不屑的说道。

“文昭公子是老爷子最喜欢的孙子,殿下就不考虑一下?”中年人没有因为李承乾的不屑有动怒,依旧不急不缓的说着。

李承乾笑了,笑的很开心,让所有人都莫名其妙。

直到半晌之后,李承乾才止住笑,对中年人说道:“你拿王家老爷子吓唬我?”

“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中年人给被王成虎抓在手中的王文昭打了个放心的眼色,然后才对李承乾说道。

“老王,你还在等什么?”李承乾索性不在理会中年人,对这种连姓名都不报的人,他没什么兴趣。

“喏!”一声回应,‘啪’的一声,一个响亮耳光拍在了王文昭的脸上。

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啪啪’声不绝于耳,凄厉的惨叫声中,王文昭的脸颊迅速的肿了起来。

“住手,快住手。”第一个耳光打在王文昭脸上的时候,中年人的脸色就已经变了,想上前制止,又担心落在王成虎手中的‘嫡长孙’受到更大的伤害,只能一个劲的叫嚷着。

不过他的叫声注定是徒劳的,王成虎根本就不会听他的,李承乾更不会,那一众纨绔更是嘻嘻哈哈的在看热闹。早就看那个逼格甚高的王文昭不顺眼了,现在看他被揍,哪里还会阻拦。

“李承乾,我爷爷不会放过你的。”被打的满脸桃花开的王文昭不断在王成虎的手中挣扎,虽然被揍的挺惨,可嘴里却依旧不肯求饶。

“殿下,我劝你还是赶紧收手,否则我王家的怒火决不是那么容易平息的。”像是被王文昭的喊声提醒,混乱中,中年人沉声说道。

“老王,可以了。”眼见着那王文昭牙齿都被打掉了数颗,李承乾摆手止住施暴的王成虎。

转头看向松了一口气的中年人,淡然说道:“既然你刚刚提到这小子是王老爷子最宠爱的孙子,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十天之内,带着转让所有石炭矿收益的契约回来,我把人放给你,回不来,就让王老爷子等着收尸吧。”

“你,你……”中年人被李承乾的话吓了一跳,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第一三一章 试探上

“带上这小子,我们走。”扫了一眼讷讷的中年男人,李承乾对‘光头王’说道。

“等等,殿下,您真就不考虑一下我王家家主的感受吗?”眼见王文昭就要被带走,中年人终于意识道事情并不想像他和王文昭想的一样简单。

“凭你还不配和本宫讨论这个问题,而且时间对你来说并不富裕。”看都不看中年人,李承乾就走出房间,向楼梯走去。

李承乾好说话,但不等于好欺负,假假也是一国储君,真的摆出架子,岂是中年人敢阻拦的。

所以中年人只能呆呆的看着他的少爷被李承乾指使‘光头王’带走,心中祈祷楼下那群不知死活的狗腿子们能将李承乾拦下来。

而留在迎宾楼外面的王家狗腿也确实没有让中年人失望,果然在王文昭的叫喊中将李承乾和‘光头王’拦了下来。

“放开王公子,饶你一条小命。”王文昭手下最忠心的狗腿连李承乾的身份都没有搞清楚,就提着横刀吆喝开了。

“长孙冲,你是傻的么?”李承乾任由‘光头王’提着王文昭挡在自己身前,扭头对跟下楼来的长孙冲说道。

此时的他是真生气了,王文昭主仆二人装犊子的行为彻底的激怒了他,连带着对长孙冲也没有好脸色。

李承乾喜欢扮猪,并不等于他真就是猪,卸掉猪皮他就是大唐第一纨绔子,有皇帝老子在背后撑腰的他,在大唐长安城完全可以横行无忌。

“都特么傻站着干什么?把这帮人都抓起来。”其实不用李承乾说话,长孙冲看到有人拿出刀子对着李承乾,立时就炸毛了。

李承乾可是他约出来的,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你们干什么?我们是太原王家的人。你们想干什么?”面对着数十个围上来的汉子,王文昭带来的狗腿子们也懵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平时可都是他们这样欺负别人的,哪怕是被人欺负,只要报出太原王家的名头,对方也会很快软下来。

可这次太原王家的名头不好使了,在长孙冲和一众纨绔的指挥下,一群家将、护卫如狼似虎般扑了上去,将他们打翻在地,用找来的绳子捆了起来。

“表弟,你,你看这……”事情解决了,长孙冲走到李承乾身边,打算解释一下,自己和这姓王的没有关系。

“不用说了,我知道和你无关。”李承乾摆摆手,示意长孙冲不用解释。

虽然年龄比长孙冲小上许多,半年多时间养出的上位者气势依旧让长孙冲讷讷不知所言,吱唔了半天才问道:“那,表弟,这些人怎么处理?”

“全都送到农场去,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一粥一饭来之不易,两年之内,二十倾土地不种出粮食来,就不用回去了。”对于仗势欺人的狗腿子,李承乾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也没有去可怜他们。

装犊子需要本钱,而李承乾恰恰有足够的本钱,所以这些狗腿子的结局注定是悲剧的。

得罪了太子,这一辈子只怕别想在地里种出粮食来,哪怕种出来了,也会被彻底的清理掉。

“那这小子……”摆摆手,示意护卫照你李承乾说的去作,然后长孙冲指指依旧被‘光头王’提在手中的王文昭问道。

此时的王文昭已经放弃了挣扎,狗腿子们已经被带走了,再挣扎下去也是徒劳,只会让他显的更加丢人。

“表兄要给他说情?”李承乾的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笑容简直就和老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没有,这小子也是别人介绍给我认识的,我也是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长孙冲赶紧摇头否认。

“我跟你开玩笑的,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李承乾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笑,拍了一下长孙冲的胳膊说道。

“这小子可是真是王家的嫡长孙,难道十天后你真的要杀了?”长孙冲有些担心的问道。对于李承乾问他紧不紧张却没有回答,只是不可置否的摇了摇头。

“人总会死的,何必计较死的谁的手里呢?”李承乾摊了摊手说道。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哪能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在心里给李承乾打上一个心狠手辣的标记。

至于王文昭已经抖成了筛子,心中暗暗祈祷李承乾说的都是假的,是在吓唬他。

要知道从祁县到长安他可是走了整整六天,如果一旦那个中年人不能及时赶到,自己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习惯于拿着‘爷爷’说事儿的王文昭终于明白为什么爷爷总是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原来名声这东西有些时候真的只是唬人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名声都是纸老虎一样的东西。

“行了,表兄,你们都回吧,我也回宫了,出了这档子事儿怕是我又得回去解释一番了。”看着目光闪烁的众纨绔,李承乾知道,如果不给一段时间让他们缓缓,只怕这些家伙很难接受自己突然间的变化。

坐上破马车离开东市,李承乾看着车里被捆的粽子一样的王文昭,撇撇嘴说道:“行了,你也别害怕了,本宫不会真的杀你的。”

“你不会杀我?”虽然王文昭猜测李承乾八成不会真的要了自己的命,但猜测终究是猜测,没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前总是有些忐忑的。

“我杀你干什么?王家你这样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难道个个我都杀?”李承乾反问道。

“那你什么时候放我走?”王文昭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虽然我不杀你,但你想走也没那么容易。”李承乾将身体靠在车箱一角的柱子上,缓缓说道。

“为什么?”王文昭不解的问道。

“你难道不知道你是你爷爷用来试探我底线的棋子么?他可以用你来试我的底线,我同样可以用你来试他的底线。”李承乾说的高深莫测,让王文昭听的迷迷糊糊,隐隐约约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第一三二章 试探中

看着低头不语的王文昭,李承乾心中冷笑,却没有继续再往下说,等马车进了皇城,将王文昭丢进了左卫率之后,李承乾才对‘光头王’说道:“老王,那中年人如果突然发难,当时你应付得了么?”

“殿下如何知道他会武技?”王成虎刚刚坐上车辕,扭头问道。

“废话,就他那一手的老茧,要不是个练武的,你家殿下给你学狗叫。”李承乾嗤声说道。

王成虎嘿嘿笑着,却没有回答,也没办法回答。应不应付的了现在再说已经没有意义,当时的情况也就那样,应付不了拼命也就是了。

而且据他所知,李承乾每次出去身边至少还有两个高手躲在暗处,只是没有必要的时候,他们不会现身罢了。

玩笑过后,两人再次陷入沉默,王成虎不是多话的人,平时如果不是李承乾时不时逗他说两句话,很有可能一天都不张嘴。

而李承乾的心思则全都放在了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王文昭身上。

如果这小子真是如表现出来的那么糟糕,那么王家家主最宠爱的孙子这一说法就纯属无稽之谈。

反过来说,如果这小子是装的,那么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装给别人看?还是装给自己家族中的人看?

李承乾的头很疼,很想找个人问问,但很可惜,这样的事情没办法请教外人,自家老头子又不太管这些事情,问的急了就说是给他锻炼的机会,或者什么亲手做的馍馍才是最香的。

不过好在李承乾并不喜欢钻牛角尖,作为一个腹黑男、心机婊,自己想不明白的东西,那就再给他丢回去。

马车上对王文昭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一颗种子,李承乾很期待它日后能够生根发芽。

当然如果王文昭这次的一切行动都是王家家主授意的,那么这颗种子就会憋死在土里,因为根本就没有发芽的条件。

但假如不是王家家主授意的呢?

那么李承乾的那句‘试探’就彻底的变成一条离间计。

这很容易让王文昭误会是他爷爷并不在乎他的小命,为了试探李家的底线,不惜拿他的命来冒险。

如此一来怀疑的种子自然就埋在了王文昭的心里,如果日后操作得当,在王家家主与他的继承人离心的情况下,不难引起王家内部的混乱。

将一条条推测不断总结,归纳中,马车缓缓进了内城,无意中李承乾意外的发现,老头子身边的一个管事太监正在宫门口那里转来转去,像是在等人的样子。

“老孙,干嘛呢?”放下心中所想的问题,李承乾探头问道。

“诶呦,我的殿下,您可回来了,陛下招您丽正殿见驾呢。”看到李承乾,管事老孙像见了亲人一样,几步跑过来,行了一礼后说道。

“父皇找我?”李承乾心中一动,琢磨着不会刚刚发生的事情就被老头子知道了吧?

“是啊,已经着人催了三遍了。”跟在李承乾的马车旁边,老孙边走边说。

“知道什么事么?”从车窗探出脑袋,李承乾疑惑的问道。

“这个却是不知,不过陛下脸色不甚好。”老孙犹豫了一下,对李承乾说道。

“知道了,谢谢你。”缓缓呼出一口气,李承乾点头说道。

看来指定是和王家翻脸的事情被老头子知道了,所以才引的老头子大动干戈,着人到宫门口等着自己。

马车又行了并不远,就到了丽正殿与‘兰若寺’的路口,李承乾在这里下车,将‘光头王’打发去送车,自己跟着管事老孙一起直奔丽正殿。

“又跟王家人对上了?”老李见到李承乾,摆摆手示意不用见礼,同时沉声问道。

“嗯。说是王家老爷子的嫡长孙。”这事儿闹的挺大,一堆纨绔都是见证,只怕到晚上半个长安城都能知道,根本就没有隐瞒的必要。

“你怎么想的?”老李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李承乾知道老头子问的并不是他和王文昭之间的龌龊,而是他对王文昭来长安一切行为的看法。

“试探,儿臣认为这是王家的一次试探,看看我们的底线在哪里。”李承乾斟酌了一下,缓缓说道。

老李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但却没有表态,既没有说李承乾说的对,也没有说他说的错,只是继续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王文昭?”

“十天之后,放他回去。”这次李承乾没有犹豫。

如果十天之内王家按照李承乾的要求作了,那没什么说的,放人就人;如果十天之内王家没按他的要求作,把人放了同样会给王家短期内造成一定的混乱。

这样简单的道理李承乾还是明白的。

“那些被送到你那个农场里的呢?”老李将身体缓缓靠到椅背上,淡淡问道。

“他们这辈子不用回去了,就安安心心的留在农场好好改造吧。”李承乾轻笑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你不是答应他们两年么?”老李同志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说道。

“那也要他们能把地种出来才行啊。”李承乾很无辜的说道,似乎在为老李对他的怀疑感到委屈。

“嗯,你回去吧。”第一次,没有批评,也没有表扬,这就么平淡的一句,搞的李承乾极度不适应。

“喏,儿臣告退。”弯腰施礼之后,李承乾从老头子的‘办公室’离开。

老头子的反应很不正常,以往不管对错,都会有点意见,为什么今天直接就被赶出来了?

揣着满肚子的迷惑,李承乾决定去问问老妈,凭借老妈的直觉把自己的事情搞定。

“儿臣见过母后。”到了长孙的房间,李承乾老老实实的跑过去请安。

“坐吧,是不是今天又惹事儿了?”端着茶碗,轻轻的吹着,用余光瞥了李承乾一眼后,长孙才不急不缓的问道。

“呃,是有点小烦麻,不过母后放心,已经解决了。”李承乾颇有些尴尬的说道。

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刚刚和王文昭对上这才多长时间啊,差不多半个皇宫都知道了。

第一三三章 试探下

“不错嘛,五姓七望在你嘴里竟然变成了一点小麻烦,看来我儿真是长大了。”围着李承乾转了两圈,长孙皇后不无调侃地说道。

李承乾的一张脸已经抽成了包子,总觉得今所有人都有些怪怪的,和以前有了很大不同,难道都和自己一样被人穿越附体了?

“又胡乱琢磨什么呢!”用指手在李承乾的头上戳了一指头,长孙结束李家传统的绕圈活动,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没,就是在奇怪父皇为何没有如以往一般给儿臣‘上课’。”揉着被长孙戳到地方,假装很疼的样子,李承乾把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唉,你和王家那小子之间的事左右不过是孩子间的龌龊罢了,值什么大惊小怪。你父皇是在为山东的事情发愁,那边入夏已来已经好久不下雨了,今年怕是要闹旱灾呢。”长孙叹了口气说道。

往年老李没当皇上的时候,这些事情虽然听了也操心,但决不会像现在这样愁的夜不能寐。

旱灾意味着粮食减产,意味着民心动荡,若遇有心人煽动,怕是又要引出祸事。

这种事情,就是放到后世,也是无解的,除了往灾区运粮,没有一点办法。

所以李承乾听了长孙皇后的话之后,也只能默默的点点头。

看着一贯古灵精怪的儿子也没什么好办法,长孙的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老头子都没办法的事情,李承乾一个九岁的娃娃能有什么好办法。

“你把王家那孩子关到什么地方去了?”把旱灾的事情放到一边,长孙询问起和王家有关的事情。

“左卫率里面。”终于说到李承乾比较关心的问题,所以李承乾挺了挺腰背,坐直了身体回答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了他?”长孙皇后很肯定的问道,一点没有怀疑自己想法的正确性。

“母后如何知道儿臣一定会放了他?”脸上一副被看穿心事的表情,李承乾惊讶的问道。

“你是我儿子,什么性格我能不了解?别看嘴是说的狠,真正事到临头,怕是干不出来杀人的事情。”长孙皇后一双凤目翻了李承乾一眼,带着一丝不屑说道。

“还是母后了解儿臣,其实儿臣只是想吓唬那小子一下,顺便探探王家那老头子的底,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李承乾嘿嘿笑着,把自己的想法大致上说了一下。

“你自己心中有数就行,只是以后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莫要在到处乱跑。”长孙点点头,对李承乾的做法没作任何评论,只是嘱咐他注意安全。

“是,儿臣明白。只是,母后,那王家的小子突然跑到长安来,闹出如此事端,会不会是王家那老头子安排的?”老头子心情不好,李承乾只好把自己的疑问向老妈说。

“你想多了,你父皇的底线根本就不用试探,几乎所有的世家都知道,所以只要他们不参与谋反,你父皇不会真的动他们。”虽然长孙不理会政事,但老李平时多多少少也会说一些给她听。

否则一天到晚傻乎乎的,如何与那些没事跑到宫里来探口风的命妇接触。

“可是父皇不是一直在打压世家么?”李承乾问道。

“你父皇只是在分化他们,试图降低他们对官员的影响力。必竟我大唐官员十有八九都是那些世家的门生故旧,这股力量太过强大,闹将起来大唐怕是立刻就会峰烟四起。”长孙皇后的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事情。

“儿臣明白,知道今后应该怎么作了。”长孙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承乾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简单直白的说大唐是皇室和世家共同把持,皇室控制了全部官员的十之一二,世家控制十之八九。

之所以皇家能与世家分庭抗衡,没有让世家把把持朝堂,最大的原因是隶属于皇室的官员大部分都是军方。

而老李同志之所以一生致力于打压世家,说白了不外乎就是权力之争,控制欲极强的老家伙怎么可能充许自己的政令出不了长安城呢。

“明白就好,以后不要太过鲁莽,和世家可以争,可以斗,但必须控制范围,而且不要真的搞出人命。”长孙给李承乾设定了一条底线,怕他日后搞出不可收拾的麻烦。

必竟这小子太能折腾,谁都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哪天一冲动,把这些世家子弟或者继承人搞死几个。

至于反过来,李二和长孙都不怎么担心,世家子弟可不是傻子,谁都知道搞李承乾是个什么罪名,言语相争或许有,但相刀剑相向却是不可能的。

另外就算是遇到几个愣的,那些躲在暗处保护李承乾的人也决对会在事发之前将事情制止,必竟手弩这东西比人的速度可快多了。

“母后放心,儿臣知道今该怎么作了。”李承乾作为一个腹黑的心机婊,闻歌知雅意这种基本能力还是有的。

“嗯,你们这几个小辈之中,我最放心的是你,最不放心的还是你,希望你真的明白我说的意思吧。”长孙皇后叹了口气,最后敲打了李承乾一句。

一种儿大不由娘的感悟在长孙的心底升起,孩子大了,有主意了,很多事情不再被父母所左右。作为一个母亲,她只能把话说到位,至于孩子听不听,能不能理解其中的深意,那就只能‘听天由命’。

李承乾瘪瘪嘴,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有些事是用说的,有些事是用做的,对于长孙的担心,不管怎么保证都一点用处没有,所以与其赌咒发誓,不如稳稳当当把事情办明白。

长孙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被她调节过来,看着老老实实的李承乾,想了想说道:“这段时间等你忙完了手里的事就去丽质那里看看,她可是惦记你很久了,一直在念叨你不守信用呢。”

“是,儿臣知道了,这几天就过去。”想起那个乖巧听话的小丫头,李承乾嘴角牵出一丝笑容,似乎前段时间答应她的事情真的需要兑现了。

第一三四章 西市之行(上)

李承乾在长孙皇后那里一直呆到用过晚膳,才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回到‘兰若寺’。没办法,长孙皇后嫌弃他长的太瘦,一个劲让女官往他的碗里布菜,说是吃的多长的壮,结果直接把他给吃挺了。

“晓晓,给我多拿些山楂水来,否则你家殿怕是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躺在榻上的李承乾抱着肚子,哼哼唧唧的一个劲抱怨。

“殿下,千万别这么说,多不吉利啊。”林晓晓从旁边桌上拿过一碗煮好的山楂水,放到李承乾跟前,轻声说道。

“你家殿下没那么多穷讲究。”李承乾嘴里咕哝着,端起山楂水,一口抽干,翻身继续躺下。

吃的实在是太多了,不管用什么样的姿势都难受的紧,不管是站着、坐着还是躺着,除了涨还是涨,这让李承乾开始怀念饥饿时的感觉。

“殿下,还是起来活动活动吧。”看着李承乾难受的样子,林晓晓温声言道。

“你别管我,让我躺会儿。”李承乾一边说,一边摆摆手,示意自己决对不会起来。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不断劝说,一个坚决不起,足足磨叽了大概两个时辰,执着的李承乾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只不过梦中,他依旧是在长孙的房间吃东西。

因为端午是休沐的日子,所以李承乾是不用去上朝的,这让他美美的睡到了日上三竿。

从榻上爬起来,精神抖擞的穿衣洗漱,李承乾决定今天去找李丽质兑现承诺。

早就答应带着小丫头去西市吃美食,结果一拖再拖,足足拖了一个多月,如果昨天不是长孙皇后提起来,只怕还要无限期的拖下去。

“皇兄,你怎么来啦?”院子里,正在温书的李丽质看到李承乾以后,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十分开心的说道。

“来找你一起出去玩哦。”李承乾笑呵呵的说道。

可许是与李丽质有缘吧,这小丫头除了长孙皇后,就是跟李承乾关系最好。有些时候就连老李都跟着有些吃味不已。

可李丽质听到李承乾的话以后却嘟起小嘴,装出有些生气的样子说道:“皇兄最喜欢骗人了,丽质才不信皇兄的话呢。”

“前段时间是为兄的不是,还望长乐公主殿下原谅则个。”为了哄妹妹末心,李承乾装出可怜惜惜的样子,弯腰打拱的说着。

“嗯,本宫原谅你啦。”小丫头很是配合的一脸严肃,可说了一半还是忍不住抓着李承乾的胳膊‘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一时间小院里满是温馨。

“好啦好啦,小机灵鬼,快点收拾一下,哥带你到西市去玩。”轻轻的在李丽质头上拍拍了一下,李承乾有些宠溺的说道。

“大哥一定要等我哦,要是跑了小心丽质再也不理你了。”李丽质眨着大眼睛,不无威胁的说道。

“快去吧,哥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可以陪你好好玩上一天。”李承乾誓言旦旦的保证着,为了增加可信度,还捅了‘光头王’一下,让他帮自己证明。

“那,大哥我们带上襄城还有豫章她们好不好?前几天丽质答应过她们呢。”李丽质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露出一丝乞求之色,就像一只在讨食吃的小狗一样。

“好,你让人去通知她们过来吧,你也快点去换衣服,我们早些出去。”对于李丽质的要求,李承乾很少有拒绝的时候。

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多几个小丫头就多几个吧,。

看着像一只家雀般在院子里跳来跳去的李丽质,李承乾瘪了瘪嘴,长长呼出一口气,这样的快乐还会持续多久呢?再过几年丽质怕是要嫁给长孙冲了吧,到时候就再也看不到燕子一样的小丫头了。

出宫游玩的诱惑让小姑娘们动作麻利了许多,没用多长时间,襄城、豫章、还有其他几个年龄相仿的公主就在李丽质的小院里汇合了。

而且很意外的是,一群小屁孩中间,还有李泰和李恪的影子。

“你们两个怎么也过来了?”揪过李泰和李恪,李承乾问道。

“母后吩咐的,怕你一个人照看不过来几个妹妹,让我们过来一起。”李泰左手拿书,右手拿折扇,有些不情不愿的说道。

“别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小心妹妹们去告你的状,让母后打了板子。”轻轻捅了李泰一下,李承乾低声说道。

李泰的面色紧了一紧,犹豫了一下,最终将手中的书递给自己的护卫。

“皇兄,听说你这段时间买过不少的书?”虽然手里的书交给了护卫,但是心中的书却始终不曾放下,等待的过程中,李泰凑到李承乾身边问道。

“嗯,是买了不少,四弟有兴趣?”因为有李恪在场,所以李承乾对李泰的称呼变成大排行的次序。

“能不能送我一些?”李泰眼前一亮急声说道。

“你要是喜欢就到我那里搬去。”反正书买回来也是装装样子,既然李泰喜欢送他一些又有何妨。

“那可说定了,晚上回来我就去搬。”看李泰一脸急切的样子,如果不是条件不充许,怕是恨不得现在就去搬。

“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行了,别说了,小丫头们过来了,当心被巴陵那小刁丫头听到,回头告你的状去。”李承乾再次捅了李泰一下,打了个眼色之后说道。

李泰心领神会,李恪也是心有戚戚的点点头,因为一起在弘文馆上学,所以他们两个可是没少被巴陵那小丫头告状,板子被打了不知道多少。

李承乾因为有自己的老师,所以不去弘文馆,对这兄弟两个的悲惨遭遇只是隐隐听说一些。不想到此时一说,竟然看到李恪、李泰一副如临大敌之态,不由心中有些好笑。

“哥,我们都准备好啦。是不是可以出发了?”四五个小丫头聚到一起,像是一群鸭子一样,就连一惯稳重的长乐都活泼了许多。

“嗯。出发,现在就出发。”四驾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上了马车,头大如斗的三兄弟就可以暂时摆脱了一群家雀一样的小丫头。

第一三五章 西市之行(下)

西市之行注定是一次错误的选择,下了马车没到一百步,李秦就‘闪’了腰;再走十来步,李恪‘崴’了脚,一对无良的兄弟直接把他们可怜的大哥抛弃了。

眼看着李恪、李秦挤眉弄眼的离开,李承乾决定下次出来的时候一定要带只狗,很大的狗,谁特么要是再‘受伤’就放狗咬他。

“哥,你看这根簪子好不好看?”小丫头举着一根木头簪子问。

“哥,你看看我的。”另一个小丫头在凑热闹。

“我的才最漂亮。”这是巴陵公主。

除了好看,李承乾还能说什么?最关键的问题是,说了好看是要掏钱的。

西市还没走上十分之一,李承乾就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掏钱的事情问题不大,反正西市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回答各种奇葩的问题算怎么回事?糖人是怎么吹出来的,纸鸢是怎么飞上天的?西域的西面有什么?再往西还有什么?

喋喋不休的回答各种问题过程中,李承乾还要负责看着几个小丫头别跑丢了,虽然她们每一个人身边都有护卫,但在人群中穿花蝴蝶般来回跑的小丫头岂是人高马大的护卫可以跟得上的。

最后,李承乾不得不强制小丫头们不准离开他身边五步远,才让护卫们松了口气。

“哥,哥,我刚刚看到一个家伙好奇怪哦。”多事的刁歪公主巴陵第N次凑到李承乾身边,神秘的说道。

“是么?在哪里?有什么奇怪的?”李承乾不无敷衍的问道。

“那里有一个人,抱着一只坛子在喝酒,什么菜都没有,还只有他一个人。”巴陵公主回身指指身后的一间不大的小酒店说道。

“那我们去看看好不好?”李承乾借题发挥道。

实在没办法了,陪几个小丫头逛街太累了,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找一切机会来休息,否则非疯了不可。

然后李承乾又想起李恪和李泰两兄弟,还有那只不存在的大狗。

连哄带骗的把几个小丫头收拢回来,拖着她们一起去小酒店。

“掌柜的,拿手小菜多上一些,再来一大壶茶。”进了小酒店,李承乾打发妹妹们单独坐一桌,自己一屁股坐在那个抱着坛子喝酒的年轻人跟前。

“这位小公子,这里有人了。”年轻人乜了李承乾身边的‘光头王’一眼,一脸不在乎的对他说道。

“没关系,相逢何必曾相识,茫茫人海中相遇就是有缘。”李承乾大咧咧的说道。

他现在宁可和一个陌生人磨牙,也不想去陪那几个小丫头。

“相逢何必曾相识……,好句。当饮一杯。”年轻人低声重复一句,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那边几位小娘子是舍妹。”李承乾没话找话的说道。

“观公子衣着相貌似是大家子弟,为何会光顾这小小酒店?”年轻人没有接李承乾的话头,反是别起炉灶,盘起李承乾的底细。

“我若说对兄台比较好奇,特来结识一番,不知兄台可信。”李承乾示意‘光头王’拿些下酒的小菜过来,然后扭头对年轻人说道。

“信,不过马某一介潦倒之人,倒是注定要让小公子失望了。”年轻人一副云淡风轻之色的说道,好似那潦倒之人并不是他一样。

“马兄言过其实了。”李承乾摆摆手,然后指指‘光头王’拿来的几盘下酒菜说道:“我请马兄吃菜,马兄请我喝酒如何?”

“小公子到底意欲何为?”马姓青年放下手中酒杯,注视李承乾说道。

“马兄怎么称呼?”李承乾无视马姓青年的问题,岔开话题说道。

“马某到底有什么值得小公子关注的?”马姓青年追问道。

“某欲寻一人,与马兄类似,故此一问。”李承乾见自己如果不说目的,这姓马的年轻人注定不会说自己是谁,便也放弃了自己的坚持。

“马某另有它事,就此告辞。”马姓青年没有继续掏出几个铜钱,放在桌上,从条凳上起身,就向店外走去。

“你……”王成虎见马姓青年如此不识相,伸手就要去抓人。

“老王。”李承乾将‘光头王’喝止住,看着青年离开的方向说道:“找人跟着他,看他去了哪里。”

“喏!”王成虎答应一声,到店门口挥手叫来一个乞丐吩咐几句之后,便走了回来。

“靠的住么?”随意的划拉着盘子里的小菜,李承乾问道。

“面熟的很,应该是宫里的人。”王成虎知道李承乾问的是刚刚那个乞丐。

“嗯。”李承乾点点头,起身向几个小丫头她们那一桌走去。

他一点都不奇怪为什么会有宫里的人在作乞丐,皇子皇女一大堆出来西市闲逛,如果没有宫里的护卫暗中跟着那才叫出鬼了。甚至李承乾感觉就算自己出去的时候,身边也会有一些护卫在暗中跟着。

“哥,他是什么人啊?”见到李承乾回来,巴陵公主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被吓跑了。”李承乾摊了摊手说道。虽然李承乾怀疑刚刚那个年轻人就是自己要寻找的马周,但却并不敢青定。

“胆子真小。”巴陵公主撇撇嘴说道。

不过很快小丫头的注意力就投入到了桌上各种奇怪的物品中,一上午的时间,买了许许多多的奇怪东西,小丫头们需要互相炫耀一下。

但桌上的一块白色半透明的东西却吸引了李承乾的注意力。

“这个是从什么地方买的?”将东西拿起来,放在手心打量,李承乾随口问道。

“从一个胡商那里,而且这个不是买的,是送的。”豫章公主小声的说道。

“送的?”李承乾眉头皱了一下。

“嗯。他摊子上有好多,但是颜色都太难看了,所以我才选了这个。”豫章公主糯糯的说道。

“他有没有说这个是哪里来的?”李承乾追问道。

“他说是自己烧的,晓成之后发现颜色太难看,拿出来卖也没人要,所以就都变成赠送品了。”豫章公主不知道李承乾要作什么,但还是把东西的来历说的清清楚楚。

第一三六章 西域工匠(上)

琉璃球这东西东市、西市都有卖,价格根据颜色和样式不同也是有高有低。李承乾不止一次在‘两市’上的看到过这东西,兴致来了还会和商家讨论一下价格。

但手中的这颗琉璃球的不同之处在于,它外缘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有一点点灰色的物质。李承乾刚开始拿在手里的时候以为是粘土,试着拿手指刮了一下,却意外的发现这一点点东西很坚硬,并没被刮掉。

好奇之下仔细打量,发现丫沾的根本就不是粘土等脏东西,而是特么受潮之后的水泥。

这个发现让李承乾惊喜异常,兴奋的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水泥这东西老钱那货试着烧了好几个月,目前除了废渣依旧是一无所获,李承乾甚至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错了,否则无论如何也应该烧出点东西来吧。

“大哥,这琉璃球有什么不对么?我们要不要去抓奸商?”巴陵公主的小脑袋从李承乾身后冒了出来,脸上带着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

“去去去,一边儿去,抓什么奸商啊?这是人家白送的。”李承乾翻了个白眼,把小丫头的脑袋从自己肩膀上推开。

“哼,臭大哥,不理你了。”巴陵讨了个没趣,气鼓鼓的跑回自己的位置,继续清点自己的战利品,当然,其间也没有忘了偷偷拿几样姐姐们的。

“哥哥,这琉璃球有什么问题么?”豫章公主表现的有些犹豫,忐忑的问李承乾。

“没有,不过豫章一会儿告诉大哥是那个胡商送的好不好?”将琉璃球还给豫章,李承乾笑着问道。

“好啊。”豫章公主点点头答应道。

不管东西是买的还是送的,在小丫头心里,总是自己的东西,如果被李承乾拿走了,多少会心疼一些。

“好了好了,把东西交给护卫,我们去吃东西。”看着小丫头们分脏分的差不多之后,李承乾拍拍手说道。

刚进来的时候点了不少菜,此时已经在旁边的桌子上满满的摆了一桌子。

“我不要,我要去迎宾楼。”又是巴陵这个小刁丫头。

“巴陵,迎宾楼在东西,我们现在在西市,离的很远呢。”襄城公主在炫耀自己的学识渊博。

“可我还是想去迎宾楼,三哥说那里的东西可好吃了。”巴陵公主不依不饶的说道。

“巴陵,不要闹了,哥哥点了好多菜,不吃要浪费了。”长乐看了一眼另一桌上的菜,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从心里上讲,长乐也想去迎宾楼,但想想平时李二教育她们不要浪费的话,又有些犹豫,必竟菜已经上来了,就这样扔掉太可惜了。

“这有什么,我们有这么多人,还怕吃不光这些东西?”巴陵公主眼珠一转,指着跟前的一众护卫说道。

这话让几乎赢得所有人的一致认同,小丫头们纷纷将目光投向李承乾。

“听你们的,今天让你们玩的尽兴。”李承乾摊手说道。

能坐着决不站着,坐马车总比走路强,这就是李承乾现在的想法,反正只要不接着去逛街,哪怕是上天都没有问题。

有了李承乾的承诺,几个小丫头自然是再无顾忌,中午的时候在迎宾楼吃过美味的午餐,下午又去玄都观和兴善寺游玩。

而且据长乐所说,那个李承乾生病时给他祈福七天的秦道长就是玄都观的观主。

甚至如果不是他,只怕李承乾的病还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好。

总之,混乱又疲惫的一天被李承乾咬牙坚持下来,直到日幕时分,拖着快要散架的身体回到‘兰若寺’之后,他已经在心里第八十一次发誓,下次如果再带这些小丫头出去,自己就是蛤蟆变的。

耳朵里依旧充斥着小丫头们叽叽喳喳的叫喊声,哪怕是躺在榻上,用被子将脑袋裹起来都没用,心灵的伤害物理疗法一点效果都没有。

李承乾在‘兰若寺’整整休养了三天,才彻底将心灵上的伤害抚平。

老李和长孙对心灵受伤的李承乾没有任何的安慰,只是留下‘瓜娃子’这三个字的评语之后就没了下文,这让李承乾听了之后有些欲哭无泪。

端午节在李承乾的休养中悄无声息的过去了,所有人都过的很开心,除了李承乾和那个倒霉的胡商。

阿巴托自从那天从坊市出来,被几个大汉控制住,丢进万年县大牢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一个人,甚至连狱卒都没见到过。

三天时间他在小小的隔间里转了不下上千圈,却始终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现在阿巴托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死了,连渴带饿的情况下,他再也没有精力爬起来走圈,只能躺在地上的干草中向真主祈祷,希望他老人家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虔诚,出手解救自己。

“咣当”一个阿巴托期盼已久的声音响起,那是监牢大门打开的声音。终于有人下来了,阿巴托以极快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抓着隔间的木栅栏,眼巴巴的看着监牢大门的方向。

不管来人是不是为了自己,阿巴托认为至少可以要点吃的或者喝的,否则他真的快要被饿死了。

小小的少年公子,穿着华贵的唐服,在一个光头壮汉的陪同下进入了阿巴托的视线,并且一步一步向他走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人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味道在里面。

“阿,阿巴托。”三天水米未进,让阿巴托的声音嘶哑的厉害,听上去说不出的怪异。

“什么?”少年人应该是没听清楚,皱了皱眉头问道。

“尊贵的公子,小人叫阿巴托。”努力的调整着声带,阿巴托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少年人疑惑的问道。

“尊贵的公子,小人已经三天没喝过水,吃过东西了。”阿巴托可怜兮兮的抓着木栏杆,带着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说道。

“怎么回事?”少年转身向光头壮汉问道。

“应该是下面的人忘记了。”壮汉想了一下才解释道。

少年点点头,口中嗯了一声后说道:“放出来,给些吃的,再让他洗个澡,然后带他来见我。”

第一三七章 西域工匠(下)

从万年县的监牢出来,李承乾狠狠的揉了揉鼻子,心中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去监牢一类的地方了。

天子脚下的万年县监牢里随然整理的还算是不错,但那股子腐朽发霉的味道却无论如何都收拾不干净,让人进去之后就有一种恶心反胃的感觉。

“殿下,到后衙去歇歇吧。”接到衙役通知的县丞跑的呼哧带喘,到了监牢门口的时候正赶上李承乾从里面出来。

“里面那个胡人一会儿给提出来,收拾干净带来见我。”李承乾嗯了一声,随口吩咐道。

“下官明白,请殿下放心。”县丞给手下打了一个快去办的眼色,然后就当先引路,带着李承乾到后衙去休息。

“你们这里的犯人都哪里去了?”通往后衙的路上,李承乾开口问道。

监牢之行,里面竟然只有那个胡商一个人,这让李承乾很好奇,难道大唐真的已经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了?就算是没小偷,打架斗殴的总会抓到一些吧。

“不瞒殿下,那些犯人都被程大将军给提走了,说是什么……什么‘劳动改造’。”县丞苦着脸回答着,心中不禁埋怨起程老货。

农场那么大的一个工程难道就缺几个犯人?现在被太子发现监牢里一个犯人都没有,这要是捅到皇帝陛下那里,私放人犯这个罪名怕是就要自己这个县丞来背了。

不过出乎县丞预料,李承乾并没有追究犯人的事情,只是撇撇嘴就将此事轻轻放过。

“你去忙你的吧,一会儿记得把人送过来就好。”坐在后衙,李承乾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和这个县丞聊些什么,看他坐力不安的样子又觉得别扭,最后只能让他离开,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殿下,人带来了。”就在李承乾坐的无聊的时候,守在门口的‘光头王’回身对他说道。

“让他进来。”李承乾淡淡说道。

“小的阿巴托见过公子。”被‘光头王’带进房间的阿巴托老老实实的给坐在椅子上的李承乾施了一个大唐的礼节,姿态放的很低。

唐人都是骄傲的,这是阿巴托在大唐呆了两年时间总结出的结论。不论是官员还是平民,哪怕是一个乞丐,在面对异国人的时候都是高高在上的。

异国人或许有钱,但地位却很低,在大唐如果异国人施舍东西给大唐的乞丐,很可能会被乞丐反过来揍一顿,事后还不会有任何的责任,理由就是异国人侮辱了那个乞丐。

“坐吧。”阿巴托胡思乱想中,李承乾指指一边的椅子说道。

“不不不,小的站着就好,公子有事尽管吩咐。”阿巴托努力表现的恭顺一些,现在他已经大概猜到,自己这次牢狱之灾很可能出自这小少年的手笔。

“你是哪国人?”李承乾无所谓的摇摇头,然后继续问道。

“小的是大食人。”阿巴托说道。

“这东西是你的吧?”李承乾抬了抬下巴问道。

然后,在阿巴托迷惑的眼神中,王成虎的一只大手就伸到了他的眼前,数颗粘着一点点水泥的琉璃珠子被大手托着,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这,小公子饶命。”看着琉璃珠子,阿巴托腿一软,整个人就跪了下来。

按唐律琉璃是不允许私制的,除了官窑,根本不会有人私下烧制这东西。

就连现在东西两市那些正在卖的琉璃,实际上也是从官窑里流出来的一些残次品,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被批发给一些商家,由他们来发卖。

“让他闭嘴。”李承乾被阿巴托的求饶声搞的心烦,看了王成虎一眼后说道。

“喏!”一声有力的回答,然后阿巴托就觉得自己脖领子一紧,整个人就被提了起来,大张的嘴巴猛然间被一条带着汗臭味的麻布手巾堵的死死的。

“现在我问你答,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明白么?”李承乾揉着太阳穴说道。

刚刚这个叫阿巴托的混蛋一顿乱叫,又把那天陪着小丫头们逛街的后遗症勾想来了,太阳穴‘嘣嘣嘣嘣’一跳一跳的疼。

“那些珠子是你的么?”李承乾又重新问了一次。

点头。

“你亲自烧的?”继续问。

点头。

“上面沾的东西是什么?”从椅子上下来,李承乾在‘光头王’手里拿过一颗珠子,将沾着水泥的一面朝着阿巴托问道。

一阵‘唔唔’声,伴随着脑袋乱晃,分不清点头还是摇头。

得到李承乾示意的王成虎将阿巴托嘴里的麻布手巾抽了出来,看了看之后,有些惋惜的扔到了一旁角落的地上。

“小的不知道上面沾的是什么,只是这一批烧出来就是这个样子了。”干呕了几声,阿巴托缓了半天才哑着嗓子说道。

“还能记住当时用的都是什么么?”李承乾追问道。

“能,能记住,当时……”阿巴托虽然不知道李承乾为什么会关心珠子上沾的灰色东西,但为了活命还是连忙点头答应。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句话阿巴托虽然不知道,但并不影响他的对形势的判断。

在没有搞清楚‘不知道’的后果之前,他最好是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知道’。

“把他丢回去。通知老钱过来提人,一月之后,还没有结果,就让老钱自己找个地方准备养老吧。”揉着越来越疼的脑袋,李承乾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根本不等阿巴托把话说话,就对‘光头王’吩咐道。

“喏!”王成虎似乎也看出李承乾的情况有些不对头,提着阿巴托交给外面的衙役之后立刻就走了回来:“殿下,怎么了?”

“头痛的很,我们回宫。”李承乾用手在太阳穴及额头上按着,对‘光头王’说道。

“我去去马车赶进来。”王成虎一脸紧张,说完就要往外走。

“一起走吧。”李承乾咬着牙说道。

虽然头很疼,走起路来引起震动更疼,但为了不吸引更多人的注意,搞出一些花式传闻,李承乾决定,还是像来的时候一样,自己走出去。

第一三八章 ‘融合’——‘充电完成’

虽然一路上李承乾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但最终还是被抬回了‘兰若寺’,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

挣扎着将眼睛睁天,入眼所见的就是长孙皇后略还憔悴的面容。

“母后……”李承乾想试着坐起来。

“好好躺着。”长孙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放松的神色,轻轻一按李承乾的肩膀。

“母后,儿臣这是怎么了?”李承乾只隐约记得自己上了马车,后面的事情完全是一片模糊。

“御医说是操劳过度。好了,别再问了,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一切明日再说。”长孙皇后大致说了一下,便让他接着睡。

“儿臣……”看着长孙微微发红的眼睛,分明是陪着自己熬了许多天的光景,李承乾心里有些发酸,想说些感谢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傻孩子,什么都别说,好好再睡一觉,等醒了就全好了。”长孙皇后似乎知道李承乾在想什么,在他的额头抚了一把,笑着说道。

“嗯。也请母后早些休息吧,儿臣已经没事了。”长孙的笑容中李承乾读懂了许多东西,最多的还是一位母亲对孩子的那份爱。

“好好,母后去休息,你先睡吧。”长孙皇后点点头,知道自己如果不去休息李承乾怕是不会安心睡,便起身对站在一边的林晓晓说道:“林氏,好好照顾太子。”

“喏,请娘娘放心。”同样憔悴的林晓晓,弯腰恭敬的说道。

虽然她现在是太子昭训,但在皇后的眼中,却和一个普通宫女没什么不同,地位上的巨大差距,很难引起长孙的重视。

“好好休息,母后先回去了。”再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眨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长孙皇后说道。

“恭送母后,恭送皇后娘娘。”一片恭送声中,长孙皇后带着一众宫女离开。

“殿下,感觉怎么样?头还疼么?”目送皇后离开之后,林晓晓蹲在榻前,轻声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李承乾忍着头上传来的一阵阵发涨的感觉,皱眉问道。

“妾身也不知道,老王那天载着您回来的时候,您就已经昏迷了,具体怎么回事儿,老王也说不清楚,只说您觉得头疼,然后就晕倒了。”林晓晓一点点的将那天李承乾回来的经过讲了一下,却没说出什么子午寅卯来。

“老王呢?”李承乾问道。

“被陛下打了板子,正养伤呢。”想起当时血淋淋的场面,林晓晓眼中闪过一丝后怕。

“他没什么大事吧?”老王被迁怒这在李承乾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想他会被打板子那么严重。

“好像是没有什么大事,听说中午的时候吃了两只鸡还有一条羊腿。”林晓晓糯糯的说道。

李承乾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丫的心可真大,捡了条命,屁股被打的开花,竟然还有心情吃那么多东西。

“你去休息吧,我没什么事儿了。”看着林晓晓红着眼睛,疲惫的样子,李承乾说道。

“妾身没事,殿下再睡一会儿吧。”林晓晓摇摇头,表示不肯离开。

“随你吧!”李承乾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大唐虽然开放,但却依旧是一个等级分明的社会,小老婆是没地位的,更不用说连小老婆都不如的昭训。所以按李承乾现在的状态,就是打死林晓晓,她也是不敢离开的。

不过李承乾现在没心思想这些,闭上眼睛之后,一种玄之又玄让他觉得很轻松的感觉,让他几乎忘记了一切。

这种感觉是精神上的,曾经半年多的时间,时时刻刻伴随着他的那种紧张、压抑和焦虑现在完全不复存在。

此时的感觉精神上就像刚刚撸了一管般的轻松,没有那种莫名的焦虑和压抑存在,就连思绪都灵活了许多,包括很多以前已经忘记的东西也慢慢开始在记忆中浮现。

甚至就连刚刚出生时候,两位老李抱着他时候的表情都清晰的如在昨天一般。

同样的,李承乾在记忆变的清晰的同时,感觉自己也变的理智许多,很多以前一时冲动作的事情,现在看来完全就是一种傻逼的行为。

这样的变化说不上是好还是坏,一切都需要时间去验证,总之利用休息的时间李承乾总结了一下。

这次的头疼应该是一种融合,灵魂与身体的彻底融合。

以前虽然自己的灵魂占据了这个身体,但却没有很好的融合,所以才会总有一种压抑的感觉存在。

现在灵魂与身体的磨合达到了一定程度,才算是融合完成。

如果一定要举个例子,那是手机快速充电和充电90%之后的涓流充电差不多,现在充电完成,头疼应该就是把充电器拔下来的过程。

尝试着回忆一些被遗忘的事情,儿时的一幕幕重新在脑海掠过,有长孙,也有后世的母亲,有李二,也有后世的老爸。

想着想着,一颗泪珠不自觉得从眼角滚落,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殿下,是不是头还在疼?要不要叫御医?”眼角的泪珠让坐在一旁的林晓晓很紧张。

“不用了,只是想起一些事情而以。”李承乾再次睁开眼睛,看着房顶说道,只是语气中说不出的落寞。

“殿下……”似乎感觉到李承乾与以往有了一丝的不同,林晓晓一时间竟有些语滞。

“你去休息吧,我一个人静一静。”李承乾再次闭上眼睛,与以往不同的是,他的话中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喏,妾身告退。”林晓晓觉得有些委屈,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待到林晓晓离开,李承乾再一次睁开双眼,盯着房顶发呆。

两天的昏睡让他的精神恢复的很好,一时间根本无法入睡,只能一件件回忆着来到大唐之后发生的事情。

从李二到程妖精再到薛仁贵,最后一张狂傲的年轻面孔在眼前定格——王家嫡长孙王文昭。

限定的时间应该已经过去一半,再过几天应该就会有消息传回来,如果王家不肯妥协,那么就杀掉那个王文昭好了。

昏迷过后的李承乾想法已经与当初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两世灵魂的彻底融合铸就了一个新的人生。

第一三九章 无良太子

过多的考虑总是会让人游移不定,想想以前处理的那些事情,李承乾觉得多多少少有些小家子气。

既然便宜老妈曾经隐隐暗示过,老李同志会在背后给自己撑腰,那就放手做好了,大不了让老头子来擦屁股。

摆脱掉那种压抑,让李承乾的心神放宽了许多,连带思考问题的方式都发生了变化。

渐渐的,一丝和李二一模一样的笑容不知不觉间已经爬上他的面庞,带着这一丝笑容,李承乾缓缓进入梦乡,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宫女说老李已经批准他在下一个休沐之日前可以尽情休息,所以李承乾就那么懒懒的躺在榻上,准备好好的再休息一天。

“殿下,吴辰回来了。”就是李承乾再一次差点睡着的时候,吴辰的声音在大门外响了起来。

“进来吧,正想着你呢。”一骨碌从榻上爬起来,李承乾像是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殿下,可是有什么好事?”吴辰笑着从门外进来,看着眼前精神奕奕的李承乾打趣着说道。

“屁,好事没有,恶事有一桩,你去不去?”李承乾笑骂一声之后,莫测高深的说道。

“呃,真有事?”吴辰表情一滞,看着李承乾的目光中有一丝疑惑,总觉得和往常有些不同,但却说不上是哪里不同。

“帮你家殿下杀个人如何?”从榻上跳下来,在宫女的伺候下穿着衣服的李承乾扭头问道。

“是何人?”江湖草莽身出的吴辰对杀人并不反感,相对于保护崔冉这种事情,他还是更喜欢杀人。

“不用那么认真,事情还没发展到真需要杀人的那一步,现在只是提前跟你打个招呼。”看着吴辰随时准备拔刀的样子,李承乾觉得有些好笑。

“殿下有需要时,只管吩咐。”吴辰真的如他自己所说一样,将自己当成李承乾手中的一把刀,这不是他忠心,而是他作人的原则。

“行,需要的时候我会跟你说。另外,这几天你就跟在我身边吧,老王前几天吃了我的瓜捞,怕是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宫女的服侍下,将衣服整理好,李承乾一边向门外走,一边说道。

“喏!”走过江湖的人就是不一样,吴辰在处事方面明显比王成虎强上许多,知道看眼色行事,什么进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嘴掌握的恰到好处。

“走吧,我们看老王去,丫怕是前两天怕是被揍坏了。”虽然王成虎是被他牵连的,但李承乾现在却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感,这和三天前相比,是一个很大的区别。

王成虎虽然被揍了,但小命却没什么问题,除了只能趴着以外,其他问题并不大,该吃吃,该喝喝。

当然,如果遇到无良之人那问题还是有一些的。

“老王,怎么样?恢复的如何了?”见到趴在榻上的王成虎,李承乾笑着说道。

“殿下,您怎么来了?”看到李承乾进屋,正趴着无聊的王成虎挣扎着就要起来。

“好好趴着,别动,伤口裂开就不好了。”几步走到‘光头王’跟然,然后一巴掌按到老王的屁股上。

“呃~。”爬到一半的王成虎直接就被李承乾一巴掌给按趴下了,一双眼睛瞪的差点没把眼珠子鼓出来。

“听说你挨棒子的时候哼都没哼一声,现在怎么这么怂。”王成虎幽怨的眼神中,李承乾拍拍手说道。

“我……”王成虎原本就不善言词,被李承乾这么一说更是干张嘴说不出话来。

不过当王成虎看到跃跃欲试走过来的吴辰时,瞬间脸色就变了,几乎用吼的说道:“你丫别过来,离我远点,出去。”

如果说李承乾在老王屁股上拍的那一下是在伤口上撒盐的话,吴辰要是拍一下那就是在伤口上撒硫酸一样的结果。

所以有了李承乾的教训之后,王成虎死也不会让吴辰靠近自己。

“行了,咱走吧。”看王成虎精神头还不错,一年半载之内死不了,李承乾也就放下心事,招呼一直没能得手的吴辰一起离开。

“送殿下。”虽然不能起来,但王成虎还是表示了一下。

“行了,老老实实的养伤吧,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点防止褥疮的药,没事儿自己洗洗,别伤养好了再把打种的家伙烂掉了,你家殿下身边可没位置给你。”已经走到门口的李承乾突然回头说道。

“我……”看着门口带着一脸坏笑的李承乾和吴辰,王成虎再次哑然,遇人不淑的感觉从心底升起,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

“对了,你通知老钱去领人了没有?”消失在门口的李承乾突然退了回来。

“呃,这个……臣那天,还没来得及。”王成虎吱唔道。

“我去,丫不会被饿死了吧?”没等老王认错,李承乾又再次从门口消失,弄的王成虎错愕不已。

半个时辰之后,万年县后衙。

“老钱,这人我可是交给你了,他应该知道很多东西,你可以尽情的压榨。但是,一个月之后,我必须要见到水泥,明白了没有?”看着满头是汗的老钱,李承乾说道。

“臣明白了,一个月之内臣一定完成任务。”虽然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但钱管事可以从李承乾身上感受到以前没有过的压力。

“希望你是真的明白。行了,你可以带着人走了。”再次眼着那个垂头丧气的阿巴托看了一眼,李承乾对钱管事吩咐道。

“喏,臣告退。”在宫里混的久了,钱管事眼色自然不差,知道李承乾的忍耐已经长了极限,如果一月之内再不出成绩,只怕自己这辈子怕是混到头了。

“去吧,好自为知。”李承乾对钱管事挥挥手。

“殿下,这水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一直听着李承乾和钱管事说‘水泥’,吴辰的好奇心也被越吊越高,最终在钱管事离开之后问出来。

“一种可以加快建城速度的东西,等生产出来你就知道了。”李承乾眼睛盯着大门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口中有些失神的说道。

第一四零章 王文昭之死(上)

从万年县出来,再回到‘兰若寺’吴辰顶着一脑门的问号,始终想不清楚,能快加建城速度的东西是什么,不过看李承乾眯着眼睛走神的样子,他还是放弃了追问下去的念头。

“崔冉在作什么?”走神的李承乾突然问道。

“一直在家里,没有殿下发话,老钱又抓着权力不放,所以那姓崔的回来之后一直没什么事作,就躲回家生闷气去了。”吴辰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一会儿把他送到左卫率去,把他和王文昭关到一起。理由……就用‘有损皇家威仪’。”李承乾想了一起,对吴辰说道。

“明白。我马上去办。”反正吴辰早就看那个崔冉不顺眼,李承乾的吩咐正好顺了他的意。

“记住,吃的只给一人份。”看吴辰转身要走,李承乾赶紧又加了一句。

“啊?为什么?”吴辰有些不解的回头问道。

“照作就是。”李承乾对吴辰说道。

“喏!”觉查到自己话有些多的吴辰,应了一声之后就离开‘兰若寺’办事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有些平淡,李承乾除了问一下崔、王两人的情况之外,就把自己关到书房里面,一头扎进书堆。

王文昭自小过的就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受过被关押的苦处,开始的时候送进去的饭食全都被他丢到外面,并且一个劲叫嚷着要报复。

两天之后被丢出来的就只有饭食,饮水被他留了下来。

四天之后,送进去的饭食被吃的精光,盘子端出来的时候甚至比狗舔的都干净,连洗刷的工作都可以省略掉。

待到第六天,崔冉也被关了进去,原本就在祁县结过怨的两人面对着一人份的饭食自然是谁都不肯相让。

尤其是王文昭威胁崔冉出去之后一定要他狗命之后,崔冉干脆就破罐子破摔起来。

反正太子那里也得罪了,否则自己也不会被关起来,现在又被王文昭威胁,与其将来死的不明不白,不如在这里拖着王文昭一起死好了。

所以从崔冉被关进左卫率开始,关押两人的房间里不管送什么,全都会被崔冉一脚踢翻,然后再踩上几脚。

无论王文昭威胁也好,乞求也罢,总之崔冉就想拖着他一起死。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第十天中午,房间的门被彻底打开,四个大汉将萎靡不堪的两人架出来为止。

“崔冉,告诉本宫,想死想活?”院子中树阴下的一张摇椅上,李承乾惬意的坐在哪里,手中端着一只茶碗问道。

“殿下,崔某到底犯了何事?”“李承乾,有种你就杀了我。”崔冉和王文昭不约而同的嘶哑着嗓子说道。

“你的事一会儿再说,不想嘴被堵上,现在就闭着。”看了王文昭一眼,李承乾沉声说道。

然后转向崔冉,皱着眉头说道:“现在是本宫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本宫,再问一次,想死想活?”

崔冉艰难的舔了舔嘴唇,犹豫良久之后,垂头说道:“臣想活。”

李承乾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很好。给他一碗水一碗粥,看着点,别让他呛死了。”很明显,这话是对身后的吴辰说的。

看着崔冉狼吞虎咽的将东西吃光,李承乾将目光转向不断舔着嘴唇的王文昭:“至于你……很遗憾,你的仆人没有回来。”

“你,你想干什么?”王文昭身体猛的一抖,再也没有刚刚出来时要李承乾有种杀了他的勇气。

“十天前,本宫就说过,如果你的仆人十天之后没有拿着契约回来,那么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将茶碗交给身边的吴辰,李承乾盯着王文昭说道。

“你,你不能杀我,我,我爷爷是王家家主!”王文昭的头上开始冒汗了,哪怕是四天水米未进,依旧有密密的汗珠从头上往外冒着。

他看的出来,李承乾现在是真的准备杀他了。

因为李承乾身上现在的气息与他爷爷处理家中败类时的气息是一样的,都是那么阴森。

“你先在祁县劫杀本宫使者,又在长安迎宾楼主动袭击本宫,即便你爷爷是王家家主,难道就能保住你了么?”李承乾眯着眼睛问道。

“你,你到底想要怎样才能放过我?”王文昭虽然害怕,但依旧努力的想为自己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你看,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依旧在用‘你’来称呼本宫,可见在你眼中就没有国之储君存在,你这样又与谋反何异?”李承乾一边说,一边从椅子上直起身子,看了看崔冉:“再给他一碗水一碗粥。”

“殿,殿下,小民错了,小民认错……”如果不是两个壮汉依旧在架着王文昭,只怕他现在已经跪在地上。

“不不不,你并没有错,错的是你爷爷。”李承乾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你应该还记得在马车里面我和你说的话吧?”

“什么?”王文昭愣愣的回答道。

“你是你爷爷拿来试探我底线的棋子,同样,你也是我用来试探你爷爷的棋子。”对一个将死之人,李承乾还是很宽容的,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次自己的话。

“你……”

“我想看看你死了之后,你爷爷会为你发动多大力量,就是这么简单。”不等王文昭再问,李承乾就把自己的目的说的清清楚楚。

“你,你是一个魔鬼,你是一个魔鬼,你不得好死。”从未想到自己会和死亡离的如此之近,王文昭变的有些歇斯底里,咒骂李承乾的同时,终于开始为自己的行为后悔。

“关回去。”李承乾对架着王文昭的壮汉摆摆手,淡淡的说道。

“喏!”高声应答中,不顾王文昭的哭泣与挣扎,两个壮汉直接将他拖回了刚刚关押他的房间。

“吃饱了没有?”看着碗摞在一起,轻轻擦嘴的崔冉,李承乾问道。

“饱,饱了。”崔冉不知道李承乾下一步的目的,有些结巴的答道。

“很好,崔冉,你应该听过‘君忧臣劳,君辱臣死’这句话吧?”院子当中依旧传来王文昭的叫骂声,然而李承乾恍若没听到一般,只是盯着崔冉说道。

“听,听过,殿下,臣……”崔冉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好的感觉。

“听过就好。”李承乾点点头,也不等崔冉把话说完,便对身旁的吴辰说道:“给他把刀。”

第一四一章 王文昭之死(下)

“咔嚓”一声,雪亮的障刀直直的插在崔冉面前的地上,让他不由自主打了机灵,眼角不停抽搐中,结结巴巴的说道:“殿,殿下,这,这……。”

“怎么?不明白?”李承乾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看着额角冒出冷汗的崔冉:“当初你在王家大门前,把本宫的脸放到地上让王家人踩的时候,就应该料到会有今天。”

“殿下,下官错了,真的错了,以后再出不敢了。”怨毒的扫了吴辰一眼,崔冉双膝一软跪了下来,几乎是声泪俱下的说道。

“墙头草的作派,本宫不喜欢。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杀了王文昭,把本宫的面子找回来;二你自己死,全了你们世家之间的情谊。”李承乾不为所动的说道。

“殿下,殿下,罪不至死啊殿下。”崔冉叩头如捣蒜的说道。

现在他是真的怕了,曾经他认为李承乾年纪小,而且很好说话,大不了从王家回来时候解释一下,自己是逼不得已,用王家和崔家两家的大旗将这个小小的太子震住。

到时候王家那里自己的姿态摆的够低,不至于得罪了人,李承乾这边反正自己把事情已经办成了,想来也不会受到过多的责难。

没想到,在王家时,那个老头子的话现在一语成谶,自己果然是把自己给坑了。

“你的意思是本宫的脸面很不值钱喽?”轻拍一下吴辰,拉着他一起后退了两步,李承乾继续说道。

在迎宾楼有过一次王文昭暴起伤人的一幕,现在的李承乾已经学会怎么样把自己放在一个安全的位置上。

“没,没有。”崔冉艰难的回答道。

“崔冉,你我君臣一场,本宫不是不给你机会。杀了王文昭,你便是一个忠耿之臣,将来即便是王家追究,亦不也追究到你的头上,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说罢,李承乾向小院外面走去。

“殿下,殿下开恩呐!”崔冉的头已经磕出血了,但是为了活命,依旧不停的继续磕着。

“吴辰,你留下,一个时辰之后,如果他还没有下手的话,两个一起杀了。”‘咚咚’的叩头声中,李承乾冷冷的声音传进了崔冉的耳朵,彻底绝了他的一切希望。

颤抖着身体,看着眼前的刀,崔冉只是一个读书人,几十年的岁月中,除了筷子,一双手未命沾过任何金属的东西。现在因果循环之下,竟然到了要提刀杀人的地步。

崔冉的脑袋现在木木的,平时的他引以为傲的聪明全部化为乌有。

在强权面前,要么低头,要么死。

就是这么简单!

大概有盏茶时间,颤抖的手终于抓住了刀柄,缓缓用力将刀拔了出来,游移的目光瞟向关着王文昭的房间。

“姓崔的,你敢动我?我让我爷爷杀了你。”李承乾刚刚在院子里说的话,王文昭听的一清二楚,此时见崔冉把刀拔了出来,顿时厉声喝道。

像他这样的‘纨绔’子弟,一生只为自己一人而活,崔冉拔刀在他看来那就是要来杀他的。

岂不知,他的话等于给自己贴了一道催命符。让原本有些犹豫的崔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是他逼我的,是他逼我的。在祁县他就无缘无故要杀我,现在竟然还要杀我。他是在逼我,是在逼我!”崔冉一直在心中给自己灌输着这样一个概念,手中的刀也越握越紧。

终于,在王文昭的喝骂声中,崔冉从地上站了起来,倒提手中刀,目露凶光,看王文昭的房间看过去。

“崔冉,你,你别杀我,我,我可以给你钱,给你好多钱,我爷爷可以让你当官,当好大的官。求求你,不,不要杀我。”一步步逼近房间的崔冉终于让王文昭感到了害怕,抓着窗棱的手隐隐透出一股青白色。

“如果不是你,老子何至于走到今天。如果不是你在祁县要杀老子,如果不是你不依不饶的追到长安,何至于有今天。”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崔冉咬着牙,几乎是一定一顿的对趴在窗口的王文昭说道。

“打开房门,让我们的退出来吧。”小院门口,李承乾对吴辰说道。

“喏。”吴辰中口答应了一声,对着守门的两个壮汉打了几个手势。

“我们走吧,事情结束了,一会儿不管谁出来,放他离开。”李承乾终究着着现代的灵魂,让他亲眼看着两个人搏命还是看不下去。

“如果是王文昭出来了呢?”吴辰好奇的问道。

“那就让他走。一个纨绔死不死并不影响大局,我只是想借他向王家传达一个信息,死的活的都一样。”李承乾看了吴辰一眼,解释道。

“觉得我变了?”走了大概百十来步,身后小院里的声音已静不可闻,李承乾才停下脚步问吴辰。

“嗯。”吴辰点点头。

“人总是要变的。”李承乾叹了口气,向小院的方向看了眼,缓缓说道:“院子里那两个,都是世家之人,你在他们身上可看到一丝的‘忠孝廉耻,礼仪孝悌’?这样的人如何能当大用?”

“那,真接杀了便是。”所谓是屁股决定脑袋,吴辰虽然机敏,但总归是江湖草莽出身,很难理解李承乾的意思。

“虽不能当大用,但是废物利用一下还是可以的,记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用处,只是需要你去发现。”李承乾摇头笑了笑,没有再过多解释,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如果吴辰能想通,那将来就再把他提一提。

想不通……那就继续作护卫吧。

身边可用的人还是太少了,算来算去,能用的也就是薛仁贵、吴辰和王成虎三个人。

而薛仁贵又注定是混军方的坯子,现在根本当不得用;王成虎那二货除了吃以外,脑子里根本啥都没有。别人八个心眼,丫四个……还堵了俩,根本就不是能独档一面的材料。

所以眼下也就剩个吴辰了。

“行了,你在这里等等吧,不管是谁出来,让得回来通知我一声。”看着皱眉沉思的吴辰,李承乾说道。

“那殿下的安全……”从思考中回过神,吴辰问道。

“放心吧,这是皇城,天下间最安全的地方了。”李承乾笑了笑,在吴辰的小臂上拍了拍,淡然说道。

第一四二章 跳越性思维(上)

从左卫率离开,李承乾摇晃着往丽正殿而去,虽然老李还没下朝,但早点去自首,至少能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当初可是答应过老李,不弄死王文昭那货的,现在一时没忍住,丫很可能被自己给搞死,所以必须提前来给老头子打个招呼。

有过一次儿时经历的李承乾明白,家里老头子不怕儿子在外面惹事儿,就怕惹了事儿回来还不说实话,所以被揍的原因大多是因为撒谎!

到了丽正殿,李承乾也没去长孙皇后那里,只是在老头子的‘办公室’外面找了个角落,一个自己能看到外面,外面一下子看不到里面的的角落。

在侍卫怪异的目光注视下,毫无仪态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回头瞪了那个看着自己的侍卫一眼之后,李承乾就拄着下巴想着一会儿如何应对老李的‘暴风骤雨’。

过了有半个时辰左右,李承乾就听到外面隐隐有谈话声传过来,就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走到老头子‘办公室’门口,规规矩矩站好,等着老头子到来。

“见过父皇,见过舅舅,见过诸位伯伯。”给老李和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议事的几位大佬见过礼,李承乾再一次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

“太子,身体可好了?”李二盯着李承乾看了一会儿,不动声色的问道。

“回父皇,已经大好了。”李承乾乖巧的说道。

“有甚事么?”李二意有所指的问道。

“没甚大事,父皇议事要紧,儿臣先去母后那里看看。”李承乾看了老李身后的众臣一眼说道。

“算了,你也进来吧,跟着听听。”老李想了一下,把李承乾留了下来。

“喏。”李承乾一脸的无所谓,听就听呗,权当听相声了。

老李的‘办公室’地方不小,足够坐上十几个人,只是坐的位置和高矮有些讲究。

朝臣坐的不能比老李高,李承乾一个小娃娃,坐的当然不能比那些重臣还要高,所以轮到他的时候只有一个小锦墩(没概念的话可以理解成小板凳)。

所以坐在桌案后面的老李除了通过李承乾脑袋顶上的发冠来证明这小子依旧存在之外,完全就是看不到他一点的影子——丫已经被大桌子全完给挡住了。

“无忌,盐法一事研究的怎么样了?”刚刚坐下,老李的声音就从头顶上传来。

没想到,老李今天要议的竟然是盐法。

“陛下,此事臣已让民部核算过,官收、商运、商卖之法确实可行。”长孙无忌应声答道。

盐法这是李承乾投桃报李送给长孙无忌的一份功劳,哪怕没有百年之后的实例证明,单单依靠新盐法执行之后可以省下万余人的粮饷就可以证明这是一个好办法。

‘办公室’里坐着的都是官场老油条,如何能不明白,新盐法的好处。

只是如果执行起来势必要砍掉大量的盐官、盐丁,这样就会损害一大批人的利益,所以如何平衡这些人的利益,才是这些老头子们要议的重点。

“玄龄,此事你认为可行否?”李二将目光转向房玄龄。

“臣认为长孙仆射现在说可行怕是有些早了,需知上万盐丁一下子没了职司,只怕会出乱子。”房玄龄犹豫一下,沉声说道。

“出什么乱子?那些盐丁、盐官整天尸位素餐,难道还有道理了?”萧禹接过房玄龄的话头,不忿的说道。

老家伙就是这倔脾气,不考虑实际情况,一味的理想主意,而且还认死理儿。混迹朝堂多年,却不知到了地方州府有事情根本不能按道理来处理。

所以老家伙的话李二果断的没有接茬,只是把目光转向杜如晦:“克明呢?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臣同意长孙仆射的观点,但执行起来的一些细节需要考虑。”到底是官场上的老狐狸,话里的意思和房玄龄一样,但却婉转许多。

“臣认为既然于国有利,那便颁布执行,一些细节上的问题,可以从长计议,慢慢解决。”看到老李递过来的目光,长孙无忌便自觉的发言。

“长孙仆射为官多年,岂不知未雨绸缪的道理,如果不事先想好应对之策,一旦出了变故,又当如何?”房玄龄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认为要先稳定人心为要。

“好了,别争了,现在讨论是的此法是否可行,而不是什么时候执行。”李二敲了敲桌子,止住几人的争论。

“臣认为可行。”“臣认为可行。”

“如此便好,太子,太子呢?”李二原本想问问李承乾是如何看待此事,结果找了一圈发现人没了。

“儿,儿臣在。”一个小脑袋从桌子前面冒出来。

李承乾这货听着老头子们争来争去,竟把老李的‘办公室’当成朝堂,不自觉的垂头睡了过去。原本隔着桌案还能看到的发冠,立时消失不见,整的老李以为他偷偷溜了。

看着李承乾睡眼惺忪的样子,老李就气不打一处来,丫的在朝堂上睡也就罢了,现在竟然睡到老子‘办公室’来了。

“太子认为盐丁、盐官一事要如何解决?”生气的老李将原本想要问的盐法一事改成了盐丁的处理,等着李承乾答不出来,再好好修理他一顿。

“调到都水监去好了,好多河渠的清淤工作都要处理呢。”李承乾眼睛都没眨就回答道。

正想着利用糟运完成南粮北调却没有人清理河道,老李就送来上万人,如何能不好好利用。

“呃。清淤?”老李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想不明白怎么李承乾怎么会从盐法跳到清理河道的。

“是的父皇,刚刚房伯伯不是说未雨绸缪么?现下河道淤积日渐严重,不若提前清理一下,也省得日后水患频发。”李承乾眼睛挤来挤去的说道,

没办法,这几天火大,刚刚睡了一小觉,结果弄出一堆的眼屎出来,当着老李的面又不敢用手指拭,只能把眼睛挤来挤去,看看能不能挤掉下来。

第一四三章 跳越性思维(下)

“嗯,道也是个办法。”李二轻轻点头,目光转向其余人等。

“太子之言……有待考证。”

“有些道理。”

“话虽如此,但清淤也需要费用,这银钱从何而来?”

老家伙们在李二的目光中各抒己见,展示着自己的能力,尤其以杜如晦关于银钱的问题最是关键。

“不错,克明所虑甚是。太子,休得胡说,还是坐下老老实实听着便是。”李二也觉得老杜说的很对,盐丁跑去清淤同样是要工钱的,这和继续作盐丁有什么区别,换汤不换药罢了。

李承乾也觉得冤枉,老头子怎么就能这样无耻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呢,自己明明是被他叫出来的好吧,怎么搞的像自己主动站出来的一样呢。

而且这一群老头子竟然拿着无知当有趣,跟着老李一起谴责自己年幼无知,这种情况下如果不给他们来个当头棒喝,这太子以后也不用当了,直接当孙子好了。

“杜伯伯,若承乾有办法解决银钱的问题,又当如何?”李承乾看着新晋的检校吏部尚书杜淹说道。

这老家伙御史大夫出身,唇枪舌剑的甚是厉害,一群老东西,就他喷的最凶。

“若殿下能解决银钱之一事,老夫愿赌上尚书之职。”老家伙年龄虽然大了,却一点不傻。虽然他对于银钱之事并在不在行,‘办公室’里这么多人,总有行的。

既然这么多人都没办法解决,老家伙相信,李承乾说出的办法必然也是异想天开之举。

“杜伯伯言重了,尚书一职乃父皇亲授,作与不作你说了不算,某说了也不算。”李承乾摇了摇头,否定的杜淹的赌注。

随后继续说道:“只是承乾这几日与王家又起了些龌龊,伯伯若是输了,日后朝堂之上为承乾转圜几句如何?”

杜淹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过头,偷眼看了瞟了老李一眼,发现没有什么不愉之色后,才对李承乾说道:“好,一言为定。”

“杜伯伯认为陆运省人工,还是漕运省人工?”李承乾扫了众人一眼之后,对杜淹问道。

“自然是漕运。”杜淹回答道。

漕运方便是显而易见的,一艘船所能装载的货物也不是驮马能比的,更何况驮马运输时还会有各种各样的损耗。

“既然是漕运省人工,那么让商户把省下来的费用拿出一部分,用来维护河道,问题不大吧?”李承乾记得后世有过‘养路费’来着,拿到大唐来用用应该问题不大。

“这……”杜淹一时间竟回答不出李承乾的问题。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的问题,只要河道清的干净,漕运自然就会发展起来,收上来的费用也会越来越多。”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李承乾说道。

“殿下,法子虽好,可是盐下可是一次下来一大批人,这就需要一大笔钱,靠着‘细水长流’只怕不够。”杜如晦到底是处理政务多年,经验丰富,直接点出李承乾话里的漏洞。

“那就收年费,民部具体核算一下,看看多少合适,第一次收取只要能满足盐丁粮饷的七成便可。”李二到底反应快一些,没用李承乾再说,直接就提出按年缴费这个概念。

可见,古往今来,上位者的思路好像都差不多。

“臣输了。”老李拍板,事成定局,杜淹自然知道已经没了胜算。不过老杜淹心里却忽的转出另一个念头:今日的议事不是盐法么?什么时候变成漕运了?

“输赢无所谓,只是伯伯莫要忘了承诺便好。”李承乾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自以为‘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好了,今日便到这里吧。”李二看杜淹老头胡子都在发抖,分明是有些要崩溃的架式,赶紧言发结束这次议事,否则再议下去,只怕自家那个混小子还能气躺下几个。

“臣等告退。”一众老货看着杜淹一脸上当受骗,气的直哆嗦的样子,也都识趣的起身离开,很快便走的一干二净。

“说说吧,那个王文昭怎么回事!”众人走光之后,李二挥退了房间中伺候着的宫女,才问道。

“呃,父皇知道了?”李承乾尴尬的说道。

“朕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王家的嫡长孙,将来有可能继承家主的。”老李的脸色阴沉。

“那又怎样?父皇,儿臣这几天也想过了,或许就是我们对世家过于妥协,所以才会让他们现在这么猖狂。”李承乾正色说道。

“你以为朕不知道?以为朕不想杀光那些国家的蛀虫?可杀光之后怎么办?大唐官员十去七八,谁来处理政事?靠程老匹夫么?”翻了儿子一眼,老李恨恨的说道。

“可是……。”李承乾打算辩解一番。

“可是什么?如果你现在手中有能处理政事的官员,不用多,有现在的五成就行,朕立刻就下杀手,你有么?”李二打断李承乾的话,语速极快的说道。

看着沉默不语的李承乾,李二想了想压下心头的火气,缓缓说道:“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那王文昭死就死了,反正也是个纨绔,王家不会真的因为他彻底的翻脸,但是你以后记住,作事要慎重。”

“儿臣记住了。”李承乾恭声回答,但脸上满不在乎的表情看在李二的眼中,就又开始牙疼起来。

李二内心深处此时也是矛盾重重,李承乾的做法在他看来绝对是政治不合格的表现,作为大唐的储君政治上不合格意味着什么是显而易见的,所以这让老李同志十分失望。

但从另一个角度上说,李承乾行事的很辣也让老李感到欣慰。

以前李承乾的种种做法虽然够得上是一个仁君,可是却过于软弱了,这样很容易就会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左右,尤其是在政治不成熟的情况下,这让老李同志对未来总是有着一丝担心。

所以对李承乾现在的一切行为,老李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生气,一切只能留待将来慢慢观察。

第一四四章 暴风雨前(上)

“殿下。”‘兰若寺’中已经等了很久的吴辰迎上李承乾,施了一礼。

“怎么样?哪个活下来了?”被老李数落一顿的李承乾颇有些烦躁的问道。

“全都死了。”吴辰应声说道。

李承乾叹息一声,没有再问下去,死都死了,怎么死的并不重要:“派人去通知他们的家人和随从,就说王文昭言词不敬,无礼在先,崔冉忿其目无君上,高呼‘君辱臣死’拔刀与其相搏,最终双双战死。”

“喏!”吴辰嘴角抽了一下,无论如何也无法想像中崔冉这种墙头草高喊‘君辱臣死’是个什么样子。

挥挥手让吴辱去办事,李承乾回到自己的房间,有些郁郁的躺到榻上发呆,琢磨着如何应付随时而来的世家反扑。

两条人命因为自己一句话就此消失,这种权利带来的迷醉感确实不错,但李承乾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他不是变态,作不出那种杀人取乐的事情,这一次如果不是被自己的话逼到墙角无法脱身,他决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不过做都做了,也没必要后悔,灵魂的彻底融合将他原本优柔寡断的草根性格弥补了不少。

想了很长时间之后,李承乾果断的放弃了这种无谓的思考,太子的身份注定他的全身上下满是破绽。这和一个破筛子无论怎么改造,都不可能变成一块铁板是一个道理。

心情烦躁之下越躺越烦,再加上时值夏日,更是让人烦躁不堪,一骨碌从榻上爬起来,叫过一个宫女:“丫头,去给你家殿下找些存冰来。”

这是习惯使然,虽然身体只有九岁大小,但心理年龄足足二十多,所以李承乾看他宫里的宫女全是和中学生差不多大小的小丫头。

“喏。”一声软软糯糯的回答响起,让李承乾听的浑身麻酥酥的得劲,恨不得让小丫头在耳朵边说上一天。

从房间中出来,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发现整个‘兰若寺’就没有一个凉快一点的地方。

建在长安最低洼处的太极宫,其地理位置决定了皇城每到夏天必定炎热无比,这根本不是转几圈就能解决的问题。

越转越热的李承乾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水,然后是游泳池,然后就是水泥,接着就是钱管事。

一种把钱管事全身的皮扒下来,糊在墙上人念头自心底升起。

“去个人把老钱给本宫找来。”心烦意乱的李承乾对侍卫们说道。

“喏。”老爷们儿粗粗的声音让李承乾皱了皱眉头,有一种组建娘子军的想法。

“殿下,冰取来了。”等待中,小宫女糯糯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水”“蜂蜜”“奶”三样东西,李承乾每一个都要隔上一段时间再说,为的就是听小宫女多说几个‘喏’字。

除了‘贱人’实在是找不出另一个词来形容此时的李承乾猥琐。

有了水和冰再配上奶和蜂蜜,一种李承乾自己都说不出来叫什么的东西就被调制出来。

缓缓的呷上一口,沁人心脾的感觉自腹中传来。

“爽!”一声大喝,仰头将碗里不知名的东西一口抽干,心里的烦躁一下子去了一大半。

“殿下,什么‘爽’啊?”袅袅的声音自远处传来,林晓晓一身宫装走过来,看的李承乾直想用‘天王同款’把她给裹上。

不因为林晓晓衣裙太薄,周围的宫女穿的并不比她多,实在是李承乾身体不作主,9岁的小身板啥也干不了。

能看,能摸,就是不能动真格的,这样的情况下李承乾一直认为自己会死于“疯牛病”。

“过来,试试你家殿下的秘制饮品。”对林晓晓招招手,李承乾就继续让小宫女帮着弄那种不知名的饮品。

“是什么啊?”林晓晓走到李承乾跟前,好奇的问道。

“试试看。”等小宫女调制好了,李承乾示意林晓晓喝了试试。

将碗接过来,林晓晓试着轻轻偿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殿下,这个叫什么啊?”

“不知道,随便调的,怎么样,好喝不?”李承乾无所谓的摇摇头,对林晓晓问道。

这小丫头可是李承乾在大唐见到的第一个人,对她的感觉自然非比一般。

“嗯。真好喝。”林晓晓点头说道。

“那就多喝一些,现在天热,不用担心吃坏了肚子。”李承乾笑着说道。

冰都是碎冰,加上少许温水就会化开,再把蜂蜜和奶对进去,一杯甜甜的淡冰奶就制好了。

李承乾和林晓晓两个,一人一碗喝的甚是开心。

当然,其间李承乾也没忘了给每个宫女和侍卫都分上一碗,反正拿来过好多,他和林晓晓两人也喝不完,与其浪费掉不如来个雨露均沾。

“殿下,钱管事来了。”就在李承乾拉着林晓晓东拉西扯讲小H文的时候,去找钱管事的那个侍卫回来了。

“让他进来。”收起调笑的心思,李承乾对侍卫说道。

“殿下,妾身告退。”看李承乾有正事,林晓晓识趣的选择离开。

“嗯。你回去休息吧。”李承乾没有挽留,长孙皇后在宫里立下的规矩就是后宫不得干政,无论是谁都不得违背。

“见过殿下。”老钱一如继往的恭谨,没有家族作靠山,他只能在李承乾这一颗树上吊死,如果李承乾对他不满意,除了老死宫中,基本上没有别的可能了。

“免了,坐吧。少在本宫这里装可怜,交待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看着老钱在椅子上坐下,李承乾才开口问道。

“试着烧了几窑,但杂质太多,不大合要求。”老钱认真回答道。

“那个叫阿什么的还老实吧?”李承乾又问道。

虽然在现代李承乾是一个宅男,但这并不能改变他是一个民族主义者的事实,信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一观点的他始终觉得那个阿什么阿的不会太听话。

“那家伙老实的很,只是跟臣提了个小小的要求。”老钱小心的说道。

“什么要求?”李承乾眉头一皱问道。

“他想成为我大唐子民。”老钱小心的说道。

和那个阿巴托接触的几天,老钱觉得这个异国人还是不错的,而且很懂看眼色行事,是个比较得力的帮手,生怕这个要求让李承乾不满意,把这个异国人给砍了。

第一四五章 暴风雨前(下)

“可以,你回去告诉他,只要一月之内完成任务,他就是我大唐的人。”李承乾想都没想就承诺道。

一份户籍换一个能够烧制水泥的工匠回来,这笔买卖在李承乾看来是划算的。

“喏,臣知道怎么作了。”钱管事稍稍松了口气,看来那个阿巴托的小命是保住了。

刚刚进宫的时候可是听人说了,这位太子殿下刚刚搞死了太原王家的嫡长孙,他可是很担心撞到枪口上。

“矿山那里怎么样?还有人去闹事么?”想起好长时间没有关心过的矿山,李承乾随问口了一句。

“矿山现在以七成的产量在开工,必竟现在是夏季,石炭的销量并不好。至于闹事的现在已经没有了。”钱管事答道。

“要注意开采时的安全问题,该发的劳动保护都发下去,不要心疼那几个小钱。”想到后世一桩桩的矿难以及流行的职业病,李承乾慎重的叮嘱道。

“殿下放心吧,口罩已经全都发下去了,每次下矿有专人检查,不带的一律不得下矿,要还罚工钱,所以哪怕带着难受,那些工人也是带着的。”想到那些矿工一脸憋屈把脸埋在大口罩里面的样子,老钱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不过,那帮穷棒子把发的工作服都拿家里给小孩子改衣服去了。”笑过之后的老钱又一脸肉疼的说道。

“工作服不用管他们怎么使,一年两套按时发就好。另外我让你筹办的学校怎么样了?”财大气粗的李承乾并不在乎一年那几套衣服,他关心的是那个所谓的‘子弟学校’。

“学校……”老钱的脸抽的跟包子一样,只说了两个字就卡在哪里,犹豫半晌才说道:“学校建好了,听说不收钱,免费教孩子认字,那些矿工也很高兴,都把孩子送来了。”

“这不是很好么,你干嘛一副被人抢了鸡蛋的表情?”看老钱愁眉苦脸的样子,李承乾好奇地问道。

“殿下,没人教啊,整个矿山除了臣和帐房认识两个字以外,剩下的加起来斗大的字识不得一筐。矿工们还在用黄豆来计算自己采了多少矿,出了多少天工。”钱管理有些黯然的说道。

“啪”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李承乾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丫在大唐这个时代没人会去教一群穷人家的孩子,或许那些世家、士族会去教,但教出来的也变成了他们的走狗。

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有教无类只存在于书本,却不存于现实,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平民想要读书与登天无异。

“你先回吧,这事儿容我慢慢想想。”老钱说的问题让李承乾头大如斗,彻底失去了聊下去的兴致。

“臣告退。”老钱把心里的难题交给李承乾一半,顿时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连走路都轻快了许多。

看着得瑟的老钱,李承乾摆摆手:“去两个人,把丫拖出去,扔大街上。”

最见不得别人比自己过的开心,老子心情这么差,丫竟然敢开心的走路直颠儿,这不是找不自在么。

鸡毛鬼叫的老钱被拖走了,这并没让李承乾的心情好多少,之所以这样作目的只是不想让老钱的心情比他好,仅此而以。

拍拍屁股从椅子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李承乾决定去睡一觉,所谓一梦解千愁,指的就是有烦心事儿就睡觉的意思。

李承乾心无旁鹫的跑去睡觉,可皇城外面却已经彻底的翻了天。

王文昭的尸体被送到王家京城中的宅子之后,他老妈郑氏当时就晕了过去,等醒来之后更是抱着儿子的尸体嚎啕大哭。

“竖子,欺人太甚。”王文昭的老爹王舜亦是老泪纵横,口中不住的咒骂着‘竖子’之类的词。

“老爷,昭儿死的冤,你要给他报仇啊。老爷”郑氏哭的泣不成声,一手扯着儿子的尸体,另一只手不断的锤王舜的大腿。

人道是慈母多败儿,指的就是郑氏这样的母亲,遇事不思后果,只考虑自己儿子,说话的时候也不想一想,杀的儿子的是谁。

“必须要报仇,老夫马上就去大理寺告状,大理寺告不赢,老夫就是金殿告御状。”老来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王舜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

虽然王文昭在祁县的斑斑劣迹可谓数不胜数,但在王舜这对夫妻眼中那些都是孩子小,不懂事的结果,最多就是言词上数落一番了事。

结果这姓王的小子就仗着王家老爷子和父母的宠爱和王家嫡长孙的身份,在山西境内跨马游街,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平日里更是除了他爷爷和父亲,就算是两房嫡亲叔叔都不放在眼中。

只是这小子平日里掩饰的好,在王家家主面前百依百顺,乖巧无比显的受宠异常,两旁人等就算是知道一些风言风语,也不敢说与家主知晓。

知道儿子是什么德性的夫妻俩,在接到儿子身边仆人的通知以后,连家主那里都没去,直接就快马加鞭往长安赶,盘算着就算是家主不同意李承乾的意见,有自己夫妻二人在场,太子也不敢把儿子怎么样。

而且在潜意识里,王舜夫妻根本就相信李承乾真的会杀了王文昭,必竟王家千年世家的地位摆在那里,就算是老李想要动他们也要好好考虑一下。

这样的想法让他们夫妻俩在赶到长安之后没有直接去找李承乾,反而在长安宅邸休息了一晚,也正是这一晚彻底耽误了王文昭的小命。

长安城中的崔家此时虽没有王家那么闹腾,但也是人仰马翻的场面,崔冉的老婆和孩子也是哭的稀里哗啦。

只是崔冉是顶着忠耿之臣的名头挂的,人虽然死了,但朝庭封赏却是不缺。

和老李交过底的李承乾早就讨要了一份封赏留在手中,此时正好派上用场,骑都尉的武散官加在崔冉的儿子身上,至少不会让老崔的妻儿没了结果。

不过崔家人是否会相信吴辰的话,这就要等到明日朝堂之上见分晓了。

第一四六章 御前(上)

一股风暴在午后的长安城酝酿,平静的表面下,一股股暗流不断的涌动。

站队与得失成为每一个人预感到风暴来临者都在思考的问题,睡梦中的李承乾也得到了老头子的通知:明日上朝。

李承乾在榻上翻了个身,对来传话的内侍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就继续睡觉,上朝就上朝吧,不用问都知道是什么事情。

在决定搞王文昭之前李承乾就有这个心理准备,早在老李准备对付世家、士族的时候,双方就注定是你死我活之局,现在早一点见识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一夜的时间转瞬即逝,无数人的期待中,皇城大门开启,人群涌入。

“早朝开始,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内侍尖尖的嗓音传遍大殿,让大殿上的声音为之一顿。

所有人都在观望着,每一个人都知道今天早朝要议的是什么,谁都不想出来当出头鸟,只有程妖精那个老妖精对着李承乾挤了挤眼睛。

“臣有本奏。”半晌之后,安静的大殿中,一位御史大夫手抱芴板从人群中走出。

“奏来。”老李的声音照比以往冷了一些。

“臣弹劾太子横行乡里,抢男霸女,御下不严,草菅人命……等十八条罪状。”那御史大夫冷冷的瞥了李承乾一眼,几乎是一字一顿有的没的数落了一十八条罪名扣在了他的头上。

如果真的按他所言,李承乾绝逼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千年祸害。

“太子,你说说吧。”一眼扫过李承乾,老李不紧不慢的说道。

“父皇,俞御史所言纯属子虚乌有的无稽之谈。”李承乾同样不紧不慢的起身,神情平淡的回答道。

半年多时间的锻炼,已经将他的神经练的无比大条,漫说这次是有备而来,即便是毫无准备,这几条罪名也吓不到他。

“太子既然说子虚乌有,可敢与事主当堂对质?”俞姓御史寸步不让的说道。

“俞御史这话的意思可是有人要告御状?”李承乾扭头问道。

“这……”俞姓御史言词一滞。

御状这事儿好说,但决不好告,没上殿之前便要先打上百板子,没个好身板这活儿还真就干不来。

“俞御史为何吞吞吐吐,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李承乾追问道。

俞姓御史没想到年仅9岁的李承乾如此难缠,一十八条罪证竟然没有吓倒他,反而毫不避讳的往御状上扯。这要是真让他如了意,只是王家又是一条人命要交到他手里。

当下,不再提事主与人证之事,反而言道:“敢问殿下,那王文昭所犯何罪,因何致死?”

“不知俞御史何时又成了宗正寺卿了?”李承乾不屑的问道。

“我……”俞姓御史再次一滞,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对李承乾的难缠更是深有体会。

然而李承乾却不想放过他,见他不说话,便冷笑着说道:“俞御史,本宫可不是你能审得了的,莫要忘了御史之责是什么,再有下次,小心本宫弹劾你‘大不敬’之罪。”

“臣,谢过殿下。”俞姓御史缩了缩脖子,违心的说道。暗地里,一个叫李承乾的小人早就被他在心里踩的体无完肤。

“太子殿下休要巧言词令,既然事主就在殿外为何不敢一见,可是真的作过什么亏心事不成。”又一位御史跳了出来,厉声喝道。

“只要宗正寺一日没有认定本宫有罪,本宫便是国之储君,你一个御史,当殿出言侮辱本宫,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李承乾寸步不让,反唇相讥道。

“嘭”李二的专用石头砚台砸在桌案之上,老李一脸怒容:“好了!都闭嘴,俞御史,你说的事主是何人?”

揣着明白装糊涂说的就是老李这样的,明明知道外面是谁,却非要人再说一次。

“陛下,是王家下任家主王舜。”对李二,俞御史立刻恭顺了许多,必竟是当朝皇帝,不恭顺些,脑袋掉了都没地方捡去。

“即是王家下任家主,这板子就权且记下,让他上殿来吧。”李二大度的摆摆手,示意免了杀威棒。

而且事情总要有个解决,不让那王舜上殿像是显的老李怕了他一般,这是李二忍不了的。

“小民参见陛下。”王舜在内侍的带领下从殿外进来,弯腰对李承就是一礼。

只是那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大殿之上年龄最小的李承乾一眨不眨,似有择人而噬之态。

“平身。”李二淡淡的说了一句,顺便瞟了李承乾一眼。王舜择人而噬的状态让李二有些担心自家大小子能不能受得了,莫要在大殿上怂了那可是丢人丢大发了。

李承乾却没有觉得这王舜的状态有多可怕,当初在地府里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都见过,一个小小的王舜还真是惊不动他。

“王舜,刚刚俞御史弹劾太子草菅人命一十八条罪证,并言说你是事主,到底事情如何,你且说来。”李承乾的表现让老李很满意,不管事情对错,至少能面对就是好样的。

“陛下,太子殿下无故杀我孩儿文昭,请陛下为小民申冤做主。”老李话音方落,王舜直接就是双膝跪倒,声泪俱下的哭诉道。

“太子,你有何话说。”老李眉头紧皱对李承乾问道。

“父皇,那王文昭非是儿臣所杀,且亦非无辜之人,一切言语尽是此人信口雌黄罢了。”瞥了一眼跪伏于地的王舜,李承乾淡淡说道。

“陛下,太子身份高贵,小民如何敢胡乱攀咬?陛下为小民做主。”王舜以头抢地,不断哭诉王文昭死的如何凄惨,简直是闻者落泪。

“太子,王文昭到底是如何死的?”李二狠狠一拍桌案,瞪着李承乾说道,只是样子假了些。

“父皇,那王文昭鱼肉乡里,横行无忌,多次辱及儿臣,最终被忠耿之臣崔冉所杀。只是可惜崔冉亦因为伤势过重,为国捐躯!”李承乾说及崔冉,语气沉重,言语颇有些惋惜之意。

“陛下,那王文昭实乃谦谦君子,怎么可能辱及国之储君,这分明就是太子片面之词,陛下不可轻信呐。”这一次不等李二说话,刚刚力挺俞御史的另一位御史便直接插了进来。

第一四七章 御前(下)

李二的目光在说话的御史身上停了一会,再一次转向李承乾。

“你说是君子便是君子,你说片面之词就是片面之词,你当自己是谁?当今圣上?”李承乾亦将目光看向那御史讥讽道。

那御史脸色一变,沉声说道:“本官实话实说,太子休要污蔑!”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本宫污蔑,太高看自己了吧!”小小的五品御史李承乾若一直与他争论对错没的失了身份,也真好落入他的圈套。

所以李承乾干脆直接以势压人,那身份说事,用身份的高低来证明说话的可信度,一句话将那位御史逼的讷讷不知所言,当然,更多是气的。

“太子殿下,所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您身份高贵,只怕亦难渡天下悠悠众人之口。”这次出来的却是一位隶属卢氏的官员。

李承乾用疑惑的目光向房玄龄的方向看来一眼,结果换来的是一个无辜的眼神,老房示意与他无关。

“尔等口口声声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知本宫所犯何罪,人证物证可在?”一个两个不断有人跳出来横加指责,李承乾就是耐性再好也有些气往上冲。

“这位王舜便是人证,那王文昭的尸体便是人证。”接连两位级别高的官员站出来,俞御史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说话瞬间就硬气了许多。

“真是笑话,这天下一天死的人多了,难道随随便便跑出来一个阿猫阿狗,就能指责是本宫杀人?”李承乾着着跪在地上的王舜说道。

“那王文昭自几日之前无辜被殿下带入左卫率后再未现身,而且尸体亦下殿下身边之人送到家中,这还不能证明人是殿下派人所杀么?”第二位出来的御史上前一步,挡位李承乾看着王舜的目光,沉声说道。

“本宫纠正你一点,那王文昭是因为对本宫出言不敬,甚至暴起想要行剌本宫才被本宫带走,此两件人证俱在,由不得你信口胡柴。”李承乾当场反驳道。

“即便如此,亦应将人押往大理寺,殿下却因何将人带入左卫率?”那御史步步进逼,仿佛要将李承乾杀掉王文昭的事情坐实。

“那是因为本宫念及皇家与世家之情份,需知那王文昭之言行足以当得上‘谋逆’,送入大理寺……这位御史,是想直接给王家带上一顶谋‘谋逆’的冒子么?此等手段可是令人齿冷呢。”

李承乾也不是什么老实孩子,随便找了个空子就反手扣了一顶冒子给那御史带上。

“你……”

“殿下,年轻人脾性难定,言语之间难免有什么误会,但您因为这一点误会就杀了王文昭,未免让天下人寒心。”卢家的官员不紧不慢,第二次缓缓说道。

“本宫曾经说过,那王文昭出言不敬,崔冉看不过去,义愤出手将之格杀。你却口口声声说是本宫杀人,到底意欲何为?”李承乾死死的盯着卢家这位官员,眼睛眨都不眨。

“殿下说是崔冉将王文昭格杀,可王文昭身中十五刀,崔冉一介文官这刀又是从何而来?”卢家官员逼问道。

“自然是从护卫身上抢的。”李承乾满不在乎的答道。

“殿下的护卫身手高绝,如何能被一介文官抢了兵刃?”俞御史似乎抓到了破绽,上前说道。

“你们口中的那个谦谦君子污言秽语不断于口,本宫和小伙伴都惊呆了,被人抢了兵器有何不可?”既然王家想要玩欲加之罪,李承乾干脆就来个胡搅蛮缠。

原本指望着杜淹那老货能守信用,关键时候跳出来挡挡风,可没想到,那老货今天压根就没来。

李承乾到底是年龄太小,加之根基不固,想要那些军方大佬出头帮忙抗下五姓七望,无异于痴人说梦。

况且军方目前为止尚无一人出头落井下石,这就已经算是给足李承乾的面子了。

“那为何崔冉没有被惊呆?”俞御史问了一个笨笨的问题。

“崔冉及忠耿之臣,有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之稳重,自然不会惊呆。”李承乾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了俞御史一阵才说道。

“那崔冉分明就是一个嘴尖皮厚的墙头草,如何能当得忠耿之臣。”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御史分明就是王家的死忠,或者压根就是王家本家之人,听李承乾说到忠耿之臣时,当即反驳道。

“王文昭都是谦谦君子,崔冉为什么不能是忠耿之臣?”李承乾脸上挂着一丝嘲讽,撇撇嘴说道。

“那崔冉在万年县作县令之时,朝臣有目共睹,如何能与王文昭相比。”不知名御史急声说道。

“既然你我双方各执一词,不若遍访民间,看看那王文昭品性到底如何,怎么样?”李承乾扬了扬下巴,戏谑的说道。

“这……”

遍访民间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做的,真的访下来,那王文昭白死不说,只怕还要牵连家中长辈,即便是殿中跪着的王舜只怕都逃不过唐律的制裁。

“请陛下明鉴,请陛下为臣等做主。”眼见说是说不过了,三人对视一眼,由那位卢氏官员打头,直接跪伏于地,耍起无赖。

“请陛下明鉴,请陛下为臣等做主。”随着大殿之上三位官员这一跪,朝堂之上竟然呼啦啦走出一大半的人,齐齐在跪伏与地,分明就是眼见不能达到目的,玩起了逼宫的把戏。

李二呼吸急促,眯着眼睛,目光如刀,自这些官员身上一一扫过。

每一个被盯住的人都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但心中虽然惊惧,却依旧跪伏于地不肯起来。

所有人都抱着法不责众的态度,认为老李不会拿他们怎么样,必竟这天下还要靠他们来治理,真要把他们都杀了或者流放了,这大唐只怕也就乱了。

而老李现在的确是不能把这些人如何,刚刚登基不及一年,他的力量全部都在军方,文官一系的控制力比较起军方一系差的不可以道理计。

“好,来人”最终,思虑良久的李二咬着牙几乎一字一顿的说道:“将太子索拿宗正寺,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宗正寺半步!”

第一四八章 蹲大狱=‘保护’

宗正寺中,李承乾抱着一杯茶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发呆。

今天的结果他有过估计,但可能性不足十之一二,可这一切却偏偏发生了。

这让李承乾第一次正视世家这个庞然大物。

朝堂之上衮衮诸公,连带舅舅长孙无忌在内竟无一人站出来为自己说话,由此可见世家的淫威到底如何强大。

当然,这也和李承乾付出的代价有关。

如果世家真要把李承乾搞下太子之位的话,长孙无忌等人也是必然会出头的。

像现在这样被关进宗正寺这样的结果,的确不值得动用军方的老人渣。

“怎么样啊小子,知道厉害了吧!”一个爽朗的声音打断了李承乾的思绪,却是李孝恭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承乾见过河间王叔。”将茶碗放下,李承乾从椅子上跳下来,老老实实的给李孝恭见礼。

没招,老头子说了,没有他的旨意不能出宗正寺一步,今后的日子只怕要在李孝恭的地盘上混很久才行,不提前拜拜码头李承乾自己都不放心。

“行了行了,坐着吧,到了王叔这里别那么假模假式的,拿出你睚眦必报的本色来。”李孝恭大咧咧的摆摆手,往自己‘办公室’的‘老板台’后面一坐对李承乾说道。

话说这老货也是得瑟的紧,大唐平定江山之后,在驻里闲着没事干,就自己修了个石头城,然后把家搬进去,再搞些兵卒来回巡逻,用以怀念当年的杀场生涯。

结果一不小心,这老小子就被人给告了,说他谋反。老货被李渊从驻地给招回来,查了个底掉,发现没什么谋反的倾向,索性就把军职一撸到底,放到宗正寺作了寺卿。

等到老李继位之后,再想提拔这老货,发现没位置了。

朝堂之上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都被安排的满满的,确实没办法让他上来把别人挤下去。

无奈之弄了个礼部尚书让他先干着,顺便监管一下宗正寺,又顺带着改了封号,变成河间郡王。

“河间王叔言重了,带您面前哪有承乾报字号的余地。”李承乾笑着说道。

“少给老子扯犊子,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在装出一副怂样子,小心老夫揍你。”老货眼珠子一瞪,到真有些架势。

“别别别,河间王叔,小侄错了还不成么!”李孝恭的态度让李承乾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间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来。

“这还差不多。”李孝恭满意的点点头,搓着胡子说道:“老夫这地方你就放心住着,虽然不如你自己的地方舒服,但胜在清净。”

李承乾被李孝恭说的一时语塞,一时间竟不知怎么接茬。心说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谁特么好人没事能跑监狱放心住着,如果不是老头子不让出去,小爷现在拔腿就走。

“小子,你还别不爱听,就依着你这么折腾下去,早晚不等,你就得上这常住来!”看着李承乾一脸吃了屎一样的表情,李孝恭哈哈大笑着说道。

“河间王叔,承乾有没有的罪过您,干嘛咒我啊!”李承乾臭着一张脸,撇撇嘴说道。

“你若是得罪我,最多挨顿揍也就完事了,二郎绝不会把你放到这个地方保护起来。”李孝恭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李承乾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没急着往下说,只是端起茶碗喝起茶来。

“王叔的意思是我父皇是在保护我?”琢磨了半晌,李承乾犹豫着问道。

“要不然你以为呢?你以为就今天这点小场面,能把你老子逼的将儿子送进宗正寺?若不是二郎示意我等不用出头,你真当天策将军府没人了,让他们这般撒野?”李孝恭脸上带着老辈特有的骄傲,满脸鄙夷的说道。

“这,这又是为何啊?没事把我送到这地方来干啥?这是好人待的地方么?”李承乾一着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放屁,怎么就不是好人带的地方了?老夫不是好人么?你小子再敢胡说八道当心老子揍你。”李孝恭眼珠子一瞪,大声嚷嚷道。

“呃,错了错了,王叔莫怪,莫怪。”李承乾也觉着这话里的意思不对头,赶紧补救。

不可置否的嗯了一声,李孝恭说道:“不管这里是不是好人待的地方,以我看来没有半年时间你小子是不用出去了,所以安心待着吧,回头我安排你那个两个叫什么的侍卫过来,有什么事你就让他们出去办。”

“啥?半年?”李承乾被这个时间吓了一跳,从椅上窜了下来。

“咋啦?嫌少啊?你舅舅可是估计能关你一年。”无良老汉李孝恭嘴角挂着一丝坏笑说道。

“一年?”李承乾脸惊讶的重复道,脸上的表情比吃了隔夜的大便还要难看。

“你小子别跟见了鬼似的,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吧,这段时间你要是出去了,那帮子世家指定联合起来针对你,搞不好你还真能被弹下去,到时候后悔都晚了。”从开始到现在,李孝恭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那,那我的那些差事怎么办?”李承乾很纠结的问道。

弹劾这事半年多来他经历的多了去了,心里有一半的念头是不信那些世家能把自己弹下太子之位,另一位念头是弹下去就弹下去,‘兰若寺’就是再差劲,也比这腚大的院子里好上不少。

不过丫就没算计过,如果他被弹下去了,那‘兰若寺’就不是他的了。

“差事的事儿呢,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这事儿你老子没交待我。”好不容易说了句人话的李孝恭旧态复发,又开始不着四六。

“那……”李承乾咂咂嘴,眼睛珠子一转问道:“王叔,您看,我这突然进来家里都不知道,你能不能让我回去通知他们一下?要不然他们以为我丢了多不好啊?”

“哐”无良老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拧着眉毛说道:“放屁,你拿老子当长乐、襄城她们哄呢?不怕告诉你,打从进来的一刻,你丫就是一人犯知道不,老子在这陪你聊一会儿都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

第一四九章 无聊之下的折腾(上)

就这样,李承乾算是彻底在宗正寺安了家,吴辰调到他身边,王成虎却需要等伤好以后才能过来。

宫女什么的就别指忘了,一个都没有都,怎么说李承乾现在也是在蹲大狱,假假也得有点样子,所以每天早上起来他不得不自己穿衣、洗漱。

好在现在是夏天,衣服穿的薄,不用费太大力气。

就这样,平静的日子过去了三天,穷极无聊的李承乾又开始旧病复发,准备折腾:“吴辰,吴辰,死哪里去了?”

“这儿呢,这儿呢,殿下有什么吩咐?”角落里,吴辰满头是汗的钻出来。

“去尚衣局给你家殿下找个裁缝,顺路去织染署领一端麻布(唐时一匹布宽一尺八寸,长四丈,一端则是五丈)。”天越来越热,李承乾虽然穿的不多但还是热的满头是汗,拿着把折扇不断的扇着。

“殿下要制衣服?有臣的没有?”摸了一把头上的汗,吴辰笑嘻嘻的问。

“你要是不想要领一匹就够了。”李承乾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这宗正寺自从他住进来之后,除了几个看门老卒,其他人就不见了踪影,就连李孝恭也同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李承乾感觉自己像是一坨人见人厌的大便。

在只有他和吴辰两个人的情况下,时间长了关系自然近许多,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也就不甚奇怪了。

吴辰依旧笑嘻嘻的,丝毫不以为意,摆手说道:“别别别,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时间长了,吴辰知道李承乾脾性,知道如果他好好的、心平气和的、一本正经的说话,那是要黑人的节奏。

像现在这样,爱搭不理才是最正常的表现。

吴辰屁颠屁颠的离开,李承乾蹲在地上看着吴辰半个时辰的收获——十二只蝗虫。

如果没记错贞观三年老头子就要征突厥,而征突厥的同一年开春时候将会爆发一场大蝗灾。

李承乾也想过和老头子说说这事,不过考虑良久还是放弃了,不是怕暴露自己是穿越众的事实,实在是因为说了也没用,以大唐的科技实力到时候除了看着,没有任何办法。

说了那么多其实都是扯淡,现在怎么把蝗虫生着吃下去才是最关键的问题。书上说到时候老李会生吃蝗虫,在同等的条件下没理由老头子都吃李承乾不吃吧?

所以李承乾决定先下手为强,自己先提前试试,省得到时候猝不及防,没有准备吃不下去。

拿起一只,放到眼前死死盯着,酝酿一下,咬咬牙……又随手放下。经过第N次尝试,李承乾最终还是没有把蝗虫放进嘴里,因为想想那东西在嘴里直蹦的感觉,他就觉着恶心。

前一世生在农村,虽然吃过,但那个好赖是特么烤过的,和生的简直就没法比。

吴辰也不知跑到那里去找裁缝外加领麻布,时间过了这么久也不见回来,所以李承乾决定不等他了。

找来竹签,十二只蝗虫串到一起,在院子里找点荒草,拔出来堆到一起,再点上一把火。

“吴辰你丫织布去了么?”蝗虫烤好,吃掉八只,又等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扛着一匹麻布的吴辰才带着裁缝赶回来。

“殿下,已经很快了,织染署和尚衣局离的远着呢。”吴辰一边嘟囔着,一边把麻布扛进房间。

“殿下,不知您要什么样的衣衫?”跟着吴辰过来的是一个大概三十余岁的妇人,正小心翼翼的站在李承乾的对面。

“这个先不急,一会进屋里我给你画个样子再说。”李承乾对妇人笑笑,尽量表现的平和一些,不把对吴辰得起撒在她的身上。

“喏。”夫人答应一声就站到一边等着去了。

“把那个吃了吧。”吴辰从房间里出来之后,李承乾指指放在一边的四只烤蝗虫说道。

“啥?吃这个?”吴辰眼角抽搐着,不可置信的看了李承乾一眼又转过去看着那一串蝗虫,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

大唐现在可不像后世,人们都在不断的尝试新口味,蝗虫这东西还没有被广大人民群众所接受。所以不光吴辰看着那一串蝗虫眼晕,就连站在一边的妇人都缓缓地往边上移了两步。

“这可是我特意给你留的。”李承乾一副极认真的表情说道。

“真要吃?”吴辰苦着脸问道。

“你说呢?我可跟你说,这东西很好吃鸡肉味、嘎嘣脆,看你跟了我这么久才告诉你的。”李承乾认真的样子让吴辰多多少少的有些迷惑,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他。

尝试着拿起串着蝗虫的竹签,吴臣再一次不确定的看了李承乾一眼:“真的能吃么?”

“废话,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那么磨叽呢,你吃不吃?不吃给我。”李承乾不耐烦的说道。

“吃吃。”见到李承乾恢复‘正常’,吴辰这才放心,点点头说道。

轻轻从竹签上撸下一只蝗虫,在旁边妇人不忍直视的目光下闭着眼睛放进嘴里,咀嚼之后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吃,仔细品尝还真有一股子鸡肉味。

睁开眼睛,再撸下一只,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吴辰觉得这东西烤出来之后好像真的挺不错。

一只,两只,四只烤好的蝗虫在不知不觉间被吴辰吃光,咂巴一下嘴,意犹未尽的看向李承乾。

“看我干嘛?没了,都说是给你留的。”被吴辰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李承乾翻了翻眼珠子没好气的说道。

“殿下,那,那个真的能吃?”妇人看着吴辰连蹦带跳的进了草丛,纠结着问李承乾。

刚刚开始的时候妇人以为李承乾是在惩罚吴辰,但是后来看到吴辰吃过蝗虫之后的表现,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难道蝗虫那种丑丑的东西烧过之后真的会好吃么?

“你家殿下从不说谎,一会儿等他抓回来你也可以试试口味,不过现在我们要研究的事衣服问题。”李承乾从椅子上站起来,回身向屋里走,蝗虫的事情告一段落,该把衣服弄一弄了。

第一五零章 无聊之下的折腾(下)

“殿下,这‘踢雀’是什么?”妇人看着李承乾画的如鸡刨一般的图样,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别管是什么了,就说能不能做。”李承乾也觉得自己画的东西有些丢人,索性抓过来团成一团,丢到一边。

“做是能做的,只是……”

“能做就行,来来来量一下。”李承乾可不管那么多,听妇人说能做,立刻站到妇人跟前,两臂平举等着妇人来量尺寸。

“殿下,不是民妇不尽力,只是这衣衫的样式民妇也是第一次见,制作起来怕是要花些时间。”一边给李承乾量尺寸,妇人一边解释道。

“这几天能弄出来就行。”李承乾在原地被妇人扯来扯去像个吊线木偶一般。

这几天天气太热,宗正寺又不像‘兰若寺’那么方便,所以李承乾迫不及待的想要换一身行头。

“民妇尽力而为。”量好了尺寸,妇人一边整理裁剪的工具,一边说道。

“行,你先弄着吧,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我。”丢下一句话李承乾就往房间外面走,天气热房间中也热,加上量尺寸这么一折腾,又是一身的汗。

“吴辰,你丫又死哪去了?”满院子的荒草,吴辰再一次不见了踪影,李承乾不得不到处找他。

“殿下,这里。”顶着满头的草屑,吴辰在另一个院子里跑了出来,不过手里却拎了一只灰色的兔子。

“兔子?哪来的?”盯着吴辰手里的兔子,李承乾问道。

“除了我们这院子,其他地方多的是。”一手提着兔子,一手拿着三串蝗虫,吴辰从另一边走回来。

“你丫是不是傻,有兔子你抓蝗虫干什么?”瞅着得意的吴辰,李承乾气就不打一处来,当然,这也有天气热的原因在里面。

“啊?”吴辰呆了一呆,看看手里的三串蝗虫,想了想说道:“这个,不一个味道。”

“那成,你吃蝗虫,兔子归我。”李承乾很无耻的说道。

“我去找调料。”眼瞅着到手的兔子要飞,吴辰扔了手中的蝗虫,飞也似地从小院中窜了出去。

“吴辰你丫有种别回来!”看着吴辰消逝的背影,李承乾跳着脚骂道。

因为吴辰竟然是提着兔子跑的,这分明就是不信任的表现,生怕李承乾把兔子活吃了的意思。

“殿下,您看民妇将衣料拿回去赶制如何?”似乎是被李承乾‘残暴’的样子吓到了,房间中正在忙碌的夫人走出来忐忑的说道。

“行,你回去吧,记得快点就好。”

李承乾很随意的点点头,批准了妇人离开的要求。

弄个母的在院子里,李承乾觉得很不方便,想打个赤膊都不行。

所以吴辰的罪名又多了一条——没有找男裁缝!

‘蹲大狱’的生活是很无聊的,天天看着吴辰那张脸更是无聊透顶,折腾就成了李承乾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让吴辰找来泥瓦匠,李承乾打算把自己的‘牢房’重新修缮一下,装个炉子、盘个炕,准备过冬。反正河间郡王李孝恭都说了,要做好长期奋战的准备。

房子被拆的七零八落,院子里到处都是砖瓦石块,没个落脚的地方,所以李承乾只能跑到小院的门口去蹲着。

乳白色宽大T恤,及膝蓝色大裤头,裤腰用一条麻绳系上,脚上踩着一双四面透风大草鞋,头上一顶大铁盔,这就是李承乾的全部行头。

放到现代,绝对是二逼的点范,不过在大唐……没人说他。

因为在他边上还有两个更二的,一个一身红,一个一身绿。

红的是‘光头王’,丫的腚伤已经好了,回来正式上工,不过一身红T恤加红短裤怎么看都像是刽子手。

绿的不问用,那是吴辰,一身绿T恤加绿短裤看着跟绿毛龟差不多。不过大唐不忌讳绿色,吴辰穿着也觉得有什么不好,一切只是李承乾在自得其乐。

“殿下,装个炉子,至于把房子都拆了么?”看着拆的只剩下地基的房子,王成虎有此迷惑的问道。

他是第一批跟着李承乾装炉子的人,自然知道这东西不用把房子全拆喽。

“你不懂,今儿你家殿下让你见识一样好东西。”正了正头上不断晃来晃去的大铁盔,李承乾拿手中的小木棍在不过处的一堆袋子上戳了戳:“看到这个没?这叫水泥,有这东西,三天之后,房子保管能盖起来。”

“可是殿下,这三天我们住哪啊?”王成虎挠着锃亮的大脑袋,继续问。

李承乾的心思已经全都投入到拆房大业里面去了,根本无暇顾及‘光头王’,随口敷衍道:“宗正寺房间多了去了,虽便找一间就好,不行去河间王叔的‘办公室’。”

眼看着大唐第一间青砖大瓦房就要在自己手下诞生,谁还关心晚上睡哪儿,真要是没地方睡,去右卫率搞个行军帐回来也能凑合几天。

“哎哎哎,哪个谁,水泥不是这么用的,你得把沙子掺进去。”

“张老二,你闲的没事儿是吧?去弄几个板子回来。”

“哎,你,对,说的就是你,拿铁锨把那个水泥搅和匀喽。”

院子里七、八个匠人,被李承乾指使的团团圈,一会儿活水泥,一会儿做工具,总之是忙忙碌碌,个个都跟没头苍蝇一样,一肚子的腹诽,却又不敢说什么,谁让大唐知道水泥怎么用的,只有李承乾一个人呢。

“逆子,你又在瞎折腾什么!”

“我的宗正寺啊!”

忙碌中的李承乾被身后的一声怒斥和一声假模假式的惨叫吓了一跳,待回头一看,得。老头子和李孝恭,外加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正围在小院的外面瞅着他呢。

“见过父皇,见过各位叔伯。”瞪了站在一边的吴辰和王成虎,李承乾赶紧跑到小院门口去见礼。

“见个屁啊,老子让你在这好好住着,你把院子拆了干什么?”李孝恭一脸肉疼的对李承乾嚷嚷着,也不管老李是不是在边上,就一口一个老子的叫着。

不过以他的战功和跟李二的关系来说,他对李承乾称一声老子也的确没什么问题。

第一五一章 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上)

“父皇,您怎么来了?”对于冲过来的李孝恭,李承乾闪了闪身子,把他让进里面,这才有时间面对李二。

“说,你又在折腾什么东西!”看着眼前的宗正寺,老李同志被气的呼呼带喘,瞪着眼睛问道。

丫这么多人在宫里跑来跑去,一会儿运沙子、一会儿运板子,只要不是傻子,就没有注意不到的,注意到了怎么可能不来看看。

自打李承乾被关起来,半个多月没听到他折腾的消息,这让老李多多少少还有些不习惯。正琢磨着问问李孝恭,李承乾在宗正寺过得怎么样,不曾想刚刚下朝,出了大殿就看到忙来忙去运材料的工匠。

随着在心底升起的某种预感,老李果断的跟上工匠们,打算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结果……场面简直是可以用丧心病狂来形容。

几天前还好好的宗正寺,半个月时间已经变得惨不忍睹。

砖瓦碎石到处都是,最大的一个房间已经被拆得只剩下地基,院墙基本全都不见了,变成一块块的破砖头堆在一起。

“父皇,河间王叔说儿臣今年没希望出去了,所以儿臣打算收拾收拾准备过冬。”李承乾瞅了一眼在院子里撞来撞去到处跑的李孝恭,对李二说道。

“过冬?现在才夏天你就准备过冬?那要不要朕现在就赏你两套皮裘穿上。”老李脸色难看的说道,根本没搭李承乾告李孝恭刁状的茬。

“呃~,这个就不用了吧。”李承乾尴尬的说道,这大夏天的弄个皮裘穿,搞不好会热死人的。

“不用?朕看用的很!而且你自己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么东西,乱七八糟像什么话,还有没有一点储君的样子。”老李越说越气,一根手指都快要杵到李承乾的脑门上面。

“父皇,这衣服可是儿臣正在实验的东西,夏天穿着凉快着呢。如果不是儿臣出不去,早就想着制上几套给您和母后送过去呢!”身体努力向后仰着,扯住自己的衣襟,李承乾委屈的说道。

“少给朕装出一副可怜相,说你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李二指着李承乾身后的一片狼藉问道。

对于穿着,老李只是一语带过,大唐民风开放,对穿着并不甚讲穿,在宫里只要不被那些谏官看到,就连他自己平时都是穿着胡服。

“您都看到了,儿臣打算把房子重新修一下,这个住着实在太闷了,有些上不来气。”回头看看狼藉的院子,李承乾苦着脸说道。

“你这不是修,你这是拆,半个宗正寺都被你拆了。”已经在宗正寺里转了一圈的李孝恭远远的走过来。

“河间王叔您别急啊,过两天保证还你一个更好的还不成么。”李承乾生怕这位王叔再给他落井下石,赶紧把他接下来的话堵回去。

老头子已经够生气了,如果这个王叔在跟着加上几句,来个火上浇油,那日子真就没法过了。

“两天?拆成这样你两天能修回来?”李孝恭脸上挂着看笑话的表情说道。

“三天,最多三天。”李承乾伸出三根手指说道。

“成,这可是你小子自己说的。如果三天真能修回来,老夫给你说情,求你父皇免了你这一顿板子;要是修不回来,嘿嘿,你小子可别怪老夫落井下石。”重新以审视的目光看了李承乾一会儿,无良老汉李孝恭说道。

“河间郡王,你这个赌打的可真不明智,怕是要输的很惨啊。”长孙无忌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站在那一推活了一半的沙子和水泥边上,打趣李孝恭道。

长孙老狐狸出了名的狡猾,他这话一说话,当时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无忌,另藏着掖着,把话说清楚。”李二的注意力也被长孙无忌吸引过去,看着他脚下的那一推沙子灰说道。

“承乾,还是你来说吧,地上这些是什么东西。”长孙无忌朝李承乾眨眨眼睛问道。

对长孙还了一个感谢的眼神,李承乾没有关心地上那一堆活好的沙子,反而走到一堆口袋边上,在上面拍了拍说道:“给各位叔伯隆重介绍一下,石炭司最新产品,无论是在军事还是民事,都必将广泛应用的建筑神器——水泥。”

“别放屁,好好说话。”“啪”老头子一巴掌拍在李承乾后脑勺上。

“呃。”收回差点被拍进水泥里的脑袋,幽怨的回头看了老头子一眼,瘪嘴酝酿半天,发现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水泥和沙子按一定比例混在一起,加水搅拌之后,可以增加砖石之间的粘合性,干燥之后与砖石无异。而且水泥使用方式简便,用途广泛,无论是在民用建筑,还是军事堡垒,甚至是修桥铺路都可以用的上。”

努力回忆着后世关于水泥的介绍,李承乾缓缓说着。主要是老李来的太突然,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说词准备的不甚全面。

“呃,王叔……”正在李承乾有些词穷,打算歇口气接着说的时候,李孝恭已经到了水泥袋子边上,一只大手‘噗’的一声插进水泥袋子里。

“怎么了?”一手插在水泥袋子里,无良老汉李孝恭抬头拧着眉毛问道。

“没,没事,不过王叔,您的手……不烧的慌么?”远远退开两步,李承乾纠结的问道。

“烧?”李孝恭有些迷惑,然后:“驴日的,这什么东西!”

猛的把手从袋子里抽出来,用力在身上拍着,把上面的水泥都拍下去,无良老汉终于还是感觉到水泥有些烧手了。

“王叔,这东西和石灰差不多,都是很烧手的。”再退两步,远离那个处在暴怒边缘的老汉。

“你个混小子不早说。”李孝恭气呼呼的说着,琢磨着今儿是不是冲撞了哪一路神仙,怎么那么倒霉呢。

“你没两个别闹腾了,太子,把这个水泥再说说。”听到有军事用途,李二立刻忘了来这里的目的,把李承乾揪过来,指着水泥说道。

第一五二章 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下)

“父皇,儿臣所在身处宗正寺,但心忧君父,日思夜想,琢磨着如何才能使我大唐更加强盛,于是儿臣命石碳司历时数月,不眠不休的研究,终于在日前制出这水泥。所谓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见老李换了话题,不再追究拆房子的事情,李承乾眼珠滴溜乱转,丝毫不顾他才被关进宗正寺半个月的事实,张嘴就开始‘放卫星’。

“行行行,朕知道了,你功劳甚大,不过……刚刚那一句你上次用过了,下次换个新鲜的。”此类的话李二已经听李承乾说过无数次,耳朵都快要磨出茧子了。

“额,说过了么?”李承乾瞟了‘光头王’一眼,以眼神询问,换来的是王成虎两手一摊,一个耸肩。

丫大字识不了一筐,李承乾到底说过啥‘名句’,他哪里记得住。

“别瞅了,快说。”李二的大手在李承乾的脖子上一圈笼,直接拖到水泥袋子边上。

“父皇,这东西光说没用,不若三天之后您再带着叔伯们过来,到时候看看结果如何。”被一群老货们围着,李承乾总觉得这帮人眼神不怀好意。

而且李承乾实在不知道水泥这东西有什么好说的,除了知道能修路筑墙之外,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什么别的名堂。

“三天!”李二沉吟一下,转对李承乾问道:“有把握么?莫要出了纰漏。”

“请父皇放心。”李承乾肯定的说道。

对于水泥,李承乾很放心,后世军事建筑都是拿这东西修的,加上钢筋和石子在里面,口径不够大的火炮都要轰上半天。

在大唐,就算不加钢筋(确实没有,钢产量太小,作刀还不够呢),单单依靠混凝土,也不是那些拿着冷兵器的游牧民族能啃得动的。

至于三天后的试验,李承乾打算单独修一个混凝土的堡垒,到时候只要老人渣们别把投石机拉过来,其它任何武器随便他们试。

“都别愣着,快点干活。”等到老李等人走的没了影子,李承乾再次回复了‘胡汉三’的本性,手中的小木棍舞的呼呼作响。

三天时间并不充裕,必须加快进度,而且有了老李的首肯,在调人调物资都容易了许多。

更多的水泥、沙子、碎石被运进宫里,送到宗正寺。

拆房的工作进行得更加欢畅,宗正寺除了李孝恭的‘办公室’,李承乾一间都没有放过,彻底的拆了个遍。

没办法,实在太怀念后世的青砖大瓦房了,自从钱管事汇报水泥生产出来之后,这几乎成了李承乾的一块心病,无论如何他都要盖出几间来。

青砖大瓦房容易搞,只要交代好怎么把水泥涂到青砖上面就好。

菱堡才是李承乾关心的重点,如果搞不好,让老李同志丢了脸,只怕这青砖大瓦房他就有的住了。

大量的木料在老李的疑惑中被送进宗正寺,搭成一个个大大的木头盒子,然后搅拌好的沙石混凝土被一点点的灌进去。

这些木头盒子在外面看和一个堡垒差不多,只是没有上面的盖子。

这一切都让听着回报的李二迷惑不解,从未听说过建堡垒是用这样的方式的,而且关键的问题是,从未听过在皇宫里面建堡垒的。

站在‘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这幅字前面,长孙皇后的声音在李二的身后传来:“二哥在想什么?”

“你说承乾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李二答非所问的说道。

“怎么了,莫非高明又惹事了?他不是在宗正寺里关着呢么?”长孙皇后面色一变,紧张的问道。

半个月前,长孙皇后知道李承乾竟然引得百官弹劾之后就吓了一跳,本以为在宗正寺关一段时间让他避避风头的同时,也能让他消停点,没想到竟然又惊动老李了。

“观音婢莫要胡思乱想,非是坏事。”知道自己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吓到老婆了,李二赶紧安慰道。

“二哥说话决不无的放矢,还是说说吧。”长孙皇后轻声说道。

“这小混蛋把宗正寺给拆了。”老李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

“拆了?那是什么意思?”长孙皇后不解的问道,分不清是李承乾闹腾的太欢让李孝恭忍无可忍的意思,还是真正字面上的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除了孝恭办公的地方,全都拆了,包括院墙。”李二说道。

“什么!这,这,这也太不像话了,二哥,待臣妾去好好教育教育他。”长孙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不是生气,而是担心。

没有李二的旨意,李承乾敢走出宗正寺都是抗旨,更不要说现在把宗正寺给拆了会是什么样的罪过。

所以长孙要赶在李二下令处理李承乾之前先下手,这样至少可以处理的轻一些。

“好啦好啦,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朕授的意。”李二担心长孙,赶紧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二哥,到底怎么回事,您一次说清楚好不好。”轻轻的白了李二一眼,长孙皇后袅袅的走到老李身后,双手放在他肩膀上,轻轻按着。

“这混小子的石炭司又新搞出一样东西,按这小子的话说就是于国有大用,所以朕让他三日之后演示给朝臣看一下。”李二惬意的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说道。

“可那也不能把宗正寺拆了啊。”长孙用有些责怪的语气说着,但很明显的是正话反说,等着李二接话好替李承乾脱罪。

可见长孙皇后的心里对李承乾拆了宗正寺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决得不放心。

搞死了世家嫡长孙的风头现在还没过去呢,再惹出别的事情来,这日子怕是真没法过了。

“你这个当母亲的啊!”李二有些感慨的拍拍肩上长孙的手,笑着继续说道:“放心吧,你那宝贝儿子没事,最多就是回头让他把宗正寺重新修起来。”

听到李二的话,长孙皇后算是长长出了口气,按着肩膀的手慢慢也使上一些力气,口中轻轻说道:“二哥都这样说了,臣妾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高明也是您的孩儿呢。”

第一五三章 混凝土建筑带来的改变(上)

“二哥再与臣妾好好说说吧,您这只言片语的让臣妾好生担心。”过得片刻,待李二心绪缓和一些,长孙皇后再一次旧事重提。

“好好好,你呀,为了你那几个孩儿可真是操碎了心,只希望他们能体悟些吧!”老李同志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老婆一点办法也没有,无奈之下只好把晌午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下。

“二哥半个月之后(接受书友的建议,将水泥的使用时间调整一下)当真要带朝臣过去看么,臣妾可是从未听过有什么东西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修起一座棱堡呢。”听完李二讲述长孙反而更加担心。

有那么多朝臣在场,如果李承乾没有完成承诺,丢脸事小,这欺君之罪却是逃不了了。

“观音婢不要担心,你可见过那小子做过没有把握的事?而且就算是完不成也可以让他长点教训。”看到长孙一脸担忧,李二又开始后悔和她说的太多,忍不住出言相劝。

“真的没事么?”长孙认真的问道。

“放心吧,到时候去的都是天策府老人,就算是那小子完不成也不会有大问题的。”李二誓言旦旦的说道,模样竟与李承乾一般无二。

总算是找到李承乾喜欢发誓的根由了。

“希望如此吧。”长孙皇后有些失神的说道。

长孙在担心,李二期待中带着迷惑,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开始越来越关心李承乾的动静。

沙子、水泥、碎石和木板,所有李承乾用到的材料都让老李感到陌生,不过既然说了半个月时间,老李索性也就不管了,反正这个混小子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房子的建设李承乾已经不太关心,混凝土结构的棱堡才是最重要的。

巨大的地基被挖出来,一块块木板被拼成一个个盒子的形状,然后在组成一个棱堡。

沙子,水泥加上石子和水,被充分搅拌均后灌进那些盒子中间,另外还有无数长长的木头杆子插进已经灌好的混凝土中间,由那些被李承乾随手抓来的巡逻侍卫负责震捣工作。

整个宗正寺被李承乾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夜以继日的不断施工整整四天四夜,然后突然之间一切都停止了。

无数的工人几乎实在一夜之间撤出了宗正寺,撤出了皇宫。

宗正寺中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木头盒子,另外就是李承乾那个己经建好的青砖大瓦房,当然李孝恭的办公室还是在的,只是已经被木头盒子围起来看不到罢了。

李二在停工之后来看过一次,但最后还是不解地摇着头走了。

他听不明白什么事‘养生期’,不知道一个棱堡为什么还要养生。

时间流逝,半个月转瞬即过,期间除了工匠撤出后的第七天再次回来一次之外,再也没有人来管过那个巨大的灰色棱堡。

“你们几个快点跟上,真是废物,这破东西老程年轻时一个人能扛两架。”跟在李二身后,程咬金回头鄙视的催促着抬着床弩的几个汉子。

这老货早就听说要测试一座半个月建出来的棱堡,早早就从右武卫中拖出两架床弩出来,声言要让李承乾好好露露脸。

“老程,你还能再无耻些么?太子终归是你晚辈,建个棱堡,你竟然拿床弩去实验。”柴绍作为李承乾的姑父,言辞间多是偏向李承乾。

“亏你还是将军,不知道军中无戏言么?若是两军阵前难道还能让敌军手下留情?再说老程这是对太子信任,知道那小子从来不说大话,他说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所以拿这个给他撑撑场面”

老程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好话坏话全说了,好人坏人全做了,其无耻的风采更胜当初,气的柴绍恶狠狠丢下一句‘老匹夫’转身就走。

听着身后两人的对话,走在前面与长孙无忌聊天的老李眼中闪过一丝傲然,程老匹夫这次怕是要丢脸了。

那棱堡前天夜里老李就去看过,夜幕下灰色的一体式建筑,就像一只匍匐着的巨兽,随时都要择人而噬。

建筑完全就是一个整体,老李在上面用手摸索半天竟然没有找到一丝的缝隙。为保险起见李二让‘齐天大圣’用四石的弓射过一次,结果除了在墙面上留下一个白点之外,没有任何的效果。

棱堡让李二很满意,甚至他还认为李承乾所说的有些保守,这水泥对大唐来说不单单是利国利民,完全可是说是国之利器。

有了这东西,漠北草原、西域荒漠再不是大唐的禁地,一个个守望相助的棱堡完全可以将大唐的触角伸到这片大陆上的任何地方。

只不过……这么个军事建筑放到皇宫里怎么看都有些别扭,而且好像从秦始皇开始,就没听过哪个皇帝在自己家修个棱堡的,自己这也算是开了先河了。

“陛下看上去胸有成竹,怕是提前试验过了吧?”长孙无忌和李二关系非同寻常,说起话来也随意许多。

“不可说,一会儿到了一看便知。”李二神秘的笑笑,打算一会儿让这帮子老货们大吃一惊。

老货带着强烈的好奇,同样打算看看能让老李志得意满的棱堡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从他不阻止程妖精带上床弩的表现来看,这分明是对这棱堡能充分的信心。

兜兜转转,时间不大,转过一座宫殿之后,一座占地大概两、三亩灰色的巨大建筑终于呈现在一群老货的眼前。

“这……这……”看着巨大的建筑,长孙无忌第一个有些傻眼。

“俺的个娘来,这,这就是块石头嘛。”老尉迟眨巴着一双牛眼惊叹出声。

“呃~。”老程一句话都没说,所有的感叹都被一个‘呃’字代替。

其余人从也是眼角抽搐,讷讷不知所言。

第一次见到混凝土建筑的大唐土鳖们彻底被惊呆了,其表现丝毫不下于天天开着‘212吉普车’招摇过市的纨绔,突然间看到一辆‘骑士十五世’。

“承乾见过父皇,见过列位叔伯。”远远的,李承乾带着‘光头王’和吴辰,穿着一身类似于练功服的行头,立于‘青砖大瓦房’之前。

第一五四章 混凝土建筑带来的改变(中)

“小子,你那个不会是样子货吧?”待众人走到李承乾跟前,程妖精大咧咧的问道。

“伯伯带着床弩而来,是不是样子货,一试便知。”看着正在摆弄床弩的几个壮汉,李承乾淡笑着说道。

“这个不急,不过,你身后这个房子看上去很奇怪,也是那个水泥建的?”程妖精吃不准李承乾的深浅,而且在李二没有发话之前他还没有拿床弩试验的打算,所以就岔开话题说道。

“正是。”回头看看已经溜达进房间的老李和李孝恭,李承乾点头答道。

“俺老程可以进去看看吧?”程老货嘴上虽然在问,可是脚下却已经向房子走了过去。

无奈的李承乾摇了摇头,对跟着李二一起过来的李靖、秦琼等人比了个请进的手势,带头往自己的青砖大瓦房走去。

就像是土匪进了村子,熊瞎子进了玉米地,对李承乾的青砖大瓦房极度好奇的老货们一直不断的在房间里折腾着。

敲墙的,跺地的,最要命的是程老货,丫儿竟然抱着膀子一个劲的在撞墙,颇有些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式。不过最终,老货还是放弃了这个愚蠢的作法,揉着肩膀跑到一边舔伤口去了。

接近于后世500mm厚的砖墙,别说是老程用肩膀撞,就是拿大锤砸,想要砸穿也要费上一些功夫才行呢。

“太子,过来。”就在李承乾偷笑老程不自量力的时候,李二的声音传了过来。

“父皇,您找我?”屁颠屁颠跑到李二跟前,李承乾涎着脸说道。

“这地面和那墙是一样的?”老李用脚踩踩地面,用眼睛对着棱堡的方向示意着。

“对,都是一样的。”李承乾点点头。

然后就在李二打算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轰……”巨大的声音伴随着轻微的颤抖让所有人如遭雷击,不约而同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程老货靠在墙边,左手拄着一柄宣花大斧,正瓷牙咧嘴的不断抖着右手,脚下地面上有一些碎裂的青砖粉末。

“老匹夫,你又闹什么妖蛾子。”老李同志明显是被程妖精给吓到了,暴怒着吼道。

“陛下,您不是说今天是来试试这墙是否坚固么?”程老匹夫脸变的比翻书还快,老李的话音刚活,这老货就一脸委屈的嘀咕道。

“放屁,朕是让你来试那棱堡,不是让你来拆房子。”老李几乎是跳着脚在吼。

丫实在是太气人了,刚刚用肩膀撞墙不顶事,现在竟然用斧子来砍,打了一辈子仗的老李就没听过谁特么是用斧子砍城墙的。

“哦,臣这就去试。”程老货被骂的一缩脖子,拖着斧子就走,只是到了李承乾身边的时候,一把将他也拖出了房间。

“小子,这水泥还有没有?给俺老程弄一些。”房间外,老货的声音传了进来,听的李二咬牙切齿,恨不得掏出横刀捅了他。

“有,不过小侄这也是小本经营,伯伯想要可以,多多少少也要给些成本吧?”李承乾同样无耻的声音也在外面响着,让老李颇为无力的垂下了头。

感觉就不应该让李承乾和那个老货多接触,以后必须防火防盗防妖精,否则自己家孩子都特么给这老货带坏了。

“俺老程用些水泥也要钱?”程妖精瞪着眼睛问道。

“小侄也是为伯伯考虑嘛,否则别人会以为伯伯巧取豪夺,强买强卖,这对伯伯的名声亦是有损不是!”被老程瞪的多了,李承乾多多少少有一些免疫力。

“小子,果然有种!”程妖精狠狠一挑大拇指,便不再理会李承乾。

抬头朝着摆弄床弩的几个汉子吼到:“小的们,床弩架好了没有?太子的棱堡还等着咱们右武卫实验呢。”

“大将军,已经调试好了!”一个好像火长的汉子答到。

“那还站那干什么?对准那个灰石头,给老子射。”老程似乎想把对李承乾的不满全都发泄到棱堡上面,对汉子下命令时显得有些咬牙切齿。

“喏,遵大将军令。”汉子答应一声之后,床弩挂弦时特有“嘎吱”声就开始响了起来。

“走走走,看看去。”杂乱的脚步声响起,老货们陆续从房间中走出来,站在青砖大瓦房前面远远看着棱堡的方向。

刚刚老程砍在墙上的结果老货们都看在眼里,此时对棱堡的信心强了许多,哪怕是这棱堡能达到现在城墙的强度,军方也讲全面采用,毕竟用这个水泥可以节省筑城的时间。

“哐”击锤被砸下,“嗡”的一声弓弦颤动,接着就是“嘭”的一声,手臂粗细的弩箭狠狠的砸在棱堡灰色的墙面上。

一瞬间领所有人傻眼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印象中应该插进墙体的弩箭竟然崩飞了,翻滚这飞向远处,砸在地上。

“继续射。”李二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混凝土棱堡北方草原的景象,仿佛看到了那些游牧民族骑兵像浪花撞向礁石一样撞向棱堡。

“嘭,嘭,嘭”床弩的声音一次次响起,弩箭,攻城凿,各种各样的远程攻城武器不断的被投入使用,一直折腾到了两个时辰之后。

“好了,停下吧。”眼中兴奋之色稍减的李二摆摆手,停止了这种徒劳的实验。

“这东西有什么缺点?”看着被重点关照的一段墙体,李二对李承乾问道。

“巨大的振动,比如投石机的攻击,另外就是只能在夏天筑城,冬天因为水会结冰,水泥一点效果都发挥不出来。”李承乾同样看着灰色的棱堡,想了一下说道。

“陛下,这已经够好了,比我们现在的城墙已经坚固很多了。而且节省时间才是水泥最大的优点,坚固的程度只是意外之喜。”一直没有说话的长孙无忌接过李承乾的话头。

“不错不错,朕差点忘了这实验初衷了。”老李琢磨了一下,也觉得自己好像是忘了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不由自嘲的笑笑。

“某认为可以在城外建一段城墙,继续实验。”李靖此时已经跑到棱堡那边捡了一些混凝土碎片回来,放在手中把玩着说道。

第一五五章 混凝土建筑带来的改变(下)

李靖拿回来的混凝土碎块在众人手中来回传了一圈,期间除了老程用牙咬了一下之外,其他人的观察方式都十分的正常。

“陛下,不若一起去看看棱堡的外墙如何?”大唐依靠床弩将攻城凿嵌进城墙,然后让士卒攀爬登城的战术,在面对棱堡的时候功亏一篑,竟然没有一枚能够嵌进棱堡的外墙,这让所有人都很好奇。

虽然看过那些混凝土碎块,但众人还是不能理解这外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而且众人也很想知道外墙的厚度到底是多少,一番攻击下来到底被破坏成什么样子。

“同去同去,太子也来。”老李眉开眼笑的说道。

前天夜里他可是看过,知道外墙最多不过两尺,比大唐现如今的城墙可是薄多了,所以现在老李很期待看到群臣的第二次惊讶。

一群人以李二为首,呼啦啦的向着棱堡行去,其间伴随着程妖精破锣一样的讨价还价声,这货见识了棱堡的防御力之后,对水泥更加念念不忘起来。

“陛下,这,这墙体竟然只有不到两尺的厚度?”柴绍里里外外转了三圈,最终疑惑的问道。

“嗯,比我大唐现如今的城墙薄多了。”段志玄是跟着柴绍一起看的,同样跟着一起出声附和。

“那算啥,刚刚没看到墙面么?最大的创伤才只有碗口大。”老尉迟在炫耀自己的眼神比较好使。

“这水泥还真是好东西,修建城墙城堡又快又结实,不如修道城墙把突厥都圈起来得了。”这话不知道是那个二货说的,但很大可能是程老货,除了他没人能想出这么二的主意来。

各种各样的惊叹声终于让李二满意了,混身上下十万八千个毛孔都跟着舒畅,看李承乾的目光都柔和了许多。

“河间,你办公这地方不错啊,真够安全的。”进了被围在棱堡当中,李孝恭的‘办公室’,刚刚坐下,尉迟就大咧咧的说道,引得房间中众人哈哈大笑。

“你喜欢送你。”李孝恭翻着白眼说道。

上一次他就是因为在自己住的地方外面修了个石头城,结果被人告状谋反的,现在这无良老汉都特么有心理阴影了。

“好了好了,都消停点。棱堡和水泥的作用你们也都看了,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老李拿桌上的笔筒敲了敲桌子说道。

整个过程让河间郡王李孝恭脸上的表情一抽一抽的,生怕老李把他的笔筒给敲坏了。

“陛下,这还有啥好说的,十里一个,把棱堡建的满草原都是,到时候看那帮突厥人还怎么放牧。”程老货第一个响应老李的号召,站起来表达自己的意见,同时坚定的认为自己的想法是最正确的——把草原都圈起来。

“胡说八道,没听太子说,这混凝土是需要石子的么?建的满草原都是,你的沙子和石子从什么地方弄?从陇右往草原上运么?”柴绍冷不防在边上插了一句。

“那你说怎么弄?有这么好的东西不用来建要塞,留着干什么?放在家里生孩子啊?”被柴绍顶了一句的老程,眼珠子一瞪,立刻拿出一副准备干架的状态。

“依某家看来应该把所有的城墙都推了,全都用这个什么泥重修一次。”老尉迟不等柴绍再说话,就冲上来表达自己的看法。

“胡说,都推了谁来修城墙?发动民夫?你想引发类似隋末的暴乱么?”李靖在一边不急不慢的说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说怎么办?”

“我看太子的那间房子不错,不如先用于民生建设。”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房玄龄说道。

“这怎么可以,水泥这种筑城利器必须用在军事方面。”柴绍虽然和老程顶在一起,但真要说起用途,他还是和老程一个观点,必须军用。

“都闭嘴。水泥是太子的石炭司研究的,那就让太子说说。”老李继续敲着那个让李孝恭肉疼的笔筒,看的无良老汉不光脸抽,身子都跟着不停的抽。

“修路,要想富,先修路。”李承乾几乎是想都没想,张嘴就说到。

结果话音方落就换来老李的一个大大的脑瓢:“逆子,朕难道短了你的花用不成?张嘴钱财,闭嘴钱财,成何体统!重说!”

看着一众憋笑的老货,尤其是挤眉弄眼的老妖精,李承乾觉得老头子是嫉妒自己脑子太过聪明,想要把自己打的傻一些。

不过老头子终究是老头子,打了也就打了,揉着隐隐发痛的后脑,李承乾瘪着嘴说道:“路修好了,可以提高行军速度,便于后勤的供应。这样行么,父皇?”

“不错。”老李点点头,嗯了一声表示满意,看上去就像是在考校李承乾一般。

“那不还是没有人修路吗,不能征召民夫,这活儿还是没人干。”老尉迟难得的聪明了一回。

“太子,接着说。”老李同志把目光转向李承乾,就好像李承乾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大唐很多需要大量人工的工程都处于停工状态,为了修养生息,同样也是为了减轻百姓的负担。

这样的情况下,老李同样解决不了人工的问题,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有一次交给了‘处江湖之远’的李承乾。

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家老头子,努力使自己显得更萌一些,结果却换来一个‘你行的’眼神。

深深的叹了口气,李承乾看了在坐的几位十六卫大将军,半晌之后才说道:“这工人的问题还需要列为叔伯来解决。”

“承乾,这个玩笑可开不得,十六卫驻守京畿要地,不能随便乱调。你那个农场就在长安边上,大家各自分出些人手帮帮你没有问题,修路的事可不能依例而行。”不等其他人说话,柴绍便出言将李承乾的提议否决。

就连李二都有些面色不善的盯着李承乾,认为他的主意有够馊。

不过李承乾却没有住口的打算,从自己的椅子上跳下来,在一众老货们的注视下,不紧不慢胡说道:“谁说要动十六卫的兵卒了?”

第一五六章 老头子的骄傲=妖孽(上)

“把话说清楚,再在吐吐吞吞,你就待在这里不用出去了。”老李的脸说变就变,一句话说的不对,立刻就是晴转多云。

“几位叔伯时常与突厥交战,却不知那些战俘哪里去了?”对老李行了一礼,表示明白,然后李承乾对着几位大将军问道。

“自然是放了,要不然留着吃啊?”老程不屑的说道,只是好好一句话,到了他的嘴里总是带着一股子火药味。

“放了?”李承乾有些傻眼,想过各种处理战俘的方式,唯独没想过放了。

“不放又能怎么办?那帮混蛋一个比一个能吃,留下来养着还费粮食。”长孙无忌看着懵懂的李承乾,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会把那些战俘放掉。

“那就麻烦各位叔伯再去抓回来些吧,修路这事儿全靠着他们呢。”李承乾有些泄气的坐回自己的椅子(这个是特制的,比正常的小一号)颓然说道。

“用战俘修路?”李二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如果不考虑那些酸丁腐儒的叨叨,这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也就在老李琢磨的时候,杜如晦出言问道:“殿下,这样一来是否不合圣人教化?”

“圣人教化?”李承乾被杜如晦问的一滞,不禁对这种内王外圣的作法感到腻味。

但老杜的问题也是李二关心的问题,看着老头子逼视的目光,李承乾想了一下问道:“杜伯伯,承乾想要请教一下,如果学生在学堂不听话,先生会如何呢?”

“自然是打板子。”杜如晦淡笑着说道。

“同样的道理啊,那些异族就像是不听话的孩子一样,想要教化他们就要先打一顿手板,然后他们才会老老实实的听从圣人教诲。承乾如此说,伯伯以为然否?”李承乾举出一个很现实的例子。

“嗯。有道理,但是想要说服孔颖达怕是还要废些力气。”杜如晦点点头,对李承乾的话表示认同。

不过老杜还是善意的提醒李承乾,他这个主意将要面对的困难。

“怕什么,若那老货不服,俺老程來会会他。”无耻的程妖精竟让有脸说别人是老货,一时间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不过李承乾用战俘修路的想法,的确深受老兵痞们的喜爱,就算程妖精不出头,其他人也会替力挺李承乾。

“孔师会不同意?”李承乾有些疑惑,在他的印象中,孔老头还是挺好说话的。

“这是自然,孔颖达可是孔圣人的后人,一直信奉有教无类。”老杜点头说道。

“将儒家思想传遍这片大陆的每一个角落,让无数人都沐浴在孔圣人的荣光下,孔师会不同意?”李承乾皱着眉头,继续问道。

“这……”李承乾的问题让杜如晦一时语滞。

李承乾的饼画的太大,杜如晦不知道孔颖达听到这些话会怎么想,反正他自己已经被这张大饼吸引的有些欲罢不能。

将目光转向李二,发现皇帝陛下已经两眼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些战俘在没有被俘虏之前只是一些野蛮人,大字不识一筐,所以我们要把他们引导到正道上来,要苦其心智,要劳其筋骨,要饿其体肤。”李承乾越说越激动,此时已经站到椅子上,说的口沫横飞。

“那是不是还要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老李不知什么时候回过神来,正冷笑着看李承乾站在椅子上表演。

“呃,父皇,儿臣不是……”被老李看的浑身发毛的李承乾尴尬的从椅子上跳下来,苦着脸吱唔着。

“你行啊你,好好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竟然被你用在战俘身上,而且用的头头是道、振振有词。朕发现应该把你任命为鸿胪寺卿,你小子不去搞外交还真是有些委屈了。”李二半真半假的说道。

“别别,父皇,那多不好,那个还是唐俭去作吧,儿臣老老实实待在宫里就好。”李承乾乖乖的坐回椅子上,看老李好像不是真的生气,这才嘻皮笑脸的说道。

“别嘻皮笑脸的,接着水说泥的事。”老李翻了李承乾一眼说道。

李二的这一举动很明显是支持李承乾利用战俘修路这个办法的,否则他也不会让李承乾继续说水泥的事情。

“对对对,接着说,接着说。”一群老兵痞、老杀才对怎么感化改造战俘并不感兴趣,他们更喜欢使用战俘的方式。

“就像程伯伯说的一样,想要实现对漠北的绝对控制,我们必须要在塞外修建军事基地。”李承乾看了老程一眼,缓缓说道。

“怎么样?怎么样?俺老程说的对吧?”得到一个支持者的程妖精立刻跳了起来。

“你闭嘴,让那小子接着说。”老尉迟瞪着一双牛眼,对程妖精说道。

同时,其他众人也对程妖精怒目而视,包括李二在内。

“一座军事基地,一座互市,一条水泥路。这就是我认为目前两年之内我们应该做的。”对一帮没有经济头脑,只知道拿着横刀四处乱砍的老兵痞,李承乾觉得还是直接说结果,而且有啥说啥比较好。

自己省口水,老货们省脑子,挺好的。

“你还要在漠北建互市?”李二皱眉问道。

“对,建一座互市,用来交易一些东西。”李承乾点头说道。

“殿下想要交易什么?在漠北有什么是我们需要的?”李靖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什么都好,牛、羊、马都可以。”看了李靖一眼,李承乾回答道。

“殿下,突厥人可不需要我大唐的银钱,他们需的是铁器、食盐和茶叶。”房玄龄接过话头说道。

李承乾笑笑,抬眼扫过房间里的众人,突然有一种舌战群儒的感觉。面对着一群不知道什么是经济战,什么是极限战,什么是文化侵略的土鳖,满满的高大上在他的胸膛中跃动。

扭头和老李对视一眼,从老头子的眼神中读出三个字:怼他们。

李承乾不知道老头子从哪里来的信心,认为自己可以完胜他手下的‘天下英雄’。

或许这是每一个当老子的都有的信心和期望,都希望自己的种能成为自己的骄傲,为此他们可以付出一切。

当然,对于老李来说,权利除外。

第一五七章 老头子的骄傲=妖孽(下)

相比于李承乾的信心满满,李二此时的心情很难描述,骄傲有之,担心有之,迷惑有之各式各样的情绪被老李深深的埋在心底。

李承乾这个儿子虽然身上有着这样那样的一些缺点,但至少识进退这一点让老李十分满意。

不抓权,不恋权,甚至有时候把权利放到李承乾手里,他都不知道怎么用。这样的太子让李二很放心,至少不用担心哪天玄武门之变在自己身上重演。

另外让李二担心和迷惑的是李承乾身上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为什么就像是一个万事通一样。不管什么样的问题,到了他这里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尤其是那张破嘴,死的能说成活的,黑的能说成白的,就连抓战俘去当苦力修路这样会被那些腐儒强烈谴责的事情,到了他的嘴里都变的天经地义,符合圣人之道。

强烈的好奇心让李二一次次的想要探究李承乾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什么时候能把他逼进一条死胡同,让他彻彻底底的告饶。

所以李靖和房玄龄的问题,李二并没有阻,同时他也想知道李承乾要开互市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很快李二就被李承乾的话给惊到了,最后甚至惊讶到口水流出来而不自知的地步。

“房伯伯,突厥人需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好了。要盐有盐,要铁有铁,要茶有茶,甚至我们还有粮食,有烈酒,有丝绸,有麻布,有书籍……”李承乾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盐铁可是对突厥禁运的物资。”房玄龄被吓到了,看了李二一眼之后,对李承乾问道。

“不干什么,满足突厥人的需要而以,让他们过上富足的生活,让他们感受到生活的美好,让他们感受到生命的可贵,这样他们就会慢慢的失去往日的勇武,失去那种敢杀敢拼的精神。”李承乾眼中有一种莫名的神彩,让人很难看懂其中的含义。

“……”没人说话,杀坯们早在一开始就听的脑袋直懵,房玄龄和杜如晦、李靖则是陷入沉思,开始考虑李承乾所说的可能性。

“你想没想过这样会投入多大的成本?”李二沉声问道。

“总不会多过战争的成本,而且我们还换回很多的牛羊和战马。”李承乾摊开双手说道。

“如果他们还要南下呢?”李靖被李二的问题惊醒,看着李承乾问道。

“南下?”李承乾看了看李靖,又看了看程妖精等人,开口问道:“程伯伯,突厥人南下怎么办?”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砍他丫的。”程妖精眼珠子一瞪,给出一个很专业的回答。

“您看,多简单的问题。”李承乾笑着对李靖说道。

李靖这时也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咂咂嘴不说话了。

李承乾看没人再说话,就继续说道:“老夫子们不是很想教化天下么?让他们去互市,我们可以在哪里办学,教那些突厥孩子什么是温良恭俭让,什么是仁义礼智信。”

“我们可以提供他们工作的机会,让他们感受一个唐人的荣耀,前提是他们要听话,要劳动,要认真休会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

“愿意接受我大唐皇帝陛下赐予的,我们会给予保护,会给予他们土地,还会帮他们杀掉那些觊觎他们的痞子。”

“但是那些敢于不接受我大唐皇帝陛下好意的。”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些已经听的呆了的十六卫大将军,李承乾淡笑着说道:“十六卫的将军们,会教会他们如何接受的,对么?”

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也包括听的有些发傻的李二陛下,所有人眼中都含着深深的忌惮,看李承乾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妖怪。

聪明、机智、鬼才等等一系列形容词在众人脑中闪过,最后只得出一个词,那就是多智近妖。

李承乾所说的计划很庞大,实施起来应该很不容易,但能想到这个计划更不容易。

数百上千年,无数能臣猛将都在为漠北草原而焦虑,都想一劳永逸的解决边患问题,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成功。

但李承乾的计划让众人看到了希望,一个一劳永逸的解决边患问题的希望,是的,目前来说只是希望。

“你的计划有一个漏洞。”半晌之后,李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

他已经放弃了继续让李承乾出风头的打算,9岁就可以想出如此庞大计划的妖孽,已经不需要再出风头,是到了应该雪藏的时候了。

老李可不想自己最理想的继承人半途夭折掉,不管是被人嫉妒陷害,还是李承乾自己欲壑难平、自寻死路,这些都不是李二想要看到的结果。

所以老李决定打压一下这个混小子之后,彻底将他雪藏起来。

“还请父皇教我。”李承乾低头说道。

“你怎么让他们老实听话呢?那些突厥人又不是傻子,难道他们不会抢了你的商队?难道他们不会换了东西之后,继续南下中原?”老李的语气中充满戏谑与不屑。

“真是太单纯了,不要以为看过几本兵书,读了几天论语,就想着治天下,你小子还嫩着呢。”老李继续用刚刚的语气贬低着。

淡化,必须淡化李承乾在这个计划中的作用,这就是老李的目的。

这混小子已经是一根出头的椽子,暴露出来的能力已经够强了,如果再加上出色的政治天赋,李二很难想像那些扑向李承乾的明刀暗箭会有多少。

狠狠贬低了李承乾一顿之后,李二扭头窗外的天色,从椅子上站起来,沉声说道:“行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呃,父皇这就要走?”李承乾有些意外的问道。

老头子太不地道了,‘咔咔’的贬低自己一顿不说,末了拍拍屁股就要走?

计划中的奖励呢?想了好几天的表扬呢?最重要的是,啥时候放自己出去呢?

这些一个字都没提,竟然就要走?这出牌的套路根本就不对啊。

第一五八章 智妖(上)

李承乾在宗正寺说的一番话,无论对他自己还是对其他人其影响都是巨大的。

虽然像李二说的一样,李承乾的计划还有各式各样的漏洞存在,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计划已经暴露了李承乾未来的政治倾向和民族主义思想。

老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觉得欣慰,反正虚荣的感觉连一个时辰都没有维持住,脑袋就又开始隐隐发疼。

“观音婢,帮我按按吧,头痛得很。”李二头枕在长孙皇后的腿上,拧着眉毛说道。

“二哥这是怎么了?前两日不是还好好的,今天出去的时候也很好,怎么突然就头痛了!”轻轻的帮李二按着额头和太阳穴,长孙关心的问道。

“唉,你莫要管了,不是什么大事。”琢磨着李承乾那个混小子,李二认为还是不要跟长孙说今天的事情,要不然只怕又消停不了。

不过长孙皇后可怕的直觉再一次发挥了作用,低低的问道:“是不是承乾又惹事儿了?”

“没,你别瞎操心了,不是因为他的事。”李二极力的否认着,他可不想按下葫芦起了瓢,李承乾这边的事儿还没搞定,长孙再磨起人来,那日子可真是不用过了。

“陛下不想说,那臣妾便不问了吧。”长孙皇后叹了口气,别过脸说道。

其实问不问都一样,满大唐能把李二愁成这样,还一点办法都没有的,除了李承乾那个一直在不断折腾的小子,就没别人了。

但李二不说,长孙总不能一直逼问下去,无奈之下只能轻按着老头子的额头,帮他缓解疼痛。

而老李此时的心早就已经不知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从宗正寺离开之后,他就一直在琢磨李承乾到底想要干什么。

按照混小子以往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是一个对政治感兴趣的人,对权利欲望也是可有可无,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爆出这么一个庞大的计划,其目到底是什么就很值得人去寻味了。

如果说李承乾只是在皇宫里折腾够了,想要去折腾突厥人,李二是不信的。丫在大唐上可谓是仇人遍天下,没折腾完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有心思去折腾突厥人?

最关键的是李承乾的计划太好了,虽然不完善,但的确是一个可以一劳永逸解决边患的好想法。

所以老李在想李承乾的目的时,总是会不自觉的去琢磨这个计划,想要完善它。

这让李二觉得很恼火,李承乾的目的和他的计划,两件事情来来回回在脑子里不断的交错,让他总不能静下心来好好想一件事情。

饼太大了,让李二很难放下,如果真的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边患问题,老李认为自己完全可以名垂千古,泰山封禅亦不在话下。

老李的心是热的,火一样热,平定天下的机会就这样放在眼前,所以老李决定不想李承乾的目的了,那小子想要折腾就让他折腾,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这个当老子的给他擦屁股。

“陛下要对突厥用兵了。”傍晚时分,杜如晦府上,房玄龄与杜如晦相对跪坐于榻上。

“是啊。太子殿下的计划一出,怕是整个大唐都要动起来了,没有哪一个帝王可以受得住永定边患,开疆拓土的诱惑。”杜如晦端着茶碗轻轻押了一口之后说道。

“难道一定要打么?按照太子的计划,慢慢发展,三十年内一定可以见到成效。”房玄龄沉声说道。

“必须要打,先把突厥打服,再执行太子的计划,将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陛下可不是有耐心的人呐,等三十年……太慢了。”杜如晦神色有些飘忽。

“你认为什么时候会开战?”房玄龄问道。

“明年夏收之后吧。工部日前已经把白叠子脱子的机器研究完成,现在将作监正在试制,冬日作战很快就不是我大唐需要发愁的问题了。”将盯着茶杯的目光收回来,杜如晦看着房玄龄说道。

“既然克明都这么说,那某也回去准备吧,这一场战事怕是免不了。”房玄龄长叹一声说道。

战争,除了军方那些个杀坯,从来就不被人喜欢,房玄龄同样不喜欢。

大唐刚刚定鼎天下,民心尚未安稳,却又要再起战端,按房玄龄看来,的确不是明智之举。

“玄龄难道看不出来,哪怕没有太子的计划,大唐与突厥之战也会在近几年再次爆发么?”杜如晦脸上挂着一丝笑意,眼中闪动着看穿一切的目光,对房玄龄说道。

“这……唉,某总以为能拖得一时是一时。”房玄龄苦笑着说道。

杜如晦摇摇头,并不认同房玄龄的看法:“陛下乃一时人杰,如何受得了颉利的渭水之盟?况且听闻今年薛延陀、回纥等部纷纷起兵叛乱,那颉利却战之不胜,如此大好良机陛下如何能不利用?”

“可陛下向来信守承诺,若无正当理由,如何出兵?”房玄龄顺着杜如晦的话问道。

“正当理由多的很,不用你我出头,只要有那位太子殿下在,就永远不会缺了理由。”杜如晦高深莫测的笑着说道。

“克明这是话里有话啊!”房玄龄愣了一下,随后也笑着打趣道。

聪明人之间,有些话不用说透,点到为止即可。

玩笑过后,杜如晦叹了口气说道:“睚眦必报果然是名不虚传,今日杜某算是真正领教了。”

“哦?克明何出此言?”房玄龄收敛笑容,不知道杜如晦为什么会把话题抽到李承乾的身上。

“难道玄龄没有看出太子今日用的乃是一石二鸟之策么?”杜如晦颇为感慨的说道。

“愿闻其详!”房玄龄摆了个洗耳恭听的姿势。

谁知道杜如晦却在此时卖起了关子,看也不看房玄龄,只是低声感叹:“厉害啊,当真厉害,若不是刚刚灵光一现,只怕你我甚至陛下都被太子一人蒙在鼓中而不自知。”

“克明,有什么话就说,休要跟某卖关子。刚刚你这话如果不说明白了,传出去可就是在指责太子欺君了。”房玄龄敲了敲桌子,把杜如晦的目光吸引过来,有些危言耸听的说道。

第一五九章 智妖(下)

杜如晦笑而不语的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之后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们都被太子画的饼吸引住目光,完全忽略了他真正的目的,所以某才说厉害。”

“杜克明,你再不好好说话信不信老夫与你绝交!”房玄龄终于是忍无可忍,拍着桌子说道。

“玄龄,你知不知道,开了盐铁茶的互市会有多大的利益?会有多少世家和士族想要参与进来?”杜如晦见房玄龄真的有些急了,才笑了笑缓缓说道。

“分化离间?”房玄龄也不是傻子,杜如晦才刚刚开了个头,立刻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对,就是分化离间,用利益分化世家之间的联盟。”杜如晦点头说道。

“你肯定这不是无心之举么?”房玄龄试探着问道。

“无心之举?无心之下布下这么大一个局?将天下人都算计进来?不是杜某小看人,玄龄,你做的到吗?”杜如晦撇撇嘴问道。

“这……做不到。”房玄龄咬牙想了半晌,最终摇了摇头。

“利用平定漠北边患之策,将离间计用的如此不着痕迹,几乎将所有世家都算计进去。嘿嘿,依杜某看来睚眦必报不如改成智妖更贴切一些。”杜如晦感慨的说道。

“是啊,小小年纪便如此妖孽,将来……”房玄龄点头附和。

“将来?将来无人可制喽!不过这不是吾等需要考虑的,还是看眼前吧。”杜如晦接过房玄龄的话头说。

“是啊一切留到将来再说吧。”房玄龄与杜如晦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决定把今天的一切埋肚子里。

不过房、杜二人虽然想要隐瞒,但奈何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宗正寺中的对话最终还是流传出去了,一时间就像是在平静的水面投入一颗石子般,长安城再一次变得风云变幻。

几乎所有的世家都看到了开通盐铁互市说所能带来的巨大利益,联系前段时间流传出来的新盐法,这几乎让世家变得疯狂。

虽然现在几大世家都有走私的队伍在悄悄的与突厥进行交易,但那一点点的收益怎么可能比得上互市开放之后那种大批量交易带来的收益。

孔颖达老头子也开始变的狂热,让化外蛮夷感受孔家祖先的荣光,让孔圣人的‘圣言’洗刷蛮夷空虚的心灵,此时已经成了他毕生的梦想,就连正在‘五经注义’都顾不上了。

每天朝堂之上拼命的谏言要在边境设置学馆,甚至请命要亲自去教导那些蛮夷,相比于传播先祖荣光,身份和面子都显的不那么重要。

隶属于世家的那些官员也在拼命的鼓吹开通互市的好处,好像不开互市就会成为大唐的罪人一般。

整个大唐因为李承乾的一番话几乎陷入癫狂,原本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人物突然之间成了香饽饽。

甚至崔家在朝堂上的代表人物竟然开始为李承乾请命,认为他当初只是年幼无知,做事过于冲动,现在关了一个多月应该已经受到教训,可以放出来了。

而其他几个世家虽然没有出来请命,但看其表示分明也是认同崔家这一行为的。

和互市开通将会得到的利益相比,一个王文昭不算什么,甚至就算是王文昭他爹王舜也不算什么。巨大的利益面前,就算是王家家主,必要的时候也会被当成绊脚石一脚踢开。

经过了几天的时间,老李早已明悟李承乾的目的,此时看着朝堂上一群如小丑一般卖力表演的世家代表,不禁开始为他们感到悲哀。

那个被他们‘百官弹劾’的人物,那个被杜如晦称为‘智妖’的人物,那个蹲在幕后就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人物,现在即将被他们放出来了。

是福是祸?是好是坏?李二几乎不用去想就知道。

如果不是李承乾是他儿子,如果不是李承乾一贯表现出的懒散,老李甚至有一种把他关在宗正寺关到死的想法。

作为一个帝王,李二很希望自己有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能让自己在老了的时候放心把珍视的一切交到他手里。

所以他一直在培养李承乾,甚至不惜承诺让他放手去做,自己给给他撑腰掌舵。

但现在老李在害怕,混小子的成长速度太快了,快的让他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有一个被国之宰辅称之为‘智妖’的儿子,难道真是一种幸福么?老李不知道。只是觉得那种被人追在后面,而且越追越近的感觉让自己压力山大。

不过作为风云搅动者,李承乾却惬意的躲在身己的‘青砖大瓦房’里面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两世灵魂的彻底融合让他的智商远超以往,这一次搅动风云也只是无意之举。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抛出这个计划的时候李承乾根本就没指望能有什么太大的收获,只是想给那些世家找点麻烦。

至于那个所谓的计划,也只是从后世老美那里学来的,能不能用,好不好用并不重要,反正过两年李靖和李绩他们就会把草原杀个干干净净。

“殿下,汉王、卫王、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到了。”李承乾在摇椅上晃的快要睡着的时候,王成虎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他们来干什么?”睁开有些惺忪的眼睛,李承乾迷迷糊糊的问道。

“呃,臣不知。”王成虎呆了一下,随后说道。

李承乾也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个笨笨的问题,翻了翻眼皮说道:“让他们进来吧,当初到‘兰若寺’也没见他们这么客气过。”

“皇兄,我们一众皇子皇女,除了你能把宗正寺当成‘兰若寺’,其他人可没这个胆子呢。”一声笑声传来,长的与李二极像的李恪摇着折扇打头晃了进来。

接着就是李秦以及长乐、豫章、襄城等几位公主。

“泰,见过皇……”8岁的李泰一本正经的站好,准备给李承乾见礼,那样式分明就是被先生给教傻了。

“哥,一个多月没见你了,想死我啦。”李秦的话还没说完,长乐就从他身后跳出来,几步跑到李承乾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

看着长乐这个被老李宠上天的妹妹,李承乾只能无奈的对李泰摊了摊手,换来李泰无力的耸耸肩。

第一六零章 外界的消息

“你们两个那是什么表情嘛,当心我去告诉父皇呢。”长乐看看李承乾,又看看李泰,嘟着嘴说道。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今天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了?”从椅子上站起来,在长乐的头上拍了拍,同时跟其他几个小丫头打个招呼。

“别老是拍人家的头。”小丫头把李承乾的手打到一边,然后像偷到葡萄的小狐狸一样,掩着嘴假装神秘的说道:“人家是偷偷听到三哥和四哥说要来看你,就带着豫章和襄城悄悄跟在后面跑来啦!”

“鬼灵精。”李承乾在长乐好看的小鼻子上点了一下,朝吴辰的方向努努嘴:“去找那个有头发的,他那里有一件好玩的东西。”

听到有好玩的,几个小丫头眼睛同时一亮,目光越过愁眉苦脸的王成虎,看着吴辰。

“几位公主稍等,臣这就去取来。”得意的扫了‘光头王’没有一根毛的脑袋一眼,吴辰转身就向角落里的一个房间走去。

如果吴辰没理解错,李承乾指的应该是半个月之前抓到的那只瘦瘦小小的兔子,当初看丫太瘦,存下来打算养肥些再下刀,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哎呀,小兔子!”三个小丫头在看到兔子的瞬间,眼睛就直了,几步跑到吴辰身前,把那只命大的兔子从他手里抢了过来。

“好可爱哦,它吃什么啊?”

“吃草吧?”

“不对不对,好像是喜欢吃白菘吧?”

“哥哥,它喜欢吃什么啊?”就在李承乾和李恪、李泰打算说几句话的时候,抱着兔子的长乐又窜了回来。

“长乐先和豫章她们一起玩,哥让吴辰去找些东西来。”转头安慰一下长乐,李承乾就扭头瞪着吴辰。

“我,我也不知道它吃啥啊,咱平时都是喂馍和草的。”吴辰被瞪的有些委屈,纠结的说道。

“那就去搞些菠棱菜,快点!”李承乾翻了个白眼,瞪着吴辰说道。

真是可怜的兔子,天天吃馍,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难怪养了半个月都不长肉。

等吴辰出去了,李承乾才揪了揪长乐怀里那只兔子的耳朵,对长乐说道:“去玩吧,一会儿吴辰就给它拿吃的回来了。”

“谢谢哥哥。”三个小丫头带着一只可怜的兔子躲到一边玩去了,留下李承乾兄弟三个站在原地。

“皇兄,你这苦日子怕是过到头了,相信不久父皇就会放你出去了。”李恪脸上挂着和老李类似的笑容,对李承乾说道。

“哦?”李承乾目光在李恪、李泰兄弟俩的脸上扫了两圈,缓缓说道:“这话是怎么说的?”

“好像是因为互市的事情。”李恪想了一下说道。

“是的,崔家已经在朝堂上为你请命了,卢家的口风也有些松动,想来过不了几天也会为你请命,到时候父皇有了台阶,就会放你出来了吧。”李泰在一边接着说道。

“你们两个是来当说客的?”李承乾觉得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一瘦一胖的兄弟两个。

两个笨家伙连里面的弯弯绕绕都没有搞清楚,就敢掺和进来,让李承乾不得不感叹无知者无畏。

“不是说客,没人和我们说什么,只是听到一些朝堂上的风声。”李恪摇摇头说道。

“如果不是说客,我跟就好好跟你们说一下,于情于理,咱们是一家兄弟,不能让外人给坑进去。”李承乾扭头看看玩的正开心的几位妹妹,对‘光头王’示意,照看着点,然后带头回身向屋里走去。

“哥,你说这事儿不是那么简单?”进了房间,李泰面色有些凝重的问道。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你们两个最好不要掺和进去,省得将来吃了亏。”李承乾却没有像李泰与李恪一样那么严肃,只是很随意的坐到椅子上,平静的说道。

“皇兄指的到底是什么?难道是互市?”李恪慎重的问道。

“无论是什么,你们都要记住,世家就是一群狼,他们是在吃我们的血,我们的肉,他们每多得到一点好处,我们就会少得到一点。”李承乾靠在椅背上,煞有其事的说着。一脸认真的表情将李恪和李泰忽悠的直发呆。

“皇,皇兄,你的意思是世家想要造反?”李恪最后被李承乾说的脸色有些发白。

“造反?不不不,他们是一群蛀虫,不会造反,但却比造反更加可恨。那些敢造反的至少坏在了明处,真刀真枪的和你干,可世家不一样,他们只会躲在你的身体里面偷偷吃你的血肉,一点点慢慢蛀空你的身子。”

这一下连李泰都跟着打了个哆嗦,搓着自己肉乎乎的胳膊,就好像里面真的有虫子一样:“哥,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简单,暂时不理会他们就好,如果真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去找父皇好了,自家老爹总不会坑自己的孩子,对吧?”

李承乾并不能确定这兄弟两个到底是不是世家找来的说客,但却可以把他们两个当成世家说客来处理。

简短的结束了关于世家的看法之后,直接跳过互市的问题,开始天南地北的扯起闲篇儿,完全不给兄弟两个一点再提互市的机会。

互市的问题就像是手榴弹,伤人也同样伤己,所以在把这个事情丢出去之后,李承乾就没打算再去碰他。

可那有能力控制互市的世家却被这份巨大的利益迷了眼,完全忽略了巨大的利益同样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为李承乾请命的事情不假,但真实目的值得商榷。

一个是打算将他捧杀掉,几个世家联合捧他,让老李对他产生忌惮,最后直接圈禁至死。

二个是世家之间互相妥协的产物,彼此互相不信任的情况下,打算找一个代理人,来负责互市的事情,然后大家利益均分。

第一个可能李承乾认为不现实,自己的年龄和底蕴放在这里,决不是捧一捧就能让老李同志忌惮的。

那么就只有第二个可能,世家暗地里把自己当成那个最适合的代理人。

第一六一章 夜谈(上)

夏季的天总是很长,长的让人感觉就像天永远都不会黑一样。被太阳炙烤过的地面不断散发着热量,配合着天上的那个罪魁祸首,不断的提醒着李承乾,距离日落还有很长时间。

树上不断响起的蝉鸣声,让李承乾在摇椅上打了四个盹之后忍无可忍的跳起来:“吴辰,老王,你们两个把这树给老子砍了。”

“殿下,就这一棵树了,再砍院子里就没有树荫了。”王成虎比较实在,不像吴辰那个混蛋,好像没有听见一般继续看天。

“没了就没了,老子不稀罕这破树荫。”李承乾狠狠踢了树干一脚,絮絮叨叨的说着。

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王成虎被吴辰拉了一把,扭头看去,发现吴辰依旧在看天,只是用手指在自己的脑袋上戳了戳。

“吴辰,你丫才脑子有病,你丫脑子才被驴踢了。”被李承乾看到戳脑袋这个动作的吴辰顿时触了他的霉头,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臣这就去找斧子砍树!”被李承乾骂过的吴辰几乎是抱头鼠窜就往外面跑。

不跑不行,李承乾骂人的功夫昨天他领教过,小半个时辰不重样不说,还不带脏字。所以今天李承乾刚刚说了一句,丫就受不了了。

“去去去,老子不用你砍了,信不着拿馍喂兔子的混蛋。”自从两天前李恪、李泰走了以后,李承乾就变的异常癫狂,常常会因为一点小事迁怒于人。

就这样李承乾整整一个下午都在折腾,一直到夜幕降临,才算是消停下来,坐在摇椅里静静的发呆。

“在想什么?”李二的声音在李承乾的身边响起。

“父皇,您怎么来了?”李承乾赶紧从摇椅里做起来,站在李二跟前问道。

“朕要是再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吧这里再拆一次啊?”老李半真半假的说道。

“儿臣不敢!”李承乾不明白老李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

“行了,今天这里没有外人在,我们父子之间好好聊聊,你看如何?”李二坐到摇椅上,指指不远处的椅子,示意李承乾过去抬过来。

“儿臣遵命。”李承乾答应一声,就跑去拖椅子。

没办法,黄花梨木的大椅子,李承乾的小身板抬是抬不动的,而且老李的突然到来让他觉得很不对劲,需要一个时间来缓缓。

“你小子不用如此小心,说了是聊天那就只是聊天,就像百姓家父子聊天一样”李二眼神之中有一些寞落。

说话的瞬间,李二心内多多少少有些遗憾,自己这一生好像从来就没有享受过寻常百姓家那种父子亲情,不管是面对自己的老子,还是面对自己的孩子。

“父皇,您是皇帝呢!”伤感中,李承乾的声音传来。

“放屁,皇帝就不吃饭了?皇帝就不是人了?老子跟你说,今天你要是不让朕满意了,就准备在宗正寺呆一辈子吧。”老李蛮横的说道。

“父皇,您这‘朕朕朕’的,儿臣听着肝颤,不敢说话。”眼前的老头子虽然穿着一身便装,但那一身的帝王气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这让李承乾很难把老李当成前一世的老爹对待。

“老子说行就行,反正老子把话放在这了,信不信在你。”皇帝就是可以这么任性。

“那好吧,儿臣试试。”李承乾点点头说道。

“先把称呼换了,现在开始,你叫我‘爹’,自己称‘我’。”老李煞有其事的对李承乾说道,生怕他不知道老百姓家里父子之间是怎么称呼的。

“那……爹?”李承乾看看老头子的脸色,尝试着叫了一声。

“嗯!”老李点头答应。

“爹?!”再叫。

“嗯。”再答应。

“爹!”

“啪”老李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你小子没完了是吧?”吓的李承乾一缩脖子。

“跟老子说说,你这两天到底在抽什么风。”吓唬完李承乾,老李接着说道。

“还是叫爹?”李承乾试探这问道。

“废话,你敢改个口试试。”老李眼睛一瞪说道。

“哦,儿,呃,我,我这几天没抽,就是不想出去被世家那些混蛋当枪使。”习惯性的想要说‘儿臣’,结果被老李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当枪使’这话听着新鲜,不过比喻的挺形象。”李二饶有趣味的琢磨着‘当枪使’这三个字一会儿,便开口说道:“你打算在这里躲多久?”

“久到他们忍无可忍的斗起来为止。当初联合起来告我,现在又想让我出头帮他们赚钱,只怕他们家里养的狗都不会这么听话。”想起当初在大殿上,世家那群官员嚣张的样子,李承乾就恨得牙根痒痒。

“可即便你不想接着差事,也不至于这么闹腾吧?”李二问道。

“总好过正面碰撞,到时候那些混蛋指不定又会搞出别的幺蛾子。”世家的操行李承乾现在已经深有体会,在没有绝对的把握时,他决定还是把自己藏起来比较好。

而且与其出去和世家正面对抗,远不如躲在宗正寺慢慢的算计他们有趣。这样躲在幕后即可以达到目的,又不会拉来太多仇恨的搞法,李承乾很喜欢。

“就像你说的,你现在是准备拿老子当枪使了,是吧?”老李眼中含义莫名,语气中颇为无奈。

这混小子为了不出去,想尽办法的折腾,为的竟是让自己被多关上一段时间。

这样一来那些希望他出现的人只会埋怨老李,不会记恨他。

“嘿嘿,有句老话说的好:‘马瘦毛长蹄子肥,儿子偷爹不算贼。’,儿子扛不住了,爹您就多帮帮忙呗,反正也不差这一次。”李承乾嬉皮笑脸的说道,老头子都说了,要‘平民化’一些,那就撒泼打滚好了。

李二更无奈了,这小混蛋让自己帮他顶雷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虽然自己并不惧那些世家联合,但想想总觉着有些憋屈,如果不是今天的目的不在这里,非得狠狠揍丫一顿不可。

第一六二章 夜谈(下)

“你对造反的事情怎么看?”片刻的沉默之后,李二的话就像一道惊雷自李承乾的耳畔闪过。

造反?这年头那个老百姓敢聊这个问题?李承乾突然觉得牙有些疼。刚刚还说要像寻常百姓家的父子一样好好聊天,结果老头子没聊几句自己就开始忍不住扬沙子了。

不过想过归,老头子的问题还是要回答,想了一下问道:“父皇,造反分为很多种,您指的是哪一种?”

“嗯?”李二被问的愣了一下,虽然他也是靠着造反起家,却从不知道造反还有分类的说法:“那你先说说造反分几种。”

“儿臣认为造反从广意上讲应该分为两种,第一种是为私利;第二种是为公。”李承乾虽然没有认真研究过造反,但在后世喷子当惯了,哪怕是没有准备,也能随时喷上几句。

李二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原本的讨论现在好像变成了请教,丫好像把关系弄颠倒了。

不过老子总归是老子,先天就占有一定的优势,不管自己知不知道,都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你且分别说说。”

看着老李眼神中的迷茫,李承乾先是在心里鄙视老头子一番,然后才开口说道:“这第一种为私利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以自己为中心,一担自己的欲望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就会不顾一切的跳起来反对朝廷,点型的例子就是王世充、窦建德、刘黑闼。”

虽然李承乾不知道王世充、窦建德、刘黑闼这几个到底是不是真的为私利起兵造反,但却知道这几个都和老李对阵疆场过。所以他们必须是反面点型,用来衬托老头子伟光正的形象。

李二不可置否的点点头:“那第二种为公的呢?”

再鄙视老李一番,继续说:“这第二种为公,就是为天下黎民,为了让百姓生活的更好,不计个人得失,与旧有腐败朝廷抗争到底的民族英雄。最典型的便子就是皇爷爷和父皇您了。”

不管当初起兵的目的是什么,李承乾身为皇室成员,评论起这件事情都必须给扣上伟光正的大帽子,否则就准备在宗正寺里待上一辈子吧。

老李依旧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只是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傲然,很明显的表示认同李承乾的说法。

“你认为现在我大唐还会有人反造成功么?”老李不顾李承乾白话的嘴干舌燥,再次问道。

“怎么可能,造反成功是需要有群众基础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要有军事实力。有道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指的就是一切没有军事实力的造反都是纸老虎。”李承乾喷的有些嗨,吐沫星子都喷到老头子脸上了。

将脸上的吐沫星子擦了擦,狠狠的瞪了李承乾一眼:“如果造反的人来自内部呢?”

这话问的有些诛心,就差没点着李承乾鼻子说他要造反了。

李承乾不是傻子,在老头子问他怎么看待造反这件事的时候就知道情况不对头,所以一直努力想要把自己摘出来,可最后还是没躲过去。

咂咂嘴,李承乾叹了口气说道:“父皇,您那工作还真就不是人干的活儿,起的比鸡都早,睡的比狗的晚,干的比牛都多,吃的……”

除了开始的‘父皇’两个字,后面的老李越听越不是滋味,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终于一拍椅子站起来:“放屁,你才不是人,你才是鸡,你才是狗,你才是牛,逆子,一身皮子紧了,想找揍是吧?”

“不是,父皇,是您说要像寻常百姓家一样聊天嘛,您亲口说的。”眼见李二举起大巴掌,李承乾飞一般从椅子上跳下来,躲出老远。

“你回来,朕不揍你,快点。”老李搓了搓手指,重新坐回椅子上,瞪着李承乾。

“您保证不?”李承乾很执着的站的老远。

“朕保证,快点过来,听到没,别逼着朕让人抓你回来。”看着李承乾随时要跑的样子,老李的手又痒痒了。

“行了,不说造反的事,你回来吧。”老李看着李承乾哆哆嗦嗦那样,知道刚刚的话是真把这小子吓的炸毛了。

不过只要这小子知道怕就好,知道怕今天晚上老李就没白来,警告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父皇,您说您没事儿吓唬儿臣干什么?”乖乖回来,跳到椅子上坐好,李承乾一语双关的说道。既指刚刚老李说要揍他的事情,也是暗指老李说他要造反的事情。

不过老李这次还真是守信用,当真是绝口不提造反的事了,看着李承乾身上的白色练功服问道:“你那衣服怎么回事?”

“这个?”李承乾眼前一亮,跳起来站到椅子上扯着白色丝绸制成的练功服说道。

“你说呢?”对于李承乾的明知故问,老李觉得很不爽。

“这个叫练功服,穿起来宽松,舒适还凉快。”李承乾从椅子上跳到地上,摆了个不论不类的太极造型。

李二愣了一下,半晌才说道:“下次说话把舌头捋直了,别夫、服不分。”

该死的门牙,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一点出头的迹象都没有,弄的李承乾说话只要一着急就有些漏风。

委屈的点点头,李承乾就晃悠到李二跟前,炫耀的说道:“父皇您看看,是不是很帅?”

“天晚了,朕回去了,你一会儿早点休息。”李二嗯了一声,从椅子上起身,背着手向门外走去。

警告加威胁的目的达到了,老李也没什么继续待下去的兴致,这破地方连口茶水都没有,待的实在是无趣。

“喏,恭送父皇。”看着老李越走越远,李承乾恭敬的说着。

直到老头子走的连影子都看不到的时候,李承乾终于是坚持不住,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太特么吓人了,难怪人家都说伴君如伴虎,刚刚的情况,只要李承乾一个答的不好,关在宗正寺一辈子都是轻的。

虽然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引起老李的警觉,但是李承乾从未想过老头子会这么直接。

第一六三章 秋猎(一)

“四个二,炸!”

“鬼一对!”

自从老李上一次离开,已经过了大概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待在宗正寺极度无聊的李承乾终于是耐不住寂寞,把后世极为流行的扑克搞了出来。

于是宗正寺中,每天从早上起来到晚上天黑,斗地主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响起。甚至不光宗正寺,哪怕是长安城都会时不时的听到‘炸死你’之类的兴奋叫喊声。

“小子,又斗上了?”大门口,李孝恭的声音传来。

刚刚被‘光头王’拍死了四个二的李承乾有些郁闷的扭过头,看看一脸饶有兴致的河间郡王说道:“王叔今日怎么有空到宗正寺来?”

“有些事情找你。过来过来,先别玩了,天天玩也不嫌腻的慌。”李孝恭站在大门口,也不进屋,一个劲对李承乾招手,让他过去。

“到底啥事儿不能在这里说啊?”李承乾苦着脸,作出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但却将手里在的牌直接丢进已经出完的牌堆中,并且随意的搅合了一下。

“来了来了,真是拿你们这些老人家没办法。”吴辰和王成虎鄙视的目光中,李承乾跳下桌子,几步来到李孝恭跟前。

“走,到你哪里说去。”李孝恭看了一眼自己那个被当成牌桌的‘老板台’,对李承乾比了一个够无耻的大拇指,扯了他就往外走。

“哎哎,王叔,慢点慢点。”李承乾别扯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过几天要开秋猎,你小子出头的日子就要到了。”到了李承乾的青砖大瓦房中,李孝恭抢先坐到摇椅上,这才对李承乾说道。

“猎就猎呗,和我有啥关系?”李承乾表示对秋猎没啥兴趣。

“诶我说你小子怎么那么不识抬举呢,老子可是听到消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李孝恭拧着眉头说道。

秋猎一开老李渊必然参加,作为老老里的首席大孙子,李承乾也是必须要参加。否则老李渊见不到大孙子,发起火来,哪怕是老李都顶不住。

“您可拉倒吧,依我看您这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到底有啥事,您还是说了吧。”被关进宗正寺这段时间以来,李承乾接触最多的就是李孝恭,对于这个不着调的无良老汉李承乾可谓知之甚详。

“放屁,有你这么和叔叔说话的么?再说这宗正寺是老夫的地盘,不是你的三宝殿。”李孝恭拿出一副凶狠的样子,狠狠地瞪着李承乾。

“王叔,您还是省省吧,有事您就说,否则小侄可就不陪了。”和李孝恭接触多了,李承乾早已经摸透了老货的脾性,知道他没有真生气,否则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嘿你小子,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也罢,老夫不和你个娃娃一般见识,给老夫搞一首适合狩猎的诗词出来,老夫就原谅你了。”无良老汉见李承乾软硬不吃,终于露出狐狸尾巴。

“诗词?不会!”李承乾脑袋一摇,直接顶了回去。

风头出的够多的了,就连老李都特意跑来警告他一回,所以李承乾打算消停的缩上几年。

“这点面子都不给?”李孝恭没想到李承乾拒绝的这么痛快,有点反应不过来。

“王叔,不是承乾不给您面子,实在是确实不会。”李承乾看着李孝恭脸色有些难看,知道这老货有些真的生气了。

“少给老子来这套,谁不知道你‘智妖’的本事,半阙‘赤壁怀古’羞煞多少文人,现在告诉老夫不会,谁信?”李孝恭鄙视的看着李承乾。

“‘智妖’?我?”李承乾指着自己的鼻子疑惑的问道。

李承乾只知道自己绰号叫‘睚眦必报’,却不知什么时候又变成了‘智妖’了。

“不是你难道是我么?”李孝恭没好气的说道。

“可我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外号?”李承乾追问道。

“杜如晦那个老东西给你起的,现在已经天下皆知了。哎我说你小子别岔开话题,快点给老夫鼓捣一首出来。”稍稍给李承乾解释了一下,老货就开始催促起来。

鼓捣一首,李承乾眼角不停的抽搐,心底在不停哀嚎,对大唐的杀坯们不由佩服的五体投地。

第一次听说作诗用鼓捣这个词,不知道将来的李白、杜甫、白居易等人听到这个词会怎么想,还会不会鼓捣出数百上千首诗词出来。

“王叔,只是一个秋猎而已,搞什么诗词啊?不若小侄这里有秘制烤肉之法,送予王叔如何?”知道‘智妖’这个绰号竟然是杜如晦起的,李承乾更加不愿‘作’诗了。

“老夫又不是厨子,要你的烤肉之法有何用?至于这诗词么,还不是因为杜如晦他们那些老匹夫瞧不起老子们,非说老子们目不识丁。”提起作诗的原因,李孝恭就是满肚子的牢骚。

李承乾听了半天,觉得杜如晦等人好像并没有说错什么,能把作诗说成鼓捣一首的家伙,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成是文化人吧!

“我说你小子倒是快点啊,秋猎没几天了,老夫还要留下几天的时间来背呢!”李孝恭可不管李承乾是怎么想的,只要能把诗词搞到手,他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

瞅着不依不饶的李孝恭,李承乾无奈的点了点头,不答应看来是不行了,这老货现在分明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如果不让他满意只怕今天晚上觉都不用睡了。

盏茶时间之后,李孝恭满意的将写着诗词的纸张揣进怀里,然后痛惜的对李承乾说道:“承乾,以后少斗些地主,多练练字,莫要再写的如同鸡扒一般。”

“……”李承乾十分无语的看着老货离开的背影,心里五味陈杂。

丫的老货,拿到诗词之后变脸比翻书还快,而且还有脸说老子的字难看?

真不知道一个能说出鼓捣一首诗词的老人渣,有什么脸说别人字写的难看?

所以李承乾后悔了,十分后悔,早知道这老货这么无耻,开始的时候说什么都不应该可怜他。

第一六四章 秋猎(二)

李孝恭的消息很靠谱,两天之后,赦令果然下来了,李承乾终于可以离开那个关了他好几个月的‘青砖大瓦房’。

“小的们,你们殿下回来了。”站在‘兰若寺’前面,李承乾扯着脖子嗷唠就是一嗓子,吓的身边吴辰和王成虎直接就是一个哆嗦。

接着就是一片的人仰马翻,李承乾平时喜欢用的,喜欢吃的,喜欢看的,全都被抬出来,按照他平时的习惯在小院里摆好。

“殿下,您回来了,这段时间受苦了吧?”林晓晓也从自己的房间里跑出来,来到李承乾跟前,眼泪像不要钱一样流着。

李承乾被关了三个多月,虽然有吴辰时不时会出来送些消息什么的,但人只要一天没回来,林晓晓就没办法真正的放心。现在见到本人,一时间三个多月的担心全都化为泪水,涌了出来。

“行了行了,别哭了,你家殿下这段时间可没受苦,还胖了许多呢。”李承乾扯着林晓晓的手,一边往住的地方走,一边安慰她。

“殿下还没有吃午饭吧,妾身马上让人去安排。”回了李承乾常住的小院,又聊了一会儿,林晓晓突然想起现在已经过了晌午。

“不用了,刚刚回来了时候吃过了。”李承乾摆手止住林晓晓,拍拍肚子说道,吴辰和王成虎也在一边不停的点头。

这三个家伙从宗正寺出来的时候,已经把那里翻了个底朝天,能吃的全吃了,吃不了的全带走了。

按照李承乾出来时的说法就是:“不给‘鬼子’留下一粒粮食。”

至于‘鬼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李承乾不肯说,吴、王两人当然也就没有深问。以至于后来吴辰写的回忆录——《我在李承乾身边的日子》中,只记载有‘鬼子’一词,却没有来源。

“殿下,纥干承基外面求见”就在李承乾打算问问林晓晓,这段时间‘兰若寺’的情况时,门外侍卫在外面通报道。

“纥干承基?”李承乾眉头一皱,琢磨这个反骨仔这时候跑来干什么。

“殿下,这个人好像来过好多次了,好像是有什么事情,不过碍于规矩,妾身没有问。”林晓晓在旁边说道。

“坏了!”李承乾猛地一拍大腿,对门口的侍卫说道:“快点让他进来。”

林晓晓的话终于让李承乾想起自己忽略了什么,纥干承基这货是被派到洛阳找王玄策的,现在这货回来了,王玄策应该已经找到了吧。

“臣纥干承基,见过殿下。”侍卫的引领下,纥干承基进了房间,弯腰施礼。

“免了免了,吴辰,快给承基搬把椅子来。”李承乾摆摆手,亲切的说道。

“谢过殿下。”纥干承基示威似的看了吴辰一眼,坐到椅子上。

却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吴辰极度不屑的撇撇嘴。

熟悉李承乾的人都知道,这货对人越客气,坑起人来就越狠,反观如果对谁不客气,那才是对自己人的态度。

“承基,这段时间累坏了吧,天天在外面跑,难为你了。”摆手示意宫女上茶,李承乾笑着说道。

“殿下言过了,能为殿下办事是臣的荣幸。”接过宫女递上来的茶,纥干承基垂头说道,言辞间马屁甚浓。

“我们为国选材也是为陛下分忧,你的功劳本宫会如实想向父皇汇报的,到时自会有封赏下来。”李承乾很想把这个烫手的山芋送出去,所以他向老头子举荐一下这个纥干承基。

“臣谢过殿下恩典!”纥干承基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回答时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能如李二的法眼可比在李承乾这里强多了,太子府再大也就是个小澡盆,怎么可能比得过朝堂那个江湖。

纥干承基的心可是很大的,他一直认为只要有机会,自己做的绝不会比十六卫任何一个大将军差。

“谢什么,我大唐决不会埋没任何一个人才,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只要你用心做事,用不了多久本宫就要叫你纥干大将军了。”李承乾眼中闪动着讥讽,口中却极尽吹捧只能的忽悠着纥干承基。

而此时就连憨憨的‘光头王’都觉查出不对头了,疑惑的眼神不断的朝李承乾瞟着。

“殿下,妾身去看看晚膳准备的如何了。”林晓晓也觉察出李承乾的不正常,找个机会离开了。

“承基啊,那王玄策被安排在什么地方了。”闲篇聊的差不多了,李承乾把话题引入正轨。

“一直在臣府里住着,没有殿下的吩咐,臣没敢随意安排。”纥干承基也觉察到自己似乎有些得意忘形,缓缓收起那一缕得意的笑容。

“如此本宫便放心了,待明日你且把他带来可好?”反正已经决定将纥干承基掉离自己的圈子,李承乾不介意把戏演的更到位一些。

“臣领命,只是……”纥干承基说道一半顿了一下。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李承乾的笑容收敛了一些,认为纥干承基要恃宠而骄,提些条件什么的。

“殿下,没有问题。只是那王玄策并不是一个人,他还带了一个朋友,放言说如果不给他朋友安排一个适合的位置,他宁可一辈子隐居乡野。”纥干承基小心的说着,同时用余光瞟着李承乾的脸色。

在纥干承基看来,王玄策的行为就是典型的傻逼行为,竟然会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朋友,放弃即将到手的荣华富贵。

同时他也怕李承乾认为自己办事不利,错失掉那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不过李承乾却没有如他想的一样勃然大怒,只是淡淡的问道:“他的那个朋友是谁?叫什么名字?”

“包龙图(书友客串)”纥干承基小心的说道。

“噗”正在喝茶的李承乾一个没忍住,满满一口茶水全都喷了出去,好在反应及时,偏过了头,否则纥干承基绝逃不过落汤鸡的命运。

“你再说一次,王玄策那朋友叫啥?”李承乾缓了半天,终于缓过一口起来。

“包,包龙图。”纥干承基回答的有些迟疑,李承乾的反应太奇怪,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一六五章 秋猎(三)

“好吧,包龙图就包龙图,只要不是个黑脸的便好。”李承乾缓缓呼出一口气,低声说道。

“呃,殿下,那包龙图倒是不黑,只是一双眼睛生的甚是吓人。”李承乾声音虽低,确没有故意压制,所以依旧被纥干承基听到。

“也罢明日一早你且带他们过来,正好本宫也见见这包龙图到底是个何等人物。”李承乾没有在意纥干承基所说的眼睛问题,在他看来再如何可怕的眼睛都不如老头子的可怕。

“喏!”纥干承基答应一声,又等了一会儿见李承乾没再没有其他吩咐:“臣告退。”

挥手示意纥干承基可以离开之后,李承乾将目光转向正在和王成虎挤眉弄眼的吴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要是想和他一个待遇可以说,本宫亦可以对你客气一些。”纥干承基走了没的影子,李承乾这才对吴辰说道。

“别,殿下,现在这样就挺好,挺好的。”吴辰缩了缩脖子,臊眉耷眼的说道。

李承乾看不上纥干承基,吴辰同样也看不上,不管怎么看都觉得那货不顺眼,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或者说什么人玩什么鸟,又或者王八看绿豆。

“行了,别贫了,两日后的秋猎还需要准备很多东西,你丫不是准备空着两只手去吧?”以往总是在小说或者电视里看秋猎,现在终于能亲自体验一把,李承乾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一门心思都在秋猎上了。

而且刚刚要不是王玄策的事情太过重要,那纥干承基只怕连大门都进不来,将来还不知道还要空跑多少次,才能见上李承乾一面。

“某只靠一柄横刀足以。”吴辰傲然说道,引的一旁的王成虎不断撇嘴。

丫就是一护卫,到了秋猎现场也没有展露身手的余地,吹毛牛逼。

果然,李承乾一点面子都没有吴辰留,嗤声说道:“行了,别吹牛逼了,一会儿你去仁贵那里一趟,你们两个商量一下需要带的东西,然后去准备军械。”

“喏。”说到正事,吴辰收起嘻笑之色,慨然应了一声之后,转身离开。

“老王,你也去休息吧,好好准备应付两天后的秋猎。”瞥了一眼身边的‘光头王’,李承乾说道。

“殿下的安全……”王成虎犹豫道。

“屁的安全,老子是在自己家里,还要担心什么?快去吧,这段时间在宗正寺一直没好好休息过。”李承乾翻了个白眼说道。

虽然说三个多月的时间宗正寺几乎被李承乾包了,但那终归不是‘兰若寺’,吴辰和王成虎一直都没有放松警惕,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总是在轮流守夜,不敢有一点大意。

所以这三个多月下来,要说不累那还真就是骗人的。

等到王成虎也离开之后,李承乾很干脆的一个翻身滚到榻上,衣服都不脱,直接扯过一被子往身上一盖就直接梦周公去了。

“殿下,殿下,该起了。”刚刚睡了不长时间,李承乾就觉得身边有人叫自己,待翻身坐起抬首看去之时,发现竟然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宫女在叫自己。

“你是谁?”李承乾四下打量一眼之后发现,一直都有人执守的房间里竟然一个宫人都不在,若大的房间里,只有自己跟眼前这陌生的宫女存在。

“吾乃太子建成贴身女官,殿下叫我明月即可。”宫女见李承乾醒了,便退后两步,轻轻扶身一礼之后说道。

“大伯?”李承乾眉头一紧,盯着宫女说道:“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我在宫中从未见过你?而且……房间里的人都哪里去了?”

李承乾很好奇为什么自己那个挂了的大伯身边女官会在自己宫里出现,按理说当初这一批人不是应该都砍了么?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最主要的是这女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自己的‘兰若寺’虽然不能说是飞鸟难入,但这么一个大活人跑进来,总会有人看到吧,完全没理由让她接近到自己身边来啊。

“殿下无需知晓吾从何而来,只是两日之后的秋猎小心身边之人便可。”明月没有回答李承乾的问题,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便再次扶身一礼,转身向门口走去。

秋猎?身边之人?李承乾心中猛然一惊,当下就从榻上跳了起来,追到宫女明月身后,抬手向她的手腕抓去:“等等,把话说清楚,到底要小心谁?”

谁知那明月就像身后有眼睛一般,在李承乾快要抓到她的时候,突然转回身,伸出右手在他的胸口就推了一把,口中说道:“殿下莫要忘了,小心身边之人!”

本已经快要追到明月的李承乾只觉得胸口一股阴冷的气息传来,接着就是一股大力,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猛的向后倒去。

“明月……”强烈的失重感让李承乾剧烈的挣扎起来,口中一声大喝。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用睁眼李承乾都知道,那是林晓晓的声音。

缓缓睁开眼睛,房间还是那个房间,林晓晓一脸紧张的坐在身己身边,那些消失的宫人也重新出现在原本的位置。

扭脸向门口看去,却是空无一人,本应站在门口的那个叫明月的宫女已经杳无踪影。

只是透过窗纸能看到外面昏暗的天色,却不知是早上还是晚上。

“殿下,可是作恶梦了?”林晓晓的再次紧张的问道。

“哦,没,没事,的确是作了一个梦。”李承乾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可是梦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了?”林晓晓一边为李承乾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问道。

“刚刚……没什么,不用担心,现在什么时辰了?”李承乾刚要开口说一下梦里的事情,又突然意识到什么,临时换了话题。

“已经是寅时末了。”林晓晓张了张嘴似乎还要再问,最后却没有问出来,只是说了一下时辰。

“嗯。时辰还早,我再睡会儿,你也去休息吧。”李承乾看了林晓晓一眼,再次闭上眼睛。

第一六六章 秋猎(四)

闭上眼睛,怪梦中的一切清晰浮现在眼前,唯有宫女明月那张清丽的面孔上就像有一层薄膜,不管怎么回忆,都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

李承乾原本不信鬼神之说,但经历过地府、崔判之后,他就很难不相信了。梦中的那个宫女明月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一个女鬼所化,昨晚的一切应该是她托梦所为。

但那个明月说的会是真的么?若是按她梦里所说,是太子建成贴身女官,那么她的话可信么?

一直到天光大亮,李承乾才从回忆中醒来,不醒也不行,因为纥干承基那个反骨仔已经带着人在外面侯着了。

“小民王玄策(包龙图),见过殿下。”会客厅中,王玄策与他那个朋友包龙图(感觉真怪,像关公战秦琼),并肩而立。

细仔看去,那王玄策大概身高七尺有余,年龄二十左右,长脸、白面、无须,唯有一双狭长的双眸明亮有神,站在原地顾盼之间别有一番风彩。

至于那个让李承乾觉得份外别扭的包龙图,给李承乾的印像只有一个,那就是眉毛,一双如刀的眉毛斜飞入鬓,看上去就像是两把刀一样。

“两位先生请坐。”大概的将王、包二人打量一番之后,李承乾客气的说道。

“谢过殿下。”王、包二人各自抱拳一礼之后,几人分宾主落座。

“两位先生,前段时间承乾因为恶了世家之人,被人弹劾入了宗正寺,怠慢之处还望海涵。”仔细打量着王玄策和包龙图,李承乾没有丝毫掩饰的说出前段时间的动向,这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交底。

这话等于明确的告诉两人,如果加入自己这一边,将来势必要和世家与士族针锋相对,何去何从只看两人如何选择。

“殿下言重了,我等本是乡野之人,得殿下看重已是荣幸之至,岂敢再言其它。”出乎李承乾预料的是,王玄策竟然没有任何犹豫的接受了他的好意,一点都没有在乎将来是否会与世家对抗的事情。

“闻先生之言,承乾心中甚慰,只是这几日怕是要委屈两位一些,先在右卫率中任一闲职,过段时间某找机会亲自向父皇举荐二位如何?”李承乾目光扫了王、包两人一眼,口中说道。

“所谓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玄策、龙图能得殿下看重已经是深感不安,岂敢再求其它。”这王玄策道是好说话的很,同时也是明白人,知道自己一届寒门,想要出头必然要有个依靠。

封建王朝,寒门子弟出头甚难尽人皆知,没个好靠山就算是出了头,那也是被人当枪使的命。

王玄策也是看透了这一点,才选择了李承乾,投靠太子,总比投靠那些没名堂的家伙要强上许多倍。

“殿下,包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就在李承乾与王玄策言谈甚欢之时,一直没有出声的包龙图却突然插了进来。

“哦?包先生请讲,你我虽然首次相见,但某与玄策却是神交已久,他的朋友自然就是某的朋友,没什么当讲不当讲之说。”看着老包,想到他的名字,李承乾又开始牙疼。

包龙图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的说道:“殿下身上气色晦暗,这几日怕是夜间不太安宁吧?”

卧槽,李承乾在瞬间就被这个包龙图吓住了,心中暗道这家伙不是袁天罡或者李淳风变得吧?或者自己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就是丫施的法术?

“殿下,我这好友心直口快,若有冲撞还望殿下莫怪。”不等李承乾开口,王玄策便首先开口谢罪,末了向包龙图投以询问的眼神,似乎想要确定什么。

“不怪不怪,某正想听听包先生有何见教。”李承乾自家人知自家事,而且包龙图的话也正好戳在他的痒处。

“敢问殿下,这几日可曾独自去过什么荒僻之地?”那老包在给了王玄策一个肯定的眼神之后,就转向李承乾问道。

“这个却是没有,某一直与我身边这护卫在一起,足足三月有余。”李承乾摇头说道。

“这就怪了,殿下身周明明有一股阴怨之气盘桓不去,分明就是被阴物近身之相。”老包眉头紧皱,低头沉吟道。

“殿下,我这好友自幼天赋异禀,聪慧异常,少年时又得遇异人相授奇书,习得阴阳重瞳之术,有一眼辨阴阳,一言断生死之能,是以还望殿下莫要轻视。”王玄策见好友沉吟不决,场面有些尴尬,便出言打破僵局。生怕李承乾不信鬼神之说,对那包龙图心生隔阂

“玄策,你我之间一见如故,不必如此。”李承乾笑着对王玄策说道,示意自己不会对老包有什么误解。

“殿下可否坐好让包某仔细一观?”老包坐在一边自言自语了半天,最后抬头郑重对李承乾说道。

“包先生只管看便是。”李承乾有些奇怪,看就看呗,说那么郑重干什么,跟要吃人似的。

“殿下,刚刚玄策说过,龙图习有重瞳之术,一会还望殿下莫要惊到。”王玄策见李承乾不以为意,便出言提醒道。

不过丫还是提醒晚了些,就在他话音未落之时,包龙图的一双黑眼仁已经飞进太阳穴里去了,那一双星目之中出现的已是一双暗绿色的瞳孔。

看着那一双眼睛,李承乾终于知道纥干承基说的可怕眼睛是什么了,不过他道是没害怕。一又绿眼睛而以,后世打游戏时候,花的都见过,别说一双绿的了。

可不怕归不怕,但李承乾却总觉得身上怪怪的,一种五脏六俯都被扒出来看的感觉总是在心底盘桓不去。

只是好在这种感觉没持续多久,估计只有半分钟左右,那老包的眼睛就变了回来,李承乾那种被人看透的感觉也立刻消失了。

“殿下,敢问昨天晚上您身边这护卫可是不在身边?”老包的眼睛复位之后,依旧是盯着李承乾不放,只是看的位置却是李承乾胸口的位置。

“包先生是如何知道的?”扭头看了眼脸色有些苍白的王成虎,李承乾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第一六七章 秋猎(五)

“算了,还是商量一下明日秋猎的事情吧,如果我没记错,咱们这一群人里好像没有人参加过呢。”李承乾看看蹲在自己帐篷里不愿离开的几人,找了一个小马扎坐下。

“殿下,这有什么可商量的,明日秋猎一开始,某与老薛直接杀将出去,不用片刻保管满载而归。”席君买这货果然和王成虎类似,不过王成虎是憨,他是二。

“君买,莫要只顾狩猎,须知殿下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和席君买呆了大半天,王玄策对他的性子也了解的差不多,知道丫没什么心眼儿,所以跟他说话也没有绕弯子,反正绕了丫也听不懂。

“呃,对对对,差点忘了,嘿嘿嘿。”席君买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笑。

像王玄策这样的文化人,老席是很佩服的,就这一点来说,李承乾感到无比欣慰,至少丫没被那群老杀坯教坏,还没学会‘鼓捣’这个词。

“明日依王某看来,除了薛将军之外,君买、吴辰和成虎最好都在殿下身边为好,不知殿下以为如何?”两天时间已经足够李承乾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对王玄策说上一番,所以王玄策才会有保护殿下这个说法。

“此次秋猎与我无什太大干系,我未成年,计算猎物之时也不会参与统计,所以还是安全为主吧。”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原则,李承乾认为还是暂时相信那个宫女的话,哪怕是不防身边之人,也要防着其他人。

“好,那明日就依此办理。不过等到晚上休息的时候,君买和成虎值上半夜,中间成虎与吴辰执守,最后一段时间由君买和吴辰守夜,至于老包……,你自己安排吧。”王玄策见李承乾点头答应,便安排起值夜的事情。

“某家一人值夜即可,无需人陪。”王成虎摇了摇锃亮的大脑袋说道。

“现在是野外,不比宫里,所以万事都需小心。两人轮值一是安全,二是你们三人都有一段时间休息,要知道,秋猎可是好几天呢,总那么熬着神仙也扛不住,一旦稍有松懈,出了事情就麻烦了。”

知道自己来的时间短,比不上王成虎跟在李承乾身边的时间长,所以王玄策对王成虎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会这样安排。

“既然已经计划定下,那就执行吧,下午除了那群老人家们需要聚聚之外,和我们没什么太大的干系,所以大家都去休息,好好养养精神。”事情说完,李承乾也不磨叽,拍拍手给事情作了总结。

待到王玄策和席君买、王成虎分头离开各自去休息之后,李承乾将目光转向包龙图:“包先生,也去休息一下如何?”

“殿下无须理会包某,自行休息便是。”一直坐在一边没有说话的包龙图此时才开口说了进帐之后的第一句话,只是好像没什么意义。

这老包应该也是得了王玄策的提点,知道自己当日说话的时机不对,已经引起李承乾的怀疑,所以办起事来分外的认真,一股不抓到那个宫女明月势不罢休的架式。

而且这老包的行为也很奇怪,竟然和苦行僧类似,每日餐食只吃饭,不吃菜,就连青菜也是一口不动。这一切让李承乾觉得分外迷惑,搞不清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问他,也只说是习惯了,就再无其他解释。

时光流转,转眼便到了第二天清晨,苍凉的号角声接连不断的在山间响起,贞观元年的秋猎就此拉开帷幕。

“太子,怎么样?要不要跟朕一起啊?”老李骑着他钟爱的八骏之一,鄙视的瞟了一眼身侧骑着一匹小母马,脑袋只到他大腿位置的李承乾。

“父皇自去便是,儿臣体弱,留在后面照顾弟妹好了。”李承乾很识趣的摇摇头。

心说这老头子也真是,跟自己儿子都玩儿心眼儿,如果真想带着自己一起狩猎,直接一句话就可以了,难道自己还会拒绝不成。

不过……或许老头子是怕自己身边的老薛和老席箭出如神,抢了他的风头,

号角声越来越响,在即将达到顶点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战鼓声传来,老李的身后陡然竖起一杆天策上将的巨大旗帜。

紧接着,一面面天策将军的将旗纷纷在各自阵中立起,急骤的战鼓声中,伴随着呼啸的山风,猎猎作响。

一时间整个营地前,旌旗密布,鼓声如雷,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从每一个人的口中响起:“大唐,万胜!大唐,万胜!……”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李承乾的心中升起,肾上腺素似乎在体内飙升,似乎看到将来有一天,自己率领着一支无敌雄师马踏千军的场面。

侧头看看老李,老头子此时已经在颤抖,眼中竟有泪光闪动,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在李承乾看来,老头子或许是在怀念旧友,或许是在怀念往日情怀,或许是在和曾经的战场生涯告别……。

大概有十几个呼吸的时间,海啸般的声音骤然一停,如闷雷般的鼓声也停了下来,苍凉的号角声也变了调子,但远处的山峦中却响起了同样的鼓声,同样的各式各样的旗帜被立起。

隐隐的,李承乾似乎听到随着山风传来的呼喝之声。

秋猎终于正式开始了,随着远处山峦上军旗的移动,山中响起各式动物的鸣叫声,看上去分明就是那些动物已经被山中的军士驱赶了出来。

“太子,好生看护好弟妹,待朕归来,给你猎头黑熊看看。”马上的老李显的意气风发,丢下一句话之后,大喝一声,双腿一磕马腹,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然后就是一直跟在老李身后默不作声的五十骑玄甲军,一身黑铁玄甲,黑色面罩,身后黑色披风,胯下黑色战马,宛如一个个黑色的幽灵,悄无声息的催马跟在了老李的身后。

“哥,我们也去吧。”望着李二远去的背影,李恪早已经按耐不住,开始催促李承乾。

“好,我们也去。”李恪按耐不住,李承乾又何常忍的住,刚刚山呼海啸般的场面早就把他激的热血沸腾,快要忘了自己是谁。

“哥哥,哥哥,我们也去。”就在李承乾和李恪,李泰催马欲走之时,令他们兄弟几个头疼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第一六八章 秋猎(六)

翻了个白眼,努力的克制住那一声发自心底的哀嚎,李承乾三兄弟对视一眼,无奈的回过头。

两个猎装小萝莉长乐和豫章再加上一个林晓晓,三人正齐齐的站成一排,像是随时准备出发的士兵一样。

看着萝莉们跃跃欲试的样子和林晓晓一脸期盼的表情,李承乾除了点头,还能作什么?

“嘻嘻,哥哥们同意啦,我就说一定可以的那,怎么样,说的没错吧。”长乐甩着李承乾设计的一头小辫子,嘻嘻哈哈的说着。

“嗯嗯,长乐真聪明。”林晓晓对李承乾报以微笑之后中,就转回去和两个小丫头逗弄起来,不再理会风中呆立的三个小小少年。

“我们走吧,希望父皇他们能给我们留点他们看不上眼的。”少年人的郁闷来的快去的也快,长乐几人的笑闹声中,李恪又一次复了刚刚兴奋,连声催促着要出发。

就这样,李承乾兄弟三人加上两个小萝莉一个大萝莉,带着各自的护卫以及李承乾太子右卫率的一校人马,就此踏上狩猎(游戏)之旅。

李承乾和李恪、李泰十分后悔,因为他们发现带着长乐和豫章还有林晓晓出来本身,就是一个严重的错误。

三个唧唧喳喳的小丫头毫无顾及的吵闹将猎物全都吓跑不说,还看什么都可怜,根本没有考虑过兄弟三人的肚子是不是已经空了。

而且被一群老货们扫过一圈的位置,根本就找不到一只大于兔子的生物,甚至就连兔子都是老货们不稀罕,特意丢掉的。

小丫头们却根本不管兄弟三人的郁闷,自顾自玩的十分开心。

“晓晓,你看这花好不好看?”

“长乐,那里有只野鸡!”

“豫章,晓晓,快过来。哥哥们又抓到一只小兔子那。”提着兔子回来的吴辰还没来得及藏好,就已经被眼尖的长乐发现,大呼小叫起来。

“太好了,这下灰灰有伴了呢!”拉着林晓晓采野花的豫章想都没想,就预订了兔子的将来。至于说‘灰灰’,自然是上一次长乐她们从宗正寺带走的那只。

“高明,高明,你们怎么还在这里?陛下他们早已经去的远了。”就在李承乾兄弟三人看着那只兔子垂涎欲滴,算计怎么从妹妹手中骗过来的时候,极似程妖精的破锣嗓音。

扭头一看,果不其然,程处默、程处亮、程处弼兄弟三个正在打马赶来,只是后面跟着的那量小马车却不知是怎么回事。

看着奇怪的队伍,李承乾觉得自以前真是孤陋寡闻了,现在才知道狩猎用的马车竟然是带车厢的。

“小弟要照看两位妹妹,所以去的慢的,几位兄弟这是要追上去?”待程处默几人到了跟前,李承乾才开口,他可不想把嗓子搞的像破锣一样。

“呃,见过长乐、豫章两位公主。”因为过来的方向不一样,所以刚刚程家这几只小妖并没看到两个小萝莉。

“程家哥哥不要客气。”长乐小大人一样点点头,然后说道:“为什么没见到小四啊?她没跟着一起出来么?”

“那不是在后面的马车里么。”程处亮随手向跟在后面那辆快要被颠散架的马车指了一指。

此情此景,看在李承乾眼中,立刻一脑门子黑线,完全无法想像在车厢里的人会被颠成什么样子,只怕猪头都是轻的吧?

“行了,别磨叽了,追上那群老货要紧。”老大程处默一巴掌拍在程处亮的后脑上,转头对李承乾说道:“高明,正好你走的慢,小四交给你照片一下,我们哥儿几个去追老头子们去了。”

说完之后也不管李承乾同意不同意,拨马便走。

片刻之后,一直追在程家三兄弟后面的马车终于是到了李家兄妹跟前,缓缓停了下来。

“小四,小四。”不等马车里的人下来,两个公主小萝莉就跑了过去。

“长乐、豫章。”马车车帘一掀,一个和长乐公主年龄相仿的漂亮小萝莉从里面跳了出来。

“哥,这事儿不对啊,这样下去咱可别想打到猎物了。”看着三个小萝莉在那里又蹦又跳,李泰凑到李承乾跟前说道。

“那怎么办?总不能扔下她们不管吧?你想回去挨母后的板子?”李承乾脸色发苦,他比李泰更不想见到那个程小四呢。

“我们另选一条路吧,这条路上只怕连只鸡都剩不下了。”李恪熟知程家那一伙妖精的脾性,知道那三个混蛋所过之处足以当得上‘天高三尺’。

“那就换吧,几个小丫头片子,不用管她们的意见。”李泰见李承乾将目光转向三个小萝莉,便也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后满不在乎的说道。

少数服从多数,势单力孤的李承乾最终没有敌的过李恪和李泰的双重轰炸,狩猎的队伍开始转向,在一片树林中重新开出一条通路。

“哥哥,再抓几只小兔子好不好?”走了一阵,队伍开始有了一些收获,山鸡,獐子打了几只,几个小丫头间的闲聊也结束了,开始关心起她们的宠物。

“行,一会儿再看到小兔子让吴辰给你们去抓。”李承乾点点头,瞥了一眼那个一直对他爱答不理的程小四,对长乐说道。

“谢谢哥哥,我去玩去啦。”要求得到满足,长乐立刻就把李承乾丢到一边,跑回自己的小圈子。

“吴辰,你自己看着办吧。”李承乾有些幸灾乐祸的瞅着吴辰,一点都没有罪魁祸首的自觉。

“我去,我去还不行么?”吴辰垂头丧气的说道。

这些人里就丫身手最灵活,当初在宗正寺的时候就没少卖弄,时不时就去空手抓兔子,这下终于吃到苦头了。

狩猎的队伍只是在树林中开出一条通路,并没有破坏路两侧的植被,所以吴辰只能硬着头皮往树从里面钻,时不时被树枝划一下,就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鬼叫,用来表示自己多么的辛苦。

不过,似乎丫叫着叫着声音就没了,随后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妈呀!”

第一六九章 香消玉殒?(上)

不似人声的‘惨叫’刚落,新开辟出来的空地上众人纷纷侧目的同时,吴辰的声音再次传来:“还特么瞅啥,结阵啊!老子拖不住太长时间。”

“嗷~”巨大的兽吼声直接改过吴辰的喊声,传进众人耳中。

“右卫,弩阵迎敌!”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薛仁贵,虽然出来之前带的都是弓箭,但排成弩阵也没什么问题。

“哗哗哗……”“唰唰……”甲叶碰撞,脚步声不断响起,分布于四周的警戒、开路的太子右卫一校府军如潮水般像着兽吼声传来的方向集结,并且迅速列排成三排,将身后强弓摘下,拉弓如满月,只待薛仁贵一声令下。

“等等,别伤到人。”眼见着薛仁贵就要下令,李承乾赶紧制止。吴辰那个逗比还在山上呢,这要是一放箭,保不齐丫就得变一活刺猬。

“皇,皇兄~”“哥~”李恪,李泰脸上也没了刚刚的嬉闹之色,嘴唇哆嗦着看向李承乾。

“慌什么。下马,去长乐她们那边。”李承乾终归不是真的只有9岁,20多岁的灵魂就算是心中惧怕,也能保持镇静,更不要说身边有薛仁贵和席君买这两个狠人存在。

“哥哥,是,是什么怪兽?”第一个跳下马的李承乾第一个冲到长乐几个小萝莉跟前,就看到长乐和豫章两个小丫头脸色发白的躲在林晓晓的怀里,瑟瑟发抖。

而程家小四却是手持一支小小的宝剑站在最前面,看上去颇有一番跃跃欲试的架势。

“你捣什么乱,退到护卫后面去。”没有顾得上回答豫章的问题,李承乾就一把揪住程小四的后衣领,把她拖着丢给跟她一起来的护卫。

“你,你又欺负我!”小萝莉眼圈顿时就红了,委屈的站在原地跺脚。

“老老实实和长乐呆在一起,否则老子揍你屁股。”李承乾瞪了小萝莉一眼,吓唬她一句之后就不再管他,转身对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席君买说道:“和仁贵去接应吴辰,他怕是要撑不住了。”

“喏!”席君买兴奋的答应一声,转身就走。

丫从第一声兽吼响起时,就激动莫名,打了一路的野鸡,把个楞货憋的是喘气都开始冒黑烟。现在总算是遇到一个大家伙,要不是一直惦记李承乾的安全,丫早抄家伙进林子了。

“殿下,你的安全……”眼看席君买离开,跟在李承乾身边的王玄策开口说道。

“本宫信的过身边任何人。”看了一眼王玄策,李承乾沉声说道。

就在刚刚吴辰说完那一句‘我拖不了太长时间’之后,李承乾已经彻底的想通了。

这一切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就算是防的了一时,难道还能防的了一世?

想他这样,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鬼)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开始怀身边之人,甚至于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能力,才是最致命的事情。

如果老头子也像他一样,不管是谁说什么都信,这个朝堂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且就李承乾现在的情况来说,即无兵权,又无财权的他,能给身边之人最大的好处只有信任二字。

如果连信任都做不到,那么最终可能连谋反的机会都没有。

“玄策恭喜殿下!”王玄策能做到一人灭一国,精明劲自然非比常人,从李承乾的行动和言谈上便看出他是真的想通了。

“玄策,咱们的帐回去再算!到时让你丫知道知道你家殿下的厉害。”李承乾从王玄策的话中已经听明白,丫就是那个‘旁观者清’的人,不由意有所指的笑骂道。

“玄策自然不是殿下……。”

“小心……”王玄策的话才说了一半,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身李承乾身后传来,紧接着他就被一个人影猛地扑倒,凄厉的惨叫伴随着小丫头们的尖叫声同时响起。

“贼子,尔敢!”没等李承乾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王成虎的怒吼声也自头顶响起,接着就是兵刃交击发出的脆响。

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让被扑到在地的李承乾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压在他身上的人影发出一阵轻微的呻吟声。

是晓晓,这应该是林晓晓的声音。

不用回头看,李承乾已经知道扑倒他的是林晓晓,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每天都能听到,但是为什么现在听上去会显的如此痛苦?

王成虎的怒吼一阵阵传来,李承乾明白,他应该是和人干起来了,但对方是谁呢?

又有一个人影过来,被林晓晓压在下面的李承乾根本就无力把头抬起,但看那一双鞋子,过来的应该是王玄策。

“殿下,殿下。”李承乾感觉有人在拉自己,顺着这股力量,他用起全身的力量,终于从林晓晓的身体下面爬了出来。

坐在地上,扭过头,这才看清场中的一切。

身边林晓晓面朝下趴在地上,生死不知,整个后背已经被鲜血染红。

远些的地方,王成虎正在与两个豫章公主的护卫缠斗在一起,发出一声声怒吼,而长乐和程小四还有李恪、李泰的护卫则在犹豫着,不知是不是要上去帮忙。

“都特看着干什么,留几个人防御,其他人上去帮忙!”看着眼前的情况,李承乾也急了,简单的丢下一句话,安排了防御之后,就爬到林晓晓的跟前。

“晓晓,晓晓……”等凑到林晓晓身边的时候,李承乾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

林晓晓的后背上,从右肩一直到左肋,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翻卷之下,暗红色的血液正在不断向外涌着。

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李承乾心中已经明白,刚刚如果不是林晓晓刚刚扑上来把他扑倒的话,这道伤口一定会出现在自己身上,甚至在自己的脖子上。

“晓晓,能听到我说话么?晓晓……”血淋淋的伤口,让李承乾手足无措,他只是一个后世穿越过来的宅男而以,见过最大的伤口也就是切阑尾手术时留下的刀口。

“殿,殿下。”林晓晓终于有了回应,只是声音弱的可怜,而且她是趴在地上的,面孔朝下,如果不是李承乾一直是在她耳边呼唤,只怕根本就听不到她在说话。

第一七零章 香消玉殒?(中)

“我在,我在这里。”李承乾紧张的俯下身子,努力将耳朵靠近林晓晓的嘴巴,想要听清她在说什么。

“殿下,晓晓,嗯~,晓晓今后,今后不能陪您了。”林晓晓努力的想要把头抬起来,但她的伤势太重了,全部的努力最后化为一生痛苦的呻吟。

“晓晓,你不要动,再忍一忍,成虎和吴辰马上就回来了,我们马上就回营地,你会好起来的。”李承乾努力的安慰着林晓晓,但他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安慰而以,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殿,殿下,不要……难过,为晓晓不……不值得,晓晓是……一个坏女人。”林晓晓挣扎着打断李承乾的话,艰难的说着。

“晓晓,你先别说话,坚持一会儿,吴辰就要回来了,他一定有办法就你的。”李承乾极力的安慰着林晓晓,并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垫在她的头下面。

林晓晓的伤口在后背上,这让李承乾等人很难移动她,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让她更舒服一些。

“不,晓晓……必……须要说,否则就……来不及了。”林晓晓的伤势越来越重,嘴里已经开始有血沫子喷出来。

“你说你说吧,我听着呢,说完就好好休息。”李承乾扭头向着密林深处看了一眼,心中不禁咒骂吴辰那个混蛋怎么还不出来。

王成虎那边倒是没了声音,想来战斗应该结束了,但那个憨货就算是回来也是屁用没有,结不结束战斗,意义并不大,反正那两个刺客无论如何都跑不掉的。

“殿下,将来……一定要小心……一个叫种子的……组织,他们的……成员一般都在手……臂内测纹有……星月图案的纹身。”

李承乾的眼神凝住了,他知道林晓晓的手臂上的确有着这样一个纹身。

“殿……下,晓晓……从没有出……卖过您,从来……没有,相……信我!”面对半晌无语的李承乾,重伤的林晓晓激动了起来,血水大口大口的从嘴里不断涌出来。

“信,我信。”李承乾重重的点着头,也不管林晓晓是否能看到。

“殿……下,晓晓……终于能够……帮到你一……次,晓晓不是……没用的女人……晓晓好开心,好开心。”林晓晓艰难的诉说着,挂着一缕鲜血的嘴角却带着笑容,似乎在等待李承乾的夸奖一般。

“晓晓!你不是没用的,你是本宫的妻子……。”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大颗的泪珠自李承乾的眼角滑落。

“殿……下,晓晓,晓晓看到……阿爹啊阿娘了,阿爹……阿娘来接……,晓晓要……走了,晓晓……舍不得……。殿……下,在为晓晓……读一次那首诗……好么?”

看着重伤垂死的林晓晓,李承乾觉得自己一颗心像针刺一般的疼,单身汪一辈子的他终于知道什么叫锥心蚀骨。

春眠不觉晓,

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

花落知多少。

一首‘春晓’被李承乾念的断断续续,道了最后的‘花落知多少’时,已经是泣不成声。

林晓晓最终还是没有听完整首诗,在第三句的时候她的手便已经自李承乾的手中滑落。

三个小丫头已经哭的泪人,却死死的咬着嘴唇,努力的不发出任何声音,像是生怕打扰到李承乾和林晓晓最后的告别。

吴辰、席君买、薛仁贵也早已经回来,只是都呆呆的站在远处没有过来。

林晓晓伤的太重了,就算是华佗再现,在没有任何手术器材,没有麻醉药,没有血浆的情况下也只能徒呼奈何,更不要说是只懂江湖急救的吴辰三人。

“怎么回事?这里发生了什么?”李承乾他们闹出的动静太大,惊动周围其他狩猎的众人。

几乎没用多长时间,就有好几波人马靠了过来,只是看到是太子的队伍,加上又死了人,所以都自觉的回避了。

不过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会有不开眼的,比如眼前这位鲁王李元昌(丫在武德三年被封为鲁王,知道贞观十年才被李二改了汉王)。

这货和李承乾同岁,但却比李承乾高了一辈,仗着自己老子是太上皇,在长城那是胡作非为。虽然说不上欺男霸女,但强买强卖、欺行霸市却是常有之事。

只是丫长的乖巧,又写得一手好字,平日里嘴也甜,哄的老老李甚是开心。所以没必要的时候也就没人去招惹他,一来二去的慢慢养成了这小子目空一切的习惯。

李元昌见自己的问话竟然没有人回答,被宠出来的二杆子脾气就发做了:“李承乾你虽贵为太子,但本王好歹也是你叔叔,见了本王你连个招呼都不打,只顾抱着一个没用的死人,你的礼仪都学到驴肚子里去了?”

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指的就是李元昌这样的人,丫这一句话刚一说完,场中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就连三个还在不停抽泣的小萝莉都抬起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李承乾抱着林晓晓身体的手更是用力的攥紧了拳头,原本无处发泄的郁郁之气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慢慢的扭头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李元昌,眯了眯眼睛。

林晓晓纵然有千般不是,她也是李承乾亲近的人,更不要说这次还是替他身死。

李承乾就是在不是人,也决不允许别人出言侮辱。

所以李承乾在看了李元昌一会儿之后,缓缓把林晓晓的尸体放到了地上,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带着一身的血迹,向李元昌走去。

“你想干嘛?”可能是李承乾一言不发,宛如厉鬼般的样子吓到了李元昌,丫向后退了一步,紧张的说道。

“你不是要本宫跟你打招呼么?”李承乾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李元昌此时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好像有些不妥。

“没关系,我当真了!”此时李承乾距离李元昌已经很近了,话音未落,身体就猛地向前一扑,不大的拳头‘嘭’的一声砸到了李元昌的鼻梁骨上。

随后趁着李元昌一声惨叫,伸手捂脸的瞬间,闪身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向自己怀中一带,对着李元昌的面门,抬腿就是一个膝撞。

“都特么看着干什么,今天你们要是让他们走掉一个,以后就别说自己是老子的人。”一记大脚狠狠的踹在已经倒地的李元昌肚子上,李承乾对着吴辰、席君买等人吼道,而他自己已经向着李元昌身边的那些纨绔冲了过去。

第一七一章 香消玉殒?(下)

密林间的一场斗殴以鲁王队惨败告终,数百人被打的狼奔豕突,抱头鼠窜,同时也从侧面证明,有组织的军队的确是一台暴力机器。

不过一场斗殴中最令李二满意的是李承乾的表现,丫竟然一人放倒了包括鲁王李元昌在内的六个纨绔,而且六人个个都被揍的鼻青脸肿,面目全非。

不过因为牵扯到李承乾被剌杀一事,所以这次的斗殴并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动静。

满意的李二也是愤怒的,他最中意的储君竟然差点死在公主的护卫手中,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如果这次不是那个叫林晓晓的昭训忠心护主,只怕老李哭都没地方哭去。

李承乾的能力虽然让他忌惮,但不可否认这小子的确是继承大唐江山里好的人选,老李实在不敢想像这小子如果突然挂了,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种子’这个组织也被李承乾捅了出来,整个皇宫在李二和长孙的组织下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大清洗,共计查出‘种子’成员32人,另据这些人交待、供述,又牵连出被他们收买和胁迫的143人。

但因为这一次太清洗,也让整个皇城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李二曾经试图李承乾负责这次大清洗工作,但被长孙阻止,这位便宜老妈并不想让儿子小小年纪就满手血腥。

‘兰若寺’中气氛显的沉闷异常,李承乾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摇椅上,静静的发呆。

吴辰和王成虎被打发出去了,包括那个包龙图也被他赶走了。

现在李承乾只想等那个叫明月的再次出现,然后好好问一问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一切阴谋的。

林晓晓决不能白死,李承乾在狩猎的现场就暗暗发现,决不会放过那个幕后的黑手。

扭头看看身边厚厚的一份供词,李承乾无力的垂下了头,长长叹了口气。

这些都是那些被抓到的‘种子’成员的供词,老李命人抄了一份送到他的手中,算是一份默默支持,同时也希望他能从里面发现一些特别东西。

不过这一切注定是徒劳的,供词中除了提到一个不知名字的黑衣人之外,再无其他任何有意义的东西。

黑衣人到底是谁没有人知道,也不知道如何联系他,只知道如果有任务的时候这黑衣人就会出现,然后就会再次消失,从不让人知道他的身份和去向。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种子’这个组织神秘的很,并且所有的联系都是单线的。同一个宫里的两个‘种子’成员互相之间竟然并不知道彼此身份这一点,也同样证明了这个组织的神秘。

另外奇怪的就是所有成员身份都十分的低微,那两个袭击李承乾的公主护卫甚至都可以算是这批人中身份最高的人。

微微眯着眼睛,李承乾努力的回忆着供词中的一切,试图找出其中的漏洞。

“小子,还在想你的昭训呢?”老程破锣一样的声音很突兀的在沉思中的李承乾身边响起。

“程伯伯,你这不声不响的,着实吓到小侄了。”李承乾被吓了一个激灵之后,回头看着程老匹无说道。

心情不好,实在是无力和这老货吐槽。

“你那昭训是个好丫头,她把你救了,你就没想着给她报仇什么的?”程老货四下打量一眼,发现的确没什么可以坐的地方,所索一屁股坐到地上。

不过好在这老货长的高,坐在地上也没比李承乾矮多少。

“程伯伯何出此言?”李承乾皱皱眉头,他不认为这事儿能和老程扯上关系,所以很好奇程老货为什么会这么关心。

“他们吓到囡囡了,丫头现在每天都闷闷不乐,晚上睡觉也不安稳。”老程翻了翻那一双牛眼,恶狠狠的说道。

“嘿~”李承乾看着老货,想着这老匹夫一回家,吓得程小四脸色发白的样子,不自觉嘿然出声。

“咋啦?你想说啥?”老程扭头乜着李承乾说道。

“没,就是觉得小丫头竟然有这么个可爱的名子。”李承乾随便的找了一个借口。

“老子警告你,别打俺闺女的主意。”听着李承乾语气暧昧(自我感觉),程老货又想起那块玉佩了。

“放心吧,我还没有那么饥不择食。”对老程报以同样的乜视,李承乾淡淡说道。

“放屁,老夫的闺女哪点不好,哪点配不上你,还饥不择食,要是你能娶到老夫的闺女,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李承乾的话彻底让老程暴走了,从地上跳起来指着李承乾的鼻子就开始吼。

不得不说,李承乾和程妖精简直就像是一对冤家,凑到一起用不了十句,指定得‘干’起来。

不过这一次很明显是程老货误会了李承乾话里的意思,因为李承乾所说意思是没有饥不择食到找老程的闺女。

“好了好了,不提你闺女。”李承乾拿起边上一摞供词对老程问道:“伯伯看过这些没有?”

“早就翻烂了,一点用都没有,本来还指望你小子鬼头蛤蟆眼的能有点想法,现在一看……哼。”程老货那张脸翻的比脱裤子都快,当真是说变就变,刚刚还一脸的激愤,转眼就变成一脸鄙夷。

如果不是确实打不过这老货,李承乾真的很想把它丢出去。

“不过,你小子下手可真够狠的,老夫听说李元昌被你打断了鼻梁骨,肋骨也被踹裂了,这么多天硬是躺在一床上没起来。”没等李承乾接过话头,程老匹夫又改了话题,不过怎么听这老货都是在幸灾乐祸。

所以李承乾很好奇程老货的脑袋是怎么长的,里面的神经是不是搭错了,为什么跳越性这么大,五句话,换了三个话题。

不过看着老货那极度猥亵的表情,李承乾还是好奇的问道:“怎么?李无昌得罪过您?”

“他敢?!老夫借他两个胆子让他试试。”程老货双眼一瞪,否决了李承乾试探,不过想了想还是说道:“只是那小子上一次撞坏了囡囡的马车。”

“呦,那李元昌能活到现在可真不容易,程伯伯那么容易就放过他了?”李承乾尝试着挑拨离间,打算让老程再去搞一次那个李元昌。

然而换来的却是老程鄙视的目光:“小子,教你个乖,不是随随便便什么阿猫阿狗都配让老夫去弹劾的,知道么。”

第一七二章 远行

无语的看看程老货,李承乾点点头,对于这种无耻之人,除了无语凝噎,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

“小子,想不想报仇?”看李承乾没接茬,程老货颇有些失落的把话题扯回原点。

“怎么说?”没说想或不想,李承乾只是看着程妖精淡淡问道。

这老东西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突然冒出来,嘀嘀咕咕,插科打诨说了半天,现在应该到了说出目的的时候了。

“想报仇,听俺老程的,保你能抓住那个‘种子’的尾巴。”程妖精鼓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努力的试图说服李承乾。

“程伯伯有话直说,你我都是明白人,何须遮遮掩掩。”阻止住老程继续蛊惑,李承乾直言不诲的问道。

他并不想知道这老匹夫的动机,就算是想知道,这老货也不会说,所以不如直奔主题,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好了。

“知道什么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么?现在陛下和皇后在宫里大肆清洗,早已经打草惊蛇,再想要抓住这批人的尾巴怕是难上加难,所以只能……”程妖精神秘兮兮的蹲在李承乾耳边说道。

“程伯伯的意思是让我出宫?”李承乾在心里撇撇嘴,瞟着身侧的程老货说道。

“对,不单单是出宫,还要出长安,给他们创造机会,引他们再次出手。”拳掌交击,程妖精兴奋的说道。

这老匹夫,果真是坏透了,竟然有脸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敢情丫舍出去的都是别人家孩子。

不过这并不能否认他说的的确有些道理,所以李承乾犹豫了一下,皱着眉头道:“此事小侄还需要考虑一下,过几日再通知伯伯如何?”

来到大唐将近一年时间,期间老李对李承乾的教导也不是白教的,至少他现在已经是可以做到不被下属牵着鼻子走。

“行,你小子记得这事就好,老程先走了!”习惯性的拍拍屁股,老货一摇二晃的溜达出了李承乾的院子,看上去像是完成了一件很大的任务。

“这就是那老匹夫给你出的馊主意?合着那老货是看别人家孩子死不完是吧!”丽正殿中,还没等李二说话,长孙皇后就激动的拍了桌子。

“呃~,母后……”李承乾求助的看了一眼坐在一边沉默不语的老头子,想要让老爹帮自己分担一些怒火。

“看你父皇也没有用,你还没有成年,本宫还管的了你。”在老李对李承乾投过去的爱莫能助眼神中,长孙皇后恨恨的说道。

关心儿子的长孙皇后可不管什么幕布幕后黑手,反正让她儿子去当诱饵就是不行。

当日李承乾一身是血的样子,到现在长孙回忆起来还是一身的冷汗,怎么可能再让他以身涉险。

“母后,这事情总要解决,如果不把幕后黑手揪出来,迟早会有其他变故,到时候后悔就晚了。”老李不出头,李承乾只能独自面对长孙的怒火。

“本宫不管晚不晚,想要诱饵那程老匹夫自去便是,扯上你做什么。”涉及到李承乾的安全问题,长孙皇后寸步不让。

“母后,这一次很安全,儿臣会带着席君买他们一起出去,而且周围还有父皇安排的护卫,不会出问题的。”老程的提议的确让李承乾很是动心,所以极力在和长孙争取着。

“休要再言,本宫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再要多言,你就回宗正寺呆着去。”长孙被李承乾的喋喋不休气的柳眉倒竖,冷冰冰的下了最后通碟。

李承乾心里想的是什么长孙皇后清楚的很,虽然她也很感激林晓晓救了李承乾一命,但这并不足以构成让李承乾拿着小命去冒险的理由。

“承乾,你先下去吧。”事情已经说僵了,李承乾完全没有你要继续留在这里,所以老李很体谅的让他退走。

“二哥,上一次如果不是那个叫晓晓的女娃,臣妾只怕现在已经见不到我的高明孩儿了。现在这才安生几天,您又要让他去冒险,臣妾……臣妾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待李承乾离开,长孙皇后轻轻拭了一下眼角说道。

李承乾不知道程妖精为什么会给他出这么一个主意,但长孙听完李承乾所说的一切之后,几乎想都没想就知道,这一切必然是自己那个皇帝老公的主意,所以李承乾一离开,她就开始对老李发难。

“观音婢,朕,我这也是逼不得已,那个神秘的组织一日不除,便是祸患,将来怕是会惹出更大的乱子。”老李坐到长孙皇后的身边,温声言道。

“可是那也不能拿我的高明孩儿去冒险啊!”长孙扭过头注视着老李的眼睛说道。

“他是太子,总要有些当担,况且这次安排他出去,我也是想要让他了解一些民间疾苦,莫要久居深宫搞出‘何不食肉糜’的笑话。”李二与长孙对视着,尽可能真诚的说道。

“话虽如此,但高明的安全怎么办,臣妾真的很担心。”李二的话说到的这里,长孙也明白自己无力改变他的想法。

“观音婢,承乾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他要面临的危险远比现在要大的多,所以趁着朕的力量足够,让他多经历一些,对他将来并没有什么坏处。”轻轻将长孙拥在怀里,李二缓缓说道。

“如此那便依着二哥的意思办吧,只是二哥一定要注意承乾的安全。”长孙叹了口气,李二虽然一直在解释,但眼中的坚定之色是掩饰不住的,所以她除了将所有的担心深深埋在心底之外,就只能为李承乾祈祷了。

不过长孙的担心似乎并没有被李承乾所理解,一心惦记报仇的他,心早就飞出皇宫,离开长安,向着此行的目的地山东飞去。

八月末,一场提前到来的寒潮让山东粮食大面积减产,所以老李就给他安排了巡视山东的任务。

不过这对于李承乾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反正他只是一个诱饵,只要能把那个神秘的组织引出来,就是去西天取经也是一样。

第一七三章 旅途(上)

八月深秋的一个上午,李承乾一行人在没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了长安城。

只因为太子这个身份太过敏感,李承乾并不想在路上被所谓的‘响马’给摘了脑袋。

送行的人也不是没有,只不过那无耻老货不提也罢。

程老匹夫竟然借着送行的名义,硬生生从李承乾这里讹走了整整50大车的水泥。

天知道丫弄那么多水泥干什么,李承乾甚至恶意的揣测,程老货是不是要给自己修个混凝土棺材。

不过很快,李承乾的郁闷就消失了,因为他终于可以离开长安出去四处游荡。

以往在长安,要保持风度、要谨慎言行、要温良恭俭让……等等一系列需要注意的问题,现在已经不复存在。

突然脱离了这些束缚,这让他有一种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的感觉。

“殿下,您看我们的行止怎么安排?”就在李承乾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大发感概的时候,王玄策凑到他身边问道。

“你们看着办吧,我这辈子都没离开过长安二十里,问我和问石头有什么区别。”很不满意王玄策打断了自己的感概,李承乾翻着白眼说道。

不过转身去安排行程的王玄策很快就知道什么叫说话像放屁,因为在他没有安排完的时候,‘石头’李承乾就凑了过来,不断的提出各式各样的方案。

最后众人一致认定,去山东还是走陆路,主要原因是队伍里有一多半的旱鸭子。

“大朗,去山东带着老钱干什么?”这了行止,一行人上路之后,席君买好奇的问道。

“老钱,老钱,当然是管钱。”李承乾骑在他的小母马上,晃悠着说道。

李承乾他们这一行,要么是文士,要么就是武夫,去山东的一路上如果没有一个管家,只怕到不了半途,就得要饭回来。

“那带着那个阿什么阿干啥?”席君买锲而不舍的问着。

虽然李承乾很想问问这个二货,老子带着你干啥,但最终还是说道:“我们或许要在山东停留很久,那里连场大战,已经十室九空,我想或许我们能在那里作点什么,给那里的百姓多一条生路。”

“某不明白!”席君买摇了摇头。

“来来来,我跟你说。”机灵鬼一样的吴辰从一旁骑马赶了上来,把席君买拖到一边去了。

按他估计,如果老席再和李承乾聊一会儿,这位太子殿下非暴走了不可。

“殿下是打算今后留在山东么?”半晌之后,李承乾另一侧的王玄策开口问道。

“玄策认为可能么?”李承乾感慨的反问道。

“的确是某想多了。”李承乾的话让王玄策不禁摇头苦笑。

“不过……”李承乾扭头看着王玄策,顿了顿说道:“如果有可能我会把你留在那边,另外把老钱留下辅助你。”

“啊?!”王玄策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承乾,空然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就好像是掉进一个很大的坑里一样。

“别那么大惊小怪,想在朝堂上混总是需要资历的,你现在这个状态,我就是把你举荐上去,又有什么用?一没资历,二无政绩,在长安城那个大染缸里,想要出头……嘿嘿。”李承乾看着王玄策冷笑着说道。

李承乾知道王玄策心高,但现在这家伙除了一身的书生意气和一个聪明点的脑袋之外,简直就是一无事处。如果在这个时候把他丢进满是老狐狸的朝堂里,只怕不是成全他的正确作法。

王玄策也的确是一个精明人,听出李承乾话里隐含的意思,但却有些不确定,不由开口问道:“不请殿下明示。”

“我把你丢在山东,是让你增加一为官的经验,而且有老钱帮你的话,也会很容易出成绩。”

“这样一来远比你一上来就扎进朝堂上那个大染缸,和那群老狐狸斗法要强上许多,而且出头并不会比你在朝堂上慢。”

李承乾骑在马上信马由缰的走着,像是在秋游的学子,口中有一句没有句的给王玄策解释着让他留在山东的原因,同样,也是在教他一些为官之道。

半晌之后,王玄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在马上恭恭敬敬的对李承乾施了一礼:“玄策谢过殿下提点。”

“你能明白就好,没什么谢不谢的,将来只要你在山东能造福一方,便是对我最好的感谢。”李承乾淡笑着说道。

虽然现在把王玄策留在身边用处不小,但李承乾很清楚,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一个没有资历,没有经验的王玄策能带给自己的帮助将会越来越小,甚至这个时间不会超过五年。

但如果把王玄策放出去,同样的五年时间,他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五十年的助力。

所以李承乾才会决定放手,把王玄策安排到地方上去,让他在基层锻炼一下,反正自己现在还没有成年,遇到的事情并不会太过复杂,远远没有达到能用上王玄策的时候。

更何况以王玄策的能力,只要不出现太大的失误,将来很有可能成为一方大员,这样一来李承乾得到的就不单单是一个强力的帮手,甚至还有一个山东全境。

接下来的时间,基本上再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王玄策一路上都在不断的琢磨李承乾所说的为官之道,席君买与吴辰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每天两人都凑在一起研究山东那边有什么好吃的。

包龙图还是一副苦行僧的样子,每餐只吃饭不吃菜,表现的甚好养活。

王成虎自从狩猎回来之后话更少了,如果没人和他说话,那么很可能他一天都不会吱一声。

林晓晓的死让王成虎一直都活在自责当中,李承乾试着开导他几次,但是都没有什么效果,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听之任之随他去了。

钱管事和阿巴托是这一行人中最忙的,一路上吃饭,住店全都要他们两个来忙活,从长安到山东,这两个家伙硬是每人瘦了大概二十来斤。

第一七四章 旅途 (下)

为了吸引神秘组织的注意,李承乾一行并没有隐藏行迹,每日里晓行夜宿,保持正常的行进速度向着山东进发。

不过那个神秘的组织却像是完全不存在,或者是被彻底的消灭了一样,一连半个多月都没有一点消息。

“殿下,前面就是开封府了,我们要不要进城休息一下?”一路上负责算账,探路,照顾李承乾的老钱小心的问道。

丫知道李承乾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所以自打从长安出来就小心谨慎,生怕这位太子爷突然翻脸把他‘咔嚓’喽,丢在荒郊野外,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到开封了?”李承乾运足目力想远处眺望,隐约间似乎真的看到一座城池,不过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扭头看了一眼包龙图。

“龙图先生,这开封府,你看我们要不要进?”尽管李承乾知道这个包龙图和宋朝的那个龙图阁大学士没什么关系,但还是出于恶搞的心里问了一句。

“殿下随意安排,包某悉听尊便。”老包有些奇怪的看了李承乾一眼,随后淡然回答道。

自打接受李承乾的邀请,这包龙图的确是尽职尽责,除了睡觉几乎是和李承乾寸步不离,所以他说‘悉听尊便’还当真不是客气。

“委屈龙图先生了!”李承乾在马上欠身一礼,即像是在对这段时间包龙图尽心尽力的感谢,又像是在对刚刚的莽撞道歉。

“老钱,我们进城,好好休息几天。”谢过了包龙图,李承乾用手里的马鞭遥遥一指前方,对老钱说道。

自从在洛阳休息三天,再次出来已经走了六七天,李承乾的小身板实在是有些扛不住了。

不过异变也就在这一瞬间发生。

就在李承乾所指的方向上凭空刮起一阵旋风,卷起满地的砂石,直接向着他们这一群人吹了过来。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狂风,众人只来得及拿手遮住脸,就已经被裹了进去,一时间风声呼啸,目不能视,沙石打在身上竟有些隐隐作痛之感。

狂风之中,众人耳畔传来包龙图颇为疑惑的声音“搂……风?”,随后就没了声音。

只是李承乾等人都在遮避风沙,谁也不知道包龙图说的是什么,只是当他看到什么人,又或者是那个神秘组织出手了,引起老包警觉。

所以风沙一停,李承乾想都没想,瞪席君买和王成虎就吼道:“都愣着干啥,还不去追。”

“喏!”一声大喝,有了李承乾的命令,席君买和王成虎不敢耽搁,转身就走。。

而且众人中不单单是李承乾,其他人的想法也和他差不多,风停之后,都向着包龙图围了过去,打算问问具体情况。

只是紧张的众人谁都没有发现,除了李承乾所有人的帽子全都不见了。

而如同迷惑的众人一样,席君买火王成虎此时也是一头的雾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追的是什么。

最终还是席君买问道:“成虎,刚刚那姓包的喊的是啥?”

“不知道,听上去像是‘楼什么风’。”王成虎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听清。

“那就没错了,某听着也是‘楼什么风’的。”席君买则是肯定的点点头。

“不管了,既然有名字,那就在附近打听一下,总会……”

傻人有傻福,憨人有憨命,有王成虎的话说到一半,两人就看到一个背着柴草的青年自路边的草丛里走出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口中念念有词:“搂帽风?好奇怪。”

“就是他,别让他跑了。”对视一眼之后,席君买一声断喝,自马上跳了下来,几步冲到年青人跟前,大声问道:“你是搂帽风?”

“啊?”青年被冲过来的老席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

“老子问你是不是搂帽风。”席君买眼珠子一瞪,表情甚是吓人。

“我……,我不是。”青年退了一步,看着席君买和站在他身后脑袋锃亮的王成虎,有些惧怕的说道。

“那你刚刚说搂帽风。”王成虎从席君买身后转出来,逼问道。

“我,我是说了,可我不是啊。你们平时说过‘陛下’没有?难道你们就是‘陛下’了?”青年缩了缩肩膀,苦着脸说道,心中却在不断吐槽,今日流年不利,出门遇到两个二货。

“不是?就算不是也一定和搂帽风有关系,要不然决不会说出这名字。”王成虎难得聪明一回。

“管他是不是,带回去交给大郎便好。”席君买想的和王成虎差不多,不过丫比老王可直接多了。迈开大长腿,两步到了青年跟前,伸出右手一把把住他的衣领,往怀里一带。

可怜的小年青,瘦了吧唧的小身板,怕是连一百斤都没有,被席君买这么一扯,直接就被提了起来,只来得及惊叫一声,就被老席随手扔到了马背上。

“好汉,你们是什么人啊,到底想干什么?我家中还有幼妹需要照顾,你们放过我吧,你们把我抓走,我妹妹就饿死了。”青年被丢在马背上,吓的三魂丢了两魂,以为两人是那条绿林道上的响马。

不过席君买和王成虎这俩货也真是好样的,硬是谁都没有答理这小子,反正人抓回去有李承乾处理,和他没关系,大不了再放了就是。

时间不大,两人就带着那个被抓到的青年回到李承乾等人停留的地方,老远就大声嚷嚷道:“大郎,我们把搂帽风抓来了。”

抓到了?李承乾和王玄策、包龙图等人面面相觑。

刚刚席、王二人离开这段时间,众人早就从包龙图的口中打听的一清二楚,这‘搂帽风’根本就不是人,而是这个地方的方言,指的是很大的、说不清明堂的怪风。

现在好了,两个二货出去一圈,竟然真把‘搂帽风’给抓回来了,不得不说,当真称得上‘厉害了’三个字。

“抓到了?好事儿,不过那‘搂帽风’长的什么样啊?”王玄策看着表情认真的两个二货,强忍着笑,开口问道。

“这个就是。”席君买转身一提,从自己的马背后面抓出一个人来,随手一丢,扔到众人身前。

第一七五章 搂帽风(上)

见席君买果然弄出一个人来,李承乾不由呆了一呆,看着那个被丢在地上,吐的七荤八素的青年,示意吴辰过去给点一点水,别让丫吐死了。

“你叫什么名子?”看着这个被席君买折腾的差不多去了半条命的倒霉孩子,李承乾问道。

“这位小公子,我真不是什么‘搂帽风’啊,那就是一股风,我真是没地方去找啊。”青年还没来及得回答,就又被席君买瞪了一眼,当时吓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你先别哭了,我为手下护卫的倏忽向你道歉如何?”想到丫是被当成‘搂帽风’被抓回来的,李承乾就想笑,这娃得倒霉成啥样,才能被当成一股风呢。

“我叫诸葛无良,乃诸葛武候第二十六世孙。”在李承乾等人的安抚下,终于是平静了一些,带着一丝傲然的说道。

不过那一脸的鼻涕,怎么看都有些滑稽。

“武候子孙……”李承乾有些无语的看着倒霉的诸葛无良,半晌后才问道:“既是武候子孙,为何落魄至此?”

“隋末战乱,民不聊生,某与家人走散,后得一孤老扶养,才得以长大成人。”诸葛无良眼中闪过一丝愁苦,黯然说道。

“唉,战乱害人……,这样吧,我那下属无礼在先,作为道歉,你可以提一个要求。”李承乾实在是不知应该怎么评论隋末的战乱,因为这战乱有他们老李家很大一部分‘功劳’。

“这……”诸葛无良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想提什么样的要求合适一些。

正所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既便是诸葛亮的后人,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气节也不会很高。

“你可以好好考虑,只要不是很过份,某都可以答应。”李承乾郑重的说道。

看李承乾的态度,诸葛无良知道,自己这是受了祖宗的荫庇,否则这年少的小公子决不会如此好说话,想了想,最后咬牙说道:“不知公子身边是否缺人?”

“你想跟着我?”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愕然。

“是的,我看小公身边人手虽足,却少了一个跑腿打杂的,不知小公子……”诸葛无良犹豫着说道。

“无良,我见你言词谈吐不凡,为何愿作那打杂跑腿之事?”王玄策颇为好奇的在旁边插言问道。

“唉,几位有所不知。”叹了口气,诸葛无良缓缓说出自己想要投靠李承乾的目的。

原本这小子是和当初捡到他的那个孤老一起生活,靠着老人会些小手工,他在一边打个下手什么,倒也可以勉强度日。

但是后来那孤老终究是年岁太大,武德九年的时候生了一场病,没过几天就撒手人寰,驾鹤西游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诸葛无良就是靠着帮人干点零活,打打杂什么的度日,不过好在只有自己一个人,日子到也勉强过得去。

再后来就是两个月前之前,诸葛无良在外面帮人跑了一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竟然在自己家的茅屋里发现了一个大概4、5岁的小女孩。

询问之下知道,这小丫头是被人贩子骗出来的,到了开封机缘巧合之下逃了出来,走到他家这里实在累的走不动了,就躲了进去。

自此以后,诸葛无良每天就多了一份工作——照顾小女孩。

“小公子,我看你也是善良之人,不若收下小人吧,工钱什么的不说,给口饭吃就行,只要能让小人和妹妹能活下去就好。”说到最后,诸葛无良看着沉默不语的李承乾,乞求着说道。

丫这段时间是真挺不住了,原本一个人活着都费事,现在又多了一个拖油瓶,这小日子过的,别提多酸爽了。不过他自己就是被捡来的,为感念那个孤老的养育之恩,所以不管怎么难,却从没想过把小丫头给丢出去。

“大郎,收下他吧。”席君买也是苦出身,听着诸葛无良把话说完之后,眼睛也是红了圈。

“行,你能为了一个捡来的小丫头做到这个份上,确实不容易,也是条汉子,今后就跟着我吧。”李承乾点点头,对着一脸渴望的诸葛无良说道。

“谢谢,谢谢小公子,谢谢小公子。”见李承乾点头,诸葛无良喜不自胜,连连鞠躬致谢。

“小子,能跟着大郎,是你的福气,以后机灵点,好好干,保证少不了你的好处。”人是席君买抓回来的,所以丫很自来熟的跑到诸葛无良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哦,还要谢谢这位兄台,要不是您把我抓来,我……”看着老席,诸葛无良有一种对二货的天然恐惧,

“你们两别在那里假模假式的,走了,去你家里,接上你妹妹。我们要早点赶到开封府。”吴辰见事情了结,不由过来催促快点上路,眼见着开封府就在眼前,有啥话不能等进了开封住下之后再说。

诸葛无良的家离他们停留的地方并不远,顺着大路向前走了不远,再向右转进一条小路之后,就已经可以看到他家的破草屋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诸葛无良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对身边的席君买奇怪的问道:“为什么大郎的帽子还在?”

“帽子在怎么了?”老席愣愣的问道。

“你怎么还不明白,你仔细看看,咱们这一群人,谁还带着帽子。”诸葛无良开始怀疑今后要不要继续跟席君买走在一起,这家伙的脑子里面难道都是肌肉么?

诸葛无良一时的激动声间不自觉的就大了起来,同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不由得互相对视一眼,发现竟然真是这样。

所有人的帽子都不见了,只有李承乾遮阳的草帽还稳稳的带在头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老钱的脸色有些发白,他自己的帽子可是系着带子的,竟然也不见了。

刚刚因为紧张加上席君买闹出的笑话,让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终于引起了李承乾等人的警觉。

“你们不用担心,帽子没了很正常,整个开封府,连剌使老爷都算上,没有任何人能带上帽子的,自从几个月以前就这样。”众人惊异的目光中,诸葛无良好奇的看着李承乾头上的帽子,出言安慰道。

第一七六章 搂帽风(下)

“哥哥!”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从远处的茅草屋里跑了出来,看都不看众人一眼,直接一头扎进诸葛无良的怀里。

“小召,在家里有没有乖?”轻轻揉了一下怀里小女孩的小脑袋,诸葛无良笑着问道。

“小召有乖,小召在生炉子,要给哥哥做饭。”小女孩的脸上有一些灰,身上的粗布衣服也有些脏,不过头上的那一朵头花却暴露出其不凡的家世。

“小召,来,哥哥给你介绍一下。”正在哄小女孩的诸葛无良似乎想起什么,拉着小丫头走到李承乾身边说道:“这是高明少爷,小召快点叫人。”

不过出乎诸葛无良预料的是小女孩并没有按他说的去作,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李承乾半晌之后,仰着头问道:“你是谁?哪家的少爷?”

李承乾被小女孩问的一愣,仔细打量之下这发现小女孩的确有些不同寻常。

首先是问话的语气,稚嫩的童音中带着一丝傲气,分明就是颐气指使惯了的。

其次小女孩站立的姿势,竟与长乐等人不差分毫,这证明小丫头有良好家世,自小就受过良好的教育。

最重要的是,小丫头那顶珠花,分明是宫里流传出去的东西。

看到这里李承乾心中不禁疑窦丛生,不由起了探询的心思,当下顺着小女孩的话说道:“我家是陇西李氏的,你知道?”

“送我和哥哥回利州,我让我爹给你好多好多钱。”小女孩眨眨眼睛,口中说出一个让李承乾很意外的地名。

利州,地处现代的四川广元附近,放在大唐的时候,那就是不折不扣的穷山恶水之地。

李承乾实在是想不起来在利州有谁家得到过皇家赏赐,而且头花这的样式一看就是小女孩用的,这就说明头花是在近几年赏出去的。

“你想好没有?”小女孩扯住想要说话的诸葛无良,追问道。

不过也正因为小女孩的追问,让李承乾脑中灵光一闪,突然间开口问道:“你是武顺?还是武照?”

这一下小女孩被李承乾吓到了,小脸刷的一下就白了,眼中闪过一丝惧怕,口中喃喃:“你,你是谁?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爹是当朝应国公,现任利州都督,武士彟对吧?”李承乾继续追问道。

小女孩彻底被惊呆了,自认为找到一个世家的小公子,应该会把自己和收留过自己的无良哥哥送回家,没想到才说了三句话,就被人认出身份。

看着小女孩的表情,李承乾根本不用她回答,就已经知道自己猜对了,现在所差的就是这小丫头到底是老大武顺还是老二武照。

“我,我是武照,你认识我爹爹是么?”半晌之后,小女孩才反应过来,几步跑到李承乾身边,抓着她的衣襟问道。

这小丫头终归是太小了,只有4、5岁的样子,独自漂泊好几个月时间,突然见到一个认识自己爹爹的人,简直不像是见到了大救星一般。

不过李承乾看着小丫头萌萌的大眼睛却犹豫了,心里就像开了锅的沸水一般翻滚起伏。

这可是武照,真正的武照啊,未来的则天大帝,那个日月当空的女人,现在却像一只呆萌的小狗一样抓着自己的衣服。

老实说,李承乾现在脑袋里是空白的,除了武则天这三个字什么都没有,根本就不像其他穿越的仁兄能想到杀还是留的问题。

而且他现在的情况和那些穿越同仁不一样,此时还根基浅薄,身边一共就这么几个鸟人,如果真要杀这个呆萌小萝莉的话,只怕立刻就会众叛亲离。

“小召乖,先到哥哥这来,高明公子走了很长的路,现在已经很累了,需要休息,等休息好了,小召再去求高明公子,好不好?”诸葛无良看李承乾一直没有说话,生怕妹妹继续追问会惹来麻烦,赶紧把武照拉到自己身边。

不过可能是因为口音或者什么其他原因,他还是一支在坚持把‘照’读成‘召’。

“我不,高明哥哥,带我回家好不好?”小武照很执着的抱着李承乾,死也不放手,大大的眼睛里已经在泛着泪光。

“照儿,哥哥也很想答应你,但是哥哥要去山东办事,和你家完全是两个方向,如果把你送回去,哥哥的事情就全耽误了。”李承乾此时也回过神,蹲下身子,对小武照说道。

“可是照儿想阿娘,哥哥,送我回去好不好?”听到李承乾拒绝,小武照的眼泪立刻就流了出来,委屈的继续追问。

“照儿,哥哥是真的有事情呢,不过哥哥可以带着照儿一起走,等事办完了,再送照儿回家好不好?”李承乾的脑门子上豆大的汗珠往下直掉,这哄孩子的事情简直太难了,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干过这事儿啊。

“是办完事情马上就回去么?”小武照抽泣着问道。

“嗯。办完事情,马上就送照儿回家,好不好?”4、5岁的小萝莉泪眼婆娑的样子,直接把李承乾给萌翻了,哪还管这小丫头是不是武则天。

“嗯,不过高明哥哥要发誓。”小丫头点点头,算是和李承乾达成了协议。

“公子,您看,舍妹……”等到小武照不哭了,诸葛无良才搓着手,有些为难的说道。

“无良,照儿是我家故人之后,这段时间蒙你照顾,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拍拍小丫头的脑袋,李承乾站起来,对诸葛无良说道。

眼下这个情况李承乾算是看明白了,武照不管他带不带,都会着着诸葛无良,与其那样还不如直接答应下来,至少还能换个好名声不是。

至于说把这个小丫头干掉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连他自己在内,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对这么一个小萝莉下的去手,就连那个席二愣子都不行。

哄好了小萝莉,接来的事情就容易了许多,诸葛无良回家把小丫头的随身衣服什么的整理了一下就算是收拾完毕,丫家里穷的只剩下墙,自己更是一套多余的衣服都没有。所以仅仅用了大概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李承乾一行就再一次踏上了旅途。

第一七七章 人贩子(上)

“丫头今年几岁了?”去往开封府的路上,李承乾逗弄着坐在马背上的小武照。

诸葛无良住的地方离开封府不远,所以李承乾一行干脆下马徒步而行,一是可以迁就下诸葛无良,二是总在马上骑着谁也受不了,李承乾更是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正罗圈腿了。

“照儿今年4岁啦。”武照骄傲的抬着小脑袋,似乎4岁已经很大了一样。

“那四岁姓什么?”李承乾嘴角扯出一丝坏笑,看着小武照问道。

“高明哥哥好笨哦,四岁当然姓……”小武照话说道一半的时候突然住口,皱着可爱的小鼻子,狠狠的瞪了李承乾一眼,意思是在怪他设下套子骗人。

王玄策在一边看着的好笑,不由自主笑出声来,结果也受到了李承乾同样的待遇。

不过此时的李承乾却在心中苦笑,小丫头片子,脑子太快了。要知道,一般的孩子被问几岁姓什么,回答的通常都是属相。

“高明哥哥,你去山东作什么那?”小武照闲不住,一会儿没人理她,自己就开始找人说话。

“山东今年粮食减产,很多百姓都要吃不饱饭了,所以哥哥要去帮他们。”对武照,李承乾在心里直接把她的年提高了一个级数,当成一个10岁左右的孩子来对待。

小武照轻轻咬着指甲,想了想,似乎在判断李承乾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然后才认真的说道:“高明哥哥是个大好人!”

李承乾没想到,第一次收到好人卡竟然是来自未来的则天大帝,这让他多少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照儿怎么会被骗子从家里骗出来呢?”李承乾问出心中一直好奇的问题,以武照在都督府的地位来说,应该很少会有人接触到她才是。

必竟现在老武还活着呢,两武元庆和武元爽两个想要搞事情也要有些顾虑才是。

“照儿是跟着哥哥出去玩时候自己走丢的,后来有一个叫赵铁柱的家伙说要带照儿回家,结果照儿就被他带到这里了。”小武照认真回忆了一下,极有条理的说道。

“如果遇到那个赵铁柱,照儿还认得出来么?”王玄策见李承乾和小武聊的开心,有心痒,忍不住也加入到聊天。

“当然啦,照儿记忆很好呢,下次再见到一定会认出来,叔叔帮照儿抓到他好不好?”或许是因为王玄策是个书生,长的像奶油小生一般,所以武照并不讨厌和他说话。

“好,只要照儿认得出来,叔叔一定帮你抓住他。”王玄策答应的很痛快,但他并不认为武照真的会认出那个叫赵铁柱的人贩子。

“照儿,如果抓到了人,你要怎么样呢?”出乎意料的,说话的竟然是话很少的包龙图。

“把他和跟大宝关在一起。”小武照想都没想就说道。

“大宝是谁?”李承乾有些好奇。

“大宝是阿爹养的一只豹子。”小武照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之色,似乎又开始想家了。

不过其他人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由对这个萌萌的小丫头刮目相看。

李承乾更是在心里打了个哆嗦,心中犹豫着是不是真的要在这个小丫头还没成长起来之前就把她干掉,否则以她的性子,将来说不定真的会走上那条老路。

小武照似乎也觉查出自己说错话了,萌萌的大眼睛扫过默默不语的众人,自己也陷入沉默之中,不知在琢磨些什么东西。

很快,沉默中前行的一行人就到了开封府,钱管事主动上前交了进城税之后,众人很顺利的便进了开封。

不得不说,开唐之初的吏治的确是顶好的,驻守城门的军卒从没为难过任何一个人,只要交了税,身上没有违禁品,一概放行。

就算是检查一些货物,也没有像电影电视中演的那样,将东西翻的乱七八糟。

“老钱,你和吴辰带着诸葛和照儿去成衣店,看看有没有合身的衣服买上几套,如果没有就定制几套出来,回头上路的时候也好有换洗备用的。”找了旅店,一行人安顿好之后,李承乾对钱管事说道。

“不,不用了吧。公子,我随便有一身行头就行。”诸葛无良有些腼腆的说道,丫自从被孤老捡到之后,就从来没在成衣店里买过衣服,只知道那里的衣服很贵。

“天很快就要凉了,你打算靠着一身单衣过冬?而且你不需要,难道照儿也不需要么?”李承乾懒懒的坐在条凳上,乜着诸葛无良说道。

“那,只给小昭买吧。”诸葛无良纠结的说道。

他开始想投靠李承乾是为了养活捡来的小丫头,现在小丫头似乎连家都找到了,诸葛无良觉得自己的责任应该算是已经完成的差不多,只想等以后把小丫头安全送回家,自己就从李承乾身边离开。

所以他现在并不想接受李承乾太多的好处,省得将来说要离开的时候搞的不清不楚的麻烦。

“滚犊子,你丫穿成这样,成心想给你家少爷丢人是吧?赶紧跟老钱去买衣服,没看照儿都等急了?”李承乾翻了个白眼,干脆趴到桌子上歪着头对诸葛无良说道。

“哥哥,快走啊,老钱已经在外面等着啦。”就在诸葛无良还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刚刚洗过澡的小武照已经跑过来往外拖他。

“大郎,您真打算去利州。”王玄策坐在桌子的另一边,看着已空空如野的房门问道。

“为什么要去利州?”李承乾趴在桌上,把脑袋扭了个方向,朝着王玄策说道。

“呃,您不是说要送……”王玄策有些愕然的说道。

“我说你就信?而且如果我亲自去送,老武会被吓死的。”李承乾觉得王玄策还是需要再教育一下,现在丫脑子里全都是书生意气,这样下去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放心吧,等我们到了山东,我会安排人去利州通知老武,到时候只怕不等我们回到长安,丫就已经派人来接他闺女了。”看着满脸纠结认为李承乾不守信用的王玄策,李承乾叹了口气说道。

第一七八章 人贩子(中)

本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这一原则,在王玄策离开之后,李承乾直接把自己丢到榻上,四仰八叉的做起白日梦。

在梦中,一个叫做武照的小萝莉恶狠狠的卡着他的脖子,让他快点退位,然后就是一把硕大的铡刀。

一身冷汗的李承乾决定不睡了,再睡下去说不定还会梦到更可怕的东西也说不定,而且最主要的是没有好兆头。

打开门看看外面站着的席君买,李承乾歪了下脖子说道:“走吧,我们去吃东西。”

“那他们呢?”席君买看了看另外几间屋子的房门说道。

“叫他们一起。”李承乾随意的说着,走到一间屋子前面“哐哐”开始凿门:“起来起来,吃饭了,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起来起来,吃饭了。”

“殿下,这才下午,吃什么饭呐!”李承乾他们包下的小院中,王成虎摸着锃亮的脑袋说道。

“大唐律法有没有规定下午不准吃饭?别废话,你家殿下饿了,快点。”李承乾虽然是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四有青年,但这并不能阻止他的腐化堕落。

所以一行人很快就出现在旅馆前面的大堂,找了一张大点的桌子,打算一边吃东西,一边等老钱和吴辰他们回来。

不过事情很多时候就是这么巧,李承乾他们刚刚坐下,菜都没来得及点,一个痞里痞气的声音就在外面大街上传了进来“站住,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诱拐大爷家的逃奴,是不是不想活了?”

“去看看。”李承乾眼前一亮,直接站起身,当先向外面走去。

看热闹是中国人的天性,虽然李承乾是穿越来的,但这种遗传自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改不掉的。

“我们几个这么多人,你说哪个是逃奴?”门外李承乾看不到的角度上,吴辰懒散的声音响起,让走在前面的李承乾脚步一顿,有些愕然的回头看向跟在他后面的几人。

“是吴辰。”王成虎点点头,肯定的说道。

“那特么还等啥,快点过去。”原本对自己的判断还有些怀疑的李承乾兴奋劲立刻就上来了。

丫在大唐还没见过当街抢人的呢,这下可算是找到机会了。

“哪个?那小丫头就是。”出了旅店,李承乾就看到四个家丁打扮的家伙。堵在老钱和吴辰等四人身前,其中一个脸上有疤的,正趾高气扬的指着躲在诸葛无良身后的小武照说道。

凭良心说,此时的李承乾突然自心底涌起一股把小武照送给这些痞子的打算,至少这样就不用琢磨是不是要干掉她了。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堂堂一国储君,要是连一个小丫头都保不住,那也太完蛋操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就敢当街抢人,莫非是我大唐没有王法了不成?”挤入围观的人群,站到几个家丁打扮的痞子身后,李承乾朗声说道。

“呦呵,还真有管闲事儿的。知不知道大爷是谁的人?开封府孙老爷家门房管事就是大爷我。”听到李承乾的声音,脸上有疤的那个家丁骤然回身,待看到李承乾之后,才蔑视的撇了撇嘴说道。

李承乾有些无语的咂巴一下嘴,完全失去了说话的欲望,门房管事,说白了就是个看大门的,和这种人争论起来,完全就是辱没了身份。

看了身边的王成虎和席君买一眼,李承乾带着两人转过四个家丁,走到吴辰等人跟前,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的小武照从诸葛无良的身后拉出来,压根没有理会吹胡子瞪眼的疤脸,转身就往旅店里面走。

“小娃娃,老子劝你最好识相一点,别趟这趟浑水。”看着王成虎锃亮的光头,疤脸家丁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只是站在原地对着李承乾吼了一嗓子。

“这是我妹妹,打她的念头,想想你自己长了几条腿,言尽于此,何去何从自己考虑吧。”李承乾不屑的回头瞥了一眼疤脸,又对王成虎说道:“只要他们敢进店半步,全部腿打折。”

“小子,你最好考虑清楚,那小丫头可是我们家老爷花了二十两银子买回来的,有契约,有字据。”疤脸也是个识时务的,看了虎视眈眈的王成虎一眼之后,有些色厉内荏的对李承乾继续吼道。

“回去告诉你们家老爷,明日李某登门拜访,让他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一下吧。”李承乾这一次连头都没回,只是简简单单丢下一句登门拜访,就进了旅店。

小武照被李承乾牵着小手,原本脸上的忐忑不安已经消失不见,回头朝那个疤脸吐了吐小舌头之后,就一跳一跳的跟着新认识的高明哥哥回了旅店。

人在不同的环境身上就会带有不同的气势,身为一国储君,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身上那种无形的气势放在开封府绝对是碾压一切。

当然如果遇到席二愣子这样的二货,那就得另说了。

小武照虽然不知道什么叫气势,但跟在李承乾身边那种安全感却是不容辩驳的,小萝莉很喜欢这种安全感,除了在家里阿爹身边,这还是小武照第一次在外人身上体会到这种感觉。

“怎么样,照儿有看到喜欢的衣服没有?”回到了店里,李承乾把小武照抱起来,放到条凳上,笑着问道。

虽然想到则天大帝有很大的心理压力,但看着眼前这个萌萌的小萝莉,却怎么也没办法生出杀心来。

“高明哥哥,外面的衣服都好丑好丑哦,照儿一点都不喜欢。”小武照嘟着小嘴,愁眉苦脸的说道。

“没关系,等以后有空了,哥哥让人给你作一身好看的衣服。”捏了一下武照的小巧的鼻子一下,李承乾笑着说道。

大唐社会阶级分明,做工精美的服饰只存在于贵族圈子里面,一些特别的衣料甚至百姓家存着都是违制的,更别说制成衣服,所以外面的成衣店里怎么可能会买到让武照喜欢的衣服,必竟这小丫头家里也是新晋士族。

第一七九章 人贩子(下)一

门外发生的一场争执让旅馆的掌柜很担心,数次想要张嘴劝李承乾他们离开,可是想想又舍不得那些到手的银子。

最后,掌柜咬咬牙,狠狠心,把劝说的话咽回肚子里。

这几个外乡人得罪了孙老爷,下场之怕是好不了,就算是从自己这里离开了,只怕也走不出开封府。而且到时候如果孙老爷责怪自己多嘴多舌,怕是还要跟着几个外乡人吃刮捞呢。

撇开蹲在柜台后面瞎琢磨的掌柜不提,吃过饭的李承乾等人回到小院之后,围着小武照询问了一下那个孙老爷是怎么回事之后,就分头去睡了。

待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众人吃过早饭之后,昨天的那个疤脸就又来了:“几位,我家老爷有请。”

“带路吧。”李承乾指指大门,扬了扬下巴说道。

反正都是要去,有人带着总比打听着去强。

不过等到了孙家,看到门口的排场,李承乾不由愣了一下。

两排各十个汉子,分列大门两侧,个个膀大腰圆,腰胯横刀。

“恭迎李少爷。”没等李承乾他们走到跟前,二十个汉子就异口同声的大喝道。

我了个去的,这是要给老子来个下马威?或者是鸿门宴?李承乾往两边汉子身上扫了一眼,满不在乎的撇嘴笑笑:“走吧,君买,人家都迎客了,咱也别站着,进去看看。”

“这位想必就是李少爷吧?欢迎欢迎啊!”在那个疤脸的带领下进了院子,直到走到前厅,只见一位年龄大概六十左右的老者,坐在首坐上,一脸假笑的抱拳为礼。

“孙老爷是吧?李某冒昧打扰,恕罪恕罪。”随意的拱拱手,李承乾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上去。

“李少爷家住何方啊?”孙老爷,或者说孙富贵并没有意李承乾的无礼之举,只是淡笑着问道。

“孙老爷这是盘底来了?”李承乾讥讽的反问道。

“岂敢岂敢,李少爷少年英雄,昨日小疤回来说李少爷想要光临寒舍,这不,老夫在这里恭迎呢。”孙富贵话里带剌的说道。

自从李承乾进门开始,一脸满不在乎之色让孙富贵多少有些忌惮,摸不清李承乾底细之前,他也也轻易就把李承乾怎么样。

虽然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同样的话还有不是猛龙不过江。

能在门口二十几个汉子的注视下面不改色的,不是见过江湖上的大场面,就是官府中见过大场面,这两种都不是孙富贵愿意得罪的。

但不愿意得罪却不等于能拿话试探,以孙富贵这种老油条来说,把话说的含含糊糊的能力绝对是有的。

“今天李某过来可不是为了跟孙老爷话家长的,只想问孙老爷一句话,我妹子是你从何人手中买来的。”看着眼前这个孙老头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李承乾腻味的紧,也不想和他磨叽,开口直奔主题。

“李少爷这样说话就有些不讲江湖规矩了吧?”孙富贵皱了皱眉头,心道怎么来了一个江湖上的雏儿,怎么什么都不懂,开场白还没说完呢,就上‘中心思想’了?

“李某不是江湖中人,不懂什么江湖规矩,不知孙老爷子今日敢不敢将李某留下。”收起脸上半真不假的笑容,李承乾盯着一直在探自己口风的孙富贵,冷冷的说道。

李承乾这么说还真不是装逼,身为太子,跟一个地方上的富商,他还真不需要装逼。

而且从这个‘孙老爷’不断试探的言谈上看,李承乾也知道,这老小子在没摸清自己的底细之前决对不敢动自己,所以才很不客气的直接问孙富贵是否敢将他留下。

“这……”孙富贵还真被李承乾一句话将住了,眨巴着眼睛半天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才犹豫着说道:“这位李少爷,您这一点底都不交,就让孙谋说出生意上的合伙人,有些不合道理吧?而且孙某如果说了,将来在江湖上还怎么混?”

“孙老爷既然不想说李某自然不会勉强,就此告辞。”李承乾从椅子上起身,对孙富贵抱了抱拳,看了席君买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孙富贵想都没想,直接开口将李承乾拦住。

“孙老爷还有事?!”李承乾转身问道。

身边的席君买却已经把手放到了腰间的横刀之上,似乎只要稍有不对就要上去将那个‘孙老爷’扑杀。

“李少爷还请稍坐,待会儿刘府君也会来来,不如一同见见如何?”孙富贵扫了一眼戒备之色甚浓的席君买,转向李承乾说道。

丫自从昨天听疤脸说起李承乾的事情之后,也怕来的是过江强龙,所以生出动用官面势力的想法。所谓民不与官斗、穷不与富斗,有一府之首脑在,李承乾就是来头再大,多少也要收敛些。

另外就算李承乾是虚张声势,大不了等府君走了之后再扣下他好了,反正以孙富贵在开封的势力,想留下七、八个人还是不难的。

“孙老爷想用君府来压李某?也罢,李某就留下来,看看这府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李承乾冷笑着说道。

这次出来李承乾可是特地和李孝恭要了一块郡王标记,希望这个叫刘什么的府君到时候能认得,否则就只能给他看看亲王标记了。

坐回原位的李承乾已经没了和孙富贵扯皮的兴致,只是眯着眼睛打盹,若是有不知道的人看了,甚至会以为他才是这里的主人,那个坐在主位上坐立不安的孙富贵才是客人。

好在刘府君并没有记孙富贵失望,就在他等的心焦之时,门外已经有人过来通传,府君到了。

孙富贵看着依旧稳稳坐着的李承乾,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从座位上起身,快步出了大厅,向外面迎了出去。

此时的孙富贵心已经在开始往下沉,那少年稳如泰山的样子,让他百分百的肯定,这一次的事情麻烦大了,只怕就算是刘府君本人也压不住。

第一八零章 人贩子(下)二

刘府君是一个胖子,长的有点像王刚,对,就是王刚,演和珅的那个王刚,肉肉的甚是‘可爱’,至少李承乾觉得很可爱。

不过刘府君却不觉得李承乾可爱,进了会客厅,看到稳稳坐在座位上的李承乾,这家伙当时脸色就是一变,原本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马上变成了苦大仇深,比脱裤子都快。

“你是谁?见到本官为何如此无礼。”或许是当府君年头多了,被人吹捧的厉害,刘府君不等孙富贵介绍便直接训斥道。

“君买,把这个拿给他看看。”李承乾从怀里拿出一块小小的牌子,递给身边的席君买,整个过程连眼睛都没睁开过。

不过刘府君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席君买翻手间亮出的牌子已经让丫彻底懵了。只是看了席君买手里的牌子一眼,甚至接都没敢接,就直接来到李承乾身边恭身施礼说道:“老臣见过郡王殿下。”

“免了。”李承乾懒散的摆摆手,头不抬眼不睁,似乎刘府君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可偏偏这刘府君还就吃这一套,连声答应之后就恭恭敬敬的站在李承乾身边,连大气都没敢出一口。

李承乾的身份说出来或许对刘富贵只是震慑,必竟他就是身份再高,没凭没据的想要搞刘富贵也不可能。

但对刘府君来说,李承乾露出的郡王身份可就要了亲命了。必竟老刘混的是官场,郡王无论如何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孙富贵现在已经傻了,这老家伙完全没想到,刘府君来了屁用没顶不说,反而直接‘叛逃’变成对方的手下了。

而且刚刚如果没听错的话,府君好像跟这少年叫郡王来着,那么这少年的妹妹不就是……公主?

卧槽,想明白这一切的孙富贵差点没吓的背过气去,心里恨不得活剐了赵铁柱那个王八蛋。拐卖帝国公主是个什么罪名孙富贵已经不敢去想,反正不管什么罪名都是一样的,左右逃不过砍头两个字。

哆哆嗦嗦的向李承乾靠了靠,但又不敢靠的太近,老席手把横刀盯着他呢,孙富贵抽着一张老脸,苦逼兮兮的说道:“郡,郡王殿下……小,小老儿愿说。”

“去把人给带回来,如果抓不到人,拐卖公主是什么罪名,府君会跟你好好说说。”李承乾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人贩子是谁了,自己抓太费事,不如交给这孙富贵去办。

“是是是,小老儿这就去办,这就去办。”看着刘府君怒瞪过来的眼神,孙富贵一边擦汗一边说着,根本就不管是不是还能找到人。

“殿下,老臣和这刘富贵没什么关系,这次也是他说要和老臣商量一下修路的事情,所以老臣……”刘富贵离开会客厅,去安排人手出去找人的空当,刘府君在李承乾身边努力解释着,想要撇清和老刘的关系。

“本王不想知道你们之们有什么猫腻,如果人抓不到,涯州那里会给你留个位置,明白么?”李承乾睁开眼睛,盯着刘府君,直言不诲的威胁道。

“是是是,臣明白,明白。”刘府君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不断的点头,心中把刘富贵恨的要死。

因为到现在为止,老刘竟然一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抓人,什么拐卖帝国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完全就是一头雾水。

而且老刘这次只是来吃饭的,没想到连桌子都没看到,就莫名其妙的要被远窜涯州了。

“明白就去办事,你很闲么?”李承乾不满的说道。

“是是。”刘府君连应好几声,然后转身撒丫子就往外跑。

看着跑的酣畅淋漓的刘府君,李承乾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为可怜的老刘叹了口气,不过没办法,谁让他遇到猪队友了呢。

但是想想刚刚老刘的怂样,那种权利带来的快感再一次弥漫全身。

“殿下,刚刚您这个逼装的……”就在李承乾打算再回忆一下那种权利带来的快感的时候,席君买的一根大拇指竖到他的面前。

所有的好心情一瞬间全都不翼而飞,呆呆的望着席君买这个二货,李承乾终于知道丫为什么一辈子只有百骑破万敌这一点点记载了。

因为对这个二货史书是真的没法记载,唯一可以评价他的‘逗逼’二字还是现代才发明出来的。

而且也就是李承乾这个从后世穿越过来的,受过现代教育的他并不介意和身边的人开这种玩笑,否则换一个人要是不把丫拉出去弹丁丁一百下,都算丫命大。

“殿下,小老儿已经安排人去找人了,相信很快就要消息。”在李承乾和席君买在一起聊天打屁的功夫,孙富贵从外面走了回来。

这回老家伙老实的很,连坐都不敢坐,站在李承乾边上老老实实的等着吩咐。

“行,你抓紧时间,需要人手就去找那个刘什么的府君,人抓到之后派人到‘有间客栈’通知本王。”拍了一下椅子扶手,李承乾起身准备离开。

“殿下……”孙富贵犹豫着,只是叫住李承乾之后却没了下文。

“还有事儿?”李承乾反问道。

孙富贵把腰弯的更低一些,涎着脸说道:“殿下,小老儿在城里还有一处宅子,如果殿下不嫌弃,可以住到小老儿那里。”

“算了,本王住在客栈挺好。”李承乾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住客栈。必竟他和这个孙富贵不熟,甚至说还有仇,跑到人家地头上,指不定什么时候一不小心被他坑了都不知道。

“是是。”马屁没拍好,孙富贵颇为尴尬的笑了笑。

“记住,不要泄漏了本王的消息,否则……”走到孙府的大门口,李承乾回头说道。

“小老儿明白,明白。”孙富贵飞快的点头说道。

其实李承乾的嘱咐一点作用都没有,人精一样的孙富贵根本就不可能或者说不敢泄漏李承乾的行踪。

不是说孙富贵担心李承乾的安全,而是丫在开封屁股不干净,生怕有人跑到李承乾那里去告自己的状。

第一八一章 人贩子(下)三

李承乾和席君买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小丫头吃过饭跟着王玄策和吴辰出去逛街了,其他人也得跑的踪影皆无,小院里只有王成虎和包龙图在看家。

“殿下,您回来了?”看到李承乾和席君买回来,王成虎起身迎了上来。

这个光头憨货早已经等的急不可耐,如果不是包龙图一直劝说,丫甚至想要去折冲府调兵冲进孙富贵家救人了。

“回来了,他们人呢?”李承乾在院子里扫了一眼,发现只有他们两个在,便随口问道。

“都出去玩了。”王成虎挠着光秃秃的脑袋说,然后又关心的问道:“殿下,那帮犊子没难为你们吧?”

“谁敢难为殿下?真当老子是吃干饭的?”不等李承乾说话,身后的习君买就瞪着眼睛说道。

对于这两个二货的斗嘴,李承乾一点插话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感慨的骂了一句:这帮混蛋。然后就慢慢踱到包龙图身边,坐下之后问道:“龙图先生在想什么?”

“殿下为何一定要抓那人贩子?”包龙图深深吸一口气,扭头认真的看着李承乾问道。

“人都是有父母的,这帮人贩子脑子里只有钱,拐了人家的孩子,却不知孩子的父母在家中会何等的绝望。”李承乾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包龙图的问题让李承乾想到后世,想到那些被人拐走的孩子悲惨的遭遇,不禁咬了咬牙。

在后世的现代,李承乾只是一个草根,对这一切无能为力,哪怕是人贩子就站在跟前,考虑到自身安全,他也是不敢吱声的。

现在到了大唐,堂堂一国太子的身份,身边人多势众,再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李承乾觉得说什么也要管到底。

而老包一直以为李承乾是想要找到人贩子为小丫头出气,本想劝说李承乾就此收手,毕竟山东那边的事情才是主要的。

可是李承乾的一番话却说的包龙图哑口无言,所有劝说的话都被堵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沉默半晌之后,包龙图才又一次问道:“殿下可有想过,那个人贩子已经离开这里?毕竟他们都是到处流浪的江湖人。”

“那又如何?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个赵铁柱找不到,难道还找不到别人?”李承乾嘴角带着一丝嘲讽,似乎看到了那些人贩子被他抓住后,惨遭蹂躏的场面。

“嗯!”包龙图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李承乾似乎也被包龙图的话勾起了一些回忆,同样呆呆的坐在那里发呆,院子里只有王成虎一个人无聊的蹲在一边画圈。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小萝莉的声音在外面传了进来:“掌柜的,我哥哥回来没有。”

“呦,小小姐回来了,您哥哥早就回来了,现在就在后院呢!”老掌柜也是聪明人,见李承乾安安全全从孙家回来了,而且好像还是坐着孙富贵的马车回来的,不由对李承乾一行刮目相看,连带对小武照也是份外客气。

“嗯,你去忙吧,我们回后院了。”小武照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就无所谓的对掌柜挥了挥手,蹦蹦跳跳的像后院跑去。

“掌柜的,一会儿弄些饭食送到院子里去。记得,要快。”不等掌柜离开,跟在小武照身后的吴辰就说道。

“小老儿明白,客人请放心。”掌柜答应一声转身吩咐伙计去了。

“高明哥哥,我回来啦,你有没有想照儿啊?”小萝莉进了院子,看到李承乾嘻嘻哈哈的就扑了过来。

整个队伍,只有李承乾年龄与她接近,所以有着天然的亲近感。

“当然想啦,你是我的小公主嘛!”努力稳定好身子,避免被武照这个小疯丫头撞到,直到将她接住之后,李承乾才捏着小萝莉的鼻子说道。

晃晃小脑袋,将李承乾捏住自己鼻子的手甩到一边,小武照娇憨的问道:“高明哥哥,有没有找到骗子?”

“哥哥已经让那个姓孙的老头子去找人了,等到到了一定让照儿打他板子,好不好?”李承乾觉得自己一点都没有当爹的天赋,哄了武照两三句脑门上面就已经开始冒汗,这特么将来要是有儿子了可咋整。

“高明哥哥要说到做到哦。”小武照一脸认真的表情,呆萌可爱,李承乾除了不断点头之外,完全丧失一切抵抗能力。

“小召,过来,到哥哥这里来,高明少爷还有事情要作,不要捣乱。”诸葛无良看着李承乾脑门上的汗珠子,忍着笑,将武照叫到身边,这才让可怜的太子殿下得以解放。

“大郎,门外有四个家伙,像是盯着咱们的,要不要……”吴辰看李承乾空下来了,这才缓缓走到他身边询问。

“不用管他们,让他们守着吧。”李承乾淡淡说道。

“跟着您回来的?”吴辰眼珠一转,大概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差不多吧,在那个孙老头那里露了底,人家这是担心咱们安全,特地派来的。”李承乾说道。

“就凭他们?”吴辰撇撇嘴,嗤声说道。

“不管怎么说,注意点就是了,我们这群人里就你是个常跑江湖的,晚上睡觉的时候精神着点。”李承乾想了一下,又对其他人说道:“晚上都合衣睡觉,这几天都警觉点,别阴沟里翻了船。”

“明白了。”“知道。”“好。”稀奇古怪、五花八门的回答之后,所有人都表示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就连小小的武照都回答一句:“好的高明哥哥。”

吴辰刚刚的话的确是提醒了李承乾,今天他可是把狠话都放出去了,很难保证这帮孙子找不到人,会不会来个鱼死网破。

这特么要是不明不白的在这破地方挂了,那可真是找不到说理的地方了。

不过穿着衣服睡的确是太难受了,躺在榻上翻了二十多个来回,死活睡不着,气的李承乾最后干脆豁出去了,衣服一脱,任麻不管,睡觉!

第一八二章 线索(上)

人在被老虎追的时候,总是会跑到很快,因为被老虎追上就死定了。

同样的道理,刘府君在被郡王催的时候,办事效率绝对很高,否则就会去涯州钓鱼。

所以李承乾在第二天一早就接到通知,两个人贩子窝点被府衙官兵连夜捣毁,共计抓到人贩子八人,拯救被拐儿童一十二人。

“走吧,看看去。”李承乾嘱咐吴辰一番之后,带着席君买和王成虎离开了客栈,在衙役的带领下,就要去开封府大牢。

结果还没有走出客栈大门,就被小武照堵了个正着。

无奈的李承乾只好用小半个时辰哄小萝莉,最后在诸葛无良和、王玄策的哄骗和帮助下,小萝莉勉强同意由高明哥哥替她看看,被抓的人里有没有赵铁柱。

“臣(小老儿)见过殿下。”开封府大牢门前,刘府君和孙富贵恭恭敬敬的等在那里,直到李承乾出现在视线之内,才上前见礼。

“免了,抓到的人在哪里?”习惯性的一摆手,李承乾直接从两人身前走过。

丫在长安天天面对三品大员,现在对刘府君这样四品下官员的见礼早已经免疫了,在没有刚来大唐是的那种不安。

“殿下请随下官来。”刘府君赶紧上前几步,跑到李承乾身前引路。

“咣当”一声,大牢的铁门被打开,然后……李承乾转身就往回走。

丫的,味道太难闻了,和这里一比,万年县的那个大牢简直像是天堂。

“把人带出来吧,本王受不了那味道。”退出了老远,李承乾才掩着鼻子说道。

“喏,臣这就去办。”刘府君答应一声,转身去吩咐手下到地牢提人。

大牢里面的味道李承乾受不了,刘府君同样受不了,所以李承乾不进去让老刘大大松了一口气。

开封府的衙役提人的速度很快,没用多长时间,犯人就被全部提了出来。

不过看着大口喘着粗气的衙役,李承乾估计这帮犊子很可能是憋着一口气直接冲进去的。

“就这些?没那其他犯人充数吧?”李承乾将八个被从大牢里提出来的家伙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扭头对刘府君问道。

“下官不敢。”刘府君连忙说道。

“很好。”李承乾点点头,盯着八个人的目光渐渐冰冷,想想这帮混蛋把拐来的孩子手脚打断,弄成残疾丢到街上行乞的恶毒行为,转对刘府君说道:“李某带他们走没问题吧!”

话里的意思虽然是在商量,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这……”刘府君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可以。”

死道友不死贫道,左右不过是一些下九流的囚犯,比起刘府君的前途毛都不算。

“你的闲置宅子借给李某用用如何?”李承乾又转对孙富贵问道。

“没有问题,小老儿这就去安排。”刘府君都怂了,孙富贵自然不会硬撑。

“不用了,找个人带某过去变好。”李承乾没给孙富贵什么好脸色。

昨天吴辰他们上街的时候侧面打听过一些孙富贵的事,知道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李承乾也是现在身边人手不够,所以不想节外生枝,这才没有找他的麻烦。

一番忙碌,刘府君让人安排了大车,负责帮助李承乾将人送到地方,然后才回报李承乾已经准备好了。

“挑断他们的脚筋。”李承乾瞥了刘府君一眼,扭头对席君买说道。

“什,什么?”刘府君和孙富贵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一直被押在一边的八个人脸色也是瞬间变得一片惨白。

“府君,府君饶命啊!”

“公子饶命,饶命!”

“小的家中还有八十老母,求公子开恩呐!”

“孙富贵,老子日你祖宗十八代,你这个骗子,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不过八人的一切挣扎都是徒劳,席君买那个二货出手的速度就像他的脾气一样火爆,几乎眨眼之间,雪亮的刀光闪过,院子里便只剩下一片惨叫之声。

“带走。”李承乾虽然来自后世,但绝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体验到权利的快感之后,心底的阴暗情绪歇斯底里的爆发出来,搞断八人的脚筋之后,依旧没有放过几人的打算。

“饶命,饶命啊,公子”微弱的求饶声在八个囚犯口中响起。

“小混蛋,你将来生儿子没*****可能是感觉落到李承乾手中没什么活路吧,有几个已经开始绝望的破口大骂。

不过这些换来的只是席二愣子一顿狂踹。

刘府君这时候却看不下去:“公子,如果气出的差不多了,您看是不是……”

这货当然不是不忍心,这帮死不完的人贩子还不至于引动他的恻隐之心,只是丫担心事情搞的太大影响到自己的前途。

“怎么?刘府君想要教教李某如何做事?”李承乾面罩寒霜,冷冷的说道。

“下官不敢。”刘府君昨天已经和孙富贵有过沟通,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现在李承乾死盯着不放,老货就算是担心自己的前途,却也不敢再生阻拦的心思。

正打算离开的李承乾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问道:“那几个被他们拐出来的孩子呢?”

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孙富贵屁颠屁颠凑了过来:“现在小人家中,府衙没有地方安置他们,所以小老儿斗胆,把这些孩子安排到家里去了。”

“等下把人一起送到你那宅子去。”李承乾对孙富贵吩咐道。

“是,小老儿马上去办。”孙富贵说道。

“嗯。”李承乾点点头,虚情假意的拍拍孙富贵的胳膊,然后说道:“你那车,李某暂时用上几天没问题吧?”

看着大门口的马车,李承乾觉得应该弄回去给小武照用,要不这丫头天天跟着一群汉子在外面野跑,总不是个事儿。

“没问题,您尽管用。”孙富贵忙不迭的点头。

“君买,走了。”李承乾回头瞅瞅还在和那些人贩子置气的席二愣子,无奈摇头,叫了他一声。

随后,李承乾一行三人,带着一个认识路的孙府家丁,直接回了客栈……该搬家了。

第一八三章 线索(中)

搬家过程不用赘述,李承乾一行没带多少东西,除了收拾一些小萝莉这几天买的一些玩偶之类费了些时间之外,几乎所有人都是提包就走。

“高明哥哥,我们要去哪里?”马车上,武照的小脑袋从窗子探了出来,好奇的问道。

“孙老头的一处私宅,总住在客栈不方便,我们去他那里住。”李承乾骑在马上回答道。

“那里有仆人么?还有,高明哥哥有没有找到骗照儿的那个混蛋?”问题小萝莉的脑子里总是会冒出各种想法。

“没有仆人,人多了不方便,骗照儿的那个坏蛋已经跑了,不过照儿放心,刘府君已经下了海捕文书,很快文书就会传遍各个州府,那家伙跑不了的。”

李承乾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小武照聊着天,众人跟在那个家丁后面,没用多少时间就到了孙富贵的那处私宅。

这里的位置并不是很好,处于开封城的西南角,后院外面就是城墙,但却胜在清静,一般来说没有大事绝不会有人来打扰。

院子里也很干净,各个房间里也没有长时间不住人产生的那股霉味儿,看样子这里即使不住人,平时也是经常有人打扫。

小武从车上下来之后,几乎是第一个冲进院子的,客栈和私宅相比,终归差上许多,总是显的有些不自由。现在有了孙富贵提供的私宅,可以拥有自己的独立空间,小武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公子,就是这里了,您看要要小的把东西帮您抬进去?”孙富贵派来的家丁极有眼色,看李承乾一群人好像没什么能出力的人,主动要求帮忙。

“不用,你回去吧,告诉你家老爷,这里我很满意。”李承乾对那家丁说道。

车上虽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多多少少有些是不想让人看到的,所以李承乾并没有让家丁帮忙。而且队伍里还有阿巴托和诸葛无良,总不能叫这两个家伙天天无所事事坐在一起吹牛逼。

“好的,那小的这就回去。”家丁恭敬的答应一声,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两个人说道:“那两个是府上的人,公子有需要可以直接吩咐他们。”

“知道知道,快走吧。”席二愣子把自己的小包袱丢给阿巴托,拍着那家丁的肩膀,拿手一划拉,直接把丫给推出老远。

“你就不能轻点,丫都被你搞成滚地葫芦了。”吴辰此时闪身从院子里出来,埋怨了席二愣一声,然后对李承乾说道:“大郎要的人已经送过来了,那些少年都在厢房里,八个犯人在后面地窖,不过……”。

“不过什么?”李承乾很难见到吴辰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禁有些奇怪。

“有几个说自己是高句丽人。”吴辰说道。

“高句丽人?”李承乾眉头一皱。

原本李承乾只是想把这些人贩子弄回来好好整治一番,没想到这帮犊子还真能出妖蛾子,还没开整,就搞出个高句丽来。

“对。”吴辰重重一点头,然后问道:“大郎,要不要先去看看?”

大唐境内的人贩子,竟然有高句丽的身份,在吴辰看来,李承乾必然会对这几个人有很大的兴趣。

“去看看。”李承乾点点头,转头打量了一下,对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包龙图询问道:“龙图先生,要不要一起?”

“也好。”包龙图也是个死心眼的,自从答应了李承乾把那个阴魂抓住之后,就一直跟着他,看上去如果那阴魂这辈子不出现,丫就会跟着李承乾一辈子。

李承乾进院之前,对钱管事吩咐道:“老钱,你先安排一下,然后让对面那两个多买些吃食回来,这一次咱们可是多了二十口子。”

“少爷放心,老钱明白。”宫里伺候人惯了,这些事情其实不用李承乾吩咐,老钱也能摆弄的清清楚楚。

“高明哥哥,后面十二间房,你要睡哪一间?”刚一进院子,武照就后宅窜出来,叽叽喳喳的嚷嚷。

“照儿替哥呵选好了,记得要采光好一些哦。”李承乾轻轻抚了一下武照的小脑袋说道。

“嗯,好的。”小武很认真,像是接受了一个艰巨的任务,然后就再次回身向后宅跑,一双小腿甩的像小风车一样。

“走吧。”李承乾给吴辰打了一个眼色,示意快一点,别一会儿再让武照给缠上。

小院里一路辗转,时间不大,李承乾等人已经身处地窖之中。

“哪几个是高句丽的?”看着一群苦逼兮兮靠在一起的人贩子,李承乾对吴辰问道。

“爷爷便是。”一个在开封府大牢嚷的最凶的汉子桀骜的说到。

“高句丽人贩子?”李承乾嗤然一笑,没有和那汉子作什么口舌之争。

整人的法子李承乾有的是,索性先让丫不知死活的嚣张一阵,套套话,等下再给他好好上的顿大餐。

“老子在你们大唐活不下去,贩点人怎么了,反正你们大唐人多。”那汉子一脸的满不在乎。

拉住一脸激愤想要上前教训汉子的吴辰,李承乾眯着眼睛说道:“李某本想与你好好聊聊,不过看来你并不这么想。”

“聊聊?嘿嘿。老子和你没啥好聊的,如果不敢杀了老子,就马上把老子放了,否则老子一定让你不得好死。”汉子虽然被挑断了脚筋,坐在地上站不起来,但眼中的凶光闪烁,似要把李承乾吞了一般。

“大郎,让某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知道装犊子的下场。”吴辰一边说着,一边卷起袖子就要上前。

“来,有什么招式都用出来,看老子会不会怕你。你们这帮没用的唐人,要不是孙富贵那老东西用毒来害老子,老子岂会落入你们手中。”汉子对吴辰对视着,嘴里依旧不干不净的咒骂,完全不把吴辰的威胁放在心上。

“吴辰,去叫二愣过来。”李承乾默默的盯着那汉子看了一会儿,对吴辰吩咐道。

“大郎,某能对付这小子。”吴辰扭过头,以为李承乾是信不着他。

“别总是想着打打杀杀,你先去叫人,等回来你家公子教你一个法子,保证让他欲仙欲死。”李承乾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让那张稚嫩的小脸看上去说不出的阴森。

第一八四章 线索(下)

如果有人问那个桀骜不驯的汉子,天下最残酷的刑罚是什么,他一定会回答是‘水刑’。那种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成的感觉简直可以把人逼的疯掉。

所以汉子现在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嘴贱,为啥非要装牛逼。脸上的麻布巾子不知道是第几次盖到脸上了,汉子的心底已经开始绝望。

他现在很想和李承乾好好聊聊,是的,好好聊聊,哪怕是他跪在地上聊都可以,只要不再往那该死的麻布巾子上浇水就好。

不过此时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拼命的挣扎,努力去呼吸那近在咫尺却完全吸不到嘴里的空气。

其他的几个人贩子已经傻了,连脚上传来的痛苦都感觉不到,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个被绑在长凳上,不断被人往脸上浇水的汉子发呆。

不看不行,谁不看就要把谁换上去。

这样的折腾已经整整进行了将进一个时辰,也就是说那个嘴里不干不净的汉子已经在生死边缘挣扎了将近一个时辰。

“大郎,招了。”又过了大概一个多时辰,一身是汗的吴辰来到前院大厅,对李承乾说道。

“那小子到底是什么人?”李承乾问道。

“高句丽探子,武德二年被派到大唐,负责打探消息和掳掠一些资质好的孩子送回高句丽。”吴辰表情严肃的说道。

“探子?嘿,藏的还真深啊。”李承乾哼了一声,随后又问道:“还说了些什么没有?”

“那小子说……”吴辰说了一半突然顿住,似乎有什么忌讳。

“接着说。”李承乾看了吴辰一眼,随后说道。

“那小子说自己是渊氏族人,让我们放了他,否则将来他的家族势必报复。”吴辰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实话实说。

“渊氏家族?哼,胆子不小。”李承乾冷哼一声说道。

早在李承乾家里老爷子称帝的时候,渊氏为表示臣服,全族改姓泉,没想到竟然是在玩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把戏,暗地里还是在用渊姓。

“那小子只说了这些,你就没问问丫打算怎么报复?”隔了一会儿,李承乾看吴辰没了下问,便追问道。

吴辰脸色再加纠结,但看着李承乾探询的眼神,最后还是咬牙说道:“丫说如果杀了他,高句丽会向朝庭上表,灭您全族,如果陛下不准,渊氏会提兵百万,马踏长安。”

“卧槽,那混蛋以为自己是谁?高句丽王么?”李承乾坐在椅子上险些没掉下来,心里开始怀疑高句丽那探子是不是用通过逗逼的方式把自己笑死。

“那些被他们拐走的孩子都送哪里去了?”没有多想那句有的没的威胁,李承乾就想到了那些被拐走的孩子。

“不知道,只说会有一个黑衣人不定期的过来接收。”吴辰摇摇头说道。

黑衣人,李承乾嘬嘬着牙花子,感觉自己和黑衣人还真特么有缘,上一伙神秘组织的黑衣人还没搞定,这边又冒出来一个。

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干坏事儿的都喜欢穿黑衣服。

不过经过这么一档子事儿,李承乾也没了整人的心思,随便吩咐一声,让吴辰通知外面两个跑腿儿的,再把大车找回来,一会儿把人送回开封府大牢。

反正那帮混蛋脚筋都断了,今后除了要饭只怕啥也干不了,再丢进开封府大牢,估计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李承乾现在关心的目标变成那些被救出来的孩子,高句丽的问题只能留待以后慢慢解决,以他现在的身份来说,偶尔伸手插手一些地方上的事务或许问题不大,但管多了总是不好,会遭嫉恨的。

而且这种事情管也管不来,他是太子,不是捕快,除了给老李上表,奏请严查边境,他能作到的事情并不多。

“大郎,你还是别看了。”那些被救孩子所住的房间门口,王玄策侧身挡在李承乾跟前说道。

“还是看看吧,必竟这些孩子我们都要带走。”李承乾知道王玄策是出于好意,不想让他看到那些孩子凄惨的样子。

“带走?”王玄策没想到李承乾会有这样的念头。

“不带走怎么办?让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李承乾坐到门口的台阶上,示意老王也一起坐。

“可是天下这样的孩子何其多,你管的过来么?”王玄策与李承乾并肩坐下,注视着他问道。

“尽人事,听天命,我只能尽自己最大能力去管,总不能视而不见吧。他们被人贩子拐走或许有他们父母倏忽大意的因素,但同样是我大唐律法的缺失,身为大唐太子,我多少需要为这件事情负责。”

李承乾有些出神的看着墙头,口中喃喃的说着,此时他脑海中想到的只有一句话:‘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

后世草根宅男,除了在网上唾骂那些人贩子之外,完全没有任何办法,现在他是大唐太子,虽然面对儿童拐卖的问题依旧有些无力,但至少他已经有了解决问题的能力。

“大郎,其实你应该杀了那些人。”王玄策回头向着房间看了看,转回头有些黯然的说道。

“我也很想杀了他们,但那是违背大唐律法的,我如果不想还没走到山东就被招回长安蹲宗正寺,就只能放过他们。”李承乾苦笑着说道。

“玄策明白,只是……不甘心。”王玄策叹气说道。

“如果你不甘心,到了山东就好好干,你的位置越高能力就越大,才能离你的心中的理想越近。”李承乾拍拍王玄策的肩膀,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抬步向远处走去。

李承乾是一个能听进去劝的人,王玄策既然堵在这里不让自己进去,就说明最面那些孩子的情况确实很不好。而明知道情况不对,还要硬往里闯那就不是‘智妖’,而是席二愣。

所以,李承乾走后没多久,席二愣的声音就在小院的上空咆哮起来:“老子要弄死他们,一定要弄死他们。”

第一八五章 主角光环——老包归心

七个女娃,五个男娃,十二个孩子除了三个手脚健全之外,其余全部手脚残疾,而且全部都是人为因素造成的。而三个手脚健全的孩子,也完全丧失了独立生活能了,因为他们三个全都是瞎子。

这就是席君买暴走的原则,如果不是吴辰死死拦着,这愣货甚至已经提着横刀冲出去砍人了。

不过就算是院子里闹腾出这么大动静,李承乾却一直躲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包括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包龙图和王玄策。

“包先生想要离开,可是承乾有什么怠慢之处?”和包龙图接触的多了,知道这老包决不会无缘无故就要离开。

“殿下,请赎包某直言,那些孩子,你打算怎么办?”老包意味深的看着李承乾问道。

“自然是带去山东,刚刚已经和玄策说过了。”李承乾说道。

“然后呢?包某是说,从山东离开之后呢?带着回长安么?回了长安之后呢?”包龙图越说越急,越说越快,而且看上去像是在质问一般,就连一边不断给他打眼色的王玄策都顾不上。

场面一时陷入尴尬,半晌之后李承乾才缓缓问道:“包先生是想留下照顾那批孩子?”

“是的,而且包某心意已决,请殿下恩准。”老包脖子一梗,话说的硬气非常。

“老包,老包,你先等会儿,听听殿下怎么说。”王玄策在旁边一个劲的打圆场,奈何老包那脾气跟倔驴一般,只是盯着李承乾不说话。

李承乾这会儿也是看明白了,这包龙图是不相信自己,生怕自己是为了赚名声演戏,等将来再把那些没有生活能力的孩子给一脚踢开。

不过也就是老包倔驴一样的性格,让李承乾有了一个更好的想法。

“龙图先生若是不急,听承乾说几句如何?”伸手拉住急赤白脸,假模假式要和老包算帐的王玄策,李承乾淡笑着说道。

李承乾这样不急不脑的样子,反道是让老包一时间不知如何事好,只是拧着眉毛坐在那里不说话。

“长安城外的石炭矿龙图先生知道吧?”李承乾看着无奈的老包,笑的更开心了。

“知道,殿下的产业,莫非殿下打算安排那些娃娃去矿山?”老包话里带剌。

“老包,你够了吧!”被李承乾拉住的王玄策终于忍不住拍了桌子:“我知道你见识过官场上的黑暗面,也知道你被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官员坑过,不过你分分场合好不好。”

“某就是看不惯他们这一套,怎么了?难道包某做错了么?包某一生不想荣华富贵,只想为百姓作一点事,错了么?”老包被王玄策揭了底,也有些怒了,声音不由大了起来。

“你们两个有完没有?还让不让本宫说话。”眼见王玄策和老包这一对儿还要继续吵,只好插进来。

“哼”“哼”王、包二人各自冷哼一声,坐了下来,算是给李承乾一个面子。

“龙图先生心有大志,承乾佩服。”李承乾先是对包龙图抱抱拳,随后说道:“某这里有一职位,一直无有何适人手,不知龙图先生可愿屈就?”

“殿下,是何职位?”王玄策虽然和老包吵的欢乐,但也只是理念上的争执,并不影响两人之间的友情,听到有位置适合老包,当下开口问道。

包龙图眼中也是闪过一丝异色,但却没有开口,依旧倔哄哄的坐在哪里生闷气。

“某欲广开民智,让天下百姓知礼懂礼明礼,最主要的是,打破世家对书籍和学问的垄断,让天下百姓都能有受教育的权利,不知龙图先生可肯帮我!”李承乾没有理会王玄策,只是死死盯着包龙图,几乎是一定一顿的说着。

“广,广开民智?”老包有些傻眼,有些理解不上去李承乾到底是什么意思。

“让百姓都能读书,能识字,不要像现在这样,明明自己有道理,却连个状子都写不明怕,甚至到了公堂之上,连句话都说不明白。”李承乾坚定的点点头。

“可,可是……可是书从哪里来?教书先生从哪里来?”包龙图也不是傻子,知道书籍的珍贵,同样也知道那些学问有成的人不会去教授穷人家的孩子。

“书的问题某来解决,至于先生的问题……就要靠龙图先生了。”李承乾见包龙图没有直接回绝,很干脆的当他同意了。

“……”老包突然有一种上贼船的感觉,而且是上船容易下船难。

看着老包眼中的犹豫,李承乾眨眨眼睛,决定用老杜的那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给他来个狠的。

对付这种以天下为己任的家伙,没什么比老杜这首破歌最后一段更好使的。

当下,李承乾从椅子上站起来,摆了个自以为很帅的造型,等着让一会儿老包‘纳头便拜’,开口说道:“龙图先生,从长安一路行来,某心中亦有所感,今日道来与先生共勉之,如何?”

如何?还能如何?你一个太子要说话,老子还敢把你嘴堵上?老包很想吐槽,但最终只是默默点点头。

不过当李承乾以极度装逼的造型说到第三句时,老包的脸色就变了,丫决定,从今天开始,把李承乾说的这段词当成自己的座右铭,此生不忘。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包龙图足足将这段词重复了十几遍,最后已经眼中满是狂热。

立志也好,立誓也罢,老包这一刻觉得没有那一句话比李承乾所说的更加合适。

王玄策同样很激动,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老包那样的倔驴成为好友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远大的志向。

而且以王玄策的精明,很快就想到,自己这好友,如果没有意外,怕是真的要沦陷了。

而事情也果然没有出乎王玄策的预料。

倔驴老包终于还是没有逃过李承乾的算计,一时激动果断的把自己给卖了:“龙图愿意接受殿下安排,只要殿下不改此志,龙图此生愿为殿下马前卒,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第一八六章 口谕

“嘭嘭嘭”一连串的敲门声将老包的‘献祭’打断,门外传来吴辰的声音:“大郎,陛下派人来了。”

老头子派人来了?李承乾的心瞬间就是一紧,第一个反应就是:‘咋的了?最近没犯事儿啊’。

总之,感觉就像在读中学的朋友们,接到家里老头子电话那一瞬间的感觉差不多。

打开房间,入眼的第一个是吴辰,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年龄在30岁左右的校尉。

“臣萧易,见过太子殿下。”校尉打了一个军礼,沉声说道。

“你认得我?”李承乾皱了一下眉说道。

这年头可没有照片的说法,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一个校尉都能认识李承乾,而且扫眼就能确认目标。

“全军演武之时,臣在校军场见过殿下一次。”校尉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我父皇要你来作什么?”李承乾点点头,却并没有离开房间,只是站在门口,隔着吴辰问道。

“陛下口谕,命殿下立刻返回长安。”校尉萧易回答道。

“回长安?为什么?”李承乾给吴辰打了个眼色,提醒他注意一点。

这一次李承乾他们出来的主要目的可是当诱饵的,没搞清对方真实身份的时候,不敢有丝豪大意,否则的被人给吞了,那特么乐子可就大了。

“幽州都督王君廓谋反,现以已经逃往突厥。”萧易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

“幽州,王君廓……”李承乾点点头,对李雷说道:“对一下暗记吧,否则本宫信你不得。”

“喏。”萧易应了一声,伸手自腰带中间摸出半块小牌子:“请殿下验看。”

看到牌子,李承乾放心七八分,但还是让吴辰拿出随身携带的暗记与其对接了一下,才算是彻底放心。

“你是一个人来的?”将萧易让进屋里,李承乾淡淡问道。

“还有左卫两校人马驻扎在城外,以护卫殿下安全。”萧易回答道。

“嗯。现在已经是下午,赶路怕是来不及了。要不今天你先回去,明日一早本宫会与你们在城外汇合。”李承乾不用想到都知道,这就老头子在防着自己,如果听话,两校人马上护卫,不听话……那就想啥是啥。

“大郎,那小子有问题。”憨憨的王成虎在萧易走了之后,面色有些沉重的说道。

“有问题?你看出什么了?”虽然李承乾相信自己的判断,但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决定还是听听王成虎的意见。

“没看出什么,但我从来没见过他。”王成虎摇摇头,习惯性的拍着自己的光头说道。

“是啊,大郎,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问题,如果陛下急招您回去,完全没有必要派左卫出来,从地方调府军护卫不是更简单一些么。”吴辰被王成虎一说,也开始觉得事情不对头。

“你们又蹲那儿琢磨谁呢?”听说话的语气不用想就知道,席二愣回来了。

“刚刚有个叫萧易的过来,说陛下要大郎回长安。”王成虎作为憨愣二人组的一员,回答的十分迅速。

不过席二愣的反应却让人很奇怪,好像是一屁股坐到橛子上一样,特别难受。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弄个怪表情给谁看。”李承乾瞅着席二愣气就不打一处来。

敢当着太子的面说太子装逼的,满大唐除了丫,估计也是没谁了。

“我说你们净琢磨些没有用的,你们啥时候看陛下传旨传诏用过太监以外的人,还一天天说我愣,脑残了吧你们。”席君买这话是对吴辰和王成虎说的,但李承乾在一边怎么听都觉得有点指桑骂槐的味道在里面。

最最主要的是,席二愣子跟在自己身边好像别的没学会,光学怎么骂人了,这才几天功夫,脑残,装逼用的贼溜。

“老席说的对啊,我就说那姓萧的不对劲嘛。”王成虎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支持者,立刻就抖起来。

“那他的令牌是从哪里来的?”吴辰不解的问道。

“哪来的不重要,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么离开。”事情关系到自己小命,李承乾不得不往最坏的一面考虑,此时他甚至在想,晚上会不会有人突然杀上门来。

“我们不是有令牌么,调来开封府军问题不大吧?”王玄策将事情从头到尾回想了一遍,认为还是调动府军最稳妥。

“别想了,那小子既然敢来,就说明对方有万全的把握把我们留下,去联系府军的人只怕还没走到半路,就得让人家给干掉。”李承乾想都没想就把王玄策的计划给否定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李承乾已经慢慢把事情捋的差不多了,甚至百分百的肯定,自己现在住的地方已经被对方全面监控住了。

之所以现在没有进攻,应该是担心在城里动手不好脱身的缘故。

“大郎,要不我们护着你冲出去吧,只要进了都督府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王成虎盘算了半天,只想出了这么一个笨笨办法。

“不用,目前来说,只要我们不动,对方就不会急着动手。”李承乾摆摆手,转头对王玄策说道:“去把我们的人能收拢一下,由其是那个小丫头,别再让他乱跑。”

“吴辰,你出去,找外面那两个家丁,让他们买些,硫磺、硝石、还有木炭回来。”

“老王,你去厨房,把所有的瓶瓶罐罐都找出来,拿到前面。”

“大郎,您这是要闹哪样啊?”眼看着一群人在李承乾的吩咐下忙碌起来,席君买不解的问道。

“闹哪样?看着吧,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李承乾坐在院子前厅门口的台阶上,四下打量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是的,李承乾是想要搞火药,人既然出不去,声音总能传的出去吧。

只要闹个平地惊雷出来,李承乾不相信惊动不了当地府军,哪怕惊动不了府军,相信开封府的衙役总会招来一批。

到时候人一多,相信那些找自己麻烦的人一定会知难而退。

第一八七章 整点动静报个信

火药这东西李承乾原本是不准备拿出来用,这东西就是一把双刃剑,既伤人又伤己。或许暂时看来或者可以横行天下,可谁又能保证这东西不会落到某些野心家的手里?

在老李的时代不会,也许将来李承乾的时代也不会,但是下一代呢?下下一代呢?没有什么科技可以永不泄露,迟早有一天火药的秘密会被人所共知,那么大唐还会独步天下么?

所以李承乾觉得,在没有想明白这个事情之前,火药的秘密自己知道就好,反正大唐以前也没有火药,不还是一样的强大。

奈何现在形势比人强,除了火药李承乾想不出什么东西可以搞出惊天动地的大动静。

“大郎,东西买回来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吴辰来到前厅,对昏昏欲睡李承乾说道。

“买回来了?什么?”眨着眼睛想了好意会,李承乾一下才回过神来:“哦哦,都弄到院来。”

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李承乾在王成虎找来的工具中找了一把小锤子,拿在手中掂掂:“都看我干什么,一人一件称手的,一会儿东西到了,全都砸成粉。”

“大郎,这都啥时候了,咱不闹腾了成么?”席二愣难得好好说话句,只是在李承乾看来,怎么听都不是好话。

所以指指放在一边的石头凳子,恨恨的对老席说道:“你用那个大的。”

其实说起来木炭弄成粉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放到磨盘里面,这样出来的炭粉会很匀称,与硝石和硫磺混到一起的时候,燃烧效果会好很多。

但遗憾的是这间宅子里没有石磨这物件儿,李承乾也压根就没指望,作为封建地主阶级的孙富贵会在城里的宅子中放盘石磨。

“大郎,炭粉够了没有?”席二愣揉着有些发酸的胳膊,看着蹲在一起吹牛打屁的几人问道。

“锤了多少了?”李承乾从门口台阶上站起来,晃到席君买跟前说道。

“应该有一半了。”老席有些幽怨的说道。自己有力气不假,但也不能拿人当石磨使唤啊,王成虎还有力气呢,怎么不见他来替自己锤几下。

“差不多了,玄策,成虎,过来帮忙。”火药的搅拌可是危险的活计,李承乾绝不想亲自上阵,所以找了体力不错的王成虎和心细一些的王玄策两人搭伴。

“对对对,搅的均匀一些。”

“成虎,用点力气,你没吃饭么?”

“一共就二十多斤的东西,怎么那么费事儿呢。”

李承乾一边看着王成虎和王玄策干活,嘴里还嘀嘀咕咕不断的催促、吐槽,惹的两人不断的翻白眼。

不过没招,这俩人儿先天不足,没有一个当皇帝的爹。

最后,终于在午夜子时左右,所有的任务全部完成了。

看着地上一大堆黑色的粉末,王玄策皱着眉头说道:“大郎,这就是您说的火药?”

“不知道!”李承乾摇摇头,引的众人纷纷侧目。

忙活了大半个晚上,丫誓言旦旦的说这东西有用,牛逼吹的山响,灰飞烟灭,化为齑粉一大堆形容词听的大家伙儿耳朵差点出了茧子。

结果现在,丫竟然说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看我干什么,不试试怎么知道这东西好不好使?”李承乾被盯的有些发毛,往后退了两步之后说道。

不过最终一群人还是没有试验,只是按照李承乾的建议,二斤一包,装了十个大包,放到靠近城墙的那一个角落。

李承乾他们时间并不多,不管成不CD没有时间再去试验了,所以不如就这样吧,不成的话再想别的办法,火药的事情只能暂时放弃。

“吴辰,去找些灯油,作几条火捻子,一会儿点火时候用。”时间紧任务重,李承乾实在想不出作引信的办法,所以决定直接用火。

子时末的时候,一切工作准备就绪。

看着吴辰拿着火折子出去,被李承乾抱在怀里的武照抬头看看他的脸色问道:“高明哥哥,一会儿真的会有很响的雷声么?”

“嗯,会有特别特别响的雷声,所以照儿要好好捂住耳朵哦。”不知为什么,李承乾看到武照就想捏她的鼻子,这次同样不例外。

“高明哥哥不要总捏照儿的鼻子,会变长的。”武照捂着小鼻子,用特别认真的语气说道。

“不会的,说谎的孩子鼻子才会变长,照儿不说谎,鼻子不会变长。”说起鼻子变长,李承乾就不由自主想起匹诺曹,只是怎么也想不起那个作者是谁了,但不得不说丫很牛逼。

也就在李承乾和武照几句对话的功夫,吴辰已经从外面窜了进来,对李承乾作了一个OK的手势。

“都堵住耳朵,嘴巴张大。”李承乾最后嘱咐了一声,检查了一下小武的作法之后,就双手抱住脑袋蹲到了地上。

“打个雷而以,至于么……”一群人中,唯有席二愣和王成虎两个,满不在乎的站在大厅的门口,鄙视的看着屋里众人。

然后……

“轰……”一声沉闷的让人心脏骤停的响声从后院传来,而且那声音经过城墙的反射,要比正常情况下大上很多。

数千年的平静,伴随着这一声巨响,被彻底打破。

热武器这种杀戮机器终于被李承乾亲手放了出来,多年之后……扯远了。

巨大的声音形成的冲击波掠过李承乾他们的宅子,地面在剧烈的颤抖,就连房子都在跟着摇晃,无数的瓦片从房顶上掉下来,砸在地上‘啪啪’作响。

王成虎、席二愣这对憨愣二人组被巨大的声波掠过之后中,彻底的没了反应,呆呆的张大嘴巴,用看鬼一样的眼神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过好在李承乾只是简单的将这些作好的火药包放在院子的墙角,并没有埋进土里,所以这一下只是听上去声音大,造成的破坏并没有多少。当然,倒了的院墙是不能算的。

巨大的声音掠过开封府,将整个府城彻底从睡梦中唤醒,无数人以半果和全果的姿态从家里冲出来。长街之上,大人叫,小孩闹,听上去竟然不比上元节闹出的动静小。

第一八八章 郁闷的折冲都尉

平地一声雷,李承乾的目的达到了,不到半个时辰,小院被开封府衙役、拆冲府军卒围了个水泄不通。

刘府君苦着一张脸,站在小院门口,心里不断的踩着小人儿,琢磨着这混蛋郡王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丫真是太能整事儿、太能折腾了,自从见到他开始,自己就从来没消停过,细想一下,真不知道他爹这十来年是怎么过的,要是自己有这么个儿子,早特么掐死了。

不得不说,刘府君的感觉真的很灵,李承乾这次能出来,的的确确是因为老李受不了他的折腾劲儿,变相的把他给流放了,让他走的远远的,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刘府君,这里到底怎么回事?”时间不大,刘府君心中要等的人——折冲府折冲都尉董建林到了。

“董都尉,本官也是刚到,具体发生了什么还不知道。”与来人见了一礼之后,刘府君说道。

“那为何还不进去拿人?”董都尉皱着眉头问道。

这货大半夜睡的正香,被这平地一声旱雷吓的直接从榻上滚到地上,在小妾面前好生没有面子。

差人出去打听,时间不长回报说,声音是从西南角位置传过来的,据说城墙都塌了。

出了这么大事情,董建林自然不能再睡,顶盔贯甲的换了衣服,急吼吼的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结果到了一问才知道,根本不是城墙倒了,而是院墙倒了。

这么一折腾老董自然火气就大了些,见到刘府君也没有以往的好脾气。

“刘某也想进去抓人,但……此人身份非同小可,决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刘府君没有计较董建森言词中的无理,只是嘬了半天的牙花子,迟疑的说道。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董某不信在开封府还有什么大唐律法管不了的人。”董建林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心中越发的瞧不起这刘府君。

“此人前几日才到开封府,并且持有郡王信符,董都尉,请!”刘府君被老董顶的差点没背过气去,索性说了李承乾的身份,站在一边看董建森的笑话。

“切,郡王又如何?”董建林到底是个武人,而且和刘府君不同,丫是属于军方的,除了有数的李孝恭、李道宗等有数的几个有军方背景的郡王,其他的还真没被他放在心上。

唐初重武勋,文官一系想要动军方的人,的确会费力不少,甚至很多时候会无功而返。

不屑的撇了刘府君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董建森大步进了院子,琢磨着就算是郡王,自己问两句话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很快,老董就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的离谱。

一个光头汉子手中拿着一张白纸,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院子中间的路上,挡住老董的去路。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亲兵,老董沉声问道。

“你可识得此物?”光头答非所问,只是将白纸托在左掌,右手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在上面按了一下,然后递到老董的面前。

白纸还是白纸,只是上面多了一个印记,借着周围火把的亮度,老董接过白纸仔细看了一眼。

然后,老董的脸色就变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手里那张纸,狠狠的揉了揉眼睛。

“太,太……”

“闭嘴,知道就好,跟某过来。”简单粗暴的打断老董的话,王成虎一把抓过他手里的那张白纸,对着身后以绝对二逼的姿势甩了下头,比了个方向。

不过王成虎认为这个姿势很帅,自从上次看李承乾作过一回这个动所,丫就学会了。

(可怜的憨愣二人组,跟着李承乾就没学一点好东西。)

董建森犹豫着回头向身后的大门看了一眼,发现那个该死的刘府君依旧站在外面,一点进来的意思都没有,不由苦逼的叹了口气。深深的领悟到:斗心眼这种事情,玩刀的总是干不过玩笔的。

“臣董建森,见过太子殿下。”大厅中,扭捏磨蹭的老董苦着脸给李承乾见礼。

“这大半夜的吵到你们了吧?”李承乾虚头巴脑的说道。

“没,没有,臣还没睡呢。”老董说的十分违心。

“本宫问你,城外可有什么奇怪的队伍存在?”李承乾可不管老董违心不违心,为了他自己的小命,哪怕老董挂了,也要从棺材里爬出来,打事情办完再死。

“城外?”董建森不知李承乾到底是何用意,沉声说道:“近处没有,五十里外有一府骑兵驻扎,末臣已经验看过了,的确是大唐府军,只是目的就不知道了。”

“五十里外?”李承乾皱了下眉头,接着问道:“领军之人是谁?”

“好像是叫薛什么贵的一员小将,因为只是过境之军。所以末将没有细问。”老董回忆了一下说道。

“可是叫薛仁贵?”吴辰眼睛一亮,上前一步说道。

“对,对,薛仁贵就是这名子。”董建森连连点头。

“殿下……”吴辰得了准备的消息,扭头望着李承乾。

“你去吧,路上小心。”李承乾对吴辰嘱咐道。

得到老董准确消息的李承乾可谓是信心满满,有了薛仁贵,有了一府骑兵,再加上身边的二货席君买,小李同志信心已经开始暴棚,甚至有冲击突厥王庭的打算。

家里老头子到底是亲爹,不会真的拿自己儿子去冒险。

这一路的风餐露宿,在李承乾现在看来,应该是老头子对自己的一种锻炼,不过没招,谁让自己当初把‘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念叨的有些多呢。

而且50里距离对于骑也来说,大概也就是半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如果遇到危险,只要能坚持半个小时,想必一定会有大队人马赶上来。

心情放松的李承乾自然没有开始时候那么严肃,淡笑着拍拍老董的肩膀问道:“董都尉,你那里可以住的地方啊?”

可怜的老董已经快要哭了,进的时候可是听说了,眼前这位昨天才住进这个院子的。

还在还没到十二个时辰,院子就被雷劈了。

如果住到自己那里……后果难料啊。

第一八九章 越骑(上)

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在天色将明的时候,再一次打破了开封府的宁静,再一次将人们从睡梦中惊醒,纷纷趴在自己的门窗缝隙处向外观察着。

刚刚经历过战乱没几年的人都是敏感的,虽然这一次马蹄的声音有些奇怪,隐约中带着金铁之音,但人们还是很容易的分辨出这是战马在城中驰骋。

最终马蹄声在折冲府前停止,一行数十人自马上一跃而下,无视站口站立警戒的军卒,急匆匆的闯了进去。

折冲府中,李承乾、董都尉以及刘府君尽皆在坐,时不时的讨论一些什么,只是看董建森时不时欲言又止的样子,分明是想问李承乾是怎么搞出那么大动静的。

“殿下,仁贵来迟了。”明光铠甲叶碰撞声中,薛仁贵一身戎装,身披白袍,快步进来之后,单膝点地抱拳说道。

“仁贵,快点起来,莫要惹人笑话。”李承乾将老薛扶起来,敲了敲他的甲叶子,笑着说道:“你丫竟然又长个子了。”

“军营之中吃的好,自然长的快些。”老薛憨厚的笑笑。

接着李承乾又给老薛和董都尉和刘府君引介了一下,大致聊了几句之后,李承乾便向董、刘二人辞行。

因为相较于董、刘两人,李承乾始终认为老薛更靠谱一些,而且住在军营也远比开封府要安全。

“高明哥哥,你真是太子啊?”离开了开封城,一直没有说话的的武照终于是忍不住了,坐在李承乾腿上忽闪忽闪的眨着大眼睛,认真的问道。

“嗯,照儿怕不怕?”李承乾故意装出凶狠的样子,吓唬着小武照。

“照儿才不怕,高明哥哥是大好人。”武照学着李承乾的样子,捏住他的鼻子说道。

得,又一张好人卡。

“照儿真乖!”李承乾笑着拿额头顶了武照的小脑袋一下,随手掀开车帘,向外看了看。

“殿下,快要出城了。”老薛在军营待的时间长了,身上多了些沉稳,少了些浮躁,最大的改变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再用‘高明’来称呼李承乾了。

“警觉着点,莫要着了道。”虽然李承乾觉得闹出这么大动静,那些莫名其妙的人应该已经退走,但还是认真的交代了一句。

“殿下放心,某带这五十健卒尽是精锐。”老薛信心满满的说道。

“得了吧,刚刚还不是被我放到了六个。”骑马跟在老薛身边的吴辰撇嘴说道。

“如果不服,弄个军阵试试可好?”薛仁贵没有什么争论的心思,只是感觉这个师兄好像越来越不着调了。

“行了,别闹腾了,都警觉着点。”李承乾又叮嘱一句之后缩回了车里,这年头可是有弩箭这种东西,谁知道会不会突然间被来一发。

马队很快就到了城门口,顺着打开的城门,不用费力就可以看到城外整齐的一个骑兵方阵静静伫立在外面。

一些早起准备出城或者进城的百姓远远的站着,对着这一支军队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似乎在研究这支骑军隶属于那一卫。

因为李承乾明显听到一个家伙声音洪亮,誓言旦旦的说,这是陛下身边三千玄甲军的一部分,他见过的。

不过当汉子看到同样装扮的五十余骑护送着李承乾的马车经过之后,瞬间闭上了嘴吧,玄甲军只会在李二身边出现的道理整个大唐都知道,如果外面真是玄甲军,那车里也必定是当今圣上。

如果被皇帝老子听到自己大放厥词会有什么后果?汉子不敢想,最好的办法是赶紧闪人。

马车出城,时间不大就抵达军阵之前,薛仁贵简单的比了几个手势之后,列阵于前的骑军军阵瞬间一分为二,一前一后护住马车,整个过程除了马蹄声响,竟无一丝人声。

不得不说,任何人跟李承乾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了,总会染上各式各样的毛病,席二愣学会了骂人,王成虎学会了一身的痞气,吴辰学会了不着调,老薛现在的情况,分明是学会了低调的装逼。

看着远去的骑军,老董羡慕的直流口水,眼睛都快要绿了。

这支骑军的战力怎样先不说,单单是这份默契,就足以让这支军队傲视天下。

况且,能有如此默契的军队,战斗力怎么可能会弱!

扭头看看身边同样流着口水,站一乱七八糟的一群兵痞,老董决定,特么不干这个折冲都尉了。

明天就去长安找自己的老长官去,说啥也要让老长官把自己调进那支骑军里面去,哪怕是当个火长都行。

且不说董建森如果考虑自己的前途,单说在一千二百骑军护卫下的李承乾等人。

“师弟,你这犊子装的有些过了吧?”大概行了有五里左右,吴辰终于是憋不住,忍不住开始吐槽。

“哼,难道一盘散沙,形如兵痞就好了?”老薛反唇相讥道。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吴辰涎着脸摆摆手,前后打量着沉默中行军的骑兵,舔着嘴唇对薛仁贵说道:“你说师兄到你手下干干怎么样?官不用太大,给个校尉就成。”

“不要。”薛仁贵一晃头,直接拒绝。

吴辰这货就是根搅屎棍,放到那里那里乱,前夜进军营报信,军卒让他在外面等会儿原本就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丫竟然在报完信之后,离开军营之前,硬是把那六个军卒全都揍了一遍,理由是耽误救人。

“不是,薛礼,你师兄我当初哪点对不起你,没吃的给你吃的,没喝的给你喝的,现在就这么点事儿,你就不同意?”吴辰这货在道理上说不过老薛,就开始翻旧帐。

老薛在这一点上确实也有些理亏,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他肚肠太大,能吃呢,而且还经常把吴辰的那一份吃光。

“吴辰,你丫又折腾什么,不想在老子身边待就直说,另整那些歪门斜道。”薛仁贵的救星李承乾终于是开口了,拿出太子身份,如泰山压顶般,直接将吴辰这个兴奋的有些过头的搅屎棍镇压了。

第一九零章 越骑(下)

李承乾在开封府遇到的事情,或许在长安那些老油条看来并不算什么,但放在一众大唐新生代身上,却几乎如同绝地逃生一般。

所以一路上这一群青年或者少年表现的多多少少有些癫狂,经常会不着四六的调侃一番,用来释放这段时间压抑的心情。

想想接下来的路将在近两千骑兵保护之下前行,就连不苟言笑的包龙图都会不自觉的轻轻扯动嘴角,表示一下自己的喜悦。

原本行进速度很快的骑兵在李承乾马车的拖累下,一直等到中午才赶回营地,再等薛仁贵安排好军士回营、警戒一系列事务之后,众人这才算是真正有了交流的时间。

“仁贵,你们这保护的任务完成的真不怎么样,竟然还有我来通知才知道我们遇到危险。”中军帐里,吴辰大咧咧的打趣着老薛,末了还跟他挤了下眼睛。

“你认为我们为什么那么快就做好出发的准备?如果真靠你,天亮我们都走不出去。”鄙夷的看了吴辰一眼,老薛慢慢解释道:“我们每天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会分早午晚三次接收到你们的情报。”

“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而且情到送到的时间,只比师兄站到一刻而以。”

“那就是说这批人不光是欺骗了我们,甚至连父皇派来的探子也瞒过去了。”李承乾面色有些凝重,准备重新评估对方的实力。

“大朗,我觉得你想得有些多了,那个叫萧易的家伙一身的铠甲,外面的探子很可能会当成是折冲府的人,所以某以为只是探子大意的关系。”王玄策适时的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心理压力不大的王玄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分析出来的情况还是很合理的。

中国古代的探子和现代的间谍是不一样的,他们只会记录自己看到的东西,很少会去分析。

另外就是能做探子的,多数都没读过什么书,他们做出来的分析也确实没有人敢用。

这就造成了一个很操蛋的局面,就是说如果不打起来,跟在李承乾他们身后的探子很难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情况,尤其是探子还要对李承乾等人隐瞒身份。

不过李承乾对这些一点并不感兴趣,目前来说他并不想折腾间谍的事情,因为在他看来一个合格的间谍,换到唐人的眼中和杀手没什么区别。

老李已经很忌惮李承乾了,在弄一些老头子眼中的杀手出来,那可真就肿卵子了。

想到这里李承乾决定除非老头子求自己,否则决不碰探子的事情,哪怕现在正面临着可怕的敌人也决不改变这个主意。

“仁贵,这么精锐的骑兵,你是怎么在几个月时间里练出来的?”玩笑开过了,吴辰终于问了一个比较有建设性的问题。

“练?你想什么呢,真当我是神仙不成?”薛仁贵向外面努努嘴说道:“老实跟你说,这些可都是从边军中调回来的越骑,眼下是跟着我用殿下教的法子训练默契与配合度,如果不是为了殿下的安全,现在还在长安练着呢。”

“越骑?!”李承乾一行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要知道,在大唐能称上越骑的,都是能在马上双手引弓,而且百发百中的精锐之士。

右卫率里那些兵痞虽然练的不错,但是和这帮杀才比起来,还是要差上许多,至少那一身凛冽的杀气是兵痞们不具备的。

而且大唐虽然与突厥有过盟约,但对于草原上的部族来说,这份盟约的约束并不是那么大。边军与突厥骑兵的交战其实从未停止过,只是规模并不大,一直维持在数百人左右而以。

能与突厥人交战,而且活下来的越骑,基本上每一个手上都有几条人命,而那些边军中的越骑精锐,更可以说是杀人如麻。

老李竟然舍得把这样一直军队派出来保护李承乾,可见其对这个儿子是多么看重。现如今大唐境内四海静平,想找一支能与二千边军越骑对抗的队伍,不比蹬天容易多少呢。

李承乾等人热烈的讨论着越骑如何如何牛逼,吹着曾经听说过越骑的战例,而远在长安的老李却差点被气的掀了桌子。

“林松海,你现在是在告诉朕,朕的旨意连长安都出不去是么?”摔掉了桌案上所有东西的李二,死死的盯着‘齐天大圣’问道。

“陛下,臣已经安排人手在查了。”‘齐天大圣’顶着一脑门子的黑墨水说道。

“啪”老李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长叹一声说道:“承乾说的果然没错,你们这帮家伙脑子里面果然都是肌肉。”

看看呆愣愣不知何意的‘齐天大圣’,老李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咆哮着说道:“朕现在担心的是朕的太子,太子你懂不懂。高全顺怎么死的朕可以等你去查,但是他带着的令牌呢?令牌在什么地方?”

‘嘭嘭嘭’“如果令牌落在外人手中,太子的安全怎么办,你想没想想!”老李已经快要气疯了,一边锤着桌案,一边继续对‘齐天大圣’吼道。

传旨太监高全顺是四天前带着老李的旨意,去招李承乾回长安的,可现在却发现他人已经死在长安城外,一干随从消失无踪,身上带着的东西也全都不翼而飞,其中就包括那半块令牌暗记。

联想前一段时间秘组织‘种子’对李承乾的剌杀行动,‘齐天大圣’林松海的脸色终于变了,意识到事情到底有多么严重。

“陛下,臣马上下去安排人手。”此时的林松海只是报着尽人事听天命的太度,暗暗祈祷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否则不知会有多少人会因此而人头落地。

“再带五十名玄衣甲士过去。记住,太子安全不容有失,否则……连你在内,所有人都不用回来了。”老李的表情阴郁,手抚额头沉声说道。

“陛下,若太子无恙是否招太子回来?”林松海知道老李这次是真的急了,否则决不会让自己带队过去。

“不用了,让他继续走,朕道是想看看,那帮混蛋还会耍出什么花样来。”李二的声音冰冷之极,神色间不比玄武门那夜差上多少。

第一九一章 任务继续

李承乾抖起来了,第一次感觉到有一个当皇帝的老子是多么牛逼的一件事情。

看着开封府里一些带着家丁,架鹰遛鸟的纨绔,小李同志极度不屑的撇撇嘴,递过一个挑衅的眼神,结果换来的是对方躲闪的目光。

没招,不是那些个纨绔太怂,实在是因为丫背后跟着十名玄甲骑士和二十名越骑。

家丁和军队能比么?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几乎是一日之间,开封府的大街上为之一肃,所有的纨绔全都不见了踪影。

打架斗殴事件比以往下降了六十个百分点;欺行霸市现象下降了四十个百分点;最主要的是调戏妇女的理象,竟然直接降到了冰点。

面对着一个能带着大唐最牛逼的军队出来逛街的大纨绔,开封府所有纨绔表示,直接投降认怂,让出开封全部地盘。

“刘府君,明日某便要继续上路去往山东,所以今日特来辞行。”开封府最大的酒楼,最好的包间中,李承乾执杯向刘府君示意一下之后,一饮而进。

“臣恭祝殿下一路顺风。”刘府君陪着李承乾喝了一杯葡萄酿之后恭声说道。

放下酒杯之后,却在心底长长出了一口气。暗道这个能搞事的混蛋终于算是要走了,今后总算是可以清静了。

三天以来,开封府的街面上已经比长安城敲过净街鼓之后的朱雀大街还要干净,对这个带着军队逛街的混蛋人人避之不及。偏偏丫却没有一点自觉,每天都要在城门一开的时候就准时进城,然后一直逛到天黑。

“为何不见董都尉前来?可是因为瞧不起李某?”又倒了一杯酒,李承乾端起酒杯,表情轻佻的问道。

老刘的脸上的皮肉抽了一下,不是很肯定的说道:“臣听说董都尉去了长安,留言说‘如果不加入城外那只骑军,宁可回家种地’。”

李承乾无语的眨眨眼睛,为董建森这个奇葩默哀了一下,只怕下一次见到他只能在边军之中了。

不过走了就走了吧,一个没有多少接触的折冲都尉,并不能引起李承乾太大的兴趣。

“殿下明日何时启程,臣也准备一下。”刘府君认为自己作为开封府最高行政长官,应该对太子的离开表示一下关心。

“不必了,搅扰地方过多,终是不好。所以明日府君不必相送,但今晚却要把那八个人给某送到军营中来。”李承乾所说的八个人,当然是指那八个人贩子。

不管怎么说,李承乾始终认为那几个高句丽的人贩子有些奇怪,所以决定干脆带走,就算是真的没有什么,也可以留着路上慢慢玩。

“喏。”刘府君答应一声,扭头对身后的一个随从吩咐了几句。

接下来也没什么好说的,李承乾混了个酒足饭饱,拍着肚子从酒楼离开,带着三十名同样饱餐一顿的军卒打马回营。

只是在路上席二愣有些不舍的总是回头望望,极没出息的口中喃喃自语:“可惜了,应该多吃点。”

“殿下,那孙富贵就这么放过他了?”吴辰鄙视的看了一眼老席,没答理他,扭头对李承乾问道。

“你还想怎么着?那孙富贵的确不是东西,但这是地方事务,而且还是河南道的地方事务。我一个路过的,只要他不惹到我,我能怎么着?”李承乾翻了个白眼,愤愤的说道。

这么多天,带着人马在开封晃荡,就是想找些不开眼的收拾一下,结果开封府的纨绔们还真是都挺有眼色,看着情况不对,全都躲在家里不出来了。

不过李承乾出于报复的心理,还是带着人马在开封府里转了三天,谁让他在开封被人吓到了呢。

“得得得,小辰,你先靠边站,提个问题都不会提,还有脸说自己是个护卫。”老席终于从那一桌子大餐中回过神来,一把揪住吴辰,把他边人带马拖到身后,自己凑到李承乾身边:“大郎,那天晚上那个叫什么药的,咱再搞点呗?”

“你想干啥?”李承乾斜了席二愣一眼,就继续看着前面的路,他可不是越骑或者玄甲那帮混蛋,闭着眼睛都能骑在马上跟着队伍走。

“留着等除夕时候放爆竹呗。这东西声音大,放一个真是太过瘾了,比爆竹强多了。”一说起那天的火药,席二愣兴奋的脸都有些发红,不过这用法就显的土鳖了一些。

李承乾以为丫能想到什么好点子,结果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馊主意,不由泄气的撇撇嘴,对丫的脑袋彻底的死心了。

吴辰同样竖着耳朵想听听席二愣有啥特别的想法,结果一听是这个,差点没一头从马上栽下去,气鼓鼓的插言说道:“我说二愣,你靠点谱成么?费那么大功夫就为了听个响儿?好歹你有点志气行不行?”

“那你说,干啥用。”

“要我说就弄个大郎说的‘穿云箭’啥的,到时候用来报信,‘咻’的一声放到天上,然后两千越骑杀到,真是太牛逼了。”吴辰开始沉浸到‘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的幻想之中。

李承乾实在是无力吐槽这两个货了,一个打算拿火药做‘大地红’,一个打算做‘窜天猴’,完全是半斤八两,根本没区别,亏得这两个货还有心思瞧不起对方。

一路吵嚷着,一行人回到军营,明天就要出发了,怎么也要准备一下,至少随身的衣物要带着。

而且接下来的行程还是要分开走,李承乾他们继续在前面打前站,老薛带着大队人马跟在后面,区别只是这次李承乾的队伍里有了五十人的玄甲骑军。

天光破晓,清脆的马蹄声在开封郊外响起,伴随着小武有些兴奋的嬉闹声,李承乾一行再次启程,向目的地山东青州进发。

老头子的护卫‘齐天大圣’说的很清楚,老李这次决定豁出孩子了,所以不管想去不想去,危险不危险,李承乾都必须去山东,去套那只狼。

第一九二章 天赋

光阴荏苒,于路无话,大概十月中旬的时候,李承乾一行终于到了山东青州府。

“臣等见过太子殿下。”因为李承乾是轻车简行,所以青州城外迎接的人并不多,只有青州、登州、沧州、莱州等各州剌使(可以看成现在的市长)。

“免礼平身。”李承乾牵着身穿西式公主裙的小萝莉,自马车上下来,正色说道。

“武照见过各位伯伯。”一个简单的半蹲礼,如洋娃娃一般可爱的小萝莉甜甜的说道。

“这是本宫义妹,新阳郡主。”看着有些懵头懵脑的地方官,李承乾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武照新阳郡主的头衔是在前不久才下来的,原由是李承乾托‘齐天大圣’带给老李的奏折(或者说奏书更合适一些)。

奏折中先是明言武照的身份,又说其被拐的经过,然后说自己与其相处融洽,最后又提到她老子老武同志为大唐捐财捐物,洋洋洒洒写了不下数千字,如果不是王玄策写肿了手腕,只怕这些还只是写了个开头。

老头子的回复简单的很,不多,五个字——办好你的事,然后就是册封武照为新阳郡主的诏书。李承乾在拿到回复的时候甚至在想,老头子到底有没有看完自己的奏折,为什么对打击人贩子一事只字不提呢。

不过有诏书就够了,李承乾的给老头子写奏折的目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有了这份诏书,将来武照进宫的事情总算是被堵死了一部分。相信极要脸面的老李,将来应该不会没事找事的娶自己义女吧?

当然将来会不会被嫁出去联姻的问题,是李承乾以后需要考虑的事情,想来不会比阻止这丫头当皇帝难吧。

大唐公主、郡主多的很,而且极重武勋的大唐重男轻女思想异是严重的重,所以武照的问候只是换来一句不咸不淡的:“见过郡主殿下。”

寒暄过后,一行人再度启程,青州剌使已经在城里的回春楼设好宴席,等着为李承乾接风。

“诸位,本宫虽身负皇命,挂有山东巡抚使的职司,但终究年幼识浅,日后若是有什么不到之处,还望列位见谅,所以这第一杯酒,本宫先敬诸位。”回春楼上,李承乾仗着身份,不等众人开口,便第一个举杯说道。

“殿下言重了。”“言重了。”一番客套之后,一大群的剌使同时举杯,一饮而进。

“这第二杯。”待众人都喝过了,李承乾又倒了一杯酒:“本宫代大唐百姓敬诸位,感谢诸位为我大唐百姓呕心泣血,日夜操劳。”

“谢过殿下。”

“这第三杯。”两轮过后,李承乾再次举杯,环视众人淡笑着言道:“承乾平日喜欢胡闹,对政事着实不甚擅长,日后诸位怕是还要为承乾在父皇面前隐瞒一二。”

三杯酒,基本上给自己的这趟山东之行定了调子,所以一场酒宴吃的可以说是宾主尽欢。

“太子哥哥,为什么要对那些官员那么客气?”去往驿馆的路上,小武照眨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问道。

“因为我们要在这里待上很久,不能刚刚一到山东就拉起无数的仇人吧?”李承乾习惯性的去捏武照的小鼻子。

“那为什么太子哥哥说不擅长政事,这不是在明摆着告诉他们,咱们只是来走过场吗?”武照年龄虽然不大,却已经开始暴露出极强的政治天赋。

“要不然怎么说?必竟谁都不喜欢自己头上有个人在指手划脚吧?就照儿一样,你喜欢有人总是管着你么?”李承乾笑着问道。

“照儿当然不喜欢,可是……”小萝莉努力的尝试着用适合的词语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却徒劳的发现,自己的意思太复杂了,根本无法表达。

“照儿记得哥哥给你讲的温水煮青蛙么?”李承乾看着小脸涨的通红,努力偿试的小萝莉,笑着问道。

对于武照在政治上的天赋,这段时间李承乾深有感触,小小的娃娃,领悟力竟然不下于吴辰这样的成年人。

这让一直将武照带在身边的李承乾隐隐有一丝恐惧,一种对未来的恐惧,无数次睡梦中,都会梦到小萝莉踩着自己的尸体,坐到那高高的龙椅上面。

天赋这东西是一种很可怕的,能让人产生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就像我们上学的时候,明明有些孩子天天都在玩,上课总是在睡觉,可偏偏每次考试却都会名列前茅,无论我们回家怎么努力都无法赶超一样。

李承乾开始已经可以体会到老李面对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所以他决定学学老头子。

既然不能杀了,那就掌控好了,把武照按照自己的意志培养出来,把她放在自己身边,让她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

这样就算是将来真的无法控制,也可以提前有所防备。

“照儿当然记得啦,哥哥说的每一个故事照儿都记得呢。可是温水煮青蛙和那些官员有什么关系呢?”武照娇憨的声音将李承乾的思绪打乱。

“当然会有关系,我们把自己说成是来游玩的,这样他们就会放松警惕,至少他们不会现在立刻就抱成一团,与我们作对。”李承乾略带着一些失神的与武照说道。

刚刚酒喝的有些多了,感觉头有些发晕,所以李承乾又对武照说道:“哥哥有些累了,照儿陪哥哥靠一会儿好不好?”

“好,太子哥哥先靠在这儿,照儿去给太子哥哥拿水来。”小萝莉很乖巧的点点头,跑去一边拿水,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那些官员真是大坏蛋,竟然让太子哥哥喝那么多酒。”

时间不大,小武照已经拿了水过来,李承乾喝过一口之后放到一边,拍拍小萝莉的脑袋对她说道:“照儿,你要学会客观的看问题,不要单凭自己的主观去看一些事情,明白么?”

说完之后似乎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不太清楚,李承乾又继续说道:“其实在我看来,这些官员都是很不错的,他们的的确确在为治下的百姓办事,甚至有一些还会拿自己的俸禄去补贴百姓,而自己切衣缩食。”

“但是他们的方法错了,因为他们学的东西并不适合治理地方,儒家的东西搞搞研究,说说大道理还可以,真正用来治理地方,嘿嘿……”酒劲上涌,头晕脑涨的李承乾说了一半,果断的睡着了。

第一九三章 打造商业圈(一)

为了迎接这位年少的太子,山东官场可谓是费尽心思,吃的、喝的、玩的准备的应有尽有,不为别的,只求他别插手地方事务。

没人相信一个十来岁的娃娃会明白什么是政务,虽然长安偶尔传过来的只言片语可以从侧面证明李承乾的聪慧,但在地方政务上,慧聪有时候并不怎么好使。

就像李承乾不信任那些官员的能力一样,官员们同样不信任李承乾的能力。

所以李承乾睡醒之后发现,他的房间中简直就是一个玩偶的世界。

在青州剌使田长平安排的侍女帮助下,李承乾换好衣服,唤过王成虎说道:“把玩偶,玩具,所有和日常无关的东西全都给老子拿走,送到照儿那里。”

“喏。”王成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十分痛快的答应下来。

看着王成虎欢乐的搬着各种奇怪的东西,李承乾看看安排给他的侍女说道:“一会儿你去照儿那里本,本宫身边不习惯有人伺候。”

“殿下,婢子……”侍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和你无关,有人问起你就说本宫身边不喜有人便好。”这个是实话,自从林晓晓死了之后,换了好几个侍女,最后都被他给打发了,没办法,不习惯就是不习惯,改不过来。

“龙图先生在作什么?”吃饭的时候,李承乾对吴辰问道。

“好像是在教那些娃娃们读书。”吴辰耸了耸肩说道。

在吴辰心里,那些个娃娃与其读书,不如跟在自己身边学两手把式,至少还能强身健休呢。

“一会儿你让老钱出去找一套大点的宅子,买下来或者租下来,我们不能总是住在驿馆里,太不方便。”将最后一口粥倒进嘴里,李承乾起身说道。

“大郎今日不出去了?”吴辰问道。

“找到宅子之前不打算出去了,也好让这帮子老爷们放点心。”李承乾向着府衙的方向偏了偏脑袋说道。

“那,那这些拜帖怎么办?”像变魔术一般,吴辰从身后拿出厚厚一堆拜帖。

“都是什么人送来的?”李承乾抽了抽嘴角下意识问道。

“什么人都有,富商的、官员的,还有一些是本地的大户们的。哦对了,这些只是一早上时间送来的,现在估计老阿那里又存了一堆了。”吴辰咧着嘴不无调侃的说道。

李承乾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明白,这就是身份暴露带来的坏处,不过……自己的计划还真要靠这帮人来帮忙。

“让老阿跟送拜帖的人说清楚,这几日本宫鞍马劳顿不便见客,过几日安稳了,回春楼摆宴致歉。”瞪了有些兴灾乐祸的吴辰一眼,李承乾说道。

安排了一些琐事,李承乾就缩回自己的房间,来到山东之前,他有很多的计划想要实施,现在他必须理顺一下。

水泥厂是必须要建的,青州这地方盛产石灰石,所以水泥产量应该也不会小。

另外就是石炭,这个也是必须要好好搞的,相对于木炭,李承乾对煤的热情要高的对。

再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一点——炼钢。

青州是有铁矿的,这是一个很好的发展基础。在冷兵器时代,谁掌握了钢材,谁就基本上掌握了天下,这基本上是统治阶层的一个共识。

所以李承乾很想在这里试试能不能提前搞出坩埚炼钢法,如果能够成功,那么大唐的钢铁产量将会大大提高。

这些问题一环套一环,但无疑最终都需要地方乡绅的支持,如果没有这帮让李承乾又以爱又恨的混蛋,李承乾这辈子就只能作一个土鳖一样的纨绔,一辈子只能牵鹰遛鸟,招摇过市。

这对于李承乾这个有理想、有文化、有道德、有素质的‘四有’纨绔来说是决不允许的。作为一个生于新中国,长于旧中国的‘四有’纨绔,李承乾目前最大的梦想是有一辆自己的自行车。

当然如果能再有一副墨镜带着就更好了,到时候穿上黒西服,戴上黑墨镜,领子里插着折扇,脖子上挂着五斤重的大金链子,腰里别着横刀,骑着自行车走在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

好家伙,那得吸引多少大姑娘,小媳妇。

“太子哥哥,什么是自行车?”可能是李承乾的怨念太深,自行车被他一时无间说了出来,让路过的小萝莉听到了。

“自行车?当然是自己就能走的车。”李承乾被武照问的一呆,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自行车的定义是什么,这东西在后世太常见,没人会问‘什么是自行车’这个问题,所以只能含含糊糊敷衍过去。

“哦,照儿知道了。不过,太子哥哥,你的口水流出来了。”小萝莉最大的优点是诚实,这是太子哥哥教的,所以武照很直接的指出李承乾的样子很猥亵。

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嘴角,却听到耳边小萝莉嘻嘻哈哈银铃般的笑声:“太子哥哥上当啦。”

望着小萝莉远去的背影,李承乾只能顶起满头黑线,无力的喊一声:“小心点,别摔喽!”

“殿下,老钱他们回来了。”跑了一只小萝莉,来了一个黑大个儿,‘光头王’的影子彻底的遮住窗子,用尽量低的声间说道。

“回来了?这么快?”李承乾抬头看着王成虎说道。

“不早了殿下,已经下午了,您刚刚想事情入了神,臣叫了您两次都没回应的。”王成虎很诚实的说道。

“好吧。”透过王成虎和窗子之间的缝隙,李承乾发现时间好像的确是到了下午,叹了口气说道:“让老钱过来吧,另外弄些吃的来,你家殿下饿了。”

“喏。”王成虎答应一声转身离开,不多时,外面就传来老钱的声音:“殿下,宅子找到了。”

“这么快?”虽然时间过了一个上午,但李承乾可不认为找一处满意的宅子半天就可以。

“还不是托殿下您的福么,我刚一出去打听,就有一个富商愿意把自己在城外的一处庄园献出来,说是您喜欢住多久就住多久。”老钱搓着手笑着说道。

“放屁,别给你家殿下来这套。”李承乾翻了个白眼,乜着老钱说道:“收了人家多少好处,一会儿给你家殿下留一半,余下的你就留着吧。”

第一九四章 打造商业圈(二)

“不是,老钱,出息啊你,五十两银子就把你家殿下给卖啦?!”瞅瞅窗台上放着的五十两银子,根本气就不打一气来。

“不,不是,一,一百两。”老钱抽着一张脸,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一下。

跟着李承乾时间长了,老钱知道,他伺候的这位殿下并不在乎手下的各种缺点,但前提是要诚实,或者说要忠诚。

不管有什么事儿,惹了多大的麻烦,只要你和他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别掖着藏着隐瞒不报,一般来说这位殿下都不会真的去计较。

“一百两?”李承乾咂咂嘴,对老钱勾勾手指:“都拿来,放这儿。”

看着一脸肉疼的老钱,本想打发他走的李承乾摇了摇头,摆弄着窗台上的几锭银子说道:“下一次卖你家殿下,如果少于一千两,你就自己打折腿,爬回长安去,明白么?”

“臣明白。”老钱哭丧着脸回答道。

“行了,别哭丧个脸,接着,滚蛋吧。”无语的白了老钱一眼,李承乾抓起两锭银子,扔他怀里之后说道。

“殿下,您也太宠着这货了?”吴辰抱着膀子靠子窗边,侧头对李承乾说道。

“你也滚一边去,老子宠他就没宠你?谁家护卫跟你似的没大没小,瞅瞅你现在都站成啥样了,连个兵痞都不如,简直给老子丢人。”抓起一锭银子,直接砸到吴辰身上,李承乾抱怨道。

“臣谢过殿下赏。”吴辰眼急手快,没等银子砸到身上,就抓到手里,嬉皮笑脸的说道。

算上宗正寺一起共处的三个多月,吴辰已经在李承乾身边待了大概有半年时间,早就清楚彼此间是什么性格,自然不会和李承乾客气,银子到手直接塞进怀里。

“拿了钱就要办事,去把玄策和龙图找来。”看吴辰一双贼眼还盯着窗台上的银子看,李承乾赶紧捂到自己怀里,警惕的看着他说道。

“喏。”闹腾归闹腾,说起正事,吴辰也不敢耽搁,应了一声之后就去找人。

李承乾融合两个灵魂,聪慧是聪慧了,但对于大唐民间百姓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还是不清不楚的,所以决定和王玄策和包龙图商量一下。

别到时候和现在那些官员一样,好心办了坏事。

“见过殿下。”王玄策和老包两个一前一后的进来,见礼之后依次坐下。

“玄策,这几日若是得空,跑一趟曲阜可好?”跟王、包两人扯了几句闲篇之后,李承乾正色对王玄策问道。

“喏,明日玄策便可启程,只是不知殿下有什么吩咐。”王玄策在李承乾手下混了些许日子,正愁没机会一展抱负,现在机会来了,自然不会错过,哪里还会再等几天。

“此事不急,待有了章程之后,你再起程也不晚。”李承乾用言词按住躁动不安的老王。

扭头向包龙图说道:“龙图,山东境内你可有什么知交好友?是否与你志向相同?愿意教授那些寒门学子?”

“朋友是有几个,但说不上知交,是否愿意教授寒门,龙图不敢保证”老包迟疑着说道。

从开封出来这么长时间,老包被那十二个娃娃折腾的快要疯掉,几乎忘了还有办学校这回事儿。

身体残疾再加上在社会上混的久了,那十二个娃娃每一个都主意正的很,而且总是会不断搞出一些新花样来,弄的老包这段时间苦不甚言。

可偏偏都老包又是个认死理儿的家伙,承诺要把这十二个娃娃教出来,那就必须作到,结果就是现在的局面,一个教不动,十二个学不动。

“著书立说是每一个读书人的愿望,如果我答应他们为其出书,龙图认为这些人肯出来么?”李承乾其实很不习惯现在的说话方式,但为了不让老包和王玄策感觉自己是瞧不起他们,又不得不这样说话。

“殿下可有想过出版一本书决不是一贯两贯银钱的事情,若无雄厚财力支撑,只怕是……。”王玄策听到李承乾的承诺不禁有些动容,生怕他不知道事情厉害,便出言劝阻道。

“印刷你们不用管,我自有办法付,现今我唯一担心的是那些人不肯来,另外就是世家。”说到世家,李承乾再次皱紧了眉头,暗中感叹这帮家伙真是无处不在,好像自己干什么都会遇到他们。

“殿下,臣知道您财力雄厚,但您想想,出一本书至少数十上百贯银钱,如果您敞开了印,只怕国库都顶不住啊。”王玄策被李承乾的‘大气’惊到了,再一次极力劝阻道。

李承乾看看一脸认同的老包,发现如果自己不把事情说清楚,这两个‘文化人’怕是不会支持自己。索性也不理会王玄策,把头伸到窗口喊到:“吴辰,给你家殿下找些蜡烛和宣纸来。”

接着,李承乾就开始忙碌起来,先是让吴辰把蜡烛点燃,然后把蜡油滴到宣纸上。等滴满整张纸的时候,再一点点把那些蜡油弄掉,换成另一面继续上次的操作。

整整大半个时辰,李承乾和吴辰两个就在王玄策和包龙图的迷惑的注视下忙碌着,直到整张纸都被蜡油染透。

“看好了。”用蔑视的目光瞥了王、包二人一眼,李承乾手拿一根院子里捡来的小树枝,在蜡纸上写下了大大的‘李承乾’三个字。

然后又拿起沾满墨汁的毛笔,在那张蜡纸上涂抹了一番。

等到把蜡纸拿起来之后,下面的纸上竟然清晰的印着:李承乾,三个字。

“这,这,这……”老包的嘴唇在颤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李承乾已经涂了四张了,四张纸上都清晰的印着‘李承乾’的名字。

王玄策也完全失去了语言能力,被李承乾搞出来的印刷方式彻底的震住了。

这是新的印刷方式,蜡纸批量加工根本不用费那么大力气,成本也会小很多,宣纸或许会贵,但同样,这东西可以重复使用。

用这样的方式来印刷,完全可以把一本书的成本降到一个很低的成度,和以往的方式相比,刻字变成了写字,但却不用去找专门的匠人,从这一点上来说,将印书的门槛也降低了一些。

“怎么样?二位,这样的话成本会不会降下来?”王玄策和包龙图惊为天人的目光中,李承乾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般,鼻孔朝天,傲然说道。

第一九五章 打造商业圈(三)

印刷术的出现,使文化得以传播,文明得以传承,所以只要是读书人,无不对印刷术有着莫名的好感。

大概二十多个呼吸之后,王、包二人是稳住心神,恭恭敬敬的对李承乾施了一礼:“吾等代天下读书人谢过殿下恩典。”

“好了,这就是一个简单的演示,印刷术我这里还有更好的,现在你们可应该做的是去找人,而不是感叹!”李承乾淡淡一笑,尽量表现的沉稳一些,不要看上去显得得意忘形。

在古人面前展示自己现代人的优越感,这是李承乾最喜欢做的事情,不管是面对李二,还是王玄策,甚至是席二愣。

更好的……印刷术?王玄策和老包从房间里出来之后,表情木木的对视良久,努力幻想更好的印刷术是什么。

“老包,你说我不是做梦吧?”王玄策看看身后李承乾的屋子,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如果你说的是印刷术,那么就不是做梦。”老包同样回头神色莫名地看着李承乾的房间,很难得的幽默了一回。

“你决定去做那个校长了?”和老包并肩走在一起,王玄策淡淡问道。

“你应该知道我这辈子的目标是什么,所以你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而且是你把我拉来的,难道还想把我再劝回去?”老包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错,但多多少少有些向话唠发展。

“我不想劝你什么,但你要想好,接了这差事你可就彻底站到世家的对立面,毕竟他们的原则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王玄策继续说道。

“你我相识多年,这样的试探就不要对包某用了。而且世家的原则又不是包某的原则,凭什么老子要听他们的?”老包用不屑的眼神瞥了一眼王玄策,丝毫没有觉察到已经在愤青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行,你牛逼,我比不了。”找了一处石台,王玄策靠在上面做好,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口中说道:“你认为太子让我去曲阜是做什么?”

老包虽然是头倔驴,但至少是一头有文化的倔驴,想都没想就说道:“除了这新式印刷术,我想不出别的事情。而且,你能不能不总用考校的方式来和我说话?”

王玄策摊开手耸耸肩:“我觉着殿下的意思应该是用印刷术来换取孔家的支持,必竟现在殿下的根基不够,加上与世家基本上决裂,很难得到文官系的支持。”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陛下现在春秋鼎盛,远没有到殿下需要寻求支持的时候。如果真的整个朝堂都是殿下的支持者,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倔驴一样的老包当真是什么都敢说。

这要是放在长安城,一份妄议朝政的弹劾必然会摆在老李的案头。

“嘘~,龙图慎言。”王玄策被老包的言论吓的脸色一变,岔开话题说道:“此事莫要再提,若是有暇不若我们也去试试那蜡纸如何?”

李承乾一行人等在驿馆折腾的人仰马翻是一回事,长安城同样也没消停。

丽正殿中,老李看到长孙皇后袅袅婷婷走过来,不声不响的坐到身边一言不发之后,脑袋就大了一圈,暗自揣测应该又是和李承乾有关。

“观音婢,怎么了?可是有人招惹你了?”长孙生闷气,作为老公的李二自然有责任问上一问。

“二哥,这几日可有高明的消息?”长孙皇后面露凄苦之色,缓缓问道。

“呃~。”老李的猜测得到了印证,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高明可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几乎是一瞬间,长孙皇后的眼中就蕴含了一层泪花。

“没,没有,观音婢你想多了。承乾现在安全的很。”李二硬着头皮说道,心中暗暗发誓,如果找到是哪个泄漏的消息,一定砍了他的脑袋。

“臣妾昨日梦到高明被人围攻,却无人救援,二哥,不如让他回来吧。”长孙皇后带着一丝乞求看着李二。

看着自己老婆这副样子,老李心里那份郁闷就别提了。想生气都不行,和长孙从小一起长大,知道她不是在和自己怄气,只是在关心儿子,在这个问题上,老李实在没办法发火。

而且老李自己同样担心未来继承人,只是长孙担心可以找他诉苦,他却只能一个人忍着,没地方去说。

“观音婢,承乾身边已经不少人了,而且前段时间我还给他派了五十的玄甲过去,安全不出会问题的。”想了半天,老李还是耐着性子劝说道。

“可上一次的事情有多危险,如果不是高明聪明,闹出那么大动静,只怕……”长孙终于还是没忍住,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

“呃,那,那不是没事么?”说起这个,老李就有些尴尬了,不过手下探子不给力,他也没招不是。

“二哥,招高明回来好不好?臣妾很担心他。”语言不行,长孙就发动柔情攻势,依偎到李二怀中轻轻说道。

“观音婢,朕以前说过,承乾久在宫中,长于妇人之手,这对他将来很不利,不如利用这个机会好好锻炼一下,这对他将来有很多的好处。”涉及到未来接班人的培养问题,老李几乎是寸步不让,连朕都搬出来用了。

“可他现在必竟还是一个孩子,等他长大一些不成么?”长孙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孩子?”李二摇头苦笑,从年龄上看自家大小子的确是个孩子。

可干出那些事儿,没一个是孩子能干出来的。

时间已经快要两个月了,那小子临行前挑起的互市风波依旧在持续,压都压不住。

而且秋猎虽然过去一个多月,但那首“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依旧风头不减,甚至一度让长安文人不敢言诗

《将进酒》虽然老李说是他补齐的,但是个人就是知这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原作者亲自来补,否则根本就不可能写出原意来。

只是碍于老李的脸面,没人提出来而以。

《赤壁怀古》只有一半,但只要李承乾不写出后半阕,这词便是绝句,因为前后已经无数人试过,竟无一人可以补齐。

现在丫竟然又整出一首《江城子》的词牌来,再一次独领风骚,技冠群雄。

这样的一个混小子,怎么可能让人当成一个孩子?说梦话呢?

“唉。”想起此前种种,李二无奈的叹了口气,最后说道:“观音婢,朕再派五十玄甲过去护卫于他,你看可好?”

第一九六章 打造商业圈(四)

慈母多败儿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长孙皇后担心李承乾的安全,给他要的五十玄甲军除了更加助长其嚣张气焰之外,好像并不能起到其他作用。

青州城回春楼大厅,李承乾站在椅子上,手持酒杯:“首先本宫要感谢诸位捧场,感谢田刺史提供方便。另外,今天本宫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太子殿下客气了。”

“殿下,有什么吩咐您就说,青州人绝无二话。”

乱七八糟的附和声让李承乾几乎无力吐槽,这群混蛋基本上都是山东一带的富商,为了太子马屁,恨不得他放个屁都说是香的,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双手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李承乾说道:“本宫这次到来原本主对青州多有打扰,要是再谈吩咐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不过一会儿有一份东西会发给大家,诸位可以拿回去好好看看,有兴趣的,三日之后,还是这里我们可以深入的探讨一下。”

“见过太子殿下,小的是青州如意坊的东家,这是小的一点小心意,请您务必收下。”李承乾刚刚从椅子上跳下来,一个胖胖的富商就迎了上来,手里托着一个木盒说道。

“如意坊的东家,不知怎么称呼?”李承乾笑着说道。

不过暗地里却用有些不满的眼神瞥了青州刺史田常平一眼,埋怨丫没有做好安保工作,竟然让人直接就能靠近到自己身边。

“小姓张,继承祖业做些玉器买卖。”如意坊东家借着自我介绍的功夫,把木盒拿到李承乾眼前,露出里面一对白玉马。

“好,本宫记住了,希望三日之后,张东家能够再来。”李承乾点点头,示意身边的吴辰把东西收下。

“一定到,一定到。”老张脸上的笑已经可以堆出皱纹,不过心里却在滴血,吐槽李承乾人心不足,收了一次礼不够,三天之后还要再收一次。

不过李承乾根本没心思琢磨老张想的到底是啥,错过他之后,在吴辰的护卫下,继续和一些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乡绅打招呼。

既然要请客,表面功夫总是要作足,况且这帮人过来打招呼也不白打,每一个都有拿的出手的礼物奉上。

一场晚宴,饭没吃几口,话说了一大堆,换来精美礼品无数,这,就是李承乾请客。

不过好在他最终的目的还是达到了,利用几天时间印好和图册一份不差的都发了出去,现在所差的就是三天之后会来多少人。

“殿下,这些东西……”回到驿官,吴辰看着马车里满满的一车礼物,犹豫着说道。

“看我干什么,都抬进去。”李承乾没好气的丢下一句之后,转身进了驿馆。

吴辰这个该死的家伙,现在是越来越懒,李承乾甚至有些担心,会不会有一天丫懒的连丁丁都带不动。

半个时辰之后,李承乾一伙所有人都聚集在他的房间里,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在灯光照耀下,显得流光溢彩的各式礼物。

“大,大郎,这,这得值多少钱啊。”席二愣舔着有些发干的嘴唇,呆呆的说着。

“不知道。”李承乾看着一堆的礼品摇摇头。

凭良心说,这些礼物虽多,但基本上都是些金银器物,若说值钱还真值不了多少。

但李承乾这货自从当了太子,就在老学究的指导下被苦其心智了,‘兰若寺’里别说金子,银子都特么少见的很。

所以李承乾现在也是有些发懵的,不断的试图估计一下这些东西的价格,最后徒劳的发现,自己根本估计不出来。一是的确不了解行情,二是不管怎么看,总是会在心里把这些东西当成古懂。

“太子哥哥,媚儿喜欢那个”小武媚是唯一一个没有被财富迷眼的人,因为在小萝莉的眼中,根本就没有钱的概念,只有好看不好看。

“喜欢什么就去拿。”轻轻刮了一下武媚的小鼻子,李承乾摆头示意。

“哥哥真好。”丢出一张好人卡之后,漂亮的小萝莉冲进礼物堆里,挑了一对漂亮的手串,戴在手上之后,跑回来找李承乾炫耀。

“好了,都别发呆了,看好什么自己拿一样,其他的卖了吧。”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李承乾给这些东西作出了一个简单的安排。

“殿下,这些都是那些富商送给您的。”王成虎觉得李承乾的作法有问题,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知道是送我的,要是送你的本宫管都不管。”李承乾看看这个忠心的光头,打趣着说道。

这些东西李承乾有些是他喜欢的,有些他不喜欢,不过这些统统可以看成是钱财。

丫当初虽然是个土鳖宅男,但好在现在不是,一年多的皇太子生活教会了他很多东西,比如:钱的用法。

“可是……”王玄策看着一堆东西,有些摸不透李承乾到底想要作什么,不禁有些迟疑。

“没什么可是的,从长安一路过来,大家伙都跟着我受了不少苦,所以这每人一件礼物就当是本宫的赏赐,谁都不准拒绝,就这么定了。”李承乾的作法就是在用钱来买人心,很简单,也很粗暴。

李承乾一直坚定的认为每一个人都有私心,哪怕是再忠心的人,在心里都会有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欲望,区别在于有些人能用理智压住欲望,有些人则不能。

长安到青州一路走过来,所有人都围绕着李承乾在忙碌,虽然他的身份是太子,但李承乾试着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问题时,发觉这并不是让别人无条件奉献一切的理由。

因为哪怕是李二也没有权利让人无条件的奉献一切,所以老李同志要给手下的官员们‘开工资’。

“我说你们这些有文化的真是有病,殿下给的,就拿呗,装什么犊子。”关键时刻,还是席二愣给力,第一个响应李承乾的号召。

不过当他拿起那一对玉马的时候,李承乾悠悠的开口说道:“二愣,你把那马放下,那是给我父皇留的。”

第一九七章 打造商业圈(五)

一对玉马、一尊玉观音,这两样被李承乾弄好了之后,找了一个快递员直接发往长安,其他人也各自拿了一件自己看好的东西,唯有倔驴老包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这个是你的,哪好了。”李承乾在礼物堆里挑了一块砚台和一支毛笔,直接拍在老包的怀里。

“殿下,此等物品都是那些奸商欺骗百姓钱财所得,包某绝不能收。”看看李承乾递在自己面前的笔和砚,老包梗着脖子说道。

老包决定效忠李承乾不假,但老包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他认为不合理的东西,那是完全不顾别人怎么想的,从这一点来看,丫和魏黑子绝对有一拼。

“不收?”李承乾盯着老包看了一会儿,嗤笑一声,回身一指身后:“这些东西一半都是你的,你告诉我你不收?”

“殿下何出此言?”老包目光一滞,疑惑的问道。

“别的不说,本宫只问你一句,想办学校,你拿什么去办?寒门子弟连纸笔都买不起,你想让他们怎么读书?”收回递出去的东西,李承乾问道。

“殿下的意思是把东西都卖了,然后办学?”老包的眼睛顿时亮了,看着地上的礼物眼睛一眨不眨,和刚刚完全的状态完全就是两个人。

“想得美,一半,只有一半明白么。”李承乾翻了个白眼,狠狠的强调了一次。

对于老包这样倔驴,满屋子人,没有一个有招的,丫就是那么倔。而且这货完美的就像一个圣人,总是宁可自己吃糠,也要把省下钱来拿给那些贫苦的人家。

“可是……”知道了钱的用处,老包准备据理力争。

“没什么可是,就这些。”李承乾把老包的话打断,坚定的说道。

王玄策眼瞅着老包还要再说,生怕两人就这样正面撞到一起,赶紧插言道:“殿下,这么多东西,我们怎么卖?卖给谁啊?”

“当然是谁拿来的卖谁了。”李承乾知道老包的脾气,自然不会和他置气,笑着对王玄策说道。

“啊?!”王玄策被李承乾说的一阵发晕,谁拿的卖谁?难道要拿着礼物去人家家里说:‘我不要这个,给我换成钱吧!’

这也太丢人了!别说太子,就算是自己都干不出这事儿来。

“殿下,这……这也太不靠谱了吧?”吴辰觉得自己就很不靠谱,没想到,比起李承乾来简直就是滴水比之江河一样。

“放屁,想什么呢都。”看着众人一个个鄙视的眼神,就连小萝莉都皱着鼻子看自己,李承乾狠狠的拍了桌子。

“殿下,这事儿真不能这么办啊。”王玄策试图劝一下李承乾。

“这有什么,你们觉得丢脸,包某去就是了。不过,殿下,包某去的话再加两成。”老包不知哪来的力气,揪着王玄策的衣服领子把他拖到一边,双眼放光的说道。

为了毕生梦想,脸面这种东西,老包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都闭嘴,听我说完。”李承乾快要被气懵了,根本不管手里拿的是什么,直接就‘哐哐’的往桌子上敲,看的老包那张脸一个劲的抽抽儿。

李承乾手里拿的可是上好的老坑洮砚,这要是给敲碎了,老包会心疼死,不为别的,只因为那东西值钱啊

所以,老包的手摆的像风车一样,示意众人都别说话,然后对李承乾说道:“说,说,殿下您说,不过,能不能先把砚台放下。”

看着老包那一脸肉疼的样子,李承乾真想把手里的砚台砸过去。

不过最后想想不是作罢,随手往老包的方向一丢,也不去管老包是不是能接住,看着老钱就说道:“再去发张贴子,就说三日之后的聚会改成拍卖会了,邀请所有送礼的人来参加。”

“对嘛,我就说殿下不会出那么不靠谱的主意。”席二愣是第一个捧臭脚的。

“你闭嘴。”王玄策眼了二愣一眼,转对李承乾说道:“殿下,拍卖是可以,但总要有个名目吧?”

“名目?你认为赈灾募捐怎么样?反正本宫这次来就是为着振灾来的。”李承乾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就对王玄策说道。

“募捐……这,道也不是不可以。”王玄策嘴角抽了一下,打心眼儿里佩服李承乾的这种捞钱手段,完全就是空手套白狼,而且还套的理直气壮、明正言顺,没有一点的心理负担。

岂不知这种什么赈灾、义演之类的李承乾在后世见的多了,各种名目几乎是想都不用想,张口就来。

“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另外,这次募捐的前三名,给他们发个牌牌,写上急公好义,再给本宫的太子印给他盖个印上。”李承乾看众人再不反对,拍拍手说道。

“这不行啊殿下,太子印不能随便乱用啊。”

“怎么是乱用,要是钱多了,把印卖了本宫都干。”打从后世来的李承乾,对这个印件什么的还真是不太在乎。

在他的印像里面,好像除了传国玉玺不卖卖之外,就没有不能卖的,区别在于好处多少而以。

一天之后,拍卖会的消息传遍全城,让青州城再一次陷入动荡。

田常平无奈的蹲在府衙里,长吁短叹,终于体会到这个有‘智妖’之名的太子是多么能折腾。

不过再转头看看放在一边的那份商圈规划,老田的心不由开始火热起来。

那是李承乾四天前交给他的,里面是一份商业发展规划,虽然那些什么开发区,工业区之类的名词不是那么容易理解,但做了多年地方官的老田多多少少能猜出一些。

产业集中可以便于管理,同样,产业集中也可以形成规模。

而规模大的,吸引到的商家就会越来越多,甚至一些海外的客商也会慕名而来。

到时候就会有大量的税收,然后就可以换到更高的考评分数,再然后……升迁的大门就会在老田的前面打开。

虽然很不喜欢有人对自己的政务指手划脚,但是现在老田已经改变了想法,甚至开始祈祷这位小祖宗能亲自来指导自己一下,把这份规划好好的给自己讲讲。

第一九八章 打造商业圈(六)

时间向再次后推移两天,到了李承乾请柬上标明拍卖会的日子,回春楼门前第二次挂上了‘客满’的牌子。

一楼大厅数十人依财力的多少分成四排依次而坐,注视着前面站在一个小木桌之后的李承乾。

没办法,回春楼终究是酒楼,不是后世的会展中心,里面什么都有,可以任意的布置。

而且自从上一次站在椅子上讲话之后,李承乾决定下一次打死都不在干这事了,一个是丢脸,二个是站不稳太特么危险。

“啪”李承乾拿着从田常平那里顺来的‘惊堂木’在木桌上一拍,打断下面众人的窃窃私语:“诸位,很高兴能和大家再次重聚,也很高兴诸位能够捧场,本宫谢过诸位了。”

言罢李承乾首先拍手以示庆祝,结果悲催的发现自己搞错了一件事情,特么大唐现在还没有拍手祝贺这个规矩。

直到尴尬的拍了十几下之后,才有几个反应快的跟着一起拍,再然后掌声才一点点的热烈起来,让李承乾大大的出了一口气。

回过头对第一个跟着拍手的田常平点头致谢后,李承乾咳了一声,缓缓尴尬的情绪,接着说道:“今天主要有两件事情:一、经济圈的问题;二、就是拍卖会。”

这一次下面的众人不用教,自然而然的给予掌声鼓励。

举手向下压了压,待掌声停止李承乾再一次开口说道:“首先是经济圈的问题。李某相信诸位几天前回去应该已经看过那份规划图,那么现在诸位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来,本宫负责解答。”

会场在一瞬间陷入安静,数十人互相对视良久终于有一个声音说道:“太子殿下,我是和光印染的东家石泰,想问一下这经济圈是不是一定要加入。”

“这个不强求。”李承乾摇头说道。

“殿下,我们都在正常做生意,为什么一定要搞经济圈呢?”有了带头人,下面的人胆子就大了起来,开始提出心中的迷惑。

毕竟谁的钱都不是白来的,总不能因为你李承乾是太子就可以为所欲为,拿着大家的血汗钱折腾吧。

“这位东家是作什么生意的?”看着刚刚说话的中年人,李承乾笑着问道。

“我,小人家里作布料生意。”中年人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那么你会去采购蚕丝么?”李承乾问道。

“当然。”中年人点头说道。

“那么如果有一个地方,那里十几家卖蚕丝的,你会不会去?一个地方可以看十几家的货物,能节省多少时间不用我说了吧?”李承乾没费多大力气,只是举了一个简单的例子。

“小民明白了。”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心中开始盘算起要不要加入这个经济圈的事情。

“殿下,小店一直有自己的固定客户,而且信誉良好,这经济圈对小店的作用好像并不大啊。”一个胖子在人群在站起来说道。

这家伙李承乾认得,姓马,送给长孙的那一尊白玉观音就是出自他的手笔:“马东家,首先,本宫说过,经济圈的事情并不强求。其次……”。

李承乾说到一半,扭头看了眼田常平,转回来半开玩笑说道:“本宫也只是负责解释而以,这经济圈的主要负责人还是咱们青州的田老爷,必竟这个搞的再好也是青州的政绩,和本宫是没什么关系的。”

李承乾不是傻子,绝不会做拉仇恨的事情,虽然经济圈的主张是他提出来的,但搅扰地方的罪名却不是他想担的

而且之所以提出经济圈这个主张,其实更多的还是想在田常平这里交换到更大的利益。必竟李承乾想在青州办学校,建水泥厂,印刷厂等等这一切都离不开田常平的支持。

“殿下言过了,言过了,殿下面前,下官如何敢称老爷。”坐在李承乾身后的田常平尴尬的说道。

不过李承乾却是正色答道:“只要你田常平能为民造福,为百姓做实事,李某唤你一声田老爷有何不可。”

“下官明白了!”田常平颇有些委屈应了一声,搞不清楚李承乾到底是什么意思,警告?还是嘱咐?

田常平自问在青州为官多年,没有作过一丝愧对良心的事情,除了时不时做做升官梦之外,完全称得上克己奉公。

不过李承乾好像并不打算放过他一样,缓缓走到他面前,郑重说道:“田常平,经济圈在大唐尚属首次,其成败关系到大唐国力之强弱,所以,本宫在这里送你一句话,愿与君共勉。”

“殿下请讲。”田常平起身抱拳说道,语气里多少有了一丝怨气。

跟着李承乾一同前来的王玄策、包龙图和吴辰等人也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丫又要闹什么妖蛾子,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开始针对田长平。

李承乾此刻却没有在意田常平的语气,和其他人迷惑不解的目光,只是沉声说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田常平,你,记住了么?”

出乎意料,太出乎意料了,李承乾的话让所有人念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纷纷羡慕的看着田常平。

李承乾根本就不是找茬,因为这分明就是一种褒奖。

田常平更是激动的浑身颤抖,竟然意外的单膝跪地,以武人之礼朗声说道:“喏!下官,谨记殿下教诲。”

“下官,谨记殿下教诲!”青州所辖七个县的县令亦同时拜倒。

随后便是一阵椅子移动的声音:“小民,谨记殿下教诲!”

十几个呼吸间,满屋子的人,唯李承乾一人长身而立。

不为别的,只因老林的这句话太狠,几乎令所有闻者折腰。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只有十四个字,但却让众人眼前仿佛看到一位为国为民,宁愿肝脑涂地的壮士。

大唐的文人是不怕死的,只要他们认为对的事情,哪怕是死亦不能阻拦。

所以李承乾剽窃来的这段话,恍若一记重锤砸进这帮文人的心坎中,瞬间将他们那份隐隐有些暗淡的报国心彻底的点燃,熊熊斗志再一次从心底升起。

第一九九章 打造商业圈(七)

看着因为他一句话,就被绑到经济战车上的一群人,李承乾突然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渣子,一个道德渣子。所以李承乾决定,放弃已经被煽动起来的这些商人,重新再开始。

必竟煽动起来的情绪只能维持一时,等这帮商户回到家里冷静下来想明白之后,会不会继续配合就很不好说了,甚至搞不好自己还可能背上骗子这个称号。

“都起来吧,我们继续读论经济圈的问题。”示意众人起身之后,李承乾假模假式的说道。

只是那些被‘苟利国家生死以’冲晕了脑袋的家伙,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几乎是一瞬间就纷纷承诺道:“殿下,我等已经明白了,日后必定协助田剌史搞好经济圈的事务。”

“话虽如此,但有些事情本宫还是要说一下。”李承乾承认自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道德渣子,但决对承认自己是个骗子。

“请殿下明言。”

“相信大家在发给你们的图册里面已经看到了商业区的规划图,那么现在需要说的是,这里并不是免费的。”看面坐回原位的一群商人,李承乾认真的说道。

“这,不知道需要多少费用?”涉及到钱的问题,商人的热血多少冷了一些。

“不会很多,必竟这个商业区只是你们对外展示自己的一个门店而以,地方不会很大,费用自然不会很高。但有一点,这里只会以承租的方式租赁给你们使用,你们并没有永久的使用权。”

李承乾就像一个后世的讲解员,不断的给商人们介绍商业区将来的运营方式和管理方式,大到门店,小到展柜。

对于一个太子来说,这样作的确苦逼了一些,可手下没人懂这个,他不顶上去又能怎么办。

李承乾身份牛逼不假,可也不能硬逼着商人掏钱作某件事情,大唐要发展也不是能拿着刀逼出来的。

只有让商人们自己体会到这里面的好处,看到远大的钱景,自发的去进行一件事情,这样才能形成一个良好的循环,让国家的经济血脉流动起来。

整整介绍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李承乾认为该说的好处基本上都说完了,便决定扔出最后一招:“当然,考虑到各位的财力以及今后的发展,青州府还有别外一套发展计划。”

“另一套计划?”田常平有些愕然,昨天晚上可没说有另一套计划啊。

李承乾在给了田常平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之后,终于把这个突然想起来的炸弹丢了出去:“如果在坐的诸位财力允许的话,青州府可以让诸位共同参与到开发中来,成为商业区的管理层。”

“殿下,能不能详细说说?”商人的脑子和一般人不一样,李承乾的话音刚落,青州府几个比较大一些,财力比较厚的‘大老板’就眼前一亮。

“行,我就再说说。”李承乾端起桌上的杯子,将里面的水一口抽干,心中暗自盘算,到底要吃田常平多少顿才能把自己消耗的体能补回来。

“共同开发,意思很简单,凡是参与开发的人,都是日后商业区的股东,负责商业区各项政策的制定,比如:承租的费用问题。”

“殿下,还有其他权利么?”此时有更多的商人明白了共同开发的意义,纷纷响应。

“其他权利?这就需要股东们开会研究了,李某是倡议者,但却不是决定者,股东有什么样的权利,全靠你们自己决定,当然,你们不要忘记田剌史。”李承乾摊了摊手,以眼神向身后示意一下,引起下面一阵善意的笑声。

田常平无奈的苦笑,对喜欢搞怪的李承乾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看商人们热烈讨论的样子,老田知道商业区的事儿基本上成了。

而且按照李承乾的办法,青州府几乎一分钱都不用花,就可以得到一个庞大的商业区,甚至若干时间后,商业区还会给青州府带来高额的税收。

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利益总是相互的,商业区是这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太子殿下给自己扔过来一个大桃子,那么到底想要从自己这里拿到什么呢?

看着侃侃而谈的李承乾,田常平拄着下巴陷入沉思,直到李承乾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田剌史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骤然就惊的田长常回过神来:“哦,殿下,下官有些失神了。”

“在想本宫有什么目的?”李承乾似笑非笑的看着田常平说道。

“呃~,下官不敢。”田常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妄测上意,历来都是官场大忌,老田当然不会承认。

“两个条件。”李承乾没和田常平纠缠想什么的问题,单刀直入的说道:“第一城外给本宫圈一块百倾荒地;第二给王玄策一个县令的位置。”

田常平略一犹豫,可能是在考虑事情的可行性,半晌之后说道:“百倾荒地没有问题,但县令的位置下官无权认命。”

“县令的位置本宫来操作,只要你到时不要横加阻拦便好。”李承乾坐到田常平边上,看着老钱煞有其事的在小木桌后面拍卖那一件件礼品,淡淡说道。

“殿下只有这些要求么?”田常平相信李承乾完全有能力操作一个县令的置位,可他不相信李承乾只有这么两个简单的要求。

“其他的你管不了,也担不住,所以还是不知道的好。”一边拍手替一位花了八百银子买了琉璃盏的富商祝贺,李承乾一边侧过头对田常平说道。

“殿下,下官虽然职小位卑,但还是有些担当的。”李承乾的话让老田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

“不不不,你只要搞定商业区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李承乾摇摇头,坚定的拒绝老田,他可不想让田常平一时热血扰乱了自己的全部计划。

‘智妖’李承乾,怎么可能作白送政绩给别人的亏本买卖,丫自从到了青州,所作所为,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

第一步,利用商业区这块肥肉换取田常平的配合。

第二步,利用田常平的配合来促使王玄策上位,在他的手下担任一县之主。

第三步,利用商业区所产生的政绩把老田平稳的推上去,让他升官走人。

第四步,就是王玄策接任青州剌史。

这才是李承乾为什么一直坚持要在青州搞商业区,甚至不惜舍出面皮和商贾混在一起,连那些想要剌杀他的敌人都顾不上的主要原因。

第二零零章 麻烦上门(上)

长安皇城丽正殿,愤怒的李二在咆哮着:“逆子,这个逆子,等他回来朕非要打折他的腿。”

“陛下,发生什么事了?高明又惹事了?”长孙皇后被老李的声音惊动,离开居所来到老李的‘办公室’。

“看看你的好儿子在山东都干了些什么。”一份简报被李二狠狠拍在桌子上,赌气似的看也不看长孙皇后。

疑惑中长孙拿起简报,认真的看了起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二哥,高明这话说的很好啊。”

长孙皇后看了几眼之后,对李二说道,眼中带着一丝不解之色,不明白老头子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气。

“往后看,你再往后看。”老李指着长孙手中的简报,气咻咻的说着。

往后看?长孙再一次将注意力投注在手中的简报上,然后声音陡然拔高,看着老李不可置信的说道:“高明竟然在青州一日狂卷七万八千贯钱钞?这,这……”。

“都是你的好儿子,亏你还天天宠着他,看看都被你宠成什么样子了。七万八千贯,那可是七万八千贯啊。”老李越说越气,不断的在房间里转着圈。

李二怎么也想不懂,为什么在长安一惯表现良好的太子,到了山东竟然会如此不检点。

诚然,太子行经地方会有一些人送礼,但把这些礼物再卖回去,让送礼的人拿钱买回去算什么?

而且一串珍珠项链竟然卖到七百贯,这是干什么?刮地皮么?

“陛下,此事其中怕是另有原委,还是仔细调查一下再说,您看呢?”长孙皇后缓缓上前,拉住暴怒中的李二,将他按在椅子上坐好。

“还有什么好调查的,难道他狂卷七万八千贯还能有假不成?你说说,朕什么时候短过他钱财,你说说。”老李已经快要被气糊涂了,说话都有语无伦次。

原本这事要是放在其他皇子身上,李二并不会生这么大的气,左右不过是一点银钱而以,不值当生一回气的,最多发一道口谕训斥一番也就是了。

但这事情发生在李承乾身上就不同了,他的身份是太子,将来会继承皇位,如果是这样贪婪无度的性子,只怕大唐用不了多久就会重演隋末争霸的一幕。

“陛下,臣妾相信其中定有原委,高明绝不是不知轻重的孩子,您说他性情惫懒、贪玩臣妾都信,但您要说高明贪腐无度,赎臣妾不能接受。”谁的儿子谁心疼,老李左一个逆子,右一个逆子,长孙皇后听了自然不喜。

“好,既然如此,朕便让孝恭亲自走一遭青州府,看看那小混蛋到底在搞些什么名堂。”李二被长孙略显嗔意的语气说的一愣,寻思一会儿,也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语气也略显缓和了些。

“河间郡王?”长孙语气一滞。

河间郡王李孝恭,执掌宗正寺,宗室里第一黑脸,平时虽有些狂放不羁(李承乾认为是无良老汉),但若皇室子弟真的犯到他手里,那也决对不好过。

“你也不要再劝,以孝恭的性子,如果承乾在青州所为真有隐情,必然不会为难他。同样,若那逆子当真是在青州胡作非为,只怕这一顿板子也绝然难逃。”老李看到长孙还要再说什么,很干脆的开始闭目假寐。

岂不知长孙心中想的是:李孝恭到现在还欠着李承乾人情,这事儿让他去查只怕会不了了之。

五日之后,青州城外一处庄园,李孝恭一行十余人风尘仆仆的站在大门前。

“河间王叔?您怎么有暇跑到小侄这里了?难道是想我了?”李承乾拖着小武媚从里面迎出来,嘻皮笑脸的说道。

“小娃娃,你便是新阳吧?”无良老汉皮笑肉不笑的瞅了李承乾一眼,弯腰逗弄起武媚,把李承乾尴尬的丢在一边。

“新阳给河间王叔问好。”一身西式公主裙的武媚给了李孝恭一个大大的笑脸。

“真乖。”李孝恭轻轻在武媚的头上拍了拍,在身上拍了半天,最后发现,好像除了随身带着的玉佩之外,啥都没有。

然后这老汉竟然突然伸手,一把将幸灾乐祸的李承乾随身玉佩扯了下来:“来,丫头,这是王叔送你的,好好收着,不要被坏人抢了去。”

言罢还瞥了李承乾一眼,似乎在告诉武媚,坏人是谁。

“谢谢王叔。”小萝莉接过玉佩看了几眼之后,竟然出乎李承乾预料的给收了起来。

“咋啦,一块玉佩而以,心疼啦?”无良老汉直起腰,黑着脸对李承乾说道。

“王叔说的哪里话,承乾可没那么小气。”李承乾硬着头皮回答,心中却在流血。

丫全部家当就只有老李赏的六块玉佩,程小四拿的那一块还没收回来,现在又少一块,将来这日子怕是要过不下去了。

“瞅瞅你小气吧啦那样,一块玉佩而以,照比你在青州卷走的七万八千贯差的远了。”李孝恭一边往院子里面走,口中还不无嘲讽的说道。

“七万八千贯!”李承乾迷惑的嘟囔着。

七万八千贯这个数字是没错的,那天在回春楼的拍卖的的确确是收了七万八千贯,不过这李孝恭是怎么知道的?前前后后也没到十天吧?

“咋啦,想不承认?老子可告诉你,现在长安城可都传遍了你小子一日狂卷七万八千卷的事迹。”庄园的会客厅中,李孝恭高坐主位说道。

李承乾被李孝恭左一句又一句的嘲讽个没完没了,二杆子脾气就上来了,冷笑一声说道:“河间王叔的意思是承乾将七万八千惯饱了私囊?”

“不是本王的意思,是陛下的意思,否则你饱不饱私囊和某有个屁的干系,值得老子快马加鞭五日从长安赶到青州?”李孝恭寸步不让的和李承乾对视着说道。

“钱不在某这里,王叔可以回去复命了。”对这帮翻脸比翻书都快的老货,李承乾简直腻味透了,心中暗自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帮这老货‘鼓捣’一首诗出来。。

第二零一章 麻烦上门(下)

“小子,耍无赖这样的烂招都是老子用过的,今天你小子要是不说出钱的去向,信不信老子对你行家法。”李孝恭哼了一声,饶有趣味的看着李承乾,适时的提醒他别忘了自己宗正寺卿的身份。

李承乾眯着眼睛不甘示弱的‘提醒’李孝恭,不要忘恩负义:“成,王叔都这么说了,承乾再不识相就说不过去了。不过风水轮流转,将来有一天王叔再来求小侄的时候,还请王叔莫要忘了今日之事。”

不想李孝恭双眼一瞪说道:“小子,你可不要不识好歹,老夫大老远跑来为的是啥?还不是证明你的清白,没有老夫证明这钱你能花的安心?”

说到这里,李承乾不得不吐槽一句:丫这帮老货太贱了,说话滴水不漏,明明是跑来找自己麻烦,却整的像是来帮自己一样,好像自己如果不感谢一下就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似的。

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想一想,如果说出来就有些丢人了,毕竟这是在斗心眼,不能斗不过就掀桌子。

所以李承乾面对无耻的李孝恭只能无奈说道:“王叔既然想知道钱去了哪里,那就跟小侄去看看吧。”

李孝恭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根本不为李承乾所动,反而调侃道:“你小子现在是真黑了心了,老夫千里迢迢跑到你这里,竟然连顿饭都不招待?”

一声冷哼,李承乾拍拍身上的衣服说道:“招待?不瞒王叔您说,小侄现在全身上下也就这一身衣服值几个钱,如果王叔忍心,那咱就把它当了,出去吃一顿如何?”

“放屁,你手里有七万八千贯,拿出来一点请老子吃一顿能怎么着?”李承乾的无赖招式让李孝恭狠狠一拍桌子。

“王叔,我可以把你现在的行为看成索贿么?”重新坐回椅子,李承乾鄙视的说道。

“屁的索贿,江湖规矩,见面分一半,老子不分你的,吃你几顿怎么了?”正经了没多长时间的李孝恭终于原形毕露,展示出无良老汉的本质。

“吃当然可以,不过那七万八千贯都是有帐的,每提出去一笔都要记录钱的去向,王叔若是不惧,小侄请你又有何妨。”闹腾的差不多了,李承乾终于是说了一点钱的去向。

“有帐的?你小子捞钱还记帐?”李孝恭一脸的惊愕。

李承乾同样的一脸惊愕,敢情这老货真的以为他在贪渎,亏他开始时还以为这老货是奉命来收缴银钱的。

“王叔不是奉我父皇之命来收钱的?”惊愕中的李承乾依旧不死心的试探着。

“放屁老子就是奉命来查你的,不把事情说清楚,你就等着在宗正寺里关一辈子吧。”李孝恭被李承乾这种后知后觉气到了,敢情这小子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和他闹着玩呢。

“为什么?十来天以前我就往长安派去信使,说明这件事情了,难道我父皇没有收到?”李承乾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头,追问起来。

李孝恭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同时沉声说道:“你父皇收没收到我不清楚,反正老子是受了皇命来查你为什么一日之间狂卷七万八千贯。”

请不说不清,理不辨不明,当李承乾与李孝恭两从坐下来,从头到尾把事情都说了一遍之后,气氛就显的更加沉闷。

李承乾此时已经有八成的把握可以肯定,自己派出去的信使必定是出问题了,否则自己那份关于赈灾款的使用说明必然会在李孝恭出发之前送到老李的手中。

李孝恭本身也是一身的冷汗,他可是知道李二因为这件事在丽正殿发了很大的火,如果不是长孙皇后劝阻,只怕李承乾此时已经被押解长安。

阴谋,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

先是搞掉李承乾派出的信使,让老李收不到李承乾的汇报。

然后就是等着李二收到消息后暴怒着将李承乾押解长安。

而在押解的路上,只要防护有一丝的大意,李承乾的小命很可能也就交待了。必竟一个受宠的太子和一个犯法的太子,受到的对待是截然不同的。

“王叔,要不要我们演一场戏?”沉默良久,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咬着后槽牙说道。

“不行,有老子在这你最好死了这条心。”李孝恭回答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李承乾没想到李孝恭的反应会这么大。

“为什么?你拿什么保证一定不会出问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假时一时大意,出了事情怎么办?你牵连多少人进去?”李孝恭阴沉着脸说道。

“我了个去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么样?”一连串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李承乾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给老子坐下,不管你有多大的气也给老子忍着。”看着在地上转来转去的李承乾,李孝恭终于爆出征战杀场多年的将军气势,将他镇住。

“你的身份是太子,这里所有人的主心骨,谁乱你都不能乱,必须稳住神,就像当年你父皇在玄武门时一样!”李孝恭身上杀气‘嗖嗖’直窜,宛如一尊杀神。

李承乾这次是真被李孝恭给镇住了,老老实实的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好,但心内深处却体会到什么叫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等到李孝恭将一身的气势收回来,再一次变成一个无良老汉的时候,李承乾才涎着脸说道:“王叔,那个,那个能不能……”。

李孝恭却仿佛知道李承乾要问的是什么,直接断了他的念想:“滚犊子,想都别想,这事儿现在谁都不敢说,谁说谁死,你要真想知道就自己问你爹去,看他能不能大耳刮子抽你。”

“不说就不说呗,急什么眼呢。”李承乾缩了缩脖子,略显委屈的说道。

刚刚听到李孝恭提到玄武门,这顿时引起了李承乾的好奇心。

虽然他在那个小屁孩李承乾的灵魂中读到过玄武门之变,但是一个小孩子的记忆能有多少,况且丫当时还是一直跟长孙在一起,根本就不知道玄武门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第二零二章 剌客(上)

青州回春楼后院柴房,阳光找不到的角落,一个黑色的人影头戴斗笠,静静的站在那里,恍若幽灵。

而在他的旁边,有一个酒楼伙计打扮的人正垂手而立,额角不断流下的汗珠代表着此人心中的紧张。

良久之后,黑衣人似乎很满意酒楼伙计的表现,在其忐忑的目光中缓缓说道:“去查一下,李孝恭为什么会突然到了青州,他的目的是什么。”

黑衣人一身阴冷的气息让伙计紧张的要命,恍若置身于一条毒蛇身边一样,直到其开口,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之后,恭敬的说道:“属下全力以赴。”

“慢慢来,一切以安全为重,不要打草惊蛇。”黑衣人嗯了一声,认真的叮嘱道。

“属下明白,目标现在居于城外庄园,每天的饭食都是由回春楼送过去,属下可以借机打听一下。”小伙计简单的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下。

“不行,目标身边尽是玄甲,警惕性、忠诚度都非常高,若你多嘴多舌,坏了主上的大事……”黑衣人直接把小伙计的计划否决掉,他宁可不知道李孝恭的目的,也不想暴露出组织的秘密。

上一次该死的‘黑七’擅自行动,引起目标警觉,身边防御已经严密到了风雨不透的地步。若是这一次再打草惊蛇的话,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很难想像。

必竟‘种子’只是一个组织,只适合背后搞搞小动作,如果站到阳光下,面对大唐军队这种暴力机器,无异于以卵击石。

“是是,阁下,其实李孝恭为什么会来属下有一些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计划被黑衣人否则,伙计并没有什么不满,略想了一下有些犹豫的说道。

黑衣人依旧没有移动半分,只是轻轻扭过了头,阴冷的说道:“说清楚。”

“属下猜测应该和目标在青州狂卷七万八千贯之事有关。”小伙计被透过斗笠缝隙的一双眼睛盯着,汗毛有些发炸,话说的有些结巴。

“我让你把话说清楚,不是让你下结论。”黑衣人声音愈加阴冷,似乎有些不满小伙计的言行。

“是,目标在拍卖会之前曾经向长安那位有过一份陈词,但是被……被紫衣使截下来了。所以……”小伙的被黑衣人吓的一个哆嗦,说话音更不利索了。

“紫衣使?山东负责人?”黑衣人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的情绪,一身阴郁的气息不断暴涌。

“是,是的。”柴房中的气氛凝滞到了极点,小伙计脑袋几乎要垂进自己怀里,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之后,黑衣人缓缓收敛自己的情绪之后,才说道:“你可以走了,李孝恭的事情不用查了。”

“是,属下告退。”小伙计向后退了几步离开黑衣人身边之后,转身离开柴房,回到前面去继续自己的日常工作——端盘子。

黑衣人在伙计离开之后不长时间,也悄悄的离开柴房,在回春楼后院了几圈之后,便失去行迹,不知所踪,后院之中再一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紫衣使?好奇怪,还有人敢穿紫衣?就不怕被人给砍死。”无人的院落中,一个自言自语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而声音传来的位置竟然是刚刚那间柴房的房顶。

紧接着,一个身穿淡蓝色衣衫的青年自柴房之上一跃而下,落地时一个深蹲将冲力缓冲之后,缓缓起身,看着黑衣人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搓着下巴。

青年大概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身材匀称,浓眉大眼四个字足以概括其相貌。

在大唐浓眉大眼的人不少,所以青年那张脸并不如何引人注目,反而是他一双白净的手格外吸引人的注意。

纤细而修长十指,指甲修的不长不短,看上去就是精心打理过的。甚至如果不相识的人,单看他的一双手,很可能会把他当成一个女人。

青年名叫墨子羽,绰号黑子,职业是一种传承的数千年,古老而又光荣的职业——剌客。

刚刚从幽州那边完成了一桩买卖的黑子,这回也是途经青州,机缘巧合之下偷听到了黑衣人与小伙计的对话。

所以无所事事的剌客心开始痒痒了,事关一位郡王和另一个不知名的重要人物以及神神秘秘的组织。这让无聊到了极点的黑子有些心动,觉得应该参与一下,或许还有机会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剌客也说不定。

青州城外庄园之中,李孝恭拿着一本厚厚的帐册,皱着眉头翻来翻去,最后丢在一边说道:“小子,你这里面都是什么鬼画符?不是随随便便弄了个假的来忽悠老子吧?”

“这叫阿拉伯数字。”李承乾伸手在帐册上戳了戳,鄙视的目光看着李孝恭说道:“我说王叔,难道您没事儿不看邸报么?这可是半年多以前就开始推广的计数法。”

“老子又识不得几个字,看那个东西干什么?”不屑的翻了李承乾一眼,似乎觉得看书,看邸报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一样。

李承乾突然间开始后悔了,觉得自己就不应该跟李孝恭谈什么经济,这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李承乾很快就找到了一个他和李孝恭都能接受的活动:“王叔,咱还是去抓贼吧,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要老子在这里一天,你小子就别想出去。”李孝恭很执着,坚定的认为现在李承乾出去会很危险。

“王叔,这天天躲着算什么回事?难道咱们躲着别人就进不来了?”李承乾眨眨眼睛,伸手向房顶上指了指,示意上面已经有人了。

“来人,警戒,上房顶看看。”李孝恭虽然不知道李承乾是根据什么判断出房顶有人的,但仍然很配合。必竟安全的角度上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让人去房顶看一眼,也耽误不了什么事情。

“不用了,墨某自己下来。”就在侍卫刚刚答应,还没来得及行动的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自屋顶传了下来。

接就是一个身着淡蓝色衣衫的青年倏然从天而降,只是丫落地时的那一个深蹲,彻底的打破了李承乾心目中武林高手能飞檐走壁的幻象。

第二零三章 刺客(中)

“你是何人?”李孝恭没想到屋顶竟然真的有人,面上勃然变色,一把将李承乾拉倒身后,沉声问道。

不料来人却是对围在身边的数名玄甲武士视而不见,同样没有回应李孝恭的问题,只是直直盯着李承乾问道:“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很简单。”李承乾耸耸肩,指着房间中地上的一个不大的光斑说道:“你把它挡住了。”

“光斑?”来人脸上带着晦气,用几乎不可自信的语气问道。

“现在你可以说说你是谁么?”李承乾再一次耸耸肩,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淡淡问道。

“墨子羽,刺客!你可以叫我黑子。”似乎觉得李承乾的动作很帅,来人学着他的样子耸耸肩说道。

“刺客?墨子世家的人?”李承乾脸色一变。

“想什么呢,演义看多了吧!”刺客黑子撇撇嘴说道。

“好吧,你的目的是什么?”李承乾自嘲的笑笑,想想自己好像真的是在小说中看的墨家刺客。

“你真的以为现在就制住我了?以为凭这些没用的废物就能将墨某擒下?”黑子扫了一眼围住自己的玄甲武士,撇嘴说道:“我要是真想杀你,现在你早就去见阎王了。”

“这我知道,你来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过……”李承乾看着黑子呲牙一笑,闪到吴辰的身后冷然说道:“杀了他!”

虽然不知道这个叫黑子的刺客为什么一直没有下手,但既然丫想要装逼,那就给他这个机会,看看他到底能不能从十余个玄甲武士手中活下来。

“喏!”十数个玄甲武士一紧手中刀,高声应道。

早在黑子下来的时候就已经让这些玄甲感觉大丢脸面,刚刚丫又极力的贬低众人,更让所有人觉得分外不爽,此时的到李承乾的命令,自然要好好给这个刺客一点颜色看看。

“慢着,我是来报信的。”黑子的脸色一变,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竟然会如此果决,竟然一言不合直接动手,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手中的消息。

而且十数位玄甲武士或许真的不被他放在眼里,但院子外围可是还有好几十个呢,再加上墙头上隐隐出现的强弩,真要是打起来,被干掉的百分百会是他自己。

“等等。”李承乾将围在黑子身边那些玄甲军的动作制止住,然后说到:“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李某看看够不够买你这条命。”

“你派往长安的信使死了。”看看身边止住脚步的玄甲武士,黑子舔舔嘴唇,沉声说道。

“这个我知道,换点有用的。”李承乾与李孝恭对视一眼后说道。

“是一个叫‘紫衣使’的人杀的。”黑子继续说道。

“有点意思。”李承乾嘴角扯出一丝笑意,示意黑子接着往下说。

“你一定会杀了我的是吧?”黑子沉默了一下,突然开口说道。

“对,因为我信不过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刺客。”李承乾收起笑容,淡淡的看着被玄甲武士围在中间的黑子。

一瞬间,黑子再次陷入沉默,当年下山时师傅的话在心底浮现:你呀,要是不改改这份好奇的性子,早晚要吃大亏。

直到半晌之后,黑子才长长吐出一口气,缓缓说道:“你要怎么样才会相信墨某?”

“我从不相信刺客的话。”李承乾摇摇头。

“墨某是刺客,不是骗子。”黑子被李承乾逼的失去了开始时的淡然,有些激动的大声说道。

“那是你的看法,在我看来是一样的。”做了一个很遗憾的表情,李承乾继续说道,根本不管黑子已经被气的眼眶直跳。

“如果墨某为你效力呢?”黑子努力的为自己的小命挣扎着,对于李承乾的油盐不进,有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本宫杀人想要杀人从来都是正大光明,不需要刺客。”李承乾继续摇头。

“我……”黑子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那个少年似乎认定要杀自己,在说什么都是徒增笑话。

“你杀了我吧。”想通了的黑子,无奈的放弃了挣扎。

“认命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孝恭和李承乾对视一眼,看他没有继续玩下去的意思之后,这才轻飘飘说道。

“要杀就杀,士可杀不可辱。”黑子自知活命无望,说话也硬气许多,回复了刚刚从房顶跳下来时的傲然之色。

“杀不杀的他一个娃娃说了不算,只要老夫没同意,你就死不了。”李孝恭嘿然出声,鄙视的看了李承乾一眼,对人群中的黑子说道。

“……”黑子已经彻底的没有说话的欲望,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被这对叔侄玩坏了。

“咋了?你小子不信?”李孝恭见黑子闭口不答,不禁怒哼一声。

“信,墨某……”黑子话未说完,耳畔就是一阵风声,接着只觉得后脑一阵剧痛,一瞬间整个人就失去了自觉。

“王叔,这家伙危险的很,你留着他干什么?”看着黑子被护卫像缠木乃伊一样绑了一圈又一圈,李承乾不解的问道。

“这小子是刺客,不是死士。拿钱办事的家伙,任务失败之后一切就和他无关了,所以没有你说的那么危险。”李孝恭笑了笑,先是嘲笑了李承乾的无知,然后又说了一下刺客这一行的一些规矩。

“那我不管了,您老人家看着办吧,不过确认这小子安全之前,最好别把他放出来。”李承乾撇撇嘴说道。

“该干嘛干嘛去,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眼瞅着黑子已经被绑的像粽子一样,李孝恭便对着几个他带来的侍卫挥挥手,示意把人抬走。

看着李孝恭带着人离开,李承乾在后面嘱咐道:“别忘了问问那小子,‘紫衣使’是个什么东西。”

当天晚上,李承乾惊愕的目光中,黑子以李孝恭贴身护卫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老头怎么和你说的?”趁着李孝恭没注意,李承乾扯过黑子问道。

黑子看着李承乾,下意识的退了两步之后,才看着李孝恭的背影悄悄说道:“他说跟在他身边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所以我就同意了。”

第二零四章 剌客(下)

“吹什么牛逼,给老子过来,别跟那小子在一块儿,学不到一点好的。”李孝恭耳朵贼好使,离得老远都能听到李承乾和黑子的对话。

不过李孝恭的话似乎黑子颇为认同,深深的看了李承乾一眼之后,转身就走,仿佛要远离一块便便一样。

“切,全身上下就一把破剑,还说是什么剌客,真丢脸。”看着黑子跟着李孝恭离开,李承乾和吴辰跟在后面小声的嘀咕着。

“小子,你这是嫉妒,红果果的嫉妒。”李孝恭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

“我才不嫉妒,你那个黑子里多算是打手,屁的剌客。”李承乾不屑的说道。

“某的确是剌客。”李承乾的话好像是剌激到黑子了,丫站在前面不走了,像是要和李承乾理论一下。

“你就是一打手。”走的近了,李承乾上上下下打量着黑子,最后十分肯定的点头说道。

“我是剌客!”黑子很执着的说道。

对于黑子这样好奇心比猫还重的家伙,李承乾完全没有兴趣继续斗嘴,走到李孝恭身边:“走吧,去吃饭,吃完了让你的打手看看,什么是半成品剌客。”

“你还有心思吃饭?不打算去审审刚抓到的那小伙计?”李孝恭诧异的问道。

“着什么急,有二愣看着,他也跑不了。”李承乾满不在乎的说着,当先向前面大厅走去。

李孝恭口中的小伙计,自然是黑子白天在回春楼柴房见到过的那个,这家伙是黑子所交的一份投名状,当然,也可以说成是买命钱。

黑子自从被李承乾发现之后,先是被恐吓半天,然后落到李孝恭手里,又被这老货一顿折腾。可以说如果不是丫意志坚定,说不定现在都已经疯了。

“黑子,给我办事怎么样?”一边吃东西,李承乾一边当着李孝恭的面开始挖墙角。

“某在郡王身边很好。”李孝恭的冷笑声中,黑子一点面子都没给,直接拒绝。

“你不用怕这老头,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李承乾嘴里塞满食物,支支吾吾的说着。

“啪”李孝恭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狠狠的说道:“小混蛋,有这么说你叔叔的么。”

结果,无良老汉只换来李承乾的一个白眼。

“我可以让你变成一个真正的杀手,而不是一个半调子的打手。”李承乾继续诱惑着黑子。

“我是剌客。”一次次被李承乾叫成打手,黑子感觉自己有快要崩溃的趋势。

“在我看来,你和打手没有区别。”李承乾不依不饶的认为黑子就是一个打手。

“为什么,我师傅都说我是一个合格的剌客,凭什么你说我是打手。”黑子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口质问道。

一时的好奇导致黑子落入李承乾的手里,这本身就让他憋了一肚子气,但是考虑到能混到一个好的出身,将来说不定可以封妻荫子,黑子认为待在李孝恭身边也很不错。

可黑子虽然想通了,但并不等于心里就没有气,所以李承乾一次两次的说他是个打手,终于是压不住心中的火气了。

“剌客是什么?死士的另一个称乎罢了。是个人,只要不怕死都可以当剌客,这有什么好骄傲的。”李承乾对黑子的说法不屑一顾。

看着黑子不忿的眼神,李承乾笑了笑,半眯着眼睛说道:“举个例子,人身体上有很多部位可以一击之下失去活动能力,但是中午时,你被击中的那个位置决对不会。”

一瞬间,整个房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黑子,吴辰更是向前两步,挡在黑子和李承乾中间。

房间里没有一个人是傻子,李承乾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中午的时候,黑子根本就没有被打晕,而是自己假装晕过去的。

联想黑子的身份,再加上他的假装晕倒,很容易就能推测出他接近李承乾或者李孝恭一定是别有目的。

“行了行了,都放松一点。”李承乾拿筷子在桌面上敲了敲说道:“黑子装晕只是不想让矛盾激化,大家鱼死网破而以,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你,你怎么知道的?”黑子咽了口唾沫,声音有点嘶哑的问道。

中午的事情他自认作的万无一失,在场的数十人,连老兵油子李孝恭都没看出他是在装晕,没想到这位只有十来岁的太子竟然早就已经知道。

“很简单,你被打的位置根本就不会让人昏厥,就是这么简单。”李承乾笑的像一只偷到鸡的狐狸,扭头看了一眼李孝恭,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你的人快要被我拐跑了。

“李承乾,你个小混蛋,你明知道他是假晕,却不告诉老子,让老子和他在一个房间里待了那么长时间。你,你,你想让老子死是吧?”不等黑子再开口,琢磨过味儿来的李孝恭当场就发起飙来。

杀人如麻的河间郡王此时一脑门冷汗,心中暗道,如果黑子真的是来对付他们的,只怕现在这个时候自己已经过了奈何桥,正在喝孟婆汤了。

“王叔,王叔,别激动,别激动嘛。当时他不是被绑着呢么,再说就算是没绑着,他赤手空拳的也不会是您的对手不是。”李承乾尴尬的笑笑,不断埋怨自己多嘴,忘了这老货还在身边了。

“老子不管,今儿你小子如果不让老子满意,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李孝恭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瞪着李承乾说道。

“满意,必须让您满意。”看着李孝恭气鼓鼓的样子,李承乾眼珠一转,立时想明白了其中的道道儿,这老货分明是想借着生气,干扰自己挖墙角。

“吴辰,过来。”想明白李孝恭想干嘛,李承乾自然有了应对的办法。

叫过吴辰之后说道:“把你身上所有的刀都拿出来,让王叔挑喜欢的拿上一把。”

“喏”吴辰答应一声,就开始从身上往外掏刀子。

时间不长,大大小小七八支刀子,就在李孝恭前面摆了一排,看的李孝恭一双眼睛瞪的老大。

而站在李孝恭身后的黑子,更是看的口水流出来而不自知,捏着手里的剑不断的感叹自己就是一个苦逼剌客。而且和吴辰相比,自己好像的确和一个打手没什么区别。

第二零五章 败家子(上)

一把把刀子从吴辰的衣袖、后腰、小腿、大腿、手肘甚至是头发里面拿出来,显得远比刺客黑子要专业的多。

最大的是小腿处藏着的‘虎牙’80D,这是李承乾让铁匠照着图样打造出来的,历时三天。

最长的是藏在无尘的后背的三棱军刺,同样是李承乾让铁匠照着后世五六半刺刀的样式打造的,历时两天半。

最薄的是藏的吴辰手腕处的刀片,厚度不及一枚铜板,大小也只有一寸来长。

“怎么样,王叔要不要挑一把,这些都是百炼钢打造的,和横刀一样的材质。”李承乾手指从桌子上摆的一排刀子上掠过,笑眯眯的对李孝恭说道。

“这些都是从他身上弄出来的?”李孝恭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目光紧紧的盯着吴辰,上下的不断打量,仿佛要重新认识一下。

吴辰的一身行头太出乎李孝恭的预料,完全没想到这个被李承乾被指使的团团转的护卫身上竟然有这么多刀。相比较来说,只有一把剑的刺客黑子直是弱爆了。

“当然。”李承乾摊开手掌,做了一个确实如此的表情。

“好吧。”李孝恭无奈的点点头,侧身对身后的黑子说道:“这小子说的没错,你的确是个打手。”

这一次黑子没有否认,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听到李孝恭说的是什么,只是双眼不断在桌上的刀子和吴辰身上扫来扫去,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如果和吴辰对阵,死的一定是自己。

“黑子,你还认为你是一个刺客?”趁着李孝恭拿着桌上的刀子看来看去的时候,李承乾对黑子说道。

“我……”黑子张了张嘴,无力的垂下了头,事实胜于雄辩,相比于吴辰,他的确和打手没什么区别。

“你不用为难他,老子同意了。”在用三棱军刺捅穿了桌面之后,李孝恭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李孝恭已经明白,黑子的心只怕早就飞了,与其强留在身边不如成全了他。

“王叔怕是误会了,我只是需要黑子替我去办一件事,并不是要把他弄到我身边来,他还是你的人。”李承乾摇摇头对李孝恭说道。

长乐王李幼良才死了半年,罪名就是豢养死士、密谋造反。

所以李承乾根本不会留下豢养死士这个把柄给别人抓,虽然这样做是为了自保,但很多事情是说不明白的,很可能一个莫须有就足够掉脑袋的。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耍老夫不成?”李孝恭皱着眉头说道。

“王叔莫要忘了李幼良是怎么死的,刺客!你们这些天策老将敢培养,我可不敢。”李承乾撇撇嘴,做了一个明知故问的表情。

“那你这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把你的人放到老夫这里罢了。”李孝恭说道。

“当然有区别,人在你名下,掀了神秘组织老窝之后,功劳都是你老人家的。”李承乾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遥敬李孝恭之后一饮而尽。

“名动长安的‘智妖’当真是智计百出,这么大的诱惑老夫真是想拒绝都难。”良久之后,李孝恭苦笑着摇摇头说道。

“王叔言过其实了,承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被李孝恭直言不讳的揭穿目的之后,李承乾没有一丝难堪,只是摊开手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

“好,这事老夫扛了。”李孝恭终究是将军出身,办事讲究一个痛快,见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所以毫不犹豫的接受了李承乾的建议。

黑子和吴辰两个此时已经完全听傻了,根本不知道两人说的是什么,尤其是黑子,此时丫已经彻底蒙圈,搞不清自己到底归属于谁的管辖。

“吴辰,带黑子去地窖,教教他怎么用刑。”正事谈完,黑子的培养也要开始了。

“用刑也要学?”李孝恭奇怪的问道。

“自然要学,要不然得到情报却把证人搞死了,那不成扯犊子了。”李承乾对站在门口的吴辰两人挥挥手,示意赶紧走没他俩什么事。

等到黑子和吴辰离开之后,李孝恭才缓缓问道:“为什么一定要选黑子?你的那个吴辰我看着不比黑子差。”

“我们这里早就不知被盯上多久了,吴辰他们都成了熟面孔,根本玩不起跟踪那一套。”李承乾摆弄着桌上的杯子,淡淡说道。

李孝恭点点头,想了一下又问道:“你怎么会相信黑子这个人?”

“王叔认为一个神秘的组织会如何控制一个刺客?金钱?美女?还是家人?前两样我们都能提供,后一样我们可以帮他救人。所以除非那个组织的首脑傻了,否则绝不会派一个刺客混进我们这里。”

李承乾把自己的想法一点点解释给李孝恭,解释的同时,也希望李孝恭能提出一些有用的建议。

“如果他真是被派来的呢?”李孝恭较真似的问道。

“被派来的又如何?一个剌客露了本相之后,他的任务基本上就失败了。而且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我们手里的两千越骑、一百玄甲军,足够他们好好喝一壶的了。”李承乾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最好慎重考虑一下。老夫知道你鬼主意多,懂的东西也不少,但是这种没根没底的人,最好还是不要完全相信。”李孝恭从椅子上站起来,似乎想要结束这次谈话。

“放心吧王叔,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我决不会相信任何人的。”李承乾也从椅子上站起来,陪着李孝恭一起向后宅走去。

此时的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十月的山东晚上已经颇为寒冷,呼出的空气已经可以化为白雾。

李承乾狠狠向天空哈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夜风将雾气吹散,一连数次之后,就感觉脑袋有些晕晕的。

知道这是大脑有些缺氧的症状,所以李承乾也不再玩,转头看看走在身边的李孝恭突然问道:“王叔想不想去看看他们是怎么刑训的?”

“不想。”李孝恭摇了摇头,语气颇为惆怅的说道:“这辈子老夫杀孽造的够多了。”

李承乾似乎也被李孝恭的情绪感染,竟然没有拿这老头打趣,只是点头淡淡说道:“那王叔一会儿早些休息,明天我带你去工地看看。”

第二零六章 败家子(中)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满大地的时候,李承乾一行驾着马车离开庄园,向远处的一片山峦行去。

一路上李孝恭不断的扭头观察李承乾所乘坐的马车,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最后忍不住说道:“小子,你这马车到底什么名堂?那个光头把着的圆圈是什么东西?”

“那个是辅助转向系统。”放下手中那份小伙计交代的供词,李承乾透过车窗对李孝恭说道。

“啥意思?”李孝恭呆呆想了半晌,最终还是没理解上去,搞不清楚转向系统是个什么意思。

“就是马车高速转弯的时候让车身更稳定的东西。”坐在李承乾身边的小萝莉把脑袋探出车窗,炫耀着说道。

“媚儿真聪明,不过你最好还是回去老老实实坐着,否则磕掉牙齿就不漂亮了。”李承乾把小萝莉从窗口拖回来,按到身边坐好。

“王叔,这车卖你怎么样?”安抚好武媚,李承乾再一次对骑在马上的李孝恭说道。

“你小子又想搞什么幺蛾子,老实告诉你,今天老子绝不上你的当。”李孝恭嘿嘿笑着,明确的表示自己不上当。

李承乾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不再提马车的事情,指指前面说道:“快到了。”

顺着李承乾手指的方向,李孝恭抬眼望去,隐约间看到无数人在路上忙碌着,仔细去听还能听到隐隐有号子声传来。

带渐行渐近,李孝恭终于看得清楚。

原本可以四车并行的主路被彻底的挖开,无数人在把一些大石头砸碎,然后将大一些的丢进被挖开的主路,并且尽量弄得平整。另外一些手指大小的石块则会被收到一起,堆到路边指定的地方。

李孝恭刚刚听到的号子声,就是人们砸石头时发出的。

“你在发动民夫?”李孝恭看着从车上下来的李承乾,拧着眉毛拿手一指那些劳作中的人们。

隋炀帝就是因为广征民夫,且不惜民力,最后导致华夏大地烽烟四起,隋朝江山毁于一旦,所以大唐初期最忌讳的就是这种征调民夫的扰民行为。

“王叔不要乱扣帽子,你可以自己去问问,这些人是不是征调的。”李承乾打量着正在敷设路基的主路,口中淡淡说道。

“太子殿下来了!”李孝恭还没来得及说话,劳作中的百姓之中就有眼尖的叫了起来。

李承乾一行数十人,加上玄甲军衣着显眼,引起了百姓注意并不奇怪。

但李孝恭觉得诧异的是,那些本应该怨声载道的百姓好像很喜欢李承乾,见到他来了纷纷遥遥施礼,问好之声不绝于耳。

“你怎么做到的?”第一次见到征发民夫还会被民夫欢迎的场面,李孝恭觉得自己的三观已经快要崩溃了。

“参与劳作者,每人每天一斤粮。”李承乾伸出一根手指,摇晃着对李孝恭说道。

李孝恭嘴角抽了抽,愕然说道:“每天一斤粮?这些人是你雇的?”

“对,雇的。而且王叔我跟你说,我大唐百姓真是太淳朴了,刚开始的时候我可是打算每人每天三斤粮来着。可是百姓总认为太多,死活不干,就算现在一天一斤粮,都还是我强逼着才发下去的。”

李承乾洋洋得意的对李孝恭吹着牛逼,完没注意老货眼中看白痴一样的眼神。

贞观初年,斗米绢一匹,也就是说12.5斤大米可以卖到好几百文钱。

看看那些劳作的百姓,大概一数怕是不下数千人,按照李承乾这样搞法,每天可就是百十斗米要分出去。就算是把米价算的便宜一些,四斗一贯,这么多人一天也要数十贯钱左右。

败家,李孝恭现在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除了败家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李承乾现在的作法。

就算特么那七万八千贯是白来的,但总不能这么花啊。

“你,你把七万八千贯都换成米了?”一行人穿过百姓劳作的区域,李孝恭沉声问道。

“王叔,你怎么就一直搞不明白,那七万八千贯只是一个概念而以,商人们实际上支付的是粮食和其他生活必须品,根本就没有实际上的银钱。”李承乾叹了口气,扭头看着李孝恭,无奈的说道。

“没钱?你是说你手里一分钱都没有?”李孝恭目光复杂的看着李承乾说道。

“当然没钱,出来时母后给的银钱早就花没了,昨天咱们吃的那顿饭还是我在回春楼赊回来的呢。”李承乾翻了个白眼说道。

李孝恭一时间被李承乾堵的无话可说。

长安城中已经传遍了李承乾在青州疯狂敛财的事迹,甚至李二已经有了把这小子押解长安的心思。

李孝恭来的路上其实也是气愤难平,恨不得把李承乾弄过来好好揍上一顿。可现在当面对质把事情搞清楚了之后,李孝恭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叔叔特不是个东西。

“没有银钱,你们在青州吃什么?”李孝恭好奇的问道。

“老薛的两千越骑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反正他们人多,不差我们这一口吃的。”李承乾抱着膀子愁眉苦脸的说道。

老头子把他赶出来的太急了,竟然没给他调动地方州府钱粮的权限,所以到了地方上,人家如果招待那是本份,不招待的话李承乾还真不能强求,因为那叫索贿。

再说了,堂堂太子出宫,竟然去找地方官要一口吃的,那也太丢人了。

李孝恭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瞅了一眼可怜兮兮的李承乾,突然有一种想笑的感觉。

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李承乾的马车终于是费尽周折的挪了过来,等到李承乾上了车,一行人便继续赶路。

只是这一次所有人都没了说话的欲望,直到小半个时辰之后,来到一座小山脚下的时候,李孝恭望着有些乌烟瘴气的小山,有些惊愕的说道:“小子,你怎么把水泥厂建到这里了?”

李承乾也从车里探出头来,埋怨的说道:“不然怎么办?我总得给自己弄点钱,不能总是跟人家赊东西吃吧!”

第二零七章 败家子(下)

“就算你小子要弄点零花钱,那也不至于搞得这么打吧?你想重修青州城么?”李孝恭指着铺满整个山头的水泥窑,咬牙说道。

“重修青州城是我父皇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李承乾坐在马车的车辕上,甩着两条腿说道。

山上的水泥窑有些已经开工,冒着滚滚的烟尘,让那座不大的小山像是着了火一般。

“那你修这么多水泥窑做什么?雇工人不要钱么?”李孝恭从马上跳下来,在路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说道。

“多?”李承乾也跳下马车,在李孝恭身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手指着远方说道:“一年之内,我要让青州府所有的主路都变成水泥路,而且要比现在的路面宽上一倍。”

“你真要修路?按你的方式,把这条路修完要花多少钱,你知不知道?”李孝恭心中吃惊于李承乾的目标,但还是理智的计算了一下修路的费用。

“粮食不会一直这么贵的,只要地方上按照父皇的政令去做,很快价格就会降下来,到时候修路就不会这么费钱了。”先知先觉的李承乾自然知道,三年之后米价就会降到五文钱一斗,所以说话时底气甚足。

李孝恭咂咂嘴,目光复杂的盯着李承乾,隐约间似乎看到李二的影子再与他重合。

虽然李承乾有些事情经常会做的很出格,甚至是让人看不懂,但不可否认的是,丫做事情的确够大气。甚至有些时候明知道被他算计,却也不得不说一个‘服’字。

纵观李承乾继任皇太子以来搞出的一系列事情,虽然有时候确实很坑爹,但也够得上那句‘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王叔在想什么?”良久之后,李承乾终于被李孝恭看毛了,把身子向后缩了缩问道。

“老夫在想你回长安以后会挨多少板子。”李孝恭嘿然出声,嘴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里琢磨的却是:老子才不会说,打算投靠你。

“将来的事情谁说的准?说不定王叔一高兴替我美言几句,板子就免了呢。”李承乾耸耸肩,敷衍着说道。

“给你说个长安的笑话怎么样?”李孝恭没有在打板子的问题上纠缠,沉默了一下之后突然笑着说道。

“王叔说来听听!”很长时间没有长安的消息,李承乾也想了解一下长安的动静。

李孝恭不是市井上的地痞,能让他当成笑话来说的事情,怎么也要朝中四品大员身上发生的事情。

“程老货家的房子倒了,一间不剩。”迎着李承乾探询的目光,李孝恭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这不可能,他从我这里弄走了五十大车的水泥,把他家里修成棱堡都够了,怎么可能倒了。”李承乾脸上写满了不信,摇头说道。

“可不可能等你回长安就知道了,反正那老货就等着你回长安找你陪房子呢!”李孝恭嘿嘿的笑着说道。

直倒此时李承乾才想明白,这无良老汉幸灾乐祸的不是程妖精家的房子倒了,而是自己回长安之后麻烦大了。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自己回长安的日子还早着呢。只要老头子不发话,五七六年之内自己是不打算回去的,程老货要等就让他等好了。

不过李承乾还是很奇怪老程的房子为什么会倒,所以很好奇的追问道:“为什么?我是说发生什么事情才让房子倒掉了。”

“地龙翻身呗,还能发生什么,不过咱宗正寺那个倒是很结实,连点灰都没掉。”李孝恭笑着说道。

在他看来不管是老程的房子倒了,还是老程要找李承乾的麻烦,都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算了,咱们还是去新办的学校去看看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李孝恭的幸灾乐祸让李承乾有些无言以对,所以果断的转移话题。

“学校是什么?”大唐的学校都是叫书院或者私塾,所以李孝恭很好奇学校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和书院差不多的地方。”李承乾跳上马车回头说道。

“你在办书院?”李孝恭眼睛瞪的比牛眼还大:“你的学生呢?别告诉我是那些老百姓的孩子。”

“对,就是那些老百姓的孩子,只是现在只收水泥厂雇工的孩子。”李承乾点头说道。

“子弟学校?免费的那种?”李孝恭追问道。

在长安的时候,李孝恭曾经听李二说起过一次,只是当时李二和李孝恭都是当成一个孩子的瞎折腾了说的,没想到李承乾竟然真的搞起来了。

“对,免费的!”李承乾继续点头。

“你的教书先生从哪里来?”李孝恭提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我给那些想要出版自己作品的书生出书,他们要用两年的时间帮我教学生,所以我不缺教书先生。”李承乾将自己的应对之法简单的说了一下。

然后,李孝恭彻底的闭嘴了,心底开始盘算李承乾的计划到底要花多少钱才能达成目标。

最后李孝恭得出的结论是:不可计数!

骑在马上,李孝恭心里只有三个字存在,那就是‘败家子’。

大唐州府数百,县城上千,如果按照李承乾的计划,每个现至少要建一所所谓的‘子弟学校’。

这样一来整个大唐那就是一千多所学校,学生需要用到的书籍,文具将会不计其数,而那些教书先生需要出版的书籍更是数不胜数。七万八千贯在这个花费面前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李孝恭决定自己必须阻止李承乾这个败家子,如果自己阻止不了,那就回长安找老李,总之‘子弟学校’这个不靠谱的计划必须停止,否则只怕搬空整个国库都不够用。

不过李承乾却并不打算放过李孝恭,探到车窗外的脑袋四下里瞅瞅之后,对李孝恭说道:“王叔,送你一件好卖买如何?”

“不要!”李孝恭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立场坚定的拒绝了李承乾的提议。

和李承乾接触的越多,对他的蛊惑能力就越是忌惮,想不上当最好的办法就是压根不让他说。

第二零八章 李孝恭被吓到了

李承乾一行在小山的脚下转向一条小路,背对着小山的方向,大概继续走了有三里左右,就进了一个不大的小村子。

一阵朗朗的读书生隐隐从村子的一角传来,让李孝恭不时的将目光投向那个方向。

“高明哥哥……”。

“是高明哥哥来啦!”

七八个大概四五岁的孩子从一个院子里从出来,也不忌讳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的玄甲军,直接冲到李承乾的马车跟前,围着马车又叫又跳。

“小兔崽子们,都闭嘴,一边玩去。”就在李承乾从马车里钻出来,跟一群小家伙打招呼的时候,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从孩子们出来的院子里穿出来。

“村长爷爷生气了,快跑啊!”一个年龄大一些的男孩从李承乾手中结果一个小包,回头看了一眼小院,大叫了一声扭头就跑,身后跟着一群不断喊着‘高明哥哥再见’的小家伙们。

“殿下,孩子们不懂事,吵着您了!”苍老声音的主人直到孩子们跑的不见了影子,才住着拐杖慢慢从院子里现身。

“老苍头,你这身子骨可是越来越硬朗了,再过几天这拐杖就可以扔啦。”李承乾自马车上下来,迎着院子里出来的老汉走了过去,口中善意的开着玩笑。

“托殿下您的福,这几天确实恢复的不错,再有几天就能干活了。”老汉毫不介意李承乾对他的称呼,反而口中连连道谢。

看着李承乾和老汉嘻嘻哈哈的聊天,李孝恭对一直跟在李承乾身边的王成虎投以询问的目光,很奇怪李承乾竟然能和一个乡下老汉聊到一起。

“嘿嘿,前一段时间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这老头病的已经快要死了,如果不是殿下让人给他找医生、抓药,这老头现在只怕头七都过了。”对李孝恭的询问,王成虎没有一丝隐瞒的说道。

“小老儿见过河间郡王。”王成虎给李孝恭解释的时候,李承乾已经和老苍头寒暄完毕,并介绍李孝恭给老苍头认识。

“老人家免礼。”李孝恭上前拦住老苍头,温言说到。

“殿下,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弄得差不多了,要不要一起看看。”和李孝恭打完招呼,老苍头转向李承乾问道。

“看看,当然要看看,否则我这位王叔怕是要担心死了。”李承乾笑着说道,对李孝恭等过来的目光视而不见。

“殿下请……”太子和郡王之间的眉来眼去不是老苍头可以管的,所以老汉只是站在一边束手而立,说了个请字便不再言语。

“你小子在搞什么鬼?”一边往院子里走,李孝恭一边对李承乾问道。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李承乾向院子里努努嘴说道。

十数步之后,李承乾已经和李孝恭一同进了小院,入眼的是七八个汉子,正坐在小院里,人手一把刻刀努力的工作着。

和几个汉子点头打过招呼之后,李承乾才缓缓说道:“他们祖传手艺就是刻字,山东大部分的雕版基本都是出自他们族人之手。”

“殿下言过其实了。”一直跟在李承乾他们身后的老苍头谦虚的说道。

“本宫从不会言过其实,老苍头,你将来一定会名留青史。”李承乾回过头,看着老苍头,正色说道。

“殿下,这,老汉是真的担不起啊,您还是放过老汉吧。”老苍头苦着脸,连连拱手。

“行了行了,本宫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再说一会儿河间郡王也会帮你证明的。”李承乾摆摆手打断老苍头的表白,朝着李孝恭挤挤眼睛。

“我说你小子行了啊,没事儿吓唬一个老头干什么,再这样小心本王对你行家法了。”李孝恭到现在还惦记着李承乾的败家行为,看到老苍头的表现,自然认为李承乾是在折腾人。

“郡王殿下,不是,这事儿和太子殿下没关系,是,是老汉自己的事,不不对,老汉……我……。”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见到李孝恭,老苍头有些紧张,一句话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

“得得得,老苍头,你可别说了,再说下去我非得揍板子不可。”李承乾略带调侃的对老苍头说了一句之后,转身对李孝恭说道:“走吧,小侄带你看一件‘神器’。”

“屁,你小子少懵老子,你说的‘神器’老子见过十多种了。”李孝恭跟着李承乾穿过人群,来到一排木架子前面,一面好奇的打量,一面撇嘴对李承乾说道。

李承乾看都没看李孝恭一眼,只是牛逼哄哄的丢下‘看好了’三个字,然后就在木架子上面的盒子里挑挑捡捡的翻找起来。

盏茶时间之后,当李孝恭看到李承乾将一推的小木头块拼到一起,放进一个木头框子里之后,一脸的迷惑终于开始变的凝重起来。

最后,当李承乾拿着一张写满大唐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的纸递给他的时候,李孝恭竟然连接都忘了,只是哆嗦着嘴唇,‘你你你’的‘你’个不停。

河间郡王李孝恭自认一生见惯了大风大浪,连密谋造反这样的罪名加身的时候都可以面不改色。

然而现在看着李承乾手里那张纸却完全傻了,三观这种东西已经彻底崩塌,感觉自己就像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中,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身为大唐顶级贵族,李孝恭很清楚现在大唐想要印一本书的麻烦程度,三十页的书就要雕刻三十个版页,错一个字都要重新再雕刻一版,这种情况造成的后果就是书籍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可是刚刚看到的是什么?是在刷书吧?如果把‘大唐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几个字换成‘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好像需要的只是在盒子里翻一翻。

什么时候印书这么简单了?‘神器’?这特么还真是‘神器’!有了这种印刷方式,完全就是想要什么书就有什么书,而且想要多少有多少。

“王叔!王叔!河间王!……李孝恭!……着火啦!……”呆立中的李孝恭突然觉得身边很吵,定睛看去,发现是李承乾像只猴子一样在自己面前上窜下跳,正手舞足蹈不停咋呼着。

第二零九章 送给李孝恭的生意

李孝恭用手指狠狠地点了李承乾半天,最终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可能是真的被他气到了。

最终,李孝恭对跟进来的玄甲护卫吼道:“给老子把这个村子封了,任何人许进不许出。”

“喏!”整齐的回答之后,甲叶子哗哗作响中,整个村子彻底被监控起来。

一时间院子里所有人都有些傻眼,包括李承乾在内,全都都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让我怎么说你,你平时的聪明劲儿都跑哪里去了。”李孝恭顾不上其他人,把李承乾就到一边就狠狠地教训起来。

“王叔,到底咋回事,你这是闹得哪一出?”李承乾看着那些惊若寒蝉的村民,皱着眉头问道。

“你先别说话,老夫问你,这印刷的方式是不是你搞出来的?”李孝恭脸色异常严肃,沉声问道。

“这里还有别人么?”李承乾翻了个白眼说道。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如果这印刷方式被外人得去,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李孝恭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李承乾有些愕然的看着李孝恭,好半晌才回味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敢情这老家伙是怕活字印刷术流传出去之后,使得印书成本下降,到时候就不能大把的赚钱。

想到这里李承乾不由摇头苦笑,咂咂嘴说道:“王叔,不是我说你,咱格局能大一点么?”

“啥是格局?”李孝恭有些听不懂后世的专业词汇。

“就是眼光,眼光放长远一点,眼界广一点,不要局限于眼前一点点的钱财。”李承乾叹了口气,一点点解释道。

结果李孝恭听完之后大眼睛眨了半天,满脸怒容的说道:“你敢说老子是鼠目寸光?信不信老子揍你。”

用力推开快要杵进自己鼻孔里的大手,李承乾严肃的说道:“王叔知不知道,书的价格降下来之后能培养出多少读书人?这些读书人会为大唐创造多少财富?”

李承乾看重的是国库的收入,而李孝恭看重的是自家钱库的收入,这就是所谓的屁股决定脑袋。李孝恭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郡王,他的想法和即将接手一个国家的李承乾是不一样的。

“可是……”听了李承乾的解释让李孝恭明白了很多,但想到损失的钱财,河间郡王又有些舍不得。

但毕竟新的印书方式是李承乾搞出来的,李孝恭虽然是叔叔辈,在如何使用的方式上也没有太多的发言权。

“没什么可是的,刚刚我问过王叔你,送你一桩生意怎么样,是你自己说不要的。”李承乾摊开手,同时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啥?”李孝恭的声音陡然拔高,一脸要吃人的表情,抬手指着木头架子的方向,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送给我的就是这个?”

“当然,要不您认为会是什么?水泥厂么?那个是石碳司的,不能送人。”李承乾一脸认真的说道,其实心里已经笑开了花。

他自己是太子,根本不可能真的去开一家印书馆,如果把印书馆挂在石碳司的名下倒是可以,但那样太拉仇恨了。

和世家碰撞过一次的李承乾已经接受教训,知道世家这个庞然大物绝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正面碰撞的,要对付他们就必须躲在后面,然后找一个人去顶雷。

而活字印刷就是李承乾近期对付世家的一件利器,李孝恭来到山东之前,李承乾还愁在山东找不到顶雷的人物,打算拉着孔家下水,现在看来不用了,一个天策府的老将足够了,情况好的话还可以拉更多的人下水。

“你真要把这个送给老夫?”李孝恭在金钱和老脸之间考虑了良久,最终选择了金钱,向李承乾这个挥舞着无数小钱钱的‘恶魔’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一年的经营权。”李承乾伸出一根手指,晃了一晃,继续说道:“而且别人印书的价格我不管,但是我要印书必须成本价。”

“一年?”李孝恭不满的摇摇头,伸出一个巴掌:“五年。”

“两年,不能再多了。”将李孝恭的大手按下去,李承乾伸出两根手指。

“四年。”李孝恭肉痛的减了一年。

“两年,一年都不能多。”李承乾摇摇头说道。

“那三年总成了吧?”李孝恭感觉无数的小钱钱在从自己的口袋中飞走。

“只有两年。”李承乾咬死两年不松口,看李孝恭还要再说,便打手止住,继续说道:“两年已经是极限了,这种东西只是一个想法而以,甚至用不了两年,活字印刷就会泄漏出去。”

“那时候其他的印书馆不给我们一点好处,却在抢我们的生意,这种事情我是决不允许发生的。所以你只有两年时间,两年之后我会公布活字印刷术。”李承乾说的斩钉截铁,根本不容李孝恭拒绝。

李孝恭也不是傻子,听了李承乾的解释,慢慢也想通了这里的关窍,觉得侄子说的很有道理。

让那些没名堂的跟自己一起赚钱,的确不如老老实实赚两年钱,然后把碗一砸,大家一起喝风来的爽快。

“殿下,外面为什么戒严了?”正在叔侄俩阴谋算计赚钱大计的时候,包龙图急吼吼的从外面走进了院子。

“龙图,过来。”李承乾远远的对着包龙图招招手,把他叫到跟前,指着李孝恭说道:“这位是河间郡王,今后印刷厂的事情找他就好。”

“见过河间郡王。”老包认真的给李孝恭见礼之后,继续对李承乾问道:“殿下,外面为什么戒严了?”

“为了防止泄密,活字印刷没什么技术含量,很容易就会被我们的敌人学到手,到时候就会变像的给他们提供活动经费。”李承乾耸耸肩,说想慌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哦。”老包虽然倔,但不是不明事理,知道戒严不是针对百姓的,也就不在关心这个问题。

而站在一边的李孝恭,却清清楚楚的从老包的身上看到了魏征的影子,甚至那一身的倔骨头比魏征还要强上三分。

想想魏征那倔驴一样的性子,李孝恭不禁对李承乾投去怜悯的目光,可怜的娃,今后的苦日子只怕长着呢。

第二一零章 流毒千里(上)

活字印刷术,毫无疑问是李孝恭山东之行的最大收获。在得到李承乾两年之内不扩散技术的承诺之后,老头子就再也没有心思陪李承乾到处闲逛,所以李承乾一行回到庄园的时候竟然还没到中午。

原本的阳光刺客黑子,变得阴郁了许多,看人的目光让人觉得冷飕飕的,李孝恭看到他时差点没认出来。

“学明白了?”看着跟在吴辰身后的黑子,李承乾淡笑着说道。

“差得多呢,没有经过实战只是一只菜鸟罢了。”吴辰撇撇嘴,瞄了身后的黑子一眼说道。

“你都让吴辰教了些什么?好好的一个孩子可别给整废了。”李孝恭打量黑子半天,迷惑的对李承乾说道。

“没什么,只是一些手法而以。”李承乾轻描淡写的说道。

不成想李承乾简略的说法让李孝恭更加好奇,忍不住追问,到底是些什么手法,最后把吴辰问的急了,便说道:“就是怎么样下毒,怎么样一击致命,怎么样让人失去反抗能力还有各种刑讯手法。”

“哦,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李孝恭点点头表示了解,却忽略了黑子眼中的一丝惧意。

接着几人又聊了几句,李孝恭便急急的离开大厅,跑去安排人手回长安,准备印书馆的事情。这一次他来得匆忙,又没带生意上的人手,索以必须回去找人。

等到李孝恭走的没了影子,黑子才犹豫不解的说道:“殿下,为什么会选择我?吴辰远比我专业得多。”

“因为他身上缺少一种东西,所以他只能是护卫,而不是一个杀手。”李承乾没有觉察出话里的歧义,自顾自的说道。

结果李承乾话音刚落,吴辰就急赤白脸的对一直往他下身瞄的黑子吼道:“混蛋你往哪里看呢?老子是男人,啥也不缺。”

黑子的年龄虽然比吴辰大一些,但在吴辰目光的逼迫下,只能委屈的说道:“是殿下说的。”

没办法,尽力过地窖刑讯,黑子已经被吴辰的手法整出心理阴影了,只要看到这货就会不自然的感到一阵心虚。

感受到吴辰憋屈的目光,李承乾忍着笑,对黑子解释道:“你想歪了,他少的是可以随时融入普通人中间的能力,不是缺少身体的一部分,本宫可以为他证明。”

结果吴辰觉得更憋屈了,恨不得当场掏出家伙来让大家看看,因为李承乾这样欲盖弥彰的解释,除了让人更加的怀疑,没有一点其他的用处。

但一番笑闹之后,无疑也将众人的关系拉近许多,黑子本身也觉得轻松了不少,想了想对李承乾问道:“殿下,是要我去跟踪那个黑衣人?”

“不,我要你去了解这个组织的构成,成员都有哪些,互相之间怎么联系,一切的一切,但是不要打草惊蛇。”提到黑衣人,李承乾恢复了严肃,正色说道。

“殿下,我能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对付你么?”黑子沉默的一会儿之后问道。

年轻的黑子心中还有仗剑江湖,惩奸除恶的梦想,虽然有刺客的身份,但的他心中,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正义的刺客。

所以黑子很担心跟着李承乾,会不会做出一些虎作伥的事情,这样的话就违背了自己做人的原则,若是再造成不良后果,那就是百死莫赎。

“这是你需要调查的事情。”李承乾从黑子的眼中看到一丝执着,顿了一下补充道:“放心吧,本宫还是那句话,想要杀人不会用刺客。”

“喏,黑子知道了,但如果黑子查出是殿下的问题,希望殿下莫怪黑子不告而别。”作为一个有理想的刺客,黑子认为执行任务之前把话还说开是最好的。

“本宫并没有限制你的自由,你想要离开随时可以。”李承乾洒然一笑说道。原本在他的计划中就没有黑子这一环,所以李承乾并不在乎黑子是否背叛。

“殿下,我总觉得不放心这家伙,为什么不杀了他?”看着黑子离开,吴辰站在李承乾身边说道。

“如果你将来不想做一辈子护卫,那就不要总惦记着打打杀杀。要知道,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用处,区别只是你会不会使用。”李承乾看着黑子消失的方向,口中喃喃的说道。

“行了,别想了,跟我说说那个小伙计怎么样了?”轻轻踢了若有所思的吴辰一脚,李承乾问道。

“死了。”吴辰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死了?怎么回事儿?早上不是还好好的么。”李承乾疑惑的问道。

“我和黑子试了一下您教的那个割血管的方法,结果他就真的把自己吓死了。”吴辰学着李承乾的样子,耸耸肩说道。

“割血管?”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迷惑,接着很快就想到吴辰说的是什么,瞪着眼睛问道:“你真的试验去了?”

那还是在开封府的时候,李承乾曾无意中和吴辰提过一嘴心理投影。

大意是把人的眼睛蒙上,保留听觉,找东西在其动脉位置划一下,然后弄一些水放在旁边,模仿血液滴落的声音。

接下来就是一些简单的心理暗示,比如告诉受刑的人:你的血液正在滴落,大概多少时间之后就会死亡之类。

那么大概一个时辰左右,这个人就会因为想像,自己把自己吓死。

吴辰当时是不相信的,认为李承乾是在骗人。

这一次抓到小伙计,利用一个晚上得到了有用的情报,无意中吴辰就想起那次和李承乾聊天中说起的‘心理投影’。

所以这货就伙同黑子两人,利用小伙计作了这样的一个试验,然后……小伙计就死了。

“嗯,不过黑子好像也被吓到了,当时看我像看鬼一样。”吴辰点点头,提起黑子的时候多少有些幸灾乐祸,言词间一点也没有自己刚刚搞死了一个人的愧疚感。

而且李承乾除了颇为无奈的看着吴辰之外,竟有些不知说什么才好。身边的人越来越变态,好像已经没有多少人是正常的,这让李承乾有一种自己就是‘大唐毒瘤’的感觉。

第二一一章 流毒千里(中)

毒瘤的评价是李孝恭昨天晚上告诉他的,是那些世家为边境互市争论不休之后对李承乾做出的评价。

此时此刻,在李承乾想到‘毒瘤’一词的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迎宾楼里,同样在进行着一场关于‘毒瘤’的讨论。

“哐”一声酒杯重重放下的声音自包房中响起,刑部侍郎郑浩恨声说道:“不行,某决定了,明日就上表弹劾他。”

“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那毒瘤现在远在山东,你这一弹劾,弄不好一下子把人给搞回来了。”御史王通端着酒杯,轻呷了一口,缓缓说道。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们五姓七望几大世家,难道就让他一个娃娃玩弄于股掌之上?”郑浩瞪了王通一眼,将酒杯捏的吱吱作响。

“咽不下也得咽,父子关系摆在那里,你就是弹劾了又能怎么样?除了能把那个‘毒瘤’招回来之外,没有任何用处。”王通并没有在意郑浩的怒视,依旧淡淡的说着。

“我不信七万八千贯的事情能不了了之。”崔鹏宇,礼部的一员小吏,但却是催家嫡出。

“你的顶头上司已经去了山东,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传回来,可见必然是和‘毒瘤’搅到一起去了,所以想拿七万八千贯说事,怕是很难。”王通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说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莫非拿到互市的管理权就让你们好的和皇家穿一条裤子?难道你们忘了王文昭的死么?”王通的淡然终于引起了其他几人的不满情绪,出言嘲讽道。

“文昭的死王家不会忘,但像你们这样不痛不痒的折腾又能怎么样?除了引起那个人的警觉,还能怎么样?”王通被一番指责,火气也上来了。

“至少我们面对强权敢站出来,不像某些人,拿族人的命去换取利益。”崔鹏宇冷笑一声说道。

“够了,都闭嘴吧!”王家下任家主王舜狠狠一拍桌子,将众人的争吵压制下去。

作为王文昭的父亲,王舜的怒火终于让崔、郑两家醒悟,刚刚的话有些过火,颇有些当面打脸的意味。

可是虽然这样,两家的人却没有多少羞愧的感觉,自从互市的概念被提出来,这样的聚会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一次次不欢而散的争吵已经让他们习惯了。

五姓七望虽然同气连枝,但彼此之间同样存在着竞争,就连一个家族嫡系之间都有竞争,更不要说不是同一个家族。

可现在现在一切争论有了答案,老李同志为了补偿王家,直接把互市的管理权交给了他们。

这么大的一份蛋糕,就这样被王家一口吞下,巨大的利益几乎让其他几家的小辈瞬间红了眼,在他们看来王文昭那个纨绔的小命根本就值不了这么多钱。

甚至如果不是上面一直有长辈压着,一场撕逼大战此时已经开始。

这一切都是李承乾那个‘毒瘤’离开长安之前留下的遗毒,一个红果果的阳谋。每一个世家都想要拿到手里,但又不敢拿的烫手的山芋。

现在,遗毒爆发了,被老李拿这当成补偿送给了王家。

如果王家不接受老李的补偿,那么就可能被怀疑有不臣之心,到时候各种各样的刁难就会接踵而来,毕竟喜欢捧皇家臭脚的官员还是很多的。

可是接受了老李的补偿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巨大的利益已经引起其他世家的嫉妒,将来明里暗里的龌蹉也不会少到哪里去。

迎宾楼的聚会再一次不欢而散,王舜和王通两人揣着一肚子气回了长安的住所。

“四哥,那些小辈的话您别放在心上。”大厅中,王通挥手赶走了送茶的侍女,亲自端着一杯茶放到王舜跟前,同时劝说道。

“啪”“放屁,若是没有长辈授意,他们敢这么跟老子说话!?”憋了一肚子气的王舜,猛地抓过茶碗,狠狠的摔了出去,至于被烫到的王通,却是看都没看一眼。

王舜虽然没有官职在身,但以他在家族中的地位,确实不用看王通的脸色。

而且王舜生气也是有情可原,丫现在在世家子弟眼中就是一个笑话的代名词。一切只因为他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敢和太子叫板,最后被莫名其妙搞死的儿子。

“该死的,这个该死的家伙,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他,杀了他!”王舜不断的咆哮着,儿子的死和其他世家子弟的揶揄让他有些歇斯底里。

“四哥,你喝多了,早点休息吧。”看着不断咆哮的王舜,王通莫名的感到一阵烦躁,

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个败家的儿子,现在家族怎么可能如此被动。现在王舜这个当老子的,又再次犯了和那个败家子一样的毛病,难道嫡长房真的就出不了一个能主事的人才么。

“老子不用你管,你给老子滚出去。”借着酒劲,王舜一次性的将这段时间所有的憋屈全都朝着王通发泄出来。

“来人!”忍了很久的王通终于爆发了,从门外叫来侍卫:“四老爷喝多了,带他回房休息。”

“谁敢动,老子没醉,老九,你好大的胆子。”被侍卫架着往外拖的王舜挣扎着怒骂,这一刻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抛弃了自己。

不过相对于纷乱的世家,利用李承乾留下的遗毒坑了王家一把的老李心情却十分的舒畅。站在‘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字画前,不断的点头。

“二哥为何如此高兴?可是有高明的消息了?”长孙皇后从外面进来,站在李二的身边问道。

“你呀,眼里只有你的宝贝儿子。”李二回过头,笑着对长孙皇后说道。

“二哥说的哪里话来,高明是臣妾身上掉下来的肉,现在一去数千里,臣妾难道不应该关心么!”将手中端着的莲子羹放到桌上,长孙皇后佯怒道。

“好好好,是朕说错了,错了还不成么。”李二将桌上的莲子羹端起来,轻嗅一下,笑着说道。

“诶呀,二哥,快说吧,急死臣妾了。”李二的心情好,长孙皇后自然随意许多,一边连声追问,一边将老李手里的莲子羹那下来,放到唇边缓缓吹着。

第二一二章 流毒千里(下)

“不是承乾的消息,但是和那臭小子有关。”李二被长孙皇后折腾的没有办法,是能低头认输。

“还没有消息……。”长孙皇后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端着莲子羹沉思起来。

自从李孝恭出了长安,长孙皇后几乎是扳着手指在数日子,算计着李孝恭什么时候能到山东,又什么时候会有消息传回来。

李承乾这次惹的麻烦太大,狂卷七万八千贯的钱财,这已经完全超越了老李的心里底线,长孙皇后自己都不知道查实之后怎么帮李承乾开脱。

“好啦,观音婢,不要担心那个臭小子了,你现在身子重,安心休养才是主要的。”老李接过长孙手中的莲子羹,放到桌上,扶着她坐到榻上。

就在昨天,经过御医诊断,长孙皇后已经再一次有了身孕,虽然现在身体上看不出来变化,但妊娠反应却是做不得假的。

“二哥不用担心,还早得很呢。”李二的关心让长孙心中一暖,笑着说道。

“那也要小心。”李二加重语气强调着,他和长孙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和其他妃子不能比。

“二哥,还是和臣妾说说高明的事吧,要不臣妾不放心。”长孙坐在榻上,靠在李二的怀里,轻轻的说道。

“你还记得那臭小子离开长安之前说的互市吧?朕把它丢给王家了。”像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李二说话的语气显得很开心。

“那不是等于把王家架到火上烤?”长孙皇后虽然不管政事,但这不等于她不懂政事,所以李二提了一个开头,长孙立刻就反应过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然他们能把朕的儿子弹劾进宗正寺,朕就能把它们放到火上烤一烤。”李二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言辞间霸气十足。

“哼,牛什么,还不是高明在前面铺好了路子。”李二怀里的长孙轻轻哼了一声说道。

“知道你的宝贝儿子被世家起了一个什么外号么?”被长孙掀了老底,李二老脸一红,直接岔开话题。

“什么外号?”提到李承乾,长孙皇后立刻来了精神,从老李怀里坐直身体问道。

“‘毒瘤’太子。”不知是因为难听,还是觉得世家起外号的水平有问题,总之老李言辞间显得不甚满意。

“好难听,这些世家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长孙皇后听完之后撇撇嘴说道。

“受了气,当然要说,而且……他们也没说错。”李二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边说一边笑。

“什么没说错?外号?”长孙疑惑的问道。

李二点头,脸上带着一丝莫名笑意说道:“对,如果你知道你的宝贝儿子离开长安时留的奏折内容,就会知道什么是‘毒瘤’太子的流毒千里。”

“二哥,高明也是你的孩子呢,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听到李二也跟李承乾叫‘毒瘤’太子,长孙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进出口税,车船使用税,养路费,过路费,市场管理费,物业费……哦,还有公摊面积。你算算这么多的税费下来,互市还能有多少利润。”李二并没有因为长孙的不高兴而停下话头,反而说的更加起劲。

“这些都是高明想出来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巧立名目呢,真是……”长孙皇后被李二口中说出的十余种税目吓了一跳。

“朕认为没什么不对。城是朕出钱建的,路是朕出钱修的,凭什么那些世家可以白白享用?”老李同志说的兴起,干脆脱了鞋子,盘腿坐在榻上,开始吹起牛逼。

“那小混蛋,果然是朕的种,这一招玩的够绝,一环套一环,步步进逼。而且这小子在青州玩的那一手‘共同开发’好像也很不错,官府不用出钱,还能大赚一笔。”

“陛下,高明当然是您的种,莫非您在怀疑臣妾不成?”兴奋的李二一时说走了嘴,被长孙皇后抓住话柄,好一顿数落。

“观音婢,你不知道朕有多开心,承乾那小子在山东很多办法都给朕很大启发,所以你不要担心他了,那七万八千贯的事情朕也不打算追究,就当是给他的零花钱吧。”

“零花钱?”长孙皇后心中一惊,刚刚听到李二不追究李承乾时放松的心情又紧了起来:“二哥,这些钱太多了吧?毕竟他还是个孩子,掌握得钱财太多不是好事。”

“那就然他解送到长安来,如果朕猜的没错这内库怕是要被那小子搬空了。”李二点点头,认为长孙说的很有道理,必竟七万八千贯真的不是小数目,拿回来装进宫里的内库怎么也能充充门面。

真不知道过几天李孝恭的信使回来,告诉老李七万八千贯全都被李承乾换了粮食和生活必须品之后,这老汉会是个什么表情。

“什么内库搬空啊,高明走的时候根本就没动内库,是臣妾看他一张脸苦兮兮的,给了他二百两银子。”长孙皇后皱眉说着,猜不透李二为什么说内库被搬空了。

“你就给了二百两?”李二眼睛瞪的老大。

“你都给了,我还给什么。”就像李二说的,内库并不富裕,长孙皇后自然不会多给钱。

“可我没给啊,你不是说那小子还小,归你管么。”李二陛下振振有词的说着,没有一点忘给钱的愧疚。

“二哥没给他钱?”长孙皇后知道李二竟然一分钱都没给李承乾的时候,一双凤目睁的老大:“你就让高明带了二百两银子去了山东?”

老李同志被老婆问的有些无言以对,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挺不是个事儿的,但转念又一想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那小子已经到山东了,而且还卷走了七万八千贯。

所以老李同志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拍拍连兜都没有的龙袍,对长孙皇后说道:“没事,现在那小子可是有钱人,七万八千贯呢,比我有钱多了,而且花起来还没人拦着。”

但事情真的像李二说的那么简单么?

李承乾如果听到老头子这句话怕是会哭的比窦娥还要惨,因为丫已经快要被手下一群要钱的逼疯了。

第二一三章 谁搬的石头,砸谁的脚?

李承乾的计划到底还是出了纰漏,跳跃式发展带来的结果就是资金链断裂,面对着追在自己屁股后面要钱的老包和王玄策,李承乾隐隐有一种想要掐死他们两个的冲动。

“殿下,无论如何,您也得帮臣凑出二十贯来,要不然学校就只能停课了。”这是老包三天内第八次找李承乾要钱,急吼吼的样子像是等钱救命一样。

“老包,我说你凑什么热闹,我这里等钱救命呢。”王玄策一把将包龙图拖到身后,对李承乾说道:“殿下,批点钱下来吧,我那里修路的工人不少染了风寒,需要钱治病呢。”

老包寸步不让,揪过王玄策说道:“你只要看一个就好,其他人照方子抓药就是了,哪有那么麻烦。我的学生现在还用树棍在沙子上写字呢,书也只有我手中这一本,继续这样下去孩子都废了。”

李承乾被两人吵到脑袋发晕,直接跳上椅子吼道:“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你们是真傻还是假傻!从长安出来我们一共就二百两银子,人吃马喂到现在,你们自己算算还有多少!你们找我要钱,我找谁要钱?!”

这下老包和王玄策没招了,李承乾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也不会急得跳脚。

不过想了一下,王玄策还是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那我先走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您有什么办法一定告诉我,毕竟人命关天……”

“滚,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看见你。”最后,王玄策在李承乾的咆哮声中结束了长篇大论,拉着老包自己想办法去了,留下李承乾一个人蹲在椅子上发呆。

“太子哥哥,我们真的没钱了吗?”小萝莉稚嫩的童音打断李承乾的思绪。

“没钱啦,哥哥正想着是不是要把媚儿卖掉换钱呢!”李承乾从椅子上跳下来,蹲在小武面前说道。

“太子哥哥又骗人,媚儿才不相信呢。”小萝莉嘟着小嘴,皱着鼻子赌气似的说道。

“可是我们没有钱啦,媚儿说怎么办?”李承乾被小萝莉可爱的样子逗的笑了起来,抑郁的心情稍稍缓解了一些。

小萝莉想了想,咬着指甲说道:“可是河间王叔有钱啊,我们为什么不去找王叔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柳暗花明又一村,李承乾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站起来拉着小武就走。

到了李孝恭住的院子,扯着嗓子就喊:“王叔,王叔,你在不在,王叔……”

“行了行了,别喊了,啥事?”李孝恭房间的门被打开,老家伙站在门里瞪着李承乾说道。

李承乾拉着小萝莉,涎着脸走到李孝恭跟前,指指房间里面:“王叔,进屋说。”

“你小子,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说吧啥事。”李孝恭把李承乾和小武让进屋,刚刚坐下就直接问道。

“借钱。”李承乾说的理直气壮,‘借钱’两个字说的就像‘还钱’一般,气的李孝恭翻了半天白眼。

好半天,李孝恭总算是缓过一口气,犹豫了一下:“借多少?”

“一千贯。”李承乾伸出一根手指。

“没有,你走吧。”李孝恭晃了一下脑袋,谈都不谈,直接拒绝。

“为什么?”李承乾没想到李孝恭拒绝的这么痛快。

“你以为老子出来是带着钱车是吧?一千贯有多少你知不知道?”李孝恭没好气的说道。

“可是您这么大一个郡王没理由出来不带钱啊?”李承乾皱眉说道。

“带钱老子也不可能带一大车铜钱走吧。”李孝恭揉着脑袋说道,闹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和李承乾说话都会被他气个半死。

“哦,那,没铜钱银子也行,够一千贯就好,我可以打借条。”李承乾誓言旦旦的说道。

“打借条?真的?”李孝恭有些不相信,进了猫嘴的鱼还有被吐出来的一天。

“您看,印鉴我都带来了。”为了表示诚意,李承乾拿出自己的太子印鉴展示给李孝恭看看。

“既然如此……那就接给你,但是你一定要还。”李孝恭点点头,再次强调了一下借钱要还的问题。

“放心吧王叔,我的信誉绝对有保障。”李承乾拍着瘦了吧唧的胸口保证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李孝恭眼中闪过一丝鄙视。

如果李承乾不是说要打欠条,而且加盖太子印,单凭他口中的信誉,只怕说破天,李孝恭能借他一百两都算是多的。

因为长安官场现在最流行的一句话就是:宁可相信天下有鬼,也不相信李承乾那张破嘴。

这话的源头出自李承乾的老子——李二陛下,至于什么时候传出去的,那就只有天晓得了。

盏茶时间之后,李承乾带着小萝莉心满意足的从李孝恭的住处离开,随行的当然还有两个抬着银子的侍卫。

等到李孝恭的侍卫离开,小萝莉已经恢复了一些婴儿肥的小脸凑到李承乾跟前,皱着小鼻子说道:“太子哥哥,你好坏哦!”

“嘘……”李承乾神神秘秘的四下打量了一眼,转头对小萝莉说道:“千万别跟河间王叔说,知道不!”

“两件新衣服。”小萝莉伸出两根水嫩的手指,在李承乾面前比了比。

“没问题,哥哥送你三件。”李承乾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对小萝莉许下宏天大愿。

连哄带骗的,李承乾终于让小萝莉心满意足的离开,直到此时丫才算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心中对未来的则天大帝不禁佩服万分。

4、5岁的小娃娃,竟然一眼就能看出欠条中的漏洞,这着实出乎李承乾的预料。

不过现在好了,小萝莉已经被自己收买了,想来应该不会再去李孝恭那里去告密。

一切的一切,只待那个吝啬的老汉去找老头子要钱时揭晓,到时候谁还谁钱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因为李承乾欠条写的是:今借河间郡王李孝恭白银千两。

然后就是两人的签名和印鉴。

‘今借’,到底是谁给谁给呢?李承乾自己看了都迷糊,想必将来这官司有得打了。

第二一四章 霉运黑子

蹲在回春楼门口的黑子无聊的从身上捏出两只虱子,看了回春楼大门一眼,便再一次低下头去捉虱子。

时间已经过去五天,丢了一个伙计的回春楼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本身就很不正常。如果不是李承乾要求不要打草惊蛇,黑子很想晚上去拜访一下回春楼的老板。

“小子,滚一边去,这里是老子的地盘。”就在黑子不断和身上的小生物作斗争的时候,一个大咧咧的声音在身边响了起来。

扭头看去,一个大概四十来岁的乞丐,拄着棍子,梗着脖子正瞪着自己。

“我来这里已经三天了,根本没有见过你。”黑子向边上移了一些,口中问道。

“老子这几天病了,没来上工,才被你小子捡了便宜。”乞丐见黑子挺识相,瞥了他一眼后,就盘坐到他刚刚的坐过的地方,没有再赶他走。

时间流逝,大概中午时分,乞丐的前面堆了大概有十来个铜钱,而黑子前面却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小子,第一次干这一行吧?”乞丐将铜钱拢到一起,揣进怀里后,看了黑子一会儿之后问道。

“你怎么知道?”黑子反问道。

“你身上没有那股味,虽然看上去和乞丐没什么不同,但你没有乞丐的气质,而且你腰杆子挺的太直了,比那些有钱人都直,另外一点,你的手太干净了。”乞丐说话的功夫,前面又多了三两个铜板。

黑子哑然的看着乞丐,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这乞丐的观察力也没谁了,只是扫了几眼就看出这么多破绽。

“你不用吃惊,我不会打扰你办事,只是觉得你要装也装的像一点,比如把腰弯一些,见到有钱人说句‘大爷,赏两个钱’之类的,或许更好一些。”乞丐颇为热心的指点着黑子。

“对对对,就是这样,腰再弯一些,对,这样就像了。”

“不要总去捉虱子,乞丐没那么爱干净,对,不要有多余的动作。”

照着中年乞丐的指点,黑子努力的学习怎么才能像一个真正的乞丐,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窍门,但是……。

“小子,你后背里面插得什么?都戳出来了。”乞丐的疑惑声中,黑子才想起来,自己后背还插着一根三棱军刺。

“为什么要帮我?你连我的目的都不知道。”黑子恢复原本的坐姿,盯着中年乞丐说道。

“因为你抢了衣服知道给钱。”乞丐与黑子对视一眼,缓缓说道:“你的衣服是我一个小兄弟的,它根本不值一百文。”

“就这么简单?”黑子皱眉问道。

“就这么简单,或许对你来说一百文不算什么,但对于我们来说……不少了。所以,我们必须让你这一百文钱花的值一些。”中年乞看着前面的地面,有些失神的说着。

“你不拍知道了我的秘密被灭口么?”黑子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能抢衣服留钱的人,怎么可能会随意杀人。年轻人,千万不要小看乞丐,蹲在街上这么多年,如果还没有练就一双看人的眼睛,早就饿死了。”中年乞丐一边说,一边拍拍黑子的肩膀,从地上起身摇晃着离开了,留下黑子一个人默默的发呆。

“哎,起来吧,别装了。”一个轻佻而又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几乎不用回头,黑子就知道是吴辰那个不着调的家伙。

“你怎么来了?”从地上弹身而起,黑子问道。

“大朗说你太蠢,让我把你带回去,任务结束。”吴辰耸耸肩说道。

“你……”黑子被吴辰的直言不讳气的脑门子青筋直跳。

“别你你我我的,跟我来吧。”吴辰歪了歪头,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剩下黑子一个人,站在原地有些发愣。

不过最后黑子还是在吴辰的身影消失之前跟了上去,同时打定决心,今后苦练‘杀敌本领’,有朝一日将所有的一切,都在吴辰那个家伙身上找回来。

一前一后,吴辰带着黑子在青州城里转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最后来到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当先走了进去,然后就听到身后一声清脆的声音:“拦住那个乞丐。”

待吴辰回头,就发现倒霉的黑子已经被几个巷子里冲出的壮汉围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黑子有些莫名其妙,警惕的将手放到后腰位置,握住三棱军刺的握柄,迷惑的问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这话应该问你才对,你鬼鬼祟祟的跟在那个人后面想干什么?”清脆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大概十二、三岁的青衣少年,手中拎着时下最流行的折扇正从小店一侧的巷子里走出来。

“我?鬼鬼祟祟?”黑子指着自己的鼻尖,不可置信的问道。

“当然,你一个乞丐,跟在一个陌生人的后面,走的那么快,不是鬼鬼祟祟,想要图谋不轨又是什么?”青衣少年手里的折扇遥点黑子,凝声问道。

黑子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先是被乞丐看破身份,然后被吴辰说成蠢货,现在又被一个少年当成了贼人,难道下一次出门真要先翻翻黄历?

不过好在小店里的李承乾等人已经被外面的动静惊动,来到小店门口,看到黑子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出言解围道:“这位兄台,且慢动手。”

“你是?”青衣少年闻声像李承乾看了一眼,疑惑的问道。

“哦,小弟李高明。”李承乾先是对少年抱了抱拳,然后指着黑子说道:“这位是我的属下,不是什么乞丐。”

“贵的属下?”青衣少年脸上写满惊愕,看向黑子的眼神中充满同情,转向李承乾时,眼神也怪异了许多,意思很明显:让属下混的如此苦逼,你丫也太抠门儿了吧。

“鄙人属下……”李承乾用手指指自己的头,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说道:“这里有些问题,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太正常。”

每月总有那么几天……,青衣少年面色突的一滞,微微泛起一丝红润,隔了一会儿才抱拳说道:“如此,倒是在下唐突了。”

“无事无事,毕竟兄台也是好意。”李承乾摆摆手,示意少年不要介意,然后说道:“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我二人在此相遇便是有缘,不如小弟做东请兄台吃个便饭如何?”

青衣少年面色再次一红,想了想说道:“听李小弟口音不是青州人士,这顿便饭还是孔某来请,也好让孔某略尽地主之谊。”

第二一五章 异性兄弟

进了小店,李承乾和青衣少年再一次重新见礼,互相自我介绍了一番。

青衣少年姓孔,单名文,字明理,是曲阜孔家之人。

详细了解了一下之后,李承乾基本可以推测出,这家伙应该是孔颖达的嫡亲孙儿,只是不知为何会留在山东,没有跟老孔去长安定居。

“明理兄,你我一见如故,不如喝上几杯如何?”等菜上齐了,李承乾对店里唯一的伙计招招手,口中对孔文说道。

“高明小弟,酒还是算了,家中长辈命令,在外不得饮酒,所以为兄确实不能喝酒。”一听要上酒,孔文连忙摆手。

“明理兄,你我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当是缘分不浅,若是无酒岂非一大憾事。”李承乾拦住孔文,执着的让小伙计去拿酒来。

“可是为兄家中……”孔文有些迟疑。

“无妨无妨,只此一杯,不会有事的。”把酒给孔文倒上,李承乾端起自己的酒杯说道:“明理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如此侠肝义胆,乃是吾辈楷模,所以这杯酒,小弟敬你。”

看着李承乾一直举杯等在哪里,孔文没奈何的端起酒杯:“高明小弟谬赞了,是明理莽撞,险些闹了乌龙,还望海涵。”

“明理兄,啥都别说,一切都在酒里,小弟先干为敬。”挥手打断孔文的,李承乾很痛快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孔文有些傻眼的看着李承乾,丫简直就是一个流氓,哪有这样劝酒的啊。不过既然人家都喝了,自己总不好不喝,想了想,最后一咬牙,闭着眼睛一口将酒倒进口中。

“咳咳咳……”孔文的样子好像从来没有喝过酒,酒一入喉,立即被呛得咳嗽起来,脸上也迅速飞起两朵红云。

“明理兄,明理兄没事吧?”眼见孔文咳的厉害,李承乾关心的问道,同时来到他的身后,在他后背轻轻拍着。

“没,没事,没事,谢谢高明了。”孔文被李承乾拍到的一瞬见,整个身体瞬间绷紧,连忙起身说道。

“没事就好,刚刚是小弟的不是,不知明理兄不善饮酒,在这里给兄长赔罪了。”说罢,李承乾抱拳躬身一礼。

“不知者不罪,高明不要如此客气。”孔文很有礼貌的回了一礼。

李、孔二人互相推让,武媚小萝莉则坐在一边,眨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不断的在李承乾和孔文脸上扫来扫去,最后停留在孔文的身上,一眨不眨的看着。

“哦,对了,这是舍妹。”小萝莉的无礼行为终于引起李承乾的注意,连忙给孔文介绍一下,随后对小萝莉说道:“媚儿,还不叫人!”

“明理哥哥好。”小萝莉看了李承乾一眼,从凳子上跳下来,对孔文施礼说道。

“媚儿妹妹好。”面对乖巧的小萝莉,孔文笑着回礼。

仅此一点,看的李承乾暗中不住点头,感叹孔氏诗礼传家果然名不虚传。

等到再次坐好,李承乾对孔文说道:“明理兄,这次离开曲阜来到青州可是有事?”

“不瞒高明小弟,为兄在曲阜听闻太子殿下就在青州,所以前来拜会,打算看看名动大唐的‘神童’到底有多厉害!”说道目的,孔文眼中闪过一丝傲然。

“哦?明理兄此行竟与小弟不谋而合?”李承乾狠狠瞪了一眼张着小嘴想要说话的小萝莉,无耻的隐瞒了身份。

“难道高明也有此意?”孔文诧异的问道。

“这是自然,小弟以为太子‘神童’的名声只怕是他手下那些人给吹捧出来的。”李承乾点点头,无视小萝莉眼中的鄙视,对孔文说道。

“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太子殿下能得‘神童’之名,怕也有几分本事。”孔文见李承乾把‘太子’说的如此不堪,善意的提醒了他一下。

“明理兄说的是,小弟知错。”李承乾也不想故意找虐,能不贬低自己,自然乐得从命。

孔文见李承乾虚心受教,不禁展颜一笑,可是很快就皱眉说道“高明贤弟,你知道怎么才能见到太子么?为兄只知道他住在城外一所庄园,却不得门路进去拜访。”

“没问题,此事包在小弟身上,过段时间定让明理兄得偿所愿。”李承乾厚颜无耻的拍着胸口保证道。

“哦?高明贤弟有办法?”孔文好奇的问道。

“这个……”李承乾犹豫了一下,实在不知道怎么自己见自己,最后含糊着说道:“此事还需保密,说了就不灵了。”

“哥哥。”眼见孔文还要再问,得到李承乾示意的武媚小萝莉突然开口。

“怎么了?”李承乾假装关心的问道。

小萝莉鄙视的看了一眼李承乾,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哥哥既然你和孔家哥哥,意气相投,何不效仿三国刘关张桃源三结义,结为异姓兄弟。”

“为兄也有此意,只是不知明理兄是何想法。”给小萝莉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李承乾假模假式的说道。

孔文的想法其实并不重要,李承乾加上小武,两个人精想要算计他,无论无何他都是跑不了的。

所以孔文最终被小武挤兑的没有办法,颇有些尴尬的和与李承乾结了异姓兄弟。

待到折腾完,可怜从不喝酒的孔文已经喝了差不多四、五杯酒,最后实在不胜酒力,被身边跟着的护卫扶回驿馆。

“太子哥哥,这个孔文是个女的。”站在小店门口,看着孔文一行人渐行渐远,小萝莉武媚面扯着李承乾的衣袖说道。

“我知道,而且她很可能用的是他哥哥的名字。”李承乾点点头,一只手搭在武媚肩头,揪着武媚的小辫子,扯来扯去。

“原来太子哥哥早就看出来了。”小萝莉将李承乾作怪的手从肩上拉下来,放到嘴里假装狠狠咬一口。

“干嘛咬我?”李承乾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抽回来。

“因为你的魂都跟着那个小姐姐跑啦!”小萝莉见李承乾终于把头转回来,笑嘻嘻的说道。

第二一六章 观察力训练

孔文,或者说孔雯才对,回到驿馆之后的小丫头在丫鬟的搀扶下,一头栽倒榻上,无力的呻吟着。

平常看父亲和一些长辈喝酒,羡慕异常的小丫头终于知道了酒的厉害:“翠儿,我的头好疼。”

“小姐,您怎么跑去喝酒了啊,如果老爷知道了,会被执行家法的呢。”叫翠儿的丫鬟一边拿丝巾帮孔雯擦汗,一边嘟囔道。

“回去谁敢乱说,本小姐非打烂他的屁股不可。”所谓酒壮怂人胆,翠儿眼中一贯稳重的三小姐喝多了以后,形象的确不怎么样,连屁股这种不雅的词汇都能毫不顾忌的说出来。

“小姐,您到底是跟谁去喝的酒啊?”翠儿开门吩咐仆人去弄醒酒汤,回来之后趴在榻边好奇的问道。

“一个叫李高明的小家伙,嘻嘻,翠儿我跟你说哦,他有一个很笨的护卫,竟然每个月都要傻上几天,每次发傻都要去做乞丐。”孔雯躺在榻上眯着眼睛,傻傻的边笑边说。

“什么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护卫,小姐不是被骗了吧。”翠儿抽着一张脸,怀疑的说道。

“切,你家小姐可不是一般人,怎么可能被骗,那个笨笨的小子从头到尾都没看出我是个女的,还一口一个‘明理兄’,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不笑出来。”孔雯在榻上拱来拱去,傻笑着说道。

头上的公子冠被小丫头拱的掉下来,一头青丝在榻上铺开,在长发的衬托下,孔雯的样子更显娇媚,瓜子脸,柳叶眉,一双杏目宛如一汪清泉。

酒精的刺激下,女孩樱唇微张,露出洁白的贝齿,如果李承乾此时看到孔雯的样子,必然又要发出‘极品萝莉’的感慨。

“小姐,你又用大少爷的名字啦?”翠儿并不觉得孔雯讲的有什么好笑,反而惊讶于她用的是孔家大少爷的名头。

“那又怎么样,他还在长安呢,就算知道又能奈我何。”孔雯颇为豪气的说着,然后翻身爬起来,于翠儿头对头,神秘的说道:“知道么,今天本小姐认了一个结拜的小弟,今后我不是最小的了。”

“啊?!”丫鬟翠儿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有些不够用的,完全跟不上小姐的思路。

“而且那小子还有一个妹妹,小丫头可好玩了,还有一个外号,叫小萝莉,嘿嘿,挺有意思的一对兄妹。”孔雯并没有在乎翠儿有没有听,只是一个人在哪里嘟嘟囔囔的说着,看样子,酒疯怕是还要发上一段时间。

而李承乾此时则是带着小萝莉和吴辰、黑子一众等人回了庄园。因为黑子这货表现的太差了,需要加练。

“黑子,你是专业的剌客么?”回到庄园,李承乾很好奇的问道。

“当然。我师父、师兄、师弟全都是剌客。”黑子傲然答道。

“那你是偷偷跑下山的?”李承乾又问道。

“当然不是,没经过师父同意敢偷跑下山会被打断腿。”黑子说道。

“那你在山上都学了些什么?”李承乾尽可能的保持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不要带出吐槽的意思。

“这个,殿下,师父没有同意之前,我不能说。”黑子犹豫了一下,摇头说道。

“潜伏学过么?”李承乾试探着问。

结果黑子的回答让李承乾有些无语:“潜伏是什么?”

“跟踪、伪装、下毒、暗杀都学过没有?”李承乾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咬着牙问出心中的迷惑。

“我是剌客,讲的是一击必杀。”黑子的回答,并不是李承乾想要的,所以他的心直接砸到了脚后跟。

此时李承乾终于反应过来,这个时代的剌客依旧保持着以前的作法,或者说,这个时代的剌客和死士是没什么区别的。这帮家伙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套路,不知道什么是制造机会,不知道什么是保存自己。

曾经以为黑子是专业的剌客,跟踪之类的能力应该会比吴辰强上许多,结果现在发现,这货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如果不好好摔打摔打,这辈子根本就别想派上用场。

“从今天开始,你就跟在我身边,随时随地的给我练,不达到我满意,你就别说自己是一个剌客。”吴辰嘿嘿的坏笑声中,李承乾用手指戳着黑子的胸口,咬着牙说道。

“我是剌客。”黑子很执着,师父既然同意他下山,那他就是一个合格的剌客。

“现在你是我的人,我说你不是你就不是,别跟我废话。”李承乾打断黑子,扭头对吴辰说道:“你也一样,你和黑子两个互相负责。”

“我?!”坏笑中的吴辰愕然问道。

“先从观察力开始训练,你们两个随时互相提问,经过的地方都有什么东西,或者一些物品的细节情况,直到准确无误为止。”对吴辰作怪一样的表情,李承乾如同没有看到,继续安排着两人的训练计划。

“这,这怎么可能说的出来,谁能把每一样看到的东西都记住。”伴随着吴辰的沉默,黑子面色一变,牢骚着说道。

“我。”李承乾盯着黑子沉声说道。

对李承乾的回答,黑子是不信的,所以开口问道:“从门口进来到现在这个位置,有几棵树?”

想都没想,李承乾便回答道:“八十七棵,其中柳树四十二棵,桃树十八棵,梅树二十七棵。如果不信你可以从这里往回数,差一棵我亲自种一棵。”

“有多少叶子?”随着黑子赌气似的离开去数树的棵数,吴辰也开始凑热闹。

在吴辰看来,或许树的数量少,李承乾走的次数多了,必然能记住,可树上的叶子却是每天都在变化的,这个作不得假。

但是可怜的吴辰完全估错了自己的对手,两世灵魂融合带给李承乾的并不单单是智力提升,记忆力同样提升到了一个的变态的程度。

所以对于吴辰的问题,李承乾只是不屑的笑笑,淡然说道:“三千八百六十二片,你去一片一片摘下来数,而且鉴于你的公然挑衅,如果这个数字正确,你把所有的树叶都吃下去。”

第二一七章 甚毒(一)

吴辰没有黑子那么实在,在李承乾诡异目光的注视下,丫自己跳上树,薅了一把干树叶塞在嘴里——认怂了。

“算你小子聪明,记着,你和黑子互相监督,错了就要认罚,要是互相包庇,后果自己想!”看着垂头丧气回来的黑子,李承乾严肃的说道。

“喏!”验证过李承乾所说的黑子沉声应到。

身为一个刺客,服从强者的道理不用别人提醒。

黑子知道自己的问题问得多么苛刻,没有人会去特意的注意进来时经过多少棵树,甚至就算提前知道这个问题,进了院子就开始数,也不一定能数得清楚,更不要说李承乾根被没有准备。

但李承乾没有说错,八十七棵树,其中:柳树四十二棵,桃树十八棵,梅树二十七棵。黑子走了一个来回,验证了两次,一棵不多,一棵不少。

这说明眼前这位不到十岁的太子殿下,任何情况下都会时刻注意自己身边的情况,而且不会有任何的遗漏。

黑子记得师傅说过,只有刺客中的顶尖高手才会有这样的能力,他们可以杀人于无形,甚至说可以相距数千里取人性命。

机会,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虽然黑子不知道李承乾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力,但这并不影响他想要获得这样的能力。

前一段时间见识到吴辰刑讯的手段,黑子只是觉得有一种淡淡的恐惧,但现在见识到李承乾的能力,黑子心里只有一个‘服’字。

只是没有强大的灵魂力量支持,这样的记忆力锻炼是非常艰难的,黑子和吴辰两个每天不知要互相惩罚多少次。

慢慢的两人之间就斗出了真火,提出的问题一次比一次苛刻,相互间的惩罚一次比一次严厉,甚至经常要休息好几天才能下床。

但不可否认的是,两人的观察能力也是提高得越来越快,一个多月的时间之后,基本上一些大的轮廓上的东西就已经难不住对方。

“殿下,外面那个叫孔文的又来了,拿着田刺史的拜帖。”诸葛无良,急匆匆从外面进来,抖着身上的雪花,对盘坐在炕上于小萝莉下五子棋的李承乾说道。

“不见,就说我出去了。”李承乾头也不抬,看着棋盘说道。

“无良哥哥,你的帽子呢?为什么没戴啊?要是染了风寒怎么办。”小萝莉看到诸葛无良转身要走,跳起来站在炕上说道。

“谢谢小郡主关心!”诸葛无良憨厚的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亲切。

“一会儿记得戴上啊,要不然打你板子。”小武叉着腰,关心中带着一点撒娇。

对于捡到自己的诸葛无良,小武一直都很关心,但彼此身份的差距让小萝莉明白,迟早有一天自己会再也见不到他。

所以小萝莉一直都很关注诸葛无良,甚至不惜让她的太子哥哥硬生生把他给提到管家的位置上,结果累的诸葛无良恨不得天天拽着狗尾巴上炕。

“太子哥哥,为什么这几天总是躲着小姐姐?”诸葛无良离开之后,小萝莉很好奇的问道。

“我们很快就要开始坑人了,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怕下不去手。”李承乾捻起一颗棋子,放到棋盘上嘿然说道。

“我们要坑的不是世家么?和小姐姐有什么关系?”小武似乎知道自己要输了,根本不理会李承乾已经落子,只是抱着一双小腿跟李承乾聊天。

“告诉你多看看书,你就是不听,不知道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典故么?”李承乾看小萝莉没有心思下棋,索性拂乱棋盘,顺手将偷走小萝莉的两颗棋子一起混了进去。

“要我说太子哥哥就是心软,我就不信把那些不听话的挑出来全都‘咔嚓’掉,还有人敢再敢捣乱。”小萝莉撇撇嘴,对李承乾的话不以为意,坚定的认为自己是对的。

“丫头,这话跟我说说也就算了,不要让别人知道,明白么?”李承乾面色有些凝重,沉声说道。

离开长安这段时间,李承乾接触过很多的百姓,看着这些面黄肌瘦的大唐子民,他才知道,老头子说的是多么有道理。

大唐的百姓是淳朴的,但也是盲从的,如果对世家举起屠刀大肆屠杀,很可能会让有心人借势而起,煽动百姓闹事,到时候只怕又是隋末大乱的场面。

“媚儿知道,不会出去说的。”小萝莉点点头。

“真乖。”李承乾在小武媚的鼻尖上刮了一下,缓缓陷入沉思。

活字印刷术,一种降低印刷成本的新式印刷方式,虽然李承乾答应李孝恭两年不使技术扩散,但却没答应不利用活字印刷术来搞事情。

现在基本上大唐境内的所有印书馆都是在世家、士族名下,书籍的价格同样控制在他们手中。

虽然皇室也有自己的印书馆,但印出来的书基本是没人买,这是没办法的事,穷人买不起,世家不会买,所以皇家印书馆的地位十分尴尬。

但现在有活字印刷术情况就不同了,低廉的成本必然带来价格的下降,而价格的下降又必然会威胁到世家印书馆的地位,毕竟谁都不会花更多的钱去买一样的书。

所以只要使用活字印刷术的印书馆一出现,必然会引起世家的忌惮,而且知道这印书馆是属于皇家之后,很可能把这件事闹上朝堂。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上了朝堂的事情就不是一家或几家的私事,李承乾相信以老头子的能力,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至于最后能达成什么目标,李承乾现在没有估计过,他的计划到了这里就已经开始转弯了,目标变成了那些日本的遣唐使。

整个儿计划,没有什么比坑鬼子更让李承乾感兴趣,想到用一堆佛经,诗经从鬼子那里赚回大量的金银,小李同志就忍不住兴奋的想要尿崩。

“太子哥哥,又想你的计划了?”小萝莉的声音在李承乾耳朵边响起,让李承乾收住尿意。

“怎么了?”深深吸了几口气,李承乾沉声问道。

面对李承乾略有些呆滞的目光,漂亮的小萝莉终于忍无可忍,跳着脚对李承乾喊出已经说了四次的话:“河间王叔来啦~!”

第二一八章 甚毒(二)

叔侄二人的密谋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又把李承乾的计划完善了一下,最终决定贞观二年的正月初一发动。

剩下的一切,只看远在长安的老李怎么配合,搞的好了发笔小财,搞得不好……也没什么损失。

而李承乾叔侄二人没想到的是,他们这次掀起的风波远远超出想象之外,几乎让长安城上元节过后的大朝会彻底乱成一锅粥。

“陛下,此风不可长啊,如此多的廉价书籍充斥大唐,必将动摇国本啊陛下。”

“陛下,必须严厉打击这些非法的印书馆,他们这是在动摇大唐的根基。”

“陛下……”

乱哄哄的朝堂上,李二冷冷的看着一群世家的代表如同跳梁小丑般上蹿下跳,一双拳头捏得紧紧的,心中不断冷笑。

话说得多好听啊,‘动摇国本,动摇根基’。

到底动摇的是谁的根本?动摇的是谁的根基?

不过,那个小混蛋还真是能搞事情,离开长安这么长时间,距离这么远,还是把朝堂搅得混乱不堪。

“陛下,臣等恳请陛下彻查这家‘新华书店’(李承乾想的名字,丫水平就这样了),还天下读书人一个公道。”

“好啦,都闭嘴吧!”崔家官员的一句‘彻查’将老李彻底的激怒,眯着眼睛,声音冰冷的问道:“你们想要干什么?逼宫么?莫非以为朕的钢刀不利?”

“臣等不敢,臣等有罪。”李二的怒火瞬间让二十几个世家代言人脸色一白。

说起来老李可是一位马上皇帝,性子暴烈的很,真要把他惹毛了,杀个人头滚滚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不敢?朕看你们很敢!书卖得便宜就是在动摇国本,就要彻查?简直荒谬透顶!朕警告你们,最好不要和朕耍小心思,朕不是任你们摆布的傻子!”老李愤怒的咆哮声响彻整个大殿,分明是急眼的征兆。

“陛下息怒,臣等绝无此意,请陛下恕罪。”二十几个官员,一个个头上直冒冷汗,生怕老李一气之下让人把他们拖出去砍了。

“陛下,臣认为他们几人说的或许有几分道理,书籍价格什么的尚属次要,主要是这‘新华书店’处于朝廷监管之外,若是印些什么于我大唐不利的东西,必为一大祸事,所以还请陛下三思。”

“是啊陛下,臣等就是这个意思!”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二十余位官员纷纷辩解。

“说的好听,我大唐有哪一家印书馆是在朝廷监管之下的?说一个出来听听,如果说新开的印书馆有这样的问题,你们开的就没有?”不等李二说话,黑脸的老尉迟便冷冷的嘲讽道。

“尉迟将军,我等世家岂能做出那等无耻之事。”言官怕李二,却不怕尉迟恭,冷言冷语的说道。

“那可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画皮画虎难画骨,谁知道你们背后干没干过。”程妖精见老尉迟一是没接话,立即顶了上来。

“程大将军莫要血口喷人,我等……”

“喷你怎么了?老夫还想一口敌敌畏喷死你呢。”程妖精没等对方把话说完,就一口打断,只是用的词汇让人不自觉的想起那个离开长安接近半年的‘毒瘤’。

任何事情,只要是有了老程插嘴,那就别想说得明白,印书馆亦是同样如此。

只见老程宛如战神一般,一双大手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唾沫星子四溅。一人独斗二十余位官员的同时,甚至还有时间和尉迟恭挤眉弄眼。

“全都给朕闭嘴,玄龄,此时你看应该如何处理?”李二眼见一群文官被老程喷的上气不接下气,自己也觉得气出的差不多了,便将目光转向房玄龄。

“陛下,臣以为不如将印书馆统一管理,成立一个书籍出版署,用来审核各个印书馆所要出版的书籍,对全国所有印书馆加以约束。”房玄龄老神在在的按步出班,恭声答道。

“嗯。这道是个办法。”李二满意的点点头,转向大殿中央二十余位官员问道:“你们呢?有什么看法。”

“臣等愿听圣裁!”对房玄龄的办法,世家的众人还是满意的,至少这样可以把那家新开的‘新华书店’弄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到时候搓扁捏圆还不是任凭自己等人。

可怜的家伙们还在做着世家掌控文化传承的美梦,等着将来把那家新成立的‘新华书店’搞夸掉,就像皇家现有的印书馆一样。

李二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嘴角扯出嘲讽的笑容,只要成立书籍出版暑,自己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隐形的大手已经笼罩在世家的头上。

自家那个臭小子‘毒性’真是太猛了,远在山东还能毒到朝堂上来,当真不愧有‘毒瘤’之名。

‘鲶鱼效应’,李承乾委托李孝恭稍回来的密信中提到最多的一个词,大意是在平静的养鱼池里投入一条吃肉的鲶鱼之后,所产生的一切连锁反映。

李二现在已经见识到了‘鲶鱼效应’的后果,仅仅是将书籍的价格下降一半,‘新华书店’就摇身一变成了鲶鱼,成了一只可以威胁到世家根本的那一条鲶鱼。

老李不知道李承乾是怎么把书的价格降到一半的,因为李承乾的信中没有提到,李孝恭派回来的人同样也没说,所以老李同志此时是隐隐有些担心的。

这种半价的书籍如果不能长期坚持下去,那么李承乾的那个‘鲶鱼效应’基本上就是扯犊子一样的笑话。除了能让世家暂时产生一些慌乱之外,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哪怕是成立了书籍出版署也一样。

李承乾到底想要搞什么,目的在哪里?李二这段时间无数次的偿试着分析、推测,但最终却无力的发现,自己真是理解不上去,难道这就是那个混小子说的‘代沟’么?

所以老李开始想儿子了,而且冬至、除夕、上元,三个节日没有见到李承乾的老老李也开始不断的追问,大孙子什么时候能回来。

或许,到了把混小子搞回来的时候了吧……。

第二一九章 甚毒(三)

李承乾对于老李的诏书一点都不奇怪,早在他和李孝恭执行他的计划时,就已经有了这种预感。

“殿下,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启程?”传旨太监与李承乾身后的吴辰和黑子对视一会儿,眼角抽搐了一下,转头对李承乾问道。

“老方,先别急,先到后宅休息一下,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安排,待安排完了咱马上就走。”这方公公李承乾认得,是老头子身边的管事太监,深得老李的信任。

“喏,臣遵旨。不过还请殿下行动快一些,莫让陛下等的着急。”方公公答应一声之后,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个老头怎么那么磨叽呢。”李承乾摆摆手,对老方一点都不客气。

不过方公公在宫里的时候就习惯了李承乾这么说话,也不在乎,闻言只是笑笑,不过却在临离开的时候提醒道:“殿下最好安排好护卫,回去的路上只怕不太平。”

“怎么回事?来的时候出问题了?”李承乾面色微变,正色问道。

“两拨刺杀,而且如果不是老臣多了个心眼儿,吃东西前总是用针验过,只怕现在骨头都凉了。”老方点点头,颇为感慨的说道。

“这么猖獗!”李承乾天天嘴唇,皱眉说道。

“没事,陛下准你带兵回长安,想必这一路上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见李承乾面色有变,不禁出言安慰。

没问题,李承乾当然想没问题,但很多事不是想没问题就没问题的,连信使都排不出去的李承乾怎么可能相信会没问题。

“通知仁贵,让他准备一下,三天后启程回长安。另外,把老包,玄策还有老钱都找回来,我有事情安排。”方公公离开之后,李承乾对站在一边的诸葛无良说道。

“喏。”诸葛无良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太子哥哥,我们真的要离开了吗?”小萝莉眨着萌萌的大眼睛牵着李承乾的衣襟问道。

“对啊,等到了长安,媚儿很快就可以见到阿爹阿娘了。”李承乾笑着对小武说道。

“可是媚儿不想离开太子哥哥。”小萝莉有些伤感的说道。

“没关系,媚儿如果喜欢就留在哥哥身边好了。”李承乾捏这小武的鼻子说道。

“那太子哥哥记得帮媚儿说情哦。”小萝莉认真的说道。

“好的,哥哥记住了,媚儿去玩了吧,哥哥还要去找河间王叔。”李承乾在小萝莉的头顶抚了一把,起身向李孝恭住的院子走去。

摊子铺的太大了,李承乾觉得有一种收不住的的感觉。

商业圈的拆迁工作刚刚进行完,现在正在折腾建筑规划,王玄策几乎天天泡在青州府和那些打算投资的富商扯犊子。

老包同样是走不开,子弟学校现在已经有接近一百个孩子,老师却只有老包和一个叫做白文墨的家伙。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把老包带走,子弟学校只怕立刻就得关门大吉。

而老钱负责的水泥厂也是一样的情况。

学校、商业圈、修路,每一项都需要水泥的支持,除了老钱李承乾还真是找不到其它人来管这个事情。水泥厂毕竟是属于石碳司的机构,交到地方政府的手里,将会影响到李承乾在青州的整个计划。

“小子,怎么样,傻眼了吧?”李孝恭端着茶碗,幸灾乐祸的看着李承乾。

“王叔,三天之后我就要启程回长安,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李承乾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淡笑着看着李孝恭,感觉自己似乎离开长安的时间太长,睚眦必报的名头好像不怎么好用了。

“你都回去了,老子留在这里干啥?替你看家啊?”李孝恭的心情好极了,第一批印刷出来的书籍虽然买了个半价,但是却要比以前正常价格赚的还要多,所以老货多多少少的有些得瑟。

“那么王叔打算跟我一起么?”李承乾不动声色的问道。

“对,我们一起走,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李孝恭点点头说道。

无耻老货,李承乾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李孝恭一番。

两千越骑加上一百玄甲军,这么强大的护卫力量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如果这要说不放心,这老货只能是不放心自己的安全。

盏茶时间之后,李承乾带着一肚子气离开李孝恭的居所,神色诡异的瞅瞅黑子和吴辰问道:“你们两个,会钓鱼么?”

“以前经常下河摸鱼,殿下,要做什么?”吴辰很奇怪李承乾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说起钓鱼,大冬天的实在不是钓鱼的好时候。

“那就别废话,给你家殿下去搞几条鲤鱼来!”李承乾点点头,对黑子说道。

“啊?”吴辰一愣,站在原地呆呆看着李承乾。

丫虽然不着调,但也知道鲤和李同音,鲤鱼是不能吃的,犯忌讳。

现在李承乾突然说搞几条鲤鱼……。

“告诉你了别废话,快去!”李承乾脸上怪异的笑容越来越浓。

“得,听您的!”吴辰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甩开两条大长腿,直奔庄园外面的小河,一刻都没有犹豫。

李承乾的表情吴辰在熟悉不过,在长安的时候每一次要坑人之前都是这个表情,如果这时候敢质疑他的意见,那么除了等待他的报复之外,再没有其他的路好走。

糖霜,醋,等等调味料被厨子一一准备好,吴辰的鲤鱼拿回来之后,李承乾首先动手杀鱼,接着就是改刀……一系列的忙碌之后,一份糖醋鲤鱼被摆上了餐桌。

被油炸过的鲤鱼皮肉翻卷,已经没有原来的样子,但是却有着诱人的香味。所以晚餐的时候第一个吸引了李孝恭的注意,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点头赞许的问道:“小子,今天伙食怎么这么好?”

“反正要回长安了,还省什么,放开了吃被。”李承乾弄了一条鸡腿,边啃边说。

“不是我这个当叔叔的说你,你小子就是太不会过日子,大唐要是照你这么吃下去,非被你吃穷了不可。”酸酸甜甜的糖醋鲤鱼很和李孝恭的胃口,老货吃的很开心,一点没有注意到方公公诡异的目光。

等到喋喋不休的老货吃饱喝足,才满意的点点头,一边剔牙一边大咧咧的说道:“这厨子不错,回头带回长安,而且这鱼真不错,不知道什么鱼?”

“河里钓的,我也不知道叫什么。”李承乾摇摇头说道,不过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诡异。

“若是老臣没看错,这应该是鲤鱼。”和李承乾一样,没对糖醋鲤鱼动筷子的方公公,看看李承乾,又看看李孝恭,慢条斯理的说道。

“啥!”李孝恭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着着李承乾,哆嗦着手指:“李承乾,你你,你个小混蛋,你弄鲤鱼让老子吃?!”

李承乾同样站起来,看看桌上的鱼说道:“我又不认得,好心办了坏事,请王叔见谅。不过王叔放心,回去之后我一定不会说的。”

只是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怎么看都是在幸灾乐祸,如果说他不知道这是鲤鱼,只怕连外面的门房都不相信。

第二二零章 甚毒(四)

三日后的清晨,李承乾和李孝恭如期启程,掺和在两千越骑加上一百玄甲军的队伍中踏上归途。

李孝恭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再也没有搭理过李承乾,只是每一次看到小李同志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小萝莉直到中午的时候的一直闷闷不乐,因为她的无良哥哥死活都不肯去长安,坚定执着的要留在青州。

王玄策、包龙图还有老钱也都没有跟回来,都被李承乾留在青州,毕竟那么大的一个摊子,总需要有人守着。

况且李承乾让王玄策接任县令一事还没有着落,这同样是李承乾的大计划,所以王玄策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

“殿下,后面有一支队伍一直跟着咱们,要不要过去问问?”中午休息的时候,薛仁贵对李承乾说道。

“有多少人?”敢跟着军队前行的人的确少见,所以李承乾愣了一下才反问道。

“大概二十来人的样子,而且应该有女眷。”薛仁贵说道。

“你认为他们有可能袭击我们么?”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李承乾问道。

“应该不会,想要袭击我们完全可以用更好的方法,不用跟在我们后面。”薛仁贵肯定的说道。

“那就不要管他,让他们跟着吧,出门在外不容易,跟着军队安全点,再说这也是对我们大唐军人的信任,不能辜负了。”薛仁贵的判断李承乾还是比较相信的,而且想要袭击的话的确没有跟在后面的必要。

“殿下宅心仁厚,是我大唐百姓之福啊。”一直跟在李承乾身边的方公公等薛仁贵离开后,笑着说道。

“将心比心罢了。”李承乾对方公公的吹捧不在意的摆摆手,想了想问道:“不过你这个老头子天天跟着我干什么?找河间王叔聊天多好,还有共同语言。”

“殿下身边的两个护卫倒是不错,只可惜嫩了点,所以老臣还是亲自陪着殿下才安心。”老太监一点面子都没给吴辰和黑子留,或者说没有把两人放在眼中。

“你这老家伙不提把后背不说,还打击人家,当真是老不休。不过跟在我身边你就不怕吃挂捞?”李承乾对方公公笑骂一句之后问道。

“这是老臣应该做的,也是陛下派老臣来的主要目的,否则随便一个传旨太监过来不就行了。”老太监淡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此行的目的。

李承乾和他说话的方式老太监很喜欢,嬉笑怒骂,没有歧视,没有高人一等,这让方公公感觉很舒服,所以相比于李孝恭,他更喜欢跟在李承乾身边,至于说安全问题……吴辰和黑子并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

“好吧,你随意。”老太监不想走,那就留下好了,反正李承乾已没有什么怕人知道的事情。

青州到长安,两千多里地,李承乾一行每天赶路七八十里,足足走了一个多月,到了三月的时候才进了长安地界。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接近长安,李承乾的脸色就越是难看,等到了长安附近的时候,已经彻底的没了笑容。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小萝莉已经两天没见李承乾笑过,所以有些忐忑的问着,生怕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就是,小子,你一天到晚的愁眉苦脸到底是咋的了,谁惹到你了?”李孝恭生了七八天的闷气,已经和李承乾恢复了关系。

“我们有大麻烦了!”把小萝莉拢到自己身边,轻轻的扯着她头上的小辫子,李承乾有些失神的说道。

“什么麻烦?这里离着长安只有两天的路程,我们又有两千多骑兵,谁敢找我们的麻烦?你小子不要危言耸听好不好。”李孝恭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横刀,撇撇嘴说到。

“是我们,不是我们。”李承乾瞥了李孝恭一眼,淡淡说道。

“殿下的意思是大唐?”老太监到底是干过伺候人的伙计,很快就从两个‘我们’中找到了些许不同。

“对,就是大唐。”李承乾点点头。

“什么麻烦?你小子一次说明白不好么?总卖关子有意思么?”李孝恭把横刀插回刀鞘,皱眉问道。

“看到地上这些小东西了么?”李承乾指指脚下。

“蝗虫?”老太监低头看了一眼,疑惑的问道。

“你们不觉得太多了么?这一路到处都是这东西。”李承乾严肃的说道。

蝗灾的事一直是李承乾不敢宣之于口的事情,因为他解释不了自己如何知道这件事。所以提前说蝗灾的事,最大的可能就是被解剖,而不是引起李二的重视,从而提前预防。

再说蝗灾一起,那就是小半个大唐的面积,在没有农药的时代,就算提前知道也是无力回天。

养些蝗虫的天敌或许可以起到一些作用,但是人都吃不饱的情况下如何去养其它东西?强制百姓去养这不现实,没有老李的支持,根本就实现不了这样的计划,甚至搞不好还会激起民变。

可是如果想要得到老李的支持,事情就又回到原点,消息来源解释不了。

人都是自私的,舍己为人,这种事情李承乾自认做不到,所以在开始的时候他选择了隐瞒,对任何人都没有提起蝗灾的事情。

现在,蝗灾近在眼前,再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可以一吐为快了。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说清楚!”李孝恭神色愈加严肃,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妙的感觉。

李承乾咬着牙,从牙缝里硬挤出两个字:“蝗灾!”

除了小武,几乎所有人脸色都狠狠白了一下,李孝恭更是追问道:“不可能!你怎么肯定会有蝗灾?”

“正常情况下,你们见过这么多么?去年冬天有那么暖和,听说这边连雪都没下几场,这些难道还不够证明的么?”拿脚碾死一只跳到脚下的小虫子,李承乾眯着眼睛说道。

“这只是你的猜测,作不得准。”李孝恭摇摇头表示不相信李承乾的话。

“不管准不准,老方,你先快马赶回长安,秘密报与父皇知晓。”李承乾叹了口气,没和李孝恭争论,转头对沉思的老太监吩咐道。

蝗灾的直接影响至少要到秋收的时候才能爆发,在这之前还有运粮的时间,但其造成的影响却是很大的,必须尽早通知老李,否则一旦有心人利用蝗灾搞事,必成大乱。

第二二一章 甚毒(五)

出来容易回去难,礼部官员的安排、折腾下,李承乾直到第四天才回到自己的‘兰若寺’。

简单的收拾一下,带上小武,李承乾就直奔丽正殿,虽然大唐没有《弟子规》这书,但出必告,反必面这个道理却是千古不变的。

“儿臣,见过母后,母后万安!”

“新阳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李承乾和小武进殿之后,双双拜倒,小武更是双眼发红,看样子分明是想起自己的娘亲。

“起来,都起来,这是干什么,没的行那大礼干什么。”半年没见过儿子的长孙皇后双眼出有些发红,自椅子上起身,将李承乾和小武从地上扶起来。

“该的,儿臣不孝,不能日夜陪在母后身边尽孝……”李承乾说着说着想起后世的老母亲,眼圈也开始发红。

“母后知道,知道,莫再说这些话让母后伤心。”长孙皇后轻轻拭了一下眼角,拉过小武抱起来:“新阳乖,不哭啊。”

原本小萝莉就在瘪着嘴忍着,现在李承乾一句话,小武顿时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粉嫩的小脸上划过,惹的长孙好一阵心疼。

哄了好一会儿,直到长孙说已经给远在利州的老武发了消息,要不了多长时间,老武就会赶来之后,小武才算止住眼泪。

李承乾看着差不多了,凑过去把小武从长孙身边拉过来,又嘻皮笑脸的对长孙说道:“儿臣恭喜母后,贺喜母后。”

“臭小子,一回来就作怪。”看着李承乾目光所及之处,长孙皇后咬咬牙,狠狠在李承乾的额头上戳了一指头。

“母后,知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啊?”虽然被戳了,但李承乾还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半年多没被戳过,还挺怀念的。

“去去去,小孩子问这个干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大唐时代的父母可不像现代的,基本上比较专制,所以李承乾果断的碰了钉子。

不过隐约间李承乾也大概能猜出来,长孙怀的应该就是李治那个小混蛋,那小子应该就是贞观二年出生的。

“对了,母后,儿臣这次回来给您带了些阿胶回来补身体。”又聊了一些路上的见闻,李承乾突然一拍脑袋,想起礼物的事情。

“还有礼物?那有没有朕的礼物?”李承乾话音刚落,一个他让他头大如斗的声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

“儿臣见过父皇,愿父皇千秋万载,一统天下。”扯了扯小武,李承乾极狗腿的回身一个跪礼。

“嘿嘿,这话听着新鲜,别说那些没用的,有朕的礼物没有?”老李时隔半年见了儿子,瞅着李承乾满脸的尴尬,就忍不住想折腾他。

李承乾现在真的很大,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老头子会像小孩子一样的要礼物:“父皇富有天下,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父皇……”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礼物在哪里?”李二脸上挂着坏笑,坐到自己老婆身边,把小武抱过来逗弄一番,就开始继续折腾李承乾。

“没,没有。”李承乾被逼的没招,任命般的垂头说道。

“二哥,高明刚刚回来,你就别折腾他了。”长孙皇后心疼儿子,挽着老李的手嗔声说道。

“观音婢,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干过什么荒唐事。”李二哼了一声,假意瞪了李承乾一眼,说道:“这小子在山东竟然做鲤鱼给孝恭吃,你说,还有比他更荒唐的么?”

“父皇,儿臣不认得鲤鱼啊,钓上来之后看着挺肥的,就弄来吃了。”看着长孙脸色渐冷,李承乾赶紧辩解到。

“不认得,嘿,那为什么只有你河间王叔一个人在吃,你一筷子都不动?”李二一点脸子都不给的将李承乾的谎言戳穿,继续说道:“你说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那可是你王叔。”

“儿臣……儿臣知错了。”眼见情况不对,李承乾立马认怂,再倔下去后果难说啊。

鲤鱼这事儿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只要老李不追究那就没问题。

但是李承乾没想到的是李孝恭那个老货,竟然真的不顾丢脸跑去找老头子告自己的状。

再想想以往程老匹夫输打赢要的‘光荣历史’,李承乾突然感觉好像天策将军府就没出过什么‘好人’。

“行了,这次因为你刚回来,先放你一马,下次再敢作这种荒唐事,先想想你的腿。”老李可能也觉得儿子这一趟跑的挺辛苦,所以轻拿轻放的警告了事。

“谢父皇恩点。”怂都怂了,李承乾不介意怂的彻底一些。

“嗯。在这好好陪你母后一下,回头到朕的书房来。”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老李同志交代李承乾一句之后,便起身离开。

李承乾则是乖乖的留在长孙的寝宫,陪着老妈吃饭,聊天,说说在山东的见闻,大概一个多时辰之后,才不情不愿的被长孙赶了出去。

必须去见老李了,否则老头子一定会把他重新关进宗正寺去。

“坐吧,别装出那副熊样,你小子有什么本事朕清楚的很。”

老头子的书房,李承乾乖乖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静静的等着老头子把话题继续下去。

“蝗灾的事情说说你的看法。”李二摆手示意房中所有人出去,然后对李承乾问道。

“我也不知道,总的来说,目前需要稳定人心,如果损失无法避免,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筹集粮食。”李承乾摇摇头,把自己能想到的说了一下。

“你认为有人会借这次蝗灾搞事情?”李二严肃的问道。

“一定会。但具体会是哪些人儿臣猜不出来。”李承乾皱着眉头缓缓说道。

“如果是你,会怎么应对。”李二揉揉额角,看着李承乾问道。

老头子真的需要问策于自己么?李承乾确定,他不觉得在政事上能和老李比肩,很多事情都是他在前面做,老头子在后面给他完善,或者说老头子在后面给他擦股屁来的合适。

那么,老头子这么问就是考校?或者说想从自己这里得到某些补充?一时间李承乾竟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老头子的问题。

第二二二章 甚毒(六)

李承乾一直没有说话,努力想着怎么用尽可能简单的语言来描述自己的想法。李二也知道这个问题有些复杂,问过之后也不急着让李承乾回答,只是静静的等着。

良久之后,李承乾才缓缓说道:“儿臣只有三个办法,第一:宣传,让百姓知道,大唐不会放弃他们;第二:调粮,这个也要让百姓知道,让他们看到不会挨饿的希望;第三:抓人,煽动、闹事、造谣者全部抓起来,严办。”

“不错,说下去。”李二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叫李承乾过来,原本是抱着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想法,这混小子虽然办事不靠谱,但脑洞之大的确让人叹为观止。

但意外来的总是让人猝不及防,不靠谱的李承乾竟然难得的靠谱了一回,提出的办法很有可行性。

“宣传的事情,我们可以印制大量的传单,另外,动员所有青年学子参与到宣传中来,而且只要参加过宣传的学子,科考的时候加分,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得到大量的免费宣传人员。”

“是个办法,说说第二条。”李二作为一个帝国的管理者,有的时候缺的只是一个想法,只要是有了想法其他一切都好说。

“第二就是南粮北调,利用一个夏天的时间,通过漕运把南方的粮食调过来,应付秋收之后的饥荒。”李承乾慢条斯理的说着,同时也在观察老头子的表现。

“再说说第三。”调粮的事情就算李承乾不说老李也会办,所以是说了一个开头就被老头子跳了过去。

“第三,儿臣也不知道怎么办,只是一个想法,具体操作……不知道。”李承乾又不傻,怎么可能去碰老李的底线。

怎么去监管煽动闹事的人,这事情绝不是李承乾现在应该碰的,这里涉及到方方面面很多事情,甚至会牵扯到军队,小李同志如果不想再被老李警告一次,最好就是躲得远远的。

李二果然没有再问下去,看着李承乾的目光有了一丝赞许,话题很快也转移到了另外的一件事:“你在山东搞的那个‘新华书店’到底想要干什么?”

“统一管理,印刷权我们可以不要,放在世家手里没什么,但是印什么这个权利却非收回来不可。”印刷的事情李承乾考路过很长时间,所以老李刚一发问,便立刻回答。

“你小子从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这次你的书卖的这么便宜,到底里面有什么门道?”李二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没什么门道啊。一种新的印刷方法,一本书十几页的书,只要能卖上十文钱,我们就有得赚。”李承乾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着,只是那表情怎么看都是在炫耀。

不过老李却顾不上李承乾的炫耀,皇帝陛下已经被李承乾所说的数字吓到了。要知道,现在大唐一本十几页的书,哪怕卖到两百文都是有赔无赚,卖到十文?这跟大白天说梦话有什么区别。

“太子,你可知道君无戏言。”半晌之后,老李平复了一下呼吸,沉声说道。

“父皇,那‘新华书店’就是河间王叔办的,赚不赚您把他叫来问问不就知道了。”李二面色凝重,李承乾也不敢过份的嚣张,否则被揍了,连说理的地方都找不到。

“‘新华书店’是孝恭的?不是你的?”李二有些惊讶,在他的印像里,李承乾那小混蛋决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人。

“儿臣也不想,可是儿臣手底下没人啊,总不能让王成虎那个憨货去管印书馆吧?”李承乾有些委屈的说道。

“这么说,孝恭这次赚了不少?”李二没接李承乾的话茬,自己手里人手都不够用,怎么可能再把人派给他。

“当然赚了不少,要不然儿臣怎么会……”李承乾刚想说鲤鱼的事情,就看到老李面色不好,连忙住口。

“既然有了新方法,为何不公开出来。”相比于赚钱,李二更关心的是整个大唐的教育。

“父皇,我大唐一共才有多少读书人,书卖的再便宜,看的人一共就那么几个,用处并不大,所以儿臣认为应该利用这个机会,多赚点钱。”李承乾试着从老李这里讨要一些好处,或者说一些特权。

“你缺钱么?”李二旧话从题,在他看来,李承乾这个太子基本上是用不到钱的。

“儿臣不缺,可是大唐缺啊。父皇就没想过,我们多印点诗经子但啥的卖给国外?比如那些倭国的遣唐使。”李承乾试探着说道。

必竟现在大唐对外宣传的是礼仪之邦,对日本、高句丽、新罗这些属国还是很照顾的。

而李承乾这种方法,放在大唐那就是点型的‘坑队友’,会被仕林所不齿。所以在不确定老李的想法之前,李承乾总是有些心虚。

“卖给属国?”李二并没有李承乾想的那样暴跳如雷,反而是一脸认真的琢磨起来。

李承乾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连忙趁热打铁的说道:“对啊,我们可以把那些小说,诗经,论语什么的多印一些,哦对,最主要的是佛经,印多多的佛经,卖给他们。”

李二隐隐感到自己已经快要被李承乾带进沟里了,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印佛经?他们会要?”

“他们不要和尚要啊,和尚有钱啊,我们可以批谁他们东渡去日本,去日本和高句丽那些国家弘扬佛法,他们如果要去的话,一定要带佛经吧?我们可以给他们印啊。”李承乾越说越兴奋。

“父皇您不知道,倭国是一个盛产银子的国家,他们甚至会用银子来盖房子。我们完全不用担心他们没钱,而且那些书都是老祖宗们智慧的结晶,不能平白无故的就给了他们,卖的贵一些也可以让他知道,‘经,不可轻传’。”

李承乾越说越快,老李同志觉得自己的思路开始有些跟不上去,但中心思想是听明白了,就是一个字‘钱’。

第二二三章 后浪(一)

第二天清晨,一夜没睡的老李显的很兴奋,拉着同样一夜没睡,并且困倦不堪的李承乾,直接跑去上朝,任由小李百般哀求也无济于事,并且朝堂之上对其委以重任,署理都水监。

至于李承乾一直掂记的书籍出版署,李二出人意料的选了许敬宗那个滑头,这货虽然算是当年秦王府十八学士,但却一直没有得到重用,现在总算是熬出头了。

杜如晦多了个职司——总监东宫兵马事,这应该是李二觉得李承乾的右卫率折腾的太狠,所以弄个人看着。

但这一切对李承乾来说,显的并不那么重要,面对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物,熟悉的一切……这货已经果断的睡了过去,就连老头子不断咳嗽,大殿中不断的争吵都没能把他弄醒。

直到一个破锣一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散朝了,小子。”

“哦。”从地上爬起来,李承乾看都没看是谁在叫他,转身就往外走。

李承乾可没忘记,程妖精家里房子倒了的事情,大殿里人都快要走光了,好死不死落到程妖精手里,再不走麻烦就大了。

“小子,哪里去?”巨大的人影转了个身,挡在身上,破锣一样的声音炸雷震的耳朵‘嗡嗡’作响。

“呃,原来是程伯伯当前,小侄昨日一夜未睡,困倦之极,失礼之处望伯伯海涵。”装成迷迷糊糊的样子施了一礼,李承乾转身就走。

“小子,躲得了今天,你还躲得了明天?老程玩剩下的东西就别拿出来现眼了。”老程黑着一张脸,极度鄙视的说道。

“阎王爷操小鬼,自在一会儿是一会儿。”背对着程妖精,李承乾边走边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多么经典的回答,人要多无耻才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样的话?程老货呐呐无语,看着李承乾的背影,心中闪过丫常说那句: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逃过程妖精魔掌的李承乾,晃悠着回到‘兰若寺’,琢磨着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的时候,几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在眼现。

“见过皇兄”“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哥哥好。”

定睛一看,心中顿时一片冰凉,感觉美好的午睡像一只煮熟的鸭子一样,从自己身边飞走。

李泰、李恪、长乐、襄城、豫章……一群弟妹齐聚一堂,而且人群里好像还看到程小四的影子,至于武媚那个小萝莉,更是早已经被人群淹没,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你们怎么都来了?”看着一群弟弟妹妹,李承乾心里不断发出一阵阵哀嚎,感觉整个人已经快要崩溃掉了。

乱七八糟的一群小娃娃,像长乐和李泰年龄长一些的还好,那些只有3、4岁的简直是就比魔头还要邪恶。

被几个小的围上的一瞬间,李承乾的一身衣服就已经全都是手印和口水,偏偏还一点办法都没有。

“皇兄一去半年,我们几个都很想你啊,知道你回来,就都跑来看你了。”半年没见,长乐这个小丫头变的稳重了许多,身上隐隐带着一丝长孙一样的气质。

“就你个小丫头会说话。”在长乐的头顶轻轻拍了一下,李承乾说道:“都进来吧,你们的礼物都放在书房那边。”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被洗劫的时间,所有被这些皇子皇女们看好的东西,全都被一扫而空。

“长乐,程小四为什么在咱家里?”逮住抓了三根玉簪子,还要继续扫荡的李丽质,李承乾悄悄的问道。

“小四好可怜,家里房子都倒了,没地方住,所以就住到宫里来啦。”看着和小武站在一起,嘀嘀咕咕的程小四,李丽质乖巧的说道。

“那她住在哪里?”李承乾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便顺着长乐的话问了下去。

“当然是西池院,东宫一共就这么大,不住你这里根本就没地方住了呢。”果然,事实如李承乾猜测的那样,程小四霸占了他的西池院。

李承乾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没办法说什么,但心里的好奇心更重了,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老程的房子为什么会倒。

“小四儿,小四儿。”打发长乐离开,李承乾对程小四勾勾手指。

“人家有名子,不叫小四儿。”程家小丫头嘟着嘴,牵着小武的手凑过来,看上去两个似乎关系很好的样子。

只是……李承乾看着小武古灵精怪的样子就知道,程小四这个小傻丫头怕是已经被她攻陷了。

当然,不管小武怎么攻陷的程小四,这和李承乾都没关系,所以乐呵呵的逗小丫头:“长乐一直都叫你小四儿,我当然也叫你小四儿,难道你还搞性别歧视?”

性别歧视?那是什么东西?程小丫头直接懵圈,呆呆看着李承乾半天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太子哥哥,程姐姐名子叫程琳,你不要乱说哦。”小武对李承乾眨眨眼睛说道。

“媚儿,你怎么把姐姐的名子随便告诉人,当心姐姐不理你了。”程小四吓唬着小武,就好像小武把她最大的秘密暴露了一样。

“好了好了,我当成不知道好了。”看着程小四郑重的样子,李承乾打起圆场,生怕两个小家伙吵起来。以小武的能力,别看程小四的年龄大,还真不一定能吵得过这小丫头。

“太子哥哥,我们一起去程姐姐家里看看好不好?姐姐家里房子都倒掉了,好可怜呢。”小武可怜兮兮的对李承乾说着。

不过李承乾无论怎么看,这小丫头片子眼睛里闪烁的都是八卦的光芒,和脸上表现出来的同情完全不相符。

程小四似乎也对小武的建议颇为意动,必竟她一个人在宫里,出去不方便,老程也不能总带着老婆来看她。

“是啊,哥,我们陪小四回去一趟吧。”长乐在李承乾住的地方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值得搜刮的东西,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小武的话,便凑了上来。

“可以,但记住,不许乱跑知道么。”李承乾想了一下,觉得程老货那里自己总躲着的确不是个事,不如索幸去看看,他那破房子到底为什么倒的。

第二二四章 后浪(二)

老程的家里的确够惨烈,看上去像是二战后的柏林一样,房倒屋塌的样子看着让人心酸。

越过倒了的围墙和房屋,来到后院的演武场,有一溜大唐军士常用的帐篷支着,其中一间最大的中军帐门口,程老匹无正脸傲然的站在哪里,身边站着他的老婆程夫人。

“囡囡,快过来,快过来。”李承乾一行刚刚进了演武场,老程就一脸笑容可掬的蹲下身子,朝程小四招手。

至于李承乾等人……直接被老程给无视掉了。

好在程夫人还算是给李承乾一点面子,客气的把他们让进大帐,又招呼侍女上茶,否则小李简直就不知道自己这张脸放哪里放才好。

直到盏茶时间之后,程小四跑回来找长乐和小武等人,老程才跟在闺女后面晃悠进来。

“程伯伯舐犊情深,小侄佩服。”看着笑咪咪瞅闺女的老程,李承乾笑着说道。

“小子,会说话就说,不会说就别说,少给老夫夹枪带棒的。”老程听出李承乾话里的揶揄之意,脸色难看的说道。

“程伯伯,小侄一向心直口快不打诳语,夹枪带棒之说,怕是伯伯误会了。”李承乾就着老程的话头说着,只是脸上的笑怎么看都让老程心中生气。

只是李承乾这货现在越来越难对付,以前恐吓一下或许有些用处,现在就是拿把横刀架他脖子上,这小子眼皮子都不带眨的。

所以老程换了话题,指指大帐外面说道:“小子,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就说说老夫这宅子,你打算怎么赔吧。”

“赔?我?”李承乾一脸迷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不是你,难道是我么?”老程气呼呼的说道。

“和我有啥关系。”李承乾摊手说道。

程妖精无理搅三分的性子,自然不会没有说辞,牛眼一瞪说道:“如果不是你给老夫五十车假水泥,老夫家中何至于此!”

“水泥是伯伯自己去装的车,我又不在长安,伯伯如此说怕是难以服人。”李承乾摇摇头,坚决不承认。

漫说当时没有给老程假水泥的打算,就算真有这个打算,李承乾也绝不会承认。

“啪”程咬金一拍桌子,浑不讲理的说道:“水泥是从你的石碳司装回来的,不找你找谁。”

“程伯伯是打算讹上我了是吧?”李承乾撇撇嘴说道。

“讹你又如何。”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何去何从程伯伯看着办吧。”

程咬金想玩混不吝,李承乾自然不会示弱,整个大唐说起混不吝,除了有数的三五人,他还真就谁都不怕。

老程再一次被整没词儿了,长了好几次嘴,终于说道:“你就不担心老夫弹劾你……。”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伯伯只管去便是,了不起太子之位咱不要了。”李承乾翻了个白眼,无所谓的说道。

老程这下是真没词儿了,皱眉、瞪眼、挖鼻孔,绞尽脑汁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李承乾这货为了一点水泥竟然连太子之位都不要了,这分明就是死磕到底的意思。

良久之后,老程终于是忍无可忍,咬着牙说道:“我说你小子总不能一毛不拔吧?你这样让老夫的面子往哪放?”

李承乾也觉得差不多了,再装下去弄不好老程怕是要发飙,所以见好就收的说道。“五十车水泥,不能再多了,而且我还有一个条件。”

“只五十车水泥?你还有条件?”老程的脸上写满了愤怒,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冬天的帐棚难道就特么白睡了。

老程拍桌子瞪眼睛,把李承乾也搞火了,瞪着老程吼道:“那你想怎么样,房子又不是我给你推倒的,跟我有毛的关系?五十车水泥,爱要不要,想要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免谈。”

李承乾已经不想知道程妖精到底怎么摆弄那些水泥的,而且就算是知道了也没啥用处,反正这老货打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怕是要水泥那会儿就已经开始算计了。

各持已见的两人就这样互相瞪着各不相让,如果不是两人吵闹的声音惊动了程夫人,只怕真会爆发一场撕逼大战。

虽然武力上一百个李承乾也不是老程的对手,但是如果比嘴皮子功夫,小李同志还真不惧程妖精这老货。

“老爷,你们在谈什么?”被两人的争吵惊动的程夫人掀开大帐的帘子,走进大帐之后问道。

“没啥,一些朝政上的事情,说了你也不是很懂,还是别问了。”程妖精略显尴尬的对老婆摆摆手,示意没啥大事。

“那好吧,妾身去看看长乐公主她们几个。”程夫人瞪了老程一眼,意思李承乾看不太明白,必须这是人家夫妻间的眼神,单身汪很难理解。

待到程夫人离开,老程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才缓缓说道:“把你的条件说说。”

“条件很简单,我都水监要清理河道,右武卫出人帮我……。”

“你……”老程被李承乾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死他。

清理河道这活儿可大可小,但哪怕是长安附近最小的一条河,想要清出来,没个万八千人也不够。

现在李承乾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调人,而且还特么只给五十车水泥。

不要脸的程妖精见过,每次照铜镜都能看到,可现在老程发现了一个更不要脸的,无力感再次充斥老程全身,觉得自己这个前浪好像真的没多大奔头了。

“程伯伯,程伯伯。”久久无语的老程让李承乾颇为担心,如果不是这妖精胸口还在起伏,他甚至以为自己把这老货给气死了。

老程被李承乾连声呼唤叫回了魂,想了想之后长叹一声:“太子殿下,您这五十车水泥,老臣要不起,此事就此作罢。”

“呃~,程伯伯,您看,您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嘛,对不对。这做生意都有个讨价还价是不是,先别急着拒绝嘛。”李承乾没想到老程这么快就怂了,这太出乎他的预料,感觉自己好多话都没说呢。

第二二五章 后浪(三)

“太子殿下还是请回吧,老程用不起。”程咬金不知是真怂了,还是想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反正就是不接李承乾的话茬。这一刻角色互换,刚刚表现的有些怂的老程占了上风,让李承乾有些束手无策。

思虑良久李承乾蹙眉说道:“水泥加上青砖,只有这些,不能再多了。”

“你加多少老子也不干,这是要掉脑袋的大事,数万军卒没有虎符的情况下调给你,你想造反么?”老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死活也不同意。

“数万人?我要好几万人干什么?养着他们看啊?”李承乾感觉老程的脑袋让驴踢了。

“清理河道没有几万人你搞得定?别开玩笑了好不好。”程咬金鄙视的看了李承乾一眼,不屑的说道。

李承乾一双眼睛眨巴了半天,隐约搞明白事情哪里出了岔子,试探着问道:“程伯伯是不是搞错了?我就是想要借百十个识字的,提前去测量一下水纹情况。”

“就借百十个人?”老程一脸愕然,显然开始的时候是他自己想多了。

“对,百十个人,我负责你这宅子的水泥和青砖,但是请工人的钱我不管,如何?”李承乾点点头说道。

“这个……,不好吧,老夫看来这事儿不好弄。”老程好像偿到了认怂以后的甜头,打算继续折腾下去。

“这是极限了,如果伯伯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大不了去找我舅舅。”老程神色的变化被李承乾看在眼中,如何能不知他心中所想,当下威胁着说道。

“行,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个忙老夫帮了。”到嘴的鸭子老程如何能让它飞了,直接一拍桌子,把事情敲定。

这就是无耻之人的优点,否则换成秦琼那样要面子的,这事儿也就谈崩了,不过如果换成秦琼,也整不出这样的事儿来。

“对了,还有件事儿,你得帮我办了。”就在李承乾打算和老程击掌定约的时候,老程突然又加了一句。

“啥?还有事儿?”李承乾面色一苦。

“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儿。”程咬金大咧咧的说道。

“说说看。”李承乾想了想,没敢直接答应,在大唐如果程老货搞不定的事情,他不认为自己一定有把握办成。

老程想了想,起身走向帐棚门口,对外面的侍卫吩咐了一句之后,回来重新坐好说道:“等下让你见个人,然后再说。”

“见个人?谁啊?”李承乾好奇的问道。

“我本家侄子,姓程,名华安”老程淡淡说道。

“程华安(书友华仔客串)?华安?”李承乾舔舔嘴唇,深深的吸了口气。感觉身边的奇葩人物是越来越多了,先是来了一个‘包青天’,这会儿难道又来一个‘唐伯虎’?

和老程又聊了一些其他事情,时间不大,大帐的帘子被掀开,一个……‘大侠’在李承乾惊讶的目光中走进来,报拳说道:“华安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叔叔。”

“坐吧。”老程随意的指了一把椅子,摆头对发呆中的李承乾说道:“怎么样,我这侄子不错吧?”

李承乾木然的点点头,脑子里闪过无数名人:叶开、陆小风、叶孤城,最后是西门吹雪。是的,眼前这货和古龙小说里的人物简直是太像了。

帅不帅先不说,单就那一头稍显凌乱的头发,一身月白色长衫,笔直的肩背来看,就有西门吹雪的部分特征。如果加上手中提着的那支长剑,以及冷峻的面容,除了西门吹雪,李承乾想不出任何与之相匹配的人来。

“小子,我这侄子给你做护卫怎么样?”老程用欣赏的目光看着程华安,口中对李承乾说道。

“不要。”李承乾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这简直就是开玩笑,如果带着这么个家伙到处走,自己的风头指定都被他抢光了,以后还怎么在长安混。

老程没想到李承乾拒绝的如此痛快,就连程华安也是微微侧头看着李承乾。

“小子,我侄子可不是你身边那些个阿猫阿狗能比的,动起手来就吴辰那样的,我侄子能打八个。”老程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试图蛊惑李承乾。

“伯伯,明人不说暗话,这个兄长人中龙凤,做我的护卫怕是委屈了些,所以伯伯有话直说便好。”李承乾和程华安对视一眼,将目光转向程咬金说道。

程咬金似乎也知道李承乾不是那么好骗的,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这侄子被大理寺和魏黑子同时盯上了,我这里想要保他怕是有些困难。”

“大理寺?魏伯伯?华安兄到底犯了什么事儿,搞出这么大动静?”李承乾皱皱了眉,疑惑的问道。

对于这一点,老程道是没有迟疑,简简单单的说道:“没啥大事儿,就是搞死了几个倭国的几个遣唐使。”

“程伯伯,你可别骗我,几个遗唐使而以,死了也就死了,何至于惊动魏伯伯。”在李承乾心里,倭国人,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决不至于搞出惊动大理寺的动静。

想想后世那帮矬子所犯的罪行,李承乾一定都不认为程华安在搞死遗唐使的问题上有什么罪过。

老程和他侄子却被李承乾说的一愣,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这个说法,丝毫没见几个倭人的命放在眼里,评论竟然是简简单单的六个字:‘死了也就死了’,而且连个对错都没问。

最后还是老程先回过神来,摇摇头说道:“如果是一般人也就算了,关键是这几个人是倭国皇子身边的护卫,现在那个皇子死追这事儿不放,这才让老夫束手。”

“倭国皇子?”李承乾用异样的眼神看了老程一眼,咂咂嘴说道:“搞死他不就完了吗,这事还用我来办?您一个堂堂大将军,手下数万将士,这点小事都办不了?”

老程被李承乾鄙视的话刺激到了,等着一双牛眼,吭哧了半天才说到:“那特么是皇子,多多少少皇家沾边,虽然不是咱大唐的人,但老程还不想被人弹劾藐视皇权。”

第二二六章 纨绔子弟 (一)

李承乾从老程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身边多了一个让吴辰有些小嫉妒的护卫程华安。

“殿下,这小子谁啊,看上去很牛逼的样子。”趁着身边无人,吴辰靠到李承乾的马车边上低低的问道。

“一个可以打你八个的高手,所以你说话最好小心点。”李承乾乜了吴辰一眼,淡淡说道。

“啥?八个?”吴辰对自己的能力还是颇为自信的,除了薛仁贵,丫自认还没有谁是自己的敌手。

“行了,别废话了,他在我们这里呆不长,过几天就走了,你别去招惹他。”将跃跃欲试的吴辰压制住,李承乾的思绪就转到了程华安的事情上。

发生在程华安身上的事情其实很简单,说到底也就四个字——人口买卖!

前文提到过的倭国皇子在到了大唐之后,因为接触的除了高官嫌贵,就是纨绔子弟,眼看唐人身边都有美貌侍女跟着,只有自己身边全是些脏了吧唧的矬子,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所以这货就生出了买侍女的心思。

不过在看了一些新罗、高句丽、突厥女子之后,这个倭国皇子总觉得不太满意,就把目光放到了汉人女子的身上。

结果祸事就因为他的这个决定发生了。

倭国皇子买好侍女之后竟然有些得意忘形,又买了绳子系在侍女脖子上,让侍女跟在他身后爬行,完全忘记这是在大唐,不是在倭国。

所以这家伙的行为立刻激起了民愤,直接把他们围了起来,吵着让他放人并且道歉。

几个倭人面对数百的愤怒百姓有些手足无措,后来被骂的急了,倭国皇子红着眼睛拔了刀子,这才让民众安静下来,但依旧围着他们不让离开,声言汉女不落倭人之手。

也就是这个时候,程华安家伙凑巧路过,看着倭人嚣张的样子,当时抄着宝剑就上去了,一口气捅死四、五个才算是消停。

如此一来,程华安算是彻底捅了马蜂窝,侥幸没死的倭国皇子不依不饶,从鸿胪寺就直闹腾到了大理寺,最后又闹腾到了魏黑子那里。

这就是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按理说老程扛下这件事问题并不大,几个倭人而以,确实算不得什么大事。

可偏偏坏事儿的就是老程那张破嘴,丫在朝堂上肆无忌惮得罪了太多人,结果现在那帮文官没几个帮他说话的,基本上都在落井下石,非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当然,李承乾也问过老程,大理寺打算怎么处理程华安,老程的回答是罚铜百斤。虽然老程拿得出这笔钱,但觉得面子丢不起,所以没招,把麻烦推到李承乾头了。

“华安,那个倭国皇子身边有多少人?”回了‘兰若寺’李承乾把小丫头们都打发去休息,揪住程华安问道。

“当时身边有6个,现在有多少不知道。”程华安淡淡说道。

程华安是江湖人,对所谓的大理寺并不感冒,如果不是老程强烈要求他不能离开,这会儿只怕早就走的不知去向了。

“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跟我去驿馆。”李承乾略一琢磨,对程华安说道。

“不必,程某一人便可。”程华安依旧面无表情,但似乎已经知道李承乾要作什么一样。

“我们都知道你一人便可,你叔叔也知道你一人便可,但为什么还要把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或许觉得被朝庭定为侵犯没什么,或许觉得这是一种荣耀。但你考虑过你叔叔没有?”

看着站的像一支标枪般笔直的程华安,李承乾继续说道:“我也不怕老实告诉你,因为你和那个倭国皇子的仇恨,那小子哪怕掉了一根汗毛,你叔叔都得跟着吃挂捞。”

“所以你这几天最好老老实实听我的安排,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替你叔叔把这件事处理好,才是你现在最应该作的事情,‘一人便可’只能使事情更遭。”

“为什么?”程华安有些不理解李承乾话里的意思。

他不理解明明朝庭没把那个倭国皇子放在眼里,为什么还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

李承乾耸耸肩说道:“你叔叔得罪的人太多,他们都想看他的笑话,就这么简单。”

“就像你说的,我去杀了他,没了苦主,没人告状,不就算是完了么。”程华安问道。

“倭国皇子再差劲,他也是一个皇子,动他就有藐视皇权的意思在里面。或许你说你没有这个意思,但有时候众口铄金,千夫所指,明明没有,也会有,这就是你叔叔为什么找我出面的原因。”

李承乾自认做到仁至义尽,如果程华安再不听,非要一意孤行去搞事,那就只能改天对老程说声‘对不起’了。

“我明白了,谢殿下出手相助。”程华安听完李承乾的话后,考虑了很久,最终点点头,表示愿意听从安排。

李承乾没说什么,挥挥手,示意王成虎带他找地方去休息,‘兰若寺’是属于内宫的,没有身份证明的家伙根本就不允许留缩。

“吴辰,你一会儿去军器监一趟,要一份横刀的炼制方法出来。”静静坐了一会儿,李承乾扭头对吴辰吩咐道。

“横刀的炼制方法?殿下是要……”吴辰试探着问道。

“别那么多废话,让你去你就去。另外去通知仁贵和二愣,明天下午一起出去。”李承乾挥手打断吴辰,在他离开之前追加了一句。

装逼也好,纨绔也罢,李承乾决定好好去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倭国皇子。

而且如果李承乾没记错的话,倭国皇帝好像是自称天皇的。而大唐的皇帝自称却是天子,丫这是明摆着占便宜嘛。单单就凭这一点,李承乾就打算好好去教训一下倭国那个叫什么大兄的皇子。

最主要的是倭国崽子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狼,一千多年以后,这些狼崽子就会拿着在中国学到的东西来对付自己的老师。

是夜李承乾失眠了,无数念头在脑子里翻滚,暴打小鬼子的镜头一次次在脑海中闪现。

如果想法能透射成现实,倭国的皇子只怕不知死过多少次了。

第二二七章 纨绔子弟(二)

次日,混过无聊的早朝,李承乾就带齐了人马,直奔倭国遣唐使所居的驿馆。

而与此同时,驿馆中倭国皇子也正在大发雷霆:“马鹿野郎,你们这些废物,天天被那些唐朝的官员敷衍,很有趣么?你们马上再去鸿胪寺、去大理寺催,去给他们的朝廷施压,如果三天抓不到人,就断绝两国关系!”

良久之后,倭国皇子终于发够了脾气,使团正使犬上三田耜才缓缓说道:“皇子殿下,唐人皆有傲骨,催的急了怕是会起到反作用,依臣看来不如再等等。”

不想犬上三田耜的话才刚刚说完,倭国皇子便吼道:“八嘎!我不想听这些东西,难道我一个皇子还没有一个将军的侄子重要?我最后告诉你一次,如果人抓不到,回去之后你就等着被砍头吧。”

无奈的互相对视着,犬上三田耜对使团副使惠日摇摇头,示意自己已经无能为力。

倭国皇子上古大兄,其父明舒天皇,其母苏我法提郎女,因为在家中年龄最小,所以丫就像一个这个被宠坏的孩子一样。

而原本这次出使的名单里面是没有他的,只是这小子不知怎么说通的明舒天皇,竟然在使团即将出发的时候突然把他按排到了队伍里面。

如此一来犬上三田耜和惠日算是彻底掉进坑里了,一路上这小子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惹出的麻烦数不胜数,偏偏这小子还总是自觉高人一等,任谁的话都不听。

这一次倒霉的皇子终于是碰了钉子,被人狠揍了一顿不说,还被人把随从杀了个干干净净。

而且这几天两人也从侧面打听了一下,好像那个姓程的将军并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武力值怎么样不说,耍无赖的招式堪称朝堂无敌,除了大唐的太子能够抵抗一二之外,再无敌手。

上古大兄一个人吼了一会儿,也觉得独角戏没啥意思,狠狠瞪了犬上三田耜和惠日一眼,一甩袖子出了房间。

他还要出去找些乐子,长安城的繁荣比值倭国京都强上太多了,好多东西上古大兄见都没见过,单从这一点来说,这个倭国皇子打心眼儿里喜欢大唐这个富饶的国度。

如果不是倭国与大唐之间隔着茫茫大海,上古大兄甚至想要求父皇带兵攻入这个美丽而又富饶的国度,彻底将她占领。

不过上古大兄的思绪到这里不得不终止,因为一个很霸道的声音就在他的前面响起:“站住!”

恍惚间上古大兄回过神来,就看到眼前站着四五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一个小小的少年站在几个汉子中间,趾高气扬的看着自己。

“你们是什么人?识相的快点让开,我乃是你们大唐的贵宾,惹急了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挥手让身后的几个护卫挡在自己身前,上古大兄盯着李承乾说道。

“是不是他?”没想到,小小少年根本不理他的威胁,只是把脸转向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衫的青年,淡淡问道。

在等到那个青年点头示意之后,少年二话不说,一声冷喝:“拿下。”

上古大兄在少年扭头的时候,同样看到了那个如同恶魔一样的男人,脸色瞬间变的惨白,颤抖着嘴唇,嘶声对那几个护卫喊道:“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上古大兄认得程华安,不单单是认得,而且上一次还被他吓的尿了裤子,如果不是有官兵及时赶来,只怕丫现在头七都烧过了。

但上古大兄的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的,身高只到几个壮汉胸口位置的矬子如何能拦得住开弓六石的猛男。

几乎他们刚刚想要拔刀阻拦的一瞬间,几个壮汉就已经到了他们跟前,单臂一伸,直接掐住脖子随手往边上一丢,几个矬货就被摔的不醒人事。

狂暴,简直太狂暴了,刚刚还在幻想着怎么马踏中原的上古大兄再一次被吓尿了,一边后退一边撕心裂肺的喊道:“你,你想干什么,我我,我是倭国皇子,我,我是大唐的贵宾。来人,快来人救驾,救驾!”

可能是这货的喊声太过凄厉,也可能是倭国的使团正要出去,就在程华安抓住他的同时,一声爆喝在驿馆门口响起:“住手。”

“愣着干什么,带走。”看着扭头询问自己意思的程华安,李承乾冷冰冰的说道。

“站住,放开皇子殿下。”虽然上古大兄让犬上三田耜各种讨厌,但若说眼睁睁看他被李承乾带走,犬上三田耜还作不到。

“你跟他是一伙儿的?”李承乾扫了犬上三田耜一眼,眯着眼睛问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眼看上古大兄被程华安拖走,犬上三田耜一边对身后的人打手势,一边连声追问。

看着犬上三田耜打算拖延时间,李承乾也不阻止,就那么冷冷的看着。

倭国使团一共二百多人,去掉各种来学习的工匠,僧人,学生,护卫也就的也就几十个。前几天被程华安搞死了五、六个,今天又被席二愣和王成虎搞挺了五、六个,能打的怕是不多了。

果然,没用多长时间,驿馆里冲出来四十多个拿着刀的倭国武士,乱七八糟,比比划划的向李承乾等人靠了过来。

看着那些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矬子,李承乾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一群拿刀的猴子,瞥了一眼略显紧张的薛仁贵,淡淡说道:“仁贵、君买,看你们的了。”

“喏。”薛仁贵和习君买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看着矬子们拿着刀子靠过来,更是担心李承乾的安全。

此时李承乾已经下令,两人自然不会怠慢,一杆方天画戟、一支铁槊,各自提在手中,成犄角之势对着拿刀的一群矬子冲了过去,口中一声爆喝:“太子右卫率奉命拿人,无关人等速速退开,反抗者格杀勿论。”

银光闪烁的方天画戟,乌黑锃亮的铁槊,被舞的如同风车一般,几乎是眨眼之间站在前面的十来个倭国护卫砸翻在地,哀嚎之声响彻长街。

第二二八章 纨绔子弟(三)

十余个呼吸的时间,全部手里有东西的倭人全部被薛仁贵和席君买砸翻在地,就连拿着马鞭的犬上三田耜都被老薛一脚重新踹回驿馆里面。

这还是老薛和席君买手下留情的结果,否则如果拿兵器的刃口对着倭人下手,只怕现在驿馆门前连个活口都不会有。

“小子,我听说你听牛逼,连我大唐的人都敢买。”站在已经吓得站不起来的上古大兄跟前,李承乾嘴角嵌着一丝诡异的笑,鄙夷的说道。

“我错了,真,真的,真的不敢了!殿下手下留情,饶我一命,饶我一命!”上古大兄用仅有的理智控制着自己的后门括约肌,颤抖着说道。

这几个唐人太狂暴了,数十位勇士竟然没能阻挡住两个人的进攻,这要是放在倭国,简直就是战神一样的存在。

可偏偏这样的几位战神,却是听令于一个小小少年,那么这个少年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刚刚那个拿方天画戟的家伙说‘太子右卫率奉命拿人’,难道这个少年是大唐的太子么?

仅仅一瞬间,上古大兄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最终化为一个:这次好像真的麻烦大了。

可上古大兄想不通的是一个小小的民间女子,为什么会惊动大唐的太子殿下为其出头,太子怎么会把一个民女放在眼中。

而关键的问题是,那个女子已经被带走了,并不在自己这里啊!

“小子,能猜出我的身份,这说明你很聪明。聪明人就应该知道,做了错事不是道歉就可以的,所以你要拿出诚意来。”李承乾淡淡的笑着,只是那笑容上古大兄怎么看都有些狰狞。

“我,我赔钱、赔东西、赔女人都可以,放,放过我。”在倭国屈服于强者并不算是什么可耻的事情,所以上古大兄也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丢脸的地方,只是不断苦苦哀求。

“这些不够,我大唐的人绝不是可以任人羞辱的,哪怕这个唐人是一个奴仆也不行。侮辱我大唐的人,任何人都要受到惩罚,就算是皇子也不例外。”李承乾说得很平淡,就像是在探讨晚上吃什么一样。

上古大兄的心却开始往下沉,就像沉入无尽的深渊,隐隐一丝不详的预感将他笼罩。李承乾的意思很简单,不要钱,不要物,那么他想要的是什么就已经很明显了。

“我是皇子,我父亲是明舒天皇,我母族是苏我氏,我有钱,我可以给你很多钱。”为了自己的生命,上古大兄努力的挣扎着,奈何一双有力的大手死死卡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

“打断他两条腿,让他长点记性。”淡淡的对压着上古大兄的程华安吩咐一句,李承乾站起身,向驿馆走去,作事不能虎头蛇尾,那里还有倭国使团的正副使需要解决。

“下国使臣见过太子殿下。”驿馆中,犬上三田耜在惠日的搀扶下,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对李承乾弓身施礼。

“在你们倭国,见到皇族不是要行跪礼么?怎么到了大唐就改了?莫非是瞧不起本宫?”在薛仁贵、习君买、吴辰的护卫下,李承乾站在驿馆门口傲然说道。

“臣……”犬上三田耜觉得十分憋屈,这大唐太子实在太强势了,虽然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样子,但气势之强,已经让他很难正常说话。

当然,能让犬上三田耜有这种感觉的,更多的是老薛和二愣两人霸道的出场方式对他造成的心理影响,

“怎么,莫非你们倭国当真是没把我大唐放在眼中?”李承乾步步进逼。

“太子殿下,士可杀,不可辱,我倭国虽然国小民弱,但决不畏惧强权。”犬上三田耜被老薛一脚踹怂了,但是惠日没有,所以这货倔着骨头,昂然回答,大有慨然赴死之势。

“‘士可杀,不可辱’好,很好,我中原文化你学的不错。”李承乾点点头,继续说道:“如果我因为一句话杀你,倒显得我气量小了。”

“殿下大可不用有如此顾及。”惠日梗着脖子说道。

在惠日看来,大唐礼仪之邦,决不会因言而杀人,况且惹事的又不是他,如果李承乾敢把他砍了,将来的麻烦一定不会小,光那些言官就能喷死他。

李承乾点点头,眯了一下眼睛说道:“行,既然你想以死全忠义,本宫当然要成全你,所以不管你叫什么,你的命本宫收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惠日一时糊涂,还望殿下高抬贵手,放他一马。”犬上三田耜眼看三句话不到,就闹的不成样子,连忙劝解。

上古大兄估计是完犊子了,刚刚已经听到他在外面的惨叫,估计不死也好不到哪去。

如果这个惠日再被李承乾给砍了,那使团这次的出访也就彻底失败了,自己就算侥幸不死,只怕回去之后也逃不过人头落地的下场。

想到这里,犬上三田耜就恨的牙根痒痒,如果不是上古大兄那个蠢货一定要追究那个程华安的责任,事情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你放心,今天本宫不会弄死他。”李承乾冷冷一笑,看了犬上三田耜一眼:“而且本宫还要提醒你一句,看好自己手下的人,不让他们乱跑,否则被人当成探子抓起来,那可就谁都救不了你们了。”

“谢殿下恩典,下臣明白,一定严格约束手下。”犬上三田耜心中发苦,知道李承乾虽然名为提醒,但实际上是警告,而且……隐隐带着事情还没完的意思。

三棒子打不出个屁的犬上三田耜让李承乾有些失望,知道把他们全部打折腿的计划怕是行不通了,略一琢磨之后,便对犬上三田耜说道:“最后警告你们一次:唐人,不是你们想动就能动的。本宫你们能记在骨子里面,永远不要忘记。”

“是是是,下臣记住了,此生决不敢忘。”看着李承乾等人远去的背影,犬上三田耜长长出了口气,心底盘算着,一会儿要不要去那几大世家看看,听说大唐这个国度,世家是可以操控一半,这个仇能不能报,就看那些世家帮不帮忙了。

但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结束么?有‘毒瘤’太子这个外号的李承乾真的就没有后手了么?下一章……再见。

第二二九章 李承乾的战斗(一)

李承乾离开了,不过倭国使团的灾难却没有过去。

被打断了腿的上古大兄还没有来得医治,如狼似虎的左武侯卫军士就闯进驿馆。

理由很简单,搜查探子!

最后一个校尉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上古大兄的胸口处扯出一条白绢,上面好死不死的写着横刀的炼制方法。

“校尉阁下,这,这不是我们的啊。”迎着校尉凌厉的眼神,犬上三田耜硬着头皮争辩着。

坑,这就是个坑,犬上三田耜很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

可是明白又有什么有意义?事实胜于雄辩,东西确实是在本国皇子身上找出来的,再怎么解释只怕也没有用了。

“是不是你们的,一会儿到了左武候卫大牢再说吧。”校尉冷飕飕的笑着,对外面的军卒吼道:“所有人,全部押回左武候卫大牢。”

可怜的倭国遣唐使团,大了大唐仅仅半个月,连李二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那个逗逼的上古大兄一口气送进了左武候卫,

当然,就算没有上古大兄,李承乾如果知道他们已经到了,还是会用别的方式去搞他们,区别只是用的方法不同而以,在这一点上是绝对不容置疑的。

皇城东宫丽正殿,李二看着手里的长孙无忌呈上来的白娟,犹豫良久,最后问道:“是那个小混蛋搞出来的把戏,对吧?”

长孙无忌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点头说道:“陛下明鉴。”

“知道他想干什么么?”李二蹙眉说道。

“不知道,是他的护卫吴辰找到冲儿,提了这么一嘴,说是要冲儿调人过去帮个忙。”长孙无忌摇摇头说道。

“朕知道了,无忌你先回去吧。”李二见在长孙无忌处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便将其打发回去。

“那倭国使团……”长孙无忌离开之前小心问道。

“先关着吧,派个太医去看看,别再死了人。”李二想了一下说道。

等到长孙无忌走了,李二对身边的‘齐天大圣’林松海说道:“走,去太子那里看看他到底要搞些什么。”

李承乾此时也刚刚知道倭国使团全部被抓的消息,面对长孙冲淡淡说道:“没人肯承认偷了横刀的炼制方法么?”

“没有。”长孙冲吸溜一口茶水说道。

“没动刑吧?”李承乾问道。

“也没有。”长孙冲摇摇头。

“那好,一会儿让黑子跟你走一趟,你把他送进去,得到想要的东西后,让他自己回来就好。”李承乾很没形象的蹲在椅子上,手中举着一块烤肉,边吃边道。

“你想得到什么。”出乎意料的,回答李承乾的竟然是李二的声音。

“父皇,您怎么来了?”李承乾赶紧从椅子上跳下来。

虽然老头子不太关心李承乾的形象,但蹲在椅子上和老李说话的确不像样子。

“你小子先回去吧,走快点也许能蹭上你老子的马车。”老李看看同样给自己见礼的长孙冲,抬手指指房门说道。

“喏,冲儿这就走。”老李下逐客令了,长孙冲再不识时务也不会和他对着干,给李承乾递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之后,一溜烟的尥的没了影子。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一下午的时间弄死了十八个,又是栽赃又是陷害,总不能只是为了那小子吧!”李二挥挥手,阻止李承乾继续开口,并且指指站在一边的程华安。

“不是。”李承乾老实的说道。

“那是为什么?”李二追问道。

“一个是看他们不顺眼,另一个是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李承乾偷眼看了一下老头子,没瞅见怒不可遏的表现,这才呲牙咧嘴的说道。

“因为不顺眼就弄死了十八个?”李二坐到李承乾的椅子上,用筷子拨弄着盘子里的菜品,随口说道。

“是他们先拔刀的,所以儿臣才让仁贵和君买出手。”李承乾略显委屈的说道。

“行了,先不说这个,你想在这些倭人嘴里知道些什么?”李二把筷子放到一边,继续问道。

“他们来的目的,还有就是倭国目前的国内形势。”李承乾想了想,扫了一下房间中众人,觉得没什么碍眼的,才正色说道。

“目的不用你问,朕可以告诉你,他们是来学习的,学我们的文化,工艺,技术。至于倭国的形式,隔着茫茫大海,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李二今天的耐心出奇的好,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火的迹象。

李承乾虽然奇怪老头子的态度,但还是摇摇头,否定了老头子的说法:“儿臣不信倭人只想学习民间技艺,没有惦记我大唐军械的制作方式。”

“你是说……”李二面色微变,皱眉问道。

“是的,儿臣怀疑这些遣唐使别有目的。”李承乾坚定的说道。

李承乾打死都不信唐刀的制造工艺是大唐主动送给倭国的,能得到唐刀的工艺倭国必然使用了不光彩的手段。

至于倭人是偷的,还是收买一些匠人搞到的,这个并不重要,李承乾需要的是把罪名坐实,其他真的很不重要。

“如果你的判断错了呢?重刑之下屈打成招又如何?”李二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沉声问道。

李承乾习惯性的耸耸肩,摊手说道:“错就错了呗,那个庙里没有冤死的鬼啊!再说这些倭人根本一点都不冤,敢动我大唐的人,就让他们拿命来填好了。”

“嘿嘿”李二盯着李承乾嘿嘿的笑了半天,直到把李承乾笑的浑身发毛,才哼了一声说道:“小子,说漏嘴了吧!依朕看来,最后这句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李承乾面色一肃,收起刚刚那种略带无赖的表情,正色说道:“对,儿臣就是想告诉我大唐百姓: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情况下,大唐都是他们的坚强后盾。”

李承乾的话说的掷地有声,李二听完之后久久没有说话,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点点头,笑着说道:“不错,你很不错!不过你最好想想明天怎么应付那些言官的弹劾吧!”

第二三零章 李承乾的战斗(二)

“二哥今日为何如此高兴?”丽正殿中,长孙皇后端着一盏茶放到李二的桌上,对老李问道。

“我有高兴么?”李二愕然反问。

“您这脸上可都写着呢。”长孙皇后淡笑着说道。

“呃~”李二被长孙说的哑然,略一犹豫,沉声说道:“那个小混蛋今天把倭国皇子腿打折了,而且倭国使团也全被他送进了左武候卫大牢。”

“什么?!”长孙皇后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这,这……”。

看着长孙脸色的变化,李二突然想起老婆肚子里可还揣着自己的种呢,受不得惊吓,连忙改口说道:“不过朕很满意。”

长孙皇后缓了一下,见李二没有什么特别生气的表现,也知道自己上当了,不由微微嗔怒道:“二哥到底想说什么,莫要再吓唬臣妾。”

“观音婢,你就没有发现一件事么?”迎着长孙皇后略显疑惑的眼神,李二继续说道:“那小混蛋虽然一天到晚惹事生非,不断的折腾,但却从未找过百姓的麻烦。”

“二哥一说……好像确是如此。”李二的提醒下,长孙微微点头说道。

眼见长孙被自己带偏,不再追究刚刚被吓到的事情,李二暗自得意的继续说道:“我刚刚就是在想这件事情,翻遍这小子过往,竟然真的一件欺辱百姓的事都没找见。”

“百姓他是没有欺辱过,但先是世家,后是倭国皇子,这小子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长孙皇后皱眉说道。

“倭国皇子这事我认为打得好,打的对。弹丸小国的皇子,也敢辱我大唐子民,没杀已经很给那个明舒面子了。”李二冷哼一声,淡淡说道。

“二哥,您现在越来越喜欢卖关子了,再这样臣妾可真要生气了。”李二不清不楚的说了半天,长孙只是听了个模模糊糊,不由嗔声说道。

“好好好,别急,这就说给你听。”怀孕的老婆生气了,老公就是再牛逼也照样得怂,就算李二也不例外。

小半个时辰之后,李二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的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朕很满意承乾对待百姓的态度,虽然为一个女仆打折一位属国皇子的腿有些荒唐。”

“二哥,既然满意高明的做法,那明天帮高明一把可好?否则高明斗不过那些御史的。”长孙皇后搞清事情的经过之后,立即就想到弹劾的事情,略想了一下就对李二说道。

“不,这一次要靠他自己,既然这小子敢说为生民立命,那就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如果连御史言官都斗不过,回宗正寺好好反醒就是他最好的选择。”李二摇摇头对长孙说道。

“二哥是担心高明会像战国时的赵括?”长孙皇后沉默一会儿,试探这问道。

“对,这正是朕担心的事情。”李二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那好吧,一切二哥做主便是。”长孙皇后叹了口气,突然感觉李承乾的成长太快了,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管束,就被老李接管了。

第二日早朝一开始,大殿里气氛就显得十分诡异,武将集团全都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的缩在一边,一声不吭。文官一系更是一个个老神在在的的像是要睡着了一般,唯有那些摩拳擦掌的御史是些例外。

“怎么,你们今天都哑巴了?为什么没人说话?”盏茶时间之后,李二轻轻敲了敲桌子,沉声问道。

该发生的迟早要发生,老李索性提前点燃‘导火索’。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太子殿下。”互相对视的眼神中,一位御史自朝臣中走出,朗声说道。

“问!”李二大度的一摆手。

“谢陛下!”御史谢了恩,转向对李承乾问道:“太子殿下,倭国使团现在何处。”

“左武候卫大牢,有什么问题么?”李承乾歪着脑袋,直言不讳的说道。

“……”御史没想到李承乾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原本准备好的质问一下子被堵在喉咙里,反应了一下才继续问道:“不知倭国使团所犯何事?为何要锁拿入左武侯卫?”

“事关机密,无可奉告!”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撇撇嘴说道。

“事无不可对人言,我等有风言奏事之权……”御史第二次被李承乾揶揄,有些吃不住劲了,脸色涨得通红。

“你说的是个人,不是国家。若真事无不可对人言,你可以去问问兵部尚书我大唐的军力部署情况,看他会不会告诉你。”李承乾摇摇头,眼中的嘲讽更加浓郁。

御史尴尬的站在大殿中央,脸色难看之极,讷讷无言。

“殿下,不要强词夺理,倭国使团一事关系两国邦交,我等为何不能知晓。”眼看一个御史不行,言官中又走出一人。

“看来你们的好奇心很重啊。”李承乾看看发言之人,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认真的说道:“刚刚他说的没错,的确是事无不可对人言,此事本宫没什么不能说的,可问题是本宫敢说,你敢听吗?”

新出来的御史闻言一愣,略一犹豫问道:“殿下此言何意?”

“事关国家百年大计,你如果真的想要知道本宫可以单独告诉你,但从今往后你和你的家人将生活在监控之中,除非将来计划完成,否则你和你的家人不得离开长安一步,不得与任何人接触。”

李承乾的表情无比的认真,就连李二都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隐隐觉得他好像真的有什么大计划一样。

“殿下过于危言耸听了吧?就臣所知大唐还没有什么机密值得如此。”又一位御史站出来,梗着脖子说道。

“有没有,值与不值你可以试试。”李承乾洒然一笑,也不与那御史争论,说完之后就淡淡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朝堂之上静得可怕,所有人的目光在李承乾和三位御史之间游走,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李承乾的进步简直不可以道理计。

同样是以身份压人,上一次是炫耀,是拉仇恨,这一次却是不着痕迹,让人有苦说不出。

难道皇家真的是出妖孽的地方么?

第二三一章 李承乾的战斗 (三)

皇家出了这样的一个妖孽,对于世家来说绝不是一个好消息,这代表着如果他们不能在短期内压制李承乾,那么就必须老老实实的继续蛰伏下去,这个时间很可能要超过五十年以上。

“太子殿下,倭国使团的事情关系重大,的确没有我们置喙的余地,但殿下能否说明为何要打断倭国皇子双腿?”这一次出来的是一位刑部官员,看上去一脸正气。

“本宫看他不顺眼,怎么了?”李承乾的回答让李二的心狠狠抽了一下,刚刚还觉得这小子有进步,可没到三句半,又露本相了。

“不顺眼……”刑部官员愣了一瞬,竟不知应该如何作答,只能在心底暗自佩服这个理由的强大。

“对,就是不顺眼,弹丸小国就敢自称天皇,来占我们的便宜。”李承乾不忿的撇撇嘴说道。

“可据我们所知,殿下是因为倭国皇子买了一位奴仆才下的手。”某御史自作聪明的站出来,试图揭穿李承乾的谎言,却不知道一句话触到了某愤青的逆鳞。

“奴仆?”李承乾从自己的位置走下来,死死盯着说话的御史,半晌之后说道:“在你眼里我大唐百姓只是奴仆是么,或者说在你眼里大唐百姓只是任你奴役的对象?”

“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不要污了本宫的耳朵,和你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让本宫觉得耻辱。”李承乾挥手打断御史的辩解。

“你眼中的奴仆在本宫看来,比你要有用得多,至少她为大唐贡献过自己的力量。而你……不,你们。”李承乾扫了一圈朝堂中的御史,不屑的说道:“你们除了夸夸其谈,还能做什么?”

“我们是言官,责任就是风言奏事,殿下难道要因言罪人!”

“我大唐乃是礼仪之邦,殿下如此做事却是寒了属国人心。”

“殿下……”

李承乾的打击面太大,几乎被御史群起而攻,一时间朝堂上乱作一团。

“都闭嘴!”一个、两个十来个‘喷子’终于把李承乾的怒火彻底引动,指着脸上写满愤怒的御史们冷冷说道:

“一群连自己国家百姓都不爱护的人,一群吃着百姓的种粮食、穿着百姓的织衣服,却任由百姓被异族欺凌的废物,有何颜面立于本宫面前,立于朝堂之中,立于我大唐的国土之上!”

“尔等可知那些属国、番邦并不是因为你们能说才来朝贡?如果没有本宫身后这些大唐将军,尔等在番邦眼中狗都不如,至少狗还知道看家,有人动了家中的东西还知道叫两声,你们呢?你们能干什么?”

“说的好!”虽然老李一直以眼神压制,但还是没压住程老货:“老程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就是俺嘴笨,说的没这么痛快。”

“就是,没有咱们在外面打生打死的,这帮孙子拿什么在番邦前面装牛逼。”

“是啊,养条狗都知道看家呢,这帮家伙却只知道帮着外人说话。”

老程爆发之后,其他武将也忍不住,纷纷出言表态,李承乾祸水东引的计划圆满成功,不用再舌战群‘屎’。

“够了,全都闭嘴,退朝。”眼瞅着‘太子养成’马上就要演变为‘文武之争’,李二狠狠瞪了李承乾一眼之后,直接散了朝会。

等到李二走的没了影子,老程晃悠到李承乾身边:“好样的,给咱武人长脸。”

“……”莫名其妙被归为武人的李承乾木然看着程老匹夫,除了无耻老货,心中别无它想。

李承乾不说话,并不等于老程就会闭嘴:“怎么样,我那侄子不错吧?今后就让他跟着你吧,省了总去给老子惹麻烦。”

“令侄醉心江湖,留在我身边怕是不太好吧,必竟留住人留不住心。”身边能打的太多了,李承乾可不想被老李怀疑自己有武力夺权的倾向。

“留住人就行,等将来给他讨个老婆,留个种之后,他喜欢干啥就干啥。”程老匹夫浑不在意自己有多么的专政。

就在李承乾无言以对的时候,长孙无忌适时解了他的尴尬:“承乾,那些关起来的倭人你打算怎么处理?不会一直关在我的左武候卫吧?”

“舅舅如果方便的话,我打算安排人审一下。”李承乾借机甩开老程,对长孙无忌说道。

“你可小心点,别全给搞死了。”长孙无忌看着李承乾闪着寒光的眼睛,心中狠狠一跳,担心的说道。

“放心吧,一点伤都不会有。”李承乾誓言旦旦的说着。

对于大唐这个只知道肉刑的时代,李承乾那些来自后世的整人方法,简直就是无往不利。

“算俺老程一个,让俺见识一下一点伤都没有的刑训是什么样的。”一直没有离开的老程凑了过来。

和李承乾接触多了自然知道,这小子虽然不着调,但说的话基本靠谱,就算是当时无法理解,事后也会证明其言的正确性。

“程伯伯就不用去了吧?”李承乾觉得老程能活到现在真是太不容易了,就凭老货的好奇心,放在别人身上十条八条命都不够死的。

“咋啦,这也是国家机密?”程咬金有些鄙视的说道。

“好吧,程伯伯如果想知道,一会儿我安排黑子去找你,到时候你看他怎么搞就好。”李承乾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道。

得了便宜的老程开始卖起乖来:“别搞的像是老程占了多大便宜似的,俺只是好奇那些倭人有什么秘密。”

“走吧,我们一起过去吧。”长孙无忌看了一眼李承乾和程咬金,觉得这两个家伙虚伪又无耻的家伙,简直就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区别在于,李承乾还有进步的空间,而老程已经到了极限。

左武候卫大牢就在左武候卫的驻地,作无左武候卫的大将军,这里基本上就是长孙无忌的地盘。

两盏茶,一副棋,李承乾和长孙无忌就这样在无聊中等着着,而程咬金则是跟着黑子和吴辰一起进了大牢,执着的家伙,一定要长长见识,看看什么是专业。

第二三二章 机会(上)

程咬金回来的很快,盏茶时间之后就一身是水的走了回来,一边走还一边摇头。

“知节,你这是……”长孙无忌疑惑的看着老程,分不清他是观刑还是受刑去了。

“哦,老程亲自试了一下。”程咬金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转头用看酷吏的眼神看着李承乾说道:“你小子真不是个东西,怎么琢磨出这么多折腾人的法子。”

“我这是怕给犯人留下心理阴影,而且不会在人犯身上留下永久性伤痕或是残疾,这是好事。”李承乾耸耸肩说道。

“屁,老子试了,已经有心理阴影了。”老程看着长孙无忌递过来的茶水,摇摇头,死活的不肯接。

看样子老货是亲自体验了一下‘水刑’,而且真的有心理阴影了。

“真有那么可怕?”长孙无忌被程咬金勾起了好奇心,试探着问道。

“可怕倒是不至于,就是太难受。”程咬金咬咬牙,硬挺着说道,只是眼中露出的那一丝恐惧,怎么都掩盖不了。

‘水刑’的难受就不说了,吊刑看上去没啥,试了之后才知道,那种绑着两根大拇指吊起来,只有脚尖着地的感觉是多么痛苦和难受。

“行了行了,别问了,很快那两个变态小子就会拿到情报了,咱好好等着吧。”看长孙无忌还要再问,程咬金连忙岔开话题,他是一点都不想回忆刚刚体验过的那两种刑法。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吴辰和黑子就拿着一份厚厚的口供回来了。

“怎么样,舅舅和伯伯要不要一起看看?说不定有意外的惊喜呢。”李承乾拿起一份供词,举在手里晃了晃。

“一起一起。”老程同样想知道这么多口供里都写的啥,所以直接抓过一份看了气来。

在这个老货的眼中,按吴辰和黑子的搞法,那帮倭人只怕连小时候尿过几次裤子都能交代出来,所以看这些供词多少有一种窥人隐私的快感。

但很快,老程的脸色就越来越严肃,直到最后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说道:“这帮兔崽子,果然没安好心。”

“怎么了?”长孙无忌从手中的一份供词上移开目光,看着老程问道。

“你自己看吧。”老程把手里的那份供词丢到长孙无忌跟前,气呼呼的说着。

长孙无忌一目十行的将老程拿的那份供词扫过一遍,同样狠狠一拳砸在桌上:“无耻之极”。

“别激动,耐心些,接着看。”李承乾把眼扫了两个气鼓鼓的老汉一眼,淡淡说道。

“耐心个屁,你忍的了,老程忍不了。”程咬金到底是武将出身,脾气暴烈。

“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为什么要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还是再看看,有意外的惊喜也说不定。”李承乾重新将目光投向手**词,饶有趣味的看着,一边看还一边不断点头或摇头。

“知节,承乾说的对,还是再看看。”长孙无忌经过此时也冷静下来,将这份特殊的供词放到一边,留着备用。

程咬金大头一晃,盯着剩下没有看过的厚厚供词说道:“你们两个看吧,老程不看了,省得一会儿忍不住去砍了丫的。”

很快,李承乾就把自己手中的那份供词看完,招过闲的有些无聊的吴辰,指着供词上的签名说道:“找到这个人,让他把新罗、百济和高句丽的资料交出来。”

“要是没有呢?”吴辰挠挠头问道。

那些倭人的行礼早就检查过了,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资料。

“没有就让他再背一遍,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李承乾的声音有些阴冷,引来程咬金和长孙无忌的注视。

“没啥,就是倭国使团记录的所经之地地形地貌、物产、文化,类似于游记的一种资料。”对于程咬金等人的好奇,李承乾解释道。

“那有啥用。”程咬金失望的坐了回去。

“我没说有用,只是想看看而以。”李承乾知道自己和古人说不清楚情报分析这种事情,所以只能敷衍了事。

等吴辰离开,李承乾拿过那份让程咬金气愤难平的供词,认真的看起来。

结果发现只是一份行贿的记录,都是给某某御史送过多少钱、物之类的东西,看时间分明是发生在程华安捅死几个倭人之后,如此一来就可以推断老程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了。

淡笑着将供词随手放在一边,看了老程一眼,李承乾继续翻看其它供词。

强大的灵魂力量支持下,李承乾翻看供词的速度很快,如果不熟悉的话,甚至会以为他是在翻,并不是在看。

长孙无忌看了四份之后,终于在李承乾强大阅读能力之下选择了放弃。实在是比不了,他才看了四份,李承乾那里就已经看完大概二十来份了,完全是没有可比性。

再比下去除了让自己更受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大概有一个时辰左右,二百一十四份供词,一份不差的被李承乾翻了一遍,挑出其中大概二十余份拿出来放到一边,对长孙无忌说道:“舅舅,程伯伯,一起进宫一趟吧。”

“这么多有问题的?”长孙无忌蹙眉问道。

“这份你们看过,是行贿的;这份是交代我们内部倭人探子的;这份是交待自己观察边境军事部署的;这份是交代盗取军械资料的……”不管长孙无忌和程咬金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李承乾一份份供词介绍着。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呐!”听到最后,长孙无忌已经顾不得生气,只是一个劲的叹气。

“进宫,马上进宫,老程向陛下请命,定要灭此朝食。”老程的眼睛瞪的老大,咬牙切齿的说道。

“宫是要进的,但灭此朝食就算了,隔着茫茫大海,咱们的船根本过不去。”李承乾收拢起全部的供词,对老程说道。

“难道就这么忍了?”老程牛眼一翻,沉声说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将来找准风向和航线,定叫伯伯满意便是。”李承乾嘴角扯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说道。

“十年?”老程咂咂嘴,觉得有些不靠谱。

“说那些都太远了,还是进宫吧,到底要怎么作,还是请陛下拿主意为好。”长孙无忌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少,觉得这两个好像都不怎么靠谱。

第二三三章 机会 (下)

丽正殿中,伟大的李二陛下拿着倭国使团的口供,一个劲的嘬牙花子。没招,倭国隔着茫茫大海,大唐军士就是有屠龙之力,过不去也是白搭。

“你们怎么看待这事?”李二琢磨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决定听听长孙无忌等人的意见。

“全部发配涯州。”

“灭其国,屠其族!”

长孙无忌与程咬金最大的区别就是理智一些,说道‘办法’基本都差不多——没卵用,真的想要坑人……李二的目光转向李承乾。

“父皇看我干什么?儿臣就是跟来看看。”李承乾无辜的眨着眼睛,把自己装的像个乖宝宝一样。

“少在那里装样子,你一点想法都没有……,朕不信。”李承乾乖宝宝的表现让老李手心发痒,狠狠的在桌上拍了一下,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儿臣真没想法,倭国离我们太远,鞭长莫及,倭人又只有二百多,高不成低不就,啥也干不了。”李承乾摊了摊手,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给你三个从五品的官职,如果再不说,就不用说了。”李二知道李承乾这是准备不见兔子不撒鹰,等着要好处,也不和他废话,直接许了三个官职。

李承乾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老头子话说到这份上,再不说点有用的东西,离挨揍就不远了。

“父皇,不知道您注意到没有,这些口供里面都提到一个叫苏我虾夷的人。”李承乾拿过一份口供,指着里面的一个名子说道。

“着着说,别卖关子。”老李看了一眼李承乾所指的位置,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

“苏我虾夷,倭国上一任推古天皇的表弟,单从其名字出现的次数远远超过舒明天皇这一点来看,其人在倭国必定是权倾朝野之辈。”

李承乾将手**词放到一边,背着手在房间中转了两圈,目光湛湛的说道:“父皇,苏我虾夷是为倭国皇亲,加上权倾朝野,如果我们给他加点料,让他的野心再膨胀一些会发生什么?”

长孙无忌眼角抽了抽,偷偷瞥了李二一眼,心中暗暗升起一丝警惕,总觉得李承乾是话里有话,暗有所指。

长孙无忌是皇亲,权力方面虽然说不上权倾朝野,但也够的上位高权重,细想一下当真和倭国的那个苏我虾夷有些像。

而李二此时却并没有心思考虑那些,只是略一皱眉,便接过李承乾的话说道:“你是想要策划一次倭国的政变?”

“对,这次来的人里面就有苏我虾夷的人在里面,我们完全可以凭借此人和苏我虾夷取得联系,然后我们可以承诺提供武器给他们,但条件是他们必须自己来取,我们不负责运输。”

李二眼睛一亮,略有所悟的说道:“你想让他们自己把海上的航路暴露出来,有朝一日……”

“对,就是这个意思。”李承乾点点头说道。

长孙无忌听李承乾说了半天,知道他刚刚只是无意中提到,并不是真对自己,也就放心的开始考虑李承乾计划的可行性,等到他说完之后,想了想说道:“承乾,你这个计划有漏洞。”

“什么漏洞?”李承乾反问道。

“如果他们不来取呢?我们不是白准备了?”李二很快想明白长孙无忌所说的漏洞是什么,插话说道。

李承乾撇撇嘴:“那就要看苏我虾夷的野心到底有多大了,而且就算他不来,我们也可以给倭国他的仇人提供武器嘛,总会有人被利益或者仇恨冲晕脑袋的。”

“卖给他的仇人?那如果将来那个苏什么苏的也要武器呢?”程咬金听了半天,开始有些发懵,开始的还能理解上去,现在已经跟不上了。

“一样卖,谁要都卖,只要能拿出真金白银,我们谁都卖。”提到卖武器,李承乾就开始双眼放光,似乎看到了金山银山摆到自己面前一样。

“谁都卖?我们难道就不需要守信用么?”李二和长孙无忌已经陷入呆滞状态,思路也开始跟不上趟。

“卖武器是个人行为嘛,不是国家行为,苏我虾夷那里可以是舅舅去卖,舒明天皇那里儿臣去卖,正德太子那里程伯伯去卖,对他们每一个人我们都是守信用的。”李承乾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尼古拉斯·凯奇’在这一刻附体了。

程妖精已经完全听傻了,张着大嘴,口水流出来了都不知道。

老程这辈子,见过坏的、损的,可是这么坏的、这么损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果真按照李承乾的办法搞下去,倭国如果不乱成一锅粥,老程宁可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长孙无忌也听的有些迷糊,看着李承乾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怪物,如果按照他的计划走下去,倭国的未来……不,倭国将会没有未来,战争在未来会一直陪伴着他们。

唯一保有一丝意识的老李似乎还能稍稍跟上儿子的脚步,想了好久才犹豫着说道:“如果我大唐的军械卖给倭国,如果将来……”。

对老头子的问题,李承乾早有准备,笑嘻嘻的说道:“父皇,那些倭人的武器儿臣看过,都是些青铜的,咱现在就是拿百姓家的菜刀卖他们,都能把这帮土鳖乐成疯子。”

“你能先等一会儿么,等一会儿再说,先让老程捋捋。”呆了半晌的程咬金终于缓过一口气,就再一次被李承乾给雷倒了。

丫竟然想把菜刀卖到倭国去当武器,这特么也太不靠谱了,老程简直不敢想像,在一个数万人的战场上,双方士兵各持一把菜刀互殴的场影。

那就特么不是在打仗,而是一群逗逼在搞笑。

李承乾闭嘴了,房间中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安静的坐着,想着自己的问题。

老李突然觉得自己不是疯了就是傻了,竟然用三个从五品官职来换李承乾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主意。

但不得不说,这个主意虽然有些不靠谱,但的确有可操作性,如果真的能成功,或许大唐在三十年后就会多出一块飞地来。

现在想想,早朝时李承乾说的‘事关国家机密’,好像并没有说错,唯一不确定的就是,自家大小子是不是很早以前就开始算计倭国了呢?

第二三四章 抢老头子的人

李二手里掌握的倭人供词让朝堂再一次陷入混乱,接受倭人‘礼物’的一批朝臣被当堂拿下,无视其苦苦哀求,全部远窜涯州。

昨天还在准备第二天早朝给李承乾一点厉害看看的御史全都怂了,一个个泥菩萨般杵在原地,屁都不敢放一个,生怕老李迁怒他们。

而李承乾现在除了要署理都水监、石炭司,还要负责倭人使团的处理工作。

三方事情挤到一起,李承乾发现自己脚底下就是踩一对风火轮都跑不过来。

不过该办的事还是要办,没人就只能自己找人,散朝之后,先是追在老头子屁股后面把三份官职的任命书要来。

一份给王玄策青州益都县县令的任命;一份给老包的县丞任命;还有一份暂时寄存在老头子那里,等到将来啥时候需要啥时候再去拿。

这事办完了,李承乾又立刻马不停蹄的去找石炭司提了五十车水泥出来,答应老程的事情得办,要不然被这老货天天跟在屁股后面啥事儿都不用干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着老程调人,百十个识字的人被调来之后还要进行培训,水纹的测量可不是随随便便去看看就行的。

等这些事情都忙的差不多,再看时间,已经过了四、五天。

此时的李承乾终于有了空闲,可以办点自己的事情了。

“大郎,那些倭人怎么办?咱啥时候去?”西市的街道上,吴辰无聊的四下张望着,口中对李承乾问道。

李承乾同样漫无目的四下打量着,同时淡淡说道:“急什么,让他们在大牢里好好反醒反醒。”

不过很快他的目光就在一处小店的门前凝固,然后狠狠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扭头对王成虎说道:“上次我让你跟着的那小子呢?跑哪儿去了?”

“什么?什么小子?”王成虎摸着锃亮的光头,迷惑的问道。

自从黑子,李承乾已经很久没让王成虎去跟踪,盯梢了。

“就是去年,和长乐他们出来的那一次,在那家小店里遇到一个酒鬼,我让你跟着他,你把他跟哪儿去了?”李承乾抬手指指不远处的那间小店。

“我……”王成虎努力的回忆着,大概足足用了十几个呼吸的时间才猛的一拍大腿说道:“我想起来了,不过上次是让陛下派来的暗中保护您的兄弟去跟的。”

“是,我不管谁去跟的,我只想知道人呢?”李承乾翻了个白眼,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不,不知道,后来您没问,我,我也给忘了。”王成虎颇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李承乾甚至怀疑丫会不会把脑瓜皮搓破掉。

不过既然大家伙儿都忘了这事,李承乾索性也不再埋怨什么,只是象征性的踢了王成虎一脚后说道:“走,跟你家少爷找人去。”

“找谁?”黑子疑惑的问道。

“常何。”李承乾边走边说。

“常将军?”王成虎想了一会,终于想起常何是谁。

“就是他,你认识?”李承乾好奇的问道。

“认得,他是玄武门守将。”王成虎点点头说道。

“那就好,知道地方就更好了。”李承乾兴奋的一拍巴掌。

“可是……大郎,玄武门是禁地,没有陛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的。”一听要去玄武门,王成虎吓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不惜动用李二的名义也要阻止李承乾。

玄武门在贞观年间,真的就像一个禁地一般,除了当年就守在那里的常何,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接近,虽然李二没有明文规定的规定不可以去,但确确实实没有人会去。

“我又没说一定要去,瞅你吓的那样。”看王成虎的架势李承乾就知道,玄武门是去不成的。

“大郎,我去常将军回家的路上等着,您有什么事交代我一声就行,一定把话给您带到。”在王成虎看来,李承乾就是同样是一头倔驴,如果今天见不到常何,明天非得杀到玄武门去不可。

“行,那你就去吧,记得问问常何,家里有没有一个叫马周的门客。”李承乾从善如流的点点头。

李孝恭提到玄武门,显得莫测高深;王成虎提到玄武门,吓的冷汗直冒,这已经足够让李承乾警惕,他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完全没有必要为了找人再惹出其他麻烦。

于是乎王成虎接了一个苦差事,蹲在皇城门口等常何,而这一等就是三天。

“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三天后,看着鼻涕老长的王成虎,李承乾无奈的摇摇头。

“殿下,人找到了,常将军说家里确实有一个门客叫马周的。”王成虎憨笑一声,抹了一把鼻涕说道。

“行,人找到就好,一会儿去太医署打御医看看,抓两副药,回去好好养养,养好了再来上差。”心里的猜测得到证明,让李承乾十分高兴,吩咐王成虎回去休息之后,就直奔老头子所在的丽正殿。

按史书记载,马周这家伙小时候虽然聪明,但却是个孤儿,长大之后养成了一个放荡不羁的性子。武德年间因为受不了剌史经常找他麻烦,一气之下摔耙子不干了。

后来觉得总在家待着不是个事,琢磨着大唐那么大,自己得去看看。所以丫就决定到长安溜达溜达,没成想,得到常何的赏识,收为门客,自此留居长安。

这事儿李承乾也就是记个大概,具体是哪年发生的,马周现在到底在不在常何家中,他自己心里也没谱。如果不是上一次灵魂融合之后记忆力得到加强,只怕这件事情想都想不起来。

老头子的任命书给的很痛快,这一点让李承乾真分佩服。不像一般的家长,说话从来都不算数,答应孩子的事情转眼就忘(作者就是这样)。

任命书是给马周的,官职是太子侍读。

也就是说从李承乾拿到这份任命开始,马周原本的历史轨迹彻底的发生了变化,将来的成就到底会如何已经不可知。

不过这并不是李承乾应该担心的事情,自从丫到了大唐之后,改变的事情太多了,从老头子手下抢走一个未来宰相,好像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件。

第二三五章 武器改造(一)

马周整个人都是呆滞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像是在作梦,一部分原因是被眼前这个小小少年吓的,隐约间他还记得去年在小店见过这个少年,不过当时没想到这小子身份竟然这么吓人。

更多的原因是这份幸福来的太过突然,太子侍读是几品他自己也不知道,但应该比博州助教强上许多。一种被认同的感觉充斥全身,多年来所受的苦在一瞬间全部化为乌有。

“走吧,老马,别在常将军府上晃悠了。”李承乾一屁股事儿,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两半用,哪有时间在这里跟马周胡乱的感慨。

“太子殿下,去年西市,马周……”小马同志打算就去年装牛逼的事情道个歉,必竟上次事儿办的不地道。

“你要是想道歉,就啥都别说,把交给你的事儿办好就行。”李承乾挥手打断马周的话,转身就往外走。

都水监河道治理工作已经迫在眉睫,那些小虫子翅膀已经变硬,都特么可以飞了,再耽误下去,到了秋收的时候,搞不好真会饿死人的。

“老马,不要以为太子侍读是个轻松的活计,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看着马周这货乐的合不拢嘴的样子,李承乾淡淡说道。

“臣明白,请殿下放心,臣一定不负所托。”马周到底是从社会底层一点点混起来的,查言观色的本事非比一般,知道自己有点得瑟了。

“你明白就好,我们现在是去都水监,从今天开始,你的任务就是河道清淤。”坐在自己的破马车里,李承乾趴在车窗上对马周说道。

“啊?!”马周有些傻眼,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说好的太子侍读呢?改成河道清淤了?这太子到底有没有谱?

“啊什么,你家殿下手下不养闲人。”李承乾眼珠子一翻,感觉这个马周好像并不如想像中那么机灵。

“喏!”清淤就清淤吧,总比一天无所事事好上许多,至少能自食其力不是。

“这几天人手还没到位,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负责测量水纹,人我已经找好了。”李承乾抓紧一切时间安排着马周的事情,还不到都水监就基本上把事情说完了。

马周的脸色随着李承乾的诉说开始慢慢凝重,孤儿出身的老马很明白蝗灾会造成的后果,也体会过饿的看到砖头都想咬一口的感觉。

“殿下放心,马周知道应该怎么做,如果不能在秋收前完成河道清淤,马周提头来见。”知道事情严重性的马周郑重说道。

如果在秋收前不能完成河道清淤,那么半个大唐的百姓很可能要再次面对易子而食的境况,这份担子压的马周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第一次马周觉得自己以前的抱怨是错的,并不是那些有能力帮助自己的人没有尽力,而是人力有时穷,不能面面俱到。

“老马,记着,你家殿下不要你的脑袋,但你必须尽全力保证这次河道清淤,需要什么你可以去找程大将军和长孙仆射,他们会全力帮你,如果他们不行,就来找本宫。”都水监里,当着一众官员,李承乾对马周说道。

这是一种全力支持的态度,也是在警告那些都水监的官员,最好在这段时间老实一些,不要因为马周是新来的上官心生不满。

等到安排好马周的事情,李承乾总算可以放下一点心事,准备把自己的精力全部投入到倭国使团和明年的远征突厥。

“吴辰、华安,我们去左武候卫。”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李承乾打算先把倭人的事解决掉。

“喏”程华安到底还是没走,老程的话还是有一定作用的,不让他走,他还真就不敢离开。

第一个被带出来的是倭国正使犬上三田耜,这货看到李承乾的第个动作就是下跪,整个动作流畅之极,口中言道:“倭国使臣犬上三田耜见过大唐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卧槽,李承乾被这货的架势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扭头看了一眼吴辰,发现这货正在跟自己挤眉弄眼的表功呢。

没心思搭理这个不着调的家伙,李承乾回头对犬上三田耜说道:“你起来吧。”

“外臣跪着就好,跪着就好。”犬上三田耜应该是被吴辰整怕了,怂的很。

不过李承乾考虑到日后的计划,还是决定让他起来,否则因为这一点点小事儿坏了大计划就得不偿失了。

“跟本宫说说苏我家族,尤其是苏我虾夷,本宫对他很好奇。”等到犬上三田耜站起来,李承乾问道。

“是,苏我阁下是我国上一任推古天皇的表弟,也是现在我国国主最依重的朝臣……”犬上三田耜老老实实的回答着,在李承乾没有说停之前,丫差点把苏我虾夷一晚上办几次事儿都交待出来。

当然,是不是真的李承乾就不知道了。

不过好在李承乾想知道的也不是这些,他只是想从犬上三田耜的言词中判断一下他是属于哪一方的人。倭国的政局太乱了,乱七八糟的家族太多,如果搞错了派系,那特么可就出乐子了。

“你是舒明天皇的人吧!”等到犬上三田耜说的词穷,开始重复前面说过的一些话时,李承乾突然问道。

“外臣,外臣……”犬上三田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最终还是点点头。

“吴辰,给他看看。”李承乾扭头对吴辰说道。

“喏”吴辰答应一声。

要办正事了,吴辰也收起那副不着四六的表情,严肃的打开随身边来的一个包裹。

刀,箭,弓一系列轻武器在一瞬间展示在犬上三田耜面前,让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想要么?”暗中观察犬上三田耜的李承乾适时开口问道。

“外臣……”犬上三田耜突然觉得今天自己的语言能力似乎退化了。

“刀,五百贯一把,箭,百枝一贯,弓要贵些,三贯。”李承乾指着地上放着的一系列武器,淡淡说道。

“外臣不明白。”犬上三田耜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不明白?来人,送他回大牢,带惠日出来。”李承乾嘴角扯出一丝不屑的笑意,随口吩咐道。

第二三六章 武器改造(二)

“不,不,殿下,外臣明白,明白。”犬上三田耜听到惠日的名子心中一紧,想要上前解释一下,偏偏又被吴辰瞪了回去,只能不断打躬作揖,小小的个子,在李承乾的信置看去,颇有些猴子作揖的样子。

“这些东西大唐有很多,本宫并不在乎把东西卖给谁,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犬上三田耜乞求的目光注视下,李承乾不紧不慢的说着,不过心里却被这家伙给恶心坏了。

如果那可怜兮兮的目光来自一位美人儿,李承乾不介意多享受一下,但如果来自于一只脏兮兮的倭国猴子,那完全就是另一番感受。

“外臣知道,可是……殿下真的打算出售军械么?”犬上三田耜忐忑的问道。

“你为以本宫是在跟你开玩笑?以你的身份配么?”李承乾看着犬上三田耜冷冷的说道。

倭人就是这样,你越给他好脸色,他就越蹬鼻子上脸。

如果你把他骂的跟个孙子似的,丫反而会觉得这很正常,是强者的作风。

犬上三田耜也是倭人,所以同样有这样的习惯,被李承乾骂了之后,反道更加恭敬,老老实实坦白说道:“殿下,外臣的确对这些军械很有兴趣,但外臣做不得主。”

“本宫没让你现在作决定,记住这个价钱,回去告诉你们国主,如果想要就把钱准备好,在登州交易,本宫说的可明白?”李承乾几乎一字一顿的说着。

“明白,外臣懂了,只要外臣回国,立刻回报国主。”李承乾的话让犬上三田耜长长的舒了口气,知道如果没有意外,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李承乾示意伫立一傍的侍卫搬来一把椅子给犬上三田耜,然后说道:“好,现在闲事谈完了,我们来谈点正事。”

“殿下请说,外臣洗耳恭听。”犬上三田耜把小半个屁股搭在椅子上,小心的说着,样子看上去别提多累人了。

“本宫听说你们想要学习大唐的文化?”瞅着小鬼子的怂样,李承乾心中暗爽,不过还是没有忘了正事。

当初可是给老头子吹过牛逼,要把大唐经典卖的满世界都是,现在正好有一个冤大头,怎么也得卖出去一些才能显本事。

犬上三田耜虽然害怕,但多多少少还记得自己的责任,想了一下之后说道:“是的,我们的民众愚昧无知,大多还处在刀耕火种的阶段,所以迫切的想要得到大唐的帮助。”

这家伙从隋朝时来过大唐的那批人口中打听过,知道华夏的官员都喜欢听奉承话,把自己说的越是可怜,得到的赏赐就越多,所以丫打算好好的贯彻前辈的指导。

“这么惨?”李承乾露出一个颇为同情的表情。

“是的,尊敬的太子殿下,我们国内的经济条件很差,并不像大唐这般富足,甚至我们到大唐来的路费也都是筹备好多年才够。”犬上三田耜继续装犊子。

“这样啊……”李承乾摸摸鼻子,脸上带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想了半天才声音怪异的说道:“没想到你们国内的百姓竟然这么苦,本宫深表同情。”

“可你要知道,大唐这几年一直在打仗,国内也不富裕,借用一句百姓的话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犬上三田耜豆大的小眼睛眨了半天,终于想明白李承乾说的是什么,合着自己刚刚哭了半天穷,就换来一句深表同情。

但犬上三田耜很快就被李承乾接下来的话吸引了:“不过你们倭国这么困难,大唐作为宗主国若是坐视不理好像的确说不过去。这样吧,我这里有二十万册图书,应该能解决你们的一部分问题吧?”

“能,能啊,谢谢殿下,谢谢殿下!”二十万册图书啊,放在一起要有多少啊,犬上三田耜直接懵掉了,趴在地上除了‘哐哐’磕头,啥也不管了。

等犬上三田耜磕了七八个头之后,李承乾才让侍卫把他拖起来,并且口中缓缓说道:“你先等会儿再谢,这书也不是白给你们的。”

“……”犬上三田耜觉得自己快要被玩死了。

起起伏伏,先是武器,再是书籍,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是两个起落,心脏如果不强大一些,现在只怕现在已经挺尸了。

“虽然我们两国是一衣带水的关系,但是二十万册书,你们总得付出一些代价,对不对?难道你以为本宫的书是天上掉下来的?想白拿?”看着犬上三田耜,李承乾做了一个吃惊的表情。

“尊敬的太子殿下,不知我们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犬上三田耜带着快要哭了的表情说道。

“两百万贯,和武器一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李承乾伸出两根手指,对着犬上三田耜晃了晃。

犬上三田耜这回是真的被李承乾给吓到了,两眼上翻,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看上去好像随时都会昏死过去。

示意侍卫赶紧救人,李承乾无奈的叹了口气,觉得好像真的应该多卖些书给这些倭人,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

否则这帮家伙谈一次话晕好几次,这日子就特么没法过了。

好不容易等到犬上三田耜缓过一口气,重新坐回椅子,李承乾便继续说道:“两百万贯并不多,你们可以用金子或者银来来顶,兑换的比例就按大唐现在的批例来。”

“尊敬的太子殿下,我国真的是没有这么些钱呐。”犬上三田耜脸色木然的说道。

“那就去挖,你们国家那么多金矿、银矿,随便挖一挖不就有了。我也可以告诉你,书籍和武器一样,都在登州府,只要你的钱一到,马上就可以给你装船。”李承乾可不管犬上三田耜的脸色怎么样。

逮住蛤蟆攥出尿可不是只有李二会,作为皇帝陛下的大公子,这招李承乾同样使的很顺。

“外臣,外臣回去会禀报我国国主的。”犬上三田耜知道,自己在这方面同样作不了主,涉及的钱数太多了,远远超过他能权限。

“可以,本宫不着急,如果你现在精神还可以的话,我们再来谈谈苏我虾夷的事情,如何?”李承乾脸上带着一丝恶搞的表情,对精神快要崩溃的犬上三田耜问道。

第二三七章 武器改造(三)

接受过现代教育的李承乾在大唐人眼中就是一个怪物,言谈也好,做事也罢,与正常人完全不一样。

这种把人抓了,硬逼着谈条件的事情在长孙无忌等人看来就是一个笑话,但偏偏他就谈成了,而且取得的成果还不错,只是……。

“太子,你能不能告诉朕,这二十万册书籍怎么在一年内印出来?而且你列出的武器似乎都是大唐的现役军械,你怎么就敢卖?你胆子到底有多大?”李二看着手里的一份类似备忘录的东西,蹙眉对李承乾说道。

“二十万册不多,我们不是还有书籍出版署么,大不了招标好了,一家分上几万册,反正还有还有一年时间呢。”李承乾一边大口往嘴里塞着熊掌肉,一边吱吱唔唔的说道。

忙活了一天,累成死狗的李承乾回到‘兰若寺’之后就听说侯君集搞到一头熊,并且给老李送了一对熊掌。

所以这货想都没想,拿着原本准备明天给老头子看的文件就跑到丽正殿,让老头子提前看看。

“招标?你想的简单,这么多书,需要朝廷垫付多少钱财,你算过没有。”招标的概念李承乾对老李解释过,所以老头子很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

“怎么可能朝廷垫付,我们印的是佛经,和尚有很多钱的,我们帮他们出口经书难道还要我们出钱印么?”又狠狠的戳了一块熊掌肉,李承乾满不在乎的说道。

“两头赚钱?而且你打算卖佛经给倭国?”李二又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总是觉得这里面好像是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和尚又不傻怎么可能花钱印书之后任由大唐把这些书卖掉,自己没得到一点好处不说,还亏了不少。

“父皇,那些和尚不在乎钱的,花几十万贯,把二十万册经书送到倭国,在儿臣看来还是很值的,您可以把这个理解为传教。”李承乾对老头子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他认为和尚会出钱。

“你有把握么?而且你两百万贯卖给倭国二十万册佛经,真的好么?如果他们不要怎么办,我们还能硬抢不成?”老李怎么想都觉得李承乾这事办的有些不靠谱。

“父皇,您在往下看看,后面还有呢。”李承乾趁着老头子琢磨事情的功夫,指使宫女把那盘剩下一半的熊掌拿到自己跟前。

“还有什么,不外乎就是倭国另派使团而以。”老李向后翻了翻。

“对啊,关键点就在那一波使团身上,两百万贯是让我们扣押那波使团的钱,并不是买书的钱,所以就算我给他们的二十万册白纸,那帮犊子也得捏着鼻子认了。”李承乾撇撇嘴说道,只是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怪异。

“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真当老子看不见么。”看着李承乾被熊掌肉噎的直翻白眼,李二一边示意宫女给他拿水,一边恨铁不成钢的数落道。

对于李承乾,李二在大多数时间是很无奈的,虽然他总是在说长孙皇后把儿子宠坏了,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自己对大儿子的宠爱并不比长孙皇后少多少,只是他表现的并不明显罢了。

李承乾脸上没有一丝被揭穿的尴尬,费了好大的力气把卡在喉咙里的肉咽下去之后,对老李说道:“下一次使团的代表会是苏我虾夷。”

李二已经此时已经了解到苏我虾夷在倭国的地位,听到李承乾的话,凭借多年的官场直觉脱口而出道:“如果真是这样倭国将会被你搞的遍地狼烟,你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到底想要从里面得到什么?”

“钱,大量的钱。倭国盛产银矿、金矿,这些都是大唐需要的东西。”李承乾不再隐瞒自己的目的,直言不讳的说道。

虽然李承乾没说接下来要做什么,可李二明显感觉到他的目的并不单单是倭国矿产,甚至李二隐隐怀疑这个混小子是不是还惦记着倭国的土地。

特么现在孩子都是这么变态么?十岁啊,就开始算计一个国家,惦记着开疆拓土了!自己十岁的时候在干啥来着?跨马游街还是尿尿活泥?

有这样的一个妖孽般的儿子,到底是福是祸,李二很迷惑。

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假以时日,当李承乾真正的成长起来的时候,必然会让大唐爆发出更加璀璨的光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或许会的他的时代变成现实。

那么为了大唐的将来,委屈一下倭国这个可怜的家伙好像没有什么不好的,就让它成为自己儿子成长的第一块踏脚石好了。

李二的嘴角慢慢扯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心中打定了主意,将倭国的事情全权交给李承乾来处理,能做到什么程度,决定了将来自己对他培养的力度。如果这小子真的将整个倭国征服的话,即便是让位于他,又何妨。

当然。这只是老李一时冲动的想法,被李承乾蛊惑后的想法,等睡一觉之后或许会变的。

李承乾此时却没有李二那么多的想法,老头子不说话,他就一个劲的闷头吃。

这可是熊掌啊,好不好吃先不说,能吃到就是福气了,后世多少人一辈子连见都没见过呢。

“混小子,你就不能吃的文明点么。”耳朵一疼,长孙皇后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疼疼疼,母后,耳朵要掉了,要掉了。”李承乾整个人随着被揪住的耳朵弹了起来,身体扭成一个怪异的姿势,苦苦哀求老妈快点放手。

“二哥,你也真是,就看着他乱搞,也不说说。”长孙皇后揪着李承乾的耳朵,在侍女手中接过丝帕,擦去他嘴角的油渍,埋怨着对李二说道。

一只大熊掌,已经被李承乾吃了一大半,作为一个母亲,长孙很担心自己十岁的儿子被撑坏了。

让李承乾觉得悲哀的事,老头子一点没有帮他说话的意思,只是学着他的样子摊摊手,无辜的说道:“我有什么办法,你没看他都拿到自己怀里去吃了,我这当爹的还能说什么!”

第二三八章 武器改造(四)

大概盏茶,李承乾顶着通红的一对耳朵坐在李二的对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正在吃东西的老李。

“你能把头转过去么?或者找点别的事干。”艰难的咽下口中的食物,李二蹙眉对李承乾说道。

这种被人盯着吃东西的感觉真是太诡异了,虽然老李习惯了万众瞩目,可还是适应不了李承乾的注视。

“没事,父皇不用关心儿臣,儿臣就在这坐着就好。”李承乾就像没有听懂老头子的话一样,谦卑的说着,一双眼睛却直直的注视着老李正在嚼东西的嘴巴上。

李二终于受不了这种注视,狠狠把筷子往桌上一摔,沉声说道:“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没事儿就可以走了。”

“哦,还有个事,父皇看看这东西怎么样。”李承乾从衣服左面口袋里拿出一个灰色的大概一寸长的三棱箭头,放到桌上后对老头子说道。

“是什么?”老李好奇的让内侍把箭头拿过来,放在手里仔细观察,对李承乾随时可以从身上拿出东西一点都不奇怪。

因为李承乾所有的衣服都是特制的,在腰肋的位置会有两个口袋,用来放置东西。

“箭头,比现在的制式装备的破坏力要大得多,只要射中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哪怕是大腿,都有可能造成致命伤害。”李承乾从口袋里又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放在自己手里把玩着。

两个箭头都是没有开刃的,徒具其形,就像是两个玩具差不多,所以拿在手中并不会伤到手指。

“试验过了?”李二把玩了一会,把箭头放下,随口问道。

“没有,这个加工太费事,弄一个这个可以弄五个制式的。”李承乾摇摇头,把面对的困难说了一下。

老李嗯了一声就不再理会李承乾,端起碗来认认真真的开始吃饭,直到吃完之后,才端着茶盏吸溜一口问道:“你想把现在用的箭头全换成这样的,然后把旧的都卖给倭人,是么?”

“儿臣有这个打算,但是如果产量上不去,就只能先搁置”李承乾学着老头子的样子,单手撑着额角,显出一副很愁苦的样子。

“你先回去吧,天色不早了,今天先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李二看出李承乾眼中闪过的一丝疲惫,知道这小子一天都没有好好休息,所以主动终止了这一次的谈话。

“喏,儿臣告退,也请父皇、母后早些安寝。”李承乾虽然觉得精神还不错,但身体确实是有些受不了,老李安排自然乐得遵从。

“去吧,早点休息。”长孙皇后也放下手里的书,笑着对李承乾说道。

“二哥,这几天高明在搞什么,看上去累的不像样子了。”李承乾离开之后,长孙皇后坐到李二身边问道。

“他……好像是要颠覆一个国家。”李二揉着隐隐发涨的脑袋,不太肯定的说道。

“颠覆一个国家?”长孙皇后摸摸自己的耳垂,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没听错,他就是要颠覆一个国家。”李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倭国这次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这小子打算下死手,倭国不死上十来万,他是不打算罢手了。”

长孙皇后呆呆的坐着,对老李的话不知应该怎么反应。

倭国的事情,长孙已经听老李说过了,但因为一个女仆,去颠覆一个国家这样的事情,长孙皇后怎么想都觉得干的有些不着调。

或许倭国对大唐使用了一些阴谋诡计,但是真的严重到要付出十余万人生命的代价么?

长孙皇后是仁慈的,掌管后宫年余,手上没有沾染一条人命,对犯错的侍女、侍卫一般是警告,最多打上二十板子也就算了。

现在听到老公说自己的儿子要设计颠覆一个国家,让这个国家陷入永久的战乱,总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观音婢,不要多想了,一个帝王的诞生注定伴随着尸山血海,如果倭人的鲜血能够成就高明的帝王之路,那就让他走下去吧,折腾外人总比折腾自己人要强。”李二如此安慰自己的老婆。

长孙还能说什么呢,儿子的成长太快了,现在的儿子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教导的了,所以还是关心关心自己肚子里的娃吧。

而李承乾离开丽正殿之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兰若寺’,把自己丢在炕上之后,几乎连个哈欠都没来及得打,就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继续无聊的早朝,最后伴随着一声‘退朝’的尖细嗓音,李承乾整个人瞬间精神了起来。

从自己的位置站起来,向后转,李承乾打算去继续昨天没有完成的事情,然后,他的耳中传来老头子隐含怒气的声音:“太子,你要干什么去。”

“啊?儿臣要去将作监……”李承乾迷惑的回过头,对老李说道。

英明的李二陛下沉默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将作监不着急,你先跟朕走。”

莫名其妙不知自己又哪里惹到老头子的李承乾,偿试着跟身边的长孙无忌交流一下才知道,原来刚刚老头子在散朝之前就说要自己留下,只是好死不死当时睡着了,根本没听到。

郁闷的跟着老头子和长孙无忌、李靖、秦琼、程妖精等人一起到了演武场,却发已经有众多的身着铠甲的军士在等着,而演武场一侧则是栓着猪、羊等家畜,看上去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

“药师、叔宝,你们都来看看,朕新得这几枝长箭如何啊。”老头子对一名侍卫手上拿过两枝长箭,对秦琼和李靖等人说道。

长剑?长箭!李承乾反应了一下才想明白,老头子说的是长箭。

不过看样子老头子的动作还真是蛮快的,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作好了试验的准备。

被李二的话勾起好奇心的李承乾,很想看看那箭头安装到箭杆上之后是什么样的,所以很自然的也跟着凑了上去。

接着,悲剧发生了。

一个硕大的屁股突然出现在李承乾的眼前,然后他自然而然的撞了上去,接着……丫就直接被一股屁顶飞了。

第二三九章 武器改造(五)

程妖精这老货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李承乾从地上爬起来,愤愤不平的瞪着‘一脸懵逼’的老程,暗暗发誓一定要报复。

伟大的李二陛下只是回头淡淡瞥了一眼,就毫不在乎的转过去继续和秦琼等人吹牛逼去了,在他看来,这就是小孩子摔跤而以,没啥可大惊小怪的。

“此箭宛如凶兽獠牙,这威力……”老秦将一只箭拿在手中端详一会,又掂了掂,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不用看,威力大的吓死人。”李孝恭两眼盯着箭矢的三棱箭头,心中若有所思,余光不断向李承乾的方向瞟过来,分明是想到了吴辰的那只三棱军剌。

这箭头与三棱军剌太像了,所差的只是短了些,而且没有血槽,但三个棱刃却分别向后延伸,使其看上去像是燕尾。

这种设计有倒剌的作用,只要入肉,不把伤中彻底切开,估计很难再拿出来。

黑色的箭头配黑色箭杆,让整只箭显的格外凶厉,李承乾已经听到无数次倒吸冷气的声音,估计这帮战场上的老杀才也是被这支三棱箭给吓到了。

趁着众将研究箭矢的功夫,李二接过侍卫递来的长弓,做了两个引弓的动作,然后说道:“好与不好试试就知道了,叔宝,有兴趣没有?”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秦琼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李二的亲卫头子,直到近几年,身体情况越来越差,这才卸了差事,所以秦二哥和李二哥之间的对话显的随意许多。

从老李手里接过弓之后,秦琼试了一下弓弦的力度,估计大概三石多不到四石的样子,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开这样的弓一点问题没有。

认扣搭弦一套动作老秦作的熟练之极,几乎就是眨眼间,乌黑的箭矢就已经划过百余步的距离,直接贯入一只猪的脑部。

“好凶悍的箭矢!竟能力惯头骨。”

“此箭果然出色。”

“俺的个娘咧,直接从天灵盖撞进去了,二哥的力气不减当年啊。”

随着那只倒霉的猪摇晃着倒下,七嘴八舌的声音在一众老杀才中响起,有感叹三棱箭头威力的,有感叹老秦手艺的,唯独老李呆愣半天,一声没吭。

老秦的动作太快了,快到让李二没时间反应,这让原本应该射在猪身上的箭直接干进脑袋里去了。

“叔宝,这一次往肚子上射,千万别一下子弄死了,知道么。”把另一只箭递到秦琼手里,老李仔细的叮嘱了一下,把自己的目的说的清清楚楚。

“陛下,不用试了,这箭射到人身上,基本上必死无疑。”听懂了老李的意思之后,秦琼摇了摇头,神色凝重,指着远处已经倒地的猪说道:“您看那豕中箭的地方就知道了。”

老李同志有些疑惑的扭头看去,时间不长就明白秦琼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同时也知道为什么李承乾和老秦都说射中任何地方都必死的原因。

那只倒霉猪中箭的地方,竟然一直在冒着血水,丝毫没有一点停止的迹象,这和大唐以往的箭矢造成的后果完全不同。

以往那些箭矢射中目标,基本上不会有太多的血流出来,因为那些箭头都是扁平的,进入身体之后随着肌肉的绷紧,伤口也就直接被堵住了。

可现在的三棱箭头却没有这样的问题,三角形的伤口,无论肌肉怎么收紧,都会有一定的缝隙和空间,而这个缝隙足以让人失血过多。

在场的基本都是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老兵痞,看着猪头上的伤口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三棱箭头的可怕,甚至不少人脸色隐隐有些发白,不断用‘你丫命真好’的目光在秦琼身上扫来扫去。

程妖精最直接,一句话让老秦的表情直接垮了,有一种恨不得掐死老程的冲动:“太平,你命真大,当年要是有这箭头,你现在周年都烧过好几回了吧?”

“陛下,这箭……”老尉迟双眼放光:“这箭啥时候装备全军?”

“难呐!”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李二摇了摇头。

李承乾说过,打造一个这样的箭头所花的时间足足可以打造五个普通的箭头。按这样的批例来算,如果全军换装,直接就让大唐的弓矢产量锐减到原来的两成。

这简直就是一个恶梦,对于弓箭这种覆盖射击的消耗品来说,完全是得不常失。战场上只要能让普通士兵只要失去战斗力就可以了,到底是死还是伤并不重要。

一群老杀才听到李二说的困难之后,也都是一筹莫展,生产能力跟不上,这是硬伤,谁都没有办法的事。

兴奋的心情随着面临的困难跌入冰点,草草散了之后,原本打算趁机溜走的李承乾再一次被老头子逮住。

“说,有没有办法解决。”没头没脑的,老头子就丢出这样一句。

“有,但都很麻烦。儿臣一个人办不来。”李承乾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就去弄,将作监的人你可以随便调,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朕只要箭头。”李二说的很霸气,一代帝王气势爆发,压的李承乾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过为了自己的利益,丫还是坚持着说道:“父皇,您不能这样啊,儿臣现在已经快要忙死了,您就不能给几个人使使么。”

“将作监都随便你调了,你还想怎么样。”李二蹙眉说道。

“那帮脑子里全是木头的家伙能干什么,全是废物,天天尸位素餐不干事,这都多少年了,我大唐还在使用几百年以前的老式军械。”李承乾想起那架好几个人摇的床弩,又开始习惯性的吐槽。

李二脸上露一个李承乾很熟悉的笑容,很不负责任的说道:“现在这个不是朕的问题,是你的问题。”

铁砧、老鼠、蛤蟆,李承乾在三者之间选择着自己的属性,最后认为自己是一只蛤蟆,一只快要被攥出尿的蛤蟆。

石炭司、都水监、现在又多了一个将作监,事情越来越多,能用的人手却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自己好像只能亲自去打铁了。

第二四零章 武器改造(六)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离开皇城准备去将作监工坊的李承乾,此时正和王成虎一起,呆呆盯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发愣。

莫名其妙破空而来的长剑,差点把王成虎捅个对穿,如果不是程华安喊了一声“小心”,‘光头王’这会儿估计已经去崔判那里报到了。

半晌之后,李承乾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对马车外面骑在马上的程华安问道:“高手,你为什么不拦一下?”

“不是针对咱们的,目标是他。”能打吴辰八个的程华安神色傲然,遥遥指了吴辰一下。

吴辰?李承乾心中疑惑,将目光投向长剑飞来的方向。

然后,一个英姿飒爽,身着浅粉色衣裙,手上提着一只空剑鞘的年轻女子映入李承乾的眼帘。

还没等李承乾看清女子的长相,一道清丽的声音从她口中吐出:“吴辰,你再敢跑,老娘就直接抹脖子。”

卧槽,这里有故事啊!李承乾心底八卦之火瞬间就熊熊燃烧起来。

和王成虎对视一眼,然后李承乾从马车上跳下来,由一群围上来的护卫陪着退出大概二十余步的距离,理直气壮的当起吃瓜群众。

这太有意思了,看着吴辰用一种怪异的姿势呆坐在马背上,李承乾一边恶意的猜测吴辰是如何始乱终弃,一边想找些瓜子茶水什么的。

“师妹,你,你怎么来了。”好半晌,吴辰颇为尴尬的声音,艰难的自他的喉咙里挤出来。

“当初答应过我什么,你还记不记得。”女子紧咬银牙,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师妹,你先下来,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说怎么样。”吴辰用余光扫到一脸戏谑准备看戏的李承乾等人,脸色涨的通红。

“为什么要找僻静的地方,就在这里说,你到底记不记得当初说的话。”女子很倔强的站在屋脊上,同样扫了李承乾等人一眼,满不在乎的回过头,继续逼问道。

“师妹,你下来,我们下来说行么,上面不安全。”也不知吴辰这货当初答应过女子什么,不论女子怎么逼问,死活就是不肯说。

“这位姑娘,你先下来吧,我保证他跑不了。”李承乾眼看着这么僵持不是个办法,忍不住对着屋顶上的女子喊道。

“你凭什么保证,你们都是一伙的。”屋顶上的女子鄙夷的说道。

“吴辰,你到底能不能行,快点把这女的搞定,我们还有事儿要办呢。”李承乾发现镇不住那女子,便转向吴辰。

“我……”吴辰愁眉苦脸,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你啥,要不你先留下,一会儿搞定了来追我们吧。”李承乾虽然很想知道吴辰和那女的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心里也清楚,自己等人在这看着丫指定要装逼到底。

扯了一把看的津津有味的王成虎,李承乾磨蹭着上了马车,又磨蹭着启程,直到离的远了,才带着一些幸灾乐祸说道:“看来老吴也是有故事的人呢。”

“嗯,可惜没看到结果。”王成虎附和一声。

“把那剑收起来,你家殿下看着揪心。”李承乾指指戳在车辕上的长剑,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回头吴辰要是不请客吃饭,这件就不还他了。”

“喏!”王成虎答应一声,把剑拔出来,在车里找个地方收了下来。

接下来的路就显得寂寞许多,王成虎憨憨的,不是讨论事情的好对象。

程华安也一样,虽然不憨,但却不喜欢说话。

所以三人几乎是一路无话的赶路,时间不大,就已经到了将作监工坊。

“臣柳敏,见过殿下。”进了工坊,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了王成虎的令牌,过来给李承乾见礼说道。

“免了吧,本宫受父皇之命前来,有一件事需要办,希望你们好好配合。”李承乾大度的摆摆手,示意工匠头子柳敏不用多礼。

“殿下需要什么只管吩咐,臣等无不尽力。”柳敏恭敬地回答道。

“现在将作监每年产钢能有多少?”李承乾并没有说明自己的来意,在不了解实际情况的时候,说什么都是白搭。

“回殿下,大概十万斤上下。”柳敏大概估计了一下,简略的回答道。

“十万斤?这么少!”李承乾咂咂嘴,后世百万吨,千万吨级的钢铁厂听的太多,现在听柳敏说十万斤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殿下,已经不少了。”柳敏皱了皱眉,觉得就连老李同志都没说年产十万斤数量少,李承乾有什么资格来指责这个数字。

“年产十万斤钢,在你看来很多么?”李承乾有些不悦的问道。

他不介意这些工匠瞧不起自己,没办法,匠人都有傲气,只佩服那些技艺比自己高的人。

但是明明自己水平不怎么样,还要瞧不起人,那就操蛋了。

“殿下,这是工匠们一年时间不眠不休的成果。”柳敏也是个犟鳖种,丫认准了李承乾啥也不懂,这次是来捣乱的。

“现在工坊采用什么方法炼钢?”深深吸了口气,李承乾耐着性子问道。

“回殿下,炒钢法。”柳敏回答的十分简单,在他看来李承乾一个十来岁的娃娃,只怕连钢和铁的区别都未必知道,说多了也是白说。

“这么笨的法子现在还在用?你们将作监也真是够可以的了。”李承乾哼了一声说道。

原本李承乾只是打算到将作监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灵感,用注模的方法实现三棱箭头的生产。可现在的情况却变成了‘例行踩人’,这种感觉真是特么太腻味了。

“殿下难道还有更好的法子么?臣孤陋寡闻,还请殿下告知。”柳敏梗着脖子,看样子是打算和李承乾杠上了。

“你是谁家的门人?”李承乾突然问道。

“柳某一届匠人,世代打铁为生,承蒙太上皇看重,添为将作监大匠,与世家扯不上关系。”柳敏满脸傲然之色,言辞间充满对世家的不屑。

老老李?世代打铁为生?感情柳敏这货压根就是一头倔驴,和自己的争论完全就是义气之争。

而且眼下的情况,如果不把这老家伙折服,想要让他们好好配合自己,完成武器改造计划是不可能了。

第二四一章 武器改造(七)

对付倔驴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顺毛捋,捋顺了毛儿,自然也就好了。另一种是揍醒他,以泰山压顶之势,给他来个迎头痛击,揍晕了,自然也就听话了。

“知道灌钢法么?知道坩埚炼钢法么?”很显然,李承乾选择的是第二种方式:‘揍醒他’。

“灌钢法?坩埚炼钢法?”柳敏眼睛里闪动着无数的漩涡,不明白李承乾说的是什么。

“高炉炼铁呢?转炉炼钢呢?电炉炼钢呢?你知道几种?”李承乾不依不饶的问着,毫不顾及这些方法在大唐根本实现不了。

用领一千好几百年的知识用来糊弄一个古人,虽然有些丢脸,但不得不说,感觉真不错。看着柳敏瞪着一双懵逼的大眼,李承乾的心总算是平和了。

“殿,殿下,您说的这些方法,能,能出多少铁和钢。”柳敏果然被震住了,听着李承乾如数家珍的列出数种炼钢的法子,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炼,但还是不明觉厉。

“日产量一百吨吧,哦,就是大概二十万斤(为了计算方便,就不按一千十六两算了)。”李承乾回忆了一下后世清代汉阳钢铁厂那台二百多立方米的高炉日产量,随口说道。

“咣当”一声臣响,柳敏坐在椅子上想要站起来,如果双腿用力,身子没动,连人带椅子直接向后翻倒,摔倒在地上。

不过老家伙好像并不在乎,三两下从地上爬起来,脸色涨的通红问道:“殿,殿下没说错?一年还是一天?”

“一天,一天二十万斤。”李承乾伸出一根手指,着重强调了一下。

“咯喽”一声,柳敏终于是承受不住李承乾的‘棒子’,直接晕了过去。

“愣着干啥啊,还不救人。”眼瞅着自己好像真的惹出事儿来了,李承乾不禁在心中暗自祈祷,希望柳敏没有脑溢血、心梗之类的毛病。

要不然自己三句话搞死一个将作监大匠,回去非得被老头子把皮给拨下去一层不可。

不过好在古人吃的东西比较不错,都是绿色食品,没有任何添加剂、防腐剂、化肥之类的东西,所以柳敏没用多长时间就在王成虎的照顾下缓了过来。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之后,红着眼睛对李承乾说道:“殿下,殿下,我们也弄个电,电什么炼钢吧!”

“想得美,还电炉炼钢……你现在能掌握灌钢法,本宫亲自向父皇给你讨个县子的爵位。”李承乾哼了一声,翻着白眼说道。

现在李承乾算是明白了,这柳敏就是一个典型的技术狂,用后世的话说就是一‘技术型刁丝’。

可李承乾没想到了的,这一回真是遇到倔驴了,柳敏脑袋一摇说道:“殿下,臣不要爵位,就想知道电炉炼钢咋弄。”

李承乾觉得脚很疼,但这是自己砸的,没办法,谁也怪不得。

想了想之后,商量着说道:“老柳啊,这饭要一口一口吃对吧,谁也不能一口吃个胖子,没学会走怎么能学跑呢,对吧?”

“可是臣已经这么大年龄了,一点点来怕是看不到那一天。”柳敏颇为愁苦的说道。

这特么就是一个奇葩,李承乾被柳敏逼的实在没招了,不得不岔开话题:“老柳,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耐高温,铁水烧不化的东西?”

“殿下要作什么?”柳敏的心思全都放在李承乾说的新式炼钢法上面,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

“模具你听过没有?”李承乾试探着问道。

大唐的工业或者说手工业李承乾并不了解,不知道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所以只能一点点问。

“模具?”柳敏显的一头雾水,半晌之后说道:“殿下是要铸钱?”

“不是,铸钱我找你干什么。”李承乾一边感慨柳敏的脑洞,一边说道:“你就说有没有这种耐火的东西,本宫打算把它作成模具,用来做箭头用。”

“能容纳铁水的模具……”老柳陷入深思之中,良久之后才抬头缓缓说道:“此事臣不敢保证,能让臣先试一下么。”

“可以,十天时间够么?”李承乾点点头,总算是听到了今天最让他满意,而且靠谱的一句话。

“三天就可以了。如果三天不成的话,臣只能说对此无能为力。”柳敏实事求是的说道。

搞技术的人就是这点好,一是一,二是二,还吹牛逼,不忽悠。

“尽全力,这很重要。”李承乾再次叮嘱了一下,然后让王成虎把那颗从猪头里面挖出来的三棱箭头交给柳敏:“如果有合适的材料,就按照它的样子,作出模具,能作到么?”

“只要臣找到合适的材料,模具没问题。”把玩着手中的三棱箭头,柳敏琢磨了一下说道。

“行了,那你忙吧,本宫走了。”看着丢了魂一样的柳敏,李承乾知道,再不走,这家伙一定还会追问电炉炼钢的事情。

“呃,再,再坐一会儿吧殿下,难得来一次。”柳敏这话说的要多假有多假,让人一听就知道丫别有所图。

“改日吧,本宫还有其他事情要办。”李承乾从椅子上起身,不顾柳敏的挽留,边走边说。

回去还有一屁股的事情要办呢,哪有时间在这里和一个老汉扯皮,最关键的是吴辰和那个‘侠女’到底怎么样了。

李承乾内心的八卦之火已经再也不法忍耐,只想快点把吴辰那个家伙抓回来好好问问。

“对了,新的度量标准你这里有吧?”走到工坊门口的时候,李承乾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

“有,第一把标准尺还是臣亲手打的呢。”柳敏原本有些弯的腰挺的笔直,神气的说道。

“那就好。”李承乾点点头说道:“如果有时间打几个直径五厘米,厚一个半厘米的小轮子出来……”

李承乾一边说,一边比划,大致上对柳敏说了一下铁轮的样子。

“问题不大,但是打造起来颇费些功夫,殿下什么进候要?”柳敏考虑了一下,认为可以做出李承乾所要求的东西。

“还是三天吧,三天时间能打多少打多少,本宫有用。”

有箭,自然要有弓,李承乾很想知道,把六石弓加上偏心轮之后能强到什么程度。

第二四二章 蝗灾爆发

在弓或者弩的两端加装偏心轮,这是李承乾在后世复合弓上得到的提示,简单的说就是可以得到更高的箭速,同时在弓被拉开一定的角度的时候产生一个杠杆的作用,让弓变得更好控制。

大家都知道功率等于力量乘以速度,所以当弓臂的弹力不变时,箭的初速度越快,那么它的威力也就越大,飞行的距离也就越远。

不过这些东西李承乾没有必要跟柳敏说,说了他也听不懂,除非经过后世一系列的现代化教育,否则在大唐没有任何人能听懂什么是P=FV.

急不可耐的离开工坊,王成虎不用李承乾催促,马车赶得飞快,可见这货现在也是好奇心爆棚。如果不是马太老、车太破,估计王成虎能把车赶得飞起来。

顺着来时的路,在李承乾强大的观察力下,很快就在东市外面的长街上发现两人的踪迹。

让王成虎放慢马车的速度,远远的跟在吴辰和那个女子的后面,看着女子用手中的空剑鞘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打吴辰,李承乾和王成虎不约而同的露出古怪的笑容,就连不怎么说话的程华安都翘起嘴角。

就这样,李承乾几人远远的跟着,直到吴辰无意间回头。

“殿下,这位是……”吴辰看着表情古怪的李承乾等人,尴尬的指着浅粉色衣衫的女子,准备介绍大家认识。

“不用你说。”女子再次拿剑鞘抽了吴辰一下,对李承乾福了一福说道:“民女李悦,见过太子殿下。”

“就这么简单?”带着一脸损友特有的表情,李承乾对吴辰问道。

“呃~,她,她是,是我师妹,我……”一贯利索的吴辰结结巴巴,词不达意的表达着。

最后被李悦干脆的打断:“民女是吴辰的未婚妻。”

“诶,老吴,这事儿你可从来没提过。”能落井下石,李承乾从来不会放过机会。

“殿下!殿下!”吴辰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不断抱拳求李承乾嘴下留情。

别人不知道,和李承乾在一起混了差不多一年的吴辰不会不知道,李承乾那张破最要是拉开话匣子,能特么把死人说活喽,如果再让他说下去一会儿指不定能说点什么。

“欠我们两顿饭,地方我们选,成不成给个痛快话。”吴辰认怂,李承乾趁机敲诈道。

“成!成!”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吴辰无奈的点点头。

“行了,不为难你了,把你媳妇的剑拿走。”李承乾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适当的开几句玩笑,可以在李悦面前展示吴辰在皇家的地位,但如果说多了搞不好就会起到反作用。

从王成虎手里接过寒光闪烁的长剑,递还给李悦,吴辰笑嘻嘻的拱手说道:“谢过殿下。”

“少来这套,回头记得把两顿饭还了。”李承乾笑骂一句,随后说道:“一会儿去石碳司领些银子,找一套好点的院子买下来,毕竟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殿下,不用了吧,我……”吴辰打算推辞一下,跟着李承乾时间长了,知道他实际上没有多少钱,虽然够买院子的,但余钱属实不多。

“滚犊子,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另外,从现在开始,放你三天假。”李承乾不耐烦的挥挥手,做了一个让他快滚的手势,然后朝李悦抱抱拳,对王成虎说道:“走了,回去。”

大唐虽然民风开放,但是李承乾还是认为下属的老婆自己少说话为好,否则一旦被下属误会,容易收到刀片,由其是吴辰这种身上带着十多把刀的家伙。

放走了吴辰,李承乾这下总算是彻底的没了事情,晃悠着回宫,消停的睡觉,只是半睡半醒中,总是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急着想又有些想不起来。

直到侍卫‘哐哐’凿门,喊着‘陛下急召’的时候,蝗灾两个字才从李承乾的脑海深入冒了出来。

激灵一下从炕上跳下来,让内侍把门打开,李承乾就急声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蝗灾的事情?”

“臣也不清楚,殿下还是快点去吧,陛下已经在摔东西了。”侍卫大口的喘着气,乍暖还寒的天气里,竟然跑出一脑门子的汗出来。

“好,我这就过去,你先坐那歇歇,歇好了再回去。”在侍女的服侍下把鞋子穿上,李承乾对侍卫吩咐了一句就出了门。

等李承乾赶到丽正殿,还没有进门的时候,就被里面飞出来的茶盏吓了一跳,老李的咆哮也传了出来:“别给朕说那些没用的,朕就想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

“太子,给朕滚进来,藏头露尾成和体统。”因为日照的关系,李承乾虽然没有在门口露头,但影子还是很明显的。

“儿臣见过皇皇,还请父皇暂息雷霆之怒,以龙体为要。”被老头子迁怒的李承乾老老实实的进屋,老老实实的见礼,又规规矩矩的进行劝谏。

“朕不用你管,你来告诉朕,现在怎么搞。”老头子看来真是气极了,看李承乾进来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让他拿主意。

李承乾能说什么,老头子为啥生气他都不知道,只能求助的看着比他先到的长孙无忌等人。

“陛下,太子还不知情……”最后到底是长孙无忌够意思,站出来替李承乾解了围。

“先去一边坐着。”老李狠狠瞪了李承乾一眼,压住火气,沉声说道。

李承乾缩了下脖子,乖乖躲到一个柱子后面的椅子上坐着,心里却在奇怪,老头子明明不是早就有准备么,为什么现在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们说说,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朕对不起他们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要搞事情。”李二很快就把李承乾丢到一边,扫了长孙无忌、萧禹、杜淹、房玄龄、杜如晦等人一眼之后,愤怒的问道。

“陛下,还请息怒,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杜如晦等人应该也是刚刚进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敷衍着说话。

“朕就是要知道怎么解决,半个大唐都在闹蝗灾,还有偏偏有那么一些人在造谣生事,搞的百姓人心惶惶,你们都是朝庭重臣,说说你们的想法吧。”脾气发的发不多了,李二终于冷静下来,打算好好谈谈。

第二四三章 承乾承乾跑得快(上)

“陛下,臣认为现在最主要的还是稳定民心,只要民心稳定,那些妖言惑众者的谣言自然会失去煽动力。”李二目光的注视下,房玄龄沉声说道。

听房玄龄说完,李二叹了口气,强调说道:“朕知道稳定民心重要,朕现在问的就是怎么稳定民心。”

李二的心中微微有些失望,房玄龄善谋,杜如晦善断,可现在精于谋划的家伙都在说‘屁话’,事情的棘手程度可想而知。

蝗灾一起铺天盖地,百姓人心惶惶,绝望的情绪在百姓中蔓延,如果说仅仅凭借几句安慰、宣传就能安抚那特么就是扯淡。

求援的信使往来穿梭,一天要来十好几波,数十州府一日数封奏折,不断向朝庭寻求帮助,个别的县城已经开始出现百姓围堵县衙的情况,再不处理很可能会出现更大的变故。

“花钱吧,花钱保平安。”愁眉苦脸的众人被李承乾懵头懵脑的一句话说的一愣。

“花什么钱?说清楚。”李二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李承乾的脑瓜子和正常人不一样,这次的蝗灾搞不好还真得靠他的‘脑洞’来解决。

“朝庭出钱收蝗虫,把百姓动员起来,全力扑杀蝗虫,别让他们在家里待着瞎琢磨。另外派出得力的人手,巡视各路州府,全力扑杀那些煽动闹事之人,当然,还需要注意手法,不能激起民变。”蝗灾的事情太大,李承乾也没心思得瑟,简单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蝗虫收回来能干什么?”杜淹是御史出身,对政务并不是很了解,第一个出言,说出心中的迷惑。

而且他不明白,其他人同样不明白,赈灾他们知道,但那也只是朝庭开仓放粮,现在李承乾的主意却是发钱,这个就很难理解了。

“不管能干什么,哪怕是挖坑埋了都好,这只是一个发钱的由头。”李承乾摊手说道。

“发钱?”长孙无忌问道。

“是的舅舅,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钱更能安抚人心。而且现在百姓的惶恐,更多是来自于对天灾的恐惧,并不是他们真的到了活不下去的程度,必竟蝗灾造成的后果要到秋收的时候才能体现。”

“殿下,此事还是要好好想想,给百姓发钱,古之未有。”杜淹总是觉得李承乾那种由朝庭出钱收蝗虫的办法不靠谱。

“如果你们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自然不用这样做,但是你们如果没有,所以最好还是按我说的办。”

李承乾也知道发钱不是个好办法,但没粮食没有运到位之前,除了铜钱,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可以稳定民心的方法。

房间里的其他人也纷纷默然,他们也都知道,红口白牙的安抚,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真金白银实在,李承乾的办法虽然有些不靠谱,但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而且花费应该不会很多。

“那就这么定了吧,你们商量一下价钱的问题。另外,明日朕去城外祭天,你们都回去准备一下,随朕一起。”李二认真的听完讨论,思索片刻,觉得‘发钱’好像还真是最直接,最有效果的解决办法。

只是李二的话让李承乾心中一紧,该来的还是来了,真的要去祭天了。

书上可是说了,祭天的时候老头子抓起一把蝗虫就给吃了,到时候没理由老头子吃了,自己不吃……李承乾决定回去好好准备一下,锻炼了很久的吃烤蝗虫终于派上用场了。

一夜时间转瞬即逝,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上午。

文武百官但凡是五品之上的,或是有爵位的,齐集长安城郊外。

祭天的过程不必赘述,总之就是礼官唱礼,李二念罪己诏,然后焚烧献与上天。

接下来,在老李在众人惊恐、李承乾果然如此的目光中,自地上抄起一把蝗虫,看上去怕是不下七、八只,口中言道:“人以谷为命,而汝食之,是害于百姓。百姓有过,在予一人,尔其有灵,但当蚀我心,无害百姓。”

“陛下,陛下不可。”眼看李二就要把蝗虫吞了,长孙无忌、秦琼、程咬金等重臣想也不想,连忙阻止。

在大唐人看来,蝗虫这东西就是灾祸,是天灾,是不可抗的。

现在李二要把蝗虫吃掉,朝臣如何能不阻止,就连经常谏来谏去的魏黑子也是在极力劝阻,怕老李吃出病来。

李二四下望望,看着跳来跳去的小东西,入眼再无一丝绿色,红着眼睛咬牙说道:“所冀移灾朕躬,何疾之避?”言罢,将手里抓的六、七只蝗虫塞进了嘴里。

老头子吃这东西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呢?愉快的?痛苦的?恶心的?李承乾站在一边胡乱的猜测着,不过老李都身先士卒做出表率了,自己这个老头子最宠爱的皇子,自然也不能落后,否则让身边的朝臣怎么看!

趁着众人目光被李二吸引,李承乾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昨天烤好的蝗虫,假模假式的弯腰在地上抄了一把,等张开手时,隐约见可以看到手里已经有了三、四只蝗虫:“儿臣愿陪父皇。”。

不等别人靠近劝阻(怕露馅),李承乾也学着老头子的样子,把蝗虫塞进了自己嘴里。

“陛下,太子殿下……”长孙无忌等人都懵了,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对将蝗虫咬的‘咔咔’作响的父子,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只是无论怎么看,李承乾的表现都要比李二强上许多,至少他吃的时候表情很享受,而老李则是一脸痛苦。

不过总的来说,这一次祭天是成功的,没等众人回到皇城,天空中就已经开始有阴云出现。

等到人群散去,各回各家之后,三个多月未见一滴雨水的长安终于迎来了一场迟到的春雨。

雨越下越大,很快就将人的视线遮蔽,似乎要将很久以来没下过的雨水一次倾泻干净一般。

就在这个百姓欢腾,百官庆幸的时时,太极宫东宫丽正殿却上演着一出‘追杀’的好戏。

第二四四章 承乾承乾跑得快(下)

“逆子,你给朕站住。”老头子的声音在咆哮。

“您不打我,我就站那儿。”跑的呼哧带喘的李承乾断断续续的喊着。

“二哥,二哥,你这是干嘛啊!”这是长孙的声音。

“干嘛,我要把这混小子的腿打折喽。”李二似乎是被长孙拦下了,必竟长孙现在挺着大肚子,老李没办法过份的挣扎。

“父皇,您又没和我说,这事儿能怪我么。”老李不追,李承乾自然也不跑了,两手拄在腿上,喘的差点把舌头吐出来。

“不怪你,那就是怪朕了?你小子再敢说一次试试。”李二眼珠子一瞪,做势要追,吓的李承乾又跑了几步。

“二哥,你们两个到底在闹腾什么呢!”长孙拉着李二,把他拉到椅子边坐下,疑惑问道。

“他在祭天的时候弄虚作假,欺上瞒下……”老李还在生气,有些词不达意的说道。

“我没有,几只熟蝗虫而以,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这不是下雨了么!”李承乾狡辩道。

“朕吃的是生的~~!”趁着长孙一个不注意,李二再次爆发了,恼羞成怒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就去追李承乾。

“母后救命啊,父皇要打死我啦。”鬼叫一声之后,李承乾撒丫子狂奔,一边跑一边向长孙皇后求救。

“今天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没用。”李二怒喝道。

特么这小混蛋太气人了,竟然把蝗虫烤熟了装在口袋里,欺骗吃瓜群众不说,连自己这个当老子的都被他骗了。

李承乾的蝗虫火候烤的正好,拿在手里一晃跟活的没啥区别,如果不是后来他手贱从口袋里继续掏出来吃,李二是决对发现不了的。

可现在说啥都晚了,李二已经决定揍死这个坑爹的货。

有这么好的办法竟然不提前说,难道早点拿出来会死么,真当蝗虫那东西生着好吃么。想想当时蝗虫在嘴里乱蹦,一咬满嘴绿汁的感觉,李二现在都想吐。

“父皇,我还没成年呢,归母后管的。”李承乾围着桌子转圈,立场坚定,决不让老李把自己抓住。

“放屁,你是太子,归朕管教。”李二瞪着李承乾说道。

完犊子了,偷眼扫过掩嘴轻笑的老妈,李承乾顿时心如死灰,知道如果没有奇迹发生,这顿揍怕是挨定了。

也就是这时候,房间的门被侍卫轻轻推开,有侍卫进来,头都没敢抬,低着头说道:“陛下,袁道长殿外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告。”

“让他先等一会儿,朕……”老李瞥了侍卫一眼,淡淡说道。

不过也就在李二这一瞥的时候,李承乾趁着老头子不住意,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口中大叫着:“父皇,儿臣告退。”

余音绕梁,经久不散,人却闪过侍卫身边,在老头子惊愕的目光中一头,扎进漫天的雨雾之中,其行为完全可以用‘抱头鼠窜’来形容。

“哎,高明,当心身体。”长孙皇后也没想到李承乾竟然这么有‘魄力’,连外面正在下雨都不顾,就敢往外跑。

李二同样愕然看着房间大门,半晌之后喃喃嘀咕一句:“这混小子,反天了都,早晚打折他的腿。”

“请袁道长进来吧。”长孙皇后看到老李在发呆,便对门口的侍卫说吩咐一句。

时间不长,一个大概40余岁的道士,手里撑着一把油纸伞,自外面走了进来:“臣袁天罡,见过吾皇陛下,皇后娘娘。”

“免礼,平身。不知袁爱卿有何要事,为何如此急迫?”李二让侍卫给老袁搬了把椅子,温言问道。

“臣启陛下准许微臣随魏征魏大夫一同出京,巡视关内。”袁天罡直言说道。

“哦,这为何啊?”李二好奇的问道。

“陛下,臣乃道家之人,讲的是济世救人,此次蝗灾遍及数十州府,臣想尽一份力。”袁天罡神情郑重,说完便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接弓身就礼:“望陛下恩准。”

“也罢,去就去吧,此行也的确有用得到你的地方。”李二点点头,准了袁天罡的请求。

袁天罡官位不显,但名气却高,有他跟着魏征的巡视工作应该会容易许多,必竟大唐的百姓对这位道家名人还是很崇拜的。

接着,老袁又跟李二夫妇聊了一些天文、历法之类的事情,等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在古代见皇帝就是个麻烦,说完事情就走,显的不尊重;唠起来没完没了,又显的不识好歹,这个度很难把握。不过在精于相面的老袁身上不存在这个问题,这老货查言观色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同时,在‘兰若寺’李承乾正愁眉苦脸的听着马周的分析,隐约间大至上明白了自己今天为什么会挨揍。

作为旁观者,马周的分析让李承乾觉得很有道理。

综合来说,今天最大的错误还是出在蝗虫身上,不过并不是蝗虫生与熟的区别,而是在于李承乾压根就不应该凑这个热闹。

蝗虫的确可以吃,但却不是谁都可以吃。

李承乾认为老头子吃了自己就应该吃,可实际情况却是,李二吃蝗虫是为了邀买民心,而邀买民心这种事情并不是谁都可以做的。

或者说,整个大唐除了老李,任何人都不可以做,除非是想要谋反。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李承乾今天被老头子追在屁股后面揍一点都不冤,而且还是老头子手下留情的结果。

“算了,不说那些。”做都做了,李承乾也不想再去后悔,摆摆手打断周马的话,换了个话题说道:“你的水纹测量进行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困难?

李承乾不想听,马周自然不会费话,反正大家都是名白人,点到即止便好,说多了惹人厌烦。

所以李承乾换了话题,马周自然接下去说道:“长安周边差不多了,几个需要清淤的地方已经找出来,现在差的就是人手。”

“那就继续往南方那边推进,不要想着什么同步进行,你先把图纸准备好,到时候开工也能按图索骥。”心中满意马周的工作效率,但李承乾依旧在催促他加快速度。

因为必竟时间不等人,如果到了秋收那一天如果没有粮食运过来,那是真真正正会死人的。

第二四五章 武器改造(八)

三日后,将作监工坊。

“殿下,请看!”掀开两个将作监护卫抬进官署的一个箱子,柳敏有些兴奋的说道。

“嘶!”看着满满一箱子三棱箭头,李承乾倒吸一口冷气,沉声问道:“模具制出来了?”

“不瞒殿下,模具当天就制出来了,只是烧制又用了一天的时间,所以这些都是昨天一天的成果!”柳敏脸笑的像一朵花一样,如果不是有耳朵挡着,估计老货的嘴巴能咧到后脑勺。

“好好好,一天,不错,真不错,制作速度和以往的制式箭头比怎么样?”李承乾同样也是兴奋异常,只要加工这个的速度不慢,很快三棱箭头应该就能普及全军,待明年远征突厥就能派上用场了。

“比以前快多了,而且还省下不少人工,如果不考虑打磨过程,简直就是天渊之别。”柳敏多少显得有些癫狂。

模具的使用可不单单是用在箭头上,如果放大一些,枪头一样可以这样制作,还有刀具也可以,这简直就是把产量翻了无数倍。

当然刀和枪都需要定型之后重新打制一番,但除非是百炼钢刀,否则还是要比以往快上两三倍。

“打磨的事情本宫会想办法,将来不会让你失望就是。”李承乾淡笑这说道。

“殿下,老臣上次……上次……,多有失礼之处,还望殿下海涵。”柳敏兴奋了半天,表了半天功,终于想起模具的法子是眼前这个年龄不大的太子殿下提出来的。

“行了行了,你也别假模假式的了,这里面你的功劳甚大,本宫一定会禀明父皇,记你的首功。”对柳敏前倨后恭的态度,李承乾毫不在意的笑笑。

有本事的人谁还没有点傲气,只要能完成自己交给他的任务,就是好同志嘛!

“殿下之功,臣不敢冒领,还望……”柳敏神色颇为尴尬的说着。

“此事不用你说,本宫自有定计。”模具的事情既然已经搞定,李承乾也不想在这上面多费心思,打断柳敏后继续说道:“偏心轮怎么样了,弄出来多少?”

“偏心轮只有十几只,臣这就让他们取来。”柳敏告了声罪,跑去找人取东西,回来之后放置于桌案上说道:“殿下看看,是不是这种。”

“是不是要试一下才知道。”李承乾拿起一对偏心轮放在手里,一边看,一边对柳敏说道。

“不知殿下要此物有何用?”柳敏这一次可不敢再托大,小心的问道。

有过一次教训之后,丫现在是不敢再小看李承乾了,而且他还指望李承乾能指导一下新的炼钢工艺呢。

模具的应用虽然提高了武器的制作速度,但也加快了钢铁的消耗,如果不想办法增加钢铁产量,只怕有很大一批匠人要失业了。

“走吧,我们一起去弩坊,这东西是用在弓弩上的。”示意王成虎把桌上的偏心轮收起来,李承乾起身向外面走去。

“弓?偏心轮?”柳敏挠挠头,虽然偏心轮他亲手打制过两个,但却不知道这东西的用法,就像车间的工人制作飞机零件,却不知道这东西安装在飞机什么位置一下。

弩坊,隶属于将作监,主要负责弓、弩、箭矢的制作。

在找到一位制弓匠师后,李承乾仔细的说了一下偏心轮的安装位置,就让弓匠去安装调试。

原本李承乾还打算给弓匠说一下偏心轮的原理之类,保说了两句之后就发现弓匠已经两眼全是圈圈,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徒劳。

“殿下,为什么要把这轮子装到弓上?”吴辰借着弓匠去找弓弦的时间,对李承乾问道。

李承乾不认为吴辰能理解什么叫力矩,什么叫杠杆,所以简单的说道:“你记住可以让箭飞的更远就行,原理……不和你说了,反正你也听不懂。”

“说说呗,您不说怎么知道我听不懂呢?”吴辰瘪瘪嘴,磨叽着说道。

看着眼中闪动着不服的吴辰,李承乾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那就说说。咱们先说第一点,滑轮。所谓滑轮的应用可以分为动滑轮和定滑轮,我们在弓上用的这种因为弓臂是活动的,所以挂在两角上的滑轮相对于另一个角都是动滑轮……”

“殿下,我,我肚子痛,去一下茅厕,先让华安兄陪你一会儿啊。”李承乾的话还没有说完,吴辰就抱着肚子怂了,被动滑轮、定滑轮直接轮懵,有了屎遁的打算。

“你还是在这待着吧,弓匠回来了。”李承乾摇头笑笑,止住了话头,免了吴辰屎遁的尴尬。

相比于现在的弓,大唐的弓要简单很多,所以除了固定偏心轮的时候费了一些力气之外,基本上并没有什么难安装难度。所以弓匠在找来一根本的弓弦之后,很简单的就把一只带偏心轮的弓挂上了长弦。

“来吧,谁想试试。”看着弓匠弄好的长弓,李承乾对吴辰和程华安问道。

“我来。”好奇心极强的吴辰自告奋勇的站出来。

“小心点,别射到人。”李承乾示意弓匠把挂了偏心轮的长弓递给吴辰,小心的嘱咐道。

“放心吧殿下,虽然我没有仁贵的手艺,但是百步之内指左眼不射右眼。”吴辰接过长弓,试着开了两次弓,感觉果然轻了许多,不由仔细瞅了瞅装在两端的偏心轮。

“别,去靶场,别在这里。”李承乾发现吴辰随意从边上抓出一枝箭,搭在弓上就要试射,连忙制止。

改造过的弓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因为两头的偏心轮,使弓的力矩发生了变化,所以箭矢的速度和以往不在一样,李承乾很担心吴辰会搞出麻烦来。

而且事情果然和李承乾担心的一样,靶场试射吴辰果然失手了,原本射向靶子的箭矢直接从上面飞了过去。

在场的不是武夫就是制弓匠,什么也不是的李承乾却有着深厚的理论基础,所以吴辰失手的原因很快就被找到。

弓被改造之后,弹力变大了,有了更大的速度,这就使箭矢射出去之后的抛物线变的更长。

而按照箭矢飞出的距离,弓匠大体上进行了一下估算,得出的结论是这柄改造过的三石弓威力已经不下于四石强弓。(这个是猜想,弓的具体尺寸情况下,不知道力矩、力臂的大小,根本算不出来的到底会有多大的力产生)

第二四六章 军火生意(一)

简简单单挂上两个轮子,就让三石弓发挥出四石的威力,配上打磨好的三棱箭头,百步之内一连贯穿四层皮甲,甚至最强大的明光铠都被射了个对穿。

强大么?不,李承乾说这还不是最强大的,如果把这两个轮子装到强弩之上效果会更好。

李二、李靖、秦琼等人呆呆的看着戳在架子旁的三石弓,良久无人说话,无论如何他们都琢磨不明白为什么加上两个轮子,再把弓弦加长之后会把威力提升到如此程度。

需要的力量并没有变,还是三石的力量,也就是说制式的两石弓改造之后以发挥出接近三石的威力。

这样一来就可以增加弓的射击距离,原本一百步才能开弓变成了一百三十步,这多出来的三十步完全可以增加一轮射击。如果再配上三棱箭头,超远的距离,强大的破坏力,这一切将成为敌人的恶梦。

“陛下,换装吧!”秦琼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住心底的再上战场的冲动,沉声对李二说道。

“是啊,陛下,换装吧。”程咬金贼目烁烁的看着改造后的强弓,情不得吞进肚子里去。

“柳卿,改造一柄弓需要多少时间?”李二摆摆手,止住其他人说话,认真的对柳敏问道。

“如果配件不差的话,盏茶时间可以改好一柄。”柳敏略一回忆,说了一个大概的时间。

“很好,很不错。”李二满意的点点头,心中感叹自家那个混小子为了坑倭人当真是不遗余力。

强行提升大唐军力,然后将淘汰下来的东西卖给倭人,再用卖武器的钱造新的装备。

目光复杂的瞥了一眼蹲在远处掏蚂蚁窝的李承乾,李二很想把他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竟然能想出这么奇葩的点子,这买卖做的简直是太划算了。

而且军火生意当真是赚钱啊。

一柄弓卖到三十贯,成本只有七、八贯,必竟需要把木头阴干,定型,麻烦一些。

箭卖到百支一贯,这个也不便宜,而且这个是消耗品,可以说有多少都不够用。

刀更是卖到五百贯一柄,而成本好像只有十贯左右。

这生意如果能作成的话,不用太多,一万柄刀,三万柄弓,百万箭矢,那特么就发了大财了。

“陛下,陛下。”白日梦中的李二被众臣连声唤醒,眨眨眼睛问道:“怎么了?”

“陛下,到底要不要换装啊?”程咬金用让人肉麻的眼神看着老李问道。

“换,必须换,而且要尽快。”财货迷人眼,老李好像看到一座金山放在自己面前一样,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呃,父皇,不能换,至少现在不能换。”正在掏蚂蚁窝的李承乾听到老李兴奋的声音,连忙制止道。

“为啥,为啥不能换?”不等李二说话,程妖精就瞪着一双牛眼吼了起来。

“没有钢铁,我们的产量不够,而且要换装的不单单是弓,还有弩,这样一来缺口就会更大。”将手里的三棱军剌还给吴辰,李承乾回到老李的身边,慢条斯理的说道。

群情激愤的老杀才们几乎是瞬间陷入安静,全都意识到这个无法跨越的障碍。

李承乾说的没错,钢铁产量不够,想要换装无异于痴人说梦。

“你刚刚给你护卫的是什么?朕看着眼熟的很,拿来看看。”李二眼睛毒的很,这那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注意到了三棱军剌。

“三棱军剌,一种特别的刀。”李承乾对吴辰招招手,从他手里接过刚刚擦拭干净的三棱军剌,交给李二身边的护卫林松海,心中忍不住哀叹一声,吴辰这把军剌怕是保不住了。

“三棱军剌。”接过林松海转交过来的细长,黝黑军剌,李二的眼角狠狠抽了抽。

和三棱箭头同样的造型,只是要长的多,根据三棱箭的经验来看,这军剌怕也是捅谁谁死的东西。

“还有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看看。”把玩一会儿手里的军剌之后,李二将之递给了秦琼等人,满足他们好奇心的同时,又对李承乾问道。

于是乎高仿的虎牙军刀,蝴蝶刀,巴克折刀,熊爪折刀等等,十余把刀具被一件件从吴辰身上各个位置掏出来。

一群老杀才,除了李孝恭之外,其余人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没想到简简单单的一个人,身上竟然会有这么多刀子存在。

“太子啊太子,你说……你说你一天干点正经事儿成么,搞这么多刀子出来干什么。”一把一把的摆弄着面前的十余把各类军刀,李二很无奈的对李承乾说道。

“父皇,爱好嘛,您看,一把一把的多漂亮啊。”李承乾苦着脸说道。

“嗯。朕也觉得不错。”李二点点头。

李承乾打造这些军刀的时候并没有背人的打算,所以李二是知道这些刀子存在的,所差的是一直没有机会见识而以。

现在终于有机会看到,多多少少有些爱不释手,尤其虎牙军刀那巨大的背齿和深深的血槽,一看便是杀人的利器。

隔着一千三百多年的时间,可军刀对军人的诱惑却从未改变。

李二现在是皇帝,但骨子里他还是一个军人,所以,满脸苦涩的李承乾只能回去重新打造了。

一场试验,最后演变成军刀瓜分大会,除了李承乾一无所获,每个人多多少少都得到一件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样的结果是李承乾始料未及的,所以他决定在鬼子身上找回来,惠日那个倒霉的家伙已经连续三次申请要见他,现在看来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倭人惠日,倭国使团的副使,职业是药师,同时他也是苏我虾夷的家臣。在苏我虾夷权倾朝野的情况下,惠日的地位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慢慢的这货在倭国养成了目空一切的习惯,除了苏我氏的族人,丫几乎没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结果到了大唐之后,丫又跑到李承乾的跟装牛逼,主动把那张大逼脸送到李承乾的脚下,然后得到的结局就是被吴辰和黑子两个灌的跟特么大肚水蛤蟆一样。

第二四七章 军火生意(二)

“倭国使臣惠日,拜见尊敬的大唐太子殿下。”数日未见的惠日几乎是用五休投地的姿态趴在地上,用极谦卑的语气在问候,再也不敢装逼,明显是上一次的水刑把丫灌的不轻。

李承乾对长孙无忌和李孝恭作了一个很无辜表情,才对小鬼子惠日说道:“起来吧,本宫不习惯让人趴着说话。”

因为是和倭人谈判,地点又在左武候卫,和长孙无忌、李孝恭都能扯上一点关系,所以两个闲着无聊的老汉就颠儿颠儿跟来凑个热闹。

“谢过尊敬的太子殿下。”惠日先是道了谢,然后才乖乖爬了起来,畏畏缩缩的看了李承乾一眼。

等看到李承乾身后的黑子和吴辰时,被灌成水蛤蟆的悲惨遭遇猛然自心底浮现,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找本宫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惠日的怂样让李承乾在心中暗自撇嘴,口中淡然说道。

“这……”惠日用目光扫了一眼长孙无忌和李孝恭,没有说话,看样子好像是有什么秘密想说,怕人知道。

可怜的家伙刚刚来到大唐半个月就被李承乾扔进了左武候卫,李孝恭、长孙无忌,这些鼎鼎大名的人物,他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否则决不会作出这么无礼的举动。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回去。”李承乾也没有说明长孙无忌和李孝恭的身份,只是不屑的对惠日说了一句就准备起身离开。

“殿下,尊敬的殿下,外臣这就说,请等一下,务必等一下。”能见到李承乾可是惠日苦求数日的结果,怎么可能就此放弃。

“殿下,倭国使团虽然心怀不轨,但终究是渊源颇深,所以……不如先坐下听听他说些什么,如何!”长孙无忌十分配合的轻轻拦了李承乾一下。

“是是,外臣确有要事与殿下商量,还请太子殿下听外臣一言。”惠日可怜兮兮的看着李承乾,近乎哀求的说道。

李承乾也觉得跟这个小鬼子没啥逼可装的,已经把丫整的跟个孙子差不多了,再整也没啥乐趣,便顺着长孙无忌的意思,点点头,坐回椅子上,同时示意惠日小鬼子,可以说了。

“尊敬的太子殿下,那,那些精美的武器,外,外臣有没有机会购买一些?”惠日脸上的表情像是豁出去了一样,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李承乾的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淡淡说道:“怎么,现在你们能定下购买数量了?上一次你们的正使可是说要回去禀告一声的。”

惠日闻言一滞,支唔了半晌后,忐忑的说道:“外臣想要私下购买一批,不知可不可以?”

“私下购买?如果是你自己想要的话本宫可以送你一套刀箭,不用费力去买了,这点东西本宫还送得起。”李承乾揣着明白装糊涂,以目示意想要发问的李孝恭不要说话。

私下购买当然不会是惠日自己要购买,李承乾很清楚,但既然是谈,那就要有谈的样子,就算是十分清楚对方的目的,也要装成不知道,这样才能更好的掌握主动。

而且今天的一切也是李承乾早有预料的,早在和犬上三田耜谈判的时候就已经为今天的一切作了布局。

让吴辰展示给犬上三田耜看的那一套刀箭,被李承乾当成礼物送给了那个小鬼子。

同时李承乾还放话出来,说倭国皇室要购买无数大唐军械,准备装备军队。

这样一来惠日这个苏我氏的家臣自然会感觉到危机,因为强大起来的舒明天皇并不符合苏我虾夷的利益,甚至强大起来的舒明很可能还会干掉苏我家族,来彰显自己的勇武,必竟一个权倾朝野的大家族是不被皇室喜欢的。

现在惠日果然咬钩了,此时李承乾要做的就是装糊涂,装成不明白倭国国内的一切,让事情慢慢发酵,直到倭国内战爆发的那一天。

“尊敬的太子殿下,外臣感谢您的慷慨,但是……外臣需要的数量很多,不是一件两件。”任何事都是第一句最难,惠日说了想要购买军械的想法之后,整个人轻松了很多,说话也痛快了很多。

“不是一两件?什么意思。”李承乾继续装糊涂。

“尊敬的太子殿下,外臣的意思是,无论犬上三田耜购买多少军械,外臣需要和他一样的数量。”惠日自信的说着,似乎对自己的财力颇有信心。

“如果本宫没说错的话,你是苏我氏的家臣吧?你这样作难道是想要……”李承乾终于不在装糊涂,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办法再装糊涂。

“不不不,尊敬的太子殿下,您误会了,苏我氏决没有不臣之心。”惠日坚定的摇摇头,认真的说道:“这只是自保,自保而以。”

“自保?苏我氏力挺舒明上位,说自保有些自欺人了吧!”李承乾又‘糊涂’了。

“尊敬的殿下,您不知道,家主虽然力挺天皇上位,但天皇现在却要飞鸟尽,良弓藏了。所以如果这次犬上三田耜购回大量的军械,苏我一族未来堪忧。”惠日说着说着,眼圈竟然红了,弄的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这是倭国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关于皇室和苏我氏的争斗,我大唐虽为宗主国,但也不好插手过深,所以,你的要求本宫怕是不能同意。”

李承乾心里已经快要乐翻了,但为不让惠日怀疑,还是没有痛快的答应。

“尊敬的太子殿下,如果犬上三田耜购回大量军械,苏我一族将灭族在即!尊敬的殿下,大唐是倭国的宗主国,不能眼看如此惨剧发生而坐视不管啊!殿下!”

李承乾的拒绝让惠日有些绝望,倭国使团中没人比他更了解倭国的形势。

舒明天皇虽然表面与苏我虾夷君臣相得,但实际上,只要一有机会,舒明怕是立即就会下杀手,灭了苏我一族。

必竟没有任何一个皇帝会喜欢比自己声望还要高的属下,这会让皇帝很没面子,同样,也让皇帝觉得很不爽。

第二四八章 军火生意(三)

阳谋,又是阳谋!

长孙无忌和李孝恭彼此间的眼神交流一直没有停过,隐约间两人已经猜到李承乾到底要做什么,眼中不约而同流露出一丝骇然。

虽然知道李承乾颇有些鬼才,时不时将朝臣玩弄于股掌之上,但那些大都属于一些顽童的胡闹,就算是利用互市算计世家,那也是在李二的配合下完成的。

可现在的李承乾是在算计一个国家,将人性、人心、权利、欲望所有的一切算计到一起,凭借一己之力布下一个惊天之局。

大唐军械之犀利冠绝域内,拥有了犀利武器的倭人,心中的权力欲望必将无限扩大。

就算拥有武器的一方可以控制自己的欲望,那些没有武器的家族、仇家也不会放心的坐视不理,争斗、火拼将成为必然趋势。

按照李承乾的人品来看,长孙无忌和李孝恭可以很肯定的说,这货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武器两头卖的事情现在他就在做,到了倭国乱起来的时候,只怕会做得更绝。

想想李承乾前段时间在李二书房说两头赚钱的事,长孙无忌就觉得蛋疼。

一个看似很不靠谱的想法竟然真的被推动起来,而且还有很大的可能会成功,这事儿太特么离谱,自己长孙老狐狸的外号是不是应该让贤了呢?

且不说长孙无忌和李孝恭各有心思,李承乾此时却出乎众人预料的否决了惠日的诉求:“惠日,你要知道,非是本宫没有同情心,实在是大唐无法干预倭国内政,所以本宫不能对苏我一族提供任何物理上的帮助。”

“为,为什么,尊敬的大唐太子殿下,请可怜可怜我们吧!”惠日完全没想到李承乾会拒绝自己的请求,有些不知所措。

“本宫说了,倭国是主权国家,大唐不会干预倭国内政的。况且,你说的一切目前只是猜想,并没有成为现实,大唐不希望因为一个猜想引起倭国的动荡。”对惠日的祈求,李承乾再一次毫不犹豫的拒绝。

“没人会责怪您,尊敬的太子殿下,没有强大的武力,苏我一族完全无力与皇族对抗,会被灭族的。而且只要您能同意将武器卖给我们,苏我一族将会永远感激您,将会服从您的一切旨意。”

李承乾的第二次拒绝让惠日真的急了,完全不顾自己根本没有权利许下这样的承诺。

同时惠日也知道,如果自己这次空着手回去,那么等待自己的很可能是人头落地的下场。毕竟一个强大的皇族并不符合苏我家的利益,而他惠日竟然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没有阻止。

“本宫再次重申,大唐不会干涉别国内政。而且,大唐需要的是一个和平稳定的倭国,动荡的东瀛是不符合大唐利益的。”后世总是特么听老米说米国利益,现在到了大唐,李承乾终于找到机会说一次了。

惠日闭上了嘴巴,李承乾三次拒绝,已经让他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长孙无忌和李孝恭分别狐疑的看了李承乾一眼,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两人不是傻子,搞不清楚李承乾的意图之前,他们只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哑巴,绝不会掺合进去。

“吴辰,拿一柄横刀过来。”随着众人的沉默,李承乾对吴辰招招手,转对惠日说道:“你说的本宫站可以理解,对苏我一族的困境也很同情。但大唐是一个大国,大国有大国的责任,不能因为本宫的同情而改变,这一点希望你会明白!”

“是,是的,外臣明白了。”惠日垂头丧气的回答。

李承乾点点头,缓缓说道“你是一位忠臣,本宫十分敬重你这样的豪杰,所以……这横刀算是本宫私人送你的礼物吧,希望将来,我们还有见面的一天。”

话语中带着一丝伤感,好像真的把惠日当成一位忠心护主的朋友。

只是等到惠日小鬼子被带走之后,立刻就露出毒蛇的獠牙,对长孙无忌说道:“舅舅,这段时间您要准备一百横刀、千柄长弓、百把单弓弩、长箭五万、弩矢五千随时备用。”

“你小子又要搞什么明堂?你不是想要搅乱倭国么?不是要把武器卖给他们双方么?为什么刚刚又拒绝?”李孝恭不解的问道。

“因为倭国对我们的警惕性很高,虽然他们一直在向我们学习,不断派人过来学习华夏文化,但骨子里,他们一直就是把我们当成最大的敌人。”这一段话,李承乾说的咬牙切齿。

在大唐若说谁最了解倭国,李承乾如果自认第二,决对不会有第一出现,他不会忘记从后世那段悲惨的历史,倭人在华夏大地上犯下的累累罪行。

“这个你以前说过了,可为什么明明刚刚就是机会,你却要放过?”李孝恭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长孙无忌,不懈的追问道。

“如果双方的武器我们一次性都提供了,就会让他们形成势均力敌的局面,他们就打不起来了。”李孝恭的问题,是长孙无忌替李承乾回答的,

老货的政治智慧绝对是超高的,否则也不会落下长孙狐狸的外号,只是静下心来认真的想想,就大概的猜到了李承乾这么作的目的。

“那你们就不怕倭国皇族把苏我家族给灭了?到时候怎么办。”李孝恭问道。

“哪有那么容易,承乾说的那些装备根本就不会形成压倒性的优势,但却会给苏我家族带来危机感,相信这次的使团回去之后,很快苏我家就要来人了吧。”长孙无忌和李承乾对视一眼,笑着说道。

“你们是准备他们打出仇恨来,再出手?然后让他们杀的难分难解是吧?”李孝恭恍然说道。

“不。”李承乾摇摇头,纠正了一下长孙无忌和李孝恭的说法:“苏我虾夷此人可为倭国的一代枭雄,现在他的作法与三国时的曹操无异。如果我们一次性把武器卖给他们双方,那么以他的眼光,很容易就会看出我们在挑拨离间!”

第二四九章 雇佣军(上)

李孝恭嘴角抽搐,半晌之后终于憋出一句话:“你小子还是人么?这么短的时间想这么复杂的东西,太变态了吧!”

这种事情李承乾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只能再一次忽悠李孝恭:“很简单,由己及人罢了。遇事把自己带入对方的角色,站在对方的立场上考虑一下,很多事情就会变得非常容易。”

李承乾和李孝恭越说越不着调,再让他们两个扯下去不只会扯到什么地方,所以长孙无忌忍不住出言打断两人之间的对话:“承乾,你需要的武器数量太大,舅舅必须向陛下禀明。”

“舅舅只管去,想来父皇不会阻止的。”李承乾点点头,一点没有见怪的意思。

这一次从左武侯卫调集的武器装备不少,如果不跟老头子说清楚,将来很可能会生出其他事端。

“你不去?”长孙无忌对李承乾的态度很奇怪,在他看来这种邀功的事情,无论如何这个外甥都不应该放过才是。

“我就不去了,将作监那里我还需要去看一下,要不然不放心。”如何对付倭国李承乾早就跟老头子说的清清楚楚,此时完全没有必要再掺和进去去。

功劳这东西总要分出去一些才好,毕竟有舍才有得,能与人分享的人才是最招人喜欢的。况且太子这个位置本来就尴尬,功劳再多也不会有任何的奖励,甚至搞不好还会引起老头子的怀疑。

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李承乾轻易是不会做的,利益最大化才是一个受过现代化教育的四有宅男行事准则。

不过想法虽好,可现实却并没有按照李承乾的想法去发展。

到了将作监屁股还没有坐热,老头子身边的一个侍卫就追了过来,恭恭敬敬的说道:“太子殿下,还请随臣回宫,陛下有事相召。”

老头子相召,那是一刻也耽搁不得,招呼了吴辰等人往外走,李承乾随口问道:“知道是什么事么?”

“臣不知!”侍卫简单的回答道。

不知就不知吧,反正老头子找自己很少有表扬的时候,这次多半也是训斥为主,考校为辅,最多再加上两句劝诫,李承乾乐观的想着,奔向未知的未来。

“李承乾,你干点正经事成么,不要总是惦记你的那点破事,倭人死不死关你什么事?你是他爹还是他妈,天天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不累么?”没有考校,没有劝诫,从头到尾都是这样的训斥。

整整半个时辰,老李喋喋不休的训斥一直没有停止过,将李承乾骂了个狗血淋头,甚至连小时候尿床的事情都拿出来说了一下。

“父皇,儿臣这就改过,明日一早就去都水监。”杵在地上半个时辰的李承乾现在恨不得直接趴在地上,两只脚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只希望老头子赶快放了自己。

“你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水么?朕说的是让你去都水监么?现在大唐自己的装备都不够用,你还跑去送人情,难道你就不知道等两年?两年之内那些倭人死不完!”

就李承乾抓不住重点的问题,李二同志开始了第二轮的精神轰炸,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根本就没重点。

又是大半个时辰的说教,老头子终于是说累了,挥挥手让李承乾赶紧滚蛋,省得站在那里晃来晃去看的自己眼晕。

而李承乾在出了老头子的‘公室室’之后,便一把揪过李二的贴身老太监方公公:“老方,跟我说说,今儿这是咋的了?”

方公公回头看了一眼老李的房间,转头对李承乾说道:“契丹人要归附,陛下下很为难。”

“契丹?那群穷棒子要归附?”李承乾皱了下眉头。

此时的契丹是已经是一个永久形的部落联盟,一共分成八大部落,由最强大的大贺氏部落统领。

其首领一般来说任期三年,由其他众部落选举产生,权利总的来说并不是很大,按现代人的理解,最多就是个顶雷的。

“是啊,所以陛下现在正为这事儿发愁呢。”方公公点点头。

“这有什么好愁的,收了也就是了。”李承乾认真想了一下,眼珠一转,顿时坏水直冒。

“你说收就收啊,你有粮食养着他们么,你能控制得了他们么!”一个茶盏从屋里飞出来,砸到地上摔的粉碎,老李的怒斥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大唐的东西可不是能让人白拿的。”李承乾贼眉鼠眼的站在门口,小心的说着,生怕老头子再扔点什么出来。

瞥了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李承乾一眼,李二没好气的说道:“滚进来,好好说说。”

契丹那个鬼地方,百姓不知道怎么种地,终日以打猎为生,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年景不好的时候还经常会饿死人。

现在提出归附,分明就是奔着归附之后的好处来的,如果大唐真的接受,那么为其提供粮食将成为契丹得到的好处之一。

可契丹的归附对大唐来说却是可有可无,当然,如果让国内多一些穷鬼算是好处的话,那么好处多多。

“父皇,契丹虽穷,但终日奔行于山森,以打猎为生的他们却是天生的战士,这样一股强大的战力,我们如果错过,将来怕是要后悔好些年。”这一次李承乾的待遇不错,被老李允许坐着说。

“你打算在契丹征召士兵?”李二蹙眉说道。

“不,父皇理解错了,我打算雇佣他们,只有表现好的才有机会进入大唐的军队,表现差的就永远当他们的雇佣军吧。”李承乾笑的很奸诈,看上去似乎已经将契丹玩弄于股掌一般。

“雇佣军?”新名词让李二发出一句反问。

“对,雇佣军,我们出钱或者出粮,让他们帮我们去打仗。”李承乾点点头,解释了一下雇佣军的含义。

“胡说八道,你怎么肯定契丹人一定会听话,如果他们不去我们又能如何。”李二翻了个白眼,对李承乾的答案有些失望。

“他们一定会听话的,等见识过大唐的繁华,体会过奢华的生活,除非他们能咬牙退回山林,否则为我们打仗就成了他们唯一能作的事情。”李承乾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目光。

契丹、倭国、高句丽、新罗、百济,一个个名子飞速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合理完善的计划隐隐浮现在心头。

第二五零章 雇佣军(中)

数日之后,契丹人的愿望得到了满足,其首领大贺摩会亦得到李二赏赐的战旗战鼓等物,自此,契丹算是正式并入大唐版图。

但契丹归附的事情却并没有因此而完结,随着突厥使节的到来,事情完全向着人们看不明白的方向发展而去。

朝堂上,李二拿着突厥使节带来的国书,反复的看了几遍,最后狠狠掷于桌案之上,脸色铁青说道:“颉利小儿当真是欺人太甚,当真以为朕软弱可欺不成!”

“陛下,那颉利到底说啥了?”程咬金脸上全是好奇,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把李二气成这般模样。

“无忌,你把这个念念吧。”李二瞪了程妖精一眼,让身边的内侍将突厥国书交给长孙无忌。

国书内容罗里吧嗦,这里不一一赘述,反正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让李二把契丹还给突厥,当然,突厥也会把已经叛逃的梁师都交还给大唐。

“岂有此理,陛下,臣愿提十万精兵灭此朝食!”尉迟恭火爆性子,长孙无忌刚刚把突厥国书合上,老货就爆怒着跳了出来。

“陛下,臣亦愿往。”候君集、程咬金、柴绍等人慢了一步,但也是纷纷出班请命。

“好了,都退回去!”群情激情间,李二狠狠拍了桌子,扫了一眼大殿上的一群战争狂人沉声说道:“十万精兵朕不缺,但是粮食呢,粮食从哪来,你们想要喝风去打仗么!”

这下一群闲的发慌的杀才们总算是闭了嘴,想起现在大唐还在闹蝗灾,眼下最重要的是救灾,而不是打仗。

“而且朕与颉利有盟约在先,因为一封国书便起兵攻之,这让大唐如何在周边诸国立足。”言辞间李二的语气有一种说不出的怅然。

上一次颉利来犯,正赶上大唐国内动荡,让他捡了一个便宜,现在国内闹蝗灾,民心不稳,这家伙竟然又一次跳出来搞事,似乎这家伙就是上天派来专门考验老李耐性的一般。

“陛下所言极是,此时的确不是与突厥开战的好时候,而且就算我们粮草丰沛,但夏季的草原蚊蝇众多,并不适合我大唐军队作战。”杜如晦是宰相,加上所说之言也有一定道理,把李二的面子圆回不少。

“行了,出兵之事要提了,鸿胪寺告诉突厥人:契丹一族非是突厥部族,大唐召降与否与他无关,至于梁师都的人头,朕会自取,不劳他们费心。就这样吧,退朝。”

挥一挥衣袖,带走一身怒气。明明手下精兵强将无数,却偏偏对那个草原上的土鳖可汗无可奈何,这让老李从心底产生一种恨地无环的憋闷感。

而与之相对,知道历史走向的李承乾对这件事情却并不怎么在意,对颉利不断作死的行为不作任何评论。自己事情多的忙不过来,哪有心思为一个还有两年自由的家伙操心。

“摩会大人,请入席吧。”东市迎宾楼,李承乾热情的招待着大贺摩会一行。

契丹是部落制,酋长开始的时候是叫大人,到了后期也叫大王,李承乾不想给对方留下傲慢的印像,所以同样的契丹的方式称乎对方。

“不敢当太子殿下如此称乎,叫我摩会就好。”摩会学着大唐人抱拳为礼,客气的说着,不过一双眼睛早就被满满一桌子精美的食物所吸引了。

“请坐吧,不要客气,现在是私人时间,我们只论友谊,不谈其他。”摩会等人对精美食品的渴望让李承乾轻轻抽了抽嘴角,不觉对自己心中那份计划的信心又增加了不少。

“大唐食物之精美,的确让人叹为观止啊。”入席之后摩会感叹着说道。

“摩会大人,现在你们也是大唐人,刚刚这话说的可是要罚酒三杯了。”李承乾笑着打趣摩会,同时示意房间中的侍女过来斟酒。

“是是是,是臣的错,的确该罚,该罚。”

游牧民族的生活习惯和地理位置的关系,契丹人都好酒,加上罚酒也是李承乾为了缓和气氛提出来的,所以摩会并不介意,哈哈的笑着端起侍女斟满的酒盏,‘哐哐哐’直接干了三盏。

等到摩会把酒喝了,李承乾淡笑着说道:“摩会大人,本宫有一件事十分好奇,不知当问不当问。”

“殿下有事尽管问,摩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摩会也收起大笑,知道李承乾的正题终于要开始了。

摩会在契丹的地位几乎相当于大唐的老李,自然不会是一个傻子。所以在接到李承乾邀请的一刻,就知道必然是有事要谈,否则大唐太子的身份真的没有必要亲自来邀请他。

“希望本宫的问题不会让摩会大人觉得唐突。”李承乾先是给摩会打了个预防针,然后说道:“据本宫所知,契丹勇士弓马娴熟,精于骑射,甚至整个契丹都可以说成是出生于马背之上,可为何生活过的如此困苦?”一边说,一边以眼神示意那些摩会随从们的打扮与装束。

“不瞒殿下,我契丹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了。”摩会叹了口气,缓缓说了一下契丹的现状,让李承乾听的几乎陷入呆滞。

羊三十万口,牛三万头,良马五万匹,这些就是契丹向大唐归附之前,每年需要进贡给颉利的贡品。

而且除了上述的那些,还要另外进贡各种珍贵的动物毛皮无数。

这一切的一切,只是用来换取每年部落的平安,无一点其它回报。

一年一年下来,契丹终于是吃不住劲了。

眼看着再这么贡下去,自己的百姓就要面临饿死的窘境,八个部族的族长一商量,决定不如干脆投降大唐算了,虽然每年还是需要进贡,但至少大唐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不会把他们逼死。

“当真是欺人太甚。”李承乾小拳头砸在桌子上,蹙眉对摩会说道:“难道你们真的就这样任其压迫?没有想过要反抗么?”

摩会沉默半晌,端起酒盏一口闷下去之后,沉声说道:“中原有句老话说的好: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我契丹百姓都要活不下去了,还谈什么报复。”

第二五一章 雇佣军(下)

“今后不会存在这样的问题了,在大唐付出就会有回报,这一点你可以放心。”端起酒盏遥敬摩会,李承乾若有深意的说道。

“殿下,臣想要知道,今后我契丹人真的可以和大唐人有一样的待遇么?”摩会端起酒盏,凝视李承乾沉声问道。

“当然,大唐需要的是你们的忠诚,而不是其它。你们的牛羊,如果大唐需要,会用等值的物品去换,不会让你们受到无端地损失。”李承乾誓言旦旦的保证着。

但等值的物品到底会是什么呢?每个的价值观不一样,等值的物品自然也会不同。

比如在李承乾看来,用烈酒来换取马匹就是等值,或者用丝绸和瓷器来换牛羊也是等值。

当然,用大唐关内的居住权,换取契丹武士为大唐去打仗这才是最等值的。

“希望大唐会遵守承诺吧。”摩会将酒盏中的三勒浆一饮而尽,怅然说道。

“只要你们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大唐的承诺永久有效。”李承乾以太子的身份为将来做了背书。

接下来李承乾等人理智的转换了话题,不在聊契丹的事情。

都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够了,大家的底线已经交代的很清楚,具体的细节并不需要他们这些上位者来谈。

日薄西山,随着最后一个契丹酒鬼仰面栽倒,李承乾终于结束了一天的任务,返回皇宫。

“收获如何?”丽正殿中,李二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对李承乾问道。

在皇帝陛下的眼中,那些契丹人真的与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积累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对土地和疆土的欲望,他根本不会接受契丹的归附。

“还不错,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将会多出两万控弦之士。”李承乾示意宫女弄点茶水过来,然后对老头子笑着说道。

“两万控弦之士?你确定?”李二的面色逐渐严肃,沉声问道。

“父皇,这可是欺君之罪,儿臣哪敢胡说。”搞定了契丹人,让李承乾多多少少有些得意忘形,和老头子说话随意了很多。

李二咂咂嘴,没有计较李承乾的态度,身为一国之君,除了长孙皇后,已经很少有人这样和他说话了。

沉吟片刻,李二问道:“两万控弦之士你付出多大代价?”

“代价?如果大唐境内的居住权算是代价的话,怕是不少。”端着宫女呈上来的茶水,李承乾嘿嘿笑着说道。

“大唐的居住权?”李二低低的重复了一下,抬眼扫过李承乾,犹豫一下说道:“就这么简单?”

李承乾笑着把和契丹人的交流情况说了一下,最后总结道:“父皇,真的就是这么简单。您的地位太高,他们不敢和你谈条件,所以如果儿臣不去,只怕这帮家伙到死都不敢和您开口。”

“好吧,这次如果真的可以增加两万骑军,朕记着你的功劳就是。”看着李承乾得意洋洋的样子,李二笑着说道。

“父皇,功不功劳的咱先不说,您在给几个带品的官职呗,儿臣缺人手缺得厉害着呢。”老头子心情不错,李承乾赶紧趁机会撒泼打滚要好处。

“上次不是刚刚给你三个名额了么,怎么还要?”李二警惕的问道。

这个不是老李怀疑李承乾有什么坏心,实在是怕他买官卖官,乱了朝廷的章法。

“三个哪够啊,山东在修路、办子弟学校,长安的都水监、石碳司、水泥厂,那个不需要人手。人,父皇你不给,让儿臣自己去找,那官儿总的给几个吧。”李承乾苦着脸,继续耍赖。

“行了行了,需要的时候再来找朕要,另外,如果没事你可以走了。”李二被李承乾缠的没有办法,索性点头答应。

“有,还有一件事。”起身要离开的李承乾突然想起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连忙说道:“那个纥干承基不错,父皇如果需要人手,不如调过去吧。”

“纥干承基?”李二皱眉想了想,实在是没想起来,不过凭借直觉还是疑惑的问道:“你小子到底又打什么鬼主意?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你是属貔貅的,好东西进了你的嘴里还有吐出来的时候?”

貔貅,龙王第九子,有嘴无肛,土话叫光吃不拉,一般会用来形容军队,但要是用来形容人,那除了吝啬就没有其他的同义词了。

“父皇,您这话说的多伤人啊,纥干承基儿臣只是觉得留在身边委屈了他,所以才交还给父皇您的。”李承乾忍住心里的吐槽情绪,抽着一张脸说道。

“得了,你也别说了,朕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个纥干承基回头朕会调他去边疆守城,你不用操心了。”李二没给李承乾继续墨迹的机会,打断他的话头之后,摆摆手,示意让他快走。

李承乾的坑爹做法让老李很头疼,自己不喜欢,或者不好用的人,竟然可以理直气壮的推荐给自己的老子,这得多坑爹的儿子才能干出来。

“对了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老头子虽然下了逐客令,但李承乾却依旧打算墨迹下去。

“给朕滚出去。”正在琢磨李承乾到底有多坑爹的李二愤怒的拍了桌子,吓的李承乾直接抱头鼠窜。

离开丽正殿,扭头看看老头子没有追出来,李承乾这才放心的拍拍胸口,嘴角露出一丝恶作剧的笑容。

手里的茶盏做工精美,放到后世应该能拍出一个让人不敢想象的天价,哪怕是在大唐,如果弄齐一套,应该也会价值不菲。

不过现在嘛……已经不是一套了,因为李承乾绝对不会把这只茶盏还给老头子,必竟还了就不符合貔貅的性格。

“殿下,您手里这茶盏是陛下宫里的吧?”王成虎看着李承乾手里的茶盏,疑惑的问着,憨憨的家伙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帝的茶盏会被带出丽正殿。

“嘘。”李承乾对王成虎比了个禁声的手势,悄悄嘱咐道:“记住,这只茶盏一出丽正殿就因为你家殿下摔了一跤而摔碎了,‘尸首’在哪里你也不知道,明白不?”

第二五二章 明月几时有(上)

时间过得飞快,几乎是一转眼就到了八月中秋。

李承乾手里捧着一块月饼,检视着已经堆满粮食的义仓:“老马,这回干得不错,若是平安渡过这次饥荒,你当居首功。”

已经瘦的看不出人样的马周苦着一张脸:“殿下,功劳什么的先不说,啥时候您给臣放几天假,让臣好好睡一觉才是正经。”

“放假你是别想了,赈灾的事情马上就要展开,漕运的头头绝对轻松不了。”李承乾将手里的月饼掰开,随手递给马周一半。

马周同样很随意的接过来,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笑着说道:“殿下,这是您偷出来的吧!”

月饼,可以追溯到商、周时期,不过当时月饼叫‘太师饼’,主要的作用是祭祀月神。

到了唐代时候,新科进士的曲江宴上,月饼也用来赏赐进士。

所以李承乾的月饼从何而来,不问可知。

“自己知道就好,别嚷嚷。”李承乾对马周眨了眼睛,一点没有做了贼偷的自觉:“敬玄怎么样了,身体没事了吧?”

“早就没事了,这会儿估计又跑到河边监督运粮的事情了吧。”马周咬了一口月饼,支支吾吾的说着。

几个月的清淤漕运忙下来,这位心高气傲的书生早就没了那一身莫名其妙的傲气,整个人变得洒脱、成熟不少,骨子里那股子狂放不羁也收敛了一些。

“你认为他能接受都水监的事务么?”李承乾一点点的啃光手里的月饼,正色问道。

“问题不大,殿下要调我走?您刚才不是说让我忙活赈灾的事情么,还说我轻松不了!”马周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为了装满陇右的各处义仓,整整五个月不眠不休的忙碌,才有了眼前的一切。

漕运河堤上每一寸土地都留下过自己的脚印,每一条船上都留下过自己的汗水,现在还没有完成赈灾的工作,难道就要走了么?

“你仔细想想,你家殿下说的是啥。”李承乾瞥了马周一眼,鄙视的说道。

“您说‘漕运的头头轻……’,是,您还真没提我!”马周回忆了一下,最后苦笑着摇摇头。

“你家殿下也是没有办法,事情太多,人手不够,敬玄年龄又小,他没接触过的事物直接交给他我很不放心,所以只能委屈你了。”李承乾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对马周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要调他走的原因。

“殿下不用为难,马周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一切听从殿下的安排。”五个月的时间,马周经历了很多事情,考虑事情不再像以前那样单纯。

“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不用有什么负担,如果不想走,本宫绝不强求。”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如果马周想不通,心里有疙瘩,强行调走他绝对是有害无益。

李承乾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并没有强行下令调人,而是选择和马周商量。

“殿下,您到底要调我去哪,您不说清楚臣这心里没底啊!”或许是因为气氛有些沉重,马周半开玩笑的说道。

“你家殿下手下一共就那么几个地方,山东太远,调你过去不现实,所以,去石炭司吧。”李承乾嗤笑一声,也觉得自己好像把事情搞的过于严肃了。

“嘿嘿,只要不是去山东就行,那边太远了,长时间看不着殿下,臣会想您的。”似乎和李承乾接触久了,人都会有些不着调,马周也是一样。

“少给你家殿下扯犊子,这几天好好准备准备,把该移交的都移交一下,很快你的调令就会下来了。”李承乾翻了翻眼皮,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是,殿下,我去石炭司干啥呀?”眼瞅着李承乾就要起身离开,马周连忙问道。

“山西的石炭矿要开,下属的水泥厂要扩建,各处河道需要用水泥进行护坡……总之事情很多,多到你没时间睡觉。”李承乾抽了抽鼻子,对马周说了一堆让他快要绝望的工作。

“这,这么多事儿?殿下,把敬玄也调给我成么。”马周脸色有些发白的说道。

“前几天有人对我说过一句话,今天我转曾给你: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李承乾一边背诵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一边向外走,义仓里留下目瞪狗呆的马周。

“哥,总算是找到你了。”刚刚出了义仓,李承乾就看到一个大妹李丽质以及跟在她后面的武媚小萝莉。

“怎么了?找我干嘛?”拉过武媚,扯着她头上的小辫子,李承乾反问道。

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只要看到小萝莉,李承乾就喜欢揪她的小辫子玩。

“快点帮我作一首诗,我要拿去跟‘小明’和四哥斗法。”李丽质这段时间被李二和李承乾宠上了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情况下,整个人变的活泼了很多,已经快要把李恪、李泰逼的没活路了。

“丽质,差不多行了吧,你三哥上次都被你给气哭了。”

想到上次李丽质拿着一道‘小明和狗’的数学题为难李恪,在其回答不出之后,就被一直被叫成‘小明’的事情,李承乾不禁苦笑着说道。

“那是三哥笨笨的嘛。”李丽质被揭了短,有些害羞的绞着手指辩解到。

“太子哥哥,快点作一首嘛,要不然媚儿以后就换个发式,再也不让你扯头发了。”作为李丽质的同盟军,小萝莉也开始向李承乾发动攻势。

“不是,你们总针对小恪、小泰干什么啊?”李承乾好奇的问道。

“他们用毛毛虫吓唬长乐姐姐,李佑还凶媚儿……。”小萝莉嘟着嘴开始告状,同时把一系列事件中的自己说的无比伟光正。

李承乾无奈的眨巴着眼睛,在心里默默的为李恪、李泰祈祷,希望他们两个不要被这些小丫头们再整哭一次,因为他对大妹李丽质+武媚小萝莉这样的阵容,抵抗力基本为零。

所以仅仅盏茶时间,苏轼的《水调歌头》就被李承乾无耻的剽窃了。

第二五三章 明月几时有(下)

八月十五是一个好日子,李丽质和小武得了一首词,兴高采烈的离开之后,李承乾又迎来了李恪、李泰两个小家伙。

“哥,可找到你了。”跑的呼哧带喘的两兄弟,小脸涨得通红,打个招呼竟然分成三次。

“咋了这是?有啥事慢点说。”李恪、李泰急三火四的样子吓了李承乾一跳,连忙安慰。

“不是,哥,一会儿看到大妹她们,你可千万别答应她们任何事情。”稍稍喘均了几口气,李泰就忙不迭的叮嘱道。

面对李泰的要求,李承乾嘴角抽了抽,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他李丽质已经离开的事情。

“哥,你这是什么表情?不会是丽质来过了吧?”李恪的体质要比李泰好此,此时已经不怎么喘了,看着李承乾纠结的样子,忐忑不安的问道。

“是的。”李承乾看着一对可怜的兄弟,无奈的点点头。

“来过了!”李泰脸上闪过一丝愕然,旋即急声问道:“你没答应她们什么事,对吧?哥,你跟我说是不是没答应。”

带着一丝遗憾与一丝幸灾乐祸,李承乾摊开两手说道:“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小恪、小泰,你们应该早点来的。”

“你答应了?”李泰的脸上闪过一丝绝望。

“这下彻底完了。”李恪同样在一瞬间变的失魂落魄。

“你们几个到底怎么回事儿?这是闹的哪一出儿,谁跟我说说。”看着垂头丧气的兄弟俩,李承乾好奇的问道。

“今天晚上赏月的时候父皇要考校诗词,拿到第一可以向父皇提一个要求。”李恪有气无力的回答。

“不过没你的事儿,父皇说了,你不参加。”李承乾双眼放光的样子,李泰顺着李恪的话补了一刀。

“为啥?”这一次轮到李承乾愕然。

“你说呢?”李泰没好气的反问一句,扯了呆呆的李恪一把,两人带着护卫黯然离开。

李承乾虽然很少有展示文化功底的机会,但从他这里流出去的三首残缺不全的诗词已经把他神童的名声推到一个巅峰。

没人想在他这里找虐,就算有人怀疑这些诗词不是他所作的,可在没有确定之前,这些人还是明智的选择了不与他在诗词上一较长短。

中秋赏月是传统,君臣同乐也是传统,不过贞观二年的中秋过的却是异常沉闷。

流传千古的《水调歌头》果然再次以碾压的姿态现世,在长乐以稚嫩又清脆的童音诵读而出的时候,几乎让一众吟诗作赋的文官掩面而逃。

从开篇第一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全都集中到了李承乾的身上。

没人相信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会写出如此词句,李家皇朝出了李承乾一个妖孽已经够可怕了,如果再出一个长乐,那简直就是文化界的恶梦。

不过李二却很高兴,除了开始的时候瞪了李承乾一眼之外。

一首词诵完,长乐如愿以偿得到了她一直很喜欢的熏香球,开心的去找小姐妹们分享自己的成果,毫不关心她惹出来的乱子。

长孙皇后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小九(李治)宠溺的看着女儿,身为一个母亲,她没觉得李承乾这个哥哥宠着自己的妹妹有什么不对。

至于说一首可以流传千古的名词到底是不是只值一个熏香球,这样的问题……见仁见智吧,反正长孙皇后觉得挺值。

至于整个事件的肇事者,李承乾却是头也不抬,一个劲的闷头吃东西,凭着混迹朝堂练就的厚脸皮,这种注视丫已经可以轻松无视掉,反正只要他不承认,任谁也拿他没辙。

所有人只有老老李,对此事毫无反应,招呼着跟他一个时代的老臣子们吃吃喝喝畅快的很。

这老爷子现在可是越活越潇洒了,以太上皇的身份占着整个太极宫,天天没事就是找些老臣子‘斗地主’,要不然就是躲后到面去造小人,两年时间,又给老李添了好几个弟弟妹妹。

算算时间李承乾到大唐也差不多有两年左右的时间,其见也经常会去太极宫看这位老爷子。

数次的交往中,李承乾发现其实老老李挺信命的,这和他想像中的并不一样,很难想像一个敢起兵造反的人会信命。当然,或许这只是一种表面现像,不过李承乾也不想过份的追究,该死的身份让他在这个问题上很难发表意见。

总而言之,这是一次失败的庆典,所有人都有一种被碾压的郁闷,偏偏又无法发泄。

原本准备在皇帝陛下座前一展才华的人们,在仰起头,准备把自己酝酿数日,甚至更久的佳作展示一番的时候,猛然间发现,原来自己头上已经有一个屁股坐在上面,而且坐的死死的。

这就是朝臣们郁闷的根由,只要有李承乾(偷诗大王)在的地方,永远没有他们开口提诗词的权力,就好像那是一座他们永远无法超越的丰碑一样。

“哥,你有没有看到,那些大臣的表情好好玩哦。”宴席进行到差不多的时候,李承乾等小辈退场之后,长乐依旧显的有些兴奋。

“是啊,他们被丽质吓到啦。”李承乾牵着武媚的小手,在李丽质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回到长安已经半年,小武也见到了从利州赶来的老爹和老妈,只是武士彟那个老货精明的很,见李承乾很喜欢小武,丫就直接把闺女放养了,这就是为什么小武依旧会在皇宫的原因。

“谢谢哥哥。”李丽质轻轻揉着自己的鼻子,白了李承乾一眼,不过还是很懂事的对这个宠爱她的大哥表示感谢。

“行啦,都快回去睡觉,哥也累了,也要回去休息。”眼看前面就是通向‘兰若寺’的路口,李承乾每个弟妹的头上分别拍了一下,算是告别。

直到目送一群弟妹走远,李承乾深深的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又缓缓的呼出来,感叹时间流逝太快的同时,也在感叹皇家子弟苦逼的童年。

第二五四章 主角光环——折服李敬玄

中秋节过后,繁忙的赈灾工作依次展开,所有遭受过蝗虫侵扰的州县义仓全部开仓放粮,并且每日统计数据。各州县实行交叉巡查,查看是否存在冒领、强占的现象存在。

统计好的数据没十天上报一次,由民部(贞观年间一直就这么叫,直到李治上位才改的户部)同意核查各地的粮食消耗情况,然后再通过漕运统一调配。

整个赈灾过程,李承乾的名字无数次被提起,原因很简单——阿拉伯数字太好用了。

数十州府的数据汇集到一起,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大量的计算工作如果按照以前的方式来计数,对那些核算的官员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甚至就算是现在有了阿拉伯数字这种方便的计数方法,大量的演算也同样让人算的头大如斗。

“太子殿下,想点办法吧,在这么下去臣真的要累死了。”都水监新头目李敬玄将李承乾递来的茶水一口闷下去,苦着一张脸说道。

“怎么了这是?当初跟着老马满世界的乱跑也没把你累成这样。”李承乾笑着打趣道。

“别提了。”李敬玄叹了口气说道:“民部发过来的那些数据有很多问题,而且经常会有一些计算上的错误,所以每一次臣都要亲自验算一下……”。

“你自己算?那么大的数据量,你一个人算?”看着李敬玄有些发青的眼圈,李承乾有些吃惊的说道。

“是的,好在那些数据都是十天一报,还能容些功夫,要不然臣真的是不用睡觉了。”李敬玄蔫蔫的说着,看样子随时都能睡过去。

可怜的家伙,如果李承乾再不帮帮他,估计这位未来的大唐宰相很快就要过劳死了。

“你先去后面好好睡一觉,等醒了,本宫送你一样好东西。”苦逼的手下终于让太子想起一样几乎与四大发明并称的计算工具——算盘。

算盘这东西在现代众说纷纭,有人说东汉就有,也有人说是起源于唐代流行于宋代,还有人说是元朝才兴起的。

现在,李承乾可以理直气壮的告诉那些历史学家,算盘,是特么唐代出现的。

强行命令李敬玄去休息,李承乾就安排吴辰去大街上随便抓个木匠过来,算盘这东西制作简单,就连木匠学徒都能胜任,而且又不是什么机密的东西,根本就不需要保密。

一个大框,中间加一个隔档,十七根细一些的小圆木棍纵列其上,每根木棍上串七颗珠子,由隔档分开,上二下五。

一个多时辰,一个带着木料的清香气息的盘算新鲜出炉了,除了没有上漆,显的有些毛躁之外,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将木匠打发走,吴辰凑到李承乾跟前,好奇的看着算盘,用手在上面戳了几下:“殿下,这什么东西啊?”

“能让李敬玄好好睡觉的东西。”李承乾努力回忆着算盘口诀,漫不经心的回答。

“抱着睡么?”吴辰抽着一张脸问道。

“滚犊子,有报着算盘睡的么,快点研磨去。”鄙视的看了一眼拿无知当有趣的吴辰。

一张加减法口诀、一张乘除法口诀以及一个算盘,这就是李敬玄睡醒之后看到的东西。

对李承乾独自离开没有叫醒自己的行为,李敬玄心中有一丝感动,心里暖暖的,虽然年幼的太子欺骗了他,但他相信那是出于一种善意。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桌上放着的东西所吸引,拿着算盘的说明看了两眼,又按照加法口决试验着拨弄了几下。

手指的动作还有些笨拙,计算的速度也要比他用手演算慢上一线,但李敬玄还是呆住了。

计算的速度虽然不如手算,可李敬玄明白,那是因为不熟练的原因,如果将来熟悉了,那么计算的速度完全可以更快。

一次次不断的尝试,很快李敬玄利用算盘的计算速度就超过了手算,而且速度随着熟练度的提高,还在不断的加快。

几乎是不知不觉间,一个州府的数据就已经验算完毕,抬头看看时间,李敬玄愕然发现,竟然只用了平时一半的时间。

兴奋、狂喜,李敬玄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刚刚睡过一觉的他并不困,索性又拿过另一个州府的帐册,继续验算下去。

一个州府又一个州府的数据不断被验算出来,等时间到了后半夜,兴奋中的李敬玄干脆叫醒了一位已经睡下的同僚。

两人一个照着帐本念,一个不断用手指在算盘上拨弄,就这样,‘噼噼啪啪’的声音整整响了一夜。

等到天明,‘噼噼啪啪’拨弄算珠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安静的房间中李敬玄和他的同僚木然对视着。

帐册已经没有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所有帐册全部验算完毕。

看着放在桌上的算盘,李敬玄简直想把它放到神龛上供起来。

这特么是神器,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用来计算的神器啊!

大量演算自古以来就是难题,李敬玄也是愁的实在没办法才向李承乾诉苦,内心深处并没有指望真的能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仅仅半天时间,一个好用又简单的神奇计算工具就已经出现在眼前,而且似乎不能用计算工具来形容这件东西。

李承乾的各种传言在长安城流传甚广,像什么‘诗词双绝’‘智妖’之类更是让人耳朵听出茧子。

李敬玄和李承乾也曾接触过数次,他并不觉得这个太子真的有传言中那么神奇,甚至一度认为这些传言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东西。

可现在拨弄了一夜算盘的李敬玄服了,彻彻底底的服了,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能搞出这么神奇的东西,从而解决让大唐无数文人头痛欲裂的演算问题,仅从这一点上看,长安城关于太子的传言,似乎说的有些肤浅了。

在这样一个神奇的太子手下作事,李敬玄觉得与有荣焉,或者说自己的远大抱负一定能在他的手下得以施展,心中那一份感动也全部化成一种狂热,一种对‘强者’的狂热崇拜。

第二五五章 战争的前兆(一)

贞观二年的秋天似乎注定是一个多事之秋,在搞定了李敬玄的事情之后,李承乾甚至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就被老头子再一次弄进了丽正殿。

“对于突利请求援助一事,你们怎么看?”刚刚进了丽正殿,李承乾就听到了老头子询问声。

“臣认为可以出兵。”杜如晦的声音有些低,但语气十分坚定。

“出兵容易,只是朕与那颉利有过盟约,如果出兵岂不是失了信誉。”李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恼。

不过李承乾却认为老头子苦恼的不是信誉,而粮食。

“太子,来了就找地方坐着,莫非要朕请你不成!”看李承乾古里古怪的表情,李二就有一股子莫名之火。

“父皇,这突利是谁啊?”李承乾习惯性的揣着明白装糊涂。

一是为了岔开话题,省得让老头子继续训斥;二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无所不知。

必竟如果没人解说,他就什么都知道,那么丫就离被砍头的日子不远了。

“不学无术,平时间你多看点书,就是不听,现在……”李二喋喋不休的训斥声整整持续了盏茶时间,最后才说道:“无忌,你给他说说。”

“太子殿下,突利小可汗的身份如果真说起来那就长了,今后有时间老臣再一一细说吧,现在殿下只要知道他是陛下的结义兄弟便好。”长孙无忌的介绍十分简单,完全可以用言简意赅来形容。

“哦哦,知道了。”李承乾找个地方坐下,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杜如晦见李承乾没有疑问了,这才缓缓说道:“陛下,我们虽然讲信誉,但蛮夷却是不讲,这一点从东突厥犯边次数从未减少便可以看出来。所以,臣认为,出兵为上。”

“陛下,杜尚书此言甚是在理,臣等附议。”杜如晦的话音方落,其余人等便纷纷表态。

李二点点头,同样表示对杜如晦之言的赞同,只是看到在一边发呆的李承乾,不由自主就开口问道:“太子,你怎么看。”

“儿臣认为现在不是出兵的最好时机。”李承乾犹豫了一下,沉吟着说道。

“说来听听。”李二的看了若有所思的杜如晦等人一眼,决定听听李承乾的想法。

“儿臣的想法很简单,现在他们还没有真的打起来,如果我们现在出兵等于在替别人顶雷。”李承乾说道。

“顶雷……”李二反复念叨着顶雷两个字,缓缓陷入沉思,直到半晌之后才说道:“那依你的意思是不出兵?”

“不,儿臣只是说现在时机不对,并不是说不出兵,该有的姿态我们还是要摆出来的。”李承乾摇摇头,否认了李二的说法。

“太子殿下能否仔细说说。”房玄龄接过李承乾的话头问道。

这老家伙最善长的就是谋划,所以他很想听听李承乾是怎么谋划这件事情的。

“很简单,向太原增兵,做出一个随时准备出兵的姿态就可以了。这样一来既能给那个突利壮胆,又能挑动颉利那根不太强大的神经,甚至操作的好还能让东突厥从内部乱起来。”李承乾眯着眼睛说道。

“哦?内部乱起来?”李二眼睛一亮,闪过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对,突厥人都大大咧咧,脑子不大好用,管理国家也多是以强权为主,所以儿臣认为东突厥内部必然是矛盾重重。”李承乾越说越有把握,一份简单的计划在心中慢慢搭出了一个框架。

“分划之策?”杜如晦蹙眉问道。

“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年的时候薛延陀、回纥、拔野古等部就已经开始反叛东突厥了吧?为什么我们不联系一下他们,许以重利,让他们先内斗起来呢?”看着有些消瘦的老杜,李承乾思绪有些飘乎的说着。

现在是贞观二年,等到了四年的时候,这个老头子怕是就要撒手人寰,再想和他讨论事情怕是只能去阴曹地府了。

“殿下对‘利’之一字的操控老臣佩服,但不知殿下打算许下什么样的重利?”杜如晦神情严肃,探询着问道。

“不用太重,一个被大唐承认的可汗之位足以!”李承乾洒然一笑,对老杜的慎重有些不以为然。

“仅仅一个可汗的位置?”杜如晦有些愕然。

“当然,薛延陀原本是铁勒诸部之一,前隋时还是一个独立的部族,现在被东突厥统治,心中定然不甘。如果我们派人秘密与之联系,承诺剿灭东突厥之后,许他们一个可汗的位置,估计薛延陀必反。”

李承乾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隙,一丝寒光自其中透出,看的与其对视的老杜一阵心悸。

“你们两个行了吧,不要把我们当成空气。”李承乾和杜如晦讨论的热闹,不成想冷落了久坐一旁的皇帝陛下。

“陛下,老臣认为太子之法可行。”被李二惊动的杜如晦从头到尾的想了一下李承乾的计划,恭声说道。

“你们呢?”李二略一点头,将目光投向长孙无忌等人。

“臣等无异议。”最善决断的杜如晦都认为可行,其他人还有什么理由认为不可行的。

再说这个计划里面,除了李二的诏书,好像大唐并没有真的付出什么。

“既然都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定了。周范调往太原驻守,严关注突利和颉利两军的动向,另外,着唐俭出使东突厥。”李二戎马一生,渭水之盟被其视为毕生之耻,现在有机会一举将之屠灭,自然心急如焚。

“陛下,此事还是莫要急在一时,当慎重考虑为要。”房玄龄虽然相信杜如晦的决断,但还是觉得李二的决定太仓促了些。

“是啊父皇,儿臣也认为再细致考虑一下为好。”李承乾十分赞同房玄龄的意见。

“也罢,那就明日朝堂再议一下。”连番的劝解,终于让李二冷静了一些,放弃了自己的坚持。

灭突厥虽然重要,但准备也同样重要,仓促间作下的决定到了后期往往需要更多代价来弥补,这是李二不想看到的结果。

第二五六章 战争的前兆(二)

从武德九年八月末至今,显德殿前每日皆有士卒在练习射击,骑射、步射,不一而足。

李二也会经常去亲身教导那些对于射箭并不熟悉的士兵,有表现好的,还会赏赐弓箭之类的东西。

长孙无忌等人数次劝谏,说兵刃至御前是为不祥,希望李二不要再这么任性,要多为江山考虑,生怕这兵军卒哪一次没有控制好,走火把老李给弄死,到时候大唐可就要塌天了,结果却每一次都被李二否决,

就这样,大唐历代君王,唯中贞观年间,见皇帝可以带兵刃,上朝同样可以带刀剑。这也是吴辰为什么可以带着满身的刀,行走于内宫的原因。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着一个问题:老李恨极了突厥,恨极了颉利。

所以,对出兵剿灭颉利一事,朝堂上无论文武,口径完全一致,就是两个字‘搞他’,至于怎么搞……有那么多的军方将领在,其他人也就不费那个心思了。

李承乾因为前段时间署理过将作监,所以这一次也没跑了,整顿军备就是他的新任务。

或者说他就是一个有实无名的后勤部长也可以,军备要他来搞,打仗需要用的粮食同样需要他来搞,运输更不用说了,漕运的事情正好归都水监管辖。

“殿下,夜了,回宫吧。”将作监治铁坊,王成虎第四次来催李承乾。

“回个屁,没看到关键时候了么?”李承乾一身厚布衣衫,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炼钢炉,连汗水流入眼睛都顾不上去擦。

“殿下,这样真的能成么?”李承乾身边的柳敏有些紧张的问着,对王成虎的催促报以白眼。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一把撸掉脸上的汗珠,李承乾对柳敏说道:“如果你对这坩埚有把握,那就一定能成,如果没把握……那就听天由命。”

“臣,臣不能保证。”柳敏摇了摇头,再次把注意力放到眼前被李承乾称为坩埚的东西上面。

坩埚炼钢法,耐火模具在将作监广泛应用之后,李承乾想到的唯一能快速提高钢铁产量的方法。

灌钢法虽然简单,但产量却并不怎么高,所以李承乾考虑了很久之后决定弃之不用,直接上马坩埚炼钢。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十月中旬,两个月左右的时间,经历过十余次失败,终于调制好了可以承受高温烧灼而不坏的材料。

而现在正在炉中煅烧的,正是由那种材料制成的坩埚。

时间点点过去,炉火中的坩埚却依旧坚挺,没有一丝变型或者碎裂的痕迹,而坩埚里面的那些铁矿石却已经在慢慢让融化。

“殿下,殿下,成了,成了啊。”柳敏的神色十分激动,两只手不停的颤抖。

“再等等,还没有完全化开,再等等看。”李承乾盯着炉火的双眼已经红肿不堪,眼泪一颗一颗不由自主的往外淌,但还是不肯将眼睛挪开。

冶铁坊再一次陷入安静,除了工匠在坩埚中搅拌时发出的声音外,再就是焦炭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殿下,休息一会儿吧,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柳敏不经意的一扭头,注意到李承乾现在的状态,被吓了一跳。

“真的没问题么?”李承乾只是知道可以用这种方式来炼钢,但具体什么火候之类的完全就是一窍不通,甚至可以说连理论都不知道。

“没问题的,煅烧这么长时间都没出现问题,就已经可以确定了。而且如果没有那个坩埚,选择直接煅烧的话,现在那些铁块只怕早就已经化成铁水了。”柳敏信心十足的说道。

“那行,我去你的官署休息一下,事情有了结果,记得通知我。”李承乾确实有些顶不住了,眼睛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殿下不回宫?!”柳敏有些惊讶的问道。

“回个屁,这坩埚炼钢法如果成功,你知不知道大唐的钢铁产量会提高多少?这样的情况下你让本宫怎么可能安心回宫去睡觉。”李承乾不断的眨着眼睛,没好气的说道。

“那好吧,臣陪殿下过去。”柳敏点点头,没有再劝,其实不光李承乾,他自己也是一个德性。

现在如果有人让他回去睡觉,柳敏甚至有可能拔刀子拼命。

李承乾用手指着柳敏所站的位置,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本宫不用你陪,你就在这,哪也别去,就在这看着,只要成功了,立刻去告诉本宫,听到没!”

看到柳敏点头答应之后,李承乾才放心的带着吴辰、王成虎还有程华安离开冶铁坊。

十月的长安已经很冷了,但是在冶铁坊那种高温环境下待得久了,到了外面却只感觉到舒服。

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再缓缓的吐出去,将快要烧起来的肺冷却一下,李承乾回头看了一眼冶铁坊,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大唐这一次是真的要腾飞了,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

“殿下,新的炼钢法真的可以提高数百倍的钢铁产量?”很少开口的程华安很难得的说了一句。

“当然。”李承乾肯定的点点头。

“殿下,那么多钢铁有什么用?”吴辰理解不了钢铁产量提高数百倍之后多余的钢铁要作什么用。

“用处多了,至时候把饭碗都弄成铁的,筷子弄成铁的,桌子弄成铁的,椅子也弄成铁的……总之你能想到的,全是铁的。”李承乾兴奋的说道。

“全是铁的?”吴辰抽着一脸问道。

李承乾似乎不打算放过王成虎等人脆弱的神经,两手伸天向空,用一种狂热的状态说道:“整个大唐全都是铁的,钢铁将会改变整个大唐,世界将会匍匐在大唐的脚下,无数的蛮夷将在大唐面前颤抖、颤栗……!”

吴辰有些呆滞的看着略有些癫狂的李承乾,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知道李承乾的脑子和别人不一样,经常会有一些让人理解不了的想法,而且这些想法总会在不久之后变成现实。

但是让整个世界匍匐在大唐的脚下,无数蛮夷在大唐面前颤栗,怎么听都像是一句梦话,太让人难以置信。

很矛盾,很纠结,到底应不应该凭借以往的经验来相信这个快要疯了的太子呢?

第二五七章 战争的前兆(三)

李承乾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蹙眉走出柳敏的官署,看看门口抱剑站在门旁的程华安,李承乾略带疑惑的问道:“柳敏他们那边怎么样了?为什么没来叫我?”

“他们失败了,说是没脸见你,都在冶铁坊里面蹲着哭呢。”程华安的腰似乎从来不会弯曲,脸上好像也从来没有过笑容,冷冰冰的像一块石头。

“失败了?这不可能?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李承乾面上的表情更加迷惑,想不通为什么会失败。

“走,我们看看去。”思来想去没有结果,李承乾索性不想了,反正离得不远,亲自过去看看不就好了。

“要不要吧吴辰和成虎叫来?”程华安看了看右侧的一间厢房问道。

“让他们两个睡吧,这里又没什么风险。”李承乾摆摆手,示意不用管吴辰他们两个。

冶铁坊里面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十来个工匠愁眉苦脸的蹲在一起,看着地上上百把三尺左右长短的钢条发呆。

“怎么了这是?谁来和本宫说说!”在一众工匠中扫视一圈,李承乾将目光定格在柳敏的身上。

“殿下,我们失败了,炼出来的钢材根本就不能用。”柳敏抬头看着李承乾,苦涩的说道。

“到底哪里失败了,你一次性的说清楚不行么?你特么还是不是个爷们儿,说话怎么那么费劲呢!”李承乾原本就是一头雾水,被柳敏一说就更加迷惑。

十余天的努力,绝不是柳敏莫名其妙的一句‘失败了’就能抵消,李承乾无论如何都要问个清楚。

“殿下请看。”柳敏黯然的从地上拿起一根钢条,将一头插进旁边石台的缝隙,然后缓缓用力……。

原本笔直的钢条竟然慢慢弯曲,最后竟然弯成了一个很大的弧形,然后随着柳敏慢慢撤掉力气,才又缓缓恢复原状。

“殿下,您也看到了,这钢太软,根本不能用来做刀,这么软的钢就是废品,没有一点用处……”柳敏看了一眼久久无语的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可李承乾接下来的表现彻底的把柳敏吓到了,甚至他都开始怀疑太子殿下是不是疯了。

因为李承乾脸上的表情真是太精彩了,狂喜、惊讶、迷惑乱七八糟混在一起,同时还在语无伦次的指着柳敏笑骂:“柳敏,你真是特么有才,太特么有才了,我们发达了你知不知道,你特么就是一个天才,天才!现在就是赏你一个县男的爵位都不够你知道么。”

所有人都呆住了,心在不断下沉,太子疯了,这下麻烦大了。

“太子,你最好能把话说清楚,而且昨日夜宿宫外的事情你最好有一个能说过去的理由,否则……你就去宗正寺呆上一年吧。”李承乾凌乱的表达中,李二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臣等见过陛下。”

“呃,儿臣见过父皇。”

狂热中的李承乾稍稍恢复了一丝理智,看着满面怒容的老头子,略带尴尬的施礼问好。

“快点说,别想蒙混过关。”狠狠瞪了李承乾一眼,李二怒声说道。

这小子简直是太不像话了,夜宿宫外不说,早朝也没有去参加,甚至莫名其妙的在将作监大放厥词,许诺出县男的爵位。

李二知道李承乾这段时间在忙活将作监的事情,但没想到丫竟然折腾到这个份上。

李承乾没有被老头子的愤怒吓到,反而指着地上的一堆钢条说道:“父皇,您先看看这是什么!”

“一堆刀坯而以,也值得炫耀么!”尉迟恭没等李二说话,就撇撇嘴说道,他曾经作过铁匠,自然认识地上的一堆铁料。

“刀坯?”李承乾对老尉迟同样报以不屑,转过头对柳敏说道:“把你刚刚做的重新演示一下。”

老柳被李承乾瞪了半天,最后不情不愿的从地上捡起一根钢条,插进石台缝隙,然后用力一扳。

“现在连刀坯都算不上,完全就是一些废料。”尉迟恭大咧咧的说道。

“太子,你到底要说些什么,不要卖关子。”李二的神情严肃了许多。

熟悉李承乾的人都知道,这货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也不会做无用功,所以虽然跟在李二身边的人都知道地上的那些刀坯已经是废料了,但依旧没人出声,只是在静静的看着。

“父皇看看此物像什么。”李承乾一边说,一边从地上捡起两根钢条,摆成一个十字架的形状,然后与那根被柳敏一直扳着的钢条重合到一起。

“这,很像是弩啊!”程妖精探头探脑的凑过来,认真的打量一下之后,疑惑的说道。

“宾果,程伯伯打对了。这就是弩,钢弩!”李承乾甩了一个响指,将手里的两根钢条丢到一边,然后示意柳敏慢慢把手松开。

等到被弯曲的钢条恢复原状的时候,李承乾将其一把抄在手中:“这是一根,或许力量不够,但是我们可以把两根叠到一起,这样的话就可以有足够的力量把弩矢发身出去了。”

呆滞,连同李二在内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李承乾手里的那根钢条,久久无言。直到半晌之后,尉迟恭讷讷的一句话将众人惊醒:“这小子脑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他脑袋里装的是什么老程不知道,不过你脑袋里装的肯定是水。”程妖精回过神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贬低老尉迟,没招,这老货就这德性,改不了了。

不过李承乾却没有心思理会这一对儿活宝,只是抄着手里的钢条说道:“这里有一百多根钢条,如果不求强大的破坏力,现在一天时间,我们就可以生产一百多架普通的钢制弩。”

一天一百架钢弩?这还是一天的量,如果扩大产能呢?造十个同样的坩埚呢?那就是一天一千架了吧。

李承乾为什么夜宿宫外李二已经没有心思去追究,也不想追究,如果这小子每天都能搞出一千架钢弩,就是天天在外面睡桥洞老李也不在乎。

第二五八章 长乐的要求

“钢制弩的好处有很多,首先,在制作时间上它不必像木制弩那样需要大量的时间去阴干。”将近一个时辰之后,一架弩臂完全有钢铁构成的钢制弩被李承乾擎在手中,大声的讲解着。

“第二,它的易维护性。无论是在高山雪原,还是在从林沙漠,这家伙都不需要刻意的维护。只要保证它不生透,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它都会是士卒们里值得信赖的远程攻击武器。”轻轻在钢制弩的弩臂上弹了一下,李承乾继介绍着。

“第三,它的配件是标准的,只要是同一个型号,无论是哪一个生产批次,它们的零件都是可以互换的。”李承乾一边说着,一边将钢制弩放在地上摆弄着,等他再次起身时,钢弩已经被拆成了一堆零件。

“第四点,也是最主要的一点。”李承乾顿了顿,神色傲然的说道:“大唐有了新的钢铁生产工艺,今后我们不用再为缺少钢铁发愁了,坩埚炼钢法,可以使我们的钢铁产量达到每年数万万斤,当然,铁矿的产量要跟上。”

站在老头子跟前,面对十余位天策府的老兵痞,李承乾侃侃而谈,信心十足。

“你说的不错,将作监柳敏的确值得封赏,而且县男的爵位的确是有些低了。”李二示意侍卫把地上的那些钢弩零件拿过来,玩了片刻之后,对李承乾说道。

“父皇明鉴!”李承乾虽然信心十足,但还没到爆棚的程度,在老头子面前必要的恭敬还是要保持的。

“明不明鉴等朕说完你再说。”李二挥手打断李承乾,继续说道:“从即日起,太子回宫闭门读书一年,若敢踏出宜秋宫(兰若寺的正式称呼)半步……就去宗正寺里待着吧。”

老头子的话就像晴天霹雳一般,直接把李承乾砸懵了,一颗火热的心立时就变的拔凉拔凉的。

浑浑噩噩的李承乾知道,自己这回是真完犊子了,一次次折腾终于把老头子给惹毛了。

不过有什么办法呢,大唐除了自己就没别人懂这些,总不能抱着金山去要饭。

而且如果任大唐按照以往的历史发展,那特么不是白白浪费了一次穿越的机会了,作为一个‘四有’宅男穿越众,李承乾怎么可能浪费这样的机会。

可是现在想啥都是白想,禁足令已经下了,老头子也不会轻易改主意,还是老老实实等着回‘兰若寺’蹲大狱吧。

反正禁足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长安城的纨绔们被自家老子禁足的多了去了,哪一个不是关个三五天就放出来。

最最主要的是,李承乾认为老头子关自己的主要原因,应该是为了那只‘丢’了的茶盏。

如果老老实实把茶盏交出去,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能获得自由,但是……真的要交么?

“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人家都叫你三次啦。”李丽质的糯糯的传来,让李承乾回过神来。

已经被关了三天了,寂寞的很,如果不是有武媚小萝莉和大妹丽质,估计已经被憋疯了。

“来了,豫章她们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李承乾抬头看看李丽质,笑着说道。

“她们玩去啦。”坐到内侍送上来的椅子上,李丽质和李承乾并排坐到在一起,看着湛蓝的天空发呆。

“其实你不用每天都来,我只是禁足,不是圈禁。”半晌之后,李承乾扭头看着恬静的妹妹,淡淡的说道。

“哥,你心可真大。”李丽质轻笑一声,隐约间可以在她的身上看出一丝长孙皇后那种温婉的气质。

“你这是话里有话啊。”李承乾摇头笑笑。

“父皇可是说了,如果你再不认错真的要关你一年呢。”李丽质轻轻皱眉,关心的说道。

“你又去给我求情了?”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莫名。

丽质这个妹妹从小就跟他亲近,有什么话或者秘密也喜欢和他分享,自己被老头子责罚的时候也多半是这个妹妹为自己求情,可是……李承乾摇摇头,放下哪些不该去想的事情。

“没有呢,这一次是母后帮你求情的,我是在一边偷偷听到的。”李丽质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这样的事情以后少干,当心被父皇抓到打你板子。”李承乾虎着脸吓唬李丽质道。

“才不会呢,父皇最疼丽质了。”李丽质皱着漂亮的小鼻子,娇憨着说道。

一番笑闹之后,李丽质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哥,我问你个事儿呗。”

“说吧,啥事。”

“你对小四有什么看法?”李丽质清秀的小脸上带着神秘,悄悄的问道。

“小四?这话要是让你四哥听到,非得告你一状不可。”李承乾嘿然出声,有些好笑的说道。

“不是四哥,是小四,程小四!”李丽质纠正了一下李承乾的思想。

“程小四?”李承乾脑中闪过一个拿着小宝剑,站在众人身前的漂亮的小萝莉形象。

“对啊。就是程小四,你对她有什么看法。”李丽质的眼中闪动着八封的光芒,连声催问。

“小丫头片子一个,我能有什么看法。”李承乾撇了李丽质一眼,有些搞不懂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难道大唐的娃娃们都这么早熟?才八、九岁就知道找对像的事了?

“你将来是不是要娶她啊?”李丽质锲而不舍的追问着,颇有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

“去去去,一边儿玩去,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听李丽质提到娶程小四,李承乾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八个大字。

“不是啊哥,你千万不能娶她知道么,一定要答应我哦。”李丽质清秀、稚嫩的小脸显的很严肃,同时无比认真的说道。

“不是,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我现在连冠礼都没行呢,研究娶媳妇是不是早了点?”对于李丽质的纠缠,李承乾很是无奈。

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平时文文静静、温婉可人,但过真要使起小性子,也确实让人头疼。

而且这小丫头突然整出这么个事儿,到底是在闹哪样?!

第二五九章 第七小组和第六小组

时光飞逝,几乎是转眼之间,李承乾被禁足的日子就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不过因为有李丽质和小武这两个‘小间谍’在,外界的消息却是一直没有断绝过。

李二似乎也和自己这个大儿子杠上了,只要李承乾不认错,就决不放他出去。

“哥,你就认个错呗,现在外面你那一摊子差事都乱成一团了,你要再不出去,怕是真要出乱子了。”‘兰若寺’中李丽质开始了第N次的劝说工作。

“我不认。”李承乾很倔强的翻了个白眼。

“哥,你被关一年没啥事儿,可你为你的人想过没有?为了一只破茶盏,值得么?”李丽质神情严肃的说道。

李承乾疑惑的扭头看看自己这个妹妹,像是不认识一样,半晌之后才问道:“这是谁教你的?”

“母,母后教的。”被揭穿真面目的李丽质,原本严肃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同时双颊飘起一抹粉红。

“母后!”李承乾沉吟片刻。

看来真到应该出去的时候了,否则长孙皇后决不会让李丽质带话进来。

把李丽质丢在小厅里等着,李承乾去了自己的书房,时间不大又从里面出来,将一只漂亮的茶盏放到桌上:“丽质,昨天我找东西的时候发现在这个,你拿给父皇看看,是不是他老人家丢的那一只。”

“哥,你这算认输了么?”看着桌上的茶盏,李丽质打趣着说道。

李承乾在妹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催促道:“你个小丫头片子话可真多,快点给父皇送过去,哥能不能出去可就指望着你了。”

“放心吧,很快你就能出去啦。”李丽质将茶盏拿在手中,边向外走,边对李承乾挥了挥。

等到李丽质离开,李承乾转头对着屋子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说道:“黑子,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线索断了,不过按照目标前段时间的动向来看,和世家应该没什么关系。”角落中,黑子缓缓走出来,身上的气息显的有些阴郁。

“线索断了?为什么?”李承乾蹙眉问道。

“一场意外,目标因为与人争执,结果被人捅了几刀,结果当场殒命,尸体已经被万年县衙役收走了。”

奇葩的‘意外’让李承乾嗤笑一声:“算了,死就死了吧,不过这几天你还要盯着点‘尸体’,我估计或许会有人对它感兴趣。”

“那里有我一个师兄在守着,问题应该不大,只是觉得臣觉得目标这次的行动应该是自作主张,有人来认尸的可能性不大。”黑子的声音很平淡,平淡到几乎没有语音语调。

李承乾叹了口气,认真的看了黑子一会儿,然后说道:“你的变化很大,真不知道我教给你的东西是好是坏。”

黑子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道:“臣一生的目标就是成为最顶级的剌客。”

“随你吧。”李承乾点点头,想了一下后说道:“关于神秘组织的事情,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我只需要结果,查出‘种子’的幕后主使,或者查出他们目标。”

“臣明白。”黑子点头答应一声,等了一会儿,见李承乾再也没有其他事情,便再一次退回到刚刚出来的角落里,然后就再也没有声息,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直到黑子离开之后,吴辰才咂咂嘴说道:“殿下,黑子这小子现在越来越可怕了。”

“你不是他对手了?”李承乾有些好笑的问道。

吴辰的嘴角带着一丝苦笑,摇头说道:“如果正面拼死一搏他还不是臣的对手,但如果玩阴的,十个八个臣这样的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个就是天赋,黑子天生就是一个天生的剌客,我教他东西时没背着你,可他领悟的比你多很多。”李承乾摊摊手,表示自己并没有偏心。

“可是臣现在觉得他越来越危险了。”吴辰将目光移向黑子消失的那个角落,有些担心的说道。

“这和他所处的环境有关系,每天行走于黑暗之中,随时都有送命的可能,换成是你,比他也强不了太多。”李承乾眯着眼睛颇为感慨的说道。

“您不限制他一下么?”吴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李承乾轻扣椅子扶手,对今后如何安排黑子也是很纠结,沉吟半晌之后,缓缓说道:“我再考虑一下吧,这个事情不好办,弄不好会寒了黑子的心。”

其实按道理说黑子这样的人并不适合留在身边,如果被老头子知道黑子真实身份的话,很可能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可很多事不是怕麻烦就要放弃,以李承乾的身份来说,他很需要一套属于自己的情报系统。

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对信息的需求无比强烈,大唐这种超过十里就让人一无所知的环境,让他总是有一种束手束脚,呼吸困难的感觉。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黑子被派了出去,任务是成立一个名叫‘第七小组’的情报组织。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吴辰可能是觉得房间里太过安静,便没话找话的问道:“殿下,你和黑子说的那个目标真的是开封府那个‘萧易’?”

“你别不相信。”李承乾饶有兴致的看到吴辰一眼,接着说道:“人的伪装方式虽然有很多,但有一些基本特点在现在的条件下是改变不了的,比如,‘萧易’左边耳垂那颗黑痣。”

“可是就不能有巧合么?”吴辰试图争辩一下。

在李承乾身边时间长了,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个太子其实很随意,那些跟着他超过一年以上的人,在没外人的情况下和他吹牛拌嘴也没什么问题,但前提条件是把他安排的事情作好。

“巧合?”李承乾没好气的说道:“你要是能给我找一个和你长的一样,连胎记位置也一样的人来,本宫去朱雀大街上给你当面认错。”

“那,那还是算了,臣不放心您的安全。”吴辰尴尬的狡辩。

又和吴辰拌了一会儿嘴,李承乾的神情变的严肃了些,缓缓说道:“等禁足令解了,你就离开吧,任务和黑子一样,不过你组建的是‘第六小组’”

第二六零章 爬犁

坦白从宽的道理在李二处得到很好的解释,拿到茶盏的第二天,李承乾就果断的被放了出来,不过……。

“殿下,您快点吧,陛下还在等着您呢。”通往丽正殿的小路上,方公公不断地催促着。

“知道知道,我说老方,你是催命还是怎么着,我这已经走的够快了。”李承乾被催的有些不耐,停下来虎着一张脸对方公公说道。

“可……可陛下现在在义仓那边呢!”方公公看着理直气壮的李承乾,哭笑不得的说道。

“义仓?”李承乾无辜的眨眨眼睛,回头向丽正殿方向看了一眼,咂咂嘴说道:“你个老家伙也不早说,害的本宫多走了这么多路。”

面对这样的无耻之人,方公公能说什么?刚刚明明说好的,皇上在义仓那边议事,召李承乾过去。这家伙自己不认真听,走错的方向,现在却跑来怪别人,

“哎,我说老方,你又发什么呆啊,父皇可是在等着呢,再不过去小心到时候打你的板子。”李承乾喋喋不休的说着,似乎方公公真的错了一般。

“哦哦,这就走,这就走。”跟在李二身边七八年的老太监,可以说是看着李承乾长大的,对于丫的无耻除了报以苦笑又能说什么呢。

“对了老方,父皇到义仓去做什么?”路上,李承乾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方公公聊着天。

“唉,今年的天气也不知是怎么了,河南道、河北道段时间降了大雪,运往朔州的军粮全都对在仓里,根本运不出去。”老太监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往朔州运粮?那边不是还在反贼梁师都手里么?”李承乾想了一下,不解的问道。

“现在已经夺回来了,柴大将军和薛将军带着三万军卒正在那里驻守。”老太监知道李承乾在‘兰若寺’关的久了,信息有点断条,所以轻声的跟他解释着。

李丽质和小武终究是小丫头,打听到的东西十分有限,像这样的军国大事基本上她们两个是没机会知道的,所以李承乾不知道这事一点都不奇怪。

讨论着朔州的事情,李承乾和方老太监很快就赶到了位于长安县的义仓,也看到了正在大发雷霆的老李。

“你干什么去了,为何现在才到!”李承乾刚一露头,就被老头子揪住一顿暴训。

“父皇息怒,是儿臣的错。”瞅瞅老太监干巴巴的身子骨,李承乾觉得还是自己把事情揽下来的好,要不然老太监被打上一顿板子怕是凶多吉少。

“都水监一直都是你在署理,你倒是说说为何朔州只有两月的存粮。”鉴于李承乾认罪态度良好,李二决定不再追究他迟到的责任,只追究粮食的问题。

“父皇,粮食不够运上去也就是了,存粮多了对大军来说反而是负担。”面对老头子的怒火,李承乾能说什么,大唐军制就是这样,两月存粮的确已经不少了,很多次出征军队携带的粮食都是只够一个月的。

再说了,如果真一次性给朔州运半年的粮食,老头子只怕又要不放心了。

李二这时候也是真急了,眼看着三万大军就要面临断粮的危机,甚至会影响到明年的远征突厥,老头子眼珠子都是红的,死死盯着李承乾,咬着牙说道:“运上去?说的可真轻松,现在大雪封路,你拿什么运上去,你自己去背吗!”

“当然是用车运上去。”老头子的迁怒,让李承乾牙疼的紧。

要不是老头子为了那个破茶盏,非要给自己禁足,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老子说了,现在大雪封路,马车根本就是寸步难行,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李承乾不紧不慢的态度让老李的怒火越烧越旺。

“陛下,陛下息怒,此是天灾,当着是怪不得太子。”秦琼是厚道人,见李承乾被骂的狗血淋头,便给他求情。

长孙无忌也同样开口说道:“是啊陛下,这是天灾,而且两月存粮的确不少了,再多怕是要违了军制。”

“陛下,让老程去吧,右武卫就是挖,也把路给挖开。”程咬金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不过豪气可嘉。

“程老匹夫,你还是省省吧,别到时候陛下还要让人去把你挖出来。”尉迟恭抬杠说道。

“都闭嘴。”李二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通过肺里传来的寒冷让自己冷静下来,抬眼扫过众人,缓缓说道:“粮食无论如何必须送到朔州,不能让三万大唐将士饿着肚子去打仗。”

“父皇,你们到底在愁什么,儿臣刚刚不是说了用车给他们送上去么?”揣着明白装糊涂是李承乾的专长。

“太子殿下,路已经被大雪封住了,马车是上不去的,水路也已经结冰,漕运同样也不可能。”房玄龄叹了口气,详细的对李承乾说了一下现在面临的困难是什么。

“爬犁你们也试过了?”李承乾疑惑的问道。

对于爬犁这种在东北大地上驰骋过无数年的交通工具,李承乾还是很信心的,无论如何他都不信爬犁会没用处。

果然,事实如李承乾猜测的一样,程咬金瞪着一对牛眼问道:“爬犁是什么?”

“爬犁就是……算了。”李承乾顿了顿,扭头对呆立一旁的李敬玄说道:“敬玄,去找个宽的竹板来。”

接下来的时间众人迷惑的目光慢慢变成惊讶,然后变成震惊,最后当一驾马车被卸掉轮子装上两条竹板,被一匹挽马拖着满世界乱跑的时候,所有打算看笑话的目光变成了绝望。

这就是碾压,由信息不对称造成的见识上的碾压,从这份碾压里面,李承乾获得了从精神到肉体的快感;朝臣们则是精神到肉体的折磨;至于李二……伟大的大唐帝国皇帝陛下此时正痛并快乐着。

但这份碾压在老李看来却是智力上的,这让老头子觉得自己这个老子很丢脸。

不过看着同样被碾压的朝臣,老李又觉得有这么一个妖怪样的儿子也不错,至少可以时不时欣赏一下这群总喜欢挑自己毛病的混蛋们绝望的脸色。

第二六一章 改造床弩(上)

粮食危机被一个爬犁简单的解决掉了,老头子狠狠瞪了李承乾一眼后,不再理他,直接走人了。

朝臣们脆弱的心灵又一次被补刀,无数人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力,认为自己应该重新回炉好好学习一下。

李承乾在补刀的问题上没有任何愧疚,必竟死道友不死贫道,不拿爬犁出来,老头子的怒火整不好就要烧到自己的头上。

等众人走的差不多之后,一直在围着爬犁打转的程妖精晃悠到李承乾旁边:“小子,找个地方聊聊!”

李承乾将身边的人都遣散,溜达到了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说道:“程伯伯有事?”

程咬金四下一打量,嘿然说道:“你小子可真会找地方。”

“此处空旷,不虞有人偷听,程伯伯认为呢。”李承乾淡淡一笑,在他看来这一次出来找他的人怕是不会少,毕竟将作监目前还是由他署理,也只有他才能从里面搞出新式钢弩。

“也罢,这里就这里,不过看你小子的样子,应该是猜到老程的目的了吧。”程咬金嘿嘿笑着问道。

“程伯伯是想要新式钢弩吧?”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对老程李承乾没有必要装傻,都是千年的狐狸,还是不要玩聊斋的好。

程咬金也不拿乔,直接问道:“太子殿下果然聪明,怎么样给老程来一批如何。”

“没有。”李承乾摇摇头:“将作监现在有新制度,所有生产的钢弩都是有编号的,而且十六卫每卫的编号都不同,所以伯伯的要求承乾做不到。”

程咬金愣了一下,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样的问题,想了一下说道:“给老程一批没编号的不就成了,放心老程不会乱说的。”

李承乾再次摇摇头:“首先,将作监有父皇派的代表在,每生产一批钢弩都要通过他来签收;第二,没有编号的钢弩就是我敢送,你真的就敢要么?”

唐弩主要分为四种,第一:伏远弩,射程三百步;第二:擎张弩,射程两百三十步;第三:角弓弩,射程两百步;第四:单弓弩,射程一百六十步。

此四种每一种的射程都要远超弓箭,所以弩这东西在大唐民间绝对是违禁物品,所以虽然民间允许带刀、带剑、带弓,但绝对没有人敢背着一架弩。

因此李承乾的话让程咬金陷入了纠结之中,半晌之后才开口说道:“右武卫能优先不?先把我们右武卫的装备弄出来。”

“程伯伯,你怎么不明白呢,我就是个生产厂家,生产谁的东西,生产多少都要听‘皇代表’的。所以这事儿你找我没用,关键还是我父皇那里。”李承乾无奈摊摊手说道。

“老夫找你父皇要是有用,还用找你?”老程眼见无法达成目的,顿时恢复老匹夫的本色。

“这事儿找我没也没用,我又作不了主。”李承乾咬死了自己不能作主的说法,立场坚定的摇头拒绝老程。

以李承乾的精明劲,知道老程的要求就是一个坑,实在是不能答应,如果现在答应了,将来秦琼、柴绍、李绩、候君集这些人找来的时候,就特么要出乐子了。

至于说这种推诿的方式是否坑爹……那不是李承乾需要考虑的问题,老头子的如果连这点小事儿都扛不下来,怎么可能当二十多年的皇帝。

“小子,既然如此,把老夫闺女的玉佩还来。”程老货的脑袋也不知是怎么长的,突然就转到玉佩上去了。

玉佩……,李承乾咂咂嘴,这特么都是哪一年的事情了,怎么现在又拿出来说事儿?而且程小四的玉佩早就不知放到哪里去了,现在上哪找。

“咋啦,占了老夫闺女的便宜,现在吃干抹净想不认帐?”李承乾不说话,程老货得理不饶人的继续追问,不过这话说的多多少少让人听着有些歧义。

李承乾听完程老货的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特么自己啥时候占程小四的便宜了,真当那个没事拿着小宝剑耍来耍去丫头便宜那么好占?

不过小丫头确实很漂亮,标准的美人坯子,性格虽然不似李丽质那样温婉可人,却也是嫉恶如仇、聪明伶俐。

只是可惜,这么个漂亮萝莉,长大以后不知会便宜哪头猪!

“哎小子,干嘛不说话,你不会把我闺女的玉佩弄丢了吧?”就在李承乾有些走神的时候,老程的催促声急吼吼的传来,把他的思绪拉回来。

看着老程那张满是胡子的毛脸,李承乾也是有些迷糊,琢磨着谁将来摊上这么个老丈人,估计也挺苦逼的。

只是这些事情都不重要,怎么把老程应付走才最关键,否则再让他喷下,去指不定自己就要变成那个苦逼的‘女婿’

琢磨片刻,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心底闪过,当下一把扯住老程,李承乾神秘的问道:“程伯伯,右武卫应该有床弩、八牛弩吧?”

程妖精被李承乾问的愣了一下,随口答道。“有,你想干啥?”

“咱们改改如何。”李承乾挤眉弄眼的说道。

“改改?说的容易,将作监那帮孙子年年都改,也没看他们改出什么不一样来。”程妖精撇撇嘴,满是胡子的大脸满是不屑一顾:“而且别以为老程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怕是想玩玩才是真的吧?”

“不信算了。”李承乾翻了老程一眼,扭头就走,仿佛跟这种不识抬举的家伙多说一句话都是一种折磨。虽然李承乾确实是想要玩玩八牛弩,但是老程的说法也太不给面子了。

“回来回来,老程信还不行么。”看着李承乾远去的背影,程老货心中一动,觉得试试也没啥不好的,或许真的能改改也说不定。

必竟钢弩、水泥、马蹄铁、三棱箭矢、滑轮弓……,所有这些东西都是李承乾鼓捣出来的,这足以证明其应该有能力改造一下笨重的床弩。

背对老程的李承乾脸上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只是转过身后就已经变的一本正经:“那就麻烦程伯伯就回去准备一架床弩送到将作监,三日之后便是休沐,到时候咱们好好鼓捣一下。”

第二六二章 改造床弩(下)

床弩、八牛弩在李承乾看来实际上其实就特么是一种东西,区别在于一个是单弓,一个是三弓。

就威力来说李承乾认为不怎么样,毕竟在宗正寺的时候见过床弩的发射,只是砸破外墙的一点墙皮而以。

不过在老程用单弓床弩毁掉了将作监半座假山之后,李承乾就完全改变了最初的想法。

“小子,千万不要瞧不起这东西,当初如果不是你的那个棱堡用的是混凝土,嘿嘿,怕是早就给砸的稀巴烂了。”洋洋得意的老匹夫毁掉半座假山之后,毫无一点愧疚之色,丝毫不顾一边快要杀人的柳敏。

李承乾知道老程说的没错,除了大唐,这个世界只怕还没有人意识到混凝土这种东西的可怕,也有就是说,床弩依旧是一件攻城的利器,而且威力并不小。

“我知道它很厉害行了吧。”发现自己陷入误区的李承乾很快纠正了自己的态度,只是很快就坏笑着扭头对想要杀人的柳敏说道:“老柳,过来把这东西拆了。”

“等等,你想干嘛!”原本想要继续吹牛逼的老程被李承乾吓了一跳,连忙止住柳敏等人。

右武卫一共就几十架床弩,程妖精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同意李承乾拆一架,这要是拆坏了,老程还不得心疼死。

“放心吧,这东西就是这里造的的,拆不坏。就算是拆坏了,大不了赔你一架好了。”李承乾笑着把老程拉倒一边,同时对着柳敏等人一挥手,示意开工。

“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可别耍老程,到时候多出两个零装不上。”程咬金脸上带着一丝犹豫,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你就放一千二百个心,这东西的改造并不复杂,除了麻烦一些没有太大问题。”

在后世,损友帮李承乾修电脑时,对心碎的他说过类似的话。

所以李承乾认为现在的老程应该同当时的自己一样,需要这句话来安慰。

至于老程听完之后会不会心头一紧,这个不是李承乾需要关心的问题。

改造过程的确如李承乾说的一样,不复杂复杂,但却很麻烦,柳敏等人足足忙碌了一整天时间,为的只是在摇臂位置加一套滑轮组。

“就这样?这就完了?”老程围着重新组装好的床弩转了两圈,皱眉问道。

“对,第一步改造完成了。”李承乾点点头,缓缓走近装配好了的床弩。

“绞,绞轴呢?”程咬金吃惊的指着现在空空如野,原本用来绞动牵引绳,拉弓弦用的绞轴位置说道。

“这不就是么。”对老程甩了一个土鳖的眼神,李承乾走到一个类似于现代方向盘的圈盘位置,在老程惊讶的目光中转动起来。

随着弩弓不断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声音,粗大的弓弦被一点点的拉开,渐渐越长越大,直到最后发出‘咔哒’一声,挂入扳机之中。

“这这,这……”程老货嘴巴长的能一口吞下两个鸡蛋,结结巴巴的指着李承乾‘这’个不停,一对硕大的眼珠子几乎快要从眼眶里面瞪出来。

“嘭”柳敏放进床弩的弩枪随着板机的扣动,向着另一半没有塌掉的假山扑了过去,巨大的坍塌声中,将作监的假山终于彻底消失于人间。

“不可能,这决不可能,这东西怎么可能一个人操作。”程妖精被巨大的声音惊醒,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看看床弩,又看看李承乾等人,破锣一样的声音在将作监上空不断回荡。

“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程伯伯,您要学会相信自己的眼睛。”李承乾带着一脸怪笑对程咬金说着,心中暗叹这个时代没有照相机,否则把老程刚刚的表情照下来,一定能卖不少钱。

“不,这东西不是一个人能用的,你们刚刚肯定在骗老程。”程咬金经过刚刚的暴走,此时已经冷静了许多。

不过……,就像驾驶T34坦克的驾驶员突然见到T64,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东西可以不用人来装填炮弹一样,老程也同样不相信单弓床弩可以只用一个人操作。

“程伯伯亲自试试不就好了,何必在言词上争论。”李承乾指指放在一边的床弩。

不管从哪一方面说,李承乾都不想和一个鸡兔同笼都算不明白的老货讨论工程力学的问题。

“你真的没骗老程?”程咬金走到刚刚李承乾站的位置,把手放在那个‘诡异’的圆盘上,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李承乾向后退了两步,把自己的双手举起来,示意自己绝不碰任何东西,然后对程咬金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狠狠在自己手心啐了一口,再酝酿一下力气,老程终于是把手放到了圆盘上,然后学着李承乾的样子一转……。

盏茶时间之后,将作监的假山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堆碎石,程老货才算是放弃了对它的摧残。

“小子,你,你过来。”玩够了床弩的老程神色有些复杂的把李承乾叫到一边。

“怎么了?”李承乾迷惑的问道。

“这些话老程其实并不应该说,所以老程只说一次。”老程的脸色很严肃,眼中神色很奇怪。

“伯伯有话尽管说,承乾洗耳恭听。”见程老货难得严肃一次,李承乾也收起脸上的嘻笑。

“小子,你,你要时刻记住你太子的身份,此等低贱之事,可一不可再,今后不要再摆弄这个东西了。”老程心思灵巧,但却不善言词,学不会长孙无忌的那种斯斯文文的说话方式。

不过老程这话说的确实一点没错,堂堂太子操持贱业,的确太损声望,历来太子出纨绔、出枭雄,却决不出工匠。

李承乾明白老程是好意,而且感觉上,老程这话说的好像多多少少有些选择站队的意思。

想想老头子还要在位二十年,李承乾又觉得老程不是在选择站队,必竟这些混迹朝堂的老狐狸都特么快要成精了,怎么可能这么早就站到自己这一边。

第二六三章 林邑国有好东西

对于老程所说的身份问题,李承乾很清楚其中的利害。可是出于想要炫耀的心理,使他怎么都克制不住那种折腾的欲望。

思虑良久,李承乾叹了口气,对老程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而且明白他的意思,然后就干脆的拍拍屁股摆驾回宫。

至于床弩改造的事……随它去吧,反正已经有了一个样品,以后照着做就成。

整整两天时间,李承乾一直纠结于老程的话,想不通这个老货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身份的问题。

“高明,这两天你在想什么?为什么总是神不守舍的。”长孙皇后眼看这儿子把一根啃过的鸡腿骨重新送进嘴里,并且肯的‘咔咔’作响,终于放弃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出声问道。

“母后,您说我忙活的那些事情错了么?”把嘴里的骨头吐出来,李承乾有些颓唐地的问道。

“这种事有什么对错?只是在我看来你走的有些偏了!”既然拉开话匣子,长孙皇后索性放下手中的筷子,准备和儿子好好聊聊。

“偏了?”不解的问道,二十多年的现代教育,然他的思想和古人有很大区别,所以他想听听便宜老妈对自己这段时间表现的看法。

长孙皇后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组织语言,隔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你太过务实,忽略了天下舆论一直是掌握在文人手中,如果得不到他们的认可,将来的路会很难。”

“母后说的是指世家和士族么?”李承乾很奇怪为什么老头子在拼命的打压世家、士族,而长孙却要自己去得到他们认可。

从李承乾的话里,长孙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嘴角轻轻一挑,略带着一丝嘲讽说道:“文人是文人,世家是世家,虽然现在世家掌握着大部分文化的传承,但他们想要代表天下文人,怕是还差了些。”

这一次李承乾算是听明白了,便宜老妈这是在提醒自己:该去文化圈刷声望了,别光顾着在军方混。

“记住,回去好好看看《中庸》,多看几次。”长孙皇后看着李承乾眼中的那一丝了然,知道他应该是听明白了,索性也就不再留他:“行了,你可以走了,别在这打扰本宫用膳。”

“喏,儿臣告退。”

李承乾从长孙皇后处离开,踏着夜色溜达着走向‘兰若寺’。

便宜老妈说的和程妖精说的其实是一个事情,只不过老妈有文化的多,把中心思想阐述的很明确。而老程那完全就是词不达意,虽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多数是猜的。

不过李承乾认为自己很难做到中庸,这很难。

后世的现代人哪一个不是个性凸显,张扬的要命,天天这样秀那样爆。这样的习惯养成之后,就很难再改变,强行改变只能变成一个四不像,最后完全没了自我,变得唯唯诺诺,就像曾经历史上的那个李治。

再说了,中庸嘛,平衡而以,既然在务实方面自己已经现在表现的过于张扬,那么大不了把声望值也刷高好了,平衡一下不一样还是中庸。

至于老李那里好像不需要怎么担心,老头子的声望如日中天,已经趋于无穷大那一级别,自己这样的小瘪三刷百八十万的声望,估计连老头子的影子都看不到,完全威胁不到他老人家。

“吴辰。”想好了今后的路怎么走,李承乾怎么就知道该怎么作。

“殿下。”跟在李承乾身后的吴辰被点了名子,赶紧三步两步赶上来。

“记得我前段时间说过什么吧?”

吴辰这家伙在自己身边呆的够久了,已经到了该把他放出去历练一下的时候,总是留在自己身边这个曾经的江湖浪子怕是就要废了。

“殿下是说……‘第六小组’?”吴辰试探问道。

“对,明天开始,你就去组建‘第六小组’,人手你自己看着安排,回头把名单报给华安。”李承乾现在叫华安叫的越来越顺口,颇有一种‘华太师的感觉’。

“他?为啥要报给他?”吴辰瞪着抱着剑不说话的程华安,一脸的不服。

“因为他能打你八个。”李承乾没好气的说道:“我身边现在就你们几个人,黑子和你都放出去了,除了华安就是成虎,你自己选吧!”

这下就尴尬了,吴辰在面无表情的程华安和一脸莫名其妙的王成虎脸上扫来扫去,总觉着这两个没有一个靠谱的,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那,那就华安吧。”

“你有三个月时间来招集人手,三个月之后,不管你有多少人,立即出发去林邑。”李承乾可不管吴辰有多不情愿,这小子最喜欢的应该是把名单报给他老婆,可问题是这不现实。

“去林邑?那是什么地方?任务目标是什么?”李承乾给的时间很紧,这说明事情很重要,所以吴辰也不敢怠慢。

“林邑国,比涯州还要往南,路径你可以先赶到岭南,到那里你再继续打听,至于你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弄些稻米种子回来就成。”李承乾凭借脑海中的一些记忆,大概的说了一下林邑国的位置。

“种子?殿下,稻米种子咱有啊,东、西两市都有卖的。”吴辰一听任务,一张俊脸顿时就垮了。

“放屁,你当本宫不知道东、西两市有卖种子的?可是那些种子一年能收获两到三茬粮食么?能么?”停下脚步,恶狠狠的瞪着吴辰,恨不能掐死这个总是惦记着老婆,懒得没边的家伙。

“两,两三茬!”吴辰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总是保持着高手风范的程华安也不可抑制的微微长大了嘴巴,至于王成虎这货已经被震的神游天外。

“记住,千万记住,多弄些种子回来,能搞多少就搞多少,将来咱们是吃米还是吃糠就看你能搞到多少种子回来。”李承乾拍拍吴辰的胳膊叮嘱道。

“喏,殿下放心,吴辰就是亲自背,也把种子背回来。”吴辰难得的正色说道。

“背……”李承乾愣了一下,然后几乎是跳着脚低吼道:“你能背多少?你当老子是搞回来自己吃么?明着告诉你,用船运,你丫给老子用船运!少于十万稻米种斤,老子亲自把你种进地里去。”

第二六四章 真实的长乐

吴辰兴高采烈的去组建‘第六小组’,程华安和王成虎心中如果说不羡慕,那就太假了。

不过这两个人和吴辰与黑子不一样,王成虎不用说呀,就是一个死脑筋,除了护卫李承乾安全,其他方面啥都不管,脑子不好使,想管也管不了。

程华安脑子没问题,但却不知变通,讲的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那一套,真要是让他带队出去,只怕回不来几个。

所以两人虽然羡慕吴辰的机缘,但却并不嫉妒,彼此走的路不同嫉妒什么的完全没必要。

接下来的日子变得平淡许多,除了隔三差五的收到一些黑子传回来的情报之外,李承乾一直就是无所事事。

“长乐,你大哥最近在做什么?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了?”弘文馆中,一群皇二代和官二代的小丫头们凑在一起享受着课间休息。

“哥哥说他在闭关,准备研究一种新的玩具,除夕的时候送给我!”提到李承乾,长乐公主立刻打开了话匣子。

“这的啊?你大哥真好,我哥哥从来都不理我。”另一个小丫头郁郁的说道。

“长乐,你哥哥有没有说是什么好玩的东西?比小冰车还好玩么?”坐在李丽质旁边的程小四两眼放光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神秘兮兮的,问他也不说!”李丽质嘟起嘴,像是很生气的样子,不过眼睛里的一丝骄傲,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对了长乐,听先生说,今天学的阿拉伯数字也是你大哥发明出来的,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小丫头从边上冒出来。

“自然是真的,我和长乐、豫章还有襄城都已经学过一次了。”这一次回答的是程小四,出于小丫头的攀比心,还特意强调自己是由阿拉伯数字的发明者亲授的事实。

“真的啊?好厉害!”刚刚说话的小丫头羡慕的说道。

“当然是真的,太子哥哥还说等我们把先生教的学会了,还要教我们更厉害的,到时候鸡兔同笼、三折井根本不在话下。”程小四要比长乐活泼的多,多多少少继承老程了一些老程人来疯的性子。

“真的么?鸡兔同笼好难的,怎么会不在话下。”有小丫头开始质疑程小四,认为她在吹牛。

“不信你们问长乐”作为最好的朋友,程小四很自然的向李丽质寻求帮助。

“好啦好啦,快要上课了,一会儿先生就要来了。”还没来得及帮最好的朋友证明,外面就已经摇响上课的铜铃。

等到小丫头们都回了自己的位置,李丽质趁着身边没人,揪住程小四悄声说道:“小四,以后不要再和她们说太多哥哥的事情,知道么!”

“放心吧,我知道了。”程小四看着长乐的眼睛,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随后又道:“长乐,一会下学我们去看看太子哥哥在忙什么好么?”

“嗯。等下学之后吧,快回去坐好,先生就要来了。”李丽质略有一丝犹豫,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了。

就这样,因为小丫头们一个临时起意的决定,李承乾原本计划好的一次午休彻底完蛋了,不得不强打精神陪着几个漂亮的萝莉和小萝莉折腾。

“长乐,你们到底在找什么啊?跟哥说,哥给你们找还不行么。”看着满院子窜来窜去的小丫头,李承乾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太子哥哥,你不是说有好玩的东西么?”小武东瞅瞅西看看,最后晃悠到李承乾身边问道。

“什么好玩的东西?”李承乾迷惑的问道。

“长乐姐姐说你在闭关,在琢磨一样玩好的东西。”小武虽然在和李承乾说话,但眼睛却依旧在四下扫视着,试图找到一个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长乐。”看着乖乖坐在一边吃东西的大妹,李承乾虎着脸问道:“你又在外面编排我什么了。”

李丽质皱了一下鼻子,对李承乾做了一个鬼脸之后,糯糯的说道:“哥哥说话不算数呢,上一次你不是说要弄一件好玩的东西,等到除夕的时候玩么。”

“可是现在没到除夕呢。”李承乾没好气的说道。

“我知道啊,可是襄城还有新阳都认为你已经做好了,而且小四也认为你已经作好了。”李丽质把自己的责任摘的一干二净,丝毫不提是自己说走了嘴,才有现在的结果。

“那,那你们也不能连炕洞都看吧,谁能把东西藏在那里面?”李承乾指指正拿着小宝剑往炕洞里戳的程小四问道。

李丽质看看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襄城、豫章还有房间里的小武和程小四,嘴角露出一丝窃笑,跑到李承乾身边拉着他的衣袖说道:“那哥哥告诉我,是什么东西好不好?”

看着李丽质小狐狸一样的表情,千言万语在李承乾的心中汇成一句话:传言果真害死人啊!

到底是谁说丽质这丫头乖巧懂事的?谁说这丫头温婉可人的?除了没有尾巴,没有角之外,这丫头完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恶魔。

不过这些都只能想想,决对不能说出来,否则将要面对的就是老头子或者长孙的滔天怒火。

“丽质,你看啊,哥现在也挺忙的,而且也很累,你能不能带她们去找你三哥他们?”李承乾一边同妹妹商量,一边在心底不断的哀嚎,为毛上次要敷衍这丫头说是有好东西呢,现在报应来了。

“我才不要去找小明和四哥呢,他们两个都好笨哦。”撒娇大法被李丽质用的炉火纯青。

甚至如果不知情的人远远看着,会以为是一个‘不通事理’的哥哥在训斥妹妹一样。

“丽质啊,哥服了还不行么,你到底要干啥?”李承乾真的快被妹妹给搞要哭了,只希望她快点带队离开,要不然自己的‘兰若寺’就要被‘抄家’了。

李丽质脸上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然后悄悄对李承乾说道:“我要一只小手弩,要比小四那只还要好的。”

手弩?大唐的小丫头们难道都这么疯狂么?李承乾愣愣的看着妹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那么不真实。

第二六五章 情报科(一)

与长乐僵持的过程中,李承乾许下无数好处,最后终于让长乐满意了,蹦蹦跳跳的招呼了个群小姐妹,如蝗虫过境般呼啦一下走了个精光,就连和李承乾比较亲近的小武都没留下。

得了清净的李承乾脸上写满疲惫与无奈,感觉就算是在开封府应付那一场暗算都没有这么困难。

不过转念想起李丽质临走时再次强调的‘不准娶小四’,李承乾又开始觉得头疼,搞不清自己这个妹妹到底想要做什么,怎么就非要把自己和程小四联系到一起。

思前想后,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

深深叹了口气,从炕上爬起来,李承乾准备进行自己的新工作——写书。

展开一张白纸,提笔写下五个大字‘三年级数学’,琢磨一会儿,又添了个‘下’,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就是四则运算之类的细节,包括例题、公式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这是李承乾思考了很长时间才作出的一定决定,既然要在士林中出名,毫无疑问出书是最快的办法;而什么书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毫无疑问就是基础学科;而什么才是李承乾擅长,大唐又人人必学的基础?毫无疑问君子六艺中的数学就是。

借着李孝恭印刷厂的便利,‘小学数学’已经印了四册,每册一万本,价格定的也极便宜,二十个铜板一本。

卖的怎么样李承乾并不太清楚,不过就李孝恭说的,好像是目前为止没赔钱。

这就已经很好了,必竟原本就没打算在这方面赚钱。

忽然,正在低头猛写的李承乾停下了笔,扭头看着一个方向,在身边宫女疑惑的目光中嘿然说道:“黑子,出来吧,别藏了。”

“殿下,为什么臣每一次都能被你发现?”一身黑衣打扮的黑子从烛光照射不到的位置走了出来,带着一身阴郁的气息,苦笑着问道。

“我早就说过让你要学会仔细观察周围环境,可并没有告诉你观察一定要用眼睛,温度,空气的流动这些也是属于环境的一种,但却不需要用眼睛来观察。”

李承乾将手中笔放到笔架上:“你那么大咧咧的从窗子进来,我差点没被那股子寒风冻死,如果再不知道有人进来,那才是出了鬼了。”

黑子略一躬身,眼中闪过一丝佩服之色,口中言道:“属下明白了,谢殿下指点。”

“你想要作一个顶尖的剌客,那么就要学会利用身边的一切,同时也要注意很多细节,因为很多时候决定一件事情成败的并不一定是那些关键点,细节也会决定很多事情。”

李承乾说话的时候神情严肃,用现代一点的话讲就是逼格甚高。

不过这在黑子看来却是理所当然,甚至很多时候黑子会忽略李承乾年龄的问题,把他当成自己的另一位师父。

因为在黑子看来,这位太子殿下,完全可以称得上一位顶级剌客,虽然武力值不高,但如果真要对自己下手,只怕自己连还手的力量都没有。

这就是李承乾一年多时间留给黑子的印像。

凭借着后世在小说、电影中看到的那些似似而非的概念,李承乾的形象在黑子心中几乎成了神一样的存在。

无论李承乾说过什么,黑子都会很认真的记在心里,哪怕当时不理解,也会死死记住,并认真的照着去作。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黑子回忆过往执行过的任务时,发现当时就是特么命大加好运。

不过如果黑子把这些话对李承乾说说的话,李承乾决对会认为黑子不管当初还是现在都特么命挺大的,按照电影、小说里的方法作,竟然还能活下来,真不容易。

闲话说完,黑子把事情引入正题:“殿下,契丹来人了,由一个渠帅带队。”

“什么时候的事情?”李承乾眼前一亮,沉声问道。

“昨天傍晚入的城,现在住在驿馆。”黑子犹豫了一下,补充道:“需要派人盯着他们么?”

“不用。”李承乾摇摇头,否定了黑子的想法:“只要知道他们来了就好。”

“喏!”黑子等了片刻,认真想了一下,终于确定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汇报,这才说道:“殿下,如果没有事情,属下告退。”

“等等。”李承乾摆摆手,示意黑子不要着急:“吴辰正在组建‘第六小组’的事情你知道吧?”

“是的,属下知道,前段时间我们碰过面。”黑子点头说道。

“那么让你的人好好配合他一下,他和你不一样,一身的江湖匪气,有事没事喜欢讲江湖义气,让他拉起一支队伍我怕出问题。”李承乾蹙眉说道。

“殿下,您的意思是……”黑子不太确定李承乾说的配合是什么意思。

想起吴辰在自己身边时候搞出的各种奇葩事情,李承乾有些无奈的说道:“查一下他手底下的人,看看都是干什么的,吴辰那小子看着透精百灵的,实际上就没个靠谱的时候。”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请殿下放心。”黑子也想到和吴辰在一起胡搞的那段时间,嘴角不由抽动一下。

“记住,你们没有处置权,除了调查,不允许有任何其他的动作。”这是李承乾第四次对黑子重申自己的观点,他可不想将来出现明朝时期的锦衣卫、东西厂那样的情况。

“喏,属下记住了。”黑子重重的一点头。

虽然不知道李承乾为什么一直强调‘第七小组’没有处置权,但这并不影响黑子作事。

虽然他是一个剌客,但并不等于他就是一个杀人狂,所以李承乾的限制并没有引起黑子什么不满情绪。

当然,这也是因为‘第七小组’现在实力并不大,其触角目前只是在长安周边,甚至洛阳那边都没有触及。

“好了,你可以走了,以后有什么消息不用你亲自来跑,夜入禁宫风险不小,被逮住本宫决不承认自己认识你。”

正事说完,李承乾也没啥可交待的,随意的开了一句玩笑之后,便让黑子离开了。

第二六六章 情报科(二)

一个颠倒的夜晚过去,天亮的时候,倦意渐渐上涌,不过看看已经准备好的朝服,可怜的娃只能强打精神,跑去上朝。

在经历了浑浑噩噩的一个上午之后,李承乾追着老头子的屁股进了丽正殿。

“父皇,儿臣听说契丹人来了。”今天老头子气色不错,李承乾说话也随意许多。

“是啊,你又想干嘛?”李二狐疑的看着李承乾。

“那个,儿臣就是想知道,他们是干啥来的?是不是打算内迁?”李承乾可是一直没忘记用契丹内迁换取雇佣兵的事情。

虽说雇佣兵和李承乾没关系,但是内迁的人口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

“你就老老实实说,有什么打算。”李二没有回答李承乾的问题,只是一个劲的问。

“儿臣琢磨着能不能把他们内迁的人口调到山东去。”李承乾嘿嘿一笑,挠挠头皮说道。

“山东?你把人弄到山东干什么?”李二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帮契丹人除了打猎,啥都不会,甚至有一些连五谷都分不清,弄到山东非特么饿死不可。

“去修路啊,这帮家伙身体好着呢,反正他们啥也不会干,就是弄到陇右也还是得养着他们,不如弄到山东去修路。”

这段时间李承乾已经快要被王玄策的来信逼疯了,几乎是天天来信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足够的人手修路建房子,单单依靠山东百姓农闲时的那点时间,根本就不够用。

所以李承乾自然而然的就把主意打到了契丹人的身上,让那些会骑马射箭的去当兵,不会的去搞基础建设,这样的想法已经在他的心里盘算了有一个多月了,现在机会来了,怎么可能放过。

结果李承乾期待的眼神中,老李嗤笑一声:“你小子行啊,这内迁的事儿八字儿还没一撇呢,你就先把人的去处安排好了?”

“儿臣这也是没办法嘛,实在是太缺人手了。”李承乾从李二的侍女手中接过自己的专用茶具,苦笑着说道。

自从上一次李承乾顺走了老头子的茶盏之后,他到丽正殿就有了专用茶具——白瓷茶缸子!

“内迁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定下来,你就先别惦记了。”李二有些好笑的看着李承乾捧着茶缸:“跟朕说说你的那个‘第六小组’和‘第七小组’是怎么回事。”

因为李承乾在‘兰若寺’谈一些事情的时候从来都不避讳那些宫人,所以第六、第七两个小组的消息传到老头子的耳朵里一点都不奇怪。

而且李承乾也没想要背着老李搞这些事情,那样除了把事情搞的更糟之外一点好处都没有。

“那两个小组就是两组密探,用来打探消息的。”李承乾捧着茶缸子端详了半天,将之放到一边:“儿臣打算成立一个情报科,这两个小组是用来作试验用的。”

“密探?”李二顿了一下:“你打算把密探用到什么地方?”

“东面的高句丽,北面的突厥,西面的大食、南面的林邑……还有‘种子’。”李承乾扳着手指,一个一个的数着。

李二又开始头疼了,消停了一个来月的小混蛋又要开始折腾了,倭国的事情还没搞定,又开始算计起其他的国家,难道若大一个大唐帝国就容不下他?

而且密探这东西是很敏感的,儿子搞这东西不背着自己,这一点李二很满意,但是满意不等于就允许它存在,如果李承乾没有一个过得去的说法,宗正寺那间青砖大瓦房到现在可还空着呢。

李承乾看老头子半天没有说话,大概也猜出老李在想些什么,琢磨了一下说道:“父皇手下也有探子,不过那些探子在儿臣看来太不合格,所以……儿臣打算重新组建。”

“朕的探子不合格?还太不合格?”李二的鼻子差点没气歪喽,只觉得这混小子现在口气是越来越大了。

“父皇,说真的,你的探子儿臣离着两里地都能看出来。”李承乾伸出两根手指:“这样的探子连盯梢都都盯不住,还能指望他们去打探消息?”

“小子,你今天是来找茬的是吧?”手下里得力的密探被李承乾这样鄙视,让老李觉得很没面子。

“不是啊父皇。”李承乾咂咂嘴,指指老李侧后方的一处帷幔:“您看看你最信任的密探头子那双大脚,是个人都知道那后面有人吧?”

接着不等面色微变的老头子开口,李承乾又指着地上透过窗子照进来的晦涩光影:“还有这个,地上两个窗子影子明显不一样。”

“还有……”

“闭嘴。”李二感觉自己这张老脸都快要丢光了,恼羞成怒的喝止了李承乾。

“你对你的两个小组就那么有信心?”看着一脸无幸的李承乾,李二沉声问道。

“父皇,这个不是信心的问题,而是专业性的问题。”李承乾随手向其它几个位置点了点:“他们,太业余了。”

这下李二彻底沉默了,大殿里暗处藏身的护卫全都被李承乾一一点了出来,一个都不差。

“臣独孤青云,见过太子殿下。”李二身后的帷幔被掀开,一个中年黑衣男子从后面踱步出来。

“青云是朕为秦王时的贴身护卫之一,你见见吧。”李二若有深意的看了中年男子一眼,转向李承乾说道。

“承乾见过青云伯伯,谢过伯伯护我父皇周全。”李承乾起身给独孤青云见了一礼。

“此乃青云之本份,太子不用道谢。”独孤青云抱拳还礼之后说道:“臣想要见见太子的第六,第七小组,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李承乾眨眨眼睛,琢磨着是不是刚刚自己说的太狠了,把这老家伙给惹急眼了?

不过想归想,这种时候决对不能认怂,刚刚牛逼都吹了,现在认怂以后这脸可就真没地方放了:“青云伯伯想要指点后辈,承乾怎会不许?”

独孤青云对自己手下还是很有信心的,压根就不信自己会失败:“如此殿下定时间,臣定地点如何?”

李承乾同样不相信,经过现代理念培养出来的剌客会败在一群业余的保镖手里:“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开始怎么样?”

第二六七章 情报科(三)

李承乾与独孤青云商量已定,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李二,意思很明显,如果老李没什么事情,这两人就要出去较量一番。

结果没想到,老头子竟然也是静极思动,玩味的笑笑:“这事儿挺有意思,不如朕也一同前去看看,你们两个不介意吧。”话虽是商量,但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父皇要去儿臣求还求不到呢,怎么可能介意。”李承乾再怎么牛逼也不敢和老头子叫板,独孤青云身为李二的密探头子自然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有了李二的参与,这一次的较量便正式了许多,离开皇宫之前又定了一系列的规则。

比如:双方各出三人,较量的地点在东市,胜负以在对方身上要害留下标记为准……。

东市迎宾楼,三楼靠窗的位置,李二、李承乾、独孤青云比邻而坐,待小伙计送上茶水退出去之后,李二便对李承乾说道:“你的人手呢?为何不见到来?”

“父皇稍等。”李二和独孤青云不解的目光中,李承乾向王成虎点点头,比了一个谁也看不懂的手势。

然后就看到王成虎从怀里掏出一根六、七寸长的物事,在窗边将窗子打开上,随后掏出火折子直接将手中物事点燃。

接着李二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怪味儿,在然后火光闪动,一阵尖利的啸声传来,王成虎手中的物事便踪迹皆无,紧接着天空中便是一声巨响。

“太子,刚刚他拿的是什么物事?”李二惊疑不定的问道。

“父皇,那是‘穿云箭’。”李承乾面不改色心不跳,张嘴就是一顿忽悠,完全不顾刚刚王成虎放的就是一个‘钻天猴’的事实。

“‘穿云箭’?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中的穿云箭?”独孤青云脸上泛起一丝潮红,感觉自己带领的密探就像一群土鳖,单单装备就已经被甩了不知道有几条街。

“对,就是那种穿云箭。”李承乾点点头,然后说道:“来了!”

来了?独孤青云顺着李承乾的目光,狐疑的向下望去,结果除了人还是人,没有一点特别的。

等再转回头,就看到李承乾靠在窗子边上,一只手不断的打出各种手势。

“这是表示三么?”李二比了一个OK的手势问道。

“不,这个手势表示‘好,知道了’,‘三’是这样的。”李承乾伸出拇指、食指以及中指,无名指和小手指弯曲。

这是后世特种部队专用手语,绝不是大唐这个时代的人能够解读的东西。

所以李承乾并不介意独孤青云就在一边看着,甚至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现代军事手语。

结果……独孤青云的脸色更难看了,从心底升起一股无力感,因为不管怎么听、怎么看,都觉得第六、第七小组特别的高大上。

“这是七么?”李二伸出右手,拇指和无名指弯曲,其余三根手指竖起。

“用左手是七,右手不是。”李承乾纠正了一下。

“那么你刚才是让他通知你的‘第七小组’?”李二回忆了一下李承乾最开始对王成虎打出的手势。

“是的,父皇。”说话间李承乾向迎宾楼下面看了一眼,转回头淡笑说道:“青云伯伯,已经他们已经结束了,这一局看来是承乾胜了呢。”

结束了?不应该是一场撕逼大战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结束?李二和独孤青云对视一眼,神色有些莫名。

“青云伯伯若有疑问不如把您的三个手下叫上来,检查一下他们的腋下、颈后各个位置。”李承乾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让独孤青云有一种想要锤烂它的冲动。

不过李承乾既然这么说了,独孤青云自然想要验证一下,一边吩咐着手下人到楼下找人,一边对李承乾问道:“太子殿下这么有把握么?一言不发,仅凭几个手势?”

“‘第七小组’是一个很专业的团队,他们有自己的行动方式和行为准则,并不需要太多的干预。”李承乾逼格甚高的说着,脸上带着极度可恶的笑容。

不大的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片刻之后李二的声音响起:“你的第六小组呢?”

“第六小组的职能和第七小组不一样,而且他们现在已经离开长安了。”李承乾半真半假的说着。

六、七两个小组的行动方式的确不一样,但第六小组其实现在并没有组建完成,按吴辰的回报,这个小组目前只是搭了一个架子而以。

但现在没办法,事情一点点走到这一步,如果再说第六小组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很可能会让人觉得李承乾太过矫情,所以不如说已经被派出去执行任务来的简单、直接。

“首领,他们失败了。”敲门声响起,刚刚离开的一个护卫走进来低声说道。

“怎么败的?总不会连对方人都没看到吧?”独孤青云的脸色十分难看,很难相信自己得力的手下败的这么突然。

“是,是的。”护卫的尴尬的点点头。

“独孤伯伯不必如此,你的手下或许身手不错,但就像我说的,他们并不专业。密探这个职业其实在很多时候并不是能打就厉害,更多时候他们需要的是动脑子,而不是动手。”看着独孤青云难看的脸色,李承乾似乎感觉不到他的难堪,继续落井下石。

当初在开封府,如果不是因为独孤青云的探子失误,当时情况怎么可能会那么危险,要不是当时王成虎突然聪明了一下,发现一些不同之处,只怕现在周年都烧过好几个月了。

有仇不报非君子,既然当年独孤青云的属下差点害死李承乾,那么现在他就要承受‘睚眦必报’的怒火,否则……。

“太子殿下,臣……臣认输。”独孤青云终于是被李承乾的喋喋不休剌激到了,起身对李二抱拳说道:“陛下,请容臣先告退。”

“去吧,今天的事情莫要放在心上。”必竟是跟在身边二十来年的护卫,李二不可能因为一次失利就大发雷霆什么的。

而且在李二看来今天这事儿或许也是一件好事,至少给傲气的独孤青云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第二六八章 情报科(四)

独孤青云离开包厢就在门外看到了自己的那几个手下,不过人数不是三个,而是七个。

七个愁眉苦脸的汉子垂头站在门外,看上去就像是被人轮了几百次大米一样。

“都闭嘴,回去再说。”冷冷扫了一眼几个不争气的部下,独孤青云抬手制止了几人开口。

待回了联络点,独弧青云终于按奈不住心中的怒火,手指虚点几个部下几下:“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失败,对方出动了多少人?”

“首领,我,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败的。”七人中为首的那个面上苦涩更浓,不断的琢磨、回忆当时在东市的情况,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在自己衣服上涂上的染料。

独孤青云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沉声问道:“你们几个是想告诉我,你们连对方是什么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不知道,是这样吧?”

七人对视一眼,单膝脆地,行军中之礼,口中说道:“是,是的,请首领责罚。”

独孤青云咬了半天的牙,最后憋出一句:“你们下去吧,此事回头再说。”

一时的输赢按理来说不至于让独孤青云如此生气,他并不是那种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可李承乾这货实在是太气人,完全没有一点点谦谦君子应该有的作派不说,赢了之后还要装犊子卖乖,摆出一付高高在上的样子。

而独孤青云这边手下又不争气,竟然连对方的人影都没摸到就全军覆没,甚至一开始布置的后手也同时被人一起给搞了。

这可就不是一句技术不如人能解释的事情了,这特么完全就是红果果的碾压,就像是师傅在教育不听话的徒弟。

到了这一步,服与不服已经没有意义,孰强孰弱连傻子都能看的出来,能撤销编制已经是独孤青云能想到的最好结果,是否需要灭口之类的事情完全就要看李二的心情。

放下郁闷的独孤青云暂且不说,单说东市迎宾楼中的李二与李承乾。

这两人一直等到独孤青云离开,李二才蹙眉问道:“你的‘第七小组’真的就那么强?而且你只出了三个人?”

“单以身手来说,‘第七小组’完全不是对手。”李承乾一边给老头子布菜,一边说道:“而且我出的是十三个人,不是三个人。”

“你……”李二有些无语的看着李承乾,一时间有些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不清楚李承乾的‘第七小组’十三对三,赢了有什么骄傲的,而且还敢在自己的面前炫耀。

“父皇,这是探子间的战斗,并不是面对面的厮杀,互相间的配合是否默契决定的一次战斗的成败。”李承乾放下筷子:“而且‘第七小组’出手的的确只有三个人,其余的人只是在提供信息,负责的是监视、吸引目标的注意力、指明动手的时机等等。”

李二说道:“那么你对十三对三的胜利很满意?”

“当然,十个人负责提供情报,三个人行动,悄无声息搞掉青云手下七个人,这事怎么看都赢了。”

李二愣了一下:“七个人?不是三个?”

“当然不是三个,青云也是留了后手呢。”李承乾笑了笑:“而且父皇,提供情报的应该不算在范围内吧,就像我们派兵去打仗,总不能把后方种粮食的百姓一起算成兵员,对吧?”

李二不可置否的点点头,想了想问道:“为何你要一直针对青云呢?用你自己的话说:这不是你的性格啊。”

李承乾摊手,耸肩:“父皇,去年在开封府,儿臣可是差点就挂了,所以儿臣总得找个人为这件事负责吧。”

此话一出,李二不禁摇头苦笑,怎么就忘了这小子‘睚眦必报’的事情了,看来独孤青云这一次输的一点不冤。

不过很快李二就把这个念头抛到一边,关心起一直没有出手的‘第六小组’:“你的‘第六小组’呢?刚刚你说他们不在长安,他们去哪了?”

“林邑国,儿臣派他们去林邑国搞些稻米种子回来。”这是李承乾提前就已经安排好的,只是把时间往前提了一点。

李二呵呵一笑,夹了一口水晶肘子放入口中,随后说:“去林邑国运稻米?你这训练的方式可真有些特殊。”

“父皇,不是训练方式特殊,而国林邑国的稻米特殊。”李承乾将李二的观点纠正了一下。

李二这次出宫多半是为了放松一下,所以言谈间并不那么严肃:“林邑国的稻米特殊?怎么个特殊法,说来听听。”

李二随意,李承乾自然也不紧张,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鸡腿肉,被噎的直翻白眼,好不容易就着水送下去之后,才缓缓说道:“父皇可听过一年种三季的稻米?”

李二开始被李承乾说的陡然一惊,认真想了想才笑骂道:“胡说八道,你老子活了这么多年,就没听过稻子一年种一季以上的,你这一年种三季不是作梦梦到的吧?”

“父皇,大唐的稻种多数产自北方,自然没有一年种三季的说法,可儿臣说的这个可是在南方,和我们现在吃的并不一样。”

林邑国的三季稻在穿越者眼中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存在,没有任何一个穿越者会放过这东西,李承乾如何能够例外。

看着李承乾誓言旦旦的样子,李二终于开始变的严肃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八九不离十,否则儿臣也不会派人去运稻米回来。”李承乾琢磨了一下,觉得虽然穿越的前辈们和历史书上都有记载,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没敢咬死。

李二此时可真是没了散心的心情,李承乾的话可是太过惊人了。

一年种三季那就说明可以收获三次,这对一直发愁粮不够吃的大唐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喜讯。

“不过父皇,林邑国的稻米到了我们这边应该不会有那么高的产量,儿臣估计两季应该差不多是极限了,而且还是要在长江以南才可以。”南橘北枳的事情,李承乾认为还是提前和老头子打个招呼比较好,否则将来大唐种不出三季稻,老头子发起飙来,就特么出乐子了。

第二六九章 养鸟儿的胡人(上)

老李和小李的谈话一直持续到日影西斜,其间没人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只是李二回宫之后就把独孤青云叫出来吩咐了一番,然后一个新的机构——情报科,就这样诞生了。

李承乾手下新组建的第六、第七小组也都全部隶属于情报科管理,而且为两个小组明确了活动的范围和权限。

第六小组主要负责境外情报的搜集整理;第七小组则是变成了行动小组,所有成员彻底隐藏,等闲不得见。

独孤青云终于见到了那支给他留下很深印像的‘第七小组’,三十多人的队伍显得十分散漫,就像是一群不知所谓的乡绅在开会一样。无论怎么看,都没人从这些人身上看出一星半点属于探子的特质。

“青云伯伯,他们就是‘第七小组’了,希望没有让伯伯失望。”站在独孤青云身边,李承乾笑着说道。

“太子殿下说笑了,臣高兴还来不及呢。”

独孤青云虽然在‘第七小组’手中吃过亏,但想到很快自己手下就可以拥有同样强大的队伍,似乎前天在迎宾楼丢掉的那点面子并不算什么。

“既然伯伯满意,那本宫就先走了。”交接等事务用不着李承乾来操心,所以他在与不在其实没什么区别。

“恭送殿下。”这一次独孤青云十分客气,没有一丝的不敬。

李二已经很明确的告诉过他,前天的遭遇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发生的,独孤青云也终于想起李承乾差点因为他部下的失误差点挂掉的事实。

鉴于己方有错在先,独孤青云选择‘大度’的原谅李承乾的报复。

“成虎,知道唐俭住哪里么?”从情报科出来,站在兵部的院子里,李承乾想起即将出使突厥的唐俭。

“知道在哪个坊,具体位置不知道。”王成虎憨憨的回答,不过回头看向情报科院子里的目光满是羡慕。

黑子现在已经有了从六品的官职,想来很快就要超过自己,不过自己脑子笨,确实没那个福份,要是顶上黑子的位置,只怕到时候可能会害死很多人。

脑袋里慢慢转着各种念头,亦步亦趋的跟在李承乾身后出了兵部衙门:“殿下,现在就去唐俭家么?”

“对,现在就去,晚了就来不及了。”李承乾点点头,进接钻进停在外面的四轮两驱(两匹马拉车?!)大马车。

原本的马车实在是太破了,在前段时间终于是不堪重负,直接散架,所以李承乾不得不把自己那量豪华的大马车拖出来使使。

之所以说豪华,是因为新的马车已经在这段时间被彻底改造过,整个车辆采用非承载式结构,车厢和底盘是可以彻底分开的,而且车厢与车架的连接位置都垫了牛筋胶垫,用来起到减震的作用。

马车的个四轮子下面也分别加了一组三片钢板弹簧,同样用来降低车身的震动。

钢板弹簧与车身采用吊耳连接,必要时候可以通过换装或长或短的吊耳来增加或减少车身与地面之间的高度,提高通过性和舒适性。

甚至并列的两个轮子中间还加上了水平拉杆,用来起到平衡车身的作用,使马车在转弯时减少侧翻的几率。

可以说现代汽车底盘上的所有技术,只要能实现的,统统被装到了这架马车上。

只不过改装过后的马车再一次显的破破烂烂,除了拉车的马多了一匹之外,看上去甚至还不如以前的那一辆。

“成虎,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去一下将作监,把下面的钢板弹簧再撤下去一条。”李承乾错误的估计了钢板弹簧的强度,使加了三片弹簧的马车几乎一点减震效果都没有。

“已经很不错了啊殿下,咱以前那辆车强多了。”王成虎比较容易满足,并不认为现在经过改装之后的马车有多么颠簸。

“你懂个屁,这特么钢板变型之后的复原速度真是太慢了,对连续颠簸根本点作用都没有。”李承乾小声嘀咕着,有了亲自体验才知道,为什么后世钢板弹簧只用在载重汽车上面。

“咕咕咕……”一阵熟悉的鸣叫声自马车顶上传进车厢,再一次勾起了李承乾对后世的思念。

那是鸽子的叫声,在后世李承乾养过不少,甚至他养的信鸽还在县里的放飞比赛上取得过名次。

不过在大唐已经两年多没有听到过了,或者说在大唐从来就没有听到、看到鸽子这种生物,这让李承乾一度怀疑大唐是不是没有鸽子这种生物。

掀开马车的帘子,从车里探头向车顶往去。

果然,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正站在车顶上,此时李承乾冒出头来,便歪过头认真的打量着他。

对视片刻之后,雪白的鸽子似乎察觉到李承乾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恶意,‘扑棱’一下抖开翅膀,直接飞了起来。

“老王,看到那只鸟没有?”鸽子飞走了,李承乾顿时一急,对着王成虎的屁股就是一脚。

“什,什么鸟?”王成虎一愣,扭头看着李承乾问道。

“看老子干啥,在天上呢。”李承乾扳着王成虎的大头,转向天空中鸽子的方向。

“哦哦,看到了。殿下喜欢?”王成虎扫了那鸽子一眼,就低头继续看路,口中问道。

“马上停车,跟上那只鸟。”看着漫不经心的王成虎,李承乾恨的牙根痒痒,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李承乾不知道那只鸽子是怎么出现的,也不知道是谁养的,但既然看到了就决没有放过的道理。

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的时代,一只鸽子到底有多么重要不言可预,这一次李承乾下定决心,如果找到鸽子的主人还则罢了,如果找不到,那就调左右武候卫封了长安城。

“殿下,追它干啥啊,那是天上飞的,咱跟不上。”王成虎停了马车,盯着鸽子盘旋的方向,口中嘟囔着。

“怎么废话那么多,快点,要是抓不到你就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就去守城门好了。”李承乾的心思现在全都被信鸽两个字占据,哪还管什么天上地下,只管一个劲的催王成虎去抓鸟儿。

第二七零章 养鸟的胡商(下)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蛤蟆’一样的王成虎围着一座座巨大的坊市追一只鸟,结局几乎不用猜都能知道。八一?中文?网 ? ?㈧?.㈧8㈧1?Z?㈠.?COM

所以当王成虎吐着舌头从街角转回来的时候,李承乾一点都没有奇怪。

“东,东市。那只鸟在东市落下去了,再没有飞起来。”王成虎喘成狗,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走吧,找人去。”李承乾点点头,原本他就没指望王成虎能把鸽子给抓回来,能有个地点就已经不错了,至少他不用把整个长安城给掀过来。

“找,找谁啊?”挠着锃亮的光头,王成虎问道。

“先回右卫率,然后‘武林盟主’令,招群雄议事。”想到当初图乐呵搞出来的什么武林大会,李承乾就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长安城被闹腾的鸡飞狗跳墙,一个个纨绔被从各种奇葩的地方找出来,然后汇聚到太子右卫率。

“高明,你这闹的是哪一出儿?”程处默是从青楼里被弄出来的,酒至半酣正打算乐呵一下的时候,被揪出来的。

“是啊表弟,这么大动干戈,又要抓倭人了?”长孙冲在一边搭腔问道。

“别说那么多,兄弟们来齐了没有?”李承乾打算把东市掀过来找一只鸟的事情有些荒唐,所以不得不把这些纨绔们都纠集起来,来个有‘难’同当。

“差不多了,思文那小子现在应该在弘文馆,出不来。”李勣家老大李震大体上扫了众纨绔一眼,说了一下自家二弟的去处。

“那就不等了,一会儿留个人,通知一下没赶过来的兄弟便好。”李承乾点点头,来了十几个人,用来背黑祸差不多够了,没必要再等下去。

“高明,到底什么事儿?”老尉迟家的二小子尉迟宝琪嗓门倍儿亮,说话间震的屋顶上瓦片都跟着‘哗哗’作响。

“不瞒几位兄弟,今日小弟有一场造化想要送与几个兄弟。”李承乾摆摆手,压下一众纨绔的议论之声。

然后便是凭借一张利嘴及口中三寸不烂之舌,描述了一个打入大唐内部,窃取大唐文化、科学知识邪恶组织。

末了说道:“这个组织传递信息的方法便是用一种白色的鸟类,会出‘咕咕’的叫声,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到那只鸟,然后顺藤摸瓜,将那个组织一网打尽。”

真的假的?在场的纨绔除了几个性格比较憨直的,其余众的都是面面相觑,眼中闪动着迷惑的光芒。

说是真事儿?有些不靠谱,必竟这小子前科太多,已经骗过众人无数次了,每次回家之后都要挨揍。

说是假的?万一要是真的呢?刚刚李承乾说的那些可是有根有据,头头是道,如果是真的那还真是一场大功劳,大家伙分分也是不错。

不过……到底是真的假的呢?实在是不好确定。

但最终的结果李承乾还是比较满意的,盖因一句法不责众,直接把纨绔们忽悠过去了。

第二日上午,跟李二请了病假的李承乾,伙同二十来个官二代,带着腰胯横刀,身背弓箭的两府太子右卫率府军,直接封了长安东市四个坊门。

“太子右卫率,奉命拿人,闲杂人等一律退开。”二十多个纨绔叫嚣着,带着各自的家将,一家家店铺砸了进去,接着便是大搜捕一样的翻箱倒柜。

不过好在这次找的是活物,纨绔们也是图个热闹,只要商家不反抗一般就是在院子里四下看看,然后就转身走人,必竟谁也不能把鸟养在麻袋里,院子里没有基本上就真没有了。

但也有一些奇葩的,比如程处亮就冲进自家店铺好一顿翻。最后还是老长柜出来:“二少爷,咱家除了鹰,啥时候养过别的鸟啊?”

尴尬,除了尴尬还是尴尬,实际上老长柜说不说话是一样的,因为在看到老长柜的同时,程处亮就已经开始抱头鼠窜的往外跑,心里一个劲哀嚎:这下又特么完犊子了,回家少不了又是一顿好打。

不过这又能怪谁?谁让丫进店不看招牌呢。

整整闹腾了大概一个上午的时间,东市里一家专卖西域特产的店铺里出一声震天大吼:“找到了,就是这家。”

紧接着穿云箭的尖厉啸声就传遍整个东市,将一群纨绔吸引了过去。

而李承乾赶到的时候,正好听到一个充满异国腔调的声音在说着:“少爷!几位尊贵的少爷!这就是几只鸟,普通的鸟,小人也不是奸细,真的不是!”

“这家店是你的?”走进店里,李承乾四下打量着店铺里的装饰与商品,口中随意的问道。

“是,是的,尊贵的少爷,您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小人真的不是奸细啊!”西域胡商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哆哆嗦嗦的跟在李承乾的后面。

李承乾指着店铺后面院子里的一间木制鸽笼,嘴角挑起一抹怪异的笑容:“是不是奸细你说的不算,我说了也不算,一切只看它们的表现。”

“它,它们?”胡商呆呆的看了鸽笼一眼:“尊贵的少爷,它们只是一些普通的鸟,不,不会说话啊!”

“这块地毯同样不会说话,但是它确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它来自西哉的波斯,你说,这是为什么?”找到了鸽子,让李承乾的心情十分的舒畅,所以不介意和这个胡商多聊几句。

“这,这……”胡商结结巴巴半天,不知如何开口。

“这些,是哪里来的?”走到鸽笼附近,李承乾看着里面的鸽子问道。

“这是小的从西域家乡带来的,养着它们以,以解思乡之苦。”可能是因为李承乾的态度不似纨绔们那么邪恶,胡商的回答顺畅了许多,不过脸上的表情依旧忐忑。

“这么说你会养鸽子?那么你会训鸽子么?”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希翼,希望能从胡商嘴里得到一个自己满意的答案。

“鸽子?”胡商眼中闪过迷惑,不过很快就想明白,李承乾说的是笼子中的鸟。

“对鸽子,本……我喜欢这个名子,所以就这么叫吧。”

“如果公子指的是训练鸽,鸽子送信之类,小人会一些。”一只鸟的名子而以,李承乾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吧,胡商关心的是自己怎么脱身。

(本章完)

第二七一章 唐移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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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王成虎吐着舌头从街角转回来的时候,李承乾一点都没有奇怪。

“东,东市。那只鸟在东市落下去了,再没有飞起来。”王成虎喘成狗,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走吧,找人去。”李承乾点点头,原本他就没指望王成虎能把鸽子给抓回来,能有个地点就已经不错了,至少他不用把整个长安城给掀过来。

“找,找谁啊?”挠着锃亮的光头,王成虎问道。

“先回右卫率,然后‘武林盟主’令,招群雄议事。”想到当初图乐呵搞出来的什么武林大会,李承乾就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长安城被闹腾的鸡飞狗跳墙,一个个纨绔被从各种奇葩的地方找出来,然后汇聚到太子右卫率。

“高明,你这闹的是哪一出儿?”程处默是从青楼里被弄出来的,酒至半酣正打算乐呵一下的时候,被揪出来的。

“是啊表弟,这么大动干戈,又要抓倭人了?”长孙冲在一边搭腔问道。

“别说那么多,兄弟们来齐了没有?”李承乾打算把东市掀过来找一只鸟的事情有些荒唐,所以不得不把这些纨绔们都纠集起来,来个有‘难’同当。

“差不多了,思文那小子现在应该在弘文馆,出不来。”李勣家老大李震大体上扫了众纨绔一眼,说了一下自家二弟的去处。

“那就不等了,一会儿留个人,通知一下没赶过来的兄弟便好。”李承乾点点头,来了十几个人,用来背黑祸差不多够了,没必要再等下去。

“高明,到底什么事儿?”老尉迟家的二小子尉迟宝琪嗓门倍儿亮,说话间震的屋顶上瓦片都跟着‘哗哗’作响。

“不瞒几位兄弟,今日小弟有一场造化想要送与几个兄弟。”李承乾摆摆手,压下一众纨绔的议论之声。

然后便是凭借一张利嘴及口中三寸不烂之舌,描述了一个打入大唐内部,窃取大唐文化、科学知识邪恶组织。

末了说道:“这个组织传递信息的方法便是用一种白色的鸟类,会出‘咕咕’的叫声,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到那只鸟,然后顺藤摸瓜,将那个组织一网打尽。”

真的假的?在场的纨绔除了几个性格比较憨直的,其余众的都是面面相觑,眼中闪动着迷惑的光芒。

说是真事儿?有些不靠谱,必竟这小子前科太多,已经骗过众人无数次了,每次回家之后都要挨揍。

说是假的?万一要是真的呢?刚刚李承乾说的那些可是有根有据,头头是道,如果是真的那还真是一场大功劳,大家伙分分也是不错。

不过……到底是真的假的呢?实在是不好确定。

但最终的结果李承乾还是比较满意的,盖因一句法不责众,直接把纨绔们忽悠过去了。

第二日上午,跟李二请了病假的李承乾,伙同二十来个官二代,带着腰胯横刀,身背弓箭的两府太子右卫率府军,直接封了长安东市四个坊门。

“太子右卫率,奉命拿人,闲杂人等一律退开。”二十多个纨绔叫嚣着,带着各自的家将,一家家店铺砸了进去,接着便是大搜捕一样的翻箱倒柜。

不过好在这次找的是活物,纨绔们也是图个热闹,只要商家不反抗一般就是在院子里四下看看,然后就转身走人,必竟谁也不能把鸟养在麻袋里,院子里没有基本上就真没有了。

但也有一些奇葩的,比如程处亮就冲进自家店铺好一顿翻。最后还是老长柜出来:“二少爷,咱家除了鹰,啥时候养过别的鸟啊?”

尴尬,除了尴尬还是尴尬,实际上老长柜说不说话是一样的,因为在看到老长柜的同时,程处亮就已经开始抱头鼠窜的往外跑,心里一个劲哀嚎:这下又特么完犊子了,回家少不了又是一顿好打。

不过这又能怪谁?谁让丫进店不看招牌呢。

整整闹腾了大概一个上午的时间,东市里一家专卖西域特产的店铺里出一声震天大吼:“找到了,就是这家。”

紧接着穿云箭的尖厉啸声就传遍整个东市,将一群纨绔吸引了过去。

而李承乾赶到的时候,正好听到一个充满异国腔调的声音在说着:“少爷!几位尊贵的少爷!这就是几只鸟,普通的鸟,小人也不是奸细,真的不是!”

“这家店是你的?”走进店里,李承乾四下打量着店铺里的装饰与商品,口中随意的问道。

“是,是的,尊贵的少爷,您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小人真的不是奸细啊!”西域胡商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哆哆嗦嗦的跟在李承乾的后面。

李承乾指着店铺后面院子里的一间木制鸽笼,嘴角挑起一抹怪异的笑容:“是不是奸细你说的不算,我说了也不算,一切只看它们的表现。”

“它,它们?”胡商呆呆的看了鸽笼一眼:“尊贵的少爷,它们只是一些普通的鸟,不,不会说话啊!”

“这块地毯同样不会说话,但是它确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它来自西哉的波斯,你说,这是为什么?”找到了鸽子,让李承乾的心情十分的舒畅,所以不介意和这个胡商多聊几句。

“这,这……”胡商结结巴巴半天,不知如何开口。

“这些,是哪里来的?”走到鸽笼附近,李承乾看着里面的鸽子问道。

“这是小的从西域家乡带来的,养着它们以,以解思乡之苦。”可能是因为李承乾的态度不似纨绔们那么邪恶,胡商的回答顺畅了许多,不过脸上的表情依旧忐忑。

“这么说你会养鸽子?那么你会训鸽子么?”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希翼,希望能从胡商嘴里得到一个自己满意的答案。

“鸽子?”胡商眼中闪过迷惑,不过很快就想明白,李承乾说的是笼子中的鸟。

“对鸽子,本……我喜欢这个名子,所以就这么叫吧。”

“如果公子指的是训练鸽,鸽子送信之类,小人会一些。”一只鸟的名子而以,李承乾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吧,胡商关心的是自己怎么脱身。

(本章完)

第二七二章 唐移动(中)

丽正殿中,喋喋不休的李承乾不知道的是,在大唐的南方,实际上已经开始了信鸽的使用,只不过规模很小,而且都是在民间,所以才不为人所知。

不过他的介绍并不是没有用处,至少李二听懂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大量培育信鸽,用于信息传递?”

“是啊父皇,很多信息都是有时效性的,甚至哪怕是早一刻知道都是好的。”李承乾对大唐这个通讯靠吼、交通靠走的时代简直就是深恶痛绝,只要有一点改善的机会,他就不会放过。

“如果信息泄漏怎么办?你考虑过没有?”李二被李承乾一顿忽悠已经忘了叫他过来的目的,开始琢磨起信鸽的使用。

“可以加密啊,找一本书,把需要用的字挑出来,用数字标出是哪页、哪行、哪列,接收方照着同样的书一核对不就知道了?”后世抗战时期最简单、最直接的加密方式,李承乾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大唐用的都是繁体字,李承乾甚至打算背个五笔字根表出来。

不过李承乾认为很简单的东西却给了李二很大的提示,老头子几乎想都没想就让人找来一本书,玩了起来。

唐代信息加密一般用的都是《六韬.龙韬》中记载的《阴符》、《阴书》法,实际上并不是特别复杂,有心人如果想要破译十分容易,只不过仗着当时认识字的人太少,读过《六韬》的更少,这才没有过多的泄漏机密。

现在李承乾提出的基于密码本的加密方式,则是完全避免了信息泄漏的风险,就算是信息被人截取,没有密码本也只是得到一些无用的数字而以,并不能将信息破译。

以李二的智慧,摆弄了一会儿,就想通了里面的门门道道,再看李承乾的眼神透出一丝欣慰,当了太子这么长时间,总算是干了一件正事。

“陛下,长孙大人求见。”李二将好几本书堆在一起玩的正开心,一个内侍进来通报道。

“无忌?他来干什么?”老李同志玩密码游戏玩的太过投入,信鸽的事情完全被抛到脑后去了。

不过很快李二就反应过来,长孙无忌是来干嘛的,一边吩咐内侍将长孙无忌请进来,一边用说不清含义的目光瞟了李承乾一眼。

“无忌,快过来,看看承乾搞出来的新加密法。”

长孙无忌刚刚进了书房,就被李二叫到身边,只是这一次老头子当着儿子的面,没好意思说新加密法是他自己搞出来的。

盏茶时间之后,长孙无忌彻底搞懂了什么是密码本,什么是编码之后,每快就想到了一个问题:“陛下,此法若是单独编出一本书来……”。

“哈哈哈,不错,无忌果然高智,与朕不谋而合啊。”李二笑的甚为开心,站在李承乾的位置隐隐可以看到老头子喉咙里正在颤动不休的小舌头。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李承乾脸上挂着无辜的笑,心中不断吐槽,有程妖精那样无耻的部下,李二这位天策上将的品性如何不问可知,如果刚刚不是自己提了一嘴编一本书,老头子怎么可能不谋而合,拿什么不谋而合。

“对了无忌,你可是因为收到朕的字条才来的?”笑过之后的李二余光扫过李承乾,这才想起信鸽的事情。

“是的,陛下。”长孙无忌在怀里掏了半天,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正是李二手书的那张字条,只是因为需要绑在鸽子脚上,所以弄的皱了些。

李二从长孙无忌手中接过字条,打开认真看了一下,随手一拳砸在桌案之上:“好,此物当大用!”

“陛,陛下?”被李二吓了一跳的长孙无忌带着一脸的迷茫,想不清楚一张破字条能当什么大用。

李二神秘的一笑,对长孙无忌问道:“无忌可知这字条是谁送的么?”

“是承乾身边的一个护卫,好像叫王什么虎的。”长孙无忌想了半天,死活没想起来王成虎的全名。

“无忌却是说错了,这字条是一只飞禽送的。”各到新的加密方式,又验证了鸽子真的可以送信,李二的心情十分之好。

看着有些发懵的长孙无忌,李二问道:“无忌,那送信之人可跟你回来了?”

“就在殿外等着呢。”长孙无忌点点头,向外面指了指。

“可曾看到他拿着一只白色的飞禽?”李二继续问道。

“这,臣没有注意,不过好像他手里确实拿着一个白色的东西。”长孙无忌回忆了下,含糊的说道。

“那就是了,他拿的就是鸽子,这字条是朕写好了系于鸽子脚上……”心情大好的李二毫不吝啬自己的语言,几乎是分毫不差的将李承乾的那一套说词重新说了一遍。

“这……”李二绘声绘色的描述下,直把长孙无忌说了个目瞪口呆(装的,必竟要给老李些面子),半晌之后才犹豫着说道:“依陛下所说,此物的确堪当大用。”

“正是如此。”老李点点头,瞅了一眼无所事事正在打盹的李承乾一眼:“太子……”。

半睡半醒的李承乾一个机灵从椅子上跳下来,懵懵懂懂的说道:“呃~,儿臣在,父皇有什么吩咐。”

李二也是拿这个惫懒的儿子没招,叹了口气说道:“太子,信鸽的培育交你负责没问题吧?”

当然有一个问题,李承乾很想这样告诉老头子。不过考虑到这么说的后果,话到嘴边变成了:“没,没啥问题。”

“那就好,今后你说的那个什么通信司就交你负责了。”李二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刚刚李承乾说的那个什么公司叫什么。

“父皇,是大唐移动通信公司,简称唐移动。”李承乾十分狗腿的提醒道。

“不管叫什么,朕要看到尽早看到成果,你明白么。”李二表情严肃的问道。

“儿臣明白,一定尽快完成培育工作,不过人手……”李二要信鸽干什么李承乾自然知道,不过苦于手中无人,只能提条件。

一提起人手,老头子又开始心疼,思来想去果断的把选人的事让李承乾自己处理:“人手你自己看着办,找好了到吏部备案。”

第二七三章 唐移动(下一)

从老头子的书房出来,天已经彻底黑下来,无数宫灯照耀下整个丽正殿显得流光异彩,煞是好看。

考虑外面已经宵禁,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关闭宫门,李承乾干脆放弃了去再右卫率的打算,带着王成虎和程华安直接打道回府。

一夜无话,整日的忙碌让李承乾的小身板很难继续支持下去,回到‘兰若寺’把自己丢到炕上,连梦都没做,就睡到了天光大亮。

精神抖擞的从炕上爬起来,洗漱之后带着自己的‘左膀右臂’,直奔右卫率。

反正在老头子那里请了好几天的假,索性李承乾打算除夕之前干脆就不去上朝,把自己的事情忙活完再说。

胡商苏哈米德却没有李承乾那样的好命,整整一夜都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一大早看到李承乾几乎像是看到了亲人,连滚带爬的就想要靠过来。

结果,可凉的苏哈米德连两步都没有跑出去,就被押解他的军卒一记大脚踹在屁股上,以标准的五体投地拜倒在李承乾的面前。

“尊贵的公子,好心的公子,请放过苏哈米德吧,小人真的是冤枉的,小人愿意献上自己的一切,换取公子的原谅。”浓重的异国腔调,含糊不清的话语,突然让李承乾有些为难起来。

“尊贵的公子,求求您,放过苏哈米德吧!”胡商哀求着,期间尝试着接近李承乾,打算以胡人的礼节来亲吻他的靴子,结果换来的又是一记大脚。

“起来吧,带你过来不是想要找你麻烦,只是看好你的才能,所以……只要能过了审核那一关,从今往后你就是大唐的官员。”一个胡人,对李承乾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根本没必要花心思去算计,简简单单便好。

“那,那要是没过呢?”苏哈米德趴在地上,有些艰难的抬起头。

“没过?”李承乾脸上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没过的话……刑部大牢里会给你留一个位置。”

“啊?”苏哈米德愣了半晌,虽然不知道李承乾说的审核是什么,但是想来不会那么好过:“尊贵的公子,放过小人吧,小人可以马上回国,再也不留在大唐的土地上。”

“二十七号,他是你的了,好好招待他,让他把小时候尿过几次裤子都交代清楚。”李承乾扭过头,看着身后从情报科‘第七小组’调过来的人手。

“喏!”冷飕飕的声音响起,代号二十七的‘第七小组’成员面无表情的走到苏哈米德跟前,揪着他的衣领提了起来,不顾这家伙的哭号,一记手刀砍在脖子上,将其弄晕之后扛起来就走,

整个过程看的李承乾眼角直抽,生怕二十七号不小心把那个倒霉的苏哈米德给玩儿死。

李承乾,一个来自后世的愤青宅男,多多少少有一些民族主义倾向。

在他的眼中胡人的小命并不怎么值钱,但苏哈米德不一样,他所掌握的训鸽技巧可是‘唐移动’的发展基础,在没有找到另一个能够接替他的人时,这家伙最好还是能够活着。

中午时分,刚刚吃过午饭的李承乾就见到了跟在二十七身后的苏哈米德,可怜的胡人再也不敢有一个字的啰嗦,十分乖巧的站在那里,看着二十七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殿下,过了。”与黑子相比,二十七更加的沉默寡言,甚至可以用惜字如金来形容。

李承乾点点头,对苏哈米德说道:“你过来。”

“太子殿下,小人……”苏哈米德自从到了大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东市署署官,此时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大唐帝国未来继承人,一时间舌头有些打卷儿,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这家伙自从被二十七带走之后经历了一个时辰的水刑,然后又是一个时辰的吊刑,期间听到的只有一个字‘说’。

无数次在心底咒骂那个发明这两种刑罚的人之后,苏哈米德把自己的一切交代的清清楚楚。

包括经商以次充好,在酒楼吃饭偷盘子,小时候偷看邻居寡妇洗澡,甚至九岁开始撸管的经历都交代了出来。

最后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就开始检举揭发自己的同乡或者生意伙伴,直到二十七号叫停为止。

就这样,苏哈米德就莫名其妙的通过的审核,整个过程除了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之外,身体上没有一丝的伤痕。

通过了审核,苏哈米德被告之,那个抓了他的少年就是大唐帝国的储君,让他今后要以大唐的礼节见礼。

因为从他通过审核的那一刻,他就是一个从八品的大唐官员了。

“既然他们已经告诉你本宫的身份,那么本宫也省了许多口舌。”顿了一下,李承乾继续说道:“本宫不管你以前干过什么,既然他们让你过了审核,那么你就是情报科的人。”

“谢过殿下。”苏哈米德尽量把自己的舌头捋直,认真的感谢。

“本宫面前收起你商人的那一套。”李承乾挥挥手打断苏哈米德:“记住,从现在开始,你的任务就是全力培养信鸽,而且如果你有认识的人会养鸽子,也可以由你招进来,由你统一管理。”

打一巴掌就要给个枣,不管是唐人还是蛮夷,都很实用。

看苏哈米德的样子李承乾就知道,这家伙没少被二十七折腾,为了避免这家伙出工不出力,给他一定的权力也是应有之意。

大唐是一个强大的国家,虽然现在还没到鼎盛时期,但在那些胡人眼中,大唐已经是天堂一般的存在,赚到钱之后的他们,最大的期望就是能成为大唐的子民。

苏哈米德同样也做过成为一个唐人的梦,只要能成为一个唐人,那么就能够挺直胸膛走路,不必见人就弯腰奉承。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自己不光有成为一个唐人的机会,甚至还是一个大唐的官员,而且还是由大唐太子亲自招募。

这一切让苏哈米德几乎忘记了刚刚受过的刑罚,压抑着激动的心情,以大唐的礼节对李承乾施礼:“尊敬的殿下,苏哈米德将永远效忠于您,成为您的忠实部属。”

第二七四章 唐移动(下二)

换上大唐官服的苏哈米德终于实现了梦想,兴奋的大半夜睡不着觉满屋子晃荡,一直到第二天鸡鸣十分才想起可怕的太子殿要他办的事情。

顶着一对发青的黑眼圈,苏哈米德把一个一个熟悉的名字写到纸上,这些人有的是他的同乡,有的是到了大唐之后认识的,总之都些平时闲聊时说起自己养过或是训过鸽子的人。

这是李承乾布置的任务,必须把他知道的所有养鸽人全都找到。为了自己唐人的身份和一身漂亮的官服,苏哈米德毫不犹豫的作了一次‘胡奸’。

而且在苏哈米德的心里,这样做是在提携那些苦逼的同乡,并不是出卖,为了一个唐人的身份,舍弃一些生意又有什么不可以?再说哪位殿下并没有没收私人财物,只要安排好看店的人,生意还是可以继续做下去的。

“只有这些?”李承乾蹙眉看着由王成虎转交过来的名单,感觉生意做得有些亏了,一个大唐从八品的位置换七、八个会养鸽子的胡人亏大发了。

苏哈米德似乎看出了李承乾的不满:“不是的殿下,这是在长安能找到的人手,还有一些距离远的外臣没有记录,因为不能确定他们的位置。您知道我们,不不不,是他们,他们胡人一般都是行商,窜来窜去的没个定所,所以……”。

苏哈米德的官话说的并不是很好,加上精神紧张,李承乾听得更是费力,只能无奈的一摆手:“你就告诉本宫,你能不能找到一百个人就可以,其他的可以等本宫有空了再听你说。”

“这……”苏哈米德犹豫了一下:“外臣一个人肯定是找不到那么多,但外臣可以通过找到的人继续去找,每个人找十个,相信很快就能满足殿下的要求。”

一个找十个?每人发展十个下线?这特么苏哈米德是人才啊,提前一千好几百年就想到传销的套路了。

不可置否的抖抖手中的名单,李承乾叹了口气:“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十天之内找来一百个养鸽人,否则你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大唐将不会有你容身的地方。”

这话说的有点重了,颇有一种送人回姥姥家的意思在里面。

苏哈米德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一边擦拭,一边解释道:“殿下,外臣,外臣人手不够啊,只有外臣一个那些人可能不会理会……”。

“二十七会跟着你,另外本宫会从右卫率调给你二十个人手。记住,你只有十天时间,否则本宫不介意换一个‘唐移动’的经理。”李承乾没有在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很痛快的答应了苏哈米德的要求。

想让牛跑,那就要喂些草料,苏哈米德想要借一些军卒出去装逼,那就借给他,在李承乾看来,能把事情办好,借他十几二十个人手出去装装逼还是可以的。

与突厥之间的战争马上就要爆发,李承乾打算在这之前尽可能的提前布置好一切,尽可能创造有利条件,保证战争的顺利进行。

苏哈米德带着二十七和一群右卫率军卒行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忐忑的,生怕那些军卒看他是个胡人不听他的,或者干脆给他一刀。

不过在适应一段时间之后,苏哈米德就发现是自己多虑了,那二十名军卒根本就不会没有任何违抗命令的意思,让走就走,让停就停,完全为他马首是瞻。

李承乾给的时间很紧,所以根本不容苏哈米德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当确定了这些大唐军卒会听自己的命令之后,苏哈米德带着他们走进了经常和自己作对的店铺大门。

“兰巴托亚,你的生意不错嘛。”学着东市署署官的样子,苏哈米德抖着身上的官服,拿腔作势的摆着自己的官威。但黄色头发、白皮肤,一脸大胡子,走路乱晃的样子,怎么看都有些沐猴而冠的样子。

“你你你,你是苏哈米德?”卖着与苏哈米德同样物品的胡人像是看到妖怪一样,惊讶的张大嘴巴,看着二十余位面色冷峻,腰胯横刀的大唐军卒,结结巴巴的说着。

“是的,就是我,不过现在你需要叫我的大唐名字:苏米。”苏哈米德脖子后仰,下巴高抬,鼻孔朝着自己的对头,傲慢的样子看的二十七差点用三棱军刺捅他几下。

兰巴托亚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老对手,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你,你当官了?大唐的官?”

“这是很明显的事情。”苏哈米德撇撇嘴,满脸的小人得志:“现在,你已经被大唐兵部下辖的‘唐移动’公司征调,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去收拾东西,然后就跟我们走!”

兰巴托亚显得有些激动:“我是正经商人,而且我是大食人,你们有什么权利征调我。”

‘哐’的一声,横刀出鞘,苏哈米德身后一个身着山文甲的校尉闪身到了兰巴托亚面前,眯着眼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把你刚刚说过的话再说一次!”

说?说什么?看着闪着寒光的横刀,兰巴托亚都特么快要吓尿了,此时他才想起来,这是在大唐,不是西域三十六国,该死的苏哈米德穿着一身官服,像是一只猴子,简直太特么坑人了。

苏哈米德同样也是满脑门子冷汗,这大唐人太牛逼了,一言不合,掏刀就干,原本还想带着这帮人出来装个逼,可是没想到,这个逼装得有点大,收不回来了。

校尉看着颤抖的兰巴托亚冷笑一声:“下次说话小心点,大唐不是你们胡人能撒野的地方,现在你有一盏茶的时间,收拾完了马上跟我们走。”

就这样,一个、两个很快苏哈米德名单上的人就搜集到了一起,然后就更大规模的搜捕行动。

整整十天,长安城被掀了个底朝天,甚至那个苏哈米德远在洛阳的朋友都被一体成擒。

有了人,有人鸽子,‘唐移动’终于可以挂牌成立了。

第二七五章 快要穷疯了(一)

鸽子的孵化期一般在十七天左右,加上四十天左右的幼生期,所以从出生到可以独自生活一共大约要两个月,再加上训练的时间,可以说没有三五个月根本就不可能培养出新一代的专用信鸽。

而且这东西还是认出生地的,在长安出生孵化的鸽子,你就是拿到城外十里的村子去训练,也是白扯,根本找不到家。

这就造成了一个很操蛋的结果,必须有足够的鸽子在各地独立培养,否则除了能向长安传递消息之外,其他一切都是扯淡。

这些都是李承乾需要面对的实际问题,而且很多都是硬性指标,就像无论李承乾多么着急,两个月的幼生期都不可能被改变。

“小子,这段时间闹腾的挺欢啊。”将作监,程咬金大马金刀的坐在门口,跟个门神一般,硕大的眼珠子瞪着李承乾,看上去像是要吃人。

“程伯伯这是闹的哪一出?堵在将作监门前做什么?”李承乾见老程眉毛上都挂着白霜,分明是在这里呆了不短的时间,不由有些好奇的问道。

“嘿,老程要是不在这里呆着,怕是等到端午右武卫的床弩也改造不完。”程咬金嘿嘿冷笑着,瞥了一眼李承乾。

“哦?”李承乾疑惑的眨眨眼睛,很快就想通了老程的意思,敢情这货是来排队等着改造床弩来的:“程伯伯不必如此吧?您这样将作监还怎么干活啊?”

“老夫坐在门外,不影响他们干活,想要老夫离开就得先把老夫的军械改出来,否则这个除夕他们就在将作监里面过吧。”程咬金根本就不是一个能讲道理的人,眼珠子一翻,破锣一样的嗓子嚷嚷的半个将作监都能听到。

面对这样的老程,李承乾能说什么?除了苦笑摇头之外,只能感叹将作监的工匠们命苦。

“小子,你的右卫率很狂啊,这段时间老夫可是没少听到他们的消息。”程咬金似乎不想在堵门的问题上与李承乾多说,直接岔开了话题。

“他们是军人,没有些傲骨怎么行。”李承乾淡淡一笑。

似似而非的现代化军事训练已经进行了一年半,一群曾经的兵痞现在已经变的像狼崽子一样,浑身上下满满的桀骜不驯。

“你说的很对,军人没有傲骨不行。”程咬金撇撇嘴:“不过……是你右卫率怕是要保不住了。”

“为什么?”李承乾愕然反问。

“为什么?就因为他们那一身傲骨。”程咬金椅子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骨:“你手下的薛仁贵是个人才,这兵练的不错,可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惦记着他和你的右卫率?”

“程伯伯是说……”李承乾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没猜错,你的右卫率被十六卫的将军们看上了。”程咬金带着一脸的坏笑:“一年多以前,他们只是徒具其形,所以那些老匹夫们虽然惊讶却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但现在不同了,那群崽子的眼睛里已经有了狼性,你的右卫率现在已经彻底的练出来了。”

“……”李承乾无语的看着老程,一颗忐忑的心慢慢放回肚子里。

该死的程老货,说话非要一半一半的说,弄的李承乾刚刚还以为自己的右卫率引起老李的猜忌呢,没想到竟然是特么惦记着把自己的右卫率瓜分。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后悔这一次把右卫率的实力暴露了?”老程的表情就像已经掌握了右卫率的控制权一样。

“程伯伯,右卫率全名叫太子右卫率。”李承乾淡淡的说了一句便闭口不言,但让老程死心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白。

老程同样信心满满的笑笑,没再继续关于右卫率的话题,转而问道:“小子,你抓那么多胡人到底想要干啥?”

“养鸟。”李承乾摊摊手。

“抓了一百多个胡人,只为养鸟?”程咬金的眼睛瞬间瞪大一圈,伸出一只大姆指:“你小子是越来越牛逼了!”

老程既然不知道鸽子的事情,李承乾自然不会和这老货多说,否则以这老匹夫的性子,只怕又要掺上一脚。

不过老程一句‘牛逼了’还真让李承乾想起一件事儿来:“程伯伯,松州那边现在何人统军?”

“咋啦?你小子又打着什么鬼心思?”程咬金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李承乾换一了副表情,挤眉弄眼的说道:“我们一起弄些牛肉吃吃怎么样?”

“小子,你能不能把话一次说清楚,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老程脑子跟不上。”程咬金实在搞不清楚松州和牛肉有什么关系。

李承乾两手在头上比了一个牛角造型说道:“牦牛,程伯伯知道吧?”

牦牛程咬金当然知道,吐蕃那边特有的一种牛,全身是毛,除了在吐蕃那破地方,其它地方根本养不活:“小祖宗,你有啥话就快点说,老程性子急,一会儿再让你急出病来。”

“小侄想用盐巴换吐蕃人的牦牛。”李承乾也不卖关子,直接揭晓答案。

程咬金鄙夷的看了李承乾一眼,决定给他科普一下牦牛的知识:“你小子傻了吧?那牦牛下了吐蕃根本就活不了,要不了几天就死了,根本到不了长安。”

“牦牛能不能到长安无所谓,肉能到就行了。”李承乾挑了挑眉毛,开始怀疑老程的智商。

如果不是看在老程是军方的人,而且人又比较活络,李承乾压根儿就不想和他讨论关于牦牛肉的问题。

“肉也到不了,蜀地气候炎热,肉没等运出来只怕就坏了。”程咬金摇摇头否定了李承乾的计划。

李承乾也不和老程计较,转头对王成虎说道:“成虎,把东西拿出来,让右武卫大将军试试。”

接过王成虎递来的油纸包,程妖精恍然说道:“原来你小子早有准备,看来是特地跑到这里堵老程的,是吧?”

李承乾对老程手里的纸包努努嘴:“程伯伯先试试手里的东西,有什么话事后再说。”

“这是什么?”老程好奇的低下头,打开手中的油纸包。

“牛肉干……”

第二七六章 快要穷疯了(二)

一包牛肉干,大概有一斤左右,程咬金闻了闻,试着尝了一口,接着丢给身边两个家将一人一片:“小子,这东西不错,还有没有?”

“没了!”李承乾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威名赫赫的右武卫大将军,嘴里塞满了牛肉干,支支吾吾的说着:“你的意思是要弄牦牛肉做成这东西?”

看着吃相可怖的程咬金,李承乾退后两步:“怎么样?程伯伯认为如何?”

努力把嘴里的肉干咽下去,程老货又往嘴里塞了一片,对左右两个家将渴望的眼神视而不见:“好东西,不过怕是不便宜吧?”

“那就要看伯伯能用一斤盐巴换多少牦牛了。”李承乾将手插进衣服的口袋里,笑着说道。

程咬金这老货,就是个认死理儿的,为了堵着将作监的门,死都不肯换地方,结果搞的李承乾也要留在这里陪他挨冻。

“盐巴换牛……”程咬金沉默了一会儿,对李承乾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大唐现在盐巴自己都不够吃?”

李承乾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口袋,向着程咬金丢过去:“程伯伯不用管盐巴从哪里来,总之不会占用大唐现有的资源。”

“这是……”程咬金打开李承乾丢过来的小布袋,看着里面白花花的粉末,疑惑的问道:“盐?”

李承乾点点头:“准确的说,这是海盐。”

小布包里面装的是王玄策几天前命人送回来的海盐,现在应该算是山东登州特产,是按李承乾离开山东前留下的晾晒法得到的。

“这东西有多少?很多么?”程咬金用手指沾了一点盐,送到嘴里尝了尝,被咸的直吐口水。

海盐制作成功的消息李承乾相信老头子应该已经知道了,用不了就会在朝堂上宣布,自然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用海水晒出来的,当然有很多。”

大唐有盐池十八,井六百四十,以前因为人员的冗余,加上运输费力,造成了一个缺盐的假像。

现在新盐法实施,盐的生产、运输、贩卖都是商人在经手,在其逐利的本性驱使下,盐这东西基本上已经被他们卖的满世界都是,大唐境内已经并不怎么缺盐。

“你这是打算作生意么?”将手里的一小包盐丢还给李承乾,程咬金奇怪的看着李承乾。

“嗯……,也可以这么理解吧!”李承乾看着老程吃的很是香甜,也想拿一块吃,结果被老程躲到一边,尴尬的搓搓手指。

“你不是从来不碰生意的么?”程妖精一边细细品着嘴里那一丝牛肉特有的香味,一边问道。

说起生意,李承乾就一肚子的苦水““你当我愿意么?石炭司正在山西开发,水泥厂在修河堤,这两个都是只出不进,将作监更不用说了,现在又多了一百多人需要养,而且还要买饲料,训练还要出训练费。”

当当一个这国家的储君,竟然被钱给憋的找将军用商量作生意的事情,简直太特么丢人了。

而且因为这个该死的太子身份,生意还不能明着做,否则与民争利、有损皇家威仪等一系列的弹劾就会堆到老头子的桌案上。

喋喋不休的说了盏茶时间,老程实在听不下去了:“得,你就说你啥意思就行,多了老程听不懂。”

“牛肉干算是我送给你们军方的生意,但你们需要支付石炭司一定的费用,就这么简单。至于你们军方是把牛肉干拿去卖,还是留着自己吃,和我石炭司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承乾现在已经没什么好招了,戴胄那个死脑筋,一直强调石炭司是‘独立核算’,既然不交钱,那就不会给他们拨钱。

就是这样,生生把李承乾逼的没招了,不得不找军方合作,准备利用军方在戴胄那里套点钱出来。

“这事儿你应该找杜老头去谈吧,老程可作不了决定。”程妖精吃光了牛肉干,拍着手就副与他无关的表情。

“如此……,也罢。”看出程妖精眼中坚定的拒绝之色,李承乾点点头转身就走,心中暗叹老程的精明果然厉害。

半个时辰之后,丽正殿老李书房,李二吸溜一口茶水,笑着说道:“怎么样?被顶回来了吧?”

“这帮老家伙太精明了。”李承乾摇头叹息,随后:“父皇,真的不能给拨点钱么?”

“不能。”李二说道:“当初是你说的自负盈亏,所以朕除了税金,其他的费用一分不要你的。现在你跑来说搞不下去了,让朕给你拨款,你认为可能么?”

“可是父皇,那个信鸽工程并不是儿臣的生意啊,那是兵部辖下的一个部门,您不能让我负责他们的费用啊,就像您不能让我来负责三省六部的俸禄一样。”李承乾愁眉苦脸的说道。

“哦,那朕可以把它弄到石炭司的辖下。”李二的回答让李承乾差点一头栽倒,简直是太无赖了。

李承乾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受到伤害就要记在心里,所以在他请安离开之后,李二陛下发现自己常用的一只毛笔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了吧,老李不在乎一只笔,反正那个小混蛋从他书房往外顺东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从那只茶盏开始,到后来的孤本书,最邪恶的是有一次还顺走了一个锦墩,真不知道那么大个东西,他是怎么带出去的。

大度的李二原谅了李承乾这种习惯性顺老子东西的行为,反正就算是把他揪回来,那小子也会用‘儿子偷爹不算贼’来应付。

两天之后,忠心耿耿的‘齐天大圣’林松海带着一脸的古怪凑到了老李的跟前:“陛下。”

“什么事?”李二放下手里的书,淡淡说道。

“太子殿下……”

“承乾?他又在搞什么事?”李二狐疑的看了林松海一眼,心里感觉又有麻烦了。

“太子殿下准备在除夕前一日举办一场皇室拍卖会。”林松海吞吞吐吐的说道:“蜀王殿下、越王殿下、长乐公主、豫章公主都有参与。”

“拍卖会?他们几个小家伙有什么可卖的?”李二可不认为一群七八岁的孩子能卖出什么好东西。

“呃,好像陛下您之前被顺走的那些东西都在拍卖之列。”

第二七七章 穷则变

“父皇,父皇。”吵闹声中,长乐和豫章、襄城几个小丫头就窜了过来。

最受宠的几个女儿跑来看自己,李二对林松海挥挥手,将他打发到一边,转头笑眯眯的对长乐等人问道:“哦!你们下学了?怎么会想起到父皇这里?”

“女儿们想您了嘛!”站在林松海刚刚让出来的位置上,长乐几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说着。

“你们啊,说谎都不会,还不老老实实交代!”老李在女儿的头上拍了一下,笑着说道。

“父皇,就要到除夕了,每人送我们一幅字吧!”

“是啊是啊,要加印章的哦,”

“好不好嘛父皇。”

小丫头们又是按摩又是捶背,极尽溜须拍马只能,搞得李二明明想问她们李承乾的拍卖是怎么回事,也无法开口,最后只能举手投降:“好好好,父皇这就去写,就去写。”

“父皇好棒……!”又是一场胡乱的吹捧,搞的李二哈哈大笑。

“你们都要写什么?”狼毫笔吸满浓墨,李二看着女儿们说道。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三句话,带着浓浓的李承乾味儿。

李二提着手中的毛笔,表情有些凝滞,扭头看看自己的三个宝贝闺女,苦笑着摇摇头。

敢情这三个闺女看自己是假,帮哥哥要东西是真。

这几个小家伙如果除夕之前的皇家拍卖会不把自己这三幅字卖了,李二宁可把这三幅字嚼碎吞了。

不过再看看闺女们期待的眼神,老李原本打算放下的毛笔又提了起来,口中淡淡问道:“这三副对子是你们自己想的?”

“是大哥以前说过的。”长乐第一个回答道。

“是哦父皇,原本大哥要亲自写给我们的,不过他的字太丑了,我们都不喜欢。”襄城公主站在桌边,看着漂亮的飞白体在老李笔下呈现,皱着小鼻子说道。

长乐几个天真的眼神,让李二又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不过转瞬间李二就释然了,不管怎么样先满足了闺女的要求,如果这里有李承乾的手笔,大不了回头好好收拾他。

“哥,你看看,我们的这份行不行?能不能参加拍卖?”从李二那里出来之后,三个小丫头就窜到了李承乾‘兰若寺’,手里捧着李二刚刚的手书。

“是什么?”李承乾从长乐手中接过那幅‘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怎么样,怎么样?”长乐眼中带着希翼的光芒。

“刚刚从父皇那里骗来的吧?”重新将李二手书卷起,放回长乐手中,李承乾问道。

“对啊。”长乐点点头:“哥,你快点说这个行不行?”

“不行!”李承乾坚定的摇摇头。

小丫头们不知道厉害,他还能不知道?这东西只要一现世,立马就是欺君之罪,谁卖谁进宗正寺。

真不知道这几个小丫头怎么样的,竟然敢去忽悠老头子,而且忽悠的这么明目张胆。

“为什么啊?”一听李承乾说不行,几个小丫头立刻就急了。

“这是你们亲自向父皇求的吧?”李承乾指指小丫头们抱在怀里的李二手书,见小丫头们点头:“那么你们想想,卖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襄城眨着迷惑的眼睛,萌萌的问道。

“不想像大哥一样被关进宗正寺,你们最好听哥的话,拿回去好好裱起来。”李承乾笑着把卖掉李二手书的代价说了一下,又问道:“我开个拍卖会,你们那么积极干什么?”

“哥,我们也好穷哦,每个月只有两惯的零花钱,连打赏都不够。”李承乾一问,长乐立刻苦着一张脸开始吐槽,表情变换之快与李承乾相比不差毫分。

“打赏?你们?”李承乾眼睛瞬间大了一圈,怎么也想不明白一群小屁孩为什么需要打赏,打赏给谁?

“对啊,哥哥难道不从来打赏自己宫里的宫女、内侍么?”豫章好奇的反问。

除了摇头,李承乾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对于兜里一个铜子儿都没有的太子殿下来说,打赏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而且跟在李承乾身边的那一群人那个不是傲气逼人,不管是程华安、吴辰还是王成虎,又或者王玄策、包龙图、马周、李敬玄,没有一个能看上百八十文的打赏。所以,慢慢的李承乾脑子里就完全没有了打赏这个概念。

“哥哥好笨。”长乐撇撇嘴,一双灵动的眼睛轻轻的眯了起来。

这是小丫头的习惯,每次有什么鬼主意的时候,都是这样。

“丽质。”李承乾对自己这个身体有些孱弱的妹妹了解至深,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这小丫头又有什么鬼主意了,当下出声将她喝止。

“怎么了哥哥?”长乐一双无辜的眼睛立刻睁的老大。

李承乾一般从来不叫她的名子,但只要叫了一般就是很重要的事情。

“这次的拍卖会,你们可以去,但决不会拍你们的东西,所以歪主意你们就别打了。”李承乾抬手制止长乐的辩解:“等过了上元节,哥给出钱给你们开一家店,由你们自己掌控,这样可以了吧。”

“真的么?”几个小丫头一下子都兴奋了起来,不过很快情绪又有些低落:“可是我们不会作生意,会赔钱的。”

“不会的,你们可以找母后要一个会作生意的管事。”小丫头们兴奋的表情看在李承乾眼中,知道总算把这次的事情忽悠过去了。

这几个小丫头可是老头子的心头肉,要是她们一个不满意跑去找老头子告自己一状,那日子过的可就酸爽了。

好言好语费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时间,终于忽悠走了几个小丫头,李承乾不由感慨人的潜力当真无穷无尽。

几个小丫头而以,在拍卖会的提示下,竟然能想到去老头子那里骗手书,不得不说,穷则变这一句话说的当真没错。

只是小丫头们变过之后差点把自己变进宗正寺,好像从侧面证明后面的变则通并不是十分正确。

第二七八 等着被弹劾吧

一包牛肉干,大概有一斤左右,程咬金闻了闻,试着尝了一口,接着丢给身边两个家将一人一片:“小子,这东西不错,还有没有?”

“没了!”李承乾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八一中文网 ≠≥≥.≥8≠1≠Z=≈.≥C≥O≈M

威名赫赫的右武卫大将军,嘴里塞满了牛肉干,支支吾吾的说着:“你的意思是要弄牦牛肉做成这东西?”

看着吃相可怖的程咬金,李承乾退后两步:“怎么样?程伯伯认为如何?”

努力把嘴里的肉干咽下去,程老货又往嘴里塞了一片,对左右两个家将渴望的眼神视而不见:“好东西,不过怕是不便宜吧?”

“那就要看伯伯能用一斤盐巴换多少牦牛了。”李承乾将手插进衣服的口袋里,笑着说道。

程咬金这老货,就是个认死理儿的,为了堵着将作监的门,死都不肯换地方,结果搞的李承乾也要留在这里陪他挨冻。

“盐巴换牛……”程咬金沉默了一会儿,对李承乾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大唐现在盐巴自己都不够吃?”

李承乾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口袋,向着程咬金丢过去:“程伯伯不用管盐巴从哪里来,总之不会占用大唐现有的资源。”

“这是……”程咬金打开李承乾丢过来的小布袋,看着里面白花花的粉末,疑惑的问道:“盐?”

李承乾点点头:“准确的说,这是海盐。”

小布包里面装的是王玄策几天前命人送回来的海盐,现在应该算是山东登州特产,是按李承乾离开山东前留下的晾晒法得到的。

“这东西有多少?很多么?”程咬金用手指沾了一点盐,送到嘴里尝了尝,被咸的直吐口水。

海盐制作成功的消息李承乾相信老头子应该已经知道了,用不了就会在朝堂上宣布,自然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用海水晒出来的,当然有很多。”

大唐有盐池十八,井六百四十,以前因为人员的冗余,加上运输费力,造成了一个缺盐的假像。

现在新盐法实施,盐的生产、运输、贩卖都是商人在经手,在其逐利的本性驱使下,盐这东西基本上已经被他们卖的满世界都是,大唐境内已经并不怎么缺盐。

“你这是打算作生意么?”将手里的一小包盐丢还给李承乾,程咬金奇怪的看着李承乾。

“嗯……,也可以这么理解吧!”李承乾看着老程吃的很是香甜,也想拿一块吃,结果被老程躲到一边,尴尬的搓搓手指。

“你不是从来不碰生意的么?”程妖精一边细细品着嘴里那一丝牛肉特有的香味,一边问道。

说起生意,李承乾就一肚子的苦水““你当我愿意么?石炭司正在山西开,水泥厂在修河堤,这两个都是只出不进,将作监更不用说了,现在又多了一百多人需要养,而且还要买饲料,训练还要出训练费。”

当当一个这国家的储君,竟然被钱给憋的找将军用商量作生意的事情,简直太特么丢人了。

而且因为这个该死的太子身份,生意还不能明着做,否则与民争利、有损皇家威仪等一系列的弹劾就会堆到老头子的桌案上。

喋喋不休的说了盏茶时间,老程实在听不下去了:“得,你就说你啥意思就行,多了老程听不懂。”

“牛肉干算是我送给你们军方的生意,但你们需要支付石炭司一定的费用,就这么简单。至于你们军方是把牛肉干拿去卖,还是留着自己吃,和我石炭司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承乾现在已经没什么好招了,戴胄那个死脑筋,一直强调石炭司是‘独立核算’,既然不交钱,那就不会给他们拨钱。

就是这样,生生把李承乾逼的没招了,不得不找军方合作,准备利用军方在戴胄那里套点钱出来。

“这事儿你应该找杜老头去谈吧,老程可作不了决定。”程妖精吃光了牛肉干,拍着手就副与他无关的表情。

“如此……,也罢。”看出程妖精眼中坚定的拒绝之色,李承乾点点头转身就走,心中暗叹老程的精明果然厉害。

半个时辰之后,丽正殿老李书房,李二吸溜一口茶水,笑着说道:“怎么样?被顶回来了吧?”

“这帮老家伙太精明了。”李承乾摇头叹息,随后:“父皇,真的不能给拨点钱么?”

“不能。”李二说道:“当初是你说的自负盈亏,所以朕除了税金,其他的费用一分不要你的。现在你跑来说搞不下去了,让朕给你拨款,你认为可能么?”

“可是父皇,那个信鸽工程并不是儿臣的生意啊,那是兵部辖下的一个部门,您不能让我负责他们的费用啊,就像您不能让我来负责三省六部的俸禄一样。”李承乾愁眉苦脸的说道。

“哦,那朕可以把它弄到石炭司的辖下。”李二的回答让李承乾差点一头栽倒,简直是太无赖了。

李承乾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受到伤害就要记在心里,所以在他请安离开之后,李二陛下现自己常用的一只毛笔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了吧,老李不在乎一只笔,反正那个小混蛋从他书房往外顺东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从那只茶盏开始,到后来的孤本书,最邪恶的是有一次还顺走了一个锦墩,真不知道那么大个东西,他是怎么带出去的。

大度的李二原谅了李承乾这种习惯性顺老子东西的行为,反正就算是把他揪回来,那小子也会用‘儿子偷爹不算贼’来应付。

两天之后,忠心耿耿的‘齐天大圣’林松海带着一脸的古怪凑到了老李的跟前:“陛下。”

“什么事?”李二放下手里的书,淡淡说道。

“太子殿下……”

“承乾?他又在搞什么事?”李二狐疑的看了林松海一眼,心里感觉又有麻烦了。

“太子殿下准备在除夕前一日举办一场皇室拍卖会。”林松海吞吞吐吐的说道:“蜀王殿下、越王殿下、长乐公主、豫章公主都有参与。”

“拍卖会?他们几个小家伙有什么可卖的?”李二可不认为一群七八岁的孩子能卖出什么好东西。

“呃,好像陛下您之前被顺走的那些东西都在拍卖之列。”

(本章完)

第二七九章 睚眦必报

拍卖会散场,兴高采烈的讨论分钱的李家三兄弟挤在一辆马车里,完全没有注意到老头子的马车就跟在他们后面。

直到马车进了东宫,林松海才从后面赶了上来:“太子殿下,陛下召见。”

召见……,马车中的三兄弟面面相觑,李泰犹豫着问道:“是召见我们三个还是只有太子哥哥?”

“陛下只说是太子殿下。”林松海如实回答道。

“哥,你去吧,你是太子,父皇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李泰和李恪脸上闪过一抹幸灾乐祸,对李承乾的求助视而不见。

这样的兄弟,李承乾能说什么?而且老头子还在等着呢,不快点过去被弄个二罪归一才是最操蛋的,无奈之下瞪了两个兄弟一眼:“行,你们两个混蛋我算是记住了,下次不要犯到我手里。”言罢,跳下马车跟着林松海香老头子的马车走去。

“今天晚上没少赚吧。”李二的声音从马车的车厢里传出来,听在李承乾的耳中,意思直接翻译成:把钱交出来!

努力的回过身,李承乾对车厢里的老头子说道:“父皇,咱回丽正殿再说成么,儿臣冻得张不开嘴。”

李二的马车上,根本没有李承乾的位置,所以他只能享受一下王成虎的待遇,坐在车辕上,寒冬腊月里被风一吹冻得直打哆嗦。

“行,给你点时间想想理由。”李二通情达理的同意了李承乾的建议,不过很快他就为这个决定感到深深的后悔。

丽正殿中,李二舒服的坐在摇椅里面,端着自己心爱的茶盏,乜着李承乾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父皇,真没多少,只有三万千一千两。”抱着那只大茶缸子,李承乾蹲在炉子边上,伸出三根手指说道。

李二从摇椅上弹身坐起:“只有三万千一千两!还没多少!你想要多少?是不是把国库给你才叫多?”

“没,儿臣没那意思。”李承乾苦着脸,心中暗暗算计着时间。

“算了,不提这个。”李二摆摆手,重新躺回摇椅里面:“就说你卖了朕那么多东西,你是不是应该上缴一些?”

“上缴?”李承乾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舔舔嘴唇,吞吞吐吐的说道:“父皇,钱已经没了。”

“没了?”李二突然皱紧了眉头,端着茶盏的手一颤:“你是想欺君么?”

“父皇您说的有些,有些迟了,钱已经交给母后了。”李承乾换了一个容易逃跑的姿势,准备老李有扔东西的举动立刻就跑。

李二冷笑一声:“你真当朕那么好骗?”

“是真的。”李承乾把手里的大茶缸子放下,扳着手指数道:“小泰、小恪帮了不少忙,所以他们一个分了四千三百两、一个分了二千七百两;儿臣还答应长乐要给她们弄一份产业,这又是三千两;母后那里儿臣还要上缴两万两,所以真的没了。”

该死的李泰和李恪两个,把自己一个人丢下,如果不坑他们一下,岂不是对不起‘睚眦必报’的名头了。

李二嘴角抽了抽,恶狠狠的瞪了李承乾一眼,咬牙说道:“别忘了,你还没去你母后那里呢。”

李承乾心中偷笑,不过脸上却是写满了无辜:“可是小泰已经去了啊,小泰和小恪都说自己不需要那么多钱,小泰要交给母后,小恪也要交给杨妃娘娘,儿臣一琢磨觉得他们都交了,儿臣不交不好,所以就让他把我的那份一起带过去了。”

李承乾说的合情合理,而且听上去似乎并没有错,一切都是巧合,所差的就是如果在马车上就进行这番对话,那么所有的钱老李都能截下来,可是现在……已经落入夫人手中,怕是再也拿不出来了。

李二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将自己心中揍人的冲动压下去,找了一个疑点问道:“为什么小泰和小恪分的钱不一样多?”

“因为他们两个拿的东西不一样多,所以……”见老头子终于问起李泰、李恪,李承乾自然是果断的将那兄弟两个出卖掉。

李二点点头,原本他以为是李承乾是因为亲疏有别,才一个分钱多,一个分钱少。

现在一看李承乾是按照‘贡献’的多少来分的,如果不考虑事情的对错,他在处理兄弟关系的问题上还是很公平的。

不过想着想着,李二就想到了另一件事:“不对,这钱数不对。”

“对的,父皇,一共三万两一两不差。”李承乾保持着随时逃跑的姿势说道。

“你不是说一共三万一千两么?”

“可是父皇,您总得给儿臣的通信司留些经费吧,儿臣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就是为了这点经费啊。”李承乾把手按在自己的口袋上,像是怕李二动手抢一样,最后犹豫了一下:“如果父皇真的需要,儿臣需要一半就够了。”

“滚,马上给朕滚出去。”李二已经快要气炸了,如果不是醒悟的及时,手里的茶盏都差一点被摔出去。

看着抱头鼠窜的李承乾,满肚子的火没地方发,这又是古籍、又是奇珍的,难道就特么值五百两?坑爹也没这么个坑法的吧?不就是没给他拨款弄那个什么‘唐移动’么?至不至于玩上这么一出儿。

而且不同意给他拨款的是那些朝臣,跟老子有个毛的关系,要报复去报复世家那些走狗啊!

气呼呼的老李越想越气,最后干脆离开书房,找长孙皇后去吐槽诉苦。

“二哥来了?”看着走路带风的李二进来,长孙从炕上起身迎接。

“小九睡了?”李二心中憋气,但还有些理智,知道宝贝老九(李治)这个时间应该是刚刚睡下不久,所以声音压的很低。

“刚刚睡了,二哥这是怎么了?跟谁生气呢?”看着满脸苦大仇深的李二,长孙忍着笑明知故问。

刚刚李泰把钱送过来之后,顺便说了一下晚上发生的事情,长孙在听完经过的瞬间就把整个事情理了一遍,凭借着敏锐的第六感,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李承乾又在和老头子玩儿心眼。

现在看到李二的神态,自然明白老头子怕是被气的够呛。

第二八零章 豁达?

“除了你的宝贝儿子,谁还能把朕气成这个样子。”李二抓起桌上有些微凉的茶水仰头倒进嘴里,对长孙明知故问的态度表示很无奈。

长孙皇后适可而止的收住话题,没有继续挤兑老李,转身从火炕边的小几上拿起厚厚的一摞柜坊票据放到李二面前:“二哥不要生气了,高明还是孩子呢,这次多半是他想和你开开玩笑。”

唐代经济开始繁盛,商人们开始发现大量携带金银的不使,所以开始在长安开始有了柜坊,其主要作用就是兑换大额钱钞,或者保存一些贵重物品。

而商人把钱入柜坊之后,就会得到柜坊开具的票据,这种票据就类似于现代银行给我们的存折。

所以说柜坊这东西在中国基本上就可以算是银行的前行,后期宋代出现的交子只不过是多个商家和柜坊联合发行而以。

李二没好意思接长孙递过来的那些柜坊的票据,只是推还给长孙:“孩子?谁家孩子能干出这事儿来?朕的书房都快要被他们偷光了。”

“高明不也是没办法么,接了差事却得不到拨款,心里总会有些委屈,二哥原谅他吧。”长孙皇后努力为儿子解释着,希望这件事不要在父子之间留下芥蒂。

“观音婢,朕不会真的和他一般见识。”李二瞅着自己这个为自己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的漂亮女人,看着她眼中的那一丝担忧心中不由一软:“朕只是生气那小子跟老子玩心眼儿,非要打个时间差。”

老李虽然嘴上说不跟李承乾一般见识,可一口一个老子,分明是还有大量火气没消。

长孙皇后淡淡一笑:“妾身只是担心二哥的身体,高明那混小子该罚还是要罚的。”过犹不及的道理长孙很清楚,所以没有一力的劝阻李二。

李二却是哼了一声:“哪里还用朕罚他,上元过后的大朝会上就有他的苦头吃了。”

长孙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想想之后却没有继续把事情说下去,反而随意找了一个其他的话题,将李二的注意力从李承乾的事情上引开。

熟悉李二的长孙皇后很清楚李二有多要面子,再劝下去为了面子,老李很可能提前把李承乾给关起来。

而在同一时刻,故事的主人公李承乾同志,却一点没有即将被弹劾的觉悟,回到‘兰若寺’之后,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被宫人唤醒。

“哥,昨天没事吧?”除夕祭祀过程中,李恪找了个机会靠在李承乾身边悄悄问道。

李恪、李泰这一对坑货,原本说好的有事儿一起顶,结果事到临头先行跑路的作法,让李承乾深恶痛绝。

想到昨天晚上被老头子吓的腿肚子朝前,还要硬着头皮顶的那种感觉,李承乾立刻没好气的说道:“你说呢?你们两个混蛋丢下我一个人顶雷,自己逃之夭夭……”

“哥,这事儿回头再说,我可是听说过了上元就要有人弹劾我们不尊礼法、有违圣人教化……整整四十多条罪名。”李泰圆圆滚滚的身子也抽空挤了过来,悄悄说道。

“你们两个担心个屁,就算天塌下来,只要我不死就砸不到你们两个头上。”祭祀的过程李承乾作为太子是一个焦点,所以他是不敢乱动的,只能尽量在保持嘴唇不动的情况下,努力把话说清楚。

“话是这么说,可是万一呢?”李泰嘀咕的一句差点没把李承乾气死,丫这是咒老子早死么!

“你们三个有完没完,再不闭嘴都给朕去宗正寺等着去。”三个儿子在后面嘀嘀咕咕终于让老李忍无可忍,身型不动的情况下,声音依旧准确无误的传入兄弟三人的耳朵。

看来还是老头子技高一筹,虽然站在第一排,却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说话,姜果然是老的辣呢。

又熬了大概一个时辰,祭祀的活动总算是结束了,李承三兄弟努力的活动着有些发酸的胳膊腿,李二的声音传来过来:“你们三个刚刚在嘀咕什么?”

“父皇,是,是儿臣在担心上元大朝会的弹劾。”平日里最受宠的李泰被李承乾和李恪用力一推,送到了老头子的面前。

李二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的说道:“现在知道怕了?昨天不是挺嚣张么?朕的马车离你们四、五十步都能听到你们三个的笑声。”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您帮帮忙吧。”李泰圆圆的脸上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去找那个只要他不死就砸不到你们的那个人去吧,这事儿朕交给他办了。”李二瞪了李承乾一眼,分明就是还有余怒未消。

“哥。”李恪捅捅李承乾。

李家这三兄弟,李恪母亲前隋公主的身份,让他在宫里的地位颇为尴尬。相比于‘根正苗红’的李承乾和李泰,李恪多多少少有些缺乏安全感。

“怕什么,他们就是再牛逼也是在为我李家服务,难道他们还敢砍了咱们三个?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实在不行还有父皇在后面给咱们撑腰呢。”

李承乾假装没看到老头子瞪过来的眼神,扯着李恪和李泰两个,小声的嘀咕着,至于能不能被老头子听到?这个还用说么?

所以,“啪”的一声,伟大的李二陛下终于还是忍无可忍的动了手,一个脑瓢拍在李承乾的头上。

“父,父皇您打儿臣干嘛?”李承乾无辜的抱着脑袋,用尽可能呆萌的眼神看着老头子,虽然知道这招现在不太管用,但总得试试。

“你说的不错,朕保下你们的确不难。”李二的话让李恪和李泰两个眼中闪过一丝庆幸,不过李承乾却知道,老头子必然还有下文,否则决不会这么说话。

果然,李二的下文很快就来了:“但你们总不能每一件事儿都靠朕为你们解决吧?”

“哥?”李恪又把目光投向李承乾,似乎想听听李承乾有什么说法。

不过,李承乾却只是摇摇头,拍拍李恪的肩膀,叹了口气:“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小恪,想开点,没事儿!”

第二八一章 被揍了

一个报仇不隔夜,而且有睚眦必报这样外号的人,表现出豁达一面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神都是诡异的。

李二陛下更是牙齿咬的‘嘎嘣’直响,右手巴掌比了好几次,最后可能是考虑到时间不对,只气呼呼的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就这样,祭祀之后一群皇子皇女们年龄大一些的自己找地方休息,小一些的跟着自己母亲休息,休息的差不多之后就是庆典,再到晚宴,接着是守岁。

等李承乾回到‘兰若寺’的时候,已经是贞观三年元月初一清晨。

在侍女的帮助下,费了半天驴劲才扒掉身上的冕服,换上纯棉睡衣的李承乾一头扎进温暖的被窝,几乎是一瞬间,就彻底睡的不醒人事。

棉花脱籽技术早已经在工部的强力攻关之下得到解决,宫里冬季用的被子已经全部换成棉被,就连衣服也基本上都是絮了棉花的棉衣。

不过由于大唐的棉花产量过低,所以在民间还是没有普及棉制品,甚至如果不是魏征强力阻止,为了保证军队的供应,棉花差一点就要被列为禁品,禁止民间使用。

不过这些都和李承乾没什么关系,作为第一定发明棉被的人,他是不会关心这东西怎么用的,就像第一个发明电灯的人不会关心人们是用电灯照明还是取暖一样。

日影西斜,李承乾浑浑噩噩的从炕上爬起来,揉着已经饿瘪的肚子,透过有些昏暗的窗棱纸,估计了一下时间,郁闷的发现,这觉似乎被睡颠倒了。

“殿下,您醒了?”在房间中伺候的侍女轻声问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揉揉眼睛,李承乾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申时末了。”侍女回答之后,就从房间中的炉子上将热水提下来,又对了就些冷水,伺候着李承乾洗过脸,同时问道:“殿下,要传膳么?”

“传吧,另外把王成虎叫进来。”

“喏!”侍女答应一声退了出去,留下李承乾一个人在房间里琢磨一会儿要怎么打发时间。

“殿下,您醒了?”王成虎顶着锃亮的光头,带着一身的寒气从外面走进来。

李承乾被冷风吹的打了个寒颤,抖了抖之后问道:“醒了,知道‘爆竹’都放什么地方了?就是新制的那一批。”

王成虎回忆了一下说道:“应该是存在司藏署,臣记得是送到那里去了。”

“提出来一半,今天晚上咱们放个痛快。”李承乾双眼熠熠,特么在后世放个鞭炮都在管制范围,现在到了大唐,想必我大城管应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穿梭时空来抓自己。

等王成虎走了之后,李承乾草草的用过膳食,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来下,正是燃放爆竹最好的时间。

又摩拳擦掌的等了一会儿,就在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王成虎带着一架大车,车上装满了一个个三尺余长,碗口粗细的竹筒。

这些东西从根本上说,其实并不是爆竹,而且李承乾当初制作这些东西的时候也没打算当成爆竹来用。

一根打通的竹管,一头用东西封死里面装上一个量并不大的火药包,在火药包的上一层,放着另一个重约一斤左右的火药包。当露在外面的引线被点燃之后,第一层火药包会首先爆开,在竹管的约束力下,无处倾泻的冲击力就会把上面的药包推向天空。

这种东西是什么?如果把它的开口对着天空,大多数人会想到礼花,必竟九十年代的时候礼花都是这么放的。

(当时的礼花是一个碗口大的圆球,点烧之后放进一个缠了很多圈的硬纸筒里,然后……礼花就上天了)

但是如果放平了呢?简易的火箭筒么?把很多根捆到一起呢?多管火箭炮么?总之不管它像什么,反正当初作出来的时候,李承乾就没把它当成正常意义上的爆竹。

不过现在李承乾太过无聊,思来想去只有这东西还算是比较有意思的,所以……。

“殿下,已经弄好了。”准备工作作好之后,王成虎一脸兴奋的回到李承乾跟前。

这货在刚刚做好第一批‘爆竹’的时候,曾经玩过几次,那巨大的声音和强大的破坏力,几乎瞬间就让他成‘爆竹’的忠实拥虿。

不过当时因为这东西制作太过麻烦,所以李承乾很快就制止了他继续玩下去的举动,这一点老王一直耿耿于怀。

现在机会来了,传大的太子殿下竟然一次提出来这么一大批,这一次总算可以放个过瘾了。

“弄了好就去放,难到还用我教你怎么放么?”

出于炫耀的心里,李承乾很鄙视那些烧竹筒发出爆裂声的正牌爆竹,所以他要弄一个大的,彻底镇住那些放爆竹的家伙,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爆竹。

李承乾在穿越的时候还没有流行‘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所以当穿着睡衣披着皮裘的李二和长孙两个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丫正在乐呵呵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逆子,你到底在干什么!”眼看着李承乾点燃了一个竹筒的引线,然后就是一小一大的两声爆炸,李二终于忍不住自己的火气,跳着脚怒吼道。

“呃~,父皇,母后,你们怎么来了?”李承乾无辜的眨眨眼睛,很迷惑老头子为会生这么大气。

“老子怎么就不能来,老子来打死你个逆子。”李二已经气的有些语无论次,顾不得寒冷,肩膀一抖皮裘落地,三步两步冲到李承乾跟前,一把揪住他按在自己腿上,照着他的屁股就开始扇了起来,对李承乾杀猪一样的叫声充耳不闻。

“啪”一巴掌:“老子打死你个逆子,让你偷老子东西。”

“啪”又一巴掌:“还我们怎么来了,冬日响雷,你知不知道惹出多大的乱子。”

“啪”再一巴掌:“老子让你装无辜。”

“啪啪啪”一连串的巴掌抽在屁股上的声音:“老子让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第二八二章 火器部队(上)

李承乾趴在坑上,扭头看看已经肿了的屁股,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老头子太狠了,那大巴掌,隔着棉裤把屁股的‘啪啪’作响,只揍了十来下,屁股就已经肿了。

“疼吧?”长孙皇后拿着御医送过来的药膏,轻轻的给李承乾往屁股蛋子上涂着,看李承乾点头,便又在他头上戳了一指头:“活该,看你以后还折不折腾了。”

“母后,我不就是放两个爆竹么,干嘛揍我啊。”李承乾抽着一张脸问道。

“揍你都是轻的。”长孙瞪了李承乾一眼,抬手准备在他屁股上拍一巴掌,但是想到刚刚涂完药,便又轻轻放下:“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乱成什么样子?”

李承乾摇摇头,整不明白自己放两个炮仗,碍着别人什么事儿了。

“你那爆竹到底有多大声音你知不知道?五更半夜你放这东西,你皇爷爷都被你给惊动了,而且还有不少朝臣以为宫里出了什么特殊的事情,都在宫门外面等着。”

长孙皇后也是拿自己这个儿子真没招,屡教不改、顽固不化,不管说他多少次,每次都是好上两天然后又开始我行我素。

“我父皇呢?我的那些爆竹呢?”李承乾突然想起被李二没收的那些竹管,有些着急的问道。

“还惦记那些破东西?要不是因此那些破爆竹,你能被揍么。”长孙皇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李承乾一眼。

“不是啊母后,那些爆竹真的很重要,您可千万劝劝父皇,别给毁了。”李承乾急的已经快要哭出来,如果那些爆竹被老头子给毁了,那可真就悲催了。

或者有人说火药而以,没了再配就是。

可想配火药也得有材料才行,木炭那东西多的事,硝石那东西宫里也有不少,但是硫磺却是个大问题。李承乾制作了一百多根爆竹就已经差不多买光了整个长安城的硫磺,再想做只能等着那些药铺下次进货再说。

“好了好了,母后知道很重要了,一会儿母后会和你父皇说的,你先趴着吧。”长孙到底是爱子心切,看李承乾的样子不像是作假,不由轻轻把他按在坑上,好言安慰。

“母后,你还是快点回去吧,一定要和父皇说,先万不要把那些爆竹毁了,那可是破阵的利器。”李承乾忍着屁股上的疼痛,艰难的扭过身,十分认真奶老妈说道。

“好好好,母后现在就去告诉你父皇行了吧?”长孙皇后被儿子催的没有办法,又听李承乾说爆竹和军伍有关,索性顺了他的意思。

等到长孙皇后离开,李承乾艰难的拉过被子,把屁股盖起来,然后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丢人啊,简直太丢人了,虽然李承乾身体只有十来岁,但心里年龄可不是十来岁,露着屁股被人看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丢脸丢到极点的表现,哪怕看的人是自己老妈,还是感觉怪别扭的。

不过长孙皇后这一离开,就再没了消息,直到第二天的下午,焦急中的李承乾意外的等到了舅舅长孙无忌。

“舅舅,您怎么来了?”虽然御医的药很好,但肿了的屁股也不是一晚上能够好的,所以李承乾依旧是趴在炕上。

“我要是不来,只怕你就要急疯了吧!”长孙无忌先是很正式的见礼,然后才打趣的调侃李承乾。

“嘿嘿,母后都和您说了?”李承乾尴尬的摸摸鼻子。

“说了,不过该说不说你作的那爆竹确实挺响的,难怪你舍不得被毁了。”长孙无忌一边说,一边眼中还流露出一丝怀念。

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李承乾试探着问道:“舅舅,你们试过了?”

长孙无忌理所当然的回答道:“这是自然,上午的时候,和陛下一起去的龙首原,试了一批,放起来果真是很过瘾。”

“你们是怎么放的?”李承乾紧张的问道。

长孙无忌语重心长的说道:“承乾,不要太小气,几个炮仗而以,放了也就放了,大不了你以后再做一些也就是了,不过最好不要在城里放,声音太大,容易惊扰到百姓。”

李承乾发现长孙无忌说的和自己说的好像不是在一个频道上,忍不住继续追问道:“不是,你们到底是怎么放的?”

老长孙被李承乾问的有些不耐烦:“还能怎么弄,不就是戳到地上,点燃引线就完了。”

点燃引线就完了……是啊,完了,全完了,这样放完和毁了有什么区别?最关键是自己连个响儿都没听着。

“承乾,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长孙无忌看着有些发蔫的李承乾,感觉自己好像是错过了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可惜。”李承乾垂头丧气的说道,他可不相信一群老杀才找到这么好玩的东西还能给自己留几个。

很快,李承乾的猜测得到了证实,长孙无忌果然很无耻的问道:“承乾,那大炮仗你还有没有了?如果有再拿一些出来。”

很难想像,长孙老狐狸竟然还会有老顽童的一面,李承乾有些愕然的看向这个便宜舅舅:“舅舅,母后难道没和父皇说过,那爆竹是有军事用途的么?”

“这一点舅舅不用你教。”长孙无忌摆摆手:“不就是靠那个声音报信么,你放心用不着那个,军伍中的探子都有竹哨,比你的那个好用。”

“舅舅,您今天来不是想告诉承乾那炮仗特别过瘾的吧?”李承乾无力的垂下头,彻底失去和长孙无忌争论的兴趣。

“当然不是,这点小事儿还用不着我出马。”长孙无忌神秘的笑笑,压低了声音说道:“去年放走的那一批倭人回来了。”

“回来了?!”李承乾了无生气趣的表情突然一滞:“舅舅是说倭人回来了?那个叫什么犬什么的?”

“对,就是那货。”长孙无忌点点头。

“他带了多少钱?”提到那个犬上三田耜李承乾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去年八月让他带走的那一批武器装备。

现在既然那货回来了,总该带点货款了吧?

第二八三章 火器部队(下)

又过了大概两天时间,李承乾的屁股才算是彻底地消肿,除了坐着还有些疼之外其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回忆起前三天的痛苦生活,李承乾有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觉,尤其是上大号的时候,更是痛不欲生,坐在马桶上屁股传来火辣辣的的痛楚,简直让人酸爽到了极点。

丽正殿老李书房,李承乾老老实实的给老头子请安:“儿臣见过父皇、母后!愿父皇、母后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好了?能下地了?”李二以目示意李承乾的屁股。

“回父皇,好了。”李承乾缩了一下脖子,唯唯诺诺的说道。

“好啦好啦,二哥不要吓唬他了。”看着一见面就要斗起来的一对父子,长孙皇后连忙打圆场。

“这次就这么算了,再有下次看朕不打折你的腿。”李二点点头,算是给了长孙皇后一个面子,不过依旧威胁了李承乾一下。

“儿臣不敢了。”面对强权,除了低头又能如何,李承乾甚至开始怀疑前一世腿脚不方便是不是被老头子给大瘸的。

不过这事情已经不可考了,现在的他和曾经历史上的李承乾生活轨迹完全不同,以至于到现在为止,依旧可以活蹦乱跳的走路,曾经的瘸腿情况一直都没有发生。

看着李承乾在发呆,李二没好气的说道:“坐吧,难道还要朕请你不成!”

“喏!”李承乾十分乖巧的答应了一声,愁眉苦脸的看着边上放着的椅子,咬了半天牙,才一步一步的往哪里挪过去。

“来人,给他那个垫子。”李承乾的表现看在李二眼中,又好气又好笑,但终究是亲生儿子,多多少少有些心疼。

坐在宫女拿来的垫子上,感觉屁股不是那么疼了,李承乾低声询问道:“不知父皇近日可有时间?”

李二不可置否的嗯了一声,随后问道:“你又有什么花花肠子,说出来让朕听听。”

李承乾认真的说道:“有一些小玩意,想请父皇看看,给点意见。”

丫这一次是真的被揍怕了,神情神态一本正经,简直堪称皇家典范,看得李二心里多少有些不太舒服,颇为怀念以前儿子嬉皮笑脸的样子。

不过孩子总要长大,不能一辈子都是嬉皮笑脸的,所以李二狠了狠心,依旧没给李承乾好脸色:“还是你的那些‘爆竹’吧?这可告诉你,那东西今后再也不许在长安城里放知道么。”

李承乾虽然在心里吐槽老头子土的可以,但嘴上却是恭恭敬敬的说道:“父皇,您误会了,那个不是玩的,是儿臣新搞出来的战场利器,您如果有时间儿臣想请您移驾一观。”

李二撇撇嘴,端起茶盏抽了一口:“你想用它报信是把?朕已经试过了,知道怎么用。”

“不是啊父皇,王成虎那个土鳖根本就不知道那东西的真正用法,您要是按他说的去弄……”后面的话李承乾没有说全,但是个人就知道他的意思。

“好,那就依了你的意思,朕倒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把那破‘爆竹’用出花来。”对李承乾这个三句话不到就原形毕露的儿子,李二也真是没啥办法,老婆又一直在边上拿手指捅来捅去,最后老李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

正月初七上午辰时,龙首原校军场,长孙无忌、秦琼、程咬金、尉迟恭等一系列天策府旧部齐济一堂。李承乾则是穿了一套很奇怪的衣服(其实就是现代作训服),精神熠熠的站在李二身边。

程咬金二货一个,看李承乾穿的奇怪,便出声问道:“小子,你这穿了一身什么东西?看上去好生怪异。”

“这叫作训服,右卫率士兵训练都穿这个。”李承乾伸胳膊踢腿的比划了一下。

收紧的袖口、裤管看上去异常爽利,整个人干脆利落,看上去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回头送俺老程一套。”程老货一点都不客气,看着喜欢张嘴就要。

“没问题,右卫率里还有好多,程伯伯无事的时候去挑一套便是。”一套衣服不值几个钱,李承乾没必在要这方面给自己找不痛快,老程想要送他十套八套的都没啥问题。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有啥试验咱快点不成么,老夫已经快要冻死了。”尉迟恭前段时间染了风寒,此时虽然比前几天有所缓和,但还是没有好利索,寒风中冻的有些瑟瑟。

“成,马上开始。”李承乾也不磨叽,大冷天的,他也不喜欢在这荒郊野外吹冷风。

看台下,早已经完成了布置,五十位身穿铠甲右卫率军卒,每人背着一支竹管和一个木架子,站成一排。而在军卒对面百十步的地方,则是零乱的摆放着数百具草人。

看台下指挥的人依旧是老薛,装扮和上一次演武时一样,明光铠配白色大氅,手中一杆方天画戟。出于年青人烧包的念头,这套装扮是李承乾和老薛两个人共同商量的,理由就一个——显的帅。

所以尽管被冻的鼻青脸肿,老薛依旧伫立于马上摆着帅气的造型,直到李承乾对他打出开始测试的信号。

“炮队,预备!”微微有些发颤的声音响起,提醒着五十位军卒的同时,也将看台上老李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前方百步,标尺三,准备!”老薛身边一位校尉假模假式的看了一下草靶的位置,然后扭头对站成一排的军卒命令道。

早已经演练过几十次的军卒们动作干脆利落,三两下就把背后的竹管和架子拿到前面,首先调整好木架子的位置,将架子上的刻度表调整到三的位置,然后又将竹管架到上面。

“准备完毕。”二十余个呼吸之后,五十位军卒全部起立站好。

“点火!”大冷的天,穿着一身铁片子,放在谁身上都特么不太好受,所以薛仁贵也不想等了,直接下了点燃引线的命令。

“轰轰轰”李二等人熟悉的‘爆竹’声响成一片,数十个黑色的球体自竹管中急冲而出,几乎是瞬间就到了草靶跟前。

然后在李二等人惊愕的目光中,数百支草靶被掉到地上的,飞在天上的数十黑色球体炸成漫天飞舞的秸秆。

“卧槽……”程老货受到李承乾的影响太深,秸秆飞舞的瞬间,一句国骂脱口而出。

第二八四章 火药

测试完成之后,直到所有秸秆落地,五十名右卫率军卒退出场地,看台上的老货们才反应过来。

“过瘾,真过瘾……”尉迟恭拍着老程的肩膀,一个劲的叫好。

“‘爆竹’真正的用法原来是斜着放。”长孙无忌一脸的恍然大悟。

“太子,还有没有,再来一发!”这个声音是李二的。

李承乾扭过头,看到老头子眼睛好像都是红的,那无数飞溅的泥土和秸秆在他眼中似乎变成敌人的血肉与残肢。

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共一百多根,上一次被老头子放了一半,前两天又拿出一些作为训练用,刚刚又把仅有的五十根全都报销掉,所以面对老头子的要求只能无奈的摊摊手:“没了,刚刚那五十根是最后的了。”

“没了?这么快就没了?”程咬金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把他们叫上来,每一个都查一遍,看看有没有没响的。”

“放心吧,都放光了,一个没剩。”李承乾将刚刚看过的景像回忆了一下,感觉记忆中似乎没有一个是空放的。

结果这句话算是捅了篓子,老程立刻调转炮口转向尉迟恭:“都怪你,上次让你少放两根少放两根,就是不听,要不然是不是现在还能过过瘾。”

“少给老子扯犊子,你比老夫少放一根了没?”尉迟恭反唇相讥。

“你们两个都消停点,加到一起九十多岁的人了,当着小辈吵,臊不臊得慌!”秦琼看连个老货越吵越不像话,不由打断两人的争论。

校军场,李二当年征战天下时所用的帅帐中,李靖蹙眉说道:“殿下,此物虽然爆烈但似乎距离近了些。”

实在是冷的受不了,众人又没有耐心等到回去再讨论‘爆竹’,所以只好把陈列在校军场中作为李二美好回忆的帅帐拿出来用用。

对于李靖的问题,李承乾只能耸肩表示自己的无奈:“距离近是因为用的是竹筒,如果把竹筒换成铁筒这东西能打五百步左右;钢的能打二千步;铜的能打三千步;当然如果换成钢包铜的大概可以打到六千步以上。”

“六千步?那还能看到么?”程咬金惊讶的嘀咕着。

老段的问题,让李承乾觉得很尴尬,自己就是随便一说,这货怎么还当真了?

想想一个拿着二踢脚的人,总是在考虑能不能打到八公里之外的敌人,这事儿怎么看都有些滑稽。

最后还是李二比较靠谱:“讨论这个有些远了,太子,你只要说说现在能打多远就好。”

虽然李承乾很想现在就拿出一门能打四十公里的重炮出来显摆,但没有好炮管这个现实的问题,是无论如何都避不开的,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一百五十步,目前这是极限了。”

“那不还是和没说一样,一百五十步,老程就是掷也掷过去了。”程老匹夫到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贫嘴,听到李承乾说的距离,当下就开始吐槽。

正尴尬间,侯君集一句话问到了重点,这正是所有人都好奇的问题:“近不近的不重要,殿下是否能说说那筒子里装的是什么?”

李承乾的屁股已经好了,但坐的久了就有些奇痒难耐,所以丫一直在动来动去,听到侯君集的问题,言简意赅的说了两个字:“火药。”

“放屁,别以为朕不知道火药是个什么东西。”李二当然知道火药,长安城里玄都观的道士没少拿这东西来忽悠他。

“父皇,您说的火药和儿臣说的,不是一种东西。”李承乾敢敷衍候君集,但不敢敷衍老头子,所以强忍着屁股上的奇痒继续说道:“儿臣说的火药是在一本古籍上记载的,制作方法早已失传,如果不是儿臣费尽千辛万苦便寻古书,又不眠不休的苦心钻研(此处省略数千字)……”

“行了行了,别吹了,朕知道你辛苦了。”对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李承乾,李二只能投降,顿了一下问道:“你那个火药的配方有多少人知道?”

李承乾说道:“呃,不少,都是儿臣身边的护卫和匠人。”

李靖见识过火药的威力之后,到现在多少有些心有余悸,闻言不由插口说道:“殿下此事办得有些差了,臣观这火药的威力奇大,如果配方泄漏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还好吧,都是信得过的人手。”李承乾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

除了在开封那一次由王玄策等人帮忙制作火药,这一次在宫里李承乾用的都是将作监或者太子六率中一些有家有业,且根底清楚之辈。

而且这些人并不知道自己弄出来的是什么东西,李承乾也从来没有当着他们的面卖弄过,泄漏配方的事情,应该不大可能。

必竟现在还没有人意识到新式火药的重要性,完全没必要去记这东西的配方。

最主要的是在化学专业毕业的李承乾看来,黑火药这东西威力并不像那么可怕,一斤多的量才炸碎了几个草靶,威力也只能算过得去。

互比于后世的无烟火药、双基火药,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的距离。

不过火药的重要在李二看来却并不像李承乾想的那样简单,能炸碎草靶已经让他很吃惊了,所以老头子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吩咐道:“不管信不信得过,都要控制起来。”

“喏”李承乾心里虽然并不怎么在乎,但也不得不应承下来,必竟刚刚被揍过,那股子疼劲还没过去呢。

接下来的事情就和李承乾没什么关系了,老货们打发军卒回长安弄了酒和肉,又在帅帐外面支起篝火,将整只猪和羊架上去……。

李承乾不知道老头子们在龙首原上玩的有多嗨皮,反正一直到了初八中午,依旧没见老头子们回来。

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李二不在宫里,皇子皇女们就没了管束,一个个像脱了缰的野驴一样在宫里拼了命的折腾着,甚至包括李承乾的‘兰若寺’也没有逃过他(她)们的毒手。

第二八五章 倭人的算计

然而不管他(她)们怎么折腾,这事儿都和李承乾没啥关系,因为伟大而尊敬的大唐皇太子殿下正在享受倭人的朝拜。

“尊敬的太子殿下,外臣依照约定,又回来了。”犬上三田耜恭恭敬敬的行了跪拜之礼,谨慎的说道。

“贵国国主对本宫的礼物还满意吧?”李承乾醉翁之意不在酒,口中虽然说着礼物,但真实的意思却是在提醒犬上三田耜,别再扯犊子了,快点说重点。

而犬上三田耜像是没有听懂李承乾话里的意思,一直兜兜转转,不往正事上面说:“尊敬的太子殿下,鄙国国主十分满意,让我代他向您表示最诚挚的谢意。”

李承乾听来听去渐渐有些不耐烦了,感觉这特么小鬼子有点不靠谱,神色不由冷了下来:“犬什么犬啊,本宫时间有限,没时间跟你在这里扯皮,你就老老实实的说,本宫的钱在哪里。”

‘犬什么犬’?犬上三田耜脸上表情凝滞了一下,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本想出声提醒李承乾不要欺人太甚,但看到面目狰狞的王成虎,犬上三田耜决定还是忍了的好。

没办法,武力值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想要挑战王成虎就是十个八个犬上三田耜一起上都不见得有好结果,只他一个更是想都不要想。

而且关键是他这次的目的并不单纯,是按照他的主子舒明天皇的意思,空手套白狼来的。

“怎么?你们想要赖账?”犬上三田耜的沉默在李承乾看来就是想要赖账的节奏,隐隐的心中升起一股子不痛快,在老头子那里受的气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

犬上三田耜被李承乾阴森的语气吓了一跳,上次被灌成水蛤蟆的可怕经历再次浮上心头,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尊敬的太子殿下,您误会了,我们不会赖账的,不会的。”

小鬼子的怂样让李承乾打心眼里反胃,索性也不听犬上三田耜的辩解,扭头看向王成虎:“成虎,灌他两个时辰,让他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不,不要,尊敬的太子殿下,外臣说,外臣什么都说。”犬上三田耜这下彻底慌了,双膝一软,跪到地上‘哐哐’磕头。丫死也不想再去受那水刑了,那种死不起活不成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

所以也不等王成虎过来拖他,犬上三田耜便竹筒倒豆子般连口气都不喘的说道:“鄙国国主的意思是想用倭国的银矿换取大唐武器军备工匠资料文化上的各种支持。”

“说了半天还不是想要手空套白狼。”李承乾冷冷一笑,新仇旧恨一起算到犬上三田耜的头上:“王成虎,你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让他享受两个时辰。”

“不,不,殿下,殿下,臣有钱,外臣有钱。”犬上三田耜惊恐的看着走近的王成虎,撕声说道:“购买武器的银子就在高句丽边境,只要见到外臣的手书,立刻就能运进大唐。”

李承乾轻蔑的笑笑:“你是在威胁本宫么?成虎,三个时辰。”

想想后世鬼子在中华大地上的种种暴行,想想关东军的防疫给水部队,李承乾牙根就开始痒痒,恨不得立刻灌死个这叫犬什么犬的。

“不,殿下,外臣没有这个意思,外臣愿意立刻献上手书。”犬上三田耜连声叫着,心里已经把乱出馊主意的舒明给日了不下数千次。

大唐是那么容易欺骗的么?用国内的矿山做抵押,换取大唐的支持,亏舒明天皇想得出来。

这分明就是欺负大唐没有掌握通往倭国的海图,不能远渡重洋。

一旦大唐被财货迷了眼,答应了舒明的提议,那么到时候必然竹篮打水一场空,必竟茫茫大海之上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遇到海盗之类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好在舒明同时也作了另一手准备,为了防止大唐识破他的计划,他还是让犬上三田耜带上足够买下上一批武器的银子,准备一旦计划失败也好有个挽回的余地。

动之以利,李承乾惯用的手法,现在舒明反过来拿这招对付他,其结果可想而知。

“本宫不想看你的鬼画符。”看着拿出一份手书,准备献上来的犬上三田耜,李承乾冷冷说道:“两个月之内,把这批银子运到长安,否则本宫活拨了你的皮。”

“没问题,没问题,外臣马上去办。”犬上三田耜点头如捣蒜的说道。

李承乾看都不看犬上三田耜一眼,直接摆摆手:“下去吧。”

“殿下,要不要派人看着这孙子点?要不然跑了怎么办?”王成虎憨人一个,同样不知道面子是什么东西,当着犬上三田耜的面就问道。

“成虎,你问问他,敢不敢跑。”李承乾朝犬上三田耜努努嘴。

犬上三田耜连声说道:“不敢,外臣不敢。”

这货现在就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不跑,留在李承乾这边就是受气的命,面对这位动不动就要灌死他的大唐太子,丫已经有很大的心理阴影了。

跑,回国之后确实没办法交待,舒明天皇手下不养废物,办事不利的家伙一般都会被丢进养鱼池喂食人鱼。

“行了,你也别一付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只要银钱到位,你依旧本宫的贵宾,”不知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李承乾突然换了一付脸孔。

“外臣知道,外臣回去立刻安排人手去高句丽把银钱运过来,请殿下放心。”对于李承乾的喜怒无常,犬上三田耜表示出了很强的适应性,似乎已经习惯了一样。

应付完了鬼子,走在回宫的路上,一直很少说话的程华安突然开口说道:“殿下,臣要请几天假”

“请假?为什么?”李承乾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据他所知,程华安在长安所有的亲人应该只有老程一个,而见老程似乎没必要请好几天假。

那么程华安这小子到底要干嘛?难道是要去会小情人儿?李承乾恶意的猜测着,若有深意的眼神不断往程华安身上瞟着。

直到一声亡命般的吼声传进耳朵:“我要杀了你……”

第二八六章 欺男霸女

那声音中有愤怒、有无奈、有绝望,李承乾等人的目光自然而然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马车右侧不远处,十来个人在对峙着,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少年公子,身上衣着华丽异常,领口袖口甚至还绣着金线,不过怎么看都有一种爆发户的感觉。

另外就是七、八个穿着家丁服饰的汉子,集体簇拥着那个油头粉面。家丁中的某一个正死死抓着一个小孩子,因为小孩子挣扎的太过剧烈,所以看不清到有多大,是男是女。

而与这帮人对峙的,则是一个大概十三、四的少年,衣衫破旧,很多地方都是补丁摞着补丁。从其面部愤怒的表情以及眼中透出的恨意来看,刚刚那一声喊应该是出自他的口中。

“杀了我,就凭你这小体格,能不能活到杀老子那一天都不一定呢。”油头粉面脸上表情十分夸张,看样子并没有把少年的话放在心上。

被家丁住的小孩子挣扎了半天,眼见脱身无望,此时又听到那油头粉面话里言词不善,立刻掉头向那个孤单的少年喊道:“哥哥,你快跑,快跑,不要管我。”

“不,妹妹,哥不会走的,哥一定要救你出来。”孤单的少年倔强的站着,死死盯着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

油头粉面脸上闪过一丝狞笑,口中啧啧有声的说道:“啧啧,果真是兄妹情深呐,可你们也不想想,没有本公子发话,你们走得了么?”

双方短暂的几句对话,李承乾等人并没有听出个对错,但用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的眼光来看,想必那衣衫破旧的兄妹必须不会首先去招惹油头面才是。

“你们几个,看什么看,快滚,当然一会儿打折你们的腿。”就在李承乾打算让王成虎手出帮一下那兄妹两个的时候,油头粉面的一个手下就把枕头上来了。

李承乾颇为好笑的看了那个家丁一眼,对其猪队友的行为不置可否,只是扭头对程华安笑着说道:“华安,打折一条腿,准你一天假如何?”

程华安处处以侠客自居,当初为了一个女仆就能连杀数个倭人,此时见到油头粉面的言行,早已义愤填膺,得了李承乾的许可之后,丢下一句:“一言为定”,便向说话的那个家丁扑了过去。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从李承乾他们驻足观看,到程华安如鹰隼般扑击而出,也就是在短短的数十个呼吸之间。

“咔嚓”“咔嚓”“啊~”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一声凄厉的惨叫同时响起。

那个多嘴的家丁直到被程华安一脚踹断了大腿骨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对面三人之中猛的扑出一个人来,然后就是大腿上传来的剧痛,整个过程连反应都来不及。

不过家丁的一声惨叫也算是彻底的吸引了油头粉面等人的注意力,纷纷扭头看了过来。

油头粉面更是面色阴沉,学着江湖人的语气说道:“几位,不知吴某哪里得罪和各位……”话没说完,又是一阵骨裂的声音和凄厉的惨号。

程华安可不像油头粉面,他可是地地道道的江湖人,只要动起手来便是毫不留情,‘讲数’这种事情,等把敌人打的没有战斗力之后再说不迟。

油头粉面在第三声惨叫响起的时候就已经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见一个青色的人影不断在他的随从跟班身边闪过,然后就是一声骨裂加一声惨叫。

狠,太狠了,七个家丁,九条腿被打断,然后那个青色的身影面不改色的回到原来的位置,一连串的狂暴打击竟然连呼吸都没乱一丝。

李承乾看了两个倒霉被打断两条腿的家丁一眼,理都不理快要吓尿裤子的油头粉面,转头对程华安问道:“九天?够么?”

“还差一天。”抱着剑的程华安惜字如金,不过他知道,李承乾一定会明白他的意思。

“那就把那一天补上好了,省得别人说本宫苛刻。”李承乾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油头粉面身上扫来扫去。

“太,太,太子殿,殿下。”油头粉面看着李承乾身边那个熟悉的光头,终于想到了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

李承乾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嗤声说道:“小子,看来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是的,李承乾的确认得他,这个油头粉面就是李承乾第一次逛东市时遇到那个油头粉面。

“太,太子殿下,我,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放,放我一马。”油头粉面一边哀求,一边瞥了站在一边的那对穷苦兄妹一眼,恨不得他们彻底从人间消失。

“华安,你还在等什么?是手软了还是九天假就够了?”油头粉面的哀求被李承乾当成耳旁风一般忽略,鄙视的看了程华安一眼后,就带着王成虎向呆立一旁的那对兄妹走了过去。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看着缩在哥哥身后瑟瑟发抖的妹妹,李承乾对那个倔强的少年问道。

“我叫杨天,这是我妹妹杨雨馨。”少年看了看那些倒在地上不断哀嚎的家丁,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犹豫着问道:“您真是太子殿下么?”

“你见过有人冒充太子的么?”对这个叫杨天的倔强少年,李承乾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能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对妹妹不离不弃,李承乾认为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杨天摇摇头,不过却怎么都无法相信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看上去和小雨差不多大的小屁孩会是太子。

“你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为什么弄的这么狼狈?”李承乾问出了从打见到这对兄妹开始就一直藏在心里的问题,

“没地方去了。爹娘没了,投亲戚也没找到……”杨天感觉到妹妹的颤抖,回身将她拉到身边,轻轻在她的肩上拍了几下,表示安慰。

李承乾喜欢心有牵绊的人,这样的人很好控制,所以他给了杨天两个选择:“第一,我给你一贯钱,你拿去继续你和你妹妹的行程;第二,跟我走。你考虑一下吧。”

第二八七章 人口生意

“我可以跟您走,但必须带着我妹妹。”杨天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说道。

“没问题,带着谁是你的事情。”李承乾耸耸肩,回头对程华安问道:“你搞定没有?我们要走了。”

日幕时分,兵部情报科,李承乾好整以暇的坐在独孤青云的办公室里:“青云伯父,人我可交给你了,千万别给我练废了。”

“太子殿下,您到底什么意思?那小子已经过了练武的年龄,怎么练都练不出来的。”独孤青云蹙眉说道。

“尽最大努力吧,这小子将来我有大用。”李承乾神神秘秘的就是不肯说吐露实情,只是要求独孤青云按照要求把人训练出来。

“那好吧,臣尽力而为。”李承乾不肯说,老独孤自然没办法多问,只能勉强答应他的要求。

离开情报科,打发王成虎把马车送回去,李承乾便独自一人往宫里走去。

杨天的事情是一个意外,但也就是这个意外,促使李承乾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他打算派杨天去倭国,让倭国彻底乱起来,不过在这之前必须让其受到良好的训练,其中包括特殊装备使用,情报科密语、倭国语言学习、航海技能等等一系列的训练和培训。

当这些都学会并掌握的时候,也就到了杨天出海的时候,到时候他将带着他的小组活动于倭国境内,主要任务是:绘制地图、探测矿产、收买和煽动倭国贵族与平民。

当然,这一切都是李承乾的设想,在他的计划中前期的各种学习就需要数年时间,至于到了倭国,可能还需要数年时间去准备等等。

总之,杨天的任务没有十年根本完不成,如果没有他妹妹掌握在手里,李承乾也决不会放心把他放到倭国去。

就这样,李承乾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往回走,等到了‘兰若寺’的时候,基本上也就把事情都想通了。

虽然心里总觉得利用亲情去套住一个人并不光彩,但因为所图甚至大,也只能如此了,最多将来好好补偿一下那个杨天,或者给他妹妹找个好人家嫁了。

比如李承乾认为老薛那人就不错,和杨天的妹妹挺般配,而且年龄相差不大,只有五岁而以。待过上几年,杨天准备东渡倭国之前,正好可以赶上他妹妹和老薛的婚礼。

这样算下来,杨天不亏,他妹妹也不亏,老薛好像更不亏,丫天天混在军营里,天知道哪一年才能有姑娘看上他。

一夜的时间就在算计和琢磨中度过,等到第二天光放亮,伟大的太子殿下又一次早早爬起来,悄悄的溜出宫。

时间很快就要到上元节了,所以有什么事都要抓紧时间办,否则大朝会的时候一旦失手,被那帮喜欢闻风奏事的御史弹倒,很可能要耽误不少的事情。

“殿下,那些契丹蛮子有什么好见的,不如我们回去吧。”原本李承乾身边的一些强手有事的事有,请假的请假,只剩下王成虎一些,所以李承乾一提到契丹,这憨货立刻神色显的有些紧张。

“不懂就给本宫把嘴闭上,别说多了让人笑话。”李承乾在后面轻轻提了王成虎一脚,反正他皮糙肉厚的,踢一脚也没啥感觉。

时间不大,车到驿馆,李承乾在驿丞的迎接下走了进去。

“契丹渠帅窟哥,见过大唐太子殿下。”一个年龄大概在20余岁的青年,身着皮裘,在见到李承乾之后,略带拘谨的躬身行了一些契丹族特有的礼节。

“你就是窟哥?”李承乾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壮硕的青年,没想到未来的松漠都督现在竟是这般青涩。

“外臣正是,殿下知道我?”窟哥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李承乾会知道他。

“契丹的大贺窟哥,骁勇善战,聪慧过人,有万人不敌之勇……”知道眼前的青年是大贺窟哥之后,李承乾对自己的昨天夜里想到的计划信心多了很多,兴奋之下不由吹捧了窟哥几句。

结果还没说到一半,这位未来的契丹之主,松漠都督就已经面泛潮红,连称不敢:“殿下,窟哥实不敢当殿下如此夸奖。”

李承乾也觉察到自己话好像有些多了,收住了话头之后略一沉吟:“实不相瞒,这次本宫前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殿下请讲,只要外臣能够办到,决不推诿。”窟哥见李承乾说的正式,当下也收起笑容。

“好,契丹勇士果然痛快,那本宫也就不客气了。”李承乾装出一股豪迈的架子,拍了一下身边案几:“不知契丹勇士可做人口生意?”

“人口生意?”窟哥挠挠头,有些不解的问道。

“本宫想要买些奴隶,最好要听话一些的,不知窟哥有什么建议没有?”为了避免一些尴尬的问题,李承乾谦逊表现的很谦逊。

“听话一些的。”窟哥咂咂嘴:“那就只有高句丽奴隶,那些人很听话,而且干活很卖力气。”

虽然不知道堂堂一国太子为何要买奴隶,可是窟哥还是决定听从摩会酋长的建议,尽量的配合。

“那么一个高句丽奴隶窟哥认为多少价钱合适?”既然已经谈到奴隶的问题,李承乾也不藏着掖着,直言不讳的询问窟哥价钱的问题。

此时的大唐实际上并不禁止奴隶交易,突厥奴隶、西域奴隶以及昆仑奴这些在牙行里都是很常见的。

不过大批量的买卖却是很少,因为必竟奴隶那东西要吃东西,在没有大量工作给他们干的时候,养着他们完全就是一些赔钱货。

“殿下需要多少奴隶?”在窟哥的概念中,李承乾大概就是想买几个奴隶玩玩,所以打算如果百八十个的话,就送他一批算了。

但是李承乾接下来的话却把他吓了一跳:“你只管抓,你有多少,本宫要多少,但是价钱要合适。”

有多少要多少,这特么是大生意啊,窟哥的手心有些冒汗,用力的搓了搓手之后,试探着说道:“一斤盐巴一个男性壮劳力,殿下认为如何?”

第二八八章 生死一线

契丹一族生活环境艰苦,又不事农桑,其生活物资完全是依靠打猎所得来换取,这就养成了契丹一族彪悍、生猛的性格,掠夺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眼中简直再正常不过。

所以李承乾的要求窟哥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这就是一笔意外之财,对契丹勇士来说,就是抢劫的时候少杀几个人,多留几个活口而以,而对于契丹一族来说,这样做可以得到打量赖以生存的食盐。

在窟哥看来这就是一个双赢的事情,双方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大唐与契丹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好处,就连那些高句丽奴隶同样没有吃亏,至少他们在抢劫中活下来了。

而且就算是在高句丽,他们的生活水平,似乎并不一定比在大唐做奴隶要强。

中午时分,与窟哥达成共识的李承乾离开驿馆,准备去程咬金那里去到长孙无忌家里去一趟,他还有一些事情有些拿不定主意,需要找个人商量一下。

“成虎,你说我们的马车能跑多快?”在距离崇仁坊还有大概两条街的时候,李承乾突然像王成虎问道。

“不知道,臣没试过。”王成虎大头一摇,憨憨的说道,丝毫没有注意到李承乾眼中闪过的警惕之色。

“那我们就试试吧。”说话间,王成虎腰间的长刀已经被李承乾抽了出来,想都没想就捅进了前面一匹拉车的马屁股上面。

“殿下,你……”王成虎吓的脸都白了,不知道李承乾在发什么疯,这里可以长安城啊,马匹受了这样的剌激很可能会造成非常可怕的后果。

不过很快王成虎就顾不上那么多了,马匹受伤发出一阵惨烈的撕呜,就在两匹马窜出去的一瞬间,一连串的惊叫声彼此起伏。

“抓稳了,趴下……”这是李承乾的喝声,因为就在身边,所以王成虎听得很清楚。

“被他们发现了,动手。”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王成虎从未听过,不过因为事发突然,王成虎一时间竟然没想明白‘动手’是什么意思。

“杀了那马,不能让他们跑了。”

“快追上去……”

数道声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王成虎只来得及条件反射的听从李承乾命令抓住车辕,将身体伏低,然后就听到了一连串弩箭射入木头发出的‘梆梆’声。

剌杀?!直到弩矢入木之后,王成虎这才彻底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不过时间上已经来不及让他继续思考了,箭矢入肉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马匹的撕呜也是越来越惨烈。

“你特么还在外面干什么,滚进来。”李承乾早就在车厢里抱着脑袋缩成一团,看到王成虎还趴在车辕上发呆,不由大声喝骂道。

马车虽然是木头的,但至少可以阻挡住剌客的视线,然后就是赌命,虽然有点怂,但总比在外面当靶子要强上许多。

不过王成虎却倔强的摇摇头,游目四顾中发现被李承乾丢到一边的横刀,随手抄起之后对李承乾说道:“殿下好生躲着,只要臣不死,千万不要出来。”

王成虎的责任是守护,所以他没有听从李承乾安排,周围嘈杂与纷乱已经证明他们是落进了剌客的包围之中,如果他也进了车厢,那基本上就等于把拿交到剌客的手里。

李承乾这个时候心已经快要抽到一起了,大量的肾上腺素不断的分泌出来,让他的心跳几乎是往常的两倍。

上辈子和这辈子加到一起,除了上大学时和邻班打过一次群架之外,再就是上次京郊狩猎时的那一次剌杀。

不过以上经历的两次和现在完全没有可比性,打群架最多也用就用些砖头折凳什么的,而上次的剌杀时剌客只有两个,护卫有却有数百。

可现在呢?身边除了王成虎那个憨货,再无第二个护卫在身边,平时一直跟着的那些装乞丐的孙子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李承乾的确是死过一次,知道死了还能下地府,或许还能转世投胎,但这并不表示他不怕死。

但弩矢从窗口穿过,擦着他的鼻子射入车厢地板的一瞬间,他还是感受到了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不管怎么说,李承乾上一世都只是一个宅男,一个打过一次群架,却战败了的宅男,面对这种数不清人数的剌杀怎么可能不恐惧。

如果不是刚刚剌客发动之前,李承乾通过周围房屋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发现有人跟踪,只怕这个时候他们王成虎两个都特么变成刺猬了。

马车的颠簸越来越轻,周围的喊杀声也越来越近,李承乾明白,那两匹马应该是差不多快要挂了,很快他们就要和那批剌客短兵相接。

现在继续考虑生与死好像已经没有意思,看对方连强弩都用出来的手段,分明就没想让自己活着回到皇宫,所以只要被追上,必然就是死路一条,不管是他还是王成虎,都没有活路。

“成虎,死了没有。”想到这里李承乾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殿下放心,成虎还有力气。”王成虎的声音有些虚弱,看样子应该是受了些伤,但是因为车箱的阻挡李承乾看不到。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李承乾想都没想就接着问道:“上一次的穿云箭还有没有?”

“没了,揣着太不方便,全都扔在宫里了。”王成虎的大脑袋从车厢外面探了进来,上下扫视了李承乾一下,见他没受什么伤,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外面有多少人?”马车后面的后厢是封死的,根本看不到外面,所以李承乾很想知道外面的情况。

“不知道,大概有十来个吧,现在已经被甩在后面了。”王成虎回头又在马屁股上捅了两刀,结果速度一点变化都没有,看样子这两匹马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似乎随时都会死掉。

“殿下,剌客已经追上来了,这样下去我们很快就会被他们追上,所以不如让臣留下,您继续向前跑……”王成虎神情间有些犹豫,他虽然憨,但却不傻,也知道留下就是死。

可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拖着李承乾一起死么?这又有什么意义?

第二八九章 拼命

“放屁,老子是那种丢下属下自己跑路的人么。”到了这个时候,李承乾也豁出去了,对着王成虎骂了一句之后,用脚在正常坐着的位置上踹了一脚:“把这个打开,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驴日的东西,老子和他们拼了。”

说这些并不是李承乾真的想陪着王成虎一起同生共死,而是现在的情况决定他注定跑不出去,哪怕王成虎在后面顶着也不行。

必竟剌客手里有强弩,他就是跑的再快,也跑不过弩箭,就算那些弩箭是改造之前的扁平箭头,可是对于李承乾来说依旧是致命的武器。

“这是什么?”王成虎摇晃着爬进车厢里,李承乾可以看到在他的左臂和大腿上分别插着三支弩矢,看样子应该是刚刚冲破剌客包围的时候留下的。

“连弩……”李承乾刚刚说了两个字,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接着整个马车突然就是一震,彻底停了下来,他和王成虎两个没有防备之下立刻被甩成了滚地葫芦。

“他们已经跑不了,冲上去,杀了他们。”浑浑噩噩中李承乾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高呼,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喊杀声传来:“杀……”

没时间犹豫和琢磨,连滚带爬的冲到车尾坐凳的位置,掀开上面的盖子之后,费力的将一只连弩掏了出来:“成虎,你还能行不?”

“没,没问题。”刚刚摔的一下,插在王成虎大腿上的弩矢被撞进去了不少,疼的这个憨憨的光头汉子呲牙咧嘴的一个劲吸冷气。

“那就先忍一下,用连弩挡他们一会。”将手里捧着连弩塞进王成虎手里,李承乾又从小箱子里面拿出一只小一些的手弩,用尽全身的力气拉上弦。

孙玉胜加入‘种子’已经有好多年了,却从来没有接过任何一件任务。

时间长了,他自己都已经淡忘了自己还隶属于一个神秘组织的事实,在长安娶了妻子,生了两个娃娃,还开了一家小小的包子铺,小日子过的虽然说不上富裕,但也不愁吃喝。

可是就在前两天的夜里,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他的家里,同时带来一个任务,截杀一个为富不仁的少年公子。

杀人,曾经的孙玉胜或许可以下得去手,但现在……他有些犹豫,不过黑衣人时不时瞟向妻子和孩子的阴冷目光让孙玉胜无力反抗。

为了老婆,为了孩子,所以孙玉胜来了,抓着很多没有用过的横刀,冲向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和他一起出手的还有很多人,但他都不认识,只是按照约定好的暗号同时发动攻击而以。

原本他以为马车会越跑越远,最后消失于街角,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去杀人,不用背上那沉重的负担,只要把手里的刀一扔,回家就好了。

可现在的情况出了变故,那辆四轮马车竟然停下了,这样一来他就不得不继续冲上去,冲上去杀了那个少年公子,否则死的就会是他的老婆和孩子。

近了,已经离马车不到五十步,眼看再有十来个呼吸就可以冲到马车跟前,孙玉胜不自觉得紧了紧手中的横刀,心中对车中人默默说了声对不起,脚下速度不由开始加快。

停下的马车后面突然闪出一个人,一个少年,看上去似乎只有十来岁的样子。

少年手中似乎端着什么东西,会是什么呢?奔跑中的孙玉胜脑子里转动着乱七八糟的念头,看到李承乾站出来的时候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一道黑色的影子闪过,剧烈的疼痛从头部传来,孙玉胜整个人猛的一顿,跑动中巨大的贯性让他的身体向前扑倒。

但此时的孙玉胜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精钢所制的三棱弩矢在触及他额头的一瞬间就已经穿过了他的头骨,巨大的贯性让弩矢继续向前,最终插进脑部的松果体。

按现代时间来算,如果松果体被破坏,人只有0.2秒的继续反应时间,0.2秒之后,世界上的一切将与此人再无一丝关系。

所以孙玉胜死了,死的毫无痛苦。当然,如果弩矢触及额头的那一下如果要算进去的话,他的感觉是被人用锤在头上用力砸了一下。

“快闪开,他们有强弩。”孙玉胜倒下的一瞬间,另一侧也同样倒下了两个剌客,只不过那另外两个没有孙玉胜的运气,他们是被弩矢插进了心脏,所以他们还要经历18秒左右的痛苦。

“殿下,这是诸葛连弩么?”靠在车厢后面,王成虎对手里的连弩爱不释手的扶摸着。

“你管它是啥,从今天开始它就是你的了。”李承乾大口的喘着粗气,感觉自己一颗心都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第一次杀人的感觉真是特么差透了。

“殿下,一会儿还是我来吧。”王成虎看着李承乾脸色发白的样子,知道他是被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吓到了。

“放屁,一会儿还要靠你的连弩出大力气呢,你给我听好了,一会儿我先出去,然后你再来,明白么。”刚刚杀了一个剌客,李承乾心底的那股子狠劲也被激发出来。

“殿下,他们也有强弩,你先出去太危险。”王成虎一听李承乾的计划脸色就变了。

李承乾摇头苦笑,叹了口气,咬牙说道:“老子知道危险,但现在没有办法,连弩只有你能拉开。所以一会儿我出去吸引他们放箭,你再借着他们上弦的时候出去,搞死他们。记住,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我们两个就死在这里吧。”

“可是……”王成虎还要再说。

“别特么废话,没时间了,一担他们借这段时间靠过来,打起近身战我们全都要死。准备……”李承乾狠狠一摆手,打断王成虎,同时将身体靠到车厢边上。

到了这个地步,王成虎也知道,李承乾是对的,他第一个出去或许有风险,但生与死各占一半。

但如果自己先出去,百分百死定了,连弩虽然不需要上弦,但第一次击发却需要时间,而那些剌客决不会给他这个时间。

第二九零章 后续(上)

靠在车厢上,李承乾伸出三根手指,对着王成虎比划了一下,然后就一根一根的将手指弯下来,等到左手变成一只拳头,整个身体向外猛的虚晃了一下,晃过刺客注意力的同时,也将对方的位置记了下来。

‘噗’其中一个刺客没有可能是因为紧张,一根弩矢飞了过来,钉到马车的车厢上面。

就在同一时间,李承乾猛的弯下腰,贴着地面翻了出去,打了两个滚之后,对着那个失手之后正在上玄的刺客扣动了弩机,然后就接着向远处翻了出去。

而此时躲在车厢后面的王成虎也窜了出去,一张连弩被他拉的‘咔咔’作响,一连串的弩矢向着数十步远的刺客飞了出去。

整个现场一时间陷入彻底的混乱,弩矢乱飞,惨叫声连成一片,其中还伴随着李承乾的一句:“我艹你姥姥的狗卵子……”。

混乱的场面中,王成虎手中的连弩暴发出极强大的威力,两只一组的弩矢雨点般飞向那些刺客,每次射完一匣弩矢,这个光头汉子都能以极快的速度换成另一匣。

五个箭匣射空之后,刺客倒了一地,一半个活下来的,也是捂着中箭的位置不断的惨叫着。

而我们的主人公,李承乾同志也在惨叫着,不过却一动也不敢动。

因为他刚刚是贴在地面在翻滚,结果好死不死被一根流矢穿过大腿,直接钉在地上,直接悲剧了。

“何人在此械斗,速速放武器。”战斗结束了,巡街武候也来了,李承乾虽然疼的快要晕过去了,不过还是想吐槽一句:来的真及时。

“太子殿下在此,护驾。”王成虎从怀里掏出一个牌子,随手丢给正在围上来的那些武候。

“都特么给老子滚开,哪个敢过来,直接搞死他。”李承乾可不敢真的让那些武候过来。

就冲刺客手里竟然有强弩这一点,李承乾很难相信这些巡街武候是不是有刺客混在里面。

巡街武候都是左右武候卫的人,王成虎的内宫侍卫腰牌他们自然认得,但李承乾的怒火同样让他们不敢靠过去,对于互相矛盾的命令有些不知所措。

“快去长孙大将军府上请大将出面,另外找大夫过来。”巡街武候的头头,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隐约明白了李承乾是信不过他们。

接下来的事情不必细说,向到通知的长孙无忌穿着一身的睡袍就跑了出来,等看到李承乾凄惨的样子之后,更是吓的三魂去两魂,一面遣人去宫里通知,一面立刻招呼人救治。

这下特么乱子出的大了,当朝太子被当街刺杀,险些身死魂灭的消息在很短的时间传遍整个长安城。

一时间长安城所有城门全都被封,左右武候卫军卒尽出,全城索拿‘种子’成员。

东宫丽正殿,李二更是像一头愤怒的狮子:“独孤青云,你来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

“陛下,臣有罪。”独孤青云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上,无言以对。

暴怒中的李二狠狠一脚将独孤青云踹了个跟头,咆哮着吼道:“朕不想听废话,朕只想知道到底是谁要杀朕的儿子!”

“二哥,高明怎么样了?”得到消息的长孙皇后此时也赶到了李二的书房,一连焦急的问道。

“还没有回来,无忌送来消息说只是伤了腿,并没有什么大碍。”看着长孙慌乱的样子,李二沉声安慰到。

“御医呢?御医去了没有?”长孙皇后此时已经完全乱了方寸,就像一个普通的母亲一样,以往的镇定全都不见了踪影。

“已经安排他们去了,你放心吧。”李二虽然心中依旧怒火中烧,但面对长孙,却只能压下去,好言劝慰。

“二哥,到底是什么人想要杀高明?上一次是这样,这一次又是这样,为什么每一次都是针对高明下手?二哥,这次无论如何您都要查下去,臣妾求您了。”

此时的长孙皇后似乎有些不讲道理,但作为一个母亲,儿子接二连三被人刺杀,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放心吧,这一次朕一定不会放过个那个‘种子’,不把它连根拔掉,朕枉为人父。”李二一字一顿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李承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皇宫,因为在看到长孙无忌的一瞬间他就直接晕了过去,等醒了就已经在自己的‘兰若寺’里面了。

“母后,儿臣没事的,只是一点小伤。”这是李承乾第四次对长孙皇后说同样的话,他实在是不忍心看长孙皇后伤心的样子。

如果李承乾真的只有十一岁,那么他可能会对长孙皇后撒撒娇,又或者可能会提一些不合理的要求。

但实际上他的灵魂已经完完整整的度过了二十五个春秋,此时的他完全可以理解一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受伤,是多么伤心。

“一点小伤?你知不知道,如果那箭再歪一点,你的一条腿就废了?”长孙皇后对儿子这种心大的表现实在是不知说什么才好。

虽然她也知道儿子是在安慰自己,但每次看到儿子疼的一个劲吸冷气的样子,就会觉得心像被人狠狠揪了一下的抽痛。

“母后,您还是回去休息吧,儿臣真的没事儿了,不信儿臣下地走两步给您看看。”李承乾咧嘴笑笑,假装要起来。

“好了好了,母后知道你能。”长孙皇后叹了口气,轻轻在李承乾肩膀上按了一下,将他按到坑上躺好:“那母后就先回去了,你好好养着,不准乱动,也不准打着去看王成虎的主意,知不知道。”

“母后放心,儿臣一定听您的话。”李承乾表现的就像一个听话的乖宝宝,眨着无辜的眼睛,无比认真的说道。

只是在长孙皇后离开之后,立刻就换了一张脸,沉声对被赶回来的黑子问道:“有没有查到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在背后主持的这件事?不要告诉我你一点消息都没有。”

第二九一章 后续(下)

该死的‘种子’太过神秘,联系一直都是单线,下级永远也不知道上级是哪一个,而且这个组织内部等级极其森严,但有命令下达,作为下级只能无条件执行。

所以就算是前段时间黑子他们有了几个目标,现在也把人抓了,但还是无法搞清楚对方的目的和主事之人。

想到这些,脸上表情十分难看的黑子摇摇头:“消息很零散,不足以判断出对方的动向和幕后主事之人。”

黑子在琢磨,李承乾同样也没闲着,自从去年三月回到长安,那个神秘的‘种子’一直很安静,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现在突然之间一反常态当街刺杀,这很不符合该组织的行事风格。

思来想去,最后李承乾认为必定是自己这段时间的某些行为刺激到该组织的某些人,这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想到这些,李承乾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那个油头粉面:“如果你没有目标,那就注意一下东市一家牙行,给我盯死喽。”。

“牙行?难道殿下怀疑……”黑子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李承乾会突然提到牙行。

“其他你不用管,只要让人盯死它就行。”李承乾摆摆手,打断黑子,这种无端的猜测根本就说不清理由,而且他也不想和黑子说原因。

“黑子明白。”李承乾不想说。黑子自然不会深问,老老实实照办就好了。

“对了。老独孤怎么样了?听说他被揍了?”谈完了‘种子’的事情,李承乾想起独孤青云,想了想之后就向黑子打听。

“独孤老大现在还在床上趴着呢,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下不来炕。”黑子脸上闪过一丝惋惜,在他看来这事儿和独孤青云完全没有关系,根本就怪不到他。

“所以你应该谢谢他,如果不是他顶在前面,你现在脑袋搞不好已经喂狗了。”李承乾瞟了黑子一眼。

黑子的‘第七小组’一直负责‘种子’的事情,虽然现在改成行动小组,但其原本的任务并没有撤销。

而李承乾被刺杀这么大的事情,‘第七小组’事前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如果真追究起来只怕逃不过一个渎职的责任。

“我知道,所以我……很难受。”黑子到底和李承乾待的时间长一些,说话比较随意。

“行了,你也别想太多,最多以后做事用点心好了。”李承乾安慰了黑子一句,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这一次一定牵连不少人吧?和我说说。”

“长孙仆射、尉迟大将军、程大将军都被牵连了。”用了一盏茶时间,黑子把自己听到的情况和李承乾说了一下。

长孙无忌,因为李承乾要去的就是长孙无忌府上,而且当时巡逻那条街的正好是他管辖的左武候卫,所以他是二个被牵连的人,被老李撤了仆身的职司,而且打发回家思过一个月。

尉迟恭作为右武候卫大将军,自然也有些连带责任,所以也没逃过牵连,职司没变,但回家思过一个月是免不了的。

至于老程就更冤了,丫是因为侄子的‘离岗’被李二迁怒,虽然没有丢了大将军的职司,但也被减骂了个狗血淋头。

至于那些负责暗中护卫李承乾安全的侍卫,还有当日负责巡街的武候,一个不留,全都被扔进大理寺的地牢,罪名……渎职!

万年、长安两县县令全部撤职查办,远窜涯州。

不过黑子说起那些护卫的时候,李承乾也很好奇,自己遇刺的时候那帮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后的家伙到底去了哪里。

结果一问之下才知道,那些护卫竟然是被各种奇葩的理由给缠住了,打架的、碰瓷的、还有被迷晕的。

仅从这一点上看,老独孤被揍一点都不冤,早就跟他说过,他的手下不专业,很容易就会被人看出来,偏偏他还不相信。

现在,由他们的对手狠狠的给他们上了一课,如果不是对方的目标根本不是他们,李承乾估计现在应该到乱葬岗子去找他们。

等到黑子把所有被牵连到的林林总总数十官员都说了一遍之后,李承乾旧事重提问道:“成虎呢?现在怎么?说实话。”

黑子被李承乾逼的没办法,最后只能担白道:“成虎不怎么乐观,被救回来之后一直就没醒,全身七、八处箭创,能不能活下来只能听天由命。”

“该死的。”躺在床上,李承乾狠狠的在炕上锤了一拳。

王成虎虽然憨憨的,而且武力值也不是很高,可他必竟是李承乾到大唐之后接触最多的人之一,可以说除了当初的林晓晓,就只有王成虎那家伙跟李承乾最近亲。

“东市牙行不用盯着了,你亲自带几个人,直接抓人,密审。”沉默了一会儿,李承乾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今天这事儿和那家牙行的东家脱不开关系。

“黑子明白,一会儿就去办。”黑子点点头,认真的说道。

王成虎这个憨货虽然人长的丑了些,但人缘还真不错,不管是谁基本上都能和他相处的不错。

黑子自然也不例外,之前看到王成虎凄惨的样子,他差点没直接抽刀把仅有的几个刺客活口给剁了。

“去吧,抓紧时间,免的夜长梦多。”事情说的差不多了,李承乾便打发黑子离开。

腿上的伤口越来越疼,让李承乾一种抓心挠肝的感觉,但当着黑子的面,他实在不想丢了面子,所以一直在忍着,现在感觉已经快要忍不住了,便生出打发他快点离开的念头

黑子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李承乾心里怎么想的,但还是听了李承乾吩咐:“那殿下先休息吧,外面有陛下新调来的两个护卫,有事您就叫他们。”

“知道了,你去吧。”李承乾现在只想让黑子快点离开,给自己留点独立的空间。

以前受过最重的伤就是刀子划破手指,这次却是大腿被弩箭直接搞一个大洞,那种疼的欲仙欲死的感觉特么别提多酸爽了。

第二九二章 求情

因为李承乾的受伤,贞观三年上元节过的一塌糊涂,甚至只要是和刺杀时间扯得上关系的,基本一个没跑了,全都被暴怒的李二整治得死去活来,甚至就连御医都受到迁怒被打了板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承乾的心简直像是放在沸水里煮一样,历史上那个倒霉的家伙就是在贞观三年时瘸的,所以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也瘸了,可无奈的是,每次尝试都被两个新来的护卫阻止。

独孤玉林、独孤玉凤,老独孤的亲生儿女,一对双胞胎兄妹或者姐弟。李承乾并不能确定这件事,因为他不止一次听两人在争论谁是哥哥或者谁是姐姐的问题。

“玉林,送本宫到丽正殿一趟。”李承乾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制止这对兄妹无聊的争论,各种理由基本上都用遍了。

“殿下,御医说了您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不能随便走动。”独孤玉凤木着一张脸,不等独孤玉林说话,就首先开口说道。

对于独孤玉凤这种态度李承乾表示可以理解,任谁家里老头子被揍得数天下不了地,做儿女的都不会有好心情去面对那个肇事者。

不过特么老子被刺杀又不是自己愿意的,再说如果不是老独孤安排的人手不得力,老子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要担心自己是不是会变成瘸子。

想到这里李承乾心中不禁些怒火中烧,琢磨自己堂堂太子殿下,受了伤还特么要看一个小丫头的脸色,着实有些憋屈,不由转头看向独孤玉林,阴沉着脸:“你怎么说?和她一样?”

独孤玉林看着李承乾的脸色,心中不由一紧,暗自埋怨玉凤在家里被宠坏了,到了宫里做事竟然还是如此不知轻重的同时,伸手将玉凤拉到自己身后,躬身说道:“殿下,舍妹不懂事,您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臣这就去安排人手。”

李承乾瞥了还有些不忿的独孤玉凤一眼,冷冷的对独孤玉林说道:“那就快去,本宫不喜欢等人。”

“是,臣马上就去。”独孤玉林答应一声,扯着还有些气闷的玉凤就往外走,生怕自己不在的时候生出什么乱子。

等到玉林、玉凤离开,斜倚在炕上的李承乾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头向后一仰,对自己刚刚的那股无名之火有些莫名其妙。

经历一次刺杀受伤之后,李承乾感觉得自己脾气变得有些怪异,不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平和,往往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妄动无明。

而且发火的时候好像变成了两个人的结合体,一个暴虐,一个平和,情绪波动极大的同时,整个人也变得矛盾重重。

李承乾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之类的毛病,否则绝不可能性格变化如此之大。

就在李承乾琢磨不定的时候,独孤玉林带着一顶软轿从外面回来:“殿下,轿子来了。”

“你妹妹呢?”玉林、玉凤一向是秤不离砣,现在看到独身一人的独孤玉林,李承乾不由问道。

“臣打发她去准备一些东西,很快就会回来。”独孤玉林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对于那个一气之下跑回家去的玉凤,他能说什么呢。

李承乾点点头,没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虽然只有十一岁,但一个男人总是关心一个女人的动向总是不好的。

“太子,你好好在宫里养伤,跑到朕这里有什么事么?”李二看着被抬进来的李承乾,沉声说道。

对李承乾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李二是又气又恨。

如果不是他变着花样的折腾怎么可能惹出这么大的乱子?现在处理了一大批朝臣,大理寺、刑部大牢塞满了‘相关’人员,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混小子没事出去乱逛的结果。

“父皇,儿臣求情来的。”李承乾对老头子施礼之后,正色说道。

“求情?为谁啊?”李二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舅舅、程伯伯、尉迟伯伯……”林林总总李承乾数了十来个人的名子。

“说说你的理由。”李二不可置否的问道。

“父皇,您是天策上将军,任何布置与防御都会有漏洞这样的道理是不用儿臣说的。”李承乾顿了顿,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次刺杀是神秘组织精心策划的,通过长时间的观察,让他们完全掌握了巡街武候的动向和儿臣身边护卫的情况,所以无论我们如何布置人手,都会被他们找到空子……”

摆事实,讲道理,李承乾喋喋不休的说了大概有盏茶时间,直到发现李二一直沉默不语,这才缓缓闭上了嘴巴。

李二先是示意身边的宫女将茶水换了,淡然问道:“你是真心为他们求情?还是有人告诉你的?”

“儿臣自然是出自真心。”李承乾正色答道,他才不会说自己是被那个程小四天天哭丧个脸折磨的。

“你能不迁怒于人,这一点朕很满意。”李二的话对李承乾来说完全就是意外的之喜,他就是不忍心看程小四怜兮兮的样子,所以才跑来求情,完全没想到能被老头子的表扬一翻。

但老头子接下来的话,让李承乾一颗心‘吧唧’一声摔稀碎:“朕可以给你一个面子,赦了他们,但你的行为让朕很不高兴,所以,你回去禁足三个月吧。”

“为,为啥啊?”苦着一张脸,李承乾不解的问道,刚刚还被老头子表扬,咋就一转脸,老母鸡变鸭,被禁足了呢?

“这次的事情必须有人承担责任,如果你舅舅他们没有责任,那么你就有责任,就是这么简单,难道说你现在后悔了?”李二端起宫女送上来的茶水抽了一口,不紧不慢的说着。

“没,没有,就是有些意外。”李承乾知道,如果现在他敢说后悔,禁足的时间立刻就会加到半年以上。

“既然出来了,一会儿你再去你母后那里看看吧,这段时间你母后很担心你。”正事说完,李二也不磨叽,直接就把李承乾给打发了。

第二九三章 冤家对头(上)

“父皇,还,还有件事。”垂头丧气的李承乾突然想起老独孤的那一对儿女,连忙对老头子说道:“能不能把新派来的那一对活宝调走啊?

“什么活宝?”李二蹙眉看着李承乾,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独孤兄妹,儿臣现在禁足了,要护卫也没用对吧?所以……”李承乾试图让老头子收回成命,他是在怕自己哪天那个独孤小丫头看自己不顺眼捅上一刀。

“他们两个你不要想了,就放在你身边吧。”李二没等李承乾说完,就打断他的话。

“可是……”

“没什么可是,他们兄妹联手,就连老独孤都不是对手,所以有他们两个在你身边朕也放心一些。”李二等了李承乾一眼。

这个混小子折腾的太过厉害,不在他身边安排些强力的人手总是让人不放心,至于说独孤玉凤的坏脾气,李二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总之如果李承乾连着两个家伙都搞不定的话,将来还谈什么继承大统。

苦着脸的李承乾被抬出老头子的书房,转道去看长孙皇后,老头在哪里说不通,那就只能施展迂回战术,反正是老李同意的,不算违规。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大冷的天就到处跑,伤口冻坏了怎么办?你想以后变成瘸子么。”这是长孙皇后见到李承乾的第一句话,而且直接戳到李承乾心里最担心的问题。

“母后,您可别吓儿臣,儿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被说中心里最担心的事情,李承乾脸色有些发白。

“知道怕了?那以后就不要乱跑,这一次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整整半个时辰,李承乾就是在长孙皇后让数落中渡过的,期间数次想要提出更换护卫的事情,都被老妈无情的打断。知道一个时辰之后李承乾才从长孙那里出来,擦着满头的冷汗,感觉今天一定出门没看黄历,否则怎么可能被老头子和老妈连着虐呢。

揣着郁闷的心情,李承乾坐着软轿回到‘兰若寺’,刚一进宫门,就看到李敬玄抱着一大堆账本蹲在门口。

“殿下身体好点了吧?”见到李承乾回来,李敬玄从地上站起来,施礼之后问道。

“好多了,你蹲这儿干啥?怎么不进去?”看着李敬玄冻得通红的鼻子,李承乾问道。

“臣,臣在这等着就好,进去……不方便。”李敬玄像‘兰若寺’里面看了一眼,犹豫着说道。

“什么方不方便的,如果不方便难道我们还要在这里讨论不成。”李承乾撇撇嘴,挥手示意门口的侍卫放到地上的那些账册都拿起来,带着李敬玄就像‘兰若寺’里面行去。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是说了里面有女眷,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么。”进了‘兰若寺’没走多远,一个李承乾头疼的女声就传了过来。

不用看李承乾都知道,除了独孤玉凤就没有第二个人能干出这样的事儿,说出这样的话。

突然之间,一道灵光闪过李承乾的脑海,这几天一直纠结的问题瞬间迎刃而解,原来特么不是精神分裂,而是跟这丫头不对付,看到她就来气。

人要二到什么程度,才能当着太子的面把太子带着的人赶出去?可是偏偏独孤玉凤就这样干了,而且干得理直气壮,甚至还把李承乾算到女眷里面。

“玉凤,胡说八道什么呢。”独孤玉林一脑门子黑线,感觉自己早晚被这丫头连累死。

“我怎么胡说了,你看看这里有男的么。”独孤玉凤回身在李承乾住的院子里扫了一下,挑衅的看着独孤玉林。

这种情况李承乾能说什么,自己老子刚刚把人家老子打的下不来床,难道自己还能继续把人家一个小丫头打的下不来床?

摆摆手,示意抬着自己的内侍走快点,同时给独孤玉林递了一个‘你去搞定’的眼神。

“殿下,这些就是去年的赈灾运粮账册,包括入库、出库、运输消耗。”卧房中,李敬玄心有余悸的向门外看看,转头对李承乾说道。

“你说说就好,我不看了。”厚厚的账册让李承乾有些头疼。

虽然有一目十行的能力,但书上说能力用的多会有后遗症,为了让受伤的自己不伤上加伤,李承乾决定听听就好。

最主要的问题是,老头子已经把它给禁足了,从今往后三个月时间朝堂上的一切已经与他无关了。

“是,殿下。”

接下来一段时间,李敬玄大体上介绍了一下去年一年漕运的情况,一个个数据极快的从他口中说出,没有一丝停顿,期间李承乾问过几个问题,也都得到解答。

听完李敬玄的汇报,李承乾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有些惊讶的问道:“按照这个数据,漕运竟然消耗掉十之一二的粮食?”

“是的殿下,这已经很好了,毕竟运输过程有很多地方都要走一段陆运,需要雇佣民夫参与运粮。”李敬玄一点都不奇怪李承乾强大的心算能力,在他眼中,能随手搞出算盘这种‘神器’的太子殿下,如果没有这样的能力才是怪事。

李承乾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征调民夫参与运粮总要发些粮食,否则百姓饿的要死,自己都活不下去,哪里还有心思去救别人。

而且据李承乾所知,都水监之所以能将粮食顺利的运输发放,少不了地方州府安抚地方的功劳在里面。

甚至李二还连下数道诏书,大赦天下,同时大开内库,拨出无数钱款,用来赎买那些被父母卖掉换取粮食的孩童,并将其送还家中。

所以去年虽然天下饥馑,但却没有太大的民怨,就算是实在活不下去,拖家带口跑去逃荒,也会有各路州府给他们提供一些适合的工作,让他们能自食其力。

“殿下!殿下!”李敬玄的呼唤让李承乾稍稍回神,再次沉默片刻:“种子的发放情况怎么样?虽说民间有‘饿死爹娘,不食种粮’的说法,但本宫却不信我大唐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说,你最好是有种子发放,否则本宫就会把你种进地里去。”

第二九四章 冤家对头(下)

“种粮已经全都运到各县了,只等需要下种的时候就会发下去。”李敬玄尴尬的笑笑,刚刚他却是把种粮的事情给忘了。

“那就好,明天就是大朝会了,不要到时候出了岔子,这几天父皇的心情不大好,别撞枪口上。”李承乾向上指了指,做了一个发怒的表情,然后又做了一抹脖子的动作。

李敬玄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枪口’,但李承乾的意思他听明白了,当下认真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这几天李敬玄在都水监可没少听说各种小道消息,那些三品、五品的的人物都贬的贬、流的流,像他这样没名头的更是不知道关起来多少。

一番长谈,持续到傍晚,李敬玄告辞离开,结果打开门就看到黑子一脸无奈的站在门口,而他的对面站的则是双胞胎的独孤玉凤。

目送李敬玄离开,李承乾扭头对黑子说道:“怎么你也呆在外面?进来。”

结果黑子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独孤玉凤就插拉进来:“不行,他不能进去,殿下的休息时间到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心头的无名火压下去,李承乾继续问黑子:“怎么回事?”

“我进不去。”黑子依旧是阴森森的样子,不过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进不去?李承乾面色一变,黑子有什么本事他可是一清二楚,甚至有些时候自己稍微大意些,都注意不到这家伙什么时候进的房间。

现在黑子竟然认怂了,表示自己进不了房间,这大大的超出李承乾的预料。

“是她把你拦下来了?”瞟了独孤玉凤一眼,李承乾问道。

“是他们两个。”黑子用眼神向屋顶示意。

顺着黑子眼神示意的方向,李承乾凝目仔细看去,这才发现屋顶的飞檐下面,独孤玉林正斜斜地挂在那里,姿态十分怪异,看上去完全不是人能够做出来的动作。

面对这样的情况,李承乾不得不重新估计独孤兄妹的真正实力,同时对独孤青云的实力同样推翻重新考虑。

“殿下,还请回房休息,否则染了风寒什么的,我们姐弟不好向陛下交代。”就在李承乾微微发呆的时候,独孤玉凤再一次开口说道。

“如果我不进去,是不是你要把我硬塞进去?”李承乾翻了个白眼,渐渐对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失去耐心。

“臣不敢,但长孙皇后那里很快就会得到消息,相信殿下不会连皇后娘娘的话都不听吧?”独孤玉凤瘪瘪嘴,看着李承乾人眼神充满挑衅,气的李承乾牙根都是痒痒的,偏偏还没有任何办法。

如果这话是独孤玉林说的,李承乾立刻就让黑子揍他,可是说话的是玉凤,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丫头片子,这事就特么难办了。

不过李承乾终归不是小孩子,不可能真的被她一句话吓到,哼了一声之后对黑子说道:“进来吧,某些人如果不想自己老子再挨一顿板子,最好老实点。”言罢,若有所指的瞥了气鼓鼓的独孤玉凤一眼。

“不行,你不能进去。”就在黑子身形刚动的时候,独孤玉凤就把手中的连鞘横刀伸到他的身前,将他拦了下来。

“独孤玉林,如果你管不住你妹妹,本宫不介意好好惩戒她一下。”李承乾真的有点火了,对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有些忍无可忍,决定如果独孤玉林不制止的话,就干脆让黑子把她丢出‘兰若寺’。

结果独孤玉林还没从飞檐上下来,独孤玉凤就瞪了李承乾一眼,说道:“我是姐姐。”

立时所有人的思维都是一阵卡壳,琢磨不透独孤玉凤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候还有心思计较谁是哥哥,谁是姐姐的问题。

“玉凤,你安静点不行么,如果你再这样,我回去请求父亲把你调回去。”独孤玉林比玉凤要成熟许多,下来之后挡在黑子身前,沉声说道。

“我怎么样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七组’不作为,怎么会酿成这么大的祸事,父亲怎么会无辜被打。而且父亲如果不是为他顶罪,怎么可能被打的那么重。”独孤玉凤伸手一指黑子,厉声说道。

“够了!你想害死全家么。”独孤玉林几乎要气疯了。

玉凤这丫头在家里除了练武,其他时间几乎被宠上了天,这也养成了她无法无天的作派。

现在,当着太子的面,说自己父亲是无辜的,那岂不是说太子被刺就是活该?而且公然叫嚣独孤青云被打的过重,这分明就是对陛下心存愤满的意思。

如此种种,如果被有人心传到李二那里,全家流放岭南都特么是最轻的处罚,一个不好被夷三族都有可能。

独孤玉凤被骂了之后,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瘪瘪嘴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黑子的眼神依旧不善。

“殿下,舍妹一时糊涂,还请殿下见谅。”喝止了玉凤之后,独孤玉林转身向李承乾抱拳请罪。

“算了,本宫也不是没有容人之量,以后让她不要乱说话就好。”李承乾突然之间没了和独孤玉凤争论的兴致,一个被宠坏的小丫头而以,和她争论没的失了身份。

而且以老头子性格和为人来说,小丫头这几句话并不能影响什么,老李听了最多就是一笑置之,如果真的拿这个去告状,弄不好还得被老头子说成格局不够、气量狭小。

“殿下,我……”进了房间,黑子支支唔唔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李承乾看着脸上满是尴尬之色的黑子,以为他是因为斗不过独孤兄妹感到不好意思,所以安慰道:“你不用有太多的顾虑,那小丫头片子就是被宠坏了,过几天我亲自去和老独孤说一下,让他把这丫头弄回去。”

“不,不是,殿下,臣不是那个意思。”黑子身上的阴冷之气在一瞬间消失无踪,一张脸涨的通红,张了半天嘴,想说什么,却总是有些犹豫,像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第二九五章 不可救药的黑子

李承乾被黑子态度搞得莫名其妙,终于忍不住催促道:“你到底想说啥?痛快点。”

黑子犹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殿下,我的意思,那个,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她还小,不懂事!”说完以后,原本白皙得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和他以前的阴冷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李承乾蹙眉盯着黑子,直到把他看的全身有些发毛,这才疑惑的问道:“黑子,你不是要告诉我,你看上她了吧?”

黑子摇摇头,又点点头,在李承乾想要杀人的目光注视下再一次犹豫了半天,这才缓缓说道:“我,我也不知道。”

李承乾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特么等了半天就等到这么个玩意儿,真是糟蹋老子的那份八卦之心了。

想到这里,李承乾就没好气的说道:“你这段时间被独孤青云管傻了吧?不知道算是什么回答?到底喜不喜欢?”

“喜,喜欢。”黑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舔了舔嘴唇:“就是,就是怕配不上人家。”

“你配不上她?就她那个男人婆的性子,能嫁出去就不错了,还想要挑挑拣拣?”不无鄙夷的说着,言词见透漏出对独孤玉凤无穷的鄙视。

“其实玉凤还是不错的,挺直爽的一个姑娘,不造作,挺好的。”黑子嘿嘿的笑着,一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样子,看的李承乾眼角直抽。

一个未来名动大唐的顶级杀手,笑得像街边流浪的傻子,李承乾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难道那个独孤玉凤就是上天派来和自己作对的么?

“你确定喜欢那个男人婆?”李承乾试图拯救一下已经堕落的黑子,作为一个有理想的刺客,女人只会成为他的羁绊,浪子才是他的真正归宿。

“可是现在她一直在生我的气,我也知道是我失职才害她父亲被处罚,可是……”黑子的话匣子一打开就说个没完,一点没注意到李承乾脸上的鄙夷之色,突发奇想道:“殿下,要不您也打我一顿板子,让她出出气?”

带着一脸不可救药的惋惜表情,李承乾咂咂嘴:“没用的,人家现在根本没看上你,揍了也是白揍。你要是真想让她原谅,不如让她捅你一刀来的直接一些。”

然而李承乾玩笑般的一句话,却得到了黑子十分认真的回复:“我也想过,可是您看她的样子,弄不好一下就捅死我了。”

黑子已经没救了,李承乾开始对他不抱任何期望,这货堕落的很彻底,没有一点挽救的价值,还是就这样随他去吧。大唐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多出一个‘气管炎’,一个最没有前途的‘气管炎’杀手头子。

“你看我也没用,我才多大,是研究怎么找老婆的年龄么?”黑子可怜兮兮的注视下,李承乾泄气的摊开双手,作了一个无能力为的动作。

黑子好像也觉得自己有些疾病乱投医,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没办法,黑子这家伙刺客出身,同门的师兄弟们一个个全都少言寡语,和他们谈老婆的问题,都不如找一块石头。

而除了自己的同门师兄弟,与黑子相熟的就只有吴辰和王成虎,不过这两个一个走的无影无踪,一个重伤昏迷,都不是很好的聊天对像。

偏偏就在黑子一肚子话想说却没地方说的时候,李承乾嘴贱的问了一句,结果自然被黑子给雷到了。“”

彼此又沉默了一会儿,李承乾开口问道:“你小子不会就为了跟我说这些,才跑来找我的吧?”

“呃,不,不是。”黑子摇摇头,收敛一下纷乱的思绪,神色有些凝重:“殿下您说的那个牙行主事的人已经不见了,臣在城里找了他们两天,一点消息也没有。”

“跑了?”李承乾颇为意外。

当初让黑子去找那个牙行的麻烦,也只是为了泄愤,必竟能培养出油头粉面那样当街抢人的纨绔,其家庭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搞回来狠整他们一下也很不错。

虽然李承乾当时也想过会不会是牙行的东家,策划的袭击,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什么凭据,可现在看来,好像颇有些柳暗花明的意思。

“是的,跑了。”黑子点点头:“另外,店里伙计说,自从您把他们家少爷腿打断的那一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东家和管事。”

虽然现在李承乾和黑子依旧没有证据证明刺杀事件是牙行东家搞的鬼,不过从时间和其全家失踪这两点来看,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就算是牙行东家不是主事之人,也必然参与过刺杀这件事情。

李承乾知道,‘第七小组’实际上只有二十七个人,这么点人手想要布控整个长安,无异于痴人说梦,这应该也是黑子来找自己的原因,所以当下就扭头对门外喊了一声:“独孤玉林,你们两个进来。”

话音方落,房间的门就被推开,独孤玉林当先走了进来:“殿下,有什么吩咐?”

“情报科的人手你们能调动多少?”李承乾也不客气,直接问道。

独孤玉凤似乎还在为刚刚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不等独孤玉林开口,便直接抬杠说道:“殿下要调动情报科需要经过陛下的同意,否则一个人也调不动。”

李承乾不动声色的看看独孤兄妹,嗤笑一声:“也罢,既然你们不想报仇,那么就去左武侯卫大将军府上,把长孙冲叫来。”

独孤玉林脸色一变,不知李承乾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扭头瞪了玉凤一眼,回头说道:“殿下误会了,玉林只是在考虑,能够调动多少人手。”

“独孤玉林,说正事之前,本宫有一句话要说,希望你们两个认真听好。”李承乾目光在独孤兄妹脸上扫过,沉默半晌之后说道:“你们现在有一个机会决定到底要不要留在本宫身边,如果你们想要离开,本宫可以看在你们父亲的份上,替你们找一个正当离开的理由。”

独孤玉林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只是他身后的独孤玉凤开口问道:“如果我们想留下又怎么说?”

第二九六章 真正的李承乾

“如果留下”李承乾转过头,与独孤玉凤对视:“很简单,你们需要做的就是服从,服从,再服从,那怕是本宫让你们去死!”

李承乾的话让独孤玉林的脸色狠狠白了一下,知道这是李承乾在逼他们表态,如果选择留下,生命很可能从此不再属于自己。

虽然不确定李承乾是否真的会让他和妹妹去死,但毫无疑问,他们今后的一切注定要与这位太子爷绑在一起。

同样的,如果选择离开,那么很可能从今天起就被李承乾当作敌人,一旦将来他真的继承大统,独孤家族的未来几乎可以预见。

是去是留,这无疑是李承乾给他们兄妹出的一个难题,独孤玉林开始在心里埋怨玉凤,如果不是这丫头换着花样的折腾,怎么可能会这么早就面对站队的问题。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李承乾见独孤兄妹久久不语,不由崔问道。

“殿下,此事是否可以容臣考虑一下?”独孤玉林试探着问道。

心里盘算着如果李承乾逼迫太过,索性就摔盘子不干了,大不了将来在李承乾登基之前辞官不做也就是了。

“可以,但是你们只有五天时间,到时候如果你们还没有考虑好,那么本宫就会奏请父皇,将你们兄妹调离。”李承乾这段时间着实被刁蛮任性的独孤玉凤惹毛了,决定给他们兄妹来点猛药,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

“臣记住了。”这一次独孤玉林显无比恭敬,眼中的桀骜不驯也被深深藏起来。

独孤玉林和独孤玉凤曾经对李承乾十分好奇,也都想见见这位名动长安的少年太子,看看他到底有多么与众不同。

不过真的见面之后,李承乾软塌塌的性子给了他们一个错觉,认为这个太子性子比较软,比较好欺负。

所以独孤玉凤才一次次在李承乾面前使小性子,独孤玉林才一次次的纵容。

在他们眼中,李承乾并不会那他们怎么样,就算是有什么不满也是会躲在一边生闷气。

年轻的少年忽略了什么叫容忍和耐心,同时也忽略了什么叫地位,直到李承乾彻底爆发,把他们两个逼上绝路,独孤玉林和独孤玉凤才恍然大悟。

一切的一切并不是李承乾性子软,而是这个混蛋一直在装,装成一个怂包,让其他人放松对他的戒备,然后这个混蛋就会在出其不意的瞬间发动骤然一击。

独孤玉林突然之间想通了一切,明白了父亲为什么一直在强调李承乾绝不简单,让他们兄妹不要意气用事,但好像有些为时已晚。

而此时的李承乾似乎很满意独孤玉林的态度,瞟了一眼站在后面绞着手指讷讷不言的独孤玉凤:“你们回去调动一切能够调动的人手,盯住长安所有医馆、药店,只要是记录在册的医生全部都要查访一遍,重点是找一个大概十八九岁的断腿吴姓年轻人。”

“殿下说的……是被程华安打断腿的那个?”独孤玉林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李承乾的动向一直都被关注着,当街打断七、八个人的大腿,然后送了两个孩子到情报科,这样的事情是绝对要记录在案,所以独孤玉林知道此时一点都不奇怪。

“你既然知道,那么就去做吧,黑子会全力配合你们,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左武侯卫大将军帮忙。”简单敲打过独孤兄妹之后,李承乾又旧事重提,布置起缉拿牙行东家一家的任务。

至于独孤兄妹如果不识相,继续以前的状态,或者选择离开,李承乾不介意动用其它手段让他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必竟他们两个的武力让李承乾很是忌惮。

任务布置完成,独孤玉林又等了一会儿,见李承乾没有别的吩咐,便拉了还在嘟着嘴生闷气的玉凤一把,告辞退了出去。

“等等。”就在独孤兄妹即将离开的时候,李承乾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将他们叫住:“整个过程要悄悄进行,不要打草惊蛇,找到之后严密监视,不要惊了他们。另外,长安城外面也要安排人手,看看周围的村落这几天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出现。”

“喏。”独孤玉林认真答应,心中暗暗吃惊,感觉此时的李承乾似乎并不是那么‘软塌塌’,一番布置可以说风雨不透。

而且这一番布置完全就是卡住了对住的至命要害,必竟受伤之后一定要找大夫,怕是已经找过大夫,其后换药之类的事情也还是要通过大夫来处理。

“殿下,如果他们不留下……”独孤兄妹离开之后,黑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以他对李承乾的了解,如果那对兄妹不让这位太子爷满意,后续的报复决不会简单。

“黑子,我不想瞒你,如果他们不留下……你就换一个人喜欢吧。”李承乾叹了口气,心中对黑子的第一次爱情感到颇为惋惜。

黑子嘴角抽了抽,看样子是想要为独孤玉凤求情,但最后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作为一个刺客,黑子是有理智的,他喜欢独孤玉凤没错,但也仅限于喜欢,真正让他在李承乾和独孤玉凤之间选一个的话,他还是会站在李承乾的一侧。

而且黑子很高兴李承乾并没有对自己隐瞒他的目的,这种一是一,二是二的处世方法,是黑子喜欢的,至少他知道,如果有一天李承乾不再用他的时候,一定会直言告诉自己,不会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别想了,还有五天时间呢,至少各有一半的机会,对吧?独孤兄妹不是傻子,而他们一定会和老独孤说这件事情,所以你的鸭子并没有真的飞了。”李承乾看着黑子郁郁的样子,便拿他打趣。

李承乾,一个以曹操为人生目标的宅男;一个在后世信息时代那个大染缸里泡出来的宅男,他内心信奉的是:宁叫我负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

不过作为一只还没有退掉胎毛的雏鸟,这种信仰一直被他深深的埋在心里,所以在不熟悉的人看来,他就如同一只没有毒的无害小草蛇,虽然时不时会有一些攻击的动作,但却并不具备威胁。

这,才是真正的大唐太子李承乾。

第二九七章 独孤青云的决定

离开李承乾的卧房,独孤玉凤赌气似的一脚踢在路边的一块小石子上,将之踢的老远:“玉林,那个李承乾到底什么意思?”

“你最好收敛一下你的脾气,否则将来一定会连累家里。”独孤玉林也不多说,只是叹了口气,就像院子外面走去,丢下愕然的独孤玉凤。

半晌之后,看着独孤玉林的背影消失于黑暗之中,独孤玉凤才反应过来,快步追了上去,同时口中喝道:“等等我,独孤玉林,你把话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我怎么连累家人了。”

走在前面的独孤玉林顿了顿,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玉凤追了上来,才缓缓开口说道:“这里是皇宫禁苑,你都可以大喊大叫,还理直气壮的问我怎么连累家人,你觉得我应该说什么。”

独孤玉凤面色一窘,强自辩解道:“谁大喊大叫了,本姑娘说话声音就这么大。”

独孤玉林淡淡的看着自己的同胞妹妹,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不想和你多说,你已经把我害的够惨了,所以一切等回家之后听父亲安排吧。”言罢,转身便走,不再理会身后的独孤玉凤。

长安城独孤府,独孤兄妹老老实实的站在老独孤的榻前,静静的等着父亲开口。

良久良久的沉默让这对兄妹感到压抑,最后独孤玉凤忍不住开口说道:“父亲,那李承乾到底什么意思?玉林说我害惨了他,还说我会连累家里……”。

“闭嘴!”独孤玉凤的话像是点燃了一个巨大的火药筒,让老独孤一怒之下直接掀了桌子,低声怒吼道:“李承乾也是你能叫的?你凭什么?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可是……”独孤玉凤没想到老头子竟然和独孤玉林是一个调调,不觉想要辩解一番。

“可是什么?那是太子,太子你知不知道?你张嘴闭嘴直呼其名,你想干什么?想要谋逆造反么?想要被夷三族么?”老独孤已经快要被气疯了,恨不能亲手掐死这个被宠坏了的女儿。

“老爷,凤儿还小,什么都不懂,您别吓到她。”老独孤的夫人在旁边看着闺女可怜的样子,忍不住插言替闺女说话。

“你还宠她,看看她都被你宠成什么样子了!”老独孤转头瞪了独孤夫人一眼:“你当李承乾‘睚眦必报’的绰号是怎么来的?五姓七望、倭国使团、契丹酋长、朝中重臣,哪个没吃过他的亏?你闺女到底是凭借着什么瞧不起人家的?又是凭借着什么敢在一国太子面前呼来喝去?”

独孤夫人张了张嘴,被老头子说的哑口无言,从心里上讲,连她也觉得闺女做的有些过份了。

“父亲。”独孤玉林抿了抿嘴:“五日之后太子就需要我们的答复,您看我们要怎么办?”

“怎么办……”老独孤叹了口气,有些郁郁。

现在的老独孤的确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因为不管怎么选择,好像都无法挽回这一次的祸事。

让独孤兄妹去李承乾那里?很可能会被派去执行最凶险的任务,因为必竟在太子的心里有了芥蒂,很难再取得他的信任。

如果独孤兄妹不去,那基本上等于自己主动站到了太子的对立面,以老独孤对李承乾性格的了解,其必然会把一些隐患掐死,到时候只怕独孤家死都不知道是死在谁的手里。

半晌之后,独孤青云叹了口气:“为今之计,只有向陛下辞官,远走海外一途。”

“什么?远走海外?父亲,难道只因为李,太子一句话,我们就要全家远遁?他凭的什么?我们为什么要怕他,难道大唐还没有王法了么?”听说要远走海外,独孤玉凤的小脸狠狠白了一下,急言抢白说道。

独孤玉凤一开口,老独孤立刻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还知道王法?还知道王?那你知不知道太子便是王,所有王法都是陛下定的;你知不知道就算是太子灭了我独孤家,最多也就是在宗正寺呆上半年。”

独孤玉凤呆了一呆,没想到事情竟然已经到了灭门这种程度,一时间虽然有些不相信,但也开始感到害怕,想了想不由说道:“我,我们可以去找陛下……”。

“找陛下说什么?说太子想要杀了我们全家?理由呢?根据呢?什么都没有,诬告么。”对这个不争气的闺女,老独孤已经彻底失望了:“你们去执行太子令吧,明日一早为父便去辞官。”

“是,父亲。”独孤玉林答应一声转身便走。

独孤青云的安排应该是最好的,芥蒂已经存在,想要抹去根本不可能,不论独孤家怎么做,都不可能让李承乾打消那份怀疑和忌惮。

所以……走吧,离开长安,只希望那个太子的不要太小心眼,半路下手才好。

与此同时,长安的一处破败民宅中,油头粉面穿着一身带补丁的衣服躺在榻上,一脸痛苦的呻吟着,在他的旁边,一个年龄大概四十许的妇人正拿着丝帕,不断的给他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老爷,我们为什么到底要躲在这里?庆之被伤成这样,难道您就不管么?就算是太子,也不能在大街随随便便打断人的腿吧?”听着儿子的呻吟声,妇人终于忍不住,对坐在一边发呆的吴兴权说道。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吴兴权吓了一跳,瞪了妇人一眼:“你懂什么?妇人之见,太子是一般人惹的起的么?想被灭口不成?”

“就算我们惹不起太子,也不至于跑吧,难道太子打断了庆之的腿还能再追到家里不成?”妇人反驳道。

“闭嘴!”心烦意乱的吴兴权见老婆喋喋不休,没完没了的说着,不耐烦的挥挥手。

如果不是一时激愤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当然不至于逃跑。

但现在事情已经作了,说什么都晚了,擅自行动之后,组织那边不会放过他,同样,这次行动针对的目标更不会放过他。

作为‘种子’在长安的负责人,吴兴权此时已经开始深深的后悔。

第二九八章 刺客有眉目了

九个人,三把强弩、两张角弓,竟然连两个人都没有留下,全军覆没不说,对方竟然一个人都没死。

按照吴兴权的计划,这一次的刺杀如果成功,在组织里面就算是立了大功,就算是擅自出手也会得到原谅。这样一来既给儿子报了仇,自己又能得到好处,完全就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而且据儿子当时的复述,吴兴权得知目标的贴身护卫还会减少一个,感觉机会难得的他自然不会错过。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刺杀失败注定了他们家只有死路一条,现在的躲藏只不过是最后的挣扎罢了。

“老爷,妾身求求您,请个大夫吧,庆之真的受不了了。”摸着儿子越来越烫的额头,妇人眼中闪着泪光,苦苦哀求着。

“这……唉,好吧,我去找大夫。”吴兴权扭头看看发烧烧的迷迷糊糊的儿子,在心底叹了口气,起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三更半夜去找大夫,如果放在以前,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担心。但是现在吴兴权一家正在逃命,每多外出一次,就会多一层被发现在的风险。

奈何老吴的儿子不争气,身子骨虚的要命,眼下如果再不找大夫来看看,只怕没等天亮就得一命乌呼,如果那样的话,老吴前面又是策划刺杀,又是伪装逃命的,可就白忙活了。

这一夜,百草堂的大夫兼东家,彻底失踪,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连和他睡在同一张榻上的妇人也不知道。因此,长安城里又凭填了一桩悬案。

‘兰若寺’,躺在温暧的火炕上休息的李承乾被黑子的声音惊醒:“殿下,有消息了。”

“进来说,隔这么远你不累么?”从炕上撑起身体,靠在侍女递上来的靠垫上,李承乾对着房门说道。

房门打开,黑子如鬼魅一般一点声音没有的进了屋子,身后跟着脸色不大好看的独孤兄妹,只是这一次独孤玉凤没有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殿下,百草堂的大夫兼东家,失踪了。”进了房间后,黑子也不等李承乾发问,便直接开口说道。

“失踪是什么意思?自己走丢了还是被人绑架了,什么时间?你小子就不能说清楚一点么?”李承乾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对黑子说道。

在独孤兄妹面前,李承乾不介意表现的和黑子熟悉一些,用来提高一些黑子的地位,当然,这样作的主要目的更多的是为了抬高黑子在独孤玉凤心中的地位。

得力的下属要求不多,能帮就帮一下吧。

“具体的原因不知道,时间是子时到寅时之间。”黑子把自己从百草堂那个大夫老婆嘴里问出的消息说了一下,顿了顿说道:“臣怀疑这件事应该是那个姓吴的干的,不过现在人失踪了,估计以后也不会再出现。”

“这已经很好了,至少我们知道那家伙还没有出城,不是么?”李承乾轻轻在自己的额头揉了揉,闭上眼睛沉吟片刻:“在百草堂方圆千步之内布置人手,盯住所有卖食物的商家,如果有人衣着破败,一次性购买超过两人份的食物,立刻盯上去。”

“为,为什么?”独孤玉凤眼神中带着一股不服气,在所有人都认为线索又断掉的时候,凭什么这个人会认为依旧可以找到。

“你们只需要照着作,或者有时间可以自己去想一想,本宫没有教你变聪明的义务。”对独孤玉凤,李承乾没什么好脸色。

能给他脸色看的,除了李二、长孙还有老老李,目前为止独孤玉凤是第四个。或许伟大的大唐太子对前面三个没有办法,但对第四个却决不会客气。

等到所有人都不再做声,李承乾继续对黑子说道:“去查百草堂的药材存量,看看有没有缺失,缺多少,缺的都是什么,然后试着分析一下。你是‘第七小组’的首领,需要有自己的想法与能力,今后不要什么事都依靠我来想办法,明白么?”

“黑子明白了,如果殿下没有其它事情,黑子告退。”李承乾给他面子,但黑子却不能不识相,所以黑子回答的很是恭敬。

“你去吧,认真一点。”李承乾点头嘱咐道。

等到从李承乾房间离开,独孤玉凤闷闷不乐的狠狠瞪了黑子一眼:“太子殿下让你认真一点,希望你能领会殿下的意思。”

黑子叹了口气,用怜悯的眼神看了独孤玉凤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直接转身顺着石板路离开,或许就像太子殿下说的,这个女人已经不可救药了吧。

而此时的丽正殿中,老独孤正跪伏在李二面前:“陛下,臣年老体衰,还望陛下垂怜,放臣归乡。”

李二踱步走到独孤青云身边,轻轻把他拉起来,指着一边的椅子让他坐下:“青云,你我君臣十余年,你的脾气秉性朕十分清楚,所以还是跟朕说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吧。”

独孤青云摇摇头,站在原地抱拳言道:“陛下,臣是真的无力再伺候陛下了,望陛下恩准。”

老独孤一肚子的苦水,却因为种种原因一个字都吐不出来,除了在心里骂那个坑爹的闺女,一点办法都没有。

整件事情,都是因为独孤玉凤刁蛮任性而起,这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除非自己一家永远消失,否则那个‘睚眦必报’的李承乾一定会找上门来。

哪怕是和李二说起整件事情,到最后依旧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因为必竟老李必竟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把罢了李承乾太子的位置,而李承乾只要还在太子的位置上,事情就还会回到原点。

李二认真的看着老独孤,半晌之后缓缓说道:“你真的决定了么?你们都是当初和朕一起打过天下,朕总不会让你们没了下场,所以不管因为什么你都可以说,只要朕办得到。”

办得到么?独孤青云心中暗自苦笑,自己的事情偏偏就是这位皇帝陛下办不到的。

第二九九章 布局南疆

三天之后,长安城郊灞桥之上,独孤青云遥望着雄伟的长安城,心中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独孤兄放心,小弟一定会好好照顾玉凤那孩子的。”唯一的送行人林松海看着孤独青云脸上的没落,沉声说道。

“有劳林贤弟了。”独孤青云双手抱拳,郑重道谢,扭头看看等在前面的马车,转而说道:“贤弟请回吧,我们这就要起行了。”

“独孤兄一路保重。”林松海双眼微微泛红,伸手扣住独孤青云让肩膀,用力捏了捏。

当年跟在李二身边的贴身护卫如今已经没剩几个,如今独孤青云又要远走他乡,却又怎么都不肯说原因,这让林松海多多少少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毕竟李二的贴身护卫能活到现在怎么样都会有一些情分在,基于这个原因,一般人基本不会去招惹他们,甚至有些地位不高的皇家子弟看到他们也会礼让三分,谁都比想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是去招惹皇帝身边的人。

可现在独孤青云却要带着全家去逃命,隐隐的似乎李二都有些罩不住他。长安城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几乎屈指可数,而最有可能的一个就是……林松海摇摇头,不敢再往下想。

如果独孤青云真的被那一位惦记上,只怕走不出长安五百里。

心情复杂的看着渐行渐远的独孤青云一家,林松海再次长叹一声掉头向长安行去,毕竟家里还有一位小祖宗要伺候,那个任性的丫头被老独孤宠坏了,一个不注意就指不定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老爷,凤儿不会有什么事情吧?为什么一定要把她留在长安呢,?你知道她的性子,离开我们身边指不定会惹出多大的乱子……”离长安越来越远的马车上,传出独孤夫人喋喋不休的唠叨。

“生死有命,老夫能照看她一时,却照顾不了她一世,经过这一次的事情,离开我们身边一段时间,或许能让她长大一些也说不定。”独孤青云目光投向远方,口中淡淡说着,思绪却回到三天以前。

那天从李二那里出来,没走多远就碰到了一个李承乾宫里的侍卫,见到老独孤之后便说太子请他到‘兰若寺’走一遭。

独孤青云跟着侍卫,想了一路都没有猜到李承乾打的什么主意,到底找自己什么事。

一直到见了斜靠在火炕之上的李承乾之后,对方的第一句话便将他吓出一身的冷汗,有种如坠冰窟之感:“独孤青云,如果你想远走他乡,本宫可以给你推荐一个地方。”

‘智妖’,独孤青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曾经被淡忘的绰号,不禁暗骂自己糊涂的同时,努力压下心中的惊骇,平静的说道:“臣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李承乾看了独孤青云一眼,自说自话的继续说道:“你我都是明白人,你这一去的结局会如何,想必自己也会有一个估计,所以本宫决定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证明独孤家忠诚的机会。”

“殿下,独孤家已经决定远遁海外,难道这还不够?就算玉凤有错,这样的惩罚也够了吧?”被逼到先这个地步,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更别说身为武人的独孤青云。

“这一切都是你在自己吓自己罢了,仔细想想,本宫何时说过要动你独孤家?”李承乾嘴角挂着一丝邪笑,语气中满是嘲讽。

能猜到独孤青云会远遁他乡,这本身就说明李承乾曾经考虑过彻底搞掉独孤家,否则他根本就不可想到独孤青云的目的。

“殿下需要青云做什么?”稍稍冷静一下,独孤青云叹了口气,似乎认命了一般。

“本宫需要你去林邑国,在将当地的风土人情、地理山水全部记录下来。而且,真腊、流求也要记录,同时大量召集造船工匠……”李承乾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是没完没了,整整半个时辰就没停下来过。

独孤青云早就听傻了,林邑、真腊、流求这些地方多多少少算是听过,但流求往南满是香料的大岛是什么?海上丝绸之路又是什么?为什么要打击海盗?绘制前往大食的海图有什么用处?

一张大嘴越长越大,到了最后老独孤完全搞不清楚自己是去逃命的还是去开疆拓土的,只是一个劲的幻想着李承乾画出的那张大饼。

“爹?您怎么在这里?”恍然中,刚刚出去布置人手回来的独孤兄妹将老独孤从懵逼中唤醒。

扭头看了一眼迷惑中的女儿,老独孤狠狠丢出三个字:“滚出去!”

“殿下,臣,臣已经向陛下请辞,此事怕是帮不上太殿下什么忙了。”独孤兄妹退出去之后,过了好半晌,老独孤才缓缓说道。

“请辞一事,将来本宫会向父皇解释,你只需要去办事。”饼画好了,李承乾不愁没人去吃,如果真的按照他的计划去作,十年之后怎么也跑不了一个安南大都护府都督的职司。

所以老独孤也很为难,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答应李承乾,同时他也不知道李承乾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难道真的像自己猜想的一样,现在就在打南疆的主意?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东面的倭国、北面的契丹、高句丽,现在又加上了一个南疆,这是在布局天下?

“怎么样?考虑好没有?”李承乾不温不火的问道。

“殿下,臣没有足够的人手,仅凭玉林、玉凤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么大的布局。”虽然老独孤猜不透李承乾到底想要作什么,但不可否认,这老货心动了。

而且在老独孤看来这是李承乾的一种善意,如果他接受了,那么彼此之间就达成一种共识,得到一个化解矛盾的机会。

反之,如果自己不答应,那么下一步就是鱼死网破不死不休,甚至独孤家哪怕是被灭门,最后追究起来还是理亏的一方。

“吴辰你知道吧?他的‘第六小组’现在已经在前往林邑的路上,你可以随时借用他的力量。”李承乾递出一本写满了字的小册子,里面写满接头的暗语以及需要他完成的一系列任务。

第三零零章 阳春三月——书

二月的长安已经有了丝丝暖意,几场春雨之后,路边的青草纷纷吐出嫩芽,无数待字闺中的小姐带着丫鬟踏出家门,体验早春的气氛。

李承乾受伤的腿已经好了很多,除了走路时会有一点点的疼之外,其他时候基本与常人无异。这让他很开心,至少不用担心自己会变成一个瘸子。

腿好了,人的心就开始毛躁,李二的禁足令被反反复复数了无数次,可是依旧还差四十多天才能解禁。

“哥!你在想什么呢?”郁闷中的李承乾被长乐的声音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发现长乐和小武正牵着手站在自己后面,两个大小萝莉眼中闪动着恶作剧成功的光芒。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今天去踏青的么。”笑着在长乐和小武头上各拍了一下,淡笑着问道。

“想哥哥了嘛,我们看你这么可怜,就回来陪你喽。”长乐的小脸上笑出两个小小的酒窝,看上去甚是可爱。

“太子哥哥,你知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找你都快要找疯了呢。”小五跑到李承乾的另一侧,抓住那只想要伸到自己头顶作怪的手,仰起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

示意内侍搬来两把椅子,李承乾有些不解的问道:“找我干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的那个小学数学到了四年级之后就没有了,而且参考教案也没有了,河间王叔的那个‘新华书店’门槛都快要被踏破了,好多人天天都要去追问一遍,新书到货没有。”长乐轻轻颔首像内侍示意了一下,便坐到了出去的身边,一张小嘴像机关枪一样。

同时旁边的小五也不甘示弱:“是呢是呢,而且现在‘小学数学’已经炒到每本上百文钱了,可还是有人在不断的加价,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当初只印了一万册。”

李承乾很想说一万册其实已经不少了,这完全是在赔本赚吆喝,二十文钱一本七八十也得书,满长安城任何一家书店都找不到,因为这完全就是活字印刷术的成本价,去掉纸张和油墨的钱剩下的连给工人发工钱都不够。

“哥,你知道不,现在长安好多私塾都是在用你的书在教蒙学,甚至就连我们弘文馆都是在用你的书当教材。”长乐眨巴着大眼睛,很认真的说道。

“你们没把我交代出去吧?”李承乾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降临一般。

“还用我们交代么?‘作者:李高明’五个字印的比书名都要大。”长乐抿着嘴,皱着小鼻子鄙视的看了李承乾一眼:“哥,你说,在宫里读书的勋贵子弟有不认识李高明的么?”

有?没有?李承乾琢磨了半晌,最终艰难的摇摇头。

“所以啊哥哥,你不能再这么闲下去了,如果六月之前没有第五册出来的话,好多学子就要没有书读了,那样会对你的声誉有很大的影响。”长乐的表情很郑重,看上去让李承乾有一种面对魏黑子的感觉。

“你们两个不会是来谏言的吧?”李承乾左右转转头,看着大小两个萝莉,愁眉苦脸的问道。

“太子哥哥,您说过的,做事情要有始有终,不能半途而废,为什么自己却不坚持下去呢?”武媚稚嫩的小脸写满严肃,看上去就像一个正义使者,而李承乾不用说,自然是邪恶的化身。

“哥知道你们两个是好意,但是让哥想想成不?”面对两个大小萝莉的谴责,李承乾只能无力的摇摇头,用想想这样的方法来敷衍一下。

“哥哥怎么做事自然不用长乐和新阳妹妹多嘴,只是这件事哥哥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好么?”李丽质一改往日小恶魔的形象,乖巧的样子让李承乾几乎晃瞎了眼睛。

两个萝莉来的突然,走的仓促,李承乾琢磨了好长时间,除了猜测两个小丫头是来通风报信之外,其它竟然没有一点头绪。

时间又过了大概半个多月,天空中再一次飘起烦人的柳絮,李承乾再一次被老头子一份召令弄到了丽正殿。

“这书是你写的?”刚刚走进老头子的书房,看到孔颖达那个老货,李二的声音就闯进了李承乾的耳朵。

“呃~,回父皇,的确是儿臣所著。”在心中鄙视老头子一番,小说才是用‘写’来描述,这种教材文化人一般都会用‘著’来描述。

李二如何会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闻言之后嘴角抽了抽,对其不要脸的行为感觉颇有些无奈。

“太子殿下,次此书可有后续?”孔颖达眼看着弘文馆算学一科就要讲无可讲,急得火上房,自然没有心思跟这一对父子玩什么文字游戏。

“没有了。”李承乾果断的摇摇头,自己有不傻,在写下去就是初级代数、初级几何。

X、Y这种东西在大唐能玩儿明白可以说除了他自己,几乎一个没有,弄出来弘文馆同样还是讲不下去,所以不如彻底的绝了他们的念想。

李承乾回答的干脆利落,孔颖达却有些傻眼,对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事情完全就是措手不及。

原本在他看来,李承乾把书写到第八册下,应该是还有下文的,之所以不再往下写很可能是另有计划。

所以老家伙放弃了去找李承乾的打算,直接越过他,找到了李二这里,打算借用老李的力量来压制他。

可惜的是,孔老头天机算尽,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知识这种东西和钱不一样,它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只要李承乾自己不说,或者不表现出自己知道,其他人永远不会知道他到底会多少东西。

“太子,不得无礼。”孔老头尴尬的表情让老李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为了照顾老家伙的面子,还是假模假式的训斥了李承乾一番。

“喏。”李承乾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转过身对孔老头施了一礼,口中言道:“学生言出无状,还请孔师见谅!”

见谅?老夫见谅个屁,孔老头在肚子里不断腹诽,在这个老头子心里,压根就不相信李承乾只懂那么一点东西,有过编写教材经验的他很清楚,想写出一份教材,那编者的学问绝对要比书上写的多得多!

第三零一章 阳春三月——尴尬

不过老孔虽然知道李承乾必然有能力继续写下去,但却苦于没有证据证明,无奈之下孔老头向着老李一躬身,干脆不起来了。

“孔卿,这是何故,平身,快快平身。”李二瞪了李承乾一眼,从桌案之后转出来,亲自动手把老孔的身体扶正:“爱卿有话只说便是,何故如此!”

又是直说,孔颖达气的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心道,如果能直说俺又何必玩儿这种撒泼打滚的手段。

思来想去没有办法,孔老头抽着一张脸,张了半天嘴一个字没说出来,最后索性绕开李二,冲着李承乾躬身一礼。

李承乾无奈的看了一眼老李,得到李二一个‘你招惹的麻烦,你自己解决’的示意。

“孔师何必如此为难学生。”求援不成的李承乾叹了口气,上前将孔颖达扶起。

孔颖达看看李二,又看看李承乾,狠狠叹了口气,拍着大腿说道:“太子殿下,非是老臣不明事理,只是弘文馆和外面很多私塾已经按照殿下的书籍在教授算学,如果现在突然断掉教材,大批学习过新式算学的学生此道怕是就要废了。”

这回尴尬的不是老孔了,李二戏谑的目光注视下,李承乾无语的挠挠后颈。

这事儿整的真是太特么尴尬了,原本搞出‘小学数学’只是出于无聊,或者说是想在文化圈子里赚点名声,根本没有想过这帮人会把‘小学数学’当成教材来教导蒙学。

可是实际情况却是这帮文贼图省事,偷了他的书去教学生,教到一半发现书没了,然后就跑来撒泼打滚,非让他继续写下去。

书房中,李承乾和孔老头就这么无语的对视着,李二则是在一边饶有趣味看热闹。

都是混久了朝堂的人物,李承乾和孔老头眼神中传达的意思对李二来说,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内容,大概的意思如下:

李:老子的书写完了,没了。

孔:不行,你这是烂尾。

李:烂尾也没办法,老子写不下去了。

孔:写不下去也要写,你自己挖的坑必须要填。

李:老子在创世挖坑都不填,凭啥让老子在这里填?

孔:你,你要是敢不填,老夫就去宣传你太监了。

李:……。

孔:……。

李二的表情越来越怪,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瘪着嘴,鼓着眼,转身开步,桌案后面走,看背影耸动的肩膀说明伟大的皇帝陛下实在是忍无可忍。

时间不大,回到桌案后的老李收住笑容,一本正经的把李承乾揪过来问道:“太子,说说为什么不继续往下写了。”

“父皇,不是不写了,是真的没办法写了,再写……”李承乾扭头看看老孔:“再写只怕没有老师来教了。”

“不可能。”孔老头从李承乾的目光中读到鄙视,立刻被激的火冒三丈。

在他的心目中,李承乾这样的做法就是敝扫自珍,违背圣人有教无类的典型反面人物。

“太子如此说法,可有根据。”

李二表面上是在替孔老头发问,实际上等于给了李承乾一个解释的机会。

“父皇,口说无凭,不如儿臣出一题,如果孔师答的上来,儿臣便继续写下去如何?”李承乾脑中闪过后世大学中的一次偶遇,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那还是他在大四快要毕业的时候,也是在阳春三月的一天,他刚刚在导员那里讨论完毕业论文的一些细节出来,路过实验楼的时候,看到几个大二的学弟学妹在一处凉亭里七嘴八舌的讨论问题。

其中一个叫黄佩珊女孩他认识,是学生会干部,也是他的同乡。

出于礼冒,李承乾主动过去打了声招呼,女孩同样很热情的招呼他,同时指着凉亭中间石桌上的一张纸:“学长,要不要一起讨论一下,有奖品的哦!”

“奖品?是什么?”当时的李承乾打趣似的问道。

结果女孩从口袋里拿出几颗软糖,挑出一块,俏皮的说道:“奖励一颗糖果。”

李承乾不会在乎一颗糖果,但他很喜欢大学中的这种氛围,所以淡淡一笑之后,便抄起桌上的那张写着数十个字的纸张。

【有十二颗体积相同的圆球,其中一颗与其它十一颗质量不同,但不知道轻还是重。】

【要求:用一架天秤称三次,将这个特殊的球找出来。】

看完题目,李承乾嘴角扯出一丝笑容,从口袋中拿出笔,在纸上写出一个式子,然后交到女孩的手中:“答案并不是只有一个,不过我想这颗糖我应该是有机会赢的。”

女孩认真的看了看纸上的式子,最后皱了皱鼻子,拿出一颗糖果放进李承乾伸出来的手里:“好吧,算是学长赢了。”

一个三进制的变型题,对于李承乾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赢得一颗糖果,同时留下一份美好的回忆,这已经足够了。

不过李承乾的这份回忆,现在却成了孔老头的恶梦,时间已经过去三天,孔老头在家里躲了三天,就连上朝都请假推说染了几寒。

脸丢大了啊,当时在老李的书房中孔老头牛皮吹的山响,只要李承乾敢出题,他就敢答,现在却连一点思路都没有,这让老孔有什么脸再去上朝。

孔老头也怀疑过这李承乾会不会故意坑自己,弄一个没有解的题目来考验自己,但最后还是否定了这个想法,堂堂太子如果用这样的方法赢得赌约,就显得太过下作了,李二如果知道绝对会打他板子。

“爷爷,您在忙什么啊,好多天都没有笑过了呢。”一个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在孔颖达身后响起。

“是雯儿啊!”孔老头扭过头,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宛如仙女般的孙女,笑着说道:“爷爷正在算题呢。”

“是什么题?能给孙儿看看么?”曾经在青州府一副男装打扮的孔雯此时恢复了女装,扶着老孔的肩膀,眼神在桌上瞟着,口中撒娇问道。

“看,看,当然能看。”孔老头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自然是宠上了天,其父母也是怕闺女被这个老头子宠坏了,是以才一直带在身边,直到去年年初的时候才放她来到长安。

第三零二章 阳春三月——骗子

将天平、质量、体积等名词和孙女解释一偏之后,孔老头就继续埋头故纸堆中,打算从里面找到一个正确的算法,可以解决这让人厌恶的十二个球。

让人厌恶的水池管理员,一边放水一边灌水;有健忘症的小明,总是让小狗去取东西;相对而行的马车;背向而行的马车;一快一慢的马车……。

孔老头不知道李承乾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为什么要弄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来算,在他看来这些东西一点用处都没有,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

可没办法,想用的他的教材,就要算他的题,这是配套的,否则的话那些蒙学题目对学生来说就太简单了,往往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被搞定,这样会显的先生很没面子。

“爷爷,孙儿算完了。”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孔雯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张放到孔老的桌上。

“算完了?”孔颖达抬起头,眼中闪动着迷茫,好一会儿之后才惊讶的重复道:“你算完了?”

“嗯。都写在纸上呢。”孔雯指指桌上的纸说道。

“哦,爷爷看看。”顶着一对老花眼的孔颖达拿起桌上的纸张,颇为费力的看着孙女写下的那一行行娟秀的小楷。

半晌之后,孔老头双眼越来越亮,空着的手在半空比比划划,最后狠狠在大腿上一拍,也不管孙女受不受得了,大叫着:“太好了,太好了。”

“爷爷!爷爷!”小姑娘被老孔癫狂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声呼唤,很怕爷爷就此得了失心疯,那自己罪过可就大了。

“哦哦,爷爷是高兴,高兴的。”被叫了好几声,孔老头总算是稍稍回神,尴尬的拿着手里的纸,对孙女说道:“爷爷要出去一下,雯儿好好想想需要什么东西,等爷爷回来我们一起去买。”

言罢,也不等孔雯说什么,一撩袍服,小跑着出了房门,几乎是转眼之间就消失于院墙之外,其行动之迅速看的孔雯小丫头呆愣良久。

“陛下!陛下!”李二书房外面,呼呼带喘的孔老头等不及内侍通传,干脆面叫了起来。

“爱卿,何事如此急切?”李二瞅着孔老头满头汗的样子,便让他现在一旁喘喘,又让侍女送上茶水。

“陛下,此题臣解出来了。”老孔从怀里掏出孙女写好的那张纸让内侍转交李二,同时很不要脸的把孙女的功劳据为己有。

“孔卿……”李二接过内侍递上来的白纸,瞄了一眼之后放到一边,手指轻叩桌面,一脸为难的说道:“孔卿为我大唐当世俊杰,解此题尚需三天,如果其他庸碌之辈会如何?孔卿想过没有?”

一瞬间孔颖达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椅子上,脑子里转的只有三个字:上当了!

其实自从李承乾拿出问题的那一刻起,孔颖达就应该知道自己输了,因为他们争论的根本不是问题的答案,而是解答问题的时间。

可是,老孔当时被李承乾气糊涂了,拿到问题之后又一门心思钻到问题里面,完全忽略了事情的关键。

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三天,再讨论什么都是多余,在李二的心里已经确认李承乾说法:继续写下去没有任何意义,连老师都不懂书里写的是什么,还怎么教学生?

如丧考妣的老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皇宫里面出来的,恍恍惚惚的回到家里仰天大叫一声:“骗子!”就一头栽倒,像前几天在奏折里说的那样,一病不起。

苦逼的李承乾又摊上事了,而且摊上大事了,生生气晕朝廷重臣的罪名被老头子套在他的头上,声称如果孔老头就此驾鹤西游,那么宗正寺里的青砖大瓦房一定会让他住个过瘾。

李承乾不知道老孔的病倒和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甚至隐约间他觉得,算题算到驾鹤西游,亦不失为一桩美谈。

不过想归想,该去探望还是要去。在一个下着小雨的下午,郁闷的李承乾携带着老头子的赏赐来到了孔颖达的府上。

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个很尴尬的事情,孔雯那个小丫头真在对他怒目而视。

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吧,在给老孔行过师礼之后,李承乾有对着孔雯抱了抱拳:“小弟高明,见过二姐。”

孔雯的冷哼声中,老孔躺在床上迷惑的问道:“你们两个认识?”

“哦,是这样。”李承乾不等孔雯答话抢先说道:“学生在青州的时候有幸结识明理兄,而且当时还结为异姓兄弟,所以才叫孔雯小娘子二姐。”

孔老头听了李承乾的解释,扭头狠狠瞪了孙女一眼,大孙子孔文孔明理一直就在长安,说什么青州结拜完全就是扯淡,这分明就是孙女又打着她哥哥的名号出去胡闹。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李承乾既然没有发现,老孔不可能当面揭穿孙女的秘密,否则谁知道会不会再闹出其它乱子。

老孔不提,李承乾自然也不提,当初他可是装成另一个身份与孔雯结拜的,而且当时还誓言旦旦的说要给孔雯与‘太子’引荐一番,现在当着正主的面露了本相,那份尴尬几乎让他无地自容。

孔雯小丫头自诩聪明,自认不会说出自己被李承乾骗了的事实,既然李承乾傻傻的没认出她来,那就隐瞒下去好了,否则说穿了,小丫头的面子可就丢光了。

就这样,房间中的气氛显得十分诡异,老孔认为李承乾没认出孙女,却不知道他当初是用的假身份结拜,深怕说出秘密犯了欺君之罪,所以决定隐瞒;

孔雯同样认为李承乾没认出自己,但她当初被李承乾欺骗却是事实,所以小丫头很不想让爷爷知道自己当初被骗了,所以同样决定隐瞒这个秘密。

而三人之中唯一一个明白人李承乾,为了不让气氛更加尴尬,只好隐瞒自己其实什么都知道的事实。

三个人,三分心思,每个人都以为自己骗过了其他人,都在虚伪的敷衍着另外的两个人。

一时间,房间中的气氛只能用一个现代比较流行的词来形容:尴尬它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第三零三章 阳春三月——弃子

孔老头的耿直形象在李承乾心中被毁的很彻底,因为他在许诺连更四本‘小学数学’之后,这老货竟然第二天就从病入膏肓变得生龙活虎,上朝时脚下虎虎生风,竟然走的比程妖精都快。

骗子啊,李承乾无奈的感叹一句,拿起桌上的茶盏,仰头一饮而尽。

“什么骗子能骗到宫里去?”感慨的声音方落,程处默的大头就凑了过来,莫名其妙的问道。

“没事,喝你们的吧!”李承乾推开程处默的大头,再次端起茶盏遥敬马周一杯。

他还没有成年,长孙皇后又命令禁止其饮酒,所以有恐母症的李承乾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绝多不会喝酒。

“殿下为何对孔师一直耿耿于怀呢,须知如果不是孔师,殿下可是还在禁足呢。”马周陪李承乾灌了一杯茶水之后,淡笑着打趣说道。

李成乾郁闷的摇摇头,叹了口气:“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用不了几天禁足就要解除了,犯得着这样同归于尽吗么?”

马周知道太子与重臣之间的事轮不到自己插嘴,李承乾之所以这么说也只是在发发牢骚,想到这里便岔开话题:“殿下,刺客的事情,可有什么眉目了么?”

李承乾看着闹哄哄的一伙纨绔,略有些失神的说道:“目标找着了几个,监视了好几个月却没有任何动静,既没人联系他们,他们也不联系别人,真不知道这帮孙子在搞什么鬼。”

李承乾所说的目标自然是吴兴权一家,在百草堂大夫失踪之后的第三天,黑子的人就通过很多途径确定了吴家人躲藏的位置,并且严加监视。

现在时间过去了两个多月,监视的人换了好几批,却一直都没发现吴家人与任何人走动过,甚至可以说除了吃喝拉撒,这一家人就没有出屋的时候。

这让黑子等人十分的迷惑,渐渐已经开始失去耐心。

所以马周既然问起,李承乾也就大致上说了一下,同时希望马周能起到一个‘他山之石’的作用,让自己好好攻一攻吴兴权这块玉。

结果马周也确实没有让李承乾失望,略一琢磨之后便道:“殿下,臣认为那些被发现的人应该已经是弃子了,继续盯着似乎没有任何用处。”

李承乾闻言一愣。若有所思的看着马,沉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把你的想法仔细说说。”

马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几下,咂咂嘴:“殿下,刺杀的事情过这么久,却一直没有嫌犯落网,这就是我们一个最大的破绽。”

“因为只要是个人就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官家必定是一直在明察暗访,寻找幕后主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幕后指使者胆子再大,也不会贸然露头。”

说到这里,马周停了一下,不断的轻叩桌面,像是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最后一咬牙说道:“而且据殿下所说,刺客全都是长安人,而殿下在行刺的前一天又教训了一个纨绔。臣觉着……针对您的刺杀行动,会不会是那个神秘组织在长安的负责人私自行动?”

李承乾眼前一亮,瞬间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马周说的没错,刺客全部是长安人的确是自己忽略的一点。按道理如果‘种子’策划这次行动,那必然要调集组织所有精英,毕其功于一役,决不会单单依靠长安一地的成员来进行。

想通了这一点的李承乾长长的出了口气,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那么一下步就很好处理了。

目前的情况应该是‘种子’将吴兴权当成弃子,那么只要让那个‘种子’认为吴兴权知道的东西超过其权限,那么必然就会引来另一场对吴兴权的刺杀,而这样的刺杀自然是李承乾所喜欢的。

“高明,和一个酸儒聊那么投机干什么,莫非你打算弃武从文了?”程处默喝的似乎多了一点,大着舌头再一次凑过来。

李承乾与马周对视一眼,扭过头瞪着程处默,知道这小子和他老子一个德行,有什么话都不能好好说,索性说道:“作为山寨二头领,难道你不知道军师的重要么?还不给军师道歉。”

此话一出,程处默顿时就忘了自己是谁,笑得见牙不见眼,恭恭敬敬的给马周行了一礼,又转头混进纨绔堆里吹牛逼去了。

原本准备发作的马周,也被那夯货弄的没了脾气,等程处默离开之后,就好奇的问李承乾咋回事,为何又扯出一个山寨来?

李承乾左右也是无事,也就和马周说起了当年的‘小说’事件,听得马周那叫一个目眩神驰。

当听到李承乾说起但年在河边怒惩不义,一支穿云箭,招来千军万马,将欺负自己弟、妹的世家子弟严惩之后,就连马周甚至都开始心生向往。

当然,马周向往的是李承乾这张破嘴,明明一场纨绔间的龌龊,竟然硬是让他舌灿莲花般把自己说成了正义的使者,和平的化身。

他马周当年要是有这能耐,怎么可能连一个助教都混不下去。

大概又过了有小半个时辰,纨绔们酒至半酣,李承乾突然起身拉起马周:“走吧,我们去外面透透气。”

“透气?”马周不知道李承乾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点点头,一言不发的跟着李承乾离开包厢。

在老马看来,应该是这位太子殿下有什么机密的事情,不好当着房间中的一众纨绔们说,想要找个僻静的地方。

可实际上,李承乾还真的是带着他跑到外面,坐在迎宾楼大厅的一个角落,要了一壶茶,有一句没有句的聊天透气。

足足过了盏茶时间,东拉西扯中的马周终于有些忍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问道:“殿下,您这是……”

“什么也别问,咱们就坐在这看戏。”李承乾神秘的笑笑,抬手向迎宾楼两楼那三个喧闹的包厢指了指。

马周已经彻底被李承乾搞懵了,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条件反射的顺着手指的方向看来过去,然后……一声暴喝从上面传来:“我日你大爷的……”。

第三零四章 阳春三月——调戏

??贞观三年三月的纨绔聚会进行的无比惨烈,除了提前躲开的李承乾与马周,能站着走出迎宾楼的几乎没有。

众纨绔中最惨的是程处默,因为从始自终这货一直在叫嚣他是二当家,所以被揍的最狠,除了两个青黑色的眼眶之外,还有肿起的嘴角和颧骨。

而受伤最轻的是李绩家的李思文,这小子和他爹一个德性,喝到最后眼见情况不妙,直接猫腰闪人,但最终还是见机太晚,在后脑留下一个大包。

自从武德九年八月末来到大唐,直到现在的贞观三年,整整两年七个月的时间。李承乾已经从一个只有八岁的娃娃变成一个十一岁的少年。

纨绔们随着年龄的增长,也都有了各自不同的变化,武勋子弟变的更加魁梧,文官子弟变的更加沉稳。

当然,房遗爱是个例外,这货除了那张脸,就没有一个地方像老房的,似乎房家的优良基因都被他大哥继承就般。

程家三兄弟现在已经有了老程的八分风范,属于撒泼打滚占便宜的典型人物,哪怕是路边见到一块狗便便都要上去捡一块带回家的那种。

尉迟宝琪是唯一能和程家兄弟叫板的一个,靠的是一身彪悍的腱子肉,和黑铁塔一样的身板。两年多的时间,老尉迟不知道天天给自己二儿子喂什么东西吃,反正这货比两年前足足长了一尺多。

至于尉迟家的老大尉迟宝林,他年龄太大,与李承乾足足差了十多岁,所以现在是不跟他们这一伙纨绔在一起玩的。

段志玄家的老大段瓒和他爹那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平时很沉稳的样子,从不多言,不过只要说话,往往都是直接往‘祖坟’上刨。

但段瓒这两年不知怎么搞的,一直在掉头,十五岁的年级,竟然已经变成了地中海的式。而且为了头这个事情,小段没少和纨绔们干仗,马周在楼下听到的那声‘我****大爷的’就是他喊的。

长孙冲、长孙涣兄弟两个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被李承乾骗的多了,屁股被长孙无忌打肿过好几次,现在一般很少相信他。

李绩家的李思文越来越奸滑,一肚子鬼心眼,处处以李承乾为目标,并且将李承乾奉为自己的青春偶像,哪怕李承乾放个屁都会说是香的。

反观李思文的大哥李震,就要比他稳重许多,但也是个喜好热闹的性子,酒一上头基本上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杜荷,杜如晦的二儿子,时常仰慕魏晋名士之风,这两年处处效仿,据房遗爱说,杜荷这段时间甚至私下里和一些狐朋狗友服食过‘五石散’,总之,这货现在变的有些多。

裴行俭这小子因为是李承乾带进圈子里来的,这两年也是混的风声水起,酒席之间呼朋唤友,一改两年前腼腆的性子

将一众纨绔在心中过排着队的过了一遍,李承乾大体上有了一个客观的评价,琢磨着过段时间应该给他们找点事情忙活一下,否则再这么混下去,将来就特么废了。

想着想着,感觉马车一顿停了下来,二十七阴冷的声音响起:“你是何人?半路拦车所为何事?”

不等李承乾掀开车帘,一个他十分不想听到的声音就闯进了他的耳朵:“小女子孔雯,欲求见太子殿下,还请这位大哥行个方便。”

此时的李承乾很想告诉二十七‘不见’,但是考虑到孔老头追进宫里找自己麻烦的后果,最后还是选择妥协,从马车里钻出来:“原来是二姐在此,小弟有礼了。”

丫鬟陪同下的孔雯脸色变了变,但依旧与李承乾见了一礼:“见过太子殿下,小女子孔雯当不得太子殿下二姐的称呼,还请殿下……”

“诶~,义姐这是哪里话来,某与孔兄一见如故,结为异姓兄弟,即为兄弟,称一声二姐自不为过。”李承乾又开始揣着明白装糊涂,死死咬住结拜一事说话,似乎看着孔雯气结的样子甚是有趣一般。

“这,殿下喜欢,那便这样吧。”孔雯无奈的点点头。

在她看来李承乾根本就没有认出她到底是谁,所以心中虽然生气李承乾装成平民子弟与自己结拜,但同样也有一种骗‘傻子’的成就感。

“二姐来找小弟,可是有什么要事?”李承乾比了个请的手势,陪着孔雯沿着东市外的长街向孔家的方向走去。

孔雯与李承乾并行,只是稍稍落后半个身位以示尊重,口中淡淡说道:“小女子并无要事,只是在东市闲逛,偶遇罢了。”

李承乾哦了一声,扭头看看孔雯和她身边的小丫鬟:“这段时间长安城并不是很安全,二姐下次出来还是带些护卫才好。”

“谢殿下关心,小女子知道了。”孔雯微微垂头,轻声回答着。

除了父亲和爷爷,李承乾是第三个对她的安全表示关心的人,这让孔雯心中多少有一丝异样的感觉,隐隐的,似乎李承乾才是哥哥,而年龄较大的她是妹妹。

李承乾看着身边小丫头微微泛红的侧脸,以为这丫头不喜欢被人说教,便转而言道:“某与明礼兄结拜,二姐不用称呼如此正式,叫我高明或者三弟便可。”

“这,这如何使得!”孔雯微微偏头,一双凤目与李承乾对视一眼,又低下头,有些讷讷,没有一点在青州府时侃侃而谈的气势。

“有什么使得使不得的,就这么定了。”李承乾大气的一挥手,也不给孔雯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转而问道:“不知明理兄最近在忙什么?难道还留在山东未曾到长安么?”

“他……”孔雯被问的一滞,一个和大哥素未谋面的人,用极为相熟的语气询问大哥的事情,这种感觉真是太奇怪了,奇怪到让孔雯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难道明理兄有什么事情?”李承乾脸上露出一丝惊容。

“没,那道没有。”孔雯敢紧摇摇头:“大哥这段时间一直在温书,稍有闲暇还要忙一些家中事务,所以甚少出来。”

“原来是这样……”李承乾做出一副恍然的神色,心中暗自笑,随后又继续询问一些关于孔文的事情,直到将孔雯送回到孔家大宅之前,这才抱拳拱手告辞。

渐行渐远之时,远远传来女孩愤愤不平的清脆声音:“坏家伙,下次别让我再碰到你。”

敢情孔雯这小丫头被李承乾一路打岔,把想问的问题忘了个一干二净。

上架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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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五章 阳春三月——阳光下的阴暗

??与大萝莉的偶遇就像是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被李承乾忘到脑后,‘兰若寺’中大堆大堆的信件与情报看的他欲哭无泪。但事情就是这样,它总是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生,而且不会因为个人的喜好改变其到来的时间。

短短一天时间,或者说短短一顿饭的时间,契丹、倭国、林邑三方的情报几乎同一时间堆满了李承乾的桌子。

“这些……”李承乾指指桌上的那些情报,对侍立一旁的独孤玉凤问道:“父皇那里知道么?”

独孤玉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回答道:“回殿下,这些是第一手情报,陛下尚未收到。”

独孤青云一家离开以后,这个被留下来的小丫头就老实了许多,平日里就连话都没有几句,时不时的就坐在某个地方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黑子实在看不下去了,怕她一个想不开跑去自杀,就找到李承乾,希望能再给她一个机会。

所以李承乾很干脆的给她一个秘书的位置,让她负责‘六组、七组’的情报整理工作。

这样一来小丫头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收到自己父亲和哥哥传回来的情报,知道他们的现在的情况,同时也能假公济私的跟父兄聊一些自己的事情。

虽然大多数时候消息的反馈都要慢上很多,但总算也是有了联系,小丫头的情绪渐渐的也趋于稳定。

李承乾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翻看了几份之后对独孤玉凤说道:“全都抄上一份留存,原件送到陛下那里去。”

“喏”独孤玉凤不理解李承乾的意思,但还是低声答应下来,从桌上抱起那些文件,转身走向门外。

一身四二年式米军军服配长筒马靴的身姿从后面看显得格外窈窕,黑子一对眼珠子乱翻,差点从眼眶里跳出来,跟着一起跳到门外去。

李承乾对这个状态的黑子也是颇为无奈,这货什么都好,就是看到独孤玉凤那丫头立刻就会走不动路。

现在一身四二式米军军服的丫头,好像比以前的威力更大,蹿房越脊如履平地的黑子,就因为这样装扮的独孤玉凤已经撞了好几次墙了。

“行了,别看了,这么长时间还没看够么?要不我替你下聘礼,让你早点把这丫头娶了,天天回家抱着看?”李承乾鄙视的看了全身僵硬的黑子一眼,吐槽般的说道。

“殿下,您这衣服从哪里搞来的?满长安,不,满大唐应该就这么一套吧?这也太扎眼了。”直到独孤玉凤的背影消失在小院外面,黑子才回过头,苦着脸说道。

“咋啦?不好看?”李承乾翻了黑子一眼,不耐烦的说道。

“不是,好看是好看,可是您看看,这一路上的侍卫都走不动路了,这多影响守卫工作啊!”黑子琢磨了半天,想出一条似是而非的理由,不过怎么听都有一股子醋味在里面,好像自己的宝贝被别人惦记上了一样。

“我有什么办法,当初我只是让她试试,谁知道她穿上就不脱了,现在我没找你要衣服钱,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斗嘴这样的事情,李承乾是不怕的,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权当逗闷子了。

黑子张了半天嘴,知道再说下去也说不过李承乾,索性把话题引到其它地方:“殿下,吴兴权那里真的不盯了?”

身为主上,李承乾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黑子换了话题,他自然不会继续调侃下去,只是伸手虚点了他几下,然后正色说道:“现在盯不盯已经没有意义了,马上动手抓人,但是记住,不要搞死了。”

“喏!殿下如果没有其它吩咐,臣这就去办。”作为‘第七小组’主管,抓人之类正是黑子份内的事情。

“没事了,你先去吧。”李承乾点点头。

吴兴权,东市吴家牙行东家,武德三年由洛阳迁居至长安,武德五年在东市置产业‘吴家牙行’,家中妻室唯田氏一人,并育有一子吴庆之,现年一十九岁……。

黑子不知道是第几次翻看吴兴权的资料,只是这一次看的格外认真,而在他的对面坐着的,正是刚刚被拘进情报科的吴兴权。

“吴兴权是吧?”足足过了有半个时辰,黑子放下手里的资料,盯着老吴问道。

“你不用问了,刺杀的事情的确是我作的。”吴兴权似乎也认命了,也不等黑子继续问,便直接承认了刺杀的事情。

“为什么?”黑子不动声色的问道。

“为什么?他打断我儿的腿,我就去取他的命,就这么简单。”吴兴权很光棍,有问必答,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他根本就没想过能活下去。

黑子又默默的看了吴兴权一会儿,淡淡的说道:“那么说说‘种子’在长安的情况吧。”

吴兴权自嘲的笑笑:“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次我调动了长安所有的力量,既然失败了,那么这些人基本上就都暴露了,说不说又有什么意义?”

对吴兴权这种模模糊糊的回答,黑子不动声色的说道:“吴兴权,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懂么?”

吴兴权回答道:“好吧,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的,一定有问必答。”

“很好,看来你是个明白人,很清楚眼前的形势,那么我也担白告诉你一件事,让你有一个心理准备。”黑子能感觉到对面吴兴权内心的恐惧,尽管他表现的十分镇定,但眼中露出的惶恐却充分的暴露了他的内心。

“您说。”吴兴权表现的更加配合。

以他的经验来看,对面那个阴森森的家伙随虽表现的与正常人无异,但眼中时不时闪过的那一丝暴虐与嗜血,已经足够让他心惊胆颤。

果然,黑子接下来的话让吴兴权如坠冰窟:“先,你所说的一切,我们都会记录在案,然后我们会对你动刑,用来核实你第一次说的是否属实。接下来如果两份供词不同,那么你的儿子和妻子,就是接受与你一样的刑罚。我这样说,你明白么?”

第三零六章 阳春三月——黑子的春天

??吴兴权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整整五天,不眠不休反复问同一个问题一百七十三次,这让他有种想要找块石头撞死的冲动。

对面的黑子同样不眠不休的陪了他五天,不过看上去精神远比他要好上许多,虽然眼中已经有了一丝疲惫,但却依然有神。

“那么,现在我们开始第一百七十四次。”黑子示意身后的一个黑衣人给吴兴权浇了一盆冷水之后,重新拿出一张白纸,提起手中毛笔准备记录。

“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被绑在椅子上的吴兴权歇斯底里的撕吼着,看样子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黑子的思维有些迟钝,隔了大概有三、五个呼吸时间,才对身后的黑衣人说道:“让他清醒一下。”

五天五夜连续不断的审训,对吴兴权来说是摧残,对黑子来说同样如此,桌子下面的腿上已经不知被他用针刺了多少下,为的就是不让自己睡着。

这并不是黑子自己找虐,而是在进行一项他亲自设定的训练,为的就是锻炼‘第七小组’成员的耐力和毅力。

这是每一个‘第七小组’成员都必须经历的训练,能坚持四天并保持‘七成战斗力算是过关,否则只能算是‘第七小组’的外围成员。

‘疲劳审讯’整整持续了六天六夜,最后看吴兴权实在受不了了,最后说的三十份供词几乎一字不差的时候,审训才算彻底结束。

看着死猪一样被抬出去的吴兴权,黑子撇撇嘴,轻蔑的笑笑,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强烈的眩晕感让他几乎站力不稳。

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黑子现在都已经到了极限,不过他还是记得李承乾说过的一句话:每个人都有极限,但更多时候这个极限只是自以为是,当你冲破它时,就会现其实那并不是真的。

用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黑子决定试试再挑战一次极限,不过这一次好像咬的有些重,口腔里已经有了淡淡的血腥味。

‘兰若寺’还是老样子,李承乾也还是坐在老位置,除了院子里的杂草更茂盛一些之外,一切都和他那天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只是似乎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很特别,黑子甚至感觉自己从那些侍卫的眼睛读到了钦佩。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脑子里实在是很乱的很,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时不时的冒出来,为了保持清醒,只能一次又一次不断咬着自己的嘴唇,舌头他是不敢咬了,生怕自己不小心咬断了。

“殿下,这是吴……”黑子努力的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那个被他折腾的快要疯了的家伙:“吴兴权的口供。”

李承乾亲手接过黑子递来的供词,看都没看就放在一边,叹了口气沉声说道:“黑子,何必如何折腾自己,把身体折腾坏了,你让本宫上哪再去找一个合格的行动组组长!”

不过黑子现在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耳朵里嗡嗡直响,除了看到李承乾嘴巴动来动去,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傻笑:“殿下,我,这一次坚持了六天六夜。”

“本宫知道,所以……送你一份奖励。”李承乾一边说,一边向黑子的身后指指。

黑子随然不知道李承乾说的是什么,但却能看懂他的手势,所以很自然的转身向身后看去。

一身四二式米军军服的独孤玉凤正托着一个托盘站在他的身后,只是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拿上你的奖励,回去好好睡一觉。”黑子与独孤玉凤对视着,眼睛有些模糊,耳畔传来李承乾模模糊糊的声音,然后眼前一黑直接栽了下去。

“扶他下去休息吧,这么长时间,我想你应该知道他对你的心思。”看着手忙脚乱去扶黑子的独孤玉凤,李承乾略带调侃的说道。

“我……”独孤玉凤用自己的身体撑住黑子,让他不至于倒到地上,被李承乾的话窘的脸色一片飞红,求救的目光扫身立身于门口的侍卫。

意外的是,门口的侍卫统统把脑袋转向其它方向,对她的求助视而不见,房间外面的同样如此,再远……再远的独孤玉凤自己都看不到。

两天之后,昏睡过去的黑子终于恢复了一些意识,一股熟悉的淡淡幽香在他鼻端萦绕,只是朦胧中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闻到过。

“醒了就快点起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时间在这里伺候你。”熟悉的声音响起,是独孤玉凤。

黑子几乎是瞬间从朦胧中回过神来,来不及琢磨为什么自己醒了会听到独孤玉凤的声音,一个翻身从炕上坐起来,据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身帅气军服的独孤玉凤斜斜的靠在门框上,有些羞怒的瞪着自己,微染红霞的双颊宛如院子里正在盛开的桃花。

“你怎么还不起来,到底想磨蹭到什么时候。”半晌之后,独孤玉凤见黑子一直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由怒斥道。

只是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种怒斥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与其说是怒斥,不如说是娇嗔。

不过即便如此,这一句催促还是起到了应有的作用,黑子一瞬间像是被狗撵的兔子一样,‘嗖’的一家伙就从炕上窜了下来,赤着一双大脚站在了地上。

“我现在是在哪里?”站到地上,黑子才将目光从独孤玉凤身上移开,并且游目在房间里四下打量起来。

“醒了就赶紧出去,不要占着本小姐办公的地方。”独孤玉凤的语气虽然有些不耐,但不是告诉了黑子,这是什么地方。

“呃~”黑子愣了一下,不自觉的回头向着刚刚自己跳下来的炕上看去,脑中闪过独孤玉凤亦曾经睡在上面的情景。

不知道这样到底算不算间接同床共枕呢?

“混蛋,你想什么呢,不快点滚出去!”黑子的一系列动作终于让独孤玉凤彻底的爆了,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服,狠狠贯在他的头上。

第三零七章 ‘坑货’席君买

??深黑色的党卫军军服穿在黑子的身上,外面再套上一件灰色的风衣,显得身材挺拔了许多。低垂帽檐下一双阴郁的眼睛,配合他本身那阴冷的气质,看上去去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不过虽然如此,却依旧改变不了这套军服套在身上非常帅气的事实。

甚至就连傲气非常的独孤玉凤看着换好衣服的黑子,眼中都闪过一丝异彩,情不自情的上前将他的衣领重新整理了一下。

这与情感无关,只是为了更加完美一些。

帅,太帅了,从独孤玉凤的临时办公点出来之后,黑子立刻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每一个看到黑子的侍卫都是一脸的羡慕与自惭形秽。

每一个遇到黑子的侍女则是短暂的愣神,然后就是羞涩的垂头。

“玉,玉凤,别,别掐了。”李承乾小院的外面,黑子停下身子,按住独孤玉凤一直扭在他腰上的手,结结巴巴的说道。

“这是内宫,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在这里最好安份点。”独孤玉凤一语双关的说道。

自从李承乾两天前替黑子挑明心迹,独孤玉凤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接着黑子又在她的临时办公点睡了两晚,更是让她心中莫名。虽然那个办公点她并不经常在里面休息,但不管怎么说那里基本都相当于她的半个闺房。

黑子作为第一个住进去的男人,如果说独孤玉凤对他一点感觉没有的话,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过对于独孤玉凤的警告,黑子除了无辜的眨眨眼睛还能说什么呢?他曾经在‘兰若寺’进进出出不下数百次,而且当初他混‘兰若寺’的时候,玉凤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所以,独孤玉凤现在这种含含糊糊的警告分明就是别有所指。

“你们两个到底进不进来?如果想要卿卿我我透恩爱,麻烦二位离本宫远点。”小院里面,李承乾盘坐在一棵柳树下面,身侧放着大堆的情报资料。

“殿下,黑子前来复命。”再次被独孤玉凤在胳膊上拧了一把之后,黑子呲牙咧嘴的从外面走进来。

“不错,很精神!”李承乾淡笑着看了黑子一会儿,党卫军军服穿在他身上,和那一身阴森森的气质完全相得益彰。

最关建的是,这一套军服很帅,不,是太特么帅了。

在后世看过很多二战时的电影,除了党卫军军服,没有任何一套军服是李承乾特别钟爱的。

只是在后世一直没有机会搞上一套,现在到了大唐……嘿嘿,这破事儿没人管,只要不是光着,喜欢穿啥就穿啥。

当然,想穿啥就穿啥指的不是李承乾。

黑子以拳击胸,对李承乾行了一个唐制军礼,嘴角翘起一个弧度,如独孤玉凤般一语双关的说道:“谢殿下的赏赐”

“行了,衣服不错,本宫很满意。”李承乾重新拿起身边的情报,扫了一眼之后对黑子说道:“滚吧,去忙你的事情,吴兴权该醒了,让他去进行他的任务去吧。”

“喏”睡醒了的黑子有些亢奋,原因不用说,基本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独孤小娘,先别急着跟你家男人走。”看着独孤玉凤跟在黑子后面一起往外走,李承乾调侃道。

“太子殿下!”原本有些不好意思的独孤玉凤刚刚想要躲出去,冷不防李承乾丢出这样一句,霎时俏脸飞红。

“你去找一下二愣,让他过来。”李承乾却满不在乎的挥挥手。

整个皇城里面,一个穿四二式军服的,一个穿党卫军军服的,哪怕是傻子都能看出他俩肯定有一腿,早晚不等的事儿,说说怕什么。

“二愣?”

“哦,就是席君买,席都尉。”迷惑的独孤玉凤让李承乾想起,二愣这个外号在宫里还没有传开,很多人不知道指的是谁。

李承乾不知道老独孤离开的时候和独孤玉凤说过什么,反正现在这丫头似乎比以前成熟了很多,虽然依旧有事没事的使些小性子,但比起以前那简直就是天地之差。

这样的改变或许是因为老孤独临行前和闺女透露过南疆布局的事情,又或许是能经常收到老独孤一家现在的状况信息,不过管它呢,只要这丫头老老实实的别折腾,李承乾认为这就是好事儿。

黑子和独孤玉凤离开之后,李承乾重新将目光投向手中一份新的的情报,片刻之后便见他狠狠的将这份情报揉成了一团,用力丢了出去,该死的强盗竟然把他卖武器的银子劫了。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李承乾所有好心情全部不翼而飞,脑子里只剩下‘剿匪’这一个念头。

“殿下,您找我?”就在李承乾咬牙切齿的琢磨着是否要派出人手剿灭河北盗匪的时候,席君买快步走进了小院。

看着席君买愣愣的样子,李承乾更生气了,抓起单独放在一边的一份报告,拿在手中扬了扬:“二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押运的路上会死掉这么多的奴隶?”

“殿下,那些都是饿死的,和臣没啥关系。”席君买摇摇头,坚决否认死了好几千奴隶的事情和自己有关。

“你们出去是带足了粮食的,甚至那奴隶的口粮都已经由山东府划拨给你们了,为什么还会饿死两千多奴隶?”李承乾的质问几乎是吼出来的,感觉他现在就像是一个火药桶一般,只要席君买一个应对不好,随时都有说可能炸掉。

不过李承乾的话也恰好说到点子上,话音方落,席君买就吐槽般的说道:“殿下,粮食本来是不缺,可是老包一路上看谁都可怜,到处给百姓粮……老实说,臣能带着剩下的七八千人回到山东已经很不容易了。”

“老包?他去干什么?”李承乾眉头紧蹙,王玄策的文书中可没提到这件事,只是说第一批高句丽奴仆已经收到,但是死了二千多云云。

说起包龙图为什么会参与到人**易,席君买脸色一红,吱吱唔唔的说道:“臣又不认识几个字,怕被那些契丹人骗了,所,所以,在山东的时候就,就把老包给绑了,打算让他帮臣一把。”

第三零八章 高句丽奴隶们

??席君买的话让李承乾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撞的天灵盖都在隐隐作痛,只恨不能一把掐死他。

“二愣啊二愣,你什么时候能长点脑子!”李承乾从地上跳起来,围着席君买转了一圈又一圈,指着他的鼻子吼道:“从长安到山东,再从山东到幽州,这一路上有多少夫子!有多少世家!有多少士族!你抓谁不好非要抓老包那头倔驴!”

越骂越生气,最后忍不住狠狠在席君买的腿上踢了几脚,直到脚背隐隐疼,这才罢休。

席君买有些担心的看了李承乾的脚一眼,略带委屈的说道:“臣知道了,下次……”

“没下次了,你丫准备老死长安吧!”感受着脚背上传来的疼痛,看到席君买在自己脚上扫来扫去的眼神,李承乾有一种脑袋快要爆开的感觉。

“殿下,千把个高句丽奴隶不至于吧!”席君买挠挠后脑,在他看来死掉的那些奴隶也就是一车盐的价值,就当是丢了好了,根本就不值得李承乾这么大的火。

“你先回去吧,在左卫率练兵的时候多向仁贵请教,不要自作聪明。”李承乾暗暗叹了口气,无力地摆摆手。

知道了是因为把粮食分给大唐百姓才饿死了奴隶之后,李承乾已经不再纠结于死了多少奴隶的事情,毕竟高句丽人再金贵也没有大唐百姓金贵,死光了再去抓就是了。

真正让他生气的是席二楞自作聪明的举动,抓个人都抓不明白,竟然会抓老包那头倔驴上路。

不过用席二楞也是没办法的事,身边人手太少了,根本就不够用,只能在矬子里面拔大个。

李敬玄、马周现在已经被死死钉在都水监和石炭司,两人配合一个负责漕运和清淤,另一个负责加固河堤以及用水泥作护坡。

将作监那里也被抽调大量的工匠,跟着柳敏追在李敬玄和马周的屁股后面架筒车。

上一次下雨已经是大概半个多月之前的事情了,贞观三年的旱灾几乎已经成定局,不把筒车架起来加快农田的灌溉工作,只怕又要饿死不少人。

军事方面老薛一直在负责太子右卫率,根本走不开,席二愣有带兵经验,可是出去一次就把事情办砸了,李承乾也不敢再信他。

可眼看河北道盗匪横行,竟然将他卖军械的钱财洗劫就空,如果放任不管,以后‘睚眦必报’这个名头也不用要了。

最关键的是,那些银钱竟然是一夜之间就消失无踪的,丢的无声无息,如果不是第二天现马车轻了许多,只怕押送的队伍一直到长安都不会现银钱已经不翼而飞。

能解决这个问题的,李承乾只想到一个人,不过可惜的是,那家伙现在还没出生,真要想用,必须要等二、三十年之后再说。

思来想去自己手下没有任何一人可以胜任这个任务,最后只能无奈的放到一边,等回头找机会和老头子说说,让他老人家去解决吧,必竟那几十万两的银子都是要上缴国库的。

李承乾在为手下无人可用愁,身在山东的王玄策同样在愁。

看着临时搭建的营地中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七千多高句丽人,王玄策只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整个县衙连他这个县令都算上,一共不到一百人,现在要看守七千多奴隶干活,王玄策很想给李承乾写信问问,到底要不要自己活了。

不过好在王玄策有一个比较聪明的脑袋,很快他就从中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以夷制夷!

所以关押了七千多奴隶的营地里被连夜搭起了一座三尺高台,等到天光放亮,王玄策已经在青州府折冲都尉的陪同下上了高台。

“奴隶们,恭喜你们,从今天开始,你们属于大唐了。”擎着手里的铁皮大喇叭,王玄策用了一句奇葩的开场白,挑起了话头。

“尊敬的大唐官员,我们都是高句丽平民,不知道为什么在您的眼中我们会是奴隶?”一个瘦高的汉子在奴隶中站起来,高声的问道。

同时,这一句质问也在奴隶中掀起一阵骚乱,所有高句丽奴隶都在七嘴八舌的表着自己的意见。

“因为你们是大唐用极高的代价换回来的。”王玄策此时的无耻丝毫不下于那位伟大的太子殿下,他的回答就连身边的折冲都尉都有些脸红:“大唐是负责任的大国,一直致力于保持这片大6的和平稳定殿,所以不忍心看你们被契丹人奴役,用极高的代价把你们从那些野蛮人手中救了下来。”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放我们回国?”另一个汉子站了起来,衣衫虽然褴褛,但却能看出原本的华贵。

“大唐为了你们付出巨大的代价,这份代价是大唐的子民勒紧自己的腰带,饿着自己的肚皮创造出来的。你们难道就这样心安理得的享受?你们是否觉得心中有愧?是否觉得自己应该为大唐百姓做些什么?”

王玄策话说的漂亮,但再漂亮也改不不了事情的本质——这些高句丽人是大唐买回来的奴隶。

“大唐是宗主国,难道不应该为属国作些什么么?”

“高句丽是属国,你们又为大唐作过什么?”王玄策脸色一冷。

漂亮话已经说完了,大唐已经被摆在了正义的立场,接下来就是图穷匕见的时候:“现在,听好本官说的话,本官需要七十四位小组主管,这需要在你们中间选出来。”

第一个站出来的汉子看上去原本应该是个军人,有着耿直的性子,王玄策话音刚落,便振臂高呼道:“我们不是奴隶,放我们自由。”

一瞬间,场面顿时乱了起来,奴隶们纷纷站了起来,如果不是彼此间用铁链栓在一起,只怕立时就会对高台形成冲击。

“杀了他!”折冲都尉双眼眯成一条细线,对身边手持强弩的亲卫一挥手。

“嘣”的一声,弓弦颤动,那个看到亲卫举起强弩的汉子,刚刚意识到情况不妙的瞬间,其头颅便被一根弩矢穿透,惨叫都没来得及出,便横尸于地。

汉子倒下的那一刻,折冲都尉一声暴喝:“大唐军阵,杀!”

“大唐军阵,杀!杀!杀!”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起。

一连串横刀出鞘的声音‘唰唰唰唰’不断响起,雪亮的刀锋在阳光的照射下,散着摄人心魄的寒芒。

第三零九章 以夷制夷

??七千多人,数量不少,但其中大部分都是高句丽平民,面对气势如虹的大唐军队,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吓尿了,不断的喊着‘不要杀我’‘我愿意作奴隶’‘救命’之类的词汇。

“所有人抱头蹲下,凡有高于三尺者,杀无赦!”恶魔般的折冲都尉在高句丽人眼中,似一头择人而噬的上古凶兽,壮硕的身体站在高台上,宛如战神。

‘呼啦’一声,折冲都尉声音方落,高台下面已经跪满了高句丽奴隶,每个人都是跪伏于地,生怕自己高于三尺。

场面被肃清之后,王玄策抱着他心爱的铁皮大喇叭温吞吞的说道:“鉴于你们今天的糟糕表现,从今往后,所有人食物减半。”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站出来,高于三尺的命令还没有解除,谁都不想拿自己的拿去试验,这条命令是否会被执行。

历史上王玄策能干出一人灭一国的事情,自然不会对高句丽的化外之民有什么怜悯之心,更何况李承乾的来信中可是明明白白的写着,高句丽境内至今还保留着一坐硕大的汉人京观。

等了一会,见无人再站出来反对,王玄策才点点头:“很好,看来你们都很明白自己的处境。那么我们继续刚刚的话题,七十四个头目的话题。”

人头攒动的临时营地没人敢出一丝声音,空旷的场地上空只有王玄策一个人的声音在回荡:“七十四个头目,每七天可以得到一天的假期,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可以休息,伙食每天在正常标准上加一只鸡。最重要的是,一年之后,根据各组的表现,可以得到若干唐人的身份的名额。”

王玄策话音方活,高台下面就响起了窃窃私语,无数人在讨论着这段话的真实性。

当然,很多高句丽人都能体会王玄策这条计策的真实用意,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七、八千人在没有一个领袖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统一思想。

所以就算这些人明白王玄策的用意,也没有任何能力去阻止,哪怕他们不去争,也会有别人去争这个头目的位置。

而与其头目的位置被别人抢到,自己被人奴役,那就不如自己亲自去抢这个位置,反过来奴役别人。

不用干活,七天就有一天假期,每天有肉,最关键的是一年之后有成为唐人的机会。

讨论了片刻之后,人群安静了下来,除了那些老实惯了的平民选择认命之外,几乎每个有点想法的人都以仇视的目光盯着其他同胞。

七十四个位置,数百有想法的人,看来会有一场好戏看了。

王玄策与折冲都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作了一个撇嘴的动作,然后王玄策再次对下面说道:“待遇说完了,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关于犯错之后的惩罚。”

“第一,完不成当日工作的,头目受三十鞭的惩罚,全组没有饭吃。”

“第二,不服管教者,杀!”

“第三,逃跑、闹事者,一经现,全组杀无赦!”

三条规矩,两条杀令,让台下的奴隶浑身一颤。

接着王玄策淡淡的丢下一句:“你们可以选了,日落之前必须选出来,否则没有饭吃。”

乱,随着王玄策和折冲都尉转身离开,临地营地里瞬间就乱作一团,喝骂声,骨裂声,惨叫声轮翻响起。

一群被铁链栓在一起的奴隶们为了自己的未来的幸福生活,厮打在一起,所有人都知道普通的奴隶日子必定不会好过,很可能会活不过一年的时间,最有机会活下去的,只有当上那个所谓的头目。

“这就是人性?”包龙图站在营地的一角,看着缓步走过来的王玄策,沉声问道。

王玄策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意,淡淡回答:“对,这就是人性,人不为已,天诛地灭的人性。”

“你有更好的办法,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包龙图似乎有些不忍,王玄策今天所做的一切,他理解,但并不认同。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然殿下说数百上千年后,他们会是我们一族。可现在……”王玄策顿了顿,眯着眼睛说道:“他们不是。”

“我记得殿下说过一个词,好像是……‘种族主义者’。”包龙图看着王玄策这个至交好友,眼神复杂,总是觉得这个好友有些变了,变的和以前不大一样。

“老包,我们的目标不一样。”王玄策知道老包在想什么,所以他叹了口气说道:“‘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这是你的志向,我不作任何评论。同样,我的志向是‘拓土开疆、名传千古’,希望你也能理解。”

“我知道,只是觉得他们有些可怜而以。”包龙图注视着混乱的营地,拍拍王玄策的肩。

老包到底年龄大些,即便看不惯****玄的作法,也不会多加评论,而且他目前已经自顾不暇,根本就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操心****玄的事情。

子弟学校因为免费,所以收到的学生越来越多,甚至有些偏远一些,家里没有人在石炭司下属企业工作的娃娃也都慕名而来报名。

有‘天下大同’愿望的包龙图开始是来者不拒的,可收着收着就现情况有些失控了。

子弟学校的教师数量根本就不足以同时教授数百名学生,眼看着老师们从早教到晚,累的榻都爬不上去,老包这才知道自己开始的时候犯了多大的错误。

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间很快就一点点的过去,直到最后,临时营地里只剩下寥寥数十人还能站着的时候,王玄策才对他笑了一下:“老包,别想你的那些破坏事了,等我把眼下这件事处理了就给殿下写信,请殿下帮忙找些老师过来。”

“唉,学校的事包某确实做的差了。”老包点点头,对于自己的急功近利不好意思。

“是老包你想的多了,依我看殿下怕是巴不得你再多招一些呢。”王玄策想着李承乾去年二月离开时的嘱咐,笑着安慰起老包。

只是王玄策还不知道,那位几近无所不能的太子殿下已经快要被人手的问愁的快要哭了。

第三一零章 矬子的烦恼

??贞观三年的大唐显的份外忙碌,每个人好像都有做不完的事情,驿馆中的犬上三田耜似乎被所有人遗忘,甚至就连鸿胪寺好像都忘了他这个人。

至于李承乾,更不用说了,他的眼里除了被劫走的数十万两银子,再无其它,犬上三田耜这个人早就被他忘到了脑后。

不过在遥远的大海对面,犬上三田耜这个名字却在不断被舒明天皇提起:“高向玄理,你认为犬上此次大唐之行是否会成功?”

高向玄理,汉族归化人,自诩为曹操后裔。

公元6o8年随遣隋使小野妹子来到华夏,一直留居华夏未曾归国,这次因为被女仆事件牵连,在贞观二年随同犬上三田耜一起被遣返倭国。

“陛下,此事难说。”高向玄理叹了口气,摇头表示不能确定。

“与朕仔细说说。”舒明今年已经三十有七,以前只是个世子的身份,对大唐并不十分了解,所以他很想从高向玄理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高向玄理认真想了想,颇有些为难的说道:“臣在华夏留居二十载,自认熟知唐人脾性,但……现在大唐的太子,臣实在看不明白。”

“不管明不明白,你先说说。”舒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陛下,臣未与大唐太子接触过,但从其行事来判断,其人目光短浅,唯利是图,而且胸无城俯。”高向玄理自认已经把李承乾看的十分透彻,对舒明侃侃而谈道。

“第一,此人为一座石炭矿就与大唐顶极世族针锋相对,此为唯利是图;第二,此人在大唐有‘睚眦必报’的名号,足以证明其胸无城俯;第三,此人为了女奴不惜与我大倭国结仇,此为目光短浅。”

“不错。如果按你这样说,似乎确是如此。”舒明点点头,心中也比较认同高向玄理的说法:“但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要说犬上并不一定会成功呢?”

“陛下,银两是可以装进自己口袋中的,而矿山却必须要献于大唐皇帝。所以臣认为,那大唐太子必然会对存于高句丽边境上的银两感兴趣,从而放弃我国境内的矿山。”高向玄理十分肯定的说道。

舒明叹了口气:“华夏有句名言: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没想到,一个纨绔的太子,竟然歪打正着的……”。

“是啊。”高向玄理同样情绪有些低落。

试过大唐军械,舒明天皇一系的官员算计了好几个月,最后决定用矿山来引诱大唐上勾,打算再诓骗一大批的军械。

等军械到了,就有了和苏我家族对抗的资本,到时候随随便便弄一个银矿丢给大唐派来的官员,反正就算大唐现矿山的事情上被骗了,隔着茫茫大海,也只能徒呼奈何,想必为了一点点军械,大唐也不会真的跨海远征。

可现在呢,好像一切都被那个‘目光短浅’的纨绔太子给毁了,想要购买军械就只能动用真金白银。

倭国朝堂,苏我虾夷独断纲常,如果调用大批的金银势必会引其他的警觉,到时候谁灭了灭可真就不一定了。

“陛下,其实……大唐的军械并不适合我们。”沉默半响之后,高向玄理终于缓缓开口,打算从另一个方向开导一下这位苦逼的,被赶鸭子上架的舒明。

“为什么这么说?”舒明被高向玄理之前的一番话说的情绪有些低落,此时见他似乎另有见解,不由有些好奇。

“他们的军械太大了,我们东瀛勇士用起来很费力气。”高向玄理向门口处的一个侍卫指了指,脸上露出一个很怪异的表情:“陛下请看,勇士还没有那张弓高,这……”。

在大唐呆的时间长了,看惯了那些军士身背长弓威武雄壮的样子,现在回国一看,那弓背在军卒身上怎么看怎么滑稽,这一头还没搭到肩膀上,另一头已经杵地上了。

如果把两张弓对到一起,基本上军卒可以当成一座门来走,而且不用低头。

舒明天皇皱着眉头,看着门口的侍卫,难怪这段时间看看都觉得不对劲,原来真的原因在这里,特么一张弓竟然比人多出两、三个头的高度,这到底算怎么一回事。

“而且陛下,大唐横刀我们的勇士用起来很费力,刀刃太长,刀柄太短,勇士们一只手根本就使不动,两只手又没地方抓。所以勇士们都是在刀上绑一根木棍,将刀柄延长,这样一来……。”高向玄理喋喋不休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满头黑线的舒明天皇想要杀人的目光。

“你先出去吧。”舒明终于听不下去了,挥手打断高向玄理的言,郁闷的揉着涨的脑袋。

“陛下,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高向玄理的神经反射弧好像比正常人长了许多,竟一点都没觉查到舒明的厌恶。

“出去,朕让你出去,没听到么。”忍不无忍的舒明终于爆了一次,如果不是手底下真的无人可用,真想砍了这货。

就这张破嘴,竟能在大唐那个无比高傲的国家活二十年没被人打死,除了奇迹,舒明找不到任何一个解释。

大唐民间有句俗语,叫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舒明过的不舒坦,大唐的皇帝陛下李二同志一样过的不舒坦,但因无论是谁,被人通知‘你的存款消失了四十余万两’都不会舒坦:“查!给朕去查!林松海,让你的情报科动起来,必须给朕把这批银子追回来。”

“喏!”独孤青云已经离开,但情报科还需要有人主持,所以林松海当仁不让的接了这个位置。

“太子知道么?”李二很奇怪一向风风火火的李承乾怎么这一次这么安静,竟然没跑到自己来闹腾。

“这是原件,太子那里应该不知道。”林松海很有自信,但他所不知道的是,他的那个侄女为了一点可以和家里通信的诱惑,早就弃他而去,转到‘仇人’李承乾的门下去了。

第三一一章 送给李恪的生意

??大唐情报科,原本是属于李二的秘密间谍机构,不过自从和李承乾的‘第七小组’考量一场之后,因为其能力问题,选择了与‘第七、第六’两小组结合。

表面上李二是情报科的掌控者,所有的消息都会第一时间转到他的手里。

但现实的情况却是另一番结果,因为‘第七小组’基本上全部由刺客构成,那么他们整合到了一起之后,等于变相的把原本属于刺客的地下情报网同样整合到了一起。

所以情报科看上去虽然和以前老李那时候没什么两样,但实际上是两套情报网,李承乾如愿以偿的把自己隐藏到了老头子的身影下面。

今后他可以理直气壮的展壮大自己,而不愁被老头子现,最多把消息多传一份给老头子,让老李当成是情报科递交上来的就好。

所以当李承乾得知钱的事情由老头子去追查之后,立刻放下了心事,将目光放在了李恪的身上。

“小恪,最近你小子在搞什么?为什么不到‘兰若寺’来了?”一次假装的偶遇,李承乾将喜滋滋的李恪堵在了弘文馆的大门口。

“哥?你咋到这来了?不怕孔师盯上你?”李恪眼睛瞪的溜圆不答反问道。

李承乾笑着摆摆手,打趣着说道:“怎么说话呢,孔师为人师表,为兄只是学问不够自惭形秽,羞与面对而以。”

从打来到大唐,李承乾唯一符合君子之风的就是作到‘慎言’二字,哪怕是再讨厌一个人,也不会当着其他人去说他的过错。

也正是这样,每多人虽然知道他那张破嘴不靠谱,但却还是愿意和他接触,因为不管和他说过什么,你都不用担心他会传出去。

“哥,有事儿啊?”眼瞅着自己被李承乾越扯越远,李恪疑惑的问道。

“你现在是蜀王对不对?”李承乾点点头,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呃~,是啊,怎么了?”对于李承乾时不时记忆混乱这个事情,李恪已经记见怪不怪了,反正汉王、蜀王、吴王他都叫过。

“没怎么,送一你一条财的道道,怎么样?”李承乾神秘兮兮的说道。

“财?”李恪眼睛一亮,耳朵一疼。

上一次跟着李承乾折腾了一圈,赚了两千多两银子,虽然后来被母妃揪着耳朵好一顿数落,但看着母妃手上阔绰,给弟弟李愔的零花钱也比以往多了些,心底还是很开心的。

“走走走,去外面,找个地方说。”看李恪财迷的样子,李承乾颇有些好笑,扯着他就往宫外走。

“别,别啊。我还有课呢。”李恪没想到李承乾性子这么急,竟然不问缘由扯他就走,当下大急。

现在是课间休息的时间,跑出来的确没问题,但是一会儿上课的时候如果没回去,那就完犊子了。

被老孔头抓住他逃课的事实,只怕被打了手板之后,下午还要再被老头子揍一顿才能算完。

“上课打什么紧,财才重要呢。”李承乾哪管李恪上不上课,反正到时候被打的又不是他。

兄弟两个正拉拉扯扯的时间,一个女声传来:“太子殿下,蜀王殿下,你们在作什么呢?”

“呃~”李恪被李承乾纠缠的没有办法,看到来人顿时大喜:“孔家姐姐,我大哥他想让我……”

“没事,我弟失心疯犯了,我带他去太医署看看,二姐莫要忘了与孔师说上一下。”李承乾趁着李恪分神的一瞬间,一抬胳膊,直接搂住他的脖子,单臂一用力,直接就把他的脑袋夹在腋下,随口对目瞪口呆的孔雯说了一句之后,拖着可怜的李恪就走。

“哥,松,松手,我跟你去还不行么?快点松手,我快被你勒死了。”当着女孩的面,被老哥夹着脑袋,李恪死的心都有了,奈何要害被制住,脱身不得,只能求饶。

“你保证自己不跑?”李承乾松了松力气,试探着问道。

结果李恪立时就挣脱出来,瞪着眼睛说道:“哥,你这样我很没面子你知道么。”

“屁的面子,人家早走了。”李承乾向刚刚孔雯的方向歪了歪头。

“完了,完了,我的形象全都毁了,全都毁了。”李恪回头现孔雯真的已经离开的时候,顿时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

“咋啦?喜欢那丫头?”李承乾上前勾住李恪的肩膀,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不喜欢,她都比我大好多呢。可是我的形象没了啊。”李恪哭丧着脸,垂头丧气的跟着李承乾往外走,赚钱的事儿都被忘到脑后去了。

“别说那么多了,快点走吧,假都给你请好了。”李承乾满不在乎的笑笑,小屁孩儿一个,要什么形象。

谁知李承乾不提请假还好,一提请假李恪立刻像炸了毛的刺猬一样,从李承乾身边窜了出去:“你那是请假么?有这么请假的么?我怎么就失心疯了?我……”

兄弟两个就这样一路吵吵嚷嚷的从宫里窜了出去,在东市随便找了一家小店,要了一个小包厢,弄上茶水之后,李承乾才说道:“前段时间那牛肉干好吃不?”

“牛肉干?”李恪咂咂嘴,像是在回味当时吃牛肉干的感觉,半晌之后才说道:“还有么?”

“还有没有就靠你了。”李承乾慢条斯理的吸了一口茶水,注视着李恪说道。

“我?哥,你可别开玩笑了。”李恪知道自己什么份量,前朝遗孙的身份让他在宫里的地位比李承乾还要尴尬,如果搞牛肉干的生意,怕是会被弹劾到死。

“我可没和你开玩笑。”李承乾给李恪把茶水续上,然后问道:“知道吐蕃有一种全身长毛的牛不?”

“全身长毛的牛?那是什么?”李恪完全无法想像牛身上全是长毛是什么样子,而且长毛到底是多长呢,完全没概念。

李承乾摆摆手,示意李恪不要在乎这些小问题:“全身长毛的牛叫牦牛,但这个不是重点。想财的话,就派人去蜀地,收购吐蕃的牦牛,然后在当地加工成牛肉干,最后把牛肉干运回长安。”

李恪被李承乾说的呆了呆,琢磨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哥,你让我拿啥去换?就我这小身板,卖了也换不了一头牛回来啊。”

第三一二章 见钱眼开的李恪

??对李恪半真半假的诉苦,李承乾只能报以苦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小恪,吐蕃那破地方,你就是拿个夜壶都能卖不少钱。而且你的封地就在那里,支点钱出来应该没问题吧,大不了回头赚钱了还上就是。”

“哥,你可别骗我。”李恪被说的心中像长了野草一般,不自觉的就开始幻想起那种腰缠万贯的生活。

“行了行了,把你的口水收一下,都快要流到茶盏里去了。”李承乾伸手在李恪面前晃了晃:“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李恪神色略显紧张,这是被李承乾骗多了留下的后遗症,多年的老习惯,不好改。

李承乾轻轻转着手中的茶盏,眯着眼睛说道:“你所用的伙计,必须是情报科的人。”

布局天下是李承乾一直在进行的事情,现在南面林邑等国已经有‘第六小组’的人开始进入;东面的倭国、高句丽等慢慢也会坠入瓮中;北面很快老头子就会出兵将其踏平可以不计;所以差的只有西面的吐蕃

“情报科?哥,你啥意思?把情报科掺和到我的牛肉干生意里干啥?”李恪此时已经把牛肉干生意当成自己的财之路,一听李承乾说要派情报科的人插手顿时有些不大高兴。

情报科因为其职业的关系,很多时候做事都是有违圣人教诲,所以往往会被士子文人瞧不起。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李恪这样一个身份尴尬的皇子同样对情报科没什么好感,因为在他的身边经常会有各式各样的人在转悠,好像是随时在防备着他一样。

所以凭借这两点,李恪反感情报科的确有情可原。

不过李承乾却并不想因为李恪厌恶就改变自己的计划,轻敲桌面淡淡说道:“这钱如果你想赚,情报科的人就必不可少,否则咱一拍两散。”

“别别,哥,你怎么说都行,小弟一定听你的。”看到李承乾神色郑重,李恪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立即从善如流的选择投降。

上次从李承乾手里拿了两千多贯的银钱,让李恪狠狠体验一把土豪感觉的同时,也让他知道了李承乾这个大哥的能力。

身为皇子,虽然李恪只有十来岁,但他同样很清楚:如果没有李承乾这个大哥,别说两千贯,两贯自己都赚不到。

李恪的妥协让李承乾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想了想之后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自己的意图大概的说一下,否则让李恪总是在心里有个疙瘩,以为自己在监视他,就得不到偿失了

想到这里,李承乾扭头看向李恪说道:“小恪,哥知道你不喜欢情报科的那帮家伙,可是你想过没有,这大唐接近吐蕃,了解吐蕃的最好机会,这也是哥不管怎么样都要安插情报科的人在你商队里的原因。”

“查探吐蕃的消息?那有什么用?难道我们还能把吐蕃也打下来?”李恪随着李承乾的话题也转移了思路,开始琢磨李承乾探察吐蕃的用意。

对于这个不争气的李恪,李承乾还真不好说太多关于吐蕃的东西,所以只能半真半假的敷衍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老祖宗留下的来的名言,我们后辈虽然不孝,做不到百战不殆,但‘知已知彼’总是应该做到。”

“哥,你看着弄吧,这事儿我搞不懂。”和李承乾接触多了,李恪知道他的目的决对不会那么简单,只是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他到底干什么,只是觉得他应该不会害自己。

“本来也没打算和你说”李承乾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调侃着说道:“行吧,正事谈完了,咱再琢磨琢磨你回去怎么挨揍的事儿吧。”

李恪无辜的眨眨眼睛,半晌之后狠狠一拍桌子,从心底出一声哀嚎:“哥,我被你害惨了!”

“少来这套,我还不知道你?”李承乾用鄙视的目光瞟了一眼李恪,毫不留情的揭露其本来面目。

“哥,你说我第一次去吐蕃要用什么东西去换那个长毛牛?”相对于其他各种莫名其妙的问题,李恪还是比较关心自己能赚到多少钱的事情。

“不是跟你说了,弄上几件瓷器,再弄点绸缎什么的足够了。”李承乾漫不经心的说着,虽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牛杀了,牛皮一定要留下,硝制好了有很大用处。”

“用处?”李恪迷惑的看了李承乾一眼,然后眼中闪过一丝恍然,用手在身上比了一个铠甲形状。

李承乾并不想坑这个可怜的三弟,所以点点头之后对李恪说道:“记住,不要在你那里加工成甲,牛皮硝好之后原样运回长安,我让将作监按市价收你的。”

在大唐,除了李承乾得到老头子默许,可以参与武器和铠甲的制作,其他皇子没有任何一个敢碰这东西。

李承乾的好意很快就被李恪想了个透通,不由正色说道:“恪,谢过皇兄!”

“自家兄弟,不用客气。”大度的挥挥手,李承乾从坐位上站起来:“为兄还有事,先走了,你在这好好想一想吧。”

“走?”李恪没想到李承乾会说走就走,刚刚还想着要分给李承乾多少股份,现在一看好像这位比他大不多少的太子殿下根本就没有分他钱的打算。

“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你又不花钱请客。”李承乾翻了弟弟一眼,揉了揉已经瘪下去的肚子。

李恪尴尬的笑笑,上一次分给他的钱基本上都被他上缴母亲杨妃,这段时间以来他又花钱大手大腿,现如今兜已经空空如野,一个铜子都没有了。

结束和李恪的见面,李承乾回宫之后直奔老头子的丽正殿,虽然老头子已经派人去调查四十余万两白银的案子,但他总是要露下面,表达一直自己的不爽。

因为这么大的事情,按照他以往的性子早就应该跳出来大声嚷嚷着制裁某国。

现在如果不去老头子那里跳一跳,只怕老李晚上又要睡不了觉了。

第三一三章 散财童子

李恪这个人在李承乾看来就是一个典型的悲情人物,因为外公杨广的身份,总是被人莫名其妙的怀疑,不管做什么好像都是错的,很多人为了表现自己,经常会对他进行一些恶意的攻讦,攻讦的理由很简单,想要复辟前朝。八一中文 ≠≈≥.≠8=1≤Z≥≥.=C≤O≥M

所以李恪的性格是扭曲的,虽然看上去他和其他的皇子没什么两样,可是一日三惊的感觉的的确确已经快要把他折磨疯了。

做的好,有人弹劾,说他有心争储;做的不好,同样有人弹劾,说他有损皇家威仪。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李恪该死!

十来岁的李恪整日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每天都被母亲杨妃提醒‘注意言行’,就算是是神经再粗、心在大,也有点儿受不了了。

好在李承乾这货是个异类,完全不在乎朝臣怪异的目光,执意和李恪打成一片,让这位历史上的悲情人物心里多多少少舒服一些。

“小恪,小恪,想什么呢?连母妃都不搭理。”杨妃侧坐在床榻边上,注视着呆呆出神的儿子,轻声问道。

“母妃,您身边有没有可靠的人手?孩儿想要做些生意,还缺一个主管。”李恪略略定了定神,把思绪从上午的那一番长谈中拉回来。

“做生意?你怎么会想到这个?”杨妃有些奇怪的问道。

“是大哥,哦,是皇兄找到孩儿,说是有一桩赚钱的生意送给孩儿……”李恪当下把上午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对杨妃说了一下,末了看着母亲有些凝重的脸色问道:“母妃,这事情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不大,但是你剩下的皮革如何处理?那是制备皮甲的材料,如果多了怕是要惹出乱子。”杨妃面色有些阴郁,觉得儿子似乎被李承乾给坑了。

但自小在皇宫长大的杨妃信奉的是人性本恶,考虑问题习惯性的会第一个考虑‘失’,然后再考虑‘得’。

李承乾所说的生意会不会赚钱这一点,杨妃根本就没考虑过,出身高贵的她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赚钱的概念。

她所考虑的是李承乾的目的是什么,善意还是恶意,如果是恶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是听信了外面的谣言,认为李恪会对他的储位造成威胁?打算提排除异己么?

李承乾的本事杨妃虽然久居深宫,但多少总会有些耳闻,如果他真要对付李恪……后果很难想像。

“母妃,您多虑了。”在知道杨妃担心的是什么之后,李恪接着说道:“皇兄的意思是皮革在蜀地硝制,然后将硝制好的皮革运回长安,由将作监统一收购。”

这下杨妃有些搞不清李承乾的目的了,如果按照李恪说的,那么这位有‘智妖’称号的太子殿下,所图到底是什么呢?

杨妃绝不相信李承乾没能力把手伸到蜀地松州,也不信他没能力独自吞下这块不肥不瘦的美食。

但现在的情况是李承乾把自己口袋里的好处送了出来,而且直接送进了李恪的嘴里,这到底是什么呢?难道‘睚眦必报’改性子了?准备变身‘散财童子’么?

大概过了足足有盏茶时间,杨妃终于摇摇头:“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回头我把老郑派给你,你和他商量着操办。另外,情报科要安插人手的事情你不要管,这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是,母妃放心,皇兄已经和儿臣商量过了,儿臣知道怎么作。”得到母亲肯,这让李恪放心了许多,就算所有人都在骗他,杨妃作为母亲总不会骗他。

而在李恪兴高采烈的回去准备自己财大计的时候,李承乾却在面对老李。

“你小子终于舍得出来了?朕想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刚一见面,没等李承乾开口,李二开始吐槽。

李承乾给李二见了礼,笑嘻嘻的找了一个椅子坐下,又从宫女手中接过他的专属大茶缸子:“父皇,儿臣这不是忙么。”

想起刚刚孔老头过来告状,说起李承乾给李恪请假,说其得了‘失心疯’的事情,李二就气不打一处来,眼了儿子一眼:“忙?你在忙什么?绑架你弟弟?”

“呃~”李承乾表情一滞,没想到那孔老头动作这么迅。

“怎么?你不想和朕解释一下么?”李二似乎一天不折腾自己这个大儿子就觉得浑身难受,一件不大的小事儿,到了李承乾这里,马上就会上纲上线。

老头子要上纲上线过过‘朕’的瘾,李承乾没也办法,只能给足老李面子,很痛快的换上一副愁苦之色:“父皇,刚刚遇到小恪的时候,儿臣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怕回头忙忘了,所以才强行把他拉走的。”

“忙忘了?你有多忙?比朕还忙?”李二乜着李承乾问道。

“父皇,您不能这么看事情啊,您雄才伟略,再大的事儿到了你手里都是举重若轻。儿臣和您比差的太多,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到我这也要手忙脚乱,所以儿臣……”

用摆事实,讲道理的方法来拍马屁,那是李承乾的拿手好戏,丫足足白话了大概有盏茶时间,把老头子夸的那是天上没有,地上无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老李被拍的受用以极,不过到后来也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摆手打断李承乾:“行了,少拍马屁,你找恪儿有什么事儿?如果和正事儿无关,禁足三天!”

李承乾虽然心中鄙视老头子,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父皇,小恪不是蜀王么,儿臣想从他的封地搞点牦牛皮回来。”

“牛皮?你打算作什么?”李二疑惑的看了李承乾一眼,在他眼里牛皮除了作皮甲啥用都没有。

“当然是制成皮甲卖钱。”李承乾的确没让老头子失望:“父皇,您不觉着我们的装备都太大了么?现在我们装备的皮甲倭人穿在身上有一半都在地上拖着,卖给他们一件,能被他们搞出两件来,这样我们太吃亏了。”

(本章完)

第三一四章 父子二人共同的苦恼

??“皮不皮甲先不说,那四十多万两银子的事情你知道了吧?”见李承乾越扯越远,李二赶紧把话题拉回来。

否则真的跟他扯下去,只怕很快就不知道聊到什么地方去了。

“父皇不是已经派人去了么?”李承乾点头表示自己知道银子丢了的事情。

李二被李承乾满不在乎的样子气的咬了咬牙,沉声说道:“出售军械的事情一直是你在操办,现在银子丢了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父皇,让他们在丢银子的地方挖就是了。”李承乾摊了摊手,作了一个惋惜的表情,只是惋惜的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李二心中一动,蹙眉问道:“灯下黑?你怎么肯定”

“父皇,四十万多两银子,合计大约三万多斤的份量,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走。就算一个人背一百斤,也要三百人,这么大一支队伍难道还能凭空飞了不成?”

“你怎么肯定贼人不会用马车?”听着李承乾的分析,李二来了精神。

“很简单,要想弄走四十多万两银子,需要很多马车,而这样大的车队太过引人注意,远比三百人伪装成逃荒者更引人注意,最关键的是马车会留下车辙,很容易被人追踪,所以儿臣认为贼人决不会用马车。”

李承乾这段时间一直在想四十多万两银子的去向,如果自己想要搞定有五百军卒守卫的两银会怎么做。

结果浪费了两天的时间,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运不走这批东西,就算是当时把银子弄出来,想要运走也不可能。

如果想搞走这么大一批银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在原地藏起来,给查访的人来个灯下黑,等到所有人都失望的离开之后,在取出来悄悄运走。

“有道理。”李二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李承乾的这一推论。

这些逻辑性很强的东西,李二很喜欢和儿子讨论,因为李承乾很擅长这个,往往可以从迷蒙中很不起眼的一个点,撕开一个很大的口子,让人觉得豁然开朗。

就像这次白银失窃,几乎所有人都在想着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是用什么手段把银子搞走的,搞走之后会运到什么地方。

没有一个人看到灯下黑这一点,甚至就连李二自己也认为贼人搞到这么多银子一定会跑路。

中国有五千年的文明史,有详细记载的不过三千年。

在大唐,这个年份被缩减到一千六百年左右,再加上古代信息流通度慢,这就导致古人或许有聪明的脑袋,但却没有脑洞这样的事实。

而李承乾与大唐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多出来的一千三百年经验,还有被互联网大量信息冲刷出来的巨型脑洞。

这个巨大的脑洞,成了李承乾在大唐最大的依仗,很多在李二或者众臣子看来无法解决的事情,在他现代人那种无拘无束的散性思维下,根本不构成困难。哪怕因为起点太低,格局不够解决不了问题,也还有一千三百年左右的经验可以用来借鉴。

“太子,朕听说你买了很多高句丽奴隶?”银子的事儿说完了,李二的心情好了很多,揪着李承乾开始扯犊子。

“嗯。对啊。一斤盐一个壮劳力,很便宜的。”李承乾点点头,满脸得意之色,像是在等着老头子表扬一般。

“你怕是在打高句丽的主意吧?”李二没有深究奴隶的问题。

如同李承乾了解他一样,他同样了解李承乾,知道这混小子几乎从来都不作没名堂的事情。

无缘无故买些奴隶回来,怎么想李二都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面对老头子的询问,李承乾放下手里的大茶缸子,叫起撞天屈:“父皇您这就冤枉儿臣了,高句丽是大唐的属国,儿臣怎么会打他们的主意呢。”

李二对李承乾那夸张的表情视而不见,只是淡淡问道:“不打高句丽的主意,你买那么多高句丽奴隶干什么?”

“父皇,正月的时候儿臣就是和契丹的那个渠帅提了一嘴,问他有没有奴隶卖,然后定了一万个强壮点的奴隶,谁知道他竟然给儿臣搞来了一万个半残废。”李承乾一推六二五,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言词间好像还吃了挺大的亏一样。

李二嘴角抽了抽,眼神中带着鄙夷之色,随口说道:“哦,那照你这么说,似乎是窟哥把你骗了?”

李承乾立刻打蛇随棍上:“是啊父皇,本来儿臣以为他能搞点突厥人、室韦人或者靺鞨人来着,结果他图省事儿弄了些高句丽人,简直太不守信用了,早知道就应该一斤盐换两个。”

“行了,你先回去吧,朕有些乏了。”一斤盐换一个高句丽壮汉,竟然还觉着亏的慌,李承乾这种无耻的说法,李二实在是受不了了。

李承乾微微一呆,连忙说道:“回去?不是,父皇,儿臣的事儿还没说呢。”

李二不由一阵头大,因为李承乾只要来找他说事儿,就没有一件不是麻烦透顶的,是以便有些敷衍的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儿?”

李承乾眼中带着希翼之然,颇有些兴奋的问道:“父皇,您手里有好的教书先生没有?支援……。”

谁知老头子竟然连李承乾的话都没有听完,直接一摇头:“没有。”

“父皇,不用多,五个,五个就行。”李承乾不死心的说道。

“一个也没有。行了,你可以走了。”李二继续摇头,然后就开始赶人。

唐初,大唐为李世民划为十道,州府三百五十八,县一千五百五十一。

如此多的州府县衙,需要官吏何其之多,李二现在手中人手都是捉襟见肘,哪来的人去支援李承乾。

所以对于李承乾想要教书先生的要求,完全就是置之不理。

身在山东的王玄策已经连续三封文书提出需要教书先生,最近的一封甚至说如果再没有先生过去,包龙图就要累死了,面对这样的情况李承乾能有什么办法?只好厚颜无耻的假装没看到老头子的脸色有多难看,执着伸出三根手指,继续说道:“父皇,三个成么?三个就行。”

第三一五章 取士之路

对于李承乾的不识相,老头子有些火大,桌子一拍,眼睛一瞪:“朕说没有就是没有,莫要多言!”

“父皇,您先别急着拒绝嘛,咱们打个商量如何?”李承乾知道,只要没让自己‘滚出去’,就说明老头子并没有真的生气,所以继续说道:“只要您借儿臣五个人,三年之后,儿臣还您五十,您看如何?”

李二冷笑一声:“少给朕来这套,你的那个子弟学校朕知道,要说培养个匠人出来朕信,官员嘛……哼哼!”

在官员的选择问题上,李二与李承乾截然不同的理念,按现代话来说就是李二重文,而李承乾重理。? 八一中?文?? ???.㈧8?1?

李二认为官员者要明经懂礼,要大而全,最好是上能缚九天苍龙,下能入五洋捉鳖。

李承乾认为官员要专一,农业、工业、商业都要有专人负责管理,而且管理者还要知道懂得各个行业的门门道道,能够指导其如何生产。

如此以来父子俩就有了矛盾,李二嫌李承乾的方法有过多的官员冗余,李承乾嫌老头子的官员不懂民生,胡乱指挥。

父子两个为了各自的观点争论了不下十余次,却总是说服不了对方。

现在李二再一次旧事重提,李承乾却难得的没了争论的心思,只是略一犹豫:“父皇,您把人借给儿臣,儿臣在学校开两个官员的培训班,按父皇您的意思培养人才如何?”

“不如何,寒门学子你就是培养出来,没人举荐也是无用,世家子弟就算呢培养出来朕也不想用。”李二摇摇头,否定了李承乾的提议。

“为什么要有人举荐?”李承乾有些愕然,愣了一会儿才搞明白老头子说的是什么,不由笑着说道:“父皇搞错了,子弟学校是为石碳司培养人才的地方,所以从学校毕业的学生都是直接进入水泥厂等石碳司下属企业,不用人举荐。”

“而且他们在水泥厂、矿山这些地方表现优异,可以直接调到石炭司,或者调到都水监,当然将作监也可以。”

刚开始的时候,李二被李承乾说的有些迷惑,可越到后来眼睛越亮,最后搞的跟一对小灯炮一样,若有所悟的缓缓说道:“国有企业!企业是国有的,人员人自然也是国有,那么只要是国家机构他们就都可以来回的调动,那么……,小子,你当初当真是打的好算盘,竟然连朕都被你蒙蔽过去了。”

李二说到后来兴致逐渐高昂,虽然嘴上着李承乾蒙蔽他,但却没有一丝不快。

李承乾的国有企业在李二看来,就是一条新的取才之路,而且完全不受世家把控,甚至可以起到锻炼人材的作用。

朝庭科举制度的确可以在全国范围选拔人材,但每年一次的科考能够录取的人材极其有限,对于地域辽阔的大唐来说完全就是杯水车薪,起不到多大作用。

而如果一年开两次科考,又会引起世家、士族的强烈不满,会认为这样会耽误子弟的前程而极力阻止。

但现在的国有企业就不同了,它是独立的、有自主权的机构,哪怕一年开五次考试都没有问题,因为这是企业行为,和国家没有关系,世家就是想要阻挠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而且那个所谓的子弟学校出来的学生可以在下面的矿山、水泥厂一些地方简单的锻炼一下,增加一些管理经验,然后再调出来,弄到一些不太重要的衙门,这样几次折腾下来,用不上三年就会有一大批的基层官员可以使用了。

这一连串的念头在李二的脑海中迅闪过,看向李承乾的目光闪过一丝赞许,不过那目光闪过的太快,几乎是一瞬间就换成了挑剔。

作为老子,李二对李承乾蹬鼻子上脸的本事十分了解,知道如果现在表扬他两句,只怕这小子立刻就敢张嘴要五百人。

不过就算这样,依旧无法阻止李承乾从老头子的话里听出一些门道,所以很快让李二头疼的要求就被提了出来:“父皇,如果您觉着舍不得,那咱就在长安也办一间子弟学校,您从弘文馆、国子监抽调一些先生过去偶尔上上课,您看如何?”

“这件事情,朕要好好想想,你先回去吧。”思来想去,李二觉得还是不能痛快答应李承乾的要求,这小子鬼心思太多,如果不好好想想,很容易就掉进他的坑里,到时候自己这个当老子的可就丢了大人了。

“那~,儿臣就先告退了。”这是第n次老头子让他滚蛋,李承乾瘪瘪嘴,起身给老头子行了一礼,惋惜的看了一眼一口没动的一缸茶水,转身向外面走去。

结果刚刚走到门口,就看李泰那个小胖子急匆匆的跑进来,看见他之后愣了一下,接着就是一喜,也不管老头子是不是在看着他,扯过李承乾撒腿就跑:“哥,快跟我走。”

李承乾被扯了一个趔斜,跌跌撞撞的出了老头子的书房,好不容易才拉站定身形,将李泰拉住:“咋啦这是,有啥话慢点说。”

李泰到底比李承乾小上一岁,挣了一下,没有挣开李承乾,心急之下便说道:“哥,快跟我走吧,小恪跟人打起来了,再不过去就要吃亏了。”

“我艹,和谁打起来了?”李承乾眼前一亮,反手一扯李泰,就往丽正殿外面跑。

敢在皇宫和皇子干架,还能让皇子吃亏的,在大唐还真没几个,李承乾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识一下,谁这么有‘本事’。

最关键的是,李恪是李承乾看好的人物,将来很多事情还指望着他去办,现在他被人欺负了,这让伟大的太子殿下如何能忍。

“赵,赵王叔,元,元景,汉,汉王,叔,叔元昌。”李泰原被就跑的上气不接下去,现在被李承乾拖着跑的比来时又快三份,更是连话都说不连贯。

来去如风的李泰和动如脱兔的李承乾两个人闪电般自门前消失无踪,看的李二目瞪口呆,从两兄弟极快的对话中,隐约间老李能猜出来,应该是小三李恪出了点事情,和不知道某人打起了,至于对方是谁,在什么地方,这些全都不知道。

但因为跑来通知的是李泰,所以老李推断,打架的地方离丽正殿应该是不远,否则就是打死李泰,他也跑不到这里。

只是……到底是和谁打起来了呢?老李很好奇这个事情。

(本章完)

第三一六章 贞观三年的第一场架

出了老头子的丽正殿,李承乾就扯着李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路狂奔,搞的一路上狼奔豕突好不热闹。八一中文?网 ㈧㈧.

原本李承乾还想问问李泰,到底是因为什么和李元景、李元昌打起来,不过看他跑的舌头都快要吐出来,最终还是放弃了。

又跑了大概百来步,李泰用力一挣,把手从李承乾手里挣开,撑着膝盖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哥,慢,慢,慢点,我~,我~,跑不动,了。”

“在什么地方,你告诉我。”李承乾其实也有点喘,不过更多的是因为拖着李泰跑累的。

“崇,崇文,文殿那,那边。”李泰伸手向西南方向一指。

“你在这歇会儿,慢慢过去就行了。”李承乾也看出李泰的确是跑不动了,也不催他,叮嘱就句之后,向着崇文殿就赶了过去。

时间不大,跑动中的李承乾就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惊动,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不由就是一愣。

只见在一处假山之下,正有一群人围在一起,外围是一些正在对峙的护卫军卒,里面是几个衣着华贵的少年,其中一个被推来搡去的正是他要找的李恪。

不过奇怪的是,独孤玉凤那丫头不知为何却掺和在里面,被几个军卒倒扣双臂押在一边,样子显得有些狼狈,像是吃了不小的亏。

这下李承乾可是动了真火儿,那独孤玉凤就算是再不好,那也是他太子的人,如今被几个王爷的护卫军卒押在那里算怎么回事,而且看到李元昌又让他想起两年前的那次狩猎。

想到这里,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李承乾哪还管什么辈份问题,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了过去,不等看到他的李元昌反应,直接就是一记窝心脚踹了过去。

接着李元昌的闷哼倒地声中,李承乾转身薅住李元景的头,向下一拉的同时,一记膝撞对着他的脸就撞了上去。

快,太快了,这一切几乎是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李元景、李元昌的一群护卫还没反应过来,他们保护的目标就已经被李承乾彻底干挺了。

没人想得到李承乾会这么狂暴,不声不响上来就是一记凶狠的窝心脚外加一记膝撞。

“你,你敢打我?”李元昌捂着被李承乾踹的有些闷的胸口,不可置信的问道。

李承乾此时正揪着李恪检查,看他有没有受什么伤,听到李元昌的话不由扭头看着他:“笑话,我是第一次打你么?你丫鼻梁骨好了是吧?”

李元昌的脸狠狠白了一下,两年前被李承乾狠揍的情景再次从心底涌上来,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对手下护卫喊道:“你们都特么是傻子么,给老子打,打他们。”

打?护卫们面面相觑,那可是当朝太子,不是普通王爷,谁敢对他动手?嫌自己的命太长了么?

李元昌看手下没动,也反应过来,是自己说错话了,刚想纠正一下,就听李承乾阴阴的说道:“你丫再敢张嘴,信不信我打烂你满嘴牙?”

信还是不信?如果信了,当着这么多手下,今后面子往哪放?如果不信……想想李承乾以前干过的那些事儿,打碎自己满嘴牙的事不是干不出来。

就在李元昌纠结的时候,被撞的满脸是血的李元景爬了起来,目露凶光,指着李承乾,说话有些漏风:“小兔崽子,我,我特么要杀了你。”

“杀我?”李承乾瞥了一眼躺在地上没再说话的李元昌一眼,又转回头对李元景不屑的说道:“本宫等着你来杀。”

言罢,出乎众人意料的再一次对着李元景冲了过去,将上一次的动作完完整整的重复了一次。

只不过这一次李元景没有上一次的好命了,随着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丫的鼻梁骨就步了李元昌的后尘,被李承乾的第二次膝撞给撞断了。

“还有谁想要谋逆?”再一次放倒李元景,李承乾扫了一眼周围的一群人,见再也没人敢站出来,便随手拍了拍李恪的肩膀:“小恪,怎么回事?咋和这两怂包干起来了?”

李恪没有说话,只是呆愣愣看着李承乾,似乎想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一般。

两年前,听说这货一怒之下打断过汉王的鼻梁骨,当时李恪总觉得这事儿有些以讹传讹,并不那么真实,皇家子弟怎么可能干出亲自动手打架的举动。

现在亲眼见识一次,李恪才知道,那些传言说的确不太准,不过不是传的夸长了,而且传的太低调,完全没有把李承乾的‘野蛮’表述清楚。

“哥,咋,咋样了?小恪,你没事儿吧?”就在李恪呆的这段时间,蹲在半路上休息的李泰终于赶了上来。

“这小子好像是傻了,你好好瞅瞅,我去那边看看。”扯过李恪,让李泰好好看着,李承乾转身向押着独孤玉凤的那个几护卫走去。

“太,太子殿下。”主子被人干挺了,几个护卫有些不知所措,押着独孤玉凤不知如何是好。

看了看像女革命党一样的独孤玉凤,李承乾对躺在地上的李元景、李元昌歪了歪头:“不想蹲大狱就把本宫的人放开,然后抬着你们王爷滚蛋。”

“喏!”几个护卫如获大赦,手忙脚乱的松开独孤玉凤,然后飞也似的抬起李元景,李元昌撒腿就跑,直奔太医署。

“没事儿吧?”打量着不断揉肩膀的独孤玉凤,李承乾淡淡问道。

揉着有些疼的肩膀,独孤玉凤颇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回殿下,玉凤没事儿,只是殿下怎么这么容易就放他们走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直接杀了?”李承乾挑了挑眉毛,带着一丝余怒:“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独孤玉凤咬了咬牙,语气有些忿忿的说道:“那两个混蛋想要抢臣回去作他们的宠姬,如果不是蜀王殿下遇见,只怕臣现在已经被他们抓走了。”

“抓你?他们?”李承乾有些不可置信,以独孤玉凤的身手,黑子都不一定能干过她,现在竟然说被人抓住……。

看到李承乾怪异的眼神,独孤玉凤脸上腾起一片红霞,口中吱吱唔唔:“黑,黑子说,说我脾气不,不好,我……”

(本章完)

第三一七章 又是禁足

难得见独孤玉凤脸红的李承乾觉得有些好笑,同时不禁有些佩服黑子的手段,竟然能在几天之内把这么一个任性刁蛮的大小姐调教成现在这个样子。??八一?中文网 ㈧??.?8?1?

不过姑娘家脸皮薄,李承乾也没必要一直揪着人家不放,见她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便转向李恪、李泰:“小恪,小泰,这次谢了!”

李恪此时已经回过神来,正神采飞扬的跟李泰讲述‘狂太子大战汉王’那一段,见李承乾过来,立刻把李泰撇到一边:“哥,好歹咱们是兄弟,小弟总不能看着你的人被他们绑走吧?”

李承乾等独孤玉凤拜谢过李恪之后,继续调侃道:“别,那是黑子的人,不是我的人,回头让他找机会回报你一下。”把原本的野蛮丫头窘的满脸通红。

兄弟三个正在笑闹的时候,李二身边的方老太监鬼魅一般从路边闪了过来,躬身一礼之后,尖着嗓子说道:“陛下有召,太子殿下,越王殿下,蜀王殿下,丽正殿见驾!”

这句话一出口,李泰那张小胖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这才想起,刚刚好像是从自家老头子的书房外面把李承乾拉走的,而且……现在想想,老头子好像还在里面呢。

不过没招啊,老头子让去见驾,心里再怕也得去,一路上兄弟三个站在一排,一推我挤,盏茶时间的路程,硬是他们三个走了小半个时辰。

等进了丽正殿,还没等开口呢,李二就瞪着眼睛问道:“说吧,谁先动的手!”

“回父皇,儿臣赶到的时候远远看到是汉王叔在动手。”讲歪理这事儿李承乾很擅长,不等李恪、李泰说话,就抢先答回了老头子的问话。

李二乜了李承乾一眼,语含讥讽:“元昌先动手?这么说你是路见不路,拔刀相助喽?”

“父皇,反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元景王叔,元昌王叔不念叔侄之情,多次欺辱吾等,而且言谈间对父皇亦是多有不敬之语,元景王叔更是扬言要杀了儿臣……。”先下手为强,手下手遭殃,李承乾在李二面前直接来了一个恶人先告状。

而且李承乾知道,经过玄武门之后,兄弟感情一直是老李的一个心结,所以开口便以‘打仗亲兄弟’来博取老头子的认同。

接着就是直接告状,把李元景、李元昌说成以大欺小,不敬兄长,以下犯上的无耻之徒。

李恪和李泰在一边都听傻了,第一次知道话还可以这样说,感觉跟李承乾一比,自己就像是三岁幼童一样,而且还是连话都不会说的那种。

甚至就连李二都差点被李承乾给气乐了:“这么说把两位大唐一等亲王揍进太医署的事情朕不应该罚你,还应该奖励你了?”

李承乾想乎是想都没想,立刻打蛇随棍上:“团结兄弟,维护父皇权威乃是儿臣本份。”

这一次李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李承乾,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禁足三月,不委屈你吧?”

“儿臣遵旨。”李承乾虽然在心中大叫晦气,不过理智却知道,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必竟打断了一个亲王的鼻梁骨,外加还掉了四、五颗牙,另一个有没有内伤不清楚,不过当时那一脚却实挺狠的,估计受伤应该不轻。

最关键的是,这两个亲王还特么比李承乾长一辈,所以如果追究起来,谁犯上还真说不准。

如果把事情交到宗正寺来处理,那就是李承乾以侄犯叔;反过来,如果把事情交到大理寺,那就是景王、汉王以臣犯君。

李二这样处理颇有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在里面,李承乾当然不会提什么反对意见。

再说禁足这种事情,除了贞观元年在外面晃的那半天,其他时间几乎过上几天就要禁一次,李承乾早就习惯了。了不起过几天通过李丽质给长孙皇后递个话,然后估计这禁足令也就解了。

最主要的是李承乾兄弟三个是与自家长辈干了一架,公平起见,总要有一个站出来顶雷。这样一来,作为大哥的李承乾自然当仁不让,在家事上,只分大小,不分身份,当哥的不管怎么说都要多担一些担子。

罚了李承乾,李二又把目光转向忐忑不安的李恪,李泰:“至于你们两个,表现不错,一个急公好义,一个临危决断,不错,今后准你二人宫内行轿。”

宫内行轿?李承乾撇撇嘴,对老头子的偏心大大的鄙视一番。

因为除了李泰那个小胖子,李恪平时就算是走上一两个时辰都没啥问题,宫内行轿这样的赏赐对他来说基本上可有可无。

对自己儿子赏罚完毕,接下来老头子处理方案是:“赵王李元景、汉王李元昌,行为不检、不敬君上,着伤好之后,立即返回封地。”

这样子李承乾心里舒服了好多,因为至少有人比他惨了。

接着,李承乾他们兄弟三个又在老头子的书房里听了一会儿训斥,大概盏茶时间就被放了出来。

“哥,这次是我不好。”丽正殿外面,李恪有些愧疚的说道。

“少来这套,我这当哥的要是罩不了自己弟弟,还有什么脸面在宫里呆着。”李承乾摆摆手,打断李恪,转头对李泰说道:“小泰,哥啥时候出来可全看你的了,母后那里你可要好好说说,怎么惨怎么说,知道不?”

李泰学着李承乾的样子,把胳膊搭在李恪的肩膀上,丝毫不顾其一脸痛苦快要被压死的表情,一拍自己胸口:“放心吧哥,一会儿我就过去。”

“嗯。”李承乾答应一声,又对李恪说道:“小恪,上午和你说的事儿记住了,快点操办起来,我还等着你的皮呢。”

我的皮?李恪一头门子黑线,不过没招,谁让李承乾是大哥呢。

“啥事?”李泰听的稀里糊涂的,忍不住开口询问。

等听到是赚钱作生意的事情之后,也是颇为意动,不过很快因为李承乾的一句话而败退:“你要是敢去作生意,信不信母后能打断你的腿?”

(本章完)

第三一八章 永不消停的李承乾(上)

“殿下,您没事儿吧?”李承乾刚一回到‘兰若寺’,黑子和独孤玉凤就迎了上来。八一中?文?网 ㈠㈠?.?8㈧1㈧

“打个架而以,我能有什么事儿?”李承乾眼睛一瞪。

“听到没有,我就说殿下不可能有事。”独孤玉凤瞟了一眼黑子,炫耀自己的先见之明。

“嗯,就是又被禁足三个月。”李承乾一边换上舒服的练功服,一边大喘气的接了一句。

“啊,又禁足了?”独孤玉凤呆了呆,这才刚刚取消禁令不到半个月,怎么又给关进来了,不想随即想到,这事儿是因为自己而起的,便有些讷讷不知所言。

“禁足有什么啊,我一年禁足四次,一次三个月,早都习惯了。”李承乾大咧咧的说了一句,转头对黑子说道:“有什么事儿都三个月之后再说,赵王和汉王不离开长安不许动他们,知道不?”

黑子点点头,没有再提李元景和李元昌的事,那两个货现在已经够惨了,一个脑袋肿的跟屁股那么大,一个蹲在太医署咳血不止,如果现在再下手对付他俩,只怕将来在李二那里李承乾也不好交待。

“对了,那小鬼子怎么样了?”换好了衣服,李承乾在屋子里跳了跳,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看着一身党卫军军服的黑子,突然想起驿馆里还有个鬼子没有打。

“还是老样子,天天窝在驿馆也不出门,不过这段时间看上去有些不大正常,像是在担心什么。”黑子认真想了想,如果不是李承乾提起,他也把犬上三田耜那个矬子给忘了。

“回头你派人通知他一下,就说银子收到了。”李承乾自然是知道犬上那家伙在担心什么。

当初李承乾可是说过,二个月没收到银子就要扒了犬上的皮,现在已经快要四个月了,犬上如果不担心那才出了鬼呢。

“喏!”黑子答应一声,表示自己回头就去通知,随后又问道:“殿下,杨天那小子这几天训练的时候总是走神,依臣看,是不是把他妹妹也调到我们那里去?”

李承乾沉吟片刻:“你争求一下他的意见吧,如果他同意,那就调过去。”

杨天,李承乾正月时候从吴兴权儿子手里救下的兄妹中的哥哥。

在李承乾的计划中,打算利用四到五年时间将他培养成一个合格的间谍,然后派他去倭国执行收买、暗杀等一系列任务。

这是一个庞大计划中的一环,李承乾不想因为一点小事而引起其它变故,所以在很多事情上,对杨天很迁就。

同样,在训练的完成度、命令的服从度以及对大唐的忠程度,这三个方面对杨天的要求却要比其他人严格许多。

“对了,有华安的消息没有?”说起杨天,李承乾就想起那个请了十天假,结果一去无踪的程华安。

“目前还没有。”黑子摇摇头,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已经在属于‘第七小组’的情报网中下达了询查令,要求所有情报点关注程华安的消息。

可是到目前为止,时间期足足过去一个月,却一点消息都没有,程华安仿佛从人间消失了一样。

该问的问题都问完了,该嘱咐的也嘱咐完了,李承乾无聊的看着眉来眼去的黑子的独孤玉凤:“行了,本宫没事了,你们两个该干嘛干嘛去吧。”

如获大赦的独孤玉凤立刻拖起黑子就住外跑,只是到了门口似乎想什么,回头说道:“对了殿下,刚刚长乐公主来过,见您没回来就离开了。”

看着独孤玉凤和黑子两个拉在一起的手,李承乾心中感叹大唐女性的彪悍,口中随意的问道:“长乐说了什么没有?”

独孤玉凤毫不在乎李承乾眼中那戏谑的眼神,像是对于李承乾的这种无声的表达方式已经习惯:“那道是没说,而且看上去也不是很急。”

李承乾点点头,对等在门口的两人摆了摆手,示意没事两人就可以滚蛋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平淡了许多,一连好几天都没有人过来打扰,这让李承乾美美的睡了好几天,直到长乐那个小丫头忍不住第二次跑来。

“哥,你还记得答应我的事情不?”乖巧的大萝莉的拿起一颗杨梅,送到李承乾嘴边,一脸期盼的问道。

“你是说送你们一桩生意的事情?”李承乾将手里的书放下,再把杨梅吞进嘴里,含糊的问道。

“是啊是啊。哥,怎么样,有什么眉目了没有?是什么生意?人家可是连管事都跟母后要好了呢。”见李承乾没有忘记,长东立刻眉开眼笑,蹲在李承乾的摇椅边上追问道。

“你看看她的衣服怎么样?好看么?”李承乾抬手指指站在一边的独孤玉凤。

“好看,可是……难道哥哥是说成衣店?”李丽质很聪明,很快就反应过来李承乾话最隐含的意思。

因为位置的关系,李承乾很自然的在长乐头上拍了拍:“怎么样,要不要?”

“不要了吧,谁会去成衣店里买衣服啊。”长乐瘪瘪嘴,她可是知道那些和她一起玩耍的小伴玩衣服都是定制的,根本不会去成衣店买。

“只要有特色,一定会有人买的,哥哥这里有很多漂亮衣服的样式,到时候可以画给你。”李承乾指指自己的脑袋。

大唐是一个风气开放的社会,这个时代的女性连‘大V领低胸装’都敢穿到街上,李承乾记忆中那些有特点的礼服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

身为一个越穿者,一个生在新社会,长在旧大唐的‘四有’宅男,李承乾认为自己有责任,有义务,用自己领先千余年的文化知识来引导大唐女性的审美观。

迎着长乐怀疑的目标,李承乾摇了摇头,赌气似的扭头说道:“玉凤,派人去找个裁缝过来。”

长乐隐约猜到李承乾的目的,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哥,你要干嘛啊?”

“一会儿哥给你露一手,让你知道知道哥的厉害,也让你见识一下大唐最伟大的服装设计师是怎么诞生的。”被大萝莉鄙视,李承乾决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

(本章完)

第三一九章 永不消停的李承乾(下)

??半个时辰之后,在裁缝出色的理解能力和加大的动手能力配合下,一件漂亮的长裙套在了长乐的身上,让小姑娘喜滋滋的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

“哥,这一件送给我好不好?”与黑子和独孤玉凤一样,长乐身上的礼服长裙同样是‘限量定制’版,整个大唐仅此一件。

“按照你的身材量的,当然就是送给你的,漂亮公主殿下。”为了逗妹妹开心,李承乾对长乐行了一个不是很标准的欧州骑士礼。

“嘻嘻,好开心哦,谢谢哥哥。”独孤玉凤羡慕的目光下,长乐笑的很开心。

而且如果她懂得西式礼仪的话,此时找一把长剑搭在李承乾的肩头,再说一句‘本公主接受你的效忠’,那么就会完成一个简单的效忠仪式。

只是随着长乐的离开,小丫头们就开始一个接一个的不断找上门来,打算从他们的大哥那些搞到一些漂亮的衣服,最后甚至连李泰都跑来想要弄上一套,结果被李承乾一脚崩了出去。

半个月后,一家叫作‘公主坊’的成衣店在东市挂牌开张,而就在开张大半个时辰之后,其售卖的物品便销售一空,宣告闭店歇业。

“哥哥,那些衣服卖的好好哦,我们再多赶制一些吧?”长乐、豫章、襄城、巴陵……六、七个小丫头占领了李承乾的小院子,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是啊是啊,哥哥,每一件都可以卖好多钱,我们再多制一些吧。”巴陵公主性格外向、活泼,仗着公主的身份,时不时会有些傲娇的小情绪。只不过此时李承乾和长乐面前,因为母亲身份高低的问题,有些傲不起来,但依旧是吵的最欢的那一个。

“如果你们肯听我的,那就到此为止,所有已经卖出去的款式全都不要再制作了。”李承乾看着襄城与长乐,认真的说道:“因为之所以你们现在能卖出这么高的价格,实际上卖的就是‘限量’这两个字,而不是衣服本身。”

“可是,好多姐姐都来找我们,说是没有买到。”长乐神情有些郁闷,看样子应该是一些她比较重视的小姐妹来找她了。

李承乾无奈的摇摇头,在长乐粉嫩的小脸上捏了一把:“那就让她们等下一次的机会,规矩定下了,就必须认真去执行。就像父皇常说的‘要为人要守信’,其实不光是为人,在很多时候守信这一点都很重要,哪怕是作生意。”

“那好吧。”长乐又想了一小会儿,终于点点头。

看着长乐她们几个大萝莉情绪有些低落,李承乾拍拍手,把她们的目光吸引过来:“其实你们完全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运作,比如开一个服装布会,提前一段时间通知下去,等到时候让她们公平竞争就好了。”

大唐的女人似乎都是疯狂的,长乐她们的服装布会同样仅仅在多半个时辰内迅结束,五个款式,二十五套衣服,整整卖出七、八千贯。

而之所以能够卖出这么高的价格,是因为衣服上的专属标记。

每一件衣服都是有公主坊出品,每一件衣服都由公主坊为其在上面用金线绘制上家族徽标。

那些达官显贵家中的女人们不在乎钱是怎么来的,也不在乎钱是怎么没的。她们需要的是脸面,需要的是虚荣,为了专属、限量这几个字一掷千金毫不在意。

长乐几个小丫头折腾的甚是欢乐,不到一个月时候,几乎每个小丫头都有接近两千贯的收入,这让小丫头们颇有些忘乎所以,斗地主时所押的钱数看的长孙都有些心惊肉跳。

所以李承乾又倒霉了,耳朵被揪的通红,不得不把身子扭成一个很奇怪的姿势:“母后,母后,快松手啊,耳朵真的要掉了。”

“掉就掉了吧,让你长点记性,省得总让本后操心。”长孙皇后嘴上说的凶狠,手底下却松了些力气。

“母后,您这么大的脾气到底是为啥啊?”耳朵的疼痛有所缓解,不过李承乾却不敢挣脱,依旧持着刚刚的姿势,否则一旦让长孙皇后觉得没面子,只怕另一只耳朵也得遭殃。

“为什么?你个混小子还问为什?你知不知道长乐他们打牌一局的输赢已经达到数贯之多?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有多少人来找本后?你又知不知道……”想到一些名门贵妇因为一件衣服,隔三岔五跑到自己这里诉苦,长孙皇后手上力道不自觉的又加了几分。

“母后,母后,轻点。”李承乾惨叫着:“儿臣真不知道啊,长乐她们来找儿臣,说是想要赚些零花钱,儿臣看她们可怜兮兮的,就给出了个主意,其它的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长孙皇后一向节俭,最看不惯的就是子女们花钱大手大脚,如果李承乾承认自己知道这一些,只怕少不得陪长乐她们一起受罚。

“长乐她们没事儿就往你的‘兰若寺’里跑,你这个当哥哥的会不知道?”长孙皇后并没有那么好骗,敏锐的第六感根本就不给李承乾辩解的机会。

“知道,知道,儿臣知道错了,母后快放开吧,要不然臣儿就要变一只耳了。”耳朵实在是太疼了,李承乾不得不苦着一张脸,呲牙咧嘴的不断哀求。

长孙皇后看李承乾那痛苦的样子,也怕真的把他耳朵搞坏了,便轻轻松了手,放他一条生路,同时淡淡的问道:“既然知道错了,那你说说,这事儿怎么办?”

李承乾揉着红通通的耳朵,怂怂的说道:“一切听母后安排。”

“那好,本后就听你的建议,把太乐等几位公主的服装生意收入内府。”长孙皇后满意的点点头,随随便便的就把李承乾推出去顶雷。

李承乾有点傻眼,抽着一张脸,试探着说道:“母后,不要了吧?长乐她们会折腾死儿臣的。”

长孙皇后哼了一声,瞪了儿子一眼:“她们几个小姑娘,要那么些钱干什么?一个月每人弄了数千贯零花钱还不够么?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回去接着禁你的足吧。”

第三二零章

李承乾郁闷的离开以后,房间中一座屏风的后面转出李二的身影:“观音婢,你这提耳神功当真是厉害,竟然治得那小子服服帖帖,当真让朕好生佩服。天籁.『⒉”

长孙皇后看着李二,有些愁苦的说道:“二哥,您说若高明知道是我们联手算计他,会不用伤心?”

“伤心?到时候他偷着乐都来不及。”李二嘿然出声:“不说大唐,就算是这天下,又有几人值得我夫妇联手去算计的。”

“二哥说的都是歪礼。”长孙皇后略带嗔意的白了老头子一眼,转而说道:“不过上次的数万两银子,加上这一次的近万贯银钱,龙原上的大明宫二哥怕是就要动工了吧?”

“是啊,该动工了。”李二隔空向着龙原的方向看去,口中喃喃:“不过太唐太过贫困了,很多百姓连肚子都吃不饱,这宫殿……”。

李二愁容满面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也挺憋屈的。

老头子占着偌大一个太极宫每日里只是饮酒享乐,自己管着老大一个大唐江山,却不得不缩在这个屁股大的东宫里面,一大堆老婆孩子几乎快要睡大通铺了。

可是没招啊,自己已经抢了老头子的江山,难道还能再去剥夺老头子心爱的太极宫?

思来想去只有别谋入路,在龙原再建一座宫殿,一座比太极宫还要宏伟的宫殿,这样老头子搬进去就不会觉得憋屈,天下人也不会说自己不教顺。

李二夫妻在研究怎么花钱,李承乾却顶着一只通红的招风耳,嘀嘀咕咕的回到‘兰若寺’。

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是招谁惹谁了,老头子竟然开始联手长孙一起算计他,难道真是这辈子就是个铁砧的命?每天不被人锤几下就活不下去?

而且老头子也是,躲都躲不明白,在屏风上映出那么臣大的一个影子,真当自己看不到呢!

反正不管怎么说,长孙的确是说到做到,内府收缴的命令在第二天就传了下去,而且打的是李承乾的旗号。

李承乾这一回算是名声臭大街了,隔三岔五就往‘兰若寺’跑的小丫头们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就连住在西池院的小武都跑得不见的踪影。

直到半个月之后,禁足令被提前解除,兴高采烈冲出‘兰若寺’的李承乾现外面的情况远比他想像中的还要诡异。

原本在东宫走来走去的那些侍女全都消失不见,巡哨的军卒也少的可怜,内侍更是看都看不到。

整个东宫像是被搬空了一样,好多宫殿里面变的空空荡荡,李承乾试着走了几个常去的地方,结果现除了那些宫殿还在原地,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已经变了样子。

到底生了什么?又穿越了?不可能啊。总不能带着整个皇宫穿越吧?

不是穿越又是什么?难道是自己真的神憎鬼厌到了如此地步?老头子竟然连皇宫都不要了,也要远离自己?

揪住路边执勤的一个军卒,结果军卒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说所有人都搬走了,至于搬去了哪里那军卒没说,也说不清楚,因为他是新调过来的。

李承乾已经快要愁死了,蹲在丽正殿门口的石阶上一绺一绺薅头,身后的丽正殿同样是空空如野,连老妈长孙皇后的寝宫也都已经搬空。

至于老头子的书房……那个道是没空,基本上所有的书都留在哪里,只是一些老头子喜欢的东西被搬走了。

“独孤玉凤,你给本宫说老实说,东宫的人都去哪儿了?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那样的话本宫就把黑子派到西域三十六国去。”盯着站在自己身后,嘴角一抽一抽的独孤玉凤,李承乾恨恨的说道。

“殿下,是陛下不让臣说的。”独孤玉凤略显一些委屈,不过眼中闪动着一丝狡黠。

李承乾一听,立时就有些火大,敢情整个宫里都知道生了什么,就自己被蒙在鼓里:“快点说,否则把你卖到高句丽当奴隶。”

独孤玉凤虽然不信李承乾的威胁,但也知道见好就收,既然已经被李承乾看出门道,索性也就不在隐瞒,挑重点说了一句:“殿下,半个月前太上皇徒居大安宫。”

特喵的,原来是这样!李承乾瞬间就明白生了什么,对老头子的恶趣味不禁感到一阵头疼。

如果不是怕被老头子揍,李承乾很想跳到李二面前,大声的问一句:“这样玩人有意思么?很有意思么?”

“殿下,这东宫您看怎么布置?”独孤玉凤看够了热闹,终于问了一个比较实际的问题。

“布置啥?咱有啥?就‘兰若寺’里那点破东西,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李承乾瞪了独孤玉凤一眼,有些恼火的说道。

独孤玉凤似笑非笑,似乎觉得看李承乾郁闷的样子很有意思,隔了半晌才说道:“可是陛下移驾太极宫之前给您留了不少的东西呢,都在内直局、典仓署放着。”

“独孤玉凤请你立刻、马上去将作监,把柳敏给本宫找来,ok?”李承乾翻了独孤玉凤一眼,决定把她打走,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yessir!”眼瞅着李承乾已经快要暴走,独孤玉凤答应的异常痛快,丢下一句新学的外语,再甩下一个巴顿式军礼,然后转身离去,留下李承乾一个人蹲在丽正殿门前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呆呆愣。

凭心而论,李承乾在很多时间都觉得独孤玉凤这丫头性格上和现代女性十分接近,由其是在拨掉那层大小姐脾气之后,更是将现代女性特有的爽直与古典女性特有的矜持揉合到了一起。

所以李承乾很喜欢和独孤玉凤接触时的那种感觉,当然,接触指的是探讨问题时的互动,并不是真正的‘接触’。

不过随着黑子和独孤玉凤之间关系越来越深,李承乾觉得很有必要把这丫头从自己身边调开。其一,是为了避嫌;其二,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不能全都掌握在一两个人的手里,由其是这两个人很可能是一家人的情况下。

(本章完)

第三二一章 杜如晦的担心

四二式军服是太子东宫特有的标志,所以当独孤玉凤出现在将作监的时候,柳敏立即迎了出来,一起出来的还有程咬金和秦琼两个。

“玉凤,你怎么有功夫跑出来了?那小子给你放假了?”不等正主柳敏开口,程咬金就大咧咧的说道。

作为李二当年亲卫的女儿,独孤玉凤和程咬金、秦琼都是认识的,甚至小时候还被两人抱过。

所以独孤玉凤在看到程、秦二人的时候老老实实的行了一礼:“玉凤见过两位叔父。”

“行了行了,别来这些虚礼,快说那小子又想要干嘛。”程咬金挥挥手,再次出声询问。

“殿下吩咐让我来找柳敏大匠过去,具体事情之女也不清楚。”程咬金面前独孤玉凤十分乖巧,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到老货不高兴,被打了屁股。

要知道程老货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不少小辈被都因为惹他不高兴被揍了屁股而没地方说理。

独孤玉凤虽然有些大小姐脾气,但并不是傻子,她同样怕惹到这个老怪物,一旦被他打了屁股,那可真是没活路了。

“老柳?你知道什么事不?”程咬金又掉头问柳敏。

这老货已经闲了好几个月,骨头都有些痒了,听说李承乾有事,自然想要凑个热闹。

“某家也不知道,如果大将军有暇,不如一起去看看?”柳敏同样是个老油条,听出程咬金话里的意思,直接出言相邀。

“那就走吧。”老程也不客气,转头又对秦琼说道:“二哥一起去看看如何?”

“也好!”秦琼这段时间也是静极思动,在家里显得有些无聊,没事出来走动一下,去哪里自然是无所谓的,只要是有地方去就好。

就这样,秦琼、程咬金、柳敏一行,跟着独孤玉凤直奔已经属于李承乾的东宫。

而此时在遥远的河北道平州府卢龙县驿馆中,杜如晦正郁闷的组织人手掘地三尺。

原本老杜的任务是奉命行遍名山大川去祈雨,可没成想半路上李二的诏书就追上来,让他转道平州,说是在平州卢龙县丢了四十多万两银子。

老杜心里的腻味劲儿就别提了,原本挺好的一次公款旅游,这下全都泡汤了不说,弄不好还要背上办事不利的责任。

不过老李的诏书同时也说了,让他在原地挖掘,看看能不能挖出点什么东西来,这多多少少也算是替他挡了一点灾,至少如果找不到银子,不会把责任全怪到他老杜的头上。

“仆射,您看,这已经挖三尺多了,还没什么东西,是不是可以停了?”卢龙县令苦着一张脸,站在杜如晦旁边,看着院子里硕大的土坑,低声问道。

“接着挖!”一肚子郁闷的杜如晦瞥了卢龙县令一眼,冷冷说道。

“可是……再挖下去房基就要倒了,到时候如果伤到人……”卢龙县令小心的说着。

四十多万两银子在他的辖区不明不白的就没了,这已经是很大的责任,如果真的在驿馆的地下再给挖出来,那特么可就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因为驿馆必竟是县衙所属,在这里现脏银,如果说和县衙没有关系,这事儿还真就不会有几个人相信。

“那就把房子全推了。”杜如晦才懒得管县令怎么想,整个大唐这样的小县令有一千五百多个,如果每一个的想法都要考虑的话,他老杜就是累死也搞不定。

朝庭的三品大员话了,那就推呗,干活的军卒可不管什么可房子不房子,可惜不可惜,几乎是老杜话音刚落的瞬间,各种各样的工具就已经抡向被挖的摇摇欲坠的房间。

挖掘工作整整进行了一个星期,就在杜如晦已经失望,决定另想其它办法的时候,一声惨叫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跟着杜如晦一起从长安出来的折冲都尉高展(《忽悠在三国》作者高展客串)三两步赶到老杜身前,将他拦下:“仆射,刚刚在原本墙基的位置现一个洞,我们的军卒掉下去三个,您小心些,莫要靠近。”

“去看看,他们人怎么样,问问下面有什么东西没有。”杜如晦神色紧张,期望中带着一丝忐忑。

其实老杜也很想去看看,可是高展说的没错,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谁特么知道下面那个洞有多大,一旦下去之后也掉进去,那特么才叫扯淡呢。

大唐时候的人都迷信的要命,各种光怪6离的说法什么都有,由其是李二说的瓦岗山上塌出来那个‘寒冰地狱’,杜如晦更是深信不疑。

虽然李绩等人极力否认有这个事情,但架不住程咬金誓言旦旦的保证的确有,甚至他还亲自下去过,差点被冻成寒冰小鬼。而且程老货还保证下面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程咬金三年混世魔王’。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老程一辈子就连简单的隶书都识不了几个字,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识石碑上那些天书梵文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老杜虽然心中好奇,但终究是没有靠过去看看的举动,只是催促高展快点派人下去。

只是高展也愁,刚刚掉下去那三个除了一声惨叫之外,再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上面叫了半天也没反应。

搞的现在大家伙不知道下面什么情况,想扔火把下去又怕把下面那三个给烧死,可不扔火把下去,谁也不知道里面有多深。

最后,还是高展咬了咬牙,在自己的腰上系了绳子,让军卒们拉着,打起一支火把,垂了下去。

时间点点过去,眼看着垂下去的绳子就要到头了,下面高展依旧没有一点反应,看样子还是在不断下坠的过程中。

老杜此时已经开始头上冒汗了,‘寒冰地狱’的说法一次次在心头浮现。

只是他现在担心的不是高展会不会在里面冻成‘寒冰小鬼’,而是担心如果高展在里面现一块什么石碑之类的,上面再写着什么‘xxx混世魔王’啥的,那可就真特么出大乱子了。

(本章完)

第三二二章 ‘寒冰地狱’中的发现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二十余丈长的绳子被放到头了,而且从绳子受力的情况上看,高展应该是还没有下到底。八??一中文网 ≈.

无奈的老杜只能下令把高展拉上来,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他们在上面完全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喊话下面同样一点回音都没有。

如果把绳子再接上一段继续向下放的确也可以,但众人在放绳子的同时又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都想知道下面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所以如同土耗子一般的高展挣扎着被拉了上来,脑袋露出洞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大爷的,谁让你们拉老子上来的,下面还有一个人的高度就到底了,不知道把绳子接上一段么?”

杜如晦黑着一张脸站在高展背后,咬牙切齿的说道:“是老夫让他们拉上来的,你有什么意见?”

“呃,杜,杜仆射,嘿,嘿嘿。”高展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里大骂晦气,刚刚光顾着生气,忘了老杜还在场的事情。

现在老杜可是还没有交卸兵部尚书的差事,如果真惦记上他一个小小的折冲都尉,只怕他还真不够老杜玩儿的。

不过杜如晦终究是国之宰辅,点了他一下,也就算了,并没有和他一般见识,只是与他说话的语气依旧不甚痛快:“上来,说说下面是怎么回事。”

高展见杜如晦没再多说什么,自然也不好再去解释,三两下爬出洞口,解了腰间的绳子,狠狠瞪了那几个拉他上来的军卒一眼:“杜仆射,这下面如果臣估计的没错应该是一个盗墓贼挖的盗洞。”

“胡说八道,这里地处县城,谁会在这里挖个盗洞?你么?”杜如晦听高展说的不着边际,忍不住出言呵斥。

“是真的,仆射。臣在下面看到棺材了,咱那几个军卒正好摔在棺材里,只是臣离他们还有一人多高的距离,还没看清他们是死是活就被拉上来了。”高展见杜如晦不信,立即指天画地的誓,证明自己看到的都是真的。

“你是说下面是一个古墓?”听到高展说到棺材,杜如晦蹙眉问道。

“应该是,那个棺材老大个了,装了咱们三个军卒还空着很大地方。”高展一边不断抻着自己的腰,一边用手比划着,好像在他的眼中棺材个儿头越大大墓越古老。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动来动去的干什么?”杜如晦努力的回忆着历史上谁会葬在这里,见高展扭来扭去,忍不住斥道。

“臣,臣也不想动,可是臣这腰刚刚差点被勒断了,实在是太难受了。”高展整张脸抽到一起,委屈的说着。

要知道,刚刚他这一上一下就是四十多丈,下的时候多多少少地方借力,可以撑着点自己的身体往下爬,绑着绳子的腰部受力不是很大。

但上来的时候因为上面的人太着急,高展可以说完全就是被薅上来的,他借力爬升的度根本就跟不上上面拉动绳子的度。

这一下就要了亲命了,全身的重量一下子全部集中到了绑着绳子的腰部,上面每提一次绳子,下面的高展都被勒的‘咯喽’一声,想喊上面慢一点,可架不住上面拉绳子太快,而且还拉一下晃一下,每次他运足力气想喊,都被那一晃给勒回肚子里。

“好了好了,你先活动活动,一会儿带人下去,把下面所有的东西都都弄上来。”看着高展的一张苦瓜脸,杜如晦哼了一声,摆摆手,示意他该干嘛干嘛去。

接下来的时间就漫长的等待,直到大概一个时辰之后,三个被摔得只剩一口气的军卒先被拉了上来,然后就是第二次带队下去的高展。

等到他爬上来之后,就抱着一个一尺余长的匣子走到杜如晦身边:“杜仆射,东西找到了!而且还有这么一个匣子。”

“找到了!”眼见天色将晚,准备回去休息的杜如晦猛然一惊:“你是说银子找到了?”

高展脸上带着一丝疲态,点头说道:“嗯,这帮家伙竟然在下面的又挖了一个坑,把银子埋在里面,如果不是臣眼尖看到下面的古墓里面有些新土,只怕就错过了。”

既然银子找到了,杜如晦便没有耐心听他继续说现脏银的经过,抬手指指他怀里的箱子问道:“匣里是什么!”

“不知道,那墓里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只有这个和银子埋在一起。”高展摇摇头,随手将匣子向老杜递了过去。

杜如晦原本想要伸手去接,但是手伸了一半又收了回去,脸上带着一丝凝重说道:“这匣子你先收着,记住,你亲自保管,任何人不得打开!”

高展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睛,不知道杜如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既然人家不看,还让他把匣子收好,那自己就收着呗。

不过高展不知道的是,老杜有老杜自己的算计。

这从地里挖出来的东西,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如果打开之后现是什么笔记、图稿之类那还好说,可如果一旦出现的是类似‘xx已死,xx当立’,那可就是谁开盒子谁的罪大了。

正所谓少年戒之在色、中年戒之在斗、老年戒之在得,杜如晦正是想到这一点,才果断的放弃自己的好奇心。

必竟相比于自己的好奇心,老命和家族显得更加重要。

总数四十六万两的白银,整整用了数个时辰方才全部从下面的古墓中拉了来上,打开之后略一清点,杜如晦现银子不担一两不少,反而还多出两万余两,仔细数过第二遍,现的确是多了两万八千两。

思来想去,老杜认为,这多出来的银两大概也是脏银,应该是贼人以前不知从什么地方盗来的,结果好死不死和这一批银子混在了一起,被高展等人一锅端了。

不过现在想这些都没什么用处,银子找到了才是正经,至于多出来的那些老杜也没打算瞒着,大唐现在正在准备打仗,多一两银子都是好的,多了两万……老杜觉着自己的食邑好像又会增加一些。

(本章完)

第三二三章 ‘铁皮罐头’

视线转回长安,程咬金等三人跟着独孤玉凤到了李承乾的‘兰若寺’之后,就看到李承乾正在挥毫作画,桌案旁边放着好多被涂的一塌糊涂的纸张。八一?中?文 ≥≠≤.≥8≤1=Z=

几人静静看着李承乾的‘画作’,半晌之后程咬金问道:“小子,你这是画啥呢?比鸡刨的都难看。”

李承乾抬头看看众人,对秦琼点点头,以示招乎,然后拿手中毛笔指了指自己画的图说道:“这叫水力冲压机,一种很有用的机械。”

“水力冲压机?就这?”程咬金同样用手指着李承乾画的图样。

只见那图画的……横不平,竖不直,勾勾圈圈数不胜数,如果李承乾不说这是图纸,任何一个人都会当成是顽童涂鸦。

李承乾面色微窘,强词夺理的说道:“这是示意图,示意图懂吧?就是可能、大概、差不多、也许的意思。哎呀,反正老柳能懂就行了。”

柳敏很想说自己也看不懂,不过在李承乾的逼视下,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违心的承认自己能看懂。

“此物到底有何用处?”秦琼知道李承乾从来不作无用功,只要是他拿出来的东西,必然会有大用。

这一点从滑轮弓、滑轮床弩、钢制滑轮强弩等一系列改造后威力明显提高的军械就可以证明。

“秦伯伯请看,这里的一个大轮就是我们现在正在用的筒车,它在水的推动下带动中间的轮轴旋转。然后再通过这里的齿轮来变……再到这里的棘轮……最后就可以提起这里一个五万斤重的铁锭”李承乾将‘示意图’放正,用手在上面指指点点,简略的介绍着大唐版水轮机的工作原理。

整整说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李承乾说的口干舌燥,程咬金、秦琼听的头晕目眩,只有柳敏似乎略有所得,不断的挠着脑袋,两只手比来比去。

听到李承乾想要通过水的力量,把五万斤的铁锭提到五尺高度之后,稀里糊涂的程咬金翻着一对牛眼,鄙夷的说道:“小子,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儿做?你没事儿提个五万斤的铁块子干什么,吃饱了?”

李承乾对老程这种‘无知匪类’同样报以白眼,看着柳敏说道:“老柳,铸钱那东西你知道吧?”

“回殿下,臣知道。”柳敏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李承乾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能回答问题。

“那么你认为如果我们找一个三毫米的钢板,用这个五万斤重的铁锭砸一下,把它变成一个弧形,会怎么样?”李承乾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身体前面比划了一下。

“铠甲?你是说钢制铠甲?”秦琼不淡定了,身为一个百战将军,李承乾在比划的那一瞬间,他脑中的第一个印像就是铠甲。

“对,我给这个起名叫板甲,由完整的一块钢板冲压成型,而且由不同的模具冲压不同的部件,比如胸甲、臂甲、腕甲等等,最后可以用铆钉把这些部件连接起来。”

李承乾越说越兴奋,作为了个‘罐头’控,想想那些‘铁皮罐头’就要提前七百多年在自己手中现世,几乎有种兴奋的想要尿崩的感觉。

秦琼和程妖精同样显得很兴奋,李承乾所说的‘铁皮罐头’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装备陌刀兵的最佳装备。

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铁皮里面,任凭敌人刀削斧砍,我自巍然不动,只待时机一到,挥舞手中陌刀,一时间,人马皆碎、血肉横飞。

两个老杀才眼睛里已经开始冒出血光,宛如嗜血恶魔般轻轻****着自己的嘴唇,死死地盯着柳敏:“姓柳的,你说说,这东西能不能鼓捣出来?”

柳敏吞吞吐吐的蹙眉说道:“应该没有问题,只是……”

“哎,我就不喜欢跟你这样的说话,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吭哧瘪肚算怎么回事。”程妖精性子急,柳敏一吱唔,这老货立刻就起牢骚。

“老柳的意思是没有足够的钢材。”李承乾看不惯程妖精欺负老实人,在一边接过话头。

程咬金眼睛一瞪,不管合不合理,大声嚷嚷道:“没有就炼嘛,不是有新式炼钢法了么。”

李承乾无奈的与程老货对视半天,最后没好气的说道:“长安的铁矿石都是从其他地方运过来的,总量一共就那么一点,那什么炼?”

这回轮到程咬金不吱声了,李承乾说的没错,连原料都没有还特么炼个屁。

大唐现在采用的是民间初步炼制,把铁矿石炼成生铁或者熟铁,然后由官府收购,再运到长安或者其他一些需要冶铁的工坊。

所以原料是个很大的问题,虽然现在用坩埚炼钢度很快,而且用的还是铁矿石,但因为运输的问题,原料还是跟不上消耗。

程咬金这段时间一直是泡在将作监的,炼钢工坊时不时就会停工待料的情况他是一清二楚,现在李承乾一说,老货的确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

就在李承乾等人挠头不已之时,秦琼狠狠一排椅子扶手:“先做出样品来,如果真如太子殿下所说让防御效果,某亲自去请示陛下,宁可调动府军,也要保证原料供应。”

“如此,承乾谢过秦伯伯。”有人去和老头子说,自然比自己去要强,所以李承乾十分认真的对老秦施了一礼表示感谢。

事情说到这里,基本可以告一段落,程咬金也不等其他人说话,直接岔开话题,对李承乾说道:“小子,正事说完了,明天记着把这丫头的衣服照着小四的身材做上一套。”

“啥衣服?这是太子东宫……”李承乾眨巴着眼睛,看着独孤玉凤,不知道老程又抽哪门子疯。

“什么东宫不东宫的,一套衣服而已。”程咬金根本不听李承乾的解释,大咧咧的说道:“你小四妹子喜欢,你这当哥哥的怎么也要给弄上一套吧。”

李承乾无奈的点点头,知道老程这家伙是出了名的不容易打,如果自己不答应,指不定这老匹夫能干出什么事来,说不定会绑架自己太子东宫的裁缝也说不准。

(本章完)

第三二四章 有人造反?

不断折腾的过程中,时间不知不觉中步入五月,独霸东宫的李承乾因为山高皇帝远(至少隔了道墙),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舒服。八??一中文 ≈=≤.≤8≥1≥Z≤≤.≤COM

独孤玉凤已经被他打回情报科,现在留在身边的是杨天的妹妹杨雨馨。

小丫头今年只有十三岁,长长的睫毛下水汪汪的大眼睛,总是带着一丝我见犹怜的味道。

而且与哥哥流浪寻亲的半年多时间里,让小姑娘练就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跟在李承乾身边只三五天功夫,就把他的一些习惯了解的一清二楚,端的是一个秘书的好苗子。

就在李承乾琢磨着小姑娘身份的时候,同样换上一身四二式军服的杨雨馨从外面走了进来:“殿下,方公公来了,说是陛下召您过去。”

“成,我先换件衣服,你让他先等一下。”一身纯白色练功服的李承乾从桌案后面绕出来,在侍女的伺候下更衣。

自从老头子搬家之后,东宫清静了很多,至少没有那么多大臣走来走去,所以李承乾的穿着也随意了许多。

但现在要去见李二就不能随便了,否则就算老头子不说什么,被那些个夫子逮到,怕也是逃不过一番说教。

盏茶时间之后,换好衣服的李承乾便带着鬼气森森的二十七号和小秘书杨雨馨赶住太极宫。

路上按耐不住心中好奇,扯过方老太监:“我说老方,父皇找我啥事知道不?”

方公公并没有提到李二要干什么,必竟那有妄测圣意之嫌,而李承乾的问题又不好不答,所以嘿嘿笑了一声之后,答非所问的说道:“杜仆射的信使刚刚进了长安。”

“谢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就去石炭司找马周!”李承乾对方老太监挤了挤眼睛。

“老臣谢过殿下。”方公公心领神会的笑笑,把手拱了拱。

接下来,一路无话,在李承乾走的两腿酸的时候,终于到了老李办公的地方——甘露殿。

李承乾跟老头子见过礼之后,李二对他招了招手:“过来,看看这份东西。”

“这是什么?”李承乾探头看着老李桌案上放的就份画卷。

画卷以白色丝帛为底,上面所绘的看上去像是一幅疆域地图,但因为上面没有一丝文字,所以李承乾并不能确定。

而在疆域图上,各各不同位置,有分别绘有大大小小不同的点,大一些的点为黑色,小一些的为紫色,再小些的为红色。

各点之间有线相连,黑色的点衍生数条黑线与紫点相连;紫点同样衍行数条紫色的线与红点相连。

站在李二身边的林松海指了指已经放在一边的大唐疆域图,对李承乾解释道:“此图为隋初的疆域地图,这些点……黑色的不知道,紫色的应该是前朝各郡的位置,红色的则是各县的位置。”

“前朝初期?这东西哪里来的?”李承乾蹙眉看了半天,最后摇摇头,放弃了继续琢磨下去的打算。

图上一个字都没有,所以能提供的信息量太小,根本无法推测这是什么东西,最大的可能就是当初绘制了一半的地图,但这也只是根据图画本身的猜测,没有任何依据可言。

“这图和那批丢了的银子放在一起,杜仆射找到那批银子的时候,也找到了这个。”李二一直盯着地图呆,所以只能由林松海来解释。

“这图……”李承乾挠着后颈,来回踱了几步咂咂嘴说道:“这图应该是不全,好像还应该有一份说明什么的才对,又或者这只是半张图?”

“不错,这的确只是半张图。”李二像是从李承乾的话中得到提示,轻轻在桌案上砸了一拳,然后对身边的林松海一挥手:“把这两张图叠到一起看看。”

李二话音刚落,李承乾就上前两步与林松海分别扯住残图的两个角,缓缓将其叠到大唐疆域图上面。

一样,完全一模一样,所有的点都与大唐的州府重合,甚至一些唐初才打下来的疆域,竟然也在残图上被标示出来,这图分明就是一直是有人在不断补充、修改。

唐代与现代不一样,地图这种东西是彻底的违禁品,可以说除了皇宫和兵部,就连李靖家里都不会明目张胆的收录地图这东西。

可现在和疆域图叠在一起的残图,除了没有道路的线条,和一些州府的名称,完全可以当成一幅地图来看。

而且既然这图一直在有人补充、修改,那谁有能证明没有另一份只有线条没有点的图呢?

几十万两的白银,加上一幅近似的大唐疆域图,李二的脸色已经变的极端的难看。

李承乾同样面色有些凝重,大量的金钱再配合地图,只要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会想到造反两个字。

“查,给朕严查。”李二脸上冷的能刮下一层霜来,看着林松海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

作为一个造反起家的皇帝,李二能够容忍很多事情,比如老程抢他的衣服,再比如魏征憋死他的鸟,但造反这种事情是绝逼不能忍。

为了皇位老头子连亲兄弟都搞死了,现在有人想要抢他的江山,怎么可能不怒。

“喏,臣马上去办!”林松海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领命之后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至于到底去办什么、怎么办,先离开处在暴走边缘的李二之后再说吧,那房间中的气氛压抑。而且如果等会儿老李真要问他想怎么查的话,那就太特么尴尬了。

李承乾以鄙视的目光注视着绝尘而去的林松海,很想让他回来陪着自己,沉默中随时都会暴的老李实在太可怕了。

“你说这东西到底是谁的?”李承乾胡思乱想的时候,李二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

“儿臣不敢确定,倭人应该不会蠢到胡乱放这种东西。”李承乾心思电转,感觉老头子问的应该是这残图和倭人的关系,因为必竟东西是和倭人运来的银子一起现的。

李二点点头,算是认可李承乾的判断,可随后一句话几乎判了驿馆中那个小鬼子的死刑:“希望如此吧,不过,还是让你的‘第七小组’去问问的好。”

第三二五章 倒霉的倭人

犬上三田耜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或者说已经死了。八一?中文网? ? ???.?8㈠1㈠Z㈧?.㈧COM

前段时间那位太子殿下派人通知他,说银子收到了,让他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了肚子。

可正在他打算去西市逛逛,叫些好东西补补的时候,一群凶神恶煞般的士兵就冲进了驿馆,为的校尉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记手刀,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一个长的分不清男女的家伙阴森森坐在他对面,狭长的眼睛中带着毒蛇般的阴冷,身上那套黑色的衣服,显示着他与众不同的身份。

“我叫二十七,你可以一直这样叫我。”犬上三田耜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眼中那个阴森森的家伙终于开口了,只不过声音听上去很中性,同样分不清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不过这一切已经不重要,犬上三田耜只想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把他弄到这个不知名的地方:“阁下,我是犬上三田耜,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第七小组’的审讯室,而你需要做的就是回答我的问题。”二十七说得很不客气,不过刚刚获得大唐第二套党卫军军服的他的确有这个资格。

“我是倭国的使臣,是贵国太子殿下最尊贵的客人……”完全没听过‘第七小组’的犬上三田耜尝试着申辩一下,希望对方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我说过,你需要做的是回答问题,仅仅是回答问题!这是第一次警告,下次再敢擅自开口你会知道什么是后悔。”二十七面无表情的盯着犬上三田耜,将他所有的话全都压回肚子里。

半晌之后,二十七看着紧紧抿着嘴唇的犬上三田耜满意的点点头:“很好,看来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那么第一个问题:你来大唐的目的是什么?”

“我……”犬上三田耜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出和李承乾交易的事情,不过在二十七阴冷的目光逼视下,很快就做好了选择:“我是受天皇陛下的命令,来与贵国太子殿下购买军械的。”

对犬上三田耜提时不时提到李承乾,用以威胁的举动,二十七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和你同行的有多少人?”

这一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毕竟人数摆在那里随时都是可以查,所以犬上三田耜痛快地说道:“五百人。”

冷不防的,二十七猛地一拍桌子,一声暴喝:“为何绘制我大唐疆域图?”

“啊?”犬上三田耜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就是一脸懵逼。

二十七双眼死死盯着犬上三田耜,从他刚刚的反应来看,似乎李承乾让他查的事情并不是这小鬼子干的。

但身为大唐第二个顶级刺客,二十七认为自己做事必须有始有终,是以继续追问道:“难道我说的不清楚么?”

“没,没有啊,冤枉,真是冤枉啊!”犬上三田耜脸色已经变得一片惨白,他十分清楚这个罪名的后果是什么,所以不说他没有干这样的事情,哪怕就是干了他也不会承认。

“很好。”二十七出乎预料的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的扯了扯嘴角,犬上三田耜估计这应该是他在笑,只是配上那双狭长的眼睛,怎么看都显得有些鬼气森森。

接下来,犬上三田耜体验到比水刑更可怕的刑罚,整整六天六夜不眠不休的疲劳审讯,让他觉得简直就是生活在地狱一般。

相比于水刑,疲劳审讯的第一天只是让他觉得厌烦,第二天这种厌烦变成了恐惧,等到第四天,恐惧已经演变成了歇斯底里。

第七天早上,犬上三田耜终于崩溃了,嘶哑这嗓子疯狂的咒骂着连带李承乾、舒明天皇、苏我虾夷等一系列和这次交易有关的人。

“殿下,问完了,应该和他没有关系。”东宫‘兰若寺’二十七站在一个阴影中,轻声说道。

躺在摇椅上的李承乾掀开盖在脸上的书卷,睁开有些朦胧的眼睛,打了一个哈欠之后说道:“你应该向黑子学学,不要总是阴森森的,而且晒晒太阳对你有好处。”

这个二十七号不知怎么搞的,越来越喜欢在各处阴影里面待着,人也越来越阴森,李承乾这几天数次与他提起让他‘阳光’一点,结果这货非但没好,反而有变本加利的趋势。

“谢殿下关心。”二十七特有的那种分不清男女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飘忽,如果不是李承乾亲眼看着他一直站在原地没动的话,几乎要认为他是在不断移动着说话。

“唉……算了,你随便吧。”对二十七这个奇葩,李承乾除了无奈摇头之外没有任何办法,想起刚刚好像听他说起审讯的事情,便问道:“你没把那小鬼子搞疯吧?”

“臣不知道,看情况不是很乐观。”二十七摇摇头。

他才不在乎鬼子疯不疯,只要搞到情报就好了,反正只要那鬼子不死就行了,甚至就算是死了又怎么样,大不了还给倭国一个尸就是了。

李承乾嗯了一声,看着天上悠悠飘着的云朵,有些失神的说道:“对那张残图,你有什么想法没有?如果不是小鬼子的,那么会是谁的?偷银子的那批贼人么?”

和二十七的反应差不多,钱拿到手之后,李承乾同样不在乎小鬼子是疯是傻,大不了让小鬼子下次换一个人来好了,反正他们有那么多人,又死不光。

二十七不知道李承乾是不是在问自己,但沉默了半晌之后还是说道:“臣认为与贼人无关,必竟残图与银两很难联系在一起,至少臣决不会把这两样东西放到一起埋在地下。”

“不错,不错!”李承乾几乎是一下子摇椅上跳起来,围着椅子一边转一边自言自语道:“残图是前朝初期的疆域图,可见残图至少有几十年的历史,这足以说明此图的重要性,而这么重要东西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埋进地里面?所以,这图必然是跟着倭国的银两放在一起的,而贼人仓促间没有现或者现了不知是什么,最后才会一起埋进地里。”

第三二六章 杨天的选择与杨雨馨的委屈

李承乾和二十七两个人分析来分析去,最后却现根本理不清头绪,银子从倭国运到新罗,转道经过高句丽,最后才是大唐,而且在大唐境内有丢失了长达一个月的时间。八?一?中文 ㈠??.㈧8?1㈧Z㈧?.COM

这中间的过程与环节太多了,任何的可能都会出现。

比如说有可能是新罗故意陷害倭国,把他们早就准备好的残图放进倭国装银子的箱子里!

又或者是倭国想要陷害高句丽,自己把残图放进巷子里,然后秘而不宣没有通知犬上三田耜,到时候让大唐猜疑图是高句丽放进去的!

总之细想之下,李承乾推断出不下十余种可能性,而这样的推断不光没有解决问题,反倒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想了整整一个下午之后,李承乾拍拍有些胀的脑袋,对二十七说道:“行了,别想了。回头把那个小鬼子拾到拾到,送他们上路,记着告诉他们,因为他们的不坦诚,今后的交易改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二十七愣了一下,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狭长的眼睛里闪动着一层嗜血的光芒。

李承乾啧了一声,没好气的说:“想什么呢?‘上路’不明白么?就是让他们滚蛋,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的意思。”

“喏!”二十七脸上难得的有了一丝表情,只是那种机械式抽动嘴角的行为,李承乾尝试了半天,最后把那种抽动确定为尴尬的笑。

二十七走得不见了影子,杨雨馨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把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走近李承乾,有些怯怯的问:“殿下,一会还要出去么?”

李承乾抬头看了看天色,再扭头看看可怜兮兮的杨雨馨。

刚到大唐时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女孩儿慢慢在眼前浮现,渐渐与现在的小丫头重合……。

半晌之后,李承乾有些伤感的叹了口气:“走吧,我们去右卫率!”

“谢谢殿下!”杨雨馨兴奋的攥紧了小拳头,不过因为位置的关系,女孩并没有看到李承乾眼角滑落的那一颗泪珠。

杨雨馨上一次见到哥哥扬天还是一个多月之前,而且见面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刻,然后哥哥就再一次投入紧张的训练。

这一次兄妹俩的见面时间被延长到了两刻,只不过代价是杨雨馨失去了三天的休假机会。

“哥哥,你受伤了?”扬天的营房中,杨雨馨一脸紧张的看着胳膊上不断有鲜血涌出的扬天,眼中隐隐有泪光浮现。

“哥没事,就是一点擦伤。”扬天满不在乎的笑笑,将受伤的胳膊挥动两下,表示自己没什么问题,只是因为牵动伤口,脸上的笑容多少显的有些不自然。

可是没有办法,教官只给他两刻的休息时间,如果先去处理伤口,那么她和妹妹团聚的时间就会少很多。

杨雨馨一边用扬天递过来的布巾子帮他处理伤口,一边流着眼泪说道:“哥,咱不练了好么?我去和太子说说,把你调到六率去。”

“不,加入‘第七小组’是哥自愿的,你只要好好的辅助太子就好,不用管哥哥。”扬天摇摇头,拒绝了妹妹的提议。

扬天不是傻子,见到妹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今后那个躲在他身后的小丫头再也不用他来照顾了。

那一身四二式军服,扬天只在教导他武技的凤教官身上看到过,而且从凤教官口中他还知道,这样的衣服整个大唐不过三套,而且都是太子身边最信得过的人。

妹妹有了现在的境遇,扬天自然高兴,但他也知道,妹妹这份境遇有他的一份功劳,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太子也不会无缘无故就给他妹妹这么好的待遇。

如果他扬天不能满足太子的要求或者辜负太子对他的期望,妹妹下一步境遇会是什么,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这一切都是扬天在看到妹妹的一瞬间想到的,所以杨雨馨提出要调他离开情报科的时候他才会拒绝。

另外,‘第七小组’组长的党卫军军服同样很漂亮,扬天很喜欢,内心中他很想成为情报科第三个穿上那一身军服的人。

接下来兄妹两个又聊了一些彼此的近况,双方都在找一些比较开心的事情说,努力使对方放心,直到两刻之后,扬天准时拉开房门,回头也不回的像远处的训练场走去。

李承乾在黑子和独孤玉凤的陪同下,营房对面的一间屋子走出来,看着扬天远去的背影,对杨雨馨说道:“小丫头,现在放心了吧?”

杨雨馨轻轻拭掉眼角的泪珠,语气有些哽咽:“殿下,我哥他……”

“你哥他是一个男人,有他自己的选择,杨家同样需要他来传宗接代,需要他来光宗耀祖,你或许认为你现在可以照顾他,但你考虑过他的想法没有?你真的认为你能替他做到这一切?”李承乾的声音很冷,带着一丝森然。

因为心中的一丝羁绊,李承乾对杨雨馨这个与林晓晓年龄相差不多的小丫头一直很是照顾,但这并不等于可以无限迁就她。

如果这个小丫头真的不知好歹,以为现在就可以照顾她哥哥,可以干预到李承乾。

那么李承乾不介意好好的警告她一下,让她知道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知道什么是能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

来到大唐几近三年,李承乾已经由一个草根成功的蜕变成一个上位者。习惯于号施令的他,不会容忍属下来干扰自己的意志,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出现,那么把他(她)打掉是最好的选择。

杨雨馨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她却可以从李承乾的语气中猜出一些东西,所以小丫头很乖巧的低头了:“殿下,是雨馨错了,请殿下责罚!”

李承乾的脸色依旧阴沉,并没有因为杨雨馨的认错稍有缓解:“这一次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你就跟着你哥哥离开吧!”

“喏!”杨雨馨委屈的答应一声,眼里再一次储满泪水。

‘扑棱棱’,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想起,将场中尴尬的气氛打破,待李承乾转头看去,现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座兵器架上,乌溜溜的眼珠正盯着自己等人,好奇的看着。

(本章完)

第三二七章 战争被提前了

信鸽带来的消息是关于杜如晦的,老家伙押着银子走的分外小心,半个多月时间竟然才刚刚进入河东道。天籁.⒉

不过这已经很好了,残图归属查询无果的情况下,老杜的消息是仅有几件值得老李高兴的事情之一。

“玄龄,大军粮草筹备的怎么样了?”眼看再有半个月左右杜如晦押运的银子就会抵达长安,兴奋的李二连夜招集了包括李靖、候君集、长孙无忌、房玄龄在内的一众亲信。

“陛下,因为河道清淤及时,现在的漕运十分方便,边州各府基本已经完成粮草储备,一切只待大军集结。”房玄龄乃是治世能臣,小小的粮草调动自然难不倒他,是以回答的十分痛快。

“既已准备停当……,朕打算即日出兵,药师以为如何?”渭水之盟被李二视为自己毕生之耻,听房玄龄说粮草齐备自然心急,恨不得立刻派遣数万大军马踏草原。

李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陛下,古人有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夏季草原土地湿润,天气多雨,以致军粮草运输十为不便,此事我大唐不占‘天时’;而漠北草原此时正值水草丰美,牛马膘肥体壮,足以使突厥战力飙升三分,此事我大唐又不占‘地利’;另外今年关中大旱,现下又值农忙,此时调兵怕是又是‘人和’。”

“听药师之言,认为现下不宜出兵?”复仇心切的李二脸上露出一丝不快,表情像吃了只苍蝇一般难受。

前面已经说过,李靖这货信奉的是中庸之道,是以什么事情都要左思右想再三衡量,也就是因为这一点,玄武门之变时他选择了观望。

这事儿在李靖看来是两不相帮、明哲保身,可在皇位争夺上却很容易被人看成待价而沽。是以玄武门之变后,李靖便一直被排斥在李二的核心圈子之外,始终得不到信任。

事情的前因后果李靖其实后来也想通了,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可世上终究没有卖后悔药的地方,事情作了就是作了,后悔又有什么用处?

所以说在后世看来,上天对李靖十分公平,让他在战场可以说无往不利,赢得‘军神’的美誉的同时,却把他变成了一个政治上的白痴,同时还是运气极差的那种。

“陛下,药师兄所言还是有些道理的,还请陛下三思。”房玄龄用怜悯的眼神看了李靖一眼,为他的天赋感到一阵悲哀的同时,为他打起圆场,省得这货再多话引起李二更大的不满。

“玄龄似乎有话要说?”李二阴着脸,扭头将炮口对准房玄龄。

“陛下,名不正则言不顺,还请陛下从长计议!”房玄龄可不会向李靖那个直筒子一样有啥都直说,只是婉转的提醒老李,现在还没有出兵的理由。

“这……”李二被房玄龄一提醒,也想起来,当初自己说过要守信的事情,不觉陷入纠结当中。

看着有些下不来台的老李,自从进殿就像闷葫芦一样的长孙无忌突然开口说道:“陛下,臣以为,不如请太子过来一同商讨如何?”

李二眼中闪过一丝恍然,赞许的看了长孙无忌一眼,感觉自己真是有些愚了,竟然会忘了那个‘鬼头蛤蟆眼儿’的小子。

不过就这样找李承乾,老李总觉着有种找儿子救场的意思,不由多多少少的有些尴尬。

所以便故意沉默了一会儿,假装用找人的目光扫视众臣子一圈,假意询问道:“不错,此等大事太子去了哪里?为何现在还没有到?”

“老臣这就去催一下。”方老太监站在李二身后瘪嘴、瞪眼,老脸抽了半天,对这位皇帝陛下的无耻有了再深刻的领教,不过行动上却没有丝毫的耽搁,老李话音刚落,干瘦的身体就已经窜了出去。

小半个时辰之后,李承乾喘的跟风箱似的被老太监拖进了甘露殿,正好迎头撞上老头子的如电双目:你小子敢多话,老子扒了你的皮!

李承乾心里的憋屈劲就别提了,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老老实实在东宫待着斗地主也能惹到老头子?咋还没说话就被怼了呢。

不过李二根本没给李承乾反应的机会,递过一个眼神之后便是一顿训斥:“太子,今日商量的乃是军国大事,为何拖了许久才来,再有下次,便不用再来了。”

这完全就是无妄之灾啊,李承乾憋了一肚子的郁闷没地方说,只能乖乖找一个角落去蹲着,心道:反正又不是钱之类的好事,不来就不来,谁还稀罕不成。

谁料,刚刚蹲到一边,长孙老狐狸就开口了:“陛下,玄龄刚刚说的不错,远征突厥一事,名不正言不顺,还请三思才是。”

如果刚刚李承乾在的话,此时就会知道,自己这个舅舅马屁拍的是多么好,明明是半个时辰前的事情,可到了他嘴里竟然变成‘刚刚’。

“唉,此事的确是朕心急了,也罢,还是再等几年吧!”李二叹了口气,假假的说着。

假,真是太假了,躲在角落中的李承乾心里继续吐槽,很想看看老头子假模假式的样子,所以便打算悄悄探头出去看看。

“太子,你动来动去,可是有什么话想说。”就在李承乾动念想要看看的时候,老头子的话就已经传了过来,让他整个人瞬间陷入呆滞。

坑,这就是个大坑。蹲在角落里的李承乾无奈的起身,一边向外走一边郁闷的叹了口气,认命般说道:“父皇,儿臣刚刚有些走神,没有听清各位伯伯说的是啥,能重听一次么?”

“无忌,和他说说。”看着李承乾拉出滚刀肉的架式,李二也颇为头疼,可这事儿不管怎么说都是他这个当老子的有点理亏,的确不好再脾气。

零零碎碎的,长孙孙忌用了大概盏茶时间把前面的事情经过说了遍,末了说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已经有了完全准备,但是却没有出兵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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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三二八章 定计

??“只是因为这个?”李承乾眼睛瞪的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老头儿。天籁

难道满屋子大佬坐在这里,就为了研究一个合理的出兵理由?难道大唐的将军们都是这么实在么?

虽然任何时候军方都是不得擅自出兵,可是现在这里是大唐中枢啊,除了皇帝就是军神,竟然为了一个出兵的理由折腾自己一个小年轻?

李二被李承乾的眼神看的有些恼羞成怒,哼了一声:“有什么想法你就说,这个那个的。”

按照现代的经验,李承乾满不在乎的说道:“在边境屯兵就好了啊,再搞场演习什么的,到时候自然而然就打起来了。”

与突厥有过多次接触的候君集,十分了解其习性,所以李承乾刚刚说完,他便反驳道:“殿下,突厥是一个游牧民族,他们没有边境和领土的概念,如果我们边境实力强大,他们就会内迁,逃的远远的,让我们追之不及,所以此法并不可行。”

这老货平时傲气惯了,两年前被李承乾折了面子之后,虽然说不上怀恨在心,但却也总是念念不忘,现在有机会把面子找回来,他自然不会放过。

而且老候的话等于变像给老李找回了一些面子,所以李二点点头顺着候君集的话说道:“不错,太子,莫要小看于突厥人。若是突厥真是那么容易冲动上当,何止于让他们逍遥数百年。”

李承乾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展,仔细琢磨候君集的话之后现的确如他所说,北方的游牧民族还真是有这样的习惯。

他们没有固定的居所,总是随着牧草迁徙,哪里的牧草丰美,他们就迁徙到哪里,至于边境?那东西只是汉民族划定的,草原上的牧民几乎没人会把边境看在眼中,或者说没人把土地看在眼中,他们看重的只有草。

长孙无忌看着有些愣的李承乾,无奈的摇摇头,本以为把这小子找来会有什么办法,现在一看,好像自己想多了。

“太子,退下吧,你的引蛇出洞之策随好,但对于突厥人并不适用。”李二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其他的念头了,虽然他依旧很想剿灭突厥,但确实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而且冷静一些之后,他也知道李靖说的没错,夏季的确不是进入草原最好的时节。

哪怕不担心李靖说的那些问题,单单一个蚊虫叮咬,就很可能会让出征将士出现一小半的非战斗减员。

李承乾却并没有像李二说的退回原位,就像他老子一样,被鄙视之后也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只是他将目标对准了候君集:“候伯伯多年戎马,应该知道兵匪这个词吧?”

“候某自然知晓。”候君集傲然答道,在他看来李承乾决不会有任何办法达到目的,却不知自己完全低估了李承乾的诡诈。

李承乾点点头,站在众臣中间,扫视一圈之后,学着老李的样子一声轻咳:“父皇,各位伯伯,承乾不知你们是如何看待军队,但在我看来,军队就是一群有组织的土匪,就是一群兵匪。”

“既然是土匪那么把他们变成马匪如何?反正我们只是需要一个理由而以。随便找一支军队假扮成突厥人滋扰边境,然后大军过境可以吧?又或者让一支军队假扮成马匪冲进草原,然后大军打着剿匪的名义过境可以吧?”

静,房间中静的可怕,只有李承乾一个人在侃侃而谈,其余众人眼神都在看鬼魅般看着他,每个人都被他的不择手段吓到了。

但还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刚刚还在叹气的李二陛下。

李承乾没有让他失望,没有辜负当初杜如晦给他起的‘智妖’之名,不论手段是否显的光明,都不可否认是一个好计划。

战场之上兵凶战危,用出什么手段都不为过,可房间中的众人却没有一个是迂腐之人,对李承乾的计划除了刚开始有些震惊之外,很快就投入了讨论之中,自觉的开始完善这个计划。

而可怜的李承乾,此时已经被排挤到圈子之外,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到处溜达,一会儿瞅瞅这,一会瞅瞅那。

自从上一次被老头子揪过来问残图的事情,李承乾这还是第一次到老子的甘露殿,所以看什么都好奇,忍不住拿出后世逛故宫时的派头,揪过方老太监当起导游来。

“太子!太子!”在甘露殿转了没多长时间,老头子的咆哮声就响了起来。

“这,这里。”李承乾从画着仕女图的屏风后面探出脑袋。

“给朕滚过来,没事胡乱跑什么。”老头子狠狠瞪了李承乾一眼,怒斥道。

待到李承乾从屏风后面转出来,李靖便神情严肃一本正经的看着他问道:“太子殿下,不知殿下的右卫率训练的如何了?”

“右卫率?还成吧,我也不太清楚,好久去看过了。”李承乾不知道李靖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关心起自己的右卫率,所以回答的十分含糊。

“太子,事关重大,还请明确告知老臣。”李靖看李承乾有些心不在焉,便又继续催问。

李承乾这时才感觉到房间中气氛有些不大对头,似乎像是所有人都在等着自己的答案一般。

“让你说你就说,又在瞎琢磨什么。”久久不语的李承乾终于引起了老头子的不满,狠狠的拍了桌子。

李承乾被吓的一缩脖子,估计了一下右卫率的装备和训练情况,又掂量了一下薛仁贵的武力,老老实实的说道:“还成吧,十六卫比的话,三千对一万问题不大。”

“啥?”别人没有说话,候君集就嗷唠一嗓子跳了出来:“小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这可是关系到十余万将士生死的大事,若是敢夸大其词,将来出了大事,就算你是太子,怕也吃罪不起。”

“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李承乾摊了摊手。

对候君集,李承乾很不感冒,就因为这老货人品不咋地还傲的要命,所以特不待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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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九章 意气之争

“太子,可敢将你刚刚的话再说一次。? ?八?一中文? ?㈧?.?8㈧1㈠Z?㈧.?C㈠O?M?”李靖上前一步,虎目灼灼的盯着李承乾,一字一顿的说道。

“太子右卫率对阵十六卫,三千对一万。”李承乾寸步不让与李靖对视。

李承乾之所以敢与李靖叫板,就必须说一下太子右卫率的训练。

目前的右卫玄共有一万五千军卒,其中精锐战兵五千,包括三千步卒与两千越骑。

而军制在唐军原有的基础上加了小组的最小单位,每小组五人,包括组长一人。

此五人包括两名刀盾兵,两名长刀兵,一名长枪兵。

近距离作战时数个小组站成一排,长枪兵居中,刀盾左右护持,长刀兵殿后。

远距离作战则是以弓为主,每人三十只箭矢,三段式射击为主要攻击手段。

另外,每人配标枪三支,用以中距离作战时的投掷武器。

至于骑兵则是以游骑为主,每名军士配角弓、手弩、横刀以及短矛。

训练项目包括单兵作战,小组作战(五人小组),团队作战(以队为单位,人数五十)以及兵团(以团为单位,人数三百)作战。

最重要的是右卫率的精锐是吃肉的,每人每天保证半斤肉的定量,这是所有大唐军士所不能比的。

这些东西李靖或许不知道,但李二却是清楚的很,他也很想知道,右卫率这支训练了两年之久的军队到底能强到什么程度,是否真的能强到三千对一万。

所以在李承乾与李靖对峙的时候,李二开口了:“传旨,明日校军场军演武,太子右卫率对阵右武卫,三千对一万。”

“喏!”房间中无论文武,尽皆躬身。

“太子,朕最后说一次,军无戏言,如果现在收回你的话还来得及,否则这旨意一下,后悔就来不及了。”看来刚刚的一番商量应该让李二很满意,竟然难得的又给李承乾一次机会。

不过李承乾有他自己的打算,这个时候自然不会认怂,不要说胜败难说,就是明知必输要硬顶上去。

而且在尚武的大唐,打不打的过和敢不敢打完全就是两回事,面对挑战如果怂了,哪怕这个选择是明智的今后也会被人瞧不起。

各种原因结合到一起,促使李承乾直接单膝点地:“父皇,儿臣愿立军令状。”

“罢了,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这么定了。”李二随意的摆摆手,示意李承乾起来。

一场较量而以,如果李承乾的右卫率胜了,那么自然会赢得应有的荣耀;如果败了,那便万事皆休,甚至他还会在朝臣中留下不自量力的印像,所以立不立军令状完全没有意思。

待到议事结束,众人离开甘露殿之后,李靖对截住李承乾,郑重说道:“太子殿下,明日演武是否当真有把握?”

李承乾似笑非笑的看着李靖,对这个谨守着中庸之道的将军,实在是有些不知说什么才好。

军演已定,圣旨已下,继续说这种有没有把握的话还有什么意义?难道他李承乾还能屎拉半截再坐回去?

“药师兄,一切只待明日中午便有结果,此时多言无益!”就在李承乾准备喷李靖几句的时候,长孙无忌打着哈哈靠了过来,直接把李靖给拉走了。

不过孙长无忌是走了,李承乾却懵了,完全搞不懂这个便宜舅舅走的时候那个意味莫明的复杂眼神是什么意思,甚至等他回到‘兰若寺’也都一直没想明白。

三千对一万,牛逼吹出去了,结果到底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如果说李承乾不紧张,那纯是扯淡。

所以次日天刚蒙蒙亮,李承乾便早早的爬了起来,洗漱之后饭也不吃,就直接出宫去了右卫率驻地。

“高明,今日怎么起这么早?”刚到右卫率,李承乾就看到一个黑铁塔一样的青年一身甲胄站在营门口,看上去像是在等人。

李承乾嘿嘿一笑,没多解释,转而向黑铁塔一样的青年问道:“宝林,等谁呢这是?”

“等俺爹,一会儿俺爹给咱送演武用的木刀。”被叫作宝林的青年憨憨的笑着:“这次演武某期待很久了,只是可惜陛下不许动真家伙,所有武器只能用木头的,有些可惜了。”

“木头的就不错了,真家伙你怕人死的少怎么着?”李承乾笑呵呵的调侃着青年,不过转脸变有些愕然的问道:“这次是你打头阵?”。

“当然是俺,如果仁贵出手就有些欺负人了。”青年咧着大嘴,笑的更开心了,似乎这一次对阵右武卫一万军卒真的是在欺负人一般。

“那这次你可小心着点,当心大意失荆州,要是败了,小心尉迟伯伯回去打折你的腿。”李承乾无奈的摇摇头,知道这货和他老子尉迟恭一个德性,都是顺毛驴,所以只是简单的提醒了他一下。

尉迟宝林作为尉迟恭家的老大,年龄远比李承乾大上许多,但性子却是有些憨,说话也很直:“放心吧高明,右武卫从上到下,除了程叔叔,俺还真就谁都不怵。”

“你心里有数就好。”李承乾点点头,在尉迟宝林的胳膊上拍了一把(个子不够高,胸口够不到),嘱咐道:“上场之后你可千万收着点,别把人给打残废了。”

“嗯,知道!”尉迟宝林大头一点,憨笑着说道。

两人正说着,马蹄声响起,李承乾转头看去,却见又一尊黑铁塔般的将军正纵马赶来,转瞬间就已经到了两人跟前。

“爹!”

“尉迟伯伯!”

待来人自马上下来,摘下头盔,细看之下不是尉迟老货又是何人。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甚?军卒准备好没有?”尉迟老货将头盔往尉迟宝林怀里一扔,对李承乾拱拱手算是回礼。

“爹,您怎么又把亲卫给甩了!”手忙脚乱的接住头盔,尉迟宝林看着尉迟恭来时的方向,口中轻声嘀咕着。

尉迟老货哼了一声:“老子的事情不用你管,一会儿与那右武卫演武莫要手下留情,若是输了,回家当心你的两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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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三三零章 演武?打群架?

校军场上,旌旗密布,鼓声隆隆。八一中文 ?㈠㈧.㈧8㈧1?Z??.㈧C㈧O?M硕大的薛字将旗与程字将旗相相百步而立,两杆将旗周围密密匝匝围着无数刃旗。

太子右卫率与右武卫军卒同样相隔百步列阵,战鼓声中紧紧的握着手中去掉枪头的长枪(长棍?)、竹刀、盾牌。

观战台上,李二手搭凉棚运足目力向下看着,如雷般的战鼓声让他的身体有些颤抖。

这是真正的两军对阵,低沉的号角声让李二身体里的血液在不断的沸腾,扶着栏杆的左手紧了又紧,恨不能把迟尉宝林从马上踹下去,自己取而代之。

突然间,观战台一个人影嗖的一下从上面跳了下去,破锣一样的嗓子一声大喝:“且等老子一会儿。”

程咬金!又是这老货!观战台上所有人都在低声喝骂,连李二都连着念叨好几声老匹夫。

而李承乾作为看台上年龄最小的观众,他没有任何一点的言权,就算是想骂娘也只能憋在肚子里骂。

老程跳进演武场到底要干什么实际上并不是重点,真正让李承乾气愤难平的是那老货竟然是特么奔着右卫率去的。

时间不大,在第三通号角还没有吹响,程老货已经飞奔到了尉迟宝林跟前。不等愕然的宝林说话,一手拉住马缰,另一只手向前一探,捉住宝林胸前绊甲丝绦用力向下一扯。

“噗通”一声巨响,黑铁塔一般的尉迟宝林冷不防被老程拉下马来,直接摔在地上,然后就被老程一记大脚崩在屁股上,踢出老远。

搬鞍上马之后,程妖精回头瞪了一眼刚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懵逼的尉迟宝林:“这一阵归老夫了,识相的滚到一边去。”

这下可就特么尴尬了,整个校军场两万来人全都目瞪狗呆的看着老程,都以为他是跑错了方向。

要不然怎么可能堂堂右武卫大将军不去指挥自己的军队,却跑去与之对阵的太子右卫率。

看台上的众人更是纷纷以手抚额,一副不忍直视状态,尉迟恭亦是气的连声怒骂:“程老匹夫。”不止。

而程妖精却对看台上众人的表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是踞于马上,于阵前来回梭巡,一双牛眼贼目烁烁的盯着右卫率三千军卒,露出贪婪的光芒。

普通人眼中,右卫率的军阵似乎和右武卫的没什么区别,双方军卒都是挺拔如松,隐隐带着一丝不动如山的感觉。

但是在打老了仗的程老货眼中,双方气势却是截然不同,右卫率人数虽然只有三千,但这三千人却有着一股子狼性,每个人眼中都闪着一层嗜血的光芒,看着对面一万人的右武卫,就像看着一块送到嘴边的肥肉。

而对面的右武卫虽然人数众多,足足是右卫率的三倍还多,站队亦是同样的整齐,但在老程看来却都是花架子,就如两年前看到的右卫率一般,气势虽足,但却并不中用。

输定了,演武还未开始,老程就知道,右武卫必然不是右卫率的对手,哪怕是自己亲自领军也是一样。

因为就在刚才老程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临阵换将!

他可是半路把尉迟宝林给踹出军阵的,换成一般的军队这个时候多多少少会乱上一下,有那么一瞬的骚动,甚至会影响到士气。

可他现在看到的右卫率竟然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连眼神的变化都没有,这说明他现在带领的这支军队,甚至可以在没有主帅的情况下独立作战。

这简直太可怕了,程咬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这样一支军队,但他却知道自己决对不想去面对它。

这一切说来时间长,其时只是生在很短的时间内,程咬金的纠结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号角声已经第三次响起。

几乎是同一时间,右卫率与右武卫双方扬起战旗,如雷般的咆哮自口中出:“杀!”

不过相对于右武卫,李承乾的右卫率呼声要整齐很多,而且三千人的喊杀声竟隐隐有盖过右武卫的势头。

双方军阵相隔百步,对冲之下理论上说第一波的碰撞应该生在战场中央。

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右卫率冲到战场中央的时候,右武卫竟然离中央还有差不多一半的距离。

“卫率军阵,杀!”抛开有些愣的程咬金,无人指挥的右卫率稍显凌乱的军阵中竟然爆出一阵整齐的大喝,接着前冲的军阵就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没有盾牌的军卒开始稍稍放慢度,刀盾兵快前冲两步跑到队列的最前面,半人高的盾牌被擎在手中,狠狠的向着近在眼前的右武卫军阵撞了过去。

“杀!”一万多人的咆哮震得地面都隐隐有些颤抖,巨大的碰撞声也在同时响起,“轰轰~”钢铁盾牌的撞击声掩盖了如雷般的杀气。

一瞬间的碰撞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只有三千人的右卫率竟然真的顶住了上万人的冲击,只是甚至并没有吃多少亏。

“杀!”

“揍死他们!”

“兄弟们跟我上!”

剧烈的撞击之后,双方的前冲的势头陷入了停滞,右武卫的兵痞们仗着人多势众,有些人绕道右卫率的侧后,打算来个大包围,只不过乱哄哄的叫嚷声几乎让程咬金丢尽了面子。

“团阵!围杀”沉默中的右卫率军阵再一次暴出一阵喝声,听的老程不觉有些愕然。

围杀?难道不是应该自保么?而且到底是谁围着谁?难道右卫率的人都是傻子么?

不过老程的迷惑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就看到让他更加惊愕的一幕。

右卫率的军卒们竟然在很短的时间就结成了一个圆阵,刀盾兵站在最外面,利用中手的盾牌全力的阻挡着右武卫的进攻,同时担下那些砸向队友的武器。

而那些拿着长棍的军卒则是利用一切空隙不断向外剌出手里的长棍,将那些靠过来的右武卫军卒捅翻在地上。

接就是拿着竹刀的军卒把倒地的右武卫官兵拖进防御圈,劈头盖脸一顿乱棍,打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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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三三一章 校军场上的乌龙

相比于右武卫,右卫率的三千军卒除了两声结阵的大喝以及冲撞前的喊杀之外,再没出任何声音,只是在沉默中挥动着手中的武器。天籁『

相比于身处战场的程老货,远处看台上的一群老杀才对右卫率的表现看的更加全面。

在他看来,那个并不大的盾阵圈子竟然是不断转动的,像一个大大的轮子一般,不断向着右武卫碾压过去,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无数的右武卫军卒被打的头破血流,然后从另一侧被踹出去。

真人实战演练,右卫率很多现役武器用不出来,所以面对越过他们三倍有余的‘敌人’他们只能选择硬顶上去,拼体力、拼毅力、拼战友间的默契。

不过即使这样,右卫率依旧保持着旺盛的战力斗,甚至在战斗打了一半的时候,手中木刀挥的动的度依旧不减丝毫。

右卫武的进攻已经很弱了,虽然战斗的武器都是竹刀,但那东西打在身上也特么挺疼的,而且手中只有竹刀的他们知道,那个被冲了数十次的巨大的盾阵并不是他们手中竹制武器能耐何的。

所以右武卫的军卒开始收缩队伍,与右卫率的盾阵形成对峙之势。一次次被拖进那个圈子打出满头大包,让他们放弃了进攻,转入防守。

“鸣钲收兵吧,没有意义了。”李二叹息一声,拍拍身前的栏杆。

一万人的右武卫已经开始转入防守,其落败的结果已成定局,看不看的确已经没有意义了。

“陛下,再看看右卫率的进攻吧,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应该要不了多少时间了。”李靖双目烁烁死死盯着场中的圆阵,心中对昨天讨论的那个计划信心不由大了一些。

战场中,面对退缩的‘敌人’,右卫率的盾阵开始生变化,渐渐从一个圆形变成三角型。

“大唐军阵,有我无敌。杀!杀!杀!”刚刚被一万余人压着打的太卫率已经打红了眼睛,面对退却的‘敌人’爆出冲天气势。

甚至就连老天都在为他们助战,高挂天空的艳阳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天空的乌云遮住,滚滚雷声自远处传来,似有战神在空中为他们敲响战鼓。

平地卷起的阵风将属于右卫率的将旗吹的猎猎作响,三千人沉重整齐的脚步声每一下都踩着一个‘杀’字,伴随着沉闷的雷声在校军场上回荡。

突变的环境,震天的脚步,似要冲破苍穹的杀意如渊似海,将观战台上的老杀才们剌激的浑身抖,恍如置身于当年浴血厮杀的战场。

身处战场的程咬金几乎瞬间红了眼睛,对面属于他的右武卫此时仿佛变成了真正的敌人,手中抢来的铁槊被舞的如风车一般,双腿一夹马腹,竟主动冲到前面充当了三角型军阵的锋矢,同时口中一声暴喝:“杀!”

疯了,彻底疯了,万余人的右武卫军卒在程妖精主动充任锋矢的一瞬间彻底崩溃,竹刀、长棍被随手丢弃,无数人向着四面八方溃散。

这特么演武没法演了,连自己的主将都叛逃到对方那边去了不说,整个校军场上竟没有一个支持者,这样的情况下还打个屁啊,保住小命才是真的。

没看程咬金那老货手里拿的是真家伙么,谁知道这老家伙是不是真的疯了,一担被他捅上一下那可真是没地方哭去了。

演武在一场瓢泼大雨降下来之前,草草的结束了,虽然结尾有些戏剧性,但总的来说目的达到了。

不过相对于高唱凯歌还的右卫率,右武卫的那帮家伙倒了大霉,上万人被程咬金处罚,每人三十军棍,立即执行。

李二等一众天策府老将们一直保持着兴奋之情,如果不是条件不充许,李承乾估计这帮老货很可能让演武继续下去,不搞出千八百条人命出来决不会罢休。

回到皇宫,蹲在老头子的甘露殿,人还是昨天那一批人,只是看李承乾的目光有了一些不同。

十六卫中除了左卫右卫之外,其他十四卫的战力基本上差不多,现在右武卫既然败了,那么另十三卫基本上也没啥可说的,让他们上场并不会比右武卫强上多少。

就如同钱是英雄胆一般,一支能征善战,勇冠三军的军队,同样提一个将军的胆,现在很明显,李承乾的‘胆’要大一些。

“太子殿下,老臣佩服。”李靖第一次主动对李承乾行了一个正式的礼节,算是对他的认同。

同时其他人对李承乾回礼的时候也不再向以往那般敷衍,必竟李承乾的太子右卫率战力摆在那里。

这不是两年前那种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而是实打实的军演打出来的战绩,将来只要把这支军队拉到战场上狠狠打上几场,很快就是大唐的另一支玄甲军。

“李伯伯客气了,右卫率一直都是仁贵在整军,和小侄关系并不大。”李承乾客气的说道。

现在演武胜了,李承乾表现的相对低调了许多,不再像昨天那么针锋相对。

“药师,莫要夸他,小心这小子尾巴翘到天上去。”李二心情很好,必竟儿子比较争气,狠狠把右武卫揍了一顿不说,还让程咬金出了个大丑,莫名其妙的搞了一个大乌龙,自己带队把自己人干挺了。

接着众人又互想吹了一会儿牛逼,这个说当年怎么打的薛举,那个就是当年怎么打的王世充,李承乾作为一个小年轻,没有吹牛逼的份,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

大概小半个时辰之后,李靖突然开口问道:“太子殿下,老臣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李伯伯请说。”已经快要睡着的李承乾,摇了摇脑袋,假装没看到老头子瞪过来的眼神。

老头子这段时间越来越小气了,自己只是睡一会儿而以,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至不至于总是瞪来瞪去的。

“臣很好奇,为何右卫率临阵换将,却战力不减?而且演武刚刚开始的时候,知节似乎并没有指挥军阵,而右卫率却没有乱起来。”李靖边说边想,努力回忆着演武时的一切,最后问道:“不知殿下是否能告知老臣,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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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二章 赌

房间中吹牛逼的众人为之一静,全都竖起耳朵,打算听听李承乾是怎么回答李靖这个问题的,就连李二都不例外。?八?一中文?网 ? ㈠?.

在古代,兵书战阵、练兵之法之类大都是不传之秘,除非有特别的关系一般绝不会外传,所以李靖的问题在众人看来是有些唐突的,李承乾完全可以不用回答,甚至说些不中听的话把李靖给顶回去。

敝扫自珍是古人的习惯,甚至在现代,也有很多人把自己的一些特殊手法隐藏起来秘而不宣,从不告诉别人,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东西会失传的原因。

不过李承乾却没有一点迟疑,很痛快的说道:“道理很简单,因为他们不是由某一个人训练出来的。”

“愿闻其详。”李靖身子向前微倾,神色显得有些凝重。

“右卫率的所有训练都是按照一个统一的标准执行的,比如五人小队的站位、配合,这些都是写在书本上的,有专门的军士长来负责训练。”

“相比于某个将军的独有之法训练出来的士兵,他们本身并没有与统兵将领有太多的接触,对统兵将领的感情也很淡薄。他们眼中除了对大唐的忠诚,没有对将领的个人崇拜和依靠,是否临阵换将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只要它有虎符就他们不是在乎主将是一只狗还是一个人。”

“只有这三千人是按你说的方法训练的么?”李二的声音在边上插了进来,听上去有些激动。

“不,太子六率都是这么练的,这三千步卒只是从六率中挑出来的精锐而以。”李承乾连李靖都没有隐瞒,对老头子更不会隐瞒什么。

而且经过这一次演武,李承乾也是第一次知道右卫率的三千精锐有多可怕,所以现在他只想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出去,至于接手的是一只狗还是一只驴他才不在乎。

正是出于这个目的,李承乾才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六率是怎么训练的,有什么优点说的一清二楚,现在他只希望有人看好这三千军卒,立刻把他们抢走,那样自己就会轻松好多。

否则,这样的军队留在自己手里,而且离皇宫还这么近,老头子怎么可能会放心,弄不好又要找理由修理自己。

李二点点头,继续说道:“刚刚你说的那些,是想告诉朕,你的六率主将可以随意更换,却不影响战力,对吧?”

“呃,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李承乾被问的莫名其妙,隐隐有一种大事不好,房子要倒的感觉。

不过李二却没有再继续问他什么,只是把他打到一边闭目深思起来。

上午的演武,李二确实对李承乾的六率有了一丝警惕,但现在听完李承乾的解说之后,老李忽然现,这样的练兵之法的确适合推广全军。

所以一时间老头子彻底沉默了下来,根本没有心思去讨论突厥的问题,至于说李承乾和李靖的赌约,更是小事中的小事。

半晌之后,李二睁开眼睛,看了蹲回角落的李承乾一眼:“你的那个练兵的书叫什么?”

“步兵操典。”李承乾很无耻的给自己编写的练兵手册起了一个后世很经典的名子。

李二与李靖交换了一下眼神,扭头对李承乾说道:“回头写一份练兵的折子,连同那个‘步兵操点’一起呈上来。”

“喏。”李承乾答应一声,心里长长舒了口气,知道今天应该是可以混过去了。

至于将来老头子会不会继续追究这个事情,只能等回头再说,计划已经执行到现在地步,回头也来不及了,只希望老头子能按照剧本走下去,将‘步兵操典’下至全军。

这是一个李承乾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起的计划,一个为他自己将来打下坚实基础的计划。

大唐军制的弊端来自后世的李承乾看的很清楚,所以他打算按照后世几大军区的方式来变大唐军制,可这种改变是一种长期的工程,并不是想改马上就可以改的。

如果等到将来他登基上位之后再来改变,一是要等待的时间太长,二是这事儿操作起来太过麻烦,一不小心就会搞出兵变。

这样的结果是李承乾不想看到的,他想自己登基时接手的是成熟起来的大唐,而不是现在这样如浑金璞玉一样的大唐。

所以李承乾不惜冒着极大的风险暴露出太子右卫率的实力,用以吸引老头子的注意力,让老头子看到新法练兵的好处,甚至如果老头子看不出来的话,他还准备主动向老头子提出将领轮换制度。

想着自己的计划到底还有什么缺憾,李承乾不自觉的有些走神,直到有人在身边拍了他一下:“太子殿下,陛下叫您呢。”

“呃,父皇。”稍稍回神,李承乾从角落里跳出来。

对李承乾这种习惯性的走神,李二已经习惯了,叹了口气之后,抬手指指大门的位置:“外面那个是你的小跟班吧?”

“跟班?”李承乾有些迷惑,自然而然的顺着老头子的手指的方向扭头看去,只见大殿的门口果然有一个宗色的身影闪了过去。

整个皇宫,这种宗色只有四二式军服才会有,所以李承乾很快就反应过来,外面的是谁,扭回头对老头子说道:“是的,那是儿臣的‘秘书’杨雨馨。”

“让她进来吧,看看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么急。”李二很好奇,李承乾的人到底有什么事情,竟然连一天的时间都等不了,非要现在跑到甘露殿来打扰。

杨雨馨小丫头很快就被方老太监领了进来,老老实实给李二见礼之后,就兴奋的对李承乾说道:“殿下,刚刚收到急报,种子找到了,而且已经运到洛阳了。”

李二腾的一起从桌案后面站起来,声音有些激动:“什么?‘种子’找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林松海,到底怎么回事?”

“臣不知此事!”林松海摇摇头,直接否认‘种子’的事情。

李承乾瞪了小丫头一眼,然后把她拖到一边,对李二有些尴尬的说道:“父,父皇,不是那个‘种子’,这小丫头说的是种的那个种子,稻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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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三章 林邑国的神仙草

“稻种?”李二蹙眉想了一下,刚想数落李承乾不识轻重让他丢了面子,就看到那个混小子不断的在比着一个‘六’的手势。

六?李二有些迷惑,接着脸色猛地一变,连声音都声音有些颤抖:“你,你是说那个三季稻?”

李承乾回头看看杨雨馨那个小丫头,在得到她的肯定之后,才回头正色说道:“是的父皇,林邑国的三季稻种子已经到了洛阳,很快就会抵达长安。”

“殿下,三,三季稻,是,是什么,什么意思?”房玄龄的声音有些结巴,虽然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是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前,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就是一年可以种三季的意思呗,这有什么好问的。”候君集大咧咧的接过话头,只是房玄龄看都没看他一眼,依旧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李承乾不放。

“房伯伯,候大将军说的不错,的确是一年可以种三季的稻种。只是因为地域和气候的关系,在大唐南方应该只能种两季,北方可以种一季,但成熟期会缩短很多。”

李承乾在回答房玄龄的同时,也是在给老头子吃一记定心丸,省得老李疑神疑鬼的不肯相信。

“殿下,这,这怎么可能,天下怎么会有……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虽然李承乾说的煞有其事,但房玄龄却还是不肯相信。

“有没有可能,种一下不就知道了。”李二此时已经收摄心神,缓步踱回桌案之后,看着李承乾沉声说道:“让他们不用到长安了,直接调头,去剑南道试种。”

李承乾抽了抽嘴角,感觉老头子有些太过心急:“父皇,今年怕是已经来不及了,江南各地的种子现在应该都已经种下,现在试种只怕……”。

“是啊陛下,太子说的没错,江南稻种已经种下,现在试种势必要全部起出来,搞不好会生民变。”房玄龄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李承乾一说时间来不及,立刻也想到了事情的关键之处。

“唔!”李二被房玄龄和李承乾两人一说,也有些醒悟是自己心急了,不觉自嘲的笑了一下:“的确是朕有些心急了,不过朕很是期待我大唐粮食产量翻倍的那一天呐。”

大唐历经连年战乱,近几年刚刚稳定下来,又赶上蝗灾、干旱一连串的天灾,大量百姓生计无依不得不去逃荒,积年累月下来,搞的大片农田无人耕种被荒废,粮食产量更是一年比一年低,斗米一匹绢的价格似乎还有继续上长的趋势。

这一切对于有着雄心壮志的李二来说,简直就是恶梦。

突厥连年寇边,高句丽边境冲突不断,就连吐谷浑这几年也是嘚嘚瑟瑟的没事找事。

可是李二对这一切毫无办法,只能一忍再忍,忍无可忍就用必须守信用来压制自己的情绪。

大唐以武立国,贞观之初可以说披甲百万亦不为过,可是这百万带甲之士却因为粮食的问题被死死的压制,甚至有些军队连训练都不敢太过繁重,为的就是怕军卒体能消耗太大吃的太多,供给跟不上。

而现在,如果三季稻真的可以年产三季,不,两季,如果真的可以年产两季,这就足够李二放手施为,给那些曾经挑衅过大唐的家伙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亡族灭种。

“父皇,翻倍是不可能的,这就像南橘北枳的道理一样,所以儿臣认为能比往年多上六、七成已经是足够好了。”对于老头子的期望,李承乾认为应该提前打个招乎,不能让老李有太高的期望,否则一旦出了什么岔子,怕是自己就要倒大霉了。

“六、七成也不错,有这六、七成已经足够了。”李二嘴角扯也一丝莫名的笑容,这笑容在李承乾眼中显的很是狰狞,不知未来会有多少异族死在这莫名的笑容之下。

三日之后,数万斤稻种被运入都水监用来储备赈灾粮的义仓,离开长安数月之久的吴辰则是带着一身的疲惫出现在李承乾的‘兰若寺’。

“坐吧,杵在那干什么?等着老子表扬你怎么着?”李承乾看着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吴辰,没好气的笑骂道。

“殿下,臣想死您了。”吴辰笑嘻嘻的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扯开了话匣子。

“滚一边去,少在哪里嬉皮笑脸,你小子一路上和李悦两个你侬我侬、卿卿我我差点误了正事,老子还没找你算帐呢。”李承乾是一个念旧的人,虽然数月不见,与吴辰关系却不显得生疏,言谈间如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

“殿下,您这可就冤枉我了……”吴辰一听算帐,立刻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几句玩笑开过之后,李承乾面色一正,沉声说道:“行了,别贫了,说说这次的收获吧。”

“收获还真不大,那地方破的也是可以了,天气热的要命不说,老百姓还懒的要死,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地也不好好种,种子往地里一扔就算完事……,臣在那里待了大概十天,弄了一身的痱子不说,最后还感冒了。”

一说起正事,吴辰就一肚子的牢骚,感觉林邑简直就不是正常人能待的地方。

他去到林邑的时候正是大唐的冬季,而在林邑气温依旧是二十多度,虽然没怎么下雨,但却天天都在下雾。

这样的条件让吴辰很不习惯,所以他理直气壮的染上了风寒,要死不活的躺了七八天,因为没有大夫,所以只能硬着头破挺着,好几次都差点没坚持住死过去。

不过李承乾听了吴辰的描述之后却知道,丫根本得的就不是风寒,而是疟疾,能活着回来确实挺不容易。

不过现在时过境迁,说这些已经没啥用了,李承乾的注意力已经被吴辰描述的另一种东西吸引。

“殿下,您不知道,那帮家伙有一种叫神仙草的东西,说是吸了之后能让人荣登仙界,而且还是非贵族不得用。这次臣回来的时候那帮子林邑贵族还送了臣不少,等明天船上的货卸完了,臣再给您呈上来。”

喋喋不休的吴辰只顾自己吹嘘,完全没有看到李承乾的脸色已经变的甚是难看,冷冰冰的样子,似乎能在脸上刮下一层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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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四章 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你吸过没有?”看着喋喋不休的吴辰,李承乾阴着脸打断他的啰嗦。天』籁小』说.⒉

“没有,那东西太丑了,黑乎乎的。”吴辰摇摇头,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到了这位小爷。

“跟你去的人有人吸过没有?”李承乾继续追问。

“也没有,那东西产量并不高,臣就把他们手里的那些都收缴了,一起给殿下拿回来了。”李承乾的表现被吴辰误会了,以为他是贪恋那些神仙草。

必竟在这个时代有很多东西对平民百姓是禁忌,比如明黄色的衣服,再比如双架马车,所以李承乾的追问很容易的让吴辰想到这些禁忌。

可是出乎预料的是,李承乾并没有转怒为喜,反而是冷着脸说道:“你现在马上赶回去,把那些神仙草全都给本宫烧了,任何人敢私藏,杀无赦!”

“烧了?”吴辰有些惊讶,摸不清李承乾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如此大动干戈,让人登仙的神仙草烧了不说,还把事情提高到‘杀无赦’的程度。

“快去,有什么问题回来再说。记住,不要假手他人,务必你亲自动手烧的一点不剩。”李承乾斩钉截铁的说着,不给吴辰一点辩驳的机会。

神仙草也好,忘忧丹也罢,这都无法改变它本名叫作罂粟的事实,李承乾不想,也不会让这样的东西流入大唐,哪怕它有很高的药用价值也不行。

虎门销烟,鸦片战争,东亚病夫,一个个念头不断在李承乾的脑子里闪过,后世的中国被这种有着漂亮外表的恶毒植物坑害了百年之久,现在它竟然还要再一次出现在大唐的土地上,这是李承乾绝对无法容忍的。

当然,李承乾也想过把神仙草弄到倭国,让它去毒害那个邪恶的岛国,可是转瞬间这个念头就被他自己给掐灭了。

作为一个上位者,讲的是‘宁在直在取,不向曲中求’,以毒害人虽然解气,但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害人害已。因为必竟将来大唐是要登6倭国的,如果倭国罂粟泛滥,那些登6的军卒又岂能幸免?若是这东西再被自己人带回国内,那特么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三个时辰之后,吴辰再一次做在了李承乾的面前,不过由于之前神仙草的事情,房间中的气氛显得沉闷了许多。

“老吴,你看那林邑国的贵族是不是一个个都是面黄肌瘦,带死不活的?”看着有些郁闷的吴辰,李承乾缓缓说道。

对于这个很早之前就跟着自己的得力属下,李承乾并不想因为这一点小事影响彼此之间的关系,所以他决定把神仙草这东西的危害好好和吴辰说一下。

“是的,林邑国那地方瘴气滋生,百姓懒惰,生活条件并不好,所以他们……”吴辰的情绪显得有些低落,不复原本兴致勃勃的状态。

“不是他们的生活条件不好,林邑国就是再苦也苦不到那些贵族,他们是因为吸了神仙草的缘故才变成那个样子的。”李承乾摇摇头,打断吴辰:“神仙草是一种很容易让人上瘾的东西,与我们的五石散比较类似,但其成瘾性远比五石散要严重得多。”

“五石散?”吴辰愕然抬头。

五石散,又称寒食散,其药性皆燥热绘烈,服后使人全身热,所以必须冷食、饮温酒、冷浴、散步、穿薄垢旧衣,将其中的热毒散出来,否则后果难料。

只是虽然其性有毒,但服之却有致幻之功效,常使人有飘飘欲仙之感,所以在贵族、文人士子的圈子里很是流行,并且蔚然成风。

但毒物就是毒物,流行并不等于就是好的,东晋皇帝司马丕,北魏皇帝拓跋珪、拓跋弘,都因过量服用五石散而死于非命,学者皇甫谧因过量服用而致残……如此种种数不胜数。

所以李承乾提到五石散,立刻让吴辰明白了一些什么,脸色一瞬间变了好几个眼色,最后吞吞吐吐的说道:“殿下,您是说那神仙草比五石散更毒?”

“神仙草之毒在于其成瘾性,只要吸食三五次之后,便再难摆脱,今后只要一日不食就会觉得抓心挠肝,全身无力,为求吸上一口甚至可以放弃一切尊严,下跪求饶也在所不惜!”

李承乾眼神有些飘忽,想到后世的时候学校组织去戒毒所参观时看到的一切,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暗自誓一定要灭掉那个敢拿罂粟来贿赂的林邑国。

吴辰被李承乾说的也有些懵,下跪求饶的大唐这个只跪天地父母,连见到皇帝都不用跪拜的时代,简直就是天下间最耻辱的事情。

如果神仙草真的有这么大的危害,李承乾让他去烧掉还真是没错。

而且如果李承乾不知道这东西的危害,真的吸食了,那么自己必将成为千古罪人,一个毒害帝国储君的罪名,弄不好连夷九族都不为过!

想到这里吴辰的脑门开始见汗,从椅子上起身对李承乾躬身言道:“殿下,臣的确不知神仙草有如此危害,臣,臣有罪,请殿下责罚。”

“行了,你起来吧,本宫知道你是无心的。”李承乾摆摆手,示意吴辰回去好好坐着。

罂粟的使用绝不单单是吸食,放到食物里面照样有用处,吴辰既然坦白说了神仙草这东西,而且还直接拿出来,这很明显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东西的危害。

等到吴辰做回去之后,李承乾又沉吟了片刻,凝声问道:“独孤青云现在在忙什么,具体位置在哪里?”

“独孤老头?他现在应该在涯州,正忙活着抓海盗呢。”已提起独孤青云,吴辰又来了精神:“老家伙现在可精神了,整日就是里出海抓人,大食、林邑、真腊、流求、倭国还有大唐,哪里的海盗他都抓,这几个月下来人晒得跟块黑炭似的。”

“抓海盗?他抓海盗干啥?”李承乾好奇的问道。海盗这东西,抓到杀了就是,自己又不是要开动物园,完全没必要搞些活的回来。

(本章完)

第三三五章 大唐海贼

“殿下,老独孤可是太会玩儿了,您决对想不他抓一堆海盗回来干什么。天籁小『说』.』⒉”吴辰叹了口气,语气中颇有些自愧不如的感觉。

李承乾半天玩笑的说道:“他还能干什么?难道还能自己当海盗不成?”

结果吴辰却十分认真的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苦笑:“现在独孤老头儿已经是涯州那片最大的海盗头子了,说是号令群雄亦不为过,就连臣在流求海峡过的时候还要和他打声招呼,否则,决对过不来。”

一语成谶的李承乾咂咂嘴,也觉着这老头儿挺会玩的,不过反正他闺女还在长安,想必这老小子应该不会太过得瑟。

想到这里,李承乾啧了一声:“你说的不错,这老独孤还真是会玩儿,不过他儿子呢?也去当海盗了?”

“玉林那小子算是少当家,为了配合他老子,他的任务是在岸上负责销赃,这一次为了能让船队安全的过海,他就陪着臣一起押船回来,另外那小子想他他妹妹了,打算回来看看。”吴辰简单的把独孤玉林的事情说了一下,末了说道:“殿下,玉林那小子挺不错的,不如派给臣如何?”

李承乾瞪了吴辰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这事儿以后再说,你先办好自己的事情,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如果老独孤真的吴辰说的成了海盗头子,那么当初定好的计划只怕要变一变,独孤玉林那小子弄不好还真不能放他回去了。

必竟大唐这个时代重男轻女,谁也不能保证那老头子会不会那天想开了,撇下闺女不管,带着儿子去浪迹天涯。

吴辰缓了这么长时间,低落的情绪也恢复了一些,挠挠头四下看了一眼说道:“对了殿下,怎么没看到老王啊?快半年没见到他了,挺想他的。”

想起三天前给王成虎送行时的情景,李承乾有些好笑的说道:“老王现在升官了,青州府折冲都尉,你要是早回来三天,还能喝一顿他的践行酒。”

“折冲都尉?那不是比我品级要高?”吴辰眼睛瞪的老大,有些不可置信。

“高不高看你今后的表现吧,如果你丫再继续不着调下去,只怕独孤玉凤那小丫头将来品级都会比你高。”事情聊的差不多了,李承乾打算结束这次的对话:“行了,你长途跋涉怕是累的够呛,一会儿先去休息吧,明天让玉林到我这里来一趟,然后就没你事儿了。”

“喏!”吴辰这段时间确实累的够呛,得了李承乾的赦令也没多作客套,便起身告辞离开。

只是临行前被李承乾告知,让他明天去情报科那边把‘第六小组’备一下案,从今往后‘第六小组’的正式名字是大唐情报科海外分部。

很快,时间就到了第二天,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只不过坐在李承乾对面的换成了面色黝黑的独孤玉林。

“怎么样,海外的生活还习惯吧?”一段时间不见,独孤玉林除了被晒得黑了许多,整个人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还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回殿下,现在已经习惯了。”或许是因为出身的关系,相比于吴辰,独孤玉林显得稳重许多,没有什么眉飞色舞的表现,回答的也是中规中矩。

“独孤伯伯在海外也习惯么?”客套话说完,李承乾直奔主题,他很好奇独孤青云在外面弄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独孤玉林知道李承乾什么意思,当下也不犹豫,直接说道:“家父还好,目前已经控制了涯州一带六七股海盗,大概六月的时候打算将流求那边的海盗彻底剿灭,或者彻底控制他们。”

李承乾点点头:“说说你们现在的准确实力吧,还有,需要什么样的支援。”

几个月的时间,独孤青云能搞出现在这个局面,看来应该是付出不小的代价,如果不给些支援,好像有些说不过去了。

独孤玉林想了一下,缓缓说道:“现在我们的人手大概有八百人左右,船只二十余艘,但都是不大的小船,只能在近海盘桓。至于支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需要强弩,过多的接舷战让我们损失大量的人手,再这样继续下去,很快我们就招不到人手了。”

想起自家老头子现在四面皆敌的处境,独孤玉林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因为直到现在他也想不明白,老头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一定当海盗。

如果李承乾因为老头子没按他的计划来,不给支援的话,估计自己一家结局难料。

果然,李承乾一听到强弩,立刻换了话题:“涯州近海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你仔细说说。”

独孤玉林强忍住心中的失望,努力不在脸上表现出来:“很乱,什么人都有,如果真说起来,海盗甚至比商队都多,岭南冯盎虽然也会派水师出来剿灭,但作用并不大,海盗的船远比水师的好,由其是大食人那种尖头船,在海里跑的飞快,根本就是追之不及。”

独孤玉林的失望,李承乾完全可以看出来,但是对他的要求,目前来说还真是有些无能为力。

船在海上跑并不比6地,强弩这种东西拿到船上根本就使不了几次,潮湿的空气很快就会让弩弓弩臂变型,最后毁坏。

钢制弩现在到是可以满足独孤玉林的要求,可那东西老头子看的很严,如果想给独孤青云那老货配齐,只怕攒上好几年时间都不一定能凑出来。

这种尴尬的情况让李承乾很是纠结,他能理解老独孤的作法,也很想全力支持他,能亲手扶植起一个强大的海贼,一个可以称霸南海的强大海贼,这是多么牛逼的一件事情?

作为一个深资宅男,成为海贼王是李承乾的一个梦想,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亲自去大海上漂泊。但是命运弄人,他穿越成了一个可怜的太子,估计此生注定与大海无缘。

思绪飘飞,李承乾这一走神足足过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良久之后,才悠然的叹了口气对有些坐立不安的独孤玉林说道:“我会尽量想办法满足你的要求,这段时间你先在长安安心呆着,不论如何,最终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本章完)

第三三六章 养寇自重

打走独孤玉林,李承乾拍拍屁股直奔老头子的甘露殿,为了心中的大唐海贼,丫决定拼一把,不就是千余把钢弩么,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被揍一顿,有什么好怕的。八?一中文网 =≈≤.≥8≥

结果李承乾赶到甘露殿的时候正赶上方老太监从里面出来,看到他急吼吼的过来,脸上闪过一丝愕然:“殿下,您,您这是有事儿?”

“废话,没事儿谁……”李承乾一句‘没事儿谁上这儿来’说到嘴边骤然醒悟,改口说到:“谁跑这么急干嘛。到是你,不在里面伺候着,到处乱跑什么?”

方老太监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臣领了陛下的口谕正要去找您呢,没想到赶的巧在这儿遇见了。”

李承乾心急见老头子,压根就没听方老太监说什么,三两步越过老太监,丢下一句:“哦,那你继续,我进去了。”

“呃~”方老太监脸上表情一僵,木然的转头看着李承乾的背影消失在殿门中。

敢情自已刚刚那话完全就是白说了,那位小爷的问题也是随口一问,根本就没想听他说的是啥。

闪入殿中的李承乾见老头子正在满屋子转圈,连忙上次见礼:“儿臣见过父皇!”

“嗯?你怎么来这么快?”李二与刚刚方老太监表情如出一辙,愕然看着李承乾,不过随即一挥手:“你且过来,朕有事要与你说。”

“父皇找儿臣?”李承乾瞅瞅老头子的脸色,现没什么不开心的表情,不由稍稍放下心来。

李二也不回答李承乾,直接就开口问道:“朕听说那林邑国的粮食多的拿来铺路,此事是否是真的?”

“呃,父皇听谁说的?粮食怎么可能用来铺路,那东西是会烂的。”李承乾嘴角抽了抽,对老头子的智商鄙视了一番,随后说道:“不过在他们那里粮食经常会烂在粮仓里到是真的。”

“朕不管他是铺路还是烂在仓里,朕只想知道林邑国粮食是不是很多。”李二瞪了李承乾一眼,对他的较真很为很不以为然。

“多啊,咱那一船种子就是从人家仓里拉出来的,而且还给了咱们不少钱。”李承乾点点头,只不过把林邑贵族送的礼物当成了报酬来说,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林邑国把大唐当成要饭的了。

“你小子别在那跟朕贫,你来告诉朕,让你的人去林邑国购买粮食能不能行。”找到一个产粮基地,让大唐再无饥馑之忧,使李二的心情很好,十分的好。

“行,为什么不行?”李承乾眨着一双无辜的睛睛,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将林邑和独孤青云的海贼联系到一起。

“如果那林邑国不卖呢?必须大唐需要的粮食很多。”此时的李二颇有些患得患失,总觉得心里有些不托底。

“不卖?”李承乾嘿然说道:“父皇,我大唐披甲百万,战将数千,大将军们更是闲的骨头都在痒,区区林邑小国,弹丸之地,若有不从分分将之国都踏为齑粉。”

“嘭”,李二狠狠一巴掌拍在桌案之上:“放屁,就知道打打打,若要灭此朝食还用找你来么?程咬金、尉迟恭,就算是那个什么承基都比你有用。”老头子也是动了真怒,一点面子都没给李承乾留,三两句就给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依照老李的本意,这样一个产粮大户,怎么也要放在大唐境内才放心些,可目前的实际情况是林邑国是大唐的属国,如果没有理由冒然讨伐,老头子就是穿上八层玄铁甲,也得被大唐那些喷子给喷死。

无奈之下的老李这才想起李承乾,打算看看这个‘鬼头蛤蟆眼儿’的小子有没有什么坏主意,结果没想到,坏主意没有,馊主意道是想出来一个。

“父皇的意思是?”刚刚的试探是成功的,老头子果然没有灭了林邑国的想法,那么接下来就可以把计划进行下去了。

“想个办法,让他们老老实实的把粮食交出来。”李二似乎笃定李承乾一定会想出办法,言词间用的竟然是命令,而不是询问。

“办法……”李承乾挠挠后颈,犹豫着说道:“养寇自重算不算?”

“仔细说说,怎么个养法。”李二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饶有兴致的问道。

李二的表现让李承乾感觉时机差不多了,便轻咳了一声说道:“我们可以派一支军队装成海盗,专门滋扰林邑沿海,等到他们受不了了,再派另一支军队过去维护地方和平。当然,如果他们不需要我们维护地方和平,那就让他们被海盗灭国好了。”

“维护地方和平?让他们用粮食作代价?”李二单手撑住脑袋,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考虑事情的可行性。

“是的,吴辰他们回来说涯州那边海盗多如年毛,小的团伙三五人,大的团伙数百上千人,所以有海盗滋扰地方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我们派过去的最多算是一股比较大的海盗群而以。”李承乾为了给自己的办法增加一些说服力,把独孤玉林跟他说的一些事情拿出来献宝。

“真的可行么?”李二蹙眉问着,实际在上心中已经渐渐认同李承乾的观点。

“儿臣认为可行,至少我们不会损失什么,大不了就当把军队派出去拉练好了。”李承乾摊了摊手,到了现在这个程度,已经不适合继续忽悠,否则一定会引起老头子的怀疑。

“你先回去吧,朕考虑考虑。”李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拍板定下来。

按李承乾的想法,老头子应该是在琢磨派哪支军队过去比较好吧。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想要达到老头子的目的,没有什么比这个主意更好的办法了,一切只是时间问题而以。

离开甘露殿的李承乾脚步显的非常轻快,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的确值得庆祝。

现在李承乾已经可以拍着胸口告诉独孤玉林:回去放手去干吧,英勇的大唐海贼,大唐是你们强有力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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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三三七章 下船为兵,上船为匪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心系父亲的独孤玉林更是在第三天一早就来到东宫外面,等着开门,打算等宫门一开就去问问李承乾前几天答应的事情怎么样了,如果那就正好像他辞行,自己也能快点赶回涯州,如日夜兼程说不定还能赶上和流求之间的战事。八一??中文 ??.

结果等独孤玉林到了东宫门口的时候,被自己看到的一切吓了一跳,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仔仔细细把周围打量了好几圈才确定这里的确是东宫门外,而不是长安东市。

“玉林,快点过来,等你好久了。”一个粗豪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把独孤玉林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处默,你们怎么在这里?生什么事情了?”来到那个有着粗毫声音的家伙身边,独孤玉林有些迷惑的问道。

程咬金与秦琼关系莫逆,而秦琼当初又是李二的亲卫头子,和独孤青云等人关系甚笃,是以连带程处默和独孤玉林、玉凤等人亦是相识,甚至小时候还经常跟在玉林、玉凤屁股后面跑来跑去的玩耍。

“生什么事?你不知道?”程处默和他老子一样的牛眼瞪的溜圈,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看上去就像独孤玉林撒了弥天大谎一般。

“我今日是来向太子殿下辞行的,打算不日就回涯州了。如何能知你们要作什么。”独孤玉林犹豫了一下,没有对程处默说关于自己已经是一个海盗的事情,也没有提起自己找李承乾要支援的事情。

“玉林,你可不要逗我们兄弟几个,哥们儿几个可还等着你给我们说几句好话,带我们出海呢。”边上的尉迟宝琪憨头憨脑的插话进来。

“出海?”独孤玉林更懵了,拍了拍脑袋,抱拳说道:“众位兄弟,今日至此到底所为何事?还请告知玉林,莫要这般没头没尾。”

“还能有什么事?你现在可是维和部队的头号长官,折冲都尉,手下数千人马,我们这些人将来都要在你的手下混饭吃。”程处默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独孤玉林如遭雷击,彻底无语。

折冲都尉他知道,但维和部队是个啥?而且还手下数千人?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他一大早赶到东宫就是来辞行的,虽然能混个折冲都尉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老头子那边马上就要开战了,谁还有什么心思当折冲都尉?

最主要的是,一个折冲都尉而以,在场的一批纨绔们哪个会把这官职放在眼中了?更不要说将来还在他手下混饭吃的话,最多只能混到校尉。

这么小的一个官职,最多统兵三百,能让一群纨绔像一群苍蝇一样围着自己转?可特么别扯蛋了。

所以独孤玉林决定回家重新睡一觉,丫认为今天早上一定是起来的方式不对,应该回家重新再起一次。

最后还是李绩家的老大李震说道:“行了行了,都消停一会儿,照你们这么说下去,到晚上也说不完。”

独孤玉林见终于有一个明白事理的出来,连忙上前,抱拳说道:“还望景阳兄弟为吾解惑!”

李震笑了笑,对独孤玉林回了一礼:“玉林,这几天你一直呆在家里,消息不甚灵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林邑维和部队最高长官了吧?”

“林邑?”独孤玉林的心瞬间热了一下,一阵突如其来的幸福感涌偏全身,脑子里只有部队和最高长官几个字,至于‘维和’是什么,他在不在乎,只要手里有兵,‘维和’是什么都没关系。

“对,林邑。”半个时辰后的‘兰若寺’中,李承乾抿了一口茶水接着说道:“我已经和父皇商量妥当,从太子左卫率给你调集五千军卒,另外从水师调战舰七十艘,作为你的部下,去接管林邑防务,务必要保持林邑国的和平稳定。”

“殿下,臣,臣……”独孤玉林几乎要乐疯了,五千大唐正规军啊,而且还有水师战舰,那可是装备有弩炮的大家伙,有这七十艘战舰足以在南海横行无忌,不惧任何海贼。

有了这样的军队,自己家老爹完全可以在打不过其他人的时候回到水师的辖区,由自己为老头子提供保护。

“你先别高兴太早,本宫话还没说完呢。”看着独孤玉林搓着手在屋里打转的样子,李承乾叹了口气。

独孤玉林努力的想要压制激动的心情,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意,最后丫干脆也不掩饰了,咧着一张大嘴,呵呵傻笑着说道:“殿下您说,您说。”

李承乾收起脸上的笑容,神情严肃沉声说道:“每年必须从林邑国运回粮食千万斤,做得到么?”

独孤玉林犹如被当头淋了一盆冷水,结巴着说道:“千,千万斤!”

现在他已经知道维和的意思,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大唐要去维护林邑那个破地方的和平稳定,但这是上头的意思,那就必须要照办。

可现在李承乾又要他搞来上千万斤的粮食,这完全就是强人所难啊,这几乎相当于林邑国一年的产量了,那些土著根本就不会同意的。

李承乾有些头疼的看着沉默的独孤玉林,深深为他的智商感到担心,忍不住提言提醒到:“我不管你是怎么弄的,抢的也好,买的也罢,甚至你自己去种我都不管,但每年必须有千万斤粮食进入长安,否则你就继续当你的海贼去吧。”

独孤玉林愕然问道:“殿下的意思是……只要粮食,不管其他?”

李承乾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独孤玉林身边,勾勾手指,示意他把腰弯下来,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下船为兵,上船为匪!这句话出我之口,入你之耳,了这间屋子,本宫一概不认。”

独孤玉林所有表情凝在脸上,直到李承乾走回原位坐下之后,才缓缓直起身体。

意外,太意外了,独孤玉林完全没想到李承乾说的会是这个。

‘下船为兵,上船为匪’这特么完全就是给了他五千海贼一样,如果再加上那些操船的水师,人数立时会爆增到两万。

两万海贼?什么概念?一统南海?不,独孤玉林相信,只要自己带着这支军队回去,老头子敢带着这支军队打到天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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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三三八章 战云密布

数日之后,独孤玉林、李震、尉迟宝琪,连带还有五千装备精良的左卫率军卒,打着维护海上航道安全的旗号,离开长安,直奔洛阳。八?一中?文 ≤≥≥.≈8≈1≤Z=≈.≈C≥OM

朝堂上虽有些只言片语,认为此事不妥,但很快就被另一件事情吸引,这这五千军马忘之脑后。

“太子殿下,不知这拉练到底是何意思?如何解释?”为了给独孤玉林他们打掩护,李承乾在朝堂上主动跳出来,向老头子提议让十六卫进行远距离拉练的建议,结果引的御史言官群起而攻。

“这拉练嘛,就是‘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的意思。怎么?有什么问题么?”看着走出朝班的王通,李承乾觉得腻味透了。

这货现在根本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有时候甚至连话都没听明白,就能冲出来辩驳一番。

不过李承乾也拿这老东西没什么办法,那几个经常跳来跳去的御史和各部侍良之类就是老头子给他准备的磨刀石,如果他不能在朝堂上把他们干趴下,李二绝不会下手动他们。

“劳师远行,徒废资源,殿下不觉得不合适么?”王通振振有词的说道。

这老家伙现在也知道自己的作用是磨刀石,所以丫无时无刻不在给李承乾设置障碍,生怕老李那天认为他没有用了,把他贬斥出长安。

“合不合适王御史可以问问兵部尚书,本宫没兴致教你兵法。”李承乾撇撇嘴,将祸水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军方。

这是原本定好的事情,由新任的兵部尚书李靖提出‘拉练’这个练兵之法,奈何这帮御史一直催问左卫率去向,老头子才示意李承乾出来把‘拉练’这个事情丢出来吸引火力。

结果军方这群混蛋道好,李承乾提出‘拉练’之后,他们全都特么开始装孙子,这下可把李承乾搞火了,索性祸水东引,直接把军方推到前面,如果李靖再不说话,小李同志就打算摔盘子不干了。

李靖被李承乾挤兑住,眼看再不出来,这小子就打算往回撤了,只能瞥了王通一眼之后,站出来双拳一抱,躬身说道:“陛下,臣认为‘拉练’之法甚好,可以一试。”

像是得到什么通知一样,军方的一群老货们这才稀稀拉拉走出来,沉声说道:“臣等辅议。”

看了一眼缩回去的王通,李二嗯了一声,点点说道:“嗯。既然如此,那就准了太子所请吧。”

朝堂上的这一段插曲事实上并不是什么大事,李二点头通过之后事情就算是过去了,王通等几块磨刀石刚刚受挫,御史大夫们颜面尽失,自然不好再提左卫率去向的事情,所以早朝很快就进入了尾声,没用多长时间,就已经被心急的李二同志结束了。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整个兵部、大半个民部、工部全都忙了起来,整军、归划路线、准备辎重、军械。

六月底,右卫、右武候卫、左右武卫、左右饶卫,六卫十余万军卒,分成六路离开长安。其中:右卫奔营州;右武候卫奔云州;右武卫奔平州;左武卫奔胜州;左饶卫奔灵州;右饶卫奔蔚州。

而由薛仁贵所带的五千太子右卫率军卒,则是混在六卫之中,被夹带而出,半路集结,直奔朔州而去。

七路大军,十余万将士,晓行夜宿各自奔向自己的目标。

而皇宫中甘露殿中的李二陛下则是不断的招集手下的武将集团,一次次议事到天色将明。

山雨欲来风满楼,长安城的气氛在大军离京之日起,就变的份外紧张,官员们的嗅觉是十分灵敏的,从皇帝陛下不断招集重臣的举动中嗅出了不同的味道。

‘拉练’?屁的拉练!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伟大的皇帝陛下忍无可忍,要对******用兵了。

不信就看看六卫前行的目标吧,营州、蔚州、云州、平州、胜州、灵州,这就是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只要六卫到达目的地,只怕要不了多久,边境上就会燃起雄雄战火。

世家、士族虽然不想让李二去打仗,担心老李打了胜仗获得更高的威望,这对他们是不利的。

可现在已经没办法阻止了,大军出动之后,想要凭借一张嘴来说服李二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而且也办法说,大军出征打的旗号是‘拉练’,是练兵,现在如果敢提出来北伐突厥那就是妄测圣意,到时候很可能话还没说完就被拖出去打了。

无奈之下那些‘反战之士’只能默默祈祷,希望李二陛下真的是在练兵。

紧张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大唐朔州外面的一处荒山脚下,薛仁贵一身明光铠立于一处小土丘上,默默注视着面前五千与自己朝夕相处了数年的右卫率军卒。

良久之后才高声吼道:“大声告诉我,我们是什么!”

“帝国獠牙!”整齐的声音响彻云宵,似乎要将这天地撕裂一般。

“我们的誓言是什么!”

“有我无敌!杀!杀!杀”五千将士的吼声在山脚下回荡,周围的树上的叶子被他们的吼声震的哗哗作响,听上去像是在瑟瑟抖。

薛仁贵闭上眼睛,贪婪的吸了一口林间清爽的空气,转而命令道:“卸甲、更衣!”

是的,他们必须卸甲,因为突厥人不会穿着一身明光铠、山文铠来抢劫,他们只会光着膀子,穿着厚厚的皮裘,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来‘打草谷’。

自从半个月前从长安出来,右卫率这五千人就知道,他们的任务是伪装成突厥人,在朔州晃上一圈,然后直入草原深处,为大军打开一条通向突厥牙帐的通路。

这一切是注定的,自从有了强大的战力之后,他们就被李承乾命名为獠牙,是可以和玄甲军媲美的强大军队,甚至他们可以比玄甲军更加强大,因为他们是独一无二的‘獠牙’,他们有属于自己的荣耀。

獠牙的每一个人都有一颗徽章,一颗上面刻着他们的名字的徽章,但只有在杀掉十个突厥战士之后,那个徽章才会真正属于他们,否则,哪怕是把这颗徽章放在他们手里,他们也不会佩戴。

这是獠牙们自己的要求,因为在他们眼中,如果没有在战场上杀死十个以上的敌人,那么就不配拥有那颗闪着金色光华的徽章,如果有人敢违反约定,那么他将会受到整个獠牙不死不休的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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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三三九章 北伐与嗜血獠牙

七月末的长安已经有了丝丝凉意,不过一封八百里红翎急报却在一瞬间将压抑的长安彻底引爆:突厥五千精骑袭扰朔州,杀人盈野,伏尸数千!

“颉利小儿,欺人太甚。』』『天籁『.⒉”太极殿中龙椅扶手被李二拍的‘哐哐’直响,看上去老头子似乎气的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李承乾蹲在自己的位置,时不时的侧目看像暴怒中的老头子,此时很想提醒老李一声:演的有些过了。

武将一侧的老杀才们互相对视一眼,李靖自觉的从班中走出,作义愤填膺状:“陛下,臣愿提精兵十万,灭此朝食。”

李二冷哼一声,目光转向文官一侧:“朕欲兴王师讨伐突厥,尔等以为如何?”

如何?还能如何?真当我们是傻子么?萧禹、陈叔达、孔颖达、王珪等等一众大臣面面相觑,心里说不出的腻味,感觉李二这戏演的太假。

想那朔州仅邻云州,而云州又有又武侯卫数万大军驻扎,突厥人怎么可能在数万大军的窥视之下行那劫掠之事?难道他们都不想活了。

而且谁不知道突厥人打草谷是连人带东西一起抢的,伏尸数千完全无从谈起。更何况现在颉利收拢军队打算教训突利小可汗一顿,哪还有什么精兵来朔州打草谷?

不过想归想,现在这个情况下谁也不能说什么,都是千年的狐狸,虽然不知道这戏法是怎么变的,但却知道丧权辱国这个罪名谁也担不起。

所以思来想去,老家伙们现好像除了站出来支持李二征讨不义之外,没什么更好的选择。于是,李二同志用了半天的时间征得了满朝文武的支持。

任命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尉迟恭、苏定方为副将,辖右武侯卫出云州,马邑,进兵突厥,追击突厥匪寇。

任命并州都督李绩为通漠道行军总管,张公瑾、高甑生为副将,辖右饶卫,为东路军,出蔚州,进兵突厥。

任命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秦琼为副将,辖左武卫,为西路军,出胜州,进兵突厥。

任命李道宗为大通道行军总管,张宝相为副将,下辖左饶卫,出灵州,截住突厥西逃之路。

任命卫孝节为恒安道行军总管,程咬金为副将,辖右武卫,出平州,截住突厥东逃之路。

任命薛万彻为畅武道行军总管,段志玄为副将,辖右卫,出营州,借道契丹,截住突厥北逃之路,顺便监视突利小可汗。

另外任命李大亮驻守凉州,以防西北西突厥;刘弘基驻守易州,以防东北高句丽;侯君集驻守长安。

至此唐军主力以及可战名将十余人倾巢而出。

而就在将军们快马赶往边疆之时,‘獠牙’已经深入草原不知多少里,而且每个人身上都像是被鲜血浸泡过一般,散阵阵剌鼻的血腥味。

“老薛,找个地方歇歇脚吧,弟兄们都累坏了。”尉迟宝林第三次回头扫视一圈,转回头对薛仁贵说道。

“再往前走走,刚刚那伙牧民不是说前面有条河么,正好也让弟兄们洗洗这一身的血污。”薛仁贵用手中的马鞭向前指指,淡淡说道。

“你还真信呐?要是他骗我们怎么办?”尉迟宝林撇撇嘴,嘀嘀咕咕的嘟囔着。

“骗了就骗了,人都被你杀了还想怎么样?难道从地府里拖出来再杀一次?”薛仁贵哼了一声,满不在乎的说道。

从朔州出来已经七天,一路上屠了不下三十个突厥牧民的聚居地,凡是高度过一尺的活物,全部斩尽杀绝,’獠牙’所过之处血流漂杵,鸡犬不留。

这不是因为他们残忍、冷血,实在是见多了那些被掳到草原上的汉人女子悲惨的遭遇,忍不住心中的那股愤怒。

第一个突厥部落,’獠牙’们杀光了突厥战士,老弱妇孺被他们大度的放过,有着装备精良的他们并不在乎那些妇孺对他们的威胁。

可这一切在一个火长走进某间帐棚之后,就生了改变,整支队伍变的嗜血而疯狂,屠光了整个小部落不说,甚至还杀光了部落里一切可以喘气的东西。

帐棚中只有一个汉家女子,一个被砍断四肢,剜去一只眼睛,割掉鼻子,又带着身孕的汉家女子。

那个女子告诉薛仁贵,她只想早点死去,希望大唐的勇士们能成全,其他的,女人一个字都没说。

但老薛从这个女人仅有一只眼睛里,看到了仇恨,看到了鄙夷,那是对汉家汉儿的仇恨与鄙夷,是在怪他们这些帝**人没有尽到责任和义务。

他们吃着老百姓种的粮食,穿着百姓提供的衣服,却让自己的百姓在这里遭受蛮夷的凌虐。

女子死了,是薛仁贵当着五千‘獠牙’的面动的手。

五千‘獠牙’就那么静静的站着,没有任何人出一丝的声音。

但是那乍起的狂风在证明,稚嫩的‘獠牙’在女子飞溅的鲜血中开始了蜕变,从那一刻起,他们开始变的沉默,开始变的嗜血。

半年之后,他们在草原上为自己赢得了一个新的名字——‘嗜血獠牙’。

因为在他们手中,从来没有一个异族可以活着,哪怕是已经死了,也要在脖子上重新砍上一刀,如果脖子已经断了,那就在脑袋上重新砍上一刀。

整支队伍,无论在任何时候,身上都带着一股血腥气,哪怕把他们泡在水里一个星期,都无法洗去那种味道。

牧民说的那条河终于到了,薛仁贵的思绪也被从七天前拉了回来,回头向身后看来了眼,沉声命令道:“第五中队第三、第四小队警戒,其余人休息。”

“喏!”简单而有力的回答之后,急骤的马蹄声响起,两个百人队四下里散了出去,直到马蹄声渐不可闻之后,骑在马上的‘獠牙’们才一个个翻身下马。

“老薛,今晚在这扎营怎么样?”尉迟宝林大咧咧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是一只羊皮袋子甩到了薛仁贵的眼前。

(本章完)

第三四零章 獠牙的战斗方式

八月,正是牛羊长膘的季节,可是草原上的杀戮让一个个小部落不得不向着突厥牙帐靠拢。八一中文网 ≠=≈.≈8=1≠Z≠

没办法,那些嗜血的恶魔太可怕了,凡是是他们到过的地方,除了死亡,不会留下任何东西。

他们的甲胄是血红色的,他们的眼睛同样是血红色的,他们的军旗、他们的武器、甚至他们呼出来的空气都是血红色的。

食腐的秃鹫一直跟在他们的头顶盘旋,像是死亡的使者,当草原上的牧民看到那些秃鹫的时候,那就等于已经上了死神的名单。

然而,嗜血的恶魔今天遇到了一个新的挑战,两万突厥精骑。

“大队长,前面现大量突厥斥候,看情况应该有大队的突厥骑兵在后面。”响亮的呼哨声中,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从马队中越众而出,追到薛仁贵身边沉声说道。

“派一个小队去接应。”薛仁贵眯着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远方,听着一声一声不断响起的哨声,冷冷的说道:“命令:全队散开,随时准备战斗。这一次我们遇到大家伙了。”

“喏!”刀疤汉子脸上闪过一丝兴奋,嘴角扯出一丝狰狞的笑意。进入草原已经十多天,早就期待着与突厥精骑做过一场,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小心些,不要大意了,突厥精骑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果弟兄折损过多,小心老子扒了你的皮。”薛仁贵瞥了身侧刀疤汉子一眼,在他身上抽了一马鞭,提醒他冷静冷静,不要大意。

“放心吧大队长,我刀疤中队的汉子,不干掉十个突厥精骑之前是不会死的。”疤脸汉子嘿嘿的笑着,拨转马头传令去了,对抽在身上的鞭子浑不在意。

而此时距他们二十里之外的一处小河边,正驻扎着一只两万余人的突厥精锐,带兵的俟斤看着远处天空上盘旋的数十个小黑点,脸色十分阴沉。

远处属于己方的呼哨已经变得稀稀拉拉,弱不可闻,不过短促的声音来判断,俟斤大人听得出来,那是斥候在逃命,而且似乎越逃越远。

终于要与那一批恶魔碰面了,不知道那些恶魔是什么样子,是不是真像牧民说的那样,全身血红?骑在马上的执失思力有些走神,看上去精神有些恍惚。

从牧民的口中执失思力知道了很多东西,最主要的一点是那只全身血红色的队伍手下从不留活口,不管是人还是牲畜,只要是高度过一尺,必然斩尽杀绝。

不过现在的状况很明显,己方已经被对方现,而对那支队伍正在向他们靠拢过来。

摇了摇脑袋执失思力把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脑子里甩出去,回头看看神色紧张的部族战士,大声吼道:“草原上的雄鹰们,你们在害怕吗?告诉我!”

“不怕!”两万执失部的战士握紧了手中的战刀,看着他们的酋长执失思力,眼中虽然依旧还有一丝犹豫,但只要他们的领还在,他们就不会恐惧。

“那么,突厥的勇士们,我们出战,去杀掉那个嗜血的恶魔,让他们知道,到底谁才是草原真正的主人。”挥舞着手中的钢刀,执失思力仰天咆哮着,他在给自己部族的战士打气,也在给自己打气。

“出!”嘶吼与咆哮声中,执失思力手中战刀向着‘獠牙’们的方向一指,第一个纵马跃了出去,而在他身后,便是两万忠心耿耿的执失部子弟。

嗜血的恶魔到底是什么样子?每一个突厥精锐都在迷惑,两万个人甚至有两万种恶魔的形象。对于这支队伍他们知道的一切都是来自于牧民的传说,却从没有一个人能够描述出那些恶魔的样子。

不过很快,他们就见到了那些所谓的嗜血恶魔,那个在今后成为他们梦魇的嗜血恶魔。

他们是唐人,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除了大唐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有如此精良的铠甲和武器。

但让这些突厥精锐恐惧的是,不论唐人的铠甲还是身上的战袍,甚至手中的武器,竟然全都散着诡异的暗红色,看上去似乎有无数的冤魂在上面爬动。

那是血,是鲜血干涸之后留下的颜色。

突厥人想像不出来的,人要凶残到什么程度才能让鲜血把自己浸染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那浓郁的血腥味不会让他们觉得恶心么?

不过突厥人的想法到这里已经可以停止了,那些盘桓在他们周围的嗜血恶魔已经向他们起了进攻。

短小的手弩力量大的惊人,远在突厥人弓矢射程之外便可以动攻击,而且他们挂弦的度也快的惊人,与大唐边军那种慢吞吞的度相比完全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不用管他们,冲过去,杀死他们的主力。”执失思力狠狠的瞪了一眼远在两百步开外的大唐游骑,狠了狠心,咬着牙命令道。

百十个游骑而以,自己部下有两万余人,就是放在哪里让他们杀,也会杀的他们手软。

执失思力眼中,那些大唐游骑分明是在拖拖延时间,为他们的主力部队吸引注意力。

这样一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支有嗜血恶魔称号的唐人军队,人数应该不会太多,只要自己迎头撞过去,相信很快就可以结束这场战斗了。

必竟唐人再怎么练习,马背上依旧还是突厥人的天下,唐人骑兵……嘿嘿。

然而事情似乎并没有按照执失思力的想法来展,他们迎着唐人军队的方向足足跑了大概小半个时辰,除了身边的斥候越来越多,给他们的伤亡越来越大之外,竟然没有看到一点唐军主力的样子。

执失思力有些疑惑,搞不清楚到底生了什么,这么长时间的疾驰哪怕是唐军驻扎不动,也可以碰头了,可为什么现在一个人都没有遇到呢?

偶然间,天空中秃鹫的鸣叫声引起了执失思力的注意,等他抬起头,向上看去的时候,脸色就彻底的变了,变的一片惨白,白的几乎要透明起来。

现在他终于知道唐军在哪里了,可是他的明悟来的有些晚,那些他浑不在意的唐军斥候们,现在已经多的数都数不清,彼此起伏的呼哨声几乎连成一片,他们已经被唐人的军队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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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三四一章 群狼与报复

执失思力已经懵了,无数的五人小队在他们的周围纵马疾驰,暗红色的身影像是一只只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魔,手中射出的弩箭像死神的镰刀,不断的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天籁『.』⒉

“散开,全部散开,杀光他们,让这些汉人知道,到底谁才是草原的主人!”接连不断的惨叫声让执失思力骤然醒悟,必须反击,如果再不反击,他们的只能是和那些被屠杀的牧民一样变成天上那些秃鹫的美食。

“杀!”聚集在一起的突厥人在得到命令的瞬间,直接将战马的度催到了极限,向着那些暗红色的身影冲了过去。

相比较来说,‘獠牙’的骑术要差着突厥人很多,这不是一个月,两个月能够训练出来的。

突厥必竟是一个游牧民族,他们的孩子从刚刚生下来就会有自己的一匹马,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还会拥有更多的马。

他们的字典里面根本就没有‘骑术’这两个字,因为骑马对他们来说就像喝水,吃饭一样正常。

有谁会认为喝水这个动作是一件需要学习的事情么?不会!同样的道理,对突厥人来说骑马也是一样。

所以随着突厥人的散开,很快那些暗红色的身影就慢慢处在了下风,双方的距离被一点点的拉近,只要能接近到突厥人弓箭的射程之内,执失思力可以肯定,执失部的勇士们一定可以挽回丢失的尊严。

“仁贵,差不多了,再等下去崽子们怕是要吃亏了。”距离突厥大队骑兵大概两里左右的一处小坡上面,尉迟宝林搓着手,急切的说着,也不知道他是担心那些‘獠牙’,还是自己手痒痒,想去打仗。

“那就信号吧,让那些突厥蛮子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战斗。”薛仁贵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的笑容,不知是不是在笑突厥人不自量力。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尖利的啸声响过之后,原本信心满满的执失思力忽然现一个很尴尬的问题,心是一丝不妙的感觉也慢慢从他心底升起。

可是他的对手根本就没有给他一丝反应的时间。

就在尖利声响起之后,那些如同溃兵一样,跑的满山遍野到处都是的暗红色身影,突然开始了反击。

他们变的不顾生死,对身后追上来的突厥精锐不管不顾,只是拼了命的去攻击追在其他小队后面的突厥人。

那些攻击力极强的手弩就像是催命符,每射中一个人就会没进去一大半,然后中箭的人就会从马上掉下来,接着被追上的来的战马踏成肉泥。

精妙的配合,加上强大的武器,几乎在一瞬间就摧毁了突厥人的意志,很多人开始放弃自己的目标向后方逃窜。

这并不是他们不想继续去追,实在是场面太过混乱,根本就分不清那里是队友,哪里是敌人。很多突厥人往往是追着追着就被不知从哪里射来的弩矢贯穿胸口,惨叫着从马上掉下去。

这是一场力量与智慧的战斗,最后的结果也很明显,智慧更胜一筹。

所以当执失思力将自己的部下全部收拢之后就现,一轮追击与反追击,执失部的战士只剩下不足八千之数。

执失思力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要出战,为什么就是不信邪,满世界都说那些嗜血的恶魔是地狱里魔王的使者,为什么他自己就不相信,偏偏要出来与之为敌。

现在面对生死一线的情况,执失思力很后悔,他不是一个怕死的人,但他怕自己死了之后,部族会被吞并,那样他如何对得起那些为了部族而战死的祖先?

“突厥人,报上你的名子!”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传了过来,引起了执失思力的注意。

扭头看去,只见一位汉人将军立于马上,被鲜血浸透的明光铠已经没有了原本的颜色,身后的战袍以前应该是白色的,但现在已经变成的暗红。

在汉人将军的身边,围绕着十余骑,尽是一身的文山铠,身披战袍。横刀被绑在后腰位置,背部背着箭囊,右侧腰部挂着角弓,左侧腰部挂着一支竹筒,里面装的应该是弩矢,马鞍上挂着颜色黝黑的手弩。

至于那些将士身上的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执失思力根本认不出来,也没有时间去仔细观察。

脑子里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面对武装到牙齿的大唐精锐,突厥勇士们显的是那样寒酸,好像街边的乞丐都有些不如。

半晌之后,执失思力压下心中乱七八糟的念头,自马上下来,拜服于地:“尊敬的大唐将军,我是突厥执失部的酋长,执失思力。”

“你的人让我损失了四十二个部下。”薛仁贵骑在马上,低头扫了一眼执失思力,语气中带着对生命的漠视,同样也带着对失败者的鄙夷。

两万对五千,己方战损一万二千人,对方战损四十二人,执失思力浑身泛起一阵无力感。多么奇葩的战损比例,从突厥汗国建立以来好像从来就没有生过吧?

不过想想如同群狼捕猎的战术,再想想唐军将士的无间配合以及全身上下精良的装备,执失思力又觉得这样的战损并不是那么无法接受。

思讨间,薛仁贵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的部下不能白死,所以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从你的人里找出四千两百人;第二,在草原上找到四千两百人。”

‘哗……’薛仁贵话音刚落,突厥人中一下子乱了起来。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道理?到底是谁在入侵谁?凭什么入侵者死一个就要百倍报复?那被入侵的死了一万多怎么办?找谁说理去?

缓乱中,薛仁贵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有不从,格杀勿论!”

“别,别,都闭嘴,闭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执失思力眼看四周围上来的大唐军卒们眼中闪着寒光,毫不犹豫的举起手弩,就知道,这帮混蛋现在已经彻底杀红眼了,稍有一点剌激,马上就会是一场屠杀。

(本章完)

第三四二章 郁闷的老家伙们

相比于薛仁贵在草原上杀的酣畅淋漓,李靖等一群老杀才就显的格外郁闷。八一?中?文 ≥≠≤.≥8≤1=Z=原本信心满满出了城关,打算好好大干一场的老货们现,整个草原竟然比被火烧过一次还要干净。

不管是灵州方向的李道宗,还是平州方向的卫甑生,甚至连借道契丹出兵的薛万彻送回来的消息都是毫无现,草原上没有任何一只活物大过兔子。

“狠呐,药师,这帮小子真是太狠了!”尉迟恭拿手中的铁槊挑起一具被秃鹫啃食的只余骨架的尸体,口中啧啧有声的感叹。

李靖嗯了一声,认真打量着被提挑在槊尖上的尸骨,不顾其上传来的阵阵恶臭,指着尸骨胸口以及脖子位置两处刀痕说道:“杀的很彻底,捅死之后又在脖子上抹过一刀,这帮小子怕是已经打疯了。”

“还记得第一个聚居地么?那里只是一刀砍死了事,到了这里……”尉迟恭拿手指四下一指:“这些全都是两刀,分明就是不打算留活口的作法。”

“不知道他们经过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变化。”李靖摇摇头。

战争就是这样,总是充满了变数,哪怕李靖身经百战,同样无法估计薛仁贵他们到底经过了什么,为什么会从第三个聚集点就变得如此狂暴。

他们经过第一个被屠戮的聚居地,现薛仁贵他们开始明显是打算放过那些老弱,但不知为什么后来改了主意,从后面追杀上去全给屠了,所以尸体很分散。

等到经过第二个聚居地现这一次薛仁贵他们没有留情,所有人不分老弱全都给屠了,但都是一刀毙命。

现在是第三个聚居地,在这里却是两刀,仿佛是怕敌人死的不彻底一般。

“别想了,药师兄,不管这帮小子经过了什么,至少他们成熟了许多。”尉迟恭把槊尖上挑着的尸骨放下,又把铁槊在泥土里捅了几下,将上面的污垢磨干净。

“是啊,不但成熟了,而且他们还把老夫的命令执行的很彻底,当真把所有碍眼的事物都清理干净了。”李靖叹了口气,转身向自己的战马而去。

这破地方根本没办法呆人,味道难闻不说,弄不好还会染上瘟疫,而且谁也不希望守着一大堆的尸体扎营。

“老夫现在怀疑他们会不会已经把定襄城拿下来了。”尉迟恭嘿嘿笑着,他家的老大尉迟宝林可是在那支队伍里,真要是已经拿下了定襄城,他这个当老子的脸上可增光不少。

“你怎么不怀疑他们已经把突厥所有的兵力都赶到定襄城了?”李靖没好气的说道。

相比于乐观的尉迟恭,李靖考虑问题要更复杂一些。

以他的推断,如果按照恭仁贵他们这样的杀法,估计定襄城一定很早就已经收到消息了,而且估计大量的牧民应该也会被他们驱赶到定襄。

这样的结果有好有坏,好的是大量的牧民会给颉利增加一定的压力,如果他一心想要逃跑的话势必影响其声望,今后想要招集军队与自己对抗怕是要费些力气。

坏的是如果牧民过多的话,也等于变相的增加了颉利的实力,让他可以招集更多的战士。

不过现在想这些都为时过早,无论定襄城是什么样子,他都必须去面对,李二的意志是决不容更改的,前面有任何困难他都要去把它摊平锤扁。

短暂的停留,大军前行,他们的目标是在入夜前赶到恶阳岭,按照李靖的原计划,如果没有太大的变故,那么右武候卫将在夜里突袭定襄。

而在同一时间,为防止突厥西逃的卫甑生和程咬金却在围着一块石碑团团打转。

“老卫,这什么东西,写的是个啥?”除了自己名字,再认不了几个字的程咬金拍着石碑咧着大嘴问道。

“你说是啥?界碑!知道不?”卫甑生抄着手站在石碑另一侧,翻了老程一眼之后说道。

“界碑?谁立的?这前面写着‘大唐’,难道是咱们的人立的?”程咬金指着石碑前面‘大唐界’三个大字说道。

“当然是咱们人立的,而且还是刚立不久。”卫甑生没好气的说道。

打从进了突厥地界,一个活物都没看到过,聚居地除了死人还是死人,真不知道那群右卫率的兔崽子们怎么有精力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哎,给老程说说,这后面写的啥!”卫甑生脾气不好,程咬金也没好到哪里去,同样对提前进入突厥的右卫率一肚子火,不过面对突然出现的一块界碑,他还是很想知道上面写的啥。

“老夫给你念念,听好了。”卫甑生拍拍石碑,转到石碑后面指着几排小字说道:“帝国‘獠牙’在此立誓,凡越此界之异族,杀无赦!”

“‘獠牙’?”程咬金愣了一下,随后想到应该是右卫率那一队人给自己的队伍起的名字,忍不住狠狠一击掌:“好,这个名字好,帝国‘獠牙’,真不错。哎老卫你说咱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个词呢,要不你说咱先叫‘獠牙’多好。”

“老夫没你那么大的闲心,你自己瞅瞅这碑立的,谁特么知道哪一面是大唐。”卫甑生觉自己快要被气死了,该死的右卫率,弄个么个莫名其妙的石碑在这里,分明就是说碑的两面都是大唐。

也就是说立这个石碑的人压根就没准备给突厥人留活路,自己这一路人马再往前走还是一个人也看不到,弄不好这一趟真就是来打酱油来了。

这样的石碑大唐北伐六路大军,基本上每一路都看到过一块,感觉提气的同时老东西们也觉得无比郁闷。

李靖、尉迟恭站在定襄城城外同样很郁闷,‘凡越此界杀无赦’的石碑就在他们面前,而且是堵在城门口。

石碑的另一侧,站着一些突厥人,他们是来投降的,从他们口中李靖等人知道,颉利已经在几日之前弃城而走,这里已经没什么兵了。

然而当李靖好奇的问这些突厥人为什么不跟着颉利一起逃走时,却得到了一个啼笑皆非的答案。

不敢过石碑!

(本章完)

第三四三章 神秘的‘獠牙’

事情道了现在这个地步,李靖也没什么好办法,颉利已经跑了,现在想追估计也是追不上。天籁『

无奈之下只好在城外重整队伍,顺便打探子出去查探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颉利的去向。

不过李靖知道,派出探子的举动纯属解心疑,或者说一种习惯。定襄城周围五十里内如果能找到一只活羊,都算是老天保佑。

薛仁贵、尉迟宝林这两个混蛋把任务执行的太彻底了,定襄城周围三百里方圆被他们整个犁了一遍。

现在定襄城里这些突厥人,可以说是方圆三百里之内仅有的一批。而且,如果不是为了照顾那些受伤的‘獠牙’,以及那些被解救出来的汉人,估计定襄城也会跟外面的聚居地一个德性。

“启禀总管,营外‘獠牙’一个五人小组有事禀报。”就在李靖和老尉迟、苏定方围在地图前研究颉利去向的时候,外面一个李靖的亲卫走了进来。

“你说谁?‘獠牙’?那帮混蛋现身了?”尉迟恭两步冲到亲卫跟前,揪着他的胸甲拖到面前。

“是,是的!”亲卫点点头,被尉迟恭提在手里像一只木偶一般。

“敬德,你先把他放开。”李靖走过来,拍拍尉迟恭的肩膀,转对亲卫说道:“你去把他们带进来吧!”

“这帮混小子,等老夫见到他们之后,非要狠狠揍他们一顿不可。”等到李靖亲卫离开,尉迟恭兀自忿忿不休。

时间不大,一身血腥气的五个家伙脸上满是桀骜不驯,用看鸡崽子的目光扫过门口李靖的亲卫,进了中军帐之后,单膝点地,朗声说道:“‘獠牙’大队七中队五小队七组二班全体成员,见过定襄道总管、两位副总管!”

良久之后,李靖与尉迟恭对视一眼,沉声说道:“起来吧!你们有什么事情?”

五人中为一人起身抱拳说道:“启禀总管,吾等奉薛大队之令,在此恭候几位将军,并汇报颉利去向。”

“你们知道颉利在什么位置?”尉迟恭上前一步,急切的问道。

不过马上他就反应过来自己问的是一句废话,如果‘獠牙’都不知道颉利的位置,那么只怕这定襄城附近真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尉迟将军。”为之人对尉迟恭很是客气,再次抱了抱拳之后才说道:“尉迟副队让我们见到您之后,代他问好,愿将军武运昌隆!”

“好好好,一起昌隆,一起昌隆!”知到儿子的消息,老尉迟高兴的哈哈大笑,连颉利的事情都被忘到脑后去了。

李靖被尉迟恭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人家儿子给老子带话,他虽然是总管,却也说不出什么别的,只好岔开话题:“你们薛大队和尉迟副队现在还好吧?他们在什么位置?”

“回总管的话,大队长和副大队都很好,另外,为防止被突厥人围堵,‘獠牙’一直是都是在不断变换自己的位置,所以他们目前具体在什么位置吾等确实不知。”

“等等。”一直没有说话的苏定方此时突然开口:“你们说在此恭候?莫非你等一直都在大军周围?”

“回苏将军话,吾等一直距大军不足两里。”五人脸上闪过一丝傲然,不过语气却没有丝毫不敬之竟。

两里?李靖三人面面相觑,不由暗暗咂舌,这特么战场上还真是锻炼人的好地方,这五千右卫率军卒目前只怕不比玄甲军差多少了。

“说说颉利在什么地方吧。”李靖打破沉默,久居官场的他实在受不了这几个兵痞身上的那股子血腥味,打算把事情问完,快点打这几个家伙离开。

这种受不了不是说李靖闻不得血腥味,而是那五个家伙身上的血腥味是从骨子里面散出来的,你就是屛住呼吸,也照样闻的到。

所以面对这帮家伙的感觉让人十分难受,总是觉得身上不舒服,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不过相对于不舒服的李靖,‘獠牙’五人也同样感到不舒服,觉得前面这位总官老爷官威太重,挺难伺候的,所以李靖一问,立刻就回答道:“颉利牙帐目前就在定襄城北面的碛口驻扎。”

“碛口?”李靖皱了皱眉,将目光转向地图。

苏定方见李靖没什么想问的了,便对五人说道:“你们先下去吧,一会儿让亲卫给你们安排一个帐棚。”

“谢苏将军关照,只是吾等任务完成必须回去复命,就此告辞!”五人对苏定方一抱拳,又对李靖和尉迟恭行了一礼,转身便要离开。

“站住!”老尉迟望着几人离开的背影似乎想起什么:“你们几个留下联络方式再走。”

老尉迟决不相信‘獠牙’会没有联络方式,像他们这样能折腾的部队,如果一出去就找不到了,那特么才有鬼呢。

问的是尉迟恭,副大队的亲老子,五人尴尬的对视一眼之后,为之人才犹豫着说道:“穿云响箭四支同,半刻之内必然会有人来联络。”

“你们还有人在这周围?”尉迟恭皱了皱眉,有些不太相信。

在老尉迟看来,这五个人应该是专业的斥候,又在草原是磨砺一个来月,所以能避过右武候卫军中的探马并不奇怪。

可现在一听,似乎除了他们五个,这周围竟然还有‘獠牙’的人,不由得吓了一跳,开始对这个满身血腥,却又神秘异常的‘獠牙’感兴趣起来。

五人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将军还是别问了,这些都是机密,吾等不便多说。”

‘獠牙’大队的也有自己的保密守则,同时也有自己行为准则,他们和普通的十六卫是不一样的,如果再这样被老尉迟一直追问下去,只怕回去之后,除了砍头,基本上没别的路可走了。

“行了行了,都滚吧,回去之后告诉宝林那个小兔崽子,上了战场给老子小心点。”尉迟恭看着几人为难的样子,也知道自己有点多话,不由摆了摆手,示意几人快点滚蛋,别在这里碍眼。

(本章完)

第三四五章 独孤青云的末日?

涯州近海某海岛,远远看去岛上浓烟滚滚,顺着海风可以听到岛上喊杀声震天。』』『天籁『.⒉

“老爷,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岛上为数不多的几间房子之一,一个精赤着上身的汉子,靠在门框上,浑身上血。

“慌什么!”房间中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手中提着一把横刀,从里面走出来:“孙麻子带来了多少人,多少船?”

“不知道,海滩上全是他们的人,船多的数不清楚。”赤着上身的汉子跟在中年男子身后亦步亦趋,神色颇为紧张的四下打量着。

“阿福,后悔么?”随着喊杀打斗的声音越来越近,中年男人忽然顿住身形,扭头问道。

“后悔?后悔什么?”叫作阿福的青年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问道。

“有没有后悔跟着我从长安来到这里?有没有后悔跟着我吃上饭碗随时会掉脑袋的饭?”中年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老爷,我这条命是您给的,当然你干啥我干啥,这有啥后悔的。”青年挠挠头,叹了口气说道:“只是夫人和少爷一直嘱咐我,让我好好照顾您……。”

“行,没后悔就行!”中年人在青年的肩膀上砸了一拳,转身抬步继续向岛外沙滩的方向走去,只是背影看上去有些萧索。

阿福跟着中年人又走了几步,突然几步冲到中年人的身前,将其拦住:“老爷,要不您先走吧,少爷很快就会从长安回来,到时候重新招兵买马,记得替小的报仇就好。”

看着远处已经可以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向这边杀了过来,中年人手中连鞘横刀向前一挺,自阿福腋下穿过,向边上一扫,直接将其扫到一边:“滚一边去,想当初老子面对王世充、窦建德、薛举都没有退过半步,今日一个小小海贼,能耐我何!”

自从六月在流求海峡被手下出卖战败,中年人就带着为数不多的几个亲信东躲西藏。

可是现在……,实在躲不了了,小小的海岛已经被团团围住,数百上千的海贼涌上滩头,为的,就是他独孤青云的一颗项上人头。

可是独孤青云并不后悔,因为这一切是他自己的选择,自从看到大海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的一生都属于这里,属于这片广阔无边的海洋。

身为男儿,活要活个痛快,死要死的壮烈,所以独孤青云义无反顾的投身到了海贼这个行业。

他先是装成搬运工人混上了一位海商的船只,然后在海贼劫船的时候,凭借着过人的身手直接做掉了海贼头子,反抢了那伙海贼的船只,并将那伙海贼收拢到了自己的手下。

后来他就带着手下这批海贼开始了统一南海的生涯,钱大胡子、郑小刀、佟大嘴等等海贼团伙被他一个个的灭掉,再将其手下收拢过来。

慢慢的,他手下的海贼越来越多,船也越来越多,南海一带已经渐渐成了他一个人的天下,再也没有对手。

从那以后,他就定下规举,凡是商船想要在涯州作生意,就必须上交十分之一的货物作保护费。

只要上交了足够的数额,那么南海这一带,就可以随意行船,想去哪里都可以,海盗不但不会抢东西,相反还会主动护航。

就因为这样的举措,来涯州作生意的商人越来越多,一船的货物运到地头卖出去,商人们转手就是七、八倍的利润,上交十分之一换来行船无忧简直再划算不过。

可是有句老话说的好: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独孤青云他们这一伙海贼,生意作的风声水起,每天不用出去抢劫就可以坐在家里收钱,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不引起同行的嫉妒。

流求海峡那边的海贼头子孙麻子甚至公开谴责独孤青云坏了规矩,并且号召所有海贼共同讨伐‘不义’。

可是就算这样,独孤青云也并没有打算把孙麻子怎么怎么样,但他想息事宁人,孙麻子却在一步一步逼迫。

开始的时候是一些言语上的挤兑,到了后来孙麻子干脆就派他的手下跨界到南海这边来捞生意,将独孤青云承诺保护的商家给抢了不少。

就这样独孤青云和孙麻子的仇算是彻底结下了,双方海贼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火拼,直到六月那一次,独孤青云被手下出卖,手下损失殆尽,从此一蹶不振,不得不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一切回忆随着独孤青云冲到外面一群海贼的面前而中断,跟着他一起躲在岛上的二十余个手下被他面前数百海贼架着,浑身血淋淋的,生死不知。

一个身材矮小的麻脸汉子正站在一大批的海贼中间,摆弄着一把横刀,阴沉着脸看着独孤青云:“老独孤,你小子可真会躲,竟然选了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可让你家祖宗我一顿好找。”

独孤青云没有接孙麻子的话,只是指指二十余个被架在一边的汉子说道:“姓孙的,这是你我之间的仇怨,与其他人无关,你把他们都放了,老子任你处置。”

“老独孤,你还当自己还是当初那个南海海龙呢?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看看是个什么德性。”占了上风的孙麻子极尽嘲讽之能,撇着嘴继续说道:“老子不怕实话告诉你,今天不光是你,所有人跟着你的人都要死,老子会把你们全都丢进海里喂鲨鱼!”

“你就那么肯定一定能杀了我?”不知为何,独孤青云突然笑了,笑的很开心,那笑容绝不是一个被数百上千海贼围着的人能做出来的。

“你,你笑什么?老子知道你很能打,不过老子这里有上千人,就是站在这里让你杀,也足够你杀到手软。”莫名的笑意让孙麻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向后退了几步,进入人群之中后才稍稍安心了些。

“杀到手软么?”独孤青云摇摇头,下巴轻抬:“孙麻子,你回头看看,看看我会不会杀到手软。”

“老独孤,我劝你最好还是别耍花样,否则可别怪……”孙麻子的话说了一半就卡在了喉咙里面,整个人半扭着身子以一个极怪异的姿势呆呆的站在哪里。

不远处的海滩上,无数巨大的楼船正缓缓的停下,一面面巨大的海龙旗立在船头,迎风招展,密密麻麻的人影从船舷上垂下的绳索滑下来,踏着海浪冲上沙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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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三四六章 大唐‘海狼’

呆立在原地的孙麻子终于保持不住怪异的姿势,趔斜着摔了一个一个跟头,不过也正是这个跟头把他给摔醒了。八一中文 ?㈠㈧.㈧8㈧1?Z??.㈧C㈧O?M

三两下爬起来,歇斯底里向朝负手而立的独孤青云狂吼:“这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你的船!怎么可能是你的手下!这特么明明就是大唐水师,这就是大唐水师!”

独孤青云用看小丑一样的眼神看着孙麻子,强压下内心的激动,尽量在脸上装出淡色的神情,轻蔑的一声冷笑,:“随你怎么说吧,反正看上去,你的时间并不多了。”

阿福站在独孤青云身边,望着一艘艘巨大的楼船,狠狠的攥紧拳头,扫了一眼围在他们身边有些惊慌的海贼,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压下激动的心情:“老爷,真的是少爷回来了么?”

独孤青云傲然一笑,没有说话,背部挺的笔直,大唐的楼船开过来,没把弩枪、弩炮砸进人群,反而拼了命一样往岸上冲,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四周围着的海贼已经傻了,对于他们这些小喽啰来说,来的是大唐水师或者是独孤青云的手下并不重要,因为无论是那一种都不会放过他们,在小岛被围起来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时间不大,整齐的脚步声传进从人耳朵里,让人们愈加肯定来的是大唐水师,不,这一批人远比大唐水师还要精锐。

水师决会像现在这样整齐,那些家伙只会乱七八糟的往上冲,嘴里喊着不知所谓的话,如果不是身上水师的衣服,那帮家伙不会比海贼强上多少。

“大唐军阵,这是大唐军阵!”一些有经验的海贼看着一层层围上来的军队以及他们手中闪着寒光的强弩,脸色变的一片惨白。

孙麻子更是在心中哀嚎,在心里把独孤青云祖宗八代都日了一遍。

不就是特么一次简单的江湖火拼么?调动大唐水师就已经够吓人了,至不至于把大唐军阵也拉出来用?

这老独孤太不地道,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自己不过是打出‘34567’一条小龙,干嘛就把‘炸弹’甩出来?用‘45678’不行么?哪怕用‘1oJQka’也行啊!

就在孙麻子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青年分开人群走了过来,看都没看他一眼,随手一划将他推到一边,等走到独孤青云跟前时,青年停了下来,双膝一弯拜倒尘埃:“父亲,孩儿来的迟了,让父亲受惊了!”

“起来吧。”独孤青云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看了青年一眼,随即笑容敛去,瞥了孙麻子一眼:“就凭这个废物还吓不到为父!”

孙麻子嘴角抽了抽,很想说独孤青云是‘瘦驴拉硬屎,倒驴不倒架’,不过瞅瞅四下里数千具强弩,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眼下命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的确不是吐槽的时候。

“父亲,这家伙怎么处理?”独孤玉林在地上站起来,回身指着孙麻子说道。

一听要处理自己,孙麻子的心立刻就提了起来,再也不复刚刚喊打喊杀的样子,双膝一软跪了下来:“独孤老哥,独孤老哥,千错万错都是我孙麻子……”

孙麻子话还没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黑,脸上就被一只大脚闷了个正着,鼻梁骨碎裂的声音中,一个闷闷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大爷的,敢占老子便宜,‘独孤老哥’也是你叫的?你丫还想给老子当叔叔怎么着。”

“宝琪!”独孤玉林一把拉住还要继续殴打孙麻子的尉迟宝琪:“别给打死了,咱们的军费还在他身上呢。”

“嗯!”尉迟宝琪答应一声,回头朝躺在地上的孙麻子啐了一口,转身正了正衣袍,对独孤青云单膝拜倒:“尉迟宝琪,拜见‘海狼’大队长!”

对于尉迟宝琪,独孤青云自然不会像对儿子一样大大咧咧,上前一步将他拉起来,疑惑的问道:“宝琪,你这是……?”

尉迟宝琪顺势起身,摸着自己的大头说道:“嘿嘿。独孤叔叔,让玉林哥哥和你说吧,我嘴笨,怕说不清楚。”

对于老头子迷惑的目光,独孤玉林神秘的笑笑,指着四周执弩而立的军卒说道:“他们,就是‘海狼’,从今天起,他们属于您了。”

“我?”独孤青云眼睛瞬间瞪大,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儿子去了长安一趟,就带回来五千健卒,如果再多回去几次呢?带个十六卫回来?这特么是要逆天么?

而且那个小小的太子脑子到底怎么长的?自己是来当海贼的,不是当水师的,弄五千军队给自己算怎么回事?打算要造反么?

想到这里,独孤青云脸上闪过一丝阴霾,犹豫着把儿子拖到一边:“玉林,你老实和我说,你离京的时候太子有没有说过什么?”

独孤玉林点点头,狡黠的笑着说道:“父亲,果然料事如神,走的时候太子的确说过一句话,只是……只是太子说不让我别人说。”

“放屁,我是你老子,和我说了又能怎么样?老子还能害你不成。”独孤青云眼睛一瞪,露出一副你敢不说,老子就揍你的表情。

“好好好,我说我说。”独孤玉林虽然不知道老头子想的是什么,但也知道适可而止,真把老头子惹毛了,被揍一顿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那就快说!”独孤青云不耐烦的说道。

独孤玉林收起嬉笑的表情,压低声音正色说道:“离京之前,殿下只说过一句话:下船为兵,上船为匪!”

‘下船为兵,上船为匪’,独孤青云脸色说不出的怪异,看着儿子一时呐呐不知所言。

“所以,父亲,如果孩儿没有算错的话,您手下现在有大概两万海贼!”独孤玉林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兴奋。

八十艘楼船,弩枪、弩炮上千,能射两百步开外的钢弩数千,横刀数万,训练有素的战士两万。

这还是海贼么?这特么就是军队!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

带着一支军队去抢劫?独孤青云觉得,除了一个‘操’,已经没有任何的词汇可以表达此刻兴奋的心情。

(本章完)

第三四七章 搞不清状况的孙麻子

“不过父亲,我们还有另一个任务。”独孤玉林看着老爹兴奋的脸色发红,已经快要‘变身’的样子,觉得应该给老头子降降温。

“任务?什么任务?”果然,一听还有任务,独孤青云平静了一些,沉声问道。

“每年要向长安运千万斤粮食。”独孤玉林有些苦涩的说道。

不管怎么说,在他的心里,始终认为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独孤青云沉吟片刻,突然开口说道:“怎么才一千万斤?这么少?”

“少?”独孤玉林以为老头子是不是刚刚兴奋的脑子烧坏了,重新说道:“父亲,是一千万斤!一千万!”

“老夫知道是一千万斤,不用你来重复。”独孤青云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瞥了儿子一眼,觉得以后很有必要让他知道一下什么叫‘暴力机器’。

可眼下明显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老独孤现在的心思全都在不远处的那五千‘海狼’身上,儿子的教育工作相比于两万海贼来说,似乎并不那么重要。

“侄儿李震见过独孤叔叔。”从角落走出之后,李绩家的大小子迎面走了过来。

“小震,我们有日子没见了吧?”独孤青云的心情好的很,难得的拉着小辈话起家常。

“是的,小侄有两年多没过过叔叔了。”李震点点头,随即指指被控制起来的那些海贼说道:“叔叔,这些家伙怎么办?要不要杀了?”

“留着,千万别杀,还有大用呢。”独孤青云脸上闪过一丝阴险的笑。

能替李二掌管密探多年,独孤青云怎么说都不是一个笨人,‘下船为兵、上船为匪’这句话几乎想都没想就能理解其中‘养寇自众’的含意。

而对于手中有两万正规军的他来说,这些海贼连疥癣之疾都算不上,最多算是一些拿着刀的渔民,这样的‘寇’养多少他都不在乎。

“那几个头目呢?”李震不知道独孤青云想要作什么,不过既然已经有决定了,他便不再多问,只是转向被押在一边的孙麻子等人。

独孤青云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孙麻子前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半晌之后说道:“想死想活?”

孙麻子,一介悍匪,海贼这碗饭吃了不下二十年,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狡诈多疑、心狠手辣,不过这些都是指他对别人,如果对他自己,那就要另当别论。

所以独孤青云话刚出口,孙麻子立刻接口说道:“小的想活,想活,求独孤大爷放小的……”

“嘭……”又是一脚闷到脸上,沉闷的声音把孙麻子的一声惨叫堵在了喉咙里面。

“你大爷的,就你个熊样还想和老子平辈怎么着。”尉迟宝琪再次冒了出来,在孙麻子脸上踢了一脚之后恨恨的说道。

被踢倒在地上的孙麻子已经快要哭了,心道如果不是你个家伙把老子的牙全都踢碎了,老子至于大爷和‘大爷’都说不清么。

不过这一脚也的确把孙麻子给踢明白了,直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独孤祖宗,列位小祖宗,几位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吧,小的家有八十老母……”

“哐”横刀出鞘,刀尖插进孙麻子的嘴里,独孤玉林冷冷说道:“再多说一句试试。”

孙麻子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眼中带着恐惧,哆哆嗦嗦的看着独孤玉林,不断的点头。

这太狠了,一言不合拔刀相向,而且连话都不让说,到底谁才是海贼?大唐的军队什么时候这么野蛮了?

“给你们一个任务,完成了,你们活。完不成,你们死。敢泄漏半句消息,全家杀光。”独孤青云背着手,在几个海贼头子前面来回踱着步,语气说不出的森然。

“您说!”除了孙麻子之外的其他几个海贼头子恭敬的说道。

独孤青云停下脚步,淡淡说道:“半年之内,我要一千万斤粮食,办法你们自己想,唯一的要求,不得袭击大唐沿海。”

“一,一千万斤?这……”孙麻子一呆,苦着脸就想出言辩解。

独孤玉林目光一凝,双眼盯在孙麻子的脸上,森然说道:“杀了他!”

“不,不要,放过我,放过我,我再也不说话了。”孙麻子彻底慌了,没想到独孤玉林真的敢杀他。

作为一个海贼头子,孙麻子的私产可是不少的,在他的印像中,这些私产就是他谈条件的资本,只要自己没说出这些年抢来的钱财具体藏在什么地方,小命就一定不会有问题。

可是他的眼光还是太短了,没想到独孤玉林根本就没看上他藏的那一点点钱财。相比那些钱,独孤玉林更在乎的是刚刚他带人围住老独孤的事情,所以总是在千方百计的想要找机会搞死他。

“还有人有问题么?”随着孙麻子的惨叫和冲天而起的一腔鲜血,独孤玉林阴着脸继续问。

其余几个海贼头子看着默不作声的老独孤,又看看一脸森然的独孤玉林,最终放弃了挣扎,连声保证道:“没,没有问题,半年,半年一定完成任务。”

随着独孤青云的实力大增,国家‘暴力机器’的优势被发挥的淋漓尽致。

一时间大唐沿海烽烟四起,乱成一团,只要是楼船能够到的地方,全部被扫过了一次,每一伙海贼都被打个半死之后警告其不得袭扰大唐边境,然后再指定任务额,让其去负责抢粮食。

不过沿海的乱局终归离长安太远,稳坐皇宫中的李二陛下并不知道那些经过他同意,被派到南海去的太子左卫率到底惹出了多大乱子。

在李二的眼中,李承乾的太子左右卫率战力提升的实在太过厉害,留在长安无疑是个巨大的威胁。

所以与其天天防备着,还不如派出去,至少这帮家伙离的远了,就算李承乾有什么想法,也没有力量去实施。

“陛下!陛下!”方老大监看着台阶下面尴尬的吐蕃特使,又看看有些走神的李二,轻轻俯下身子,在老李耳边轻声呼唤了两声。

第三四八 吐蕃人的如意盘算

有些恍惚的李二定定神,对方老太监递了一个‘没事儿’的眼神,便看着站在御阶之下蹙眉而立的家伙问道:“吐蕃特使,不知此来所为何事啊?”

李承乾同样看着吐蕃那个家伙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吭哧了好几声,险些笑出来。不过李承乾也知道,刚刚老头子的确是走神了,并不是故意冷落吐蕃的这个家伙。

“尊敬的大唐皇帝陛下,外臣是代我吐蕃国主求亲来的。”土蕃特使尚囊暗中咬了咬牙。在土蕃,他是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在大唐,他什么都不是,哪怕是吐蕃国主,在唐人眼中似乎也不算什么。

和亲!中华民族永远的痛!虽然历史上把那些‘和亲’的意义吹捧的天上少有,地上无双,但却无法改变依靠女人来换取和平这个事实。

实际上,和亲之后又能怎么样呢?除了把汉家女儿送进火坑之外,何尝有过其他的意义?至于说提高民族凝聚力?那特么是扯淡,民族凝聚力是靠一个女人能提高的?吹牛逼呢?

如果和亲真有那么多好处,为什么没看那些鼓吹和亲的家伙把自己闺女嫁到蛮荒之地去?

所以,还没有等老头子说话,李承乾就首先跳了出来:“求亲?对不起,本宫看不上你们吐蕃的公主,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呃~”尚囊愣了一下,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半晌之后才讷讷说道:“太子殿下,外臣的意思是想要求取大唐公主!”

“那也没有,大唐公主看不上你们吐蕃国主。”李承乾翻了个白眼,再次顶了回去。

就在尚囊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王珪自朝班中走出,沉声驳斥道:“太子殿下莫要胡闹,此事非同小可,需从长计议。”

李承乾偷瞥了老头子一眼,见老头子没有说话的意思,立刻有了底气:“胡闹?嫁人的是我李家宗亲,不是你王家人,你有凭啥说本宫胡闹?莫非是嫉妒?想让你王家闺女嫁过去?”

“我……”老王珪差点没被气的背过气去,这特么是嫁闺女的事儿么?两个国家之间谈婚论嫁,谈的是婚嫁背后的利益交换好吧。

“怎么?王侍中真的有这个想法?没关系,想嫁谁?领上殿来,向本宫父皇认个干亲,立刻就是新晋大唐公主,本宫再给出些彩礼,保证让她嫁的风风光光。”李承乾后世网上和人对喷习惯了,抓住一点死不松口,一口咬定王珪想发嫁闺女。

魏黑子眼见老王头已经快要气的背过气去了,连忙上前将之扶住,同时对李承乾说道:“太子殿下,此为两国邦交之大事,岂能简单以儿女婚嫁论之,还请殿下慎言。”

“两国邦交?”李承乾反问一句,乜了一眼尚囊,对魏征说道:“魏伯伯,你问问他,吐蕃现在到底是个啥情况,看他怎么说。”

对魏征,李承乾可不敢像对王珪一样,必竟这老货为人耿直的很,而且风评很不错,后世对其评价也很高,和这老家伙对着干弄不好自己将来会被当成反面典型批斗。

吐蕃啥情况?魏征皱了皱眉,抬头与李二对视眼,得到默许之后便开口问道:“尚囊特使,不知可否赐教?”

“这~”尚囊现在恨不得一把掐死李承乾,本来好好一件事情,现在被他搅的一团糟不说,弄不好还要搞个灰头土脸。

“怎么?不好说?老国主被人毒死了吧?松赞干布顶不住旧贵族的叛乱了?象雄国快要打到你们都城了吧?”

李承乾一连提了三个问题,每问一句尚囊的脸色就白上一分,等最后一句问完,这位吐蕃宰相已经无力的跌坐到地上,嘴巴张的老大,用看鬼一样的眼神看着李承乾。

看到吐蕃使者的表现,李二就知道,李承乾说的应该没错,不过本着不能‘不教而诛’这一原则,老头子还是阴沉着脸问了一句:“吐蕃特使,我国太子所言可属实?”

尚囊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额角冷汗涔涔,急声说道:“陛下,陛下,我国国主已经平息了叛乱,国内已经稳定,稳定了啊。”

这老家伙是真的怕了,怕的要死。

当然,他不是在担心自己的死活,大唐作为一个礼仪之邦,就算再不满意他的作为,顶天也就是把他驱逐出境。

可是吐蕃现在实在是太虚弱了,如果大唐趁机出兵,吐蕃马上就会灭国在即。

尚囊现在很后悔,后悔自己怎么就被鬼迷了心,想起利用到大唐求亲的机会,借用大唐的力量来平息国内的叛乱。

现在……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如果大唐的皇帝陛下因为自己的举动而动怒出兵,那么,他尚囊将成为吐蕃的千古罪人。

李二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口说道:“嗯,你先下去吧。”

“陛下,外臣……,喏!”尚囊还想再申辩两语,只是刚刚开口,就看到李二那阴沉沉的脸色,不由狠狠咽了口唾沫,弓身向外退去。

“等等。”不料,他想走,李承乾却不打算放过他,从御阶上走了下来:“本宫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们现在的国主松赞干布应该是十三岁吧?”

“是,是的。”尚囊眼角狂跳,感觉吐蕃在李承乾面前完全没有一点点的秘密。

李承乾不管尚囊怎么想的,自顾自的说道:“帮我带句话给他,就说:本宫等着他!”

“是,是!”尚囊现在只想快点离开,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吐蕃,做好应付大唐兵锋的准备。

“太子,你对那个吐蕃国主很有信心呐!”尚囊退出去之后,李二对已经回到原位的李承乾说道。

李承乾嘿嘿笑着:“父皇,松赞干布与儿臣年龄相当,不如留给儿臣练练手如何?”

“好,都说世上对手难求,你既然想找一个对手,那朕便留着他吧。”李二哈哈大笑,似乎对李承乾的斗志很满意。

但实际上这父子俩都知道,大唐哪怕兵锋再盛,对于那个高原上的国家也是无能为力,单单一个气疾就是大唐无法逾越的障碍。

所以与其说李承乾斗志高昂,还不如说他是在给李二找一个不出兵的理由来的妥当。

第三四九章 交给李恪的任务

混到早朝结束,李承乾晃荡着回了自己的东宫‘兰若寺’,虽然现在整个东宫都是他的,不过丫一直念叨自己念旧,说死都不离开这个长满荒草的宜秋宫。

“二十七,你说吐蕃那地方怎么样?”李承乾坐在摇椅里面摇来摇去,身上搭着一条毯子,口中漫不经心的问道。

“臣不知道!”不远处的阴影中传出二十七比较中性的声音。

李承乾扁扁嘴,沉默了下来,隔了好半晌才嘀嘀咕咕说道:“我听说那里牛不错,嗯……马也挺好,而且还有一种羊,跑的特别快,最主要的是那里有一种花,叫雪莲花,听说长的很好看。”

二十七声音的位置这一次有了些微变化,从另一个角落传出来:“臣愿为殿下取来!”

“你不行,我喜欢很多很多的马,还有很多很多的花,你一个带不回来。”李承乾摇摇头,并没有在意二十七在什么位置。

这家伙总是习惯性的变换自己的位置,说了他很多次无法改变之后,李承乾已经放弃了劝说,反正只要自己说话他能听到就可以了,人在什么地方无所谓。

又过了盏茶时间,沉默中的李承乾突然从椅子上坐起来,盯着屋檐下的一处阴影说道。“你去给‘獠牙’发消息,调一千人去吐谷浑,让老薛亲自带队。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装马贼也好,装商人也罢,总之三年给我拉起一支三万人的队伍。”

“喏!”二十七如一直幽灵一样从阴影中走出来,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对自己再一次被李承乾发现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

看着拖拖拉拉的二十七,李承乾啧了一声催促到:“快去,下一次我努力装作没发现你。”

待到二十七离开,李承乾再一次躺回摇椅里面,长长的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现在被独孤青云教坏了。以前自己作事正大光明,现在作事第一个想到的却总海贼、马贼之类,这样下去将来的日子怎么过呢?

现在已经是九月中旬,大唐的将军们已经离开了大概三个月左右,前几天听说定襄城已经拿下来了,目前正把颉利围在碛口那个地方,打算等时机一到就彻底剿灭以颉利为首的东突厥。

是的,只是听说,李承乾决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知道颉利西逃的消息,因为这是最新最近的消息,作为一个不是很了解战争,整天只知道玩的太子,不应该知道这么多。

老头子为了怕他造反,连他的左右卫率都派出去公干了,如果他再表现出消息灵通,那只怕离圈禁也就不远了。

“哥,干嘛呢?”就在李承乾迷迷瞪瞪快要睡着的时候,李恪带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侍女,喜滋滋的从外面进来。

“你捡到金子了?”打着哈欠从椅子上坐起来,李承乾对四下里乱转的李恪说道。

“嘿嘿,差不多。”坐到内侍搬过来的椅子上,李恪神秘兮兮的说道:“哥,你猜这几个月我赚了多少?”

“赚多少都是你的,别忘了给长乐她分几个分点就行。”李承乾摇摇头,表示对李恪赚了多少钱不感兴趣。

不过看到一直跟在李恪身边,显的十分乖巧的小丫头,便有些好奇:“这小丫头是谁啊?看着面生的很。”

李恪笑的见牙不见眼,看上去这段时间钱应该没少赚,李承乾又说不管他的钱,自然更是高兴,见其对注意到身边的小丫头,不由回身扯过来:“洛洛,这是太子,以后见到要恭敬些。”

“停。”李恪介绍方式让李承乾一头雾水,摆手止住小丫头行礼的动作,扯着他就问道:“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这是我第二房小妾,刚刚从惜凤阁赎出来。”李恪理直气壮的说道。

小妾?第二房?李承乾觉得皇家教育真是太特么高端了,李恪这小子还没自己大,竟然小妾都找了两房了,真不知道他这小身板能不能行。

李恪见李承乾半天没有说话,有些忐忑的问道:“哥,咋啦?”

李承乾张了张嘴,一肚子的吐糟汇成一句话:“没事,以后对人家姑娘好点,别始乱终弃。”

见李承乾没有过多表态,李恪神情一松,誓言旦旦的说道:“放心吧哥,我的为人你还不了解么。”

李承乾扭头对站在不远处的杨雨馨打了一个眼示,示意她打那个叫洛洛的女娃带走,然后转头对李恪说道:“小恪,你说如果有蛮子要娶咱妹妹,这事儿怎么办?”

李恪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道:“哥,你是说父皇要和亲?”

“父皇没表态,但我估计不会同意,不过这事儿你别管,我就问你,你怎么看。”李承乾摆摆手,说了一下老头子的态度,然后追问道。

“哥,这事儿,哪有我说话的余地。”李恪面有难色,想起平日里母亲杨妃教育他不要管政事,言词不由有些讷讷。

“成,那哥也不逼你。”李承乾叹了口气,想了想说道:“不过哥求你办点事情总行吧?”

“哥,你说。”心中有些愧疚的李恪狠了狠心,虽然知道李承乾求他的事情必须与和亲有关,不过话说的这个份上,他也实在没办法拒绝。

李承乾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加大对牦牛的收购力度,把收购的价格翻上一倍。”

“啥?”李恪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不是,哥,那我还不亏死了?不行不行。”

李恪完全没想到,李承乾的要求竟然是这个,刚刚偿到赚钱甜头的他,感觉这个就像有人在拿刀割他的肉一样。

“好吧。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算了。”李承乾淡淡的说着,语气里听不出一点情绪,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别,别哥,我刚刚说错了,我重说行么?重说!”李恪脸色隐隐有些发白,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正所谓没吃过豕肉也见过豕跑,李恪虽然没被李承乾坑过,但那些纨绔们的悲惨经历已经足以让他感到刻骨铭心。

第三五零章 给老头子上一课

半个时辰之后,李恪带着他的小妾郁闷的离开了‘兰若寺’,所谓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指的就是他现在的状态。天籁『

而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洛洛,看着他难看的脸色,忐忑的问道:“殿下,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太子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了?”

“没你的事儿,以后本王与太子之间的事情永远也不要打听,也不要问。”李恪沉着脸,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喏!婢子明白了!”一句关心的话却遭到一顿呵斥,洛洛觉得有些委屈,不过想想自己的身份,她也只能把苦水吞到肚子里。

李恪似乎真的很宠这个小丫头(否则也不会带她见李承乾),看她委屈的样子,便觉心中不忍,想了想之后温言说到:“太子与本王虽非一母同胞,但却也情同手足,我们之间的事情决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所以……好自为知吧!”

“喏!婢子以后不问了。”洛洛乖巧的点点头,然后问道:“殿下,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先送你回去,本王一会儿有事要办。”洛洛的话让李恪再一次想起李承承乾的要求,情绪再次低落起来。不过他实际上并不是在生气,苦大仇深的状态不过是觉得好多小钱钱飞走了。

那些该死的吐蕃人,没事求个毛的亲啊,惹毛了那个‘睚眦必报’的家伙不说,连带自己都跟着倒霉。

李恪郁闷的去办事,李承乾蹲在皇宫里同样不好受。

将军们都出征在外,御史大夫们没有弹劾的目标,整天闲的无所事事的情况下,目光自然就转到他的身上,三天一小弹、五天一大弹,而且弹劾的名目繁多,让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比如手里现在拿的这份奏章,竟然是特么弹劾自己总是留居‘兰若寺’,不合礼制,要搬到天光或者丽正殿去才算合理。当然,也有更奇葩的,认为应该把东宫女眷全都撤出去,多为帝国储君留一丝阳刚之气。

这特么都什么对什么?李承乾无奈的再翻了四、五本,叹了口气苦笑着对李二说道:“父皇,这,这也太扯了吧?儿臣睡在哪,宫里有几侍女都要被他们管着?”

“让你来不是看这些东西的。”李二把儿子手里拿的一摞奏折夺回来,没好气的说道:“吐蕃的事情你怎么想的?你认为那个松赞干布真的有能力平定叛乱?”

“父皇,吐蕃叛乱是否平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地处高原,易守难攻。加上其游牧民族的习惯,如果让它形成一个统一的政权,未来无异于又是一个******,对于大唐,必将成为心腹之患。”知道历史走向的李承乾,将心腹之患四个字说的斩钉截铁、不容质疑。

而且李承乾说的并没有错,出于游牧民族的习惯,内斗平定之后,必须会动对外侵略,这不单单是因为他们的掠夺习性,更多的也是为了缓解他们内部部族间的矛盾和排除异己。

李二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吐蕃的情况为什么你会了解那么多?”

李承乾愣了一下:“父皇,情报科有很多吐蕃方面的资料,难道您……从来不看?”

“呃……看,不过眼下朕看的是突厥和高句丽方面的资料,吐蕃,吐蕃边陲小国,晚些看也无妨。”李二脸上闪过一抹潮红,隐隐有些脑羞成怒。

李承乾两世灵魂融合,自身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资料什么的只要扫一眼便能记个七七八八。但是老李不行,如果想把情报科的资料全都看一遍,估计这老头儿皇帝也不用干了,每天就蹲在情报科翻故纸堆吧。

老头子的神色变化看在李承乾眼中,顿时有一种大事不好的感觉,连忙说道:“呃,父皇公务繁忙,是儿臣失言了。”

李二哼了一声,大度的放过了李承乾,没办法,这个大儿子出了名的不着调,时不时脑子就会抽一下,如果每一件事都要斤斤计较,只怕早就被他给气死了。

房间中陷入短暂的沉默,片刻之后李二缓缓开口:“你现在长大了,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打算,朕不想过多插手,不过有些事你最好提前与朕商量一下,否则……。”

李二的话并没有说完,不过作为警告,已经足够,以李承乾的聪明自然可以知道,他这段时间的一些举动已经引起老头子的不满。

可明不明白是一回事,承不承认是另一回事,因为老头子的一切不满都是基于李承乾平时表现来的,是一种‘以己度人’的猜测。

如果李承乾现在就认错,那就证明老头子的猜测是正确的,这样除了让事情变得更糟没有任何一点好处。

所以李承乾很自然的接过老头子的话头,笑嘻嘻的说道:“父皇,儿臣平日里弄的都是乱七八糟的琐碎之事,与您说了怕您不爱听。”

李二今天似乎专门在找李承乾麻烦一样,嗯了一声说道:“那就挑一件说来听听。”

说就说呗,这段时间折腾出来的事儿不少,随便挑一两件出来把老头子整懵问题应该不大。

比如,李承乾认为李恪的生意就是一个很好的话题:“父皇,您说如果我让小恪将收购耗牛的价格提高一倍,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收购价格高一倍?”李二眉头一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承乾在整李恪。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李恪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李承乾让他出高价他就出高价?

“父皇,贵族和商人的**是无限的,有一半的利润,他们就会铤而走险;有两倍的利润,他们就敢践踏一切法律;如果有三倍的利润,他们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砍头的危险”马克思的资本论李承乾看过,能记住的却并不多,这一句基本上是他记忆最深的一句。

迎着李二的越来越迷惑的目光,李承乾继续说道:“父皇,吐蕃和我们一样,也有贵族,他们需要丝绸、需要瓷器、需要漂亮的衣服、需要一切可以展示身份的东西。”

“如果这一切都可以用全身是毛,却没有太大用处的耗毛来换的话,儿臣认为他们会很乐意接受的,甚至儿臣认为,让他们把马场都改成牛场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本章完)

第三五一章 以把老头子整懵为目标

李二其实根本就不知道李承乾说的是什么,什么两倍利润、三倍利润,什么马场改成牛场,一连串的推论下来,老李认为和李承乾聊天是他今天犯的最大的错误。

这小子说话跳越性太大了,前一句在说利润的事情,后一句就跳到丝绸、瓷器和牛场、马场,接下来还会说什么?会不会是骑马胯枪走天下?

“父皇!父皇!”李承乾说的嘴角冒白沫,结果现在老李在走神,不觉有些尴尬。

“嗯嗯,朕在听着呢,你说的简短一些,莫要长篇累牍。”李二不好意思说自己没听懂,只好用一种婉转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李承乾心中暗暗发笑,不过为了自己的屁股着想,还是把话说的直白了一些:“父皇,我们可以高价收购耗牛,但却不管其来路如何,那么为了高昂的利益,吐蕃境内的贵族们自己就是斗起来,互相抢夺草场,夺资源,时间长了甚至还会发生内乱。”

“而且,巨大的利益驱使下,儿臣认为吐谷浑、象雄国之类的国家也不放过这一杯羹,那么他们就会此发动一些小规模的战争,去争夺草场、牧场和牛羊。”

“这样一来,他们自己就会斗起来,彼此消耗着自己的国力,来换取那些并不实用的丝绸和瓷器。”

这一次李二听懂了,只要和战争有关,这老头子立刻就来了精神,琢磨了一会说道:“你还是把问题想的简单了,吐蕃国主也好,吐谷浑的可汗也好,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父皇,不论是吐蕃还是吐谷浑,他们都是由部族组成的,所以哪怕他们的国主和可汗看出其中的弊端,也并不一定有能力来阻止。”李承乾邪邪的一笑:“而且儿臣说的这些只是一个概念,具体的细节还要具体考虑。”

“嗯。”李二点点头,他知道,李承乾说的没错。

其实不光是吐蕃和吐谷浑,大唐又何尝不是一样,如果所有的世家和世族都认为某件事情有利可图的话,他这个作皇帝除了用硬的暴力手断,的确什么其他办法去除止他们。

不过很快李二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咂咂嘴戏谑的问道:“那么大唐太子李承乾阁下,你能不能说说,你收购了那么多的牛,准备怎么处理?莫非你真的以为大唐百姓以经可以大量购买牛肉了?”

“这有什么难的,我们吃不了,蛮夷可以吃嘛,把牛肉干运到林邑去换粮食,运到吕宋去换香料,再拿香料到吐蕃去换牦牛。而且香料在吐蕃可是好东西,说不定还能换些好马回来。”手中掌握着大唐海贼,李承乾说话底气甚足。

准备看李承乾笑话的李二又觉得脑子不够用了,刚刚还在说吐蕃和吐谷浑的事情,这小子怎么会一下子又跳到南海林邑国去了?而且吕宋又是个什么东西?

李二听过流求、真腊、林邑、甚至大食、大秦都听过,唯有吕宋这个地方从来没听过,难道也是和吐蕃一样?突然冒出来的?

“父皇!父皇!”李承乾觉得这嗑儿没办唠了,小半个时辰,老头子走神不下三、四次,再唠下去就变成自言自语了。

“不行,你这个事情要拿到朝堂上议一议。这么大的事情,事关吐谷浑、吐蕃、象雄三个国家,你怎么就敢和小恪两个人背后捅咕,这要是出了事情可怎么搞。”李二回过神,第一件事就是制止李承乾把计划执行下去。

李承乾一听老头子的想法,立刻就不干了,苦着脸说道:“不是,父皇,这就是小恪在做生意而以,没必要拿到朝堂上去说吧?而且我舅舅、房伯伯他们都在外面押运粮草呢,你要是把这事儿拿到朝堂上去,我和小恪非被那些夫子们给‘喷’死不可。”

“呃……”李承乾一说,李二才想起来,能研究正事儿的已经都被他派去北伐了,朝堂上剩下这些除了‘诗曰子云’好像就干不了别的。如果把李承乾的这套计划拿上朝堂,估计立刻就会被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家伙们说的一无事处,大好计划马上就得搁浅

纠结良久,李二一时半刻拿不定主意,最后一拍桌子,拿出老子是你爹的架式命令道:“总之,这事儿你现在不能办,让朕好好想想。”

“喏!”李承乾老老实实答应着,反正已经把老头子整懵了,分注意力的目的已经达到。

接着,李承乾蹲在老头子的甘露殿接受了大概小半个时辰的思想教育,然后就带着一脸胜利者的笑容被放了出来。

只等离开了太极宫,回到东宫的地盘之后,才对突然冒出来的二十七问道:“黑子这段时间在忙怎么?为什么好几天没看到他?”

二十七应声答道:“组长一直在跟吴兴权的事情,哦,就是那个‘种子’在长安的负责人。”

“那小子还没死呢?”李承乾好奇的问道。

在他看来吴兴权那家伙自从上次被上出去以后,应该很快就会被人灭口,然后‘第七小组’就会盯上来灭口的家伙。

可没想到‘种子’那边还真能忍,这特么都好几个月了,竟然还让那个吴兴权活着。

二十七不无感叹的说道:“殿下,吴兴权能力不错,人也很警惕,被放出去之后接连变换好几个住的地方,期间如果不是他有个瘸腿的儿子,有好几次我们都差点跟丢了。”

李承乾身形一顿,突然回身看着二十七说道:“你觉着把他拉进情报科怎么样?”

“按能力来说可以,但是臣不能确定他的忠诚度。”二十七摇了摇头,把自己的判断说了一下。

“回头你和黑子研究一下,定个计划,对他进行一下测试,如果可以的话,让他作为‘第七小组’的外延分部。”李承乾犹豫了一下,觉得‘第七小组’的构架还是有所欠缺,让总数二十七人的一个小组负责大唐全境,似乎总有些捉襟见肘的感觉。

第三五二章 ‘獠牙’的霸道

十月的草原上,已经连降数场大雪,整个草原变的白茫茫一片,而在这茫茫雪域之中,却行走着一队人数大概在两千左右的一队突厥人。

“萧皇后,再往前大概五十余里就是大唐的地域,您就没有什么感想么?”突厥队伍中,一个身材甚是魁梧的汉子骑在马上,打着哈哈对一辆马车中的妇人说道。

“康苏密将军想让哀家有什么感想?不妨说说,也许哀家会想到也说不定。”作为被进献给大唐将军的‘投名状’,马车中的妇人似乎认命一般,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怒,不输不硬的将突厥将军的话顶了回去。

“奶奶,孙儿害怕。”马车上一个年龄大概十余岁的小男孩突然扑到妇身边身,一脸担忧的说道。

“孙儿莫怕,没人会把你怎么样的,有奶奶护着你,放心吧。”妇人轻抚着少年头顶,有些失神的说道。

她是一位皇后,不过却是亡了国的皇后,身为杨广的发妻,她不知道被送到大唐之后,自己的结局会是什么,不过想来大唐的皇帝陛下不会轻易就举起屠刀。

马车中祖孙俩的对话被车外的突厥将军康苏密听到,立刻嘿嘿笑着说道:“皇后娘娘这话说的有些自欺人了吧,不知道您拿什么护着这小子,对于大唐来说,他可是前朝正统,说不定那位皇帝陛下第一个就会拿他开刀呢。”

“是么?康苏密将军似乎太自信了点,哀家不管怎么说也是现今大唐皇帝的表婶,保一个人下来问题还是不大的。”萧皇后脸色变了变,搂紧了怀中的少年,努力安慰着,不过心中却愈加忐忑起来。

这康苏密是颉利手下大将,不知为什么前段时间突然一反常态,乘颉利巡视武备的时候,将自己劫了出来,说是要当成‘投名状’去投降大唐。

老实说,已经六十有四的萧皇后对于去哪里已经无所谓了,自从皇宫被攻破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了流离失所的生活,被一群自诩为枭雄的人物争来抢去,前前后后算下来,已经陪过不下五个称帝的男人。

看看缩在怀里瑟瑟发抖的孙子,萧皇后长长叹了口气,决心哪怕豁出自己这条老命,也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停!”前面开路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为什么停下来?”发现队伍停下之后,康苏密有些着急,相比于嘲讽马车中的那个女人,他更担心发现自己逃跑的颉利追上来。

一名突厥骑兵从前面快马赶回,在康苏密前面停下:“俟斤大人,前面发现界碑!”

“界碑?什么界碑?老子一年要在这里走上几十趟,啥时候这里有界碑了!”康苏密皱着眉头问道。

“獠,獠牙界碑”骑兵脸上闪过一丝恐惧,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似很不想提起‘獠牙’两个字。

‘獠牙’,又是这帮嗜血的恶魔,这帮家伙竟然已经把界碑立到这里了?苏康密脸色极度难看,犹豫了一下,向身后的马车看了一眼,心一横,牙一咬:“不用管它,一直走,向定襄城走。”

很快,停下来的队伍开始继续向前,只是没有两步,又停了,前面一个冷冽的声音传来:“此乃大唐国土,擅入之异族,杀无赦!”

声音中带着一股藐视一切的霸气,听在耳中让人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跟在马车边上的苏康密远远眺望了一下前面,侧过身子对马车中的祖孙两说道:“萧皇后,跟臣去前面看看如何?”

“没想到,堂堂突厥俟斤大人,如今竟然需要向一个老太婆求援。”马车中的萧皇后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

苏康密没有再说什么,对架车的车夫摆了一下手,自己便当先催马向前面赶去,打算看看拦住队伍的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当苏康密赶到前面的时候却发现,拦路的竟然只有五个人,五个带着浓郁血腥气的唐人。

“尔等何人,为何拦住大军去路?”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苏康密还是问了出来。

“吾等,大唐‘獠牙’!”五人中的一个指着立在突厥队伍前面的石碑,朗声说道:“尔等蛮夷,难道不识此碑?”

蛮夷,又是蛮夷,苏康密只觉得血往上涌,恨不得抽刀砍死前面这五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只是想想后果,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回头指指身后赶上来的马车:“车里坐的乃是前隋萧皇后,难道她也过不得?”

五人中为首一人撇撇嘴,戏谑着说道:“前隋皇后自然过得,必竟是我汉人血统,不过你们这些蛮夷最好离那块碑远一些,莫要引起误会才好。”

“你……”几次三翻的被一个无名小卒冷嘲热讽,苏康密几乎要被气炸了肺,一紧手的兵刃,冷然喝道:“你们几个口出狂言,当真几为本将杀你们不得?”

五人小组洒然一笑,为首之人更是仰起头,以鼻孔对着苏康密:“你来试试,看看你们这些人能不能走出二十里。”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自从执失思力与薛仁贵一战之后,‘獠牙’可以说在草原上被传的神乎其神,一万二与四十二的战损比例让突厥人颜面尽失。

而事后被屠的鸡犬不留的两个三千人部落,更是让他们获得了‘嗜血獠牙’的美名,同时也让突厥人想起一首古老的歌谣: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苏康密不敢肯定‘獠牙’的主力部队是不是就在周围,但想想二万对五千,战损一万二的战例,再看看自己手下这两千来人,他决定再忍一次,必竟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去投降,不是打仗。

想到这里,苏康密暗中咬了咬牙,豁出一张老脸,抱拳说道:“这位小将军,某乃是突厥俟斤苏康密,此行是护送前隋萧皇后及其孙杨政道去定襄城的,还望小将军行个方便。”

“某只是班长,当不得将军之称。”五人中为首的一个毫不领情:“尔等过去也可以,不过必须放下武器。”

第三五三章 怂货苏康密

两千人对五个人放下武器,就算是投降也不能这样啊!在手下人的注视下,苏康密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终于忍无可忍,手中铁槊一横,大声喝斥:“欺人太甚,让某来替你家将军教训教训你!”

出乎苏康密预料的是,五人中的那个班长竟无一丝惧色,面对两千余提刀在手的突厥精锐,‘哐’的一声横刀出鞘,一提马疆便向苏康密冲了过去,半空中留下一句:“发信号,屠了他们。”

在马背上混了一辈子的苏康密心里‘咯噔’一下,从那个班长催马的速度上看,丫分明就是真上来拼命的,而且那句‘屠了他们’底气甚足,这足以证明那只‘嗜血獠牙’睚眦必报的性子。

想到这些,苏康密脑门子上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再看留在原地的四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圆筒型的物事,就想起从执失思力口中听说过,‘嗜血獠牙’是通过一种能发出尖啸的东西联络。

疯了,真特么疯了,苏康密从未想过投降的路竟然会这么艰难,‘嗜血獠牙’难道都特么是疯子么?怎么全都一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架式呢。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际上只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急切间为了不把‘嗜血獠牙’惹毛,苏康密连忙对手下示意退后,收起武器,同时口中叫道:“等等,等等,万事好商量,好商量。”

他现在是真怕,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怕,搞死前面这五个满身血腥味的家伙或许容易,但后果决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

主动越界杀死‘嗜血獠牙’五个人,后续会遭到什么样的报复苏康密完全不敢想,或许不死不休都不足以解决。

“怎么?俟斤怕了?”苏康密不想交手,那‘獠牙’的班长也不逼他,勒住疾驰的战马之后,示意身后战友暂缓发射信号。

“这位大唐勇士,非是我等不交武器,实在是吾等为了自保交不得啊。”苏康密脸上写满了憋屈,犹豫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老实说,我们这次出来也是背着颉利逃出来的,如果被颉利的人追上,手中没有武器,后果不堪设想。”

“吾等不会谈条件,想要从这里过去,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带着武器从吾等尸体上踏过去;第二,放下武器。”‘獠牙’班长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死死咬住‘放下武器’四个字,任凭苏康密磨破了嘴皮子也是无用。

最后还是苏康密放弃了挣扎,让两千部属全部放下武器,才得以过关。

没办法,自从苏康密劫走萧皇后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没了退路,与其退回去,或者杀了眼前这五个人等待必死的结局,交出武器堵上一把是他最好的选择。

是夜,定襄城中,萧皇后回到了离开两个多月的居所,看着熟悉的寝宫,黯然叹了口气,带着杨政道走了进去。

至于身后的李靖,从始自终萧皇后都没给他一丝好脸色。

李靖也知道自己不受其待见,可萧皇后不管怎么说曾经都是一国之母,是他李靖效忠的对像,他若不现身一见终是说不过去的。

而且在李靖心里,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必竟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隋炀帝杨广荒淫无度、残暴不仁,如何能不弃之。

人都是自私的,李靖当初马上就要被李渊砍头,为活命投效李氏无可厚非,而既然投了李氏,那自然要为自己找借口,所以杨广必须残暴不仁,必须荒淫无度。

“总管,回去吧,已经很晚了。”良久之后,李靖的亲卫见他一直立在原地动也不动,不由上前劝道。

李靖点点头,眼神复杂的看了萧皇后所居的寝宫一眼,对亲卫说道:“去找一下‘獠牙’的大队长,让他安排两个班守在这里。”

自古都说红颜薄命,这萧皇后虽然命不薄,但却够苦的,作为前隋的旧臣,李靖能为她作的并不多,但给她一个安静的环境,让她过几天安稳日子还是可以的。

“喏!”其中一个亲卫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总管,还是回去吧,现在城里很乱,我们这样在街上并不安全。”眼看李靖还有继续发呆的趋势,一旁的亲卫连忙劝阻,生怕他继续发呆被突厥探子找机会给干了。

“你太小看‘獠牙’那帮人了,难道你味不到大街上这股子血腥味?”李靖拍拍亲卫的肩膀,摇了摇头,不知是感叹亲卫的警惕性不够,还是在感叹‘獠牙’的无孔不入。

盏茶时间之后,城外的右武候卫营地中,李靖将马交给亲卫带走,独自一人进了中军大帐。

“药师兄回来了?”帐棚内的尉迟恭正在啃着一只羊腿,见到李靖进来,挥了挥满是油污的大手,算是打了招呼。

“那帮小子又跑哪里去了?”李靖认为他回来的时候应该在帐棚里看到薛仁贵或者苏定方的身影,结果……除了一个满脸是油的黑老汉,帐棚里再无他人。

尉迟恭学着李承乾的招牌动作耸了耸肩,作了个无奈的表情:“都跑去鼓捣那匹白龙驹去了。”

“大半夜去鼓捣马?这帮小子也不怕被摔残喽?”李靖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自从三天前‘獠牙’那帮小子出去执行任务遇到一群野马并且驱赶回来之后,那匹纯白色的马王便这了这帮小子最好的玩具,有好事儿的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白龙驹。

现如今营中这帮小年青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驯马,就连三十来岁的苏定方也不例外,都想着能把它驯服成为自己的坐骑。

相较于李靖那种担心,尉迟恭道是想的很开,从羊腿上撕下一大块肉,一边嚼,一边大咧咧的说道:“反正这几天也没啥事,崽子们闲着也是闲着,你让他们闹腾去吧。只要不打架、不闹事,那帮小子个个皮糙肉厚,摔几下就摔几下,了不起回头抹点跌打药酒而以。”

第三五四章 秘密潜入

右武候卫大营中的一个角落,苏定方、薛仁贵、尉迟宝琪以及右武候卫的一切郎将、校尉正围成一圈,蹲在那里窃窃私语。

只听尉迟宝林憨憨的说道:“依着俺的性子,直接就是一顿鞭子,把它抽的怕了,自然也就驯好了。”

“宝林休得胡言,此等良驹智慧甚高,哪怕当时驯服,你就不怕日后战场上给你使绊子。”苏定方隔着马厩栅栏,定定的瞅着里面那匹白色马王,直接否定了尉迟宝林的馊注意。

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憨了,和他爹比起来更胜三分。

“定方兄,可有什么好办法么?我们这么些人如果被一匹马难住,只怕要被老帅们笑话很久了。”薛仁贵同样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匹旁若无人的啃食草料的白马,舔了舔嘴唇问道。

“马的视力不好,不过听觉和嗅觉都很不错,所以……”苏定方瞥了一眼薛仁贵:“就你这一身的杀气,想靠近它都难,办法什么的全是扯淡。”

“那也总要试试才行。”薛仁贵不信邪的摇摇头,贼目烁烁的说道:“明天我们就要执行任务去了,所以几位兄弟照顾一下,明日一早我先如何?”

“那还等啥,仁贵要试现在就去,俺正好看个热闹。”尉迟宝林凑趣说道,这几天可是摔了不少的‘小伙伴’,他很想看看薛仁贵是怎么摔下来的。

“滚一边去,大半夜的驯马,你们两个怕乐子不够,想闹个营啸怎么着!”苏定方看着跃跃欲试的薛仁贵,没好气的说道。

“那还蹲在这里干啥?俺还以为你们来驯马呢。”一看众人的态度尉迟宝林就知道,今晚的热闹看不成了,不由发起牢骚。

“多漂亮的马,骑不了看着也过瘾!”某校尉蹲在一边嘀咕着。

“宝林说的不错,看也白看,都散了吧,想要试运气的,明天赶早。”苏定方到底年龄大了,为人老成,看天色已经半夜,便催促从人回去。

只不过这一散,围观的众人便彻底与这匹纯白的马王断绝了关系,天明时分等他们再次赶回之后,发现除了空空如野的马厩,‘白龙驹’踪迹皆无。

“薛大队,你确定这样作真的好么?”通往碛口的路上,一中队的中队长高必成纠结的说道。

“这叫先下手为强,让那帮家伙蹲在马厩里郁闷去吧。”骑在驯服的白龙驹上,薛仁贵得意的说着。

昨天夜里一群小年青都回这后,薛仁贵特地回到‘獠牙’的驻地饱饱的吃了一顿,然后在午夜时分悄然回到马厩那里,凭借过人的力气,丫靠近‘白龙驹’之后把马硬生生绊倒,死死压了小半个时辰,直到白马服软,才把它给放开。

没办法,薛仁贵实是太喜欢这匹‘白龙驹’,喜欢的不要不要的,他也想用正常的方式来驯服这匹马王,可接受了特殊任务的‘獠牙’天亮就要出发,根本没有时间再等,所以他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先下手为强。

“可是薛大队,回去之后尉迟老将军会杀人的。”想到营中那些‘小伙伴’早上看到空空如野的马厩时那种尴尬的表情,高必成有些兴灾乐祸,不过想起尉迟恭那志在必得的眼神,老高又有些担忧。

薛仁贵爱惜的在‘白龙驹’脖子上轻轻拍了几把,满不在乎的对高必成说道:“怕啥,等咱们回去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呢。再说我就不信尉迟将军会因为一匹马就把我给杀喽。”

三天之后,碛口突厥大营,三十余条白色的影子幽灵一般穿行于其中,互相之间时不时以手势做一下沟通,然后彼此掩护着向营地里深处靠了过去。

白色人影行动极其迅速,略显嘈杂的营地中他们的动作显的悄无声息,不论是跳越还是翻滚,都没惊动任何人。

可是突厥人的营地实在太大了,无以计数的牛羊马匹就占了好大一部分地盘,白色人影不光要躲避开巡逻的突厥士兵,更要防止那些牛羊等牲口受惊发出叫声。

时间不大,他们的动作就慢了下来,直到最后在一处羊圈的外面,白色影子们不得不停下来暂时休息。

而在他们停下之后,借着月亮在雪地上折射的光芒可以看到,这些影子竟然就是薛仁贵带出来的那一队‘獠牙’。

安排几个人去警戒之后,高必成凑到薛仁贵身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大队,这样下去不行啊,没等到里面牙帐我们自己就先累死了。”

薛仁贵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气喘如牛的手下:“不错,我们必须另想办法,要不然就算任务完成,兄弟们也没有体力撤出去。”

一个靠的比较近的‘獠牙’警惕的向前面扫了眼之后,扭头对薛仁贵说道:“大队,要不我们抢几匹马冲进去算了。”

“滚,冲进去容易,出来怎么办?十几万突厥人,一人一口吐沫,我们这三十几个人就得淹死。”高必成低声喝斥着,只不过说的好像有些忒恶心了点。

“不,他说的没错。”薛仁贵盯着不远处走过的巡逻队,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不过我们需要抢的不是马,而是衣服。”

“衣服?什么衣服?”高必成低声问道。

“巡逻队的衣服,搞定他们,换上他们的衣服,我们直接混进去。”薛仁贵觉得没有比这个再简单的办法了,当然,藏尸体还是有些费力气的。

“不错,这是个好办法。”高必成同样眼前一亮。

对于‘獠牙’的一帮杀才来说,搞死几个突厥人换上他们的衣服,混进营地中心,要比悄悄摸进营地中心简单的多。

薛仁贵见没人反对,便点点头:“好,那我们往里面一些再动手,这里的巡逻队太少,如果一下子少了三十多人,只怕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盏茶时间之后,白色的影子再一次行动了起来,悄无声息的绕过这处不大的羊圈,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血腥的杀戮因为薛仁贵一句话,即将展开。

第三五五章 杀戮

??冬天,人在寒冷的时候全身的血液会加流动,将能量全部供应到身体上,用来保持身体的机能,这样一来就会靠成脑部供血不足,让人感觉萎靡不振,甚至是昏昏欲睡。

所在在寒冷的天气里巡逻,就是一件遭罪的活计。离开温暖的马腹下面,感受着剌骨的寒风,还不能牢骚,这让属于阿史那部族的精锐战士感到十分郁闷。

“那边的火把好像灭了,我们过去看看。”看着远处角落中原本闪烁的火光突然熄灭,带队巡逻的队长叹了口气,对身后的同伴说了一句之后,就带队走了过去,浑然不知死神已经悄悄降临到他们头顶。

“队长,这是什么?”走到角落处的松油火把前,巡逻兵现,火把上面竟然扣着一个黑色的东西,不觉好奇的问道。

“什么?”原本走在后面的几个突厥人听到声音不觉好奇的凑了上去,打算探头看看。

然而,时间就在这一刻突然静止,漫天飞扬的雪花与突厥士兵眼中的惊惧混合一起,化为喷涌的鲜血。

十来个幽灵般的影子死死捂着怀里突厥人的嘴巴,锋利、黝黑的三棱军剌连续不断的插进他们的胸口,直到将怀里突厥人的胸口捅烂,彻底失去知觉之后才缓缓将其放开。

薛仁贵狠狠在自己脸上揉了两把,强压住心头怒火,指了指满是血污的皮裘:“你们脑子里都是屎么!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东西还怎么穿!”

刚刚被鲜血剌激的双眼红的‘獠牙’们,这才尴尬的现,他们要抢的东西已经破的不成样子,根本就穿不得了。

“散开,以班为单位去搞衣服,一刻钟后在这里集合,谁惹出乱子军法从事!”高必成看瞅着薛仁贵气的眼珠子都快喷出火来,赶紧打圆场,把人都散了出去,然后说道:“老薛,崽子们第一次执行这种任务,难免有些紧张,下不为例如何?”

薛仁贵也知道,手下是紧张过头了,生怕闹出动静,所以下手狠了些,当下叹了口气说道:“只要不耽误任务,老子才不和他们计较。”

郁闷的薛仁贵和高必成嘀咕几句之后,就趁着‘獠牙’没回来之前给他们擦屁股,一具一具的把突厥巡逻兵的尸体拖走藏起来。

等到他们两个忙完,散出去的人基本已经全都回来了,身上套着突厥皮裘,脸上涂了一些灰尘,看上去灰头土脸的,和突厥人没什么区别。

“大队,这是您的衣服!”刚刚捅人最欢的一个家伙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套皮裘,嬉皮笑脸的放在老薛面前。

薛仁贵哼了声,接过衣服套在身上,然后命令道:“分成三队,互相之间不要靠的太近,出!”

接下来,因为有了一身‘突厥皮’,余下的路好走了许多,只要把怀里的武器抱住,装成迷迷糊糊睡不醒的样子,完全可以在突厥大营中横行无忌。

大概用了差不多半时辰的样子,肩负着特殊任务的薛仁贵一行,终于晃悠到了突厥大营的核心地带——颉利牙帐!

而他们的一身‘突厥皮’在这里也终于失去了作用。

“站住,你们是那个部落的,为何擅闯中军?”一个魁梧的汉子,精神抖擞的出现在薛仁贵这一组人的前面,将他们拦了下来。

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汉子,薛仁贵不欲多事,想起和自己交过手的执失思力,便随口撒了个谎:“我等是执失部族人,有急事欲见我家俟斤大人。”

“有什么事情说来听听,我给你们转达。”突厥汉子应该是护卫的头领,竟然没给薛仁贵一点机会,直接把他的理由顶了回去。

老子有个屁的事情,薛仁贵心里吐槽,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我们找俟斤大人乃是私事,还望大人行个方便。”

“不行,此处乃是中军所在,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有事你便说与我听,否则便在这里等你家俟斤大人出来。”汉子坚定的摇摇头。

“这……”薛仁贵努力露出一丝苦涩的表情,回头与高必成打了一个随时动手的眼色之后,又对那汉子说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实在事关俟斤大人**,没法当众言说。”

薛仁贵混迹草原三个多月,早就练就了一口突厥土话,加上大半夜的距离又远一些,那突厥汉子竟然一点都没有听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向前走了两步,站在薛仁贵对面:“你说吧!”

“大人,请告诉俟斤大人……”薛仁贵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一步,站的位置几乎与那汉子贴在一起,做出一副耳语姿态的同时,右臂轻探直接夹住了那突厥汉子的脑袋。

不好,敌人!就在薛仁贵一伸右臂的同时,突厥汉子已经觉察到了不妙,不过此时已经有些来不及了,脑袋被夹住的同时,汉子的余光瞥见一道尺余长的乌黑尖剌闪过,接着胸口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汉子想喊,不过因为头被人夹住,怎么也喊不出声音,大量的血沫子开始从他的嘴里往外涌,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

不过老薛似乎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左手中的三棱军剌没有半分停顿,几乎在一个眨眼的时间,就在汉子的胸口连续捅了四五下之多。

他记得李承乾说过,人在被绞碎心脏之后还可以再活18.2秒,老薛虽然当时不知道18.2秒是什么意思,但后来在草原上的杀戮让他知道,这个时间应该是四到五呼吸之间。

突厥汉子已经绝望了,虽然胸口被捅了四五下,但那只强有力的胳膊却依旧没有放松的意思,哪怕他强忍剧痛控制着身体不再挣扎都不能使之放弃。

慢慢的,汉子脑子的思维混乱,最后的念头是‘高手’两个字,或者说‘冷血屠夫’也可以,因为距离的关系他能感觉到,夹住他的人竟然从始自终呼吸都没有一丝变化,而且……身上的血腥味好浓。

第三五六章 营啸

杀戮在薛仁贵动手的瞬间展开,一把把三棱军剌在火把并不明亮的光线下闪着乌光,闷哼声在各个角落不断响起,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渐渐散开。

不过现在已经是在中军帐附近,再想藏尸体根本来不及,也没有地方可以藏,薛仁贵观察一下环境,所幸一不作二不休,一连串战术手语打出去,三十多条影子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扑了出去。

两年多的训练,加上三个月的杀戮,足以使‘獠牙’的战士变成一台杀戮机器,三棱军剌、虎牙军刀就像是死神手中的镰刀,一条条生命被无情的收割。

遇到固定哨位,搞出点声音吸引其注意力,其他战友就会趁机摸到其背后,右手捂住其嘴巴的同时,狭长的三棱军剌自下而上从胁部插进去,然后用力一绞,五个呼吸之后,一条生命就会带着浓浓的不甘离开人世。

遇到巡逻队,随便出几个人吸引注意力,另余人在巡逻队愣神的瞬间扑上去,膝盖顶住目标后腰,左手捂住嘴巴向后一拉,闪着寒光的虎牙军刀划过突厥人脆弱的颈部,鲜血喷溅的声音传入突厥人耳中的同时,生命也将不再属于他们。

‘獠牙’所过之处,血腥遍地,再无活人,薛仁贵的队伍的最后面,一面走着,一面注视着一切的发生,眼中神色复杂。

‘嗜血獠牙’是他亲自带出来的,可是现在他们已经彻底废了,无休止的杀戮让他们的性格变得扭曲,很难再容入普通人中间。

或许平时没有事情的时候他们很无害,但谁也无法肯定他们是否有一天会突然暴起伤人。

生命在他们的手中显的那么脆弱,以他们现在的能力,举手投足间就会有一条鲜活胡生命在他们的手中消亡,而他们似乎眼都不会眨一下。

“大唐‘獠牙’,有我无敌”。

听上去激昂、豪迈,但是又有谁知道‘獠牙’到底付出了怎样的代价?震慑敌胆的同时,得到的又是什么?

“敌袭!敌袭!”一声凄厉的嘶吼划破了夜空,大开杀戒的‘獠牙’终于被发现了。

“所有人,按原计划行动。”薛仁贵顾不得再去想‘獠牙’的出路问题,朝前面散开的队员们大喝一声之后,拔出身边的一支火把,丢到身侧的帐篷上面,接着口中一声高呼:“敌袭!”就向着牙帐的方向跑去。

这一下子中军大营彻底的乱了起来,三十多个‘獠牙’成员散落各处一边高呼着“敌袭”,一边把手中的火把丢到路过的帐篷上。

突厥大营一瞬间就乱了起来,“敌袭”的喊声越来越多,无数的突厥人从帐篷里、马腹下钻了出来,茫然的四下打量,然后又茫然的加入示警的队伍。

至于敌人到底在哪里?管他呢,反正要把自己部落的人叫起来。

人喊马嘶,突厥营地瞬间陷入混乱,看到大量尸体的突厥人开始四下乱窜,有的是在找敌人,有的是在逃命。

混乱中,开始有人喊“大唐军队打过来啦!”、“‘嗜血獠牙’把大汗杀啦!”、“大汗逃走啦!”

午夜的草原没有一丝光亮,只有突厥营地的中军大营火光冲天,无数人呼号奔走,叫声凄厉而惨烈,远远看去似乎真的又无数人在逃命一般。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唐军怎么可能打进中军大营?”颉利被一群人围着,手中提着一杆狼牙棒冲出牙帐,看着混乱的大营,愤怒的咆哮。

“大,大汗,快走吧,‘嗜血獠牙’混进来了,正在大肆杀戮我们的勇士,勇士们快顶不住了!”伪装成突厥人的薛仁贵浑身是血,看到颉利出来,立刻快步向着他的方向跑了过去。

“站住不得靠近!”没等薛仁贵靠到颉利身前,已经有卫兵将他当在外面。

听到‘嗜血獠牙’颉利心中咯噔一下,在卫兵们的护卫下向远处眺望一眼之后,沉声问道:“说清楚,怎么回事!”

看着不远处人群中的颉利,薛仁贵隐隐有一种掏出手弩给他一家伙的冲动。不过想想这次的任务,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用突厥语喊道:“大,大汗,唐军的‘嗜血獠牙’穿着我们的衣服,混在人群里面,根本分不清那哪里是我们的人,哪里是他们的人。”

颉利看着越来越乱的营地,知道营啸已经不可挽回,心中渐生退意,想都没想就对薛仁贵说道:“阿史那的勇士,从现在起,你就是千夫长,我命令带上你的下属去拦住他们唐军,务必拦住他们!”

“是!”有了颉利的命令,薛仁贵算是得了‘尚方宝剑’,聚拢‘獠牙’的三十余人之后,不管不顾就是一顿狠杀,口中还不断高喝“可汗快走!”

见过蠢的,可是没见过这么蠢的,颉利己经快要被这个手下气疯了,叫的那么大声,这不是在暴露自己位置么,如果不是时机不对,这样的手下一定发配他去放牛。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满营乱窜的士兵,四下乱飞的流矢,远处喊杀声震天,昏暗的光线下人影憧憧,不知到底有多少敌人。

“大汗,快作决定吧。”颉利身边的卫兵一边用身边遮挡时不时飞来的流矢,一边对颉利催促。远处薛仁贵嘶吼连连,浑身浴血,口中亦是不断叫着‘大汗快走’!

“走,马上走!”颉利咬了咬牙,最终下定决心撤退,眼下根本就顶不住了,唐军到底来了多少人虽然不知道,但营啸一起,估计就算唐军没来,这碛口也呆不了了。

“大汗权且先走,王妃由我等守护,至死不渝!”高必成那家伙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混进了卫兵之中,眼见颉利不断向牙帐中回望,立刻誓言旦旦的保证。

定下决心要走的颉利此时多多少少有些心慌,有了高必成的保证,立刻就坡下驴:“你等务必保证王妃的安全,不得有一丝疏漏!”

“大王放心,只要有我等命在,定不叫王妃受辱。”

第三五七章 任务完成

火光伴随着惨叫,突厥大营愈加的混乱,渐渐的这种混乱开始波及到外面的牧民那里。八?一中文网 =≈≤.≥8≥

黎明前的草原上,暴了一场史无前例的营啸,混乱中人性的丑恶在夜色下被无限的放大。

部落与部落之间、人与人之间,有仇的、有怨的、贪婪的、羡慕嫉妒恨的,**与仇恨混在一起,随着第一声惨嚎声在外围响起,便被彻底的引爆。

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借着夜色的掩护,人类暴出人性最丑恶的一面。

而薛仁贵等人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反正都是突厥人,死光了又如何,是以颉利一离开,便有二十余人在薛仁贵的带领下冲进了牙帐。

“你们是何人?大汗现在哪里?”一位正在指挥侍女和护卫搬动西的中年美女,杏目圆瞪,看着冲进来的薛仁贵等人冷声喝斥。

早就已经杀的浑身是血的薛仁贵想都没有,应声答道:“外面唐军已经杀到,大汗已经先行离开,特命我们在此等候王妃。”

外面大营已经乱成一锅粥,想要出去少不得还要靠着外面剩余的大汗亲卫,而想要依靠他们离开,那就必须要有一个能把他们招集起来的人物——前隋义成公主!

所以随然他们潜入突厥大营的主要目标近在眼前,但是为了能安全离开,老薛不是不能直接冲上去把人绑了就走。

“什么?大汗已经离开?”*****也就是义成公主愣了一下,没想到颉利竟然如此混收,连回帐通知自己一下的耐心都没有。

“是的,所以还情王妃度快些,否则我们就走不脱了。”薛仁贵假假的回身掀开帐篷,向外面看了一眼,回头急切的说道。

而回着帐篷掀开,外面的喊杀声自然传了进来,吓的义成公主脸色隐隐有些白,急急朝着还在接拾东西的侍女们喊道:“带上那些贵重的东西,其它细软都不要了,我们快走,追上大汗要紧!”

义成公主,前隋宗室之女,隋大业十一年杨广被突厥始毕可汗围在雁门一带,便是这个女人冒着被杀的风险,给始毕写了一封信,说突厥北疆不定,将始毕骗了回去,让隋炀帝杨广逃得一命。

后来隋朝被灭之后,义成公主又数次挑拨突厥处罗可汗、颉利可汗南下侵扰中原,打算推翻大唐,恢复故国。可以说,有唐以来,死于间接死于义成公主之手的汉人,不下百万之众。

义成公主,一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为了隋朝‘靖边’,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陌生的突厥可汗,没有感情只有利益的婚姻整整持续了近三十年,先后伺候了四位突厥可汉。

为了救隋炀帝,她冒过被杀的风险,杨广死后,她又代表突厥可汗将杨广遗孀萧皇后从窦建德手中要走,并且还有杨广的孙子杨政道。

虽然萧皇后到了突厥免不了还要继续伺候突厥可汗,但至少她不用再继续以前被人挣来抢去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

可以说,为了隋朝,义成公主奉献了自己的一切。

可是站在历史的角度上说,她也对汉民族造下了无边杀孽,突厥数次南侵,几乎每一次都有她的影子,边民被杀、被掳无数,战士们御守边关战死无数,这些,都是由她一手造成。

所以义成公主是害怕唐军的,她很清楚自己落到唐人手中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因为在唐人的眼中,她的罪孽罄竹难书。

“王妃,还请快些,东西实在不行就别要了!”薛仁贵虽然很想抢了这个妇人直接闪人,但考虑后果还是决定忍忍,等到离开突厥大营,‘獠牙’主力有得事办法把这个女人搞回大唐。

“你们不去备马傻站在这里作什么,是不是打算让本宫走着出去?”义成公主也急了,看着薛仁贵等二十来个人,全身上血的样子恶心的眉头真皱,三两下把他们打了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五辆马车,千余人的护卫队伍,追着颉利的脚部,向着碛口西面直接冲了出去。

因为薛仁贵一身冲天的杀气,加上很多人都看到开始时颉利对他的信任,所以老薛当仁不让的成了队伍的指挥官。

一路向外疾驰的过程中,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再次屠戮挡路的突厥部族无数,终于在天色微明的时候冲出碛口大营,驰向外面的无边旷野。

“王妃殿下,我们已经冲出来了,只是所有人加到一起尚有不到千人,前面大汗不知已经去了多远,如果有追兵跟来怕是我们根本就直持不了多长时间,而另谋他途又怕失去大汗行踪,何去何从还请王妃决断。”出了突厥大营之后,又行了一段距离,待听不到身后的喊杀声之后,薛仁贵打马来到义成公主的马车边上问道。

“依将军看该当如何选择?”义成公主终究是女流之辈,虽然擅长算计,但在这种事关生死的决断面前,她还是犹豫了。

“臣不敢擅专,不过依臣看来唐军大半是冲着大汗来的,如果我们离开大汗所去的路线,危险性应该会小一些。”出了突厥大营,薛仁贵的底气足了许多,渐渐恢复了一些以往的风格。

只是心慌意乱的义成公主此时只顾逃命,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便依着将军,我们另走他途,只要大方向不变,相信很快就会与大汗的队伍相遇。”

“如此还请王妃换马,这马车必须放弃,否则地下留下车辙,必会引来追兵。”薛仁贵心中冷笑,这女人竟然到现在还在惦记颉利那个该死的家伙,难道真以为她在颉利的眼中有那么重要么?

“一切听由将军吩咐。”人都是怕死的,义成公主也是一样,只要有一线生机,她也并不想死。

就这样,一千多人的队伍在半路上再次一分为二,车辆外加八百左右的突厥骑兵跟着颉利离开的印记继续前行,义成公主带着两个侍卫,由薛仁贵所指的三十余骑护送,转道向南,脱离大队单独行进。

必竟唐军就是从南面过来的,他们转道向南很可能会转到唐军的后方,那样会安全很多。

(本章完)

第三五八章 传国玉玺

通往定襄城的路上,义成公主脸色阴沉的像要滴出水来。? ?八一?中文 ?㈠.

离开碛口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她现在就是在傻也知道,自己落入了一个陷阱之中。

薛仁贵等人已经撤掉了身上满是鲜血的皮裘,一身大唐制式皮甲完全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集合的信号已经出去了,用不了多长时间‘獠牙’大队就会赶来汇合,到时候就算突厥人追上来又能如何,四千多人的‘獠牙’大队,就算是十倍的敌人也不惧他。

两天之后,定襄城。

“义成,重归旧土感觉如何?”李靖居于大帐主位,看着有些憔悴的义成公主,面无表情的说道。

义成公主撇撇嘴,讥讽的说道:“李靖,你一个叛臣贼子,有何颜面居于本宫面前?你身负皇恩,不思报国,反而投身于逆贼李氏,如今面对旧主,你可有一丝羞愧?”

事到如今她也想开了,落到李靖等人手中,颉利那个怂货是根本指望不上了,那家伙现在被大唐吓的一日三惊,逃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回头来救自己。

而且就算是他来求自己又能如何?需要她效忠的那个国家已经不在了,她的存在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近三十年的努力如同过眼云烟,与其活着回到突厥那个污秽不堪的地方,还不如死在汉家土地上。

半晌之后,沉默的李靖突然开口说道:“义成,你可有什么遗愿未了?”

“哈哈哈……,李靖,本宫遗愿便是杀尽李家全族,你可能做到?”义成公主仰天大笑,良久之后才嘲讽着说道:“做不到的话就不要在哪里惺惺作态,惹人笑话。”

面对疯狂的义成,李靖此时只觉憋闷异常,突然觉得下令把这‘娘们儿’搞回来是一个很大的失误。

可是不搞回来也不成,据萧皇后说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出来的时候没有带出来,一直留在义成公主手中,如果不把公主抓回来,只怕这件东西很可能从此再无可能重见天日。

“带她下去,送到萧皇后府邸,严加看管,不得有失。”最终,李靖还是放弃与义成公主的口舌之争,对亲卫挥了挥手,示意带她下去。

或许是李靖的大意,也有可能是李靖想给曾经效忠过的对像一个机会,总之,当天夜里,义成公主薨!

十余日后,长安太极宫甘露殿。

一封来自边疆的红翎急报让李二勃然变色,探手抓住方老太监,急声问道:“东西在哪里?”

“陛下!”方老太监向身后摆摆手,示意身后的内侍将中手的鎏金盒子拿下来。

李二看着放在案上的盒子,紧张的有些颤抖,一双手在衣袍上擦了右擦,半晌之后方才对老太监说道:“打开看看!”

“喏!”老太监同样紧张的要命,如果红翎急报中说的是真,那么盒中之物便真的是惊天之喜了。

盒子上的小锁第一个被打开,然后是盖子,再往里看,是一块明黄色绸布盖在一件正方形物体上面。

开到这里,老太监停住了手脚,如果下面真是那块用小篆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石头’,老太监可是决不敢碰的。

不过老太监不敢碰,不等于李二不敢碰,只见老李大手一伸,直接抓起绸布丢到一边,然后就从里面捧出一块人头大小的正方型印玺。

传国玉玺,真的是传国玉玺!李二心中狂跳,死死的抱着印玺,像是生怕它突然飞了一般,直到半晌之后才有些恍然,命内侍找来印尼,一翻折腾之后,在宣纸上印下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小篆体的大字。

想当初,隋炀帝是死在外面的,所以当时他死的时候传国玉玺根本不可能带在身上,而李渊等人攻入长安的时候同样也没有现玉玺的影子。

传国玉玺似乎就像长了翅膀自己飞走了一样,彻底没了踪迹。

所以别看大唐已经立国十余年,但是如果依照正统文人的说法,他李家皇帝没有传国玉玺,这皇帝之位名不正言不顺。

现如今,时隔一十二年,传国玉玺终于现世,而且还是直接落在李二的手中,这怎么能让他不高兴,怎么能让他不激动。

老头子都没作到的事情,李二办到了,老头子没找到的东西,李二找到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足以度天下悠悠之众口。

良久之后,李二从狂喜中回过神来,高声喝道:“来人,传萧禹、王珪、褚遂良、岑文本、孔颖达、颜师古等人觐见。”

传国玉玺找到了,但并不等于它就是真的,想要得到天下人的承认,还是需要一些在文化圈比较有名气的人来帮他证明一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当李二第八次派人去催的时候,萧禹等人终于气喘吁吁的赶到了甘露殿。

“来来来,几位爱卿,让你们看一样好宝贝。”不等几人把气喘匀,李二就把几人拖到桌案边上,指着桌上的传国玉玺说道。

“传,传传,传国玉玺!”萧禹、王珪当初曾在隋皇宫任职,自然识得传国玉玺,乍一见到,猛然就是一惊。

余其孔颖达、颜师古、褚遂良等人就算是没见过,也是从各种书籍之中看到过传国玉玺的描述。

所以看到玉玺的一瞬间,便已经认了出来。

“几位爱卿,品鉴一下,看看此物是否为真。”李二很满意众人惊讶的态度,上前两手抄起传国玉玺,就递到了萧禹手中。

“这……”看着递到手中的传国玉玺,萧禹也是有些懵,这东西他就算是见过,也是远远的看着,啥时候亲手拿过?刚刚一口叫出传国玉玺,也就是看着像而以。

不过李二都递到手上了,拿就拿着呗,扫了一眼之后赶紧递给王珪,顺便说一句:“陛下,臣认为此乃真品无疑。”

“哦?萧爱卿为何如此肯定?”李二一边命人用他最喜欢的那套茶具上茶,一边和声问道。

为何如此肯定?你一个大唐皇帝拿出来的玉玺,谁特么敢说是假的?即便是假的,只要传大的皇帝陛下不说,谁敢说?

不过这些终归是吐槽之言,萧老头只敢在心里想想,说到嘴边却变成:“陛下,传国玉玺自秦皇制成之后,传至西晋末年,为后赵石氏所得,而得玺十九年后,石氏更别出心裁,于右侧加刻‘天命石氏’四字,此玺之上,同样有此四字,是以臣认为,此玉玺为真!”

(本章完)

第三五九章 人心如鬼蜮

萧禹的回答让老李同志十分满意,不由将目光转向刚刚将玉玺递出的王珪:“爱卿,可识得此玺?”

老王珪也不是傻子,有萧禹在前面作了榜样,他又何能例外,当下便言道:“陛下,臣认为此玺为真。天籁『.』⒉”言罢,也不等李二再问,便指着捧在孔颖达手中的玉玺一角:“概因西汉末王莽篡权,命安阳侯王舜逼孝元太后交出玉玺,遭太后怒斥,而后太后怒中掷玉玺于地,玉玺被摔掉一角,后以金补之,从此留下瑕痕。”

闻王珪之言,李二眼中笑意更甚,不由得连连点头,又将目光投向孔颖达。

“陛下,此玺真假老臣实难识得,不过叔玠所言未免有道听途说之嫌,王莽篡权索要玉玺之事不假,《汉书·元后传》的确记有其事,然其中并未提及玉玺缺一角的事情,即便后来的《资治通鉴》等史书中也未见有崩角镶金之记载。所以,老臣以为若是以此为据怕是有失公允。”

孔颖达这老家伙也是聪明,他没见过玉玺,为了脑袋着想,不敢说玉玺是假的,但如果说是真的又怕影响自己的名声,所以干脆不作评论,只是婉转的提出王珪的推论的证据不足。

而且老孔也知道,李二是让他们鉴别真假的,既然是鉴别真假,那就不能大家都说是真,那就没了鉴别的意义。

所以不如找个模棱两可的理由争上一争,将来对外也好有个说法,证明这玉玺并不是他们集体伪造的。

果然,老孔头话一说完,李二脸上的笑意更浓,只有有争论才能辨真假,反正现在没有下结论,争上一争只能让玉玺更加有传奇色彩,同时也增加了其真实性。

“陛下,臣觉得此玺应该是真的。”褚遂良迎向李二看来的目光,抬手指着玉玺上面的几处不起眼的凹痕说道:“陛下请看这些深凹进去的位置,这里的痕迹这分明就是物件久处于水底才能形成的水垢因为没有好好清理,一直留存到现在。”

假,真是太假了,几乎所有的老狐狸都纷纷侧目,傻子都能看得出来,那些痕迹不过是长期置于一处无人触碰,产生的一些灰尘,这老褚竟然能生生说成是水垢,这特么也太能扯了。

秦始皇乘龙舟过洞庭湖,风浪骤起,龙舟将倾,秦始皇为祈求神灵,将传国玉玺抛入湖中镇浪,结果玉玺由此失落。八年后,华阴平舒道有人又将此传国玉玺奉上,自此传国玉玺重归大秦。

这个传说几乎所有的老狐狸都能背出来,拿这个说事儿,简直比王珪那个老货说的还不靠谱。

于是乎,老货们争争讲讲的对着一块‘石头’品鉴了大概一个时辰,最后一致认为,这‘石头’是真的,的确就是秦始皇让李斯雕的那块传国玉玺。

老李高兴了,狠狠一拍巴掌就要大赦天下,结果被萧禹、王珪等人阻止,但最终李二还是找了个借口,免了一年的农税。

李承乾知道这条消息之后只是淡淡的一笑,表示自己知道了,这事儿老头子只要一天不说,他便一天不打算过问,理由很简单,老头快对他快要没耐心了,再得瑟一定会宗正寺的‘干活’。

‘獠牙’在突厥表现得很是抢眼,可现在的问题是‘獠牙’越是抢眼,老头子对他的戒备心就越重。

将作监的事情他已经好久没有去参与了,前些日子听说‘水力冲压机’制作好了,而且成功冲压出了一件套‘铁罐头’。

不过柳敏却没有来报喜,只是把东西呈给了老头子。

单单这一条已经足够证明李承乾的猜测,李二在开始收回放出去的权力。

既然如此,李承乾索性躲得远远的,老头子想要收权那就收好了,此时只有十一谁的他完全没有必要去争这些东西,权利虽好,但命更重要。

老头子是一个要面子重名声的人,玄武门事件之后,老李一直在挽回自己的形象。

所以只要李承乾认为,自己只要不干太出格的事情,老头子就绝不会因为一点怀疑和不满就直接把他给废了,这一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至于说老李会不会用其他方式来逼他,那就要另当别论,毕竟历史上李二无比宠爱李泰这一点,让李承乾十分怀疑老头子的动机。

曾经的历史轨迹中,那位太子是一个瘸子,而大唐又有立长立嫡的传统,所以如果没有意外,李二老了之后,势必会将皇位传给他。

可是纵观有唐以前的历代帝王,何偿出过一个肢体残疾的?所以太子跛脚,应该是好面子的李二最大的心病。

然而跛脚本身不能成为废太子的理由,至少在大唐不能成为理由。所以,李承乾推断,老头子很可能是在利用李泰,借着无比宠爱李泰,对曾经历史上真实的太子殿下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

以致于最后将那个苦逼的家伙逼的不得不造反,以此来达到更换储君的目的。

这一切是李承乾的推断,作为一个无比崇拜曹操,一个信奉‘宁叫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的现代人,他不介意用任何恶意去揣测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

皇位的争夺是残酷的,没有一定的实力之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忍。

所以,当老李收回权利的时候,李承乾忍了,将作监的事情他可以不管,石炭司的事情他同样可以不管。

甚至为了让老头子彻底放心,他还连续请了半年的假,连早朝去不去了,每天就是躲在‘兰若寺’里面呆、卖萌。

当初刚到大唐的时候,李承乾一度认为自己不会对那个位置感兴趣,作不作太子对他来说是无所谓的。但时隔四年,他的想法已经完全变了,偿试过权利带来的好处之后,他已经很难再放下。

如果现在有人真的对他的太子之位造成威胁,李承乾甚至并不介动用‘第七小组’直接将其灭杀。

思绪飘飞,李承乾靠在摇椅上,身上裹着一床棉被,东想想、西想想,直到杨雨馨的声音传入耳中:“殿下,方公公来了,说是陛下召见。”

(本章完)

第三六零章 皇帝陛下的苦恼与怒火

对于李承乾来说,老头子就是上帝,李二召见自然不敢说半个不字,摇晃着起身,跟在方老太监的后面就往太极宫而去。

一路无话到了甘露殿,规规矩矩的见过礼,捧着属于他的大茶缸子一边暖手,一边静静的等着老头子开始训话。

“你这段时间身体好些了没有?”李承乾不去上早朝的理由是身体不舒服,所以李二这个当老子的怎么样也要表示一下关心。

“谢父皇关心,已经好些了,只是偶尔有些头晕。”李承乾臊眉耷眼的说着,活像一个受气包。

“身体不舒服就好好养养,上朝之事不急。”对于李承乾赌气装病不去上朝的作法,李二不可置否的嗯了一声,敷衍着安慰了一句,然后指指桌上的玉玺说道:“太子可识得此物啊?”

“回父皇,儿臣书读的不多,不认得。”李承乾的确没见过传国玉玺的实物,说不认识也的确没什么错。

不过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说不认识,就显得有些过份了,所以几乎一瞬间李二就被撩拨的火冒三丈,得到玉玺的好心情也不翼而飞,拍着桌子吼道:“那就去读书,滚回去好好读书!滚!”

“喏!”放下手里的茶缸,再次老老实实行了一礼,李承乾怂怂的的转身就走。

“逆子,逆子,气死朕了!”甘露殿长孙皇后居所,李二在把李承乾的表现对长孙说了一遍之后,气鼓鼓的坐到矮几旁边生闷气。

“高明现在真是太不像话了,二哥莫要再气,妾身一会儿把他叫来好好教育教育他!”长孙皇后很清楚李二和李承乾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在她的立场还真不好多说。

“消极抵抗,他这是积极的消极抵抗!”李二狠狠的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道:“你看看他最近都干了些什么,两个秘密的间谍组织,一高效的通讯机构,战斗力可以完败十六卫的左右卫率,他想干什么?难道想给朕重演一出儿玄武门不成!”

李二玄武门一出口,顿时把长孙皇后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二哥,这是不可能的,您还是莫要胡思乱想。高明他还只是个孩子,他才十一岁,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想法,您一定是想多了。”

“孩子?观音婢,你怎么还在自欺欺人,他搞出的这一系列事情,哪一件是一个孩子能干出来的?分裂倭国、算计吐蕃、强占林邑,这些能是一个孩子干出来的?如果一个孩子能干出这些事情,那朝堂上的衮衮诸公都是些吃干饭的么?”

李二絮絮叨叨,长篇累牍的说了大概有一盏茶时间,最后长叹一声陷入沉默。

从内心来讲,李承乾这个继承人李二满意,甚至可以说十二分的满意。只是这浑小子进步太快,快的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在他还没有准备好的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威胁到他的权利和地位。

长安城外的那个农场现在已经在正常运转,六千余名伤残军卒在那里工作,为长安城提供大量的禽蛋肉食的同时,伤残军卒们的生活也在不断提高,至少李二去看的时候发现那帮家伙虽然称不上吃的满嘴流,但至少算得上红光满面。

所以单就这一点来说,李承乾已经在军方赢得了一个很好的名声。

另外,现在大唐的将军们已经老了,正是新旧交替的时候,可看看苏定方、薛仁贵、席君买这些新生代将领,李二发现竟然都是出自李承乾的门下,这让老李如何能够放心?

再看看那些老将吧,长孙无忌不用说,如果李二和李承乾父子两个干起来,他最大的可能是两不相帮,程咬金那个老货态度耐人寻味,弄不好也和长孙无忌一个德性。

李靖立来不参与这些个事情,想必闹腾起来他也不会插手,李绩那个狐狸,如果看李靖、长孙无忌、程咬金三人都旁观,估计他也不会加入进来。

这么一算,军方几乎已经被李承乾拉走了一小半。

文官一系在李二看来是最变化不定的一批人,别看李承乾现在和世家闹腾的不可开交,如果真李承乾对世家许下承诺,世家未必不会站在他那一边,必竟李二针对世家的政策已经引起了他们很大的不满,如果有机会他们不介意换一个君主,来挽回一下失去的那一部分利益。

所以文官一系李承乾至少也拉走一小半。

这是一股多强大的力量?李二估计不出来,反正他认为这样的力量用来造反是够了。

而且李承乾现在才十一岁,只有十一岁,如果等他长大成人,到了十七、八岁的时候,这小混蛋又会攒下多大的力量?

所以李二在欣慰的同时也在感到害怕,极度看重权力的老李决不允许有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可现在问题来了,李承乾的其他兄弟没有一个能及得上他一半的,李二就是想把李承乾废掉都有些投鼠忌器,必竟好的继承人太难找了,老李同志也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被不孝子孙败坏掉。

所以老头子愁啊,愁的一绺一绺薅头发。

一面是混小子步步进逼,让他不得不努力的维护自己的地位,另一方面除了李承乾,李二还真就在自己的儿子里面找到一个合格的帝王之材。

当然,李恪那小子或许不错,但可惜的是那小子血统不好,就算他能力再强,李二也不可能把皇位传给他。

至于说李泰……,李二想想那个走一步地动山摇的小胖子,总感觉如果有八个李泰加到起一,或许能和两年前的李承乾拼一下。

至于现在的李承乾,一百个李泰加到一起也不是对手。

沉默中,李二在长孙的寝宫一直待到了日幕时分,就在长孙准备让人传膳的时候,李承乾顶着一脑门子的汗窜了进来,急吼吼的说道:“母后,我亲自捉到一只兔子,我们晚上吃烤兔肉如何?”

“逆子,你还有心去抓兔子?!”原本稍稍消了火气的李二同志,看着灰头土脸的李承乾,心中无名之火熊熊燃烧。

敢情这小混蛋把自己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他却压根没当回事儿,还有心去抓兔子,这特么简直就是娘可忍,爹不可忍!

第三六一章 太子杀手

李承乾倒霉了,长孙皇后惋惜的目光中,被内侍拖出去结结实实的揍了二十板子,换来李二一声舒畅的叹息。然后,可怜的太子殿下就被抬回了‘兰若寺’。

“太子哥哥,陛下那么生气,为什么你还要送上门去?这被打的多冤啊!”武媚小丫头与李承乾并排趴在炕上,侧头看着哼哼唧唧的太子哥哥,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闪着一丝怜悯。

不过李承乾怎么看都觉得这小丫头看他的眼神很怪,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那只能说像是在看一只受伤的小狗。

所以李承乾伸出一只手,把小丫头扭过来的脸推向另一个方向:“去去去,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

小萝莉打开李承乾的怪手,很认真的说道:“就是不懂我才问的嘛,太子哥哥,跟我说说吧!”

说说?怎么说?能说么?李承乾蹙起眉头,这里的弯弯绕绕太多,告诉小萝莉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

首先,这要涉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老头子收了他的权,他表示不满意可以,但是把老头子气的大发雷霆就有些过份了。

其次,和老头子之间怄气时间不能过长,否则让老头子认为自己是一个喜欢记仇的人,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基于以上两点,李承乾选择了另一种服软的方式——装傻充愣!

努力把自己下午的表现当成一种‘孩子’的无心之举,给老头子找一个出气的方式,将那些乱七八糟看不清套路的惩罚方式换成一顿板子。

很多事能说不能做,同样也有很多事能做不能说,李承乾折腾出来的这件事情就属于能做不能说。

所以,不管小萝莉怎么问,他都是摇头,最后干脆把小萝莉打发出去看看兔子烤好没有,如果好了就给长孙皇后送过去。

日子一点点过去,直到半个月之后,李承乾终于养好了自己的屁股,同时也接到老头子的通知,让他明天去上早朝。另外,据方老太监的不完全消息,似乎是老头子给他找了一个老师。

于是乎,李承乾同学第二天不得不起了个大早,天不亮就跑去等早朝,这对于一个多月没上过早朝的他来说,简直就像杀了他一样的难受。

朝堂上依旧还是那些人,只不过上朝的位置换成了太极殿,地方比以前那个小小的东宫朝堂要大了很多,也气派了很多。

至少那个龙椅就比以前大了不下两倍,李承乾甚至觉得老头子就算是躺在上面估计头脚两头还会空出不少位置。

但这些都是次要的,老头子今天是让他来拜师的,所以老老实实找个地方缩着,等老头子来叫他便好,其余的都和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陛下驾到,众臣恭迎!”内侍尖细的嗓音在大殿内回荡,天色微明的时候,李二陛下终于在众臣的期待中从面走了出来,而在他身边,跟着一个精神矍铄的白胡子小老头。

李承乾疑惑的目光中,李二坐到龙椅之上,并让那个小老头在他下手,然后说道:“太子,你且上前来。”

“父皇,儿臣在。”李承乾从自己的位置走出,依足了规矩。

“还不过来拜见你的老师,太子少师李纲!”自从把李承乾揍了一顿之后,李二的火气消了不少,也想到了对付这个儿子的办法。

正所谓堵不如疏,既然不能废了李承乾的太子之位,那就让他老老实实去读书好了,就算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天下这么多书,也够他读上几年的。

不过李承乾此时却根本没心思去琢磨老头子的想法,李纲两个字已经占据了他的脑海,让他整个人陷入懵逼状态。

李纲这小老头对于李承乾来说,那就是一个传奇。为官经历过北周、隋、唐三个朝代,一生教导过两朝三位太子,结果三位太子却两位被废、一位被杀,所以称这老货为‘太子杀手’也不为过。

“太子,因何发愣啊?”李承乾呆呆的样子,引起李二的不满,语气加重了不少。

李承乾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违心的说道:“父皇,儿臣这是高兴的,能拜李师为老师实乃儿臣之福,是以一时喜不自胜,有些呆了,不请父皇、李师见谅。”

“嗯。算你有些见识。”李二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催促道:“既知李师名声,那还不快去拜师!”

“喏!”李承乾在心里狠狠的叹了口气,知道老头子的主意不会轻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接着,便是端茶奉师的一套过程,只是鉴于李承乾身份的问题,三叩之礼被免了过去。待正式拜过老师,李承乾理所当然的被李二赶出了朝堂,带着自己的老师回东宫崇文馆。

“太子殿下,不知以前都学过些什么?”行往东宫的路上,李纲问起李承乾的学业。

“回老师,蒙学、、、、以及‘五经’尽已经学完。”李承乾似乎已经认命,既然不能改变老纲当他老师的事实,那就好好享受这个老头子的教导吧,至少今后说出去名望不小。

虽然这老头有‘太子杀手’的美名,不过李承乾也同样有‘睚眦必报’与‘智妖’两个名号,就不信克不过老李纲这个‘杀手’。

“嗯,既然已经学完,臣也没什么可教的,殿下以后自休便可,如遇不懂之事,可来崇文馆问我。”白胡子李纲点点头。

早就知道李承乾聪慧,并且有‘智妖’之名,所以小老头并不奇怪他能把这些书都学完。

不过相对来说,从来没有和李承乾接触过的李纲还是不太相信那些传言,认为有些言过其实。

诚然,李承乾或许在诗词一道上颇有建树,但其他很多事情是需要时间来沉淀的,并不是依靠聪明两个字就可以解决全部问题。

“是,学生明白,日后定会时时请教!”李承乾说着说着有些走神,双眼不自觉的瞟向另一个方向。

第三六二章 李承乾的问题

一年之后有人问李纲,这辈子最得意的事和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李纲的回答是:收了李承乾这个弟子。?八一中文网?? ? ㈠㈠㈠.?8?1㈧Z??.?C?OM

是的,这就是老李纲的回答,

因为只是从太极殿到崇文馆这一段路上,李承乾就提了不下十个问题,而这些问题,都是老李纲回答不出来的。

比如:风筝为什么会飞上天;打雷为什么会先看到闪电后听到声音;声音到底有多快;为什么夏天会热冬天会冷;一直向北走会走到哪里……等等。

老李纲很的头很疼,努力的回忆着自己看过的一切书籍,最终现,所有李承乾的问题他都没有答案。

至于后来李承乾对他说的重力、压力、摩擦力、空气动力、音障、热障,黑障一系列的概念更是听的老头子云里雾里。

所以坐在崇文馆中的李纲小老头现在没有别的念头,满脑子想的都是孔颖达知道自己将要成为李承乾老师的那一刻,眼中流露出的那一丝怜悯与同情。

是的,那是怜悯和同情,只可惜当时李纲没有读懂那眼神中的含义。否则,他一定会认真的问清楚,然后果断拒绝李二的提意,继续回家研究自己的学问,不插手一切和李承乾有关的事务。

“老师,您说……”走神的李纲被李承乾拉回来,疑惑的看了这个学生一眼之后,果断说道:“为师只是教导你作人的道理,其他一些奇技淫巧方面的事情,殿下还请自行研究。”

“呃,老师,学生正是有些,有些平时行事方面的疑惑。”李承乾尴尬的挠挠头,看来刚刚的下马威太狠了一些,把老头子吓到了。

李纲也觉得反应有些过激了些,颇有些尴尬。

不过作为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他完全没有必要和李承乾一般见识,是以很大度的说道:“哦,殿下且说说看。”

李纲的为人很正直,敢于犯颜直谏,这一点后世很多史书上都有记载,对其评价并无任何不妥之言。

哪怕是他教导过的太子全都没有好下场,得了个‘太子杀手’的名声,这也只是后世人们一种吐槽的言论,并不影响李纲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所以李承乾很想问问这个小老头,借用他教导过两任太子的经验来告诉自己,‘太子’到底应该做些什么,才能不那么惹人厌。

可话到嘴边的一刻,李承乾犹豫了一下,含糊的问道:“老师,您说,学生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

李纲笑了笑,答非所问的说道:“殿下,老臣想问一下,您今年几岁了?”

几岁了?李承乾现自己好像真的一直没有计算过,是以闻言不由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老师,弟子今年十一岁了。”

“殿下可知普通人家十一岁的娃娃在做什么?”李纲继续问道。

“在帮家里放牛,或者打柴,条件好一些的会去私塾上学。”

李承乾必竟在青州府的时候曾经混迹市井一段时间,而且就算没有那一段时间的经历,后世的历史书和电视剧里也看到过,至不济,他在后世小的时候也干过这些事情。

李纲满意的点点头,相比于‘何不食肉糜’,李承乾给他的答案已经让他满意万分,至少这个太子不是那种不识民间疾苦的‘狠角色’。

所以小老头又问道:“那么殿下可知官宦人家的子弟十一岁在作什么?”

“进学堂,做学问,有些会过问一下家族生意,但多数都是在胯马游街。”对于想熟的那些纨绔们,李承乾简直了解的不能再了解,想也不想就答道。

“那么殿下可知其他皇子、公主都在做什么?”李纲依旧没有放弃,继续追问道。

李承乾对李纲的一连串问题有些不解,不过还是老实的回答道:“当然是在弘文馆温书,闲暇时就到处转转。”

“那么殿下又在做什么?”李纲问了最后一个问题,然后闭上眼睛,进入了假寐的状态,留下李承乾一个人在那里呆。

自己在做什么?李承乾有些迷惑,难道李纲是在问自己作过什么?

搅动倭国内乱算不算?指使大唐‘海狼’侵占林邑算不算?扰乱吐蕃经济挑动多国战争算不算?一手训练出的‘獠牙’横扫突厥算不算?

回想起来,自己和其他十一岁的小家伙们一比,李承乾突然觉得自己做的好出格,不,是太出格了。

可是不做这些又能作什么呢?大唐这个苦逼的地方,连个收音机都没有,除了算计人玩,还能干什么?

难道真的学李恪?娶两个小妾?估计老妈能把自己打死吧?

学李泰?整天吊书袋子?没用啊,那些书早就看过了,熟的不能再熟。

难道去学长孙冲?天天胯马游街?那特么不成纨绔了么?

纨绔?我艹!李承乾突然狠狠一拍大腿,真是特么日了狗了!

思来想去的李承乾猛的想起,刚刚到大唐的时候自己可是立志要作第一纨绔的。

可是现在呢?看看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哪里还有一点纨绔的样子?简直就和一个苦逼没什么区别。

看着眼前正在假寐的白胡子小老头,李承乾只想说一句话:高,实在是高。

不愧是教过两代太子的人,不动声色间一语点醒梦中人。

而且细想之下,这老头子却什么都没说,让人抓不住他一丝一毫的把柄。

想到这里,李承乾长叹一声,起身对李纲长长一揖:“承乾谢过老师指点,也请老师原谅承乾之前诸多无礼之处。”

“孺子可教也!”李纲缓缓睁开双眼,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对李承乾能如此快领悟对话里的意图,以及知错能改的认错态度,这小老头很是满意。

只是不知李纲以后体会到李承乾那种知错能改,改了再犯的性子之后,还会不会有如此欣慰的表情。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李纲与李承乾的第一次见面也宣告结束,彼此间都给对方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像,只是不知道李纲这个小老头是否还能继续延续‘太子杀手’这个名号。

(本章完)

第三六三章 李承乾的反常表现

有了一丝领悟之后,李承乾从此一改往日作风,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纨绔,不,成了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八一中文 ?㈠㈧.㈧8㈧1?Z??.㈧C㈧O?M腊月天,锦帽貂裘手把折扇,身后跟着一身白色狐裘的大萝莉杨雨馨,怀里抱着一只颜色纯白的小猫,至于阴森森的二十七则是牵着一只猞猁,肩膀上架着一只鹞鹰。

“少爷,今日我们去哪里啊?”杨雨馨一张小脸被狐裘衣领上的长毛围在中间,显的甚是可爱。

李承乾立于东市街头,四下打量一眼,手中折扇轻轻一敲:“先去迎宾楼,少爷饿了,咱们去吃饭。”

大萝莉杨雨馨小脸上显出一丝担忧,小声的提醒李承乾:“可是,少爷,我们已经没有那么多钱了。”

“怕什么,大不了让他们去宫里要钱好了。”李承乾摆摆手,示意没有问题,身为太子,如果连内府所属的迎宾楼都搞不定,那才真叫土鳖。

盏茶时间之后,李承乾一行来到迎宾楼,刚进大厅,一个小伙计就迎了上来苦着脸说道:“高明少爷,小店不招待宠物,您看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它们比你听话你信不信?”纨绔就要有纨绔的样子,李承乾几乎是把鼻孔抬到了天上,将前面那一句话说完。

“信,小的当然信,可是……”小伙计愁眉苦脸的站在原地直打转,不知道如何接话才好。

他在迎宾楼干了不是一天两天,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迎宾楼的常客,决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伙计能招惹的。

可是店里的规矩摆在那里,任何人不得带宠物进店,为的是怕宠物伤人,必竟能到迎宾来的都不是一般人,指不定那一个就是朝中大员什么的,如果被宠物伤了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行了,你别转了,看的少爷我眼晕。”李承乾手中折扇轻轻一挥了挥,对小伙计说道:“去后面找你们掌柜出来,就说李高明找他。”

“少爷,高明少爷,你就饶过小的这一遭吧,店里规矩就是这样,小的也是没有办法……”小伙计以为李承乾找掌柜是要研究把他踢出迎宾楼的事情,一张脸抽的更苦了。

“让你去你就去,和你没关系!”大萝莉杨雨馨看伙计可惜兮兮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忍不住出言点拨他一下。

“没关系?”小伙计愣了一下。

“让你去你就快点去,再耽搁下去可就有关系了。”杨雨馨不知道李承乾怎么想的,反正这两天觉得这位殿下变化挺大的,也不敢赌他是不是会找小伙计的麻烦,所以只想赶紧把小伙计打走。

“你放心,我不会把他怎么样,就是找麻烦少爷也不会找他一个小伙计的麻烦。”等伙计离开了,李承乾在大堂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笑着对杨雨馨说道。

“是婢子多嘴了!”大萝莉乖巧的站在李承乾身边,有些声音糥糥的说道。

李承乾挥挥手中折扇,示意杨雨馨不用多说,随后看向大堂一个角门转出来的一个老头子,等对方到了身前之后,也不等对方开口,便说道:“知道我是谁吧?”

“臣,见过太子殿下。”老头子低低的声音有些尖,如果仔细看还会现其实他脸上的胡子上粘上去的。

“免了,正常一点。”李承乾大咧咧的坐在位置上,一身纨绔气息,看了那老头子半晌,才缓缓说道:“本公子在你这里挂帐没问题吧?”

“这……”老头子脸上表情有些难看,想了想说道:“殿下,皇后娘娘吩咐过,迎宾楼概不赊账。”

“你的意思是本公子这点面子都没有?”李承乾不动声色的问道。

“臣没有这个意思,实在是皇后娘娘的旨意。”老头子一口一个皇后娘娘,似乎认准了李承乾不会作。

世上有句老话叫‘人走茶凉’,李承乾的差事被李二统统收回,还被打了板子的事情这么长时间基本已经在宫里传遍了。

有些好事儿的,甚至开始传言李二有废太子的意思,所以这话传来传去的慢慢就没了准头。

迎宾楼的掌柜虽然是宫里面出来的,但终究离皇宫太远,很多事情不清楚真像,听着传言,慢慢的就信以为真,以为李承乾开始失势了。

李承乾生的七窍玲珑心,看着掌柜的表情就大概猜到这老货在想什么,不由得哼了一声说道:“你知道钱管事吧?”

“臣,臣知道。”身属内府,迎宾楼掌柜自然认得钱管事。

“很好,那么你叫什么名字?”李承乾没头没尾的把话说了一半,随口问起掌柜的名字。

迎宾楼掌柜心里咯噔一下,开始隐隐后悔自己事情做的有些孟浪,犹豫之下说道:“殿下,小,小臣之名不足挂齿,殿下……”。

“行了,你不用说了,看来本宫是脸子不够,登不得你这迎宾楼的门。罢了,你去忙吧!”李承乾手中折扇在桌上轻轻一敲,起身便向门外走去。

“哎,殿,少爷,少爷。”掌柜一看李承乾的架式,心知事情要糟,连忙上前几步就要去拦他。

“敢靠近本宫五步之内,杀无赦!”听着身后追来的脚步声,李承乾站住身形,回身冷冷的说道。

“我,少爷,千错万错都是小臣的错,您……”掌柜现在恨不能狠狠给自己的一个嘴巴,刚刚怎么特么就鬼迷了心,非要和这位小爷对着干呢。

宫里谁不知道李承乾‘睚眦必报’的名头,现在哪怕是真的失势了,人家回到宫里找到长孙皇后,难道皇后还真能像着自己一个小小的管事说话不成?

不过现在说什么好像都有些晚了,事情展到了这一步,似乎除了求得这位小爷的原谅,就只有主动去找长孙皇后认错,希望皇后能看在自己辛苦多年的份上,把自己保下来。

所以在眼睁睁看着李承乾离开之后,掌柜连大衣都顾不上穿,直接从后院里赶出一辆马车,直奔皇宫而去,至于躲在角落中暗暗注视他离开的太子殿下,丫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本章完)

第三六四章 无法拒绝的诱惑

对于李承乾摔盘子不干,跑去作纨绔的做法,李二除了摇头苦笑,没作任何表态。

少年人就应该作少年人的事,读读书、逛逛街、没事儿吃几顿霸王餐,这多好啊。练兵、算计周边小国,这些都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应该插手。

相比于争权,李承乾还是纨绔一些的好,至少李二认为修理一个纨绔要比修理一个密谋造反的家伙要容易许多。

所以迎宾楼掌柜理所当然的被发配给了李承乾,以此作为老头子对他选择纨绔这一‘职业’的支持与嘉奖。

不过这一切李承乾并不知道,自诩为纨绔子弟的他正蹲在玄都观和老道士秦英吹牛逼:“秦道长,您听过上古万仙大战没有?”

“万仙大战?那是什么?”秦英一脸懵逼,脑中全是东皇太一、妖皇帝俊、大日天龙、鸿钧老祖、女娲、盘古这些李承乾灌输给他的人物。

当然,东皇太一、女娲、盘古这些秦英是知道的,但是其他那些人物是谁?到底怎么回事,老家伙就完全是一头雾水,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万仙大战也叫封神之战。”李承乾看着眼中全是懵逼的老道士,心中暗暗发笑,呷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话说在殷商末期,也就是武王伐纣那段时间,鸿钧老祖一日间忽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发现天下间有大劫将至,其应劫者……”

洋洋洒洒说到天色渐黑,一本被李承乾说到:昆仑山玉虚宫,元始天尊门下弟子,姜尚姜子牙,受师命下山辅佐明君,代理封神。

老道士秦英已经听傻了,拿着早就空了的茶盏一口一口往嘴里灌,一双眼睛瞪的老大,紧张的连大气都不喘。

道家与佛家一样,全都供奉神灵,但道家的神仙太没有系统了,零零散散,很多东西都说不清楚。

而李承乾刚刚透漏出的只言片语中秦英却可以听出来,这个年少的太子说的一个很庞大的神仙休系,而这个体系,正是道教目前缺少的东西。

李承乾故事编的好听,但秦英却并不太关心,他只关心其中的神仙之间的传承与关系,这个对他来说简直比盖一千座道观都重要。

可惜,李承乾说到节骨眼上闭嘴不说了,拍拍屁股站起来:“秦道长,天色已晚,承乾今日多有打扰,先行告辞了!”

“哎,太子殿下,等等,先等等。”一听李承乾要走,秦英登时急了,这话说了一半不上不下的,十二金仙只说了太乙真人,还有十一个没说,这简直是要了亲命了。

李承乾知道老道士想要干什么,不过依旧明知故问道:“哦?秦道长还有事?”

“这……”秦英犹豫着,他想让李承乾把他的那个神仙体系全都说一遍,不过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狠狠一击掌:“殿下,玉清真人座下十二金仙具体都有何人,还请告知贫道如何?”

元始天尊,又名玉清紫虚高妙太上元皇大道君,所以秦英才会简单以玉清真人代指。

“哦,可以。”李承乾点点头,对秦英说道:“十二真仙依入门先后为:广成子、赤精子、玉鼎真人、太乙真人、黄龙真人、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灵宝大法师、惧留孙、道行天尊、清虚道德真君”

“啊?!这……”秦英这一回更懵了,普贤真人?文殊广法天尊?如果没说错的话,这应该是对面那门和尚庙里供的菩萨吧?怎么就成十二真仙了?这太子殿下也太敢说话了吧?

李承乾却不管秦英这老道士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对他抱了抱拳:“秦道长,天色已晚,若是再晚些怕是要敲净街鼓了,所以……就此告辞。”

“哎……”秦英老道还想再拦,忽然发现的确没有再拦着李承乾的理由,而且人家说的也没错,净街鼓一敲再上街的话,哪怕是太子,如果出现在街上怕也得有不小的麻烦。

无奈之下,老道士只能揣着满肚子的好奇与疑问将李承乾送出玄都观,然后看着其施施然的离开。

“殿下,您的故事话的好有趣,回去再说一段好不好?”离开玄都观,大萝莉杨雨馨坐在马车之中,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李承乾,带着一丝渴望的神色。

“不好。”李承乾摇了摇头,看着大萝莉有些失望的眼睛,淡笑着说道:“因为明天那个老道一个定会来‘兰若寺’,殿下我不想再费口舌说第二遍。”

“明天?”杨雨馨眼前一亮:“真的么?殿下怎么知道秦道长一定会来?”

“你看他那要吃人的眼神,如果不是本宫跑的快,只怕那老道士能让本宫说上一天一夜。”李承乾哼了一声,撇嘴说道。

“可是……”大萝莉还是不明白,李承乾为什么说老道士明天一定会到宫里来,很想问个究竟。不过李承乾此时已经闭上眼睛,蜷在车厢一角开始假寐,所以只能有些不甘心的嘟起小嘴,一个人坐在一边生闷气。

只是和不能听故事的大萝莉相比,玄都观中的秦英显得更是郁闷。

大萝莉满足的或许只是自己一时的好奇好,但是秦英关心的却是整个道教未来的发展。

所以秦英睡不着了,大半夜把几个已经睡了的徒弟全都叫起来,一人发一碗浓茶,然后说道:“你们几个今日在前厅应该都听过太子殿下那翻话了吧?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

秦英的大弟子刘嘉峰犹豫半晌,缓缓说道:“师尊,弟子认为,或许这只是太子殿下一时的臆想而以,而且太子殿下应该也只想到眼前这些,后面的估计他也未必想得清楚。”

“是啊师尊,试想如果太子殿下已经理清了神仙体系的脉络,又怎么可能忍住不说,匆匆离开呢。”三弟子高呈旭接过师兄的话头。

“不,你们都小看看了太子,要知道‘智妖’之名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得到的,由其是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孩子。”秦英摇摇头,他并不太相信两个徒弟的推断。

“可是师尊,如果太子不说,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刘嘉峰一句话直接戳进秦英的心窝子里,让老道士也陷入了犹豫之中。

这是一个很难做出的决定,秦英有八成的把握可以肯定李承乾知道很多,但是根据他今天的表现来看,想让他全部说出来,只要还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第三六五章 貔貅与貔貅他爹

回到‘兰若寺’之后,李承乾发现了一件让他很惊讶的事情。原来大萝莉不单单是认识字,而且字写的还很不错,至少比他写的要强上很多。

所以,大萝莉每天多了一个任务,帮助李承乾写,第一本从开始。

唐三藏那个家伙在贞观二年就已经跑到高昌那边去了,如果李承乾在东市没有听错的话,那老和尚现在似乎已经到了乌伏那国。

这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李承乾听一个西域过来的商人说的,看那个商人佩服的表情,他就知道,唐三藏那家伙怕是要火。

唐三藏火了会怎么样?李承乾觉得自己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佛教会大兴;佛教大兴了会怎么样?如果没猜错的话国家就会少掉很多的赋税,因为出家人是不纳粮的。

所以李承乾决定先下手为强,从道教下手,先把它扶起来,然后共同发力,把那群老和尚打压下去。

这也是李承乾为什么会突然间找到秦英,并且和他说起的原因。

不过李承乾这么一折腾,李二那边脑仁儿又开始疼了。

“二哥,秦英道长已经连着找高明五天了,您就不问问他么?”长孙皇后一边给李二揉着额头缓解疼痛,一边轻声问道。

“问?怎么问?那小子根本就没有一句实话,你问他一句,他有一百句在那里等着你,你数落他,他有一千个理由来应付你。”李二叹了口气,语气中有深深的无力感。

本以为这小子不在朝堂上混了能消停一下,没想到,一转脸丫就把黑手伸到宗教方面去了。

如果不是皇帝的身份摆在哪里,李二真的很想仰天长叹一声:老子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上天要派这么一个家伙下来惩罚我!

“可是二哥,您不能眼看他瞎折腾吧?”长孙皇后手上加了些力气,有些发嗔的说道。

“观音婢,那混小子还没有成年,还是你来管吧。”李二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去问李承乾,省得被那个不着调的混小子给气着。

不过很可惜,天不从人愿,就在李二嘀嘀咕咕向老婆数落儿子的一大堆过错时,那个让他头疼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母后!母后!快帮儿臣看看这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

“胡闹,吵吵嚷嚷成何体统!”看着风风火火跑进来的儿子,李二气就不打一处来。

“呃,儿臣见过父皇。”冲进长孙居所的李承乾看到李二,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用求救的眼神看着长孙皇后。

瞅着一脑门子汗的儿子,长孙翻了一个白眼给他,然后轻扶着李二的肩膀,嗔声说道:“二哥……”

“好好好,朕服了你们娘儿俩,不说了不说了。”李二抬起一只手,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然后转向李承乾,盯着他手里拿的长条盒子问道:“想让你母后看什么东西,拿来朕帮你看看。”

李承乾苦着一张脸,扭捏着把手中盒子恭恭敬敬的递到老李手中,心中懊恼不已。千算万算,没算到老头子在这里,看来这刚到手的东西怕是保不住了。

“嗯,看这盒子成色,怕是有些年头了。”李二没有直接打开盒子,只是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点点头对身侧的长孙皇后说道。

“嗯,看上去怕是有百年之上了吧。”长孙皇后书读的不比李二少,即便没有上手,单凭眼力也看了个八九不离十。

“朕便看看这里面是什么好东西。”李承乾心疼的目光注视下,老李同志打开手中的木盒,从里面拿出一幅卷轴。

拉开上面系着的丝线,自己拿住一头,另一头由长孙皇后拿着,一点点向后展开。

接着,在卷轴展开四分之一之后,李二就愣住了,而且长孙展开卷轴的手下是一顿,夫妻二人同时愣在那里,半晌之后,方才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洛神赋图!”

是的,那卷轴的确是‘洛神赋图’,是李承乾刚刚从老道士秦英手中讹诈来的。原本他只是想要拿到长孙皇后这里炫耀一下,然后就拿走的,可是现在看来,百分之百保不住了。

以老头子貔貅般的性格,这‘洛神赋图’如果李承乾还能再沾上一手指头,就算是他这辈子没白穿越。

打开一半的卷轴再一次被卷了起来,拿到了桌案之上才重新一点一点的打开,看着李二与长孙净手洗脸的紧张样子,李承乾终于理解为什么秦英老道看他拿手提着画看时,表情为什么会那么怪异。

盏茶时间之后,看够画的李二抬头瞅瞅正在无聊扳手指的李承乾,沉声问道:“其它的呢?为什么只有第二卷?”

“没啦,只有这一卷。”李承乾摊摊手。

“此卷你从何处得来的?”李二又追问道。

李二这一生没什么太多的业余爱好,只对书画一道酷爱异常,并且在书法一道上颇有建树,其书法以隶书见长,曾经亲自写过。

所以他看到‘洛神赋图’之后,自然是爱不释手,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其余四卷去了哪里。

当然,如果把这个换成王羲之的的话,估计现在李二就已经可以掏刀子杀人了。

“此卷是儿臣从秦英老道士那里借来的,过几天是要还的。”李承乾努力挣扎着,看看能不能把‘洛神赋图’要回来。

后世传说李二死了之后,把带进了棺材,如果‘图神赋图’落到老头子手里,李承乾可不敢保证,老头子会不会也把它带走。

不过李承乾似乎低估了老头子的无耻程度,心中的一切期盼被李二一句话无情的击碎。

“朕知道了,回头你和秦英道长说一声,就说这画借给朕欣赏几日,日后如果他需要的话,再来朕这里讨要便是。还有,下次他来的时候你再问问他,其他四卷现在何处,莫要忘了。”

第三六六章 文贼不算贼

老头子的无耻让李承乾无话可说,拍拍屁股就准备告辞离开。

结果李二却没打放就此放过他,轻咳一声问道:“这段时间你和秦英道长走的那么近,就是为了这幅画?”

李承乾无辜的眨眨眼睛,用在李二听来极不要脸的语气说道:“没啊,儿臣就是和那老道士谈道论法,是那老道士觉得自己受益匪浅,所以才拿画给儿臣品鉴一下的。”

果然,没到三句话,李二的心火就被李承乾给撩了起来:“放屁,你谈道论法?还品鉴一下?连传国玉玺都认不出来,你还能品鉴‘洛神赋图’?”

“父皇,话不能这么说。那老道士拿着画来炫耀,儿臣总不能说品鉴不了吧?那也太丢人了。”

李承乾知道老李好面子,于是乎不动声色的继续马屁送上:“所以儿臣当时琢磨着自己虽然没有鉴赏能力,但是儿臣有父皇和母后有啊,从您二位这里学上一星半点的,再回去忽悠那老道士那还不是老太太擤鼻涕——手拿把掐的事嘛!”

“嗯!你这马屁拍的不错,朕就暂且信了。”李二十分受用的点点头,算是接受了李承乾送上的马屁,不过很快又转头道:“只是,下次说话注些意,不要那么恶心!”

“喏!”把心思从算计别人转到算计老头子的李承乾,突然发现,其实老头子还是满好对付的。

“高明。”在一旁看半天‘洛神赋图’的长孙皇后此时终于也过足了瘾,命人将图画收起之后转到李承乾跟前:“与母后说说,你是如何使秦英道长受益匪浅的?”

“啊?”李承乾没想到他就是随口一说的事情,竟然被长孙当真了。

“啊什么,这‘洛神赋图’非同一般,秦英岂会轻易交予他人?”长孙皇后在李承乾脑门上戳了一指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虽然长孙皇后知道儿子聪明不会不知道‘洛神赋图’的重要性,但作为一个母亲,她还是怕李承乾上当受骗,忍不住想要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承乾这下尴尬了,‘洛神赋图’压根儿就是他从秦英那里崩来的,一时间怎么可能编出一个合理的说法。

结果他这一卡壳,不光是长孙,就连老头子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朕就知道这‘洛神赋图’来头不会那么简单,看来果然其中有些门道。”

得,看来不说实话是不行了,只是这实话一说,‘洛神赋图’怕是从此再无希望要回来了。

于是,李承乾在老头子和老妈的注视下,一五一十的从当日如何进了玄都观开始说起,然后又说到。

“简直胡说八道,完全就是无稽之谈!”李承乾刚刚说完第一章纣王女娲宫进香,李二就气的拍了桌子。

“二哥,且听下去,妾身听的满有意思呢。”长孙皇后与李二不同,李二是当历史来听,而她是当故事来听,当然能听出其中的不同。

因为长孙的坚持,李承乾的故事得以继续下去,只是不信鬼神的李二越听越无趣,久居后宫无所事事的长孙越听越来精神。

最后,李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拍案而起准备离开。

“父皇,您怎么就没听明白呢。”看着李二怒瞪过来的眼神,李承乾摊摊手说道:“儿臣说的根本就不是历史,实际上儿臣只是在阐述道教神仙的关系和来历。”

“神仙?”李二顿住脚步蹙眉自语,好半晌之后才问道:“你是想要插手佛道之争?”

“父皇,宗教的事情儿臣并不准备插手,只是觉得咱大唐各路神仙太多,又没个准确的路数,所以打算整理一下,理出个脉络来。”李承乾摇摇头,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了过去。

就像前文说的一样,有些事可以做,但不可以说,李承乾现在要作的同样如此,所以不管谁来问他,丫都不会说自己到底想要作什么。

理出一个脉络?李二并不是傻子,大唐的道教缺憾是什么他同样很清楚,所以很快就想明白了一个系统的神仙体系对道教的重要性。

同时,李二也想明白了为什么秦英这段时间总是往‘兰若寺’跑,当然还包括‘洛神赋图’到底是怎么来的。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天已经晚了,明日记得把那个抄本拿到你母后这里。”知道儿子没吃亏,反而占了便宜,李二自然不会再把事情放在心上,简简单单的就把李承乾打发掉。

只是那‘洛神赋图’,从此李承乾再也没见到过。

不过鉴于李二的‘巧取豪夺’,李承乾也同样决定,将来如果从辩才和尚那里搞到,一定坚决不让老头子看到。

不,还是给老头子看看拓本好了,老头子期待一辈子的东西,怎么也得让老头子见识见识。

打定了主意,李承乾回到‘兰若寺’立刻把二十七叫了过来,扶耳叮嘱了一番。

二十七听了李承乾的计划之后,摇摇头说道:“殿下,如此高来高去之后,怕是还要月宁出马,臣胜任不得。”

“这些我都不管,总之,找到辨才和尚,仔细搜一下他的房顶,由其是房梁,看看是否则有一份书贴,有就拿回来,没有……就盯死了他。”的传说后世传的沸沸扬扬,李承乾想不知道它在哪里都作不到。

“殿下……”二十七还是有些犹豫,想了想说吱唔着说道:“殿下不如试试其他方式如何?于佛门清静之地行偷窃之事……”。

“你信佛了?”李承乾好奇的问道。

二十七对李承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法很是纠结,一向古井无法的脸上有了一丝的抽搐:“那道没有,只是这事情将来若传出去,对殿下的名声不好。”

“屁,你丫整天打打杀杀的把脑袋都练秀逗了,难道你就不知道文贼不算贼的道理么?而且你不会随便找个贼偷,让他承认是他偷的?”节操无下限的李承乾也是拼了,带着对‘洛神赋图’的无限惋惜,决定不计一切代价也要搞到。

第三六七章 白月宁

白月宁,二十二岁,职业杀手,一身高来高去的轻身功夫在‘第七小组’无人可敌,所以虽然她在小组里面编号是十八,但更多人喜欢叫她白蝙蝠或者月枭。? ?八一?中文 ?㈠.

她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进入‘第七小组’,因为其女性的身份在小组里颇受一些关注。当然,这份‘关注’并不是关心,相反她还在不断收到挑战。

大唐没有后世男女平等的概念,所以作为一个女性杀手,白月宁付出的辛苦远比其他人要多,同样,她对敢于挑战她的人下手也狠的多,至少目前为止,还没听说过有谁挑战她之后能够全身而退。

“月枭?”李承乾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的明媚少女,心中无论如何都无法把她跟二十七说的那个女杀手对上号。

白月宁点点头,脸上笑意更浓,似乎李承乾吃惊的样子让她很满意。

李承乾看看身边的二十七,下决心等白月宁完成任务回来,就把她调到自己身边,然后把这个鬼气森森的家伙踢回‘第七小组’里面去。

“你的任务二十七应该已经说过了吧?”放下思绪,李承乾看着笑眯眯的白月宁问道。

结果,白月宁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指在自己的嘴唇位置横着比了一下。

哑巴?李承乾有些愕然,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如此娇俏可人的女杀手竟然是一个哑巴?

二十七见李承乾似乎没什么可说的,便主动对白月宁说道:“月宁,你去吧,辨才的位置你去组里查一下,任务无论成功与否,送个回信过来。”

白月宁再次点点头,对李承乾施礼之后便转身离开。

“你没说她是个哑巴。”等白月宁离开之后,李承乾扭头像二十七问道。

“月宁不是哑巴,她只是不说话,这一点组里除了我知道,再就是黑子。”二十七的回答让李承乾更加意外,一时间让他有种手人‘人才’辈出的感觉。

不过,很快李承乾就会知道,白月宁带给他的惊讶并不仅限于此。

半个月后,越州云门寺‘恶客’登门,手中举着一个牌牌,指名道姓的要见主持大师辨才和尚。

寺中僧人气不过其所为,便上前与之争论,结果话没说三句,便被揍趴下四个,一时间整间寺庙乱成一团。

就在一群和尚到处找武器,准备和来人好好周旋一番之时,一个厚重的声音传来:“阿弥陀佛,住手!”

“师,师父,您怎么出来了?大夫说您现在需要静养,不能下地!”一个青年和尚面色一变,丢掉手中的棍子,三两步来到一个中年僧人身边,伸手将他扶住。

“这位女施主,不知找贫僧所为何事?”中年僧人先是对扶着他的徒弟摇摇头,然后看向带着斗笠,一身黑衣,背负长剑的‘恶客’

‘兰亭集序’,‘恶客’手中的小牌子换了一个方向,将背面的四个字显露出来。

中年和尚面色微变,与徒弟对视一眼之后,叹了口气说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来晚一步,那《兰亭集序》如今已经不在老僧手中了,还请……。”

“啪”不等老和尚说完,来人手中的牌子就被掷到了他的脚下,看架式完全就是志在必得之势。

“你这人怎么这样,没听我师父说东西已经不在了么?”青年和尚的耐性终究差些,见来人如此无礼,忍不住出言喝斥。

“玄明,休得多言。”辨才老僧活了四、五十年,看着来人的架式便知不是善茬,将徒弟喝止住,转对来人说道:“女施主,所以谓出家人不打妄语,那《兰亭集序》的确于前日夜间被人抢走,而且来人还将贫僧打伤。”

“被人抢走了?”来人惊愕的抬起头,露出一张清透的面庞,不是白月宁又是何人。只是其声音如黄莺出谷,清丽动人,让几个拿着棍子随时准备拼命的年轻和尚瞬间就是一呆。

“阿弥陀佛。”辨才和尚一声佛号,将几个青年和尚的魂儿叫回来,然后才说道:“事实的确如此,如果女施主不信,大可搜上一搜。”

“师父!”老和尚话音刚落,扶着他的年青和尚顿时有些急了。

“小女子正有此意,失礼之处,还望大师不要见怪。”露了本相的白月宁也不客气,厌恶的瞥了刚刚几个被她说话的声音迷住的和尚一眼,冷哼了一声就大步向寺内走去。

没办法,白月宁生来便是如此,其声音不知为何总有一种惑人心神的功效。所以这也是她平时总也不开口的原因,她并不想让身边的同僚误会自己想要撩拨他们。

“哎……”辨才身边的青年和尚试图阻拦白月宁,结果被老和尚辨才一把拉住,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白月宁杀手出身,人虽然长的清透,声音亦是婉转动人,但那一身冷冽杀气却决对骗不了人。

老和尚此时已经丢了师父智永禅师交给他的《兰亭集序》,如果再惹到这个杀星……。

所以辨才思虑之下,决定让白月宁三分,让她搜上一搜,等她找不到东西,再将她打走也就是了,没必要为了一件已经丢了的东西再赔上数条人命。

果然,一个时辰之后,将整个寺院搜了一圈的白月宁空手而还,立于辨才面前冷冷的说道:“老和尚,是什么人取走了《兰亭集序》?”

辨才老和尚认真打量了白月宁一眼,深深叹了口气:“阿弥陀佛,女施主既然能将屋梁全都搜上一遍,老僧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本以为那《兰亭集序》被自己藏于层顶房梁之内的事情,绝无第二人知晓,可谁知这小丫头竟然搜遍整个寺院的房梁,可见其准备之充分,情报之准确。

甚至那《兰亭集序》就是前日夜间没有被人取起,今天只怕也保不住。

“那就说说看,来人到底作何打扮,长相如何。”白月宁没搜到想找的东西,此时也有些急了,与老和尚说话时声音冷的可怕,一身杀气外溢,让几个修为不够的年轻和尚看的胆颤心惊。

“是一个年轻人,大概二十多岁吧,有些不善言词,一双眼睛冷的可怕,身穿月白色长衫,头稍显凌乱,身后背着一把剑。”东西已经丢了,辨才和尚根本没必要去为一个抢走他东西的人保守秘密。

只是白月宁越听脸色越古怪,听来听去,这老和尚说的人怎么都像程华安那个失踪了的家伙。

(本章完)

第三六八章 程华安再现

程华安,曾经李承乾身边第一高手(老程说的),自从请了十天假之后一去不复返。

目前为止,情报科依旧挂着搜索他的任务,结果这家伙却是杳无音信,仿佛从人间消失了一般。

白月宁详细的询问了一下老和尚《兰亭集序》被抢过的过程,甚至连他们之间的对话的语气都没有放过,最后缓缓说道:“本姑娘就暂时信你们一次,不过若是你们敢骗人,当心下次姑奶奶下次一把火烧了你这破庙。”

“阿弥陀佛,这女施主且稍等片刻,老僧还有话说。”老和尚见白月宁要走,连忙出声阻拦,待她停下之后才缓缓说道:“女施主,若是找到那人,寻得《兰停集序》,无论如何,一年之后还请归还老僧。”

“你还想本姑娘给你还回来?莫非以为我好欺负不成?”白月宁将斗笠戴到头上,回身逼问道。

老和尚不为所动,静静与白月宁对视着,缓缓说道:“非也,那人离开之时,老僧也说过同样的话,是以今日老僧也对姑娘如此说。”

“若是我不还呢?”白月宁嗤声说道。

“老僧会去京城告御状,到时以当今圣上的脾气必须全国缉拿抢宝之人,所以,还望姑娘慎重考虑。”辨才老和尚也真是个好性子,明明是鱼死网破的一件事,在他嘴里说出来,却像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一样。

白月宁没再说什么,再次注视老和尚一眼,转身便走,她不是杀人狂,没办法因为一句话就取人性命,一切待回到长安让李承乾来决定好了。

而且现在《兰亭集序》并没有到手,并来到底会怎么样也不好说,完全没必要大动干戈,惹的一身麻烦。

而与此同时,在距离云门寺四十里之外的一座山上,那位失踪长达一年之久的程华安同志,正在与一位官府捕快对峙着,呼啸的寒风中,颇有一种‘决战紫禁之巅’的感觉。

“舒天,你到底要追某家到什么时候?难道真想追程某一辈子?”良久之后,程华安先开口。

“废话少说,你既然做下马家灭门一案,舒某自当将你缉拿归案。”迎风而立的捕快衣襟被狂风吹的猎猎作响,不过身形却不见一丝摇晃,眯着的眼睛透出一股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坚毅之色。

“某与你说过不下一百次,那日程某只是恰逢其会,那案子根本就不是程某做的。”程华安叹了口气,无力感充斥全身。

这这舒天,本是兖州府的一名捕头,在兖州一户姓马的财主家与程华案相遇,只不过相遇时是马家全家死光光的一副景像。

所以从那之后,舒天便一直追着程华安不放,说什么都要把他抓回兖州府衙认罪伏法。

可程华安也是冤枉,马家的事情的确是他遇然路过,完全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这让他如何肯和舒天回去。

于是乎,程、舒二人便展开了长达一年时间的追逐,一追一逃之下几乎跑遍了整个大唐。

“是不是你跟舒某回兖州府衙再说,如真的和你没有关系,官府自然会还你一个清白。”果然,舒天还是和以前一个调调,死活不信程华所言。

泥人都有三分土性,武人出身的程华安岂会没点脾气,当下抽出背后宝剑,指向舒天有些火大的说道:“你特么是属倔驴的是吧!好,既然你一直想坑老子,就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舒天也不客气,腰间横刀出鞘,斜指地面:“哼,也好,这里荒山野岭,舒某道是看看,一会儿你还往哪里逃。”

接近一年时间,上述对话在两人之间进行了不知多少次,可偏偏两人武功上相差不大,数次交锋谁都耐何不了谁,打到最后总是筋疲力尽,虽着一方体力耗尽,另一方也会累的无力拿刀。

只是,这一次情况和以往稍稍有了些不同,因为就在两人准备动手的一瞬间,同时注意到一个俏丽的身影正立于山下,看样子,似乎对两人颇为关注。

“程华安,你果然还有帮手,难怪这几天你一直盘桓在这里不肯离开。”俏丽的身影一看就知道,必然是个女人,大唐官府又没有女性捕快,是以在舒天看来,此人必定是程华安的帮手无疑。

“舒天,休要血口喷人,程某一生光明磊落,独来独往,决不与人联手。”山下的俏丽人影斗戴斗笠,上以轻纱覆面,程华安远远看着并不认识,不过听舒天话里的意思似乎也不认识此人,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过也正因为那俏丽的人影,程、舒两人也都同时放弃了武力上的拼斗,同时向正在缓步登上山来的人影看去。

“程华安,果然是你!”俏丽人影上到山顶第一句话,就让程华安与舒天两人一愣,不由同时望向对方。

最终还是程华安先开口:“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云门寺的东西还在不在你手里?”俏丽人影稍稍抬头,隔着面纱可以隐隐可以看到下面秀气的面庞。

程华安面色一紧,瞥了一眼正在冷眼旁观的舒天,带着一丝防备说道:“姑娘到底是谁?与那云门寺什么关系?可是那老和尚找你来的?”

“她叫白蝙蝠,也叫月枭,很专业的一个剌客。”不等那俏丽的身影回答,舒天就已经插了进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似乎以笑话程华安见识浅薄,江湖经验太少。

“舒天,你最好少管本姑娘的事情,否则当心本姑娘搅得你兖州府不得安宁。”黄莺出谷般清丽的声音从女子口出,虽然听上去有些冷,也十分不客气,但却并不让人反感。

倔驴一样追了程华安将近一年的舒天似乎很在意女子的威胁,举手作了一个投降的手势:“白姑娘,舒某没有其他意思,你继续,继续!”

眼看着这一切生的程华安心中更加警惕,舒天的身手不在他之下,竟然也对这个白蝙蝠如此忌惮,由此可见这个女人必然有其过人之处,否则,决不可能让舒天有如此表现。

(本章完)

第三六九章 复杂的关系

“想好了没有,东西拿出来,本姑娘不管你们之间的破事儿掉头就走。?八一中文网 ≠≥≥.≥8≠1≠Z=≈.≥C≥O≈M”程华安犹豫的过程中,被舒天识破身份的白月宁再一次将目标对准了他。

“不错,东西的确在我这里,不过,只凭你一句话就给你?真当程某和那舒天一样,怕了你的名头不成?”

《兰亭集序》对程华安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抢来也是觉得在李承乾那里失了信用,打算将来有机会用这个来补偿一下。

但现在被人追上来指着鼻子要,这份字贴的意义就有些不一样了,关系到他在江湖上的面子问题,这是无论如何都要争上一争的。

“也罢,那本姑娘就亲自找你讨要好了。”白月宁不再废话,番手之间,一支三棱军剌,一把虎牙军刀便分别持在手中,整个人如一阵狂风一般,夹着地上的雪花扑向程华安。

看着陡然间出现在白月宁手中的两把武器,程华安瞳孔猛的收缩如针尖,一种大水冲了龙王庙的郁闷自心底升起。

三棱军剌、虎牙军刀,程华安在吴辰身上都见到过,知道除了李承乾的人,基本上没人用拥有这种可怕东西。

不过现在本根容不得他再考虑其它事情,白月宁的动作太快了,整个人就像一团没有重量的影子一样,眨眼之间就扑到了他的身前,闪着乌光的三棱军剌闪电般向着他的胁下剌了过去,同时另一只手上的虎牙军刀也向他的喉咙划了过来。

快,快到程华安根本来不及挥动手中长剑去格挡,电光石火之间,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舒天会如此忌惮这个女人。

但现在的确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眼看两把近战用的索命利器就要近身,程华安无奈之下只好将手中长剑丢下,一个翻身滚了出去,待再次起身,手中出现一把和白月宁一样的虎牙军刀。

不过相比于白月宁,军刀在程华安的手中并没有挥出应有的作用,被顶尖剌客近身,老程的身手再好,也只是屠龙之术罢了。

必竟他擅长的是长剑,与人搏杀靠的是大开大合的招式,类似于剌客的近身搏杀,以命搏命打法并不是他的强项。

如果他在开始的时候能够及时反应过来,将白月宁挡在三尺之外,眼下的情况完全会是另一种景像。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有些晚了,近身战三、五个呼吸之后,程华安手中军刀便已经脱手,再三、五个呼吸,白月宁手中的虎牙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冰冷而诱人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说,东西在哪里?”

“是黑子派你来的?”感受颌下传来的冰冷,程华安的脖子上起一排小疙瘩,不过他并却不怎么担心自己的性命。

虽然这个叫白蝙蝠的女人身上杀机凛冽,但程华安知道,刚刚自己和他的搏杀看似凶险,实际上只是类似于切搓,这个有着诱人声音的女人对他应该是没有杀意。

“少根本姑娘废,说,东西在哪里?”白月宁另一只手上的三棱军剌顶在了程华安的大腿上,她的确不会杀程华安,不过却并不介意给他一点苦头吃。

“你们两个还是不要演了,真当本官是傻子么?”就在程华安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舒天拿着刚刚掉落的虎牙军刀,眼睛却一直盯着白月宁手中那支架在程华安脖子上的虎牙。

“舒天,大家相识一场,本姑娘奉劝你最好把那刀放下,否则不出半年,就是你人头落地的时候。”白月宁并没有否认舒天的话,示威性的瞪了程华安一眼之后,收起两把武器,冷冷的对舒天说道。

“是么?”舒天把玩着手中的军刀,这种剌客专用的近战兵刃同样也不适合他,所以只玩了几下,便向已经拾起长剑的程华安抛了过去,带着一丝讥讽说道:“原来独来独往的白蝙蝠和月剑客竟然属于同一组织,这当真是一个重大现!”

“舒天,你不觉得你的话太多了么?”被白月宁三招两式逼到死角的程华安脸上终是有些挂不住,听到舒天讽刺之言,立时反唇相讥。

“行了,你们两上大老爷们儿在这里吵吵闹闹,不觉得磨叽么?”白月宁扫了两人一眼,最后将目光定格在程华安身上:“东西交给我,然后你们两个在这里是相亲还是相爱,随便你们。”

“我……”程华安被白月宁一句话怼的险些没背过气去,做了两个深呼吸才沉声说道:“白蝙蝠,你认为我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舒天听两人一直在争争一件东西,不由产生了一丝好奇,忍不住出声问道。

“与你无关。”白月宁冷冷的将舒天顶了回去之后,又对程华安说道:“现在就带我去取。”

她是剌客,讲的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要是能取到《兰亭集序》,她才不管舒天和程华安之间有什么过节需要解决。

“不行,他是我的犯人,今天本官务必要将他缉拿归案!”还不等程华安拒绝,舒天已经堵在下山的路上。

苦苦追了程华安将近一年时间的舒天,怎么可能让程华安如此轻易的离开,所以哪怕明知道白月宁和程华安是一个组织中的人,却依然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程某没有杀人!犯人之说从何而来?”程华安依旧还是最开始那句话,只是说完后又看向白月宁:“白姑娘,似乎程某还没有答应把东西给你吧?”

这一下可好,三人之间彻底乱套了。

理论上白月宁和程华安是一伙的,可实际上两人之间为了一份《兰亭集序》已经水火不容。

而舒天的确是自己一个人,但他的目标是带程华安回兖州,所以从某一方面来说,他和白月宁应该是一伙的。

再看白月宁,虽然表面上,她要带走程华安等于是在和舒天对立,而她要找程华安要《兰亭集序》又等于是和老程对立。

但实际上基于上述两点,程、舒二人任何一个想要针对她,另一个都会果断上去帮忙。

所以,单单一个乱字似乎……好像……并不足以形容三人之间的关系。

(本章完)

第三七零章 好尴尬

僵持中的三人在山顶的寒风中足足站了有一个多时辰,最后实在是冻得受不了了,彼此才妥协了一下,决定先下山避避风。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许多,有了第一次的妥协很快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最后三人达成一致,一起回长安。

于是乎,李承乾在除夕夜的见一天,见到了这奇葩的三人组,一个侠客,一个捕快,一个剌客组合,同时也知道了程华安为什么会失踪那么久。

至于说为什么所有人都没有程华安的消息,这一点也很好解释,因为他为了躲开舒天的追踪,走的全是人烟稀少的地方,同时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不过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义,人既然回来了,就比什么都强,至于说兖州府马家的案子,李承乾相信那决对不会是程华安干的。

不过鉴于程华安不信任他,并且放他鸽子的作法,李承乾决定还是给程华安一点教训,省得他一天到晚的总是一副江湖作派

“你便是舒天吧?”心中有了定计的李承乾看着风尘仆仆的捕快舒天,明知故问的说道。

“兖州捕快舒天,见过太子殿下。”从见到李承乾的那一刻起,舒天一直处于懵逼状态,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

同时舒天暗下决定,一定找个机会好好揍那个程华安一顿,这该死的家伙被追了一年,竟然从没说过自己有官家身份。

李承乾不知道舒天心里打什么主意,只是做了一个免礼的手势,然后正色说道:“你很好,很负责任,不过即便如此,本宫还是不认为华安会作出灭人满门的事情。”

“殿下,臣……”舒天一听李承乾话里似乎有给程华安做保的意思,立刻准备辩解就番,必竟官家身份和是否杀人好像没什么必然的联系,谁也不能保证官员就不会杀人。

“听本宫把话说完。”李承乾不动声色的打断舒天,继续自己的话题:“不过本宫这样保证估计你也不会同意,想必会认为本宫袒护于他。所以,本宫命他与你一同回兖州,一年之内配合你查出灭门真凶,如果查不出来,便让你拿他去顶罪,你看如何?”

“臣谨遵太子令谕!”舒天双手抱拳恭声答道。

这的确是一个没办法之下的办法,舒天一年左右的追踪已经明白,凭他的能根想要把程华安带回兖州府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么李承乾的安排无疑对他是有非常有利的,而且这样的安排的确不能算是包庇。

另外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一年的追踪,外加半个月的同行,让舒天对程华安的为人也有了一定的认识,对自己当初的判断也有了一丝怀疑,觉得自己当初的判断似乎过于武断了。

程华安同样也不反对李承乾的作法,被舒天追了一年,他心里同样憋着一股火没地方发泄。

一年前他只是追着一个神秘人影背后到的马家,结果刚刚追到那里就遇到了捕快舒天,如果说这里没有人算计他,真是鬼的不信。

所以李承乾这一安排,正好遂了他的心思,让他能够名声言顺的参与到调查当中。

“小白,这案子你有兴趣没有?如果有,就跟他们走一趟。”李承乾似乎在有意识的将他们三人绑在一起,这让白月宁有些迷惑,不过还是点点头,表示听从安排。

“走,回宫!”待三人离开之后,李承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拿被二十七拿在手中的长匣,嘴角扯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高明少爷慢走!”“少爷慢走!”迎宾楼伙计一连串的恭送声中,李承乾带着大萝莉和二十七缓缓走出迎宾楼正门。

自从上一次装逼,把上任迎宾楼的掌柜弄去管厕所之后,李高明同志在这里的地位空前高涨,达到无人可及的地步。

有专属包厢,就餐免费不说,吃饭的时候还有专门的歌舞表演,奈何现在是冬天,歌妓穿的都比较多,所以李承乾暂时对这一项目没什么感觉。

不过就在刚刚奇葩三人组来之前李承乾已经吩咐过了,包厢里要立上一根一寸粗细的铁柱,至于用处……不足为外人道也。

一路无话,小半个时辰之后,李承乾带着两个跟班回到‘兰若寺’,进了书房之后,迫不急待的就让二十七打开盒子。

名动千古的终于要面世了,自唐代贞观之后,想看看真品的何止数十亿。

今天,他这个‘代表性人物’将代表那数十亿人,鉴赏一下这著名的王右军代表作。

学着李二和长孙的样子,洗手、净面,然后从打开的匣子里拿出卷轴,怀着一颗忐忑的心,缓缓将卷轴推开。

然后,李承乾愕然发现,这上面写的东西,他有一大半都不认识。

这特么好尴尬啊,本以为搞到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可到了最后发现,这到底是真是假自己都搞不清楚。

怎么办?对于鉴定,李承乾很有自知之明,连字都识不全的他,根本就鉴定不了这份无价之宝。

在大唐如果说能鉴定,并且有这个资格的,按李承乾估计,不会超过二十人。

尴尬啊,真的好尴尬啊。李承乾搓着手在屋子里来回的转圈,诸遂良、孔颖达、萧禹、王珪、闫立本、颜师古、于志宁一个个老夫子的名子在他的脑子里转来转去。

可是不行啊,这些人都是老头子的人,让他们来鉴定,一个不好漏了口风,这可就保不住了,非被老头子没收了不可。

“太子殿下,何事发愁啊。”就在李承乾抓耳闹挠腮想办法的时候,一个苍老声音传入耳中,抬头看去,发现竟是老李纲拿着一本他编写的数学教才从外面走了进来。

“承乾见过老师!”李承乾自从第一堂课被李纲一语点醒,就对这哆哆嗦嗦的白胡子老头十分敬重,所以虽然李纲是太子少师,但在礼数上,李承乾基本是以太师之礼相见。

第三七一章 风流公子李承乾(上)

老李纲时下已经七、八十岁,早已经过了‘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年龄,对李承乾以太师之礼待他只是随意的笑笑,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

不过这小老头儿虽然不在乎,但李承乾不能不在乎啊,七、八十岁的人了,一旦在自己这里有个好歹,这事儿说不清楚不是。

所以施礼之后连忙上前扶住这小老头,来到桌案后面,扶着老头子坐好,然后才恭声问道:“老师日幕至此,可是有什么事情?”

“唔,没什么大事,就是看你这书觉得有些疑问,实在耐不住性子等明天,所以……”李纲将手中手册对李承乾比了比,就说此行的目的,结果说到一边,目光就被桌案上的所吸引,不由自由的收住了声音,人也缓缓站了起来。

“这……这是……,兰……兰兰兰……”老李纲起身之后,只是看了一眼,立刻整个人就僵在那里,结巴着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老师!老师!”李承乾被李纲的状态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又是顺气又是搓背好一通忙活,才算让老头子缓过一口气来。

“,真的是。”李纲虽然气缓过来了,不过整个人依然处在一种癫狂的状态,身体颤抖,双手弯如鸡爪伸在半空,想摸又不敢摸,似乎很怕自己是在幻觉之中。

李承乾站在老头子一边,看老李纲似乎不会突然挂掉,这才试探着问道:“老师,这是真品?”

“废话,除了王右军,还有谁能写出如此千古佳作!”激动的老李纲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像是生怕它从眼前飞走了一般。

李承乾被喝斥了,不过从李纲处得知确为真品之后,他也不在太乎这种喝斥,没文化又喜欢附庸风雅,受点委屈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忍忍就好了。

“老师,水已经打来了,请您净手。”从李二那里知道看古卷要净手的习惯之后,李承乾很理解为什么李纲不去碰那幅字的原因,所以命侍女打来清水,给李纲预备着。

不料,李纲作为一个正统文人,其行为远比李二要讲究许多。

触碰字画之前不单单要洗手,而且还要焚香,并且平心静气的跪坐到一炷香燃尽之后,这才缓缓起身,认真的欣赏起来。

尔后一连三天,老李纲留宿东宫没有离开,吃住都在崇文馆中,就连除夕夜也只是往家里送了个口信,说是在人在皇宫,让家人无须担心。

而这三日时间,一幅被老头子不知临摹了多少遍,最后看的李承乾都快要吐了方才罢手,长叹一声说道:“太子殿下,这幅字,好好珍藏吧,今后怕是再也不会出现与之比肩的了。”

“老师既然喜欢,何不将它带回家中好好欣赏……”李承乾有些纠结的问道。

李纲的状态让人很不放心,七、八十岁的老家伙,每天只睡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临摹,李承乾很担心老头子就此累死了。

所以除夕那天的时候曾经试图让老李纲带着回家去看,只要一个月之内拿回来便好。

可是这李纲却死活不答应,不知是怕弄坏了还是怕弄丢了,总之这白胡子小老头很执着的留在崇文院里,一直都没有离开。

“罢了,我老头子一个快入土的人,能见此贴已经足慰平生!”李纲惋惜的看了一眼,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良久之后再次长叹一声:“好了,老夫已经在此停留日久,今日便要回去了。”

李纲脸上的失落李承乾看的很清楚,不过他又能说什么呢,总不能把送给老头子。

如果送了,那也只是在坑这个小老头,这样的一幅字留在家里,弄不好就是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所以在大唐这个侠以武犯禁的时代,只有放在皇宫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当然,如果放在李二那里更安全,因为他会把这东西一起带走。

接下来的日子再次恢复了平静,除夕到上元之间这十来天,让人闲的骨头发酥。

将军们依旧在北面没有回来,李靖、李绩、李道宗、柴绍、薛万彻还有卫甑生六路大军已经将颉利的活动空间压缩到了极至。

而且就在除夕夜的时候,李承乾听说颉利那家伙好像打算求饶,派出的使者执失思力已经过了灵州,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抵达长安。

熟悉这段历史的李承乾知道,颉利那家伙怕是快要完犊子了,李靖那条老狐狸决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

“哥,你又走神啦。”正在考虑北边战事的李承乾被突然出现的一张小脸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长乐那个小丫头。

“怎么了长乐?”扫了一眼车厢里的几个小丫头,李承乾迷惑的说道。

“哥,明天你的马车借给我们好不好?”李承乾的豪华四轮两驱大马车中,长乐、小武等几个小丫头坐在一起,可怜兮兮的盯着他。

马车现在经过李承乾不断的改进,已经和这前有了很大的改变,各种齿轮和铁制车轴的应用让车辆有了类似于差速器的装置,转弯的时候再也不会出现打滑的现像。

而且四个车轮的外面都用熬制好的耗牛筋包裹,除了不能充气之外,基本上和后世的橡胶轮胎没有什么区别。

有一这样的改造,再配合车架下面的钢板减震弹簧,使得马车在路上行驶的时候,车里基本上感觉不到什么震动。

所以李承乾这辆马车一直就是李泰、李恪还有李丽质这些个弟弟、妹妹们惦记的对像,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想办法从他手中把车借出来使使。

“可以,但是不要跑的太远。”李承乾点点头,对这几个妹妹,他是没什么抵抗力的,基本上有求必应。

反正这帮小丫头们将来都要嫁人,到时候可就没有现在这样舒服了,所以能宠着她们就宠着她们吧。

“谢谢哥哥!”李丽质甜甜一笑,缩回了一群小丫头中间,几个人凑到一起嘀嘀咕咕的商量起来,看上去似乎真的有什么机密的事情一般。

第三七二章 风流公子李承乾(中)

李承乾并不关妹妹们到底要作什么,有老头子和老妈在,这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事情,所以没必要有去听她们之间的对话,反正有老头子安排的护卫在,想必她们出去了也不至于吃亏。

而且小丫头们年龄大了,开始有自己的密秘,很多时候并不喜欢李承乾过多的插手她们之间的事情。

移动中马车很快在一阵喧嚣声中停了下来,二十七特有的中性声音传进车厢:“几位殿下,路堵死了。”

“好啦,小丫头们,有什么事情回头再研究吧,现在我们要去逛灯市了。”李承乾对二十七点了下头,拍拍手,朝车里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几个萝莉说道。

“这么快就到了啊?”小丫头们先是发出一声惊讶,然后就是一阵欢呼:“快走吧,今年的灯市听说很热闹,我们下去看。”

然后还不等李承乾反应过来,一群小丫头就叽里咕噜的打开车厢的车门,在一阵突然剧烈起来的嘈杂声中窜了出去,哪一还有一点点皇家贵女的样子。

“哥,快点下来啊!”车外的喧嚣声中,李恪的声音也同时传了进来。

因为李承乾的马车没有太多的位置,所以他和李泰两个是各自坐着自己的马车来的,此时马车停下,自然下来的比较快些。

“看好妹妹,别让她们乱跑。”李承乾先是嘱咐了一声,然后打才打开另一面的车门,从里面跳下来。

人都说正月十五闹花灯,李承乾虽然在大唐生活了将近四年,却一直无缘得见长安的灯市,概因每一次的上元节,他不是在关在宗正寺里,就是在外面放风。所以这一次,相比于几位弟、妹,他才是真正的‘新手’。

“哥,我们先去哪里啊?”下了马车的李承乾还没来得及打量周围的环境,心急的李恪和李泰就急急的转过车马赶了过来。

“别急,先等等护卫们!”李承乾四下扫了一眼之后,发现老头子派来的十余护卫少了一半,猜测可能是人多给挤散了,当下便也不着急离开,出言安抚一下两个心急的弟弟之后,便重新抬头四下打量。

却见他们大街两侧火树银花,灯明如昼,一棵棵高大的灯树立在道边围墙之下,将周围照的纤毫毕现。原本宽敞的街道已经被如织的人流和马车填满,乍一看去几乎让人以为全长安的人都集中到了这里。

而在两侧的人流中,则时不时可以看到一些挑着各式花灯的商贩,这些商贩混在人群之中,向一些没有自己准备花灯的人们推销自己的商品。

大唐一年之中唯有三天不宵禁、不闭门、不禁灯,而这三天便是上元节的三天,是以每年的这个时候,长安城的百姓、官员都会与家人或朋友结伴上街,赏灯、放灯、吟诗作赋不一而足。

同时,上元在唐代也是情人节的像征,常年幽闭家中的年轻女性都会在这几天的晚上走上街头,一是赏灯,二是看看是否能遇到自己的意中人。

虽然就算遇到也不一定有情人终成眷属,但至少会让自己的生活丰富多彩一些。当然,碰巧遇到门当户对,男女之间又彼此郎情妾意,最终共结连理、鸾凤和鸣的也有不少。

是以李承乾此时眼中所见,文人士子很多,但仕女佳人同样数不胜数,一时间看的他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此时新年已过,李承乾已经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并且十二岁的身体里面装的是一个接近三十岁的灵魂。

所以李承乾和李恪、李泰不同,十来岁的小丫头已经不能满足他心中的渴望,那些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才是他的主要目标,只可惜,现在还是冬天,如果是夏天……。

李承乾带着无限的遐想,一双贼眼在周围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死死的盯着那走来走去的‘小兔子’们。

是不是应该考虑弄个罩罩啥的呢?要不然满大街‘小兔子’乱跳显的很过份啊。

李承乾擦了一把快要流出来的口水,心中暗自琢磨着,却没想过,他一个大唐太子如果搞一个胸罩出来,会不会被老妈长孙皇后打死在‘兰若寺’中。

不过就在李承乾扫视无数兔子的同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孔雯?!

看着大萝莉带着一个丫鬟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李承乾嘴角扯出一丝坏笑,给二十七打了一个眼之后,三两下推开李恪、李泰两人,向着孔家小丫头迎了上去。

“这位小娘,小生有礼了。”一把折扇横在孔雯主仆二人身前,将两个女孩子吓了一跳,待定了定神之后才发现,竟然是熟人。

纯白公子服,身披白色大氅配毛色发亮的狐裘围领,垂在胸口处的狐头让来人显得有些妖异,再配以一张俊秀的面庞,又在妖异中显出几分出尘。

“太……,原来是李公子,小女子有礼了。”孔雯的脸上泛起一抹羞红,微窘着对李承乾还了一礼,看样子应该是又想起当初在青州府的一系列事情。

“孔小姐在赏灯?”李承乾嘴角噙着一丝笑容问道。

“正是,李公子是一个人来的?”孔雯经过开始的慌乱,此时已经定下心礼,不过如花娇颜依旧带着一丝红润。

“没有,李某是陪弟、妹一起过来的。”李承乾用手中折扇向李恪等人的方向指了指,随后邀请道:“孔小姐如果不介意,不如一同赏灯如何?”

“这……,不知李公子是否方便。”孔雯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这有什么方不方便的,人多也热闹些,况且,李某实在是被那几个小丫头折腾的够呛,还望孔小姐施以援手。”李承乾洒然一笑,怕孔雯不好意思,特地给她找了一个台阶下。

“如此,多谢李公子关照!”孔雯能时常冒充她大哥跑出去招摇撞骗,自然不是寻常的大家闺秀,见李承乾说的诚恳,也知晓他是好意。而且她们主仆二人两个女孩子在这么拥挤的人群中挤来挤去,也确实不大方便,是以便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

第三七三章 风流公子李承乾(下)

“孔雯姐姐!”相比于李承乾,时常在弘文馆读书的几个小丫头和孔雯要更熟识一些,所以见到孔雯过来十分热情的就把她拉到了女孩子的圈子里,丢下李承乾一个人摸着鼻子苦笑摇头。

李恪却是带着一脸坏笑,捅了捅李泰,对李承乾挤眉弄眼的说道:“哥,原来你喜欢这个调调!”

“什么?”李承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凑在一起坏笑的兄弟俩。

“原来大哥喜欢比你年龄大的姑娘,难怪你看对程小四不感兴趣!”李泰到底和李承乾是一母同胞,说话要比李恪少很多顾及,直言不讳的点明主题。

“放屁,滚一边去,你们两个小屁孩懂个屁的喜不喜欢。”李泰刚刚说话的声音有些大,李承乾有些担心孔雯听到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顺势扭头向小丫头她们那个圈子看了过去。

结果正好与雯孔瞟过来的目光对上,慌的小丫头连忙转回头去。

得,这下算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李承乾心底发出一声哀嚎,狠狠瞪了李泰一眼,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二十七扭着一个大概三十来岁的瘦小汉子走回来。

“看来这小子身手不错,你亲自出马都用了这么长时间。”看着二十七微有些冒汗的额头,李承乾晃着手中折扇说道。

“人多,这家伙又贼的很,专往人堆里钻,颇费了些手脚。”那瘦小汉子看来是没少被二十七收拾,所以尽管只是被提着衣领,却也没有什么反抗的动作。

“走吧,我们过去。”一个贼偷而以,李承乾并不太关心,指指小丫头们那个方向,带头走了过去。

“孔小姐,”人未到声先至,远远的李承乾打了一个招呼,随后在孔雯羞涩与不解的目光中问道:“麻烦孔小姐与贵属下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丢东西?”孔雯愣了一下。

刚刚李泰的调侃之言她听得清清楚楚,甚至身边的几个小丫头还以此来打趣她几句。

所以李承乾叫她的时候,让她很是紧张,生怕李承乾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弄得场面尴尬。

结果没想到李承乾竟然是问她有没有丢东西,这样小姑娘产生一种自作多情的尴尬情绪,害羞的同时不由得恨恨瞪了李承乾一眼,刚想说‘没丢什么’,身边的翠儿就是一声惊呼:“诶呀,钱袋!”

听说丢了钱,几个小姑娘不由都紧张起来,带着钱的侍女们也都不由自主摸向自己的钱袋,同时张大眼睛四下里望着,觉得看谁都像是贼,又看谁都不像。

“你们不用怕,贼人已经抓到了。”小姑娘们紧张的样子让李承乾觉得有些好笑,走到她们跟前,指指二十七手中提着的那个瘦小汉子:“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就是他了。”

“他?”没看到贼的时候,孔雯和长乐她们几个小姑娘觉得义愤填膺,可真把贼带到她们面前的时候,小姑娘们却挤到了一起,显的有些害怕。

这样的情况,有些出乎李承乾的预料,看着妹妹们微显害怕的表情,便转头对二十七做了几个小姑娘看不懂的手势,示意不用带人过来,把他偷的东西搜出来便好。

“小姐,小姐,那个是我们的,我们的。”七、八个钱袋被二十七从瘦小的汉子身上搜出来,交给李承乾,翠儿眼尖指着其中一个翠绿色的钱袋小声的对孔雯说道。

孔雯此时也不好在躲在一群小姑娘中间,轻轻捅了一下翠儿,让她不要大惊小怪,随后来到李承乾跟前,轻轻一礼:“孔雯谢过李公子仗义援手之恩!”

灯火的照射下,小姑娘精致的面庞带着抹羞红,应该是还没有从刚刚的调侃和一连串变故中恢复过来,看的李承乾竟然有些心动的感觉。

不过李承乾终归是有成年人的灵魂,心动的感觉只是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很快就反应过来,在心里鄙视自己一番之后,随手将手里翠绿色的钱袋递给孔雯,但是却不着痕迹的变了称呼:“小雯不用如此客气,都是举手之劳罢了。”

果然,表面强自镇定的孔雯没有发现称乎上的变化,接过钱袋递给身后的翠儿,有些犹豫的问道:“李公子,那,那贼人要怎么办?还有,这里这么多钱袋,想必不少人都丢了钱,这可怎么办。”

“贼人一会儿放了,我让人跟着,回头找到他的老巢,看看还有没有同伙什么的。至于这些钱,让人交给县衙吧,到时候让县衙出张布告,失主自然会去认领。”

依着李承乾的本心,这些钱扔给手下护卫们分了最好,完全没必要去找失主,一个个都特么挺精致的,分明都是不差钱的主儿,回头找不找还不一定呢。

不过人家姑娘既然问了,这样的想法自然就不能说,否则形象大损是一回事,传到孔老头耳朵里,那老货又要来找自己磨叽,说不定告到李二那里,又要费一番力气去解释,完全得不偿失。

“对了,李公子,为何不见当初那个……那个护卫?”鬼气森森的二十七让孔雯有些不适应,不自觉得就想起当初在青州装乞丐的黑子,虽然黑子也是剌客出身,但至少并不会显的鬼气森森的让人害怕。

至于钱财的问题,孔雯也不过就是随口问问,李承乾的处理方式在她所受的教育看来,很完美,自然也就不会继续放在心上。

“护卫到齐了,我们边走边说如何?”李承乾先是看了一眼早就急不可耐的李恪、长乐等人,对孔雯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说到底李承乾一行是来观灯的,总不能光顾着和泡妹子,忘了正事。

“嗯,便依李公子。”孔雯点点头。

她这次只带翠儿一个人出来,刚刚丢了东西,遇到贼人,一时间也没了主见,有李承乾这个‘结拜’兄弟在,多多少少有些找到主心骨的感觉。

第三七四章 一夜鱼龙舞(上)

离开原来的位置一路前行,各式灯火的照射下,长安城显出与以往截然不同的风貌,莲花灯、鲤鱼灯,还有一些让众人叫不出名字的灯式穿插其中,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李承乾一行人因为带着二十余个护卫,虽然往前行走的慢一些,但是胜在清静,一般的闲杂人等绝不会有机会靠近他们,也使得他们能够平心静气的好好欣赏。

“太子殿下,那个叫什么灯啊?样子好奇怪。”孔雯指着不远处的几个正在跑旱船的人好奇的问道。

和李承乾一样,她今年也是第一次出来,第一次见识长安的上元景致,是以看到什么都十分好奇,然而她不知道,跟在她身边的这个家伙比他还要新手,莫说是长安灯会,其他地方的灯会也是见也未见过。

不过好在旱船这东西李承乾在后世的电视里面见过,道也能答的上来,回忆着一些电视中主持人的介绍,也把旱船的事情说了个七八分准确。

“小雯,为什么不见你哥哥陪你出来?”相比于灯市,李承乾对夜色下显得份外可人的孔雯更感兴趣一些,必竟大唐的灯再漂亮,与后世相比还是差了些。

更何况,不知什么时候,李恪、李泰还有长乐等几个小丫头已经自觉得拖后了一些,看样子是在给他这个当哥哥的制造机会。

所以,李承乾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必竟萝莉养成对一个立志作纨绔的宅男来说,同样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至于说小武和程小四,虽然那两个小丫头也很漂亮,但还是太小了些,李承乾虽然想试试萝莉养成,但也不想等上十好几年时间。

“我哥和他的同窗们一起出去了,他才不会带着我呢。”孔雯想到哥哥和同窗走时的兴高采烈,自己怎么叫他都不理的样子,有些委曲的撇撇嘴。

“那这可是明理兄的不是了,如果我有你这样一个娇俏可人又乖巧的妹妹,说什么也要带去和同窗炫耀一下。”言罢,李承乾回头看看,估计了一下和长乐等人的距离,估计她们应该听不到自己的话,稍稍放下心来。

孔雯被李承乾的样子逗的掩嘴轻笑,出言调侃他说道:“太子殿下,这话如果被长乐她们听到,怕是会不依呢!”

如花娇颜伴随着一声轻笑,在李承乾眼中宛如百花绽放,不自觉就是一呆,半晌之后,在孔雯微嗔的目光下才有所醒悟,摇头苦笑说道:“小雯,以往孔师与我言语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我只是不信,今日方知此言不虚也!”

一路同行许久,孔雯渐渐有一种在青州府同吃同行游山逛水的感觉,李承乾的话在她听来也不觉得如何唐突,只是轻哼一声:“高明现在可是越来越会逗女孩子开心了呢!”

李承乾摸摸鼻子,有些无语,话说到这个份上基本上是接不下去了,说的深了怕孔雯脸上挂不住,说的浅了又有些词不达意。

是以无奈之下,李承乾只好岔开话题,指着不远处玄都观露出的一角飞檐说道:“我在玄都玄里布置了一些灯火,小雯若是有暇不如一起去看看如何?”

“高明布置的灯火?那小女子定要见识一番。”孔雯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要知道,李承乾这家伙可是名声在外,只要是经他手的东西,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不管是作诗还是鼓捣一些奇怪的东西,甚至到了现在,孔雯还在好奇李承乾是怎么想到十二个球这么奇怪的问题的。

所以在听李承乾说起他布置的烟火之后,孔雯不觉也生出了一丝好奇,打算看看他的灯火到底会多么与众不同。

时间缓缓流逝,终于在午夜子时左右,李承乾等人随着人流挤进了玄都观,看到了早就等在门口的秦英老道士。

“李公子,贫道有礼了。”等李承乾几人到了近前,老道士起手为礼,打了一个问讯。

“秦道长不用多礼,小生需要的东西和场地准备好了吧?”李承乾回礼的同时,直接问道。

他和秦英老道士接触时间甚久,彼此之间的确不需要太多的礼节与客套,而且他这一次也是便服出行,礼数太多也怕引起别人注意。

“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只是那里一些士子正在吟诗作赋,怕会扰了您的清静。”老道士犹豫了一下,大概的说了一下玄都观里的情况。

“你是说武勋子弟正在里面与那些世家子弟吟诗作赋?”李承乾脸上闪过一丝愕然,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正是。因为您提前打过招乎,所以观里没有准备太多的灯火,士子们便觉得这里清静,就把场地选在这里了。”老道士有些尴尬的说道。

他秦英老道士虽然在道家颇有些声望,但是在那些世家和纨绔子弟看来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是以,既便是想阻止那帮子家伙,也没有太强硬的理由。

“罢了,不用去管他们,我这灯与他们不发生太大关系。”李承乾想了想,觉得就算是有些纨绔和世家子弟在也没什么大不了,烟火这东西,放了就是给人看的,没必要搞的神神秘秘。

“如此,公子请随贫道一道过去吧。”李承乾不在乎,老道士当然也不会在乎。

而且开始的时候老道也没觉得李承乾安排这事儿的时候说需要保密,既然没保密的必要,有些人在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所以那些纨绔和家子弟们来观里索要场地的时候,他才没有直接拒绝。

进了道观里面,跟在李承乾身边的孔雯便四下好奇的打量起来,这里对于第一次进来的她来说还十分新奇,直到远处一声破锣一样的声音传了过来:“高明,高明快来,兄弟们可就等你来给我们出气了。”才将她的目光引到了一处不大的小广场上。

与孔雯不同的是,李承乾早早就注意到了小广场上的一群人,一群胯马游街的纨绔子弟,由其是听到那破锣一样的声音之后,再是一巴掌直接呼在脸上,做了个‘了无生趣’的动作。

第三七五章 一夜鱼龙舞(中)

程处默,程处亮几个并没有跟着老程去突厥,整日里闲得无所事事,到处惹是生非。

李承乾原本以为和世家子弟吟诗作赋的是长孙冲等人,此时听到那破锣一样的声音才知道,程处默等人也参与在里面。

“高明,快过来,再不过来咱们山寨的脸面可就保不住了!”尽管李承乾努力想要装成不认识小程,但程处默却不打算放过他,破锣一样的嗓音回荡在整个玄都观上空,毫不考虑他现在的样子还有什么脸可以丢。

被小程吼声吸引了注意力的孔雯目光流转,看着李承乾眼中笑意清晰可见,略带着一丝调皮问道:“太子殿下,什么山寨啊?”

什么山寨?李承乾一脸苦笑的将脸扭向一边,对女孩讨饶似的拱拱手,随后又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他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和孔雯说起当初那些胡闹出来的龌龊事。

像小广场行了不大时间,李承乾已经带着孔雯和李恪、李泰等人到走近了程处默和长孙冲一伙。

结果还没等他开口,就被两人一左一右拖到了一边,程处默用八米远都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道:“怎么样?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好诗搞出来?眼下兄弟们可全指望着你呢。”

“是啊,表弟,是龙是虫就看这一遭了,哥们儿几个已经发誓,如果今晚不能在诗词上盖过他们,今后见面就要绕道走。”长孙冲跟在一边随声附和着,如果李承乾今晚不来,他就是对付那些世家子弟的主力斗士,这让他很是紧张。

斗不过对方自己丢脸是小事,如果让老头子长孙无忌丢了面子,等到平灭突厥,长孙老狐狸回来之后很可能会扒了他的皮,毕竟老狐狸是极端的现实主义者,很反对那些没有自知之明的做法。

不过李承乾这一次却没那么好说话,夹在两人当中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今天的事情我不会管,你们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自己处理。”

长孙冲被李承乾说的脸色发苦,抽着一张脸解释道:“别,别呀!表弟!这次的确是我们不好,提前没通知你,但我们也没想到他们会请帮手,这不是没防备么。”

“是啊高明,帮帮忙,最多下次哥哥多给你和小四创造机会!”程处默十分无耻的说着,毫不顾忌一边气的柳眉倒竖的程小四,言谈中把老程的不要脸发挥的淋漓尽致。

李承乾不为所动,沉着脸说道:“表哥,处默,你们两个不是小孩子,做事就算不知三思而后行,也要明白量力而行的道理,所以这一次我不会帮你们,算是给你们长个教训吧!”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在大唐讲求的就是个等级分明,只要李二一天没有废太子,那么李承乾就是大唐的储君,程处默、长孙冲他们就是臣子。

李承乾作为一个帝国的储君,总不能一直让未来的手下牵着他的鼻子往前走,所以……到了该立威的时候了,应该让这帮家伙们知道谁大谁小,谁才是君谁才是臣。

两次拒绝之后,程处默和长孙冲彻底傻眼了,先算万算什么都算计到了,就是没算到李承乾会不答应。

尴尬间,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自世家子弟圈子里传出来:“长孙兄,程兄,你们商量的如何了?”

商量个屁,长孙冲和程处默心有不甘的对视一眼,最后小程同学狠命的挠了挠脑袋,很光棍的说道:“今夜比试吾等认输!”

“咦?这却是怪了,小生明明看到两位叫来援兵,为何不战而降?莫非是还没有准备好?”那磁性声音的主人似乎并不想就此放过程处默等人,依旧不依不饶,字里行间甚至隐隐将矛头对准了李承乾。

是以一时间几乎所有目光都转向了已经回到孔雯身边的李承乾身上,低低的议论声开始彼此起伏响起,不用听都知道一定没有什么好话。

不过李承乾却好似没有感觉一般,径直来到孔雯身边,俊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不好意思,让小雯久等了!”

“没,没什么!”孔雯姣好的面容闪过一丝紧张,眼睛不断的瞥向世家子弟的那个方向。

“怎么了?有熟人还是感觉不舒服?”来自于后世的李承乾并不觉得关心一下女孩子有什么不对,见孔雯紧张得要命,便不由自主的问道。

“我,我哥在那边!”孔雯借着二十七的身体遮挡,用眼神给李承乾示意了一个方向。

“没事,你就说是大妹邀请你的。”李承乾眼都不眨,谎话张口就来。

说谎这样的事情似乎已经变成了李承乾的一种本能,必要的时候完全可以做到整个聊天过程一句真话没有。

和孔雯的三五句对话,代表着李承乾对那个声音的漠视,这样的做法让对方有些觉得丢了面子。

所以在李承乾打算带着孔雯和弟、妹们离开的时候,声音的主人主动拦在了一行人的前面:“小生郑秋林见过太子殿下。”

“唔,好的,你起来吧。”李承乾看都没看来人一眼,装出和孔雯说话的样子,随意的对一个大概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摆了摆手。

像这样没事找事的家伙,李承乾一贯秉承圣人教诲‘以直报怨’,既然想踩着他上位露脸,那就别怪他下狠手。

果然,姓郑的青年被李承乾漫不经心的态度气的面色通红,梗着脖子问道:“太子殿下可是看不起吾等?”

“是的。”李承乾没有一点犹豫,直接点头承认,随后又说道:“好狗不挡路,麻烦你让让。”

拦路之人一身制式长袍,看上去应该国子监的学生,而学生是最经不起蛊惑的一群人,估计这家伙应该是被那些世家子弟利用了吧,当然,根据其姓氏,也有可能这家伙也是世家子弟。

不过这些和李承乾没什么太大关系,就算是国子监学生,没经过科举考试也依旧是白丁一个,完全没有必要在乎。

另外,一个能被人蛊惑,想要踩着当朝太子上位的人,李承乾认为即便过了科举也是个一无是处的书呆子,同样没有必要去顾及其脸面。

就在郑姓青年有些下不来台的时候,有一个青年从后面转了出来,有些诧异的看着李承乾身边的孔雯:“小妹,你怎么在这里?”

第三七六章 一夜鱼龙舞(下)

人群中转出来的青年同样一身国子监学子服,眉目间与孔雯有着七八分相似,再加上他对小姑娘关心的言词,李承乾猜测此人应该就是孔颖达的孙子孔文。

“大哥,我……”事实证明李承乾的猜测没有错,小姑娘看着那青年隐隐有一丝畏惧,身体向后移了移,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是陪长乐主公、豫章公主一起出来赏灯的。”

这是李承乾教给她的说词,所以小姑娘一开口,小李同志便已经知道,眼前这人便是所谓的‘结拜大哥’孔文无疑。

是以也不等那青年再说什么,便主动跨前一步,挡在青年与孔雯之间,轻轻一抱拳:“这位是明理兄吧,小生李高明有礼了。”

“呃……,小生孔明理见过太子殿下。”李承乾这一阻拦,孔文也是骤然醒悟,想起眼前还有一尊大神没拜,赶紧上前施了一礼。

“明理兄,舍妹丽质与令妹私交甚笃,故而趁着上元灯会前去邀请,失礼之处还望不要见怪。”看在孔雯的面子上,李承乾说的很客气,一时间道是让孔明理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真真是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一个。

“明理,这,这是令妹?”躲在一边尴尬不已的郑秋林此时突然来了精神,推开围在他身边窃窃私语的几人,凑到孔文身边问道。

“正是舍妹孔雯。”书呆子到底和那些同窗相熟一些,自然不会隐瞒,而且这事儿的确也没法瞒。

“明理好不地道,令妹如此天姿国色,却从未与吾等提及,当真瞒的好紧。”郑姓青年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一双贼眼滴流乱转,在李承乾与孔雯身上扫了一圈之后,直接把话题引到了小姑娘身上:“只是不知孔小妹可曾婚配?”

“呃,道是未曾婚配。”孔明理不知道姓郑的家伙什么意思,但多多少少猜到这小子怕是不怀好意,不过多年以来所受的教育让他秉承着君子待人以诚的作法,所以连说谎都不会。

果然,孔明理刚刚说完,郑姓青年就眼前一亮,轻轻在孔明理的肩上一拍,就向着李承乾等人走过来,看样子是打算上演一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戏码。

只可惜,李承乾并不是像孔明理一样的老实孩子,郑姓青年刚刚走过来,还没等到开口,就看到某无良太子像他一指,大喝一声:“有剌客!”

剌客?什么剌客?郑秋林眼中闪过一阵迷惑,紧接着一道黑影冲了过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就撞到他胸口上面,然后他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便飞了起来。

一阵的鸡飞狗跳之后,所有的士子都被隔离开,二十余个皇家顶级护卫将一群皇子、皇女紧紧围在中间,戒备的四下打量着。

好半晌之后,被二十七一脚踹飞的郑秋林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李承乾,气咻咻的说道:“无,无耻!”

“再敢靠近一步,杀无赦!”李承乾懒得与这种读书读傻了,自以为文采斐然,脑袋一热就粪土当年万户候的家伙废话,言语上威胁一番之后,淡然说道:“希望你没有忘记王文昭是怎么死的。”

好好的诗会转眼前就变的刀剑相向,让所有人都有些愕然,就连身后李恪、李泰脸上都带着一丝惊讶。

这些人可都是国子监的学子,天子门生,李二都会时常去给他们讲学,如果闹腾起来,完全可以把事情闹到皇宫大内李二的面前,到时候后果难料。

孔雯见场面有些不可收拾,不由有些担心起来,扯了一下李承乾的衣袖,轻声说道:“太子殿下,还是算了,我们先走吧。”

“没事儿,一些宵小之徒罢了。”李承乾回头安慰了孔雯一声,转头对二十七说道:“安排人把烟火放了吧,我们就不过去了。”

“喏!”二十七微一躬身,狭长的双眸扫了一眼聚在一起的世家子弟还有国子监学子,转身向一旁离开。

“哥,要不咱们还是走吧,真要闹起来还是咱们吃亏。”李泰从后面凑到李承乾跟前,看了眼有些群情激愤的国子监学子,低声劝阻着,生怕李承乾一时收不住性子,来个血溅玄都观。

“一边呆着,看大哥给你来个独占鳌头。”轻轻一拍胖胖的李泰,李承乾嘴角扯出一丝不屑的笑容,随后对孔雯言道:“小雯,帮个忙如何?”

“听凭殿下吩咐。”一场诗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孔雯也是乱了方寸,只能李承乾说什么她就作什么,只希望能把事情压下去便好。

“如此,还请小雯执笔,你我合作赋词一首,好叫此等庸碌之辈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带着孔雯来到一张早已被备好笔墨的桌案旁边,李承乾看也不看将桌上已经写好的诗词团成一团丢到一边,转对身侧的杨雨馨说道:“研磨”。

事过境迁,经过李承乾的一番折腾,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刚刚被人逼着作诗的场面,他现在的作法等于是在给挑衅者一个教训。

同样的作诗,其中的意义已经完全不同。

就像是老师教学生一样,如果学生一起哄,老师就要拿出看家本领来满足学生,虽然显得平易近人,却未免有些失了老师的威严。

而如果反过来,老师将学生的起哄作法强力镇压下去,然后再满足他们的要求,却可以在树立了威严的同时,又赢得尊敬。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分析事情利弊的时候,如果李承乾不能以一首诗冠绝群‘雄’,前面一切分析都只能是一个笑话。

李承乾会怂么?答案当然是不会。

,一首千古留芳的词作,足以在上元夜将他再次推上神坛,至于剽窃的心里负担……这种东西是李承乾的脸皮之下,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

是以,在面色微窘的孔雯示意准备好之后,众人注视下的李承乾缓缓闭上了眼睛,口中轻吟:“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第三七七章 给你十年准备

‘东风夜放花千树’,在没有烟花的大唐,这却是一句让人很难理解的句子,而至于后面的‘更吹落,星如雨’也是完全无从说起,让听的人如坠云雾之中。天籁『

因为这个时代所有的灯都是在地上的,就算有些高一点,也是挂在一些飞檐之上,同时这些灯决不会落下来。

所以李承乾第一句才刚刚出口,小广场上便响起无数嗤笑之声。

词虽大气磅礴,但却明显并不应景,颇有些做作之嫌。

长孙冲、程处默以及一众皇家子弟也在面面相觑,搞不清李承乾到底在弄什么玄虚。

而负责记录的孔雯也有些愣,提着手中毛笔,不明就里的看着李承乾,似乎在确认他是否说错了。

不过很快,就没人有人再管李承乾说的是什么,因为伴随着一连串‘平地惊雷’般的巨响过后,烟花第一在在大唐绽放出璀璨的光华。

天空中一声声雷鸣般的巨响过后,五颜六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又如流星般坠落。

没人再去管李承乾了,所有人都仰头看向天空,小广场上的一群人还好些,多多少少有些文化,没有那么多迷信思想。

而在玄都观外面的朱雀大街上,却彻底闹腾开了。

无数的百姓匍匐于地,向着天空叩拜,在他们心中,那种流光溢彩,漫天繁星坠落简直就和传说中天门大开,神仙下凡无异。

玄都观对面的和尚庙里,人群已经在蜂拥而出,向着玄都观涌来,丝毫不顾老和尚们难看的脸色。

神仙都下凡了,谁还在这里拜佛祖啊。

而此时刚刚从宫里出来,打算夜游长安的李二君臣也是惊愕非常,看着漫天的烟花呐呐不知所言。

最后还是方老太监反应快,绕到李二面前躬身一礼:“陛下洪福齐天,天降祥瑞,万里江山得神仙保佑,臣为大唐贺,为陛下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陪同李二出来的一众臣子也反应过来,一时间,万岁之声如山呼海啸,连绵不绝于耳。

一些文臣或许不清楚烟花中的门门道道,但见识过火药的李二却知道,此事想必和李承乾脱不了关系,思及此处,便轻轻抬手,示意众人平身:“众爱卿,且随朕去那玄都观一观如何?”

玄都观外面乱糟糟的场面并没有影响到小广场上的众人,不断在头顶爆开的绚烂烟花已经让他们忘记了一切,只是口中不断念诵着:星如雨。

天空中闪耀着无比璀璨的光芒,闪烁的烟花与天空中的繁星交相辉映,那不断向下坠落的光华,当真如星星自天空落下。

孔雯同样在仰望天空,眼中闪过一丝迷醉,不经意间,身体已经靠到身边李承乾的身上而不自觉。

美?漂亮?一个个词汇在她脑中闪过,然后被她一一否定,这些词汇并不足以形容此刻的美景,无论怎么形容都像是有着一些缺憾。

思来想去,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刚刚那个俊秀中带着一股妖异的少年好像说过: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不过,现在的景色太美,根本没人有心思去琢磨词句怎么样。

小半个时辰,随着天空中最后一朵烟花落下,小广场中再次陷入一片寂静的昏暗。

只是众人眼中的那层迷醉却久久不曾消散,尽管因为仰头时间过久,脖子已经开始酸痛,但却没有人肯低下头,依旧锲而不舍的向天空中望着,似乎希望刚刚的美景能够重现。

“好了,已经结束了,休息一下吧。”李承乾轻轻扶了一下靠在自己身上的女孩,伸手在她的肩头揉了几下。

“太,太子殿下,刚刚那是什么?好美啊!”孔雯脸上闪过一抹羞涩,不过很快被好奇心所取代。

“小雯姐,那叫烟花,是哥哥特地为今天准备的。”长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挤到李承乾和孔雯的身边,拖过孔雯躲到一边悄悄嘀咕着。

“烟花么?”孔雯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李承乾,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绪,像是在好奇,这个年龄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少年为什么会这么多的东西。

小广场上的众人各有心思,昏暗的灯光下,沉默不语,其中一些甚至已经开始三三两两准备离开。

没必要再留下去了,那一句‘东风夜放花千树’已经足够打脸了,再待下去只怕会更加丢脸。

“你,你耍赖,你是提前准备好的。”郑秋林脸色有些阴郁,由身边的人扶着站在一旁,双眼死死盯着李承乾,语气中满是不甘。

李承乾哼了一声,扭头瞥了他一眼,口中淡淡说道:“是啊,我是提前准备好的,你待如何?”

“我……”自视甚高的郑秋林一时语滞,没想到李承乾竟然如此直言不讳,一些准备好的指责猛的卡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说不出的难受。

“放心,本宫也可以给你准备的机会。”李承乾将手中用来装样子的折扇轻晃了几下,满不在乎的说道:“十年,本宫给你十年时间,如果你能作出与《青玉案·元夕》相媲美的词作,本宫当着国子监全体,向你道歉如何?”

“我……”郑秋林深深的吸了口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一词到底如何,只看第一、二句便基本上能判断个**不离十。

所以郑秋林很清楚,别说十年,就算是一百年,他也作不出同样的词句出来,这东西有时候是天赋,不是靠努力就能成功的。

可是如果就此认输,他又觉得很不甘心,国子监第一才子,竟然比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哪怕这个孩子是太子,那也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自视甚高也好,利欲熏心也罢,总之郑秋林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作了一个让他后悔很久的决定:“太子殿下,方才那词好像殿下没有作完,不知能否将全词告知小生,也好让小生有个努力的目标。”

“也罢,既然你不死心,那本宫就成全了你吧!”莫名的笑意闪过,李承乾手中折扇轻摇,征询了孔雯的意见之后,缓缓将《青玉案·元夕》背了出来。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本章完)

第三七八章 寻访孙思邈

上元节的一场闹剧随着李二的到来很快结束,学子们借着参见伟大的皇帝陛下,纷纷遁走,心中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见这个该死的‘智妖’。

郑姓青年亦混在学子当中溜了出去,他实在没脸再留在小广场上,本以为凭借这国子监第一的名头能和李承乾在诗词方面别别苗头,没成想被人打了一顿不说,还被人严重鄙视了。

孔明理没有走,领回眼神有些迷离的妹妹,老老实实的站在孔颖达身后一言不发,只是看向李承乾满是炙热,典型的书呆子做派。估计如果不是孔颖达和李二在场,这货很可能就要上前找李承乾请教一番。

李二同样没有多说什么,听长孙冲将复述一遍之后,负手长叹一声,便带着一众手下转身离去。继上一次中秋李承乾送给长乐一首之后,这上元诗会终究还是没有逃过他的魔掌。

有了、,今后中秋和上元怕是再也没人会出来比试诗词了,毕竟再怎么比人们首先想到的一定会是上面两首,既然得不到第一,写与不写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熟悉李二的臣子们都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心里指不定怎么高兴呢,毕竟自己儿子力压群雄,独占鳌头,将一众世家子弟和国子监学子统统震的不敢说话,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在大唐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李家皇朝并不被世家放在眼里,几乎所有的世家和士族暗地里都认为他们是一群没有底蕴的土鳖,是一群有着鲜卑血统的化外蛮夷。

所以说李承乾的崛起在对李二来说是一种骄傲,一种对世家的挑战。

现在李承乾已经发出战书,、、、、一首首传世名作成为摆在世家面前不可逾越的山峰,只等着有千年底蕴的世家来挑战。

“哥,我们怎么办?”李恪、李泰看着老头子离开,纠结的问道。

长乐、豫章、襄城几个小丫头已经跟着老头子离开,玄都观小广场上只剩下李承乾兄弟三个还有十来个纨绔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怎么办?该怎么玩怎么玩,父皇又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让我们回宫,你们干嘛要心虚?”李承乾大咧咧的说着,一双眼睛却盯在秦英老道士的身上。

“可是没了烟花,我们玩儿什么?惦记了好多天就为了能自己放几个,没想到被那帮混蛋给搅合了。”李恪眼睛瞟向玄都观的大门,语气中颇有些不甘。

“去找处默和表哥,他们一定会带你们找到好玩的地方。”李承乾对长孙冲和程处默他们一伙努努嘴,示意李恪和李泰去找他们两个拿主意。

“啊?你不和我们一起啊?”李泰圆滚滚的身子扭了扭,诧异的说道。

“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们去玩你们的。”李承乾在李恪和李泰后背推了一把,将两人推向长孙冲,同时对长孙冲和程处默等人说道:“带上他们两个,除了青楼,其他地方随你们去玩。”

除了青楼随便玩?长孙冲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实在想不出除了青楼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玩。

不过这和李承乾没什么关系了,摆脱了李恪和李泰,他就把秦英老道士拖到一边:“怎么样,我让你查的人查到了没有?”

“如果殿下说的人是孙思邈的话,贫道想应该是已经查到了。”秦英老道士似乎很不习惯这样的拉拉扯扯,不过考虑到只听到十绝阵,后面还有很大一部分要依靠李承乾来讲诉,只能皱着一张老脸忍下来,并且还要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李承乾一听人找到了,立刻来了精神,两眼放光紧张的问道:“人在那里?”

现在已经是贞观四年,很快大唐的一批老臣子就要大批的凋零,这是李承乾不希望看到的,大唐还没有做好新旧交替的准备,这帮老货们还是多活几年的好。

所以李承乾不惜一后续部分为要挟,逼着秦英老道士去找孙思邈那个老头子。毕竟老孙信奉道教,而且还出了家,让道门弟子去找远比让‘第七小组’去找要好得多。

秦英见李承乾问的急迫,当下也没有隐瞒,十分肯定的说道:“此人现在终南山中隐居,似乎正在钻研整理一部医术。”

对于秦英的坦白,李承乾毫不领情,翻了翻眼睛反问道:“终南山地方大了,你这么说让我去哪里找?”

“那依殿下的意思……贫道让人把他找到长安来?”秦英老道士现在有求于李承乾,心中纵然不满,也不得不强自忍着。

“对,找到长安来,而且要快。”李承乾点点头,不过他也能感觉到秦英老道士心中的不快,手中象牙为骨的折扇轻轻在老道士的手臂上拍了拍,挑着眉毛说道:“只要见到此人,我立刻给你九曲黄河阵、诛仙阵的那一部分。”

“别,还是先把十绝阵搞明白再说。”秦老道士连忙摆手,他可不想故事听一半。

而且最关键的是老头士听故事的同时,还要记录里面各路神仙妖鬼的关系,而且神仙之间的关系才是重点,至于事故本身,老道士的兴趣并不大。

“行,一切都听道长你的,只要把人找来,咱立刻就往下说,绝不反悔。”李承乾拿着折扇向天一指,多多少少有些指天发誓的意思。

不过老道士却对其报以意味难明的眼神,分明就是不再想信他这个拿发誓当水喝的‘无良太子’,弄的李承乾同学尴尬不已,无奈只得拱拱手对老道士说道:“如此,承乾先告辞了,道长留步。”

“殿下慢走,贫道不远送了。”玄都观外面人山人海,已经快要翻天了,很多信徒等着进来进香、看神仙显灵。

是以老道士根本就没有没有心情继续陪李承乾磨牙,只盼着他快点离开才好。

第三七九章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后续

“对了,‘洛神赋图’其他四卷在哪里?道长可否借来一观?”眼看李承乾就要离开,结果又掉回头突然问道。天籁『

秦英老道深深吸了口气,想起那一幅被李承乾连蒙带骗弄走的‘洛神赋图’,一脸肉疼,心有不甘的说道:“没有,贫道只有那一幅,已经被殿下拿去。”

“那道长帮忙寻找一下如何?某可以用另外的一份东西来换。”李承乾贼心不死的问着,试图用其他方式打动老道士。

‘洛神赋图’即便是李承乾见识浅薄,也知道那是后世十大传世古画之,作为一个收集狂人,如果不能收集全套五卷,只怕这辈子他都不会舒心。

“殿下言过了,贫道的确不知其他四卷现在何方。”秦英老道坚定的摇摇头,像是一只吃了秤砣的王八,不留一点商量的余地。

“既然如此,某家告辞。”李承乾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带着二十七和杨雨馨离开了玄都观。

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想要巧取豪夺也不急在一时半刻,毕竟上元夜人多眼杂,弄不好只怕会出大乱子。

夜总会过去,当天边泛起鱼肚白,喧嚣了一夜的长安终于恢复了平静。

不过很多人的心却并不平静,比如:孔雯!

十四岁的小姑娘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一晚的经历让她至今还犹如身在梦中,绚烂的烟花,绝美的诗词,让小姑娘忘记的一切。

蓦然回,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是在说自己么?

孔雯犹豫着,俊秀中带着一丝妖异的少年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呢?是对自己有意?还是他平时一直如此?若是无意,为何要邀请自己去看那绚烂的烟花?还写下那样动人的词作。

尤其最后一句,那少年的眼神分明是看向自己的,难道他是在寻找自己?

可是自己比他大啊,足足大了两岁,就算自己愿意,皇宫中那个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会同意么?

而且他是太子,今后注定要有很多的女人,自己是他最喜欢的么?难道将来自己要和其他女人一起去争宠么?

回到秀楼的小姑娘已经呆呆的坐了两个时辰,一条丝帕被揉的没了样子,脑子里转着乱七八糟的疑问,却没有人可以回答。

“小姐,在想太子殿下?”翠儿正在一边做绣活儿,实在看不下去孔雯唉声叹气的样子,忍不住出声问道。

“没,没有!”孔雯心中一惊,矢口否认,只是那羞红的姣好面容,完全地暴露出她的心思!

十余年的朝夕相伴,孔雯与翠儿虽然名义上是主仆,实则与姐妹无异。她的一举一动翠儿可以说再了解不过,是以就算她在失口否认,依旧逃不过小丫鬟的眼睛。

果然,小丫鬟狡黠的笑着把话题引到了她与李承乾的身上:“小姐,您知不知道,昨晚您可是充当了太子殿下一晚的女伴呢。”

“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作为一个旁观者的翠儿一言点醒了纠结、犹豫中的孔雯,让小姑娘失声惊呼:“这……,这可怎么办?”

前面说过,上元节在大唐同样也可以看成是情人节,很多未婚的男女会借着这个节日相会、相邀、相伴。

回想昨天晚上的一切,李承乾虽然打着陪弟、妹出来赏灯的旗号,可实际上却上一直陪在孔雯身边的。

这在其他不明就里的人眼中,岂不是等于他们两个就是一对儿?

难怪昨天晚上哥哥看着自己的眼神那么怪异,原来……。

孔雯这下彻底懵了,脑子里乱成一团,再也理不清一点头绪,反反复复只有‘太子妃’三个字在脑子里翻腾。

而此时的皇宫之中,李二陛下正在用一手漂亮的飞白体抄写着《青玉案·元夕》,而他的身侧,则是李承乾的老妈长孙皇后与李恪的老妈杨妃。

“陛下你这词……怕是只有长乐的那《水调歌头》可以一比了呢。”杨妃立于李二右侧,反复轻吟两遍之后,轻轻叹了口气感慨着说道。

“是啊,陛下昨日夜间怕是收获不小。”长孙皇后在李二的左侧附和着说道。

只是言词比杨妃犀利了许多,‘收获’二字分明是针对着最后那一句‘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而。

李二将笔放下,又盯着刚刚写过的字看了半晌,才摇头叹道:“你们两个都高看朕啦,以朕的能力还写不出这样出尘的词牌。”

“不是陛下写的?”长孙与杨妃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迷惑,试探着问道:“难道又是……”。

“对,这是那混球,上次他毁了中秋,这一次他又把上元的也给毁了。有他这两词放在这里,今后我大唐还有何人敢言中秋与上元的诗词!”李二恨恨的说着,只是这话听在房间众人的耳中,怎么听都有一种炫耀的意思在里面。

“陛下,世家、士族能人异士辈出,怎么知今后不会有人会越乾儿。”长孙皇后与李二自小一起长大,杨妃也是自小在皇宫长大,两女自然知道怎么配合伟大的皇帝陛下把牛逼吹的尽兴一些。

果然,李二面带傲然之色嘿了一声说道:“非是朕瞧不起他们,那些知道啃祖宗老本,不思进取,只知嫉妒的虫豸之辈,即便再给他们百年时间亦是无用。”

这牛逼吹的似乎有些大,不过却并不是没有道理,至少长孙皇后听在耳中,觉得很合自己胃口,必竟被夸的对像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不过李二牛逼吹过之后,很快就换了话题,转对长孙皇后问道:“对了,观音婢,关于孔颖达的孙女你了解多少?”

“嗯?”长孙皇后愣了一下,努力回想了一下,试探着问道:“陛下说的可是前两年进京的那个孔家小丫头?叫孔雯的那个?”

“名字朕也不甚清楚,不过应该是那个小女娃吧。”李二一个大老爷们,必竟不好去问下属的孙女叫啥名字,这事儿放在现代可能没啥,但是在古代还是比较忌讳的。

“陛下何故有此一问?莫不是其中有什么问题不成?”长孙皇后十分好奇自家老头子的想法,开始琢磨这位皇帝陛下,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本章完)

第三八零章 忽悠孙思邈

李二觉得自己很冤枉,看着大小两个老婆那诡异的眼神,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想什么呢你们俩?我说的是承乾,昨晚那小姑娘陪着承乾逛了一个晚上,朕说的明不明白?”

“乾儿?不能吧?他才十二呢。”长孙皇后有些迟疑,在她眼里儿子总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找女人了?

“姐姐,十二已经不小啦,放在寻常百姓家里,怕是已经订亲结婚了呢。”杨妃听清楚怎么回事之后稍稍松了口气,转头对长孙皇后打趣着说道。

现在这个时间,后宫的妃子们基本上都到了二十七、八岁的年龄,已经是年老色衰之时,除了和李二一起长大,最受宠的长孙皇后,其他妃子哪个不担心自己在后宫中的地位,杨妃心中有所顾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长孙皇后皱起眉头,想了想说道:“孔家那丫头现在应该已经十四了吧?这年龄好像是大了些。”

“正妃的位置空出来好了,反正先纳妾后娶妻也是常有之事。”与孔家联姻并不是什么坏事,杨妃也没什么顾及,只是一个劲的凑趣。

“还是再等等吧,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长孙皇后摇摇头,还是觉得儿子太小了。

上一次林晓晓的事情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李承乾提前把人家姑娘给睡了。

这一回眼瞅事情还早着,而且孔家那小丫头的品性如何又没有了解过,一旦现在乱点鸳鸯谱,将来把儿子后宫搞的乱七八糟,那才真叫要命。

李二的一句话,引的大小老婆凑到一堆嘀咕去了,丢下他一个人,牛逼也吹不成,只能默默无语的一个人跑去喝茶,顺便让人把‘洛神赋图’拿出来,好好的再欣赏一次。

只是,如果老李知道此时的李承乾正在欣赏的话,会不会抓狂呢?

时光流转,上元节过后,日子又恢复了平淡,该上朝的上朝,该上学的上学,像李承乾这种无所事事的家伙就是东游西逛,只要躲开老头子,就能平安喜乐的度过每一天。

终于,在正月二十一的这一天,李承乾等到了他想要等的人——孙思邈。

“孙道长,久仰大名,今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玄都观中,李承乾对站在秦英身边,一位精神矍铄的老道士施了一礼。

老道士名声虽大,但基本上是在民间,若说帝国储君能久仰大名,孙思邈根本不信,所以李承乾的一番作为,着实把孙思邈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连忙还礼:“太子殿下,贫道不敢当,不敢当!”

“道长心系天下百姓,悬壶济世,为医者楷模,当得起承乾这一拜!”孙思邈可是被李二评价为‘巍巍堂堂,百代之师’的人物,是以对他李承乾没有半点不敬的神色,看的一旁的秦英老道士都有些嫉妒了。

“殿下若是有事只管明言,只要贫道力所能及,定不负殿下所托。”孙思邈已经快要被李承乾整炸毛了,以前最大的官儿也就是见个县令啥的,现在一国储君如此低姿态的与他见礼、说话,这简直就是毁三观的作法。

“承乾的确有事要与孙道长商议,不如我们一起去房坐坐如何?”李承乾伸手向一侧的秦英老道的会客室指了指,反客为主,恍如此间主人一般。

“殿下先请!”孙思邈先是与秦英老道对视一眼,在得到一个不明所以的眼神回复之后,主动点了点头,跟在李承乾身后,向会客室走去。

待进了会客室,双方落坐之后,李承乾也不等两位老道开口询问,主动说道:“道长是世外高人,承乾有些话便直说了,希望道长不要介意!”

“请殿下明示!”从中南山中被找来长安,孙思邈直到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很想知道李承乾到底要作什么。

“本宫想要办一所学校,一所医学院,不知道长是否有兴趣来做这个山长?”李承乾没有和孙思邈兜圈子的意思,毫不隐瞒的把自己的目的直言相告。

没办法,像老孙这样一门心思扑在医学上的老家伙,如果和他绕着圈子说话很可能得不偿失,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理解你的意思,甚至还有可能因此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医学院?学校?”孙思邈蹙眉反问道。

“对,医学院!一个类似书院的机构,只是这里只收对医学感兴趣的学生,在这里有最好的老师,有最好的实验器材,遇到重大的医学难题可以一起研究解决,有了更好的医学方子可以让多的人来学习……”李承乾一点一点把后世医学院‘产学研’相结合的方式详细的介绍了一遍。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嘴巴有些发干,这才闭上了嘴,静静的等待着孙思邈的答复。

“殿下,您的想法不错,可是您不知道这医学也有着门派之别,很多人是不会轻易教授于人的!”孙思邈一直在沉思,秦英老道却捻着胡子插了进来。

“话虽如此,但是本宫认为医学院会更好的把先贤的学问发扬光大,毕竟在医学院会有更多的学生来学习,总好过困守一地,学徒小猫两三只强吧。”李承乾撇撇嘴,满不在乎的说道。

随后顿了顿又说道:“而且医学一道,本为济世救人,如果死守着自己的那一点传承不放,这样的人即便是想来,本宫还不一定要他。”

“不错,殿下之言甚有道理,医学一道浩淼无边,谁也不能说自己已经全部研究透了,如果能成立一间医学院,到时候大家取长补短,未必不能将祖先流传下来的医术发扬光大!”孙思邈的想法与秦英截然不同。

秦英想的是保留独门秘术,而孙思邈想却是互相交流、发扬光大,两人之间境界高低不问可知。

不过李承乾却并不在乎秦英那老道士境界如何,反正和他接触只是为了一些骗取一些好处,他的为人如何与未来的发展没有任何关系。

道是孙思邈的话让李承乾听的心中一喜,有些激动的问道:“孙道长是同意进医学院当山长的事情了?”

第三八一章 你吹牛逼呢?

孙思邈是一个很纯粹的人,在他的眼里除了医术就只有病人,所以当李承乾的想法得到了他的认同之后,这位以济世救人为立身之本的老道士便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个计划当中。?八一中文??网? ≤.

只不过当孙思邈问起李承乾医学院进度的时候,却愕然现,原来这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所有的东西都只存在于这位异想天开的太子爷脑海之中。

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就像曾经的包龙图一样,孙思邈也是一个有着远大志向的人,只要能够实现他的梦想,一切从头开始又如何?

有李承乾承诺的物力、人力,孙思邈相信,用不了三年,大唐医学院就会屹立在长安城中。

占地一个坊市,可容纳数千人同时就学的大唐医学院;有世界上最先进的试验器材,并且每年投资不小于三千贯,这样的承诺让孙思邈如坠梦中。

最主要的是,李承乾承诺全倾尽全力搜集大唐所有药材供医学院使用,同时医学院会成立一所医馆,免费为所有穷苦百姓诊病,如果百姓无钱买药,医学院会免费提供药材。

当然,这一切只是针对穷苦的百姓,达官贵人来看病还是要花钱的。

“恭喜孙道友!”李承乾离开之后,秦英老道笑眯眯的对孙思邈祝贺。

老孙是道家之人,由他来作大堂医学院的山长,等于变相的为道门扬名一般,秦英老道士怎么能够不开心,又怎么能够不支持。

“秦道友客气了,寻找名医的事情还望道友尽心一些。”孙思邈简单的谦逊几句,便开始催促秦英尽快完成刚刚答应的遍访名医的事情。

对于孙思邈近乎不近人情的催促,秦英兴奋之余只能报以苦笑,拱拱手说道:“孙道友放心,贫道一会儿就去安排,一定不会误了医学院成立的事情。”

不过,相对于寻访名医回来充当医学院的老师,要钱、要地的工作才是难点,这让李承乾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找老头子。

必竟医院学的事情需要长期的投资,作为一个收入并不稳定的太子,没了石炭司差事的李承乾还不能独立支撑这么大的事情。

太极宫甘露殿,李承乾抱着自己的大茶缸子,探头探脑的四下打量着,引起老头子极大的不满,咳了一声问道:“你四下看什么?丢东西了?”

“没,就是想看看您把那‘洛神赋图’挂在哪里了。”李承乾涎着脸,琢磨怎么把话题扯到要钱上面,每年三千贯可不是什么小数量,谁也不能保证李二听到这个数字之后会不会赏他一顿板子。

“无知的东西,你看谁把数百年的东西随随便便挂在外面。”李二佯怒着瞪了李承乾一眼,换了话题:“说吧,到朕这里有什么事?只要和‘洛神赋图’无关,你就说说吧。”显然,李二是误会了李承乾的来意。

然而这种误会却在无意中提醒了李承乾,被他找到了一个打开话题的口子:“父皇,您说,假如,儿臣说的是假如,假如把‘洛神赋图’拿出去卖的话,能值多少钱?”

“假如?”李二瞥了李承乾一眼,不屑的说道:“谁那么败家会把这种宝贝拿出去卖?这种无价之宝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朕保证你连见都见不到。”

“真的?”李承乾眼睛一亮,追问道:“那父皇,您说儿臣把这无价之宝找出来功劳大不大?”

“你想说什么?”李二警惕的看了儿子一眼,不可置否的问道。

“父皇,儿臣找到无价之宝您总要奖励一下吧?对不对?”李承乾有些不死心的继续问道,结果被老李无情而又无耻的拒绝:“奖励什么,朕只是帮你鉴定一下,这图还是你的。”

“啊?!”李承乾有些傻眼,万万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老头子的无耻。

“小子,你做好还是说清楚你到底来干嘛来了,否则别怪朕赶你出去。”李二以蔑视的眼神看着儿子,从那眼神中李承乾分明看到九个大字:跟老子斗,你还嫩着呢!

这下没办法了,李承乾只能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的说话:“父皇,儿臣需要一个坊市的地皮,外加每年需要三千贯的费用。”

一块地皮以及三千贯钱,并不被李二看在眼中,只是他想知道李承乾到底要干什么,所以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同时示意李承乾继续说下去。

李承乾见老头子并没有生气的表现,这才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儿臣打算搞一家医学院,进行一些医学研究,同时为大唐培养医学上的人才。”

“医学院?与国子监、弘文馆类似的机构是吧?”李二手指在桌案上轻轻的敲着,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一个习惯,片刻之后问道:“你认为大唐真的缺少那么多大夫?百姓看不起病是因为缺少大夫么?”

“父皇,儿臣知道百姓看不起病是因为费用的问题,但是我们应该一步一步的解决问题对吧?大夫的培养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的,这需要很长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儿臣相信以父皇您的能力一定会把国力提高到一定程度,到时候百姓家里都会有余钱,那时候就是这些大夫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而且,父皇,医生多了,我们可以把他们派到军队中去。大唐总是在打仗,很多军卒就是因为抢救不及时才会痛苦的死去,如果有大量的医生在军队里面,相信会有大量的士兵会被抢救回来。”

李二静静的听着李承乾的解释,半晌之后才开口问道:“朕可以让你试一下,但是你怎么解决老师的问题?如果你找了一批庸医来当先生,就不怕误人子弟?”

老头子没有否决他的提议,李承乾立刻来了精神,誓言旦旦的保证:“父皇,这一点您可以放心,儿臣已经找了大唐最好的医生来当山长,保证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李二最看不惯李承乾这种夸夸其谈的作法,所以听了他的话之后不由撇撇嘴反问道:“哦?最好的医生?比御医都强?你就那么肯定?”

面对老头子的不信任,李承乾不由想到了关于孙思邈的一个传说:“父皇可听过悬丝诊脉?”

(本章完)

第三八二章 不让人省心的手下

“悬丝诊脉?”李二没看过西游记,悬丝诊脉这种事情在他的大脑里面一点感念都没有。

“对,就是在患者手腕上绑上丝线,医者隔着幕布依靠丝线来为患者诊脉。”李承乾决定相信一次传说,当然,更多的是相信孙思邈能够完成这样一个艰巨的任务。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听了李承乾的解释之后,李二耸然动容,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在皇宫里御医已经是大唐最顶级的医生,不过他们却没有这样的能力,所以李二尽管听清楚了儿子的解释,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肯相信。

“父皇,高手在民间呐。而且总会有些人不在乎高官厚禄,一心为百姓谋福,这些人隐居在民间,是我们很难发现的。”想到孙思邈、包龙图这两个一心想着为百姓谋福利的人,李承乾颇有些感慨的说道。

李二认同的点点头,只是想了想又问道:“既然如此,你说的那个人为什么会答应你的要求,到医学院作山长呢?这不是很矛盾么?”

无奈的李承乾被问的摇头苦笑,抱着已经凉了一些的茶水大大的吸溜了一口,然后说道:“父皇,如果医学院不是能够更好的把他的医学知识教授给更多的人,而更大的医生又可以救更多的百姓的话,那孙思邈是不会来做山长的。”

“孙思邈?”李二皱起眉头,认真想了一下说道:“朕好像听人提起过此人,听说医术的确颇为了得。”

“岂止是了得,父皇,那孙老道简直就是一个‘神农’样的人物,为了找一味药材,遍尝百草的事情他都干过,要不然儿臣岂能冒然找他来做医学院的山长!”既然李二知道孙思邈这个人,李承乾自然不会放过吹牛逼的机会。

而且遍尝百草的事情,孙思邈的的确确是干过,甚至干了不止一回,否则后世也不可能出现这部医学名著。

当然,其中还有很多东西是取自民方土法、土方,这也是从另一个角度证明孙思邈虚心求教,不耻下问的求知态度。

所以李承乾的话既是夸张,但也是事实。

三皇之一的神农氏之所以能够名传千古,得证神位,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发现医术以及医药学。而孙思邈只是在他的基础上进一步研究,这才显得李承乾把两人放在一起说有些夸大而以。

李二将儿子认真的样子看在眼中,想了半天,觉得并不像是伪作,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道:“你的要求朕可以答应,不过,这悬丝诊脉朕却要好好见识一下。”

“没问题,孙思邈现在就在玄都观居住,待儿臣即刻召他进宫。”银钱与地皮到手,李承乾哪里还管那么许多,不过是劳动孙思邈跑一趟皇宫而以,自然是答应的异常痛快。

“即刻进宫道是不用,过几日克明就会因病回转长安,就让那孙思邈为他看看吧。”李二摇摇头,拒绝了李承乾的提议,此时宫里又没有病患,把人找来也是无用,闲来无事给好人把脉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兆头,这不是一个明君所为。

“杜仆射病了?”李承乾面色一紧,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老杜似乎真的没多少时间好活了。

“是啊。”李二叹了口气,面色有些阴郁:“而且情况似乎不太好,已经在前面晕倒过两次了。”

房谋杜断,说的是房玄龄与杜如晦,这两个人一个擅长策划,一个擅长决定,对李二来说就是他的左膀右臂一般,如今突然到下一个,如何能不让老李揪心。

静静的坐在甘露殿,陪着老头子发了一会儿呆,李承乾便告辞出来,打算找孙思邈去研究一下老杜的事情,毕竟老杜这人和他没什么冲突,能保下来对大唐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今天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赶到一了起,刚刚从甘露殿出来,就差点和急匆匆往里走的林松海撞个满怀。

“太子殿下,您没事吧?”眼看李承乾吓了一个激灵,林松海关切的问道。

“没事,不过老林你这急吼吼的是咋回事?出事了?”李承乾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想起林松海着急忙慌的样子不由奇怪的问道。

林松海脸色古怪,但却没什么犹豫,耸耸肩说到:“事情不大,但是挺麻烦。突厥来谈判的使团上元的时候被人搞死了十来个,怎么死的也不知道,谁下的手也不知道,下面县衙一时破不了案子,突厥人就开始闹腾着要见陛下。”

“哦,那你进去吧,小心这点,父皇这会儿不太开心。”听说是突厥人的事情,李承乾顿时没了兴趣,嘱咐了林松海一局之后,便离开了甘露殿,准备回自己的‘兰若寺’。

结果,身边的二十七吞吞吐吐的嘀咕道:“殿下,臣好像知道是谁干的!”

“嗯?”李承乾疑惑的扭过头,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看着二十七问道:“你是说突厥人的事情?”

“是的。”二十七点点头,不动神色的四下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便继续说道:“如果臣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月宁他们做的。”

“他们?他们不是早就去兖州了么?”李承乾脚步不停,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但语气却有些生硬起来。

他身边的力量过于强大,已经引起李二的关注,现在如果被查出来是他的人对突厥人下的手,只怕还要被老头子弄过去训斥一顿不说,弄不好还会影响医学院的进度。

“当时不是快要到上元节了么,所以他们三个就一直没走,打算等过了上元再上路。”二十七解释道。

死几个突厥人原本这并不算是什么大事,二十七提前就已经知道,只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结果,没料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甚至惊动了皇帝陛下。

也是直到这时侯,二十七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得不硬起头皮向李承乾回报这件事情。

“这事情有多少人知道?”李承乾并不关心轻轻的起因,也不想知道为什么本应到达兖州的三个人会继续留在长安,现在他只想撇清自己和这件事的关系,希望不要影响到医学院的进程。

“除了‘第七小组’的几个人,再没人知道了!”二十七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很好。”李承乾停下脚步,十分认真的对二十七叮嘱道:“记住,你从来没有收到过类似的情报,白蝙蝠他们也在除夕之前就离开了长安,一切都和我们无关,知道么?”

第三八三章 老杜快要挂了

一路无话回到‘兰若寺’,李承乾郁闷的往炕上一躺,一肚子的话却找不到说的地方。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杨雨馨,感觉虽然她的位置与林晓晓差不多,但却再也找不到那种可以畅所欲言的感觉。

或许是曾经沧海,又或许是年龄增长后的成熟,总之,杨雨馨这小丫头不能引起他思毫说话的欲望。

看来,是到了把她外调出去的时候了,否则让这个心机深沉的小丫头跟在身边,将来很可能惹出不小的祸事来。

想着想着,脑袋就开始变的昏昏沉沉,时间不大,李承乾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只是临睡前,孔雯的如花娇颜从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属于宅男的二十七、八岁的灵魂有了一丝躁动,似乎真的应该找一个老婆了。

而在长安城数百里之外的洛阳,奇葩三人组真在进行着一场讨论,其间年长的舒天总结性的发言道:“总之,你们这一次在长安犯下的案子不小,所以我们里好还是快点离开这里,马上回兖州比较好。”

“舒天,你少来这套,那天晚上你动手可不比别人慢,杀的人也不比本姑娘少,凭啥说是本姑娘犯下的案子。”有着白蝙蝠绰号的白月宁翻了个白眼,将杯中酒一口闷下肚去,挑衅的看了舒天一眼。

“我是捕快,他们拒捕,当然有权将其格杀。”舒天振振有词的说道。

“你是兖州捕快,不是长安捕快。”

“行了,你们两个有完没有?这么点儿破事儿吵了三、四天了。”程华安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两个人的争论。

上元夜他们三个正在愉快的赏灯、逛街,结果白月宁逛着逛着被一个突厥人给撞了一下。

说起来这并不算什么大事儿,如果那个突厥人道个歉啥的也就算了,必竟奇葩三人组是瞒着李承乾留在长安的,并不想惹出麻烦。

奈何突厥人横惯了,纵横边境打草谷让他们很瞧不起汉人,加上从驿馆出来又喝了好多酒,所以这突厥的家伙非但没道歉,竟然还嘴里骂骂咧咧,生出要把白月宁抢回驿馆的想法。

奇葩三人组的爆脾气哪里受得了这个,由其是白月宁杀手出身,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早就不把人命当成一回事儿,所以突厥的家伙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来得及说,就被白蝙蝠十分痛快的抹了脖子。

接着当然又发生了一些事情,但这些都不重要,总之最后奇葩三人组由白月宁带头,伙同几个‘第七小组’的剌客,黎明时分摸进了驿馆,直接搞死了连带副使在内的大概四十余个突厥人。

如果不是突厥正使执失思力头天夜里酒喝的多,早上被尿憋醒发现异状,估计突厥使团会被他们杀个屌蛋精光。

不过既然被发现了,三人组和‘第七小组’几人也就放弃了继续杀下去的想法,一声呼哨,拍拍屁股一溜烟儿的尥了。

必竟再杀下去很可能会面对自家驻守驿馆的官军,到时候就进退两难就不好收场了。

“唉,真不知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竟然和你们两个江洋大盗混在一起。”舒天叹了口气,往嘴里塞了一块肥肥的猪肉,满足的长长舒了口气。

接触时间长了,因为李承乾的安排,三人之间已经没了当初的隔阂,是以很快就都暴露了各自的本性,由其是舒天,更是将其逗逼的本性暴露的干干净净。

“废话少说,这次回兖州,你有什么打算或者计划没有?”白月宁一点面子都没给舒天留,瞪了他一眼后问道。

“我怎么知道,已经一年了,就算是当初有线索留下,现在估计也都没了。”舒天摊了摊手,看了程华安一眼:“老二,你说,你有啥想法没?”

三人组在长安的时候叙过年齿,结果舒天二十九年龄最长,程华安二十五是以排在第二位,白月宁自然不用说,老幺非她莫属。

不过话虽如此,小白却因为女娃子的身份,隐隐占了三人中法号司令的位置。

没办法,年龄小,人长的又漂亮,一个撒娇加一个嗲嗲的大哥,舒天当场就麻了,坚定的站到了白月宁的一边,至于是不是有其他目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另一方面的程华安则是一副随遇而安的态度,干什么都无所谓,听谁的也无所谓,反正只要不是让他拿主意就行。

如此一来便基本上确定了,三人以白月宁为主的行事准则。

“不要叫我老二。”程华安瞪了舒天一眼,想了想说道:“那天晚上我是跟着一个黑衣人进的马家,如果你问我,我只能说很可能是针对我的陷阱。”

“陷阱?就为了害你被官府通缉?这样作有什么好处?”白月宁将筷子放到桌上,蹙眉沉思道。

“所以说现在讨论这个根本没有意义,与其在这里讨论不如赶到兖州府马家去好好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程华安淡然的扫了一眼舒天和白月宁,以他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来看,灭门惨这种事情根本就不是依靠推断能解决的。

必竟正常人就算是有仇也干不出屠人满门这样的事情,能干出灭门这种事情的人一般都特么不太正常,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推断。

于是乎,奇葩三人组在洛阳草草吃过一顿饭食之后,立刻连夜上路,直奔兖州而去。

五天之后,杜如晦悄然返回长安,为了不引起注意,甚至一些迎接的场面都被省略掉,只有李承乾带着孙思邈提前赶到杜如晦的家中等着。

只是看到杜老头的时候,李承乾也不禁被吓了一跳。

仅仅半年时间,杜老头已经瘦的没了样子,如果不是胸口还有起伏,李承乾差点以为这老头儿已经挂了。

而杜家的其他人在看到老杜的情况之后,也阵脚大乱,杜夫人更是一声没吭,直接晕了过去,房间中只有老杜的亲人只剩两个儿子,杜构与构荷。

也只有他们两个还能勉强保持镇定,不过也是脸色惶然,好像塌了天一般。

第三八四章 重金属中毒(上)

“怎么样?”李承乾看着床上躺着的老杜,压低声音向孙思邈问道。

“情况不太好,病患的状况看上去很虚弱,脉像必然也是虚弱异常,悬丝诊脉并不适用,很容易造成误诊。”孙思邈知道李承乾问的是什么。这几天两人曾经一起讨论过悬丝诊脉的可行性,并做过一些实验,得出的结论是可行,但必须脉像足够强劲,不能是病入膏肓之人。

“那能看出是什么病么?”李承乾理解的点点头,瞅瞅神情惶然的杜家兄弟,转头向孙思邈问道。

“殿下却是糊涂了,医者探病,望、闻、问、切缺一不可,单单看上一眼如何能知。”孙思邈捏着颌下胡须,一面看着从宫里来的太医愁眉苦脸的给杜如晦把脉,口中缓缓说着。

对李承乾这个时而明白,时而糊涂的太子,老孙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几天的接触下来,李承乾提出的一些食物疗法与健身延寿很对他的胃口;另外一些开水消毒、伤口缝合等外伤处理方法,更是让老孙几乎惊为天人。

不过时间长了,老孙也慢慢看出来一些门道。看似无所不知的太子殿下其实也就是个半桶水,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牛逼吹的山响,实际没有半点医学经验,如果真要让他去给人看病,指不定有多少人会死在他手里呢。

“高明,不,殿下,我,我父亲……”经常与李承乾在一起私混的杜荷丧魂落魄的靠过来,吱吱唔唔似是有话要讲,但却不知如何说出口。

“放心吧,杜伯伯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从古到今,不,从远古到后世的二十世纪,似乎劝人的方式从来就没变过。

“可是……”杜荷回头看了一眼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太医,心里几乎已经快要绝望了。

“放心吧。”李承乾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顺手将杜荷推开,带着老孙走到那太医身边,用折扇在其肩上敲了敲,歪了歪脑袋,示意让他滚开。

作为一个医生,连最基本的喜怒不形于色都做不到,唉声叹气的样子简直和直接宣判病人死刑没什么区别,太特么给祖师爷丢脸了。

想想后世的那些名医,那个不是一边点头一边说:你这个病情况不太好,但也不是没有希望,如果怎么怎么样,然后怎么怎么样,最后还是可以恢复的。

思绪飞舞的李承乾一边走神,一边看着孙思邈坐到刚刚太医的位置,看着老道士仔细的观察老杜的口鼻舌,看着老道士在把脉中一点点陷入沉思。

良久之后,孙思邈从榻边起身,看了圈房间中的众人,缓缓说道:“殿下,如果老道没判断错,病患应该是中毒的症状!”

“中毒?”一下子,杜构、杜荷以及刚刚苏醒过来的杜夫人所有人都来了精神,目光目光熠熠的看着孙思邈,期待他再说出一点有建设性的建议,比如,怎么解毒!

“怎么会中毒?杜仆射一直住在军营,决无可能有人对他下毒,而且如果下毒的话,毒前线的将军们不是更好?何必毒他一个管后勤的?”刚刚的太医或许是出于嫉妒,也有可能是医生的医德,总之他并不是很相信孙思邈的判断。

“这是慢性毒,并不是最近一两年的事情。”孙思邈回头看了躺在榻上的老杜,捻着胡子琢磨了一会儿,似乎在想怎么解释才能让众人听的明白。

隔了一会儿之后说道:“病患的症状与道家那些常年服食仙药的方士兵解前很像,而且其脉像显示肾脏尤其虚弱……。”

仙药?李承乾一阵错愕,长生不老丹?不会吧?如果真有这东西还不早就献给老头子了,怎么可能留着自己吃,谁特么敢啊。

“父亲的确是经常服用一些方士炼制的丹药,只是都是些强身健体,提神醒脑的药物,并不是什么仙丹啊?”杜构看似在给孙思邈提供思路与线索,实际上也是一种解释,生怕李承乾误会老杜有什么长生不老之心。

强身健体?提神醒脑?李承乾第一反应就是保健品,以及该死的传销。有病治病,没病健身,吃了之后就连后背痒痒都能治疗的保健品竟然已经卖到大唐来了?难道遇到后世卖保建品那些骗子的祖师爷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榻上躺着的那位还等着救命呢,保健品什么的还是以后再说,先救人要紧。

想及此处,李承乾看向捏着胡子沉思的孙思邈:“道长,可有什么好办法么?”

“是啊道长,您一定要救救老爷,求求您了。”杜如晦人事不醒,杜夫人早就没了方寸,见老孙找到病因,也不管真假,挣扎着拜倒尘埃。

“使不得,使不得。”孙老道一生活人无数,却最是受不得这个,一见杜夫人竟是要准备跪下,顿时手忙脚乱,躲也不是扶也不是。

“杜伯母莫要如此。”李承乾眼见众人乱成一团,忍不住劝说道:“孙道长妙手仁心,只要有办法,定不会让杜伯伯有事,还请伯母放心。”

“太子殿下,您一定要想想办法,老爷……老爷去不得啊。”

“伯母放心吧,只要有一线希望,本宫与孙道长都不会放弃。”李承乾现在像是捧着一块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捧着也不是,只能好言安慰。

“杜公子,不知那强身健体之药是否还有?可否拿出来让贫道一观,或许可以从这上面找到根源。”乱糟糟的场面,还是孙思邈说了一句比较有建设性的意见。

“有!有!”杜构连声答应着,就向外面窜了出去。

只要能把老杜救回来,别让杜家的顶梁柱倒了,别说去取药,就是去取命杜构都敢。

焦急的等待中,大概过了不到一刻时间,杜构就一脑门子汗的从外面窜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木头盒子。

“殿下,孙大夫,这,这就是了。”杜构将盒子放到榻边的矮几之上,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第三八五章 重金属中毒(中)

“这什么东西?”看着盒子里面摆的整整齐齐的六个小拇指肚大小的棕色药丸,李承乾拿出来一颗放在手里仔细打量起来。八一中文网? ㈧.

“这叫‘回春丹’,是一种可以让人恢复体力,并且有提神醒脑功效的丹药。”孙思邈同样拿起一颗,放在手心里打量着,只是和李承乾不同的是,他还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有没有那么神啊?”李承乾说着,便打算将手里的药丸放回盒子里,反正他也看不明白,看了也是白看。

不过就在往盒子里放的时候,被门外传来一声尖细的:“陛下驾到!”吓了一跳,失手就把药丸掉落到盒子的外面,出“铛”的一声脆响。

“参见陛下!”顾不上掉落的药丸,在李二进屋子前,所有能站着的,全部躬身施礼,迎接伟大的大唐皇帝陛下。

“平身,都起来吧!”李二进屋之后,扫了房间中众人一眼,随意摆了摆手,就直奔躺在榻上的杜如晦走了过去。

盯着老杜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回头缓缓问道:“查明原因了没有?杜卿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回父皇,目前正在查找原因,但是已经有七成把握是中毒所致。”李承乾当仁不让的主动介绍道。

“中毒?”李二眉头一皱,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怒意,沉声问道:“何人如此大胆?是否已经查明?”

作为李二左膀右臂的杜如晦如果被人下毒给毒死了,那特么可真是打了老李的脸了,这让李二如何能不愤怒。

“父皇,如果猜测不错的话,此物便是根源。”李承乾指指放在矮几上里面还有四颗药丸的小木盒。

“这是?‘回春丹’?”李二定睛向小盒子看去,只看了一眼便有些惊讶的说道。

“父皇认得?”对于李二不用细看就能叫出名子,李承乾很是奇怪,概因孙思邈都要看半天才能肯定,老头子又不懂医术,怎么可能一眼就能认出来。

“此物有可身健体之功效,服用之后提神醒脑,让人精神百倍,怎么可能是有毒之物?”李二没有回答李承乾的问题,反而是有些疑惑的反问了一句。

“父皇,您不会也吃这东西吧?”李承乾瞪大的眼睛,再一次从盒子里拿出一颗药丸,在一边的烛台上轻轻敲击,引一阵金铁交击之声。

凭借从后世带来的一点点可怜的医学知识,李承乾可以百分百的肯定,没有任何一种治病的药会有这种硬度,而有这种硬度的东西,就特么没有一样是能吃的。

“呃……,你只要回答问题就好,其他不用你管。”李二被儿子问的有些尴尬,含糊着应付了过去。

“父皇,如果儿臣判断错,这东西的确有毒,而杜伯伯现在的状况应该是属于重金属中毒,若父皇不信,孙神医就在这里,一问便知。”李承乾为了给自己的说法增加可信度,不惜把孙思邈的身价提高到神医的程度。

反正在李承乾看来,他和老孙加在一起,以老孙的医术配合上自己的见识,在大唐如果算不上神医的话,那才真是出了鬼了。

“陛下,太子殿下说的重金属中毒贫道不甚清楚,但贫道见过不少炼丹的方死,临死的时候大多是属于这样的情况。”孙思邈是个老实道士,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过他的话多多少少还是证明了一些李承乾的判断。

“孙神医,不知可有什么办法医治么?”李二关心的也不是重金属中毒之类的名词,他只关心自己的左膀右臂是不是能活,至于其他的东西,完全可以事后再一点点的了解。

“贫道可以用金针度穴之法让病患苏醒,但若说治愈……贫道无能为力。”孙思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说出一个让人失望的答案。

“这……”原本听李承乾说的头头是道,孙思邈也找到了病因,有些高兴的李二还准备听一个好消息,结果最后的结论却是治不了。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下。”寂然无声的房间中,李承乾的声音如九天惊雷,一下子把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

“太子,你可敢再说一次?”李二紧皱着眉头,虽然他相信李承乾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要提醒一下儿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父皇,孙神医,这位太夫。”李承乾目光从老头子、孙思邈以及刚刚被他嫌弃的太医身上扫过:“我们都知道,砒霜是一种毒药,可以毒死人。但是少量的砒霜却可以杀死人身体里的虫子,而不对人造成伤害。”

“这里少量的意思就是一定量的砒霜勾兑大量的水,简单的说就是‘中和’或者说‘稀释’。”

孙思邈和刚刚的那个太医到底是学医的,理解能力要比李二快相许多,李承乾话音刚落便理解了他的想法,但却产生了另一个问题:“我们都不知道病患身中何毒,如何稀释?又怎么中和?需知下药是要对症的,若是下错了药……只怕后果难料。”

“很凑巧我知道一些这种药物的配方,而且本宫用来中和的东西也不是药,而是牛奶、大蒜、大葱、海带之类的食物,即便是多吃些,问题也是不大。”

看到了那堪比‘铁弹子’的药丸,李承乾已经有八成把握可以肯定,杜老头的情况应该是汞中毒或者铅中毒,哪怕不是这两种,应该也和其它重金属脱不了关系。

而只要是重金属,那解毒的方式就差不多,不外乎就是中和,中和再中和。

“太子,人命关天,你可要想清楚才是!”李二看着儿子信心满满,誓言旦旦的样子,总是觉得心里有些没底。

如果说这小子会作诗,能练兵,这些都可以理解,必竟这小子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书看的多了加上人聪明,有些这方面的成就并不奇怪。

可医术不一样,望、闻、问、切缺一不可,有实力的大夫那一个不是用人命练出来的,现在这小子只凭借看过几本古书,就敢保证治病救人,这让老李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本章完)

第三八六章 重金属中毒(下)

不过既便如此,李二也最后也还是决定相信李承乾一次,必竟这小子虽然有些不着调,但大事上却还是有点谱的,至少前几次他操作的事情并没让李二失望过。??八一?中文网 ㈧??.?8?1?

热水,油灯,还有孙思邈的金针,一件件东西被准备齐全,李承乾则是把老头子的护卫林松海拉到一边,让他通过情报科给登州消息,让他们采集海带等海藻,晾干之后火运往长安。

另外,现在马上去购买大蒜、大葱,尤其是产奶的母牛,一定要多买几头。

安排妥当之后,李承乾再次回到屋里,拉开围在榻边的杜构、杜荷兄弟俩:“你们都退开些,围在一起空气浑浊,不利于杜伯伯的呼吸。”言罢,不顾四下里鄙视的目光,凑到了孙思邈跟前。

就目前来说,李承乾也算是老杜的主治医师,房间中除了孙思邈、李二,他是仅有的几个有权利靠近看热闹的人之一。

老杜此时已经被扶着坐了起来,由太医在前面扶住其身体,不让他倒下,孙思邈则是盘坐在老杜的背后,身边放着刚刚用开水烫过的一百零八颗针灸用的金针,以及一盏油灯。

这是李承乾的建议,开水消毒之后再用火烧一下,可以给金针消毒,去掉上面大量的细菌。

孙思邈不知道细菌是什么,但他却觉得李承乾说的很有道理,关于那种眼睛看不见的生物,完全可以在佛教中的一沙一世界中找到依据。

总之,这一切并不费什么力气,又能提高一些专业性,孙思邈自然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房间中的众人凝神静气,目光全都盯在盘坐于老杜身后的孙思邈身上,直到盏茶时间之后。

所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话说的一点不错,孙老道才刚刚一动手,坐在前面的那个太医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原本不服气的神色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惨白,一双眼睛漏出惊骇之色。

孙思邈金针剌穴的度快慢先不说,单单认穴之准,完全就是让他望尘莫及。

隔着一层衣服,单单凭借一只左手在杜如晦的身上比划几下就能准确无误的找到穴位,然后右轻轻扶过,一支金针就已经插于其上。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相比于太医的惊骇,李二、李承乾他们这一批外行,则完全沉迷于孙思邈的飘逸的动作中不可自拔。

看别的医生给人针灸是煎熬,长针入肉数分捻来捻去,让人看着肉疼。

可看孙思邈给人下针,完全就已经升华到了艺术的层次。

老道士须皆白,神色淡然,双手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飘逸,让人看的眼花缭乱的同时,却不觉得凌乱。

漂亮,真是太漂亮了,李二现在已经不再去想悬丝诊脉,单单凭借这一手金针剌穴,大唐皇帝陛下已经彻底征服。

可以说,只要现在孙思邈愿意,完全可以凭借这一手在李二这里要到一个县男或县子的爵位。

斜斜瞟了一眼正在关注孙老道的儿子,李二心中感慨,这小子是走了什么运气,为什么总是能现一些奇人异士呢?

薛仁贵,能与秦琼大战数百合的人物;习君买,瘦了吧唧却能开弓六石;苏定方,北伐六路大军中路的副将军;另外,长安城里的马周、李敬玄似乎也不是一般人物。

至于远在青州的王玄策,现在已经位列剌史,主政一方,而且年终考评亦是上上之选。

现在,这小子又搞出来一个能把针灸玩出花来的老道士。

而且据这段时间打听来的消息,好像这老道士现在已经八十来岁了,但看到真人的时候却如六十许人一般,甚至如果不是花白的胡须,说他五十岁都有人会信。

所以李二想到了羡门、广城子之类的人物,隐约间,一个想法自心中慢慢升起。

“娘亲,刚刚我爹好像动了一下。”安静的房间中,杜荷突然一声惊呼,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只见床榻之上孙思邈已经和太医换了位置,此时正盘坐于杜如晦的前面,袍袖挥舞间根根金针不断插进老杜身体正面的穴位之中,而且每次施针,杜如晦的手指都全抽动一下,似乎已经有了反应。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大概半个时辰之后,老杜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起抖来,孙思邈也在杜如晦身体有反应之前离开了原先的位置,站到了床榻下面。

“哇”的一声,原本昏迷中的老杜陡然间就是一口污血吐了出来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人也清醒了过来。

“父亲!父亲!”杜构、杜荷两个顾不得榻上秽物,几乎是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榻前,杜荷更是直接窜到了榻上。

“退开,金针未起,你们想害死他么?”一声厉喝自孙思邈口现,宽大的袍袖挥动间直接将杜构、杜荷兄弟两个甩了出去,一个跌坐于地,一个滚到了床榻一角。

“好功夫!”孙思邈的动作看在李二眼中,顿时眼前一亮,一个八十来岁的老头子,能一招放翻两个年轻人,不得不说,的确是好功夫了。

至于滚地葫芦般的杜家兄弟两个,则没人去管他们。

年纪轻轻的,摔一下没什么大不了,没见人家把他们的爹都救醒了,揍他们两个一顿也没啥,如果不满足,多揍几顿估计也不会有人反对。

又等了片刻,在太医的帮助下,孙思邈一根一根将金针起了出来,然后让候在一边的侍女将脏了的被褥重新换上新的,这才安顿着杜如晦躺下,然后退到了一边长长吐出一口气:“好了,现在病人已无大碍,可以探视了。”

“克明,怎么样?觉得好些了没有?”李二身为皇帝,自然是当仁不让,第一个坐到杜如晦的床榻边上和声问道。

“陛下,老臣有负圣恩,还请陛下责罚。”杜如晦一口憋在心口的老血吐出去,人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显得十分虚弱。

“你我君臣日久,克明休要再说这些没滋味的话,还是安心养病要紧。另外……”李二扭头看了看旁边矮几上的几颗‘回春丹’,扭头对杜如晦说道:“这药今后千万不要再吃了,你这病怕是就是因此而起呢。”

(本章完)

第三八七章 皆大欢喜

李二简单的和杜如晦聊了几句之后,就把位置让给了杜夫人和杜家二个兄弟,必竟这老杜头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皇上就已经足够,此行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总是占着位置显的啰嗦不说, 1xiaoshuo

“承乾,这位就是孙思邈孙神医吧?”离开床塌之后的李二来到孙思邈跟前,在李承乾的后颈上拍了一下,然后转向老道士:“孙神医世外高人,朕早就听人提起过,今日有缘得见实是一见幸事。”

李承乾被老头子在脖子上拍了一巴掌,立时如同被击中死穴一般,除了傻乐就没剩下别的了。

这是所有当儿子的通病,天性使然,改不了的。

“陛下过奖了,贫道山野之人,不敢当陛下如此夸耀。只是那‘回春丹’的确如同陛下所说,不是什么良药,虽然有提神之效果,但后患无穷,还应尽早禁绝为上。”孙思邈再次对李二施了一礼,三两句话又扯到那放在矮几上的‘回春丹’身上。

“孙神医放心,待朕回宫之后,立刻就会下令封禁此药。”孙思邈神技无双,一番施为之下,早让李二同志佩服的五体投地,是以但有要求无不许之。

双方又寒暄了一会儿,被李承乾打出去买东西的一些人也6续回来,只是买的东西似乎多了些,足足装了两大车。

“殿下,您看这些东西合用不?”林松海先是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又调头跑回来找李承乾。

而李承乾围着两辆大车转了一圈,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里为老杜默哀了一小会儿,最终点点头:“合用!”

两大车的大蒜、大葱,不知道老杜要吃多长时间才能吃的完。

要命的是后面还有十余头奶牛,按李承乾估计,如果挤奶一天足足能挤出不下六十余斤。

这么大的量,今后的一段时间,杜老头会不会被牛奶淹死呢?

想到老杜被人按在床上,塞一口大蒜,再塞一口大葱,然后用一碗牛奶给顺下去,如此往复二十余次,直到吃的腹涨如鼓,李承乾就忍不住的想笑。

这特么就不是对付人,完全是对付牲口的法子嘛。

“高明,你笑什么?”就在李承乾一个人偷笑的时候,被杜夫人从房间中赶出来的杜家兄弟凑了过来。

“没啥,就是想起一点有趣的事情。”李承乾收起笑容,摇头说道。尽管李承乾一肚子坏水,但是还没有坏到当着损友的面取笑人家老爹的程度。

“高明,我爹的事情谢谢你了。”杜荷与李承乾年龄相差不多,在一起接触的时间也长一些,言词上随意很多。

“少来这套。”李承乾咧嘴一笑,在杜荷的肩膀上锤了一拳:“真要想谢我,回头就在迎宾楼摆上一桌。”

“该当的,该当的。”杜荷嘿嘿笑着附和,只要老头子能没事儿,别说请一桌,就是请上十桌八桌又能如何。

嬉闹几句之后,李承乾又把目光转向老大杜构:“不知大兄如今在朝中有何职务?”

杜构在杜家是长子,按唐代习惯都是大郎称之,但是李承乾年龄小,再加上李二与天策府老人之间关系亲密,所以一般来说比他年长,又接触少的,都是以兄称之。

“回殿下,尚未有职司,只是刚刚被陛下封了尚舍奉御的闲职。”杜构到底年龄大些,不比杜荷与李承乾混的熟悉,所以很是谨慎。

“大兄不必如此小心,我与杜荷亲如兄弟,大兄亦当我是兄弟便好。”李承乾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拉近和杜构之间的关系,随后又问道:“大兄对登州一带可了解?”

“登州!”杜构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道:“登州那里某只是听说过一二,并不甚了解,不知殿下”。

“我想举荐大兄去登州任职,不知大兄意下如何?”李承乾也不想藏着掖着,有杜如晦那个老头子在,折腾一些弯弯绕绕没的让人笑话。

杜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回头像老头子的卧房看了一眼。

看着杜构的样子,李承乾也知道他是担心老杜的病,另外就是想要自家老头子商量一下,当下洒然一笑说道:“大兄不用担心,杜伯伯没有痊愈之前,承乾断不会向父皇提及此事。”

山东,杨广三征高句丽在此广征兵员,大业年间曾经十室九空,现如今虽然恢复了一些,但与河南道其他地方相比,却也是一片萧条。

王玄策虽然能力不错,按照李承乾的计划不断的展经济,修桥、修路,但总归手人不足,随着地方的展,已经开始有些独木难支。

这段时间更是不断给李承乾写信求援,声称,如果再不派人手过去,他王某人就要被累死在山东了。

而李承乾对王玄策面临的问题同样是束手无策,他现在被老头子收了一切权利,连石炭司都不归他管了,连过问山东的事情都有些越权,更不要说调人过去了。

是以,杜构就成了他最好的目标。

老杜被救回来了,如果不出意外,估计短时间内怕是死不了了,现在把杜构派到山东去,想必老杜头应该不会太过反对。必竟山东现在大开,政绩什么的大大的有,混上个三五年,有这个老头子在背后撑着,拿个剌史什么的问题应该不大。

三五年时间混到剌史,这已经是很好的了,放在现代怎么也相当于市长一级,好一好搞个副省级问题也不是很大。

这可比在京里当个要权没权,要钱没钱的散官强多了,必竟杜构是家中老大,将来的杜家还要靠他来支撑,他的地位越高,对杜家的将来越有利。

接着,李承乾又和杜荷扯了一会儿犊子,就看到老李、孙思邈在杜夫人的陪同下从房间里出来,看样子是准备离开的架式。

当下也顾不得再和杜家兄弟扯皮,三二下窜到老李跟前装乖宝宝,恭恭敬敬的对杜夫人施礼告辞,又对孙思邈老道表示感谢。

必竟杜如晦是他李家的臣子,人家孙思邈把人给救醒了,他多多少少也要代李二同志感谢一下才是。

于是乎,一番探病以皆大欢喜而收场,最关键的是,老头子在回宫之后立刻就把李承乾请示的地皮和钱财给批下来了。

(本章完)

第三八八章 突厥使臣

随着时间的流逝,正月很快就要过去,身处驿馆一直没有得到接见的执失思力愈的觉得不安起来。?八一中文??网? ≤.

因为一场小小的争执,死掉使团的副使以及四十来个手下,求告无门之后给大唐的皇帝陛下递了折子,希望能够得到尽快的处理。

当然,折子递上去的主要目的还是求饶,希望大唐皇帝陛下看在使团已经死掉一半的份上接见于他。

可是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十多年,还是一点消息没有,死了的四十来人已经拉到城外烧了,打算回头把骨灰带回大漠。

没办法,大唐的土地不葬突厥人,放在驿馆也不是办法,虽然天气还没有转暖,但是和四十来个死人待在一起,总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执失思力现在十分担心草原上的情况,天气转暖冰雪融化之后,大唐的将军们必然会对颉利展开合围之势,到时候一旦合围成功,突厥汗国只怕就要去历史书里找了。

可是他现在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求见皇帝被拒绝,去兵部求见兵部尚书候君集也被拒之门外,大唐其他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将军们也都在突厥打仗,若大的长安城,连一个能帮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俟斤大人,门外有一个唐人要见您,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就在执失思力心情郁闷,打算抽刀子捅人的时候,门外的一个亲兵走了进来。

“唐人?没说有什么事么?”执失思力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那人说要见到俟斤大人之后才说,我们也就没敢多问。”执失思力的亲兵们经过了流血的一夜已经学乖了,看到唐人再也不敢牛逼哄哄的装逼,哪怕门前有个唐人乞丐蹲着要饭,他们也只能忍着,不敢上前驱赶。

执失思力搓着下巴在房间中转了两圈,犹豫良久才缓缓说道:“那就让他进来吧,客气一点!”

现时不比往日,突厥此时正在大唐的铁蹄之下瑟瑟抖,执失思力纵然心有不甘,也只能憋在心里。还是先看看来人有什么目的吧,如果真是有不开眼的来找不自在,大不了杀了也就是了。

片刻之后,一个衣着怪异,但却十分帅气的家伙从门外走了进来。

纯黑色的衣服,纯铜的肩章,牛皮的武装带,高筒的马靴,一切的一切都在表示这着来人的身份——太子亲卫。

现在整个大唐,只有李承乾的亲卫们才会穿这种样式的衣服,党卫军军服。

执失思力的脸色变了又变,千算万算,几乎把所有人都考虑到了,怎么单单忘记了那位声名远播的大唐太子殿下呢。

“某叫苏孟,太子左卫率校卫,奉太子令请执失将军迎宾楼一晤。”来人并没有客套,在执失思力打量他的同时,就已经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来意,并且在行了个军中礼节之后,转身离开,似乎很肯定执失思力一定会跟他走一样。

看着那个叫苏孟的校卫离开的背影,执失思力的亲卫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捏紧拳头咬牙说道:“俟斤大人,这……,这也太欺负人了!”

“这是实力,打出来的实力。”执失思力叹了口气,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跟着离开的苏孟向驿馆外走了出去。

大突厥已经没落了,不复往日的荣光,面对强势崛起的大唐,面对在草原上肆意践踏的大唐铁骑,隐忍才是最佳的选择。

就像远在草原的颉利可汗所说的那样,大突厥应该蛰伏一段时间了,只要这一次能够说服大唐皇帝罢兵言和,突厥的勇士可以忍受任何的屈辱,一切只待来年水草丰美之时,再作打算。

不过,这只是颉利在他出前的安排,结局到底如何,大唐又会如何选择,还是一个未知的迷团。

单看现在大唐皇帝一直不接见自己这一点,分明就是欲灭突厥而后快的意思,颉利……或许小看了大唐的君主了。

执失思力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不觉间已经跟着苏孟来到了迎宾楼内一个颇大的包厢,而包厢里面正坐着一位年纪在十二、三岁左右的少年。

纯白色公子服,上面用金丝绣着五条张牙舞爪的金龙,头简单的用公子冠束在一起,只是那公子冠上镶嵌的宝石在窗口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分外耀眼。

少年就那样静静的坐在窗口的位置,手中象牙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手掌中轻轻敲击,而折扇下面坠着的那颗红色的血玉则散着闪闪的红芒,将原本淡雅的少年衬托的有些妖异起来。

“外臣执失思力,见过大唐太子殿下!”简单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执失思力便恭恭敬敬的上前见礼。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在封建王朝,哪怕是敌国的太子,对于一个将军来说,那也是代表着皇权。

而只要是皇权那就是不可侵犯,哪怕是再不喜欢,再不愿意,该有的理数也决不可少。

“哦,执失将军!”李承乾手中折扇轻轻一顿,从呆中回过神来:“刚刚本宫有些走神了,失礼之处还望将军海涵!”

执失思力神色一肃,沉声说道:“外臣不敢。”

李承乾不可置否的笑笑,没将执失思力的客气话放在心上,挥手示意一旁的侍卫给桌上的杯盏中斟满酒水的同时,笑着说道:“执思将军请坐,本宫有些事情,想要与将军商量一下。”

“太子殿下请讲,执失思力无不遵从!”坐到桌边之后,执失思力并没有动桌上的酒水,只是盯着眼前的少年太子,准备看看李承乾到底打算说些什么。

“执思将军不是第一次到大唐来了吧?上一次本宫年幼,不能一睹将军风采,实为一件憾事,是以今日把将军请来,希望将军给本宫讲一些战阵上的事情听听。”李承乾的话看似如话家常一般,但实际上却有些打脸了。

谁不知道武德九年的时候,颉利兵围长安之后派出的使者就是执失思力?

又有谁不知道,当时的执失思力在大唐的朝堂上被吓的怂了?

如果这叫风采的话……和打脸有什么区别!

(本章完)

第三八九章 策反

执失思力的脸色狠狠变了一下,桌下的拳头捏了又捏,最后强忍了下来,自桌边起身说道:“太子殿下,臣有些不胜酒力,先行告辞!”

李承乾摇摇头,轻叹一声:“将军既然不想说,本宫自然不会强求,不过在将军离开之前,本宫却有几句话想说,不知将军是否想要听听?”

听还是不听?执失思力陷入一阵犹豫。听,如果还是刚刚的羞辱之言怎么办?不听,如果是和这次出使有关怎么办?

最后,犹豫良久的执失思力缓缓坐了下来,他是一个将军,但同时也是执思部的酋长,就算是不为了突厥战事考虑,也要为执失部落考虑。

所以他决定还是听听这位大唐的太子殿下会说些什么,如果话不中听,大不了走人也就是了。

“很好,看来将军是打算听听本宫的话了。”看着执失思力重新坐回桌旁,李承乾笑了笑,端起酒盏遥敬一下之后缓缓问道:“执失将军这次来大唐的目的是为了和谈吧?”

执失思力在李承乾的注视下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沉声说道:“正是!”

“将军好胆气,不过本宫想要杀人决不至于玩酒中下毒的把戏。”李承乾先扬后抑说了一句之后,才把话题扯到了正事上面:“将军认为此行是否能成功?”

“无论成功与否,外臣都要试试。”执失思力不知李承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既然提到和谈,说说也无所谓,如果能说动大唐太子,事情也等于成功了一半。

“本宫却与将军的看法不同,本宫认为将军此行必然失败。”在后看过大唐与突厥战争史的李承乾知道,这一次执失思力是成功了的,但悲催的是前面领军的是李靖那个不按常理牌的家伙。

所以即使执失思力成功了,但最后却对颉利的结局没有任何的改变。

“太子殿下,难道大唐真的准备斩尽杀绝?不给突厥留一点机会么?”执失思力眼角狂跳,李承乾是大唐的太子,他的话基本上就代表了一半的大唐意志,如果不是有八分把握,这位太子殿下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华夏有句老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李承乾并不接执失思力的话头,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大唐需要发展,而突厥是大唐发展过程中最大的隐患,所以突厥汗国的结局是注定了的,颉利那个混蛋必须要在甘露殿前为我大唐皇帝陛下舞上一曲,方能消我大唐心头之恨。”

没活路了,真的没活路了。李承乾的话让执失思力感觉天就要塌了。大草原上,六路大军,十余万大唐精锐,数十位将军,可以说为了这一战,大唐将军几乎倾巢而出。

这一切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一个和平稳定的边疆?还不是为了颉利那个败家玩意儿。

颉利,你就是突厥的千古罪人!执失思力心中狂吼着。

“执失将军,本宫希望你能听懂我的话,突厥汗国必须灭亡,颉利必须到长安来跳舞,至于其他……”李承乾话说一半停了下来,眼睛在桌上的菜品上扫了一眼,最后定格在其中一盘上面。

接着,便有侍女上前,夹了一筷子放到了他前面的小盘子里。

房间中一片安静,面显纠结之色沉默不语的执失思力,轻松品偿着美味佳肴的李承乾,两人之间形成鲜明的对比。

直到大概盏茶时间之后,执失思力才咬了咬牙,开口说道:“大唐真的只要颉利?”

“不不不!”李承乾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本宫说的是大唐需要发展,同时也需要土地和人口,至于这土地会有多大……这要看将军们的能力。当然,大唐不会亏待自己的将军,也不会亏待将军的族人。至于颉利?搂草打兔子罢了。”

执失思力呆住了,整个人陷入混乱之中。

大唐的这位太子爷到底在说什么?他自己知不知道?

颉利是搂草打兔子?那‘草’是什么?整个大草原?难道数百年前汉灭匈奴的历史会再次重演?

“执失将军。”李承乾看着冷汗涔涔的执失思力,淡淡的笑笑:“想想看,如果这天下没有那么多的国家,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战争?百姓们种田的种田,放牧的放牧,打鱼的打鱼,该干什么干什么,难道不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么?”

很快乐么?执失思力一点都不觉得,他只是觉得浑身发冷,在心中为大唐周边的那些小国的君主默哀。

一个李二已经逼的他们走投无路,现在李二的儿子竟然比他还要疯狂,这是要实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一远大志向么?

必须说点什么了,再不说点什么执失思力很怕一会被这位大唐太子殿下给吓死。

所以,执失思力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声音有些干涩的问道:“尊敬的太子殿下,您的意思,是要突厥臣服么?”

“执失将军,不会有突厥了,有的只有统一的大唐,大唐一道而以。”作为谈判的代表,李承乾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一大半了,只要再慢慢的给执失思力压些压力,策反他将不是什么难事。

谈了这么长时间,执失思力已经对这一次颉利交给他的任务不报任何希望,现在需要想的,不过是自保而以。

如何保住执失部落,让部落不至于变成颉利的陪葬品,变成了此行的重点。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执失思力心情颇为沉重的离开了迎宾楼。

而在走出大门的那一霎那,执失思力仿佛也得到了一丝解脱,从今往后,他不在是突厥的俟斤大人,而是大唐的将军,第一位大唐突厥籍的将军。

希望真的能像太子殿下说的,数百年后自己能名留青史吧,不过管它呢,至少这一次的战争,自己的族人应该能活下来了,至于自己的名声……随它去吧!

第三九零章 有钱难买‘早知道’

第三九零章有钱难买‘早知道’

执失思力远去的背影消失于人流之中,二十七自房间中一个隐蔽的角落现出身来:“殿下,刚刚真是太险了,那家伙有好几次都起了杀心,您今后千万不能再这样作了。八一?中文网? ? ???.?8㈠1㈠Z㈧?.㈧COM”

“放心吧,没事的,如果没有把握,我也不会来见他。”李承乾不以为意的笑笑。

执失思力,唐书记载这家伙在突厥被灭之后,便归附了大唐,在大唐作了将军。

由此可见这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而这种人一般很少会因为一点点言语上的冲突就拼个鱼死网破。

最关键的是,他是谈判的使者,如果一点城府都没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话,估计颉利也不会让他出来负责这件事情。

李承乾既然说没事,二十七自然不好再说什么,见李承乾似乎没继续吃饭的意思,不由就问道:“殿下,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回宫,找父皇把汇报。”李承乾站起身,披上杨雨馨递上来的皮裘。

老头子交待的任务是让他来探探执失思力的口风,看看突厥到底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或者说先稳住突厥人,给前线的李靖等人创造机会。

这事儿其实是应该交给唐俭去办的,必竟外交方面的事情,那家伙才是主要负责人。可事不凑巧,唐俭那货偏偏这段时间染了几寒,连爬都爬不起来,是以,这事儿就被老头子交到李承乾的手上了。

不过既然事情是李承乾去办,那他自然有自己的想法,知道历史走向的太子殿下直接就像老头子要了一份封赏的手书,同时跟老头子说了自己打算策反执失思力的事情。打算着如果有可能策反的话就把手书给他,如果没可能,那就把手书拿回来。

李二也是报着有一搭无一搭的心思,反正这种事情也是惠而不费,随手写了一道封赏执失思力为左威卫将军的手书,就交给了李承乾,然而实际却并不认为这东西真的会派上用场。

必竟执失思力如果那么容易就会妥协的话,颉利也根本不可能派他过来当使者。

这些就是在李承乾与执失思力谈判之前生在皇宫里的事情,也是李承乾为什么敢会见突厥使者,并且许以重利的原因。

太极宫甘露殿,李二拿着执失思力写的血书投名状沉吟良久,抬头看着李承乾说道:“你认为这东西可信么?”

“父皇,这份东西和您的手书可不可信不重要,儿臣作的这一切只是为唐俭买一份保险罢了。”李承乾苦着脸看着手里的大茶缸,组织了一下语言:“必竟想要稳住颉利我们就必须派人过去当使者,而如果不出意外,这次派去的使者很可能会……”。

“嗯。”李二点点头,熟知李靖秉性的老李很清楚,那家伙可不是什么犹豫不决的人,只要时机成熟,他才不会管身在突厥的使者安不安全,挥军直进会是他最有可能的选择。

“而且,突厥的灭亡已是定局,颉利被擒只在朝夕。如果执失思力够聪明,识大体的话,应该知道如何选择,至少如果有他在内部配合的话,大唐会少损失一些军卒。”

“也罢,这次如果那执失思力真的如你所说,可以作为内应的话,这次北伐便记你一功,你想调杜构去登州的事情朕也会一并准了。”李二吸溜一口茶水,漫不经心的说道。

现在的颉利已经被围的死死的,很难再翻起什么浪花来,即便没有执失思力在内部的配合,他也难逃瓮中之鳖的下场。

大唐的数十位将军可是摆设,围一个没读过几天书,土鳖一样的突厥可汗还是可以手到擒来的。

之所以李二同意按李承乾的想法去办这件事情,其主要目的也是为了锻炼一下这位帝国储君的能力。

必竟就算李承乾对他这个老子的威胁再大,那也是他选定的未来继续人,将来国家不管怎样都要交到他手里,如果把他天天圈起来当猪养,一旦养废了,那可就真麻烦了。

接下来的时间,李承乾又蹲在甘露殿陪着老头子聊了一会儿其它事情,说说山东的展,再聊聊关三季稻的种植情况,随后就找了一个理由离开了。

他还要去看看杜如晦那个老家伙,最主要的是去看看杜构,顺便安排一下他到登州之后应该做些什么,以及需要注意的问题。

而且听说这几天老杜恢复的不错,就是天天要刷七八次牙,否则就是满嘴的大蒜味。

这样的热闹怎么可能少得了李承乾的参与,能看到历史上的名人出丑也是他李某人的生平一大乐事呢。

“杜伯伯,身体好些了吧?”日幕时分,李承乾找到了孙思邈,两人一同到了杜家。

“太子殿下,孙道长,活命之恩,老夫感激不尽!”已经能够坐起来的杜如晦精神状态不错,虽然比不上一年前,但比前几天刚回来的时候可是强多了。

只是这老头子一边说话一边用丝巾捂在嘴上的行为,看的李承乾着实有些欢乐。

“杜仆射身体恢复的不错,只是食疗之法现在还不能停下来,一定要坚持才好。”孙思邈给老杜把了脉,嘴角含笑,再次嘱咐了一遍。

“杜某一时不查,劳动孙神医费心了。”杜如晦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

老家伙没想到,打了一辈子雁,最终被雁啄了眼,聪明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却倒在方士的一颗铁药丸下面,如果传出去真不知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杜伯伯,为何不见大兄在家?”老杜和孙思邈都是学究天人之辈,谈古论今很快就把李承乾丢到一边,结果坐了一会儿,他就坐不住了,扯着杜如晦询问杜构的去向。

“构儿应该是在书房,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查登州的资料,忙的不可开交。”杜如晦若有深意的看了李承乾一眼,说了杜构的去向。

看样子,杜构应该是已经和老杜说了李承乾的安排,并且取得了老杜的支持,否则他不可能得到那么多登州的资料,而老杜也不可能这么直接的告诉李承乾儿子在干什么。

杜如晦这老家伙,已经开始偏向李承乾的一侧了么?

今天有事要出门呢,所以三章一起啦!^_^

(本章完)

第三九一章 又忽悠来一个手下

“杜兄!”离开杜如晦的卧房,李承乾在下人的引领下到了书房,见到了扑在故纸堆中的杜构。?八一中文网 ㈠㈧?.㈧8?1㈠Z??.?C㈠OM

“哦,太子殿下,臣……”书房中的杜构此时正趴在地上,在一堆的资料里翻找着什么东西,看到李承乾进来,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显的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与杜构并不熟悉,所以李承乾并没有与他开什么玩笑,只是连蹦带跳的越过满地的文件,将杜构从地上扶起来:“杜兄辛苦了!”

“家父身体日渐恢复,臣也不能总是闲着。”杜构搓着手,表现的有些呐呐。

事情还没有定下来,甚至李承乾现在有没有和李二提起都不知道,现在就如此急迫的查看登州的资料,多多少少有些失了矜持的意思。

李承乾人精一样的人物,单看杜构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大概在想些什么,当下出言替他解围道:“调杜兄前往登州一事,我已经与父皇提过,父皇那里已经在安排,所以大兄还要抓紧时间才好。”

“喏!臣一定尽心尽力!”杜构露出一丝激动的神情,抱拳恭声应道。

人们常言:老子英雄儿好汉。

杜构作为杜家长子,更是时刻以老爹杜如晦为榜样,有一个当宰相的爹对他来说即是荣耀,也是鞭策。

想着将来要继承老头子的莱国公爵位,像老头子那样为杜家撑起一片天空,那就必须有继承这个爵位的实力,同样,还要有与之相配套的能力。

这一切让杜构的压力很大,虽然平时他嘴上不说,但骨子里的野心早就已经如草原上的野草一般,疯狂的蔓延。他已经二十岁了,已经到了可以为国效力的年龄,连李承乾那个只有十来岁的少年都已经可以负责石炭司那么大一个部门,他杜构又怎么可以虚度青春。

只是可惜,杜构是一个木讷的性子,有什么话都喜欢藏在心里,平时老杜又忙一些,根本没心思管他,是以想要从政为官的想法他就一直藏在心里。

甚至这一次如果不是李承乾主动提起,估计这小子的心事还不知要藏到什么时候。

这个世界上不缺热血青年,也同样不缺愤怒青年,像杜构这样顶着巨大压力生活在老头子阴影之下的纨绔们同样不缺热血,只是没人去引导他们,没人把他们的热血挑动起来。

老头子们总是把这他们看成孩子,总是看不惯他们的一些作为,总是在用自己的三观来衡量他们的三观。

于是乎,x代们都成了纨绔,无所事事的他们打马游街,肆意妄为,越来越不被父辈看重,直到最后变得自甘堕落。

但现在不一样了,后世穿越而来的李承乾有着越这个时代的眼光,也有远这个时代的见识,或许在政治上还有些不成熟,但这完全可以用那颗聪明的脑袋来弥补。

说到底,x代们,才是李承乾的最终目标,未来的大唐还要依靠他们,至少三代之内要依靠他们。

寒门子弟虽好,但是在见识和眼光上还是差了许多,扳倒了世家之后,单单依靠那些寒门并不足以支撑起大唐这个庞然大物。

x代才是架在世家、士族与寒门子弟间的桥梁,挑动他们的热血,创造他们挥自己能力的机会,这才是目前李承乾想要做的。

所以,看着杜构眼中冒出的那一丝热切目光,李承乾笑了,笑的很开心,拍拍杜构的肩膀,将他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杜兄,我知道你心急,其实我更心急,如果依着我的性子,恨不得现在就让你马上出直接去登州。”

“可是不行啊,杜伯伯身体还需要很长时间来恢复,正是需要儿女承欢膝下的时候,你作为家中长子,总不能撒手不管吧?杜荷那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照顾人的事情,能指望上他么?”

一番话说的至情至性、鞭辟入里,听在杜构耳中,似乎被戳中了死穴一般,呆坐良久之后,从椅子上骤然起身,对李承乾深深一礼:“构,谢过殿下指点。若无殿下提点,构,险些因一己之私酿成大错,成了那不孝之徒!”

“杜兄快快请起,你我兄弟何必如此见外。正为谓当局者迷,旁边者清,兄长是心急为大唐出力,为天下百姓出力,一切都是出于公心,承乾如何能不知晓。”李承乾伸手将杜构扶起,颇为些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只是事情总有轻重缓急,吾兄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去为自己的理想去奋斗,眼下还是以父辈健康为要!”

杜构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想及老父为支撑这个家日夜操劳,甚至为了保持旺盛的精力不惜服食那硬如金铁的‘回春丹’,不由愧疚难当,再次弯腰一礼:“构,受教了!”

李承乾也觉得装逼装的差不多了,再装下去怕是有些过了,弄不好还会打消了杜构的积极性,硬挺着受了一礼之后,便找了个由头岔开话题,把事情引到了登州风土人情上面。

波澜壮阔的大海,一望无际的盐池,伸向天际的公路,李承乾的声动描绘下,情绪有些低落的杜构再一次变的雄心万丈起来。

可怜的家伙,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被李承乾忽悠的完全忘了自己是谁,大喜大悲之下,如果不是身体还算是康健,只怕非得大病一场不可。

到了最后,李承乾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再聊下去怕是要回不得宫,这才轻咳一声止住话头,看着兴奋异常,恨不得拉着自己秉烛夜谈的杜构说道:“吾兄,承乾有一句话,想要送与兄长,望你我兄弟以此共勉之。”

杜构见李承乾说的郑重,不由也是神色一正,沉声应道:“太子殿下请讲,构,洗耳恭听!”

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一个人的生命是应该这样度过的。

当回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耻,在临死的时候,他才能够说:我的生命和全部的经历,都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大唐之崛起而奋斗!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面一句最著名的话,被李承乾稍微修改了最后一句,但这并不影响其中的含义。

所以李承乾离开之后,杜构郑而重之的将这一段话写在了一幅白绢之上,并且让人表了起来,挂到自己的书房之中。

自此,李承乾又多了一个忠实的拥趸。

(本章完)

第三九二章 老杜感概与突厥战事

杜如晦和杜夫人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家中的老大杜构行为异常的怪异,天天钻在故纸堆里的家伙现在竟然从里面走出来了。? ?八?一中文? ?㈧?.?8㈧1㈠Z?㈧.?C㈠O?M?

每天早晚请安,时不时在老杜的床榻边上转上几圈,而且还经常会嘘寒问暖的关心一下杜夫人是不是累了,家里的生意时长也会问一问家中的管家,有不懂的地方竟然会拉着管家问来问去,不弄明白决不罢休。

有些东西实在不明白了,就借着伺候老杜的时候,问上一两句,得到一些指点就自己坐在一边琢磨,然后把想不明白的东西问上一问。

这种大异往常的举动让老杜和夫人十分摸不着头脑,在观察了大概有七、八天之后终于是忍不住心中好奇,把大儿子揪了过来:“构儿,这段时间可是有什么事情了么?为何表现在的如此反常?”

“父亲,构儿从前不懂事,前几日幸得太子指点迷津,现在已经幡然悔悟,今后定然不会再让父母亲大人操心……。”杜构得了李承乾的指点之后,触动的确是颇深,加上这段时间围着老头子转来转去,看着老爹已经花白的鬓角,更是体会到老头子的不容易。

从前觉得在老爹老妈面前说自己的心事总有些不好意思,现在竟然觉得要是不说才不好意思。

这样的转变完全就是在李承乾说教一番之后生的。

而且和老头子沟通的次数多了之后,杜构也现了自己有些想法的不成熟,一次次的交流,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缺陷在哪里,知道了主政一方的难处。

同时也认识到很多事并不是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心志高远是一回事,能不能真的为百姓做实事又是一回事。

想要为百姓做实事、做好事,那就必须了解他们的生活,知道他们缺少的是什么,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成为一个好官,而不是一个拍脑袋、拍屁股的昏官、庸官。

杜构蹲在老头子的床榻之侧,把那天晚上和李承乾的交谈说了一遍,包括李承乾对他的提点以及后来对登州开提出的设想。

其言词间带出那种毫不掩饰的狂热,让老杜看的都有些动容,心中不禁感叹:杜家只怕真的已经被绑到李承乾的战车上,再也下不来了!

不过,只要李承乾那小子不犯傻,时长有人提点他一下,这家伙将来道的确是一个合格的君主,两个儿子在他的手下混饭吃或许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因为目前看来,所有皇子中,似乎十年八年之内不会再有比现在这位太子爷再出彩的人物了。

李恪因为身份的问题,根本就不可能有触碰皇权的机会;李泰那小子现在好像突然喜欢上了文学方面的东西,以武立国的大唐怎么可能选一个只懂读书的皇子作为继承人?这小子似乎是在自掘坟墓。

至于再小一些的,比如李愔,这小子和李恪是一母同胞,李恪都没有资格的事情,他就更不要想了;至于李佑那浑小子……三岁看老,老小子要是能消停的活到三十,都特么算他命大。

其他的皇子老杜看不出来,没办法,都太小了,还属于吃奶的阶段。

反正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以李承乾表现出来的能力,想要玩死他的那几个兄弟,估计闲着半条膀子,还要闭上一只眼睛。

当然,这还是在那几个兄弟团结一心的情况下才有可能生,否则那几个小家伙如可各自为战的话,只怕连一点点的机会都不会有。

连老李都已经害怕的小怪物,未来如果不出现奇迹,皇位基本已成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杜构的话让老杜想到了许多,最后,老杜头狠狠的一拍床榻,决定不管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给儿孙作马牛,大唐的太子太难搞定,也太难琢磨,一切听天由命吧。

说不定哪天天上掉下一块石头,把人砸死了也说不准呢。

而就在老杜琢磨杜家未来和李家皇朝皇位归属的时候,北面的大草原上也正进行着一场惨烈的厮杀。

当然,这里的惨烈指的是突厥人。

无数的战马在骑士的催动下,向着大唐的陌刀阵冲过去,然后被丈余长的陌刀斩成碎片,爆出漫天血雾的同时,也出凄厉的惨叫声。

“风!风!大风!”陌刀阵后面的盾阵掩护着弩兵,爆出一阵阵气壮山河的吼声,精铁打制的三棱弩矢伴随着一声声呼啸遮蔽住整个天空。

那一声声尖利的呼啸刺的人耳膜生疼,宛如死神的狞笑,在突厥骑兵惊恐的眼神中,三棱弩矢从天而降,轻易的穿透他体身上的皮袍,带走他们的生命与灵魂。

突厥人已经快要绝望了,横亘在他们面前的那道血肉长城已经矗立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在他们十余次的进攻下依旧屹立不倒。

这就是大唐军阵,突厥人眼中的无敌战阵!

“仁贵,一起冲上一阵如何?”激烈的喊杀声剌激的秦琼双眼有些红,向身边的薛仁贵出邀请。

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上战场了,身体的情况越来越糟,当年每阵当先让他流了太多的血,现如今身体里面还有数枚箭头没有取出来。

最后一次,无论如何都在把握机会战上一场,哪怕是战死沙场,那也是生平一大快事,总要好过老死于床榻之上。

薛仁贵银甲白袍,面色冷峻的立于秦琼身旁,面对这这位左武卫大将军的邀请,打下一个军礼:“仁贵领命!”

“好,一会儿以响箭为号,你我两军比上一比!”秦琼见薛仁贵答应的痛快又不失军中礼节,不由哈哈一笑,在他肩上击了一拳之后,拨马直往所率马军而去。

而薛仁贵亦同时回归自己所属的‘獠牙’大队,准备一会儿突击的事宜。

一场遭遇战打了整整一天,已经到了应该结束的时候了,相信要不了多久,突厥人就会停下这一波的攻势,到时候,应该就是骑兵出动的时机,‘獠牙’的第一场硬碰硬的战斗即将打响。

(本章完)

第三九三章 钢铁与肌肉的碰撞(上)

颉利此时仿佛也有了一些预感,有些落魄的目光向对面大唐军阵的后方掠去。八一中文网 ≠=≈.≈8=1≠Z≠

遭遇战开始的时候,他以为可以凭借突厥骑兵强大的战斗力突破对面那只军队的封锁,必竟目前为止他的手中还有接近十五万的军队,冲破三万唐军的封锁问题应该不大。

而且突厥这边十五万人还全都是机动性极高的骑兵,只要能在大唐军阵上撕开一道口子,甚至不需要对唐军造成多大的伤亡,就能顺势跳出这个巨大的包围圈。

到时候广袤无垠的大草原对于狠神的子孙来说,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颉利完全可以凭借对草原的熟悉,在其他大唐军队到来之前悄然消失于茫茫的旷野之中。

然而颉利低估了唐军的顽强,同时也高估了突厥骑兵的士气。

整整打了一天的遭遇战几乎已经让突厥骑兵谈唐色变,如果不是进行过数场血腥镇压,并且许以重利,只怕这十多万人的军队早就已经溃散了。

仗打到这个时候,拼的就是意志和血性,谁坚持的久,谁就会是最后的胜利者,而另一方,当然只能惨败收场,并且结局不会比草原上的野狗强上多少。

短促的号角声在对面唐军军阵之中响起,一直驻立未动的大唐骑军终于有了动静。

该死的,颉利心中暗骂一声,最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生了。

己方已经久战兵疲,然而唐军的骑兵却是一直在养精蓄锐,如果让他们起攻击,这无异于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早知道大唐军阵如此厉害,开始的时候就不应该抱着撕开一个口子突围出去的投机打算,直接全军压上去,估计也就是多损失一些人手,决不会有现在这样尴尬的场面出现。

不过现在后悔也有些晚了,保留实力以求日后东山再起的打算在唐军强力的阻击下变在了泡影,能作的唯死战而以。

“阿史那的勇士们,展示你们勇武的时候到了,让那些该死的唐人看看,突厥的勇士到底是怎么战斗的吧!”决心死战的颉利抽出自己的战刀,向着身后阿史那部的精锐高声吼叫着。

阿史那部从一开始就留在后面,被颉利当成最后的赌本,从未投入过战斗,此时却不得不将他们派上去,否则等到唐军骑兵加入战斗,切断进攻部队后路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杀……”早就已经求战心切的阿史那部爆出震天吼声,观战一天的他们早就已经热血沸腾,无比期待用唐人的鲜血来证明他们是突厥最强大的骑兵。

只是……他们或许是突厥最强大的骑兵,但他们决不会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骑兵,在他们的对面,两个五千人的骑兵方阵已经蓄势待,钢铁与肌肉的碰撞结局令人期待。

经过长达半年时间的准备,大唐的骑兵已经开始大量装备板式胸甲,或许没有达到十四世纪欧洲铁罐头那样的防御力度,但对付还在使用铁制刀剑的突厥来说应该足够了。

而进攻中路的突厥骑兵似乎感受到了决战的来临,他们开始变的更加凶悍,尽管一批批倒在强弩之下,但却依旧锲而不舍的全力突进着。

“信号,让骑兵突击!”驻守中军的柴绍也感受到了压力,一天的战斗让大唐步卒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如果再坚持下去,搞不好真的会弄巧成拙。

“咻……”尖利的锐啸声盖过了战场的厮杀,提醒骑兵突击时刻到来的同时,也震慑着突厥人的心神,让他们不自觉的就会想到那只纵横草原的‘嗜血獠牙’。

似乎只有那只从来不留活口的军队,才会用这样的方式联络。

“左武卫,跟随本将,出阵!”

“杀……”

大唐军阵左侧,秦琼所辖左武卫五千骑兵爆出一声战吼,胯下战马缓缓催动,度越来越快,向着对面越众而出的万余阿史那部落骑兵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薛仁贵带领的‘獠牙’也在无声的前进着,只不过除了隆隆的马蹄声,整只队伍一点声音都没有,显得诡异异常。

二、三里的距离在骑兵对冲的情况下很快就接近到交战的距离,随着突厥统帅一声咆哮,无数的箭矢向着突进中的大唐军队攒射而来,大有将唐军一次性扑杀的气势。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大唐骑军竟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战马奔腾中,两个五千人的骑兵队伍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就像箭雨中穿梭而过,除了个别倒霉一点的家伙胳膊或者大腿上插了一两根箭矢,痛的哇哇直叫以外,竟然连个落马的都没有。

我艹,突厥将领当时脑袋就是一懵,连准备迎敌的口令都被堵在喉咙里面,伸手就想揉眼睛,结果手里的刀又差点把自己给戳死。这特么也太玄幻了,一波箭雨,连一个落马的都没有,惨叫的都没几个,难道冲上来的都是铁人不成?

不过时间不等人,骑兵对冲的度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在突厥将领一懵的瞬间,双方就已经接近到了触手可及的距离。

“杀……”秦琼秦叔宝,身经百战,临敌经验何等丰富,眼见敌将呆,便道机会难得,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胯下宝马‘忽雷驳’与其心意相通,同时向前猛的一窜。

快,快到让人无法反应,几乎是电光石火之间,秦琼手中提炉枪已经狠狠的惯入敌将胸口之中,单膀一较力,借着两马错镫之机,竟将对方从马上挑了起来,挂于枪尖之上,猛然向突厥骑兵甩了过去。

这简直太凶残了,远远的,位于右路的薛仁贵看的眼角直跳,心道果然姜是老的辣,竟然玩的是以命搏命的打法,难怪传说秦琼上阵杀敌悍勇无双,眼睁睁看着硕大的斧头往头上劈下来而不闪不躲也不防御,的确没几个能做到的。

不过眼下不是琢磨这事儿的时候,秦琼的左武卫与突厥骑兵撞到一起的同时,薛仁贵所带的‘獠牙’也在与敌军急接近,眼看就到了可以短兵相接的距离。

(本章完)

第三九四章 钢铁与肌肉的碰撞 (下)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大唐虽然没有这句话,但却知道怎么作。八?一中文??网 ≤≈=.≤8≈

‘獠牙’经过草原上半年的厮杀,已经形成了自己特有的风格,快接敌的短短数十个呼吸时间,起步时略显杂乱的队形已经变成了一个以薛仁贵锋矢的三角阵。

凌乱的马蹄声也在二十余个呼吸间调整的趋于一致,每一次踏动都像是踏在人的心口上,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整齐、统一、嗜血、无所畏惧,这是‘獠牙’特有的风格,面对敌人,不论对方是一个人,还是一万个人,对于‘獠牙’来说杀光他们是唯一的选择。

除了杀戮,‘獠牙’的字典中就没有任何一个其他的词汇。他们不接受投降,他们也没有怜悯,死亡是他们带给草原的唯一礼物。

于是乎,他们成了突厥人的梦魇!

“大唐‘獠牙’,有我无敌!杀……”在左武卫与突厥人撞到一起之后,‘獠牙’大队也暴出惊天气势,与迎面而来的突厥骑兵撞到了一起。

而与左武卫不同的是,薛仁贵并没有前出接敌,作为一个整体,他是‘獠牙’的锋矢,‘獠牙’大队经过草原上半年的厮杀,已经形成了自己特有的战斗风格,整齐、统一、嗜血、无所畏惧,面对敌人,不论对方是一个人,还是一万个人,对于‘獠牙’来说杀光他们是唯一的选择。

除了杀戮,‘獠牙’的字典中就没有任何一个其他的词汇。他们不接受投降,他们也没有怜悯,死亡是他们带给草原的唯一礼物。

从起步到接敌的短短数十个呼吸时间,略显杂乱的队形已经变成了一个以薛仁贵锋矢的三角阵。凌乱的马蹄声也在二十余个呼吸间调整的趋于一致,每一次踏动都像是踏在人的心口上,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没有退缩,不有犹豫,甚至连激昂的口号声都没有,只是在与突厥人撞击的一瞬间,‘獠牙’大队才猛然间爆出惊天杀气,在沉默中与迎面而来的突厥骑兵猛猛撞到了一起。

人类的惨嚎、战马的嘶鸣,形成了战场上特有的乐曲,以薛仁贵为锋矢的‘獠牙’大队,像一只烧红的刀子切入黄油一般,狠狠的从突厥骑兵中间捅了进去,用极短的时间将敌人的阵形冲成了两半。

至于那个想与老薛对决的那个突厥将领,在碰撞刚一天始的时候就被薛仁贵抡圆了方天画戟砸下了马背,然后被随之而来的战马踏成了肉泥,整个程连声惨叫都没出来。

两只队伍宛如两只死神的镰刀,不费吹灰之力就割裂了突厥骑兵的阵形,出现在突厥骑兵的后面,并且在颉利所带领的后军前方交叉而过,在极短的时间里完成了对手的交换。

“他们竟然穿着全身甲!”交错而过之后,大批的突厥骑兵了惊慌的嘶吼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见到的一切。

当然,也有一些作重武器的突厥骑兵在欢呼:“我,我砸下来一个……”

颉利头上已经开始冒出冷汗,脑子开始不听使唤的胡思乱想,完全无法准确的判断战场上的局势。

大唐已经强大到了这样的程度么?骑兵竟然全穿身着甲?那需要多大的重量?而且大唐的骑兵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全身着甲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灵活的运动?

颉利的慌乱让忘记了去指挥军队,失去主将的突厥骑兵开始出现慌乱,不知是应该继续向前冲击大唐军阵还是应该调头反击那两路冲到身后的骑兵。

“命令,帅旗前移百步。”颉利的惊慌让柴绍抓住了机会,面对突厥人后继无力的进攻,整个军阵一点点的向着敌人压迫过去。

同时,蚤透突厥骑兵的秦琼和薛仁贵也完成了战马的提,犹如两把尖刀,从背后向两侧正在犹豫不定的突厥骑兵再次插了过去。

战场之上,军马长嘶,血肉横飞的场面再次上演,带着深深血槽的横刀在夕阳下闪耀着异样的光辉,每一次挥动都会带起一篷血雾,残肢断体四下飞射的同时,惨叫、怒骂连成一片。

战场之上双方骑兵慢慢的绞在一起,像一只只野兽一般,咆哮着、嘶吼着,疯狂的将手中的武器送入敌人的身体之中。

大唐骑兵虽然装备精良,但面对武器千奇百怪的突厥人,板甲这种防割、防刺、防砍针对刀、箭等轻武器的护甲也会失去作用,狼牙棒、丁头锤、长枪等重型兵器砸到上面还是会一砸一个坑,就算是防御力足够,那种剧烈的震动也足以震伤人的心腹或者直接将人从马上砸下来。

所以当双方绞在一起之后,大唐的骑兵虽然依旧占优式,但已经开始出现伤亡,时不时就会有士兵惨叫着被砸落马下。

命大一些的或许有机会躲开接下来的攻击,逃到一边换一匹马;倒霉一些的,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就会被巨大的马蹄踏中。

不过突厥人也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面对铁罐头差不多的大唐骑兵,他们往往需要用三到五个人才会换来一个大唐军卒的陨落。

这样的战损他们损失不起,就算是在人数上他们依旧占有优势,但是心里上的压力却是毋庸置疑的。

那打不破、砍不烂的护甲让人绝望,刀子划上去一溜火星,敌人却一点问题没有的继续砍杀,这带给突厥人的冲击简直太大了。

尤其是‘獠牙’那批人,尽管是在混战,他们依旧可以勉强的保持着一个圆形的阵型,将一些受伤的、失去战马的战友圈在里面保护起来。

而那些被围在里面的伤员和步卒也没有闲着,只要还能动,他们就会不断的用手弩为战友提供支援,将那些持有重武器或者一些漏网之鱼一一射杀。

近战中的‘獠牙’显得凶悍异常,人命在他们眼中根本不值钱,不管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草原上的杀戮几乎让他们变成一个个真正的恶魔,身上的血腥气在全部被激出来之后,夕阳下看上去身上竟然都带着丝丝血光,显的无比骇人。

他们是战场上唯一一支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出声音的军队,不过却带给敌人更加强大的压迫感,沉默中挥出的横刀有着斩破一切的力量。

而突厥人在他们的面前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已经失去,

‘獠牙’在草原上杀过太多人,他们身上带着的凶厉之气对突厥人是一种无形的震慑,让那些突厥人根本就提不起反抗的力量,只能像宰羔羊一般,任其斩杀。

这就像一些经常杀狗的屠夫一般,他们身上有太多的凶厉之气,再凶猛的狗,哪怕是藏獒,见了他们也会哆嗦,变得夹不住尿。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征的天秤已经向着大唐倾斜,突厥人开始一个两个的逃跑,后来展到数十、数百。

“大汗,撤吧,我们根本就冲不过去,再拖下去,被其他唐军截住后路,只怕……。”颉利身边的一位突厥将领靠到他身边轻声说道。

现在只要是个人都知道,他们败了,突厥骑兵已经隐隐有了溃散的迹象,真的再打下去,就算是能把这一支唐军消灭,突厥人也免不了元气大伤的结局。

(本章完)

第三九五章 最后一击(上)

颉利的耍了一次小聪明,损失了大概五万人马,手下的俟斤背叛了九个,突利可汗、郁射设、荫奈特勒等人借着颉利逃跑的机会率领手下直接投降了大唐。天籁『.『⒉

以至于十余万的军队最后只剩下五万多人,如果不是大唐军士经过一天的战斗折损过大、疲惫难挡无力追击,只怕颉利很可能会一举成擒。

“总管、秦将军、薛将军,战果已经统计出来了!”一夜的忙碌之后,行军书记拿着一份文书进到柴绍的中军大帐。

“报上来。”柴绍面沉似水,阴着脸说道。

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左武卫已经基本被打残了,骑兵损失大概在三千左右,其中战死一千三百余人,其余均为重伤;步卒战损是高达近万人,其中战死六千七百余人,其余为重伤;至于轻伤……人人都有,忽略不计。

是以此战虽然留下将近十万的突厥人,但左武卫却已经无力追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颉利向东退了回去。

“退下去吧,所有伤亡都要记录在册,回长安之后也好安排抚恤。”秦琼见柴绍沉默不语,便随口将书记官打出去,转头对薛仁贵说道:“仁贵,你的‘獠牙’大队只怕还要再辛苦一些。”

“大将军放心,仁贵省得。”薛仁贵长身而起,一个军礼之后便向大帐外面走去。

左武卫现在还是保留着以往的传统,近三万人的军队,军医竟然不足二十,这对于人人带伤的左武卫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屁事儿不顶。

所以受过一些战场急救训练的‘獠牙’不得不客窜一下临时军医,协助军医处理伤患。

一口口行军锅被架起来,里面烧上开水,各式各样的布条被扔进进去,高温消毒一刻之后拿出来,放到架子上晾干,然后再被用到伤患身上。

伤员太多了,‘獠牙’带的那一点点用来消毒的酒精和绷带根本就不够用,所以只能将就着简陋的条件有啥用啥。

没办法,在大唐这个手疼剁手,脚疼剁脚的时代,知道消毒的‘獠牙’大队个个都和神医没啥区别。

至少在草原上征战半年,‘獠牙’的折损不到一成这个事实可以证明,如果不想让伤兵死绝,最好是按他们说的去办。

而就在左武卫原地休整,等待与李道宗的西路军汇合时,颉利也带着他仅有的几万军队逃到了阴山脚下,在确定了大唐军队没有追上来之后,惊魂未定的他才命令部队驻扎休息,清点战损。

不过在听到可战之兵不足五万,补给几乎断绝的消息之后,颉利终于还是忍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去。

这特么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啊?想当年他老子启民可汗,他哥哥始毕可汗、处罗可汗哪个没干过南侵中原的事情,为毛到了他南侵就被人像撵野狗一样追的到处跑。

特么这也太不公平了,难道他颉利就好欺负不成?或者是因为长的丑?大唐公主没娶,大唐的东西也没抢多少,可是咋就那么拉仇恨呢?

不就是当初围了一次长安,逼着大唐的皇帝签了一条盟约么?那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当年始毕不一样围了隋炀帝?但最后不也是活的好好的,那中原皇帝也没敢拿他哥哥始毕可汗怎么样。

越想越不甘心的颉利找来了他的汉人参谋赵德言,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最后气出的差不多了,才怒声问道:“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师老兵疲,补给不足,难道就这样被唐人围死在阴山脚下不成?”

“大汗,现在我们只能等,等执失将军回来。那大唐皇帝是一个好面子的人,而大唐的文官讲的也是以德报怨,这次我们对大唐称臣俯,定然会取得原谅。是以,大汗现在需要作的就是稳,稳住军心,隐住民心,只能大唐天使一到,我们便可以退回草原深处。”

赵德言,在现代人看来,此人就是一个典型的汉奸。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在中原屡试不第,渐渐心生怨怒,北上草原作了突厥人的走狗,仗着看过几本古籍,弄些似是而非的话来忽悠颉利。

结果没想到,这货还真赌对了,一心想要称霸天下的颉利真的信了他的话,将手中政权交给手下各个胡人部族,却不用自己宗室中人去监管。

而且赵德言利用颉利的信任,渐渐掌了突厥汗国之后,又与前隋义成公主勾搭,一起蛊惑颉利每年兴师入侵唐朝边境。

只是人们常言百无一用是书生,赵德言只是一个读书人,并没有什么执政的经验,连一个县令都没当过的他,如何能管理好一个国家。

所以政令经常会朝令夕改,灾荒之年还会征以重税,以满足颉利的统治的野心。所以突厥各部落离心离德,纷纷投降大唐,其实与赵德言这个家伙也有很大的关系。

颉利仰头往嘴里灌了一盏压惊酒,然后将酒盏狠狠一摔,咬着牙说道:“等等等,要等到什么时候!执失思力已经离开一接近一个月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谁知道他是不是被大唐皇帝给杀了。”

赵德言示意一边的侍女再为颉利换上一个酒盏,然后才信心满满的说道:“大汗放心,大唐的那些夫子们最重承诺,不论如何他们都不会同意大唐皇帝杀死使者的。”

“那为何执失思力还不回来?难道他也叛逃了?”

“不会的,执失将军的部族还在草原上,为了部族考虑,他也不会叛逃的。”赵德言劝慰着颉利,实际上他的心里也在打鼓,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下逃跑的事情。

虽然他不晓得如何执政,但却并不傻,大唐六路大军围剿颉利,精兵强将无数,这样的阵式分明就是势在必得,就算颉利肯投降,只怕大唐也未必会接受。

再说如果大唐真的接受了颉利的投降,保不齐就会向颉利索要自己,到时候颉利为了自然,必然会把他赵德言献出去……。

赵德言是小人,奸诈的小人怎么可能会舍得自己的小命去给别人陪葬?

只是准备逃跑的他并不知道,现在的大草原,已经是飞鸟难度,大唐的军队已经基本上锁死了所有外逃的路线,所差的,只是一个总攻的信号而以。

(本章完)

第三九六章 最后一击(中)

二月初一,长安城灞桥之上,执失思力与唐俭并肩站在一起,回望远处模糊的长安城。八一中?文网? ?㈠?.㈧8?1㈠Z?㈧.COM

三天前,唐皇答应了突厥请和的要求,并且派大病初愈的唐俭陪同执失思力前往突厥进行安抚。

是的,的确是安抚,因为没了颉利的突厥确实需要安抚。

这一切执失思力心中很清楚,但却不能说出来,而且从唐俭看他的眼神中,他也能猜出来,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子应该也知道此行的目的,否则决不会如此轻松。

“执失将军,一路之上,有劳照顾了!”远远的对长安城鞠了一躬,唐俭笑眯眯的转头对执失思力说道。

“唐先生客气了,一切都是某该作的。”执失思力一语双关的说着,但因为不知道唐俭的官职,只好以先生称之。

“日后你我同殿为臣,将军称我茂约便可。”近前无人,唐俭也不遮掩,直接挑明了关系,表示自己知道执失思力已经是大唐将领的事实。而且到了突厥唐俭这条老命还要靠执失思力来保护,所以他自然不会托大。

而刚刚归顺大唐,无依无靠的执失思力也知道交好一些大唐的官员对自己的将来有好处,自然不会犯傻的拒绝老唐递过来的友谊之手,当下便以大唐的礼节回应道:“如此,小弟斗胆,称一声茂约兄!”

“好了,时候不早了,吾起先行起程,边走边说如何?”唐俭呵呵笑着,抬手指指已经准备好起程的队伍说道。

“茂约兄请!”

“请!”

两声招呼之后,执失思力所余不多的护卫以及唐俭所带的护卫缓缓起程,向着北方的突厥而去。

一路无话,半个多月之后,一行人终于到了已经变成军营的定襄城,见到了定襄道行军总管李靖,寒暄过后,一起进了中军大帐。

“李总管,吾等奉皇命而来,只为配合将军行事,有什么安排还请告听,吾等无不从命。”唐俭光棍的很,很清楚大唐这帮将军的秉性,是以决口不提李二出行前的安排,生怕触动到这群骄兵悍将那根不痛快的神经,给自己找来麻烦。

必竟有句老话说的好‘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这里山高皇帝远,李二又不了解实时的情况,所做的安排并不一定真的就适合,一旦他说了老李的安排,影响了战局,回去之后这黑祸弄不好就要落到他的头上。

“唐侍郎客气了。”李靖先是客气几句,然后就接着说道:“本将现在需要你们作的就是稳住颉利,让他疏于防备便可。”

“李总管,那需末将做些什么?”反正已经投降了,执失思力把自己的信置罢的很正,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将来他是在混大唐军方的,如果行为上不让这些高傲的大唐将军满意或者认同,这日子可真就没法过了。

李靖将军出身,不知道什么是客气,既然执失思力已经表态,也就顺着他的话头就说了下去:“执失将军,既然你已投诚,那便是我大唐的将军,我这里的确有一项任务,只是不知你是否原意做。”

“一切听凭总管吩咐。”

“很好,我需要你保护唐侍郎的同时,一定要控制住颉利,不要让他跑了,能作到么?”

“末将定不辱命!”执失思力起身对李靖行了一个大唐的军礼,见李靖没再说什么,便转身走了出去。

接下来李靖等人一定还有别的安排,他一个刚刚投城过来的突厥将领不被信任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与其在这里等人赶他出去,还不如自觉离开,省得大家到时候尴尬。

“唐侍郎,此人值得信任么?”等执失思力离开,李靖沉吟着问道。

“李总管,如果此刻颉利还没有逃跑,那就说明此人可信。”唐俭笑着说道:“必竟信使已经提前我们十天到了这里,想必颉利已经早就收到使者到来的消息,他没有跑,这就证明执失思力并没有在信里夹带私货。”

“不错,事情的确与唐侍郎所言。”五日前已经与李靖汇和的李绩笑着插口说道:“而现在执失思力是真否的投诚已经不重要,必竟现在已经大军合围,拖住颉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待李绩言罢,李靖又四下扫了一眼帐中众人,见再无人提出异意,冷然说道:“好,既然这样,那就消息给其他五路大军,让他们向铁山靠拢,三日之后,二月十九黎明动总攻。”

“等等。”良久不语的尉迟恭突然说道:“既然这样,为何还要让老唐去那突厥牙帐?大军合围,量那颉利就是长了翅膀,怕是也飞不出去了吧?”

“尉迟将军,唐某还是要去的。”唐俭苦笑着解释道:“唐某此行是和执失思力互相配合,互相掩护,达到盯死颉利的目的,让他不至于阵前自杀。要知道,宫里那位小爷可是惦记着要让颉利去太极宫前面跳舞呢,如果他死了,这事儿可就办不成了。”

“呃……”尉迟恭闻言不由一滞,想起临行前李承乾送来的一张字条,上面写的就是:生擒颉利,让其到太极宫前跳舞,为我大唐将军们庆功!

‘睚眦必报’的要求,如果不是很困难的话,尉迟恭认为,还是照办的好,必竟他的两个儿子现在可都在那小子手底下办事,如果这事儿被自己给弄砸了,只怕儿子多多少少要跟着吃点亏。

想想在‘獠牙’大队的战斗力,再想想在‘獠牙’里任副大队长的大儿子,老尉迟决定忍了,照着宫里那位小爷说的去办。

李靖见老尉迟不说话了,心中不禁摇头苦笑: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尉迟,竟然也在‘睚眦必报’面前低头了,不管是因为什么,至少可以证明,宫里那位小爷的触手已经伸到大唐军队里面很深了。

看看在坐的人吧,每一个都像闷葫芦一样,李绩、高甑生、苏定方,每一个都是一个德性,显然是都知道颉利必须生擒,这足以证明宫里那位小爷已经和所有人打过招呼,而且,好像没人打算反对那位小爷。

(本章完)

第三九七章 最后一击(下)

两天之后,突厥大营门前,颉利脸上带着咬牙切齿的笑容,等着待着大唐天使的到来。

为了活命,他不得不忍受这样的屈辱,心中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一定要大唐长安皇位上的那个男人知道自己的厉害,甚至他还想着,将来一定要亲手砍下皇位上那个男人的人头。

“呜……”号角的长鸣唤醒了颉利,远远的地平线上,已经可以看到旌旗招展,那是大唐天使唐俭的队伍。

“突厥可汗见过大唐天使,愿大唐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面对当成而立的唐俭,颉利不情不愿的行礼。

没办法,这一次不知道大唐皇帝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弄个什么‘万岁万岁万万岁’出来,真不知道这话是谁想出来的,也太特么变态了。

还万岁,能活个百岁出来都特么算你牛逼大发了。

“突厥可汗接旨!”唐俭面带肃容,手捧李二的圣旨,也不管颉利的脸色有多难看,唠唠叨叨的就念了起来。

从突厥汗国的建立,一直扯到隋突关系,再接着就是谴责突厥历次犯边,谴责其不守承诺。

整整半个时辰,唐俭的一张嘴就没停过,真不知道那一尺来长的黄绢是怎么写下那么多字的!

不过好在半个时辰之后,唐俭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无奈的喊了‘钦此’两个字,结束了宣旨这项工作,放过了颉利那快要断了的老腰。

“突厥可汗领旨,谢恩!”为了能够活命的颉利依足了规矩,老老实实接了李二的圣旨,平端在手里,皮笑肉不笑的对唐俭说道:“还请天使入营休息。”

“大汗请!”玩了颉利一通的唐俭还以笑容,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请颉利同行。

于是乎,颉利将手中圣旨交给了身边的赵德言,亲热的拉着唐俭向着他的牙帐走去。

见到唐俭,再到把他骂的体无完肤的圣旨,颉利的心算是彻底的放下来了,如果不出意外,估计要不了几天,大唐就会退兵,他也可以退回草原深处。

至于到时候是自己招兵买马还是投靠别人,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现在根本不用考虑。

当天夜里,颉利设宴款待大唐天使,大量的牛羊肉被端上餐桌作为庆贺。

大唐要退兵了,粮草物资也不用再节省了,一切都将恢复以往的平静,大草原依旧还是阿史那部族的天下。

外面大营里也同样的欢庆战争的结束,在执失思力的宣传下,大唐马上就要退兵的消息传遍整个突厥营地,无数的突厥战士在欢乎,在庆祝。

藏了很久的酒水被拿出来,一直圈养着的牛羊被大量的宰杀,嘹亮的牧歌被唱响,似乎一切都回到了战争之前。

而就在离突厥大营不足三十里的地方,十来万的大唐军队正在不断的向他们靠拢,探马不停的来回穿梭,交流着彼此的行军路线。

遍布于突厥大营四周的‘獠牙’们在不断给大军标示路线的同时,还负责清理掉突厥的巡哨。

混迹草原半年多,时常围绕着突厥大营转悠的他们无比的熟悉突厥骑兵的巡逻路线与巡逻方式,是以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突厥大营外围的巡哨清巢一空。

上一次的大战让他们损失了大概一千余人,虽然一个多月之后还有大概三百人左右能够重回‘獠牙’,但七百余人的伤亡已经记他们将这份仇恨记在了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着报复回来。

所以,这一次的‘獠牙’们显得更加凶悍,所有被他们杀死的突厥人无一例外全都是两处伤口,一处在心脏,一处在脖子。

小规模战斗、破袭、暗杀……这些才是‘獠牙’们擅长的,正面作战的时候他们虽然也有优势,但决不会比十六卫的杀伤力大多少,必竟那些突厥人是有腿的,打不过的时候他们会逃跑。

喧嚣的夜晚即将过去,突厥大营慢慢陷入沉睡,自认为即将告别战争的突厥人,警惕性已经限到了开战以来的最低点。

“呜……”黎明时分,天边泛起鱼肚白,一声声低沉的号角声从四面八方传入突厥大营,紧接着,就是一连串急骤的马蹄声传进了还在朦胧中的突厥士兵耳中。

“敌袭……”

“快跑啊,唐军杀过来啦……”

“救命……啊……”

喝多了酒,睡的迷迷糊糊的突厥人完全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大量的大唐骑兵就已经冲进了营地,手中横刀挥舞,砍下一个个脸上带着惊骇与迷茫的头颅。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颉利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厮杀惊醒,从容不迫的在侍女的伺候下穿着衣服。

喝多了酒的颉利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是大唐的军队杀过来了,在他看来,外面的动静应该是喝多了酒的士兵在闹事。

“不,不好了大汗,大,大唐的军队杀过来了。”执失思力一身是血的从门外闯进了颉利的牙帐,手中钢刀还不断的滴着血水,只是不知到底是谁人的血。

“什么?!大唐军队?他,他们不是已经退走了么?”颉利脸色猛的一变,‘上当了’三个字浮现在脑海之中。

“他们一直埋伏在我们的俯近,趁着我们昨晚庆祝没有防备,发动了攻击。”执失思力有些愤怒的说着,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副受骗上当的表情。

“唐人!啊……!”颉利一把推开身边侍女,拉出身边的随身宝刀,赤红着眼睛问道:“唐俭在哪里?那个唐朝的使者在哪里?本汗要亲手杀了他!”

“大汗,我刚刚去看了,那唐人早就跑的没有影了!”趁着愤怒的颉利神智有些迷乱,执失思力靠近了他,并且在其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狠狠一脚踹在了颉利的胸口之上。

“啊……”颉利的侍被吓的惊叫出声,搞不清楚为什么颉利最信任的人会对他下手。

“你……”颉利眼中带着不解、惊讶、慌乱,定定看着执失思力,一时有些失语。

“某已经是大唐左威卫郎将,大汗,对不起了。”执失思力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手中长刀的刀背‘砰’的一声,砸在了颉利的颈侧,直接将其击晕过去。

第三九八章 尾声

牙帐外人喊马嘶,乱成一团,牙帐内却静的没有一丝声音,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生的一些,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八?一中文网? ? ≥=≥.≥8≤1≤Z≈≈.≥C≠OM

大唐左威卫郎将?执失思力?这简直就是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

谁不知道执失思力是颉利最信任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几次三番的派他去出使大唐。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执失思力竟然是大唐的将军!而且看他将颉利干翻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开玩笑,最关键的是没有谁敢在这方面开玩笑。

“不想死就快点出去找个地方老老实实蹲下,两手放在头上,一会儿战斗结束自然会有人来处理你们。”看着眼前几个熟悉的面孔,执失思力略一犹豫,最终还是给他(她)们指了一条明路,省得这些人一会儿乱跑、乱叫被乱兵给杀了。

“俟,俟斤大人,您,您真的……”颉利的侍女一脸的错愕,看着执失思力扛起颉利,结结巴巴的问道。

“一会儿不要遇到唐军不要挣扎、也不要反抗,大唐军队不会对没有无器的妇孺下手,记住,双手抱头,老老实实的蹲着就会没事。”执失思力回头看着那个侍女,眼神有些复杂。

颉利曾经说过要把她送给执失思力来着,只是后来因为一些其他原因被岔了过去,当初对这件事情对那个侍女来说或许觉得是‘祸’,但现在看来,好像是‘福’也说不准。

不过一些已经和执失思力没多少关系了,帮助大唐来推翻信任自己的可汗,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心中一直有所愧疚的他现在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侍女多余的想法,留下一句嘱咐算是对往事的一个告别吧。

“可汗被杀了,可汗被杀了……”执失思力扛着颉利刚出牙帐,早已经等在外面的亲卫就一起大呼起来,同时有手快的更是甩手将颉利将旗劈倒,造成唐军已经突破外围,冲进中军大帐的假象

“别喊了,信号!”执失思力拖过一个亲卫,扔给他一个包裹,里面是四支所谓的‘响箭’。

“是,俟……将军!”亲卫本能的就要按照以前的方式喊他,但紧接着就想起执失思力已经是大唐的将军,连忙改口。

“咻咻……”尖利的啸声自突厥大营中间传出,让纷乱的大营突然为之一静,紧接着,更加可怕的骚乱彻底的暴。

“快跑啊,‘嗜血獠牙’杀进中军啦。”

“将旗倒了,可汗被唐军杀了,快跑啊……”。

“我投降,我投降不要杀我……”。

每一次‘獠牙’出动都会出现的尖利啸声响起之后,远比执失思力的那个几个亲兵叫喊有用的多。

几乎在瞬间,整个大营彻底乱了起来,无数人抱着脑袋四下乱窜,什么武器,什么马匹,全都特么不要了,命都快没了,还要那些东西干什么。

一些突厥的基层军官试图组织反击,但是很快就被那些想要逃跑的士兵砍死在乱刀之下。

更大的暴乱在营地中暴,无数乱兵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冲向一切敢于阻拦他们逃命的人。

混乱中,大唐骑兵在营中大肆砍杀,没有怜悯、没有犹豫,每一个骑兵都像是一部冷血的战斗机器,除了杀人,再无其他。

突厥人不是没想过反抗,但面对气势汹汹的大唐骑兵,毫无组织性的抵抗无非就是螳臂当车,大唐骑兵过去之后,除了地上的一堆谁也分不清是什么东西的一团烂肉之外,再也不会有其他东西留下。

“大唐军阵,杀!”骑兵过后,大唐步卒也赶了上来,整齐的脚步震的地面都在颤抖,踏平敌人营垒的同时,也踏平了敌人的内心。

“不要再杀了,不要再杀了,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眼看着遍地残尸,走投无路的突厥人放弃了无谓的挣扎,丢掉了手中的一切物品,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向大唐献出了自己的一切。

而就在大营外围的突厥人开始投降的时候,执失思力也在面对一个巨大的难题。

他们的劫持颉利的行动终于还是被一切忠心的亲卫现,他们都是阿史那部族的子弟,有些甚至还是颉利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面对敢于劫持可汗的叛逆,无论如何他们也不会放任其离开。

“退后,别逼我杀他。”雪亮的钢刀架到颉利的脖子上,执失思力沉声喝道。

“执失思力,你这个突厥的叛逆,快点放了大汗。”四周围住执失思力的颉利亲卫们有些投鼠忌器,不过却并没有按照执失思力说的向后退。

“如果你们现在逃跑还有机会,否则再对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执失思力一边在心中咒骂着‘獠牙’那帮混蛋,一边试图用威胁驱赶围上来的亲卫。

“笑话,看看你的周围吧,只有十几个人,等到唐军杀过来,我们早就把你们杀光了。”一个声音带着一丝嘲讽,自人群外围响了起来,同时也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欲谷设?”执失思力见到来人,面色变了变,心中升起一丝不妙。

欲谷设,颉利的弟弟,如果颉利死掉的话,按理突厥便由此人接掌,换句话说,如果颉利不死,此人便掌握不到突厥汗国。

“执失思力,想不到,大汗如此信任你,而你却是第一个背叛他的人,而且还亲手杀了大汗,真真是不当人子。”欲谷设撇着嘴,冷嘲热讽的说着。

不过其话里的意思却已经表达的很明白,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猜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想要谋反?”执失思力一时不查‘谋反’两字脱口而出,待到说完之后才想起来,他自己的行为也是在谋反。

果然,欲谷设立刻抓住了他的话柄,仰天大笑几声之后说道:“执失思力,你也有脸说谋反?真当在场的人都是瞎子、聋子不成?”

“欲谷设……”执失思力还要再说,然而却被欲谷设挥手打断,冷冷的说道:“执失思力行剌可汗,罪无可赦,弓箭手……杀了他们。”

(本章完)

第三九九章 平静生活的开始

“完了!”执失思力心中一声哀叹,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局,当初特么就不应该信那个少年太子的话,老老实实的待在大唐多好啊,何必回来趟这混水,只要等到颉利****死了,自己再归顺大唐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伴随着弓弦被拉开的声音,执失思力一颗心慢慢下沉,缓缓闭上了眼睛。

“咻……”“啊……”箭矢破风的声音从执失思力的耳畔掠过,在他的脸上留下一溜血痕,两声重叠在一起的惨叫瞬间响起。

该死的,箭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颉利的亲卫什么时候有人能使发此强弓了?执失思力心中疑惑,忍不住睁开了眼睛,打算看看到底是哪位能人射出的箭。

结果,就在他转头的瞬间,一连窜弩机的响声从远处传来,三棱弩矢开始不断向着围在一起的人群攒射而来。

是‘獠牙’?竟然是‘獠牙’!这帮混蛋终于还是赶上了。

曾经令人心惊队伍现在竟然显的此亲切,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执失思力看到那些在晨光照耀下跃动的身影,以及身穿明光铠,外罩白色大氅的薛仁贵时,几乎激动的跳起来,终于可以不用死了!

“执失将军受惊了!”手提六石大弓的薛仁贵在两个班的护卫下,无过无人之境,面对十几个拉着弓躲在执失思力及其亲卫身后的那些突厥人,洒然一笑,亲热的与执失思力打起招乎。

“是‘嗜血獠牙’,快跑啊!”不等执失思力说话,那十几个归附于欲谷设的亲卫便像被箭打了的兔子一样,飞也似的窜了出去,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已经逃的无影无踪。

“薛将军,大恩不言谢,今后旦有差遣,执失思力定不推辞。”侥幸捡了一条命的执失思力稍稍定了定神,看了看薛仁贵手中的长弓,隐隐猜到刚刚那一箭应该是眼前这位‘獠牙’大队长的手笔。

“执失将军不必客气,你我军伍中人,谢来谢去显的酸了。”薛仁贵摆了摆手,示竟执失思力不用客气,随后看看被架在一旁,依旧没有醒过来的颉利,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信便是那个什么颉利可汗?怎么看上去显的有些蔫啊!”

“怕他一心求死,所以刚刚被我打昏了。”眼看周围‘獠牙’的人越来越多,执失思力一颗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擒获颉利的首功看来是跑不了了,希望大唐皇帝能看在自己所立下的功劳上,赐给自己的部落一个好的草场吧。

时间一点点过去,失去了可汗的突厥部落被大唐精锐围到一起,最后不得不放下武器,乖乖的作了俘虏。

于是乎,大唐北伐突厥的战争在历时八个月之后,以生擒颉利而宣告结束。

天街小雨润如酥,

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

绝胜烟柳满皇都。

一首剽窃自大诗人韩愈的《早春》,让李承乾同志再一次声名大噪,同时也吸引了无数青年学子踏青的欲望。

李二站在甘露殿外面,负手而立,眺望远方,心也被李承乾的一首‘破’诗勾的痒痒的,琢磨着是否要出去踏踏青。

“二哥,在想什么?”两岁左右的李治已经断奶,不再需要长孙皇后时时照看,所以她陪在李二身边的时间也多了些。

“观音婢,你说承乾那小子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就……怎么就……”李二‘怎么’了半天,也没‘怎么’出个结果,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扭头走回房间,坐回椅子重新开始发呆。

“二哥……”长孙皇后看着李二无奈的样子,知道老头子怕是吃儿子的醋了。

要知道,李二可是一直以文皇帝自居,结果他写的诗没一首流传出去的,反道是李承乾,那个有着‘睚眦必报’美名的混小子,都特么快要混成‘诗仙’‘词圣’了。

“陛下,有消息了。”就在长孙打算安慰一下老头子的时候,林松海自外面走了进来。

“什么消息?北面的?”李二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按说唐俭他们是二月初走的,现在应该刚到突厥不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消息传回来?难道是北面出了什么问题?

“是的,二月十九,六路大军奇袭颉利大营,阵斩一万,生擒三万有余,颉利己被活捉。”林松海脸上带着兴奋之色,连口气都没换,就把整句话说完。

如果他不是练武出身,李二甚至担心他会不会把自己给憋死。

不过,很快李二就发现了问题所在,盯着林松海问道:“今天是几号?”

林松海想都没想就回答道:“二月二十二。”

“从突厥到长安,两天半就能把消息送到?你脑袋撞豕上了?”李二一怒之下,把李承乾的习惯用语都拿出来给用了。

林松海愣了好半天,呐呐说道:“呃,陛下,这是通过‘大唐移动’送回来的加急件,真正的红翎信使现在还没过云州呢。”

“嗯?‘大唐移动’?”李二皱了皱眉,不过很快他就想起来,似乎李承乾当初真的搞过这么个东西,而且还是挂在情报科下面的一个单位。

“对,就是通过信鸽来传递消息的机构。这次的消息就是通过信鸽接力的方式传递回来的,所以速度要快上很多。”林松海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大唐移动’是怎么一回事,然后便闭上了嘴巴,将手中一张没有翻译好的字条以及译文放在一起,交到李二的手里。

“这消息可信么?”李二看着手中译文,咂咂嘴,有些怀疑的问道。

生擒颉利、平灭突厥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如果消息不准,到时候闹出乐子来,那可就要给人留下话柄了。

“应,应该是准的吧,这上面还有李靖总管留的密印呢。”李二的问题让林松海好一阵纠结,他也不敢保证这消息的准确性。

“还是再等等,再等等好了。”李二负起双手,在书房中转了几圈,为了稳妥起见,他连李靖的密印都不太相信,非要等到红翎信使回来验证之后再说。

(本章完)

第四零零章 老毛病又犯了

李二收到北伐消息的同时,李承乾也同样的收到了消息,必竟这是一件高兴的事情,没有必要遮遮掩掩,所以在情报科内部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尽人皆知。

“二十七,你说这消息到底可不可靠?”拿着二十七递过来的译文抄件,李承乾问了一个和他老子一样的问题。

“臣认为是可信的,信鸽我们已经使用很久了,除了有些会丢失之外,从未出过问题。”二十七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

鸽子飞在天上,很有可能被一些猛禽捕食,甚至有可能被一些无聊人士射杀,所以情报丢失的情况会时有发生,如果说经过重重加密的情报会被人伪造,二十七决不相信。

“我是担心在源头出问题,不是半路上。”李承乾摇摇头,手译文递给杨雨馨,示意她拿去销毁,然后对二十七说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外传了,估计再有七、八天就会有红翎信使回来,到时候再说吧。”

在父子天性或者是上位者的习惯影响下,李承乾做出了和老头子一样的选择。

“喏!”二十七不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人,所以就算不理解李承乾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认真的答应下来。

“对了,你们两个准备一下,我们一会儿出去一趟。”静静的发了一会儿呆,李承乾似乎想起了什么,扭头对二十七和杨雨馨吩咐了一声。

他准备去找老李纲商量一下如何经略突厥的事情,突厥已经被揍翻了,接下来如何治理才是最重要的。

李二那边李承乾不想过去,他不想让老头子感觉自己手伸的过长,所以就只能从下面动手,说通一些老夫子,让他们在朝堂上帮自己说话,从而达到目的。

李纲是一个很正统的学者,所以在他家里几乎看不到什么奢华的东西,如果不是书房中满满的各种书籍与古简,你完全可以认为自己来的是一户平民百姓的家。

“老师,您……何苦如此为难自己。”李承乾苦着一张脸跪坐在李纲面前,还没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感觉两条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怎么,你堂堂太子殿下看不起老夫这破宅子?”李纲治学严谨,但为人却不苛刻,与李承乾接触的时间长了,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也能开上几句。

“人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老师这里书香四溢,闻之让人心旷神怡,如何谈得上‘破宅子’。”虽然知道李纲没有恶意,但李承乾也不会留下‘歧视寒门’这样的话柄,是以借着《陋室铭》中的两句狠狠的夸了李纲一番。

“你小子这张嘴啊……”李纲细细品味了一下李承乾所说的四句十六字,无奈的摇头叹息,末了神色一正:“老夫一生简朴惯了,奢华的东西反而用不习惯,所以就这样吧!”

“老师有老师的追求,学生自是不便置喙。”李承乾知道说不通这些老顽固,索性也就不在多言,端起桌上茶水抽了一口缓缓说道:“老师,学生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老师,还请老师教我。”

“你且说说看。”李纲吃过李承乾太多的亏,知道他脑回路和正常人有些不一样,经常会有一些非常奇葩的问题问出来,所以回答的有些保守。

而李承乾却丝毫没有剌头学生的觉悟,咂咂嘴:“老师,突厥被灭掉了,大唐要如何才能保证突厥的长治久安?”

“突厥汗国被灭国了?”李纲愣了一下。

这小老头为官三朝,对突厥这个强大的北方邻居可是知之甚详,现在突然听李承乾用如此轻松的口吻说出突厥被灭的消息,骤然间竟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是的,突厥已经成为历史,颉利目前应该被押在定襄城,过几日应该就会随大军一起被押解回京。”李承乾缓缓的解释着,老李纲的状态可不太好,可别说急了让老头子一下子激动的背过气去。

“太子殿下消息是从何处得来?千万莫要哄骗老夫。”李纲神色犹豫不定,似乎并不太相信承乾。

“老师,这些都不重要,如何经略那片广袤的大草原才是重点。”消息来源虽然说不上隐秘,但李承乾还是不想让李纲知道关于情报科的事情,所以岔开了话题,将话题引伸到了大草原上。

“老夫是学者,不是官员,经略草原并不是老夫的问题,同时,也不是你的问题。”李纲摇头纠正着李承乾,目光中有一种看朽木的意味。

半晌之后,小老头儿发现李承乾还是一副不甚了了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太子殿下,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陛下既然没有交待,殿下为何非要强自出头呢?”

老李纲的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让李承乾从狂热中骤然清醒,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记嘴巴。

城府还是太浅了!平灭突厥的消息传来让他有些忘乎所以,把李纲曾经都告诫全都忘到了脑后,什么木秀于木,什么枪打出头鸟,全都特么忘了,不知不觉间就得瑟起来。

“明白了?”李纲看着懊恼中的李承乾,缓缓继续刚才的话题:“经略草原是一件大事,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决定的,甚至一两个月之内都不会有结果,所以不要过早的暴露你的想法,那样只会让某些人过早的看出你的目标,从而想办法针对于你。”

“老夫知道你心中有大抱负,但现在你还太年轻,你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你的根基现在并不稳,所以忍耐才是你现在最需要做的。”

李纲老头子一口气说了好长一段话,末了似乎觉得有些累了,这才停下来吸溜着茶水,静静的等着李承乾的答复。

“老师,弟子明白了,日后一定时时自省。”李承乾虽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却觉得此行的收获并不小。

因此,李承乾决定把明太祖的那句经典名言写在纸上,放进自己的枕头下面,每天都特么看上几遍。

但是,作为一个人来疯,他真的能做到么?

(本章完)

第四零一章 踢场子

从李纲的家中离开,李承乾情绪有些低落,必竟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想要忍住心中欲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殿下,现在就回去么?”奢华的马车中,杨雨馨轻声的问道。

“顺着街道转转吧!”李承乾有些失神的吩咐了一声,就开始看着窗外发呆。

战争打完了,到了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结果发现竟然没自己什么事,这份憋屈简直就别提了。

可是老李纲说的对,实力不足是他的致命缺陷,现在跳出来和老头子抢果子,除了挨板子好像真的没什么太大的好处。

大草原上有很多好东西啊,羊毛制成的地毯和呢子大衣;厚重的牛皮靴子;香醇可口的奶酪;铁矿、煤矿多的数不胜数就算在后世那也是产量惊人。

最关键的是大草原可以养马,大量的马。

对于没有汽车、摩托车的大唐来说,马就是最好的交通工具,既可以装备部队,又可以用于日常生活。

另外就是人口,大量的牧民就是天生的战士,稍微加以训练,就可以为大唐征战沙场,拓土开疆。

然而这一切都距离大唐很遥远,没有人会意识到这些东西的价值,甚至就连老头子都算在内,似乎只有战马这一项是被看重的,至于经济……老头子的字典里面根本就没有这两个字。

李承乾越想越郁闷,越想越生气,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拉开车窗的帘子对外面的二十七道:“长安有帮派不?”

“殿下,长安有三大帮派,‘黑虎帮’、‘青木会’、‘蓝翎山庄’。”身为剌客,又是情报科‘第七小组’的精锐,二十七对长安城的地下势力知道的一清二楚。

“找一个和咱们没关系的,带人过去扫平他们。”郁闷的李承乾现在只想找个出气筒,属于地下势力的帮派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这……”二十七犹豫了一下:“殿下,这几家好像和咱们都有点关系,至少‘第七小组’没少从他们那里收取情报。”

“老子不管那么多,现在老子想要揍人,你去安排。”

堂堂一国储君,难道想揍几个人出出气都这么困难?真特么日了狗了。

“喏!”二十七答应了一声,对赶车的车夫吩咐了一声,将马车赶进了坊市中比较偏僻的巷子,随后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

时间不大,几个地痞一样的人物就晃悠了过来,待进了巷子,神情才变的严肃起来,走到二十七跟前肃立不语。

“去招集人手,人数百人以上,半个时辰之后大安坊北门外汇合。”二十七也不与这几个人废话,直接吩咐一句便打发他们离开,随后对车中的李承乾说道:“殿下,现在还在调度人手,您看我们是不是等一下再过去?”

“大安坊是谁的地方?”李承乾打开车门,从马车上下来,先是好奇的打量一眼这条陌生的巷子,随口淡淡的问道。

“蓝翎山庄”二十七毫不隐瞒,反正一会儿去了李承乾也会知道。

“是个什么路数?”

“主要是人口买卖,其他也兼营一些青楼妓馆!”

“人口买卖?”李承乾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黑子这小子不错嘛,竟然和这样的派帮都能扯上关系,看来他还真出息了!”

“呃,殿下,蓝翎山庄做的都是异族人口的生意。”二十七知道李承乾极度厌恶人口贩卖这样的事情,忍不住开口解释了一下。

“是否是异族一会儿看看就知道了。”李承乾撇撇嘴,并不认同二十七的解释。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一切到时候看看再说。

如果那蓝翎山庄真的只作异族生意,把他们的人抓过来揍一顿出出气也就算了,但如果被发现有一个汉人,那么李承乾并不介意来个杀鸡儆猴,把这个蓝翎山庄所有人送进京兆府。

半个时辰之后,李承乾、程处默、程处亮,还有程小四这个托油瓶齐齐站在了大安坊北门外面。

“高明,你怎么想起找蓝翎山庄的麻烦了?这地方可是有背景的很。”程处默招头看了一眼大安坊的牌楼,有些疑惑的说道。

李承乾洒然一笑:“背景?长安城还有谁比你我的背景大么?”

“话不是这么说,必竟都在京城里混,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真要是撕破脸,今后总有些不好见面。”程处默纠结着说道。

“你知道这家的背后是谁?”李承乾斜斜的靠在马车的车辕上,乜了程处默一眼,不动声色的问道。

“就是不知道所以才问问,如果知道还不早就打进去了。”程处默也是长安城有数的纨绔,规矩还是懂一些的,对摸不清路数的,一般不会轻易去招惹。

“行了,管它什么路数,只要不是皇爷爷和父皇的背景,就没必要怕他。”李承乾哼了声,对等在一边的黑子、独孤玉凤以及二十七等人做了一个进攻的手势。

他们是来装犊子的,不是来装打手的,开路的任务自然交给小弟来办,等到场面稳定的时候,才会亲自出场。

于是乎,在‘第七小组’十几个刺客的带领下,大概两百余‘第七小组’外围成员冲进了大安坊。

棍棒交击,哀嚎不断,所有敢于反抗的全都被乱棍揍翻。

对于帮派来说,受过专业训练的刺客以及那些外围成员,简直堪比虎狼,没多大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揍翻了数十人,并且缓缓的逼近到了蓝翎山庄总坛的所在地。

“住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受了谁的指使,为何要与本山庄作对。”挂着‘蓝翎山庄’匾额的大宅门前,一个身着淡蓝色衣裙的女子手持一杆长枪立于大门之前,拦住了将要冲入大宅的一群人。

“女的?”跟在众人身后的李承乾一皱眉头,有些疑惑的看着身边同样摸不着头脑的程处默,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疑问。

“我怎么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程处默与李承乾对视一眼,又看了看身边的程处亮,一时间也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如果这蓝翎山庄真的是由这女的主事,那今天这事儿办的可就有点扯犊子了。

(本章完)

第四零二章 世界总能给人意外的惊喜

从开始就在看热闹的程小四似乎发现了什么,突然之间开口说道:“你们不觉着她很眼熟么?”

“眼熟?”程处默回头看了妹妹一眼,又扭头瞅瞅大门前站着的那个少女,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一点不觉得眼熟。

不过李承乾却在程小四的提醒下认真了起来。

刚刚女孩从门里走出来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来得及细看,就光顾着惊讶去了,现在仔细一打量,不由惊出一身的冷汗。

林晓晓,那个女孩竟然是林晓晓!

当初林晓晓是死在他怀里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在场数百人都可以证明,甚至当时还是他亲自将林晓晓下葬,亲手填的第一锹土。

可眼前这个女孩又特么是怎么回事?穿越了还是还魂了?两个人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以李承乾过目不忘的能力来说,竟然完全分辨不出两个人之间的差别。

借尸还魂李承乾相信,但已经埋到土里好几年,骨头都快烂没了的尸体还能还魂,而且还换的这么整齐,这就有些扯淡了。

“住手!”眼看黑子他们几个就要向着与林晓晓长的一般无二的女孩逼过去,李承乾顾不得再多想,连忙出声将他们喝住,同时越过人群,向大门走过去。

“你是谁?我蓝翎山庄到底哪里向罪了你!”女孩冷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跃从而出,站在黑子等人身后的李承乾,眼中满是愤怒。

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与遗憾,性格相差太多了,眼前女孩的强硬性格与林晓晓的温婉、俏皮截然不同。

如果闭上眼睛,只听声音的话,完全不会把她们两个联系到一起。

而且林晓晓是那样弱不禁风,眼前的女孩却是英姿飒爽,这又是一个鲜明的对比。

“你叫什么名子。”强忍住心中的失落,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李承乾缓缓问道。

“想知道本姑娘的名子,先胜过这杆长枪再说。”女孩手中长枪抖出一朵碗口大的枪花,挑衅的看着李承乾,眼中满是不屑,似乎认准了李承乾不会是她的对手。

“如果你不说……”李承乾顿了一下,扭头看看那些被打倒在地的汉子,淡淡说道:“我会让人杀光他们,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试一下。”

“你,你无耻!”女孩愣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李承乾竟然会如此咄咄逼人。

“这位公子,小女姓林,林豆豆,公子可满意了?”一个中年人,坐在一张椅子上被人抬了出来,空荡荡的裤管被早春的寒风吹过,随风摆动。

“爹,您怎么出来了。大夫说让您静养的。”女孩顾不得中年人说出自己的名子,两步来到中年人身边急声说道。

“豆豆,过不了眼下这一关,又何来静养之说。”中年人看着女儿的眼神中满是愧疚,语气中也带着一丝落寞。

“可是……”女孩似乎还是再劝上几句,但却被中年人摆手止住。

“这位公子,敢问高姓大名?与我蓝翎山庄又有何冤仇?”待女孩不再言语,中年人才将目光转向李承乾沉声问道。

“李,李高明,至于冤仇……道也说不上,只是想找你打听一个人。”李承乾当然不会说自己就是来揍人出气的,旷且他对和林晓晓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很好奇,很想知道她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打听一个人?”中年人脸上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滞,看着外面满地伤员,嘴角不断的抽搐。

“对,打听一个叫‘林晓晓’的人!”李承乾才不管中年人怎么想,他现在心里只有林晓晓这三个字。

“晓晓?!”中年人如同触电一般,身体猛然抖了一下。

那个叫林豆豆的女孩更是向前冲了几步,急声问道:“你认识我姐姐?!她在哪里?”

中年人的表现和女孩口中‘姐姐’,充分的印证了李承乾的猜测,一种叫作尴尬的情绪填满了心口。如果被那个柔弱的女孩知道自己竟然打到她的家里,估计那个女孩又会哭了吧?

不过林晓晓似乎说过,她的家庭是前朝官宦来着,怎么可能现在又成了帮派首脑了呢?

“我姐姐到底在哪里,你快说啊!”林豆豆见李承乾半晌没有开口,忍不住开口追问道。

“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李承乾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海,逝者已矣,想那些东西已经没用了,眼下找到了她的家人,今后尽最大能力照顾他们也就是了。

“很远的地方?”林豆豆愣了一下,心中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刚想继续追问,却被那断了腿的中年人喝止:“豆豆,回来!”

“爹,他,他知道姐姐的消息,我们已经找了姐姐十年了,难道不应该问清楚么。”林豆豆回过头,微红着眼睛有些激动的说着。

“他已经告诉过你了。”中年人脸色阴郁,李承乾的话太含糊,意思也让人很难琢磨,这让他有些不敢再问下去,生怕印证了心中的预感。

而李承乾此时也没了揍人的想法,注视着与林晓晓一模一样的女孩,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黑子等人摆了摆手,示意‘收工’回家。

而程处默等人也在李承乾与林家父女的对话中听出了一些端倪,仔细回想一下,也都发现林豆豆的确像极了当初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孩,暗中感慨世事无常的同时,也都选择了沉默以对。

必竟当初林晓晓是为了救李承乾才死去的,是那位帝国储君心中永远都不会愈合的一块伤疤,只要有一点脑子的人都决不会在他面前置喙关于那个女孩的一切事情。

所以李承乾决定离开,众人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收了武器默默离开也就是了,至于怎么处理这对父女这根本不用其他人操心,某人自己就会处理妥当。

“将来你们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去东市‘吴家牙行’找那里的老板,只要说明白你们的要求,三天之内,一定会给你们办妥。”一句承诺,一场打斗以及一个虎头蛇尾的结局。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这一切就是扯淡,但对李承乾和林家父女来说,这一切却只是一个开始。

(本章完)

第四零三章 狗血的事情

等到李承乾带人离开,林豆豆看着眼前的乱糟糟的场面,一面招乎人手救助被打伤的人,一边扭头对中年男子说道:“爹,为什么不让我问个清楚明白,为什么要让他走?”

“不让他走怎么办?你拦的住?而且他已经说的很明白,晓晓去了很远的地方,你还想知道什么?”中年人神情有些黯然,微微失神的看着大门外的一切,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爹,我们找了姐姐十年,为了找姐姐,我们丧尽天良的作着贩卖人口的买卖,不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得到姐姐的消息。可是现在,明明那个李高明知道姐姐的事情……”林豆豆努力争辩着,试图说服中年人。

“够了!难道你一定要证实……才会甘心?”中年人握住椅子扶手的双手暴起青筋,厉声喝止林豆豆。

作为一个父亲,他也很想找到已经失踪十年的女儿,但是脑中仅有的一份理智告诉他,现在是到了放手的时候了。

那个叫‘李高明’的少年说的很清楚,林晓晓去了很远的地方,这明显是在拒绝他们的打听。

但他说话时眼中那一抹挥之不去的忧伤,中年人却看的很清楚。

所以中年人不打算再问下去,既然女儿去了很远的地方,那就当她真的去了吧,或许有一天女儿真的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也说不定。

“不,我一定要问个清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身份的差别注定了父女两人意见上的分歧,作为妹妹,林豆豆只想知道姐姐到底去了哪里,无论是死了还是活着。

所以,女孩将手中的长枪丢给其他人,沿着李承乾等人离开的方向追了下去,将父亲的怒斥置于耳后。

“庄主,让二小姐去吧,否则她不会甘心的。”中年人身边,一个师爷打扮的人按他的肩膀,看着林豆豆远去的背影劝说道:“而且……明天就是黑虎帮限定的最后的期限了,到底该怎么办,还需要您来拿主意。”

“唉!”中年人颓然长叹一声,对师爷摆了摆手,示意派几个人跟上去,别让闺女吃了亏,然后就琢磨起明天与黑虎帮的约定。

数月之前,黑虎帮骤然进犯,打进蓝翎山庄,其帮主黑虎声称某位亲王看上了林豆豆,非要将林豆豆带走。

中年人已经丢了一个女儿,此时更将林豆豆看的如掌上明珠一般,如何能够因为一句话就乖乖就范。

于是虽然明知不敌,但还是和黑虎动起手来,最后落得一个双腿被砸断的下场。甚至当时如果不是林豆豆出来以死相胁,只怕这条老命都得交待进去。

可事情却并没有结束,当时黑虎虽然无奈退走,但却留下了三个月的约定,声称到时候会过来抬人。

这期间若是蓝翎山庄的人有逃跑的举动,黑虎帮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逃走的人。

现在,约定的时间到了,眼见明天便是上次黑虎约定来抬人的日子,结果今天却闹了这么一出儿。

准备好的人手被人揍趴下一半,让这原本就没有什么信心对付黑虎的中年人彻底没了念想。

嫁闺女还是死全家这样的问题一直在中年人的脑子里纠缠不休,而大安坊外面却在进行着别一番对话。

“我姐姐到底在哪里,你跟我说清楚!”林豆豆拦在李承乾一行人的前面,与黑子和独孤玉凤对峙着,双眼死死盯着李承乾,不依不饶的追问着。

“你回去吧,我不会告诉你的。”李承乾摇摇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并不想把林晓晓的死讯告诉前面这个女孩。

“为什么?你明明认识我姐姐,为什么却不肯告诉我。”林豆豆眼中升起一片水雾,明天就是决定她一生命运的日子,她很想在这之前知道姐姐的准确消息,哪怕是死了,至少也要知道是谁杀了她。

林豆豆委屈的样子让李承乾的心狠狠抽了一下,强自压下差点脱口出的‘晓晓’二字,想了想之后沉声问道:“你父亲的腿是怎么回事?是怎么断的?”

“被黑虎帮的魏黑虎打断的,怎么,你想帮我们出气?”女孩有些堵气的说着。

“我说过,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提出来,三天之内一定会帮你解决。”李承乾注视着眼前的女孩,像是在对她做出承诺,实际上这份承诺更像是对那个死去的女孩做出的。

“我想要杀了魏黑虎,灭掉黑虎帮,你做的到么?”林豆豆撇撇嘴,出言挤兑李承乾。

在她看来,李承乾就算有些实力和背景,也不可能跟有王府背景的黑虎帮叫板。

这可是引火烧身的事情,就算是这个知道姐姐消息的少年有胆子,估计他身边的那个护卫也会提醒他,让他知道事情的轻重利害。

“黑子!”李承乾咂咂嘴,点了黑子的名儿。

没办法,林晓晓可是长孙皇后亲封的诏训,按后世的标准来看,那就等于是他李承乾的合法妻子。而眼前这个一口一个姐姐称呼着林晓晓的女孩,也就等于是他的合法小姨子。

现在小姨子提出要求了,那就别说是魏黑虎,就算特么是魏黑龙,也得把他干挺了,否则李承乾这个姐夫还有什么脸在长安城混下去。

“喏!”黑子在李承乾身边待了很长时间,关于林晓晓的事情他也听说过,很清楚那个对女孩对这位太子爷的重要性。

所以根本不用李承乾多说什么,就已经搞清楚了他的意思,答应一声之后便转身离开。

“等等,你到底知不知道黑虎帮有什么样的背景,那不是你们惹的起的你明白么?”林豆豆眼看黑子就要离开,一时也有些急了,没想到眼前这批来路不明的人真敢对黑虎帮下手。

“惹不起?”李承乾眉毛一挑。大唐疆域不小,真让他惹不起的人却不多,就算是皇帝陛下的亲儿子,他都揍过不少,一个江湖帮派岂会放在他的眼中。

“那魏黑虎的背后是……是皇室子弟,你惹不起的!”看着李承乾满不在乎的样子,女孩终于急了。

(本章完)

第四零四章 冤家路窄(上)

“皇室子弟?你怎么知道?”李承乾眉头一皱,心中感慨这长安城还真是特么卧虎藏龙,随随便便一个帮派头子,就能和皇室扯上关系。

“我就是知道。”基于李承乾的好面子与不着调,林豆豆决定还是不把事情全都告诉他,省得这家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此时黑子已经走的影子都看不到了,这多多少少让林豆豆有一丝担心,忍不住劝说道:“你就不要管这件事了成么?刚刚那个要求就当我没提过。”

“我李某人做出的承诺岂会随便收回。”一个皇室子弟的身份吓不****承乾,只要那个黑虎帮的后台不是李二或者李渊,他就完全没有必要去犹豫。

而且林豆豆这小丫头心地还不错,至少知道为别人着想,这一点让李承乾很满意。为这样一个小姨子和宗室子弟们作过一场,在他看来还是值得的,当然,更多的是为了逝去的林晓晓。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林豆豆见劝说不成,不由气的狠狠一跺脚。

结果李承乾根本就没有再理他,转身对程处默等人说道:“处默,要不你们先回去吧,这事儿你们就别再掺和了。”

“高明,你这叫什么话,莫非瞧不起俺老程咋地!”程处默牛眼一瞪,咋咋呼呼的说着,一个宗室子弟而以,想当初在弘文馆又不是没揍过,以程老货的实力,完全没必要去回避。

再说只是针对一条走狗而以,又不是针对与宗室当成锣,对面鼓的正面硬碰,回不回避的完全没必要,跟在李承乾身边看热闹才是程家兄妹三人的根本目的。

甚至程小四那小丫头此时已经凑到了李承乾的身边,正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跟林晓晓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只是那时不时扫向对方胸口的眼神,似乎带着浓浓的不甘与渴望。

最终,半大的萝莉越过李承乾,走到林豆豆前面:“林家姐姐,所谓不打不相识,难道你不想邀请我们去蓝翎山庄里坐坐么?”

“小妹妹,劝劝你哥哥,黑虎帮真的不好惹,他现在把人手撤回来……”林豆豆说不动李承乾,便将目标转到了程小四身上。

同时心中也是气的恨得牙根发痒,对长安城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越发痛恨,如果不是因为李承乾知道她姐姐的消息,并且和她姐姐认识的话,真是懒得管他的死活。

“放心吧豆豆姐,不会有事的。”程小四很自来熟的扯过林豆豆,向大安坊里面走去。

看李承乾的样子似乎真的打算把黑虎帮解决掉,既然这样,那就回大安坊里的蓝翎山庄等等好了,一个江湖帮派而以,解决起来要不了多少时间。

盏时间之后,李承乾、程处默、程处亮以及程小四等人在林豆豆的引领下,进了蓝翎山庄的会客厅。

“林二小姐,听说贵庄作的是人口买卖,李某想要买些奴仆回去,不知可否推荐几个?”双方之间刚刚坐下,茶水还没有端上来之前,李承乾就已经开口问道。

“鄙庄只贩买异族奴隶,若是公子想要,林某可以免费提供一些,但如果是奴仆,实在抱歉,鄙庄不作汉人生意。”不等林豆豆回答,刚刚门口的那个中年人已经被人抬了进来。

“异族?”李承乾与程处默等人对视一眼:“林庄主,不知贵庄的异族奴隶是从何而来?”

“公子既然认识小女晓晓,那林某说说也是无妨。”中年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公子可知道,大唐边境并不平静,可以说北面、西面、南面都会有小规模的战争爆发?”

“不错,本公子知道。”李承乾点点头,这不是什么秘密,在大唐几乎有点地位的人都会知道。

“那公子可知道,战争打完之后,俘虏去了哪里?”林姓中年人接过李承乾的话头反问道。

“嗯!”李承乾点点头,示意中年人不用再说下去了。

很显然,边境上的那些战争过后,俘虏都被边军卖给商人用来换钱了。

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边境条件艰苦,想让士兵心甘情愿的戍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没有一定的好处,谁也不会拿着自己的小命与异族去拼。

必竟大唐还是封建设会,军队里可不像现代的PLA讲什么政治觉悟。

“那么汉人呢?难道你们就不作汉人生意?”安静的房间中,程处默突然开口问道。

“程公子,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林某的大女儿十年前被人骗走,已经让某伤心欲死,现在如何肯做那丧尽天良的事情。”林姓中年人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爹,我们一定会找到姐姐的。”林豆豆看到老爹有些伤感,忍不住出言劝慰,同时转向李承乾等人说道:“这些年,我蓝翎山庄作的是人口生意不假,但你们可以出去打听一下,我们可曾卖出过一个汉人奴仆!”

“事情到底如何,日后我们会查探清楚,如果真如你们所说,没有做过大唐子民的生意,那么本……本公子有一桩大生意送给你们。”想到刚刚结束的突厥战争,十余万的突厥俘虏,李承乾心中有了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日后……。”林姓中年人苦笑一声,想到魏黑虎蛮横的样子,再看看气质超然的李承乾、程处默等人,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犹豫了一下说道:“公子既然与晓晓相识,林某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公子能够答应。”

“说说看!”李承乾淡淡的说着。

在他心里,对方既然是林晓晓的亲人,那么自己就有责任和义务帮他们解决一些事情,当然,前提是他们不会触及到李承乾的底线。

“带豆豆走,好好照看她,将来如果有机会,帮她找个好人家。”

李承乾和程处默等人的装扮与气质决不是普通的纨绔子弟可以比拟的,以林姓中年人混迹江湖多年的老辣,隐隐觉得似乎他们应该有和黑虎帮后台对抗的本钱。

“爹,你……”结果,中年人话音刚落,林豆豆就跳了起来,冲到他的身边,急声说道:“爹,我不会离开蓝翎山庄的。母亲走的早,姐姐现在又杳无音信,您已经是我唯一的亲人,您难道就舍得女儿孤零零一个人么?”

(本章完)

第四零五章 冤家路窄 (中)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能说清楚一点么?”李承乾有些郁闷的看着这一对像是在生死离别的父女,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八一??中文 =≠=.≤

“不瞒公子,小女最近被一位皇室亲王看中,想要强抢回家中,林某实在无力保护于她,只好拖请公子施以援手,还请公子看在晓晓的面子上……”

林姓中年人也不多作隐瞒,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这种事情是瞒不了人的,闺女将来还要靠人家来照顾,就算现在瞒得过去,将来被揭开,到时候闺女在人家手中,事情将会更难处理。

“就这事儿?”不等李承乾说话,程处默就插了进来:“这种事情你完全可以去大理寺告他去嘛,强抢民女的罪过,别说亲王,就算是太子只怕也抗不下来。”说话间,有意无意的还看了李承乾一眼,结果却被一边的程小四狠狠的扭了一把。

“豆豆姐,放心吧,你这事儿包在我们身上。”扭过程处默之后,程小四又把目标对准了李承乾:“大郎,这事儿你不会不管吧?”

“管,必须管,我不是已经让黑子去办了么。”面对同情心泛滥的程小四,别说有林晓晓这层关系在,就是没有,李承乾也没办法拒绝。

不是因为他对程小四有什么想法,实在是这小丫头和自己的那几个妹妹关系太好了,一个搞不好,回去之后很可能会被一群小丫头折腾死。

“啊,对了!”李承乾一提黑子以及去办事,林豆豆立刻就想到刚刚在大安坊外面的事情,脸色不由一变。

“怎么了?”林姓中年人看到女儿神色的变化,心中不由一紧,顾不得去琢磨程小四和李承乾对话中的意思,就开始询问女儿生了什么事。

结果,在林豆豆说了刚刚事情的经过之后,林姓中年人的脸色也变了,不过他终究不像林豆豆那样单纯。

眼前四个年龄不大的少年男女,怎么看都不像一般人,不可能会不知道亲王的权势有多大。而既然知道亲王的权势,又能面不改色对待,谈笑如常的少年男女,这特么背景会有多大?

想及此处,林姓中年人正了正衣袍,郑重的对李承乾等人一抱拳:“几位兄弟,敢问家中……”

“不该问的不要问,很多东西现在不是你能知道的。”李承乾挥手打断中年人。

“是啊,有些事情不知道对你只有好处。”程处默学着李承乾的样子,一脸装犊子的表情,实际上却并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小人知道。”三两句对话间,中年人再一次把身份降了一个档次。

“爹,你们,你们在说什么啊?”林豆豆到底是姑娘家,虽然混迹帮派,但与外界的接触却并不多,根本搞不清楚她爹和李承乾等人之间到底生了什么,只是奇怪为什么她老子会突然摆出一副低人一等的姿态。

“庄主!庄主!喜事,大喜事啊。”郁闷中有些懵圈的女孩没等到任何解释,外面却传来刚刚那个师爷兴奋的叫喊声。

“老桐,生什么事了,为何如此失礼!”看着冲进来的师爷,林姓中年人沉声问道。

“庄主,魏,魏黑虎被,被这几位公子的人给,给抓来了。”桐师爷已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不过兴奋的表情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什么!魏黑虎被抓来了?”林姓中年人的表情僵在脸上,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特么也太快了,就闺女追出去,然后再回来,接着在大厅聊了一会的功夫,就特么已经把人给抓来了。

牛逼也不是这么个牛逼法吧,黑虎帮有亲王在背后撑腰就已经很牛逼了,但是想要灭了自己的蓝翎山庄也要费些力气。

可眼前这一批少年男女,竟然谈笑间就已经把有亲王背景的黑虎帮给灭了,甚至连魏黑虎都给生擒活捉,这特么简直就是小母牛倒立的节奏啊。

“林希尧,你敢灭老子的黑虎帮,你死定了,汉王不会放过你的,你死定了,死定了。”大门外面,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传进大厅,熟悉的人很容易就听出来,那是魏黑虎的声音。

不过,怎么又和李元昌扯上关系了?这货不是被赶回封地了么?啥时候又回长安来了。

李承乾舔舔嘴唇,深深的吸了口气,李元昌这个该死的家伙,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有他,这特么是活的腻味的节奏么?想要早些投胎?

很快,一个黑壮的汉子咆哮着、挣扎着,被黑子从外面提着衣领拖了进来,看着他拖在地上软塌塌的两条腿就知道,这货的双腿一定是被打断了。

“噗通”一声闷响,黑壮汉子被抛到地上,然后就被黑子的一只大脚踩到了后背上,闷哼中,所有恶毒的骂人言语都被踩进了胸腔里面。

“小四,你不是想要参观一下蓝翎山庄么?让豆豆带你去吧。”盯着趴在地上,目露凶光的黑脸汉子,李承乾扭头对程小四说道。

“啊?!”程小四愣了一下,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自己的两个亲哥哥,结果却换来一个白眼,最后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同时蓝翎山庄的庄主林希尧也对女儿说道:“是啊,豆豆,你带这位小姐一起去转转吧。”

“是,女儿知道了。”林豆豆与程小四无奈的对视着,明白这边的热闹怕是与她们无关了。

待到林、程两个女孩离开,李承乾这才淡淡的说道:“黑子,你什么时候学会心慈手软了?”

“喏!”李承乾的表情让黑子明白,单单打断魏黑虎的两条腿并没让这位太子殿下满意。

“喀嚓”“啊……”两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曾经不可一世的魏黑虎四肢扭曲,彻底瘫软到了地上。

这,这也太狠了,林希尧混迹江湖多年,狠的,凶的见过不少,但是一句话不说,上来就打断别人四肢这种事情他却从来没有遇到过。

(本章完)

第四零六章 冤家路窄 (下)

李承乾瞥了一眼有些色变的林希尧,对自己杀鸡儆猴的效果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对黑子说道:“拖下去,问问汉王在什么地方,其他的你看着办。”

“喏!”黑子点头答应一声,提着已经晕迷过去的魏黑虎,走出门外,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中的蓝翎山庄众人。

“林庄主,魏黑虎的事情,现在开始由李某接手,如果汉王再派人来,你就告诉他,让他来找我李高明。”半晌之后,等到林希尧有些白的脸色稍稍恢复,李承乾才淡淡的说道。

“是,小的明白。”林希尧心中清楚,这一次只怕他是真的找到了一颗大树了。

汉王,那可是一字王,从品级上说,那可是官居一品。

可就算是这样,面前的少年却依旧面不改色的接下个段梁子,这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预。

皇子,只有大唐皇帝陛下的嫡亲子嗣才会有这样的底气,否则一般的王爷根本不可能会因为一个民间女子去得罪一个一品亲王,最主要的是一般的王爷也没有这个能力得罪一品亲王。

“一个月之后,我会有些事情安排你去作,到时候会有人来通知你。”李承乾打算用一个月时间好好调查一下这个林希尧,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这个林晓晓的亲生父亲应该可以派上一些大的用场。

江湖帮派或许上不了大台面,但有些事情,的确由他们出面比较好。

“一切听凭公子吩咐,希尧惟命是从。”面对未知的一切,林希尧选择妥协,必竟从眼前这少年的行事来看,除了狠辣一些之外,人品并无什么不妥的地方,跟着他想来应该不会吃太大的亏。

李承乾点点,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晓晓对我来说胜似亲人,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而你作为她的父亲,天然便会获得这份然的任信,我……希望你不会辜负它。”

“请公子放心,希尧从今往后唯公子马是瞻,若违此誓,人神共弃。”强大气势的震慑下,林希尧坐在椅子上指天誓,将自己的一条老命交到了李承乾的手中。

“行了,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吧,你们准备一下接受黑虎帮的地盘好了。”看看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天色,李承乾从椅子上起身,一边吩咐人去把程小四找回来,一边对林希尧说道:“还是那句话,有什么困难,就到东市‘吴家牙行’找吴老板,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接待你们。”

时间不大,有蓝翎山庄的侍女将程小四找了回来,一番寒暄之后,李承乾一行离开了大安坊。

而在回去的路上,程处默在骑上,对马车里的李承乾问道:“高明,你真打算和汉王做过一场?”

“怎么?不可以么?”李承乾盯着车轮下飞移动的地面,漫不经心的说着。

当初林晓晓死的时候,李元昌那个混蛋就嘴里不干不净的,结果被李承乾打断了鼻梁骨。

现在李承乾找到林晓晓的亲人,竟然又和李元昌扯上一些关系,这让李承乾多多少少有些新仇旧怨一起算的打算。

如果这样的事情都能忍下来,‘睚眦必报’这个外号以后直接送人算了。

“哥,你们不回家么?”眼看马车路过自家大门,程处默等人依旧跟在马车边上,程小四不由好奇的问道。

“如果不是等你,我们早就回去了。”程处亮瞥了还在呆的李承乾一眼,小声的嘀咕着。

“等我干什么啊,我今天去找丽质,不回家。”程小四有些不耐烦的说着,眼睛一直盯在李承乾的身上,长长的睫毛下,水汪汪的双眸闪着别样的光彩。

“那好吧,记得早些回家,莫让母亲担心。”程处默透过窗子看着妹妹,心中吐槽女大不中留。

于是乎,程家兄弟调头回家,程小四则是坐着李承乾的马车,进了皇宫,并且在半路将李承乾丢在东宫门前,自己一个人霸占了整辆车,向着太极宫而去。

必竟所有未出嫁的公主们都是跟着老李混的,所以她必须到太极宫去找李丽质。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李承乾就在黑子、独孤玉凤以及二十七的陪伴下离了皇城,向长安城东南角的芙蓉园而去。

昨天一晚上的突击审讯,魏黑虎已经把他知道的一切都交待了出去,其中就包括汉王李元昌的位置。

芙蓉园外的五仙居中,李元昌正拥着两个如花美眷大战周公,十来岁的小身板挤在两个**中间,显得格外怪异。

按现代的说法,汉王李元昌可是一个典型的花花公子,吃喝嫖赌样样俱全,而且无所不精,平时仗着有一个太上皇的老子宠爱,欺男霸女横行长安。

上一次被李承乾一顿狂殴之后又被赶回封地,心里觉得憋屈异常,于是找了个机会给李渊写了一封信,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又说自己因为水土不服身染重病,再不回长安只怕就会不久于人世等等。

李渊老头子看了信之后,信以为真,找到李二让他允许李元昌回来长安养病。

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李二自然无可无不可,反正把他赶回封地半年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教训,算是替自己儿子出了口气,现在就算老李渊不说,他也快要下令把李元昌招回来了。

这就是李元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长安的原因。

只是李渊的恻隐之心此刻却变成了一张催命符,硬生生把李元昌的小命交到了李承乾的手里。

“太子殿下,汉王还在里面休息,请您容小人去通报一声。”李元昌休息的房间外面,他的亲卫将李承乾一行拦了下来。

“让开,否则本宫不介意找个时间弄死你。”李承乾阴着脸,注视着那亲卫身后的房门。

拿他的女人开玩笑,抢他的小姨子,如果这样都不给那个混蛋一个狠狠的教训,这小子只怕还真的以为长安是他李元昌的长安呢。

而且‘睚眦必报’如果能忍下这口气的,不如今后改名为‘以德报怨’算了。

(本章完)

第四零七章 杀与不杀

“哐”“轰隆”门板破碎的声音惊醒了房间中熟睡的三人,女人的尖叫混合李元昌的怒骂让房间最乱成一团。

“李元昌,不想被打断骨头,就特么快点滚出来,否则老子不介意再亲自进去抓你。”李承乾那令人厌恶的声音在大门外回荡,吓的房间中李元昌陡然就是一个激灵。

怎么又是这个混蛋?自己这一次又没有招惹到他,为什么他还会打上门来?

李元昌眼角抽搐了几下,两次被打的恐惧袭上心头,抬手抽了两个尖叫中的女人一记耳光:“闭嘴,再叫杀了你们。”

怒骂声中,李元昌的胆气壮了壮,扯过一件衣服胡乱套在身上之后,看着门口的李承乾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道是谁,原本是承乾贤侄到了,来来来,屋里坐。”

“李元昌,快点收起你那一套吧,本公子看着恶心。”李承乾嗤了一声,带着一脸的厌恶,打心里眼里看不上这个猥亵的家伙,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皇亲,而且威胁不到自己的地位,早就特么下狠手弄死他了。

李元昌被说的面红耳赤,用仅有的理智琢磨了一下自己与李承乾的战斗力指数,最后决定把这口恶气忍了下来。

他这次是来嫖的,除了被打倒丢进来的两上护卫,身边就再也没有能派上用场的人手,与带着三个高级打手的李承乾根本没有可比性。

所以纠结了半天,才喘着粗气说道:“李承乾,本王怎么说也是你王叔,大清早无缘无故你就找上门来恶言相向,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无缘无故?”李承乾反问了一句,冷声道:“长安黑虎帮的魏黑虎是你的人吧?”

一个面色黝黑的壮汉形象闪过李元昌的脑海,心中暗骂了一声晦气的同时,随口否认道:“不认识,本王怎么会认识那些下三滥的江湖人物。”

“是么?既然如此,那想必你不会反对我把他交给大理寺吧?”

李承乾心中冷笑着,一夜的突击审训魏黑虎说出了不少东西,随随便便拿出向件交到李二那里,都足够让李无昌吃不了兜着走。

果然,李元昌听到要把人交到大理寺,脸色顿时就是一变,犹豫着说道:“大理寺?不至于吧?一个江湖帮派的头目而已,何必闹的这么大呢。”

“瞒者瞒不识,李元昌,别在本公子这里装糊涂,现在有两条路给你选,第一,三天之内从长安城消失,从今往后别在记我听到你的消息;第二,三天之后你我大理寺公堂之上,当堂对峙。”

对李元昌这种连纨绔不算不上的烂人,李承乾没有一点和他聊下去的**,索性干脆的把自己底线交待清楚,等着他的答复。

“李承乾,你不要欺人太甚!”李元昌这下是真的忍无可忍了。

长安的繁华决不是他封地那个小破地方能比的,如果是被李二给赶走,这他还能忍受,必竟他那位皇兄心黑手狠,自己的亲兄弟都杀。

可是如果被李承乾一个小辈给逼的灰溜溜的离开,那他这个所谓的长辈可真就没法混了,弄不好会被人笑话一辈子的。

不过,可惜的是李承乾根本就不和他讲道理,面对他的怒火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本公子就是欺你又如何,你可敢与我打御前官司!”

御前官司?想到李二那张黑脸,李元昌不由浑身就是一个哆嗦,他利用魏黑虎在长安抢男霸女、欺行霸市,收敛钱财的事情干的可不是一件两件,甚至在前年为了一个**还曾经逼死过人。

这些破事儿如果被捅到李二那里,别说他一个异母兄弟,就算是亲兄弟估计老李也能砍了他。

思前想后,李元昌无奈的现,他真的拿李承乾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管是武力上,还是智力上,他都不是对手。

“考虑清楚了没有?快一点,本公子没空和你在这里耗。”李承乾得理不饶人,步步进逼。

“好,我走,但是你必须把魏黑虎还给我!”李元昌紧紧的捏着拳头,一句话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李元昌,你根本没有资格和本公子谈条件,所以你最好抓住机会,在本公子没有反悔之前离开长安,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心情不好会提前去告你一状也说不定。”

穷寇勿追的道理李承乾很清楚,所以他并没有当场逼着李元昌答应就此离开,只是鄙夷的瞥了他一眼之后,就带着黑子等人离开了五仙居。

人要脸,树要皮,如果真的把李元昌逼急了,两人到李二那里打御前官司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被这小子逃过一劫。

必竟李二处理过之后,他如果再对李元昌下手,就多多少少有些抗旨不遵的意思在里面,这是很可能被老头子揪出来‘暴打’作法,为‘智者’所不为也。

两天之后,正在‘兰若寺’中穷极无聊的李承乾得到了回报,李元昌已经向李二辞行,不日就会离开京城。

“殿下,计划要进行么?”阴影中的二十七出一声询问。

黑子和独孤玉凤在情报科身居要职不,不好离开太久,所以此时已经回去,李承乾的身边再次留下二十七一个人。

“算了,让他多活几天吧。”李承乾摆弄着刚刚送进来的一套功夫茶的茶具,漫不经心的说着。

宗室子弟间,他和李元昌之间的关系最差,而且恶交已久,如果此时动手杀他,几乎所有人第一个怀疑的就会是他李承乾。

所以,李承乾犹豫了很长时间,最终决定再放这小子一马,如果他不再惹到自己,让他多活几年也没什么关系。

反正左右不过是个烂人而以,为了他搭上前程似乎有些不太值得。

于是乎,李承乾一个念头的转变,最终让李元昌侥幸逃得一命,原本随时可能会掀起的巨大风暴也随着李承乾念头的转变消弭于无形。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切都按照最初的轨迹继续进行,直到三月初二的一个清晨,急骤的马蹄声打破了长安城的宁静,十余位红翎信使嘶哑着喊子高喊着:“铁山大捷,生擒颉利!”冲进了皇城之中……。

(本章完)

第四零八章 移花接木 (上)

“陛下!定襄大捷,阵斩数万,生擒颉利!”太极殿的朝会被殿外执勤的金吾打断,风尘仆仆的红翎信使带着一脸的疲惫与兴奋跟在执金吾的后面来到大殿之中。

“定襄大捷!好,好,好啊。”兴奋的李二在御阶之上转了好几圈。

虽然已经提前收到密报,但李二还是习惯于红翎信使当面禀报。

这就像现代一些老人一样,工资发在卡里总是觉得不对劲,不管有用没有都要取出来,把钱拿在手里心中才有底的感觉一样。

“恭喜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朝堂上,无数文臣武将反应过来,齐齐躬身道贺,李承乾‘发明’的那句‘万岁万岁万万岁’被这帮家伙用的贼特么顺溜。

“唔,平身!平!哈哈哈……”整个大殿之上回荡着李二的狂笑,哪怕是站的最远的殿下执金吾如果认真一些,都能看到老李喉咙里的小舌头在疯狂颤抖。

渭水之畔,李二被颉利逼着签下盟约,虽然当时众将汇集,已经有了一战之力,但是被人打到国都,这怎么看都是他毕生最大的耻辱。

想当年,越王勾践为了复仇,置胆于坐,每次吃饭都要品尝一下,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仇恨,最后破吴国国都,逼夫差自尽;伍子胥为了复仇,昭关之下一夜白头,最后将楚平王暴尸三百鞭。

李二为了复仇虽然不至于如此,但也总是日思夜想,夜不能寐。

大唐兵多将广,要灭掉小小颉利不在话下,但从贞观元年开始,年年灾祸不断,实在是让大唐根本无力出兵,所以李二只能郁闷的看着颉利小儿在大草原逍遥自在,而无能力为。

现在,颉利那个混蛋终于被抓住了,清蒸或是红烧全都可以由着性子来,这让李二如何能不高兴?

都说人生四大喜事让人高兴,但作者认为,天下间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比看着仇人匍匐于自己脚下更让人感到高兴,复仇的快感才是最让人兴奋的。

至于说复仇之后的失落感什么的,那不过就是胜利者的矫情罢了。

“来人,给李靖他们传旨,让他们清明时朱雀门前献俘,朕要用突厥人的鲜血祭奠英灵。”狂笑之后,李二神情归于严肃,冷冽中带着一股子肃杀之意。

“陛下!杀俘不祥,为君王所取,祭奠一事还忘陛下三思!”王珪老家伙走出朝班,站于大殿恭声谏言。

“嗯?”李二的兴致被打断,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被李二冰冷的目光注视并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王珪略显迟疑,但最后还是执着的继续说了下去:“陛下,臣不是反对献俘一事,实在是……数万俘虏一次杀光有伤天和啊。”

“你们呢?也是这样认为的?”李二把目光移向其余众人,希望能找到一个自己的支持者。

然而结局却并不让他满意,几乎所有人都齐齐的站到了王珪一边,就连身体刚刚恢复的杜如晦都沉默着,但支持王珪的态度却表现的十分明显。

“罢了,退朝!”得不到支持的李二显的很郁闷,狠狠一抖袍袖,便离开了太极殿。

四年帝王生涯,李二很少被人驳面子,这一次朝堂上的情况让他有些下不来台,回到甘露殿之后不由便大发雷霆,吓的内侍、宫女一个个噤若寒蝉。

“二哥,何事让您如此生气?莫不是乾儿又惹到您了?”长孙皇后被李二愤怒的咆哮惊动,以为又是李承乾惹恼了李二,便上前劝慰。

这也是李承乾这货前科太多,李二大多数生气的时候都是因为他,所以长孙皇后才会不问情由便往他的身上想。

“观音婢,朕要杀了王珪,朕一定要杀了他!”李二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长孙皇后更加糊涂,只是没听到李承乾的名字,却让她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李二说要杀王珪还是让她心中一紧,感到事情有些不妙,忍不住朝一边的方老太监打了一个眼色,用唇语说了‘太子’两个字。

于是,李承乾就被老太监火急火燎拖到了甘露殿,充当李二的出气筒兼炮架子。

“太子,你不在宫中好好读书,到朕这里来作什么。”看到李承乾,李二果然把炮口掉到了他的身上。

“父皇,儿臣……”李承乾呐呐无语,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不断向长孙皇后投以救助的眼神。

真不知道是招谁惹谁了,待在宫里刚爬起来就被老太监拖着跑到这里充当出气筒,而且听上去还是老妈的主意。

这不是要命么?老头子想要杀人就让老头子杀呗,干啥让自己来当替那个王老头挡灾啊。

“二哥,乾儿过来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如果先听听他说些什么可好。”长孙皇后看李承乾有些招架不住的意思,连忙在一边插口说道。

“是啊父皇,儿臣是来替父皇分忧的。”有老妈开口,李承乾胆子也大了些,躲在一个李二伸手够不到他的地方,探头投脑的说道。

“分忧?行,你去替朕把老王珪杀了吧。”李二翻了个白眼,斜斜的乜着儿子,没好气的说道。

“杀了?父皇,那老头还有不少用处呢,杀了有些可惜了吧?”李承乾一时找不到合理的借口,只能随便找几句话顶着,总之只要不引火烧身就成。

“有什么可惜的,难道朕手下还缺一个迂腐的老顽固不成。”李二哼了一声,半真半假的说着,让人摸不清他到底是真想杀人还是假的。

“父皇,儿臣认为不如派那老头子去突厥好了,让他去教化万民远比杀了他有意义多了。”在李承乾身上,永远都不缺把人带跑偏的能力,所以原本的杀人计划变成了流放。

“去突厥教化万民?”李二果然被引偏了思路,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一眼李承乾,点点头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你这道是个折腾人的好法子,真用起来的确比杀了那老货要好的多,只是显得阴损了些。”

(本章完)

第四零九章 移花接木(下)

看着误会自己本意的老头子,李承乾在心底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看来这次说不得又要多一个‘阴损毒辣坏’的恶名了。

“行了,你小子也别在那里装委屈,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吧,王珪那老家伙虽然可恶,但朕还不至于真的杀了他,不过如果你有合适的理由,弄他去草原的确是个不错的惩罚。”

所谓知子莫如父,李承乾是什么性格,李二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才不信儿子会不知道自己根本无心杀王珪。

所以李承乾说要调王珪去草原,只怕也是另有目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报复当初王珪找他麻烦。

“父皇,你想过如何让草原长治久安没有?”李承乾看老头子情绪稳定,不像刚刚那样‘咋咋呼呼’,便也收敛心神认真起来。

“长治久安!”李二咂咂嘴,摇头叹息说道:“化外蛮夷,没有信用复反无常,若大唐有雄主在,他们必然蛰伏;但若是我大唐将来的君主懦弱……怕是还有反复啊!”

“父皇就没有想过教化他们?”李承乾旧事重提,再次说起教化。

这让李二很迷惑,皱着眉看了他半天,才缓缓说道:“你是被孔颖达洗脑了么?怎么突然相信儒家那一套了?”

要知道,李承乾可是典型的民族主义者,化万民或许对大唐子民李承乾有这份心思,但对外族从来都是以杀止杀的,这一点从他培养出来的‘獠牙’身上就可以看出来。

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突然间提出来要教化异族,这怎么能让李二不吃惊。

“父皇,您弄错了,这教化也是分很多种的。”李承乾见老头子不生气了,整个人松快了很多,对一边的侍女示意搬个凳子来,然后接着说道:“父皇可听说过文化侵略?”

“文化侵略?说来听听。”别看李二自诩文皇帝,但实际上骨子里他还是一个马上皇帝,任何时候战争、侵略这些事情对他有着无比的吸引力。

“父皇,如果一个民族,没有自己的语言、自己的文字、自己的传承,所有人都相信自己是炎黄后裔,那么他们还是异族么?”李承乾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彩,整个人也显得很是兴奋。

“让夫子们去草原,也让将军们去草原,一手论语、一手横刀,灭掉他们的文化,灭掉他们的传承,让新一代的草原牧民相信自己就是龙的传人,是炎黄后裔。”

“三代,只要三代人,草原上将遍布身着大唐服饰,手拿白纸折扇,口中之乎者也的士子学生,突厥将彻底成为一个历史中的名词!”

李承乾的饼画的很大很圆,让李二垂涎欲滴。

古代人早婚早育,三代人需要的时间并不长,只要干掉一批老人,再等到新一代成长起来,现在的突厥就将彻底纳入大唐的版图,再无反叛之忧。

当然,李承乾说的这些只是一个大概,就像当初算计吐蕃一样,都是一个只存在于理想中的概念。

但只要有概念就已经很好了,有了概念就有了目标,只要照着这个目标走下去,迟早有一天将会实现它。

“来人,传朕旨意,让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星夜兼程,火速回京。”有些兴奋的李二早就把王珪的事情忘到了脑后,一心想着把自己的心腹爱将都招集回来共商大事。

原本只是想着复仇的李二陛下认为当初的计划应该变一下,将整个草原纳入大唐版图的欲望变的无比强烈。

想当年汉武帝依靠着强大的武力平灭匈奴,虽然占领了大片的地域,但最后却留下一个穷兵黩武的恶名。

现在,面对与汉武帝一样的情况时,李承乾却提醒他找到了一个可以一劳永逸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且将来还不会留下穷兵黩武的坏名声。

所以这让老头子感到十分兴奋,恨不得立刻就制定好计划,并执行下去。

“父皇,父皇,您先别急,不要忘了一手萝卜一手大棒,而且单单这样还不行,我们还要在经济上控制他们,让突厥人感受到身为一个唐人的优越感。”看着老头子一边搓手一边转圈,李承乾悄悄的鄙视了一番,决定再扔个大点的饼,把老头子直接砸懵了算逑。

“说,快点说!”已经连续转了好几圈的李二连声催促,

积年累月的处理政务,已经让李二很难有兴奋如尿崩的感觉,是以心情激荡之下哪里还管对面是自己儿子还是大臣,一口抽干长孙皇后递过来的茶水,就迫不急待的等着李承乾继续他的下文。

“父皇,您还记得当初我们要收集吐蕃的耗牛吧?现在我们一样可以收集突厥的羊毛、羊皮、还有羊奶、牛奶。草原苦寒,我们可以用棉花和他们换这些在他们看来没用的东西,让他们感受大唐的温暖。”

“而且我们还可以在草原上建立商业区,吸引牧民来作生意,精美的瓷器、漂亮的丝绸这些都是他们需要的。”

“然后我们要在草原上修路,让那些地域偏远的牧民也能享受到大唐带给他们的改变。”

“腐化他们,堕落他们,让草原变成一个喜欢奢华,喜欢攀比,但却无人劳作的地方,三代之后,勇气、力量、坚韧这些优良的品质将从他们身上消失殆尽。”

李承乾洋洋洒洒说了大概有一个时辰,开始的时候李二和长孙还听的津津有味,但到了后来,冷汗已经开始涔涔而下。

毒,太毒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忘国灭种的计划,远比大军在草原上厮杀来的还要狠、还要毒。

亏得李二刚刚还认为李承乾学好了,现在听完了全部计划才知道,这小子不是学好了,而是更加疯狂了。不动声色,于无声无息间去破坏一个国家的根基,最后让这个国家毁灭于声色犬马之中。

这还是一人能想出来的计划么?

李二与长孙无声的对视着,眼中有庆幸也有惊惧,庆幸李承乾是大唐的人,是自己的种,这些狠毒的招式不会用到大唐身上。

惊惧的是,这小子现在越来越难猜度,一个能想出这样计划的人将来对大唐到底是福是祸!

(本章完)

第四一零章 科技树的起点

一番的商讨之后,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李承乾被老头子用午休的理由从甘露殿赶了出去,悻悻的回了自己的‘兰若寺’。

原本他还想和老头子说说那些俘虏的事情,结果因为李二赶他赶的太急,也就没来得及说,最后只能作罢,留待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再说。

晃晃悠悠的回到‘兰若寺’,李承乾就发现里面竟然十分的热闹,大妹长乐带着豫章、程小四还有小武几个正忙的不亦乐乎。

待走到跟前才发现,原来这帮小丫头发现了前段时间送进来的那套功夫茶的茶具,正兴致勃勃的不停摆弄呢。

“哥,快来啊,这些东西怎么用?”长乐看到李承乾回来,就挥舞着手中的公道杯,很开心的和他打招呼。

“我的小祖宗,那东西就一个,你可别给哥摔了。”眼瞅着公道杯在长乐的手里来回的舞动,李承乾的一颗心也跟着上下乱蹦。

这一套东西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画好之后送到官窑里烧制的,满大唐也就这一套,再想弄就非得再烧不可。

如果摔了,那就必须再等上大概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再烧一套出来,必竟烧制紫沙的粘土不是长安产的,要弄的话还需要从别处运来。

“有什么啊,一个杯子而以,父皇那里有好多的,坏了我再去偷几个好了。”长乐撇撇嘴,满不在乎的说着,不过却还是很乖的把手里的杯子放回了茶盘上面。

李承乾走到几个小丫头跟前,在长乐的小鼻子上捏了一下,笑着说道:“这些东西叫统称叫茶具,是用来喝功夫茶用的,而且这些是一套,就算你从父皇那里偷来的再多,配不上套,也是无用。”

“那为什么只有一只杯子?”程小四抓起刚刚被李丽质放下的公道杯,对李承乾问道。

“这个是分茶用的,不是品茶用的。”李承乾从程小四手里拿回杯子,将一只小小的茶盏放进她的手心里:“这个才是品茶用的。”

“这么小?”七岁的小武已经脱离了小萝莉的范畴,但在几个人中间还是最小的一个,小小的茶盏托在她粉嫩的手心里,立时显的大了许多。

“所以说这是品茶用的,不是喝茶用的。”一件一件把所有的茶具从小丫头们手中收回来,放到茶盘之上,李承乾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太子哥哥,教我们怎么喝功夫茶好不好?”小武目光烁烁的看着摆满茶具的茶盘,锲而不舍的问道。

“你们?”乜着眼睛在几个小丫头的脸上扫了圈,李承乾认为请她们喝茶似乎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对啊,太子哥哥,教教我们吧。”程小四的位置紧挨着李承乾,所以很直接的用出抱胳膊撒娇大法,只是平板一样的胸实在引不起李承乾的兴趣。

“哥,好不好啊?”另一只胳膊被长乐抱住了,这让李承乾隐隐有一种负罪感,所以赶紧收敛心神,把两只手抽出来高举过顶,连声说道:“。”

“哦!哥哥最好啦,豫章快来,我们去找襄城她们。”要求得到满足的长乐兴奋的一声大叫,拉起豫章公主就要往外跑,结果被李承乾叫了回来。

“就你们四个,其他人一个也不要叫,明白么!”

四个小丫头已经够麻烦了,如果再多几个,李承乾可不敢保证自己这套东西还能不能留的住,看来很有必要再烧制几套留着备用了。

小小的炉子,小小的水壶,所有的东西都是那么小,几个小丫头看着李承乾不断的摆弄着一件件的茶具,心里说不出的好奇。

最后,随着金黄色的茶水被从公道杯里倒出来,每人一小盏的时候,小丫头们竟然有些舍不得喝下去。

“大哥,这个送给我好不好?”拿着小小的杯子,长乐可怜兮兮的看着李承乾,样子说不出的可爱。

“哥弄这套东西可不容易……”李承乾尝试着拒绝,不过看到长乐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间蒙上一层水雾之后,立刻开口为:“你拿回去之后一定要小心,千万别给摔碎了。这东西的原料长安没有,碎了想要再弄就得等上一个来月时间,知道不?”

“知道了哥哥,谢谢哥哥!”破涕为笑的长乐脸上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对着几个小伙伴比了V型的胜利手势。

这些都是小丫头们和李承乾接触多了学来的,其中包括竖中指。

面对这样的情况,李承乾除了自认倒霉,还能说什么呢,他的‘兰若寺’对长乐来说几乎就是不设防的游乐场,能和他打声招呼就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

没办法啊,真是没办法,古灵精怪的大妹和传说中的太不一样了,李承乾曾经无数次的回忆唐书中的内容,结果发现没有一条能和现在的长乐对上。

“殿下!殿下!”不知不觉中,日影西斜,杨雨馨轻手轻脚的将摇椅上半梦半醒的李承乾叫醒。

“怎么?天亮了?”李承乾睡的有些懵,醒了之后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

“呃,殿下,已经快要申时了,外面凉,还是进屋吧。”杨雨馨被问的一愣,犹豫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李承乾是睡懵了。

“这么快!”李承乾伸手在嘴角抹了一下,擦掉流出来的一丝口水:“长乐她们什么时候走的?”

“公主她们未时末离开的。”杨雨馨一边指挥内侍将李承乾的椅子抬进屋里,一边小心的应对着。

自从上一次去看哥哥,被李承乾警告之后,小丫头乖巧了很多,变的不再多话,只是脸上时不时闪过的那一丝委屈让李承乾颇为无耐。

一顿全是肉的晚膳把李承乾吃的苦不堪言,以前常常听人说三月不识肉味,可现在他最想吃的就是青菜。

可是现在的大唐没有塑料大棚,冬天想要吃青菜简直与痴人说梦无异,所以忍了吧。

咬牙切齿的将烤鹿脯塞进嘴里,脸上露出一副想要吃人的表情,李承乾决定,必须尽快解决冬天没有蔬菜的问题,则否就眼下的情况,估计自己很难活过下一个冬天。

(本章完)

第四一一章 别具一格的人材选拔方式 (上)

因为李承乾的一个念头,左武候卫开始像疯子一样在长安城的东、西两市到处抓胡商,闹的整个长安城所有西域胡商人人自危,甚至就连一些经常和胡人作生意的汉人也是个个胆战心惊,生怕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而在东市的迎宾楼里,件事的始作俑者李承乾却惬意的一边品着葡萄酿,一边与长孙冲谈论着这次抓人的事情。

“高明,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如果再找不到你要的人,东、西两市的市署怕是要去京兆府告我们了。”把李承乾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长孙冲有些抱怨的说着。

“那就让他们去告,你只要把人全弄回来就好。”李承乾慢条斯理的端起杯子,将葡萄酿略一沾唇后,便轻轻放下。

虽然他现在已经十二岁了,但只要一天没有成年,老妈的禁酒令就一天有效,所以虽然看着长孙冲一口一口往灌份外眼馋,但也只能轻轻抿上一口,不敢多喝。

“不是,你到底要干啥说说不行么?这样没头没脑的抓人,到底啥时候是个头儿?”长孙冲吐槽似的说着。

“说了你也不知道,告诉你又有什么意义?”李承乾翻了个白眼,鄙夷的对长孙冲说道。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不知道?我也是读书人好吧,别总是那么瞧不起人。”长孙冲说的有些心虚,李承乾过目不忘的本事他听自己老头子说过,要比学问,虽然他读的书不少,但还真就不一定能比的过他这个表弟。

“玻璃,你知道么?”李承乾并没有像长孙冲想的那样去鄙视他,而是很痛快的说了一个他根本理解不了的词汇。

“玻璃?那是个什么东西?人?还是物件?”长孙冲皱着眉想了想,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词,不由开口问道。

李承乾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长孙冲笑了笑,然后解释道:“准确的说,是琉璃的一种,样子你可以想像成无色的琉璃就好。”

长孙冲眼睛一瞪,狡辩道:“呃,那你说琉璃不就好了嘛,干嘛非说是玻璃!”

“金银花也是药材的一种,如果不说清楚,只说买药,你知道买什么么?”李承乾不甘示弱的回瞪长孙冲,将他的狡辩驳了回去。

“那,那……”长孙冲被李承乾堵的哑口无言,‘那’了半天,也没‘那’出个结果,最后只能无奈的蹲在一边闷头喝酒。

“明天再抓一天,然后就收工,不抓了。”看着外面乱糟糟的样子,李承乾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拍拍长孙冲的肩膀,说了一句说他比较安心的话。

“表弟,我可跟你说,这事儿如果惹出麻烦,你可要给我兜着,否则将来再有事儿你可别想哥哥我帮你。”长孙冲喝的舌头有些大,但却并没有迷糊,还知道跟李承乾讲条件。

“行,出了事儿都算我的。”李承乾随口敷衍着,将长孙冲应付过去。

反正将来出了事他们两个都是一条绳上的蚱蜢,李承乾挨板子,他长孙冲也好不了,长孙无忌如果不揍他,都特么出鬼了。

时光流转,一天时间转瞬即逝,时隔两年之后,左武候卫大牢又迎来的李承乾的身影,只是这一次他面对的是胡商,而不是那一批倭国小矬子。

“表弟,所有人都在这里了,你打算怎么搞?”等在左武候卫大牢的长孙冲看到李承乾,立刻迎了上去。

老头子不在家,左武候卫几乎成了孙长冲的天下,必竟这些大头兵都在人家老爹手下混饭吃,谁的面子不给,大少爷的面子多少也得给些。

“表哥,咱们提前说好了,一会儿我挑人,你可别跟我抢,否则别怪表弟翻脸。”李承乾进了院门,先是扫了一眼院子里满满的几百号西域胡商,随后扭头朝长孙冲半真半假的说道。

“这个你放心,我决不跟你抢。”长孙冲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个脸的坏笑,中间夹杂着兴灾乐祸:“我这次是听命行事,执行的是太子令谕,别的一概不知道。”

“我知道,不就是事情通过京兆府闹到刑部去了么!放心,本少爷扛得住。”守着‘第七小组’的探子,李承乾得到的消息并不比长孙冲少,甚至他还知道有三十七本弹劾奏章摆在老头子的案头。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抓的都是胡商,不是大唐子民,在没有完善的地域经济意识之前,这样的事情根本不会有人在乎。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思想目前来还是主流,异族的商人更是为世家、士族所不齿。

而那些弹劾的内容,主要也是说太子品行不端之类,完全就是那些御史们为了表现自己没有消极怠工,没有辜负皇帝陛下的信任,为了弹劾而做出的弹劾而已。

撇下自以为得计的长孙冲,李承乾调头来到数百挤在一起的胡商跟前,轻咳一声说道:“你们大多数人应该都在大唐待过很长时间,想必应该能听懂本公子说的话,对吧?”

被无数横刀逼着,挤在一起的胡商纷纷点头,却不敢说一句话,生怕惹怒了面前这位不知来历的小祖宗。

李承乾很满意这些胡商的表现,点点头说道:“很好,本公子需要有会烧制琉璃的人,有会的自己站出来。”

这一次没人说话,也没人点头,数百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站出来可以,但是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抓了这么多人来真的就是为了找人烧制琉璃?

如此简单的事情,抓人之前随便问问也能知道啊,根本不用费这么大的力气。

李承乾没有耐心等着这些胡人‘对视’出结果,十来个呼吸之后,见没有人出来,笑容渐渐冷了下来,阴着脸说道:“没人会么?如果没人会的话,你们今后的生活恐怕只能在后面这座终年不见天日的大牢里度过了。”

“我,我会一点。”一个长着大胡子的胡人在人群中缓缓举起了一只手,并且一点点挤出人群,站到了最外围。

(本章完)

第四一二章 别具一格的人材选拔方式 (中)

“去那边等着。”看着眼前胡商畏畏缩缩的样子,李承乾露出一个尽量和善的笑容,指了指一边的空地。

“公,公子,我能问个问题么?”商人用并不太熟练的大唐官方语言(也就长安土话)试探着问道。

“你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所以你可以问一个问题。”李承乾想了一下,觉得应该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否则场面太严肃,这帮胡人如果以为出来就要杀头,事情就不好办了。

果然,听到自己有说话的机会之后,商人面上表情一松,继续用不太熟练的官话说道:“公子是想要烧制琉璃么?”

“你很聪明,胆子也很大,所以你为自己赢得了一个机会。”李承乾背负双手在原地踱了几步,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项目负责人,嗯……就叫项目经理好了。”

项目经理?没有得到准确答案的胡人一头雾水,搞不清楚项目经理到底是人名还是官职,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至少这位少年公子抓他们来,并不是要杀头。

“好了,还有没有人会烧制琉璃?”打发胡人站到一边,李承乾看着前面一群胡人再次问道。

“我,我会”人群中再次挤出一个人来。

慢慢的,一个两个陆陆续续走出来十几个人,瑟瑟缩缩的站在一起,像极了等着被宣判的罪犯。

唐人都是骄傲的,平日里就算乞丐都不会正眼看他们一眼,这次被挑选出来,面对未知的一切,如果说不害怕,那纯粹就是自欺欺人。

不过怕也没有办法,面对一个能调动左武候卫的少年公子,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认命,其他一概免谈。

“还有人没有?最后一次机会。”看看站出来的十几个人,又看看挤在一起,认命般的数百胡人,李承乾第三次问道。

良久,再也无人回应。

能从遥远的西域跑到中原来,每一个人都不傻子,不会干那种滥竽充数的事情。

不站出来最多是关进大牢,如果站出来,最后被人发现是冒充的,后果就很难估计了,严重些被砍了脑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很好,把他们全部押入大牢!”连问三次的李承乾似乎对剩下的胡人没了兴趣,对着长孙冲说了一句之后,就转身向那十几个被挑出来的胡人走去。

“公,公子,再给个机会吧!”胡人中,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响起,把李承乾叫住。

“尊贵的大唐公子,再给个机会吧,小人家中还有妻儿,如果小人被关起来,她们一定会饿死的。”一个年龄大概在30岁左右的胡人从人群中挤出来,又被围在外面的左武候卫官兵拦住,挣扎着向李承乾伸出一只手,拼了命的乞求着。

“你会作什么?”已经渐渐走远的李承乾回过头,看着一脸哀求的中年胡人,脸上带着一丝为难的表情。

“小人会制作地毯,正宗的波斯地毯!”李承乾的问题让中年人看到了希望,开始用含糊不清的大唐官方语言讲述自己的技能。

“波斯?你是萨珊波斯人?”李承乾努力回忆着上学时学过的历史知识,通过仅有的一丝片断回忆起来,似乎……好像……波斯快要亡国了。

“是,是的公子,小人正是萨珊波斯人。”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好吧。你可以留下,过去那边吧。”看看四周乱糟糟的一切,李承乾暂时放弃了打听波斯情况的想法,挥挥手示意把守的官兵把中年人放出来。

中年人的获释让其他人同样看到了希望,纷纷开始说起自己的一技之长,来表现自己可以被利用的价值。

“这就是你想要的?”示意周围的军卒将纷乱的场面镇压下去之后,长孙冲把李承乾拖到一边,悄悄问道。

“这样不好么?他们今后会很认真的替我们出力,因为是我救了他们,否则他们就会被关押到死。”李承乾耸耸肩膀,摊开手说道。

“是你把他们抓来的。”长孙冲回头看着抱头蹲在一起的胡人,打心眼里替他们感到憋屈。

明明是被李承乾抓了,结果反而还要对他感恩戴德,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

“是,我知道是我把他们抓来的,他们也知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李承乾脸上带着一种可恶的笑容,一边说着还一边向长孙冲挑了挑眉毛。

“没有。”长孙冲郁闷的嘀咕着,感觉跟李承乾进行这种争论就是自己犯的最大错误。

“没有就好,回头记着让人把他们会的东西全都登记一下,然后那些什么都不会的就放了吧。”李承乾没有一点被嫌弃的自觉,叮嘱了长孙冲之后,拍拍他的肩膀,便带着二十七等人转身离开了左武候卫大牢。

主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那些胡人到底都会些什么李承乾并不想一个个去问。他是太子,不是太监,啥事都亲力亲为,还要那些手下干什么。

三日后,水泥厂附近又多了一口窑洞,由胡商阿曼带领十三个会烧制琉璃的同伴定居在了这里。

一年时间,烧制出透明的琉璃,或者说玻璃,是他们的主要任务,而且李承乾还提供给他们一个并不完整的原料配方,其中包括石英砂、石灰石、长石等等。

这些东西都很好找,除了用来烧制琉璃之外,陶瓷制品很多时候也会大量使用,所以料原的来源不成问题。

那么接下来就是配料,把不同的原料按照比例混合到一起然后进行烧制。

这个才是最大的难点,需要一点点的去试验、总结。

即便李承乾需要用的玻璃透光度不用像现在玻璃那么高,但在工艺上却并不比后世高透光度的玻璃差多少。

所以这就需要有专门烧制琉璃的人材来进行这项工作,凭借他们的经验与技术快速、高效的完成这个任务。

(本章完)

第四一三章 别具一格的人材选拔方式 (下)

人材选拔工作进行的很快,搞定了玻璃的事情之后,李承乾重新审视了一下由长孙冲整理出来的‘人员技能表’。

会打造大马士革刀的;会熬制强力胶水的;会养马、养大象、养骆驼的,林林总总一大堆的奇葩中,李承乾还真发现不少人是自己能用上的。

当然,这里最牛逼的一个是会写大唐文字的,不过这个能力在长孙冲看来没什么用,所以只简单的写在一个角落里。

长孙无忌的宅邸中,长孙冲拿着李承乾递过来的名单看了半天,指着那个会写汉字那家伙的名子:“表弟,你要他干嘛?这小子试了一下,那字写的比鸡刨的都难看,有时候他自己写的自己都不认识。”

李承乾逗弄着老长孙养的一只獒犬,瞥了一眼名单,然后有些不悄一顾的对长孙冲说道:“这你别管,我要的这几个,回头给我送到情报科去。”

会写大唐文字的大食人,这是多么难得的人材,等闲之人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翻译去。作为了个现实的功利主义者,李承乾认为兼容并蓄、百花齐放才是大唐盛世的标准之一。

将大食的书籍翻译成汉文,可以让大唐更好的了解大食,了解它的历史,了解它的社会结构,了解它的一切。西域有大量的资源,有广袤的土地,大食、罗马、萨珊波斯、拜占庭等等一系列西域国家在等着大唐去征服。

而在征服他们之前,了解他们,学习他们,是大唐必须要作的事情。

李承乾是一个善于学习的人,自唐代以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或许在后世他看不懂,但是经过了大唐四年太子生涯的锻炼,已经让他对那些事情有了更深刻的体悟。

所以,数百胡人,数十种技能,他独独看好那个会写汉字的家伙。

这一切太过复杂,李承乾不认为和长孙冲说了之后他能够听懂,甚至他连和长孙无忌说的兴趣都没有。

这些只能藏在心里,或许时机成熟的话可以和老头子说说,转移一下老头子死死盯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

“表弟!那狗快要被你给掐死了。”李承乾走神的一段时间,抱着獒犬的胳膊不断用力,弄的狗舌头都快要被勒出来了。

回过神来之后,李承乾松开了獒犬的脖子,看着老长孙的爱犬夹着尾巴逃之夭夭,不由暗自失笑,扭头看看长孙冲:“行了,我走了,回头你别忘了把人给我送过去。”

“那其他人呢?你这才要了二十来个,大牢里可还关着好几百呢。”长孙冲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从地上跳起来。

老头子这几天就要回来了,如果被老头子发现大牢里关着好几百号人,长孙冲的屁股非得挨上一顿板子不可。

“先在牢里关着,需要的时候我会来提人。”李承乾看都没看长孙冲的表现,口中满不在乎的说着,随便带着二十七和杨雨馨就打算离开。

“不是,你不能这样啊,老头子回来会打死我的。”长孙冲急吼吼的从房间里跑出来,苦着一张脸挤开二十七,凑到李承乾身边苦苦哀求。

“最多打断你的腿,放心,没事儿的。”想起前几天挑人的时候,长孙冲兴灾乐祸的样子,李承乾决定剩下的人就关在左武候卫大牢。

反正挨揍的是长孙冲,又不是他李承乾,谁管他死活!

最后,无可奈何的长孙冲只能欲哭无泪的看着李承乾一摇二晃的带着人离开,第N次在心底发誓:从今往后如果再管李承乾的事情,他就改性冲,叫冲孙长。

而离开长孙家的李承乾此时心却十分不错,所以他决定去看看自己的其他产业,比如长安城外已经快要发展成工业园区的小村子。

经过三年左右的发展,当初那个破败的小村已经完全改头换面。

一间间统一制式的青砖大瓦房拔地而起,五间一排整齐的座落在大路的边上,一条能容纳八辆马车并排而行的水泥路,自大路通进村子,然后又分成若干支路,通向每一户村民的家中。

两年前新栽的柳树此时已经吐出嫩芽,随着不断吹起的微风,轻轻摇摆,好像姑娘飘逸的长发。

顺着村子里一直向远处延伸的水泥路望去,可以隐约看到一间间高大的建筑,那里是包括油坊、酒坊在内的数个工坊。

如果赶上顺风天气,站在村子里,还可以听到工坊那边传来榨油机那种‘哐哐’的声音。

李承乾让马车停在村口那样大树的下面,自己从车里出来,爬到车厢顶上,远远的眺望整个村子,一种叫做骄傲的情绪从心底升起。

“殿下,上面危险,您还是下来吧。”杨雨馨站在马车下面,抬头看着李承乾,有些担忧的劝说道。

“我看到老郑头儿了,等他过来我就下去。”远远的,有几个影子正在赶过来,李承乾运足目力,隐约辨认出那是当初的郑老汉和他的儿子。

“小臣见过太子殿下!”时间不大,远处的几个人就已经赶到了马车跟着,郑老头带着他儿子,匆忙上前与李承乾见礼。

这小老头现在已经是一个从八品的小官,正式的称呼是:长安第一工业区区长。

“行了行了,老郑头儿,你现在可是越来越虚伪了。”将折扇在手指间打了车个转,从已经从车顶爬下来的李承乾笑着与郑老汉开着玩笑。

“小老儿不敢。”郑老汉也知道李承乾是在和他开玩笑,嘿嘿笑着,直起身子:“殿下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今日一定要好好坐坐。”

“坐坐就免了,今天本宫正好有暇,特地过来看看你们,另外也看看这工业区弄的怎么样了。”李承乾摆摆手,用扇子遥遥的点了一下远处隐约可见的那片高大建筑。

“殿下,现在的工业区地皮又要不够用了,我们正打算向农场那边申请,扩大园区。另外,现在工业区主要包括榨油、酿酒、纺织……”郑老汉的儿子到底是年轻人,脑瓜子比较活,工业区的日常实际上也大多是他在管理,所以提到工业区的发展和建设,自然是他出来介绍。

“嗯。”李承乾听着介绍,不断的点头,脸上露出十分满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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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四一四章 麻烦上门

“你们认为工业区要扩大到什么地步?需要多少土地?”听完了郑老汉儿子的汇报,李承乾问道。

郑老汉的儿子有了一丝犹豫,低头琢磨了半晌抬头说道:“殿下,我觉得怎么也得百倾地左右。”

“再加一倍,要办就一步到位,省得将来再申请麻烦。”李承乾想都没想,就给事情拍了板。

工业区的兴建使大量工坊集中到一起,这样形成规模之后,其爆发出的吸金能力决不是以前各自独立时所能批拟的。

所以越来越多的工坊跑到工业区来建厂,使得第一工业区不断的扩张、扩张、再扩张,从最开始的一、两倾地发展到现在的一百五十余倾,结果眼下土地又不够了。

“喏!”郑老汉和他儿子得了李承乾的命令,自然是高兴异常,必竟地盘越大,他们的权利也就越大,说不定将来地盘再大些,或许还能提上一官半职的。

“对了,怎么没看到行俭?”土地的事情谈完了,李承乾才发现,一直混在工业区的裴行俭竟然没有露面。

那小子以前只要听说他过来,保准会第一时间冲出来,这次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出现,这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行俭兄弟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长安城里没有回来,似乎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郑老汉的儿子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是又不好说出来,是以语焉不详的说了一句之后,就没了下文。

“殿下,要不我安排人进城去找找?”郑老汉站在一边,看李承乾的渐渐沉下来的脸色,试探着问道。

“不用了,让他先去忙吧。”李承乾收敛收神,对郑老汉笑了笑:“走吧,我们一起去工业区看看。”

裴行俭是他故意安排在工业区的,为的就是让那小子多学一点管理上的东西,为将来打下一个基础。

不过万事都讲个你情我愿,如果裴行俭真的不喜欢这样的安排,那也没有必要牛不喝水强按头,必竟李承乾不是裴行俭的爹,作不到什么事都管上一管。

工业区的参观整整进行了一个下午,直到天色将晚的时候,李承乾才在郑老汉等人的簇拥下离开,坐着马车返回长安。

然而就在李承乾的马车刚进了长安城的时候,就迎面撞上了再在往城外赶的黑子。

两下里一碰头,黑子便从马上跳也来,凑到李承乾的马车跟前,面色凝重的说道:“殿下,出大事了。”

“怎么了?”看着黑子的表情,李承乾心里咯噔一下,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

“汉王死了!”黑子皱着眉头,面上表情凝重之中带着一丝迷惑:“情报说是死于刺杀,至命伤在胸口,凶器是三棱军刺。”

“你是说李元昌死了,是吧?”虽然黑子说的很清楚,但李承乾还是郑重的问了一句。

他刚刚有过很多的猜测,包括颉利逃走这样的事情都被他想到过。可是万万没想到,黑子带来的消息竟然会是李元昌死了的消息,而且杀死李元昌的凶器竟然是三棱军刺。

这特么就是一个阴谋,而且还是针对他李承乾的阴谋。

三棱军刺是太子六率的制式装备,这一点在大唐高层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李元昌与李承乾有矛盾更是众所周知。把这两点联系到一起,再加上李元昌是在李承乾的逼迫下离开长安这一条。

这让几乎所有听到李元昌死讯的人第一个想法就是:‘睚眦必报’忍无可忍,对自己人下手了。

黑子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十分沉重的一点头,认真说道:“是的,而且尸体已经运回来了,就在大理寺中。”

“走,去大理寺。”李承乾此时脸色阴的几乎要滴出水来,李元昌的死讯让李承乾有些难以消化,所以他一定要亲自去看看。

赶车的车夫也觉查到气氛不对,同样面色凝重起来,双驾马车被赶的几乎要飞起来,急骤的马蹄声几乎传出数个坊市。

甚至如果不是李承乾的马车经过大量的改装,此时只怕会被颠的飞起来。

结果,李承乾却在大理寺门前被拦了下来,大理寺少卿孙伏伽面无表情说道:“太子殿下,陛下有令,如果您到了,请您即刻回宫,不得延误。”

“汉王的尸体在哪里?”李承乾心中怒火上涌,只想把尸体翻出来,看看到底是谁在陷害自己,哪里还管大理寺少卿说的什么。

“殿下,汉王遗体已经收敛,没有陛下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擅动。”孙伏伽依旧是老样子,不动声色的把李承乾顶了回去。

“你把他拖出来,本宫看上一眼转身便走,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李承乾知道面前这前伙是个软硬不吃的古板货色,威胁之类的对他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是以尝试着用其他方式与他沟通。

“殿下还是回宫去吧,否则陛下那里不好交差。”孙伏伽油盐不浸的挡在大理寺门前,只是让李承乾离开,至于拖也尸体一事,提也不提。

“当真一点通融不得?”李承乾眯了眯眼睛。

如果熟悉他的人此时就应该知道,现在的他已经动了真怒,下一瞬间很可能就会暴起伤人。

不过可惜的是孙伏伽并不知道李承乾的习惯,而且刑狱出身的他也有自己的原则,是以尽管知道李承乾太子的身份,却依旧不为所动淡然说道:“如果殿下能拿出陛下手令,臣决不阻拦。”

孙伏伽对李承乾没有任何偏见,甚至就算整个长安所有人都在传‘李元昌是死于李承乾之手’的时候,他也并不认为这事儿就是面前这个十二岁的少年干的。

十余年时间,一直掌管刑狱,他已经养成了只相信证据的习惯,如果没有证据,哪怕是全世界的人都说某人是犯人,他也不会去抓;反过来,如果有证据,哪怕凶手是大唐储君,他也不会放过。

于是,两人就这样在大理寺前面的台阶之上静静的对视着,良久之后,李承乾终于是忍无可忍,偏过头对黑子冷冷说道:“冲进去,给本宫开棺验尸!”

(本章完)

第四一五章 李二的决定

“站住,哪个敢动!”身形闪动,孙伏伽两步退回大理寺大门之内,两眼死死盯住阴恻恻靠过来的黑子,厉声言道:“太子殿下执意要验尸,臣自然无力阻拦,但殿下见到汉王遗体之前,请先跨过臣的尸体。”

李承乾狠狠一拍自己的脑袋,我艹,这特么是又是一头倔驴啊!

自从到了大唐之后,李承乾突然发现,似乎特么全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倔驴都跑到贞观年来了。

“看我干什么,你想逼死他么?”面对回头以探询的目光看过来的黑子,李承乾手抚额头,无奈的说着。

“殿下,臣可以先控制住他。”黑子信心满满的说道。

“放屁,你能保证他回头不自杀么。走了,回去!”李承乾已经看透了这帮把名声看的比命还重的文人,如果把孙伏伽给绑了,那这事儿就绝不是简简单单关几天宗正寺能摆平的。

绑时容易放时候难,当初看西游记的时候,孙悟空和托塔天王闹的那一出儿,他可是现在还记得,所以李承乾也怕被这家伙给讹上。

于是,一群人重新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整个队伍调头向皇宫的方向而去,准备去迎接老头子的暴风骤雨。

而事情的结果却是大大的出乎李承乾的预料,甘露殿中,李二除了面沉似水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示。

甚至看到李承乾进来,竟然还让宫女给他搬了一个锦墩过来。

“父皇,元昌王叔的事情……”李承乾摸不清老头子的脉络,见李二半天没有言语,只能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有没有什么猜测,是否能猜出到底是谁想要陷害你?”

知子莫如父,李承乾什么德性李二心里一清二楚,知道这种事情如此是他来作的话,一定不会留下这么多破绽。

甚至李二有足够的信心,如果李承乾想要李元昌死的话,很可能会让他死的悄无声息,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父皇,儿臣猜不出来。”李承乾摇摇头。

来到大唐四年多,和他有仇,恨不得杀了他的人不计其数。

新仇有倭国、突厥;旧恨有五姓七望;这中间还有‘种子’的人掺和在里面。

任何一伙人都有陷害他的动机,如果要猜的话实在是太难猜了。

“这段时间你不要出去了,对方既然想陷害你,未必不会找机会直接对你下手。”

李二同样估计不出来下手的人是谁,但是从李元昌离开长安不到三天就被人搞死的情况上来看,下手的人很可能还在长安附近。

这样一来李承乾出行的危险性就大了很多,必竟对方既然能在数百护卫的保护下悄无声息的杀掉李元昌,那么就有能力在同样的情况下杀死李承乾。

“父皇,能不能让儿臣看看元昌王叔的尸体?”

老头子的关心李承乾有些感动,但对于李元昌的死,他还是有些疑惑在里面,所以必须要亲眼看看尸体才行。

“很多仵作都已经看过,你去了又能看出什么来。”

“父皇,‘第七小组’的人全都是刺客出身,我认为专业的事情就要专业人士来做,仵作验尸和杀手验尸是不一样的。

“比如说同样是胸口被刺,刺的位置在什么地方就很有讲究。像‘第七小组’那帮家伙,他们刺人胸口只会在左侧胁下向斜上方刺入,因为那里是距离心脏最近的位置。而普通人如果想要杀人的话,一般刺人胸口会从正面刺进去。”

李承乾听出老头子语气中的不痛快,便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一定要看尸体,最后总结道:“所以这专业的刺客与普通人杀人的手法是不同的,但这些在仵作的眼中可能没有什么区别,但在有经验的刺客看来,却很有可能会看出下手的人是怎么身份。”

李二并不是没有杀过人,虽然不理解刺客的杀人方式,但却知道老兵杀人和新兵杀人的确有区别。

老兵杀人心狠手辣,一般来说刀口平滑,一刀毙命;新兵杀人哆哆嗦嗦,刀口一般来说都不会很深,而且并不整齐。

所以听了李承乾的辩解之后,不由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就让‘第七小组’派人过去,你还是留在宫里不要出去。”

“父皇,儿臣……”

“不用说了,别逼着朕把你关进宗正寺。”

“喏。”眼看老头子就要急眼了,李承乾只好呐呐的答应下来。

“记住,回去之后把所有的生面孔全都调出去,一天十二个时辰,让你的那个二十七号贴身陪着你,明白么?”看着李承乾不情不愿的样子,李二再次叮嘱。

现在老头子是真的害怕,李承乾虽然时不时的会给他一个‘惊喜’,让他感到自己的宝座受到威胁,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小子的确是一个合格的皇位继承人。

有雄心、有迫力、知进退、心黑手狠等等这些帝王应该具备的素质,基本上都可以在李承乾身上看到。

同时,李承乾对他的同胞弟、妹现在看来也着实不错,这让李二很满意。不管李承乾是不是在装,如果他能装一辈子,那么就算是装的和真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李二现在很担心李承乾会被人意外的搞死,那样对他来说损失可就大了。

“是父皇,儿臣明白应该怎么作。”老头子怕,李承乾也怕,只是事关自己的小命,他更想早点把那些暗中挑事儿的家伙找出来,所以才会一直想要去看看李元昌的尸体。

接着父子二人又研究了一会儿幕后黑手到底是谁,李承乾就被打发回去休息,李二则是挠着脑袋准备去应付长孙皇后的折磨。

李元昌的死亡几乎惊动了整个长安城,李渊更是愤怒的砸烂了寝宫内的一切,逼着李二尽快找出凶手。

都是当过皇帝的人,对于李承乾下手杀李元昌这种事情,或许外面会传的沸沸扬扬,但是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场阴谋,一场针对于皇室的阴谋。

(本章完)

第四一六章 尸检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两天,在李承乾一次次的要求下,终于得到了李二的允许,可以去大理寺看一看李元昌的尸体。

黑子、独孤玉凤、二十七、苏猛、孙思邈等一批得力的手下被带在身边,而小丫头杨雨馨被留在宫中。她的武力值太低,一旦真的遇到事情还要费心思去保护她,索性李承乾就让她留在宫里不要出来。

正午十分,艳阳高照,李承乾一行在孙伏伽的引领下来到了停放李元昌尸体的殓房,打开了停放尸体的木棺。

棺盖才一打开,一股难闻的恶息就扑鼻而来,呛的李承乾连忙捂住鼻子,暗叹大唐的尸体保鲜能力太差,自己要是再晚来几天,估计这家伙都特么能放烂了。

“殿下,要不您先去休息吧。”独孤玉凤到底是姑娘家,心思细腻,一看李承乾的样子,便体量的上前劝说。

“还是看一下吧。”李承乾捏着鼻子捂着嘴,闷闷的说着。

李元昌死在太子卫率的制式军器之下,如果不认真看上一眼,他总是觉得不太放心。

“殿下,把这个涂在鼻下试试!”孙思邈递给李承乾一个小瓶子,里面是一些白色的膏状物体,闻上去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这是什么?”李承乾拿在手里打量着,闻了又闻,那味道虽然很怪,但却可以有效的将尸体腐臭的味道盖过去,让人感觉舒服许多。

“老道自己配制避障气的药,对尸臭、尸毒和一些疫病的预防也有一定的功效。”孙思邈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里面沾了一点,轻轻的涂在自己鼻子下面,给李承乾等人作了一下示范。

于是众人也纷纷学着他的样子,各自涂的一下,连带习惯与尸体打交道的孙伏伽也不例外,必竟他也是人,能不闻那种恶臭还是不闻的好。

等到众人都涂好了,几人便再一次靠近了装着李元昌的棺木,认真看了起来。

当然,这里只有李承乾和孙思邈是第一次,其他人多多少少都看过了一到两次,已经很熟悉这具尸体,所以不必看的那么认真。

棺木中,李元昌眼睛微睁,遍布尸班的脸上,表情看上去是很是怪异,惊喜中带着一丝错愕,让人很难理解他死的时候是看到了什么。

身体上的伤口只有一处,那就是胸口处的一个三角形的伤口。

那里的衣服已经被剪开,可以清楚的看到伤口的确与三棱军刺靠造成的创口一模一样。

伤口周围此时已经开腐烂,翻卷的皮肉都已经是黑紫色,看上去显的有些狰狞。

“黑子!”李承乾盯着那个创口看了半天,有些意外的‘嗯’了一声,点了黑子的名儿之后,对着那个创口指了指。

“喏!”黑子答应一声,心领神会的探手从背后抽出掩藏的三棱军刺,对着李元昌尸体创口的位置就插了下去。

“等等。”一直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孙伏伽看到黑子的动作,不由出声制止:“殿下,您要作什么?那创口可是唯一的证据。”

“孙伏伽,你并不了解三棱军刺的构造吧?”李承乾对黑子作了一个等一下的手势,扭头对孙伏伽问道。

“殿下何出此言?”

“你们所有人,把军刺给他看看。”李承乾没有解释,只是扭头对跟着他过来的一行人说道。

“哐哐……”黑子带头,独孤玉凤、苏猛、二十七,以及跟着李承乾一起过来的二十个太子卫率的护卫,每人一把军刺,围成一圈插在了殓房中仅有的一张木桌之上。

李承乾走过去,随意的抽出一把,递到有些发懵的孙伏伽手中:“这三棱军刺是太子卫率的制式装备,但因为现在加工工艺的问题,三条棱柱之间的夹角并不是一样的,孙少卿应该能看出来吧?”李承乾口中说着,又从桌上抽出一把军刺,拿在手里掂量了几下。

“不错,的确不一样。这一点从汉王遗体上的伤口也能看出来。”孙伏伽一边打量着手中的军刺,一边说着,似乎在告诉李承乾,他早就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

“本宫说的重点不是棱柱间的夹角,而这些握把。”李承乾拿手中的军刺轻轻在桌上其余二十余把军刺手柄上戳了戳,然后说道:“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这些握把上的指窝么?”

指窝?孙伏伽皱了皱眉,开始低头认真打量手中的军刺

这才发现,军刺的握把的确像李承乾说的,在一个方向上有四个手指宽、四五个毫深的凹槽,使得这把军刺握在手中无比的舒服。

“你把手指放在那些凹槽外面试试,看看有什么感觉。”就在孙伏伽观察那些凹槽的同时,李承乾的声音传了过来。

什么感觉?孙伏伽试着把手中的军刺转了一个角度,结果发现这样的凹槽如果不在手指方在里面的话,就会让人感觉很不舒服,甚至有些会使不上力气。

“明白了么?”李承乾把军刺拿在手里,作了一个向前捅人的动作,然后说道:“在狭小的空间里面,捅人的时候一般会将手收在胸前,然后向前捅出去,或者是从身后抽出武器,然后向前捅出去。”

“当然,第二种方式捅人时,会形成一个由下向上的创伤,而创口表面也会显的不是那么规则。”

李承乾一边解说,一边走到李元昌的棺木边上,手中军刺搭在棺木之上:“那么现在来看看这个创口,它很平整,不管里面是什么样子,至少从表面看,这个创口是从正面直插进去的。”

“而且……”李承乾顿了一顿,手中军刺转了个方向,在孙伏伽还没来及得阻止之前,对着李元昌尸体的伤口位置就插了进去。

因为是顺着原有的伤口刺进去的,所以军刺进入的很顺利,没有一丝的迟滞,只不过当军剌插稳之后,李承乾刚刚提醒孙伏伽注意的那四个放手指的凹槽竟然是向上的,直接朝向李元昌脑袋的位置。

接着,李承乾摆出了一个极端怪异的握刀动作,对孙伏伽问道:“孙少卿,你会用这么怪异的姿势去杀人么?”

(本章完)

第四一七章 判断

这下孙伏伽的脸色就变了,李承乾的动作,加上军刺握柄的位置犹如醍醐灌顶,让他骤然一惊。

分开分群靠到棺木边上,认真仔细的打量了半天,又拿着手里的军刺比划了半天,才恍然说道:“伪造的,这把凶器是伪造的!”

李承乾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点头说道:“这就是为什么要让黑子试一下的原因。“

“作为一个刺客,他们会注意每一个细节,用怪异的姿势拿刀很可能会让他们的任务功亏一篑。所以,单单从这个伤口来看,结论只有两个,第一,凶器是伪造的;第二,下手的人并不是专业刺客。”

对孙伏伽这种执着于律法、刑狱的人,李承乾还是很喜欢的,因为他的手下一个这样的人材都没有。

所以尽管这家伙倔的像头驴,而且前几天还逼的李承乾下不来台,但好像历代的大理寺卿都是这个德性,比如狄仁杰,比如包文正,这都是大理寺卿的典型倔驴人物。

“可是即便凶器是伪造的,又或者下手的人是普通人,这又能说明什么?”已经躲到旁边的独孤玉凤被李承乾的推断提起了兴趣,重新回到棺木边上,好奇的问道。

“什么也说明不了,但是如果你记得发给你的手册的话,你来告诉我,这样的杀人方式,要多长时间才能让人毙命。”

“最快也要18.2秒。”独孤玉凤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这些都是手册上标记为重点的东西,对于刺客或者杀手来讲非常重要。

“那么现在来看看死者的表情。”李承乾走到尸体头部位置,指着已经遍布尸班的脸,一副给学生讲课的姿态:“死者脸上惊喜中带着错愕,这说明什么?你们有谁能保证将这两种表情同时挂在脸上四、五个呼吸的时间?而且还是在胸口被刺穿之后。”

众人陷入沉默,很显然,李承乾说的没错,胸口被刺穿那种痛苦会持续很长时间,只要稍微有点经验的人都会知道,在这段时间里,人的表情会变的狰狞而扭曲,就算意志力再强的人也不可能改变这种规律。

而且就算意志力强,也完全没有必要用来保持脸上的表情吧?这完全没有一点意义。

沉默中,黑子第一个反应过来,看了苏猛与二十七一眼,沉声说道:“把尸体弄起来,重新检查,重点检查头部。”

“为什么?”孙伏伽此时像一个好问的小学生,围在李承乾跟前,似乎在问为什么黑子要重点检查头部。

李承乾在已经被扶着坐起来的尸体头部眉心正中和头盖骨偏后的位置指了指:“只有头部这里或者这里突然被刺穿,才能使人在0.2秒内死亡,而因为这个时间太短,几乎和眨一下眼间的时间差不多,所以被刺者才会无法继续控制面部表情,将死亡之前的表情一直挂在脸上。”

“这……”孙伏伽看怪物一样看着李承乾,想想几天前这位小爷执意要看尸体的举动,已经隐隐有了一丝明悟。

这特么太专业了,职业杀手怕也不过如此,有这样的能力,如果真的早些让他看尸体的话,说不定会得到更多的线索也说不定。

“太子殿下,这两个位置里面是什么器官?为什么会在眨眼之间至人死命?”与孙伏伽不同,孙思邈关心的是人身体的结构,而不是至如何去杀人。

“这里面的位置叫松果体,可以控制人的喜怒哀乐、新陈代谢、甚至神经源的活动。只要松果体被破坏,人的整个身体就会失去控制,而且这种破坏是不可逆的,所以,破坏了松果体,也就等于彻底的抹杀了一个人。”

科普的工作继续进行着,在黑子等人没有检查出结果之前,李承乾不断的被孙老头纠缠着,从松果体讲到蜂蜜对人体的好处,再讲到如何使人长寿,听的老孙连连点头。

“殿下博闻强记,伏伽佩服。”刚刚开始讲人体的时候孙伏伽还能听懂几句,必竟他是搞刑狱的,尸体见过不少,一些器官他也见到。

但是到了后来说到什么荷尔蒙之类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时就开始懵圈,等说到第一性征与第二性征的发育,干脆就彻底懵了。

最后不得不退到一边,跑去跟黑子他们一起去摆弄尸体,相比于搞学问,孙伏伽认为,尸检这种简单的工作更适合自己。

小半个时辰之后,独孤玉凤的一声欢呼响起:“找到了!”

“什么?找到什么了?”孙伏伽等人挤在一起,同声问道。

“这里,你们摸摸看,是不是有一个小突起。”独孤玉凤的一根手指插在尸体的头发里面,示意其他人顺着那位置把手指伸进去,然后让再让出手指的位置。

“没什么啊,平的。”黑子是第一个在独孤玉凤的指导下去摸的人,结果摸了半天,除了头皮,啥也没摸到。

“去去去,你一边儿去,换人。”独孤玉凤白了黑子一眼,看了看文质彬彬的孙伏伽:“你,你来试试。”

在独孤玉凤看来,黑子、二十七这帮家伙一个个舞刀弄剑满手老茧,就是拿刀子划都不一定能划开手上的皮,让他们在一堆头发里面摸一个小小的尖刺,的确有些为难他们了。

半晌,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孙伏伽的脸色骤然一变,惊讶的说道:“这里果然有东西,很硬,应该不是头皮的一部分。”

“把头发剃了看看不就知道了。”

几人的举动打断了李承乾与孙思邈的对话,两人分开众人再次来到尸体边上。

“可是,殿下,这是汉王的遗体,过些时间就要下葬……”孙伏伽有些犹豫,以司法人员的身份来讲,他应该赞同李承乾的方案追察到底。

但身为大唐官员,他有维护皇权的责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允许他人损害一位亲王的遗体。

李承乾叹了口气,以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放心吧,他不是李元昌,只是长的很像很像而以。否则你以为本宫疯了,敢拿刀子去再捅他一次?”

(本章完)

第四一八章 把自己坑了

“什么?!”

“不是汉王?”

李承乾的一句话惊呆了所有人,十来双迷惑、不解、惊愕的目光投注到他的身上,等着他接来的话。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李承乾再次叹了口气,扫了众人一眼之后说道:“你们摸摸他的鼻梁骨,看看是不是完整的,是不是从来没有断过。”

“鼻梁骨?”孙伏伽半信半疑的伸出手,在尸体的鼻梁位置摸索了几下,点了点头:“是的,很完整。”

“孙少卿,长安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本宫第一次被关进宗正寺就是因为打断了汉王李元昌的鼻梁骨,这件事情,你也应该知道吧?”李承乾当着众人说出自己被关宗正寺的事情,一点没有难为情的样子,反而有些沾沾自喜,丝毫没有感觉孙伏伽听到他这句话之后已经快要疯了的表现。

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一个不是汉王的汉王?这要怎么皇室交待?怎么向天下人交待?

现在满世界都知道汉王遇刺身亡,尸体就停在大理寺。

而事隔这么多天,大理寺突然跳出来说,尸体不是汉王,这特么让天下人怎么想?大理寺的脸面还要不要?

孙伏伽感觉天都快要塌了,想起几天前李承乾想要验尸,结果被自己堵在门外的事情,顿觉懊恼不已,恨不能给自己来两个嘴巴。

可再转念一想,如果事情再来一次,自己在不知道现在这个结果的情况下,似乎也不可能再作出其他的选择,真要再来一次,估计还是和上次一样。

“行了,这事儿你们大理寺看着办吧,本宫回去了。”

验尸的目的已经达到,并且还有意料之外的收获,这让李承乾很满意,拍屁股就打算直接走人。

至于说孙伏伽怎么想……,这似乎已经和他没什么关系了,虽然他很喜欢老孙这种作事认真的态度,但这并不等于就能容忍他的傲慢。

“呃,殿,殿下……”孙伏伽有些无力的伸了伸手,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被孙伏伽以命相胁过的黑子,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轻轻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兴灾乐祸的说道:“嘿嘿,老孙,自求多福吧!”

死的到底是不是汉王都没有搞清楚,孙伏伽的责任说起来大了去了,发配涯州可能都算是轻的,一个不好脑袋说不定就没了。

当然,这种事情用不着李承乾去向老头子汇报,大理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搞错汉王遗体的事情瞒下来。

所以李承乾回到宫里不久,就被老头子叫了过去,而在离甘露殿还有百十步的时候,已经可以听到老头子愤怒的咆哮:“废物,全都是废物。蠢货!蠢货!”

“儿臣见过父皇,还请父皇暂息雷霆,保重身体为要。”躲过从门里飞出来的瓶瓶罐罐,李承乾侧着身子进了书房。

“滚一边去,你也不是好东西。”暴怒中的李二几乎想要杀人,看到李承乾过来更生气。

想想几天前被老头子叫到大安宫骂了个狗血淋头,李二的怒火就不可抑制的熊熊燃烧。

如果不是手下这帮家伙不争气,连是不是真的李元昌都没有搞清楚,怎么可能让他丢这么大的脸。

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怎么对天下人说?

说搞错了尸体?骗鬼呢吧?是不是你李二想要袒护自己儿子,故意说死的不是汉王?不对天下人说?把假汉王按照亲王规格给葬了?一旦那天真的汉王再跑出来怎么办?皇室的脸还要不要?

愁啊,李二是真愁,想不出办法来就开始生气,尤其是始作俑者的大理寺,更是成了绝佳的出气筒。李承乾也没脱出干系,必竟幕后之人玩这一手是针对他李承乾的,说和他没关系连鬼都不信。

于是,在喝斥了李承乾之后,李二愤怒的瞪着孙伏伽,咬牙切齿的吩咐道:“来人,将这个玩忽职守,渎职不查的家伙,押入刑部大牢,以待秋决。”

“喏!”门外执金吾应声而入,拖着失魂落魄的孙伏伽就向外走。

“父皇……”

“你闭嘴!”孙伏伽被带走之后,书房中的出气筒只剩下李承乾一个,劝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二怒声打断:“说,还发现什么了。”

“父皇,该说的孙伏伽已经都说了,儿臣没什么可说的了。”

“没什么可说的?既然死的是个替身,那真的李元昌去了哪里?幕后之人难道是他?或者是有人绑走了李元昌,故意留下一具替人,这些别说你不知道。”

李承乾被老头子步步进逼,一点办法都没有,大救星长孙皇后也不知去了哪里,最后只能无奈的说道:“父皇,这种事情一个判断失误就会有无数人头落地,如何可以用猜测来解决问题。”

“朕知道不能靠猜,不过你就没有一点想法?”李二也是被气糊涂了,逮住李承乾死不松手,非要他说出子午演卯出来。

“父皇,时间太久了,从发现尸体到运回长安,再加上又在大理寺停了好几天,这已经足够幕后之后毁掉一切证据了。”李承乾叹了口气,有些无力说着。

他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两世的灵魂融合,让精神力、智力、身体素质都得到很大的提高,但终归没有达到无所不知的程度。

老头子揪着他不放,一直问来问去,岂不知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也想知道这些,不过……这只是徒劳罢了。

“那就去查,科报情任你调度,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朕好好查清楚,朕要知道,到底是谁在幕后搞东搞西。”

“喏!儿臣这就去办。”李承乾感觉老头子很不正常,只想快点离开,应了一声之后转身就走,就像急着去办事儿一样。

而实际上,他自己也在抓虾,完全不知从哪里入手。

于是乎,把自己扔进坑里的李承乾只能带着二十七先到兵部的情报科去看看,必竟人多力量大,集思广议之下,说不定会想出办法也说不准。

(本章完)

第四一九章 是男是女?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商讨,李承乾、林松海、黑子、独孤玉凤等制定了几个临时的方案,打算无论如何先动起来再说。

必竟时间不等人,他们如果想找一条可靠的线索,无疑会浪费很多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幕后之人很可能会从容的将这些线索掐断,再度消失于人海之中。

计划的整体是这样的:

林松海,负责抓捕汉王府所有人相关在册人员,并负责审讯,力争查到死者的真实身份。

黑子、独孤玉凤,负责带人去出事的现场再次堪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苏猛负责去兖州,把舒天、程华安、白蝙蝠三人找回来,借着舒天捕快的能力看看能不能在整个事件中找到破绽。

二十七无所事事,负责安排死者的尸体,防止其继续腐坏。

至于李承乾,太子的身份决定了,这种事情他只负责协调就好,根本用不到他亲自出马。

所以尽管他很想去百里之外的事发地点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但却被林松海和黑子等人竭力阻止,理由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事情敲定了,众人便开始分头行动,独独留下二十七愁眉苦脸的在原地打转。

“别转了,看的本宫头晕。”李承乾不知道二十七到底想要干什么,但还是制止了他原地转圈的行为。

二十七听到李承乾的声音,呆了一下,狭长的眼中露出一丝恍然,用很中性的声音说道:“殿下,这马上就要入夏了,那尸体怕是很快就要腐烂,您帮臣想个办法成么?”

“办法?”李承乾看看二十七,啧了一声说道:“道不是没有。”

“殿下!”二十七万年不变的声音有了一丝惊喜。

“来,给本宫笑一个。”李承乾嘴角挑起一丝坏笑,轻佻的说了一句,样子说不出的猥亵。

“啊?”二十七一愣,没想到李承乾竟然会提出这种要求,淡然的眼神瞬间就出现了片刻的凝滞。

“笑一下没什么难的吧?”李承乾的样子更猥亵了,甚至就边一边的杨雨馨都转过头去,不忍再看,生怕一不小心吐出来。

“臣……”二十七嘴角不断抽搐,脸上表情说不出的怪异,看不出到底是想哭还是想笑。

“好了,不为难你了。”看着二十七怪异的表情,李承乾叹了口气,扭头对杨雨馨说道:“丫头,派人去找些硝石过来。”

“喏!”杨雨馨不知道李承乾要硝石作什么,只还是乖巧的跑去办事,大概用了小半个时辰,就带着人提了一桶硝石跑了回来。

东西放下,小丫头艰难的喘了半天,才缓过气来:“殿下,硝石!”

“找一盆水来,把硝石倒进去。”

以硝石制冰,这法子早就已经被穿越的前辈们用烂了,只是前辈们都是制了冰来吃,李承乾却是要制了冰用来给尸体保鲜。

用法虽然不同,但性质却不变,都是为了降温。

“冻,冻,冻上了。殿下,冻上啦!”

白色的水气烟务升腾过后,盆中的水渐渐凝结,最后变成了透明的冰块。

小丫头杨雨馨一双漂亮的眼睛瞬间睁的老大,两只手同时指着前一刻装的是水,现在装的是冰的盆子,惊讶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二十七原本狭长的眼眸此时也瞪的如同杏核一般,万年不变的淡漠表情换成了惊骇,艰难的一口一口不断的吞咽着口水。

试着伸手摸摸,触之冰凉,的确与冬天的寒冰一般无二。

这是神迹么?太子殿下是神仙下凡?否则怎么可能在深春时分弄出一盆的冰出来?

无论是深资杀手二十七,还是秘书小丫头,围周的侍卫、内侍、宫女,每一个人看着李承乾的眼神都是那么诡异,像是在看一只妖怪。

以前这个小爷虽然也会时不时的弄出一些希奇古怪的事情,但那些事情还在正常人可以理解的范围内,事后想想最多算是太子殿下聪慧过人而以。

但眼下这个情况算什么?简直就让人无法理解,石头倒进水里就成冰了?那河里的石头多的是,怎么没看河水结冰呢。

“行了行了,都盯着我干什么?还有谁觉得好奇的,那里还有不少硝石,自己拿去玩儿,都记住,这冰不能吃啊,吃了拉肚能拉死人。”

李承乾被数十双眼睛盯着,慢慢的没了装逼的快感中,只觉得浑身不舒服,最后只能无奈的打发所有人去做冰玩儿,才得以解脱。

“殿下,这法子臣也能用?”二十七看着杨雨馨小丫头带着一群宫女欢乐的玩耍,忍不住对李承乾问道。

尽管刚刚的惊骇已经过去,但从根本上说,他还是认为这是仙家法术,应该是太子殿下的不传之密,如果自己拿到外面去用会泄漏李承乾的秘密。

“为什么不能用?”李承乾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二十七,刚刚这家伙的声音很奇怪,竟然不是中性的,而是偏向女声多一些。

“这,这仙家法术”二十七一点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有问题,只是不断的纠结于制冰的问题。

“屁的仙家法术,这叫科学!懂么?就像咱那马车下面的减震钢板一样,明白么?”李承乾被二十七问的烦了,翻了个白眼结束了关于硝石制冰的讨论。

然后皱眉看着二十七,问出了自己的问题:“我说二十七,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臣……”二十七整个人猛的定住,白皙的脸上腾的飞起两朵红霞。

“你,你是女的?”李承乾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又不是傻子,看了二十七的表现哪里还猜不出结果。

这特么可真是太尴尬了,一直以来他都是把二十七当成男的来看,反正在后世男身女相的多了去了,早就已经习惯,二十七这样的并不算什么特例。

李承乾的表现同样出乎二十七的预料,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与了然,清脆的女声中带着一丝尴尬:“臣并非有意欺瞒殿下,只中殿下从未问过,所以微臣以为殿下已经知晓。”

(本章完)

第四二零章 惊天大逆转(上)

“你……叫什么名字?”陷入尴尬中的李承乾再看二十七,怎么看都觉得很奇怪,特么当初以为他是男的,换衣服、洗澡、撒尿全都不背着他,现在突然发现二十七竟然是女的,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

而且如果不是昨天看到黑子、苏猛等人都在避免与二十七发生身体上的触碰,但独孤玉凤却不在乎,引起他的怀疑,今天故意试探的话,只怕还不知道会被瞒到什么时候。

“臣夜魅!”沉默半晌之后,二十七才缓缓将自己作刺客时的绰号说了出来。

“夜魅?”将二十七的名字反复念叨了两遍,想到她没事儿就往阴影里面躲的习惯,李承乾点点头:“还是这个比较好听些,二十七……真是难听死了。”

“谢殿下夸奖。”夜魅道了声谢,再一次退进了院子里的阴影之中。

“去安排一下,记着,别让那尸体烂了。”李承乾连忙叮嘱了一声。

现在的夜魅因为李承乾的不断提醒、配合,隐藏能力不断提高,已经很少能被人发现,甚至有些时候,在太阳底下都会时不时的消失一段时间。

这是天赋,也是能力,其中的原因李承乾只能根据光学原理去推测,但准不准确,没人知道,必竟夜魅只是会用,真要说她说,却说不明白。

“殿下放心,臣这就去安排。”幽幽的声音响起,飘忽中带着一丝幽怨,如果不是在白天,而且众人都熟悉夜魅的习惯,很可能会被当成一个不存在于世间的幽灵。

与此同时,距离长安千之遥的荆州府真华观内,真正的汉王李元昌正一脸凄惶的坐在一位老道士的面前,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道士:“师尊,请您给徒儿指条明路,帮帮徒儿吧,徒儿真的是被那小畜生逼的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的,师尊~,师尊~!”

“你如此自掘坟墓,让老道如何救你?”老道士面色阴沉,声音嘶哑的如同两块石头在摩擦。

“师尊,看在徒儿****供奉的份上,帮徒儿出个主意吧,徒儿不想死啊。”李元昌此时已经没了当初在长安时的颐气指使,缩在椅子里,惶惶如丧家之犬,十多岁的年龄,脸上满是沧桑,看上去像是受了无限的委屈。

当日在五仙居,他曾在李承乾的眼中看到无限杀机,事后想了一天一夜,最终决定向李二请辞,准备回封地。

可是在离开长安之后,他又想到了另一可能:李承乾打算把他逼出长安,然后在半路劫杀。

这个念头生出之后,立刻就像荒野中的野草一般,在他心里不可遏制的蔓延,让他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最终,日思夜想之下,还真让他想出一个办法——假死嫁祸!

于是,他巧妙的进行了安排,将去年从兖州抢来的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孩子当成自己的替身,在距离长安百里之外安排人将其杀死。

事后,他与那个杀人的护卫汇合,乔妆改扮一路南下,直接赶到了荆州府真华观。

这就是李元昌出现在这里的前因,至于他为什么来真华观,这是后话,回头再慢慢交待。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李元昌,你走吧!”老道士沉默了半晌之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离座而起直接走出了房间。

“师尊,师尊,帮帮徒儿吧,求求您了。”李元昌这下真的慌了,从椅子上跳起来,三两步追出房间,顾不得自己皇家子弟的身份,‘噗通’一声跪到尘埃,抱住老道士的腿连声哀求。

“李元昌,用你那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脑袋好好想想,李世民那狗贼,会不会真的为了你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好好想想。”老道被拖在原地,挣了两下,发现动弹不得之后,放弃了离开的打算,就那么任由李元昌抱着。

“徒儿知错了,知错了。”李元昌不敢辩解,只是苦苦哀求。

“你就是一头豕,不,豕都要比你强上一百倍,一百倍!”老道士终于忍不住脾气,彻底暴发了,嘶哑的声音中带着一股阴森森的味道,听着让人忍不住直起鸡皮疙瘩。

“除了隐姓埋名,你还有什么出路,还有什么出路!”

“你这样做,知不知道坏了多大的事情?你现在这个样子让老子如何帮你?现在只要你一露面,立刻就是欺君之罪,就算李二看在同一个爹的份上不杀你,那也只有流放岭南一条出路。”

“李二的那个孽种会放过你?岭南烟瘴之地那么好待?死定了,你死定了!”

“真不知道老夫当初为什么会选了你这个蠢货当‘圣子’,蠢,蠢透了啊!”

一番发泄,非但没老道士舒服,反而越想越生气,将近四年的布置,功亏一篑让他恨不能杀了李元昌一泄心中滔天怒火。

老道士复姓宇文,单名阐,说起来声名不显,但如果往前追溯五十年的话,可谓是天下皆知,因为,他就是被隋文帝杨坚逼着下台那位北周最后一任皇帝——北周静帝。

当初隋文帝杨坚继位,封其为介国公,开皇元年,也是就公元五八一年的时候,杨坚派人准备暗中将其杀死,但在行动之前,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消息泄漏,被一个忠心于宇文阐的护卫听到。

所以就在暗杀的前一刻,护卫将自己家中子嗣选了一个,狠心刺死,代替了宇文阐,又在杨坚派来的人攻入介国公府的时候,极力阻拦其进入,最后寡不敌众,身受重伤之后将宇文阐所居之寝宫付之一炬,并且自己也投身火海。

自此,宇文阐还活着的消息再也无人知晓,而当时年仅九岁的宇文阐则是走投无路之下,进山当了道士。

当然,宇文阐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神秘组织‘种子’的首领。

因为他认为自己就是北周皇室唯一的一颗种子,他要长成参天巨木,他要复国,要恢复宇文家族的荣光,所以他悄悄的利用皇室留下的一份宝藏成立了‘种子’这个组织,并且穷其一生致力于复国大业。

(本章完)

第四二一章 惊天大逆转(下)

真华观的后院里,充斥着老道士的咆哮声,失望或者说绝望的情况在宇文阐的心底蔓延,渐渐的,杀心渐起,高涨的怒火让他忘记了一切,恨不得亲手扭下李元昌的头颅。

他的手里已经掌握着大量可以至李元昌于死地的证据,所以他不怕年仅十二岁的李元昌会不听他的话。

所以就在昨天晚上,他还打算给李元昌送去一种慢性毒药,同时拿令他在御膳房投毒,彻底杀死李氏皇朝所有人。

然后,李元昌登基称帝,再封他宇文阐为国师。

最后,找个机会让李元昌来个禅让,到时候,他就可以名声言顺的坐上皇位,恢复北周的国号。

可是现在,所有的美梦都被李元昌的到来打破了,一切的计划全部化为乌有。

这一切在宇文阐看来,全都是李元昌的错,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张,如果不是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怎么可能把这么好的一个计划破坏掉?

不得不说,数十年的复国梦已经让宇文阐开始变的疯狂,甚至已经开始失去理智。

一心的以为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以至于让他忘记大唐的江山并不是那么好继承的,政变之后最大的可能就是烽烟四起,民不聊生。

而且李二手下的那些个天策将军们,那一个是自甘屈居人下的?除了李二又有谁能震得住他们?

不用说李二死了,李元昌跳出来继承皇位,就算是李承乾跳出来继承皇位,会不会被这帮老货们接受都特么不一定呢。

不过,这些事情没有人会对宇文阐讲,北周皇室的教育再优秀,也不可能在他九岁之前就进行完帝王心术的培养。

生于皇室长于乡野,让他的有足够野心的同时,却没有一套完善而建全的思维,除了阴谋与野心,除了北周皇室的身份,他并不具备任何一样帝王应有的素质。

所以即便他的计划成功了,最终的皇位花落谁家也很不好说。

断断续续的,宇文阐骂了李元昌盏茶时间,直到最后,实在不知道骂什么好了,这才闭嘴,冷冷的低下头,打算将抱着他大腿的小混蛋扯开。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一条乌光犹如闪电般自下而上向他的胸腹间袭来,‘不好’的念头刚刚生起,剧烈的疼痛就席卷了他的身体,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

惨叫的声音自喉咙里迸发,听上去凄厉至极。

不管宇文阐的野心到底有多大,他使终是一个普通人,被两根手指粗细的三棱军刺连捅三下,足以让他彻底失去一切力量。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身体蜷缩起来,慢慢的萎顿倒下,恍然间,他看到那个破坏了他一切计划的十二岁娃娃,手中正拿着一根近尺长的‘铁钎’,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他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但是一张嘴就有大量的鲜血涌出来,堵住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一丝声音的同时,也渐渐感到呼吸困难起来。

“你说的没错,这件事的确是我做错了,而且正常情况下我的确也回不去了。”李元昌很谨慎,哪怕明知道宇文阐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也没有靠近的意思。

“可是现在我有机会回去了,我完全可以说整件事都是你安排的,我也是被你劫持的,最后靠着一个忠心的护卫营救我才得以脱身,并且在脱身的同时,还击毙了‘种子’的最高首领,‘种子’阁下!”

宇文阐的身体抽搐着,嘴里大量的鲜血不断的涌出来,流到衣襟上,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感到一阵阵的寒冷,眼睛也渐渐变的模糊,难道这就是死亡的感觉么?

挣扎着,宇文阐想要爬起来,他是曾经的帝王,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有尊严一些。

“别费力气了,这东西是李承乾那个小畜生发明的。而且不得不说,这东西用来杀人的确是一件利器。看到它上面的三条血槽没有?这个是让人大量失血用的,可以让人在极短的时间里大量失血而死。”

李元昌脸上挂着一抹阴森森的冷笑,从出生到现在,从未有人骂过他,就算是有‘智妖’之名的李承乾都没有骂过他,更别说像宇文阐这样骂的如此恶毒。

所以他必须让这个骂他的人去死,而且要死的很痛苦。

“宇文阐,你知道么?其实你才是蠢的不可救药,你真的以为大唐皇子就是那么好控制的?你以为你掌握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能至于我死地?”李元昌一连问了好几个为什么,最后嗤笑一声说道:“老实告诉你,本王只是想从你这里拿些钱花花罢了,蠢货!”

“噗……”宇文阐终于是再些坚持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老远,瘫软到了地上。

八十老娘倒崩了孩儿,终日里打雁却被啄了眼,宇文阐完全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而且不管李元昌现在说的是真是假,他必须承认,自己确实被他气到了,而且气的不轻。

“老八,你那边怎么样了?处理好了没有?”

刚刚就在李元昌动手的同时,他带来的那个护卫也突然爆起发难,将观中七、八个道士全都打翻在地,此时正一个个将他们捆起来,听到李元昌的话之后,应了一声加了进度,二十几个呼吸之后,便已经回到了李元昌的身边:“殿下,已经处理好了。”

胡老八,只有姓,没有名子,李渊安排给李元昌的贴身护卫,也是李元昌最近任的人。

“把这个老家伙弄死,搜出所有‘种子’的资料。”李元昌甩动着手中的军刺,冷冷的看着濒死的宇文阐。

“喏!”作为李元昌最忠心的手下,胡老八对李元昌完全是言听计从,哪怕是李元昌让他去刺杀今当皇帝,他都不会皱下眉头。

而且前几次如果不是这家伙一直被李元昌安排出去执行任务,总是不在他身边,只怕李承乾还真没那么容易就把他KO掉。

(本章完)

第四二二章 李承乾的郁闷

三月中旬的长安已经渐渐热了起来,爱美的宫女已经开始换上薄一些的纱裙,深春的轻风吹来,轻纱漫舞,着实是养眼的很。

今天是大军归来的日子,也是朱雀门前献俘的日子,不过因为去看献俘的规矩太多,连站位都有讲究,所以李承乾便跟老头子请了假,推说腹痛难忍,躲回了‘兰若寺’。

摆上功夫茶,由小丫头杨雨馨在一边伺候着,手中拿着小丫头亲手抄写的《封神演义》细细品读,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惬意。

《封神演义》是他自己背诵出来让小丫头抄的,里面每一句他都熟的不能再熟,拿在手中纯粹就是装装样子,图的就是一种感觉罢了。

黑子和独孤玉凤早就已经回来了,刺杀的事发地除了一滩发黑的血迹之外,什么线索都没有。

李元昌的那些侍卫、宫女、仆役也都审过了,除了一个叫胡老八的贴身护卫不见了之外,再无其他可疑的地方。

至于夜魅,她的事情很简单,把那具尸体冻进冰里完事。

一切所差的就是去找舒天等人的苏猛还没有回来,不过,以李承乾看来,就算是把人找回来也没什么用处,他并不认为舒天这个专业捕快能比他这个‘现代侦探’强多少。

一边想着这些事情,李承乾一边端起茶盘上杨雨馨斟好的茶水轻轻的啜着,看着书的眼神有些凝滞。

“殿下,荆州府有消息传过来。”恍然间,夜魅从一处阴影中走出来,表情显的十分怪异,凑到李承乾身边轻轻的说着。

“荆州府?”李承乾挑了挑眉毛,他可不记得有什么事情安排到了荆州那边。

“汉王殿下在荆州府现身了,而且……而且……”夜魅从无表情的脸上再一次露出了怪异的表情,‘而且’了半天缓缓说道:“而且端掉了‘种子’的老巢,还把‘种子’的首领给杀了。”

“啥?!”李承乾的声音高了不止一个八度,腾的一下从摇椅上坐起来,瞪着夜魅不可置信的问道:“你重新说一次,你刚刚说的是啥?”

“汉王殿下在荆州府现身,而且端掉了‘种子’老巢,并且亲手将‘种子’的首领格杀。”夜魅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将刚刚的又重复了一遍。

“艹”狠狠的一拳砸在摇椅的扶手上,纠结了半天之后才说道:“就他那个怂样能杀人?还能把‘种子’的首领亲手格杀?荆州那边的负责人不会是说梦话呢吧?”

用信鸽传递情报是情报科特有的通讯途径,李承乾并不相信有人能够半路上修改情报的信息,所以他只怀疑是不是荆州那边的负责人搞错了。

“不会,消息很准确,已经由荆州刺史用了印,错不了。”夜魅十分肯定的说道。

“给荆州那边发消息,重新核对!”李承乾的面色逐渐凝重起来,剿灭‘种子’可是大事,一点马虎不得,而且这里面还涉及到了李元昌,这更是让人根本无法理解。

“殿下,荆州那边已经发了八百里加急,相近明后天就可以收到有准确的消息,您看是不是……”夜魅并不认为这个消息有重新验证的必要,因为这份情况是通过刺客的情报网递上来的,并不是情报科原有的那一批探子,所以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再说荆州离长安并不是很远,八百里加急三天之内基本上就可以赶到,有来回核对信息的时间,基本上送信的信使也到了。

“那好吧,把这份信息送到情报科去备案,另外送给林松海,让他递到父皇那里去。”虽然李承乾很想亲眼看看老头子收到这份情报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不过出于理智,他还是决定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必竟在老头子看来,自己能控制的只是情报科的‘第七小组’,这并没有什么关系,把自己的班底摆给老头子看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如果让老头子知道自己还掌握有一套情报班底,那特么可是会出大乱子的,弄不好会彻底发飙也说不准。

“是,臣这就去办。”夜魅的行动干脆利落,答应之后转身便走。

“等等,这消息还是等晚上再给林松海吧,让老头子先乐呵乐呵。”

想到李二此时正在朱雀门上检阅自己的部队,另外欣赏自己的战果,李承乾觉得还是再让老头子开心一个下午好了。

“喏!”

于是乎,原本安排好的接风晚宴显的有些沉闷,一直若有所思的李二让一众文臣武将们有些摸不着头脑,搞不清伟大的皇帝陛下为何下午还开心的要命,晚上郁闷的要死。

最后,还是长孙无忌轻轻的对李二低语了几声之后,才让他醒悟到自己有些失神,尴尬的笑笑之后,便恢复了下午时的风采,与众臣饮宴起来。

“陛下,臣听说突厥人都是能歌善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酒席间,不知是谁突然想起李承乾当初让颉利到长安跳舞的事情,忍不出提了出来。

候君集已经在大殿中和一群老杀才们喝过了一圈,脸上酒气上涌,正打算去给杜如晦灌酒,庆祝老杜劫后重生,碰巧听到让颉利上殿跳舞的建议,忍不住起哄说道:“哈哈哈,这个提议好,陛下,臣提议不如让颉利小儿为我大唐凯旋归来的将军们舞上一曲如何?”

众人都得以出战,独独他被留在京里,心中郁闷可想而知,此时如果能好好折腾一下这不识时务的颉利,道也是一件寥解心中烦闷的乐事。

“是啊陛下,臣等也听说颉利舞跳的甚好,不如让他舞上一曲如何?”御阶之下喝的有些嗨的一群杀坯早就被李承乾打过招呼,都让知道颉利上大殿跳舞的事情,此时虽然李承乾没来,但既然有人提出来,也等于提醒了这帮家伙。

于是,颉利这个倒霉孩子就被带上了大殿,被李二指着鼻子痛骂一番,数落五条大罪之后,为表示自己的‘臣服’与‘不胜感激’,特地为大唐的君臣献上了一曲突厥特有的舞蹈!

(本章完)

第四二三章 钱!

晚宴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席间李二实在忍不住心中的那种‘扯蛋’的感觉,就把长孙无忌和杜如晦、房玄龄叫到身边,然后把整个事情对他们说了一下

于是,感觉扯蛋的人又多了三个。

那汉王李元昌是个什么德性,这家伙们几乎没有不知道的,现在竟然说他能把‘种子’连锅端了,这种事情让人如何能够相信。

郁闷四人组加上蹲在‘兰若寺’中的李承乾,五个知道消息的人全都郁闷异常,没人能够理解事情到底是怎么个过程,直到两天之后,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信件被送进长安之后。

“太子,来看看吧,看看李元昌干的好事!”甘露殿中,李二将一份奏折在手中掂了掂,交给了方老太监,让他给李承乾递过去。

李元昌终归是皇族,有关他的事情可以算成是皇家的私事,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没看到信的时候谁也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所以李二收到信件之后,谁也没叫,只是把李承乾弄进了甘露殿。

“父皇,这,这是传奇么?”李承乾一目十行将奏折看完,舔着嘴唇,苦笑摇头,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奏折是李元昌写来的,开篇就一大推皇兄恕罪,身不由己之类的屁话,后面就是他如何被劫持的经过,再然后就是他如何假意逢迎取得‘种子’首领信任,最后出其不意,乘其不被将其刺杀等等。

“你别管是不是,现在这里有‘种子’的人员名单、联络方式等所有资料,其中就包括长安被端掉的那一部分,这足以证明这份资料的真实性。”李二拍着桌案上一份厚厚的文件,若有深意的说着。

“父皇,照此说来,元昌王叔这份功劳着实不小,儿臣以为应该好好封赏才是。”

虽然心里腻味的要命,但有却不得不为李元昌请命,这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从本心上讲,要李承乾现在恨不能真接干掉李元昌,这货太特么能搞事儿,而且让人极端的厌恶,如果不把他搞死,心里怎么样都觉得不舒服。

“如果是你,打算如何封赏?”李二不动声色的问道。

李承乾从不隐瞒他想要搞死李元昌的念头,所以几乎整个长安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有仇,现在他说在奖赏李元昌,李二自然要过问一下,看看儿子有什么打算。

“招回长安,赏些银钱与食邑。这一次元昌王叔受了惊吓,而且皇爷爷也险些痛失爱子,所以儿臣以为还是不要让元昌王叔回封地了。”

“另外,胡老八护主有功,儿臣认为应该提拔提拔,或者封个爵位什么的,怎么也不能让底下的人寒了心才是。”

李二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儿子,半晌之后才若有深意的开口说道:“你打算把他放到身边监视起来?为什么?”

“钱没了,‘种子’那个组织如此庞大,不可能没有运作的资金,可是这里面似乎并没有提到。”

李承乾并不在乎自己的目的被老头子看出来,谁的儿子谁心疼,他才不信李二会那么信任李元昌,为了李元昌能狠心处理自己。

甚至有些时候李承乾认为,如果不是老头子顾及名声,估计他搞死八个李元昌都会屁事儿没有。

“你认为李元昌别有用心?”李二点点头,并没有否认李承乾的想法,实际上他想到的更多,只是碍于身份,他不好提出来而以。

所以李承乾如果同样能想到当然最好,这样他这个皇帝就是一个正直的皇帝;一个从来不怀疑手下的皇帝;一个能包容兄弟的皇帝,手底下人的一切阴谋都是其他人揭发的,和他没有关系。

“或许是元昌王叔真的没有发现吧。”李承乾摊了摊手,有些话不用说的很明白,点到为止即可,就像李纲那个老头子说话的方式一样。

从来不把话说死,说满,到什么时候都是话到嘴边留半句,剩下的让别人猜去吧,猜对了,猜错了都和说话的人没什么关系。

官场学问大了去了,李承乾一直在不断的学习,同时在老头子身上试验,在朝臣身上试验,在手下身上试验。

当然,对于李二来说,李承乾说的这些已经足够多了,摆手将他赶出甘露殿,便准备起草诏书,把李元昌叫回长安。

“父皇,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忘了?”离开之前,李承乾探头探脑的问了一句。

李二等着方老太监将空白的诏书置于桌上的同时,有些不奈烦的对李承乾说道:“什么事儿?有话快说。”

“您不是答应儿臣建医学院么?现在您手里有那么多的战俘,咱应该可以动工了吧?”

“没钱,回去等着!”

“啊?”李承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头子竟然会用这样的理由来搪塞自己?

如果没记错的话去年老杜运回来的那四十多万两银子应该还没有花呢吧?怎么就没钱了呢?太扯了吧?

“啊什么啊?等今年的税收上来再说吧。”李二鼻子不是鼻子脸不脸的说着,心里一肚子的闷气放不出来。

因为就在昨天,伟大的皇帝陛下在朝堂上提出修建大明宫的计划时,被一众言官给驳回了,所以现在一听到‘修’‘建’立刻就会火大,李承乾这次也算无意间自己撞枪口上了。

不过被拒绝之后的李承乾也有些急了,孙思邈那老道士天天追在他屁股后面问,啥时候开工,已经快要把他逼疯了,现在老头子又开始反悔,这日子马上就要没法过了。

想到这里,也不管老头子火不火大,急吼吼就说道:“父皇,您,您不能不守信用啊。”

李二手中毛笔狠狠一摔,瞪着李承乾就吼起来:“放屁,朕怎么不守信用了,你自己去国库里看看,看看里面除了老鼠尸体还有啥。钱钱钱,一个个就知道跟朕要钱,也不想想连续三年大灾,税都收不上来,朕去哪里搞钱。”

(本章完)

第四二四章 提啥都行,就是别提‘钱’

李承乾被老头子骂的缩了缩脖子,虽然很想说内库有四十多万两银子是自己搞回来的,但看到李二有些‘狰狞’的面孔,最终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决定还是不要引火烧身,给自己找不自在的好。

但回过头想想,又不死心,只好凑回老头子跟前,隔着桌子:“父皇,儿臣自筹资金,您派点人手来帮忙总行吧?”

“自筹资金?你是说钱你自己想办法?”

“对,钱我自己想办法。”

“那没问题,你去弄吧。”只要不提钱,李二的态度立刻就恢复了正常,和颜悦色的说着,只是末了问了一句:“只是你打算从哪里搞?不会违反唐律吧?”

“不会,上次儿臣给和尚们印经书,那钱他们还没给利索呢,儿臣打算找他们要尾款去。”李承乾带着一脸的贼笑说道。

“哦?那些和尚还欠咱们的钱?”李二眉头一皱,沉声问道。

咱们?李承乾心底又是一声哀嚎,这还没怎么样呢,这钱就又被老头子惦记上了?

不过老头子既然问了,那就不能不说,所以犹豫了一下,李承乾还是点头说道:“欠了不少了,算算大概要五、六万贯了吧。”

因为木活字印刷的成本很低,去掉工钱以及单独刻印梵文字体的成本,大概会有九成左右的剩余,再去掉李孝恭的分成,李承乾最后能拿到的应该在总数的六成左右。

必竟和尚们是先给了一部分定金,那一份钱李承乾一分没要,所以这一次他才会拿剩余钱数的六成。

李二心中默默计算一下李承乾的收获,沉吟了一下说道:“你觉得红口白牙的去了,那些和尚能把钱给你?”

虽然知道和尚的钱不好要,但是如果动了老头子的力量,这钱最后会落进谁的口袋可就真的说不准了,如果李二把钱拿去了,估计比从和尚那里要钱还难呢。

所以李承乾决定不给老头子一点机会,当下接过话头便说道:“放心吧父皇,和尚们连妄语都不准说,怎么可能不守信用的,这钱儿臣一定能要回来。”

“是么?那朕等你的好消息,钱要来了别忘了请朕吃饭庆祝一下。”对于李承乾信心十足的状态,李二嘴角一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送上一句不算祝福的祝福。

和尚的钱要是真的会那么好要么?

踌躇满志的老李同志已经在等着过几天李承乾来求自己,到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这数万贯钱里扒下一层皮了。

而李承乾此时想的却是用什么条件来威胁那些和尚把钱给自己,到底是准许他们去草原传教好呢?还是乡绅一体纳粮好呢?又或者再写一本《西游记》出来?

父子二人各打算如意算盘,抽着茶水默不作声,使得李二的整个办公室里气氛诡异异常,就连刚刚进来的太孙皇后都有些发愣,搞不明白这对父子在发什么神经。

“二哥,乾儿,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等到李承乾见过礼之后,长孙皇后好奇的问道。

“呃,儿臣在和父皇琢磨怎么处置‘种子’的成员。”在老头子无声的逼视下,李承乾很无奈的将话题从钱转移到了秘密组织身上。

很显然,李二并不想让老婆知道他的心思,必竟没事儿总在儿子身上搞钱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有损伟大皇帝陛下的威严。

只是李承乾痛苦的表情让长孙皇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虽然不知道李二和李承乾之间在搞什么鬼,但明显不是在讨论‘种子’成员的问题。

不过既然李二都没有出言反对,那就证明这是老李同志亲自授意的,如果出言揭穿那就显的没意思了。

所以长孙皇后只是淡淡一笑,将刚刚的问题揭过一边,装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来到李二的身边:“二哥,可是还在为大明宫一事发愁?”

“观音婢,那帮家伙太可恶了,你说,朕又不动国库的钱,他们有什么权利阻止朕修宫殿!征发民夫朕也不是不给钱,又不是不发粮食,怎么就民不聊生了?”

心中怒点被长孙皇后戳中,李二立刻就把李承乾丢到一边,开始对老婆发牢骚,一脸郁闷的吐槽。

“父皇!父皇!”看着老头子如此‘脆弱’的一面,李承乾不得不出言打断,这场面他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因为他怕被回过神来的老头子‘灭口’。

“嗯?你怎么还在这里?”果然,老头子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对李承乾怒目而视,看来刚刚是把他给忘了。

轻轻向后退了一步,发现李二没有从桌子上抓到东西丢过来,李承乾这才稍稍放心,“父皇,儿,儿臣有一个办法,可以不用征发民夫。”

“那就快说!”被儿子看到自己的另一面,李二有些恼差成怒。

“父皇怎么把那些战俘给忘了!那帮家伙能修路,自然也能修宫殿……”

“战俘?战俘……”李二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战俘早就被当成战利品发给那些有战功的军卒了,现在他的手里除了颉利一家之外就是一大批的突厥贵族。如果真指望那些家伙去修大明宫,就算是修到死,也打不出一个地基来。

想到这里,李二就开始后悔,当初李承乾就说过利用战俘修路的事情,可是打完仗之后才发现,国库空的能跑老鼠。

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有钱发抚恤金和兑现对军卒的奖励,于是乎就有人出主意,把战俘当成奴隶发给战士们,这样就可以省下一大笔钱。

现在好了,钱没了,战俘没了,宫殿也没办法修,而且那些只怕那些领回战俘的军卒怕是也不会满意,必竟一下子多了十来万战俘,奴隶市场怕是一下子就饱和了,能卖出原来十分之一的价钱,还得谢谢那些人贩子。

李二一肚子的郁闷没地方说,李承乾无辜的瞪着一双大眼睛在卖萌,至于长孙……她丢丢的躲在李二的背后,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正在暗中偷笑。

这一对父子敢欺瞒于她,不给点教训怎么行呢,大唐皇后的厉害那可不只是说说那么简单!

(本章完)

第四二五章 李承乾的要求

半个时辰之后,李承乾志得意满的从甘露殿出来,回到‘兰若寺’收拾一下,连饭都顾不上吃,就带着夜魅和杨雨馨出了宫,直奔大安坊而去。

他必须快点到蓝翎山庄去安排一些事情,否则迟了的话,老头子那边动作起来,他这里就要被动不少。

大安坊内,所有蓝翎山庄成员,一水黑西服、黑皮鞋、白手套背后插着西瓜刀的汉子。

看到李承乾到来,纷纷上前问好。

“高明少爷好!”

“见过高明少爷!”

“都该干嘛干嘛去,本少爷是来找你们庄主的,和你们没啥关系。”一颗银饼子丢出去,将一群汉子打发掉,李承乾施施然的进了蓝翎山庄的大门。

看着满眼的黑西服,终于让他有了一丝进了大唐黑帮老巢的感觉。

帮派嘛,就要有帮派的样子,没有一身黑西服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地下世界的好汉。

“哎呦,高明少爷来了!失礼失礼!”上次见到的那个师爷似乎有事要出去,结果正好在院子里和李承乾等人遇到,连忙上前见礼。

自从上次误会解开,李承乾随手铲平黑虎帮,搞定魏黑虎之后,这师爷看到李承乾,简直比看到自己亲爹都热情,如果不是猜到李承乾有皇家身份,只怕早就毛遂自荐,投靠过去了。

“林庄主和豆豆呢?没在山庄里?”打量了同样一身黑西服的师爷,李承乾随口问道。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李承乾就已经隐隐成了蓝翎山庄背后的靠山,类似‘太上皇’一样的人物。

所以对他的问题,师爷自然不会隐瞒:“庄主正忙着接手黑虎帮的事情,现在没在庄上,小姐此刻应该正在后院习武,高明少爷先去前厅稍坐,小人这就去找小姐过来。”

“算了,我看你似乎也有事要办,随便安排个人去找你家小姐过来就好,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身为大唐储君,李承乾身边并不缺少阿谀奉承的人物,对于一个民间帮派的师爷并不怎么在乎,简单打发了之后,就带着夜魅两人直奔前厅。

等的时间不大,一个全身白色练功服的女孩就从门外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看到李承乾后,笑着跑过来:“高明少爷,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坐。”李承乾指指隔着茶几的另一张椅子:“今天过来是有些事情找你父亲说一下,不过,既然他不在,找你也是一样。”

林豆豆面色一正,抱拳说道:“少爷但说无妨,只要蓝翎山庄能做到,万死不辞!”

江湖儿女果真是不拘小节,连李承乾到底是干嘛的都不知道,只凭被他救了一次,便要‘万死不辞’,难道就不知道盈则缺,满则溢?单凭这一句话‘万死不辞’的套话,李承乾觉着如果不把这姑娘给卖了,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乎,深深吸了口气之后,李承乾缓缓问道:“这段时间你们收了不少的突厥战俘,对吧?”

“是的,大唐在突厥打了大胜仗,俘虏了好多战俘回来,正是价格低的时候,所以我们囤积了不少。”林豆豆点点头,这不是什么秘密,长安城地下势力只要是个人都知道。

“给你们三天时间,全都处理掉,原因不要问,也不要打听。”

“全都处理掉?杀了?”林豆豆没想到李承乾会说出这样一番话,闻言不由脸色一变,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卖了,低价往外处理,三天之内处理完,卖不掉的……你父亲会知道怎么作。”李承乾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根本就不管林豆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这些战俘已经引起了李二的兴趣,在不能从大唐军卒手中抢回这些战俘的情况,老头子很可能会把主意打到这些收购战俘的人贩子身上。

反正这些人贩子历来不受人们待见,用意图谋反的罪名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再收缴他们手中的战俘,将损失转嫁到他们身上,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既平了民愤,又治理了地方,而且这样一来抚恤金和军卒的奖赏等于完全由这些人贩子埋单。

这样一举数得的买卖,李承乾几乎眨眼之间就能想到,李二身为大唐的最高统治者,如果想不到才出鬼了。

“公子,能不能让我们考虑一下?”短短几天时间,蓝翎山庄已经收了近千的突厥战俘,如果全都处理出去,不说损失多少,单单长安城里一次能吃下的就没有多少。

“林豆豆,我并不是在和你商量。”李承乾收起脸上的笑容,沉下脸说道:“这是命令,三天时间,如果你们自己处理不干净,那么本公子就会连你们一起处理掉。”

“公,公子。”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林豆豆被李承乾盯着,几乎瞬间忘记一切辩驳之言,呐呐的坐在那里,冷汗开始从鬓角倾泻而下感觉似乎自己再多说一句话,就会大难监头。

李承乾帝国储君的气势暴发出来,别说林豆豆一个普通民间女子,就是四、五品的朝庭大员都要抖三抖。

“小民遵命!”就在林豆豆冷汗涔涔,不知应该如何说话的时候,林希尧的声音在会客厅外面响了起来。

接着就是两个黑西服的汉子抬着一架软轿进来,软轿中林希尧正双手抱拳连连拱手。

“爹?您怎么回来了?”见到林希尧,林豆豆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从椅子上跳起来,绕到林希尧的另一边,利用老爹把自己和李承乾隔开。

“林希尧,你答应的这么痛快,就不问问什么事情?”李承乾冷冷一笑,看着面前这个已经失去双腿的中年男人,心中却在翻腾。

因为林晓晓的关系,他很难处理林家这对父女,除了威胁、恐吓之外,没有更好的处理方式,必竟人家闺女救过他的命,而且还是他的第一个老婆,忘恩负义这种事情,他还干不出来。

“无论什么事情,蓝翎山庄都应下了。”李承乾带来的压力下,林希尧艰难的说着。

刚刚在院子外面,听到李承乾说把他们处理掉,已经把他三魂吓掉了两魂,连什么事情都不清楚,就赶紧答应下来,此时已经不好再问。

而且能硬顶汉王李元昌的人物提出来的要求,只要不是要他们父女去死,那就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除了答应根本容不得半点考虑。

(本章完)

第四二六章 恶趣味(上)

大唐,无论其开放性如何,它终归是一个封建皇朝,对于平民来说,皇权的不可挑战性已经被刻入到骨子里面,只要不是想造反,基本上没人会尝试着挑战帝王的威严。

汉王李元昌是什么身份,长安几乎没人不知道,但是前段时间突然传出其死亡的消息,联系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几乎想都没想,林希尧就断定必定和前段时间那个自称李高明的少年有关。

干掉了皇帝陛下的弟弟,太上皇的亲儿子,还能继续逍遥自在的到处溜达,这特么要有多大的背景?

林希尧猜不出来,这种哪怕是皇太子都难以脱身的事情,为什么眼前这个少年还可以继续逍遥。

当然,此时的林希尧并不知道李元昌其实并没有死,所以他对李承乾十分的忌惮,这种搞不清楚背景的人物,根本就不是他们父女两个能惹的起的。

“林庄主,你想把人口生意继续一直这样做下去?就不想找个借机会洗手上岸?”林希尧瞎琢磨的功夫,李承乾出言打断了他的思绪,将他拉回到现实世界。

“林某愚钝,还请公子明示。”

一个恶搞的念头从李承乾的脑海中冒了出来,几乎想都没想就问道:“最近官府打算成立一个新的部门,全称是‘城市管理纠察大队’,不知道林庄主是不是感兴趣。”

“‘城市管理纠察大队’?”脸上写满了惊讶与懵圈的林希尧反复的念叨着这七个字,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

都说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林希尧对这一点可是深有体会。

无数次他都想要金盆洗手退出人口贩卖这一行当,可是看看从始自终都跟着自己的那一群手下,再想想杳无音讯的大女儿,最终他还是一直没有退出这一行。

而且入了这一行并不是想退就能退的,在大唐这个讲求仁、义、理、智、信的社会,人贩子的身份不被人们接受,十多年的生意做下来,朋友没有几个,仇家却是多的数不胜数。

林希尧敢肯定,如果他现在敢解散蓝翎山庄,甚至都不用到明天上,他全家就会死于非命,而且很可能会死无全尸。

所以对李承乾所说的‘城市管理纠察大队’他不光是有兴趣,而且有很大的兴趣,能有一个官家身份当护身符,同时也能摆脱人贩子这种不光彩的身份,还有什么饼能比这个更好呢。

“林庄主不说话,我就当你有兴趣好了。”看到林希尧越来越亮的目光,李承乾自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别看这些江湖人一口一个朝庭鹰犬的说着,实际上那就是一种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真要是有一个机会让他们洗白上岸,除非是一些罪在不赦根本上不了岸的,否则还真没几个能说出一个‘不’字。

“草民一切听从公子安排。”林希尧顺水推舟的答应着。

他又不傻,有翻身的机会当然要抓住,顶着人贩子的身份,闺女都嫁不出去的日子,他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现在大女儿已经有消息了,虽然不是让人很满意,但必须也算是有消息了,人贩子的生活没有必要再过下去,又难得遇到贵人相助,如果现在还抓不住机会,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话,林希尧这好几十年真是白活了。

“该做什么我已经和豆豆说完了,具体的情况你回头问她吧。”李承乾指指林豆豆,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离开蓝翎山庄。

这里是江湖人的地方,待的时间长了对他的名声总是不好的,虽然现在他也没啥好名声。

“恭送公子。”扯了一把还在呐呐不言的闺女,林希尧再次抱拳说道。

林豆豆被老爹一扯一瞪,瘪瘪嘴,有些不情不愿的说道:“民,民女送送公子。”

李承乾看着林豆豆那张精致的小脸,不自觉又想起林晓晓那丫头,暗中摇头,感叹同人不同命的同时,制止了她的行为:“你留下吧,好好照看你爹。”言罢也不等林家父女反应,便带着夜魅与林雨馨走出前厅。

离开蓝翎山庄,默默的坐在马车中,透过车窗,李承乾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只疲于奔命的驴子,每天的任务就是在繁忙的长安城中来回奔波。

数次想要放荡纨绔一段时间,可每一次都会被各种各样奇葩的事情打断,这个世界难道就不能给自己一个快乐的童年么?必竟老子才刚刚十二岁啊,总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殿下,吏部到了。”夜魅的声音从马车车厢外面传进来,很显然,不管李承乾喜不喜欢,驴子的生活都还要继续下去。

“夜魅,记着,这是本宫最后一次主动管事儿,等我们把钱要回来之后,爱特么谁谁,老子啥都不管了,少爷带你们一起好好玩儿上几年!”

李承乾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边往史部衙门里面走,一面对夜魅吐槽,同时嘱咐夜魅,如果自己忘了,一定要提醒自己一下。

“臣戴胄见过太子殿下。”刚刚走进衙门,就遇见接到通知的吏部尚书戴胄出来迎接。

“左庶子免礼。”收起心中的吐槽,李承乾也不等戴胄把礼行完,上前一把扯住他就往里面走,口中言道:“左庶子,今天本宫可是有件大事要和你商量一下,你可一定要好好给提个意见。”

老戴性子耿直,熟知律法,当年在隋朝为官就很得上司赏识。后来杨广死了之后,王世充拥立杨侗为帝期间,因为谏言恶了王世充,被发配到虎牢头任长史。最后武德四年时被李二攻破虎牢关,做了老李的俘虏。

不过有才的人总不会被埋没,被抓之后很快他就被李二从人堆里翻了出来,担任了秦王府参军一职,接着就是玄武门之变,老李登基之后,知人善用的把他弄成了大理寺少卿。

至于现在的吏部尚书,是在杜如晦的建议之下,刚刚才被老头子任命的,同时还任命他检校太子左庶子,这也是李承乾叫他左庶子的原因。

不过这家伙太务实了,作了吏部尚书之后,对那些夸夸其谈的文士和世家子弟大肆打压,认为他们就是些尸位素餐的垃圾,是以得罪了很大的一批世家、士族的官员。

(本章完)

第四二七章 恶趣味(中)

“老戴,本宫这一次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特地找你求援来了,你这个左庶子不会不管吧?”进了戴胄的办公室,四下里没了外人,李承乾立刻原形毕露。

“太子殿下,有话请讲,只要不违律法,戴胄尽力而为。”戴胄坐看着这位宫里出来的‘混世魔王’,暗中直嘬牙花子。

这位小爷一天到晚不着四六,各种奇思怪想层出不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瞎折腾,让人摸不着头脑,现在找到自己头上,指不定又要闹什么妖蛾子。

不过人既然来了,如果不达到目的,估计这小子也不会走,与其和他纠缠,不如索性直接问他有什么目的,如果不违反原则,小来小去的帮帮他搞搞,早点把这个‘瘟神’送走的好。

只是从未与李承乾提过交道的老戴估错了对手,以往用来对付皇亲贵胄的法子,到了李承乾这里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就见戴胄话落的同时,李承乾一撩公子服的前襟,搭在翘起的二郎腿上,带着一丝轻佻,乜着戴胄说道。“老戴,你这新穿靴子高抬腿,官腔打的比一品亲王都高,莫非在欺本宫年少不成?”

李承乾最不喜欢就是和这帮老头子打交道,一个个仗着拥立之功,牛皮哄哄的不说,还特么全是些官场老油子,嘴里说着‘尽力而为’,实际上分明就是在敷衍。

偏偏老头子现在正是年富力强之时,这帮老东西完全没必要来对他这个不知将来能不能坐上皇位的太子溜须拍马。

所以如果是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这帮老货的确可以帮忙,比如打个人、抢个劫、吃点霸王餐、强买强卖之类。

但说起提拔个一官半职,或者要几个五、六、七品的官职,那就要费些手段了,否则弄不好官没要到,被捅到老头子那里,惹一身麻烦,那才叫操蛋呢。

“太子殿下,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臣一心为大唐效力,秉公办事,打官腔一说从何说起?老臣又如何敢欺殿下?实在是殿下多虑了!”戴胄不紧不慢的说着,将一颗软钉子丢给李承乾。

能混到六部主官的位置,他也不是真的靠着脾气倔升上来的,真要是那样的话,估计骨头渣滓现在都剩不下。

“成,老戴你厉害,本宫说不过你。”兜圈子说话这种事情,李承乾明白,自己就是再长三张嘴,也说不过这些官场老油子,打断戴胄之后便直奔主题:“本宫有个亲戚,需要安排一下,在京兆府给个从八品下的县尉没问题吧?”

亲戚?这两个字从李承乾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有一种搞笑的意思在里面,所以刚刚端起茶水吸溜了一口的老戴直接“噗”的一声喷了出去,一边咳一边说道:“太子殿下,莫要拿老臣玩笑,您的亲戚哪那个能用得着老臣来安排?”

“你就说行不行,如果不行,本宫转身就走,决不再问你第二句。”李承乾也觉得刚刚那话说的有些毛病,不过现在也没必要解释什么,干脆装成恼羞成怒的样子。

“殿下,您什么亲戚,从八品下的县尉够么?”戴胄人老心不老,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能上李承乾亲自出面的人物,一定关系不远,可是据老戴所知,不管是父族还是母族,和李承乾关系近的,哪个不是高官显贵,还用得着为一个从八品的小官来找自己?

而如果说是宗亲那边,这似乎也用不着李承乾来出马,李二应该直接安排就好。

“哎,说老戴,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多事儿呢,赶紧的,快点把任命书拿来,人名空着,我回去自己填!”看戴胄没有拒绝,李承乾顿时来了精神,虽然不知道事情的转折点在哪里,但却也知道就坡下驴,装成和老戴很熟的样子。

“这如何使得!一份文书两种字体,与假的何异?”戴胄心中鄙视李承乾那两笔勾勾巴巴的字,但却不好明说,只能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而且关心李承乾所说的亲戚,他还是很好奇的,因为如果去掉老李和长孙两方面的关系,能够称为李承乾的亲戚,那就只能是妻族了。

而如果是妻族……那就有意思了,老戴很想知道李承乾这种‘睚眦必报’的人物会一个什么样的小媳妇。一方面是好奇,另一个方面可以从其中看到一些李承乾的习惯和好恶。

“那好吧,你就写林希尧吧,就是这个名子。”李承乾也是无奈,老戴说的没错,文书上字体不一样,的确是个毛病。

“林希尧?林?”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想当初李承乾死了一个姓林的诏训,这事儿闹的挺大,宫里一次杀了不少人,戴胄当时是大理寺少卿,如何能不记得。

“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要乱说!”看戴胄若有所思的样子,李承乾便知道他应该是猜到些什么,连忙嘱咐一句。

“没想到,殿下道是个长情的!也罢,这个忙老臣帮了。”好奇心得到满足,戴胄也不再追问。

同时通过这件事,老戴也看出李承乾属于一个念旧的人,这样一来这个忙帮起来就比较有意义了,至少不会他帮了忙,回头就被忘了,最后连个领情的人都没有。

一番讨价还价,最后敲定了一切,一份任命文书被交到李承乾的手里,算是彻底将‘城市管理纠察大队’的事敲定。

“行了,老戴,今天这事儿谢谢了,回头本宫找个时间请你吃饭。”看看外面的天色,李承乾将手中的文书递给杨雨馨小丫头,让她放进公文包留着将来备用。

“殿下您的饭臣怕是吃不起,还是算了吧。”戴胄摇摇头,作为一个臣子,和皇太子走的太近不是什么好事,他可不想被发配涯州去过野人的生活。

“放心,今天的事情本宫记住了,今后有什么难事儿记得说一声就好。”戴胄的忌讳李承乾也明白,自然不会多说,表示了一下谢意之后便起身告辞。

现在万事俱备,只等林希尧把手上那一批战俘处理掉之后,就可以去找那些老和尚的麻烦去了。

(本章完)

第四二八章 恶趣味(下)

数天时间转瞬即逝,老头子虽然还没有开始治理人口贩卖,但却已经让情报科收集了很多的资料。

不过由于有李承乾在其中‘捣乱’,所以蓝翎山庄并没有上榜。

这并不是李承乾的授意,而是因为早在情报科介入调查之前,蓝翎山庄就已经解散了,摇身一变成了京兆府下辖的‘城市管理纠察大队’。

黑西服成了他们特有的标志,所有长安城中各个坊市里的违章建筑、临时建筑、小商小贩等等,一概由他们负责管理。

当然,治安方面他们也需要负责,哪里有打架斗殴,哪里就会出现他们的身影。

一时之间,长安城的治安为之一靖,就连平日里最不好管理的贫民区,也被治理的井井有条,小偷小摸为之绝迹。长安、万年两县几可达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程度。

唯一不好的就是,大牢之中人满为患。

“林希尧,你个混蛋,竟然投靠朝廷,出卖朋友,想用老子们的血染红你的官服么?”大牢之中喝骂之声不绝于耳,林希尧面色尴尬的陪在李承乾身边,默默不语,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林豆豆则是火爆脾气,老头子被骂了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此刻正抄着一根木棍不断往一座座监牢里面捅着,看谁骂的欢她就去捅谁,一时间又是嘈杂一片。

李承乾纵容的看着林豆豆在那里闹腾,过了好一回才说道:“豆豆,回来吧!”

“公子,这帮混蛋就是欠收拾,不收拾一顿他们就不会好好说话。”林豆豆对着几个还在骂骂咧咧的汉子做了一个威胁的动作,走回李承乾身边。

前几天经过老头子林希尧的解释,她也知逐渐认识到李承乾非同一般的身份,等见到李承乾随随便便就将他们父女的身份洗白之后,更是心生感激。

必竟一个小姑娘,总是背着一个人贩子的名声并不那么好听,平日里也是时常羡慕那些官家小姐有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的身份。

现在终于如愿以偿,同样有了官家小姐的身份,自然高兴异常,虽然老头子官不大,但好坏也是个官了。

所以对于能随随便便改变他们父女命运的人,要说不感激那纯粹就是骗人的。

另外最重要的是,李承乾对她确实不错,甚至只要不逆了这位少年公子的意思,她完全可以为所欲为,想干什么干什么。

“豆豆,怎么和李公子说话呢。”看到女儿大咧咧的样子,林希尧训斥了一句,必竟女儿可以不懂事,他这个当爹的不能不懂事,至少不能让李承乾挑理。

“无妨,豆豆天真烂漫,乃江湖儿女本色,林县尉无须苛责。”李承乾摆手打断林希尧,看了一眼牢头:“如果你不能让他们把嘴闭上,信不信我把你一起送进去?”

“喏,小人马上去办。”牢头打了一个哆嗦,瞅瞅这个府尹安排好好伺候的小少爷,决定还是少招惹为好。

等到牢头去了,李承乾扭头对林希尧问道:“林县尉,现在掌管‘城管纠察’可有什么困难?”

“李公子,‘城管纠察’大部分都是原本林某手下兄弟,管理起来并不费力,只是这帮家伙以前闲散蛮横惯了,作起事来有些不按规矩,林某今后一定严加管教。”林希尧不明白李承乾为什么会这样问,以为是对他们这段时间的‘执法’情况有所不满,连忙解释道。

“无妨,这样就很好。”李承乾笑了笑,将折扇在手指间转了几圈之后,对林希尧说道:“这段时间我听说长安的几间寺庙不是那么太平,咱们‘城管纠察’一定要注意一下,平时多去看看,检查一下安全防护工作,必竟现在天干物燥,如果起了火就不好了,对吧?”

“嗯,啊?”林希尧开始的时候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会安排人手过去查看,但听到后来越听越不对劲,总是感觉李承乾话里有话。

“我们也是为了广大的信徒考虑嘛,需知这水火最是无情,一旦有火灾出理,那死的可就不是一个两个人的事情对吧,所以寺庙里的防火工作必须要作好。”

“而且这种公共场所必须有完备的逃生通道,如果一旦起火,既可以让里面人的快速逃生,也方便救火队快速进入。”李承乾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缓缓的说着。

想起前天自己去要钱,那帮家伙果然如老头子说的开始赖账,心中就十分不爽利,如果不找个理由整得他们哭爹喊娘,他这个太子岂不是太怂了些。

不过这老林的悟性也是真差,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是听不明白,无奈之下李承乾只好继续提点道:“封了所有寺庙,让他们进行‘四防’工作的自察,为期半个月,然后让他们把自察报告交上来。”

“半,半个月?”林希尧嘴角一抽,心中暗暗为那些和尚们担忧。

真不知道这帮家伙到底怎么得罪这位小祖宗了,竟惹得他如此大动干戈,干出封寺半个月的举动出来。

“对,先封半个月。”李承乾点点头,示意林希尧他没有听错。

“公子,什么是‘四防’啊?”林豆豆并不关心和尚庙被封多长时间,但却对‘四防’很感性趣。

“我怎么知道什么是‘四防’,让他们自己理解去好了。”李承乾坏坏一笑,对迷惑的林豆豆说道。

“啊?”小丫头立刻如坠迷雾,纠结着问一个连林希尧都在担心的问题:“那,那他们如果问起来呢?我们怎么说啊。”

李承乾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后世的时候学新交法,最面有一条就是:按相关规定系安全带。结果找遍所有的资料,却硬是没发现‘相关规定’到底是个什么规定。

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坑人的呢?

于是乎李承乾瞅瞅眼前这对父女,瘪瘪嘴说道:“你们就告诉他们:‘按相关规定,检查‘四防’工作’。至于什么是相关规定,让他们自己找去,我们是执法单位,不是教育单位,没必要对他们进行法律知识的培训工作。”

(本章完)

第四二九章 一时倏忽,酿成大错的老和尚

普法老和尚感觉佛祖应该让降魔韦陀出手,用降魔杵磓死外面那一群像流氓一样的‘城管纠察’。

已经整整十天了,这帮家伙堵在外面打着官府的旗号,不让任何人进来,同时还在寺门上张贴布告,说让寺里用半个月时间检查‘四防’工作。

该死的‘四防’,鬼才知道‘四防’到底是防什么,去京兆府打听,结果答案却是:去相关规定里找!

‘相关规定’这是什么规定,大唐什么时候有过‘相关规定’?

十天时间将寺中所有和大唐律法有关的资料都翻烂了,也不知道哪一本是‘相关规定’,再去京兆府去问,结果还是原来的那句话。

普法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不就是差了四万八千贯钱么,至不至于动这么大阵仗?至于至于封了全长安的寺庙?

要钱的话可以商量嘛,庙里又不是没有钱,但是上来就要十万贯算怎么回事儿?利滚利也不能这样啊,就算是大唐太子也要讲点道理吧。

一肚子的吐槽之言,却没有地方述说,只能寄希望于昨天送出去的信息能派上用场,希望那些收到检举信的大唐御史们能好好弹劾一下那个不知好歹的小混蛋。

不得不说,普法的运气不错,他的祈祷似乎被佛祖收到了,早朝的时候,李承乾果然被当成‘被告’叫上了朝堂。

“太子,几位御史弹劾你像长安几间寺庙勒索财物,可有此事?”高高在上的李二陛下,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知道李承乾干了些什么,却非要明知故问。

“回父皇,绝无此事!”李承乾坚定的摇摇头,他只是去要回属于自己的钱而以,和勒索有什么关系。

魏黑子从朝班中走出,先是对李承乾施了一个君臣之礼,然后才问道:“太子殿下,普法老僧声称您曾经去他的寺庙索要钱财十万贯,不知可有此事?”

“呃,怎么?我去要我自己的钱也不行么?”李承乾看着魏黑子那一张严肃的老脸,不由感觉普法那老和尚当真是神通广大,竟然能找到他的头上。

“殿下,普法老僧声称,他只欠了河间郡王四万八千贯,为何到了您这里却变成了十万贯?不知殿下如此解释此事?”继魏征之后,王通再一次跳了出来。

这货也是够执着,只要一有机会,弹劾李承乾的人员之中必然会有他一个,从无缺勤的时候。

“解释?”李承乾对正在朝自己挤眉弄眼的程妖精视而不见,只是看着王通,半晌之后才说道:“王御史,你说我一个受害者,去要钱,有错么?”

“这……”王通滞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可是殿下您要的多了。”

“如果不多呢?是不是那老和尚就应该把钱给我?”

“太子殿下,可现在您已经在多要钱了,按唐律属于勒索。”魏征又在一边插言说道。

“魏大夫,本宫现在不是犯人吧?”李承乾面色微沉,扭头向魏征问道。

“殿下恕罪!老臣失言了!”魏征反应很快,在事情没有不可挽回之前首先认错,然后又说道:“只是殿下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一定要和普法老僧要十万贯银钱之事?”

“本宫也想魏大夫一句,如果本宫要钱属于正当,你等会如何作?是否会去将那普法老僧抓起来,押入大牢?”李承乾反问魏征,只是眼睛却是看着王通。

很显然,若魏征出来问自己是出于公心,那这个王通就绝逼是来落井下石的,所以对这样的人,李承乾从来不会客气。

只是那王通很聪明,对李承乾的问题直接避而不答,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太子殿下,有啥话你就说嘛,魏黑子的为人你得相信,必然会替殿下讨回公道地!”僵持中,自突厥归来,在家休息够了跑来上朝的程妖精跳出来,一双大手指东打西,指南打北。

“既然程伯伯说了……”李承乾伸手入怀,从里面掏出一份东西,拿眼扫了一圈大殿众人,最后走到杜如晦的跟前,将手中的东西交给老杜之后说道:“杜伯伯替本宫念念如何?”

“喏!”杜如晦以目询问老李之后,点点头,答应了李承乾的要求。

接着,洋洋洒洒数千字的一份契约被老杜读的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当读到:‘如欠款不能当年结清,则每年需缴纳总费用的一半作为违约金(滞纳金)’之后,大殿中所有人都再吱声,魏征、王通也都退了回去。

“欸,那按这契约上的日期,好像太子要十万贯似乎是少了些,应该要十五万贯才对嘛。”程妖精唯恐天下不乱的再一次跳出来,朝着魏征与王通那边说道:“我说你们两个,这事儿不会不管了吧?”

“多谢程伯伯丈义直言。”李承乾先是对老程拱拱手,然后转头对魏征说道:“魏大夫,既然那普法老僧把事情闹上了朝堂,本宫是否也可以告他一个欠债不还,诬告他人之罪呢?”

魏征一张老脸青一阵红一阵,暗恨自己一时偏听偏信中了圈套的同时,只能连连拱手,羞愧难挡。而至于王通,李承乾理都没理他,跳梁小丑而以,如果找他的麻烦估计这货早就远窜涯州了。

放过了老魏,李承乾来到大殿中间,对面带微笑的老头子说道:“父皇,儿臣想请父皇恕了前大理寺少卿孙伏伽的失职之罪,给他官复原职,让他负责审理这桩涉案金额达十五万贯之多的要案。”

老李刚刚听完杜如晦所读的契约,正感叹又要有数万银钱入帐之时,被李承乾一提才想起来,大理寺卿现在正空着,唯一的少卿也被自己给关了。

“这……”李二沉吟着,有些不好下台,必竟当初人是他给关进刑部大牢的,现在如果就这样放出来,总觉得有些没面子。

“父皇,还请念在元昌王叔并无大碍的份上,原谅他吧。”李承乾看老头子似乎没办法下台,忍不住再次出声求情,同时像杜如晦和舅舅长孙无忌求援。

以长孙无忌和李二的关系,早就知道李二一定会对十五万贯的银钱动心,只是有些抹不开面子把孙伏伽放出来,让他审案,于是就着李承乾提示的眼神,与杜如晦同时出班奏到:“陛下,念在孙伏伽颇有些才干的份上,愿谅一次吧。”

(本章完)

第四三零 债务转嫁

在大唐这个以诚信为本的社会,契约在手的李承乾已经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老僧普法,这里不管是当初老和尚想要投机取巧,以后将来可以赖掉欠款,还是一时眼拙没有注意到后面的违约条款也罢,反正他现在欠了李承乾和李孝恭十四万四千贯银钱。

于是,手持大理寺判决书的李承乾再一次出现在了普法老僧的面前:“老和尚,现在你可以把这十四万四千贯交给本宫了吧?”

“太子殿下,您这是何苦呢,老僧手中的确没有这许多的钱财。”老和尚说完之后,面现悲苦之色,双掌合十,开始低声诵经,生怕压不住心中怒火,把李承乾给揍了。

这事儿并不是他刻意想要赖账,实在是现在印书的价格低的可怜,当初他印佛经的钱,如果拿到现在,足足可以印出十几二十倍的书来。

这让老和尚如何能够甘心再掏钱,而且比原本支付的那些钱还要多出许多。

“老和尚,你是真打算赖账不还?”李承乾可不管老和尚怎么想,这钱关系到他的医学院能不能建起来,不论如何他都要把钱要出来。

“太子殿下,非是老僧赖账,实在是没有那么多钱。”

听了老僧的话,李承乾心中冷笑,长安城里的寺庙,就差拿金粉刷墙了,说没钱,谁信啊!

想及此处不由说道:“老和尚,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一年会收取大唐百姓多少供奉,那些田地和房产别说十几万贯,算是百十万贯,只怕你们也不缺吧?”

普法老僧面皮抽搐几下,宣了一声佛号:“太子殿下,那些都是信众布施的,非是佛家强求来的,而且……”

“停,本宫不信佛道,你说有钱没钱就行。”

“太子殿下,贫僧实在没钱。”

普法老和尚的确是没钱,不光是没钱,而且还穷的很。

庙里有钱,但那是公款,普法道是有权决定怎么花,但想到花上几十倍的钱,去印一份书,老和尚就肉痛的紧,怎么可能把这钱拿出来。

“成,那本宫这就回去,希望老和尚你将来不要后悔!”李承乾离席而起,拍拍屁股转身就走。

不争馒头争口气,既然他要不来钱,那就回家找家长,大不了这十多万贯不要了,统统交给老头子。

到时候等见钱眼开的李二陛下跑来要钱,看这老和尚怎么办。

“阿弥陀佛!”普法老僧注视李承乾离开,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似乎这一次又做错了。

半个时辰之后,急匆匆回了皇城的李承乾已经出现在甘露殿的外面,刚想开口问问门口的侍卫老头子房里有什么人在,就被一声怒喝吓了一跳:“臭小子,哪里跑!”

抬眼一看,却见李孝恭正三步并作两步份台阶上冲下来,一边跑还一边怒气冲冲的数落:“臭小子,老夫早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个好东西,奈何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

“河间王叔,这是怎么了?小侄何处得罪您了?”

“怎么了?你还问怎么了?”李孝恭大眼瞪的溜圆,气鼓鼓的说道:“当初你跟老夫借那一千贯钱的时候,借条是怎么写的?”

“什么一千贯?什么一借条?”李承乾揣着明白装糊涂,脑中闪过‘今借河间郡王李孝恭白银千两’的那张借据。

时间隔了这么久,这老家伙竟然真的跑来要钱了,而且还是跟老头子要,真不是他是怎么想的。

“怎么,你小子也想学那和尚,想赖账不成?”

“河间王叔这话从何说起?小侄的确是不记得了,王叔手中若有借条,拿来一观,要是真有,小侄立刻还钱。”

“放屁!”李承乾不说借条还好,一说借条,李孝恭更日火冒三丈。

早朝的时候,因为提到借钱、赖账之类的事情,让老家伙突然想起李承乾在青州时跟他借过一千两的银子。

所以散朝回家,立刻就在家中一顿乱翻,而且在找到之后怕李承乾借口年龄太小手中无钱,索性拿着借条直接来找李二,打算让老夫替儿子把钱还了。

结果,这一折腾,折腾出毛病了。

‘今借河间郡王李孝恭白银千两’中的‘今借’两个字含义太模糊,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谁跟谁借的钱,最后由李二拍板:此事债务关系不清,不可作为依据!

所以,李孝恭的钱就这样没了,一千贯钱就此人间蒸发。

河间郡王李孝恭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李承乾当天会那么痛快的给自己打借条,而且当时笑的那么诡异。

“河间王叔,前段时间您这钱也没少赚,为了一千贯至于么?”看着李孝恭气急败坏的样子,李承乾满不在乎的说道。

“臭小子,那是一千贯的事情么?你小子怎么不说是你变着法的算计老子!”

“河间王叔,您看咱们之间这关系,说什么算计不算计的多伤感情,对吧?”李承乾向后退了两步,避开快要戳进自己鼻孔的手指。

“别提什么感情不感情的,你就说,你到底欠没欠钱。”

“河间王叔,千把两银子也值您张一回嘴?丢人不丢人啊?”李承乾挤兑了李孝恭一句,又趁老家伙没反应过来之前,加了一句:“真想要钱,小侄办法有得是,随随便便赚个几万贯不成问题。”

“这个老夫相信,你小子歪门斜道多的很,不过这和你欠老夫的一千两银子有什么关系?”李孝恭逮住李承乾不放,死死咬住一千两银子说事儿,打算不管李承乾怎么说,都要把钱要回来。

“河间王叔,两年时间,您赚了不下于几十万贯吧?”

“别跟老夫扯那些没用的,老夫就是喜欢钱,怎么了,不可以么?”

“可以,不过小侄想说的是,还有另一份生意,也能赚很多钱,不知道王叔感不感兴趣?”

“你敢保证不坑人?”李孝恭已经被坑怕了,条件反射的问道。

“河间王叔,小侄什么时候坑过你,难道你赚的那几十万贯钱财是假的?”李承乾四下打量一眼,扯着李孝恭来到老头子书房外面的回廊之下,小声嘀咕起来。

(本章完)

第四三一章 生意(上)

李承乾到甘露殿的目的是为了出气,他知道手头上这十几万贯的帐务有些不清不楚,自己找老和尚要,那指定是要不出来。

可是如果真的只要四万八千贯回来,他又觉得有些亏,必竟谁和钱也没有仇,有十几万贯,怎么可能只要几万贯。如果他这么干了,别说自己,只怕老头子都会瞧不起他。

所以思前想后,他就想了个损人不利己的法子——把帐务转到老头子名下。

反正老李同志修大明宫没有几百万贯怕是根本就不够,这十几万想来老头子一定不会放过。

只是这样一来,他自己只怕是一分钱也别想拿到,修建医学院的钱又没了着落,必须另外想办法解决。

“喂,你小子怎么又走神,说话一半有意思么?”一个大巴掌拍到肩膀上,把李承乾吓了一跳,抬头发现李孝恭这个不着四六的老货,已经在咬牙切齿。

“王叔知道这次远征突厥的时候,用过一种消毒用的酒精吧?”李承乾收摄收神,重新理顺一下思路,抖了抖被拍的有些发麻的肩膀。

该死的老货,手劲也忒大了,根本不考虑自己这个小年青受不受得了他的大巴掌。

“知道,听说很有用,所有用那东西消毒的军卒好像都活的挺好,一个伤口发炎的都没有。”

“王叔觉得生产酒精的生意是否做得?”

“少扯蛋,那东西很快就会被列为重要的军事物资,由大唐工部专门生产,想用它赚钱,做梦去吧。”李孝恭嘿嘿一笑,给李承乾泼了一大盆的冷水。

“啥?军事物资?我咋不知道?”作为大唐唯一一家生产酒精企业的幕后老板,李承乾无比的关心自己这个产业,怎么可能不知道酒精而选为军事战备物资的事情,只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逗李孝恭开心罢了。

“你知不知道有啥用?这和你又没关系。怎么?你搞到酒精的配方了?”李孝恭鄙夷的看了李承乾一眼,这小子因为前段时间折腾的太欢,已经被老李排斥到核心圈子之外了,竟然记吃不记打,又想要开始折腾。

李承乾对这种事情能说什么,老头子既然没叫他去议事,分明就是暂时不打安排他差事,继续让他远离核心圈子的作法。

这是在警告李承乾,同时也是在警告一些和他走的近的官员,如果真在这件事情上斤斤计较,那才真正的白痴行为。

挨打要立正,有错要改正这种事情李承乾打从刚刚穿越的时候就会,皇帝老子的批评教育如果不虚心接受,会有什么后果,历史书上早就记了不少,完全没有必要再去亲自体验一次那种感觉。

但是不管老头子的作法如何,那都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李孝恭这样兴灾乐祸是不对的,尤其在他还是一个长辈的时候。

所以,李承乾啧了一声,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对李孝恭说道:“河间王叔,难道你不知道工业区里的酒精工坊是小侄我的产业?”

“酒精工坊是你的产业?”李孝恭愣了一下。

李承乾点点头,摊开双手说道:“是啊,本来我打算把这工坊低价抵给王叔你一半,到时候咱们叔侄联手,狠狠发上一笔,现在看来……完蛋喽!”

李孝恭脸色一变,是的,的确是完蛋了。

酒精这种已经被证实有医疗用处的东西,打起仗来自然是不可或缺,如果掌握了这东西的拢断生产,发财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但是,因为信息不对称等原因,李孝恭前几天根本就不知道酒精工坊是李承乾的产业,所以在议事的时候很直接的投了赞成由工部生产酒精的提议。

然而,拢断生产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李承乾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间太晚,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这对李孝恭这样的老财迷来说,简直比杀了他都要难受。

“河间王叔脸色这么难看?莫非是身体不适?”李承乾当然知道这个财迷的老家伙想的是什么,刚刚说的那些也不过是在故意逗他,为了报复那鄙夷的眼神而已。

酒精固然是好东西,但市场终归太小,而且自己生产东西,然后自己买回来,算特么怎么回事!

不过李孝恭这样的老家伙也并不单纯,斗心眼儿这样的事情或许短时间反应不过来,但看到李承乾那种小人得志的表情,哪还有不知道他是在故意放刁的道理

于是,大巴掌再次拍到肩膀上,李孝恭黑着一张脸,凑到李承乾面前:“臭小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再拿老子开涮,当心老子把你弄进宗正寺好好待上几天。”

“别别别,河间王叔,说归说,闹归闹,你咋还急眼了呢。”李孝恭提起宗正寺,李承乾才想起来,这老货现在还是宗正寺的大宗正,只要是宗室子弟好像他都能管。

“你小子拿老夫开涮,最后反而成了老夫的不是,当真是后生可畏!”李孝恭阴着脸嘿嘿的笑着,字字句句都带着一股子威协的意思。

“二十万贯,五成份子,一桩和酒精有关的生意,王叔觉得如何?”闹腾的差不多了,李承乾也知道,再逗这老货,弄不好真会急眼也说不定。

“啥?二十万贯?你怎么不去抢!”李孝恭被吓了一跳,声音高了不止一个八度。

这小子刚刚从老和尚那里坑了十多万贯,转过头又跑到自己这里再搞二十万贯,这特么是要干什么?准备拿钱造反么?

最关键的是,啥生意能值二十万贯,而且还只有五成的份子,这简直和没抢没啥区别嘛。

“二十万贯也值得我去抢?您那眼界也太窄了吧?”李承乾嘿然一笑,往李承乾跟前凑了凑,低声说道:“河间王叔,您别告诉我那酒精您没喝过。”

“喝?那东西喝完之后头疼的要死,谁会喝那东西,你可拉倒吧你!”认真的听完李承乾的话,李孝恭一颗心拔凉拔凉的,原本还以为李承乾真有什么好计划,结果没想到竟然是这个。

他李孝恭这么好奇的人,怎么可能没喝过酒香四溢的酒精,可头疼了三天三夜的事情让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提起这件事情。

至于说把酒精当酒来卖,李孝恭认为,李承乾一定是疯了,而且还疯的不轻。

(本章完)

第四三二章 生意(中)

“河间王叔,你还真喝了?”李孝恭的反应大大出乎李承乾的预料,因为那些酒精纵然不是经过高度提纯,但实际上应该浓度也在80%左右,只要是个人,有点常识基本上就不会喝那种东西。

只是李承乾的估计完全是按现代人来估计的,对于没有见识过酒精的古代人来说,那东西实际上能喝不能喝完全取决于和酒一样的味道。

“呃~”李孝恭迟疑了一下,老脸有些发红,纠结的说道:“老夫怎么会喝那种东西,只是尝尝罢了,否则一旦有毒,毒死了人怎么办。”

苍白而又无力的解释,只能骗骗小孩子,不过李承乾却不打算深究,必竟酒精能喝不能喝与他接下来说的事情没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李承乾淡淡一笑,也没有揭发李孝恭,只是很随意的问道:“河间王叔一会儿若是有暇,去小侄的东宫坐坐如何?”

“你又打着什么鬼主意?告诉你,老夫被你骗过一次已经长了教训,决不会再相信你了。”李孝恭此时又想起借条的事情,顿时警觉起来。

“放心吧王叔,借条的事儿,不过是小侄与您开的一个玩笑,这次咱们两个的生意如果真的做成了,区区千把两银子,小侄才不会放在心上。”李承乾笑笑,对李孝恭如此小心谨慎有些不以为意。

不过李孝恭却不像李承乾那么心大,必竟被骗的怕了,思前想后,想起李承乾此时应该跟老和尚要那十几万贯才对,不应该跑到这里和自己谈生意啊,所以便犹豫着问道:“你不是已经有十多万贯了么,为什么还要急着和老夫做生意?”

“十多万贯?河间王叔,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那十多万可是不义之财,还是交给父皇,用于大唐民生的好,小侄我还是不便参与了。”李承乾摇摇头,否认了自己有十来万贯的事情。

老和尚的钱不是那么好要的,强行去要弄不好会出大乱子,必竟佛教信徒众多,自己用能出来的手段又没有太大的威慑力,到时候如果真的弄出人命官司,怕是不好收场。

但是交给李二就不会有这么多顾及,老头子是天下最大的地主,也是最大的债主,他去要钱理直气壮、名正言顺,就算是逼死个把人也无所谓。

但是这些想归想,却不能明说,让别人听到多多少少有些影响不好,所以李承乾对李孝恭顾左右而言其他,扯了半天犊子之后,定下在东宫见面的时间,就在老头子的书房外面分道扬镳,一个人进了老头子的书房。

“怎么?遇到你河间王叔了?”书房中,李二似笑非笑的看着进来的儿子。

刚刚两人在外面闹腾的动静着实不小,李二书房的门又是开着的,如何能不知道。

“嘿嘿,父皇明鉴,河间王叔年纪大了,有些事情记不清楚。”李承乾摊了摊手,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用来表示自己的无辜。

“你小子啊,以后别再玩这个文字游戏了,当心把他把你抓进宗正寺去打板子。”李二扬了扬手中的字条,示意李承乾借钱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以后不用再提了。

只是对于自己同样赖掉了李孝恭一千两银子的事情,只字不提,似乎那事儿就不是他干的一样。

“父皇,儿臣这次来,是有事和父皇您商量。”李承乾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接过宫女递来的茶水,试探着说道。

李二似笑非笑的看着儿子,几乎想都没想就问道:“是关于你那十几贯的事情?”

“呃~,是的,如此大量的钱财儿臣拿在手里总会想着乱花,不如交给父皇和母后帮忙收着……。”被老头子看出目的,李承乾神情有些尴尬。

本以为老头子会给他一顿暴训,或者是直接把他赶出去,结果出乎意料的是,老头子沉默了片刻之后,只是淡淡的说道:“这钱你不用去要了,而且今后提都不要提。”

“为,为什么?”

“为了十几万贯,不值得!”李二的声音有些冷,但李承乾却可以听出来,那不是针对自己的。

所以不由产生了问问老头子的真实想法的意图:“父皇,十几万贯已经不少了,为何您要说不值得呢?”

“你以为朕的面子只值十几万贯么?或者说你认为朕真的缺钱缺到亲自张口问人要钱的地步了么?”

“那些和尚既然连你的面子都没卖,朕又岂会去找那份不自在。”

“这么多年过去了,朕念在十三棍僧的义举,从干涉过他们传教,现在看来,有些过于放纵了。”

“不纳粮、不纳税、这是不行的,百姓的田地他们敢收,百姓的房产他们也敢收,而且大量的土地都在寺庙手中,由他们租给百姓这算什么事情?什么时候国家的税收可以由他们控制了?”

李二越说越烦躁,眉头越皱越紧,声音冷的像冰一样。

“父皇都知道?”李承乾有些愕然。

在这之前,他以为只有他自己认识到了这个问题,打算如果老头子不帮忙要钱的话,他就拿这个说事儿,结果没想到李二竟然早就发现了这一点。

“你当朕是傻子么?全国各路州府哪一年不上报田亩?朕就不知道对比一下看看?有多少地,出多少粮,朕就算不出来?”李二不满的瞪了李承乾一眼。

“那父皇……”李承乾打算问问老头子为什么不想些措施,但很快就想到刚刚李二提起过十三棍僧的事情,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这段历史他知道一些,不管是后世还是大唐,都有过记载,除了细微处稍有区别之外,大体上并没什么不同。有了上面的事情,再联系一下李二好面子的性格,李承乾估计,现在的老头子应该是骑虎难下了。

父子二人默默对坐,久久无言,谁也拿不出一个好办法,既不能忘思负义,又不能尾大不掉,到底应该如何处理这个乱摊子,着实是一个让人头痛的问题。

至于那十几万贯的钱财,现在真的像李二说的那样,成了次要的问题,不管是李二还是李承乾,想到十三棍僧的事情,还真是谁都没办法去要这份钱了。

(本章完)

第四三三章 生意(下)

诡异的气氛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还是李承乾实在受不了了,对老头子提出告辞,离开了甘露殿。

钱,李承乾也不打算要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就当丢了吧,谁让老李好面子呢。

一番无聊又无趣的折腾,李承乾回到东宫,见到早已经等的不耐烦的李孝恭。

“我说小子,你到底在搞什么花样,直说不行么?干嘛非要老子在这里等你一个多时辰。”刚一见面,李孝恭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说道。

刚刚在老李同志的书房外面,这老货多少有些顾及,没太放肆,现在到了李承乾的地盘上,就彻底的露了本相。如果不是因为确实打不过这老货,李承乾甚至有把他乱棍打出去的想法。

不过说这些都没用,赚钱才是硬道理,李承乾索性也不去理会李孝恭的牢骚,直接就拉着他往东面的宜春宫走。

“我说,你小子到底要干嘛?有啥话直说不就行了么,你这是要憋死老子么?”

“跟我来就是了,给王叔你看点好东西。”李承乾故作神秘的走在前面,不断回头催促着,似乎前面真有什么好东西。

这也就是因为东宫面积并不大,从宜秋宫(‘兰若寺’)走到宜春宫并没有多少距离,所以在李孝恭彻底暴发之前,两人已经来到一座大殿的外面。

“你想让我看什么?就这破房子?老子家里有得是,不用看你的。”李孝恭一边吐槽,一边四下打量,这里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跟离上次来怎么也隔着四、五年了。

“在里面。”李承乾指挥着侍卫将大殿的门打开,带着李孝恭走了进去。

坛子,入眼所见全是大大小小的酒坛子,上面写着斗大的‘酒’字,足以说明它们的身份。

李孝恭看着这些坛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小子,想不到你竟然存了这么多!”

“只是一部分,王叔要不要尝尝?”

“滚犊子,再拿老夫开涮,你就直接跟我回宗正寺待着吧。”李孝恭大眼一翻,没好气的说道。

李承乾示意侍卫去到一个角落,在那里有一个大概有人头大小的酒坛,等侍卫搬出来之后,他才轻轻一敲坛子说道:“这个不一样,这是好东西,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们。”

李孝恭认真的打量着侍卫抱着的坛子,半晌才对李承乾说道:“你小子总不会说里面是酒吧?”

“当然是酒,不是酒难道是酒精么?”

“切,我还当是什么好东西,要说酒,宫里什么好酒老夫没喝过,还用得着你来显摆!”听说坛子里是酒,李孝恭顿时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

“四娃,把酒打开,让我们大唐礼部尚书、宗正寺大宗正见识一下,咱们东宫的酒他到底见没见过。”

李承乾也不多说,扭头对抱着坛子的侍卫吩咐一声之后,便施施然的退到一边,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李孝恭亲自去试试。

人头大小的酒坛被放到了大殿中的一张木桌上面,叫作四娃的侍卫轻轻在封在坛口的封泥上敲了一下,将其砸碎扫到一边,露出里面封着坛口的包着红绸子的木塞。

没了坛口的封泥,浓郁的酒香开始四下里飘散开,纵然隔着木塞,依旧让周围十来步的距离之内酒香四溢,闻之让人垂涎欲滴。

李孝恭此时也顾不得自己的郡王形象了,三两步冲到桌边,一把将四娃推开,双眼死死的盯着坛子,就好像会有人上来抢酒一般。

“这,这是什么酒?为何酒香如此浓郁?”一只手按在木塞上面,酝酿了半天,李孝恭看看站在不远处的李承乾,呆呆的问道。

李承乾将两手抄在胸前,傲然说道:“它就叫‘酒’,没有其它名子。”

“‘酒’?”李孝恭咂咂嘴,叹了口气说道:“不错,和它相比,以前老夫喝的那些的确算不上酒,就连陛下御赐的佳酿,与其相比也要差上许多。”

“就凭这酒,二十万贯,外加建酒坊的地皮,算王叔你五成干股,不多吧?”李承乾嘿嘿一笑,坐地起价,除了二十万贯之外,又多了一块地皮。

不过李孝恭却没有计较那么多,只是哼了一声:“小子,话不要说的太满,你那酒精味道也不错,不过喝起来嘛……嘿嘿。”

“酒好不好王叔可以亲自尝试一下,不过,尝过之后价钱可就是二十五万贯了。”

“小子,你敢坐地起价!”地皮李孝恭可以不在乎,但是平空多出五万贯钱,这可等于要了他的老命了。

“不什么敢不敢的,小侄有言在先,不开坛,二十万贯加二百倾的地皮;开坛,二十五万贯加三百倾地皮。同样是五成干股,就看王叔你敢不敢赌了。”

赌?还是不赌?李孝恭犹豫着。

单单凭借酒香,其实已经足够诱人,李孝恭完全可以肯定这酒一定是真的,而且一定是顶级好酒。

可是想想李承乾这小子的累累前科,李孝恭又不能完全确定。

犹豫良久之后,李孝恭狠了狠心,决定二十五万贯就二十五贯,尝了之后至少可以有些保障,如果真是好酒,五万贯钱应该很快就可以赚回来。

至于那几百倾土地,问题并不大,最多就是以礼部的名义占上一块,然后借给李承乾使使罢了,反正又不掏他自己的钱,无所谓了。

于是乎,李承乾以五万贯的价钱,卖出了大唐有史以来最贵的一坛酒。

同样,李孝恭也喝了他有生以来最贵的一坛酒。

然后,整个事情变的一发不可收拾,尝过‘酒’的李孝恭死活都要把大殿中的酒装车拉走一半,美其名曰自己花了二十五万贯,已经有五成的干股,这些酒必须有他的一半。

李承乾怎么劝都劝不住,最后只能祭出最后的法宝‘李二陛下’。

声称这么多酒往宫外运,必定会引起皇帝陛下的兴趣,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酒没运出去,反而被扣留在宫里,得不偿失云云,这才打消了李孝恭把酒运走的念头。

(本章完)

第四三四章 惊讶的李二陛下

在大唐,因为技术和工艺等原因,酒的颜色一直不是很好看,民间能买到的一些酒大多都是浑浊不堪,而且颜色各异。

这是因为过滤等一些细节上的问题造成的,在没有改变酿酒工艺的前提下,以当时的背景来说,根本无法避免的。

而李承乾存的这一批酒采用的是蒸馏方式酿制,与大唐以往的发酵酿制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度数高低不说,单单是色泽就已经完全碾压大唐一切已知和未知的美酒佳酿。

清彻而透亮的酒液,在阳光下从坛口可以直接清晰的看到坛底,酒中没有一丝的杂物,如果不是浓郁的酒香引的人垂涎欲滴,单看颜色,李孝恭甚至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坛清水。

至于味道,那就更不用说,醇厚、甘洌,入口一股辛辣,但却回味绵长,与三勒浆等一些所谓的烈酒相比,那就是一在平地一在天的区别。

当然,站在平地上的是三勒浆等一系列的所谓烈酒。

白活了,前面好几十年真是白活了。

李孝恭一边摇头,一边叹气,看着几乎堆满整间大殿的大酒坛子,恨不能醉死其中,再也不出来。

“臭小子,你就让老夫在这里干喝?连点菜也不管?”在李承乾的指导下,小口呷着杯中美酒,李孝恭有些不满的问道。

“王叔,咱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喝酒的,我都答应让您带走两坛了,您还想怎么样?”李承乾刚刚劝说说完这老货,让他放弃了拿走一半的想法,没想到,这老货又开始出妖蛾子。

这破地方,四下里荒草萋萋,要情调没情凋,要景致没景致,蹲在这里喝个毛的酒。而且自己还是小年青呢,连背着长孙在外面喝酒都不敢,在宫里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与其看李孝恭那老货美酒佳肴的享受着,真不如大家一起站在这里吹冷风来的痛快。

“谈个屁的生意,刚刚不是已经谈完了么?二十五万贯,明天你就去我府上拉钱。”李孝恭到底是个武夫,不习惯文人那种慢条丝理的说话方式,尝过酒之后,认为这东西可以卖个好价钱,当下就直接拍了板。

二十五万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虽不能说九牛一毛,但决称不上伤筋动骨,前段时间的印书生意让他狠狠发了一笔‘小财’,这二、三十万贯的投资,已经不被放在眼中了。

再说李承乾虽然坑他不少次,但在赚钱的方面,却还是挺靠谱的,每一次的承诺都得到了兑现,从未食言过。

“王叔这是同意了?”李承乾以为李孝恭这老头子怎么也得和自己再磨叽几句,结果没想到这么痛快就谈妥了,当真让他有些意外。

“废话,没听说明天让你去拉钱么?记着,弄些大点的马车,别抠抠搜搜的用你那破马车装,老夫可没兴趣在钱库等你搬上好几天。”

“没问题!”李承乾脑袋一点,扭头看向刚刚搬酒的那个叫四娃的护卫:“去套车,把河间郡王的酒搬到车上,郡王要回府了。”

李孝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端着酒杯愣了半天,才说道:“哎哎哎,我说你过河就拆桥是吧?老夫酒还没喝完一杯呢,你就赶老夫回去?”

“王叔可以回去慢慢喝!”李承乾抓过放在桌上的酒坛子,塞进李孝恭身边一个护卫的怀里,一副恨不得立刻就赶李孝恭离开的样子。

“好,算你小子狠!”李孝恭咬咬牙,面对李承乾,他是一点招都没有。

这小子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同时在程妖精那老货身上学会了滚刀肉的手段,如果真和他一般见识,被气死了都没有地方说理去。

片刻之后,李承乾将气鼓鼓的李孝恭打发回府,又让侍卫提了一坛酒,再一次掉头直奔老头子的甘露殿。

二十五万贯不是个小数,东宫着实没有地方放那么多钱,所以他必须去找再去找老头子一次,借用内库的地方,存放他的老婆本。

“诶,你怎么又回来了?”甘露殿中,李二正在和长孙两个泡功夫茶解闷儿,看到李承乾有些奇怪的问道。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看着老头子和老妈两人中间的那一套十分眼熟的紫沙茶具,李承乾眼角抽了抽,脸上带着恭谨的笑容:“父皇,儿臣打算在内库借个位置,放些钱财。”

长乐那小丫头片子,竟然拿他的一套茶具,从老头子那里换了一幅老头子亲笔写的《水调歌头》,然后又拿着跑到他那里炫耀,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一幅《水调歌头》而已,咱也会写,虽然字丑了些,但怎么说也是正版啊!至不至于拿大唐只有一套的茶具去换?

“借内库的位置,你有多少钱,还需要放在内库里面?”长孙皇后与李二对视一眼,有些好奇的问道。

“二十五万贯。”

“噗……”一口茶水被李二喷了出去:“你刚刚说多少?”

“二十五万贯。”李承乾比了一个二,又比了一个五。

李二彻底无语了,瞪着李承乾半晌没吱声,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当然还有愕然、佩服、郁闷等等。

这才多长时间啊,从他刚才离开到现在,好像还没到一个时辰吧?这么短的时间就搞回来二十五万贯,这特么也太快了,就算外面地上铺的全是钱,出门就能捡到,也捡不了这么快啊。

长孙皇后也在发愣,认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因为就在刚才,李二还和她说起李承乾坑了和尚们十四万贯的事情,但是却没有拿到钱的事情。

怎么一转脸,老母鸡变鸭,整了个二十五万贯出来,这个又是什么钱?什么时候钱这么好赚了?出去转一圈就有二十五万贯。

“父皇?!母后?!你们怎么了?”李承乾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给这一对夫妻带来多大的惊讶,只是见两人瞅着自己发呆,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出声呼唤。

(本章完)

第四三五章 天价

李二回过神,面露不悦之色,沉声问道:“你又去找那些和尚了?”

“没有,父皇不是说了少林于国有功么,儿臣怎么可能再去干那逼迫忠良之事!”李承乾当即摇头否认,这事儿他可担不起,也不想担。

“没有,那你这二十五万贯从何而来?”李二虽然是皇帝,但他同样也是一个父亲,虽然很多时候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正常父母的心理却不会变。

对于李承乾手中突然一下子有了那么多钱,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混小子是不是又搞什么歪门斜道去骗人了。

至于说被别人骗……根据以往的经验,只要李承乾不去骗别人,‘别人’就应该在家里烧高香了,跑来骗他?嘿嘿……

李承乾不知道李二是怎么想的,但从老头子的眼神中却完全可以看出来,当下便解释道:“儿臣刚刚跟河间王叔做了一笔小生意,这二十五万贯是河间王叔的投资,算他五成干股。”

“小生意?什么样的小生意五成干股就要二十五万贯?”长孙皇后忍不住插言说道。

“卖酒!”

“嘭”,李二一巴掌拍在面前小几之上,怒声斥道:“胡闹,你要卖多少酒才能卖出二十五万贯?而且我大唐现在粮食并不富裕,还没到全都拿来给你酿酒的程度。”

长孙皇后了同样瞪着李承乾,似乎在埋怨他不懂事,因为对于人均生活水平还在温饱线以下挣扎的大唐来说,用为数不多的粮食用来酿酒的确是有些奢嗜的过份了。

“父皇、母后,你们搞错了,事情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李承乾在作这件事情之前,早就已经深思熟虑过,对李二与长孙所顾虑的事情,也都有自己的考量。

所以,在对李二和长孙解释了一句之后,他就示意站在一边的宫女去把门外侍卫抱着的一小坛酒拿了进来。

接着一番折腾,先是倒出一盏递给方老太监,比了个请的手势。

宫里规举多,并不是李承乾拿来的东西就敢直接送给李二吃喝,哪怕是再亲近的人,拿来的东西必须经过有人试吃才可以入李二和长孙的口。

这也是为什么李承乾才会将第一杯酒送给了方老太监的原因。

“行了,别玩儿那些花架子,快点拿过来。”看着一脸陶醉的方老太监,李二哼了一声。

这酒真是太香了,宫中那些御酒跟这个比完全就是个渣。

李二也是武人出身,酒这东西也是他的爱好之一,乍一闻这味道就知道是好酒,再看方老太监一边陶醉的闻着酒气,一边呆呆的看着酒盏里的酒,更是心痒难耐。

“陛下,还是老臣先试试,试试。”

方老太监能常年跟在李二身多,那是多机灵的一个人啊,明知道这酒李二喝了之后必然再也没有他的份了,哪里还有犹豫,说了两声‘试试’之后,一仰头就把盏中大概一两左右的白酒全都干了进去。

咳,咳咳……

一两多的高度白酒,直接一口闷进去,对于一个从来没有喝过高度酒的人来说,和毒药没什么区别。

所以方老太监这酒虽然尝了,但尝的不多,大多数都被他给喷了出去。

一时间,所有人脸色都变了,齐齐把目光盯在李承乾的身上,似乎只等李二一声令下就把将其拿下治罪。

“怎么回事儿?”李二脸色阴沉的问道。

虽然他不相信李承乾敢对他下毒,但方老太监的表现的确太怪了,让他很难再相信自己的判断,能保持镇定继续坐在那里发问都是涵养好的表现了。

“臣,臣……”方老太监伸着舌头,一张老脸被呛的通红,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父皇,这酒太烈,只能小口的抿着喝,老方……”李承乾很随意的端起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哈了一口酒气,鄙夷的瞥了一眼方老太监:“老方从来没喝过这么烈的酒,又喝的太急,他是被呛到了。”

嗯?李二愣了一下,扭头看看方老太监,发现这老货的表现的确和第一次喝酒的人差不多。

而且方老太监虽然脸憋的通红,但却没有想任何中毒的表现,听完李承乾的话之后,虽然觉得有些尴尬,但也是不断点头,意示的确是自己被呛到了。

长孙皇后在看到方老太监最后点头的表现之后,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狠狠的瞪了李承乾一眼,意思是:你等着,回头看老娘不扒了你皮!

“行了,把酒给朕端过来。”李二此时也是看出了门口,松了口气的同时,肚子里的酒虫又开始翻腾起来。

“陛,陛下,还是老臣再尝一次吧,刚刚没尝清楚。”缓过劲来的方老太监一边把酒端给李二和长孙,一边依依不舍的看了不远处的酒坛一眼。

“老方,本宫不胜酒力,这一盏归你了吧。”等到老方把酒都递过去,李承乾将自己的酒杯放到方老太监手中,有些惋惜的说道。

没办法,长孙一直在那里盯着呢,这酒自己要是真敢喝进去,估计要挨一顿好揍。

“好,好酒,果真是好酒。”学着李承乾的样子,李二同样轻轻抿了一口盏中清洌的酒水,第一次尝试高度酒的皇帝陛下同样被辣的满脸直抽,半晌之后方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叹了一声好酒。

长孙皇后却只是轻轻沾了沾唇,就把酒放到了一边不再去碰:“二哥,这酒果真是太烈,臣妾很难驾驭呢!”

“父皇,这酒后劲甚大,还是少喝一点为好,而且喝的时候最好吃些东西。”眼看老头子一口一口喝个没完,李承乾不由出声劝阻,生怕老头子喝多了,没办法谈接下来的事情。

“唔。”李二不可置否的答应一声。

刚刚的浅尝已经让他适应了这酒的烈度,一仰头将杯中剩下的一半全部倒进嘴里,又憋了半天才呵出一口酒气,缓缓问道:“这就是你要卖的酒?”

“回皇父,正是。”

“这酒的确不错,是好酒,只是……价钱怕是不便宜吧?”李承乾心有多‘黑’,李二多少有自己的考量,知道应该不会便宜了,便试着问了一句。

“父皇,您刚刚喝的那一杯,价值二百五十贯。”

“咳……”李二被李承乾说的价格吓了一跳,咳了半天,用吃人的眼神死死盯着李承乾:“你再说一次,多少钱?”

(本章完)

第四三六章 丧心病狂

“父皇,您还别不信,就这一小坛酒,低于五万贯我都不卖。这可是最顶级的好酒,每年只有十坛的产量,再多一滴都没有了。”李承乾指着一边桌上人头大小的酒坛,张嘴就开始吹牛逼。

当着老头子的面,吹牛逼的机会不多,李承乾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时间牛逼吹的山响,听的李二目瞪口呆,长孙瞠目结舌。

喝过两杯酒已经满面通红的方老太监更是一个劲的舔嘴唇,看样子恨不能把刚刚的酒杯拿来过再舔上两口。

酿酒的粮食,要求每一穗稻米的数量都是一样的,而且要求稻米的颗粒也同样要均匀无比,大小一至。选出稻米之后,由十四岁以下的纯洁处子,以樱唇贝齿将稻壳去掉……等等。

按李承乾所说,一坛酒,从选料,到加工,再到封存,工艺不下数百道。千年人灵芝、百年人参、十年鹿茸……各类名贵中草药数不胜数。

不过配方嘛……不足为外人道也。

这一番演讲,李承乾算是彻底过了瘾,整整吹了大概一个时辰,说的嘴角冒白沫,才堪堪住了口,拿过已经凉了的茶水,大大的灌了一口。

“怎,怎么会如此糜费?这酒……”长孙皇后已经不知说什么才好啦,一惯简朴的她完全想不到为了一坛酒竟然会如此繁琐,而且糜费甚多。

李二则轻轻拍了拍老婆的手,若有深意的看着李承乾:“这酒真就只有十坛?”

“父皇,这最上等的,只有十坛,每坛价格五万贯;还有次一等的,年产百坛,每坛价格一万贯;至于最下等的,年产千坛,每坛价格一千贯。”

“两百五十万贯!”李二概至的算了一下全部卖出去的价格,随后淡淡问道:“你真的以为我大唐百姓能消费的得起这么贵的酒?”

“啊?大唐百姓?这酒根本就不是在大唐卖的。”李承乾想了想,刚刚似乎吹的太嗨,忘记了一些事情,于是补充说道:“父皇,大秦、大食、吐蕃、吐谷浑还有高句丽、新罗、百济等等,这些国家有钱人太多了,五万贯买一坛限量版的大唐美酒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那些异族需要的是身份、是体面,庆典的时候,能拿出大唐的限量版美酒那是何等的荣耀,区区几万贯他们还是出得起的。”

“这五万贯,卖的不单单是酒,还有权利和地位。在打开这坛酒的时候,就会想起,普天之下,最多只有九个人会与自己一样,那种独一无二的感觉,决不是五万贯能买回来的。”

又是盏茶时间过去,李二长长的叹了口气,一时间竟然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因为在李承乾结束这段话的同时,他甚至想把这些酒全都留下,一坛都不卖。

可是,这可能么?只要是混小子亲自经手的事情,用屁股想都知道其中一定会有问题,而且他说的越好听,说的越认真,这里面的问题就越大,谁要是把他的话当成真的来听,那就是天下最大的傻子。

于是,李二问了一个很他最关心的问题:“太子,你就直接跟朕说,这些酒的成本一共是多少。”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打算听到一个惊天的价格,必竟全部卖出去就可以收获二百五十万贯,这成本必定不会太低。

甚至长孙也把目光投向李承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准备听一个惊天的数字。

“两万贯?”李二看着儿子伸出来的两根手指,轻轻点了点头。

两万贯的投资,换取两百五十万,百倍收益,挺不错了。

结果,李承乾摇了摇头,表现老头子猜的不对。

“二十万贯?”长孙皇后追问一句。

“不是,高了。”李承乾继续比着两根手指,犹豫了一下,和老李和长孙对视一眼:“两,两贯!”

李二感觉李承乾已经疯了,又或者是自己已经疯了,两贯钱的东西,这个混小子竟然敢卖出两百五万贯的价格。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如此疯狂?以两贯钱的投资,换回一万两千五百倍的收益,真不知道这混小子脑子是怎么长的,为什么会有这样奇葩的想法?这特么可能实现么?

长孙皇后已经没什么想法了,只感觉这个世界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阻止儿子继续折腾下去了。

先是折腾‘兰若寺’,然后折腾东宫,接着是山东,再然后是整个大唐,到后来的倭国、突厥、吐蕃。

现在,已经没什么地方是他没折腾到的了,混小子开始把目光投向更加广袤的世界,大秦、大食那些远在万里之外的番邦也没有逃出他的手心。

想当年,李二带着她纵横中原大地,横刀立马,誓要斩尽天下豪杰,要让她成为中原大地上最尊贵的女人。

现在看看,和儿子一比,老头子当初的志向好像小了些,眼光也狭隘了些。

难道这就是青出于蓝?或者长江后浪推前浪?

大唐有没有粮食酿酒的问题已经没人考虑了,两贯钱才能买多少粮?现在已经是贞观四年,粮价已经掉到四~五文钱一斗,按斤算的话,两贯钱能买六千多斤。

大唐现在差六千多斤粮么?不差吧?每个月从南边运回来的稻米都不下百万斤呢。六千多斤粮算什么,就算是一坛都卖不出去,最多当成喂狗了,一点都不心疼。

而且就凭李承乾那张破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根本就不存在卖不出去这回事儿。

两百五十万贯,就算是一半,也有一百二十五万贯,这是多少钱啊?攒上几年就可以在龙首原另建一座大明宫了吧?

还有,洛阳的九成宫也要修一修,钱也要从这里面出。

一年一百二十五万贯,十年一千二百五十万,一百年……,不得不说,李二现在想的有些多。

但是很快李二就想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为什么要分给李孝恭一半呢?那家伙只是投了二十五万贯而以,十分之一的钱,就想拿走一半的利润?天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本章完)

第四三七章 都是钱闹的

李二想着想着,越想越觉得李承乾和李孝恭两个拿着那么多钱没什么用,不过李孝恭必竟是他弟弟,有些话没办法说的那么直接,思来想去老李就觉得这事儿的解决办法,还得落在儿子身上。

想到此处,便轻咳了一声,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承乾啊!”

“父皇,您说!”

从来没听李二这么说过话,李承乾心里也隐隐有些发毛,不知道老头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长孙同样也有些意外,凤目不自觉得瞟向老李,意在询问发生了什么。

“承乾,你是大唐的储君,应该知道,大唐现在刚刚打完仗,国库还很空虚,这对一个国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李二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是没完没了的一顿诉苦,从连续三年的灾害说到远程突厥,又从远征突厥说到赎买百姓归唐。

洋洋洒洒说了大概一刻钟,声情并貌,声泪俱下……,让听者落泪,闻者动容。

一边的长孙早就明白了老头子的意思,自然而然的陪着抹上几滴泪水,李承乾无奈之下也陪着叹了几口气。

不过纵然如此,李承乾还是打算继续糊涂下去,那钱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和用处,怎么可能被老头子一顿诉苦就全交了,这根本就不是他的性格。

李二也看出李承乾这小子是打算油盐不进了,又说了几句之后,便闭口不言,只是将目光看向自己最贴心的老婆,意思是:我没招了,你上吧,最好把钱都给他掏出来。

这样的情况长孙能说什么,且不说日后的影响会怎么样,单说李承乾手中握着如此巨大的一笔钱财,她也不是那么放心。

于是乎,伟大的长孙皇后接过了李二的话头:“乾儿……”。

“母后,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今后卖酒的钱款一定如数上交。”不等长孙皇后把话说完,李承乾就已经受不住劲了。

长孙皇后不像李二,可以通过摆事实讲道理的方法来沟通,这个厉害的老娘往往是没有道理的,如果李承乾不抓紧时间投降,后果很可能会很严重。

第一长孙会哭,第二长孙会揪耳朵,第三长孙会一边哭一边揪耳朵,所以钱上交就上交了吧,反正这钱估计也不会是真金白银。

异族最会作的生意就是拿东西换东西,比如拿成群的牛羊马来换战俘什么的,至于钱……好像周边异族没有钱的概念

“好,乾儿小小年纪,便知道为父分忧,为国解难,好好好……”每年多出一百多万贯的收入,李二乐的有些合不拢嘴,两百五十贯一杯的高度酒一口一口往嘴里灌着,看的李承乾眼角直抽,生怕这老头子一会儿喝多了耍酒疯。

“父皇,不如把税也调一调吧!”趁着老头子没有喝多之前,李承乾的坏主意又冒了出来。

没理由他把钱全都捐了,然后让李孝恭那老货每年白赚钱吧,怎么也得从他那里坑也一笔钱来。

“调税?为什么?”李二将手中酒杯放下,疑惑的问道。

“父皇,我大唐在父皇励精图治之下,每日里都有新的变化,用日新月异来形容也不为过,想必不用三年,必然会开创贞观盛世。”

“而盛世之下,人民生活水平日渐提高,大量的奢饰品必须也会涌现而出,这些东西往往都会有数十上百倍的收益,如此大的收益,却依旧用十税一的税率,父皇,这对于大唐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这……”李二陷入犹豫,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这个问题,良久之后才对李承乾说道:“此事先放一放,待为父与你舅舅他们商量一下再说。”

“喏!”老头不接李承乾的话题,让他觉得有些憋屈,有一种坑没有挖好的感觉。

不过老头子这种有用处就是‘为父’,没用处就是‘朕’的自称,则更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接着,李承乾又在甘露殿陪着老头子和老妈吃了一顿晚膳,并且在老头子喝晕之前告辞离开,躲回自己的‘兰若寺’去舔‘伤口’,每年一百二十多万贯的钱财,只换来老头子一句‘为父’的自称,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日子就这样一点点的混过去,时间很快就到了六月,大唐各路州府彻查之下,利用手中‘种子’成员的名单,一举将这个神秘的组织彻底破坏掉。

遗憾的是终归有一些组织里的高层提前不知通知什么途径得到了消息,在抓捕之前就偷偷的藏了起来,以至于最后消失去茫茫人海,再也无处寻找。

不过这已经并不重要了,宇文阐被干掉了,没了这个最大的‘种子’,神秘组织就等于没有了存在下去的意义,跑掉的人也应该不会再出现,所以关于‘种子’的一切,目前基本上可以划上一个句号,作为结束。

而医学院,现在已经开始动工,位置选在东南角芙蓉园附近的一个坊,那里位置偏僻,在哪里居住的百姓并不多,稍微给一些钱,然后再其他坊给上一处宅子,简简单单便完成了动迁的工作。

必竟大唐属于封建君主制,面对前来拆迁的官家人,平民百姓根本无力抵抗,加上李承乾给的补偿款并不少,所以整整一个坊的拆迁,竟然没有一个钉子户。

二十五万贯,去掉补偿款已经所剩无所,但是好在新的建筑都是用的砖混结构,水泥与砖石都是从自家的产业里往外调,节省了大部分的材料款,这才使得工程能够继续下去。

一幢试验楼,一幢教学楼,两幢教师宿舍,四幢学生宿舍,还有一间对外在门诊,这就目前正在动工的所有建筑。

而施工的人员则是从人贩子手中罚没的战俘。

左武候卫三千军卒的监督下,上万的突厥战俘分成三班,没日没夜的在工地上劳作。

推平原有的建筑、平整场地、深挖地基、打混凝土基础等等工作进行的有条不紊,短短的个月的时间,上万的战俘已经成了合格的建筑工人,有一些能力强的,四个时辰时间甚至可以砌数千乃至块砖。

(本章完)

第四三八章 突厥战俘的作用

孙思邈最近特别喜欢到工地上来,因为这里每天都会有大量的伤患,比如:被砸了手脚的、被鞭子抽的皮开肉绽的、从架子上面掉下来摔伤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这么多的伤患,绝对是医者练手最好的地方,而且伤的都是些异族人,就算是治死了,也没有那么多的心理负担。

而且老孙这人李承乾也琢磨过,这老头实际上手黑着呢,当医生的如果手不黑,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医术?对吧?

手破了,找一副外用药糊上,至于那药是什么,天知道,反正只要是毒不死人,老孙就敢往人的身上用。

至于说医疗事故什么的……天啊,在古代,生病有医生看就不错了,还敢去追究是不是医疗事故?那胆子得多大啊,下一次还想不想看病了。

于是乎,伫立在工地西北角的那顶帐篷成了战俘们又爱又恨的地方,受了伤,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那间帐篷,因为那里有医生。

接着被抬进去之后就是无比的恐惧,各种各样叮叮当当的金属器具让人看着毛骨悚然,仿佛置身于屠宰场一般。

散发着浓烈酒香的‘烈酒’不要钱一样倒在伤口上,让战俘们惨叫的同时,还不断的惋惜着,感觉这个医生就是在犯罪。

然后,就是精致的缝衣针在皮肉上穿来穿去,疼的人苦不堪言,等治完了,基本上命也去了半条。

但不得不说,那老医生虽然下手狠,但治疗的效果绝对没的说,五月的天气里面,竟然没有一个伤口发炎感染的,所有受了外伤的家伙们,都会在一段时间之后活蹦乱跳的跑回来继续干活。

战俘们现在已经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工地上的生活,每天四个时辰的工作,只要不偷懒,就不会挨鞭子。而且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能干出超过工作量的活儿,还会有积分奖励。

战俘们没有文化,不知道积分是干什么的,但已经有几个家伙因为每天都能超量完成任务,被提拔成了小组长,过上了每天能吃饱饭,还不用干活的日子,在草原上这样已经可以算是小贵族才有的待遇。

生病有医生,干活好会被提拔,饭虽然吃不饱,但在草原上也不见得比这里强,吃不饱的日子也是大多数。

最关键的是,在这里只要你认真干活,绝不会有人拿把刀无缘无故的就把你给杀了。

战俘们满意,执失思力也挺满意,看着不远处场地中劳作的那些战俘,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在不远的将来,那些在地工上忙碌的汉子,都会是他的兵,他的直属部队。

这是大唐皇帝亲口说的,不会有假,而且大唐皇帝还要给他赐婚,将九江公主许配给他。这可是大唐第一位嫁给异族的公主,对他执失思力来说,这是一件无比荣耀的事情。

“执失将军,看出什么来了?”曾经的兵部尚书,现在的尚书仆射,杜如晦就站在执失思力的边上,他同样在看着远处劳作不休的地工。

“下官愚钝,只能看出这些奴隶精神头还算不错。”执失思力对杜如晦微微弓身,以示尊敬。

“他们不是奴隶。”杜如晦手捻额下胡须,顿了顿说道:“他们曾经是战士,那么就永远都是战士。只不过他们当初太散漫了,我们要教会他们纪律是什么,所以这样的劳作是必须的。”

“纪律……”执失思力重了一遍,脑中闪过与他有过一次交手的‘獠牙’大队。

当时,自己的部队作战的确勇敢,不管多么强大的敌人都敢冲上去与之决战,但这支部队却缺少配合,杀的性起往往就会忘了一切,跟狂战士一样只管自己猛打猛冲。

所以,他们最后会被训练有素的‘獠牙’大队一个个的杀死。

只是,这样的工作真的会起到作用么?能让这帮混蛋知道守纪律?执失思力对此表示怀疑。

不过李承乾却不这样认为,七天之前,同样的位置,杜如晦曾经问过这个问题,当时得到的回答很简单:条件反射。

李承乾的看法很简单,劳动的过程也是一个协同的过程,半年时间的劳动足可以让他们养成一个良好的协作习惯。

砌砖的与递送砂石料的可以配合,搅拌混凝土的也可以配合,打桩的同样是在配合。这些都是在潜移默化中进行的,让这些战俘在不知不觉中理解配合的重要性。

最终当工程完工的时候,这种配合就会慢慢融合到战俘的骨子里面,到时候由执失思力来接手这一批人,再按大唐标准进行军事训练,估计三年之后,一批合格的大唐突厥籍骑兵就会现世。

当然,这些是李承乾对杜如晦说的,而且是当成一种推理来说,一切还要时间来考证,没人会保证事情一定会向最好的方向发展,说不定半路出了岔子,这批人都被老李砍了也说不准。

在李承乾的心里,这些突厥人的的确确是有大用处的,将来要灭吐谷浑、灭吐蕃、灭羊同,甚至是远征西域,这些战场上都少不了他们的身影。

大唐的军卒留着保家卫国就好了,去外面打仗还是用雇佣军最实在,而且百年之内,死多少都不会心疼。

李承乾有时候甚至想把薛仁贵踢出军队,让他去组建雇佣军,到时候拿钱去打仗,没有道义、没有理念,有的只是杀戮和欲望,屠城灭国,毁灭一切。

不过,最后这个想法还是被否决了,因为老薛好像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他真是一个没道义、没理念的人,当初李承乾也不会把他招进大唐军队。

“殿下,汉王殿下来了,就在外面,想要见您!”小丫头杨雨馨轻手轻脚的来到闭目沉思的李承乾身边,小声的禀报,就好像生怕吓到他一样。

“李元昌?他来干什么?”睁开眼睛,李承乾有些狐疑。

那小子自打从荆州回来,就一直躲在府里没有出来过,现在竟然跑到自己的地盘上来,难道是鼻梁骨又痒痒了?

(本章完)

第四三九章 称心

‘兰若寺’外面,汉王李元昌见到李承乾的第一眼,便急忙上前:“小王李元昌,见过太子殿下。”

“承乾见过元昌王叔。”忍住心里的腻味,李承乾还了一礼。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李元昌依礼前来,他李承乾怎么也要出来迎接一下,否则的话,会有人传出闲话,说他李某人不敬长辈就不好了。

然而让李承乾有些意外的是,李元昌竟然再次施了一礼,一脸认真的表情:“从前之事,元昌多有错处,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事有反常必为妖,李承乾虽然不知道李元昌什么意思,不过还是暗中提高了警惕,同时上前把他扶住,不让他把礼施完:“元昌王叔言过了。”

这些礼数上的东西,平日里都有教习教过,应付起来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几番推让之下,两个各怀鬼胎的家伙就开始把臂言欢,看上去就像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待进了‘兰若寺’分宾主落坐之后,又是一番寒暄,没有营养的话说了大概有盏茶时间,直到最后说无可说,沉默中,李元昌轻咳一声:“承乾,前些日子,我在无意间得了一个尤物,不敢独享,特地给你送过来。”

尤物?李承乾愣了一下,难道是前段时间因为林豆豆的事情让这家伙误会什么了,否则干啥没事儿给自己送女人?

“称心,你过来,见见大唐太子殿下。”就在李承乾瞎琢磨的空当,李元昌对着站在门口处的一个宫装女子招了招手,说了一个让人心惊肉跳的名子。

“奴婢称心,见过太子殿下!”宫装女子款款而行,到了李承乾前面大概十余步外,微微蹲身施了一礼,样子说不出的妩媚,如果不是李承乾早就知道这个是男的,只是也会春心萌动。

“怎么样?是个尤物吧?”李元昌脸上挂着猥亵的笑意,看着有些发呆的李承乾,挑了挑眉毛。

“元昌王叔,如此美人,你是从何处得来啊?”将目光从称心的脸上移开,李承乾装成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

“美人?嘿嘿……,承乾,你好好看看,他是男的还是女的。”李元昌的笑更加邪恶,指着站在原地,有些羞涩的称心,嘿嘿怪笑着说道。

“男的?”李承乾装出一副惊愕的表情。

“承乾,你还不知道吧?这**可是别有一番滋味,我跟你说……”整整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李元昌把自己的经验说的天下没有,地上无双,丝毫不顾李承乾已经听得昏昏欲睡。

作为一个后世穿越众,什么招式没有听过见过,伪娘之类网上更是多不胜数,想要炫耀李元昌差的还真不是一点半点。

在后世读大学的时候,有一个室友就有伪娘潜质,虽然没见过其换女装,但那一手的兰花指,到现在李承乾也是忘了不了。

所以对称心,李承乾惊讶的也只是这个名子而已,对于他本人却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在李元昌吹牛逼的时候,他还在恶意的想,会不会这称心就是他那个室友穿越来过的。

一个时辰之后,目的不明的李元昌吹够了牛逼,心满意足的离开,称心则被他留了下来,声称如果李承乾不要,那就将其打死扔进护城河。

于是,‘兰若寺’里就多了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整日里嗲声嗲气的跟在李承乾的后面走来走去,惹的夜魅和杨雨馨每天白眼不断。

而在两天之后,李承乾也有些受不了了,出于对历史名人的好奇,他留着称心在宫里待了两天,现在看也看的腻了,是该让这家伙去干点正事儿了。

“称心,这两天在宫里住的还习惯吧?”找了一个机会,李承乾把称心叫到跟前。

“回殿下,习惯的。”称心说话间表情带着一股幽怨,看的李承乾打了一个激灵。

真是太娘了,尽管李承乾知道这家伙是个男的,但看他的表情和动作,还是忍不住让人生出一股我见犹怜的感觉。

好半晌,李承乾摇摇头从回过神来,盯着称心缓缓说道:“本宫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要好好考虑,想好之后再回答,明白么?”

“奴婢明白,殿下请问吧。”

“很好,那你能不能告诉本宫,汉王李元昌把你送给本宫,目的是什么?”李承乾双眼紧紧盯在称心的脸上,注意着他表情的每一丝变化。

“殿,殿下,奴,奴婢……”称心脸上闪过一丝愕然的表情,有些呐呐不知所言,吞吞吐吐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说!”李承乾心中一动,暗道这其中果然是有猫腻。

“殿下。”称心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看着去有些娇媚,犹豫了一会儿才迟疑的说道:“汉王殿下让奴婢好好伺候太子殿下,说,说是,最好让殿下爱上奴婢。”

真特么日了狗了,李承乾暗中骂了一句。让自己爱上一个男人,这特么李元昌的确是够奇葩,而且心计也够毒够狠。

曾经的历史上,李承乾的确应该爱上过称心,而且在称心死了之后不惜和老头子顶牛对着干,也要为其竖碑立转。

难道曾经的那段历史也是李元昌在其中搞鬼?又或者另有他人?称心这样的伪娘应该是经过特殊培养的,而能培养出这样的一个人,似乎又不是一般的势力能够做到的。

李承乾前天问过称心,得到的答案是教坊司中的嬷嬷把他教成这样的,可是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有嬷嬷把一个男孩教成女孩?这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阴谋?

愣愣的,李承乾足足发呆了有半个时辰,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进行操作。

而实际上,如果李承乾拿着这个问题去问一问长安城的那些纨绔就会知道,**的培养在教坊司中一直都存在,主要是为了迎和一些大贵族或者世家、世族的需要。

必竟在大唐的时候,魏晋之风还是颇为盛行,同时从魏晋时传下来的喜狎**的爱好也在世家、士族之中流行,并且被引为风潮。

只是这种风潮似乎已经渐渐不被世人所接受,所以慢慢的转到暗处,只是并没有消失而已。

(本章完)

第四四零章 称心的未来

杞人忧天的李承乾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中不可自拔,直到称心站到两脚发麻,摇摇欲坠之时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说道:“称心,本宫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要认真考虑一下再作决定。”

“请殿下吩咐。”

“你在东宫待了几天,应该知道,本宫这里不养闲人,所以你必须体现出自己的价值与能力,否则……”

“殿下,奴婢……。”称心被李承乾的话说的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教妨司中,他学的全是些如果取悦男人的技巧,其价值与能力对于那些喜好男风,有龙阳之好的权贵来说,那是极高的。

可现在眼前这位太子殿下,一看就是好这口儿的人,那么他的价值与能力基本上就等于是一无是处。

“看来你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李承乾在称心的迟疑中看出他内心中的忐忑,啧了一声继续说道:“本宫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机会,让你成为一个有用处的人,不过这个过程很艰苦,要不要接受你好好考虑一下。”

“奴婢听从殿下安排。”称心低下头,样子显的十分乖巧。他是伪娘不假,但却不是傻子,面对大唐太子,怎么可能有他选择的余地,听从安排是他最好的选择。

“很好,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希望两年之后本宫见到你时,会有另一番表现吧。”李承乾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任谁都看不懂的笑容,扭头对身后的夜魅说道:“带他去黑子那里,不管他用什么办法,两年之后,我要看到一个合格的‘第七小组’成员。”

夜魅犹豫了一下,狭长的眼睛中带着一丝不解,想不通为什么李承乾会如此认真的去培养一个伪娘,不过她还是习惯性的点头答应下来,带着称心一起离开了‘兰若寺’。

然而实际上,李承乾这个选择完全就是临时起意,因为就在刚才瞎琢磨的时候,他的脑子里竟然闪过了川岛芳子这名字。

想想那位满清格格的‘光辉’历史,李承乾突然有些意动。

那娘们儿能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男人,那为什么自己不能把一个男人培养成一个女人,塑造一个大唐版的顶极间谍呢。

或许因为传统的关系,大唐不存在交际花,但大唐却可以有花魁,把称心培养出来,然后送进青楼,再用大价钱捧红他,估计到时候会有很多人趋之若鹜吧?

而且这种事情就算是不成功也没啥,权当是一是种恶趣味好了,‘城管’都有了,弄个另类的‘川岛芳子’出来,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左右不过是为了恶心人罢了。

然而,李承乾却不知道,正是因为他的这一次恶搞,却意外的造就了日后让倭人闻之色变的一代恶魔,‘川岛芳子’四个字,数百年后竟与倭国鼎鼎大名的酒吞童子齐名,甚至隐隐还要压过酒吞童子。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目前的称心依旧还是一个柔弱的小小伪娘,整个大唐,包括始作俑者的李承乾在内,没有人会想到他的未来会是如此精彩。

接下来的时间,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每天无所事事的李承乾穷极无聊之下,又开始琢磨一些新奇的东西,整日里蹲在将作监指手脚,把柳敏支使的团团转,却搞不清他到底要弄什么东西。

链条,费时又费力,必须一点一点的精心打造,十来个铁匠整整忙活了半个多月,才算搞出来一百余节。

齿轮,这个简单,弄个模具随随便便就浇铸出来好几个。

上面这些都还好说,但是那个轴承简直就是要了人命了。

直径五毫米的钢制圆球每一个都需要一个匠人用三天时间去雕琢,而两个大小不同的钢制圆环同样要求表面必须光滑的让苍蝇都站不住。

而且小一些的圆环上面还要打上光滑的小孔,用来保证那些五毫米的钢球的不掉出去的情况下,还能转动不休。

将作监为了这些东西,停下了一切事务,全体铁匠集思广议,不眠不休的大干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才算满足了宫里那位小爷的一切需要,将他要求的东西全部打造了出来。

“哥,到底有什么好东西要看啊,这么神秘干什么?”豪华的四轮两驾的马车里面,长乐带着一脸的好奇,不断的追问着李承乾,而坐在一边的孔雯也同样在聚精会神的听着。

“别问,说了你也不知道,一会儿到地方,你就知道了。”按着长乐探过来的脑袋,把她按回到座位上,李承乾又转头对孔雯问道:“小雯,孔师最近身体还好吧?”

“爷爷身体还算康健,谢谢高明关心。”孔雯微微垂头,脸上泛起一丝羞红。

早上李丽质来找她出去游玩,没想到出来上车之后就发现李承乾也在车里,这让小姑娘有些尴尬。

上元节上那首《青玉案·元夕》不自觉的再一次从脑海中浮现,由其是想到最后那一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更是让小姑娘觉得脸颊微微发烫。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约会呢?或者说这一次李丽质约她出来,是不是出于这个俊秀中带着妖异的少年授意?

一路上孔雯都在琢磨着这些问题,同时也在注意着这对兄妹之间的对话,而身边那个一直在打量自己的小武,更是让孔雯觉得有些尴尬。

“孔雯姐,明理兄怎么没一起出来啊?”还没有等李承乾继续说什么,小武就做怪的跳出来,带着坏坏的笑容问道。

“媚儿,过来。”李承乾眼看事情不对,再不出声制止怕是就要坏事,连忙把小武叫到自己身边。

上元节的那天晚上,李承乾与孔文孔明理对上话的那一刻,孔雯这小姑娘的谎言就已经被戳穿了,只是大家心照不宣之下,谁也没有说出来罢了。

此时小武突然跳出来问了这么一句,如果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可能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但放在孔雯的身上,只怕这一句就直接戳到要害上了,弄不好把小姑娘当场弄哭都有可能。

(本章完)

第四四一章 不被看好的自行车

“太子哥哥,难道你把明理哥忘了么?当初我们在青州一直玩的很开心呢。”小武重新靠回到李承乾身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脸天真,只是嘴角的一抹坏笑怎么看都那么‘可恶’。

“再敢多说一句话,信不信哥哥回去罚你抄写论语一百遍?”李承乾虎着脸,瞪了小武一眼。

这个小丫头,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斗起心眼来了,将来要是不把她给镇住了,指不定闹腾成什么样呢。

“哦。”小萝莉弱弱的答应着,慢慢坐回到自己的位置,那样子看在一边的孔雯眼中,有着说不出的委屈。

“媚儿,姐姐其实……”爱心泛滥的孔雯带着一丝愧疚,准备对小武解释一下,结果却被李承乾打断:“小雯,你可千万别上了她的当,这小丫头鬼着呢。”说完,伸手在小武的头上揉了一把,将她头上的扎在一起的小辫子揉的散了开来。

“太子哥哥,你把人家的头弄乱了。”被李承乾揭穿,小武索性也不在伪装,收起委屈的表情,皱着小鼻子开始假装生气。

“哥,你们太闹了。”坐在李承乾对面的长乐看着有些尴尬的孔雯,伸手将她的胳膊抱住,有些责怪的看着李承乾。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啊,马上到地方了,谁再调皮一会儿就不让她玩好玩的东西。”李承乾轻轻在小武的头上拍了一把,示意她要适可而止,然后轻咳一声说道:“一会儿你们将要见到的会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明,而你们也将作为见证者,被载入史册。”

“数百上千年之后,将会有无数人在历史书上看到这样一句话:大唐贞观四年六月,太子承乾携同长乐公主、新阳公主、孔雯司长,在长安城的皇城之内,试验了人类史上第一次不需要依靠外力,单单凭任人自身的力量,便能载人前行的交通工具……。”

“这是人类史上最伟大的明之一,也是人类明的最成功的机械之一……”。

牛逼吹的山响,孙雯等几个小姑娘都听傻了,完全不知道李承乾在什么神经。什么最成功的机械之一,什么交通工具,还有什么司长,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而且这一次不是出来玩的么?怎么又变成试验了?

“你们干嘛这么看我,我没疯!”吹了半天没人捧场,李承乾有些尴尬的闭上嘴巴,面对几个没有见识的小姑娘嘀咕了一句之后,便将目光看向窗外,不再理会三个大小萝莉,任由她们几个凑在一堆叽叽咕咕的笑个不停。

接下来,马车又行了一段时间,终于在李承乾快要不耐烦的时候,进了将作监的大门,看到了已经等在院子里的柳敏等人。

而在柳梅等人前面的地上,则是堆着一大堆的铁的、木头的各式零件,看上去简直和一堆废品没什么区别。

“哥,这就是你说的伟大明?”从车上下来,众人见礼之后,长乐围着一大堆零件转了几圈,用鄙视的目光看着李承乾问道。

“这还是零件呢,要组装起来才是伟大明,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李承乾对长乐报以白眼,把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十步之外孔雯的身边:“就在这里看着,一会儿哥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最伟大的明。”

“高明,这些都是什么?”孔雯不似长乐,可以仗着妹妹的身份为所欲为,但十五岁的她同样好奇地上的那些东西都是作什么用的。

“这些是自行车的零件,一会儿等组装好了,小雯就可以看到两架完整的自行车了。”面对着第一个让自己比较有感觉的姑娘,李承乾的态度与面对长乐和小武的时候截然不同,看的旁边长孙和小武一个劲的撇嘴,白眼球一个接一个的丢过来。

李承乾懒得再与长乐和小武纠缠,让跟来的侍卫搭起伞盖,又安排人从屋里抬出椅子,等安顿好三个女孩之后,才来到柳敏等人跟前:“老柳,别愣着了,快点把车组装起来。”

“殿下,您这车,到底要什么弄啊?”老柳苦着一张脸,指着地上的一堆零件。

别看这些东西每一件都是他亲身参与打造的,但如果说组装,他还真是两眼一抹黑,完全知道从何处下手。

于是乎,李承乾只能亲自上阵指挥,安排工人组装车架、车轮、链条,拆了装,装了拆整整折腾了一个时辰,弄得所有人满头大汗,等在一边的长乐三人昏昏欲睡之后,这才组装好了大唐第一台自行车。

没办法,李承乾在后世会骑,凭借着记忆和一些推理,也能画出所有的零件,但是组装的话,从没有组装自行车经验的他就抓瞎了。

必竟这东西看似简单,但安装的时候还是有先后顺序的,如果安装顺序错了,那没办法,必须拆了重新安装。

“哥,这就是自行车?”看着一前一后排成一条直线的两个轮子,长乐和小武几乎快要笑抽了,就连保证着矜持的孔雯也忍不住掩嘴轻笑。

柳敏等人也是尴尬不已,看着李承乾的眼神有些怪异,都有些想笑不敢笑。

有史以来,车的轮子都是一左一右平行放置的,没想到,到了大唐太子手中,这车的轮子竟然是一前一后的,这简直就是开玩笑一样。

大唐鼎鼎有名的‘智妖’竟然也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弄出一台根本就没办法上路的车子。这种一个轮子在前,一个轮子在后的东西,无论众人如何想,都不认为它可以上路。

虽然李承乾一直在强调它是靠人力就能独自前行的,但车子倒不倒和靠什么力量前行有关系么?而且这车就是放在原地都要有一根小棍子来支撑,这就说明这车是不稳定的,离开了支撑一定就会倒下。

这个设计真是蠢透了!

所有人心中都有这样的一个想法,看着李承乾的眼神满是怪异,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这位太子殿下为什么还是满脸的笑意,难道他真的还在认为这车是能用的么?

(本章完)

第四四二章 李承乾的春天

科学这种东西,对古人是没办法解释的,向心力、离心力就更不用说,更是不会被人所接受。

李承乾知道,自己现在就是跟他们说自行车的原理,他们听不懂,甚至还会怀疑他是不是疯了。

所以干脆也不解释,只是在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走到自行车跟前,两手扶住车把,将支撑杆用脚踢到后面,然后就是一个助跑,等跑了几步之后,单脚在地上一点,整个人凌空跃起,当人落下来的时候,已经稳稳的坐在了自行车的车坐之上。

接着,两只脚胡乱的蹬了几下,找到两个脚蹬之后,便双腿用力一蹬……。

链条的带动下,自行车开始加速,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跑起来了,那怪车真的跑起来了,这简直就是颠覆世界观的事情。

刚刚还在准备看笑话的众人都看傻了,长乐和小武更是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脸上还保持着刚刚的笑容,不过眼睛里闪过的全是惊讶。

为什么两个轮子一前一后还不会倒呢?这不合常理啊!难道那位太子殿下真的有神仙在保佑?或者说他本身就是神仙?否则的话,这种奇怪的车子,怎么可能不倒呢?

柳敏的三观原本就已经被李承乾毁的差不多了,这一次更是彻底的崩塌的干干净净。

就算李承乾现在过来告诉他:“你其实是个女的!”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立刻相信。

刚刚还在掩口轻笑的孔雯,此时也收起笑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成功了!他竟然真的成功了!

不知为什么,孔雯现在很兴奋,看着如飞一般骑着车子在院里子兜圈子的李承乾,她从心底替他感到高兴,同时也有一丝骄傲在心底蔓延。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少年么?孔雯的心里很矛盾,心中闪过爷爷对她说过的话:“皇后娘娘是不会选一个比太子年龄大的太子妃的,死心吧,丫头!”

而且自己真的喜欢这个少年么?自己到底喜欢他哪里?聪明?对,这个可以算是一点;细心体贴?这个也可以算是吧,那么多次的接触,似乎每一次都是他在帮自己处理一些为难的事情。

可是,这只是自己的想法,他会喜欢自己么?孔雯心中有了片刻的迷茫,如果他不喜欢自己,而自己却在喜欢他,那多尴尬啊。

不过很快,这份迷茫又被孔雯自己给否决掉了,《元夕》中最后那一句分明就是写给自己的,而且今天长乐约自己出来看他的发明,应该也是出于李承乾的授意,这已经可以证明他也是喜欢自己的吧。

“小雯姐姐,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迷茫中的小姑娘被小武的声音唤醒,感觉俏脸一阵阵的发烫。

“刚刚太子哥哥说,另一辆车子是送给姐姐你的哟。”六岁的小萝莉语气中有一股酸酸的味道,似乎在嫉妒,又像是在羡慕。

“小丫头片子,你看看你,还没有轮子高呢,就是送给你,你也骑不了。”这是李承乾的声音,刚刚就在孔雯发呆的时候,他已经把车子骑了一圈,停到了原来的位置,听到小武带着抱怨的话,忍不住插口说道。

“那不可以送我一辆小的么?”武媚调转枪口,朝向李承乾。

“这车子制作一台要用大概半个月的时间,你现在又是长身体的时候,用不了三个月车子就小了,到时候就浪费了。”李承乾叹了口气,把小武拉到自己身边,好言劝说道。

这小家伙离开父母,独自留在长安,身边亲近的人只有他李承乾,可怜兮兮的样子,着实让人舍不得说她一句重话。

“那,那好吧!不过,等媚儿长大了,太子哥哥一定也要送给媚儿一台哦。”小武认真的想了想李承乾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不过就此放弃还是有些不甘心,最后还是提出将来想要一台的要求。

“放心吧,哥一定会想办法的,用不了多少时间就给送给宝贝媚儿一台特殊的车子。”李承乾脑中闪过后世各种奇葩的车型,感觉送给这位后世女权主义代表人物一辆三轮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嗯。太子哥哥要说话算话。”小武高兴的点点头,看了一眼伫立在旁边,脸色羞红的孔雯,对李承乾挤了一下眼睛:“媚儿去看看长乐姐姐,哥哥在这里陪小雯姐姐吧。”

“小鬼头!”在小武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把她打发到一边,李承乾转向孔雯:“小雯,舍妹不懂事,请你见笑了。”

“没,没什么。”孔雯轻轻的揉着衣角,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要不车子还是送给长乐吧,她也很喜欢的。”

“她会有她自己的,这一台你收着好了。”李承乾指指正在组装中的另一台自行车,满不在乎的说道。

希望长乐那丫头应该能明白自己这个哥哥的苦心吧。

单身汪有多痛苦除了自己没人知道,李恪现在已经快要找第四房小妾了,李泰也在宫外有自己相好的青倌人相陪。

几个年长的皇子中唯独自己是一条单身汪,这种郁闷的感觉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孔雯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看到李承乾固执的眼神,最后还是放弃了。

而且作为一个女孩子,孔雯也会有虚荣心,对于一台大唐唯二的自行车,她也是喜欢的不得了。

这东西放在大唐,对年轻的人诱惑力,那绝对是堪比后世布加迪威龙对年轻人的诱惑,能得到一台怎么可能一个劲的往外推。

年轻的男女站在一个角落,看着一群人在组装自行车,低声的讨论一些诗词文章,直到盏茶时间之后另一台自行车组装完毕。

“好了,小雯,去试一试吧。”将孔雯带到另一台被刷成粉红色的自行车边上,李承乾伸手邀请。

“高明,我,我怕骑不好。”事到临头,孔雯也有些恐惧,必竟这东西是前后两个轮子,李承乾能骑的走,她可不一定。

“没事,你看看后面,你这一辆还有两个辅助轮,就算是不会骑也倒不了的。”瞪了一眼跃跃欲试的长乐,李承乾牵着孔雯的衣袖将她送到了粉红色的自行车上。

(本章完)

第四四三章 坏人好事的程魔头

看着歪歪扭扭骑在自行车上的孔雯,毫不理会跟在身边嘀嘀咕咕的长乐,能把孔雯约出来,这小丫头的任务已经完成,再没什么用处了。

“哥,你这是重色轻妹,再这样我就去告诉父皇!”一直不被重视的长乐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三两下跳到李承乾的前面,皱着小巧的鼻子,挡住他的视线。

“那你想怎么样?”李承乾无语的看着长乐,真不知道这丫头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重色轻妹’又是谁教给她的。

“作为补偿,我要去迎宾楼吃饭。”

“大妹,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马上就要回宫了,现在去吃饭?”指指西沉的太阳,李承乾问道。

“那……,那先欠着。”长乐看看天色,也觉得现在去吃饭的确不是那么明智。必竟从这里出去来回在路上就要将近小半个时辰,再加上吃饭的时间……,等回宫只怕天黑了都有一会儿了,弄不好会被老妈训斥的。

“行,欠你,你们两顿。”反正现在在迎宾楼吃饭也是挂帐不花钱,李承乾才不在乎请这两个小丫头吃几顿饭。

“啪”,长乐与小武兴奋的一击掌:“耶,太好了!又可以出来玩两次了。”

竟然被这两个小丫头给骗了,李承乾顿时有一种泪奔的感觉,真亏得自己还自诩为长安第一聪明人,看来找女票果然会降低人的智商。

兄妹几个一番对话,孔雯也歪歪扭扭的把车子骑了一圈,回到原来的位置,紧张加上兴奋,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

“怎么样,是不是很容易?”丢下凑在一起研究下一次出来去哪里玩的长乐与小武,李承乾迎上了孔雯。

“嗯。高明,什么时候能把后面的两个小轮子卸掉啊,这样子骑感觉好奇怪。”玩的有些嗨的孔雯忘记了羞涩,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李承乾。

“等你会骑之后就可以了,这个拆起来很容,只要把这两个销子抽出来就可以卸掉,然后再把销子插回往里一些的小孔里去就好了。”李承乾指指后轮轴上的一个铁制的销子,对孔雯说了一下如何拆解,好方便女孩回去之后能让家将自行拆装。

“高明,你好厉害!”孔雯认真的听着,半晌之后由衷的感叹道。

“算了吧,这点东西在孔师眼中,那可是奇技淫巧,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所以你回去最好还是不要和孔师说这个是我搞出来的,否则……我的耳朵又要遭殃了!”

被自己喜欢的女孩夸奖,李承乾还是很高兴的,做了个怕怕的表情,半真半假的逗女孩开心。

“小姐,天已经快要黑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年青的男女聊的正开心,孔雯的丫鬟翠儿凑了过来,小心的问道。

“哎呀。”孔雯在翠儿的提醒下抬起头,看看天色之后惊叫一声:“已经这么晚了,爷爷一定回来了!”

“没事,一会儿我们送你回去,孔师不会说什么的。”李承乾笑着安慰女孩,同时回头吩咐侍卫收拾东西,准备回宫。

片刻之后,一行人收拾好了东西,由李承乾陪着孔雯骑着车子在前面带路,双驾马车跟在后面,翠儿和杨雨馨以及长乐她们的侍女则是坐着另一架马车,一起离开皇城。

一路上两架自行车引得行人纷纷驻足观看,一些年轻人和孩子们眼中带着羡慕,只是惧于李承乾一行队伍庞大,并没有人上来询问。

傍晚的微风轻轻扶过面庞,和自己喜欢的女孩骑着车子缓缓而行,看着女孩一脸紧张,死死抓住车把,双眼紧紧的盯着前面的样子,李承乾在边上轻声指导着一些骑车的窍门,以便于女孩更好的掌控车子。

这场面李承乾觉得很温馨,恨不得一直这样继续下去。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破锣一样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李承乾就知道,麻烦来了!

“兀那小子,你骑的是什么怪物,快快从实招来。”程老魔头单手抓住李承乾车把,把他定在原地,也不顾旁边女孩吓的花容失色,只是一个劲的追问。

“小雯莫要害怕,这是右武卫大将军程咬金程伯伯,呃,你应该叫程叔叔才对。”看着女孩快要被吓哭的样子,李承乾暂时顾不得去管程老魔头,只是从车上跳下来,跑去安慰孔雯,顺便狠狠瞪了程妖精一眼。

“孔,孔雯,见,见过程叔叔。”小姑娘到底是从家族出来的娃娃,虽然心中恐惧,但是知道了程妖精的身份之后,还是乖巧的上前见礼。

“免了免了。”老魔头大咧咧的一挥手,又在自己身上拍了拍,发现还真没啥适合送给小姑娘的东西,不由神情略尴尬:“丫头,这次出来的急,老夫没带甚礼物,下次一齐给你补上。”

鄙夷的瞥了程魔头一眼,李承乾忍不住出言挤兑老程:“小雯,程伯伯一言九鼎,要送的礼物定然非同一般,下次见到一定要记得讨要。”

“高明,莫要闹了。”孔雯经过这么长时间,已经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娇嗔着瞪了李承乾一眼,然后对程咬金婉言相拒道:“程叔叔客气了,叔叔与家祖同殿为臣,雯儿如何敢要叔叔的礼物!”

程咬金愣了一下,恍然道:“你祖父?孔?你是孔老货的孙女?”只是当着女娃的面,叫人家爷爷老货这种事情,也只有他这种老妖精能干得出来。

“呃。”孔雯嘴角抽了又抽,犹豫了半晌之后才硬着头皮答道:“是,是的。”

“哦,那就不是外人了。”程妖精点点头,扫了眼李承乾和孔雯两个,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心中隐隐开始为自己闺女担心起来。

要知道,长孙皇后可是亲自将李承乾的玉佩送给了程小四,同时也将程小四的玉佩留在了李承乾的手中,这基本上已经算是将程小四选为太子妃的意思。

如今,这小子和孔家小丫头走的这么近,而且看看两台从未见过的古怪车子,分明就是一人一台的架式,这让程老货顿时有种自家闺女落在下风的感觉。

(本章完)

第四四四章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老程的鼻子

尽管老程并不是很喜欢闺女进宫,后宫复杂,后宫乱,而且李承乾还不是个东西。但是什么东西都需要有个比较,如果没人要的话可能谁都不要,但如果有人先下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老程的状态就是这样,虽然他现在依旧不是那么喜欢让闺女嫁进宫里,但看着李承乾和别人家闺女走的近,他就是不舒服。

于是乎,立在一边没人过问的自行车被他学着李承乾的样子,骑了上去,二百多斤的份量让自行车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必竟这自行车除了飞轮、链条、车轴等易磨损的配件,其余大部分都是木头的,如何受得了他那个份量。

“小子,这东西怎么玩?”老程将车子扭的‘咔咔’直响,丝毫不顾李承乾一脸肉疼的表情。

“程伯伯,这车可是哥哥要送给小四妹妹的,您可别给弄坏了。”就在李承乾有些为难,琢磨着怎么把车子要回来的时候,从马车上下来的长乐直接把他给卖了。

天知道长乐是怎么想的,上一次还要李承乾不要娶程小四,这一次竟然又主动说车子是李承乾送给程小四的。

李承乾彻底懵了,怎么这一转脸车子就变成送给程小四的了?长乐这小丫头片子到底在搞什么鬼?不知道这样跟老程说,那车根本就要不回来了么?

不过,这一切想法都已经晚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老程正愁怎么坏这一对小情人的好事,一听长乐的话,立刻乐的眉开眼笑。

说了声真乖之后,从车上下来,单手把车子一提丢给一边的家将:“走,回府!”

“哎……”李承乾呆呆的站在原地,伸出一只手,想要阻止,却又不知应该如何开口,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程带着自行车消失于街角。

“长乐!”老程走的没影子了,李承乾回过头,看着还在偷笑的妹妹,一时竟然不知说什么才好。

“哥,以程伯伯的性子,那车子你一定要不回来的,与其被弄坏了,还不如送个人情,你说对不对?”

抛开李丽质心里的真实想法,她这一番话说的确实很有道理,这的确是那辆自行车最有价值的使用方式。否则以老程的折腾法,那车就是不被压坏,也得被他骑出去给摔坏。

“唉,好吧。”李承乾虽然知道长乐说的一定不是实话,但这时候也没办法去问什么,只有叹了口气,扭头对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孔雯说道:“小雯,车子放到马车上吧,我们一起送你回家。”

车子没子,‘双飞双栖’的美梦破灭了,除了快点把女孩送回家,李承乾只想快点回自己的窝里去舔伤口,这个该死的老程,回头一定找机会给他点颜色看看,否则他就不知道什么叫‘睚眦必报’。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刚刚‘抢’到车子的老程心情那是绝对舒畅的很,琢磨着孔家丫头在前面骑车,李承乾在后面跑的画面,兴冲冲的回到家里。

才刚一进门,就嗷唠一嗓子:“囡囡,看爹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程夫人早就在大厅之中等着老程,见他回来,立刻起身迎来上来,同时出言数落道:“老爷,您就不能小点声,这一下子只怕整个坊都知道您回来了。”

“夫人,来看看这是个啥东西,你比老程有见识,认识这东西不?”程老货压根没把和程夫人的请听在耳中,一阵夜枭般的笑声之后,扯过从李承乾那里抢来的自行车,对老婆问道。

“这是什么物事?样子怪怪。”程夫人崔氏虽然是大家族出来的,但自行车这东西必竟是第一次在大唐出现,要说她能认出来,那才是出来鬼了。

程妖精一看老婆也不识得,立刻得意起来:“这叫自行车,人骑在上面,两只脚踩在这里,用力这么一蹬。”

“咻”“诶呦”

一阵鸡飞狗跳墙之后,程老货躺在地上,一条腿压在自行下面,一只手捂在鼻子上,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流下来,程夫人和几个家将围在一起,扶车的扶车,扶人的扶人,大门口一片人仰马翻的景像。

原来刚刚的程老货一时得意忘形,学着李承乾骑车的样子,用力那么一踩,结果自行车就被他给蹬了出去。

可是自行车不像骑马,这东西是需要骑车的人自己来掌握车和人两方面的平衡,所以,没有验证的老程果断的摔倒了。

不过老家伙摔倒之前骤然想起自行车是给闺女的,生怕这一摔给摔了,当下把本应作出的防护动作变成了平衡动作,用来保护那辆自行车。

最后的结局自然就是惨不忍睹,车没保住,人也没护住,一颗硕大的鼻子首先着了地。

“别,别管我,看,看看那车,那车摔坏了没有。”老程到底是将军出身,撞到鼻子出点血根本就不在乎,三两下站起来之后就开始围着车打转,只是一只手捂在脸上,说话的声音有些闷。

“老爷,你看看你,怎么那么不小心。”程夫人则是边让人去叫大夫,边扯过老程准备看看他的鼻子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撞平。

“哎呀夫人,这脸还可以再长,这车可是我从太子那里抢来的,要是坏了可没地方修去!到时候孔家小娘有一台,俺闺女没有,让闺女脸往哪放。”老程第二次把老婆推到一边,继续检查车子,末了还让人推着车子走两步,看看有没有什以问题。

最后发现,除了车身上掉了点漆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大伤,老程这才放下心来,让赶来的大夫替他看鼻子。

不得不说,老程对闺女真是不错,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别人有啥,他就一定要让闺女有啥,哪怕对方是公主,那也要对比一下。

平日里如果不是程夫人崔氏把程小四管的严一些,没事教她一些针织女红之类的事物,只怕这小丫头真不一定被宠成什么样子。

(本章完)

第四四五章 海狼!海狼!(上)

程小四的自行车是土黄色的,配上一身的四二式军服,看上去的确有些国民革命军的味道。所以当这个小丫头一个漂亮的漂移将车子停在李承乾面前时,看的李某人也是一呆,颇有些时空错乱的感觉。

“太子哥哥,我骑的怎么样?”大热天骑了半天车子,小丫头热的小脸红扑扑的,像是熟透了的苹果,看上去甚是可爱。

“骑的很好,不过,你们真的不热么?”坐在树阴下的摇椅里面,李承乾将微凉的茶水倒出一杯,递到程小四的手里。

“还好啦……”程小四大咧咧的接过杯子,也不管是不是李承乾用过的,一口抽干之后,将杯子往杨雨馨的怀里一塞:“太子哥哥,我接着去玩了,你继续发呆吧。”

东宫里没有女眷,加上李承乾又懒得打理其他的地方,只缩在自己的‘兰若寺’里面,所以若大的地方除了护卫基本上没什么人在,因此也成为长乐她们几个的游乐场。

让李承乾逼着老柳又做了三台自行车之后,长乐、襄城、兰陵加上程小四和孔雯,五个小丫头更是将包括丽正殿在内的所有地方全都霸占。

每天中午下学之后,就风风火火的骑着车子在东宫里乱窜,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人,不用在乎什么矜持不矜持。

陪着李承乾坐在树下面的小武嘟着嘴,第三次看着一姐姐们如风一般在前过掠过,有些郁闷的说道:“太子哥哥,我也想要一辆。”

“你还是省省吧,车小了你追不上她们,车大了你又够不着,就是送你一台,也是没用。”李承乾扯过小武的一根小辫子,放在手心里捻着,心思已经全都跑到了涯州南海那边,根本就没有认真考虑小武的问题。

现在的南海已经不是当初的样子。

五千的军卒,上百的战舰,已经把南海弄的清洁溜溜,连海盗毛都只剩下仅有的一根。

不过剩下的这股海盗团伙太强大了,拥有各式船只上千,人员上万,甚至其船上还装备有床弩。

但这股海盗从来没有靠近过大唐海域,一直在林邑、流求一带活动,所以如果没有必要,大唐的舰对并不愿意去找他们的麻烦。

独孤玉林作为大唐舰对的统帅,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带着舰对在林邑休整,这是对周边小国和海盗的震慑,宣布林邑国是在他的势力范围,任何人不得靠近。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不用说,大家心里也都明白,海盗什么的曾经也有,但绝对没有达到威胁到一个国家生存的地步,而大唐军队来了之后,立刻就有一大批的海盗出现,而且甚至武装到了牙齿。

如果说这里面没有问题,只怕鬼都不会相信。

但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邑国主范凡志(书友:名称,客串)也开始认命,将若大的海疆全都交给了独孤玉林的‘海狼’舰队,任由其随意进出,如入无人之境。

没办法,交不交给他都是一样的结果,如果不交给他,只怕他那一船人马立刻就会摇身一变成为最大一股海盗,到时候沿海的民众和乡镇还不知道要倒多大霉呢。

更何况谁知道这帮这伙会不会一发狠直接来个灭国之战,将整个林邑皇族给灭了,到时扶植一个傀儡政权,还不是和现在一样。

所以认命吧,不就是每年交一千万斤粮食么,交就是了,林邑别的没有,就是粮食多。

一千万斤粮食,一共八十万斗,按大唐现在四文钱一斗的粮价,一共值三千两百贯,只要花了这笔钱,大家就可以你好我好的过太平日子,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满足的呢。

搂着自己的第一百三十二位小老婆的腰,将头枕在第二百七十四位小老婆的胸口上,范凡志惬意的打了一个哈欠,还是再睡一觉吧,那些糟糕的事情日后再说好了。

有着两百九十九位小老婆的范凡志如是想着,缓缓进入了梦想。

而隔着数百里之外,坐在摇晃的船仓中的独孤父子却在进行着另外的一个计划,只是计划的开场白有些特别。

“爹,三千二百贯啊,有意思么?”独孤玉林苦笑着对老头子问道。

大唐的米价掉的太厉害,当年斗米绢一匹,相当于四百文钱左右呢,这才过了多久,就四文一斗了。一千万斤粮食的价格同比缩水了一百倍,曾经以为可以勒索出三十二万贯的东西,结果现在只值三千二百贯。

这应该说皇帝陛下治国有方呢?还是太子殿下当初决策错误呢?好特么尴尬的一个问题。

“玉林,你要知道,在大唐你就是拿出三千二百贯,也不一定能一次买到一千万斤粮,这是战备用的东西,不能用价格来衡量,懂么?”老独孤经历过隋末的战乱,知道很多时候并不是你有钱就一定可以买到东西。

“可是父亲,我们知道,并不等于所有人都知道,现在涯州水师接收粮食已经不像当初那么热情了,上一次竟然只派了一个什长出来接收,这也太欺负人了。”

“你不用管他,按时把粮食送过去就可以了。”老独孤摆摆手,打断了儿子的诉苦,重新将目光凝聚在桌面上的海图上。

“爹,你真的要去找那座满是香料,叫做的岛么?”独孤玉林叹了口气,知道再也下去也没什么用,便将话题转到老头子比较感兴趣的话题上来。

“现在是北风,按照太子殿下说的,顺着洋流应该可以顺利抵达那里吧?”老独孤像是在问儿子,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半年前,他的一条老命悬在须臾之间,如果不是大唐太子派来的舰队,只怕现在骨头都已经烂光了。

作人要知道感恩,知道领情,虽然当初是李承乾把自己推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但他却并不恨他,因为他很喜欢现在这种无拘无束,翱翔在天地之间的感觉。

所以他要尽快去完成那个任务,去找到那座岛,去看看大唐的南面有什么,是不是像那位殿下说的,有无尽的财富和广袤的土地。

(本章完)

第四四六章 海狼!海狼!(中)

独孤玉林的劝说没有任何作用,在大唐这个以孝为首的国度里,老头子决定的事情,儿子或者闺女是决对没办法再去改变的,所以他只能在五千军卒中选择一批身手最好的,又在挑了二十余艘可靠性最高的战船,派给老头子,这才算是稍稍有些安心。

没办法啊,老头子太倔了,他除了做这些之外,没有任何置喙的余地。

五天之后,伴随着号角之声,二十余艘大船,满载着军士,驶离了港口驻地,向着未知的前路而去。

实际上,这一切都发生在二月左右的时候,远在长安的李承乾对这一切并不情,否则他决不会允许独孤青云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就跑去找吕宋岛。

因为大唐时期的战船还都是楼船,就是在船面上建上三至五层的楼台,开战的时候军卒都爬到上面,用弓或者弩来对射。

这种船都是平底的,吃水较浅,在风浪较小的江河里面稳定性还不错,看不出有什么危害。

但是到了大海之中那就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了,较浅的吃水,以及建在船上的高楼使船的重心严重不稳,只要遇到稍大的风浪几乎立时就会倾覆。

所以独孤青云这一次的出海,完全就是在赌,拿自己的小命去赌未来不会有大的风浪,或者说在遇到大风浪的时候可以提前找到避风的港口。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个李二曾经的侍卫选择了出海,去完成一个未知的任务。

在他的信念中,海贼就应该无所谓惧,而作为大唐海贼中的王者——南海海龙,他相信,没有什么是他不能战胜的。

大唐的军队在陆地上无敌于天下,而在大海上,更应该如此。

大唐‘海狼’绝不因为一点点风浪停下自己的脚步,他是海龙,更是海狼!大唐海狼,战天斗地,所向披靡!

时间一点点过去,身处涯州的独孤玉林整日里坐立不安,而在数千里之外的独孤青云却在仰天长啸。

离开了近海,再也看不到一丝陆地的影子,一眼望去,除了茫茫大海之外,再就是天空中密布的阴云。

离开大唐海域已经将近一个半月,周围的景致早已不在熟悉,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经验和勇气。

“儿郎们,再有几个时辰,风暴就要来了,你们准备好了吗!”站在船头,光着脊梁的独孤青云仰天狂吼。

“大唐‘海狼’!战!战!战!”战吼声在狂风中肆虐,如不屈的战神由灵魂深处暴发出的呐喊,在向世间的一切挑战者发出愤怒的咆哮。

或许自然的力量是无穷的,但却不能摧毁大唐勇士的意志,他们是海狼,怒海中的狂狼,没有什么能让他们畏惧,也没有什么是他们不能战胜的。

离开长安之前,那位年少的太子曾经对他们说过:大唐铁骑所至之处,便是大唐之领土,任何敢于侵犯者,都要将其斩于刀下。

所以,他们现在脚下这片大海就是大唐的领海,在这里无论是人,还是神,只要敢于发起挑衅,那就是他们的敌人,而敌人,就注定要被碾碎!

“我命令,调转船头,逆风航行!我们迎上去!”士气已经被调动起来,接下来就是战斗,对狂风暴雨的战斗。

船行大海之上,如果不能在暴风雨来临之前找到避风港,那就只能迎风而上,这是规律,不管是平底船还是尖底船,都必须遵守,否则只有船毁人亡一条路可以走。

准备工作早就已经做完,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找个地方固定好,有条件最好是把自己用绳子绑在船上,来保证自己不会被浪打的掉下船去。

这种复杂的天气,所有人知道掉进海里会有什么后果,没有船会停下来救人,因为只要停下,等着他们的就是毁灭,整船人甚至都会为一个人陪葬。

风越来越大,浪越来越急,船头冲破浪涌时飞溅的水花打在独孤青云身上、脸上,让他的神情愈发的冷冰,同时心中也开始紧张起来。

必竟口号喊的再响,心里再无所畏惧,面对大自然还是会产生一种渺小的感觉。

这么大的风暴,最后会有多少人能活下来是一个未知数,甚至全军覆灭也不是没有可能,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连串的风浪打过来,让船身开始不断的倾斜。

一根根从船身中探出去的拍杆努力的插进海水之中搅动,那是水手们在试图稳定船身,但很多时候这只是一种徒劳的作法。

船身因为被巨浪高高挺起,那些拍杆很多时候是够不到水面的,只是在半空中无力的挥舞。

大量的海水开始涌上甲板,将上面一些没有来及得固的定物体冲走,落入大海之中,变成海神的祭品,其中当然也包括一些在甲板上忙碌的水手和军卒。

没时间管他们了,威武雄壮的楼船在风浪中摇曳的就像长安城秋风中的落叶一般,想停都停不下来,救人更是想都不要想。

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们运气好,能被后面的其他船只发现并救起,否则……这片大海就是他们的终点。

“龙头!哨兵有意外发现。”就在独孤青云一颗心渐渐下沉,准备应对死亡的时候,一个曾经的海盗头子,现在的‘海狼’什长艰难的移动到他的身边,在他的耳畔吼道。

“什么?!再说一次!”风浪的咆哮让说话的声音刚刚发出来就被巨风吹散,不是贴在耳朵边上,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哨兵发现前面右前方有火光。”什长努力的靠近独孤青云,把嘴贴在他的耳朵边上狂吼。

火光?独孤青云皱起眉头,这种天气能看到火光?见鬼了吧?

狂风中,独孤青云根本没办法提出质疑,只是一把推开身边的什长,解开将自己系在船头的绳子,他要自己上吊斗上面去看看。

这种该死的鬼天气,任何一个判断失误都会将整只船队带进深渊,他必须上去确定一下,哨兵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本章完)

第四四七章 海狼!海狼!(下一)

急风暴雨中,独孤青云用绳子系在自己的腰上,凭借练武人的身手,费了好大力气上到了立在三层楼顶的吊斗之上。

“哪里有火光,在什么……”凑到将自己绳在柱子上的哨兵跟前,独孤青云一句话没有问完,就已经看到在船的右侧很远的地方隐隐有一丝火光出现。

山洞!岛屿!看到隐隐火光的一瞬间,独孤青云的脑中首先反应出这两个字。

能在这种天气里燃烧不熄的火种,必须有遮风挡雨的地方,而能顶住狂风又让火光透出来的,那就必然会是山洞。

“发信号,让八号舰靠过去探路,提醒他们小心,注意礁石或者悬崖。”处于发现陆地激动中的独孤青云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在哨兵的耳边吼着,丝毫不顾会不会把他的耳朵震聋。

“龙头,天这么黑,八号舰根本看不到我们的信号。”同样兴奋的哨兵抽也腰间的令旗之后,愕然发现,根本不可能完成独孤青云要求。

虽然‘海狼’在晚上会用灯语,但那只是在没有风浪的天气才会用,像现在这样的狂风中,连火都点不起来,更别说用那种纸皮的灯笼了。

“个驴日的鬼天气。”独孤青云在哨兵的提醒下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无奈的怒骂一句之后让他继续在上面看着,顺便把自己腰里的绳子解下来递给他,让他抓住。

独孤青云打算拼一把,由他的船主动靠过去探路,留给哨兵的绳子是为了让他在紧急的时候拉动提醒下面规避用的。

至于他自己身上已经没有绳子这一点,现在已经顾不上了,如果上不了岸左右都逃不开一个死,早点晚点没啥区别。

至于已经失去联系的船只,只能寄希望于这帮家伙都有点脑子,能够在看到火光之后主动靠过去。

顶着狂风巨浪从吊斗上爬下来,再挪到船舵位置,没有绳子的固定,每一步都要走的小心谨慎,这让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四十多岁的独孤青云在通知了舵手方位之后,就瘫倒在地上,任由其他人在他的腰上重新系上绳子,而无法再移动半分。

真是特么太累了,一路上走一步退两步不说,还要保持平衡,更要注意自己不被风吹跑,这比在战场上与敌人拼杀还要凶险。

必竟战场上有战友帮着掩护,可是在这船上只能靠自己,人多了反而更加危险,很可能被别人牵连,一起掉进海里。

不过独孤青云喜欢这样的生活,这特么简直太剌激了,肾上腺素一路狂飙,心脏剧烈的收缩,挣扎在死亡线边缘的时候,让他感觉浑身的血都在沸腾。

胡思乱想中,船身猛的一震,接着就是一晃,然后又是一阵剧烈的颤抖。

“龙头,我们搁浅了!可是周围的浪太大,还在不断把我们往岸上推。”恢复一些力气的独孤青云被人扶起来,站在船头已经可以看到外面的沙滩。

舵手那个驴日的运气还真不错,竟然摸着黑也能找到一处沙滩,并且冲上来。

“组织人手,下船组织防御!”独孤青云到底是沙场老将,发现搁浅之后第一个反应并不是船,而是刚刚在船上看到的火光。

有火就必然会有人,这破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岛上都是些什么山猫野兽,如果没有防备,被这帮家伙给突袭了,最后没死在大海里,结果死在孤岛上的土人手中,那可丢人丢到家了。

于是,在船身的摇晃不休中,武器仓被打开,钢弩、横刀、短矛一件件武器被分发下去。

风暴开始之前,这些武器被统一的收缴,每个人只留下一把三棱军刺。

这是为了防止船身晃动时武器掉落伤人,同时也防止武器遗失。

必竟在大海之上他们等于是一支孤军,没有任何的补给,武器丢失基本上等于失去大半的战斗力。

“快快快,动作快,下船马上全都给老子往岸上冲,快快点,你们是死人么,快点动起来。”尽管手下的军卒已经在尽快的提高速度,但独孤青云还是在不断催促着。

夜黑风高再加上那么大的浪,谁知道会不会有其他的战船突然冲过来,面对楼船,那些已经站在海水之中,奋力向岸上跑的士兵和蚂蚁没什么区别,只要船冲上来,立刻就是被碾成肉饼的下场。

“轰……”不远处又一声轰鸣,一个庞大的影子出现在大概百余步之外,很明显又一艘船冲到了海滩之上。

“派人去联系他们,看看损伤情况,然后让他立刻下船,一会儿可能会有更大的碰撞。”

“喏!”

军队到底是军队,下船撤退的速度和以往的海盗决对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声令下之后,全员下船,所有人只携带自己的随身武器和装备,没有犹豫,没有质疑,盏茶时间之后,所有人全部离船退到岸上。

一艘船,两艘船,直到第十八声碰撞之后,独孤青云再也没有听到有船只搁浅或者碰撞。

二十四艘战舰,能平安到达的,只有十八艘,其实六艘杳无音信,如此恶劣的天气下,几乎已经可以宣判他们的死亡。

独孤青云估计中的袭击并没有到来,在没有其它船只赶到之后,水手们再一次登船,将一些物资从船上卸下来,帐篷、药品、烈酒……。

伤员被抬进帐篷里休息,‘海狼’的战士只要没有受伤的,继续扩大防御范围,只是他们必须远离岸上的丛林。

在林邑国,他们见识过那些土著用的吹箭,那可是几十步内中之必死的东西,所以在这种黑漆漆的天气里,最好还是不要靠近丛林的好。

远离了大海,命应该是保住了,虽然‘海狼’有战天斗地的决心,但能不死的话,还是不要死的好。

独孤青云此时也恢复了体力,组织人手开始检查船只,争取找到几艘损坏并不严重的,等到天亮风小一些之后出去寻找那些失踪的船只和军卒,必竟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们真的就全死光了,能救一个就救一个吧。

(本章完)

第四四八章 杀!(上)

一夜的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过去,天亮的时候,风渐渐开始小了,但头顶的乌云却依旧没有散去,阴沉沉的天空下,铅云低头就像贴在头顶一般,仿佛伸手就可以够着。

经过一夜的抢修,已经有四艘船可以眠强下水,但这已经够了,出去救人不过也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如果真的要搜索这片海域,就算是这十八艘船全都完好无损,都派出去,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其余没有营救任务的人员,全部留在沙滩边上搭建临时营地。

现在的情况短时间根本不可能再次出航,如果不把临时营地塔起来,再有什么恶劣天气到来,将很难应付。

所以尽管一夜没睡,但是‘海狼’们还是要忙碌起来,派出人手搜索岛屿,同时砍伐树木、藤蔓等一切能派上用场的东西。

李震的运气不错,尽管在靠岸的时候他的座船和另一条船撞到一起,但这家伙除了额头被擦破一点皮之外,却没受什么伤。

也正是因为这样,探路的任务自然而然的交到他的手上,由他带着一团(三百)‘海浪’负责查探岛屿。

“都给老子把眼睛张大点,一旦有情况先给他一钢弩再说,听明白没有?”出发之前,李震最后一次作战前动员。

“明白!”一阵整齐的回答。

‘海狼’在涯州和林邑那些破地方有过教训,时不时被那些土著袭击之后,他们都学会了先下手为强。

看到任何生物,只要是活的,不管几腿条,一人给他一弩然后再过去看,还活着就问问,死了的话就扔在原地不管,反正南面这些破地方,野兽多,尸体一般很少能留过夜的。

“战斗队形,出发!”反正他们现在驻扎的位置就在海滩上,再往岛上去就是丛林,连准备工作都不用,李震手一挥,第一个带头钻了进去。

阴沉的天空,再赔上茂密的低矮丛林,让人的心情十分的压抑,‘海狼’的队员行间异常小心,注意着四周情况的同时,还要不断注意脚下,以防掉进土著捕杀大型猎物所用的陷阱里面。

南海的土著们会在任何武器上抹毒,而且这种毒见血封喉,只要被划破一点皮,基本连求救的时候都不会有。

所在丛中,不论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李震所带的一火人马分成两个战斗班组,分布在他的两侧,而他本人做为一个探路的尖兵走在最前面,一路向前摸索前进。

汗水不断从脸上滴下来却根本没有时间去擦,身上的甲胄被海水泡过之后贴在身上十分难受,但却没人敢脱下来,一切只是为了防御未知的袭击。

“嘭嘭……”四周钢弩发射的声音不断响起,那是队员在向一切可疑目标发射弩疾。

自从有了三棱箭头,大唐就淘汰下来大批当初的平头箭,这些东西不用堆在那里也是浪费,所以出海之前带出来不少,用来投石问路绝对是最佳物品。

“大家小心,注意头顶!”密林中一个声音传出来,不知道是谁发出的,估计是头顶有什么东西,而且有人吃了亏。

“驴日的,这地方好多蛇,都小心一些。”又一个声音传来。

“不熟悉的东西都不要碰,互相传达一下。”

彼此联系的声音不断响起,慢慢的,整个探索的队伍效率高了起来,一个个五人战斗班组间隔三十余步的距离,探索的距离越来越远,渐渐开始接近昨天晚上发现火光的那片位置。

两个时辰之后,一座临海的小山之上的山洞里面,李震带领的队伍集合到了一起。

“校尉,人已经离开很久了。”试探过冰冷篝火堆,尖兵回来汇报情况:“这里昨天晚上应该有五到七个人在,离开的时间大概在昨天半夜,也就是我们登陆的时候。”

“能找到他们离开的方向么?”李震收回四下打量的眼神,注视着尖兵问道。

尖兵摇摇头:“找不到,他们应该都是生活在丛林里的土著,习惯了丛林,很少会留下痕迹。”

“我们退回去。”既然找不到目标,再待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索性不如退回去再想其他办法。

“嘭嘭……”“敌人……”就在李震要带人离开的时候,外围突然起响钢弩发射的声音,以及哨兵的吼声。

“去看看……”李震来不及多想,带着身边几人直接冲出了山洞。

就在几句话的功夫,外面已经惨叫、呐喊响声一片,等到李震冲出山洞之后就看到一片让他愕然的情况。

山洞外面的丛林中人影闪动,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而且不断有一根根树枝削尖制成的长矛从里面被投射出来,插在距离防御阵线不足二十步的山坡上。

好强的臂力!从山下向上投出的长矛竟然能扔出大概两百步,这简直让人难以想像。

“所有人,原地防御,不要进入丛林。”看着几个因为战友受伤红了眼睛的‘海狼’队员,李震高声命令道。

“校尉,是他们首先发起的袭击,兄弟们一时没注意,当时就倒下七八个。”一个什长浑身是血的来到李震身边,沉声说道。

“用强弩驱赶他们,这里地形我们不熟悉,别着了他们的道。”继承了老头子谨慎性格的李震,略一犹豫便下了命令。

“明白!”什长狠狠点了一下头,转头退了下去。

命令被一条条传递下去,防御变的有条不紊,五人战斗班在班长的提示下,向着一个个不断移动的身影开始集火。

覆盖式射击在这一刻体现出威力,一个人或许因为瞄准的问题,失手让土著逃过一劫,但五个人的瞄准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死角。

山脚下的树林里开始有惨叫声不断传出来,然后就是不连串意义不明的叫喊,似乎有人在指挥这些土著进攻。

“不用心疼箭矢,远距离弄死他们。”被土著突然袭击重伤好几个手下的李震心头憋着一股邪火。

这些该死的土著竟然灵活的像猴子一样,在树林里跳来跳去的一点都不安生,而且嘴里不吱哩哇啦的乱叫着,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喊些什么。

所以李震也渐渐没了留活口的耐心,打算先驱赶他们,然后跟在他们后面,去找这些土著的家园。

(本章完)

第四四九章 杀!(下)

猴子一样的土著四下乱窜,试图靠近半山腰,吹箭、长矛必须要靠近之后才能发挥一定的威力,人的力量就是再强,也有一个极限,更何况投掷长矛并不是力气大就可以,它还需要有一定的速度。

可是想要把长矛多投出二十几步,他们就必须再进接二十几步,那么这短短的二十几步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钢制的弩臂产生的巨大回弹力,将一支支三棱弩矢送进他们的身体,虽然没有毒,但是大量的失血同样会要了他们的命。

不过猴子们似乎已经疯了,不管死了多少人,还在不停的试图向山上冲,不知道是为了保护自己的领地,还是看好了李震他们这一队人身上的装备。

丛林给了土著们很好的掩护,但离开丛林之后,身上围着几片树叶的土著再凶悍,也和待宰羔羊没什么区别,

人的力量再强大也比不上机械,智力上的差别也绝不是自体素质可以弥补的。面对大唐军阵,土著猴子们依旧在用他们捕猎时的方式来进攻,这和送死简直没什么区别。

所以几乎没用多少时间,丛林中的叫喊声就变的稀疏起来,丛里面冲出来的土著猴子也越来越少。

“弩阵,推进!”眼看时机差不多了,李震下达了追击的命令。

一个个五人战斗班很快便结成两列横队,留下一批人带着战友的尸体跟在后面,稳步向土著藏身的丛林推进。

该死的猴子们,竟然让李震这一次的搜索行动损失了四个人,而且还是‘海狼’的人,这特么绝逼不能忍,不彻底剿灭这批猴子,谁都没脸回去了。

想想满清末期,举着大刀长矛向八国联军发起进攻的义和团,就可以想像到面对大唐军阵的土著。

尽管丛林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尖叫着,似乎是首领在催促手下的部落战士发动反击,但实际上他们的反击能力简直弱的可怕。

缺少工具的猴子们手中的木制长矛并不多,去掉拿在手里的随身武器,基本上也就没多少了。

再加上刚刚交锋时一顿狂投,现在手中留存的更是所剩无几。

而且长矛这东西总归是人投出来的,速度并不会很快,如果不能型成覆盖式的攻击,一根两根的扔出来,基本没什么用处,身手差不的有80%的机会能躲过去。

可是钢弩就不一样了,每秒一百四十余米的速度高速弹出,在有效射程内,你就算是看到了,基本上也没有多少躲开的余地。所以尽管丛林里不知藏身何处的土著首领不断的吆喝,但他们的人数还是在不断的减少。

看着一个个土著冲出丛林,挥动着手中简陋的武器,在距离弩阵数十上百步之外被射成刺猬,变成一具残破的尸体,土著的首领已经快要疯了。

自从早上,有几个出去狩猎的族人赶回族里,说有船搁浅之后,他就起了发财的心思。这一片海一般来说很少会有船只过来,但只要是过来的,船上必然会有很多岛上没有的东西。

所以他便召集族里所有青壮出了村子,打算到昨天发现船只那座山上先观察下,然后再决定行止,结果没想到在山脚下就遇到了从船上下来的人。

看着那些金属的武器还有外来者身上的那精良的装备,首领的眼睛当时就红了,不顾一切的命令族人发起了进攻。

然而他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实力,几个靠近偷袭的族中好手几乎在投出手中长矛的瞬间就已经被对方杀死,接着他就遭到了疯狂的报复。

经常猎杀野兽的土著都知道,面对被激怒的野兽,他们唯一可以作的就是迎战,退缩只会死的更惨。所以贪婪的首领在面对大唐军阵的时候,竟然愚蠢下达了围猎的命令,不得不说,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其实在刚一开始被发现的时候,如果首领选择后退,分散逃跑的话,李震还真不一定有办法。必竟这片丛林对于他们来说还很陌生,本着穷寇勿追的原则,李震根本就不可能下令追击。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大量的土著被射杀之后,在其他人中引起了恐慌,逃跑的、乱窜的、胡乱叫嚷的、想要回头报复的,乱成一团,场面彻底的失去了控制。

偏偏那些外来者还不依不饶的追了上来,手中不知名的武器射出一根根并不长的‘树枝’,将能看到的人全部射杀,而那些伤而未死的,则会被后面的一些外来人补上一根‘树枝’,彻底将人杀死。

完了,全完了,现在的情况哪怕是外来者不追上来,只怕逃回去也没什么好结果。大量战士的损失,他们这一族群很快就会被其他族群惦记上,灭族只是时间的问题。

“啊……。”口中喊着毫无意义的语言,土著首领向着李震他们发起了决死冲击,反正已经活不成了,不如战死算了,总好过回去后被别的族群抓住,活生生削掉头盖骨制成酒杯来的痛快。

“这个留活口……”人影闪动间,身上裹着大红绸缎的首领丛林中窜出来,吓了李震一跳的同时,赶紧让人手下留人,别把这个与众不同的家伙给搞死了。

不过他还是喊的晚了些,排成两例横队的‘海狼’此时早就已经杀红了眼,只要是活的东西,管它是什么颜色的,敢露头立刻就是一个覆盖射击。

所以李震的话刚说了一半就闭上了嘴,被箭雨覆盖,那个红通通的家伙死定了,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只怕也救不了一个满身是洞的家伙。

然而很多事情就是那么巧,不知道是那个土著首领倒霉还是幸运,总之在箭雨到来之前,这个红通通的家伙突然摔倒了,一个狗啃泥摔到地上。

所有的弩矢全都擦着他的头皮飞了出去,锋利的箭头在他的头皮上犁出好几条血槽,但出奇的是,这娃的命保住了。

这是‘海狼’第一次失手,一个土著竟然在三十支弩矢的箭雨中活了下来。一瞬间,整个‘海狼’一团人几乎所有人全都呆了一呆,个驴日的家伙,这运气也特么没谁了。

(本章完)

第四五零章 海狼!海狼!(下二)

土著首领的名字叫阿嘉,这是根据土著的口音听来的,实际上叫什么李震等人也不知道,反正叫阿嘉他就答应,所以也就那么叫了。

这家伙是在其他土著都被剿灭、赶跑之后被俘虏了,开始时的一个跟头直接把他给摔懵了,半天没有爬起来。

当然,也可能是经历过生死边缘被吓的,这个谁也没法说,总之这个红通通的家伙一直到所有族人都死的死,逃的逃之后,被李震给踢醒的,至于是不是在装死谁也不知道。

语言不通,问也问不出来,只能先当成俘虏带回去,看看独孤青云怎么说,没用的话到时候再杀了也不迟。

所以一行人再次跋涉了大概两个时辰,回到了出发时的海滩之上。

而此时风基本上已经停了,天空的阴云也飘向的其他的方向,阳光头从顶照射下来,晒得一人浑身舒畅。

沙滩上不少人已经脱了衣服在晾晒,南方的天气炎热,有阳光的情况下,那些湿衣服很快就会被太阳烤干,到时候再换上会舒服很多。

出去船还没有回来,这么短的时间,想在茫茫大海中找到水中漂着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按正常情况估计,没有个两三天,他们应该回不来。

李震他们回来的时候,正赶上独孤青云从帐篷里面出来,看到用大红色线绸把自包的像个烧包一样的阿嘉之后,稍稍愣了一下,随后就问李震是从哪里搞来这么一个奇葩。

李震也原原本本的把刚刚发生的战斗述说了一下,同时也让人把几个死去的战士抬到海边火化。

这是李承乾定下的规矩,出征的将士,只有要条件,一定要带回家乡,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

现在他们远在海外,带尸体回去已经不可能了,所以只能火化带骨灰回去。

必竟这种天气活人三天不洗都会发臭,死人就更不用说了,三天的话估计能烂了。

“找人问问他,看看他的部落在什么地方,让他带我们过去。”独孤青云听完了战斗的经过,咂咂嘴,看着不远处残破的舰船,对李震命令道。

“喏!”李震答应一声之后,转身离开,随后营地的外围就传来惨叫之声。

经过殴打、交涉,再殴打、再交涉,如此反复三、四次之后,李震终于得以和这个叫阿嘉的烧包正常用手势交流。

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李震找到独孤青云:“龙头,问出来了,他的部落离这里大概有十里左右,而且目前部落里面的人应该已经逃光了。”

“逃光了?什么意思?”独孤青云皱了皱眉头。

“他说我们已经把他们部落里的战士基本杀光了,没有生存能力的老弱为了躲避接下来的追杀,应该会离开村落,躲进丛林深处。”李震解释道。

“你就没问问其他部落的情况?”

“问了,周围大概有四个部落,人数全部加起来大概在两千人左右。”

“我们需要有人帮忙修船,需要有人去找食物,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吧?”独孤青云终年跟在李二身边,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言谈之间学着李二的样子,道也颇有些威势。

“喏!震知道怎么做了。”

李震出了独孤青云的帐篷不久,外面响起吹集合哨的声音,时间不大,所有人全部‘海狼’成员被集合到了一起,组织成大概有一千五百人的队伍。

这是已经是去掉失踪和受伤的战士之外,还有行动能力的所有‘海狼’战士。

集合之后,李震简短的介绍了一下岛上的情况,点了两个编制建全的团之后,让其余人分散开组织防御,自己走向被押在一边的阿嘉。

“去其他部落的路,你认识吧?”简单的一句话,比划了半天才让阿嘉搞清楚。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便命令阿嘉带路,先去他的部落,以那里作为临时突击的营地,然后对周边部落进行了清扫。

短短七天时间,阿嘉感觉自己人天堂掉进了地狱,接着又从地狱升进了天堂。

在他的带领下,周围一个个部落被扫平,俘虏了大量的妇孺和战士,然后在那些外来者的配合下,又用这些战士去争服其他部落。

最后像滚雪球一样,被征服的部落越来越多,他所能控制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快他就控制了比原来数量多出好几倍的部落战士。

不过,阿嘉很聪明的没有表示出任何反抗的意愿,不是不想,而是完全没有必要,那些外来者抓那么多人只是为了修船,等船修好了,估计很快他们就会离开。

既然这样,反不反抗又有什么意义?顺着他们就是了,等他们离开了,自己所控制的部落就是这周围最强大的部落,到时候称王称霸还不是由着他自己。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随着一个又一个部落被征服,船只的修复工作也越来越快。

那些出去搜救的船也早就回到这片海域,人的确找到一些,但是并不多,至于其它的四艘船,据他们的搜索情况来看,已经找到了两艘已经沉没的证据,另外两艘到底是沉了,还是冲出风暴了,无从得知。

阿嘉已经换上了大唐的衣装,在部落中整个人牛逼的不行,但是到了军营又会怂的像狗。

大唐官话他在尝试着学习一些简单的对话,和李震连说带比划之下,已经可以很顺利的交流。

他决定自己也要作一个唐人,所以学着这些外来者,给自己弄了个姓氏‘唐’,他要叫唐嘉,今后他的子孙也要用这个姓氏,祖祖辈辈的传也去。

独孤青云知道之后,只是淡淡的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人将大唐的旗帜插上了海边的那座小山之上。

长安城太极宫里那位小爷说过,大唐铁骑所至之处,皆为大唐之国土,现在这里虽然没有骑兵,但是却有一支钢铁劲旅,那么就让这‘海狼’所过之处,皆为大唐国土好了。

(本章完)

第四五一章 海狼!海狼!(下三)

足足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船队终于恢复了航行的能力。

独孤青云选了十个自告奋勇的‘海狼’战士,将他们留在了这座有着大概五千土著的海岛之上,他们的任务是守卫国土,并在半山处的山洞常年保持有篝火存在,用以为往来的大唐舰队指引方向。

处处以唐人自居的唐嘉在独孤青云他们离开之前,誓言旦旦的保证,一定会照顾好那十位大唐军卒,只要他的部落还存在,大唐天军就不必为这十个人操一点点心。

终于,在一个风起的日子,十八艘大船离开了这座岛屿,继续向着未知的南方前行,时间未到八月,还不到回去的时候,还是借着现在的洋流继续向南吧,说不定可以找到那座满是香料的吕宋岛也说不准。

不过根据那个阿嘉所说,再往南的航路应该会好走许多,因为这一片有好多的岛,就像一条铁链一样,有必要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找一个地方停船休息或者收集物资。

启航后的船队缓缓前行,又过了大概有一个月左右,时间已经进入六月中旬,岛屿经过了无数,但却没有发现那座满是香料,而且大的没有边际的吕宋,不过船上的‘海狼’战士却已经剩下了不到一千人。

没办法,路上的岛太多了,每过一座独孤青云就会派人下去占领,占领之后就安排十个人在岛上守着。

“青云叔,洋流就要变了,如果再找不到的话,我们是否回去?”李震顶着一脸的胡茬,坐在独孤青云的对面,蔫头耷脑的说道。

“再看看吧,如果真找不到,我们就先回去。”独孤青云也有些丧气,出来的时候信心十足,结果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真是……”李震忽然狠狠一拍桌子,咬着牙说道:“那个该死的土著,竟然敢骗我们,等回去的时候,非弄死他不可。”

“你的性子太急,出来跑海路是一个错误。”独孤青云叹了口气,啧了一声说道:“这茫茫大海,出发时差上一点,三天之后就会差上不知多少里,你怎么知道那土著一定骗了我们。”

“可是青云叔,季节一样,洋流就不会变太多,他说顺着洋流一直走三天就能看到一座大到没边的岛,可是现在已经五天了,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只要洋流不变,我们就回不去,顺其自然吧。”独孤青云自嘲的笑了笑,拍李震的肩膀:“我去看看他们绘制的海图,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不去了,我只管打仗,不管跑船,那图看也看不懂,还是算了吧。”李震摇摇头,拒绝了独孤青云的邀请,跟独孤青云一起离开他的仓室之后,随意找了一个无人的仓室,往里面的床上一躺,打算好好睡上一觉。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李震感觉到有人在推他,疑惑的睁开眼睛,发现是船上的一个瞭望手:“怎么了?有什么事?”

迷惑中,李震以为自己睡的是这个瞭望手的位置,这家伙上来之后想要休息,所以才会叫醒自己,由不感觉一阵郁闷,有些不高兴。

这该死的家伙,船上位置那么多,想睡自己找个地方睡就好了,非要弄醒自己干什么。

“李校尉,龙头让您上去。”瞭望手的神情有些兴奋,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李震的不快,只是一个劲的催促。

李震听到是独孤青云叫自己,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好在这瞭望手兴奋中没有听出他的不快,或许是以为叫他起来有起床气什么的吧。

索性也没多说什么,答应一起从床上爬起来,跟在瞭望手的身后就向甲板走去。

结果刚刚到了甲板之上,他就愣住了。

只见远处一条漫长的黑线,横亘在遥远的前面,两边看不到头,似乎是神灵用浓墨在海与天之间画了一条分界线一般。

“这……,这是……陆地!”在海上见多黑线、黑点的李震几乎是在瞬间就反应过来,前面应该是一片很大的陆地,很大很大的陆地。

“是的,李校尉,我们现在正在向那边靠过去,看看是不是我们要找的目标。”瞭望手站在李震的身边,轻轻的解释着。

“贤侄,快点过来,过来!”不远处,一直在向着黑线眺望的独孤青云被两人的对话惊动,回过头看到李震,立刻向他招手。

“龙头,这是我们要找的吕宋岛么?”此时有外人在,李震换了对独孤青云的称呼,快步来到他的身边。

“贤侄,如果那个土著没有说谎的话,应该就是了。”独孤青云身为最高长官,对人的称呼就比较随意,高兴的时候,贤侄、震儿什么的也没问题。

“可是那家伙不是说要看到一个……”李震用手在比划了一个形状之后,迷惑的说道:“这样的岛之后才能看到那座大岛么?”

结果,独孤青云嘿嘿一笑,随手向船的右弦一指:“你看看那边是什么。”

顺着独孤青云手指的方向,李震扭头看去。

果然,船的右边的确是有一座岛屿,只是现在已经在船的右后方,李震刚刚上出就被前面的‘黑线’所吸引,故而没有看到。

“真,真的是……”李震的声音兴奋的有些颤抖,快步冲到船的右弦,认真的看了半天,在脑中试着想像着那个小岛的形状,最后终于确定,的确是那个土著所说的海岛。

找到了,竟然真的找到了!

难得那个土著竟然没有说谎,真的指对了方向。至于说为什么土著说是三天,他们却走了五天,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好啦好啦,别兴奋了,让你的人准备一下,再过一会儿,我们就要靠岸了,到时候就是他们出力的时候了。”独孤青云跟在李震的后面,带着笑容,半开玩笑的说着,看上去,这老家伙应该也是很高兴。

若大一座看不到边际的岛,能有多少土地先不说,如果真的岛上像李承乾说的,满是香料,那几乎就等于长满了钱一样,这才是李震和独孤青云真正兴奋的地方。

(本章完)

第四五二章 海狼!海狼!(下四)

海狼应该是什么样子?杀光、烧光?不,这已经不足以形容独孤青云所带来的这支队伍。

面对漫山遍野的胡椒、八角、桂皮等等香料,几乎所有人都疯了。

登陆点附近的几个小型部落被剿灭,原因这帮该死的家伙们竟然用桂皮来生火。

被抓到的俘虏不分男女,一律赶到山上去采摘香料,每人每天五百斤的定量,采不够的直接杀头。该死的猴子们,不会说人话,除了哇哇乱叫,再就是会爬树,一个个灵活无比,没什么比这些家伙更适合去树上采香料了。

特么的胡椒树竟然长的有两个人合抱那么粗啊,上面全是剌啊,上去摘胡椒太特么扎人了。不过有了这些土著猴子之后就好了,这些未来的印泥猴子皮糙肉厚的,扎几下也无所谓,反正死不了就行。

当然,这是因为李承乾不在这里,如果他在的话估计比独孤青云还要狠上许多倍。一定会给这些后世隔三岔五就搞排华的家伙们一个更加难忘的教训。

至于有些兄弟说,为啥不抢光!说实话,这些猴子们真没啥可抢的,连箭头都是野兽的牙制成的,抢劫已经变的没有意义。

至于女人……谁会对一只没有进化完的猴子感兴趣?当然,如果有的话,独孤青云会把他留下来,让他守着那些猴子在这个岛上永远生活下去。

可是岛上的香料实在太多了,多到摘都摘不干净,疯狂的家伙们很干脆的把压仓石全都扔进了海里,换成用香料来压仓。

所有能放东西的地方,全都空出来,用来装香料。

最后实在是没有东西装了,水手和战士们索性就把自己的备用衣裤捐出来,把裤腿系上,继续装。

疯狂了一个月,十八艘战船全都变成货船,除了睡觉的位置,其他任何地方都堆满了香料,其中包括厨房用来作饭的大锅。

估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船上的人吃饭需要轮流吃。

‘海狼’被留下一个团,同时李震自告奋勇申请留下来。

他的任务是尽量扩大搜索范围,同时要在一年内,海边建立一个临时驻地以及临时船坞。

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在长安城中那对儿对土地无比执着的父子,在知道这里有座大岛之后,必然会有占领的心思。

那么港口和营地就成了必须有的东西,如果不能在一年之内建成这些东西,等后续的人员到了,很有可能会挨揍。

因为这么大的一座岛屿,李二必然会派得力的手下来掌控,而得力的手下……想想长安城的老货们,李震就觉得头痛,好像不管谁来都没他什么好果子吃。

独孤青云已经离开一个多月,李震利用在搁浅过的那座岛上学来的经验,逮住几个土著猴子部落,将他们整合到一起,开始了基地的建筑工作。

无数两人合抱的大树被砍倒,用来搭建房屋;山上的石头被搬到海边用来填海,没有天然港口,那就用人工建造……。

时间一点点过去,独孤青云带领着船队顺着已经改变了方向的洋流在大海上漂了两个多月,其间过程枯燥乏味,在此不一一赘述,终于在八月的时候,回到了那片他无比熟悉的大唐海域。

当看到迎面,悬挂着大唐龙旗的战船时,无数人爆发出震天的欢乎声。

回来了,历时半年的远航,无数兄弟同袍战死、失踪,战舰损失七艘,余下的也是处处破损,只能保持勉强航行。

但他们并不后悔,这一路上,他们占领可以居住的岛屿四十八座,杀敌两万有余(土著),带回不可计数的财富,足以称得上拓土开疆、扬威域外!

“呜……”号角声传来,那是在迎接归来的勇士。

“大唐,万胜!万胜!”归来的战士在甲板上慢慢的站成整齐的队列,与那艘正在巡逻的战舰交错而过,‘万胜’的吼声震的海面泛起涟漪。

除了这句话,再没有什么可以表达此刻激动的心情,他们所作所为,一切都是为了大唐更加强大!

船队归来的消息几乎是以刻不容缓的速度被送长安,从发出消息到李承乾拿到情报,一共只用了四天时间,但十份情报,只有三份平安抵达,其余的全部遗失。

“哥,哥,你想什么呢?”长乐红扑扑的小脸在眼前冒出来,把沉思中的李承乾吓了一跳。

“怎么了?不玩了?”拍拍胸口,李承乾定了定神之后,在长乐的鼻子上捏了一下问道。

“不要捏人家鼻子。”长乐将鼻子皱了皱,打开李承乾的怪手:“哥,我想喝冰镇牛奶!”

“热的一头汗,喝什么冰镇牛奶,小心喝出胃病来。”将纠缠的长乐推开一点,李承乾翻了个白眼说道。

“可是人家很想喝嘛!”

“想喝这里有凉茶,一大壶呢,足够你喝的。”

“我不要,人家才不要像小四那样用你的杯子。”长乐嘟起嘴,她刚刚可是亲眼看到程小四用李承乾的杯子喝的茶水。

李承乾失语的看着长乐,搞不懂这小丫头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东西,一个喝水的杯子而以,哪来那么多的说法。

“太子哥哥,有冷饮没有?好热啊!”嘈杂声传来,一群的小丫头都玩累了,将车子停在一边,跑到李承乾身边要喝的。

自从半个月之前,李承乾闲的无聊,自己用硝石弄了一碗冰镇酸梅汤被长乐发现之后,小丫头们一个传一个,很快就都知道了。

结果,现在丫头们只要热了就会跑到李承乾这里要喝的东西,搞得他烦不胜烦,却又无可奈何。

“好了好了,都别嚷嚷了,去找雨馨去,让她给你们弄。”实在被小丫头们纠缠的没办法了,最后李承乾只能投降,把任务交给杨雨馨去处理。

这个比较软的小姑娘现在可以说是东宫里的红人,懒惰的李承乾对选择太子内官一事从来都不上心,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杨雨馨去处理,甚至什么司闺、掌正、掌书这些官职的小牌牌也全都丢给这丫头。

反正他这里也没有女眷,而且自己又不喜欢写字,这些内官有没有基本上没啥区别,索性李承乾干脆的直接撒手了。

(本章完)

第四五三章 开发南海(上)

硝石遇水之后会吸收大量的热能,而隔着薄薄的一层铜片,铜盆中的牛奶开始慢慢的凝结,最后在其结冰之前被杨雨馨端起来,放置到一边的桌上。

这个工作这段时候她不知道做过多少次,早就熟练至极,现在几乎单凭眼睛看就能判断温度如何,是否可口。

一众小丫头们看到牛奶已经冰好,立刻欢呼着冲上去,围在一起你一碗我一碗的抢了起来,把李承乾看的不住摇头,如果被孔颖达那老头发现这些小丫头片子的行为,罚抄一百遍中庸都应算是最简单的惩罚。

等到小丫头们折腾的差不多,最后从李承乾这里告辞离开,时间已经到了傍晚时分,无奈又头疼的李承乾终于能得到片刻的清净,琢磨要不要和老头子说南海的一些事情。

这帮家伙胆子真是太大了,脑子一热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没有望远镜,没有指南针,靠着平底的楼船竟然也敢跑去远海(相对于大唐来说),这简直就是不要命的作法,这次如果不是运气好,估计特么全都要死在外面。

相比于他们,麦哲伦、哥伦布简直弱爆了,至少胆子上弱爆了,这两个外国人,就算是胆子再大,也还是长在肚子里,可是‘勇敢’的大唐海贼们,胆是长在外面的,把整个人都包在胆里面。

吐槽的过程中,李承乾决定这事儿还是要和老头子说一下的好,人多嘴杂,根本瞒不住,与其将来被老头子疑神疑鬼,还不如现在就和他说一下。

于是,关于南海的一系列事情在情报科转了一圈,在第二天的清晨被送到了早朝之上。

原本阴着脸,似乎在发脾气的李二看到内侍递上来的情报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直接就是一个阴转晴,而且晴的艳阳高照那种。

喉咙间的小舌头远在大殿之外的持金吾都可以清楚的看到。

殿上的众人都懵了,面面相觑不知李二在发什么神经,难道是被剌激到了?

李二笑了足足有一刻钟,数次面色一正,准备说话,最后都是还没有张嘴就忍不住继续开始笑。

最后终于还是强力忍住,用力咳了好几声憋住笑,将手中字条交给一个内侍:“克明,来,给他们念念,让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喏!”杜如晦答应一声,接过由内侍递过来的字条,一目十行的扫了一下,然后杜老头整个身子猛的一震,眼眶、嘴角不断的抽搐,半晌之后才深深一礼:“臣为陛下贺,为大唐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好了,克明,还是给他们念一念吧,你没看到那帮家伙快要急疯了么?”又是一波狂笑的李二指着快要把脖子伸断的老程等人,大咧咧的说道。

“喏!”老杜精神百倍的应了一声,转身立在御阶之下朗声念道:“臣独孤玉林于万里之外顿首……吾父独孤青云,于海外发现岛屿,大不知凡几,岛上满是香料,采之不尽,取之不竭……”

“什么?大岛?”

“大不知凡几?”

“到底有多大,老杜你可急死个人了!”

“岛上全是香料?那是什么地方?金山么?”

不等杜如晦将字条读完,下面就响起了一片嘈杂之声,无数人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整个大殿之上乱成一团。

“肃静!”面对吵闹不休的众臣,长孙无忌一声大喝,将这些声音盖了下云:“都安静些,听杜仆射说完。”

长孙无忌与李二的关系非同一般,这种时候由他站出来镇压全场最是合适不过。

不过基本上老杜念的也差不多了,众人安静下来之后,没用几句便已经结束,大殿上只留下袅袅余音。

“拓土开疆,这是拓土开疆啊!”老王珪自朝班中走出:“陛下,独孤青云率领万余军卒,为大唐拓土开疆不知凡几,实乃不世之功臣,臣以为应大加封赏,并召其回京述职!”

“滚犊子,刚刚立了功就要召回来?召回来之后南海那边谁来管?靠你们这个没卵用的文官?还不得让那些土著猴子给吃了?老王珪,你听听清楚,那些土著可是会杀人的。”程妖精最听不惯这些‘文化人’评价战事和将军,此时第一个跳出来。

按照他的想法,岛上有土著猴子,那就应该杀光、杀绝一个不留,最后再派大唐的百姓过去,这样的话才方便管理。

至于什么教化万民之类,他是从来不信的,儒家学说他只信一句,那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程大将军,老夫就事论事,你因何口出恶言,当真是斯文扫地!”老王珪被程妖精一句话气的浑身直抖,话都有些说不利索,奈何实在缺乏攻击性的语言,辨不过他,只能一个劲的唠叨斯文扫地。

“老程斯文扫地?你这老家伙就没被财货迷花了眼么,听到岛上全是香料就连命都不要了?当心有命赚,没命花!”一个鄙夷的眼神丢过去,程妖精撇撇嘴,做了一个不屑与之一辨的表情。

这真是太气人了,王珪差点没被他气的背过气去。

实际上老王出来也是一翻好意,他还真就同有窥探岛上香料的想法,只是觉得一个已经辞官不作的护卫似乎干不了治理地方的事情,所以才出来发表一下意见。

没成想竟被程妖精这个劣货恶语中伤,将他的一番好意全都说成了‘驴肝肺’。

“行了,都不要争了。”高居御阶之上的李二拍了拍桌子,打断正面的争执:“南海的事情不要这么急着下结论,到底怎么治理还需要好好的商议一下。”

“喏!”彼此怒瞪一眼之后,争论中的两个齐齐应是,随后退入朝班,只是老程退回之后像没事儿人一样,老王却依旧在浑抖个不停,他实在是被气坏了。

接着不等其余之人再出来发言,李二乐呵呵的丢下一句:“退朝!”便起身离座,向太极殿之外走了出去。

“陛下有旨,宣长孙无忌、杜如晦、房乔、王珪、李靖、魏征,甘露殿议事……”李二的身后,内侍尖细的声音传来,一场关于南海大开发的决议即将展开。

(本章完)

第四五四章 开发南海(中)

李承乾是在中午的时候被叫到甘露殿的,面对连带老头子在内的一群老家伙,从心底叹了一口气,知道南海的事儿,又少不得要自己伸伸手了。

“承乾啊,你看的杂书多,给我们说说那个叫吕宋的岛吧!”李二带着一群老头子,泡着功夫茶,慢条斯理的喝着。

看样子很明显,一上午的讨论他们根本就没讨论出任何结果。

“父皇,他们找到的不是吕宋,而是一个群岛,名子嘛乱七八糟的,儿臣记不起来多少,好像叫苏门达腊之类。”

“苏,苏门……,哎呀算了,反正那地方现在是咱们的了,叫啥无所谓,以后再给它起名好了。”蹩脚的名子在李二的口中转了几圈,最后无奈的放弃。

他关心的是岛上的东西,而不是的所谓的名子。

“喏!”老头子的话就是圣旨,不管说啥,听着也就是了。

“太子殿下,听您话里的意思,似乎对那一边海域很熟悉?”李靖借着没人说话的功夫,试探着问道。

“熟悉说不上,以前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一些。”李承乾对这个被命运女抛弃的男人抱以同情的眼神。

数次重大的选择他都没有好好把握,估计过一段时间就要淡出权利中心了。

玄武门他选择观望是第一次失误,定襄城让前隋义成公主死亡是他的另一个失误,而且这个失误的后果很快就会展现出来。

“说说吧,书上是怎么说的。”李二已经放弃去打听书的名子,因为很多时候,李承乾口中所说的古籍都是残篇,名子什么的根本就没有。

“苏门达腊那地方气候咱就不说了,和林邑国差不了太多,都是热的可怕,不过岛上盛产香料这一点道是不假,而且据记载,那一片岛屿应该有不少煤、铁、铜之类的东西。”

“另外就是丛林,或者一些特殊的木材,用来造船还是不错的,其它……那片群岛之上应该有一些王国存在,但是都不强大,如果派大军过去,一万人马足以将其灭国屠城。”

“至于其土地面积,这个不好说,书上也没有记,只是说很大。”

按照记忆中印泥的情况,李承乾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下,末了叹了口气说道:“就是那里太过偏远,我大唐水师实力不强,有些不大好控制。”

“嗯!”李二点点头与其余众人对视一眼。

李承乾最后说的是个很大的问题,行船需要两个月才能达到的地方,控制起来的确是个很大的问题。

它不像是陆地,如果发生反叛可以直接派兵镇压,那破地方山高皇帝远的,就算是发生了叛乱,得到消息只得也得半年左右,如果再调兵过去,没有一年怕是根本不可能成事。

但如果说那么大的地方就这么放弃,这也不符合李二的性格,对土地的欲望几乎已经刻入到了中国人的骨头里面,李二又何能例外,所以放弃是根本不可能的。

“鸡肋,当真是鸡肋啊!”良久之后,王珪发出了这样一句感慨。

“不管是不是鸡肋,那里都已经是大唐的国土,朕的手中绝不会丢失任何一处土地。”李二大手一挥,将王珪的感慨打断。

“陛下,是否考虑过封王?”长孙无忌余光扫了一眼李承乾,试探着问道。

“陛下万万不可,封王一事古来皆有,但最后的结局尽皆不如人意,是以臣以为,万万不可封王。”魏征接过长孙无忌的话头。

老家伙忠耿之名尽人皆知,李二接受过他很多次谏言,后来干脆安排议事的时候,他必须也要参与。

“老魏,事情总要分实际情况来说吧?以前那些朝代封王都是在中原地区,自然后患无穷,而现在这是海外飞地,完全就是两个性质。”

“那你拿什么保证异姓王不会突然造反?”

“身处海外,孤立无援,如何反叛?”

长孙无忌与老魏还不等李二下决定,便先争论到了一起,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吵的不可开交。

“好啦,别吵啦!”李二摆摆手,打断了两人这种无谓的争论,扭头看身房、杜两人:“玄龄、克明,你二人如何看?”

如何看?房玄龄与杜如晦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臣愚钝,一切听从陛下安排。”

这种事情不管怎么说,如果建议被采纳,而最后又出了问题,责任都需要由建言人来背负,两个老狐狸一样的人物,如何肯在这样的事情上发言。

李二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扫视众人一圈之后,将目光落在李承乾的身上:“承乾,你怎么看?”

怎么看?这个问题真有意思,李承乾不自觉的想到了元芳,于是脑袋一摇:“父皇,儿臣读的书少,这事儿……真不知道怎么操作才好。”

“读的书少……”满屋子人面面相觑,鬼才相信他读的书少。

谁不知道李承乾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一本《中庸》用不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翻一遍,而且可以做到倒背如流。

现在跑出来说读的书少,骗人也需要找个好点的理由吧!

不过李承乾却是带着一脸的无辜和一群老家伙对视着,看上去呆萌呆萌的,让人没有办法去指责他什么。

李二陛下气的咬了半天牙,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说,朕就想听听‘无知’之人会怎么作这件事情。”本来心情挺好的,结果这臭小子上来就闹了这么一出儿,真是没个眉眼高底。

“父皇,左右不过是一个资源的储备地而以,干嘛弄的这么严肃,而且我大唐征服的脚步不会停止,很快那里就会成为内海,想反叛也不是那么容易吧?”李承乾两手一摊,满不在乎的说道。

“内海?”李二被儿子的口气吓了一跳,行船需要两个多月的地方,在他看来竟然是内海?那外海要在什以地方?或者说在他眼中还有外海没有?

其余众人也是愕然对视,良久无语,大唐这位太子殿下的野心似乎比他老子还要大上不少啊!

(本章完)

第四五五章 开发南海(下)

抛开一些乱七八糟的因素,李承乾话里的意思,几乎不用怎么琢磨就可以理解。

那就是新发现的地方只是一个跳板,一个可以继续向外扩开的跳板,什么封王、什么教化都是特么扯蛋。

“父皇,列位叔伯,世界大的很呢,一个小小的群岛完全不值得我们如果费尽心力去研究,派些军队上去轮岗,两个换一批人,只要能保证供给,根本不存在什么叛乱的问题。”

“那些土著如果听话就雇佣他们当工人,让他们负责采集香料、挖掘煤矿、铁矿什么的;如果不听话,杀了也就是了。教化这种事情,教人可以,猴子就没有必要了。”

“当下我们需要作的是进行船只的改造,发动沿海的工匠,尽量造出更大、更稳、更适应航海的船只。”

“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陆地,大海的面积比起陆地只大不小,我们不应该只把眼光投注地陆地上,海里的资源远比陆地上更加丰富,或许我们这一代没有能力去开发,但是或许后代可以。”

“治大国如烹小鲜,百姓辛勤劳作为的是更好的生活,但更多是为了给后代创造更好条件”

“国家也同样如果,我们要给后辈们留下更多,更好的资源,留下足够他们挥霍的家底,即便将来三、两代之内他们不争气,也不会一次把家底都败光。”

这牛逼一吹起来,李承乾很快就忘了自己是谁,天南地背的一顿胡侃,远景展望和近期发展混到一起,想到哪里说哪听,听的众人一愣一愣的,就连李二都有些两眼发直。

大唐已经很大了,可是竟然在极西之地还有更大的陆地!那个苏什么苏的群岛之南还有一个巨岛,竟然比大唐现有的土地还要广袤!

看着李承乾沾着茶水勾勒出的世界地图,李二发现原来自己引以为傲的大唐竟然只占了如此小的一点点。

最终,李二有些不耐烦的打断李承乾:“说点有用的东西,不要这样大而化之,要言之有物。”

对于老头子提出的问题,在刚刚吹牛逼的时候李承乾就已经有了完整的思路,现在老头子问起,索性就一次性说清楚明白。

“父皇,实际上我们需要做的只是发展远洋,就像刚刚说的,我们要有更快、更大的船,而且我们还要鼓励民间力量进入海洋,去探索新的航道,重金奖励新航道的发现者。”

“至于那座岛,现在说它为之过早了,一去一回需要面对的风险不说,单单耗费的时间就太过漫长,以大唐现有的力量来说,完全就是得不偿失,所以,儿臣觉得那里暂时维持现状就可以了。”

十五艘船的香料,三千多条人命加上七艘战舰,这种比例在李承乾看来,完全就是亏本的买卖。再这样进行下去,估计用不了多少时间,大唐连河里跑的船都剩下几艘了。

“可是殿下,放任不管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吧!”王珪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在一边发出质疑之声。

“一个来回接近三成的损失,就算那些船我大唐损失的起,但是那些士兵呢?他们的死完全没有意义。我们完全可以等上一段时间,到时候航海技术成熟之后,再去开发片群岛。”李承乾还没有说话,长孙无忌就插了进来。

此时这老货站到李承乾的一侧,再也不提刚刚所谓封王的事情,让李承乾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二被几人吵的有些头疼,伸手在茶盘上敲了敲,蹙眉说道:“行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此事容后再议。”

以老李对土地的欲望来看,他现在恨不得马上派兵进入到新发现的群岛,但是来回三成的折损也的确让他心疼的不行。

于是乎等众人都走了之后,他将李承乾留了下来,揪着他问东问西。

“父皇,其实按我的本意是让独孤青云从流求出发,这样他们走不了多远就可以到达吕宋,时间甚至用不上一个月。可是现在他们是从涯州出发的,而且路上还偏离了航线,兜了个大圈子,跑到吕宋岛的正南面。”

李承乾也是豁出去了,有啥说啥,凭借着从后世带来的仅有的一点地理知识,大致的将南海诸岛的位置画了一下。然后指着简图说道:“所以现在我们能作的,一是发展远洋,二就是登陆吕宋,然后从北向南把整个岛打个对穿。”

“否则其他一些都是费而不惠、事倍功半的作法。”

李二啧了一声没有说话,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简图在看着,那里是好大一片土地,如果种上那种三季稻完全可以满足一年三熟的要求,只要占领了那里,再把人迁过去一些,大唐将再无饥馑之忧。

可是李承乾说也很有道理,没有更强大的航海能力,大唐最多只能望洋兴叹而已,纵然岛上全都堆满了粮食,运不回来也是白搭。

纠结半天,最后老李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定,沉声问道:“你说的远洋船只,想要造出来需要多久?”

“一年到两年吧,儿臣这段时间正在查找一些资料,很快就会有眉目了。”李承乾信誓旦旦的说道。

而实际上,这完全是唬人的说法,大唐的造船技术已经很先进了,现在需要的就是把平底改成尖底,然后把上面的数层高楼去掉,改成粗大的桅杆,最后,就是挂上大大小小的船帆以及各式升降船帆用的滑轮和绳索。

在这些方面,除了需要挂多少面帆,以及挂帆的方式需要进行研究和试验之外,其他的基本不需要进行什么特别的技术,只要有船的图样,基本上就可以造出来。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完全出乎李承乾的预料,当他把一个简单的图样拿到将作监,让柳敏找人制作一个模型的时候,有多年造船经验的老师傅只是扫了一眼便说了四个字:“异想天开!”

有多年造船经验的老船匠坚定的认为,船就必须是平底的,尖底船必然会倾覆,其中的道理就像立钉子一样简单。

任何人都没办法把钉子尖向下,立在一个平面上!

(本章完)

第四五六章 毁三观的李承乾

一颗钉子,一块木板,当钉子被钉进木板之后,所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李承乾,以及拿着锤,满脸莫名其妙的柳敏。

“太子殿下,这,这是干什么?”老柳狐疑的看看木板上的钉子,又怎么含笑而立的李承乾,满脑子都是问号。

“不明白?”李承乾扫过老船匠在内的众人,指着钉有钉子的木板:“这板子就像是水,这钉子就像是船,你们看看,这钉子倒了没有?”

“这,这怎么能一样?”老船匠脸上挂着担忧,似乎在为李承乾的智商发愁。

老船匠的印象中,木板中的钉子能立住,是因为木板是实实在在的,但水不同,水是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量来把一艘船给‘扶’住?这完全就是异想天开,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天下道理,一理通百理通,尔等不用关心尖底的船会不会沉,只要按标准制出模型就好。”李承乾懒得和一些古人解释什么是浮力,什么是水压,这种东西没有一定的物理基础,说了也是白说,只能越听越糊涂。

“可是……”老船匠还想再说。

“不用可以,这是本宫令喻,尔等照做就好。”

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总是拿自己的老经验看问题,天知道什么时候大唐才能实现‘现代化’。

“喏!”带着浓浓的不甘,众人将事情应承了下来。

不过相对于船匠等人,柳敏却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想到当初的自行车,那东西刚刚组装好的时候没人相信那是一辆可以骑的车子,两个轮子一前一后,简直就是颠覆世界观的存在。

但最后通过事实证明,这车子是可以骑走的,不单单李承乾可以,而且所有人都可以。

太子殿下说,这是‘科学’,柳敏不知道‘科学’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他却知道不要轻易的去质疑这位有‘智妖’名号的太子。

一次次的经验和教训告诉他,就算有一天太子说:人可以在天上飞。那么,人就一定可以在天上飞,不用去质疑,因为就算所有人都飞不了,太子殿下也一定可以飞。

这个想法一直存在于柳敏的脑海之中,谁也没有告诉,他怕别人说他是个疯子。

但就在不久的将来,他的想像变成了现实,李承乾果然飞了,而且还飞得很高,虽然没有那些飞鸟灵活,但事实证明,太子殿下确实可以‘飞’。

不过这是后话,眼下的柳敏完全没有想到会有那一天,他现在正在琢磨的是如何安抚那些焦躁的船匠,怎么让他们老老实实的把李承乾要求的船弄出来。

五天的时间在不知不觉中缓缓流逝,李承乾要求的尖底船模型在工匠们的牢骚中被制作出来。

那是一艘尖底福船的模型,但和福船又有些许不同,这是大唐独一无二的船模,从未有人会想到船可以造成这个样子。

按照比例来说,这船正式制造出来之后,长度应该在四十丈开外,宽也要达到八丈。

船身的最下铺有压舱石,再上面有二十余个互相隔离的舱室,据说这是水密舱,可以用来防止船身漏水。

而在水密舱的上面,则是货仓,再往上是水手舱及以成员舱。

但是这船竟然没有安装船桨的位置,这让船匠们更加觉得李承乾是在扯犊子,没有船桨的船,在水中要怎么前行?靠人推?还是靠嘴吹?

“大家伙儿都瞎琢磨了,一会儿等太子殿下来的,把这东西放进水里试一下就什么都清楚了。”

“说的轻松,这东西除了那个叫水密舱的设计很巧妙之外,完全就是一个失败的设计,到水里就算是不沉,也很快就会倾覆,还试什么!”老船匠低声咕哝着,他一直在坚持自己的看法认为这船根本就是个扯淡的东西。

一群船匠以及一些没什么事跑来看热闹的人聚在一起又等了片刻,载着李承乾的马车便从前面大门驶进了院子。

等李承乾下来,与众人打过招呼之后,柳敏上前问道:“殿下,试验可以开始了么?”

“嗯。”李承乾打量着一边被两个汉子抬着的模型,点点头说道:“你们就没试一下么?”

柳敏瞪了一眼想要插话进来的老船匠,转头对李承乾说道:“殿下,昨天晚上刚刚加工完就直接通知您了,我们还没有空出时间来试。”

“那好,我们就一起找个地方试试这东西到底好不好用。”李承乾不管那些船匠私下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要他们把自己要的东西作出来就好。

他堂堂太子,跑去和一群船匠争论,无论怎么看都显得有失身份,反正一会儿这模型下水之后,一切就可以真像大白,辨不辨的也就无所谓了。

一群人从将作监出来,辗转着来到皇城内城的护城河边上,由随行的侍卫在船头和船尾分别系上绳子,两下一齐用力,将之吊了下去。

随着模型缓缓入水,所有人都紧张的屏住呼吸,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一帮子船匠显得格外紧张,作为船匠,他们虽然嘴里说这船一定会倾覆,但真到了下水的一刻,他们还是希望船可以稳稳的停在水面上为好。

因为这船必竟是他们一手造出来的,哪怕模样再怪,也像是他们自己的孩子一样。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一样,短短三、两米的距离竟然显得无比遥远,众人的感觉中那些将船垂入水中的侍卫像是在做慢动作一样。

终于,模型的底部贴近了水面,同时缓缓的沉入水中……。

巨大的欢呼声在人群中响起,除了船匠之外的人们都在拍手庆祝,像是遇上了什么了不得的节日,而船匠们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稳稳的漂在水面上的船只,有些失语的面面相觑。

尖底船竟然真的没翻?这怎么可能呢?

早就听说李承乾有毁人三观的能力,但现在终于亲身体验过之后船匠们才知道,被毁的不仅仅是三观,还有那份从进入这一行开始,就存在于心中的那份骄傲,也同样被粉碎了!

今天欠小伙伴们一章,因为是在外面,实在没有机会码字,危险晚上努力一些,争取给补上,如果今晚补不上,明天就四章

(本章完)

第四五七章 老家伙的老经验

欢呼中的众人很快发现在一个问题,那船竟然就那么直直的漂在水面上,呆呆傻傻的一动不动。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比较业余的家伙们才发现,这船是没有桨的,没有桨的船当然不可能会动,就算是把它等比例放大到正常比例,也同样不可能会动,因为没人推得动它。

迎着越来越怪异的目光,李承乾对身后的一位三十余岁的宫装女子招招手:“田掌缝,你过来。”

“殿下有何吩咐?”

掌缝,太子东宫内官,原本应该有三人,但是李承乾太懒了,选了一个之后就没有再选。

“你先在边上看着,一会儿需要你在那只船的桅杆上缝上一几块布。”李承乾示意田掌缝等一会儿,然后又让那两个侍卫把船提上来,指着上面几个位置说道:“这里,这里……,布的大小你看着办,总之剪出这几个型状,然后缝上去就好。

“喏!”田掌缝答应一声,便转身离开去来时的马车上准备布料。

李承乾的要求很简,只是几块型状特殊的布料而以,裁剪出来并不怎么费力,甚至连量一下都不用,单凭眼睛看,田掌缝心中就已经有了大至的尺寸。

相比于衣服,那几片布简直不要太简单。

李承乾却是借着田掌缝离开的时间,和柳敏聊起了齿轮、链条和轴承的事情,丝毫不顾周围越来越怪异的眼神。

不过柳敏却不像其他人那样无知,尽管不知李承乾设计的船为什么不能在水不前行,但依旧信心十足,只是李承乾提出的问题,让他一瞬间把思想从船上抽走,转移动了另一个方向上:“太子殿下,您说把轴承安装到那些筒车上?!”

“你有什么看法?”李承乾追问道。

“殿下,臣现在已经知道轴承的作用,只是,筒车之上似乎并不太适合安装轴承。”基于一个匠人的本能,柳敏觉得李承乾这个主意很不靠谱。

想了想之后才缓缓说道:“殿下,如果把筒车装上轴承,您不觉得它转得太快了么?而且如果速度很不可控。”

“速度?”李承乾沉吟了一下,发现似乎真的是自己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原本以为把筒车的转动速度提高,那就可以用更快速度的带动水力冲压机,而更快的速度,便可以提高冲压的工作效率。

但是现在柳敏这么一说,似乎正戳在这一套设备的弱点上。

很多人都知道,材料所能承受的力是有极限的,现在正在用的水力冲压机也是一样。在提高筒车转速的同时,中间那根轴的速度必然也会增加,但是另一个方向上的五万斤铁块却没有变化。

大家都知道,同质量物体,移动速度越快,那它的受到的力就越大。五万斤的铁块现在上下锤击的频率如果是每分钟十下,那么如果想要把它的速度提高一倍,那么等于要给他施加双倍的力量才行。

这样一来很有可能造成另一个情况,就是筒车上轴的抗扭能力达不到要求,不能满足双倍扭力的要求,造成变形等后果。

想到这些,李承乾叹了口气,原本打算用链条代替牛筋皮索的想法也淡了下来。

看来果然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虽然他们并不一定知道其中很多原理,但是却可以通过以往的经验,作出许多正确的判断。

这让李承乾想以后世的老爹。

那是一个冬天,他和老头子两个在组装一个架子,因为架子很高,所以两人必须用一只手来固定身体,所以只能空出一只手来干活。

架子是用螺栓来固定的,但是一只手扭螺栓,有过经验的人都知道,那是很费力的一件事。

就在他自己的螺栓不断的打转,甚至因为把镙栓穿进孔里都费事而发牢骚的时候,他发现自家老头子竟然用一种很恶心的方式完成了工作。

完成这个工作的方法其实很简单,老头子只是在螺栓上吐了一口口水,然后穿进螺丝孔中,寒冷的冬天,口水很快就会结冰,然后将螺栓的一头与铁冻在一起。

然后,老头子就会从容的一点点把自己的螺母扭到上面。

简单的水,在特定的条件下可以变成胶水,这简直是一辈子没读过几天书的老头子用出来的最好的创意。

这种方法很简单,上过学的人只要看上一眼就可以领悟其中的原则,但是,只凭借想像,李承乾认为,哪怕是以他现在的能力,估计还是想不到。

这是经验与智慧的结合,并不是靠聪明就能弥补的。

“殿下,田掌缝回来了!”就在李承乾聚精会神的发呆时,杨雨馨在一边提醒道。

“哦!”李承乾甩甩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对柳敏作了一些以后再说的手势,转向田掌缝:“你开始吧,不用弄的太结实,这个以后还需要经常改动,所以只要不掉下来就可以。”

能进入皇宫工作的匠人,哪个都有自己独特的手艺,田掌缝也同样如此。

所以李承乾认为需要进行一个时辰左右的工作,在她的手中只用了不到盏茶时间就已经结束,而且手工出奇的漂亮。

一片片白色的绸布,被精巧的缝制在木船的桅杆上面,前帆、主帆,球帆每一张都显的那么漂亮,还保持着木料本色的船模也在绸布的装饰下也彻底变了模样。

精制、漂亮这些都不足以形容这艘模型,尽管它是出自于古代工匠之后,但无论李承乾怎么看,这模型都一点不逊色于后世的那些精工细造的船只模型。

侍卫再一次小心的将已经挂好绸布的模型放入了水中,在他们放开绳子的瞬间,模型的变化让所有人发出了一阵惊讶的叹息。

“动,动了,真的动了。”老船匠脸上露出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船的确是在动,在徐徐微风中,原本停在水面打转的模型竟然真的随着风的方向缓缓前行,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颠覆,这是彻底的颠覆,尖底船真的可以在水上不沉,没有桨的确可以在水上航行,这简直就是神迹啊。

(本章完)

第四五八章 猜想

验证了尖底帆船的可行性之后,回到将作监李承乾又让人找了几张纸,随手在上面画了几张后世比较流行的各式帆船草图,并且根据不同的用标在上面作了标示。

“这几种船你们都试着制一下,帆的数量和样式你们也可以尝试着作一些调整,战舰以稳定和速度为中心,商船以运载量为中心,把这两种船区分开,不要混用。”一边让人把图给那些抻着脖子观看的船匠发下去,李承乾一边给他们布置任务。

他一个人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会那么多的东西,所以他画的图大多数都是简图,一个示意而以,具体的东西还是要这些匠人自己去琢磨。

“殿下,我们这里的匠人数量并不多,这么多样式都造出来怕是要等三年之后了……”趁着侍卫发图的时间,柳敏有些犹豫的说着。

必竟长安这地方地处北方,造船工业并不是那么发达,将作监就算是有船匠,那也多数都是在制造一些小型的民用船只,让他们来搞大型船只,真不知道会搞到什么时候。

李承乾并不满意柳敏的答案,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那就去登州或者泉州,本宫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两年时间,新式战船必须下水!”

后世的太祖爷爷说过: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李承乾现在馋番茄炒蛋已经快要馋疯了,两年几乎都是他忍耐的极限。而且如果可以话,他恨不能现在就派楼船出海,直奔美洲大陆,去那里把西红柿和辣椒搞回来。

“殿下,两年时间太紧了……”

“本宫不管这些,本宫只要船,两年之内没有战船下水,你们就跳进海里自生自灭吧!”不想再听柳敏唠叨,李承乾一抖袍袖自椅子上站起,大步向将作监外面走去,留下房间中众人无语对视,感叹着皇太子的喜怒无常。

“高明,大海上有什么?”回到马车上之后,一直没有下车的孔雯对李承乾问道。

这小丫头现在每天和长乐等人混在一起,有时候长乐她们上课了,她就跟着李承乾混一上午,等到长乐她们放学了,便会凑到一起去玩儿。

“大海上有美人鱼,长的十分漂亮,她们有人类的外表与身体,但脚却是鱼一样的尾巴!她们的声音特别好听,每到夜晚就会浮上海上,为经过的旅人献上优美的歌声,而且在人们迷路的时候,还会给人指引方向,把人们带到安全的地方。”

美人鱼的故事是每一个女孩都喜欢听的,孔雯也不例外,所以她很快就沉浸在李承乾关于美人鱼的描述中不可自拔。

当马车到了孔家大门前临下车的时候,孔雯咬着嘴唇问道:“高明,我们以后也可以去大海上么?我很想听美人鱼唱歌!”

这个问题让李承乾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嘴巴,怪自己没事找事,早知道给她讲女妖的故事多好。不过看着孔雯期盼的眼睛,最终还是违心的说道:“会的,不过遇到美人鱼需要运气,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遇到!”

“嗯!”孔雯重重一点头,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对李承乾摆摆手,转身进了家门。

“殿下,您确定有机会去海边?”马车启程,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夜魅难得的开口问道。

“怎么?你也想去看美人鱼?”

“不,只是随便问问。”

狠狠瞪了一眼马车表情淡然的夜魅,李承乾把头扭向另一边,这特么就是在伤口上撒盐的问题。只要是个人都知道,老头子不可能放自己出长安,为毛这家伙一定要问出来。

不过李承乾的脑洞决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只片刻功夫,就又转回头:“夜魅,你敢不敢绑架本宫?”

“啊?!”骑在马上的夜魅脸色变了变,舔舔嘴唇,迟疑的问道:“绑架?为什么?”

李承乾啧了一声,似乎在很认真的考虑关于‘绑架’的问题,半晌之后才说道:“本宫被绑架了,这样就不算是私自离京,对吧?”

“殿下,您这样做如果被发现,今后只怕连皇宫都出不来了!”不等夜魅开口,李承乾身边的杨雨馨就帮他指出最大的破绽。

“怎么可能被发现,他们把我绑架了,立刻就用最快的速度离京,只要出了长安,本宫相信,以夜魅和黑子的能力,应该没人能找到我们。”李承乾信心满满的说道。

“殿下,臣做不到。”夜魅却好像真的在考虑李承乾的问题,隔了这么半天,终于缓缓开口说道。

“做不到?为什么?”李承乾皱了皱眉。

“殿下,情报科中的密探力量只是陛下露出来的冰山一角罢了,虽然眼下看起来‘第七小组’能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但这只是在陛下暗中力量没有展现出来的时候才能这样而以。”夜魅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惊悸之色,显然是吃过一些亏。

李承乾若有所悟,点点头之后不再说什么。

夜魅说的不错,自己一个久居深宫的太子都能在身边聚集起‘第七小组’和‘第六小组’,老头子当年征战天下,手下底能臣猛士无数,现在怎么可能只有情报科那几只小猫!

不过这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好,再问就显得有些多余,所以李承乾很明智的闭上了嘴,不再继续讨论关于背后力量的问题。

这种躲在老头子背后猜东猜西的事情,是老李最忌讳的事情,就算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如果被老头子知道了,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必竟这里涉及到的东西太多,很容被老头子误会,别到时候吃了排头,连说理的地方都找不到。

琢磨着自己的事情,李承乾一路回到东宫,应付了正在撒欢的长乐几人,便躲回自己的‘兰若寺’。

时间已经到了八月底,天气已经渐渐开始变凉,院子里乱七八糟的树上,叶子已经开始飘落,那些该死的胡人如果再不把自己需要的玻璃搞出来,只怕又要吃上一个冬天的菘菜顿肉了。

(本章完)

第四五九章 生命不息,折腾不止

后世二十多年的教育,已经把李承乾脑子洗的与古人格格不入,所以他的一切行为在别人看来是那么的怪异与不合常理。

李二陛下最近就一直在为这个儿子头痛,而且痛的厉害。

那个所谓的‘城市管理纠察大队’似乎和庙里的和尚和杠上了,每天不断的例行检查,今天检查防火、明天检查防盗、后天检查防间谍,名目繁多的检查几乎搅得所有寺庙不得安宁,可是又没办法说他检查的不对。

年初的时候,武德殿一场大火,把整间宫殿烧的片瓦不存,这还是因为那里平常住人,加上发现及时,所以才没有造成人员上的损失。

而假如这场大火发生在人口稠密的寺庙里面,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会有多少人葬身火海?

防盗工作也是一样,寺庙里面有百姓布施的各种东西,大唐又没有银行,所以大量的财务就一直放在庙里,这是很容易招贼的。

比如越州的云门寺就是一个例子,辩才老和尚因为一幅师父留下来的《兰亭集序》招了贼,字贴被抢走了不说,人还被气的一病不起,眼看着似乎活不过今年年末。

这事儿已经从越州闹到长安,文化圈里沸沸扬扬谴责不休,但一直没个结果。

喜爱书法的李二也为这事儿着脑不已,好不容易知道《兰亭集序》的线索,最终却是一个踪迹皆无的结果,为这事儿老李甚至直接下令流放了越州剌使。

由以上两点就可以看出来,防火、防盗的重要性,所以面对检查,和尚没也没什么可说的。

但十天之内,三天查防火、两天查防盗、四天查防间谍算怎么回事?

而且检查完之后就下整改通知,没整改完之前不得有人进香、不得有外人入寺,这特么就是扯淡一样嘛。不就是十四万八千贯的银子么?至不至于费这么大的力气去折腾?

所以,在寺庙被封了整整半年之后,普法老和尚最后几乎是哭着把十四万八千贯送进了宫里,终于是耗不起了。

不过李承乾竟然这还不算完,这混蛋还打算再封寺半年,作为赖账的教训,如果不是被老头子强力制止,估计普法老和尚也要步辩才的后尘,被气得一命呜呼。

当然,这半年多的时间,老和尚也没有放弃过告状下,御史们也曾数次弹劾‘城市管理纠察大队’执法过程中存在问题,但是其收收效甚微。

‘开除’两个字成了可以解决任何事情的灵丹妙药,告状?没问题,告谁就把谁开除,弹劾也没问题,咱还是开除他。

最后,御史们也没招了,‘城市管理纠察大队’有上千人,一天开除一个也够开三年的,总不能三年什么都不干天天弹劾它吧?老和尚也是看出这一点,所以放弃了无谓的挣扎,直接把钱交了了事。

不过这些钱一个大子儿都没落到李承乾手里,送进宫里之后就被李二直接拿去修大明宫去了。

理由很简单,大安宫位置不好,夏天闷热潮湿,老老李住在里面不舒服。而李承乾作为大孙子,拿点钱出来给皇爷爷修座宫殿无论如何都是应该。

只是为毛老爷子儿子孙子那么多,一定要老子来出这份钱?

李承乾心里吐槽,但嘴上却不敢说,在老头子那里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回了‘兰若寺’越想越郁闷,总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可偏偏好死不死,现在的大唐异常平静,不管是内部还是外部,全都平静的如一潭死水,就算想找个人来踩踩都找不到。

无奈的李承乾只能没头苍蝇一样在院子里乱转,在头皮都快要被抓漏的时间,终于被他想到一个折腾人的法子。

于是乎,长安城开始流传一个消息,太子殿下自小因为偶然拜神仙为师,近日神仙师傅自仙界归来,带回神仙佳酿千余。其中普通仙酒千坛,上品先酒百坛,极品仙酒十坛。

太子殿下自认福缘浅薄,未敢独享,特定于贞观五年上元节于迎宾楼拍卖,欢迎广大中外宾朋前来参与。

仙酒!神仙!仙界!对于还处于封建迷信阶段的大唐来说,并不是什么不可相信的事情。

伴随着拍卖会的消息,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九天玄女、四大天王、二十八星宿、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各路神仙鬼怪的传说也在长安流传。

甘露殿中的李二揉着发涨的脑袋,对孙长皇后不断的抱怨着:“观音婢,你说说,这还像话么?堂堂一国太子,为了卖点酒,这都干了些什么。”

“二哥,你就由他去吧。”长孙皇后浅浅一笑,扯过在榻上爬来爬去的李治抱在怀里:“这事情说起来,乾儿也是在为陛下办事呢。”

想起李承乾当初的确是答应每年上交卖酒所得一百二十五万贯,李二顿时有一种进退维谷的感觉,脸上不自觉得的带上纠结的表情:“那也不能这样啊,他一个太子,净干些商人的勾当,这让天下人怎么想!天家脸面还要要不要!”

“二哥,时下才是九月,想这些还为之过早,最多日后妾身找乾儿谈谈,让他莫要亲身参与便是了。”长孙皇后忍住笑意,慢慢劝说着李二。

实际上作为李承乾的老妈,长孙如何能不知道这是李承乾在故意拱火,为的就是那被李二扣下的十四万八千贯。

李二也知道,自己扣下儿子十多万贯的事情有些不地道,可是在还钱与头疼之间,他还是选择头疼。必竟头疼过段时间就会过去,十多万贯钱财却不是那么容易弄来的。

而且李承乾那小子似乎是财神转世一般,似乎总有很多办法搞到钱。从当初放他去青州府开始一直到现在,不算他自己连花带用败出去的那些,单单被扣下来的钱就已经不下五十万贯。

这笔钱对于大唐一年的赋税来说,或许并不算什么,但如果考虑到这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娃娃偶然因为缺钱,随随便便鼓捣出来的,那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了。

(本章完)

第四六零章 毛玻璃的用处(上)

李二在甘露殿与老婆大人诉苦,李承乾则是在头上套了两层的绸布巡视玻璃工坊。

这帮该死的胡人,不用鞭子抽就不知道干活,尤其是那几个天竺来的,该死的家伙们,竟然往烧制玻璃的坩埚中加香料,真不知道他们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难道是把玻璃当成咖喱来烧制么?

在后世的时候,李承乾就听说印度这帮混蛋会往导弹里面加咖喱,没想到这特么竟然是祖传的。

随意的摆摆手,把几个天竺混蛋拖出去抽鞭子,李承乾就看到当初被自己选为项目经理的家伙,屁颠屁颠的赶了过来。

而且离着老远一个虎扑,吓的夜魅以为他要暴起发难,差点一脚踹过去,可结果这家伙却是一个五体投地趴在地上,抱着李承乾的靴子就开始亲:“尊敬的主人,请允许您最忠心的仆人阿当对您献上最诚挚的敬意!”

****大爷的,可吓死爹了!李承乾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抖了抖脚,把那个叫阿当的家伙踢开:“滚起来,好好说话,否则杀头!”

“尊敬的主人,您不认识我了么?我是您亲封的项目经理阿当啊!”一脸大胡子的阿当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了这位小爷爷,只能抽着一张脸,缩着脖子,一点都没有当日第一个站出来时的那种勇气。

该死的家伙真特么太恶心人了,看着沾满口水的靴子,李承乾强忍住把这家伙拉出去抽鞭子的念头,瞪了他一眼:“说说玻璃烧制的进度,如果本宫不满意,我不介意换一个仆人。”

大胡子阿当被吓了一个哆嗦,想都没想就再一次趴到地上,脑袋杵在地上,闷声闷气的说道:“尊敬的主人,玻璃已经制作出来很多,但是透明度都不能满足要求,而且里面还有大量的气泡。”

“你特么上跪上瘾了是吧?成,打现在开始,一直到本宫离开,你特么就跪在地上跟着!”十分不习惯这种跪来跪去的礼节的李承乾第二次被吓了一跳,心中一发狠,干脆让丫脆个够。

“啊?!”阿当抬起头,表情愕然,没想到自己怎么就把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跟着李承乾久了,夜魅知道他只是在发脾气,并不真的要阿当跪着走,所以不等李承乾真的发火,便直接插言说道。“啊什么,滚起来,带路去仓库。”

“是是!”这下阿当不敢再多话了,一骨碌爬起来,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亲吻靴子,古埃及和波斯都有这个传统,其开始的时候是亲吻国王的靴子,但到了后来一些贵族也开始要求自己的奴仆进行这样的礼节。

慢慢的经过演变,到了大唐这个时期,这个礼节基本上被西域所有人所奉行。只要面对比他们强大的人,一般都会进行这种礼节,以示自己的谦卑。

但李承乾不是西域人,严格说来他连大唐人都不是,受过二十多年的现代教育,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种礼节。

而且阿当的行为让他想到了后世的辫子王朝,那个动不动就奴才长奴才短的王朝,那个打断了中国人脊梁的王朝。

“尊敬的主人请看,这些就是已经烧制好的。”

离开生产区之后,兜了两个圈子,一行人来到一个宽敞的小广场。

小广场上摆满了木头架子,而架子上则是一面面大小不一,或白或绿或透明的玻璃。

只是透明的玻璃很少,小广场上数千块玻璃,只有区区十来块,而且里面布满一个个空心的气泡,看上去十分的怪异。

“殿下,这就是玻璃?”杨雨馨现在是十五、六岁,正是好奇的年纪,看到玻璃之后,好奇的上去轻轻的摸了一下,然后回头对李承乾问道。

“对。这就是玻璃,不过他们的生产工艺有问题,所以这些并不是合格的产品。”李承乾点点头,对小姑娘做了一个解答之后,就开始一面面的查看起来。

阿当此时还想着刚刚李承乾说过的话,生怕这位掌握着他生死的大人物不满意,小心的跟在他后,忐忑的问道:“尊敬的主人,小人一直都在努力改进配方,请主人再宽限一些时日,到时小人一定拿出让主人满意的作品。”

“你有作过试验记录么?”李承乾不可置否的嗯了一声,敲了敲身边一块透明玻璃问道。

“试,试验记录?尊敬的主人,小人不明白。”阿当皱着眉想了半天,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什么是试验记录。

“不知道?难道你们每一次烧制都没有记录?”李承乾疑惑的问道。

阿当老老实实的摇摇头:“主人,我,我不认字。”

打从老一辈开始,烧制琉璃就是靠着口口相传,等到时间长了自己再慢慢掌握火候,实验记录这种东西,对于大字不识一个的阿当来说,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一样。

不认字?李承乾无奈的眨眨眼,大唐这种封建制的国度都有大量的百姓不识字,西方那种还处于半奴隶制的社会下,想要识字,似乎更是一种不可能事情。

愣了良久之后,李承乾叹了口气,招来一个侍卫,让他去把那个会写字的波斯家伙带来到这,然后又转头对阿当说道:“识字的人我会安排,今后每一次烧制,都要有记录,用了哪些材料,比例为多少,全都要记录在册,明白么?”

“小人明白,请主人放心。”阿当只是不识字,人却不傻,李承乾的话里没有提到换人的事情,那就说明他还是项目经理,这个玻璃工坊还是他说了算,就这已经足够了。

“还有,一会儿我会安排人过来,你让人把这些……”李承乾边说边用手指了一下那些并不十分透明的白色玻璃:“全都装上马车,本宫要用。”

阿当很好奇这些明明已经是废品的玻璃到底会有什么用处,但想了想还是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老老实实的点头答应道:“是,小的明白。”

(本章完)

第四六一章 毛玻璃的用处(下)

毛玻璃与透明玻璃用在玻璃大棚上区别不会太大,左右不过是透光度的强弱,只要不是彻底不透光就万事OK。

所以在挑了一些勉强可用的玻璃之后,李承乾就驱车返回长安城,再一次跑到柳敏的将作监。

“木匠?殿下,您又要作什么?”看到李承乾柳敏就是一阵头大。

这位小祖宗从来都是管杀不管埋的主儿,每次都是折腾够了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丢下一个乱摊子让别人去收拾。

抛开前几天制作船模的事情不说,几个月之前制作自行车的后遗症终于彻底的爆发了。

一群纨绔们天天堵在自己家大门口,叔叔长伯伯短叫个不停,只为了自己能给他们弄一辆自行车。

没办法,飞轮的铸造技术这些都掌握在将作监手里,外面的其他匠人就算是能凭借手工敲打出来,其材质和工艺也完全赶不上将作监出品。

更不要说轴承的制作工艺是如此复杂,需要用到铸模工艺、材料工艺等一系列的军工技术。

要知道,自行车是需要受力的,而这份量的主要就在轴承里面的滚珠上,如果滚珠的材质不过关,那么骑不了两圈,那些滚珠就被被碾碎,轴承也就彻底报废了,那样的车子骑起来甚至还不如没有轴承轻松。

所以各项技术结合起来,造成的结果就是除了将作监,长安城没有任何一家铁匠铺可以完成自行车的制造工作。

这是在程处默、程处亮兄弟两个偷出妹妹的自行车,暴力拆解之后得出的结论,而程小四的自行车也因为轴承被暴力拆解,再也无法装上,成了废品。

不过程小四是幸运的,因为她还有太子哥哥可以折腾,所以她的自行车在四天之后被返厂大修之后,再一次恢复了活力。

只是可怜处默、处亮兄弟两个,被妹妹抹着眼泪狠狠在老爹面前告了一状,然后就被老程打在躺在炕上半个多月没下了地。

现在被纨绔们折磨的焦头烂额的老柳再一次看到李承乾,听到他又要找木匠,脆弱的小心肝终于受不了巨大的压力,忍不出问出这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李承乾早就知道柳敏现在面临的问题,不过他并不打算管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所以他并没有回答柳敏的问题,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别管我作什么,你只要把木匠给我安排几个就好。”便转身离开,没给柳敏一丝诉苦的机会。

真是的,如果每一件事情都需要他亲自出面解决,那特么今后哪里还有消停日子可以过,每天给这帮混蛋断官司都断不过来。

水泥、木料一车车被运进东宫,宜春宫那边每天从宫门一开就叮叮哐哐响个不停,直到晚上宫门落锁才会消停。

为这事儿魏征还专门找李承乾谈了一次心,认为他不应该过份的奢华,要勤俭节约。

不过当老魏被李承乾扯着袖子拉到‘兰若寺’看了一圈之后,老家伙发出了一声无言的叹息,掬起一把老泪:“太子殿下,老臣……是老臣武断了!”

苦逼一样的大唐太子啊,住在简陋到瓦片都已经退色的宫殿里面,寝宫里,地上放着四、五个铜盆,看其摆放的位置,分明就是下雨天用来接屋顶漏下来的雨水用的。

再看看院子里,一人多高的荒草,拍鬼片都不用选场地,直接就地取景就可以。苦逼的这个份上的太子,足以堪称历代皇太子之典范,再想简朴,那恐怕只能去睡桥洞了。

不过就在魏征面带愧色,打算离开时,却被李承乾叫住身形:“魏伯伯,承乾有一事想求,还望伯伯施以援手。”

“殿下有事尽管明言!”魏征此时正因为冤枉李承乾感到愧疚,琢磨着如果要求不过份,便顺势答应一回,算作补偿。

“前几日,承乾偶得骈体文,但自知笔力不行,一直没有动笔,今日正巧伯伯在此,不知是否可以……”

骈体文?老魏眼前一亮,想也不想便说道:“殿下所嘱,老臣敢不从命!”

现在谁不知道大唐太子李承乾诗、词双绝,近年已经隐隐有诗仙、词圣之名传出,但骈体文却从未听他作过,现在能第一个听闻,并且为之代笔,若真的一篇好文,当真是不可多得的风雅之事。

于是乎,笔墨纸砚很快便被摆到案头,老魏也手提毛笔聚精会神,准备听李承乾的骈体文到底如何。

而李承乾则是在书房门前摆了一个逼格甚高的造形,将刘禹锡的缓缓背诵而出。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可以调素琴,阅金经。

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

孔子云:何陋之有?

一篇李承乾背的极快,魏征挥笔急书之下,也来不及极其中内容,只是写完之后,再从头看一看,忍不住心头苦笑,暗道“上当”不已。

李承乾奸猾似鬼,只余光一扫老魏脸上的苦笑,便知其已经看穿自己的目的,当下上前借着看字的架式把老魏挤到一边:口中言道:“魏伯伯这一手行书果真写的苍劲有力,夜魅,将魏伯伯这幅字找一石牌拓于其上,名字就叫。”

行书?老子明明写的是草书好吧!被挤开一边的老魏险些一口老血喷出去。

不过没办法,写都写了,而且这篇骈体文如果不考虑‘惟吾德馨’四个字,或者这四个字不是用来形容李承乾的话,的确是一篇很好的骈体文,虽称不上绝代,但也可以算上精品。

“殿下且慢,还是老臣全部代劳了吧!”眼看夜魅拿着墨迹未干的纸张就要离开,苦笑中的魏征出言制止道。

“魏伯伯此言当真?”李承乾狐疑的看着老魏,生怕这老鬼拿回字之后给吞进肚子里。

“君子有成人之美,殿下多虑了。”魏征一脸的无奈,决心以后这东宫,自己再也不来了。

第四六二章 就是帅

老魏征最后还是没有拿到那张写满了字的纸,只能无奈的在另一张纸上写了标题和落款,摇头叹息着离开了‘兰若寺’,同时发誓今后一辈子也不会再来这个‘鬼’地方。

惟吾德馨!惟吾德馨!从‘兰若寺’出来之后,老魏就一直在念叨着这四个字,搞的跟在他身边的老仆以为自家老爷是不是魔症了。

惟吾德馨啊,多么好的四个字,用在一个睚眦必报的家伙身上,简直白瞎了。而且从李承乾今天的行为来看,不缺‘德’都特么算是好的了,还说什么德馨,这不是扯淡么!

不过老魏怎么想李承乾已经不在乎了,自从把老魏亲笔写的《陋室铭》拓在石牌上之后,他的东宫立刻就清净了不少,朝堂之上的弹劾之声也立刻烟消云散。

但坏处是被老头子叫到甘露殿好一顿的臭训,被喷了一个狗血淋头之后,在老妈的劝慰下,才得以逃脱。

然而李承乾认为,这一顿的臭训完全是因为老李的惭愧所至。

大唐皇族中,李泰、李恪等人不算,就连刚刚出生的一些皇家庶子都特么比自己住的环境好,可怜自己还顶着大唐太子的名头四下里招摇,真是太丢皇室的脸了。

但是没办法,老头子不拨款,这钱总不能自己出吧?

搁在后世,李二那可是户主,太极宫完全都在他的名下,房子坏了,当然是户主来修,没道理让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出钱修房子,对吧?

所以李承乾是绝对不会自己出钱修理‘兰若寺’的,只要房子不倒,他就一直坚持下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已经搭起框架的玻璃大棚很快就引起了长乐等几个小丫头的注意,时不时的,小丫头们就会凑到一起猜测太子哥哥又在鼓捣什么,但是以她们的见识,想要猜到结果,只怕再猜一千年也猜不出来。

半个月之后,在第一场霜降下来之前,李承乾需要的玻璃大棚终于如期完工。站在大棚里面,感受着与外面截然不同的温度,李承乾满意的点点头,嘴角扯过一丝坏笑,熟悉他的人都会知道,此时这小子一定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菠菱菜、胡瓜(黄瓜)、韭菜、豇豆、茄子的种植工作自然人会负责,李承乾的只是告诉他们什么时候需要把玻璃大棚上的帘子卷起,什么时候放下之后就撒手不再去管。

反正这东西只要能保持大棚内的温度,其他方面和正常的农事都没什么区别,那些经常在家里务农的家伙们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至于长乐那些小丫头们,天冷了之后全都躲回了自己的小窝里面,不再出来疯跑,玻璃大棚这种东西早就被越来越冷的天气冻进了她们的脑子深处,不再被记起。

而这一系列事情忙完之后,李承乾又开始了自己的另一项工作——给那些带有气泡的透明玻璃刷银粉。

首先,他把夜魅打发出去找那些修补瓷器的工匠,因为他需要从那些带有气泡的大玻璃上,将没有气泡的位置切下来,而修补瓷器的匠人手中正好有着一种切割玻璃的工具——金刚钻。

接下来,他需要利用自己在后世学到的那些化学知识来搞定硝酸银这种东西。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工作,所以光准备工作他就进行了整整有半个月。

装有碳粉虑罐的口罩,保护眼睛透明水晶眼镜,加厚的牛皮手套,这一系列的安全防护物品,以及让阿当临时烧制出来的数十个杂色玻璃罐。

为了节省篇幅,这些东西的制作过程在这里就不一一赘述,总之备好了东西之后,李承乾把所有人赶离自己身边,带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进入了一间四面通风的房间。

其间夜魅表示出对他安全的担心,不过被李承乾摇头否定。

一个成年人,十克的硝酸银就足以导致其死亡,如果有什么刺客不怕死敢在这个时候来刺杀,那就来吧,科学这头怪兽分分钟教会他如何重新作人。

硝酸纳是最容易制备的,只要把含有纳的硝石溶解于水中,再提炼成晶体便可以。

浓硫酸制备困难一些,但是利用现有的一些简易设备少量制备也没什么问题,这东西在大唐一些炼丹的道士那里其实是可以买到的,但考虑到纯度不够,所以李承乾才会自己制备。

接下来就是将两种物质合成,制备硝酸……

这些东西对于化学系毕业的李承乾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防护措施,牛皮制成的手套对于这些腐蚀性极强的化学品基本上没有太大的作用,所以他必须加千万分的小心。

用了整整十天时间,李承乾备好了一切给镜子度银的原料,其中包括硝酸银、酒精、氢氧化钠、氨水、酒石酸钾纳等等。

从开始准备,到现在所有准备工作就绪,时间已经整整过去一个月时间,李承乾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本圆圆的小脸,现在已经变成了长型,尽管看上去很有精神,但眼中却已经满是疲惫。

东西太简陋了,每一次的制备工作都是一次生与死的考验,不过已经写好的一份厚厚的试验记录,却让他眼中带着无限的满足。

李承乾冒了天大的风险,实际上并不只是为了制作一面镜子,之所以作这一切,他只是为了给老头子找些麻烦而已。

镜子的制作,完全可以更加简单,用一张锡纸加上水银就可以解决,但那样制作出来的镜子太丑,反射效果并不明显,所以李承乾很干脆的直接上手现在制镜工艺,打算彻底吓老头子一大跳。

东西已经备齐了,好好的大‘兰若寺’中休息了两天之后,李承乾对已经切割好的几块巴掌大小的玻璃作了最后的加工。

几乎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几块小镜子就已经被加工完,相比于开始的制备,这一次的制作简直不要太简单才好。

小心的拿起一块小镜子,反转过来,来到大唐五年的李承乾第一次清晰的看到了自己脸。

一个字,就是帅!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半天,李承乾对镜中那些面如冠玉,鼻若悬胆,目如寒星……的小小少年发出了一声感叹。

(本章完)

第四六三章 ‘睚眦必报’与李二(上)

认真将自己的模样打量一遍之后,李承乾满意的点点头,回身正想把手里的镜子递给夜魅和杨雨馨两人看看。

结果发现一大一小两个姑娘都傻愣愣的看着自己发呆,美丽的眸子睁的老大,微张的嘴角有一丝口水流出来。

“喂,你们两个怎么了?发什么呆呢?”伸手在两个女孩面前挥了挥,李承乾疑惑的问道。

“殿,殿……”杨雨馨有些失语,半天没‘殿’出个结果。

最后还是夜魅因为职业和年龄的关系,首先恢复过来,纠结的问道:“殿下,您真的是仙家子弟么?”

“仙家子弟?”李承乾撇撇嘴,带着脸上带着自嘲:“这可是前几天你亲自放出去的流言,难道你还当成真的。”

“可是殿下,您手中的……”夜魅指指李承乾手中的小镜子,她知道能映出自己面容的应该是叫作镜子,但是在她的印像中,镜子应该都是模模糊糊的,能照的那么清楚,应该就不叫镜子吧?

“这个叫镜子。”李承乾将手中的小镜子晃了晃,犹豫一下之后,从身后的架子上挑了两块小一些的:“你和雨馨一人一块,先拿去玩儿吧,等以后有好的,再送你们一些大的。”

“送,送我们?”面对李承乾递过来的小镜子,夜魅再也无法镇定,一双手在衣襟上擦了又擦,小心的接过来。

和李承乾一样,夜魅同样从未如此细致认真的打量过自己,所以当她看到小镜中的自己时,竟然差点激动的将镜子掉到地上。

至于杨雨馨那小丫头,她已经彻底懵了,抱着属于自己的小镜子一个劲的傻笑,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能把人照的如此清晰,甚至脸上的汗毛都在阳光下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这已经不能称之为镜子,说是仙器也不为过。

夜魅虽然曾经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但现在如果有人来问她手中小镜子的价值,估计她自己都猜不出来。

反正看李承乾折腾了一个月才弄出这么几块,估计怎么样也要卖到千贯之上。

夜魅和杨雨馨是一直跟在李承乾身边的,玻璃的加工配方和工艺什么的她们两个也都知道。一堆破石头,变成玻璃,再经过一个月的鼓捣,变成价值千金的镜子。

除了点石成金之外,两个大小姑娘想不出还有什么更靠谱的形容词,而能点石成金的,除了仙人,又能有什么人呢?

所以李承乾身上的光环又多了一层,夜魅、杨雨馨、柳敏以及为李承乾定制梳妆盒的木匠,每一个人看着他的眼神都是那么不同,崇拜有之、敬畏有之、臣服亦有之。

而李承乾却没有这份心思去考虑家帮家伙们的眼神是什么样子,此时的他正蹲在长孙皇后的寝宫外面,抱着一个精制的梳妆盒,望着不远处老头子的书房翘首以盼。

终于,在小半个时辰之后,老头子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在方老太监的陪同下,往长孙皇后寝宫的方向走过来。

“儿臣,见过父皇。”抱着盒子,给老头子见了礼,李承乾就乖乖的跟后面。

“承乾,为何等在这里啊?”李二边走边问道。

“儿臣给件礼物送给母后,正巧碰到父皇,是以等了一会儿。”李承乾将快要流出来的鼻涕抽回去,打着哆嗦说道。

正巧碰到?看着李承乾鼻涕老长的样子,李二哼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心中打定主意,一会儿一定要看看这小子又要耍什么花招。

没用多长时间,李承乾就跟在李二身后进了长孙皇后的房间,从寒冷的室外骤然进入温暖的房间,让他自由自主再次打了个哆嗦,心中埋怨老头子过来的太慢。

“乾儿,你又要搞什么怪?抱着一个梳妆盒作什么?”等到李承乾见过礼,长孙皇后眼神古怪的扫过自家老头子和儿子,随便找了一个由头拉开了话匣子。

作为一个母亲,儿子在外面蹲了小半个时辰,她如何能够不知。

只是看着李承乾‘鬼鬼祟祟’的样子,以及他和老头子一起进来的情况,长孙皇后凭直觉隐隐猜到,这个记吃不记打的混小子一定是又有什么新花样来挑衅老头子了!

果然,长孙皇后话音刚落,李承乾就把怀里的盒子交给一边的宫女,带着一脸欠揍的表情:“母后,儿臣近日得一宝物,特地制成梳妆盒献于母后,望母后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哼!”看到儿子拍自己老婆马屁,李二有些不爽的哼了一声。

“也希望父皇千秋万载,一统天下!”宁差一轮,不差一人,李承乾可不想给老头子这么明显教训自己的借口,连忙接着前面的话,对老头子送上同样的祝福。

李二必竟是当爹的,既然儿子已经补上了一句,自然不会深究,只是带着一丝鄙视与嘲讽说道:“小子,莫要以为自己多读了一些书,就拿些东西出来炫耀,你母后虽然久居深宫,但一般的东西怕是还入不得她的法眼。”

李承乾信心满满,围着炉子一边烤火,一边说道:“父皇,母后,宝物就在盒中,打开一看便知!”

后世现代工艺制出的镜子,李承乾不相信,大唐还有其他人见过。

长孙皇后多精明的一个人,若是刚刚还看不清楚李承乾的目的,现在这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混蛋小子一定是准备用盒子里的东西找李二别苗头。

所以,看着若有所思的李二征求意见道:“二哥,既然乾儿如此自信,不如妾身就打开看看?”

“那就打开看看,朕也想见识见识,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这小子如此自信。”李二冷笑一声。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

自从黑了李承乾的十四万八千贯之后,李二等了很长时间,准备应对这混小子随之而来的折腾,结果没想到,一直等到现在才来,这让他很想看看,所谓的挑衅到底是什么东西。

梳妆盒被放到了长孙面前的矮几之上,这样的盒子长孙皇后的宫里不知道存了多少,打开的方式自然是熟的不能再熟。

只是在打开之后,上面的盖子翻开的一瞬间,长孙皇后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口中亦是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呀!”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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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四六四章 ‘睚眦必报’与李二(下)

姣好的面容在镜中显得雍容华贵,每一丝皱纹都清晰可鉴,哪怕是长孙皇后见惯了奇珍异宝,看到镜中自己的同时,还是免不了发出惊呼。

一直面带不善的李二被老婆的惊讶吓了一跳,以为李承乾为了哗众取宠,在盒子里放了什么不应该放的东西,连忙起身冲到老婆身边,看盒子里看去。

然后,李二也瞬间愣在当地,嘴巴张的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盒子里那块巴掌大的小镜子,脑子里转着一着他自己都觉得无法接受的问题:难道这段时间外面流行的传言是真的?那小混蛋真的有一个神仙师傅?

一块在后世再普通不过的镜子,让大唐最尊贵的两个人瞠目结舌,这种效果李承乾简直太满意了,而且更满的还是老头子的表情。

经过这么多年的观察,李承乾认为,老头子好面子、好名声同时也极度自恋,而对极对自恋的人来说,可以纤毫毕现的镜子,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

然而,万恶的李承乾把这东西作进了梳妆盒,对想与秦皇汉武比肩的李二来说,简直就是最操蛋的一件事情,坑爹也不是这么个坑法吧!

因为梳妆盒是女人才用的东西,李二就是脸皮再厚,他也不能去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婆在那里对着镜子照来照去。

虽然他也很想凑到近处,看看自己的英武身姿,但是……该死的,为什么要把镜子弄进梳妆盒里面。

所以李二看儿子的眼光更加不善,可是偏偏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肚子火憋在肚子里发不出来不说,还要配合的称赞李承乾有孝心,知道搞来这么神奇的仙家宝贝来哄长孙开心。

长孙皇后玲珑心肝,到了此时早就把李承乾的把戏看了个通透,通过镜子的反射,看着老头子悲愤欲绝的表情,再用余光看看躲在一边直‘吭哧’的李承乾,嘴角同样忍不住扯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混小子,这招简直太狠了!

不过以长孙皇后的聪明,自然知道现在应该怎么作,所以不动声色的起身,自梳妆盒前面离开,走到李承乾身边,把镜子留给李二,让他可以在那里臭美一会儿。

“乾儿,这盒子里的宝物你可还有?”

“母后,还有一块大一些的和两个小一些的,儿臣已经遣人全都制成了梳妆盒,打算大的送给杨妃娘娘,小的送给大妹。”

李承乾一句话,差点把躲在远处偷听的李二憋出内伤来,心里下定决心,一定找机会把李承乾揍的屁股开花。

这个小混蛋,这‘报复’简直也没谁了,完全就是可以把人憋出内伤的作法。

长孙皇后、杨妃、长乐,这些人只要李二开口,完全可以把镜子献给他,可是……老李能开这个口么?

偏偏李承乾这货还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探头探脑的又凑到李二跟前,指指镜子对老头子说道:“父皇,您认为,这东西能值多少钱?”

看着李承乾小人得志的样子,李二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的说着道:“千金不换!”

这是因为刚刚李二曾经极度的蔑视过李承乾,认为他拿不出什么值得一提的宝物,结果现在好像有些打脸了。

“那如果是整个人这么大的一块镜子呢?”李承乾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什么?!”李二和长孙的眼睛瞬间全都瞪的老大,全都直勾勾的盯在李承乾的身上。

“儿臣是说,如果有一块宽一米,高两米的镜子,能卖多少钱?”李承乾被老头子想要吃人的表情吓的缩了缩脖子。

他从玻璃工坊知道,现在那里已经可以制出长两米、宽一米的平整玻璃,所差的只是里面气泡的多少,由此可见,制出没有气泡的玻璃只是时间的问题而以。

“如果是你说的那么大,万金不卖!”李二面上泛起潮红。

如果真有那么大的镜子,眼前这块小的,好像真的是挺无所谓的,而且那么小一块,如果真的自己来用,的确显得有些没有面子。

“父皇,这镜子就是儿臣的玻璃工坊制作出来的,而且眼睛工坊正在不断努力试制更大的镜子,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制作出来。”

“玻璃是什么?”长孙皇后时分好奇的问道。

“母后,玻璃实际上就是一种无色的琉璃,而镜子就是选择光泽度最好,里面没有气泡的制作出来的。”李承乾认真的给老妈作着科谱工作。

“你是说这东西就是石头?”已经坐回椅子的李二皱眉,指着梳妆盒问道。

琉璃的制作原料李二大体上知道一些,在他看来琉璃虽然好看,但依旧无法改变它是一些没用的石头烧制出来的。

“嗯……对,也可以这么说吧。”李承乾能说什么,如果单从外观来看,烧制玻璃的东西的确和石头没什么区别。

“这东西多久才能制出一块?”想到刚刚说的‘千金难买’,李二的眼睛里闪动着金子一般的光芒。

“如果制成平板的,五天可以铺满整间屋子。”李承乾认真的想了一下,心中默默计算一下产量,又将计算后的产量减掉一半。

“这么多?”李二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瞬间又想到一些东西,颓然坐回到椅子上。

特么如果产量这么高,似乎这东西就不值钱了啊。

“父皇,现在玻璃的制作工艺还不成熟,还达不到这个产量,而且就算将来能达到这个产量,我们也可以……把产量压下来!”看着老李的表情,李承乾如何能不知道老头子的心思。

而且实际上他自己也有着在这上面狠狠捞一笔的打算,怎么可能把产量提到那么高的程度。

李二也在李承乾的提醒下精神一震,瞬间,那些飞走的小钱钱似乎又回来了。

金钱的剌激让李二忘记了刚刚李承乾所作的一切,原本把这混小子屁股打开花的计划也被抛到九霄云外,只是一个劲蹲在那里掐着手指算计着可以利用玻璃这东西赚多少钱!

安静的房间中,只有长孙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儿子,盘算着等老头子回过味儿来,会揍他多少板子。

(本章完)

第四六五章 除夕夜,太子殿下的赏赐

玻璃的出现,对历史上很多东西的发明都有着巨大的促进作用,镜子只是其中一个极不起眼的应用而以。

而且东宫的玻璃大棚、李承乾制备化工材料所使用的器皿,这些都利用到了玻璃,相信在不远的将来,更多样式各异的玻璃被制造出来之后,将会有更加广泛的用途。

玻璃工坊在有了那个会写汉字的波斯人参与进去之后,透明玻璃很快就被制造出来,而且里面的气泡也开始越来越少。

但是随着不断的试验,这样带着气泡的玻璃越来越多,慢慢的又在仓库里存下一大堆的半废品。

而李承乾自然不会任由这些东西就那么放着,思来想去觉得反正玻璃大棚对玻璃也没有什么特殊要求,索性就开始一件一件的把原本的毛玻璃替换下来,以便让玻璃大棚保证极好的透光度。

李二在知道了镜子是由玻璃制成的以后,也开始表现出对玻璃工坊的关心,时不时的也会参观一下,看到那里满是气泡或者杂色的玻璃之时,则会发出一阵惋惜的叹息。

长乐和孔雯两人也都得到了一个镶着小镜子的梳妆盒,把两个小丫头乐的跟什么似的,就差没抱着李承乾亲一口了。

而没有得到小镜子的小武和程小四则是三天没开晴,一直郁闷的嘟着小嘴生闷气,直到李承乾又用一些边角料给她们两个也一人弄了一个之后,才高兴的喊了一声:“谢谢太子哥哥!”

日子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平淡的像是一杯温开水。

随着除夕的逐渐接近,西域各国的使节和重臣已经纷纷赶到长安,打算借着大唐完胜******的机会,向李二表示自己的臣服,共尊大唐天子为‘天可汗’。

而在各国的使臣中间,流传最广的,则是仙酒的流言。

化外之民,嗜酒如命,吐蕃、薛延陀、铁勒、回鹘、昭武九姓、契丹等生活条件艰苦的种族,简直是无酒不欢。

这就造成了除夕还没到,迎宾楼的包厢就已经被纷纷预订,订的晚了甚至连包厢都没有情况。

而此时的李承乾则是老老实实的缩在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副大家闺秀的派头。

没办法,外面现在太乱了,神头鬼脸什么人物都有,这个时候出去,如果被哪里飞来的一根弩箭取了性命,那特么才叫冤呢。

一天两天,时间继续飞逝,每到了除夕夜,李承乾再爆惊人之举。

整整一筐青翠欲滴的黄瓜,顶花带刺,被抬进太极殿的时候,群臣哑然。

“这,这不是真的吧?”

“怎么可能是新鲜黄瓜?”

“老程,你掐我一把,看看俺是不是在作梦!”

数九寒天中一筐新摘的黄瓜震住了大殿中所有人,无数人在发表着感慨,看向李承乾的眼神满是恐怖。

李二那根已经被李承乾锻炼出来的神经同样狠狠一颤,看着大殿外飘着的雪花,又看看自己这个儿子,这特么是想把神仙弟子的名声坐实么?

皇宫之中秋天存下来的青菜的确是有一些,但那也只是存下来的,和新摘的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所以寒冬腊月的一筐新鲜黄瓜,完全超出李二以及众臣的理解范围,那些被请来的外国使臣更是已经在底下悄悄的议论起坊间的传说。

“父皇,今日除夕,儿臣无甚礼物,只有献上一份小小心意!”忍出心中那份虚荣,李承乾对老头子躬身施礼。

“唔!”李二犹自沉浸在震惊之中没有回过神来。

长孙皇后亦是嘴角直抽,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个多月前的小镜子已经让她和老头子吓了一跳,不过在知道是一种特殊琉璃制作的之后,发现也就是那么回事儿,那个还是在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

但是冬天的黄瓜算怎么回事?用什么东西可以解释?这完全就不合常理。因为只要是个人就知道,长安的冬天是什么都不长的,所有的青菜都会寒冷的天气杀死,不会有任何例外。

南方现在的确有蔬菜,但如果从南方运到长安,没有十天半个月肯定是不行,也就是任何蔬菜到了长安都会是蔫蔫的,决不会这么新鲜。

“你且一旁坐下吧!”好半晌之后,李二摇摇头,回过神来,不动声色的安排李承乾找个地方坐着。

然后亲自来到御阶之下,从筐里拿出一根黄瓜,认真的打量一番,同时将上面黄色的小花摘去,送入口中咬了一口。

“咔咔”的一阵脆响,黄瓜特有的清香通过鼻吸进入肺里,使得老李一边嚼着,一边露出一个舒畅的表情。

接着,李二又从筐里拿了几根出来,回到御阶之上,递给长孙皇后。

“陛下,那是黄瓜么?”破锣一样的声音在群臣中响起,不用问都知道,是程妖精那个老货。

“是!”李二点点头。

“那……好吃么?”老程咽了一口口水,有些纠结的问道。

“好吃啊!”李二继续点头。

“臣也想尝尝!”老程抽了抽鼻子,咂咂嘴,看样子馋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可以。”李二忍住把嘴里黄瓜喷出去的冲动,对站在一边的内侍说道:“去把筐里的黄瓜分一下,每人一根,算是太子殿下的赏赐吧。”

“喏!”内侍同样也馋啊,只是看看那个小筐,估计还不一定够朝臣还是使节分的,自己……还是别想了。

“别‘喏’了,你道是快点下来发啊!”大唐的武疯子们早就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眼看内侍还在哪里磨叽,忍不住出声催促。反正前面已经有程妖精那个老货丢人现眼,现在催催也没啥大不了的。

“你先去那边发!”李二扫了一眼跃跃欲试的老程和老尉迟,对内侍嘱咐着。

“呃,陛下……”。

“臣等谢过陛下恩典!”与武疯子们的愕然不同,文官一侧纷纷表示谢恩。

现在的情况谁都明白,如果先给那一群老杀才发,估计还没发到一半,这些黄瓜就特么全没了。

(本章完)

第四六六章 老程被嫌弃了

一筐黄瓜抬下去,偷的,抢的,藏的,各种奇葩的表现层出不穷,李二看的几乎不忍直视。

而李泰、李恪还有长乐等人却是咕咕偷笑不停,这引起了长孙的注意,把长乐叫到身边,认真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这几个小的,这段时间几乎天天都有新鲜的蔬菜可以吃到。

再细问一下,李承乾在东宫建的玻璃大棚终于浮出水面。

不得不说,长孙皇后在知道了这一系列事情之后,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扯过李二在他的耳边好一通嘀咕。

这夫妻二人自从搬离东宫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看过了,平时想找儿子,也多是派人前去通传,根本不会自己过去。

现在听闺女说起东宫的变化,终于被引动了好奇心,打算过段时间去看看李承乾到底把东宫给折腾成什么样子。

除夕夜的欢庆持续了大半个晚上,直到天色微明,留到最后的老杀才们才互相搀扶着,醉醺醺的离开太极殿,一路吹嘘着自己抢到多少多少根黄瓜,各自回去休息。

而这些老家伙里面,最值得一提的就是程妖精那老货。

这家伙连偷带抢弄了十多根,想着拿回家去炫耀一番,结果没想到,回到家里刚刚从怀里掏出来,还没等说话,就被闺女嫌弃了:“阿爹,怎么只有黄瓜?您就没弄点昆仑紫瓜(就是茄子)回来?”

“呃,什么昆仑紫瓜?丫头,你懂不懂,这黄瓜可是新摘下来的,不是从南方运过来的那种!”老程觉得闺女一定是在家里待的久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知道冬天能拿出新鲜黄瓜有多么不容易。

“我知道啊,太子哥哥那里有好多的,这几天我们都是坐在黄瓜架子下面吃的,早就吃腻了!”程小四理直气壮的说着,毫不顾及老程涨的通红的老脸。

丢人啊,简直太丢人了,本想拿几根新鲜黄瓜回来炫耀,结果没想到,闺女竟然早吃过了,而且还是坐在黄瓜架子下面吃,想吃多少吃多少,吃到腻的那种。

不过很快,老程就反应过来:“不对,现在是冬天,你那太子哥哥是从哪里种出这东西的?”

“玻璃大棚啊,太子哥哥有一间很大很大的玻璃屋子,里面种满了黄瓜、昆仑紫瓜、韭菜、菘菜、黄豆……!”李承乾没有嘱咐程小四不能说,所以面对自家老爹,小丫头自然毫不隐瞒。

而听着闺女的述说,老程是越听越懵,琢磨半天也没想通玻璃是什么!大棚又是什么!会不会是神仙手段?闺女竟然有机会见到这种机密的东西,这又说明了什么!

懵圈的老程和程夫人无语的对视着,他们不是程小四,怎么会不知道冬天种菜这种手段的重要性。

在他们看来这即便不是仙家法术,那也必然是皇家机密,是绝对不会给外人看的,能知道这些东西,闺女的将来只怕……已经确定了。

老程和程夫人的失语,在程小四看来是自己炫耀成功的表现,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太子哥哥如何如何之后,嫌弃的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几根黄瓜:“阿爹,这黄瓜您还是自己留着吧,哥哥们都不用给,我前几天带了几根回来,已经给过他们了。”

“囡囡,那为啥不给阿爹留一根呢?”稍稍回过神的老程有些吃味,假装生气,半真半假的逗闺女。

程小四十分大气的指指桌上的黄瓜:“这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女儿看哥哥们喜欢,就送给他们喽,阿爹您如果想要,明天女儿弄些回来就是了。”

程小四的表现看在老程眼中,完全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娃,根本就不知道冬天能吃到新鲜蔬菜是多么难得!

可是站在程小四的立场上,太子哥哥的棚子里面有好多,根本就不差她拿回来那一点。

不得不说,和李承乾这种有着现代意识的人混久了,程小四在某些方面的眼光与格局已经远远的高于老程。

最后,有爱心,懂孝顺的程小四被老程好一顿表扬,而程处默、程处亮兄弟几个则是被老程抓到之后,莫名其妙的被狠揍了一顿。

原因不问可知,不懂孝敬,吃独食,拿来黄瓜竟然自己吃了,连个尾巴都没有老程看到,害老程在闺女面前丢了脸。

老程在家里折腾的同时,李二和长孙也在李承乾的东宫里折腾。

玻璃大棚中,入眼满是绿色,看的老李口水直流的同时,眼中满是心疼——这么大一片地方,上下左右全是透明的玻璃,这能做出多少镜子,这特么能卖多少钱?败家也不是这么个败法!

强忍住把李承乾揪过来痛揍一顿的念头,李二伸手在架子上扭下一个还没有长成的昆仑紫瓜,洗都不洗,直接塞进嘴里狠狠咬一口,权当是在咬李承乾那个小混蛋。

长孙则是在大棚里面走来走去,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眼中满是欣喜。

李承乾则是苦着一张脸跟在后面,两只耳朵被揪的通红一片,这是长孙皇后的杰作,作为他‘败家’的惩罚。

“这里不错,都归本宫了!”小小的转了一圈,长孙皇后满意的点点头,对李承乾简简单单的吩咐了一句。

“喏!”李承乾苦着脸答应下来,心中叹息一句:‘一入后宫深似海,从此李郎是路人’。

“二哥,这些东西还是少吃一些生的,当心身体。”小小的逛了一圈,长孙皇后回到李二的身边。

“无妨,好些日子没吃过新鲜的,这次要好好尝尝鲜!”李二瞅着一脸苦涩的儿子,心里异常痛快。

这混小子,就是欠收拾,在自己宫里藏了这么好的一个地方,竟然谁都没告诉,不揍一顿就已经很不错了。

况且就算是不说这玻璃大棚,外面那个《陋室铭》算什么回事?明晃晃的一块石碑戳在那里,这特么不是在打自己这个当老子的脸么?

还‘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这东宫就算是再破,也不至于破到那个程度吧?

这败家孩子,光一个玻璃大棚如果换成钱,能盖多少诸葛庐,又能盖多少子云亭。

(本章完)

第四六七章 李二的怒火

逛够了玻璃大棚,李二与长孙两人又参观了一下李承乾的‘兰若寺’,再一次被其奢华的布置所震惊。

只见‘兰若寺’中,所有的窗子全部被换成了玻璃窗,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屋子,使房间里的光线异常明亮。

“啪”,李二终于是忍不住了,一把掌抽在李承乾的手脑勺上:“混小子,你这还是陋室?!啊?!就这一块玻璃,值不值一个诸葛庐!你自己说!”

想到东宫门口那篇该死的《陋室铭》,以及上面魏征的提字,李二就感觉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也不知道李承乾到底是怎么蛊惑魏老头的,竟然会留下那样一篇东西。

还说什么什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这话就是狗屁,完全就是狗屁!

那个‘德馨’的会拿着小镜子把自己老子气的一夜没睡好;又有哪个‘德馨’的会守着玻璃大棚,却不给自己老子送去几筐新鲜蔬菜;再有哪个‘德馨’的会让自己老子大白天点灯批奏折,差点把眼睛累瞎,自己却躲在光线明亮的屋子里打扑克……

另外,还有那句‘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自己这个当爹的天天批折子都特么快要累死了,这混蛋小子,竟然还敢‘无案牍之劳形’,这简直就是在找打,不打不足以平‘朕’愤!

“啊!别,别打,父皇,儿臣有宝物献上,有宝物献上!”眼瞅着李二就要抓狂暴走,李承乾撒腿就跑,在一根廊柱下站定之后,急赤白脸就开始解释。

“宝物也不行,不就是镜子么,朕不要了,今天老子要是不亲自揍你一顿,难解心头之恨!”李二越琢磨那篇《陋室铭》越觉得生气,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去追李承乾。

这混蛋小子,还敢说什么‘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今天把他揍成一条虫,看他怎么个灵法。

“二哥,且先消消气,看看乾儿说的宝物到底是什么可好?”长孙皇后见李二光打雷不下雨,只是一个劲的在吵吵,便知道老头子不是真想惩罚混小子,于是便上前劝阻,顺便给了李二一个台阶下。

“是啊,父皇,儿臣献上宝物您一定喜欢,一定喜欢!”只要能不被揍,李承乾也是豁出去了。

上次被揍了一回,屁股都被打肿了,趴了十来天才好。

这次要是再被揍,指不定被打成啥样呢。

李承乾可没忘这几天自己都干了些啥,又是怎么和老头子别苗头的,被抓住,结局如何不用想都知道。

“哼!拿来给朕看看!”被老婆拉住的李二眼了李承乾一眼,面色不善的说道。

“喏!”李承乾答应一声,几步窜进屋子,伸手在桌上抓起一个圆筒,又极快速的从屋子里窜出来,看样子生怕被李二给堵在屋里。

“父皇,这个叫望远镜,就是放在眼前……”李承乾一边说,一边把圆筒放在眼前,演示了一下用法。

“朕不用你教!”李二劈手夺过李承乾手中的望远镜,学着儿子的样子,往眼睛前面一放。

顿时,眼前的一切景物瞬间远离,变的无比渺小。

李二被吓的激灵一个哆嗦,手一抖,望远镜直接脱手向地上摔去,好在身边的方老太监眼急手快,探手一把抓住,才没有掉到地上。

对面老头子怒瞪过来的眼神,李承乾缩了缩脖子,尴尬的笑笑,比了个翻转的手势:“父皇,反,反了!”

反了?李二老脸微微一红,再一次拿过方老太监递过来的望远镜,放到眼前。

这一次与刚刚的结果截然相反,远处的一切事物瞬间直逼眼前,由其是李承乾那一对漂亮的大板牙,简直就像贴在眼睛上一般。

这次李二有了心理准备,没有过份的惊讶,只是换了一个方向,抬起望远镜向更远的地方看去。

刚刚看着迷迷糊糊的景物在所谓的望远镜中变的清晰无比,学着李承乾的样子拉动套筒,更远处的景物也开始变得清晰,甚至李二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曾经住过的丽正殿檐角。

放下望远镜,李二面色有些严肃,指着一个侍卫说道:“你,立刻给朕爬到丽正殿屋脊上去。”

待侍卫离开,长孙皇后有些忐忑的问道:“二哥,怎么了!”

李二的脸色严肃的有些吓人,这让长孙皇后有些担心李承乾的屁股。

“观音婢,你来看看吧,当心些,不要被吓到!”李二趁着侍卫去爬丽正殿的时间,开始现学现卖的教老婆怎么玩望远镜。

果然,望远镜拿到眼前之后,长孙皇后也被吓了一跳,但几个呼吸之后,这位漂亮的过份的后宫之主就喜欢上了望远镜这东西。

拿在手里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看看那,还会扯着李二讨论自己看到的东西。那快乐的样子,看的李二一阵心痛,好多年没有见到老婆这么开心的样子了。

自从当年自己领兵出征的那一天开始,这个女人就一直在自己的身后,默默的注视着自己,不断的为自己祈祷,为自己担心。

十多年的时间过去,似乎自己真的欠这个女人很多!

不过想归想,伤感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作为一个皇帝,李二很懂得如何控制自己。

又一个圆筒被递过来,那是李承乾拿出来的第二个望远镜,老妈玩的开心,明显一时半会儿不打算还给老头子了,所以作为一个孝子,必须为老头子排忧解难。

丽正殿屋脊上,刚刚被派去的那个侍卫老老实实的站在上面,李二在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这东西的确算是宝物。

身为天策上将,李二几乎是在发现望远镜可以看到远处景物的瞬间,立刻就明白了这东西的用途。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能够首先发现敌人,提前知道敌军的布置情况,这对于领兵打仗的将领来说,无疑是一件绝世宝物。

所以李二对望远镜很满意,决定暂时先放李承乾一马,只等下次有机会再揍他也不迟。

反正这小子一天到晚总是在折腾,想揍他不愁找不到机会!

(本章完)

第四六八章 调戏

日幕时分,李二与长孙各自带着自己的收获离开东宫,踏上反回太极宫的路途。

只是回到甘露殿之后,老李总是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些事情,于是就闷闷不乐的坐在一边琢磨,半晌之后狠狠一拍大腿:“逆子!看朕不断打你的腿!”

坐在一边正在作女红的长孙皇后被吓了一跳,有些不解的问道:“二哥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生这么大的气?莫不是乾儿又惹出什么事儿了?”

“惹事儿?”李二气鼓鼓的指着桌上两只望远镜说道:“朕刚刚才想起来,那小混蛋根本就是在骗老子,这破东西根本就不值钱,屁的宝物。”

“二哥……”长孙皇后皱了皱眉,不知道李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两个,这小混蛋随随便便就拿出两个这东西,而且这东西就那么被他随意的被他丢在桌上。你说,这能是宝物么?真要是宝物能这么随意乱丢?而且你看看这上面的灰,这么多灰,这分明就是那小子玩够了丢在一边的破烂儿!”

总算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的李二感觉头皮都在发炸,这混小子简直无法无天了,连自己老子都敢耍,这特么是要作死的节奏么!

长孙皇后在李二的解释下,也想通了是怎么回事儿,不由掩口轻笑,扯住老李拉着他坐下:“二哥,莫要恼了!乾儿那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心大,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珍惜,就算是宝贝到了他的手里也和普通物件没有区别。”

“而且宝物也要分识货不识货,就像这望远镜,对于妾身等这些深宫中的妇孺来说,的确是件玩具;但是对于大唐的将军们来说,怕是万金难求呢!”

李二被老婆拖着,不好挣扎,憋了半天气才不甘心的说道:“观音婢,话是这么说,可是朕怎么想都觉得是那混小子故意在坑朕!”

“二哥,是你想的多了,乾儿那么乖,怎么会干这样的事情。”长孙皇又怎么可能让儿子背上欺君的帽子,李二的话音刚落便柔声劝说。

乖?李二的嘴角抽了抽,扳着指指细数这几年发生的事情,似乎除了变着花样的折腾,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件事可以看出李承乾‘乖’在什么地方。

不过老婆已经这样说,那就算了,反正以那混小子的折腾法,以后不愁没机会揍他。

而放下憋着一肚子气,盘算着将来怎么揍儿子的李二,转头再看故事的主人公李承乾。

这货现在正鬼鬼祟祟的带着夜魅躲在玻璃大棚的一角,费力的撬着一块玻璃。

玻璃大棚已经属于长孙了,吃新鲜蔬菜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进去就摘。所以他打算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开一个洞,方便将来自己偷菜。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已经完黑了下来,李承乾蹲在大棚的一角,抽着鼻涕:“小夜,你到底行不行?弄个玻璃至不至于这么费力?”

“殿下,这玻璃当初可是按您的意思,每一块用钉子别住的同时,还打了一层胶的,想弄下来,那有那么容易!”大冷的天,夜魅一个女娃子,忙活的热火朝天一头汗,李承乾却在一边不断的吐槽,没怨气都怪了。

“好吧,你慢慢弄,我先回去了!”李承乾瘪瘪嘴,探头看了一下夜魅的工作进度,放弃了继续等下去的打算。

一米见方的玻璃,忙活了半个时辰,连一个边都没弄开,等全部搞定还不一定要什么时候,与其在这里陪着帮不上忙,不如回去睡觉。

“嗯。殿下先去休息吧,臣一个人来弄就好。”夜魅很飞快的点点头,感觉如果没有李承乾在旁边吐槽,说不定进度还能再快一点。

“那我回去,你小心着点,别被人给抓到,抓到了也别说是我让你来的,最好别说认识我。”斜靠在玻璃墙上的李承乾爬起来,凑到夜魅耳朵边上,小声的嘀咕着。

“知,知道了!”低低的耳语让夜魅浑身一僵,灼热的气流喷在耳朵上,让她的心跳陡然快了半拍,觉得脸上阵阵发烧。

如果不是有夜色的掩护,李承乾一定会发现,此时的夜魅整张脸已经涨的通红,甚至连粉嫩的脖颈也被嫣红所覆盖。

调戏完成!在夜魅看不到的位置,李承乾脸上带着一丝坏笑,对蹲在边一侧的杨雨馨打了一个离开的手势。

这是知道夜魅女性身份之后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感觉很不错。

李承乾离开之后,夜魅用了好长时间才从刚刚的慌乱中稳下心神。虽然李承乾现在只有十三岁,但是却没有人真的把他当成一个孩子来看。

况且在大唐这个时代,十三岁在乡间百姓家中,有些甚至都可以当爹、当妈了,根本不算是孩子。

所以夜魅很难确定现在自己是什么感觉,她从未与任何男性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太子到底是无心的?还是有意的?或者对自己起了什么其他心思?又或者还是把自己当成男护卫来看?

夜魅纠结着,拆玻璃的进度越来越慢,最后索性不拆了,工具往边上一丢,反正李承乾也没要求今天晚上一定要把玻璃拆下来,大不了明天再干好了,今天先琢磨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吧。

不过李承乾似乎已经把这件事情忘到脑后了一般,第二天,第三天再也没提这件事,表现上和以往也没什么不同,似乎那天晚上调戏夜魅的不是他一样。

这特么好尴尬,搞的夜魅想问问不出来,不问憋在心里难受,每天都在乱思乱想的瞎琢磨,渐渐的,也有一种想要捶他一顿的感觉。

只是身份的差距摆在哪里,李二可以随便捶的人物,并不等于其他人也可以随便捶,所以夜魅只能看着李承乾暗中咬牙,实际上却没有一点办法。

而相对于无奈的夜魅,李承乾同样被人逼的无可奈何,玻璃大棚被长孙收走了,夜魅也没有完成开洞的任务。

程小四天天跑来问有没有新鲜的蔬菜,如果没有就一脸委屈的掉头离开,样子呆萌又可怜,让李承乾每次都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

(本章完)

第四六九章 搞定一个

实际上,到了后来李承乾已经没什么理由可以再推托了,奈之下从宜春宫的大殿中抽了两瓶酒出来,塞给了程小四:“小四,藏好了,别记你那两个哥哥看到,等你爹回家之后交给他。”

“这是什么?”程小四接过玻璃瓶装的白酒,好奇的问道。

“酒,上元时要拍卖的酒。”

“这就是那种仙酒?”程小四眼睛瞪的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承乾。

小丫头完全没想到,太子哥哥会把仙酒交给自己,让自己拿回家跟老爹炫耀,犹豫了一下之后又把酒还给李承乾:“太子哥哥,我知道那个玻璃大棚已经被皇后娘娘收走了,跟你要蔬菜是为难你,以后我不要了,这酒你还是收回去吧,交给我的话,我爹一定会给喝掉的!”

“没事,这酒你太子哥哥还有好多,送给你就是给你爹喝的,不过酒喝了之后,瓶子千万要给我拿回来!”李承乾嘿嘿一笑,伸手在程小四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满不在乎的说道。

大殿里所有的酒加到一起成本还不到十贯,拿出一两瓶送人并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那玻璃的酒瓶不是很多,玻璃工坊加班加点的也就弄出二十来个,如果被老程给匿下,那可是一大损失。

“那好,谢谢太子哥哥!”程小四露齿一笑,开心将两只酒瓶抱在怀里。

上一次跟老程说能搞到昆仑紫瓜,结果好几天没拿回去,总是觉得老爹的眼神不对,现在拿了仙酒回去,估计老爹不会再认为自己吹牛了吧!

“小丫头,一句谢谢就完啦?”李承乾故意调侃道。

“那,那还要怎么样?”小丫头大概也觉得一句谢谢有些不大够用,被李承乾一问顿时显得有些尴尬。

“吃掉哥哥那么多好东西,亲一下不过份吧?”李承乾往前凑了凑,开始调戏小丫头。

“啊?!”程小四呆了一呆,粉嫩的小脸刷的一下变的通红。

纵然是在家里听娘亲说过玉佩定亲的事,而且小姑娘对李承乾也有些意思,但亲一下这样的事情还是有些超过小丫头的理解范围。

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啊,身边还有那么多人,几个要好的小姐妹还在不远处的房间里斗地主,自己怎么可能做这种羞人的事情。

小姑娘很纠结,双手抱着两瓶酒扭捏着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亲,太羞人了;不亲,如果太子哥哥不高兴怎么办?

李承乾却不管那些,只是盯着小丫头瞧着。

调戏小丫头的感觉真是太有意思了,呆萌的小萝莉傻傻的,不调戏一下真是对不起这么多年的培养了。

僵持良久之后,小丫头终于狠了狠心,趁着几个小伙伴打扑克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时间,飞快的在李承乾的脸上啄了一口,然后就抱着酒瓶飞一般的逃开了。

“小四,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啊?”冲回到小伙伴中间的程小四被长乐几个盯住,纠缠着问道。

“没,没有,我是热的。”程小四努力辩解着,掩饰着自己的已经快要跳出来的小心脏。

“什么嘛,外面明明就是很冷的好吧!”小武第一个表示不信。

“就是啊,小四外面那冷,你怎么会觉得热呢?不会是染了风寒吧?”长乐看看还挂着窗花的玻璃,关心的问道。

“没,没有,刚刚在外面冻的,然后进到房间里一下子这么暖和,自然有些热。”躲避着刚刚从外面进来的李承乾望过来的目光,程小四胡乱的说着,心里只想快点逃离这个房间,快点赶回家去。

“好了好了,都别再玩了,天已经晚了,小四和小雯都要回家,不能再耽搁了!”李承乾看着程小四快要急哭的表情,出面替她解围。

“什么嘛,才过中午不久,怎么会晚!”长乐有些不满意的嘟起嘴巴,漂亮的大眼睛在李承乾与程小四身上扫来扫去。她虽然不知道刚刚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程小四和哥哥之间一定有猫腻。

“现在刚刚过了除夕,家家都有一大堆的事情,你总不能把她们两个一直留在宫里吧,这样她们家里人会着急的。”李承乾随意的编了一个过得去的理由,将长乐打发到一边,随后就安排人准备马车,把两个女孩送出宫。

而等到两个女孩离开之后,长乐和小武立刻就把李承乾赌在房间中,开始了‘审讯’过程:“哥,你到底把小四怎么了?为什么她脸会那么红?”

“就是啊,太子哥哥,小四姐看上去好害羞的样子,你们两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承乾被问来问去,又没办法急眼,最后只能摊了摊手:“我就是送了她两瓶酒而已,她那个样子是感动的。”

“骗人!”长乐和小武的表达方式极度的一致,白眼加一根中指。

李承啧了一声,在长乐和小武每人鼻子上捏了一下:“小姑娘家不要学人家竖中指,当心被母后看到,罚你们回去抄书!”

“哼,大骗子!”长乐撇撇嘴,将头扭向一边。

“行了行了,哥啥都没干,不信你们回头问小四,看看她是不是因为那两瓶酒感动的!”

李承乾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口咬定程小四是因为酒的事情被感动,长乐和小武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只能勉为其难的相信。

而放开李承乾这边兄妹几个的纠缠,掉头再来看看程小四。

回到家里的程小四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在家里找了一圈,没发现老程的影子,便回了程夫人的房间,将两瓶酒拿出来,放到桌上。

“囡囡,这是什么?”精致的玻璃酒瓶,颜色清亮的高度白酒,程夫人脸色几乎瞬间就是一变。

“这是酒,太子哥哥送给爹爹的。”程小四依偎到程夫人跟前,指着两瓶酒说道:“这就是过几天要在迎宾楼拍卖的仙酒,太子哥哥说玻璃大棚被皇后娘娘收走了,新鲜的蔬菜今年可能是没有了,所以拿这两瓶酒给阿爹,算是补偿。”

(本章完)

第四七零章 老程眼中的李承乾

程咬金在外面嗨了一天,直到晚上掌灯时分才摇摇晃晃的回家,看到房间中与老婆相对而坐嘟着嘴做女红的女儿,不由咧嘴一笑:“囡囡,今天怎么这么乖?”

“阿爹,您回来啦!女儿好想您呢!”程小四看到老程像是看到了救星,拿在手中的绣活往边上一扔,就从炕上跳下来,扑了过去。

“乖囡,今天又去哪里玩了?”老程将身上的皮裘脱下,递给身边侍女,借机错开扑过来的程小四。

闺女大了,可不敢再搂搂抱抱,那是会被人说闲话的。

“对了,女儿有好东西给您呢。”程小四被老程一提,想到下午回来时拿的两瓶酒,顿时来了兴致。

三两下再一次窜回到炕上,从枕头下面抽出藏好的两瓶酒:“阿爹猜猜,里面是什么?”

里面是什么?老程一脸懵逼。

看着那精致的玻璃瓶子,老程估计里面的东西一定不是凡品,但要说里面倒底是个啥东西,鬼才知道。

“是阿爹最喜欢的东西。”程小四继续炫耀,却不知道其实老程最喜欢的是娶十八房小老婆。

“乖囡,快点告诉爹,这里面到底是个啥?”

李承乾鼓捣出的东西,就没一个是简单的,老程知道自己绝对猜不出来,索性也就不费那个脑子,直接问好了。

至于说为什么那么肯定东西是李承乾的,道理很简单。

因为在大唐除了李承乾那个败家玩意儿,根本没人会把这种晶莹剔透的宝贝随手送人两件。

“是仙酒呢,太子哥哥说这是因为没有新鲜蔬菜特地补偿给我的。”程小四太子哥哥长,太子哥哥短的念叨,却不知道老程的一颗心都快要碎了。

这个该死的小子,竟然用一块玉佩、一辆破车、还有些烂黄瓜加两瓶破酒,就把自己的宝贝闺女心给骗走了,这天下还有说理的地方么!

“阿爹,你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么?”看着老程发呆,程小四追问道。

“没,爹怎么会不喜欢。”老程摇摇头,把心里揍李承乾一顿的想法赶出去,陪着笑哄闺女。

“阿爹喜欢就好,不过阿爹喝完之后要记得把瓶子留下,太子哥哥还要用。”

“嗯,好,阿爹记住了。”老程无奈的笑着答应。

又是‘太子哥哥’,真不知道李承乾那混小子给闺女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不出三句就是‘太子哥哥’。

接着,小丫头又陪着老程聊了几句,嘱咐老程喝的时候要小口喝,不要喝的太急,然后就借口困了想要休息,逃离了老程夫妻的房间。

“老爷,您看这事儿……”程夫人看着闺女蹦蹦跳跳的离开之后,意有所指的说道。

“顺其自然吧!”老程叹了口气,看着桌上放着的两瓶酒发愣。

“老爷,这酒很珍贵?”

“珍不珍贵不知道,反正据说拍卖价五万贯起拍。”

“什,什么?五万贯?”程夫人纵是大户人家出身,也被老程说的价格吓了一跳,看着桌上放的两瓶酒,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一瓶如果底价是五万,那成交价必然会在五万往上,如此一来,桌上这两瓶酒的价值绝对是十万贯往上的价格了。

想想十余万贯被自家闺女就那么抱在怀里,随意的丢在炕上,程夫人就觉得万分纠结。

那可是十余万贯的东西啊,随手就送人了,自家老爷真有那么大面子?还是闺女有那么大的面子?难道太子真的喜欢自己闺女?

不过程妖精此时却撇撇嘴,嗤声说道:“你还真信?从李承乾那小子嘴里你听过一句实话么?他在长安说句话,你得去洛阳听才能作数。”

“可是老爷,妾身看来这次差不多是真的吧?你看这瓶子多精致……”

“再怎么好看,也改变不了里面装的是酒这个事实。仙酒、凡酒都是酒,是酒就都是一个味道。”老程一边吐槽一边顺手抓过一瓶桌上的白酒,拔出上面的塞子,顿时,就股浓郁的酒香开始在房间中弥漫。

作为一个化学系的高材生,李承乾自然知道怎么样把酒的味道催发出来,激发人闻着就想喝的欲望。

这种味道对老程这样的酒鬼来说,简直就是致命毒药一般,闻着闻着,不自觉的酒瓶就已经送到嘴边。

“唔……”一股辛辣窜进喉咙,呛得老程差点咳出来,好在他一次喝的不多,强自忍了来,半晌之后才缓缓呵出一口酒气:“好酒,果真是好酒,和以前喝的那些一比,简直就是天地之差。”

感叹中,又是一口灌了进去。

“老爷,说正事儿呢,您怎么还喝上了。”眼看老程左一口右一品喝个没完,程夫人不乐意了。

“呃,没忍住,没忍住!”将酒瓶放下,老程讪讪一笑:“这酒的确是不错,但要说价值万金,老程却是不信。”

“既然是好酒,为何不值?”程夫人问道。

“就因为它的主人是太子,所以它就不值。”程咬金露出看透一切的表情,咂咂嘴说道:“这两瓶,加在一起如果能值十贯,俺老程的名子倒过来写。”

“十贯?老爷,您可不要乱说,十贯的东西能卖到五万贯?”程夫人白了老程一眼,语气中有些责怪。

“老夫敢保证,这酒如果他不是想要细水长流,估计一瓶他敢卖到十万贯!”老程信心十足的说着。

在他看来,李承乾干任何超乎常理的事情都再正常不过,因为那小子的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最好永远都不要按常理去推断他的行为,否则只会让人怀疑自己的智商。

老程嘀咕着,一点点把李承乾的光辉历史讲给老婆听,等他说完,一瓶一斤装的白酒也全进了他的肚子。

六十多度的散白,一顿喝下去一瓶,老程的酒量再好,也被折腾的够呛。

必竟程老货习惯喝的是低度酒,猛然喝一斤的高度酒,身体无论如何都是适应不了的。

于是乎,可怜的老家伙吐了整整半个晚上,接着又睡了一个白天,等到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时分。

(本章完)

第四七一章 长乐的问题

抛开咒骂不断的老程和埋怨不休的程夫人不提,此时‘兰若寺’中的李承乾正在面对一个艰难的选择。

“哥,我不想嫁冲表哥,你去帮我跟母后说好不好!”梨花带雨的长乐依偎在李承乾的边上,抱着他的胳膊,一脸的哀求。

“大妹,别着急,慢慢跟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历史上贞观七年左右长乐才嫁给长孙冲,所以李承乾一直没有急着过问这件事,打算等到时候顺其自然,如果长乐自己愿意嫁,他自然什么都不会说;如果长乐不愿意嫁,那么就想些别的办法。

因为到了贞观七年的时候,他在朝堂上的布局基本已经成形,就算是折了长孙无忌的面子,那老家伙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但是现在……现在才贞观五年,该有的利益团体还没有联系起来,朝堂上的布置也没有完成,能和长孙无忌作对手的人还没有被拉到自己一边,如果现在出面反对婚事……后果很难预测。

所以现在必须搞清楚,长乐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是已经定了亲事?还是长孙皇后有这个意图和想法!长孙无忌知不知情!

“母后,母后今天突然问我,对冲表哥有什么看法,还问我嫁给冲表哥做妻子好不好。”长乐抽着鼻子,委屈的说着。

哥哥一直都很宠她,好吃的、好玩的什么都是仅着她,所以尽管长乐知道李承乾并不一定能在这件事情上发表什么意见,但依旧第一个就想找哥哥倾诉。

“舅舅知道么?”李承乾认真听完长乐的话,面色严肃的追问道。

“我不知道!”长乐摇摇头。

“行了,哥知道了,这事儿让哥好好想想,这几天你先不要急,一切等过了上元节再说。”看长乐的样子,李承乾也知道自己很难再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嘱咐了一番之后便让她回去好好休息,自己却陷入沉思。

到底要不要现在就插手长乐的婚事?这让李承乾很是纠结。

一方面他不忍心看着妹妹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另一方面是他自己羽翼未丰独木难支,现在得罪了长孙无忌,只怕以后的日子需要倍加小心。

时间在一天天过去,李承乾一直在琢磨着长乐的事情,直到上元节的当天,才在夜魅的提醒下,想起晚上的拍卖会。

懊恼的拍了拍脑袋,李承乾收拾心情,一面让人去通知早就在长安待腻了的白蝙蝠三人组,另一方面安排人把宜春宫里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白酒等物品提出仓库,运往迎宾楼。

这次拍卖可是一件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周边十余个国家的使臣都在看着呢,如果出了乱子,估计老头子能亲自拔了他的皮。

‘獠牙’此时除了被派到吐谷浑的那一千人,其余人等都已经回到驻地,这一次被李承乾全部派了出去,由他们负责暗中的警卫工作。

‘城市管理纠察大队’也被派了也去,他们的任务是负责疏导交通。

必竟这一次来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任何一个都会带着大量的马匹仆从,如果交通不弄好,都被堵在外面大街上进不去迎宾楼,那特么可就出乐子了。

至于说更大范围的治安,那是由老头子负责的。

李承乾相信,老头子对于晚上的拍卖会一定会有自己的安排,但这个轮不到他来操心,作为拍卖的主办者,他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可以了。

日幕降临,长安城渐渐被黑暗所吞噬,但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各式的灯火被点亮,夜色下的长安几乎是在瞬间就变得灯火通明,整个城市亮如白昼一般。

而此时长安东市的迎宾楼却已经高朋满座,无数达官显贵围坐在一楼大厅和二楼、三楼的包厢之内,谈论着马上就要开始的拍卖。

前面说过,迎宾楼的内部的构造是一种类似于天井的构造,二楼、三楼这两层只有四周的一圈包厢,中间的位置完全就是空的,可以居高临下的看到一楼大厅中的一切。

但坐在一楼,却无法看到上面两层房间中的事物,甚至连包厢中坐的什么人都看不出来。

随着时间缓缓过去,迎宾楼中响起一阵编钟之声,而与此同时,无数身穿统一制服的侍女开始现身,将大厅**人欣赏歌舞的高台清洁一空,随后,侍女们又开始把舞台布置成拍卖会场的形式。

这一切只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作完,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舞台之上已经出现了两个身穿后世西方宫庭礼服的两个绝色佳人。

东方有佳人,天然去雕饰。

白蝙蝠与夜魅两个客串的礼仪小姐,打扮并不十分华丽,但看上去却有着东方女性特有韵味,再配合上修身的西式宫庭晚礼服,瞬间就把整个拍卖会的逼格提高了两个档次。

“咝……”无数倒吸冷气的声音在四下里响起,听上去像是无数人都在牙疼一般。

坐在三楼大包厢内的李二陛下同样贼目烁烁的盯着下面的展台,不知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直到陪在他身边的长孙皇后与杨妃各自轻咳一声之后,才有些讪讪的收回目光,略带尴尬的说道:“承乾这小子到底从哪里找来的掌缝,手艺当真不错,哪天调到太极宫,为你们也做上几件这样的衣服如何?”

“一切听陛下安排!”杨妃必竟是前隋皇女,有些话并不能说的太深,所以只是敷衍了一句。

而长孙皇后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及,听了李二的话之后浅浅一笑:“二哥若是喜欢,全都调过来也无所谓呢!”

“哪能呢,她们是承乾的护卫,我这个当老子的就是再差劲,也不至于调她们。”李二听出老婆大人的不满,找了借口搪塞了一下立刻换了话题:“好了,下面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好好看看热闹,看那小子怎么把这些酒卖出个天价来。”

“二哥可莫要小看了乾儿,搞不好他还真能卖出一个天价出来,到时候你们父子两个怕是又要折腾!”离开皇宫,没有了那种压抑的环境,长孙皇后多少恢复了一些少女时的本性,开始调侃起李二。

(本章完)

第四七二章 拍卖会

轻轻一声钲鸣,打断了李二和两个老婆的对话,待到他们将目光转向楼下,却愕然发现,台上站着的拍卖师竟然是李承乾本人。

“这,这混小子,怎么又自己上去了!”

李二也是拿这个儿子没什么好招,这小子要能力有能力,要手段有手段,可就是太特么能折腾,一眼没照顾到,就指不定会给你捅出多大个娄子。

这一会儿的功夫,自己不过就是小小的走了一个神,这小子竟然再一次亲自上台。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此时拉他下来除了惹人笑话之外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李二只能暗中咬牙,决定回去再收拾这小子。

而台下的李承乾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自己这样作有什么不好,主持一场拍卖而以,算不得丢人。

只要大唐能一直强大,他就是出去要饭,也没人敢瞧不起;但如果大唐走向衰弱,那么他就是天天蹲在李二的头上,估计也不会有人正眼看。

抱着这样的心态,展以上的李承乾一声轻咳,挥手示意杨雨馨小丫头把十瓶‘仙酒’拿上来的同时,开口说道:“列位能够来参加本次拍卖,本宫很高兴,在这里先行谢过!不过,在拍卖开始之前,本宫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

李承乾顿了顿,片刻之后才问道:“哪位知道,什么是贵族?”

什么是贵族?展台下的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自己就是贵族,但却没有想过到底是什么才是贵族。

李二也十分不解,立于包厢门口的珠帘之后,略略皱眉,不知道李承乾为什么会用这样的开场白。

借着众人迷惑不解的时间,李承乾让杨雨馨将手中托盘放于展柜之上,随手将上面盖着的绸布掀开。

顿时,一片议论之起从四下里传来。

“仙酒,是仙酒……”。

“真的是仙酒啊,你看那瓶子……”。

“这瓶子一看就非是凡品,里面的酒也如此纯净,难道真是仙界的东西?”

玻璃酒瓶在灯火的照射下显示璀璨夺目,一下子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住了。

除夕夜宴的时候,外国使臣,大唐官吏都见过李承乾在腊月天拿出新鲜黄瓜,因为太不合常理,所以便被归结为仙家手段。

因为这个先入为主的念头,在场的所有人中,除了有数的几个知道其中有猫腻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都相信了,这些酒就是仙酒的说法。

“怎么?没人知道什么是贵族么?”众人的议论声中,李承乾淡笑着问道。

“太子殿下,您知道什么是贵族么?”一个带着西域口音的声音自某间包厢中传出。

“你是西域来的,应该知道初夜权这种特权吧?”李承乾不答反问,但还没有等对方回答就接着说道:“初夜权的重点在一个‘权’字,因为它是西方贵族特有的权利,是那些普通民众享受不到的。”

“但是,能享受到的人有多少?很多吧?大家都能享受到的东西,怎么能够彰显出贵族的与众不同?”

“大家都知道,之所以我们是贵族,就是因为我们和别人不一样,我们可以享受到其他人享受不到的东西。”

“与众不同的,独一无二的,这才是贵族!”

李承乾越说越激动,手中的拍卖锤凌空挥舞,无意间的一甩手,只听“啪”的一声……。

“啊……!”无数声惊呼响起的同时,浓郁的酒香开始在大厅中弥散开来。

“败家玩意儿……”李二狠狠的咬了咬牙,那可是五万贯啊,就因为那混小子一个得瑟……没了!

“呃……”李承乾也愣了一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失手了,不好意思!看来最多只有九个人能有幸喝到这种仙酒了。”

“故意的,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程老货与李孝恭坐在同一间包厢里,低声的说着。

“你怎么知道?”李孝恭反问道。

“俺老程就是知道!不信你看着就是了。”程咬金一摆手,对于李承乾,他不介意用任何恶意去猜测。

除了这些与李承乾熟悉的人,大厅中议论里多的还是酒。

必竟这酒的味道太浓了,完全就是不是任何一种酿制出的酒水可以比拟的,纵然西域同样出产美酒,但是与这‘仙酒’一比,也是不值一提。

“现在我们再来说说钱吧!看看钱是什么东西!”

“钱花了才叫钱,如果放在豕圈里面埋着,那它就是一堆石头,是一堆金属。”

“我们是贵族,我们要会花钱!有钱不花和那些乡下土鳖有什么区别?”

“但花钱也要花对地方,有些人花钱买美女,可是美女这天下太多了,你能买,别人也能买。”

“还有些人喜欢花钱去买一些珠宝,但是珠宝是独一无二的么?不是,那么怎么才能体现出我们的与众不同?怎么才能体现我们的身份?”

一连串蛊惑的声音中,李二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李承乾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拍卖锤。

“啪啪啪……”一连八声,如果不是一声住手的怒喝响起,李承乾手中的锤子很快就会第九次落下去。

“现在,普天之下,‘仙酒’只此一瓶,起拍价八十万贯!”李承乾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和歇斯底里,挥舞着手中的拍卖锤:“到底谁是独一无二的贵族?到底谁是土鳖?来吧,让本宫看看,到底谁才配享有这份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品!来吧!来吧!”

疯了,所有人都疯了,那可是仙酒啊,就这么给砸了。

那酒,那瓶子,每一件可都是世间的奇珍,结果现在一顿乱砸之下,只剩下唯一的一个。

怎么办?买是不买?

李承乾说的不错,这酒现在的的确确是独一无二的,不管是谁拿到,立刻就会名扬天下。

八十万贯,能不能让一个人名扬天下?或许可能,又或许不可能。

每个人都在琢磨,值与不值的问题,能来到这里的人都不是傻子,纵然刚刚被忽悠的有些热血上头,但多多少少还保留了一些理智。

不过接下来,李承乾的话摧毁了所有人的意志,让场面一下子陷入癫狂!

纨绔群:514761947;有想加入的小伙伴么?

(本章完)

第四七三章 延年益寿不等于长生不老

“对了,本宫刚刚有一句话忘了说,这酒是仙酒,饮之亦有延年益寿之功效!”四周的窃窃私语声中,李承乾这一句话几乎是等于往平静的水中扔了一个重磅炸弹,顿时让气氛飙到了一个顶点。

“八十一万贯!”

“八十二万!”

“九十万……”

这下子彻底疯了,李承乾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想到了这个问题,这特么是仙酒!

仙丹能长生,仙酒就算不能,至少多活几年没问题吧?

只是三楼的李二却懵了,愣愣的与长孙对视良久之后:“观音婢,这酒能长生?”

“二哥怎么傻了,这些天您不是天天都在喝么。”

“那,那他怎么敢,怎么敢……”李二有些失语,他真是不知道李承乾这个混小子是怎么想的。

喝个酒还能延年益寿,这特么不是扯犊子么!

堂堂太子殿下,公然行骗,这可是绝对要不得的。

但是……听听外面已经喊到接近一百万贯的价格,李二也有也不知应该如何选择,到底是把李承乾叫回来了呢?还是不叫呢?

老程则是一直在咂巴嘴,似乎想感觉一下延年益寿的味道一般。

这酒他已经喝过两瓶了,能不能延年益寿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头痛欲裂却是事实。

一瓶仙酒,被一个波斯使臣以一百一十四万贯的价格买走,成全了李承乾的同时,也在无数人心中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像。

只是在知道其中原委的李二心中,却只留下一个傻逼的印像。

拍卖会的后来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一瓶酒卖出一百一十四万贯之后,其他任何东西都没什么吸引力了。

更多的人在私下里讨论,这酒会不会还有。

必竟酒是李承乾拿出来的,没理由不给自己老子留下几瓶。

但是这一切也只是猜测而以,谁都没有说出来。

这酒如果能长生,而李承乾又给卖掉,没有献给李二的话,这里的门门道道可就多了,决不是可以随便开口质疑的。

当天夜里,李承乾毫无意外的被老头子弄到了甘露殿,刚刚进房间,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暴训,直到半个时辰之后,李二才喘着粗气说道:“你说,你这不是骗人么,将来让朕的脸往哪里放。”

“父皇,我没骗人啊。”李承乾无辜的眨着眼睛,有些纠结的看着老头子,不知道老李又是发的哪门子疯。

“你这孩子,还在顶嘴。你刚刚是不是说那酒可以延年益寿?这不就是骗人!”长孙皇后把李承乾拖到一边,有些责怪的数落着。

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这是在护着儿子,生怕儿子被老头子给揍了。

“母后,儿臣是说过延年益寿,可是延年益寿的东西多了,也不差我这一件吧?”

“一派胡言,朕活了这么大岁数,听说过喝酒喝死的,可没听过喝酒能长生的。”李二气鼓鼓的插言说道。

“父皇,儿臣没说能长生,只说能延年益寿。”李承乾解释道:“而且喝酒也是有讲究的,适当的喝一些,可以舒筋活血、加速血液循环,起到一些保健的作用。这个是孙思邈孙神医正在研究的新课题,怎么能是一派胡言呢。”

“你,你还有理了!”李二被儿子顶的有些下不来台,眼睛一瞪就要上来揍他。

“母后,父皇要揍我!”眼见事情不好,李承乾‘嗖’的一下窜到长孙皇后身边,露出半个脑袋,豁出去了一般:“父皇,你要是揍我的话,先把钱还我。”

“嗯?什么钱?”

“卖酒的钱,十瓶应该卖五十万贯,多的那六十四万您总应该还给我吧!”

“没了,惹出这么大的事情,还敢要钱!”李承乾一说,李二才想起来,自己真的没少盘剥儿子,说起来多少有些理亏,于是,揍人的心思淡下去了不少。

“嘿嘿,父皇英明神武,在儿臣眼中那是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一般的人物,一个小小的波斯,算什么大事儿!”瞅着老头子又坐回椅子,李承乾估计自己不会被揍了,便从长孙皇后身边溜出来,开始拍老头子的马屁。

“滚一边去,你自己数数,你都惹了多少麻烦了!”

从高句丽抢人回来当奴隶;挑动倭国内乱;侵占林邑国;搅动吐蕃和吐谷浑、羊同的部落战争。

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事情里都有李承乾的影子在,长此以往大唐很快就要面对举世皆敌的情况了。

“父皇,我大唐在那些蛮夷眼中,始终是一块肥肉,别看他们现在怂的很,实际上只要我们稍微弱势一点,他们必然会群起而攻。所以与其等着他们来找我们麻烦,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屠了他们!”面对老头子的质问,李承乾振振有词,说的老李哑口无言,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只是觉得似乎、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好了好了,大过节的,咱不说这些了。”长孙皇后看到老李有些下不来台,便把李承乾拉到一边问道:“乾儿,母后听长乐说,你似乎并不同意她嫁给你表哥?”

啊?!李承乾双眼瞬间睁的老大,自己啥时候说过这话了?长乐这小丫头也太坑哥了吧?

不过既然老妈问起来,那就正好借机会把这事儿摊开了说一说,好过将来拖的时间长了麻烦。

于是李承乾琢磨了一下便说道:“母后,儿臣的确不赞成这这桩婚事。”

长孙皇后明显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找李承乾说起这事的,所以听到他的反对意见,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母后,儿臣知道,您让长乐嫁给冲表哥是为了长乐好,同时也是为了舅舅一家能够长期兴旺下去。但是,母后,你真的认为一个家族的兴旺依靠裙带关系就能实现么?”

李承乾不知道自己这番话老妈听了会有什么样的想法,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趁现在事情才刚刚开始,嫁与不嫁总有个缓解的余地,现在把一切说清楚,总好过将来事成定局的时候再说,弄得大家都尴尬。

第四七四章 李承乾的态度

理论上说,长乐的婚事与李承乾关系并不太大,因为大唐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的事情只要爹妈定下来,子女完全没有置喙的余地。

但是鉴于李承乾的一惯表现,长孙皇后想来想去,觉得既然他已经发表看法,那还是有必要听一下的。

必竟这小子现在是储君,将来很可能会继承大统,如果让他在心里对长孙家有了疙瘩,将来就算是长乐嫁过去,长孙一族想要保持其超然地位怕是也有些困难。

思来想去,长孙皇后觉得还是把长乐的事情说个通透比较好:“乾儿,你表哥什么样子你也知道,你觉得长孙家真的能靠他把若大的家业支撑下去?”

“母后,儿臣只是觉得一个家族的延续和发展不应该寄托在女人的身上,否则就算可以延续一代两代,今后迟早有一天会衰落。”尽管知道明确反对长乐的婚事,会引起长孙的不快,但李承乾觉得该说还是要说。

这是正经事,畏畏缩缩除了显得没有担当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而且李承乾也在担心长孙家如果发展太快,形成一个尾大不掉的局面,到时候这个难题还是要他来处理。

坐在旁边半晌无言的李二突然插话进来:“承乾,你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不过长乐的婚事是你舅舅提出来的,你现在提出反对,让你舅舅怎么想?”

“父皇,民间有句老话,说‘打铁还要自身硬’,如果自身的能力不够,就算后台再硬,也是不行的。”

“这么说你对这件婚事的态度很坚决?”李二与长孙皇后对视一眼,语焉不详的问道。

“是的。”李承乾很认真的点点头,心中感慨长乐真会给自己找麻烦。

尽管李承乾并不支持长乐嫁给长孙冲,但是他也没想过这么快就和老爹、老妈摊牌,所以就连理由都编的十分牵强。

但这个时候又不能不表态,因为李二就在旁边,他不能给老头子留下一个遇事不决的印像。

不论一个决定是对还是错,身为上位者,最忌犹疑不定,如果给老头子留下这样一个印像,那完全就是得不偿失。

李二在听到李承乾的答复之后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随后便淡淡说道:“你先回去吧,这事情朕回头和你母后再商量一下。”

没有答案的答案,李承乾暗自摇头,退出房间,全身泛起一阵无力感。在这个君权至上的社会,他李承乾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能不能改变老头子和长孙皇后的想法,只能听天由命。

“二哥,难道妾身真的做错了?亲上加亲真的不好么?”李承乾离开之后,长孙的脸上带着戚然之色。

“观音婢,你想的多了。”李二起身坐到长孙身边,轻轻揽住香肩,柔声说道:“这混小子和长乐关系很好,如果长乐去找他说项,他必然会帮忙。”

“二哥的意思是,刚刚乾儿说的那些都是借口?”

“道理有一些,但未必那么严重,这事儿你不必在乎他的想法,看着弄就是了。至那混小子,他可是鬼着呢,主要的目应该是怕给自己将来留下麻烦,所以才会反对。”李二挥退了房间中的众人,一点点给长孙分析着李承乾的想法,渐渐的房间中传出呢喃之声,然后又再度陷入一片沉静。

日子一天天过去,长乐的婚事再也没被提起,反正时间还早,搁置一段时间也没啥。

反道是天气越来越暖和之后,长安城里踏青的年轻人开始多了起来,三五成群的聚到一起,四下里游荡,李承乾等人自然也不例外。

纨绔们每人一台自行车,衣领里插着折扇,招摇过市,看上去说不出的骚情。

“高明,为啥你的车和我们的不一样呢?”尉迟宝林把车子的速度放缓,靠近坐在三轮车上的李承乾问道。

“某乃一介书生,比不得例位兄长!”三轮车上,李承乾弄了一把椅子放上面,自己居于其上,手拿一把羽毛扇,看上去逼格的确是比尉迟宝林高上那么一些。

只是前面蹬车的苏猛满头大汗的样子,以及三轮车不断发出的嘎吱声,看上去让他看上去又有些滑稽。

不过管它呢,相比于满大街骑可狂飙的纨绔,三轮车总是显得那么‘高大上’。

“那一会儿比赛,你就骑这个?”宝林鄙夷的看了一眼奇慢无比的三轮,憨声问道。

“本宫是裁判,裁判懂么?就是你们骑,我看着!”相比于高大上的装扮,李承乾一张嘴,完全暴露了其臭表脸的本质。

一根中指之后,尉迟宝林一骑绝尘,追前面的纨绔们去了,留下苦逼一样的苏猛低头猛蹬。

没办法,昨天晚上黑子、程华安、舒天、苏猛四人打麻将,谁输了今天谁当车夫,结果苏猛以两文钱之差首先输光,于是今天的车夫就是他。

说起纨绔们的自行车,就不得不说一下柳敏那个可怜的老头。

这老家伙自从被逼无奈接了第一个纨绔的订单之后,很快事情就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无数纨绔得到消息找上门来,撇下或三台或五台的订单,便扬长而去,同时声称一台车二十贯钱,老子不心疼!

于是乎,几乎就是十天之内,老柳手里的自行车单子就已经达到百余,让柳敏愁的欲哭无泪。

因为按照李承乾那几台自行车的标准,一台车怎么也要十多天才能造出来,现在手里这一百多台车,估计四年之内将作监啥都不干,才能勉强应付下来。

可是将作监并不是没有其他工作,很多大唐现役装备的制造、改装任务现在已经堆在那里干都干不完,怎么可能再有时间去做自行车。

最后,李承乾被这老家伙眼泪汪汪的样子‘感动’,给他出了一个外包的主意,让他把一些不重要的配件包出去,交给一些长安城的普通木匠和铁匠处理,而将作监只负责生产链条、飞轮、轴承等一些关键部件。

(本章完)

第四七五章 补偿 (上)

憋了老柳那么长时间,李承乾也良心发现,终于把流水线作业的方法简单的说了一下。

柳敏回到将作监一试下如获至宝,用了大概五天时间给将作监来了一个大改组,不单单是自行车零件,就算其他军械的生产也都改成了流水线生产。

将产量提高的同时,又提高了产品质量,一举两得。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长安一下子多了这么多自行车的原因,但是这些和纨绔们没有太大关系,只要有车骑,他们才不管这东西是吹牛逼吹出来的,还是一锤子一锤子敲出来的。

将作监因为这一面多台自行车多了两千多贯的额外收入,着实让柳敏颇为意外。要知道,他这破地方可是有数的清水衙门,除了逢年过节朝庭发的那点奖励,其他一概没有。

所以两千多贯让老家伙臭美了好几天,作光奖励了那些参与自行车制作的工匠,就连其他工坊的匠人也都跟着占了光,每人分了一百斤大米。

三轮车上,李承乾羽扇轻摇,回想想着柳敏拿到钱,屁颠屁颠来找自己时的样子,不禁摇头失笑。大唐匠人苦,赚两个钱不容易,他一个太子,怎么可能去拿他们的辛苦钱。

“殿下,您,您还是坐,坐会儿马车吧!”李承乾走神的一会儿功夫,苏猛已经累的舌头吐出老长,语不成句。

“老苏,你行不行啊?昨天咱可是说了,谁输了谁负责把殿下载到龙首原的。”工作关系已经被调到情报科的舒天彻度暴发了逗逼的本性,一天到晚话贼多不说,还特么不着调。

不过这也挺好,吴辰那个不着调的家伙跑到林邑那边去了,李承乾正觉得寂寞难耐,跑来这么一个家伙权当调剂了。

“放屁,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苏猛(书友山暇一行应召志客串)被说的眼珠子一瞪,反驳道。

“停,你们之间的官司一会儿再打,先把我那马车弄过来,这破东西真太冷了。”李承乾制止两人之间的争论,从三轮车上跳下来,活动几下手脚。

时间已经是二月,但长安还是很冷的,坐在没有车棚的三轮车上,羽扇纶巾虽然潇洒,也颇吸引眼球,但的确挺遭罪的。

在黑子等人的陪同下,李承乾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直到后面的马车赶上来,然后才换乘马车,继续向龙首原的方向赶过去。

二月的龙首原依旧是北几呼啸,一群纨绔玩了命的骑车子,到地方的时候全身都是汗,然后被北风一吹,那叫一个舒爽。

偏偏李承乾这货一直在后面拖着,一直没有追上来,所以纨绔们只能无奈的一边挨冻一边等着。没办法,谁让出发之前李承乾说回去请他们在迎宾楼搓一顿呢。

纨绔们虽然有些钱,但是还没有奢侈到在迎宾楼随意消费的地步。

盏茶时间之后,在纨绔们变成‘望夫石’之前,李承乾坐车马车姗姗来迟,而且在下车之后还在跳着脚的喊冷,气的纨绔们差点上去揍他。

“唉,我说你们比不比啊,咱能快点不?迎宾楼还去不去?”众人的声讨声中,李承乾脸不红气不喘,振振有词的问道。

“比,比,马上就比。”骑车从长安城里到龙首原,纨绔们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本想继续谴责李承乾一会儿,但听到迎宾楼之后立刻全怂了。

程处默、程处亮、尉迟宝林、段瓒、李崇义、房遗爱……一群标榜武力值超强的纨绔排成一排,只等李承乾的哨声便会出发。

至于长孙冲、长孙涣、李思文这些瘦了吧唧,腰还没有人家腿粗的家伙,只能远远退开,免得上去自取其辱。

“预备!哔……”李承乾也不废话,见众人排好队形,直接就吹了哨子,等到一帮小武疯子鬼叫着冲出去之后,才转身对长孙冲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过来。

“高明,有事儿?”长孙冲的表情有些扭捏。

“表哥,这段时间怎么不去我那里玩了?在忙什么?”李承乾明知故问道。

“这几天被父亲责罚,在家中抄书呢。”长孙冲犹豫了一下,随意的找了一个借口。

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是宫里的事情更是如此,所以李承乾对他与长乐之间的婚事持什么态度,他心里一清二楚。

这就造成他长孙冲不被李承乾看好的局面,让他心中结了一个不小的疙瘩,总是有些想不开,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就连别人看他一眼,都感觉是不是那些人在嘲笑自己。

“表哥还在为长乐的事生我气?那你可太小气了!”李承乾奸滑似鬼,单看长孙冲的表情就已经猜到原因,当下便开口把事情直接掀开。

只是这话说的也太气人了,长孙冲听完眼睛眨了眨,半晌没有反应过来。难道求亲被拒绝之后还不能生气?还要笑脸相迎?这特么道理是怎么讲的?

看着无语的长孙冲,李承乾没有点自觉的接着说道:“好了好了,你是哥哥,我是弟弟,你怎么也得让着我点儿对吧?最多我跟你道歉,成不?”

“不,不用,哪个……。”长孙冲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就是觉得越来越憋屈,这混蛋真是太气人了,得了便宜卖乖不说,竟然还要别人他对说谢谢。

“表哥,帮我个忙怎么样?”李承乾扫了一眼几个望向这边的纨绔,把长孙冲拉到一边,神秘的问道。

“什么忙?”长孙冲有些不情不愿的说道。

他和李承乾可以说从小一起长大的,就算李承乾当了太子,但因为不刻意摆架子,彼此间的关系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而这一次李承乾在长乐的事情上驳了他的面子,他也并不是因为婚事被否而生气,而觉得李承乾没给他留面子,也没有事先跟他通个气,有些想不通而已。

至于和长乐的婚事,长孙冲并不认为老头子向姑姑提亲是什么好事,必竟那些娶了公主的家伙们过的什么日子他也见识过,挺苦逼的,他还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所以,在长乐的事情上,长孙冲感觉特别矛盾,一方面觉得不被重视,另一方面觉得有些庆幸,但总体来说还是面子问题在作祟。

(本章完)

第四七六章 补偿(中)

“表哥,替我跑一趟薛延陀如何?”马车的背风侧,李承乾一脸神秘的问道。

“薛延陀?突厥!”长孙冲眼睛瞬间瞪的像跟后世的灯炮一般大小,满面幽怨消失于无形之中,取而代之的是惊骇欲绝,一颗心已经顺着直肠砸到粪门之上。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盘旋:李承乾这个小混蛋,难道搅了自己的婚事还不算完?还打算把老子送到突厥去被人搞死?

“怎么?怕了?”李承乾乜着长孙冲,鄙夷的说道:“放心,给你安排五百‘獠牙’作护卫,不是让你一个人空跑。”

“高明,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一次说明白不行么?”长孙冲的小心脏‘哐哐’直跳,突厥那破地方他是真不想去,哪怕李承乾不对他下黑手,那地方去了也太特么遭罪。

想想尉迟宝林以‘獠牙’副大队长的身份跑了一趟突厥,结果回到长安之后整个人瘦的跟竹杆儿似的,脸上被风吹的全是口子,可想而知那破地方有多可怕。

而且那家伙到为止,已经回到长安八、九个月了,整个人还是一身洗不掉的血腥味,平时玩笑还好,但生起气来一瞪眼睛,连程家那个几滚刀肉都要抖三抖。

这些都是去了突厥留下的后遗证,长孙冲可不想自己细皮嫩肉的跑去大草原吹冷风,他还要留着面皮在长安城里混青楼,白净的面皮舍不得拿到草原上去糟蹋。

“不用你去上阵杀敌,就是帮我跑一趟,去薛延陀做点生意,很简单,别怂得跟鸡崽子似的。”李承乾用手里的羽毛扇拍拍长孙冲的肩膀,一副‘小鬼,我很看好你’的样子。

“为啥是我去?别说你相信我的能力,这话我听过好几次了。”长孙冲还是有些扭捏,但这几句话之间两人已经基本恢复了以前那种关系,像是长乐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事实上长孙冲郁闷的只是生气李承乾没给他面子,现在李承乾对他的态度还和以前一样,慢慢的心结也就差不多解开了。

必竟人家是太子,他是臣子,别扭一下也就行了,再说长乐那小丫头片子搓板一样的身子骨,的确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所以在某些方面他还是应该谢谢李承乾这个表弟的。

“你为啥不能去?又不是娘们儿!将来舅舅还要靠你来继承爵位,挑起长孙家的大梁,就你这怂样,能成?”

反正左右长孙无忌不过是想要拉近与皇室的关系,达到使长孙家长盛不衰的目的,既然如此,长乐也好李承乾也罢,不管是谁,只要表现出与长孙家的亲近,老狐狸的目的基本上也就达到了。

至于说想要做到万无一失,这是不可能的,就连皇帝都有被人推翻的时候,更别说一个与皇室走的近的家族了。

如果真的长孙家出了一孝子,干了出格的事情,那么别说长乐嫁过去,就算是李承乾嫁过去都没用。为了皇位连亲兄弟都杀的李二,根本不可能有下不了手这样的举动。

所以李承乾不惜亲自下手培养他这个不成气的表哥,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家族继承人,这对长孙无忌来说,足够解心疑的了,也可以说是李承乾能做到的极限。

只是长孙冲这小子实在是不争气,尽管李承乾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已经够重了,但这货还是不为所动,纠结着说道:“我说高明,咱能不能换一样,好坏在大唐境内,别整那么远成么?”

“成不成你自己考虑,如果你不去,我去和舅舅说!”李承乾也是拿这个表哥没招了,祭出最大的杀器——长孙无忌。

“别,别找老头子。”长孙冲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他可是知道李承乾这张破嘴的厉害,只要找到长孙无忌那里,薛延陀自己可就去定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李承乾叹了口气,吧嗒吧嗒嘴:“你说你在怕什么?有五百‘獠牙’跟着你,在草原会比长安都舒服,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我不明白?你的‘獠牙’在草原上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漂杵,带着他们去就是去拉仇恨的,没事儿都能搞出三分事儿来,现在你告诉我会比长安还舒服,你说我能信么。”

“就算是搞出事儿来又怎么样,五百‘獠牙’不说保你到天边,至少护着你安全回长安一点问题没有。”

“被人撵狗一样撵回来,有意思么?”

“谁敢?大唐铁骑兵锋直指草原,谁敢动你,老子立即让人杀的他千里无人烟!”

“高明,咱换个人成么?你看涣表弟怎么样?让他去,他长的帅,一定没问题!”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李承乾用力在身边的车轮上踢了一脚,恶狠狠瞪了长孙冲一眼:“滚犊子,这事儿就你了,回去好好准备去吧,阳春三月就是你进驻草原之时。”

“高明,别走,再说说……!”看着李承乾越去越远的身影,长孙冲有些欲哭无泪。

他是真不想去草原那个除了牛羊,啥都没有的破地方,这和怕不怕死无关,不想去就是不想去。

而且那些飙车的纨绔快回来了,远远的已经可以听到这帮混蛋鬼哭狼嚎的声音,李承乾必须去当裁判,没时间再和他扯犊子。

“快快快,尉迟没吃饭么?还是把力气都用到床上了?快骑,马上到终点了!”

“段瓒,再不快骑你的小妾就要保不住了,你特么还墨迹什么!”

“……”

终点近在咫尺,嘈杂的加油刺激声中,新一代的小武疯子个个使出吃奶的力气,玩儿了命的蹬着车子,彼此之间还不断的怒瞪着。

“哔……”尖利的哨声中,怪力宝宝房遗爱不出所料的第一个冲过终点,兴奋的挥舞着自己的手臂。

“行了,别得瑟了,收拾一下,目标迎宾楼!”看着纨绔们把房遗爱按到地上疯狂蹂躏,李承乾笑着将他们打断。

人不轻狂枉少年,这种快乐的时光很快就会过去,出于各自利益的诉求,他们很快就会踏上各自的旅途,或许将来会成为仇人也说不定,现在珍惜这样的美好时光吧!

(本章完)

第四七七章 补偿(下)

纨绔的队伍浩浩荡荡开入东市,在迎宾楼前下马之后,便一拥而入,吓的小伙计以为这帮家伙是来砸场子的。等见到李承乾从人群中挤出来,才稍稍放下心来,将他们带进最大的一个包厢之中。

纨绔们骑了一上午的车,刚刚又在马上颠了半天,早就饿的不行,刚刚坐下就吆喝着上酒上菜,至于上的菜是什么……在这个青黄不接的季节,除了肉根本不可能有别的东西。

汗臭杂着酒菜的香气,让包厢里充斥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李承乾待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这种刺激,最终退了出去。

长孙冲在看李承乾离开之后,也跟着他同时离开,突厥的事情还没解决呢,哪里还有心情吃饭,而且这屋子里的味道,能吃下饭去也需要一种勇气。

李承乾看长孙冲出跟出来,脸上带出一丝坏笑:“表哥,你最好在里面适应一下,突厥人的帐篷可比这里的味道大多了。”

“高明,我就是想问,为啥一定要我去,别人不行么?”长孙冲一脸认真的问道。

“别人当然也可以,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如果现在公开出来,一定会有很多人抢着去。”李承乾收起玩笑的表情,正色说道:“但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这种随随便便出去逛一圈,回来就有大把功劳的好事,我怎么能让给别人。”

“随随便便逛一圈?就这么简单?”

“只是去做个生意而已,又不是去打仗,你那么担心干什么?现在突厥人已经怂的不成样子了,你去了就是大爷,而且草原的上还有大把的美女,热情而奔放,只要你有能力,完全可以带上百把十个回来。”

“真的有美女?”长孙冲眼睛一亮。

“当然有美女,修长的****,纤细的身材,丰满的****,深情的眼眸,白皙的皮肤……”。

“你可拉倒吧,真有这样的美女,你能让我去?”长孙冲鄙夷的说着,但是略略失神的眼神显示,这货的魂儿已经飘到草原上去了。

“你以为我如果能离开长安,这种好事儿能轮到你?”李承乾翻了个白眼:“记住,去了那边别整天色迷迷的像个纨绔,拿出点大唐勋贵的气度,别特么让那些蛮子看了笑话。”

“嗯!我知道。”

“在那边别猴急,别下三滥的见个女人就往回带,身份低于公主的,你要是敢带回来,老子亲手阉了你!”

“嗯。放心吧,我又不是种马!”长孙冲两眼熠熠生辉,闪动着兴奋的光芒,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愕然的看着李承乾:“不,不对!我,我啥时候答应过要去了?”

“你有选择么?如果你不去,我会去找舅舅,到时候你还是要去!”李承乾淡淡一笑,说了一句后世很经典的名言:“生活有时候就是强女干,不能反抗的时候,你就好好享受吧!”

“你……”长孙冲被噎的吱唔了半天,‘无耻’二字卡在喉咙里,将吐未吐的时候,就在他们对面的一个包厢的房门轰然打开,一个纤细的身影从里面飞了出来,越过栏杆,夹杂着惊叫摔了下去。

我艹,什么情况这是?

李承乾和长孙冲顾不得再说什么,双双扑到栏杆跟前,向下面望去。

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子此时正仰面躺在一楼大厅中间,殷红的血液自身体下面慢慢扩散。

女子大概二十余岁的年纪,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着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只是七八丈高度的自由落体运动彻底夺去了她的一切生机,如花美眷就此香消玉殒。

这个女人李承乾见过,是迎宾楼里的一个清倌人,属于卖艺不卖身的那种,每天只是周旋在各个包厢,凭着优美的嗓音来赚取一些收入,准备将来有一天可以为自己赎身。

可是现在,似乎一切都不用了。

看完了下面的情况,李承乾两人不由自主的就抬起头,向对面那个间被撞开门的包厢望了过去。

这女人是从里面倒着飞出来的,这种情况必然不会是她自主的行为,因为没有人可以在半空用后背撞开门之后,再飞出一丈的距离。所以对面的包厢里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这个女人至少也是被人推出来的。

果然,对面的包厢里坐着一群人,只不过这群人有些特殊,他们说的并不大唐的语言,而且衣着打扮也与唐人迥异。

“西突厥人!”长孙冲长年混迹市井之中,对一些异族的打扮十分熟悉,想都不想就一口道出对方的身份。

此时,对面包厢之中依旧在欢宴之中,十来个西突厥人正在推杯换盏喝的不亦乐乎。有几个还在向坐在正位上的那个家伙竖起大姆指,似乎在赞扬着什么。

另外,在那些西突厥人中间,还夹杂着几个迎宾楼的侍女,只不过这些侍女全都面色惨白带着惊恐之色,坐在突厥人中间瑟瑟发抖。

情况已经很明显,摔下去的女人必然是被对面包厢中某个突厥人丢出去的,否则决不可能违反常识的从里面撞开门,直接飞出护栏。

“怎么办?”看着面色铁青的李承乾,长孙冲问道。

“回屋里叫人,让尉迟他们出来。”李承乾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对面,对长孙冲淡淡的吩咐道。

“高明……”长孙冲犹豫了一下,似乎打算说些什么。

在他看来,这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通知左右武候卫或者京兆府之类,私下里解决才是最不明智的。

“让你去就去,别跟老子废话!”李承乾有些不耐烦,瞪了长孙冲一眼,便继续转头看着对面的包厢。

不过,长孙冲已经不用去了,外面的惊叫和嘈杂已经惊到了房间里正在嗨皮的纨绔。凌乱的脚步声中,一群人已经全部走出包厢,来到了外面的走廊之上。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际上只是短短十余个呼吸。

越来越多的人从包厢中出来,或是在一楼大厅里围着,所有的目光最后都指向西突厥人,一场风暴正在酝酿当中!

(本章完)

第四七八章 运气

“看什么看,一个妓女而已,没有陪好客人本身就有罪,没有被砍头已经是肆叶护大人的仁慈,而且大人说了,只要她能摔下去不死,就放她一条生路……”一个西突厥的家伙滔滔不绝的说着,言词间带着鄙夷,似乎把刚刚那个女人从三楼扔出去,是天大的仁慈。

李承乾立于栏杆边上,面无表情的与对面包厢中的突厥人对视着,那家伙是西突厥使臣,同样也是西突厥可汗的儿子,从身份上来说,他们两个是对等的。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李承乾是大唐太子,如果任由异国人杀死自己的子民,那么今后怕也没什么脸再出来混日子了。

于是,对短暂的对视之后,李承乾抬手在半空打了几个手势,最后,用手指在脖子上比了一个横切的动作。

前面的动作许多人看不懂,但是最后一个动作,只要是人就能看明白,那可是要杀人的标志。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尤其西突厥那帮人的脸色更是难看,直到此时他们才想到,这里是大唐,不是那些任由他们欺凌的西域小国。

可是没办法,犊子已经装过了,现在后悔也没啥用,肆叶护阴着一张脸从桌子后面站起来,走出包厢,看着李承乾说道:“大唐太子,小王有礼了!”

结果,出乎肆叶护预料的是,那位远比他年龄小的多的大唐太子竟然连话都懒得和他说,直接对着身边的苏猛下了命令:“任何人敢说一句话,杀了他!”

一把把钢制手弩被掏出来,隔着大厅对准了突厥人,冷漠的表情,森然的眼神,让人毫不怀疑他们真的会射出手中的弩矢。

肆叶护几乎是在一瞬间就闭上了嘴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天知道对面那些个武疯子会不会真的执行李承乾的命令,给他来上一发。

西突厥人也知道,这一次似乎麻烦惹的有些大了,面面相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最终第一个开口说话的那个西突厥人再次出声:“大唐太子殿下,这位是……”

“嗖”乌光闪过,一只三棱弩矢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划空而至,在说话的西突厥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从他的额头钉了进去。

“哗……”一看真死了人,所有人全都乱了,纷纷退回自己的包厢或者大厅中的角落,只是乱归乱,却没有一个跑的。

迎宾楼作为长安里奢华的酒楼,能到这里吃饭的没有一个普通人,死上个把人还吓不到他们,躲起来也不过是为了防止被误伤。

只是看热闹的能躲,西突厥的人却不敢躲,一支支强弩的威胁下,他们别说躲,狠话都没敢说一句。

这大唐太子太狠了,竟然玩真的,果然是谁说话谁死啊!

肆叶护看着倒下去的狗腿子,眼皮‘哐哐’直跳,他也没想到李承乾真的说到做到,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

这种情况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刚刚装逼的时候也没想到大唐太子会在这里。

现在他很后悔,不知道应该怎么解决眼下的情况,对方不让说话,这等于绝了他解释的机会,可如果不解释,难道就这么站在这里等死么?

想到‘死’的一瞬间,肆叶护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他喜欢左右别人生死的感觉,但却不喜欢别人左右自己生死。

深深的无力感自心底升起,面对十余支手弩,他们这几个人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想杀他们的是大唐太子,就算真的把他杀了,估计最多也就回去禁足几天,然后屁事儿没有的被放出来,甚至有可能还会成为大唐的英雄!该死,真是该死,早知道现在这个情况,刚刚何必去出那个风头,一个女人而已,草原上又不是没有。

懊恼、恐惧、郁闷、愤怒无数的感觉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让他恨不能立刻杀了那个当初提议到这里来的那个混蛋。

最后一刻,肆叶护无比虔诚的祈祷,希望大唐的左右武候卫快点赶来,快点把他抓走,那样虽然会很丢人,但丢人总比丢命强啊!

“舒天、华安,去把他们的武器下了,人都绑起来。”看着对面的西突厥人不敢再动,李承乾冷着脸,下了命令。

“高明,我去吧!”尉迟宝林一颗大头从后面探过来,主动请缨。

“你的任务还在后面,别急。”李承乾看着包括突厥王子在内的所有西突厥人被一个个的绑好,阴森森的说道。

“殿下,这些人异族要送到刑部么?”看热闹的家伙们发现没事了,一个个从包厢里又走了出来,远远的看着李承乾发问。

“对,的确要送交刑部,不过在这之前,要看看他们运气怎么样。”李承乾淡淡的笑着,手中羽毛扇轻轻的摇头,整个人看上去颇有些‘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味道。

“运气?”众人不解的互相看看。

肆叶护听到‘运气’两个字,整个人呆了一呆,很快就想到了刚刚死了的那个家伙说的话‘只要她能摔下去不死,就放她一条生路’。

“尊敬的大唐太子,我错了,真的错了,我愿献上良马千匹,健牛千头作为补偿!”挣扎着,肆叶护对着李承乾的方向大叫着,至于不让他说话这一点,早就被抛到九宵云外。

不过李承乾依旧没有理他,只是扭头看着尉迟宝林:“宝林,一会儿把这些家伙从屋子里踹到外面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让他们多飞一段。”

“嘿嘿,放心吧,一切包在俺身上!”尉迟宝林身上已经淡化的杀气再次暴动而出,浓浓的血腥味开始在迎宾楼中蔓延。

“‘嗜血獠牙’!是‘嗜血獠牙’的人!”肆叶护身边的几个突厥人也开始挣扎,熟悉至极的血腥味剌激的他们头皮发麻,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头来自远古的凶兽。

“嘭”“啊”第一个,接着又是“嘭”的一声,第二个……。

四下里看热闹的家伙们已经看傻了,终于明白李承乾所说的‘运气’指的是什么了。

这家伙竟然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刚刚西突厥人的狡辩,用到了他们自己的身上,用七八丈的高度,来考验西突厥人的运气。

(本章完)

第四七九章 李二的举措

肆叶护死了,后脑撞在一楼大厅中的桌角上,当时就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而直到此时,左右武候卫的巡街武候才姗姗来迟,草草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再看看自家‘大老板’的公子,摇摇头抬着一地的尸体走了;京兆府的官军来了,瞅瞅满大厅的纨绔,问都没问,转身也走了;至于东市市署……干脆来都没来,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过西突厥汗国的王子不能就这么死了,所以这事儿第二天不出所料的闹上了朝堂。

李承乾自然是首当其冲,成了第一被告,尉迟宝林是第二被告,必竟人都是他踹下去的。

至于李孝恭家的大少爷李崇义,段志玄家的段瓒,程咬金家的处默、处亮,长孙无忌家的长孙冲、长孙涣,李绩家的李思文,房玄龄家的房遗爱,杜如晦家的杜荷等纨绔也一个没跑了,都在弹劾之列。

御阶之上,李二揉着发涨的脑袋,愁得脑仁儿‘咔咔’晃着疼。

小混蛋这才消停没几天,又弄出这么大一件事,而且所有重臣子弟一个都没跑了,几乎个个都有参与,这特么是想干什么?作死么?

王通这货似乎也豁出去了,反正他就是一个磨刀石的角色,早晚有一天会被李承乾干掉,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家伙把所有朝臣全给烩了。

“来人,宣太子上殿自辨!”李二被一伙儿御史逼的没招,只能把儿子招来,谁惹的事儿谁来摆平好了。

时间不大,李承乾睡眼惺忪的晃悠着从外面进了太极殿,先是老老实实给李二见了礼,然后就自然而然的要往以前他待的地方走。

“回来,谁让你过去的!”眼瞅着李承乾吊儿郎当的样子,李二就火往脑门子上冲:“朕来问你,昨天西突厥王子肆叶护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肆叶护?”李承乾假模假式的想了想,稍倾恍然说道:“回父皇,昨天那个西突厥的傻子说他可以从三楼掉下来而不死,非要与儿臣打赌,结果他赌输了。”

多么奇葩的回答,李二听完之后竟然半天不知应该作何反应。

“太子殿下休要狡辩,那西突厥王子又不是傻子,如何会作出这样的傻事!”

“你们两个智力都差不多,你当然不会认为他傻。”李承乾看也不看是谁在说话,直接驳了一句。

“我……”王通被李承乾一句话噎的险些背过气去,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才说道:“那为什么西突厥王子的随从也全都死于非命?”

“因为那傻子想赌的大一点。”李承乾转过身,认真的打量王通一会,疑惑的问道:“王御史,为一个西突厥人,你竟然当面指责本宫,莫非与那家伙有一腿?”

插科打诨的本事李承乾丝毫不弱于程咬金那老家伙,单凭一个王通如何能是对手,三两句对话,直接被抬了出去,看样子几个月内应该恢复不过来了。

不过这时候也到了一群老货发威的时候了,纷纷站出来声援李承乾,表示自家孩儿可以证明,当时西突厥的傻子的确是说要打赌来着。

而且证明的同时还拍着胸口保证,如果西突厥那些蠢货敢来找岔,保证齐心合力,把那帮驴日的打的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这样的情况李二能说什么?当天发生的事情,这么长时间他已经了解的清清楚楚。

以李承乾报仇不隔夜的性子来说,为了一个大唐的清倌人搞死一个西突厥的王子应该再正常不过。

上次倭国皇子因为一个女奴,差点死在大唐的事情李二依旧记得,知道李承乾这小子最恨的就是有异族欺辱大唐子民,所以这次如果没有搞死那个西突厥王子,那才是真正值得奇怪的事情。

于是无奈的李二只能让杜如晦起草一份给西突厥的国书,大致意思就是:你家儿子在大唐跟人赌跳楼,结果赌输把自己摔死了,你要是能想得开就想,想不开那就派出手下能臣猛将,咱在玉门关外摆开场子,好好做过一场!

事情处理完,李二摆摆手示意散朝,便一个人退入后殿,找地方生闷气去了。

至于李承乾,老李现在已经死心了,这货就是一个生命不息,折腾不止的主儿,就是把他一个人关进小黑屋,他也能在里面折腾出新花样,所以由他去吧。

再说现在李泰、李佑他们年龄也都大了,实在不行在他们几个里面挑挑,看看有没有何适的人选培养一下。

就算是培养不出来,也可以剌激一下那小子,让他知道皇位得来不易,平日里表现的老实一些。

出于这样的心里,李二暂时放松了对李承乾的监管,自从上一次卸了他的差事之后,又开始搞起了冷处理。

李承乾不知道老头子到底是什么想的,虽然觉得老李有些不正常,但不理他却正好顺了他的心思,于是乎玩的更加欢畅,整日除了早晚请安之外,玩的连影子都见不到。

“高明,如果哪天你有时间,能不能去家里一趟?”马球场上,长孙冲挤到李承乾身边,不估长乐嫌弃的眼神,低声说问道。

“怎么了?舅舅有事?”李承乾目不转睛的盯着球场,一边挥动手臂,一边反问。

“对,就是关于我去薛延陀的事情。”长孙冲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估计还在为去大草原烦心。

“行,一会儿这场散了,把长乐她们送回去,咱就过去。”李承乾点点头。

距离上一次和长孙冲的谈话已经过去了大概十天,李承乾估计这个时间应该差不多了,纵然长孙无忌不找他,他也要去找长孙无忌聊聊。

而且这段时间李二的变化也让他有了一丝不适,隐隐的总感觉老头子是在算计着什么。

尤其是李泰那小子最近时不时就会被老头子招到甘露殿,一待就是一整天,这让李承乾觉得这个历史这东西似乎真的有很强大的纠错能力。

尽管他现在已经对历史作了一些改变,但似乎每到关键时刻,都会被修正回去,回到正经的历史线路。

比如说:李二对李泰莫名的宠爱!

(本章完)

第四八零章 信心(上)

李承乾离开的时候,长乐的眼中满是担忧,像一个在担心哥哥会不会把自己卖掉的小姑娘,看的让人心酸。

“放心,哥哥是去找舅舅谈正事,和你没啥关系!”拍拍长乐的头,将她的发型弄乱,在小姑娘张牙舞爪的威胁声中,李承乾拍拍屁股,扯着长孙冲扬长而去。

“长乐都不理我了,你说这破事儿闹的。”等到把连同程小四和孔雯在内的所有小姑娘都送回家,只有两人的马车中,长孙冲苦笑着摇头。

“过段时间就好了,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的草原之行吧!”

“咋回事?不是说没危险么?”长孙冲一愣。

“本来没有,但是西突厥的王子死了,你认为他们不会报复?所以路上自己自求多福吧。”李承乾嘿嘿一笑,手中羽扇轻点,道也显得有那么几分魏晋文士的潇洒。

这段时间不知怎么了,李承乾这货疯狂的迷上了‘羽扇纶巾’,整日里扇不离手,时不时还冒出一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纨绔们鄙视他几次,但都被他无视掉,认为那些土鳖不懂欣赏,并且耻于与其为伍。

长孙冲一路担心中,马车到了长孙府,从车上下来,长孙冲抓住一个门口的仆役:“老爷呢?回来了没有?”

仆役用手向后院的方向指了指:“回大少爷,老爷已经回来了,而且嘱咐如果您回来马上书房找他。”

“表弟,你看……”

“你先去吧,我在客厅坐会儿。”李承乾善解人意的笑笑,独自一人向客厅行去。

长孙冲则是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之后,狠狠跺了一下脚,感觉挺不是个滋味。明明是老头子让自己邀请李承乾回家,结果现在又把人晾在一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

不可能啊,院子里的仆役、侍女、家将该干嘛干嘛,没什么反常的表现,不像是有什么变故的样子!

纠结着,长孙冲快步来到老头子的书房,进去之后发现,老头子竟然在品茶,根本就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爹,您这是演的哪一出儿啊?”

“混帐,怎么跟你爹说话呢!”长孙无忌瞪了儿一眼,把茶盏往桌上一放:“乾儿和你一起回来了?”

“是的父亲。”被老头子拿眼一瞪,长孙冲才想起来,刚刚话说的有些过份。

“你和他一路过来,看他气色如何?与否与往常不同?”

长孙冲想了一下,确定的说道:“没有,和以前一样!”

“嗯。”长孙无忌嗯了一声,换了话题:“薛延陀你真的不想去?”

“爹,孩儿也很矛盾,正在犹豫当中。”不知道老头子啥意思,长孙冲只能含含糊糊的应付。

“那你出去吧,到前厅陪陪你表弟,就说为父正在处理一件棘手的事情,一会儿再去相见。”

“喏!”迷惑中的长孙冲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书房,回前厅去陪李承乾,房间中只剩下长孙无忌一个人在凝神静思。

李二最近对李泰不断的加大封赏,而且安排王珪给他做老师,甚至每天都会让这个胖胖的儿子到甘露殿中时时相伴。

这是想要干什么?要易储?又或者准备另外培养继承人?只是有必要么?大唐皇子中,长孙无忌不认为还有人比李承乾更加适合继承皇位。

尽管前些时候,李承乾不顾他这个舅舅的脸面,反对长乐嫁入长孙家。但事情一码归一码,纵然长孙无忌有些伤心、失望,但对于皇位继承人的问题,他却没有过动摇。

但是现在老李演了这么一出儿,这其中的缘由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如果真的要易储,长孙无忌认为并不那么容易,必竟李承乾是嫡长子,能力方面也不差,除了有些喜欢胡闹之外,并没有什么真正不合情理的举动。

所以仅凭嫡长子这一点,李承乾就算什么都不作,基本上也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但如果不是想要易储,那又是为什么?单纯的因为喜欢李泰胖胖的样子?可别扯淡了!李二又不傻,怎么可能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一旦因为这样做,引起兄弟不和将来闹起来,又是一个大麻烦。

老长孙猜不透李二的目的,所以很多事情他就没有办法作决定,虽然他坚定的认为李泰斗不过李承乾,但世事无绝对,说不定哪天会出变故呢。

犹豫的长孙老狐狸最后只能做一个测试,通过晾李承乾一段时间来观察他的反应,看看李承乾是怎么看待李二宠信李泰的事情。

他相信以李承乾的敏感程度,这段时间一定会发现李二的变化,那么这样一来,自己的态度就很关键。

所以晾李承乾一段时间,到时候观察他的反应,看他到底是选择忍气吞声还是暴起反击。

这关系到将来长孙家应该支持谁的问题,半点马虎不得,尽管或许会引起李承乾的不满,但只要有合理的解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如果李承乾的城俯如果真的这么浅,放弃他,转而支持李泰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李泰比李承乾好糊弄的多。

思来想去的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长孙无忌终于离开了书房,准备去前厅见李承乾,看看这个已经被他老子‘嫌弃’的皇子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都好好藏起来哦,本宫就要来找你们了,抓到了可是要受到惩罚的!”刚刚到了后院与前院的交界处,长孙无忌就隐约听到李承乾的声音传来过来,根据其中的意思判断,这小子现在似乎在玩躲猫猫?!

躲猫猫!这小混蛋心得多大,眼瞅着他老子就要另易储,竟然还能玩的这么开心,这特么是什么人啊!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也顾不得再装,三两步就进了前院。

刚一进去,就看到李承乾正解下眼睛上的布条,贼目烁烁的四下打量,一副不怀好意的架式。

“承乾!你在干什么!”

“舅舅处理完公事了?”李承乾头看到长孙无忌,知道猫猫是躲不成了!

(本章完)

第四八一章 信心(中)

长孙无忌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对李承乾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之后,当先就进了前厅。

李承乾耸耸肩膀,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羽扇轻挥,对不远处一的假山位置喊了一声:“好啦,今天到这吧,不玩了!”便跟着长孙无忌进了前厅。

“承乾啊,你……你怎么到现在还是那么不知轻重呢,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玩?”落座之后,长孙无忌首先开口。

“‘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舅舅多虑了。”李承乾高深莫测的说着,让人搞不清楚他的真实意图。

长孙无忌表情一滞,被李承乾的一句‘多虑了’搞的一懵。隐约间,这句话的意思指向了李二宠爱李泰的事情,但却很含糊。

不过老长孙也不是省油的灯,怎么也不会被李承乾一句话给糊弄过去,想了想就说道:“承乾,按年龄算,你已经十三岁了,按理说这几天就应该行冠礼……”

“这事儿父皇说了,只是我这冠礼与农时相冲,所以被安排到八月再说。”

李承乾和长孙无忌两个互相之间打着哑谜,谁都不往主题上说,至于谁晾谁半个多时辰这样的事情,更是提都没提。

长孙冲坐在旁边听着这些对话,被绕来绕去的两人折腾的头晕眼花,感觉明明知道他们的说什么,但是却又不敢肯定他们在说什么,智力完全跟不上进度的那种滋味,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最后,长孙无忌终于还是忍不住,首先开口:“承乾,这段时间你与阿泰的关系怎么样?”

“舅舅,阿泰最近忙的很,一直陪在父皇身边,我与他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见过了。”李承乾直言不讳的说着,心中已经猜到长孙无忌找他的意思。

只是这种事情不管是他还是老长孙,谁都没办法明说,妄测君意,妄言君心,放到谁的身上都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所以李承乾不会说自己的打算,长孙无忌也不会说,一切只会用实际行动来表示。

所以话说到这里已经够多了,彼此都是聪明人,相信都能理解对方的意思,如果理解不了,那也不配继续在朝堂上混下去。

长孙无忌也的确听懂了李承乾的话,知道了他以不变应万变的打算,甚至知道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情当成一回事。

这是一种蔑视,也是一种自信,所以长孙无忌几乎是在瞬间就下定了继续支持李承乾的决心。

一个十三岁的娃娃,能在自己点明其储位受到威胁时,依旧面不改色处变不惊,这说明李承乾有极好的心理素质,不会在面临选择时乱了阵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就已经足够了,作为舅舅,长孙无忌知道他的另一个外甥绝对做不到这一点,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几乎不用猜都可以知道。

皇位的角逐包含着能力、智力、心理素质等等很多方面,而李承乾表现出来的这些能力已经可以完全的碾压其他诸皇子。

由此可见,李二这次走了一步臭棋,失败已经是一个必然,只是伟大的皇帝陛下当局者迷,以为自己很成功而已。

“承乾,跟舅舅说说让你冲表哥去薛延陀的目的,别藏着掖着,否则当心舅舅揍你。”心中已经有了决定,长孙无忌便不在继续纠缠关于李泰的话题,而是把目标转向了长孙冲的事情。

“目的当然是做些生意,就是这么简单,至于为什么让表哥去……只是想锻炼一下他的能力,别整天在长安游手好闲的瞎胡混。”

原本坐在旁边的长孙冲身子一晃,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刚刚还说的好好的,怎么一转脸又扯到自己身上,而且还说什么游手好闲瞎胡混。

若大的长安城,谁不知道最游手好闲的就是你大唐太子李承乾,现在把这样的帽子扣到自己表哥头上,难道就不会觉得羞耻么?

只是长孙无忌却并不认为李承乾说的有什么不对,点头之余甚至还煞有其事的问道:“具体是什么生意?你表哥可是不懂生意上的事情,别因为他出了什么岔子!”

“舅舅放心,只是些关于羊毛、牛皮之类的生意,对薛延陀来说,他们可是占了大便宜的,表哥去了只要不是杀了他们的可汗,就不会出什么岔子。”

“羊毛?你要收羊毛?”长孙无忌皱着眉头,在得到李承乾肯定的答复后问道:“承乾,那东西根本不值钱,你要它干什么?”

“舅舅,高昌的白叠子同样不值钱,但是对大唐来说却是绝佳的御寒之物。”李承乾高深莫测的说着,但却听的长孙无忌眼前一亮。

“承乾,你是说羊毛也有大用处?”

“自然是有,羊毛、羊绒、羊奶、牛奶这些东西都有大用处,表哥的任务就是去和薛延陀谈这个生意,舅舅认为会不会成功?”

“羊毛之类的东西在草原上就是垃圾,如果去收购当然会成功。”长孙无忌点点头,心中生出插手这个生意的打算。

“舅舅不用想了,这生意太大长孙家吞不下的。”李承乾看着若有所思的长孙无忌,有些好笑的说道。

“呃,为什么?”老长孙十分认真的问道,脸上没有一丝被窥破心事的尴尬。

以这个外甥的能力,如果看不破他在想什么,那才是他应该奇怪的。

“为什么?”李承乾啧了一声,失笑中说道:“舅舅,上百倍的利润,长孙家敢一口吞下去么?”

“上百倍的利润……”长孙冲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睛里闪着金光,不可置信的重复着。

长孙无忌也是呆了一呆,好半晌一句话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如果真的像李承乾所说,利润真的达到上百倍的话,这生意长孙家别说一口吞下去,就算是碰一下都要好好琢磨琢磨。

这份利润太大了,大到让人心惊的程度,没人会眼睁睁看着这么大一笔钱落进长孙家的口袋,甚至皇宫里的那位估计也不会允许长孙家拥有这么大的一份财力。

这事情到底要不要插一脚,看来的确要好好考虑了。

(本章完)

第四八二章 信心(下)

家国天下,四个字充分的说明的古代人的世界观,在他们的眼中,家才是首位,其次是国,最后是天下。

偶尔出现几个国家天下的,那也是凤毛麟角,所以这些人被天下人传唱,比如文天祥,比如包文正。

至于其他人……哪个不是先为自己的家族考虑?

李承乾知道这一点,所以面对犹豫的长孙无忌以及兴奋的长孙冲,他叹了口气说道:“舅舅,咱们是亲戚,我不能坑你们,这份生意长孙家如果不想仇敌满天下,最好还是多联系一些人,我可以给你们留出三成的份子,怎么分是你们的事情,如何?”

“那,那还有七成呢?”长孙冲已经被钱迷的心,想都没想就问了出来。

“大唐就要打仗了,总要留些军费,而且不给军方一些钱,你认为那些商品能平安的运进大唐?”李承乾的话看似对长孙冲说的,但实际也是在对长孙无忌说的。

“你打算给军方留几成?”长孙无忌沉声问道。

“两成!”李承乾伸出两根手指,随后说道:“另外的五成要上交国库,谁都别想了,这次如果西突厥敢在边境挑事,大唐是要还击的,没有钱还拿什么打仗。”

长孙无忌没再说什么,一个人陷入沉思,似乎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长孙冲略带一丝失望,这么大一笔钱长孙家没有拿到大头,他自然有些郁闷,只是李承乾说的没错,钱太多了对长孙家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个道理略一琢磨他也能想明白。

但是他很好奇为什么李承乾没有给自己留一份,要知道这是很大一笔钱,随便截留一些,也足够花差的了。

想着想着,长孙冲不自觉的就问了出来,换来的却是李承乾装犊子的一句话:“钱对于我来说并不是问题,有需要随时可以弄来百把十万,所以不要也罢。”

“承乾,说说你有什么要求吧。”就在长孙冲打算反唇相讥的时候,长孙无忌摆手将他打断,正色对李承乾问道。

“舅舅说笑了,一份生意加上一段时间的历练,哪里会有什么要求。”李承乾笑着摆摆手。

他才不会说包龙图教导的第一批学生已经毕业,而他们的毕业实习就是绘制一份地图,一份带有等高线的安北大都护府地图。

四百多名学生,每一个都是寒门子弟,学的大部分都是现代数理知识,与大唐那些学习诗经子集的学子有着很大的不同。

他们学的东西更加实用,更加系统,有着极强的目的性,所以在李承乾看来,这些人远比那些国子监毕业的出来的学子更加值得培养,使用起来也会更加得心应手。

长孙无忌并不知道这些,但凭直觉,他认为这次长孙冲去薛延陀并不是那么简单,如果不问清楚,始终有些不太放心。

不过现在时间还早,二月的草原还是一片荒芜,长孙冲并不急着出发,所以长孙无忌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而且李承乾并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如果这里真有什么猫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估计他应该有自己的考虑。

一番谈话,基本上把长孙冲去薛延陀的事情敲定下来,随后李承乾提出告辞,谢绝了长孙无忌的挽留,起身离开。

老头子作出已经放弃他的姿态,正好顺了李承乾的心意,借着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安排一些自己的事情。

羊毛织品他已经期待很久了,现在大唐已经占据了整片草原,并且设立了安北大都护府,收购羊毛的条件已经成熟,所差的只是如何把羊毛脱脂,再纺成可以织布的原料而已。

想想尼子大衣,想想羊绒衫,李承乾认为必须加快进度,解决了冬天吃青菜的问题之后,现在要搞的就是穿的问题。

而撇开李承乾躲进将作监与尚衣局吓折腾的问题,李二则是躲在甘露殿里面愁白了头发。

老李搞不明白,都是自己和长孙的种,为什么老大贴上毛比猴都精,老二却单纯的像一张白纸。

为了剌激李承乾,李二不惜工本,面对李泰那可真叫有求必应,宫中的珍本孤本书籍不知被搬出去多少。

除了这些李二甚至还赏赐李泰一座宫外的豪宅,甚至如果不是因为李泰太小,芙蓉园都会被列为赏赐之一。但是大量的钱财和物品赏赐出去之后,李二最后得到的收获却并不多。

李泰这货这么多年来已经被李承乾给误导了,一直认为李承乾的能力完全是从书本上得来的,所以处处以李承乾这个大哥为目标的他很直接的一头扎进了老李赏赐的书卷之中,有些时候就连面对李二传唤都有些不情不愿,一切只因为耽误他读书。

此时的老李才知道什么叫天赋,这东西绝不是后天培养就可以有的,石头就是石头,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可能把它变成金子。

但执着的老李不肯服输,他必须让那李承乾那个混小子看看,自己这个老子离了他照样能玩的转,而且自己的其他儿子并不差。

所以老李更加重视李泰,用更大的力量和资源去培养。

还别说,李泰这小子也争气,议事的时候还真提了一条好建议:赎买那些当年被突厥人掳走的汉家子民。

这条建议一提出来,立刻马屁如潮,无数文人称赞越王殿下仁义无双,只是最后说到拿钱的时候,民部尚书却大头一摇,吐出两个字:没钱!

于是,李二为力挺儿子,咬牙从内库拿出十万贯,交给唐俭是,让他用这钱去交换那些被掳的平民。

而唐俭领命离去之后,老头子把李泰叫到没人的地方好一顿臭凑。

因为他一句话,李二损失了十万贯,真特么崽卖爷田不心疼,也不想想李二把这些钱从李承乾手里扣出来费了多大力气?跟那个混小子别了多久的苗头。

现在因为李泰一句话,亏进去十万贯!

早就知道就应该听大儿子的,把‘獠牙’全都派到草原上去,到时候人全都要回来了不说,只怕那帮孙子还要搭上些粮食。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当初既然选择用李泰剌激李承乾,那就把这事儿进行到底吧,否则虎头蛇尾一定会被那小子看笑话的。

(本章完)

第四八三章 故技重施

不过李二的郁闷并没有就此结束,李泰虽然被揍了,但却偿到了被群臣夸耀的甜头,一个多月之后,又开始撺掇着老头子花钱赎回当年东征高句丽那些将士的遗骨。

只是这一次老李并没有全听李泰的,而是简单的写了一封国书递送给高句丽。

前朝将士遗骨,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但如果说拿钱买回来,怎么听这事儿都不靠谱。

老李现在虽然有些钱,但有钱也不是这样的花法,李泰可以崽卖爷田不心疼,但李二不能。

他知道这钱是自家大小子一点点从富商和异族手里扣出来的,如果就这么花出去,不说大小子怎么想,只怕朝臣都会有些想法。

不过好面子的老李这下可真是失算了,写出去的国书很快就有了回复,只是答案只有两个字:免谈!

老李看到这份国书的时候,气的当时就炸毛了,砸着桌子吼着要发兵高句丽,这点面子都不给,让李二这位‘天可汗’颜面何存。

不过这些都和李承乾没关系,他现在等于被变像的流放,没人来管他在干什么,也没人通知他朝堂上发生的事情。

当然,从其他渠道得知这一情况属于例外。

长孙冲已经带着五百‘獠牙’出发了,同行的还有‘獠牙’副大队长尉迟宝林,程处默、李崇义、唐善识等亦在同行之列,美其名曰出去见见世面。

这些事情的联系人是长孙无忌,为了家族这老货也算是挺拼的,约了不少当初秦王府旧部,一起探讨了大概有七八天,最后才达成一致,也就有了少年纨绔们的薛延陀之行。

李二同样知道这件事,但是李承乾没说,他也就装成不知道,反正这里有五成的份子是交到国库的,这就已经足够了。

对李承乾,李二现在是又爱又恨,觉着如果这个小子能少气自己几回的话,完全可以评为有史以来的十佳太子之首。

可是事与愿违,这小子太能折腾,哪怕被排斥在权力圈子之外,也不能阻止他的得瑟,不能用权利,那就用利益,一趟薛延陀之行,将天策府的老班底几乎一网打尽,偏偏还让人挑不到他的错处。

或许有人会说李承乾这样的行为是在勾结外臣,但同样的事情在不同的皇帝看来,严重性是不同的。

以李二这种可以和自己的旧部共享天下的皇帝,对李承乾这样的行为并不怎么在乎。

况且李承乾也没有背着李二搞东搞西,所有的一切都是作在明面上,而且做的光明正大,这更让老头子没什么话说。

钱啊,谁跟钱有仇?如果现在国库里有几千万的银钱,李二早就挥军东进,去搞那个敢不给他面子的高句丽了。所以李二这次问都没问,反正生意作成了,这里面有他一半的钱,这就足够了。

长安,大唐医学院一片繁忙的景像,无数人正在挖坑、挑水,李承乾带着孔雯两人也在不停的忙碌。

只是相比于其他人的进度,他们两个的坑才将将能把两只脚装进去,如果往里填土,只怕连脚面都盖不上。

“小雯,要不咱们换个地方挖怎么样?这里的土太硬,就算把坑挖出来,估计那树也种不了。”李承乾抱着一根锄头,吐着舌头,呼呼带喘的说道。

“什么嘛!明明都是一样的地,是你太缺乏锻炼了好不好。”孔雯娇俏的皱了一下鼻子,有些俏皮的数落着。

“谁说的?我体力好着呢,就是没有动力罢了。”李承乾边反驳,边把锄头丢掉。

后世见多了春天时候的植树造林工程,所以李承乾这一次突发奇想,打算在医学院里也搞一个植树活动,并且还打算亲历亲为,带上小情人一起种树。

结果没想到这该死的坑竟然这么难挖,别人树都栽了好几棵,自己却只刨了一个能容纳两只脚的小土洼。

“动力?什么动力啊?”孔雯好奇的问道。

“亲一下我就告诉你。”李承乾故技重施,只是对像换成了孔雯。

结果孔雯根本就没上当,白了他一眼之后哼了一声:“哼,少来,上一次你就是这样欺负小四妹妹的,对不对?”

李承乾尴尬的咂咂嘴,正想说话,就看到苏猛正站在一边,顿时有些恼羞成怒:“看什么看,滚一边挖坑去。”

等到苏猛灰溜溜的跑去一边挖坑之后,李承乾又恢复了正人君子的模样,从杨雨馨手中抓过自己的羽扇,向着远处的建筑群一指:“这里,将会培养出大唐未来最顶尖的医生、护士,百年之内这里将会成为全世界所有医学工作者心目中的圣地……”

后世太祖爷爷的诗词中提到过: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候……。

此时的李承乾终于找到了一丝感觉,羽扇轻点间侃侃而谈,一颗脑袋却在不断向孔雯那边靠了过去。

终于位置差不多了,李承乾大头一摆,果断在孔雯的面颊啄了一口,然后就飞也似的就向远处逃去。

“哎呀!”孔雯骤然被李承乾‘袭击’先是吓了一跳,接着立刻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小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扭身就像着李承乾的方向直追。

“夜魅姐,我,我们不跟过去么?”眼看李承乾和孔雯越追越远,杨雨馨问道。

“蝙蝠在那边,不用我们过去。”夜魅看着李承乾离开的方向,淡淡说着,心底却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脑中不由自主的又想起那天晚上的一幕。

夜魅依旧是一身党卫军军服,不是熟人绝不会知道这一身制服下面是一个女人的躯体。

但中性的外表不等于中性的人,夜魅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女人,那天晚上李承乾的亲密接触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所以尽管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但对于她来说却如同昨日刚刚发生一般。

杨雨馨那天晚上因为位置的关系,并不知道李承乾和夜魅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夜魅的变化,随然那种变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本章完)

第四八四章 灵感如尿崩(上)

植树活动整整进行了四天,在万年、长安两县县君的号召下,长安城不少百姓都有参与。

而且每一个参与的百姓都会得到一个纪念章,这个纪念章上面有数字,而这个数字是跟他们所种的树苗相对应的。

就是说,他们种下的树,永远都是他们自己的,他们负责浇水、施肥等等,换来的好处就是,所有有牌牌儿的家庭,可以靠着这块牌牌免费在大唐医学院就诊。

这一切只因为他们为大唐医学院的建设做出过自己的贡献。

孙思邈站在医学院主楼上,遥望着忙碌的人群,回头看看凑在一起嘀咕的李承乾和孔雯,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太子殿下果然好算计,几块木头牌子就解决了医学院绿化的问题,老道佩服。”

“孙神医,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李承乾笑着起身来到孙思邈的身边,看着窗外说道:“老孙,免费就医是件好事,只是凭医学院里这两三只小猫,纵然个个三头六臂,只怕也顾不上整个长安的人吧?所以,为什么我们不优先照顾勤劳的人们呢?”

“殿下深谋远虑,老道佩服。”孙思邈也知道,李承乾说的是实情。

就目前来说,医学院有能力单独出诊,而且有教导学生资格的老师不超过十个,如真要实现免费就医,只怕这些人每天都不用吃饭、睡觉,也满足不了整个长安的需求。

那么愿意为别人付出,或者说为医学院付出的人,就成了优先照顾对像。

尽管在其他人看来,他们的付出并不值什么,但那份愿意为其他人付出的心意,却完全值得他们享受优先照顾。

孔雯静静坐在一边,就那么看着李承乾与孙思邈的背影,略有一些失神。

她和李承乾之间的关系现在已经很明了了,但却没有得到任何的承诺,这让丫头心里多少有些忐忑,有种不知应该如何自处的感觉。

这种事情,她一个女孩怎么好意思开口去问?指望着哪那天李承乾能够对她交个底,把两个人的关系确定挑明,可偏偏那个混蛋一直在装傻,什么都不说。

这让孔雯心里矛盾异常,自己一个女孩子,一辈子的名节现在就系在那个比自己小上两岁的少年身上,如果他哪天反悔了,没有得到任何保证的她,可真就没脸活了。

而作为当事人的李承乾因为后世的习惯,却根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在后世男女朋友处上五六七年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现在他和孔家小丫头才交往了一年多,日子还早着呢,说订亲什么的,他怕给人家姑娘吓到。

所以,神经粗大的李承乾根本没有发现姑娘神情的异常,依旧兴奋的和老孙探讨着医学院的发展。

十套字模送进医学院,给医学院独立印书的权限,当然,想要出版的话必须经过出版署的同意。

面向整个大唐招生,以及招聘著名医生前来任教,而且每年三千贯的拨款被提高到五千贯。

……

一条条设想被提出来,听的老孙热血沸腾,感觉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十岁,兴奋中不觉问道:“殿下,您上次说的,能看到肉眼不可见之虫的显微镜什么时候能到位?”

李承乾愣了一下,自己啥时候说过显微镜了?那东西是现在能搞的么?高透光度的玻璃现在生产出来都费事,更别说用来制造显微镜的镜头了。

“殿下,您不会是忘了吧?”着着满脸尴尬的李承乾,孙思邈哭笑不得的问道。

忘了?的确是忘了,谁知道这牛逼是啥时候吹出去的。

显微镜这东西按照现在的大唐的工业进度,十年二十年之内根本连想都不用想,更别说造了。

于是李承乾尴尬的笑着岔开了话题:“那个,老孙啊,我给你看样东西如何?”

“是什么?”没有显微镜,孙思邈兴致有些低落。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李承乾神秘的挑了挑眉毛,快步来到孔雯跟前:“小雯,把放大镜借给我用用!”

“啊?!”孔雯一愣,不知李承乾又要搞什么鬼。

那放大镜不是送给自己的么?怎么又要送给那个老头子?

犹豫着,孔雯嘟着嘴将李承乾刚刚送给她的放大镜拿出来,有些不舍的交出去。恋爱中的女孩都很敏感,小李同志这个恋爱的初哥儿,丝毫不知道这种得瑟法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把女孩得罪了。

“老孙,来,看看这东西。”拿着放大镜,李承乾递到孙思邈跟前。

“这是什么?”接过比铜钱大不了多少的放大镜,孙思邈举起来好奇的看着,然后一只硕大的眼睛就出现在老孙的眼前。

陡然一惊之下,镜片瞬间脱手……

“啊!”“啪”孔雯小丫头心疼的惊叫声中,圆圆的镜片掉到了地上,摔成了七八片碎玻璃。

看着地上的碎玻璃片,大事不好的感觉袭上李承乾的心头,扭头看向孔家小丫头的同时,发现小丫头的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

孙老头也是陷入深深的自责,这所谓的‘放大镜’虽然不知是什么东西,但是看孔家小丫头的重视程度也知道,一定不是凡品。

另外一点就是除了水晶,大唐还没有发现过有什么透明的物体,所以孙思邈一直认为刚刚他拿着的那个应该是一块水晶。

水晶啊,很值钱的,那么大一块在自己手里被摔碎了,把自己卖了也还不上了吧?

“没事!没事啊!孙道长,不用放在心上,过段时间我再给你弄一块来。”李承乾现在可顾不得跟孙老头再说放大镜的事儿了,急匆匆对丢下一句话,就跑去照顾他的婆娘:“小雯,小雯别哭了,哥带你去再弄几块好的去。”

“我,我不要了!”孔雯把手从李承乾手里抽出来,委屈的说着。

孔雯不是心疼那个放大镜,她只是觉得李承乾并不重视自己,加上刚刚那种纠结的心态,促使她越想越觉得委屈。

结果李承乾再一次抓住她的手,拖着她就往外跑:“不要不行,我想到好东西了,快跟我走,一会儿弄好了送给你当聘礼!哈哈……”。

第四八五章 灵感如尿崩(中)

李承乾的拉扯下,孔雯不情不愿的他拖着出了房间,转了几个弯从楼上下来,就急吼吼的奔着来来时的马车跑。

“高明,你到底要干嘛啊?跑慢一点。”跑动间,李承乾好几次都脚下踉跄差点摔倒,最后孔雯不得不出声制止,同时放慢脚步,把他的速度拖慢。

“快跟我走,到地方你就知道了。”来到马车边上,李承乾一边打开车门让孔雯上车,一边急声催促。

孔雯被他搞的摸不着头脑,同时想到刚刚在房间中,李承乾说的聘礼,不由得更加慌乱,不知道应不应该上车。

“小祖宗,你到是快点啊,一会儿来不及了。”李承乾再次催促,一会儿还有好几个地方要跑,继续磨蹭下去,估计时间真的会来不及。

无奈之下,孔雯半推半就的上了马车,然后车子就在李承乾的吩咐下驶出长安城,向着城外的玻璃工坊而去。

“高明,去玻璃工坊干什么?”知道了目的地,孔雯更加迷惑,好奇的追问。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对所谓的聘礼也抛到一边,李承乾这家伙平时不靠谱的时候太多了,他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去认真。

“你爷爷这段时间是不是总觉得看东西模模糊糊的不清楚?看书的时候总喜欢眯着眼睛,把书拿的远远的,对吧?”坐在马车上,李承乾喘匀了气,看着身边的孔雯问道。

“对啊,你怎么知道?”孔雯点点头。

“我当然知道,朝堂上的那帮老家伙,几乎个个都那样。”李承乾故作高深的说着,直到孔雯嘟起嘴,之后才淡淡一笑:“这叫老花眼,一般人上了年纪基本上都会这样。”

“是病么?”孔雯听了李承乾的解释,有些紧张。

“不是病,只是人老了之后的必然而已,就像人上了年纪头发都会白一样。”李承乾安慰着孔雯。

“那……”李承乾突然提起眼睛的问题,孔雯隐隐觉得这次出城应该和家里老爷子的眼睛有关,但是又想不出是什么关系,想发问又不知从何处问起。

“记得前段时间我和你说的关于肌肉调节的问题吧?”看着孔雯好奇的眼神,李承乾说道:“人的眼睛里面也有这样的肌肉,平时我们通过这些肌肉的收张来调节视力,可以方便的看清楚远处或者近处的东西。”

“可是等人上了年纪之后,眼睛里面的肌肉慢慢的就会失去一部分调节功能,然后看近处的东西就会变得模糊,这就是老花眼的情况。”

李承乾不知道怎么跟孔雯说成像原理,所以只能简单的通过眼部肌肉调节来概述一下什么是老花眼。

“高明,你会治老花眼对不对?”听完关于老花眼的解释,孔雯眼前一亮。

李承乾不是无地放矢的人,他能费这么大力气来解释老花眼的形成原因,那么这一次的行程必然和这个有关。

“对,就是要解决这个事情。”李承乾信心满满的点点头:“人的肌肉不能自动调节,那么我们就用外力来调节。”

“你的那块放大镜就是其中最关键的一点,所以我们现在要去玻璃工坊,多弄一些放大镜出来,用它们来作试验,看看能不能达到矫正礼力的目的。”

一路上,李承乾和孔雯聊了一些简单的成像原理,感觉没用多少时间,就已经到了玻璃工坊。

“阿当,新加工的凸透镜有多少?”跳下马车,对着从工坊里迎出来的大胡子,李承乾问道。

“尊敬的主人,一共有一百三十六块。”阿当被李承乾教训了几次,现在已经不在像以前那样主人仆人的啰嗦个没完,说话简单了许多。

“都给我拿来,我有用处。”

“都,都拿来?主人,那,那望远镜不生产了么?”阿当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这一百三十六块凸透镜可是费了好几个月的功夫才弄出来的,无论是透光度,还是气泡含量,全都是‘完美无缺’的。

“那东西以后再慢慢生产,现在把那些镜片都拿来,本宫有大用。”望远镜,大唐现在又不打大仗,并不需要太多,缓缓也没啥。

“是!”作为玻璃工坊的最大老板,李承乾的话被无条件的执行了下去,很快一大批凸透镜就被装在盒子里拿了过来。

“阿当!”离开之前,李承乾从马车里探出头,对大胡子说道:“再弄一批凸透镜,这一次要大一些,直径十厘米,一倍到五倍,每种都要五块。”

“是,小人明白!”阿当虽然不知道这个‘伟大’的主人想要作什么,但是聪明的他早就已经学会了少问、少说、多做,所以尽管心中十分好奇,但还是依言答应下来。

“去将作监!”离开玻璃工坊之后,对驾车的侍卫吩咐一声之后,将拿出那些凸透镜一个个的比对起来。

老花镜就是凸透镜这一点没错,但是每个人眼花的程度不一样,所需要的老花镜度数自然也不一样。

但是好在老花镜对度数的要求不像近视镜那样严格,所以只要差不多能看清就可以。

孔雯不知道这些,但是看李承乾挑来挑去的她也觉得十分好奇,忍不住在李承乾的指导下开始帮忙。

不过很快,李承乾发现,他现在做的这些都是徒劳的,因为他们这一行人没有一个老花眼,所以根本就没办法确定那种镜片合用。

没办法了,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确定什么样的镜片适合老花眼只能另辟蹊径,找个老头子来亲自试试。

于是乎,在李承乾的撺掇下,孔雯牺牲了自己的爷爷,将李承乾带回了长安孔家大宅。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

“弟弟李承乾见过孔师!”

到了孔家,自然免不了一番见礼寒暄,待到双方坐好已经是盏茶时间之后。

落座之后,孔老头看看自己的孙女,又看看李承乾,心中暗暗发出一声叹息,沉吟片刻之后问道:“太子殿下,不知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本章完)

第四八六章 灵感如尿崩(下一)

儿大不由爷的感叹中,孔颖达听着孙女一点点的述说着老花眼的原理,而李承乾则是静静的坐在一边喝着茶水,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

这种奇技淫巧的东西,由他李承乾来做老孔的工作,远没有孔雯来做的好,一言不发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良久,孔雯才把事情说完,看着孔老头说道:“爷爷,您要不要试一下?”

“试什么?”孔老头还沉浸在对于眼睛的迷惑不解之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孙女说的是什么。

“就是这个啊。”孔雯从一边的盒子里拿出镜片,托在手里:“爷爷,就试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您以后看书就不用那么费力气了。”

“殿下,这小片片真的可以让老臣恢复视力?”孔老头有点不太相信孙女的话,重新向李承乾确定。

这种事情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必然是李承乾折腾出来的,孙女能有现在的表现,分明就是受了这小子的蛊惑。

“孔师,您何不亲身试上一试,这可是‘解民于倒悬’的大功劳,您就不想尽一份力?”李承乾的一张破解,死人都能给说活了,蛊惑老孔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这‘解民于倒悬’的确说的有些过了,一个老花眼而已,完全到不了这样的高度。

而事实上,这事儿也容不得老孔拒绝,一来是因为本身就不怎么费事,二来如果这事儿真能成,将来传说出去老孔作为一个参与者,至少也可以在天下文人中留个美名。

必竟老花眼这种情况多数对文人的影响比较大,对于武人就算是有影响也没那么大,反正那些个练武之人也识不了几个大字,就算是有老花镜也是屁用不顶。

于是乎,孔老头思量之下最终点头答应了这件令他后悔很长时间的一件事情。

一百三十多个镜片,每一片都在老头子的眼前放那么一会儿,看到后来老孔头晕眼花,感觉整个人都是晕的。

但老孔的努力也没有白费,一百三十多片镜片中还真有四片是适合他的。

当孔雯把这适合的镜片放到他眼前的时候,一切的景物都是那么的清晰,仿佛整个人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这个,就这个,放到一边,给老夫留着!”顾不得刚刚有些不情不愿的态度,老孔几乎是用抢的从孙女手里把镜片夺过来,郑重的放到自己的前面。

四块镜片,孔老头像守着宝贝一样,死也不要别人碰一下。

玻璃这东西他认识,李二的甘露殿所有窗子已经全都换成了这东西,价格听说贵的离谱。

但这并不是他喜欢那四个玻璃片的理由,到了老孔这个年龄和地位,钱已经不是那么重要,能让他恢复活力,继续完成手中的《五经注释》的东西才是他喜欢的。

所以四块能让他恢复视力的玻璃片被老家伙郑而重之的收了起来,完全不顾孙女的诸般解释。

最后还是李承乾实在看不下去老孔的‘贪婪’嘴脸:“孔师,那玻璃片你总不能一直用手拿着吧?不如交给学生,回去给您做个框,以后戴着方便如何?”

谁知孔老头大头一晃:“老夫自己会弄。”

“孔师,那可是我给媳妇准备的聘礼,你这样收去了不好吧?”李承乾见东西骗不回来,不由开始发狠。

“嘿嘿,少来糊弄老夫,就凭四个玻璃片就想娶老夫的孙女,太子殿下,这事儿说不过去吧?”

“再加上这个如何?”李承乾将腰间玉佩解下来,置于桌上。

“这个?”孔老头拿起玉佩看看了,顺手递给孔雯:“这个最多算是个信物,要说聘礼……轻了些。”

一连串对话,说的又快又急,孔雯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玉佩就已经塞进了她的手里。

这还是那个天天‘之乎者也’的爷爷么?什么时候爷爷会变得这么市侩、无赖?抓着玉佩的小丫头连害羞都顾不上,只是愣愣的看着老孔发呆。

可是小姑娘不知道的是,孔老头为了她也是拼了,不惜学程咬金那个老匹夫的无赖招式。

孙女整天跟着太子到处跑,老孔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现在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满长安都知道李承乾写给孙女的那首《青玉案?元夕》,想否认都否认不了。

可现偏偏李承乾那个混小子一点表示都没有,孙女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跟在他身边,老孔实在很担心孙女吃了亏。

于是乎,话赶话之间,老孔顺势收了李承乾的玉佩,有了这东西将来什么事情都好说,就算弄不到太子正妃,想必一个侧妃的位置怎么也跑不了。

而李承乾这一系列的动作也是一个试探,他也怕自己冒然提亲被老孔卷了面子,到时候像长孙冲一样,脸上不好看,所以借着几句话的挤兑,丢出玉佩,就算是被驳了面子,也不算太过丢人。

老孔和李承乾之间的过招属于在朝堂上历练出来的默契,这让孔雯一个小姑娘如何看得明白,所以她才会迷惑不解。

不过很快小姑娘就反应过来信物是什么意思,原本认为老孔市侩略显尴尬的小脸几乎瞬间就被一层粉红所覆盖,一声轻嘤,捂着脸就向大厅外面跑了出去。

“殿下满意了?”孔老头看着孙女跑开,叹了口气,无奈的问道。

“孔师,我与小雯情投意合,还望孔师成全!”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承乾要是再没点表示,估计老孔就是原本有意思把孙女嫁给他,现在也会反悔。

“如果不想成全你,老夫也不会收了你的玉佩,只是雯雯是老夫唯一的孙女,今后希望你不要慢待于她,而且皇后娘娘那里怎么也要给老夫一个说法!”孔颖达慢条丝理的说着,语气中带着一股子不容质疑的拒绝。

“此事学生一定会尽快说与母后知晓,孔师放心便是。”李承乾誓言旦旦的保证着。

想娶人家姑娘,这点气他还是受得了的,比起后世找对像还要去女方家里帮忙洗衣服、打扫卫生之类的,老孔给的这点气,事情简直太小儿科了。

(本章完)

第四八七章 灵感如尿崩 (下二)

离开老孔的家之后,李承乾有些郁闷,长乐的婚事他虽然有参与,但是却并没有切身体会。等到了他自己的时候,才终于发现,原来竟然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按后世的教育和习惯,找对像只要自己满意就行,所以李承乾的潜意识中一直都是认为只要找到自己满意的对像,接触一段,如果女方家长不反对的话,他再回去和老妈一说,然后就算是大功告成。

现在看来,当初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搞不好他和孔雯之间怕是真有些波折要走。

回宫的路上一路无话,李承乾琢磨着怎么和老妈说孔雯的事情,略有有些失神,就连想要嘱咐杨雨馨去买东西的事情都被忘的干干净净。

等到回了‘兰若寺’从马车上下来,李承乾才想起有东西没买,不过此时时间晚了,再去买估计也来不及,便只得作罢。

接下来的时间,李承乾再一次缩回‘兰若寺’开始琢磨怎么和老妈说关于孔雯的事情。终于在四天之后,李承乾一狠心一咬牙,拍拍屁股起身直奔甘露殿。

至于所谓的理由,他没想出来,而且以他对长孙的认知程度来看,理由这东西完全没有必要准备,反正长孙看问题靠的是直觉而不是逻辑,理由编的再好也没用。

来到甘露殿,因为时间是上午,所以老头子还在上朝没回来,长孙皇后正在伺弄院子里的一些花草。

“母后,呃……那个……儿臣有些事情想说。”给长孙皇后见过礼,李承乾吞吞吐吐的不知如何开口。

“说吧,什么事?”长孙皇后将手中的花洒交给旁边的宫女,同时接过一条锦帕,将手擦拭干净。

长孙的注视下,李承乾犹豫了半晌,狠狠在大腿上拍了一把:“母后,儿臣喜欢孔家的那个小丫头,打算纳她为妃!”

“不行!”长孙的回答让李承乾颇为意外,本以为就算是不同意,也能多少考虑一下,可没想到刚刚说完老妈就把这事儿给否决了。

“为什么啊?”

“你的亲事早就定下了,只是你还没有加元服,不能成亲而已。”长孙皇后在一边的摇椅上坐下,缓缓说道。

“定,定下了?”李承乾有些傻眼。

“对,苏檀家的闺女,苏玫。”长孙皇后很满意李承乾现在的表情,打量了半晌,缓缓说道:“所以正妃的位置孔家丫头是别想了。”

听完长孙皇后的话,李承乾有些急眼,语无论次的说道:“不,不是,母后,我,我连信物都给人家了。”

“给就给了,你给出去的信物还少么?你就没想想怎么安排程家四丫头?”长孙皇后翻了儿子一眼,感觉这小子好像有些迟钝,平时挺机灵一个人,怎么一说起老婆就呆了呢。

“程小四?”李承乾整个人如遭雷击。

是的,这几天光想着孔雯的事情,竟然把程小四给忘了,现在想想,老程的四闺女,似乎好像和自己也是不清不楚的。

苏家的苏玫、孔家的孔雯、程家的程琳……突然之间李承乾一阵头大,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本来好端端的,没想到就因为找老妈提一嘴老婆的问题,一下子就冒出来三个,而且似乎个个都很有背景,难搞的很。

“发什么呆啊,说说,程琳那丫头你打算怎么安排!”长孙皇后颇有些恶趣味的折腾着儿子,看着李承乾抓耳挠腮的样子,着实挺有意思。

“儿,儿臣不知道。”李承乾也是没招了,后世二十多年新时代教育,让他打死都说不出全都娶了这句话。

“你呀,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野,小小年纪处处留情,现在收拾不了了吧!”狠狠一指头戳在李承乾的头上,长孙皇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李承乾被戳的直晃,却也不敢反驳,只是耷拉着脑袋任凭老妈戳来戳去的数落,一副滚刀肉的架式。

盏茶时间之后,长孙终于数落的差不多了,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对李承乾吩咐道:“行了,你先回去吧,这事儿回头我会和你父皇商量商量,一切到时候再说吧。”

等李承乾垂头丧气的转身离开,长孙皇后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

程小四的事情是她一手操办的,当时也是为了和老程别苗头,替儿子出气,所以才换了玉佩。

现在这事儿几乎已经满城风雨尽人皆知,再想把程小四手中的玉佩收回来,想想也不可能。

偏偏李承乾这个笨家伙还是个招蜂引蝶的好手,程小四事情还没有解决,又惹了孔家的二丫头,甚至那丫头还比李承乾要大上两岁。

长孙皇后隐隐开始发愁,必竟皇太子的婚事不比一般,关系到方方面面很多事情,绝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可以决定谁是正妃谁是侧妃。纵然后宫的事情是她说了算,但是亲事一定下来,和朝堂之上也必然会产生牵扯,所以她必须和李二通个气之后再能确定下一步应该怎么作。

李承乾并不是不了解其中的门道,只是订亲这种事对于一个历经两世,三十余岁的单身汪来说,实在是太过震撼,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罢了。

此刻,他已经和长孙摊牌,不管长孙的态度如何,都等于卸掉了一个大包袱,以往的精明也渐渐恢复过来。

他和程小四的事情起源自一块玉佩,这件事如果估计没错应该是尽人皆知,而他与苏家苏玫定下的亲事在他看来朝中那些大佬们应该也都知道。

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孔老头依旧敢接自己的佩玉,那就说明这老家伙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在确定这门亲事一定没问题的时候才会作出的决定。

而既然这样,那他自己就完全没有必要再发愁,孔老头这种久混朝堂的老狐狸能确定的事情,他再想下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如果老头子真要是不同意,大不了安排夜魅带人把那丫头给掳出来,找个地方生米煮成熟饭好了。

(本章完)

第四八八章 灵感如尿崩(下三)

李承乾打定主意,心中渐渐有了底气,前些天被抛到脑后的一些事情也渐渐浮上心头。

记得在后世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李承乾看过一份关于摄影史的资料,那里面提到过一种早期的感光材料。只是当时因为很多材料购买十分困难,所以他看过之后就把这份资料丢到了一边,没有去在意。

可就在前几天,李承乾在那个被摔碎的凸透镜的提示下,突然想起了照相机的镜头,然后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那份感光材料。

在大唐搞出一台照相机会怎么样?李承乾以前从没想到过这个问题,现在想到了,他很想亲自试一试。

如果能成功的话,到时候看谁不老实,就把谁的灵魂装进黑盒子里面,吓死那帮龟孙。

一路无话回到‘兰若寺’,李承乾招手把夜魅叫过来:“小夜,一会儿你安排人,去刑部大牢把以前抓的那些方士都提出来。”

“喏!”夜魅不是多话的人,接了李承乾的吩咐转身离开。

只有杨雨馨这小丫头好奇心重,等夜魅离开之后,看李承乾没什么事就主动问道:“殿下,你要那些方士干什么啊?也要炼丹么?”

“炼个屁的丹,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是吧?”李承乾翻了个白眼,看看小姑娘不解的样子,解释道:“那帮混蛋一个个胆子贼大,脑子又活络,都是些人才,只是精力没用在正地方,这一次本宫给他们好好纠正一下。”

李承乾在后世学的就是化学专业,自然知道这是一门很重要的学科,所以不打算把他脑子里的这些东西将来都带进土里。

可是李承乾又不想去当老师,弄学生从零开始,所以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那些不怕死的方士。

这帮家伙用一个破炉子就敢制备硫酸这种危险的东西,如果给他们玻璃的护目镜,加了碳粉的简易防毒面罩之后,估计他们敢去研究生化武器吧。

所以李承乾决定把那些方士都找来,教给他们一些必要的知识,然后让他们来进行一些化学品的制备。

反正这帮人因为他们过去的行为已经被判了‘无期’,与其将来老死在大牢里面,还不如努力为国家作点贡献,说不准还有可能提前释放。

而且有了这些方士,下一次再需要****、硝酸、硫酸、纯碱之类的危险品时,就可以不用他亲自出马。

李承乾才十三岁,他不想后世的学生在学习历史的时候看到这样一句话:李承乾,贞观五年,死于化学品爆炸,他是化学史上的一位先驱,是一位伟大的化学家……。

七、八个方士,时间不长就被带进了‘兰若寺’,看着他们一个个瘦了吧唧,风一吹就要摔倒的样子,李承乾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白日飞升’这几个字还真是害人不浅呢。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帮家伙已经被洗脑了,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让他们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用化学的神奇来引发他们的好奇心,然后让他们自觉的投入研究之中。

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这些方士们对未知的执着与探索,已经是成为一个科学家所必备的基本系质,纵然这些炼丹走火入魔的疯子不全是天才,但只要有一个,就值了。

皇宫,这些方士们几乎都进过,就算是没进过大唐的皇宫,前隋的皇宫他们也进过,所以对于宫里的一切,他们并不好奇,甚至看李承乾的眼神中竟然还带着鄙夷之色。

“太子殿下,莫非也对长生之道感兴趣?”一个方士嘲讽着说道。这家伙就是那个炼制‘回春丹’的,在这一群方士里面算是‘高人’。

“长生?像你们一样?一个个跟痨病鬼一样?”李承乾撇撇嘴,立时还以颜色。

特么这些家伙不能惯,越惯脾气越大。

‘高人’却不为李承乾的态度所动,面不改色的问道:“既然殿下不想要长生,那么招吾等前来何事?”

“自然是让你们这些井底的蛤蟆开开眼,见见世面。”李承乾对押送几个方士的侍卫挥挥手,示意他们带着方士跟自己来。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李承乾一个人的表演,在一众方士的注视下一点点的制备硫酸溶液。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大概能有半只茶盏那么多的浓硫酸新鲜出炉,装在一个透明的杯子里面,被拿到了方士们的面前。

“太子殿下,想干什么?”‘高人’面色严肃的问着。

从头到脚武装到牙齿的李承乾已经让他知道杯子里东西的危险性,所以他很担心眼前这个小小少年让他把这东西给喝了。

“放心,不让你喝它。”李承乾脸上带着装有碳粉的面罩,说话的声音瓮声瓮气。

接着,李承乾在众人好奇的目前中,从夜魅的手中要过三棱军刺,并将军刺的尖部浸入了杯中的液体。

钢铁与浓硫酸之间产生的剧烈的反应,一点点白色的气体从杯口冒出来,伴随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可怕,这简直太可怕了,片刻之后军刺被李承乾拿出来之后,前面的尖锐部分已经全部消失,分明是已经被那些跟水一样的液体给腐蚀掉了。

连钢铁都可以腐蚀的液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这东西被人喝了会怎么样?

方士们各自转着自己的念头,看上去应该是想问问李承乾这东西的配方之类。但是碍于规矩,他们忍住了,必竟在古代除非是师徒,或者嫡亲,否则配方一类的东西根本不会告诉其他人。

李承乾将杯子放到一边,将带着手套的手放进清水中清洗之后,再一点点的解下身上的各种装备:“想不想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想不想知道它的配方?”

“这,这是什么?”‘高人’有些紧张,看了不远入的杯子一眼。

“这叫硫酸,是一种酸性物质,带有强烈的腐蚀性,当然,它可以和强碱中和,当酸和碱的比例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那么它就会变成一种无害的物质。”

李承乾侃侃而谈,对方士们进行着最基本的科谱工作,这些人是未来大唐化学工业的基础,要好好培养。

不过他说的这些东西还是太深奥了,方士们听到后来已经是双眼带圈,进入一种懵逼状态,看着李承乾的嘴巴开开合合,不知其所言为何物。

(本章完)

第四八九章 照相车与眼镜(上)

一群没有理论基础,但确有一定操作经验的方士被李承乾忽悠的头晕眼花,最后在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上了李承乾贼船,稀里糊涂的就开始了制备感光材料的工作。

当然,这个过程李承乾也不是闲着没事儿作,他必须在现场看着,时时指导这些新手如何操作,操作时要注意什么。

就这样,时间不知不觉的一点点的流逝,直到半个月之后,所有感光材料和显影液全部配制完成。

一块块巴掌大小的玻璃被切割好放在一起,一辆马车被封死了所有的窗子,只留下一个可以出入的小门。

马车的车厢上被开了一个洞,在洞的位置上镶嵌着一块凸透镜,并且在里面用一块黑色的帘子挡住。

液式显影法,用特制的感光材料均匀的涂在玻璃上面,然后在玻璃未干的时候就开始照相,曝光时间五到十五秒。

然后还要在玻璃未干的情况下就开始显影、定影,在玻璃上形成负片,否则的话前面的一切工作就全白费了。

当然,定影之后就不再需要注意了,只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玻璃上的负片影印到纸上便可以了。

这些东西说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却需要一定的经验,比如感光材的配比,曝光的时间、显影、定影液的配制以及显影、定影需要的时间。

所以一切东西弄好之后,李承乾在‘高手’的配合下,钻进了马车的车箱里面,对着自己的‘兰若寺’开始了不间断的测试。

‘高手’此时已经彻底懵逼了,完全不知道李承乾到底在搞什么东西,只知道在他的指挥下不断的泡玻璃。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大概半个月时间,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一张黑白的‘兰若寺’照片呈现在眼前。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兴奋的李承乾拿着巴掌大的纸片四下乱窜,吓的杨雨馨以为他疯魔了,追在后面一个劲叫他停下。

“小丫头,看看,看看,这就是我们住的地方!”李承乾跑了一圈之后,把手里的纸片递给追上来的杨雨馨。

结果小丫头根本看都没看,扯过李承乾就把手搭在他的额头上。

“干什么,本宫没病!”李承乾一把将小丫头的手打开,继续将手中的照片递过去:“看看这个,看看!”

“这是什么?”看李承乾恢复正常,杨雨馨松了口气,接过照片低头看了起来。

谁知,只看了一眼,小丫头就一声惊叫,结结巴巴有些失语的问道:“殿,殿下,这,这是……这是……”。

“怎么样,是不是很清楚?”李承乾没有注意到小丫头苍白的脸色,炫耀的说着。

“殿下,你吓到她了!”夜魅悄然出现杨雨馨的身边,伸手在她的肩背上捏了几下。

吓到?李承乾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小丫头拿着照片一个劲的哆嗦着,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怎么了这是?”

“殿下,您这是仙法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会如此清晰,这么真实?”夜魅从杨雨馨的手中将照片拿过来,眼神在照片和大殿之间来回扫视了好几遍,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叫照片,可以将所有的东西在极短的时间里印到纸上,而且和原来的东西一模一样。”李承乾并不在乎是否换了一个听众,持续的兴奋让他现在只想尽快与人分享。

给自己照相,然后把照片找个地方存起来,千百年之后的那些考古的家伙们就有机会看到大唐时英俊的太子殿下,这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情!

不过让李承乾尴尬的事,当他自己站在马车前,想给自己来一张自拍的时候,杨雨馨和夜魅却将他死死的拉住,说什么也不让他过去。

“不是,你们两个到底要干啥?难道要一起?放心下一张我们一定来张合照。”李承乾挣扎不过,有些颓然的说道。

“不行的殿下,这东西会吸收人的魂魄,您决不可以去照!”相对于有些慌乱的杨雨馨,夜魅的头脑还是很清楚的,意思表达的也很明确。

“啊?!吸人魂魄?谁说的?”李承乾有些愕然。

“如果不吸收魂魄,那大殿为什么会出现在纸上?”夜魅抖抖手中‘兰若寺’的照片说道。

“胡说八道,这就是简单的物理成像,和印刷的道理一样,你听过印刷会吸人魂魄的么?”李承乾有些哭笑不得的说着。

后世的时候曾经听人说过,照相机刚刚出现的时候,很多人都害怕灵魂被那个小盒子吸进去。

当时看的时候以为是扯犊子的说法,一些人瞎编的,现在看夜魅和杨雨馨的表现,似乎这说法并不是空穴来风。

李承乾用了大概盏茶时间来尝试说服夜魅,但最后发现一切都是徒劳,无奈之下将目光转向呆立一边的‘高手’:“你来,站在这!”

“不,不,殿下,殿下饶命!”‘高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的惨白,当初被李二打入大牢都没有出现过的恐惧笼罩全身。

他可是要飞升成仙的人物,所以并不怕死,但是如果把灵魂印到那个玻璃片上,永远被困在其中,这是他绝不接受的,他它可去死,也不想被困住。

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让李承乾觉得有些崩溃,照个相而已,怎么搞的像杀人全家一样。

把夜魅和杨雨馨拖到一边,三人一番交涉,最后取得了一个共识,去找一个突厥奴隶,用奴隶作试验,看看照完相之后那个奴隶会不会死。

于是一行人赶上马车,直奔医学院,那里还有一些收尾的工程没有弄完,还有些突厥人在那里工作,到时候随便抓来一个照一下,所有的事就会全部真相大白了。

不过,很多事情都是在巧合之下发生的,李承乾等人的马车刚刚离开‘兰若寺’还没到百步,就被老头子带着一群人给堵在了半路之上,而且老李脸上写满了不痛快:“逆子,又要干什么去?”

(本章完)

第四九零章 照相车与眼镜(中)

“父皇,儿臣要去一下医学院,找几个突厥俘虏做个试验!”李承乾不知道老头子又在发哪门子疯,不过看样子似乎是冲自己来的。

“那些方士在哪里?”李二冷眼扫了李承乾等人一圈,沉声问道。

“方士?他们西池院里作试验呢。”李承乾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老头子会问起那些方士。

李二面无表情的说道:“带朕去看看!”

看看?搞不懂李二意思的李承乾眼角一抽,琢磨着老头子不会是像西方那些教士一样,打算把自己当成异端给火化了吧?

“怎么?有什么问题么?”看着李承乾半天没动地方,老李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

这几天他正在为高句丽的事情犯愁,没想到早朝的时候就有御史弹劾李承乾,说那小子正招集了一堆方士,打算研究长生之法。

别的事情老李或许不在乎,任由李承乾瞎折腾,但是这长生之法却是例外。

于是听了御史之言的老李纠集一起群文臣武将,人一群马一伙的赶到了东宫,打算看看李承乾到底在用那些方士干些什么。

“父皇想看自然没有问题,但是看之前父皇最好先做一些准备。”李承乾见老头执意要看,只能无奈的答应。

只希望西池院里那帮混蛋此时最好不要研究什么易燃易爆的东西,否则吓到老头子,被砍了脑袋那才冤枉。

李二是一个听劝的人,由其在看到李承乾和夜魅都全副武装的情况之后,也依言带上了碳粉口罩和护目镜。

西池院里,三、四个方士忙忙碌碌的在调制着一些东西,另外还有几个人正在试验往玻璃上刷硝酸银。

“他们……这是在作镜子?”李二站在西池院门口看了会儿,大概的看出了一些门道,隔着口罩瓮声瓮气的问道。

李承乾指着被抬到一边,放在地上晾晒的锅盖一样的东西说道:“他们弄的那个是一个聚光镜,就是说镜子本身带有一个弧度,可以通过反射把光凝聚到一个点上,用来达到加热的目的。当然,他们弄的那个太小了,大概只能烧个开水什么的。”

“烧水?你是说用那个东西能把水烧开?”李二有些不可置信的问着。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子。

李承乾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懂,但是如果连起来,他竟然不知道这混小子说的是什么。

反射光大致上他能猜出一点,但还不知道对不对,但聚光镜是什么?光也能聚?反射到一个点又是什么意思?

李承乾却不知道老头子心里想的是什么,依旧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当然可以烧水,而且如果这东西做的如果足够大的话,熔金化铁也是不在话下。”

“一派胡言!”李二终于听不下去了,转身向西池院外面走去,感觉李承乾就是在吹牛逼,仗着过目不忘的本事欺负自己看的书没有他多。

用光来烧水就够不可思议了,现在又说能熔金化铁,这特么不是扯淡呢么,真当老子是傻的么?

大唐所有人都在太阳光下生活,如果这光真能把水烧开,能把铁融化,那么现在大唐还特么有活人么?

“哎,哎父皇,您别走啊,儿臣还没说完呢。”看着老头子转身离开,李承乾赶紧追了上去。

等到了外面,把所有的‘装备’都拿下来,李二虎着一张脸问道:“说,你到底在折腾什么呢,少拿太阳光烧水的破事来忽悠朕!”

“父皇,这是科学,您得信。”李承乾这一次是和老头子杠上了,一边说一边来到孔颖达身边,指着老头挂在脖子上的老花镜说道:“孔师,借您老的眼镜用用。”

孔老头从脖子上把眼镜摘下来,疑惑的交给李承乾,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鬼。

这小子太能折腾,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李二说的用太阳光烧水纵然老孔有些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看李承乾的表现,似乎是想要露一手,真的打算用太阳光把水烧开。

这下可有乐子看了,跟着李二来的一群人那是些看热闹不怕乱子大的主儿,见李承乾似乎真的要用太阳光来烧水,立刻就把来这里的目的给忘了。

甚至就连李二也有些犯嘀咕,感觉自己刚刚似乎有些武断。

一张纸,一个玻璃片加上一点点水,再配合手里的老花镜,李承乾给连带李二在内的所有人上了一堂生动的物理课。

玻璃片上的水没用多长时间就在老花镜聚起的光斑下被烤干,纸也在光斑下被引燃。

一时间,众人哗然,宛如见到神迹一般,只有李二感觉有些丢脸,一直皱眉不语,另外就是孔颖达孔老头一个劲的在擦汗,对李承乾还回来的老花镜避之不及。

该死的,早知道这东西能把纸给烧起来,把水给烧干,当初就不应该戴这东西啊,这老花镜真是太特么危险了。

“孔师放心,只要您不戴着它看太阳就没有问题,不会烧坏眼睛的。”老孔的态度让李承乾隐隐有些猜测,把戴老花镜的注意事项对老头子交待了一下,就把眼镜硬塞给了他。

李二此时缓缓收拾心情,很阿Q的换了一个思路,虽然刚刚的事情他这个当老子的有些丢脸,但换一个角度想,有这么一个长脸的儿子,似乎也是一件挺光荣的事情。

听着耳畔隐隐传来‘我家那小混蛋怎么就不会这一手’之类的叹息,李二决定愿谅李承乾一次好了。

不过‘烧水’的事儿解决了,‘长生’的事情却还没有着落,虽然李二预感到那些方士很可能是在搞一种叫作科学的东西,但问问总比不问强。

于是等李承乾还完眼镜之后,便轻咳一声问道:“你把那些方士弄回来,可是在研究‘长生’一事?”

“长生?”李承乾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从人类第一个封建皇朝开始就一直有人在研究,研究了两千来年都没研究出个结果的东西,谁还有闲心接着去研究那个?

(本章完)

第四九一章 照相车与眼镜(下)

指望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身受现代教育二十多年的灵魂接受‘长生不老’简直堪比登天。就算是李承乾在魂游地府,见过崔判官,但还是很难接受长生不老。

所以李二的质问让他觉得很尴尬,不知道怎么和老头子说。

想了半晌才说道:“父皇,儿臣就是把那些方士借出来,用他们来帮我调制一些东西,必竟有很多东西生产过程很危险,不是专业人事很难搞定。”

“太子殿下,众所周知,方士一生只为长生,若是不为长生,要方士何用?”御史中走出一位三十余岁的中年人。

这家伙应该是进来的,李承乾看了一眼,发现竟然不认识,便知道这货一定是被人当枪使的角色,并不是什么显贵,当下便鄙夷的说道:“千里马常有,有伯乐不常有。这话你听过吧?”

“地上的草有千万种,在你眼中可能只是一些草,但在医生眼中却是治病救人的良药。”

“所以……你一个目光短浅之辈有何面目在本宫面前说三道四?”这就是红果果的嘲讽,智力上的碾压让御史完全无法开口辩驳。

因为李承乾说的并没有错,同一种物体在不同的人眼中,其功能是不一样的,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软钢在工匠眼中是废品,可是在李承乾眼中却是制作钢弩的材料,可是当所以人都在用它制造钢弩的时候,李承乾又把它安装到马车上用来减轻震动。

李承乾靠的是后世的见识,但在大唐人眼中却不这样看,他们认为这就是智慧,只要小李同志一天不把自己的秘密说出去,那么他就会一直保持大唐第一聪明人的地位。

所以现在没人会真的和李承乾认真去分辨一件事情的对错,智力上被碾压让无数人对李承乾产生一种畏惧,当然,这种畏惧并不是怕他,而是怕丢脸。

不过新晋御史闭口不言,不等于其他人也会闭口不言,王通这个和李承乾扛上的家伙便是那个特例。

只见这老货自人群中挤出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太子殿下,您说的科学我们不懂,长生一事我们也不懂,谁知道会不会……”。

这老货话没说完,但其中的意思很多人都清楚,不由将目光投李承乾,打算看他怎么说。

不成想,李承乾很大方的让开身子,指指西池院的小门:“方士们都在里面,王御史既然对自己的推断那么自信,不如进去亲口尝尝他们炼制出来的东西如何?”

尝尝?谁敢尝?王通脸上表情一僵,没看刚刚李二和李承乾进去的时候都是全副武装的么?那分明表示里面的空气都是有毒的,连空气都有毒,那么炼制出来的东西会怎么样,不问可知。

只是老货到底在官场上混的久了,眼珠一转便想到了另一套说词:“殿下说笑了,长生一事岂是我非可以窥视的,下官信了殿下便是。”

特么的,明明是不敢进去,却还要反咬一口,李承乾气的恨不能往这货嘴里灌上一大桶的硝酸银进去。

不过好在此时李二开口了:“承乾,方士的事情先不说,你现在这是要去哪里?”

由逆子改成承乾,说明老李心中已经放下了长生的事情,看过了西池院里方士们正在忙碌的事情之后,老头子也觉得那帮家伙正在干的事情似乎和长生没啥关系。

“父皇,儿臣这不是弄了架‘照相车’么,现下正打算去外面找个地方试试。”李承乾回身指指停在一边的密封马车。

“照相车?”李二感觉今天的东宫之行真是‘太值了’,所见所闻尽是些没听过没见过的东西。

“对,照相车。”李承乾点点,然后拿出刚刚照的那张‘兰若寺’的照片递过去:“父皇请看,这就是刚刚照出来的相片。”

“哦?”李二轻轻接过那张巴掌大的纸,放在眼前仔细的端详,半晌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是……宜秋宫?”

“是的,就是宜秋宫的照片。”

‘兰若寺’原本的名字就是宜秋宫,只是李承乾认为那里荒草萋萋,很像电视剧里的兰若寺,所以才一直以‘兰若寺’来称乎。

照片李二看过之后,随手递给了身边的长孙无忌,然后又接连传了下去,引来无数倒吸冷气的声音。

“既然你的照……照相车已经照出相来了,还要去试什么?”

“父皇,您也看到了,这相片可以把景物原模原样的刻画到纸上,所以儿臣就想给自己照一张……”话未说完,李二的一声暴喝将李承乾打断:“胡闹!这东西怎么能照人,若是魂魄被吸入其中如何处理!”

好尴尬啊,李承乾无语的眨眨眼睛,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为什么就没人能理解照相机呢?为什么老头子也是这个调调呢?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所有人都认为这东西能吸人魂魄的?

扭头看看李二身后的众臣,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心有戚戚的在点头,就连平时装傻充愣的程老货都不例外。

“父皇,您想错了,这东西不会吸人魂魄的,它只是和印刷术一样,只不过这个要麻烦一些。”无奈的李承乾只好用老头子能理解的方式解释了一下。

结果不成想,老头子依旧摇头,执着的认为照相车会把人的魂魄吸进去。

僵持了一会儿,最后李二勉强同意了李承乾的观点,找几个战俘过来,先给他们照,如果没把魂魄吸进去,再给自己人照。

于事,事情又回到了原点,照战俘。不过因为李二和众臣都在场,所以李承乾不用亲自跑一趟医学院,直接命人从那边把人提过来就可以了。

而在等待战俘到来的过程中,老孔的眼镜又成了抢手货。

原本众人并没有在意老孔脖子下面挂的这东西,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老孔特例独行,想搞行为艺术,弄出来的装饰品。

但是在李承乾拿来生火,然后又还给老孔之后,众人便没了当初的想法,开始对这眼镜注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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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四九二章 巧合与‘大杀器’

如同很多人普通人一样,老家伙们并不关心眼镜的原理是什么,他们是以好用不好用为标准的。

所以尽管孔老头一直在解释这副眼镜只适合他自己,但却依旧被众人传来传去,直到最后不知传到谁的手里之后,永远的消失于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出现。

孔颖达老头子如果不是四十多岁快五十的年龄,实在不好意思,估计这个时候很可能会坐在地上大哭一场。

多好的一副眼镜啊,让他晚上看东西省下很多心事,虽然家里还有一副镜片,但他还是很心疼。

这东西对读书人来说,那就是神器,常人往往求一副而不得,现在就这样没了,怎么可能不心疼。

李二作为当家‘大老板’这些琐碎的小事他是不屑去管的,左右那眼镜和李承乾脱不了干系,大不了让他去解决好了,小小一对玻璃片搞出这么多事情,没揍他就不错了,解决点小问题算什么。

所以,在等待战俘的这段时间,李承乾就多了一件事情,他必须用无数根小木条记下每一个老头子眼花的程度,然后再安排玻璃工坊制作不同厚度的凸透镜出来。

反正有孔老头作基准,比他严重的透镜就作的厚一些,比他轻的透镜就作的薄一些,这个无所谓,反正花镜对度数要求不是那么高。

‘高手’一直在配合李承乾记录,在配制各种化学品的过程中这家伙几乎忘记了自己方士的身份,完全的沉浸在科学的海洋中不可自拔。

李承乾安排他记录老家伙们的视力情况,他也乐得接受,科学这种东西很有意思,薄薄的玻璃竟然可以把纸点燃,他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于是‘高手’一丝不苟的进行着记录工作,打算自己表现的好一些,回头向李承乾请教的时候,也能有点底气。

折腾了好半天,小木条攒了一大把,总算是把有需要的老货们视力都记录了下来,只等回头有时间统计一下之后,就可以让玻璃工坊制作镜片。

战俘已经在刚刚被提了十来个回来,现在正站在一边,瑟瑟缩缩的看着李二等人,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见大唐皇帝,让他们十分忐忑,心里作着各式各样的猜测。

不过他们的猜测没有进行多久,其中一个就被从人群中拖出来,绑到了一棵树上,接着所有人都退到了一边,在那个倒霉蛋的周围空出了老大一片地方。

被绑在树上的倒霉蛋被吓坏了,看着那辆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密封马车,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马车停在距离倒霉蛋五步远的地方停住了,掉转车头,将车尾对准了他,然后又前后移动了几下,就停在了原地。

未知的恐惧笼罩了被绑在树上的倒霉蛋,肾上腺素开始狂飙,心跳的速度陡然加快,冷汗在他的头上‘嗖嗖’直冒……。

倒霉蛋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总之他很害怕,可越害怕心跳就越快,肾上腺素也就分泌的越多,终于……一阵剧烈的颤抖之后,倒霉蛋脸上挂着惊惧的表情,停止了呼吸,他终于成功的吓死了自己!

而就在此时,李承乾也拿着一张照片从马车里面走了出来。

巧合,该死的巧合,抖着手中的照片,李承乾欲哭无泪。

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照个相也能死人?树上这家伙是谁挑的?怎么会弄这么个胆小鬼出来?不就是绑在树上待一会儿么,怎么就能被吓死了呢?

而与李承乾不同的是,李二等人更加确定那辆照相车是一件‘大杀器’,所有人都躲的远远的,坚决不肯再向那辆车靠近一步。

照片很清晰,树上那家伙的一举一动都照的清清楚楚,但是这也更加确定了,照相车能吸人魂魄的事实。

“父皇,这是巧合,真的,您信我一次,我亲自去照,一定没问题的,刚刚那小子只是太胆小,被吓死了而已。”李承乾围着老李,第N次解释着照相车的原理,以及它的无害性。

无奈,老李根本不听李承乾的解释,只是和李靖等一群老杀才凑到一起煞有介事的研究起把照相车投入战场的可行性。

能吸人魂魄的东西,就是大唐最大的‘杀器’,打仗的时候往战场上一推,那绝逼敌人来多少死多少,把那些该死的敌人全都特么关进那块小玻璃里面去。

弄台照相机到前线,打算把敌人都照死,这特么是谁想出来的?玩儿搞笑段子么?

没招儿的李承乾只能安排夜魅再去选人,而且这次要选一个胆子大一点的,而且许以重利。只要谁敢在马车后面站上一刻钟,立刻放其自由,给予其家小大唐子民的身份,同时还有十贯钱的奖励。

所谓众赏之下必有勇夫,李承乾的承诺很快得到了让他满意的答案,十来个突厥战俘中有竟然有三个愿意一试。

半个时辰之后,李承乾心满意足的对三个参加测试的突厥人宣布了他们已经重获自由,同时也安排人给他们每人发了十贯铜钱。

而李二等人在看了三个人的照片之后,也终于不在坚持开始时的观点,只是态度依旧有些犹疑不定。

李承乾见到这样的情况,很干脆的邀请了长孙无忌和他一同进入马车,开始了第N次的照相工作。

这一回当照片清洗出来之后,李二等人才终于相信了一些,感觉这照相车似乎真的没有想像中那么可怕,也同意了李承乾拍照的要求。

一,二,三,当半个时辰之后,李承乾拿着一大堆由‘高手’帮他拍的照片回到李二身边的时候,老头子终于是忍不住了,主动的走到了照机车的后面。

伟大的大唐皇帝陛下在二十余张照片的诱惑下,终于克服了心中的恐惧,于贞观五年四月初七拍下了自己人生中第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为今后的考古工作者们提供了很多的历史依据。

大唐皇帝长的什么模样,大唐皇帝龙袍是什么样的,大唐皇宫到底有多么壮观……。

无数在后世悬而未决的谜题都刻入了这张照片之中,只等着后人去发现!

(本章完)

第四九三章 太狗血

大唐是一个开放的国度,人们的思想还没有被禁锢,所以在发现照相车并没有臆测中的那么恐怖之后,立刻就引起了轰动!

李二照完之后,程老货三下五除二的推开众人,冲到照机车的后面,摆出一个自认为极为炫酷的造型,在玻璃片上留下了一个销魂的身影。

接着是尉迟敬德、李道宗、李靖,至于长孙无忌、杜如晦等人……读书人弱不禁风的根本挤不上去,被一群老杀才屁股一撞飞出老远,根本抢不到位置。

不过照相车必竟不像后世的数码相机,只要芯片没满,相机有电就可以一直照下去。

照相车采用的是湿式显影法,它必须在玻璃上的感光材料没有干之前就完成显影、定影的工作,所以每拍一张照片需要的时间都很长,连续拍摄这种功能在胶片没有制作出来之前,想都不要想了。

所以当天的照片并没有拍多少,老杀才们还没有应付完,天就已经黑了,照相的工作不得不延缓到第二天。

阎立德、阎立本兄弟两个这段时间过的很失落,自从照片车出现之后,再也没有人来求他们来画东西了。

以往的时候,某某某过生日,某某出殡,某某结婚都会找他们兄弟,去绘个画啥的,留作将来的纪念。

但是现在呢?照相车照相的速度比他们画的快多了,只要站在那里三、四个呼吸时间,一切就可以全部搞定的事情,怎么可能有人愿意摆一个姿势等上一个时辰?

而且照相车速度快是一方面,主要是它很写实,可以把一切情况真实的反应出来。

玻璃片换成长的,可以拍人的立相,换成宽的,可以拍更宽的画面,这一切只要调整焦距就可以实现,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所以李承乾的照相车成了人见人爱的香饽饽,几乎每天都不断有人去‘兰若寺’求照,而老阎家兄弟两个则是快要失业了。

就连平时经常找他们画画的李二也已经快十来天没有找过他们,强烈的失落感让这两个老家伙恨不得把那辆照相车给砸了。

不过李承乾却没有一点抢人生意的自觉,整日里带着他的照相车招摇过市,约上二、三好友(孔雯、程小四),每当看到什么新奇的景致,就拖上小姑娘过去拍上一张照片,那小日子过的简直不要太悠闲!

不过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神仙眷侣的生活还没有过上几天,李承乾就遇到了一件‘大麻烦’。

因为就在他打算和孔雯拍张合影留念的时候,一个打着小花伞的小姑娘闯进了镜头里面,变成了画面中的‘第三者’!

小姑娘十分漂亮,打眼一看竟有不下于长乐的容颜,李承乾皱起的眉头也在看到小姑娘精致的小脸之后松开,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滚一边去变成了:“这位姑娘,能不能麻烦你让一下,我们还要拍照,你档住镜头了。”

不料,小姑娘轻轻的扬了扬手中小花伞,只一句话就让李承乾目瞪口呆:“太子哥哥,真的不认识我了?”

认识?这小丫头谁啊?长的道是挺萌的,但是自己好像真的不认识她。

看看边上的孔雯,如果这小丫头不在的话,自己道是可以和对面的小女孩扯上几句,但是现在嘛……只能装正成人君子:“你是谁家的姑娘,怎么会认识我的?”

“太子哥哥真是贵人多忘事。”小丫头嘟起嘴巴,扭头看看孔雯却又展颜一笑:“孔家姐姐不会也把小妹忘了吧?”

李承乾这下更懵了,这小丫头认识自己情有可原,必竟自己在长安城露面的机会有很多,但是还认识孔雯就有些奇怪了。

孔雯必竟从青州那边回来没多少时间,而且在长安基本上也就是和长乐还有自己接触的比较多一些,露面的机会太少了,几乎没有可能认识其他陌生人。

“你……你是苏家妹妹?苏……苏玫?”孔雯蹙眉凝神想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丝恍然,似乎记起了小姑娘是谁,但是又有些不太确定。

“孔家姐姐果然好记性。”小丫头点点头,斜斜瞥了李承乾一眼,又转对孔雯说道:“幸夸姐姐记得小妹,否则小妹不知道有多尴尬呢。”

苏玫?竟然是苏玫?那个老妈口中定下过亲事,自己却一无所知的苏玫?李承乾脑子一阵混乱。

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前段时间才知道这个名子,现在竟然人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了,怎么感觉这丫头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呢?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不过想来老妈应该不会骗自己,大唐皇后应该不会拿一个小姑娘的名节来开玩笑。

那么现在一个尴尬的问题就摆在了李承乾的面前。

苏玫是长孙皇后和李二亲自给定下的亲事,那么应该算是原配,尽管在这之前他并不知道这事回事,但事实就是事实,不容辩驳。

孔雯是他自己找的女朋友,而且已经交了信物,但只要一天没有得到长孙的承认,那么按后世的说法,就应算是‘小三’。

这特么好尴尬啊,原配见小三,这是要撕逼大战了?自己到底应该帮谁?

不得不说,李承乾被后世的教育影响的太深,两个姑娘一见面,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完犊子了,被捉奸了。

所以当孔雯和苏玫两个女孩聊起童年往事的时候,李承乾忽然发现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新社会的一夫一妻制与封建皇朝的一夫多妻制在他的脑子里发生了激烈的碰撞,而且撞的火花四溅。

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封建皇朝是一夫多妻制,但知道不等于切身体会过。这就像我们都知道过山车很剌激,但真的坐上去之后就会发现,那种剌激要比想像中强烈的多。

李承乾现在也是这样的情况,他知道大唐是一夫多妻制,也知道自己将来会有很多老婆,可知道和真正发生绝对是两回事,就像刚刚说的过山车那个例子一样,这真是太特么剌激了。

看着两个如鲜花般娇艳的女孩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聊天,李承乾渐渐从被捉奸的负罪感中摆脱出来,双飞这两个字不知怎么的开始占据脑海,一时间开始失神起来。

(本章完)

第四九四章 纠结

“太子哥哥,这就是那个照相车么?样子好奇怪!”两个凑在一起嘀咕的女孩应该是聊够了,双双来到李承乾的身前,苏玫娇俏可人的指着密封的马车问道。

“呃……,对,这就是照相车,因为里面的东西很怕光,所以要密封起来。”李承乾尴尬的解释着,一时间他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面前的这个女孩。

“那可以给我也拍一张么?家中的叔伯已经把它夸上天了,常常求一张照片而不得。”小孩子总是会对一些新鲜事物感兴趣,苏玫自然也不例外,至于他家里人是不是真的像她说的一样,这就只有天知道了。

“妹妹喜欢当然可以,来,姐姐跟你说一些注意事项!”不等李承乾再说话,一边的孔雯就主动走了上来,拉着苏玫站到照相车的后面,言行间一副女主人的架式。

“姐姐一定没少拍照吧?难怪对照相车这么熟悉,太子哥哥对姐姐真好呢。”一股酸酸的味道开始蔓延,两个女孩的眼神间隐隐有火花迸射。

这就要开始斗上了?时刻注意着两个女孩的李承乾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两个小丫头这还没怎么样呢就有了斗法的趋势,将来如果再加上一个程小四,那可真有热闹看了,估计将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自己的后宅都不会安生。

所有的事情都是一点点演变的,如果现在不将两个小丫头这种别苗头的举动压下去,将来只会越来越严重。

李承乾深知温水煮青蛙的厉害,知道现在这两个小丫头只是在试探,一方面是在试探对方,另一方面也是试探自己的态度。

如果现在不压制住她们,将来很可能造成更加可怕的后果。

思前想后,李承乾决定振一振夫纲,不能让丫头们这样闹腾下去,于是在两个小丫头你来我往的刺探过程中,一声轻咳,插言说道:“你们两个差不多就行了,都是自家人,这样子有意思么?”

自家人,用在未婚的女孩子身上显的很暧昧,所以孔雯和苏玫两个丫头几乎在瞬间就羞红了脸,抿抿嘴唇不再说话,但是眼神之间,依旧交织着火花。

女孩的心思都是很难猜的,有些时候明明一件东西是自己不喜欢的,但是在有人抢的时候,就会立刻变的十分珍惜。

甚至就算是抢回来自己并没有什么用处,但出于一种莫名的心里,也还是会去争上一争。

事情换到李承乾身上也一样,苏玫与李承乾不过是远远的见过一面,甚至没有过正面交谈,在她心里甚至并不怎么想要应承这门婚事,只不过碍于皇命不得不从而已。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程家小四,孔家二丫头已经全都参与到这个游戏里面,在苏玫的心里,这就像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一般。

于是小丫头在家里待不住了,打着陪同伴郊游的旗号征得父亲同意之后混了出来,将李承乾和孔雯两个堵在了半路之上。

原本的二人世界变成了三人行,李承乾也是一脸的无奈,可是又不得不强打精神来应付,小丫头们似乎都成精了,尽管他一再的压制,但是一路上依旧是唇枪舌剑斗个不休。

可是李承乾就算知道两个丫头在斗,却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因为女人间的斗法和男人间斗法完全不一样。

比如其中一段对话是这样的:

苏:“姐姐性格温柔恬静,一定很会照顾人吧?”

孔:“才不是呢,妹妹娇俏可爱,青春靓丽,将来会是个大美人呢。”

苏:“是呢,太子哥哥比人家高上好多,每次看他都要抬头。”

孔:“没关系的,妹妹一在年纪还小,等过段时间自然就长高了,不像姐姐我现在身高已经定型了,过段时间一定会被高明追上。”

苏:“那我会长多高呢?太子哥哥会不会不喜欢高个子啊?”

孔:“怎么会呢,高明也在长啊,很快他就会长的高高的,到时候如果个子小小的,和他站在一起多不协调啊。”

……

类似这样的对话一直在持续,乍一听似乎真的没什么,但是细品里面的味道简直就是苦辣酸甜咸五味俱全。

李承乾此时已经听的快要懵掉了,两个丫头的对话又快又急,让他还没反应过来上一句是什么意思,另一个人下一句就接上了。

直到两个丫头在一处景致比较不错的地方下车去照相,李承乾才有空把刚刚那些对话从记忆里面翻出来,一点点的慢慢细想。

结果发现这两个丫头竟然一直都在吵,而且几乎吵的不可开交。

就像刚刚那段对话吧,实际的含意是:

你年龄好大啊;

大也比你强,你看你,个子小小的,长大了还不一定怎么回事呢;

我个子小好啊,总好过你这样比太子还早的吧;

太子总会长的,我现在已经不长了,很快太子就会超过我。

……

人世间最痛苦的是什么?李承乾认为就是夹在两个女人中间。

但是想想老头子,为什么老头子的后宫那么和谐?难道是因为老妈?

如果那样的话,这事儿可就难办了,必竟长孙皇后千百年来只有一个,想再找一个能有长孙皇后那般手段的女人,似乎完全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小武?那小丫头长大之后或许能够统御后宫,但是想想真实历史中的则天大帝,李承乾认为这事儿不靠谱,如果让小武统御后宫,估计后宫只会更乱。

程小四?似乎也不行,那丫头武力值不错,但是智力嘛……怕是不够被玩的。

孔雯或者苏玫?还是算了,这两个现在还斗个不休呢,谁都不服谁,根本就不是合适的人选。

那么还有谁?李承乾万分纠结,认识的女孩儿一共就那么几个,每一个女孩都有自己的优点和缺点,有智慧、有手段、有气场,能压服群雌的几乎就不存在。

“哥哥,你们出来玩怎么不叫上我啊!”纠结中,马车的车门被人拉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出现在李承乾面前,未来的大唐长公主……长乐公主到了!

(本章完)

第四九五章 启用

“大妹!你怎么来了?”李承乾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接着就是找到救星一般的狂喜。

总算是来一个真正的自己人,可以不用独自应付那两个小丫头了。

“还说呢,出来玩儿都不叫我,如果不是小四妹妹眼尖看到你们,刚刚差一点就错过去了。”长乐抱怨着,爬上李承乾的马车,抓起一颗果脯塞进嘴里,边嚼边咕哝着。

“小四也过来了?”李承乾面色一变。

“对啊,在外面和小雯姐和苏玫照相玩儿呢。”长乐点着小脑袋,继续往嘴里塞着果脯,丝毫没有注意到李承乾脸色的变化。

“那个……长乐,哥求你点事儿成不?”犹豫了一下,李承乾脸上露出透出一丝焦急的表情。

“什么事啊?这么神秘?”长乐自然而然的问了出来。

“哥有些内急,你先帮哥在这里支应一下,没问题吧?”

“哦,那你去吧,快点回来!”长乐并没有怀疑什么,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接着李承乾就让夜魅等人把挂在马车车厢后面的自行车取了下来,骑上之后飞一般的消失在了街角。

大唐必竟不像现代,公共场所都休了不少的公厕,所以想要找地方解决内急,的确是个大问题,长乐自然不会对哥哥的离开有什么怀疑。

不过当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已经渐渐开始偏西,李承乾却依旧没有回来的时候,长乐等人终于觉查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把留下来的杨雨馨找过来一问,才从这个太子秘书的口中得知,无良的太子殿下早就已经尿遁,不会再回来了,而这些马车则全都是留下送女孩子们回家用的。

知道真相的女孩们面面相觑无言对视,一时间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长乐和程小四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情,对李承乾尿遁始终有些不解。

但是孔雯和苏玫两个却是整件事情的亲历者,自然知道李承乾为什么会半路抽身,是以都觉得有些难堪,对视一眼之后隐隐在心底泛起一丝悔意。

经过了一次失败的出行,李承乾消停了一段时间,照相车也在出行的第二天借给了李泰那小子。

这小胖子想要办个文会,觉得名士齐聚的场合如果不拍个照留个念什么的有些丢份儿,所以才会来找李承乾借车。

李承乾正巧得了美女恐惧证,照相车留在手中也是无用,索性问都没问就借给了李泰,同时借给他的还有‘高手’和另外一个方士。

必竟照相车里面的东西对于唐人来说还是很专业的,必须有专业人士来操作。

长乐对李承乾尿遁一直心怀不满,这段时间也躲回了自己的地盘,不再露头,让她的大哥也得以过上几天消停的日子。

只是无所事事的日子李承乾并没有过上几天,老头子身边的方老太监就再一次找上门来:“太子殿下,陛下召见!”

“父皇?”李承乾有些诧异,老头子这段时间不是跑去折腾老四去了么?怎么会突然想起自己了?

“殿下,快点走吧,一会儿陛下要等急了。”方老太监看李承乾站在原地瞎琢磨,忍不住出言催促。

“哦哦,好,这就走!”连声答应着,李承乾跟着老方出了‘兰若寺’。

而在去往太极宫的路上,李承乾好奇的问道:“老方,知道父皇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方老太监四下看了眼,见没人注意自己这边,便压低了声音说道:“陛下这段时间一直想要东征,老臣估计应该是和高句丽有关系。”

李承乾点点头,没再追问下去,知道老头子不是找自己麻烦就行了,多的没必要问的那么清楚,反正一会儿老头子一定会说,现在知不知道都是一样的。

一路无话,两人步履匆匆的赶到甘露殿老头子的书房,在侍卫的通传之下之,很快就听到老李在里面唤他二人进去。

“父皇,您找儿臣?”老头子的房间中还有长孙无忌、魏征等人在坐,一个个面色凝重,似乎正在考虑着什么重大的事情。

“看看这个,再来说说有什么想法。”李二将前段时间收到的那份高句丽国书在桌上敲了敲,示意李承乾看看。

“高句丽的国书?”李承乾接过那份国书,先是打量了一眼,然后翻开封页,接着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就两个字?父皇,您拿错了吧?”

“朕很想拿错,不过可惜的是,没有!”李二阴着脸,沉声说道。

“可是父皇,小小高句丽,怎么敢用此等语气说话?”

装傻充愣是李承乾特有的本事,老头子既然前段时间把他雪藏起来,那他就没有必要表示自己什么都知道,那样除了让老李觉得没面子之外,没有一点好处。

“不管他用什么语气说话,你只说说你是怎么想的。”李二瞪了儿子一眼,意思是:少给老子装傻!

老头子这段时间一直在纠结高句丽的问题李承乾知道,而且他还知道似乎整个朝堂上似乎有一半是反对东征的声音。

这一回老头子这次估计是顶不住了,想要寻找一个坚定的盟友,打算共同‘迎敌’。

如果此时不站在老头子的立场上说话,后果难料。

于是乎,李承乾几乎想都没想就双手抱拳,凛然说道:“父皇,儿臣认为此等宵小行径必须严惩,否则我大唐煌煌天朝上国颜面何存!”

“好,果真是我李家儿郎!”对于李承乾能这么快领会自己的意思,李二感到十分满意,觉得还是这个大儿子比较贴心,知道照顾自己这个老爹的脸面。

不像那个臭老四,天天‘之乎者也’,面对如此国书,竟然还想着什么教化、谴责,真是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不过就在李二和李承乾父子二人唱双簧正开心的时候,魏征在一边突然开口说道:“太子殿下,我大唐终究是宗主之国,岂可因一言而动兵罚之?”

“而且现下时局不稳,吐蕃、吐谷浑、西突厥、薛延陀此等蛮夷尽在观望,如果东征高句丽再次失败,只怕立刻就是举世攻唐的局面,殿下,难道就没有想过么?”

(本章完)

第四九六章 吹个牛逼败败火

魏征说的这些李承乾明白,李二也明白,但一个皇帝的想法和一个臣子的想法,从出发点上来说,是完全不同的。

就像找媳妇这样的事情,放在李恪身上和放在李承乾身上有不同的结局一样。

李恪看好谁了,可以直接纳回来作小妾,但是同样的事情放在李承乾身上就不行,不管他看好谁了,他都要经过长孙和李二的同意,否则那就是忤逆。

高句丽的事情也是一样,在魏征看来,这是一点小事,忍忍也就算了,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

但在李二看来这就是对方不给自己面子,如果这一次忍了,那其他国家如果也这样怎么办?大唐的脸面还要不要?他这个皇帝的脸面还要不要?

李承乾很清楚老头子的为人与想法,而且站在他的立场上,李二既是他老子,又是他的君主,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讲,他都应该站在老头子的一侧,否则就是不孝、不忠!

所以在魏征说完他的观点之后,李承乾便接过了话头:“魏伯伯言重了,父皇的意思只是想让高句丽受到教训而以,并不是要屠其国、灭其种。”

“唔,不错,朕就是这个意思!”正在喝茶的老李连连点头,放下手中杯子。

李二现在只想出兵,至于要打到什么程度,那要打打再说,如果高句丽怂的一逼,灭其国也并非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太子殿下!”对李家父子这种打马虎眼的作法,魏老头打心眼里腻味,觉得还是前两天那个小胖子可爱些。

一直坐而不语的杜如晦突然开口说道:“陛下,太子殿下,战阵之上兵凶战危,战与不战怕是非我大唐能够决定的。”

老杜的发言让李承乾颇为意外,不由将注意力移了过去。

只听杜如晦接着说道:“陛下,高句丽乃是苦寒之地,冬长而夏短,冬日里天气异常寒冷,我大唐军士并不适应,是以不耐久战;而到了夏天,该国又会成为一片泽国,大型攻城军械又运不进去。是以,若要东征,还要作万全的准备才是。”

李二咂了咂嘴,将目光看向李承乾。

刚刚这些对话他已经和杜如晦等人讨论过无数次,早就没了新意,现在说来,无非就是说给李承乾听的。

果然,李承乾没有辜负李二的期望,并没有被杜如晦所说的困难吓倒,而是将话题引到了兵卒的战斗力上:“杜伯伯可知高句丽兵卒战力如何?”

杜如晦见李承乾竟然还不听劝,不由加重了语气:“高句丽民风彪悍,可谓全民皆兵。”

李承乾满不在乎的嘿嘿一笑:“杜伯伯言过其实了,一千只羊再厉害也打不过一头强壮的老虎,全民皆兵也不等于战力无敌,否则他们也不会每年被掳走那么多边民,而无计可施。”

魏征老头见李承乾也和李二一个调调,而且更加难缠,不由一声长叹抢过话头:“太子殿下,隋末杨广三征高句丽而不成,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殿下因何执迷不悟啊!”

老魏话音刚落,房间中陡然一静,所有人目光都看向桌案之后的李二。

老魏头儿这是犯忌了啊,拿杨广来作例子,说李承乾执迷不悟,可小李同志分明就是李二的代言人,说他执迷不悟,无异于说李二执迷不悟,这可就等于在拿老李和杨广作比较了。

李承乾敢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看着老头子越来越阴沉脸色,似乎处在马上就要爆发的连缘,估计下一秒很可能就会把老魏头儿给弄出去砍了。

心念电转之间从椅子上起身,立于房间之中,将众人的目吸引到自己身上,然后朗声说道:“父皇,诸位叔伯,既然在担心举世攻唐,为何就没有想过来个举世攻‘高’?想那高句丽与百济、新罗乃是世仇,若大唐发兵,百济与新罗必然从其背部发起猛攻。”

“而我们只要对联系契丹部族以及北方的黑水部族,给他们一些好处,利益趋使之下,这两部必然响应,到时候五方联动四面围之,高句丽纵然举国皆兵又能如何?”

没办法了,不管有没有道理,李承乾胡乱编一些理由,想把老头子的注意力分散一下,别让老李一怒之下砸了自己的‘镜子’。

老李书房里坐的都是些人精,哪个不是老狐狸一样的人物,李承乾的话音刚落,立刻房玄龄就接了上来:“殿下如何知道百济、新罗必然出兵?若是他们不出兵又如何?”

李承乾洒然一笑,傲然说道:“出不出兵就要看大唐的决心如何了,若我大唐提四十万大军陈兵边境,只怕不等我们先动手,百济、新罗两国就要先动了。”

吹牛逼呗,谁不会啊,可行不可行先不说,听着提气,能把老李的注意力引开就行。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演戏给朕看,朕还没那么小气,不至于连句话都听不进去!”李二无奈的拿着桌上的玉石笔架敲了敲,打断李承乾等人的吹牛抬杠行为。

瞬间,书房中响起一片吁气之声,老杜和长孙无忌等人也在举袖擦拭着自己额角冒出来的冷汗,不管如何,魏老头儿这条命应该是保住了。

“臣,谢过陛下不责之恩!”李二表示不怪罪,但老魏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受了,谢个恩施个礼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免了!”既然不想杀老魏,李二也就好人作到底,让老魏坐回原位。这种耿直的家伙,杀了只会成全他的名声,但对李二除了能泄愤没有一点用处,弄不好还要背一个暴君的恶名,智者所不为也。

只是免了老魏的责罚之后,老李却把目光看向了李承乾,啧了一声,又扫了一圈长孙无忌等人:“刚刚太子说的计策朕认为不错,你等如何看?”

嗯?!不错?李承乾一愣,诧异的看向老李,刚刚那些都是临时编出来吹牛逼败火用的,怎么在老头子嘴里竟然变成一个不错的计策了?不会是说反了吧?

(本章完)

第四九七章 被忘了

吹牛逼败火也能吹出一个妙计来,李承乾有种三观尽毁的感觉。

不过老头子说行,那就必须行,不行也行,没看李靖和长孙无忌已经在沉思了么,这就证明老头子的是对的。

李承乾自然不敢说自己刚刚是在吹牛逼,如果说了那就是打脸,会得罪好多人,而且还有可能被老头子揍。

“承乾呐,具体说说你的计划,详细一点,让你这些个叔伯们都听听,给你拾遗补缺。”李二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脸上有了一丝笑容,不知道是因为李承乾的主意靠谱还是因为物极必反。

李承乾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之下只能继续吹牛逼:“父皇,高句丽虽然号称举国皆兵,但实际上战力极其有限,武器装备方面不如大唐甚多,是以儿臣以为我大唐完全可以大兵压境之下,派出两支偏师互相策应,携带火器深入其境内,遇城破城,遇寨拔寨。”

“嗯,这两支偏师如果被围又当如何处理?”杜如晦见无法打消这对父子的积极性,便开始提出一些可能会遇到的困难。

如果李承乾解决不了,那么出兵一事自然不用再提,而如果能解决……能解决的话平定高句丽指日可待,出兵就出兵吧,正好大家可以分一分功劳。

“杜伯伯莫非忘了一直在向长安运粮的那支水师了?让他们把人送进去,再负责接出来,自然没有后路被断的风险。”

“殿下的意思是,边境那里只是摆摆样子?吓唬人的?真正的攻击是来自高句丽的背面?”李靖听出了一些门道,觉得李承乾如此用兵甚得其心,忍不住开口相询。

可是李承乾哪里会什么兵法,左右不过是靠着后世的那一点点肤浅的军事常识在吹牛逼罢了。

此时李靖提出的问题,正好给了他一点启发,当时下便顺着李靖的思路说了下去:“不错,我们在边境上摆下重兵,相信高句丽必然不敢轻慢,也会调集大军相迎。是以其国后方必然空虚,到时候水师负责剿灭高句丽水师,然后沿河网逆流而上,杀入其国腹地……”。

不等李承乾继续说下去,李靖等一批老杀才几乎瞬间就自动脑补了接下来的过程,抚掌大笑道:“然也,等到水师建功之后,新罗、百济怕是立刻就会有混水摸鱼的打算,定然会出兵袭扰高句丽后方。如此一来高句丽两面受敌必然慌乱,而我大唐军士只要趁乱……好计!好计!”

好计,当然是好计,这特么就是正史上大唐灭高句丽的作法,李承乾偷偷擦了一把冷汗,暗叹总算没有把牛逼给吹爆了。

李二自然更是满意之极,原本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看着李承乾的目光尽是满意之色,果然是‘睚眦必报’的‘智妖’,肚子里的坏水就是比‘小胖子’要多上许多。

接下来,解开心节的一群人在老头子的书房里尽情的吹起牛逼。

现在还不是东征的最好时机,魏征明白,李二更不会不知道。

但有些时候作为一个上位者就是那么容易钻牛角尖,尤其是李二这种天下霸主级的人物,更是如此。小小高句丽,竟然能成为一块绊脚石,让坐拥百万大军的大唐皇帝拿他无可奈何,这是绝逼不能忍的事。

可是当有了一个妥善的办法,可以一朝解决高句丽之后,李二的想法立时就变了,变的不再急躁。

这就像我们考试一样,试卷发下来,我们都会审题,当看到一道大题摆在面前无力解决的时候,我们会心烦,全力蹲在那里一个劲的想为什么,怎么解。

哪怕明知道琢磨这道题是不明智的,但还是免不了去想,就算是想要把题放到最后解决,但是在解其它题目的时候,也还是会不自觉得想起来。

但是当某一个瞬间想到解题的思路之后,整个人立刻就会变得轻松起来,是不是马上动笔去解题也显得不是那么重要。

反正解题过程要消耗很多时间,与其这样不如先去弄那些容易解的题目,最后再来解这道最复杂的题目也是一样。

李二现在的状态就像是考生,高句丽的事情变的不再那么棘手之后,他反而不急于去解决它了。

看一个能随时被自己一巴掌拍死的小人物在自己面前得瑟,现在好像成了老头子的一个乐趣,李承乾除了无奈的苦笑摇头,实在想不出任何的一个词来形容老李的这种恶趣味。

而且看来YY这种事似乎并不是他这个现代人所独有的,老头子和他手下的那群老货,好像也有这种癖好。

短短一个时辰,高句丽荣留王已经在一群老货口中换了十八个死法,让李承乾这个来自现代的宅男都有些忍俊不禁。

杜如晦所说的吓死可以理解,房玄龄所说的自杀死也能接受,但长孙无忌所说的因为上火拉不出屎,被憋死算怎么回事?搞笑也不是这么个搞笑法吧?

讨论一直在热烈的进行着,李承乾自然不好离开,所以只能找一个角落缩里面去打盹。这种事情他已经习惯了,当年在朝堂上练就的‘坐睡’功夫依旧没有落下,不到片刻就已经睡了过去。

然后等被叫醒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了,老头子和一群老货早就走的不见影子,只有方老太监静静站在他面前。

“咋回事儿?散会了?”李承乾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对老太监问道。

房间里很安静,老货们已经走的一个都不剩了,好像连老头子也不在屋里。

“殿下,陛下已经离开小半个时辰了,臣看您一直没有出来,就进来看看,没想到,您竟然坐在这里睡着了。”方老太监一脸的无奈,对李承乾神经的粗大,一时有些无力吐槽。

李承乾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父皇已经离开那么长时间了?”刚刚睡的太嗨,一时间竟然没有注意到散会的事情,而且老头子估计也是聊的挺嗨皮,儿子丢了竟然也没有注意到,感觉上似乎没什么比这更让人觉得尴尬的了。

(本章完)

第四九八章 失落

书房议事过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李承乾再一次被抛到了权利圈子之外,继续过他那种终日无所事事,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的生活。

而在宫外,一场对李承乾的猜测与算计也正在进行当中。

王家老宅中,王通、王舜两人齐齐坐在会客厅中的客座之上,看着高居主位沉默不语的王珪,眼中满是期待。

半晌之后,王珪一声轻咳,在两人的注视下缓缓说道:“你们两个这段时间还是安稳些吧,莫要再去招惹宫里那位。”

王舜眼中闪过一丝不解,急声说道:“叔父,为什么?陛下不是已经将培养的方向转到了越王身上,放弃那位了么?为什么我们还不能……”。

“你就那么肯定?是什么让你有这种信心的?”王珪面无表情的说着,其间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叔父,难道现在事情还不明显么?那位已经整整有一年多没有上过朝了,很明显是因为一些事情惹怒了陛下,侄儿认为要不了多少时间,怕是宫中就会传出易储的消息!”王通有些迟疑,但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结果却换来王珪的一阵冷笑:“糊涂!老夫真不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在朝堂上混下来的,竟然到现在还没有被流放岭南,运气当真不错!”

“还请叔父解惑!”王通被骂了,但却不敢有一丝辩驳,只是老老实实的作受教状,只是眼中却带着一股子不忿。

“想不明白?”王珪端起一边的茶盏,轻啜一口,又放到一边,在两位本家侄子急的冒火的眼神中摆足了姿态。

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陛下对那位的宠溺决不在任何人之下,只是这份宠溺被掩饰的很好,你们没有发现罢了,否则你们以为孔老头和程老匹夫还会允许闺女与那位接触。”

“这……,这怎么可能……”王舜脸色变的异常难看,有些不敢置信。

王珪脸上带出一丝不屑,一副怒其不争的语气说道:“为什么不可能,你们如果真的长了脑子,就好好想想看,那位折腾出多少事情,而哪一次又真的被处罚过?”

“六率在练兵你们知道吧?联系外臣,对天策府老将们许以重利,你们知道吧?这些事情放到之前任何一朝的太子身上,后果是什么你们也应该知道吧?”

“可是再看看那位,仔细瞅瞅,那位到底有什么损失,是被禁足了还是被打板子了?只要你们不傻就应该知道,那位什么损失都没有,每天还是该干嘛干嘛,兵照练,生意照作,甚至还在变本加利,这些你们都看不到么?”

王通和王舜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王通更是想起前段时间自己弹劾李承乾图谋长生,最后不了了之的事情。

这些可都是证明啊,如果李二不是宠李承乾宠的没边,而且又信任有加的话,怎么可能允许一个储君干出这些事情。

冷汗从头上不由自主的滑落,直到此时两人才认识到,李二对李承乾到底宠溺到了何等程度,难怪那一位敢有恃无恐的胡乱折腾。

“叔父,那,那为什么陛下会把他推到权利圈子之外?”王舜兀自有些不死心,有些不死心的问道,希望可以抓住这最后的一根稻草。

“那是因为陛下不想有太多人把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这是一种雪藏,是一种保护,真是蠢的可以了。”

“历朝历代,太子都是靶子,一个吸引人目标的靶子,而如果继续把那位摆在前面,陛下很担心会因为一些意外毁掉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所以陛下将那位雪藏起来,重新竖起另一个靶子越王殿下,一来这样可以看看手下的臣子们有什么想法,二来也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剌激那位上进些,最主要的是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越王身上,不要总是关注那位储君。”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王珪似乎觉得有些累了,叹了口气之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经过两人身边时沉声说道:“你们两个好自为知吧,就算自己想死也不要连累整个王家,所以如果你们想要继续针对那位,别怪老夫禀明家主,将你们逐出王家。”

“喏!侄儿明白了。”擦了额角涔涔而下的冷汗,两人躬身应下王珪的嘱咐。

朝堂上的斗争真是太可怕了,两人从未想过只是把李承乾排斥到圈子之外而已,这里面竟然隐藏了这么多的门道。

亏得以前还以为李承乾是失势了,打算趁机落井下石,现在看看如果真的这么做,除了能换来李承乾更加残酷的报复之外,似乎真的不会有任何结果。

回想一下,李承乾惹出的那些麻烦,李二哪一次不是高举轻放,雷声大雨点小,纵然表现的再生气愤怒,但到了处理的时候,都是狠骂一顿了事。

以李承乾的脸皮会怕骂么?很明显,他不怕,所以骂一顿这样的处理方式和没处理根本没有区别。

明白了,真的明白了,难怪自己等人每一次弹劾看起来很成功,但最后都会失望而归,原来其中竟然有这样的门道。

王珪离开之后,王通与王舜兄弟两个默默的对视着,最后苦笑着摇摇头,总算明白为什么其他几家子弟为什么这段时间开始疏远他们了。

原来所有人都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只有他们两个傻子一直被蒙在鼓里,傻乎乎的以为有了扳倒李承乾的机会,准备拼命的折腾一下。

失落、尴尬、憋屈、愤怒种种情绪充斥心头,尤其是那种被人当成猴子耍的感觉,简直让人有一种想要一头撞死的冲动。

想想在聚会上的那些豪言壮语,王通只觉得脸颊隐隐发烫,估计当时听着自己发言,拼命鼓掌的家伙们,一定在心里笑开了花吧?

思前想后的王通越想越难过,最后竟然生出辞官归隐的想法,让这该死的混乱朝堂见鬼去吧,老子回家种地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何必为了种种莫名其妙的原因在这里搏命!

(本章完)

第四九九章 西域马贼

王通辞不辞官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值得研究的事情,但对于大唐的官员体系来说,来个水花都翻不起来。

必竟他只是一个御史言官,大唐别的不多,这样的人多的是,虽虽便便可以搞出百把十个,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所以朝堂之上,李二想都没想就准了他的凑折,左右不过是给李承乾准备的磨刀石,现在看来,石头已经被磨平,没什么大用了。

贞观五年的大唐十分平静,没什么大灾,也没什么大乱,几处边境也很安静,估计还在惊惧大唐的战力。

西突厥那边也很安静,西突厥的可汗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对儿子的死发表任何的评论,或许是因为大唐的战力,也可能是因为其内部的某些原因,总之肆叶护的死似乎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而西域的真实情况却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那支由薛仁贵带领的‘獠牙’已经由最开始的一千人,发展到一万五千余人。

成了纵横于吐蕃、吐谷浑、西域三十六国的一股强大马贼,而长达一年半的塞外生活,‘獠牙’们已经和真正的西域胡人没了什么区别,他们可以熟练的用西域土话交谈,可以靠着几匹马游荡在草原上数月而不至于饿死。

至于说在马上开弓射箭,这已经是常态,角弓有些时候使的甚至比手弩还利索,如果不是因为角弓的射击距离不够,只怕手弩这东西早就让情报科的那帮家伙送回长安了。

不过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是,大唐陆地与大海上两支战力最强,装备最好的军队,竟然一支是马贼,一支是海盗,难道这昭示着大唐下一任君王的本性?

但是不管怎么说,尽管薛仁贵所带领的这支队伍打着马贼的旗号,但军纪二字却始终不曾忘记。纵然队伍中现在已经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于违反大唐军律。

大唐军律已经牢牢的刻进了‘獠牙’的骨头里面,在这个到处都是胡人,满耳听不到一句乡音的地方,背诵大唐军律成了他们唯一能让自己记得自己还是大唐军人的事情。

薛仁贵没有忘记他的任务,当初李承乾对他说过,要他三年内拉起一支两万人的队伍,一直可以杀上吐蕃高原的精锐之师。

所以纵然在西域再难,再苦,他也在坚持,一年多的时间已经让他知道,没有经过长期的适应性训练,大唐军卒根本就不可能杀上高原,所以只要开战,他就是大唐唯一一个可以带兵冲进高原的将领。

建功立业,封妻荫子,这一切都将在两年之后彻底揭晓。

骑在‘白龙驹’上的薛仁贵将注意力从吐蕃的方向缓缓收回来,看看身边那个放着折冲都尉不作,跑来当校尉的董建森:“大唐的商队离这里还有多远?”

“刚刚探子来报,不到十里。”董建森有些兴奋,上一次收到家信还是在半年前,信上说他离家时才刚刚会说话的儿子,现在已经可以写出自己的名字,而且信中附着一张有‘董兴汉’三个歪歪扭扭字迹的白纸。

这一次估计还应该有家信稍来吧,不知道儿子怎么样了!

“想家了?”薛仁贵调侃的问道。

提到家,董建森脸上露出一丝黯然,摇头苦笑着说道:“嘿嘿,自从贞观三年六月出征,已经快要两年了,现在回去儿子估计都认不出我了!”

“儿子认不认得出你不重要,媳妇认得你就行。”高展不知什么时候从一边冒了出来,打趣着说道。

“滚犊子,你一单身狗懂个屁。”‘单身狗’是从李承乾嘴里学来的,在‘獠牙’大队所有人都知道是啥意思,而经常拿来打趣那些没有成家的小兵辣子。

“我是单身狗?老子在长安小情人不知道有多少,老子只是不稀罕成婚而已。”高展撇撇嘴。

“你可拉倒吧,等你回长安看看那些小情人还让你上床不,一身的羊膻味,吹毛牛逼!”董建森嫌弃的乜着高展,脸上挂着伪装出来的厌恶。

“哎老子一身羊膻味怎么了,这破地方有别的东西吃么?老子想吃大米白面,糜子面也行,可是有么?”一提羊膻味,高展就急赤白脸的开始争辩。

特么所有留在西域的‘獠牙’都是一个德性,全都是一身的羊膻味,就连尿尿都是那个味道。

可是没办法,他们是马贼,不是驻军,每天东奔西跑没个固定的地方,就算是会种地,也没有地给他们种。

所以他们就只能学习那些牧民,天天吃肉,吃到吐的那种吃,反正西域这边不缺羊,吃没了就再去抢一批回来,或者去哪个小国要一些。

一万五千的马贼,战力远远超过一些边远小国,要些吃的问题并不大,但是要来的大多数也都是牛羊一类的东西,西域的粮食太少了,想要供应一万五千人,无异于痴人说梦。

“行了,你们下去准备一下吧,商队就要过来了,记得,别露出马脚。”眼瞅两个逗逼抬扛抬的面红耳赤,薛仁贵及时的制止了两人的争论,同时安排他们下去组织手下。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历史上著名的丝绸之路,在这里时不时就会有大批的商队经过,而他们的补给、书信之类的东西往往也是通过商过运送过来。

只不过碍于身份,他们必须亲自出马,去抢回原本就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

否则如果专门给他们运送物资的话,他们就会暴露大唐军队的身份,引起西域诸国不满的同时,还有可能破坏了原先的计划。

随着董、高二人转身离开,薛仁贵拍着身上的翻毛皮袄莫名的笑了笑。

想起当年在窝在山沟沟里,每天练武、打猎,为的就是想要从军入伍,混个校卫什么的官职。吃喝不愁的同时,再娶一房媳妇,生几个娃,把薛家香火延续下去。

可是现在……从四品上的官职好像已经远远高出了当初的目标,校尉这样的小官,自己手下有好几十。

而造成这一切的,全是因为当初远在长安那位太子一句话而以。

(本章完)

第五零零章 任务(上)

从大唐方向过来的商队是一个由上百商旅自由组合的商队,这是为了躲避一些小股的马贼侵扰,必竟商队大了,护卫也多,团结起来应付一些小股的马贼问题并不大。

但是当商到遇到西域最大的一股马贼时,除了自求多福之外,其它的一切准备都变成了徒劳。

“尊敬的头领,请问您有什么事情么?”商队被薛仁贵带人拦下来之后,一位众人推选出来的负责人哆嗦着走出队伍,颤抖着来到薛仁贵的马前。

“老家伙,你拿老子开涮是吧?”高展一提马缰,越众而出,围着商队负责人转了两圈之后嗤声问道。

“不敢,不敢啊!”负责人吓的连连摆手,似乎知道自己问错话了。这特么可是马贼啊,而且是拿着手弩的马贼,拦下商队总不会是因为迷路找不到家。

“把他们都关起来,让他们写清楚自己都带着什么货。”薛仁贵给高展打了一个眼色,示意他适可而止。

“老大,这帮家伙滑着呢,让他们自己写一定会有所隐瞒。”高展手中横刀搭在商队负责人的脖子上,略带着一些不满说道:“依我看不如全都杀了,货让崽子们全都拉走,省心省事。”

“杀鸡取卵的买卖还是少做,人杀光了下次就没人走这条路了,到时候让手下弟兄都去喝风么?”

“是是是,这位好汉爷,小的一定如实写,一定如实写!”商队负责人听了薛仁贵的话,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连拱手,示意自己不会作假。

“老小子,算你命大,不过你最好让其他人也老老实实的,否则,只要抓到一个敢隐瞒的,老子不介意屠了你们所有人,滚!”高展虎着一张脸,哼了一声,装成火气很大的样子,厉声威胁着,同时还用刀背在商队负责人的脖子上砍了一下。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这就去。”商队负责人狠狠一缩脖子,连滚带爬的向商队跑去,同时口中胡乱答应声。

片刻之后,负责人已经跑回到商队当中,随着他将薛仁贵的要求一说,人群中立刻就掀起一片喧哗之声,但是很快声音就又低了下去,只有商队负责人的声音还在响着:“大家忍忍吧,老夫经常走这条路,知道这伙马贼,只要按照他们说的办了,大家还是不会有太大损失的。”

“你说的轻松,如果他们看我们的货眼红起了杀人越货的心思呢?”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反驳道。

“老夫不敢保证他们一定不会杀人,但是按他们说的做我们还有一线生机,否则的话,你们自己看看这周围,再看看那边的山上,后果还用我说么?”商队负责人用手向四下里指了一指,示意围在一起的那些商贩向四下看看。

“就算是他们人多,我们人也不少啊!”又一个声音嘀咕道。

“不少?我们有多少护卫?三千够不够?你再看看周围,至少有五千人马,那边的山上影影绰绰还不知道藏了多少人。真打起来怕是所有人都加起到起也不够人家一刻钟杀的。”一个中年人主动站到了商队负责人的一面。

“是啊,这些马贼装备这么好,很可能就是西域哪个国家的军队,护卫们就是再厉害也打不过军队吧?”又一个人站到了负责人的一面。

“写就写吧,至少可以赌一把不是么?”

“是啊,总好过马上就死,而且,护卫们也不一定就会真的和那些马贼对上。”

一刻钟后,商队里所有人终于达成了一致,在马贼强大的武力震慑下选则顺从。

接着,连商人带护卫,在一群马贼的押送下转道上路边的一座小山,而在山的另一侧,他们见到再多的马贼正在扎营。

乌泱泱的一群马贼让商队所有人看的心惊胆颤,暗暗庆幸刚刚没有拼死反抗,否则现在只怕已经被万马踏成肉泥了吧。

随着一路前行,那些忙着扎营的马贼竟然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除了偶尔投射过来桀骜不驯的一瞥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理会他们,这更加让商队众人肯定了这批人是军队的想法。

商队最后被带到一片空地之中安顿,马贼留下百十个人远远的看着他们,其他人就各自归位,各行其是,不再来理会他们。

不过那些商人却统统被带走,去了不远处的一个帐篷,在那里他们需要写下他们自己所带的货物都有什么东西。

而商队的负责人,则被带入了营地中最大的一顶帐篷。

“高展,你个驴日的,你特么把老子的脖子砸肿了!”刚刚一进帐篷,商队的负责人声音就变成了一个年轻人,一把撸下头上的帽子往地上一摔,就向高展扑了过去。

“老子不也是为了演的像一点么,你见过马贼心平气和说话的么?”高展在窜到薛仁贵身后,露出半个脑袋,抗声说道。

“那你咋不用刀刃砍呢,你砍死老子正好立威。”围着薛仁贵转了几圈,商队负责人见抓不到高展,也就顺势放弃,扯过老薛递过来的水袋仰头咕咕的灌了几口。

“怎么样,路上还顺利吧?”薛仁贵接过递回来的水袋,指指不远处的小凳,示意商队负责人坐下说。

“除了遇到你们这股马贼,一切都很顺利。”商队负责人大咧咧的坐下,就着边上一个马贼送上来的水盆将脸上的易容洗了下去。

等他抬头将脸擦干净之后,露出的是竟然是吴辰那张臭脸。

薛仁贵从贴身的衣服里拿出半块牌子,递向吴辰,同时问道:“这次你怎么亲自来了?”

吴辰同样拿出半块牌子,与薛仁贵手中的牌子对了一下,之后才满脸鄙夷的说道:“当然是太子殿下有事情交待,否则你当老子愿意来你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哦?殿下有任务交待下来?快说说,是不是要进攻吐蕃了?”一边的高展听到李承乾那边有任务交待,立刻来了兴致。

吴辰脸上的鄙夷变成了坏笑,兴灾乐祸的说道:“吐蕃的事殿下没提,只是让我给你们带五十个人来,而且是五十个酸丁。”

(本章完)

第五零一章 任务(中)

“酸丁?”高展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薛仁贵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头,有些吃不准李承乾的意图。

‘獠牙’在西域的主要任务是进行适应性训练,为将来进攻吐蕃作准备,哪怕是李承乾让他们现在就杀上吐蕃,他都不会有任何不解,但是突然之间塞进来一些儒家酸丁进来,这太不合常理了。

不过老薛仁贵的纠结没有持续多久,吴辰就开口了:“这是一批学生,说起来和以往那些酸丁有些不大一样,一会儿见到之后你们就知道了。而且他们到这里也有特殊任务,你们需要作的就是协助他们。”

“左右不过是一批学生,能有什么不一样的。”高展牢骚一句,突发奇想的问道:“老吴,那不要么?”

吴辰啧了一声反问道:“你说呢?”

“高展,别说了,好些学生既然是带着任务来的,接不接收就不是我们能作主的了。”薛仁贵挥手打断高展接下来的牢骚,看着吴辰问道:“殿下还有其它任务交待下来么?”

“没了,只是嘱咐你们好好练兵,好好发展队伍,另外就是配合那些学生,就这些。”吴辰摊了摊手,习惯性的耸耸肩膀。

薛仁贵点点头,随意的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当然是等你们把回信写好了马上就走。”吴辰理直气壮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现在正在准备打仗,我告诉你,所有你们这里送出去的消息都是通过我的‘第六小组’。”

“知道我们要打仗你还要走,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大帐的帘子被掀开,董建森低头钻了进来,正好听到吴辰的话,立刻讥讽着说道。

“老子是搞情报的,不是批仗的,这种粗活别来找老子。”吴辰和董建森是老相识,在青州的时候就认识,说话自然没什么顾及。

就算是薛仁贵和高展,对吴辰来说也并不陌生,必竟当初在长安的时候都接触过,纵然是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但都是粗豪的汉子,军中杀才,也没什么生生熟熟的说法。

“外面的事都安排好了吧?”薛仁贵没等董建森再和吴辰扯皮,就插口问道。

董建森嘿嘿一笑,指指吴辰说道:“安排好了,对外就说这小子不老实,然后把他的商队拖出来去挖坑了,打算活埋,货也被拉到咱们后营去了。至于其他人,扣下他们一半东西,一会儿打发他们滚蛋!”

“你最好快点打发那些商人滚蛋,否则老子不保证下一次给你运的大米里面会不会有一股尿骚味。”吴辰嘿然出声,乜着董建森说道。

“左右不过是挖一会儿坑而以,怕什么。不搞的真一些,一旦让那些人怀疑,下一次再找商队就没人配合你了。”董建森满不在乎的说着,但还是对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小兵挥挥手,让他去把那些无关商人都放了。

接着,几人又在大帐中扯了一会儿,吴辰把这次物资的清单以及李承乾的信一并交给薛仁贵之后,就嚷嚷着受不了他们几个身上的羊膻味,找地方休息去了,留下薛仁贵等三人在大帐中商量日后的安排。

“怎么样,殿下怎么说的?是打还是撤?”等到薛仁贵看完李承乾的信,高展立刻凑上来追问。

“你们自己看看吧!”薛仁贵将信交到高展的手里,一个人默默的坐到一边静静的开始思考问题。

“这,这怎么可能?”用极快的速度将信扫了一遍之后,高展失声叫道。

薛仁贵看了高展一眼,淡淡说道:“没什么不可能的,殿下既然这么安排,必然有其用意,照办就是了。”

“哎呀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打什么哑谜,快点说说里面写的啥不行么?想急死我啊!”大字不识几个的董建森急的在地上团团转。

“早就让你没事儿多跟军中长史学学写字,你就是不听,等一会儿你的家信到了,我们谁也不给你念,急死你。”高展似乎与董建森不对付一样,只要找到机会立刻就开始剌激他。

“老子不用你念,外面五十个学生呢,随便抓一个就成。”

“行啊,我没问题,只要你不嫌丢脸,你就去抓呗!”

眼看两人没完没了的扯犊子,薛仁贵叹了口气将两人的抬扛压了下来:“你们两个有完没完?高展,你来说。”

“殿下让我们全军开进高昌,在高昌国境内与西突厥开战。”高展摸着鼻子,有些无奈的说道。

“啥?在高昌和西突厥开战?如果高昌出兵怎么办?这,这不是……”‘扯蛋’二字将要脱口而出时,董建森被薛仁贵拿眼一瞪,立时想到这是长安那位的主意,顿时硬生生将马上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薛仁贵被李承乾从山沟子里找出来,先进左武卫,再进太子右卫率,然后又是负责‘獠牙’大队,能有今天的地位,和长安那位脱不开关系。

所以,如果说起李承乾的死忠粉,薛仁贵必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个,董建森与高展甚至认为,如果李承乾让他去死,这家伙可能连犹豫都不会有,立刻就会拿刀抹脖子。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董建森闭嘴之后,薛仁贵这才脸色稍霁,顿了顿说道:“清点物资,把将士们的书信都分发下去,三日之后整军出发!”

“喏!”说到正事,董、高二人不敢马虎,正色答应之后,双双离开前去安排。

这次运来的物资除了大量的三棱箭头之外,还有一批四角钉以及火药和短矛。

大唐离西域太远了,运输三棱弩矢过来太消耗资源,所以只能运箭头,箭杆让薛仁贵他们在当地自行解决。

可就算这样,三棱弩矢还是远远不够用,所以每一次战斗之后,薛仁贵不得不命令手下军卒在打扫战场时,把那些射出去的三棱弩矢收集回来,以备日后使用。

反正这种箭头打造的极为结实,只要不是正好射在石头上,拿回来磨一磨还是不耽误使用的。

(本章完)

第五零二章 任务(下)

物资清点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并没有出什么岔子,东西是在长安打包之后,由太子右卫率出一千五百人进行押送。

而且这批押送的人完全可以成是一批新的正在培养的‘獠牙’,押点东西这点小事并不会出什么问题。

薛仁贵围着这批人转了两圈,满意的点点头,除了身上少了一些血腥气,这批人不比他带的第一批‘獠牙’差多少,可见他不在右卫率的这段时间,宫里那位并没有放松对‘獠牙’后备力量的培养。

“报告!”整齐的队伍中,一个黑铁塔一样的青年走出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报告大队长,尉迟宝林,奉命带第六中队、第七中队前来报到!应到一千五百七十三人,实到一千五百人七十三人,报告完毕!”

薛仁贵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微不可查的对这个自己曾经的副手点了下头,然后就将目光转向了正在列队的第六中队和第七中队,厉声喝问道:“你们怕死么?”

没有人出声回答,迎上薛仁贵的,只有狂热的目光。

“在这里,你们将面对无数的敌人,你们有可能会失去自己的兄弟,失去自己的肢体,甚至于失去自己的生命,告诉我,你们怕么?”

“帝国‘獠牙’,有我无敌!杀!杀!杀!”如同被洗脑,一千五百七十三人同时发出震天怒吼,自从他们加入‘獠牙’第一天起,这段话就已经深深刻进他们骨头里面。

他们可以死,可以残,但绝不会辜负‘獠牙’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义!

很久没人喊出这句誓言了,久居西域,连大唐官话都很少听到的第一批‘獠牙’,猛然听到一熟悉的誓言之后,竟然微微有些发愣。

但很快,他们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全都放下了手中正在忙碌的事情,齐齐起身看向营地一侧集中在一起的那个不大的方阵,脸上也带上一层肃穆之色。

“帝国‘獠牙’,有我无敌!”这是他们当初站在校军场,面对战旗共同发出的誓言,只不过,似乎那些后辈身上缺了一点东西,作为老兵,应该好好教教他们。

第一次。

第二次。

当第三次誓言响起时,第六、第七大队的耳畔响起从营地中传来的相同誓言:“帝国‘獠牙’,有我无敌!杀!杀!杀!”

营地中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那一个不是血染征袍,杀人无数的主儿,同样的一句誓言在他们口中响起的瞬间,竟隐约间有种天地色变的感觉。

风似乎一下子就大了起来,有些耀眼阳光在那一瞬间竟也有些暗淡,浓郁的血腥味开始在营地蔓延,剌激的人心头发热,直想拔刀与人一战。

好在营地中的呼声只是响过两次之后就平息了下去,如果有第三次出现,第六、第七两个大队弄不好真的会人心大乱,搞出一场小规模的营啸来。

“崽子们,这回知道厉害了吧!早就告诉过你们,到了地头老实一点,不要把这里当成长安,怎么样,吃亏了吧?”看着被营中杀意激的有些发狂的两个大队,尉迟宝林嘿嘿一笑,有些兴灾乐祸。

“行了宝林,带上队伍去扎营休息,然后我们到中军说话。”薛仁贵很满意营中那些兔崽子带给这些新兵的下马威,笑着上前拍拍尉迟宝林的肩膀。

尉迟宝林憨憨一笑:“成,那我先带他们下去,反正这帮崽子们有得是时间慢慢熟悉,也不急在这一时。”

“马上就有一场大战,所以你最好安排他们快点接触,让老兵多传授一些战场经验给他们。”薛仁贵一把拉住转身离开的尉迟宝林,怕他不知道即将与西突厥开战的消息,连声嘱咐。

尉迟宝林撇嘴说道:“放心吧,来的时候高明已经说过这边的情况了,俺甚至都作好来了就进接进入战场的准备,没想到,那帮西突厥的混蛋竟然速度这么慢,到现在还没到。”

“他们一直以为我们是一股马贼,并没有把我们放在眼中,我估计他们可能打算让我们多抢些东西,然后等他们剿灭我们的时候,这些东西就全归他们了。”

薛仁贵对尉迟宝林说了一下现在需要面临的情况,然后又说道:“快点去安排他们休息,明天尽快调整状态,我会安排老兵过去和他们玩玩,给他们上上课。”

“行,你看着办吧,我先带人走了。”尉迟宝林和他老子是一个性格,整天大咧咧的,随手在薛仁贵肩上拍了一下之后,便转身离开,豪不顾及那些‘獠牙’们惊讶的眼神。

那特么可是‘獠牙’的正牌大队长啊,说拍肩膀就拍肩膀,想找死呢?

不过这些大头兵的迷惑注定得不到解答,没人会告诉他们这里的门道,有些秘密只能等他们混到一定的位置才会知道,否则,一辈子蒙在鼓里吧。

打发走了尉迟,薛仁贵来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前,看着这老家伙疲惫中带着惊魂未定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白先生,让你们受惊了,抱歉抱歉!”

白文墨略有一些紧张,必竟薛仁贵现在的打扮和西域马贼没有任何区别,甚至看上去比一般的马贼还要凶悍得多,是些说话有些不连惯:“没,没什么!老夫知道这是为了保密需要,能理解!”

从阳关出来的时候,吴辰是和他打过招呼的,告诉他为了保密需要交接物资的方式有些特殊,只不过这方式似乎有些太特殊了。

刚刚让他们去挖坑的时候,老家伙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被活埋。

薛仁贵扫了一眼白文墨身后的一批年轻人,没有再和他客气,直接询问道:“白先生这次带队前来,主要的任务是什么?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绘制西域地图,吐谷浑全境,吐蕃一部分,还有就是西域三十六国全境。”白文墨并没有隐瞒此行的目的,刚刚吴辰已经和他交待了薛仁贵的身份,所以他必须和这位大唐在西域的负责人作好沟通,以免任务出现什么岔子。

(本章完)

第五零三章 学生

绘制地图?薛仁贵有些疑惑。

李承乾突然间派来五十个学生这就已经让他有些莫名其妙,而绘制地图这样的任务更是让他觉得万分不解。

“绘制什么地图?我们不是有么?”

“不一样,现在你们手中的那些地图并不精确,很多时候并不能满足需要,必须由我们来绘制更详尽的地图才行。”通过聊天,白文墨发现薛仁贵似乎并不是那么难接触,整个人也不由放松下来,认真的对他解释了一下。

“我们的地图不精确?”薛仁贵眉头微皱。

白文墨点点头:“对,大唐的地图并不精确,尤其是边境之外的地方,多数都是画个三角表示山,画个波浪表示河,弄个圈就代表湖,至于部落的聚居点更是没有,哪里可以休整也只是靠将军的记忆,这样很不合理。”

“地图不都是这样么?”

“这样吧,我给你看一份阳关的地图,看了之后你就知道了。”白文墨对手身的一个学生招了招手,然后从那个学生手中接过一份白绢,递给薛仁贵。

带着心中的一份好奇,薛仁贵接过白绢,拿在手中展开一看,顿时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特么是什么东西啊,图的五颜六色不说,上面还全都是些圈圈,这是干什么?涂鸦么?

不过很快薛仁贵就从上面的一些标注上看出了一些门道,山的名字,山的高度都标的示的很清楚,每一个村落,每一条路也都标在图地上面,而且根据他自己的记忆,似乎那些有粗有细的线条代表着的是路的宽度。

详细,的确很详细,这远比他自己手中的那一份详细的多,虽然不知道那些圆圈和颜色是干什么用的,但是单单从那些表示路的线条就可以看出这份地图作用。

行军打仗是要带着大量军械的,如果不知道前面路有多宽很可能造成军械到了却过不去的麻烦。

“白先生,这些颜色和圆圈是作什么用的?”意识到这份地图的重要之后,薛仁贵对老白客气了很多,虚心的请教道。

“颜色代表着地势的高低,比如这里的地势远远高于大唐长安,所以这里的颜色就是橘红色,而且地势越高颜色越红。而那些圆圈代表的是山的陡峭程度,两个圈之间距离越近,代表着山势越陡峭,反之则是越平缓!”白文墨把地图接过来,指着上面的一些比较显著的位置,对薛仁贵一一作以说明。

等到白文墨说完了,薛仁贵再看那张地图,眼睛里竟然开始冒出绿光,看上去像是恨不得把这图地给吃了一样。

“薛将军!薛将军!”白文墨说完之后见薛仁贵半天没有反应,以为他出了什么问题,不由连声唤道。

“哦哦!不好意思,刚刚有些走神了。”薛仁贵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接着关心的问道:“白先生,你们在西域的地图也要按这样的方式来绘制么?”

“当然,这是标准,所有的地图都必须按照这个来绘制。”白文墨点点头。

“那,那能给我们来一份么?”薛仁贵期盼的问道。

白文墨淡淡一笑,将手中的地图收起来,交给身后的学生,让他把地图装起来:“这是自然,来的时候殿下吩咐过,必须要给你们留下一份,而且还要教会你们怎么看图,否则老夫刚刚根本就不会给你解释这份地图上所有标识的含义了。”

听到这样的地图会给自己一份,薛仁贵的刻来了精神,原本有些不重视这些学生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向着远处正在扯皮的高展吼道:“高展,你个混蛋,马上给老子滚过来。”

片刻之后高展出现在薛仁贵面前,扫了白文墨等人一眼之后,问道:“啥事啊?这么急?”

“马上把第七大队调过来,他们……”薛仁贵用手指对白文墨以及那些学生划了一下:“他们这些人,每个人身边随时都要有十个人来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记住,就算是第七大队死光了,这些人也不能伤到一根汗毛!”

“啥?!第七大队全调过来?守着这些酸丁?”高展惊讶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在他的印像中,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候,这些学生的到来就特么是来添乱的,没把他们赶回去就不错了,还想乞求用大唐最精锐的战士来保护他们?开玩乐呢吧?

“少特么废话,快去办,如果这些人出了问题,军法从事。”薛仁贵此时没时间和高展解释这些人的重要性,只是催促他快去办事。

“喏!”高展也不是不明事情的莽汉,能让薛仁贵如此重视,其中必然有一定原因,他自然不会再啰嗦半句。

待高展离开之后,薛仁贵转身对白文墨笑着说道:“白先生,手下不懂事,让您见笑了。”

“没事没事,大军很快就要和西突厥开战,每一份战力都很珍贵,所以这事儿不怪高将军。”白文墨客气了一句,顿了顿又有些卖关子的说道:“不过以这批学生的能力,将来一定不会让将军失望的。”

只是薛仁贵现在只想快点回去,把吴辰揪过来好好问问这批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根本没心思去管老白的关子,在其有些失望的眼神中,拱手说道:“薛某明白,今日天色已经晚了,白先生奔波日久想必也是累了,还请早些休息吧,某先告辞了,待明白再来向先生请教!”

“薛将军不必如此客气,吾等怕是要在这里麻烦将军很长一段时间,来日方长,有事只管吩咐便是!”老白的关子没卖成,有些失落,但还是依足了礼数,对薛仁贵还了一礼。

等薛仁贵离开之后,刚刚给白文墨递上地图的那个学生犹豫着,吞吞吐吐的说道:“白老师,学生,学生想加入‘獠牙’!”

白文墨淡淡一笑,轻轻的这个已经比他高了半头的学生肩上拍了拍:“你们现在已经算是毕业了,为师不会再限制你们,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是,以为师看来,这‘獠牙’怕是不大好进呢,想要加入的话,好好表现吧!”

(本章完)

第五零四章 西域风云动(上)

薛仁贵从白文墨处离开之后,直接就奔着吴辰休息的帐篷走了过去,将吴辰从睡梦中弄醒之后,急声问道:“老吴,白文墨和那一批学生到底是什么来头?你跟我说说。”

“什么来头?”迷迷糊糊的吴辰愣了一下,半晌才急赤白脸的问道:“你就为这破事儿把我弄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快说,别墨迹,当心我弄几个人天天站你帐篷外面吹哨子。”薛仁贵一点都没有打扰别人休息的愧疚,他和吴辰熟的很,完全没有必要在意这些乱七八糟的礼节,如果吴辰不说,估计他真能干的出来。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吴辰有些丧气的揉了揉脸,叹了口气说道:“你还记得当初的老包不?”

“老包是谁?”薛仁贵迷惑的问道。

“呃,忘了,那次去青州是二愣跟着,不是你。”吴辰尴尬的笑笑:“殿下在青州办了一个子弟学校你知道吧?”

“知道。”薛仁贵点点头,瞬间反应过来,试着问道:“这些学生就是子弟学校毕业的学生?”

“你说呢?如果是国子监的学生,你认为殿下会派到你这里来?”吴辰嗤笑一声,有些鄙夷的说道:“国子监的那些就不是学生,都特么是大爷,到你这里来,不说有没有那个胆子,就算是有只怕没出关就全累成狗了。”

“这么说这批学生素质不错,我刚刚看他们一个个精神头都挺好,没什么累的表现。”薛仁贵点点头,回忆了一下刚刚看到那批学生时,学生们的状态。

“当然不错,子弟学校可不养废物,这些个学生娃除了上学,回家还是要务农、务工的,而且就算在学校里面,也是有体育达标项目,不合格的根本就毕业不了。”吴辰简单的说了一下子弟学校的教育方式,随后若有深意的问道:“怎么,有什么想法?是不是想要扣下一批?”

“如果他们能让薛某满意,老子就都扣下来。”薛仁贵嘿嘿笑着狮子大开口。

这是一种试探,如果吴辰不提什么反对意见,或者说吴辰没说宫里那位有什么特殊安排,那么他或许真的会把这一批人全都扣下。

“这事儿你和老白去谈吧,那些学生很快就毕业了,殿下的意思是让他们自主择业,没有进行更多的安排,所以老白应该有很大的话语权,必竟他是那些学生的老师嘛。”吴辰给薛仁贵透个底的同时,顺便出了一个主意。

“成,有你这句话就成,明天请你吃烤全羊。”薛仁贵一巴掌拍到吴辰肩上,起身就走,来去匆匆的样样,看的吴辰目瞪口呆,半晌没发应过来,感叹军营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想当初薛仁贵多有礼貌的一个人啊,现在竟然变的可以把人从睡梦中弄醒面不改色,甚至自己的问题得到解答之后连个谢谢都没有。

哦,不对,他说明天要请吃烤全羊的。

可是,西域这破地方,作为势力最大的一股马贼,请人吃烤全羊似乎和在中原地区请人喝口水没啥区别吧?那家伙怎么说的出口的。

当天下午,薛仁贵一伙忙着清点物资,吴辰一伙儿则是忙着休息,从阳关出来他们整整走了一个多月,风吹日晒不说,还要担心携带的物资装备,连个囫囵觉都捞不着睡,现在到了自己人的地头,自然要好好的睡一下。

撇开下午及晚上的忙碌不说,第二天一早,薛仁贵就把所有人都招集到了一起,开会研究今后的日程安排。

“薛大队,我就没必要参与了吧?”想要偷懒的吴辰愁眉苦脸的站在帐篷门口,不情不愿的说着。

薛仁贵却在他的肩上推了一把,将他推进帐篷:“反正你一时半刻也不急着走,留下听听吧,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我们没有注意到的漏洞。”

薛仁贵刚一露面,帐篷中立刻响起卫兵的声音:“起立!”

“都坐吧!”薛仁贵高居主位,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所有人坐下:“在坐的彼此间基本都认识,为了节省时间,薛某就不给你们一一介绍了,一会儿想要发言的时候,自行介绍一下就好。”

言罢也不等众人表态,就接着说道:“西突厥乙利小可汗引兵五万前来攻击我们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某决定,两日之后进兵高昌与之决战,诸位可有异议?”

“头领!”一位有着吐谷浑特征的汉子从坐位上站起来,先是用有些含糊的大唐官话说道:“诸位,某,拓跋木弥,吐谷浑人,现领兵三千,第一骑兵队队长。”

等到拓跋木弥自我介绍完毕,薛仁贵才沉声说道:“说吧,你有什么问题!”

“首领,我等本为马贼,为何一定要与西突厥死磕?”

拓跋木弥原本是吐谷浑的名王,在前隋时曾带领数千户想要归化,但是被前隋所拒绝,是以为吐谷浑国内所不容,于是就在西域一带到处流浪,一是躲避吐谷浑国内的追杀,二是想要找一个适合的存身之地。

可就在一年前,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这家伙的行踪被人泄漏,走投无路之下带人遁入一座峡谷,而那峡谷正是‘獠牙’大队的临时休息之所。

交涉之下,拓跋木弥选择了投降,从此带着自己的手下归附于薛仁贵的‘獠牙’指挥。当然,这其中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过程,因为篇幅就不再赘述。

“咳,我说几句吧”瘦瘦的白文墨站起来,一声轻咳之后说道:“老夫,白文墨,昨日夜里被头领引为军师一职。”

“白先生请讲!”拓跋木弥十分客气的说道!

他是一个粗人,但不是一个傻人,‘獠牙’大队定其来到的装备、与物资,精确而完备的情报,加上平日行军中的军容军纪,无一不代表着它是一支完备的,有后勤支援军队。

而在西域能出现全是汉人,装备精良到能将士兵武装到牙齿的军队,若说和大唐没有关系,只怕鬼都不会信。

所以,突然冒出来的白文墨,他很理智的保持了应有的客气。

(本章完)

第五零五章 西域风云动(中)

白文墨也不托大,很客气的对拓跋木弥点点头:“之所以要和西突厥正面死磕,是因为商路。我们必须保证自己在西域的利益,如果西突厥军队一到,我们就方刻远遁他处,那么西域诸国就会以为我们是软弱可欺的,到时候他们所有国家就会联合到一起,抵制我们,让我们在西域再无立足之地。”

“不错,我同意白先生的看法。”一个大胡人的波斯人站起来,施对众人施了一个波斯礼:“我叫伽亚谟,统领第三骑兵队。”

“我十分赞同白先生的看法,为了保证我们自己的利益,我们必须把西突厥打回去,让西域各国看到我们的力量。”

“这是一场必须进行的战斗,打的就是心里战,打到他们害怕,让他们以为我们是不可战胜的,这样一来我们将来就可以无所顾及的纵横于这片土地。”

“对,打,必须打!”董建森作为‘獠牙’第一中队的队长,不管对于哪一方面都不需要自我介绍,不过他也是最不需要动员的一个。

“其他人呢?有什么不同意见没有?”薛仁贵目光扫向在坐的异族头领,尤其是回纥的那位吐迷度,这家伙蔫头耷脑肚子里有主意,不让他表一下态,老薛总觉得不放心。

“我觉得可以联系一下其它的马贼,抵抗西突厥不是我们一伙儿人的事儿,如果我们被打败了,他们将来同样没有好果子吃。”吐迷度站起身:“我叫吐迷度,回纥人,统领第二骑兵队。”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可不是我们一家的事儿,没道理我们顶在前面,让他们捡便宜吧?”拓跋木弥一拳砸在桌子上,表情有些狰狞:“如果这帮该死的混蛋敢不尽力,等把西突厥打回去,就让他们排好队,等着老子挨着个儿的收拾吧。”

“你可拉倒吧,那帮家伙拉上来当肉盾老子都嫌不够厚,一盘散沙能干什么?叫来添乱么?”高展撇撇嘴,翻着白眼说道。

“你们不是常说蚊子再小也是肉么?那么多人叫来站在一边喊加油也能吸引一点注意力吧?”吐迷度蔫蔫的插嘴说道。

“嘭嘭嘭……”薛仁贵敲敲桌子,沉声说道:“发红色招集令,方圆千里所有马贼十天之内高昌境内集结,凡不来者,事后杀无赦!”

“大队,真叫啊?那帮家伙不顶事儿啊,而且吃的还贼多!”高展有些不解,急声问道。

“高中队。”白文墨手中折扇在桌上点了一下,看着高展说道:“叫人来不一定是打仗,我们需要后勤,那些马贼可以在后方制作一些简易的军械,运输军粮,这是必不可少的。”

“如果他们反水在我们背后来上一刀怎么办?”伽亚谟皱眉问道。

“如果想要反水集合起来正好便于管理,否则藏在我们背后更难防御。”

……

战前会一直从早上开到中午,等散会之后,所有人都饿的前胸贴后背,急吼吼的让卫兵快点把已经准备好的食物拿进来。

“又是羊肉?!”吴辰插起一块烤的火候正好的羊肉,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

“有得吃就不错了,如果不想吃外面有草根,你可以试试那个。”高展艰难的将羊肉塞进嘴里,吐槽说道。

“你们就没想过弄个根据地啥的?”吴辰一边吃一边问道。

他来这里的时间还短,虽然吐槽没有其它食物,但还是可以吃下去的,不像薛仁贵他们,已经吃了一年多,现在提到肉就想吐。

薛仁贵刚来的时候曾经一顿吃下两头羊,现在连特么两条羊腿吃下去都费事。

“我们是马贼,要个毛的根据地,等着被人打么?”董建森吃的双目发红,眼泪含在眼圈里面。

该死的羊肉啊,不吃,饿的慌,吃,真特么吃不下去!

“快点吃吧,再坚持半年,如果不出意外,很快我们就有蔬菜吃了。”薛仁贵艰难的啃掉一条羊腿,一边擦嘴一边说着。

当年在山里打猎的时候,天天都在挨饿,从来没想过,会有吃肉吃腻的一天,真是怀念当初山里的野菜啊……。

高展眼前一亮,张嘴就想问为什么,但是被薛仁贵狠狠一眼瞪了回去,有些郁闷的继续啃羊肉。

等到吃完饭,所有人全都离开了帐篷,分头去忙活自己的事情,马上就要打仗了,武器装备什么的都要好好检查一下,这个放松不得。

薛仁贵则是派出无数的快马,撒向茫茫戈壁的四面八方,他们的任务是去联系其他分散四方的马贼,务必让他们十天之内赶到高昌。

战争的气息在营地上空飘荡,所有人都显得有些紧张,由其是那些新来的学生,紧张中带着兴奋,纷纷聚在一起小声的嘀咕着,讨论着战事会如何发展。

接下来就是行军,一眼看不到头的队伍行进在茫茫戈壁上,向在高昌王城进发。一路无话,直到五天之后,先头部队出现在高昌王城附近。

“王,王上,不好了,马,马贼……”高昌城内,鞠文泰正搂着几个舞姬尽情的享受美好的人生,结果他的丞相却给他带来了一个噩耗。

“什么马贼,说清楚!”看着慌乱的丞相,鞠文泰推开怀中舞姬,恼怒的说道。

“大,大批马贼,数都数不清楚。”丞相结巴着,不知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看到的一切。

都说人过一万无边无际,他刚刚在外面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况,高昌城的南面已经被无数的马贼占据,这帮混蛋打着呼哨,四下乱窜,时不时还会向城头挑衅的射出箭矢。

“为什么不派人出去把他们赶走,你们都是废物么?还是孤的士兵全是软脚虾?”鞠文泰暴怒着质问道。

“大王,不是不派兵出去,而是……”就在丞相打算解释一下城外的情况下,一个王宫护卫冲了进来:“报,大王,城外马贼射进来一封书信!”

“信?马贼的信?”鞠文泰不可置信的看着护卫,什么时候马贼的胆子这么大了?

(本章完)

第五零六章 西域风云动(下)

鞠文泰这货说起来也是个奇葩,历史上这货坚信西突厥能够战胜大唐,所以经常在丝绸之路上抢劫大唐商旅,甚至放言,大唐根本无力将军队派到七千里之外的瀚海之中。

结果,他的行为终于把李二给惹毛了,放出候君集这头恶犬。

然后最戏剧性的一幕就出现了,当老候带着军队出现在高昌城外时,西突厥竟然夹着尾巴远遁三千里,把这货彻底的丢给了老候,

而鞠文泰则因为忧惧,在老候叫骂的时候,就生生的把自己给吓死在了王座之上。

不过,现在这一切还没有发生,鞠文泰还是在当着他的太平国王,只是那种目中无唐的架式已经开始显露。

“念念,让孤听听,那些贱民都说些什么。”将舞姬们打发走,鞠文泰大咧咧的说道。

“大王,那些马贼想要些粮食。”王宫护卫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将信的内容念出来,只是简要的说了一下信上的要求。

“孤让你念就念,孤很想听听!”其实只要是个人都知道,相打无好手,相骂无好口,马贼叫城哪里会有什么好话,可偏偏鞠文泰不知脑子里哪根筋抽了,非要听听信的内容。

“是!”护卫没有办法,想了想,最后把信递给了丞相:“丞相,小的不识字,还是麻烦您吧!”

该死的!丞相在心里狠狠骂了护卫一句,这个该死的家伙,必然是因为信中内容极不恭敬,怕念了之后被鞠文泰责怪,所以才装成不识字,把信交给自己的,否则如果真不识字,怎么可能知道信上的要求是什么。

但是没办法啊,护卫可以用不识字当借口,他却不能,所以只能把信展开,犹豫了半天念道:

字喻高昌鞠文泰小儿:

速速献上粮食万石,以充爷爷们的军粮,否则爷爷剿灭西突厥顽寇,破尔城池,灭尔满门!

大漠马贼·高展留字。

“放肆!”“哐……”

果然,信刚刚念完,找骂的鞠文泰就被气的火冒三丈,手中的玉石酒樽狠狠砸向丞相,但被时时注意的丞相躲了过去。

那东西纵然漂亮可依旧改变不了石头的本质,而且还有棱有角,如果砸到头上那可是非死即伤,只有傻子才不会躲。

“出兵,给孤出兵剿灭他们!”鞠文泰狠狠的拍着身边的矮几,愤怒的咆哮着。

“大王,不行啊,不能开城,外面的马贼人数下万人,如果开城,被他们冲进来,后果不堪设想!”丞相连声劝阻,试图让鞠文泰收回成命。

鞠文泰在城里不知道,可是丞相刚刚却上过城头,知道外面那伙马贼数量的可怕。

而且那可是马贼,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物,真要是冲进城,烧杀一阵,就算最后能被剿灭,估计也会对高昌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鞠文泰从丞相的眼中看到了恐惧,也有了一丝犹豫,但还是咬牙问道:“难道你让孤就这么忍了?”

“大王,外面这伙儿马贼没有打出旗号,但如果臣没有猜错,他们应该就是西突厥想要剿灭的那一股,所以,臣窃以为不如等西突厥的大军到了之后再作决断。”丞相小心试探着,生怕鞠文泰再丢什么东西过来。

“你是说那股最大的马贼?他们不是很少骚扰城邦么?”鞠文泰面色一变,隐隐心中有一丝担忧。

“大王,马贼大部分都乱的很,不打出旗号,很难确定他们的身份。”丞相为自己的猜测辩解了一下,如果将来确定这伙马贼不是最大的那一股,也好减轻一点自己的责任。

“西突厥的军队到什么地方了?”丞相的劝解之下,鞠文泰打消了出兵的念头。

而实际上他也不想出兵,刚刚的架式也不过就是作个样子而以。

现在丞相给他一个台阶,自然他就顺着台阶下来了,否则坚持下去真要出兵,他也有些舍不得。

必竟西域地广人稀,征兵不易,死的多了也是一件让人十分心疼的事情。

“按计划,大概还有四、五天的路程就会到我们这里了。”丞相见把鞠文泰劝住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那就紧闭城门吧,一切交给西突厥去解决。”鞠文泰眯着眼睛想了一下:“时刻注意马贼的动向,如果他们不攻城,就由他们去吧。”

“是,臣告退!”丞相领命之后转身离开,这破地方,他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而此时在城外,薛仁贵等人也正在观察着高昌城的反应情况。

待看到城头上密布的士兵之后,薛仁贵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白文墨:“先生看看?”

白文墨也不客气,接过望远镜向对面城头看去,片刻之后说道:“将军之策成功了,想那鞠文泰应该在近期应该不会派兵出城了。”

“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才好,否则我们与西突厥交战之时被他们从后成捅上刀,那才是大大的失策。”薛仁贵面色有些凝重。

“怕什么,我带人过去,把火药全给它埋到城门口,让他们出来多少死多少。”高展抽着鼻子说道。

这家伙前两天吃坏了肚子,一晚出恭十多次,第二天肚子好了,人却被夜上的寒冷冻感冒了。

“不要大意,用好防护!”白文墨这几天算是见到了高展的不靠谱,闻言忍不住叮嘱道。

“放心吧,能伤到咱们‘獠牙’的箭现在还没造出来呢。”高展大咧咧一笑,拨马便走,去招乎他的手下执行任务。

“先生,我们也回去吧,看看投石机造的怎么样了。”薛仁贵再次向城头看了眼,转对白文墨说道。

白文墨点点头:“也好,让那些学生负责这个事情,老夫也不甚放心。”

“嘿嘿,先生不放心那些学生,是怕他们被欺负了吧?”董建森嘿嘿怪笑着打趣白文墨。

“有尉迟将军在哪里,老夫道是不怕他们被欺。”老白笑着摇摇头,接着说道:“老夫是怕那些学生异想天开的瞎折腾,到时候上了战场贻误战机那就不美了!”

(本章完)

第五零七章 战前(上)

薛仁贵与白文墨等人赶到投石机制作场地的时候,入眼看到的就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无数的由马贼驱赶来的牧民砍树的砍树,编绳子的编绳子,人喊马嘶好不热闹。

“这些牧民将军打算怎么处理?”白文墨还是有些不习惯自己军师的身份,和薛仁贵说话一直保持着十分客气的态度。

“不用我们来处理,仗一打起来,这些人立刻就会远遁千里,想找都找不到。”薛仁贵打量着忙碌的工地,漫不经心的说着。

这里是西域不是大唐,牧民的死活对于薛仁贵来说根本就无所谓,说他们会远遁千里完全就是在敷衍。

深入西域的‘獠牙’缺少后勤,也没有可靠的根据地,所以他们不会接收俘虏,那么这一次与西突厥的战争打过之后,很可能会有大批的溃兵会散落西域各处。

而没了统属的溃兵最后会在大漠中沦为一股股新的马贼,没有家人,没有归宿的马贼。

无依无靠,没有顾及的马贼会放过那些普通的牧民?会看着他们的牛羊不去抢夺?让他们远遁千里?这话说的,马贼自己都不会相信。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刚到西域的白文墨多少还有些书生气,和他说这些除了给自己惹麻烦,不会有更好的结果,所以老薛的敷衍在他自己的立场上来讲并没什么不对。

白文墨也很聪明的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之后,很默契的将这事情糊弄了过去,用手中的折扇指指不远处正在挥汗如雨的学生们说道:“薛将军,我们过去看看?”

“走吧,我也想看看这些未来的长史们、书记们到底有什么样的能耐。”薛仁贵笑呵呵的答应着,从马上跳下来,当先走了过去。

白文墨则是苦笑着摇摇头,这还没怎么着呢,这位薛将军就已经把这些学生的出路都安排好了,不得不说,这手先下手为强用的的确不错。

片刻之后,薛仁贵、白文墨等人就来到了学生们跟前,然后愕然发现,这里竟然摆满了各种各样样式奇葩的投石车。

有带轮子的、有八条支腿的,另外甩臂也被改的五花八门,有的在甩臂上装了个勺子,用来弹射物体,还有一些是用绳子将需要抛射的物体挂在甩臂上面,用来延长甩臂的长度,说是这样可以增加距离。

而现在学生们聚在一起,就是在为了到底要不要采用挂绳的方式抛射。

“你们都吃饱了没事儿干是吧?是不是都想回学校再回回炉?”白文墨站在学生后面听了半天,看着薛仁贵有些古怪的脸色,终于忍不住心头怒火,将手中的折扇向学生们的头上敲了过去。

“哎呀!谁打我?!”头上传来的疼痛让学生们抱头鼠窜,嘴里喋喋不休的嘀咕着。

“打你,打你都是轻的!让你们帮忙弄投石机,你看看你们弄了些什么出来,这破东西装个轮子干什么?你还想拖着它到处跑怎么着?”白文墨真的是气极了。

这一次他们和西突厥交战,投石机的主要作用就是投掷一些阻敌的武器罢了,根本就不需要多结实,多耐用。哪怕是在地上戳两个窟窿,插上木杆子,只要能把二斤重的东西投出两百步之外就行。

可是现在呢?这帮学生把事情搞的要多复杂有多复杂,一台投石机搞出来,甚至需要数个时辰,这种扯蛋的作法,在白文墨看来,就特么是在打脸。

而学生们也觉得委屈,过于理想化的他们总认为要做就作最好的,那种两根木杆就能搞定的东西太丑了,搞出来实在显示不出他们的水平。

“行了行了,老白,打两下就行了。”眼瞅着老白满场子追着学生揍,薛仁贵连忙上前将他拉住。

“这群混蛋,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照他们这么搞,等到打起来,也搞不出十台投石机,到时候啥事儿都耽误了。”白文墨气鼓鼓的指着那些面带委屈的学生,眼中满满的恨铁不成钢。

“老师,这……,我们这不是……”那个一直负责背图纸的学生试图解释一下。

“蓝卫东,你给我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事儿一定是你搞出来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你小子最能整事儿……”没等那学生说完,老白‘咔咔’就是一顿喷,直把那个学生骂的抬不起头来才算完。

“行了,都去忙吧,去忙吧,加快一点速度,等这次的仗打完了,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折腾,怎么样?”一刻钟之后,薛仁贵实在是忍不住了,白老货果然是当老师的,唠叨一刻钟,竟然连一句重复的词都没用。

学生们被老白骂的狗血淋头,听了薛仁贵的话之后如何大赦,推搡着纷纷散去,回到需要自己负责的一群人中间,指导他们怎么搞定简易投石机,刚刚还热火朝天的讨论现场顷刻间只剩下薛仁贵一行。

“行了老白,你要给他们一点适应的时间,等他们见识到战争的残酷,很快就会真正成熟起来。”薛仁贵拍拍白文墨的肩膀,低声劝慰着。

刚刚的一翻折腾,让薛仁贵和白文墨的关系一下子显得熟络了许多,说话的方式也显得轻松了不少。

对于薛仁贵的亲近,白文墨顺水推舟的应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仁贵,这些孩子是我没有教好。不过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亲自在这里守着,我看看他们到底谁还敢再跳出来玩新花样。”

“算了吧,多大一点事儿,还用你一个大军师守在这里。”薛仁贵打趣的说着,然后对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尉迟宝林说道:“宝林,看好他们,别让他们聚在一起,三天,三百台投石机,完不成不给饭吃。”

“成,这事儿就交给俺了。”尉迟宝林大头一点,把事情应下,带着一脸的坏笑,向着那些学生们靠了过去。

‘獠牙’大队里折腾人的法子多的数不胜数,一些年轻的学生,如果不听话给他们上点‘开胃菜’,用不了两个时辰就可以让他们老老实实,乖的像兔宝宝一样。

(本章完)

第五零八章 战前 (下)

时间一天天过去,四天后的中午时分,一声声越来越近的利啸声中,原本安静的马贼营地一瞬间沸腾起来。

“头领,西面发来信号,西突厥人在二十里外扎营。”中军大帐门帘一掀,一个高壮的身影走了进来,对薛仁贵抱拳说道。

“让兄弟们进入战备状态,晚上明哨、暗哨加倍,放到十里之外去。”薛仁贵的目光在手中兵书上移动,神色平淡,似乎根本就没将西突厥的五万兵马放在心上。

“头领,还是按照原计划么?正面碰撞对我们十分不利,依我看不如趁着他们现在立足未稳晚上给他们一下子。”拓跋木弥犹豫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薛仁贵将手中书卷合上,看着拓跋木弥说道:“我们能想到敌人未必想不到,如果他们有准备的话,夜袭我们未必能占到便宜。所以还是派人给他们送信吧,告诉他们,明日一早,高昌城西南方,便是决战之地。”

“好吧。”拓跋木弥并没坚持自己的观点,只是在离开之前似乎想到什么事情,回身问道:“头领,那些招来的马贼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在后面给我们一刀?”

薛仁贵嗤笑一声,有些不屑的说道:“那就要看我们在前面打的怎么样了,如果我们稍露颓势,只怕他们立刻就会反水。但如果我们占了上风,用他们去撵兔子还是很好用的。”

“那如果他们反水……”

“我们会败么?”看着犹豫的拓跋木弥,薛仁贵脸色渐冷。

拓跋木弥被薛仁贵豹子一样的眼神盯着,后被汗毛都快要竖起来了,连忙摇头:“不会!”

“去安排你的部下吧,明日你做中军!”收敛起身上暴涌的杀机,薛仁贵注视了拓跋木弥一会,淡淡说道。

“喏!”“哎,我艹!”

转身离开的拓跋木弥刚刚掀开帘子,就和外面一头扎进来的高展撞了个满怀,精壮的汉子纹丝不动,高展却被撞的飞了出去,发出一声惨叫。

“没事吧?”跟在高展后面的董建森怪笑着,将手递给高展。

“没事?你撞一下试试,这家伙一天到晚护甲不离身,撞他身上跟城墙似的。”揉着隐隐发痛的额头,高展一边吐槽一边拨开围着他坏笑的众,第一个钻进了中军大帐,搞的身后一片哄笑之声。

“大队,西突厥人来了,我们要不要去搞他一下?”瞪了跟在身后的众人一眼,高展凑到薛仁贵的桌案前问道。

“刚刚我和木弥说过,今日按兵不动,一切明天再说。”薛仁贵见所有高层指挥官基本都到齐了,便坐正了身子,沉声说道:“西突厥劳师远来,而我们却是以逸待劳,如果你们作为西突厥的指挥官,会不会小心敌人的夜袭?”

“不错,薛大队说的对,老夫亦不赞成夜袭,必竟夜晚士卒们视力受限,如果中了对方的埋伏,怕是连撤回来都成问题,我们的人数只有敌人的三成,应该尽量避免这样不必要的损失。”

白文墨这几天军师作的不错,将军中的粮草、军械、军律等打理的井井有条,基本上得到了众人的认同,所以他的话多少也有些份量。

“也罢,那就让他们多活一个晚上。”尉迟宝林一屁股坐到属于他的位置上,略带失望的说道。

“头领,再确认一下明天的任务吧。”吐迷度依旧是蔫蔫的样子,说话的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

不过别看这货看上去怂的一逼,但论起杀人,这一年半来‘獠牙’大队加起来都没有他所带领的第二骑兵队杀的多。

“好,确认一下。”薛仁贵目光在帐中众人面上再次一扫而过,沉吟片刻正色说道:“明日出战,由第一骑兵队为中军!”

“喏!”尽管刚刚薛仁贵已经说过一次,但拓跋木弥依旧不敢怠慢,自座位上起身沉声领命。

“第三骑兵队人数较多,一分为二,董建森和伽亚谟各带一队三千人为两翼!”

“喏!喏!”董建林与伽亚谟各自起身领命。

“第二骑兵队为后军,务必时刻注意那些闲散马贼的动向,若有反意……吐迷度,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喏!”吐迷度自坐为上起身,脸上带着诡异莫名的笑容,看上去显得甚是狰狞。

“吐迷度将军,你还同时需要注意高昌城的动静,必备保证我军不会腹背受敌。”白文墨被这家伙笑的浑身不舒服,但还是尽责的将他的任务补充了一下。

“军师大人放心,若是他们敢动,保证让他们一个都回不去!”腥红的舌头轻轻****着嘴唇,吐迷度露出了与刚刚蔫蔫状态截然相反的一面。

薛仁贵对白文墨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他吐迷度值得信任,随后看向黑铁塔一样的尉迟宝林:“宝林,率领‘獠牙’第六中队,隐于战场右侧,只等西突厥阵型一乱即刻向敌人右后方发动突袭!”

“喏!”

“高展,率领‘獠牙’第一中队,隐于战场左侧,敌军阵型散乱之后,向敌阵左后方发动突袭!”

“喏!”

“裴行俭……,主上既然安排你来观摩,你就负责‘獠牙’七中队吧,记得保护好那些学生,投射任务完成之后,立刻退入骑兵第二大队!”

“……喏!”年仅十二的裴行俭一脸沮丧,不过考虑到自己的小身板,似乎真的上不了战场,也只能勉强的答应下来。

“还有谁对自己的任务不明确的没有?”将所有人都安排完之后,薛仁贵再次开口问了一遍。

半晌无人回答之后,才沉声说道:“既然没有疑问,明日便依令行事,无论是谁出了问题,军法从事!”

“喏!”整齐划一的应答声中,定下了第二天的战阵布局。

等到众人领命出去招呼自己的队伍,安排明天的战阵之后,白问墨有些忐忑的问道:“仁贵,明天真的有把握么?”

薛仁贵此时也收起刚刚严肃的表情,摇摇头笑着说道:“放心吧我的白先生,西突厥这帮家伙绝不像你想的那么难搞,相比于******汗国的颉利,这些西突厥的蛮夷,简直像小孩子一样。”

(本章完)

第五零九章 机会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一万五千余马贼已经吃过早饭,精神抖擞的整装待发。而那些被他们招集来的散兵游勇,则是眼中带着羡慕的神情,远远的望着他们。

说是马贼,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的清楚,这特么就是军队。

一万五千人就那么静静的站着,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一丝声音,战马似乎都感受到了这份凝重,时不时的甩一个响鼻,像是在驱赶那份压抑的感觉。

“出发……”寂静的凌晨,一声呼啸从远方传来,如同雕塑般的队伍终于动了起来,同时也将压抑的气氛驱散。

“老大,我们……”一伙马贼中传出极低的声音,但很快就被另一个沉稳的声音压了下去:“闭嘴,不想死就按他们说的做!”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也渐渐开始亮起来,但和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早晨天空竟然是血红色的,不知是否在预示着什么。

薛仁贵淡然的扫了一眼血红色的天空,嘴角荡起一丝冷笑,看来老天似乎也对这场战争有些兴趣,作好了收割生命的准备了。

行进中的队伍在一处并不高的土坡上停了下来,在他们的对面五百步左右的另座土坡上面,则黑压压的布满了西突厥的骑兵。

无论薛仁贵如何贬低西突厥的战力,这一刻单从人数上讲,‘獠牙’无疑处在了下风。

不过同样的事情也要分从哪头来说,‘獠牙’现在虽然顶着马贼的名头,但实际上却改变不了他们骨子里大唐军队的本质。

那些后期被收拢,入加的异族实际上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支队伍的本质是什么,只是谁都不明说而以。

而正是这份明白,让他们有了与西突厥五万人对阵的勇气,在他们心里,他们就是大唐的军队,背后有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帝国支撑,他们无所畏惧。

时间一点点过去,血红色的天空渐渐变的阴沉,铅黑色的乌云不断向下压下来,压向对峙中的两支军队。

“统叶护,这情况有些不对头啊!”西突厥的军阵中,主将身边的一个千户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

“老子知道!”统叶护有些烦躁的挥挥手。

来的时候说是剿灭马贼,统叶护还打算借着剿灭马贼顺路再从一些小国捞些油水什么的。可是没想到,真正面对他们想要剿灭的马贼时才发现,这特么根本就不是马贼。

在西域有马贼能有如此整齐的军阵?有马贼敢和五万正规军正面碰撞?这已经不是扯蛋可以形容的情况了吧!

“去问问,他们是那个国家的军队,为什么要装扮成马贼,无论如何立刻让他们离开西域,否则本叶护立刻剿灭他们。”犹豫半晌,统叶护对刚刚的那个千户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千户答应的痛快,但行动上却磨磨唧唧,五百步的距离,整整让他走了一盏茶的时间。

不说统叶护,就连薛仁贵都急的很不得拿箭射死他算了,反正六石强弓隔着几百步弄死一个人问题不大。

终于,千户到了薛仁贵的阵前百余步停了下来,估计这家伙可能是认为再往前就已经到了角弓的射程。

接着,这货用极快的速度将统叶护刚刚交待的话吼了一遍,也不等薛仁贵他们回话,便飞也似的骑着马跑了回去,留下薛仁贵等人面面相觑。

“这该死的混蛋,真应该给他装一条狐狸尾巴。”拓拔木弥,咧着一张大嘴嘲笑着,然后就被薛仁贵手中方天画戟敲了一下:“傻乐什么,全军压上去!”

“什么!”拓拔木弥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开始的时候不是说等西突厥进攻么?等西突厥开始进攻的时候后方开始投射四脚钉,破坏掉敌人的阵型,然后才是出击的时候,怎么这一会儿就变了?

不过薛仁贵已经来不及解释了,手中方天画戟凌空舞了两个大圈向前一指,口中一声呼哨,怒喝声中‘白龙驹’如风一般冲了出去!

薛仁贵的动作是‘獠牙’手语的改进版,意思是全军进攻。

不过即便没有这套动作,他身后的那些异族也被他单人独骑的气势所感染,热血开始在身体里沸腾,狂飙的肾上腺素充斥全身,口中发出毫无意义的嘶吼,催动胯下战马,跟着冲了出去。

游牧民族崇拜英雄,无比的崇拜,薛仁贵敢一个人对着五万人狂冲毫无疑问就是英雄,而当他隔着三百余步,在马上一箭将那个已经回到本阵的千户射死之后,身后跟着冲下来的异族们心中的崇拜几乎在瞬间变成了狂热。

“杀……”拓拔木弥此时也疯了,被人追杀数年的压抑在看着那个千户被一箭惯穿之后,彻底爆发出来,手中战刀在马屁股上狠狠一划,疯了一样跟在薛仁贵的后面向西突厥的军阵冲了过去。

“轰……”天空中一道炸雷响起,无数条闪电在薛仁贵身后的天空中穿梭,使他的形像在西突厥人眼中变的如果雷之使者。

疯了,真是疯了,统叶护看着死在自己面前的千户,整个人都僵住了,这个该死的家伙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对方会突然之间不顾一切的杀过来?

刚刚的距离有三百多步吧?骑在飞驰的骏马上,竟然可以在三百步以外准确的击杀一个人,这份力道,这份准头,似乎好像下一箭杀了自己也不难吧?

想到这里统叶护不由得一带马僵,准备退回到队伍深处,然后再指挥军队反击。

然而,就在他刚刚拨转马头的时候,就发现在己方军阵的左后方与右后几乎同时出现了两朵红色的烟火。

那是尉迟宝林和高展发现薛仁贵突然改变计划,配合着发动了攻击。

天空中电闪雷鸣,像远古战神发出的一声声战吼,再配合着薛仁贵的冲天气势,使得西突厥的将领一阵阵发懵,不由有些未战先怯,瑟瑟缩缩的向后面躲去。

这一切等到统叶护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制止,战争的天平已经开始向着薛仁贵一方倾斜。

(本章完)

第五一零章 鞠文泰的慌乱

“杀……”一声怒吼,手中方天画戟抡出一个大大的弧线,几乎就是一瞬,就在西突厥的阵型上撕开了一个口子。手机无广告m.最省流量了。

战马的速度,配合薛仁贵超人的力量,那些身处方天画戟攻击范围内的西突厥骑兵和稻草人没什么区别。

杀入敌阵的薛仁贵不在约束身上暴涌的杀气,浓郁的血腥味开始在他的身周弥漫,经过那些西突厥骑兵身上喷溅而出的映衬,简直就与杀神无异。

此时紧跟在薛仁贵身后的拓拔木弥也到了,战刀劈砍中,又在西突厥的军阵凿开了另一条通路。

紧接着大队的马贼冲了上来,如热刀切黄油一般,狠狠的插进了西突厥的战阵。

西突厥的骑兵已经乱了,他们搞不清楚原本应该在他们面前溃逃的马贼为什么会冲到他们面前,为什么自己一方的将领没有任何命令出发来,刚刚的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那些马贼杀人如砍瓜切菜,不明就里的西突厥士兵意志开始崩溃,而这种崩溃注定了他们这一场战争的失利。

“杀……”尉迟宝林和高展两支队伍同时刺进了有些慌乱的西突厥后阵,钢鞭与铁槊带着一溜乌光砸向敌人的脑袋。

‘獠牙’的护甲已经全都换成了‘铁罐头’一样的板甲,混乱中只要不被流矢射中眼睛等重要部位,几乎就像是一个个打不死的铁人,跟在尉迟和高展的身后一直向着军阵的另一头杀过去。

统叶护试图挽回败局,一连呼喝了几声稳住,反击,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这样的呼喝会让他死的更快。

因为那个杀神一样的男人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正在向他杀过来。

卫兵阻拦?没用,一下就被挑飞了;百护阻拦?还是没用,方天画戟一抡之下,人都不知道被砸到哪里去了;千户?千户自己还在逃命呢,根本顾不上他。

整个西突厥战阵此时已经乱成一团,双方士兵纠缠在一起,但是区别在于西突厥的士兵现在是想要活着,而马贼们则是要以他们的鲜血来换得自己大唐军人的身份。

混乱的局面持续了不知多久,最后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叫:“更多的马贼杀过来了,逃命啊!”

这句话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那些神经已经绷紧的西突厥士兵彻底的崩溃了,外围的那些西突厥战士首先开始逃窜,紧接着是里面的。

当越来越多的人加入逃走的行列时,战斗终于进行到了尾声。

鞠文泰已经懵了,他在听说西突厥军队已经赶到之后,以最快的速度集合城中的士兵,打算在双方打起来之后过去分一杯羹。

结果,还没有等他下达兵征的命令,外面已经有士兵回来回禀,西突厥战败,五万人被斩杀了大概一半,俘虏大概有一万余人,其他逃去无踪。

而西突厥统兵大将统叶护的脑袋,现在已经被悬挂到了高昌城的城门对面,下面写了几个大字:敌人的下场!

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这西突厥也太废物了吧,这只是一股马贼啊,而且只有一万多人,怎么就五万人被一万人干挺了呢?甚至连主将都被人给杀了。

废物,全都是废物,鞠文泰愤怒之下砸光了王宫中所有能搬得动的东西,最后在丞相的提醒下,想到了前几天的那封信。

“该死的,该死的,难道孤真的要被他们威胁?真的要交一万石粮食给他们?”鞠文泰用咆哮和怒吼发泄着内心的恐惧。

那些马贼竟然打败了西突厥,那么高昌拿什么来抵抗他们?他们会不会真的来攻城?

“大王,依臣所见,冤家宜解不宜结,他们要粮食就给他们吧!这一次他们和西突厥一战估计损失不会小,给他们一些粮食想来他们应该会退走的。”丞相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生怕鞠文泰一怒之下砍了他的脑袋。

“他们有多大损失?如果我们出兵的话,能不能战而胜之?”鞠文泰一听丞相说马贼同样损失不小,立刻来了精神。

“大王三思啊,马贼固然损失不小,但是他们是流寇,打不过我们完全可以退而,而我们不行啊。如果被他们惦记上,事后报复的话,高昌未来堪忧。”丞相小心的应付着鞠文泰,试图打消他出兵的念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孤真的要被一群马贼威胁?这次孤给了粮食,那下一次他们要女人呢?是不是还要给?如果他们要孤的王位呢?还给不给?”鞠文泰的声音突然变的阴森。

熟悉他的人就会知道,现在的鞠文泰已经动了杀心,一个不好就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大王,我们总要先把这些马贼应付过去才好另谋良策啊,否则他们整天堵在外面,民心就要乱了啊,大王!”丞相努力的挤出几滴泪,似乎真的在为鞠文泰的统治地位担心。

“另谋良策?说的简单,西突厥都败了,还有什么良策?”鞠文泰苦笑一声,犹豫良久之后长叹一声:“把粮食给他们吧,早点打发他们走。像你说的,等他们走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

“是,臣马上去办!”丞相对鞠文泰施了一礼,快步离开了王宫,去仓库调集粮食。

而此时城外的薛仁贵等人,已经收拢了军队,开始清点伤亡、救治伤患,这些人都是将来进攻吐蕃的主力,能少损失一些就少损失一些,最主要的一点是薛仁贵要给那些马贼做个样子,给他们留下一个不会抛弃任何人的印像。

“头领,外面那些毛贼想要见您,您看……”吐迷度浑身是血出现在薛仁贵身侧,看样子刚刚这家伙也没少杀人。

“不见!左右不过是一些投机份子,你看着处理吧。”‘獠牙’在这一次的战斗里面损失不下百人,薛仁贵心疼的不得了,哪里还有心思去见那些乱七八糟的马贼。

吐迷度脸上再次露出那种怪异的笑:“明白!属下知道怎么做了!”

第五一一章 驻军?

七月的长安正是酷热难当的时候,不过李二却感觉这热度好像还不够,在朝堂之上又加了一把火:西域驻军,维护地方和平稳定,保持经济繁荣发展!

维和这个说法,已经不是第一次,早在几年前向南海地区派出五千‘海狼’的时候打的就是维和的旗号。

可是南海和西域能一样么?南海那边全是土著,都是没什么文化的土鳖,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大唐军队就算是有逆反心理,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而西域呢?吐蕃、吐谷浑、昭武九姓、三十六国,别外还有西突厥和波斯、大食、大秦,这一系列的大小国家。

那里原本就是一个是非之地,在那里驻军维和简直和异想天开没什么区别,估计西域那些国家一定会认为这是大唐想要拿他们开刀,想要侵略他们,一个弄不好就会联合到一起来与大唐为敌。

“陛下,老臣以为此事需要慎重考虑,不可操之过急!”萧禹的劝阻十分的婉转,但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不支持在西域驻军。

李二不以为意的笑笑,似有成竹在胸,将目光看向杜如晦等人:“你们呢?你们怎么说?”

“陛下,臣等认为现在并不是驻军的好时候!”房玄龄躬身说道。

“驻军还要挑啥时候?把兵派过去就是了!”尉迟恭大咧咧的接过话头。

“嗯。俺老程也这么看,不就是派几个人过去么,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你们这些酸儒就是事儿多,一天天想点正事儿不行么?”程咬金随声附和着,典型的看热闹不怕事儿大。

“话不能这么说,尉迟大将军、程大将军,西域关系到我大唐的出口贸易,如果乱起来会一发不可收失,会损失大量的岁入!”房玄龄知道程老货是什么德性,闻言之后淡淡一笑并不生气,依旧在陈述着其中的厉害关系。

而且表面上看老房是在对程咬金说的,但实际上所有人都明白,他是在说给李二听。

“关系岁入那就更要派兵了,任啥咱们的贸易路线要卡在别人手里?驻军,必须驻军!”程咬金抓住房玄龄话中的漏洞,一个劲的叫嚷。

“静一下!”李二眼看下面就要文武两派就要吵起来,敲了敲桌案,将众人的之间的辩驳压下去,轻咳一声说道:“此次驻军乃西域诸国共同所请,非朕一人之意,众卿莫要争了。”

嗯?正在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好好吵上一架的众人愣了一下,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御阶之上的李二。

骗傻子呢吧?任何一国主权国家,只要不傻就不会邀请别国军队进入自己的领土,西域诸国又何能例外?

“西突厥五万大军,在高昌为一伙马贼所灭,同时这伙马贼声称,不会放弃报复,故此西域诸国共同请命,希望大唐能尽到一个宗主的义务,尽快出兵将这伙马贼剿灭。”李二语不惊人死不休,在众人发愣的功夫,将西域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大概的说了一下。

程咬金听完李二的叙述,一对牛眼眨了又眨,愣愣的说道:“一万五千人干掉了西突厥五万正规军?那还是马贼么?大唐十六卫战力亦不过此而已!”

房玄龄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陛下,若那伙马贼实力当真如此强大,驻军一事更需慎重考虑,必竟如果逼急了他们,如果流窜到大唐境内,怕也是一件麻烦事。”

“是啊陛下,此事我大唐似乎没有必要参与吧?”长孙无忌此时也从朝班中走出。

“没必要?那我大唐的商旅难道就任由其欺辱?我大唐属国被一群强盗欺凌,难道我大唐就不应该展示一下力量?”李二没料到驻军一事竟然会一片反对之声,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霜。

别人不清楚西域马贼的门道,但李二怎么可能不清楚,如果没有他的同意,薛仁贵他们的补给、兵员怎么可能那么充足?

可这话不能对人说啊!堂堂宗主国,派出自己的主力战将,在属国折腾的天翻地覆,这事儿要是在朝堂上一说,他这个大唐皇帝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李二和李承乾不一样,老李皇位来的不光彩,所以在任何时候他很注重自己的名声。

至于李承乾……那小混蛋的名声早就臭大街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很多不好搞或者没办法搞的事情,就落到了李承乾的头上。

太极宫甘露殿李二书房中,老头子、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人面色严肃,几双眼睛牢牢的盯在李承乾的脸上,看上去颇有些三堂会审的意思。

“说说吧,西域那伙马贼到底怎么回事?”李二的脸上带着一丝怒意,看在李承乾眼中,觉得这‘怒意’真的好假,甚至就连长孙无忌等人也不由侧目。

这帮老货可都是跟着李二混了十几二十年的主儿,对老李的了解丝毫不在李承乾之下,连他都能看出假来,老货们自然也不用说。

不过假归假,此时李承乾就是再傻也不会去揭穿老头子,否则父子俩的双簧可就满不下去了。

“那马贼……那马贼是儿臣的‘獠牙’大队!”

长孙无忌等人心中一惊,几乎在一瞬间就想通了这里面的关键。

‘獠牙’大队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西域,能发展到一万多人也不可能是没有支援,而想要支援这么大的一支队伍,单单凭借李承乾一个人的力量绝无可能。

在坐的都是千年的狐狸,想通了事情的经过之后,自然都知道事情应该如何发展下去。

所以也不等李二再说什么,便主动开口询问道:“太子殿下,不知您的右卫‘獠牙’为何会出现在西域?”

“这事儿说来话长了。”李承乾咂咂嘴,琢磨着应该用什么理由去搪塞,片刻之后说道:“当初北伐突厥的时候‘獠牙’不是参与了么,但回来的时候他们走着走着就迷路了,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西域,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粮草耗尽,已经回不了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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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五一二章 强大的理由

一支人数千人的军队走丢了,而且这一丢丢了两看,丢到到几千里之外,这个理由怎么听都不那么靠谱。手机无广告m.最省流量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多少总算是一个理由,只要李二认为这个理由说得过去,就算这理由再艹蛋,长孙无忌这批老家伙私下里也得忍着。

“既然是右卫率‘獠牙’,那为何不把他们召回来?”为了增加事情的合理性,长孙无忌十分配合的继续问了下去。

“舅舅,召回来是可以,但是大唐在西域的利益怎么保证?高昌的鞠文泰一直不服管教,数次在西域商路上公开劫掠,甚至放言说大唐根本无力跨过八百里瀚海,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李承乾这话虽然是看着长孙无忌说的,但实际却是说给房间中所有人听的,由其是李二,老头子对于经略西域的意志还不是很坚定,必须加强一下。

“承乾啊,你这话是说的没错,但是朕总不能因为一个西域小国的一句话就发兵攻打,这未免显得气量太过狭小!”李二继续伪装成一个和善的君王,不过所有人都明白,他是想让李承乾换一个合理的理由。

“父皇,商人们每年都会向大唐缴纳很多的税款,所以我们必须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吧?”脑子里一个个理由飞快闪过,最后李承乾拿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说法。

结果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反驳道:“太子殿下,商人地位低下……”

“这和商人的地位无关,商人的地址再低,他也是大唐子民,只要是大唐子民,那就有权利昂首行走于大陆上的任何角落而不被欺凌。”李承乾不等对方说完,就把他的话打断掉。

“唔!不错,有些道理!”李二点点头,这个理由还是说的过去的,为保护大唐子民,制定任何龌龊的计划似乎都不为过。

将来就算是有人知道了西域那伙马贼是大唐军队,估计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必竟这一系列事情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大唐子民的人身安全,这是好事。

如果有人针对这件事提出异议,那就等于是自绝于人前,站到了所有大唐百姓的对立面。

“陛下,您认为这次西域驻军要派多少人合适?”有和合理的解释和理由,长孙无忌作为李二手下的头号走狗,自然不会反对他西域驻军的意见。

“总不能少过两万人,否则那么大的地方控制不住。”杜如晦面对李二看过来的目光,主动替他回答道。

“两万人?那……粮草的事情如何解决?”房玄龄皱眉说道。

两万人不是小数,算上战马,以及一些仆役,这支队伍需要消耗的物资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李承乾从来都是奉行‘就粮于敌’这一宗旨,想都没想就说道:“让西域诸国来提供,我们为他们提供安全保障,他们总不能一毛不拔吧?”

“可是,我们总归是维护自己的商路……”房玄龄有些犹豫。

长孙无忌嘿嘿一笑说道:“玄龄,我们自己知道是去维护商路去的,但是这事儿在西域诸国眼中可是去维护地方稳定,保证西域诸国安全,和商路没什么关系!”

话说到这个份上,几乎所有人都明白大唐是在养寇自重,正面反面,好人坏人都是大唐在演。

相信等到军队被派到西域之后,那些期盼着大唐会救‘民’于水火的西域诸国慢慢也会明白其中的道理。

不过,请神容易送神难,到时候就算西域诸国明白这里的弯弯绕,估计也来不及反悔了。

马贼是大唐的,军队也是大唐的,身份转换简直不要太简单。

一旦西域那个国家敢说出其中的真相,被三万五千马贼踏平国都将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养寇自重这种事情历史发生过很多次,但作为一个国家……这事儿却还是第一次发生。

所以李承乾用这样的方式在南海、在西域折腾的甚是成功,而这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南海和西域那些国家实力并不强大。

他们没有实力来驱逐自己境内的盗匪,想要维持自己的权利与地位,除了向大唐妥协,请求救援之外别无他法。

甚至就算知道这里面是大唐在搞鬼,请求大唐驻军无异饮鸩止渴,但只要能活着,能继续享受下去,饮鸩就饮鸩吧,至少‘死’之前还能好好的享受一段时间。

等到最后熬不下去了,递交一份请求归附的国书,混个空筒子的爵位,靠着多年积攒下的财富,依旧可以继续享受生活。

这是小国的无奈,也是这片大陆上的生存法则,在人的意识没有提高的一定程度的时候,这种生存法则就不会改变。

李承乾有些失神的琢磨着关于意识形态的事情,直到长孙无忌等人一一告辞离开之后,才回过神来。

“承乾,发生在西域这场战事本来可以避免的,为何你一定要让它发生?你在西域到底想要作什么?”书房之中只有李家父子二人,李二没有什么顾及,直接开口问道。

李承乾并不隐瞒自己的意图,坦然说道:“父皇,吐蕃地处高原,因为地势的关系,形成一种只能他打咱们,咱们却攻不上去的情况,所以儿臣要在西域练兵,只待有朝一日一举将其拿下。”

“为什么你那么在乎吐蕃?难道你真的认为它对大唐是一个威胁?”李二很不明白儿子为什么会如此看重吐蕃。

在他的印像里,吐蕃就是一个刚刚兴起的国家,资源匮乏,国小民弱,和大唐完全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李承乾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琢磨着应该怎么说这件事情。

松赞干布现在还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但却是一代雄主,李承乾知道,但却没办法说出来,必竟过去的事情他可以用书里看的来解释,可未来的事情却是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去解释。

不过老头子在问,他总不能犹豫太久,少顷之间想到一个理由:“父皇,儿臣并不是重视吐蕃,所做的这些只不过是他们想要迎娶大唐公主所要付出的代价罢了。”

第五一三章 出师

关于吐蕃这个国家,李承乾很难准确的形容,最关键的是很多事情都是以后才会发生的,现在根本没法说。所以只用这种类似孩子堵气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意见与想法。

李二觉得这事儿挺扯淡,但是并没有试图阻止儿子,折腾那些边远国家,总比在大唐国家折腾好一些,至少折腾出岔子来,不用李二去给他擦屁股。

在老李看来,大唐是强大的,不惧任何外来的威胁,只要国内不乱,没有反对的声音,那么一切外来的威胁都是纸老虎。

而且当初吐蕃使者来的时候,李承乾曾经承诺过,让吐蕃国主放马过来,接受他一切挑战。对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来说,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等在原地接受对方来挑战?先下手为强才是最直接的做法吧?

李二叹了口气,为吐蕃的松赞干布默哀了一小下,然后看着李承乾说道:“这事情你看着办吧,但是西域的总兵力不要超过五万,知道么?”

“儿臣明白,西域兵力加到一起绝不会超过五万。而且短时间内儿臣还不打算找吐蕃的麻烦,一切只待军卒们适应高原气候再说。”

对于老头子这种默认的放权,李承乾颇有些意外。

太子的身份注定他手中不会有过多的兵权,而五万这个数字已经远远超过他应有的权限,更不要说在南海那边还有能够听他指挥的五千‘海狼’以及两万左右的水师。

“西域驻军朕会安排你道宗王叔过去,薛仁贵那边你给他发个消息,让他好好配合。”李二看看窗外的天色,现在已经有些昏暗,不由想要结束这次谈话。

“儿臣一会儿回去就派人去通知,只是”李承乾说到一半忽然顿住,想了想之后才试探着问道:“父皇,将他们两方的军卒调换一下如何?”

“调换一下?”李二皱了皱眉:“这些小事儿莫要来烦朕,过几天等你道宗王叔接了旨意,你去和他商量吧。”

“喏!父皇若是没有其它事情,儿臣告退。”查觉到老头子的不耐,李承乾主动提出告辞。

西域的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如果没有意外,那就只有练兵和适应高原气候这两点要做。

至于李道宗和薛仁贵将来到底如何折腾西域三十六国以及吐谷浑、吐蕃、西突厥,那是他们两个需要琢磨的事情,和李承乾无关。

他现在要作的是如何应付即将到来的小鬼子,这帮小矬子现在国内剑拔弩张,皇室与苏我一族关系紧张的不得了,甚至就连这一次派来的遣唐使都是分成了两伙。

一伙从高句丽过来,另一伙人则是从登州过来。

这是好事儿,说明倭国国内形势正在按照李承乾当初预想的方向在发展,只是所差的就是怎么样确定一下,避免因为倭国看破了他的计划行投机之事,来骗取大唐军械。

杨天,这个李承乾在贞观二年时‘捡’来的小子,现在已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

大概一米七五的身高并不如何出众,但常期训练使他的皮肤呈现古铜色,俊毅的脸庞菱角分明,胸腹间八块腹肌标示着这具身体的强悍。

唯一的缺陷就是那颗光秃秃的脑袋,怎么看都觉得碍眼。

而在他的身边,称心那家伙与他截然相反,整个人看上去竟然比五仙居的清倌人还要秀丽,精致的小脸艳若桃花,柳眉杏目顾盼之间带出万种风情。

如果不是李承乾知道他本身是个男人,估计也会忍不住怦然心动,而且根据身边夜魅和杨雨馨的反应来看,这两个丫头好像在嫉妒。

“你的头怎么回事?干嘛弄成这样?”站在杨天的面前,李承乾蹙眉问道。

“训练时间紧,都理光了省得麻烦。”杨天有些不自然的伸手在头上摩挲了几下,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

“好吧,那就这样吧,你的倭语学的怎么样了?”对于杨天的秃头,李承乾也没什么好办法,再有一个多月估计倭国遣唐使就到了,现在想让他把头发长出来也不现实。

“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对话,没有称心说的好。”杨天有些沮丧。

语言这东西是一种天赋,学不明白就是学不明白,不是说人长的帅就一定能行的。

“称心?”李承乾把目光移动称心的脸上:“一年多时间你竟然比他的倭语说的还好?”

称心已经完全女性化了,由其是以倭国女性身份对李承乾施了一礼之后,丢下一句:“はめまして、どうぞよろしくお愿いします。”之后。

“什么?”李承乾一脸懵逼,倭语他除了能听懂‘依库,雅蠛蝶’其他的也就剩下‘空奶挤哇’了。

“他说的是: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杨天在一边为称心的话翻译了一下,这才解了李承乾的尴尬。

“哦哦,关照,关照!”李承乾有些浑身发毛的点点头,暗叹这个该死的称心,简直就是个妖孽,竟然倭语学的这么快。

如此强大的语言天天赋,弄去倭国有些可惜了,留在身边当翻译多好啊,只可惜,丫是个男的,如果真是个女的,李承乾一定会把他留下。

“称心谢太子殿下成全!”称心换回大唐官话,再一次对李承乾施了一礼。

“免了,你是我的属下,想要报仇,本宫自然不会不准,所以谢就不必了,如果你真要谢,就谢你的搭档吧。”想起三天前被切成十八块的教坊司主官,李承乾就觉得浑身一阵不舒服。

称心,原本一个好好的男人,就因为长的比较娘,结果被教坊司主官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说心里没有恨意那才是怪事。

所以杀手训练完成的时候,他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伙同杨天,将教坊司的主官引诱出来。

然后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活生生将切肢解成十七块,最后在那家伙还剩下一口气的时候,切下了她的头颅,变成了最后的十八块。

(本章完)

第五一四章 三人行(上)

“殿下,这么早结束他们的课程,难道是有任务了么?”黑子站在一边感觉闲聊的时间差不多了,主动靠过来问道。

李承乾颇有深意的说道:“倭国遣唐使的队伍又来了,其中一队带队的是高向玄理。”

“高向玄理!”黑子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高向玄理,一个典型的日奸,当初跟着遣隋使到了大唐之后就没打算回去,后来被李承乾挖出来,塞进了上一次遣唐使回去的队伍里面,算是在倭国埋下一颗钉子。

反正这货的大唐老婆还有儿女都已经被严密监视,而且在上次离开之前,还亲手写下了一份投名状,声称自己想要加入大唐,不想当倭人,所以李承乾并不怕这货背叛。

当然,如果他不想管自己的老婆孩子,也不在乎当初的那份投名状,那李承乾也没办法,该做的都作了,一切都听天由命吧。

接着,李承乾等人又聊了一些关于倭国的事情,大概半个时辰之后,才结束了这次的谈话,一行人自‘第七小组’的训练营地离开。

也是在离开训练营之后,杨雨馨才小心的询问道:“殿下,您是打算让我哥哥和称心姐姐冒充那个叫高什么高的一双儿女么?”

李承乾啧了一声,看着马车中,坐在他对面的杨雨馨说道:“我打算让你哥哥负责倭国的情报工作,称心作他的副手,将来还要安排更多的人过那边去,你哥哥他们两个的任务就是打好一个基础,作好接应的准备。”

“殿下,我哥哥会不会有危险?”小姑娘忐忑的问道。

“我说没有,你信么?”

“不信!”小姑娘摇摇头。

“所以这段时间放你几天假,陪陪你哥吧,他这次出去下次回来估计要好多年之后了。”李承乾叹了口气,这对兄妹自从被自己捡回来,一直就是聚少离多,甚至可以说,三年的时间,他们两个团聚的时间加在一起不超过三天。

果然,小姑娘听完李承乾的话之后,一双大眼睛瞬间变的无比明亮:“真的么?真的可以么?”

李承乾在小姑娘的头上拍了一下,淡笑着说道:“让你夜魅姐带你去找黑子,就说是我说的,让他们两个七天假,你们出去玩吧!别跑太远就好。”

“太好啦!”小姑娘兴奋的挥了一下小拳头,接着就把头探出了车窗:“夜魅姐,你听到了吧?殿下同意给我七天的假期呢!”

“嗯。一会儿陪殿下回宫之后,你就跟我走吧。”夜魅嘴角扯动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狭长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感慨。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在等待中度过,李承乾在等着倭人的到来;西域诸国在等着大唐军队的到来;身处薛延陀的长孙冲在等着那些跑的踪迹皆无的‘獠牙’到来;南海诸岛上的守岛士兵在等着大唐舰队的到来……。

等待的日子对于大人物来说显得十分无聊,但是对于杨雨馨这样的小姑娘来说,这几天简直就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钱?她不缺,太子殿下日常赏的不算,这一次出来还特地让人给她拿了二十两银子。

这在大米五文一斗的大唐,已经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了,所以小姑娘现在和富婆没什么区别。

人?她身边有哥哥,有‘姐姐’,而且两个人都很能打,放倒十七、八个混混连武器都不用拿。

要人有人,要钱有钱,每天吃了睡,睡了玩儿,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日子更好的?

“称心姐,为什么我们去庙里进香好不好?”出行的第四天小姑娘扯着称心央求着。

“看看你哥的头型,你就不担心他进庙里之后被人当成逃跑的和尚抓起来?”称心掩嘴轻笑着,拿杨天打趣。

“称心,你再拿我的头开玩笑,小心我揍你。”杨天挥了挥拳头,语气中满是无奈。

在大唐,秃子多了去了,没听说谁去庙里一趟就会被扣下强迫当和尚的,所以称心那话说的就是扯淡,摆明了是拿他的秃头开涮。

“算了吧小天哥,你打得过我么?”称心撇撇嘴,拉着杨雨馨当先向远处走去。

弄死了那个教坊司的主官,告别了**的生活,让他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尽管无法改变女性的行为习惯,但是能够得到无拘无束的生活已经很好了,其他东西以后再奢求吧。

“你要是不喊救命,老子能把你的牙都敲下来。”杨天恨恨的嘀咕着。

“哥,不要天天把‘老子’挂在嘴上,殿下说了,这样子以后会找不到老婆的。”走在前面的杨雨馨扭过头,对杨天作了个鬼脸,皱着鼻子说道。

“好吧好吧,怕你了行吧?”杨天被妹妹一句话说的没了脾气,带着一脸的苦大仇深跟在两人身后,一同向大兴善寺走去。

称心这家伙鬼精鬼精的,仗着一身伪娘的气质,只要和杨天动起手来,立刻就是一顿救命的叫嚷,引来一堆人想要英雄救美,然后丫就趁乱逃跑。

这一招用在大唐这个尚武的国度,百试不爽,次数多了杨天也没啥好办法,必竟不能因为两个人之间的玩笑,他就把那些赶来‘英雄救美’的家伙全杀了。

时间不大,一行三人到了大兴善寺,结果三人愕然发现,他们竟然挤不进去。

三个不明所以,不记日子的家伙,搞不清楚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大兴善寺竟然人多到挤都挤不进去的程度。

杨天性子急,三两步冲过去,扯住一人问道:“这位兄台,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何这里如此热闹?”

“我就是来看热闹的。”被扯住的汉子一脸茫然的摇头说道。

得,白问了。

杨天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扭头瞅瞅妹妹:“小雨,还进去么?”

“我,我想进去上一柱香,求菩萨保佑你们两个一路平安!顺便再为求两道平安符!”杨雨馨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情绪有些低落。

称心看着杨雨馨的样子,心中不忍,眼珠一转让上心来,扯过小姑娘对杨天打了一个眼色:“我有办法,跟我来。”

(本章完)

第五一五章 三人行(中)

一刻钟后,杨雨馨终于知道称心的办法是什么了。

“小雨,你过去,装成迷路的样子,吸引那两个家伙的注意力。”兴善寺后门百步之外的一个角落,称心指指两个守在外面的和尚说道。

“你们要干什么啊?不会要杀了他们吧?”杨雨馨有些紧张的问道。

“放心,我们是来上香的,怎么可能去杀人。”称心笑着安尉小姑娘。

杨雨馨犹豫着,看着称心,又看看哥哥:“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去玄都观也一样。”

“没事,就是把他们两个弄晕,不会出事的,而且我们是去上香的,佛祖知道了也会原谅我们的,对吧?”称心眼睛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式。

“可是……。”杨雨馨还要再说什么,结果被称心从后面推了一把,从墙角冲到了外面。

“去吧,别让他们怀疑!”称心对杨雨馨小声的说了一句之后,就对着兴善寺后门方向摆了摆头,示意小姑娘过去。

等到杨雨馨忐忑的向兴善寺后门走去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杨天问道:“称心,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想不想看看这庙里有什么宝贝?今天人这么多,寺里的人手一定不够用,我们找机会看看,能不能……”称心说着,挑了挑眉毛,示意:‘你懂得哦’。

“该死的家伙,你最好别让人抓住,否则老子一定不会承认认识你。”杨天当然懂的称心的意思,惊叹这小子胆大的同时,自己也是颇为心动。

三年杀手训练,他学过很多东西,数十种杀人手法不算,翻墙越脊、溜门撬锁的本事练了也不是一天半天,借着这次兴善寺人多的一展身手,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正琢磨着,称心在一边催促道:“快点吧,小雨就要到位了。”

杨天十八,称心十七,少年人叛逆的天性加上学过一些本事之后的张狂,两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三两句话间就定下了一探兴善寺的计划。

可怜的两个守门僧人,热心的为杨雨馨女施主讲解着前往西市路径的同时,莫名其妙的就被一记砖头拍晕在了地上。

“他,他们两个不会被你们打死了吧?”看着委顿于地的两个和尚,杨雨馨面露担心之色。

称心扳着和尚的后脑看了看,又试了一下两人的鼻息,大咧咧的说道:“放心吧,死不了。”

身为情报科‘第七小组’的一员,称心和杨天连人命都不放在心上,更别说两个鸡蛋大的包了。

只是称心和杨天不在乎,杨雨馨却紧张的不得了,四下里看了看说道:“我们快进去吧,一会儿被看看到就不好了。”

“那走吧。”称心转身第一个向后门走去,摇曳的身姿根本看不出来刚刚抓着青石砸人后脑的狠劲。

就这样,三人从后面的小门溜进了兴善寺,留下门外两个倒霉蛋躺在地上,至于啥时候能醒,醒过来之后能不能傻,这就不是杨天三人考虑的事情了。

少年人作事冲动,很少会考虑后果,在他们印像中,只要不死就没问题,反正庙里有钱,养两个傻子的能力还是有的。

“三位,此处为兴善寺后院,不对游人开放,还请几位到前殿去吧。”冷冷清清的院后中,杨天三人正在闲逛,结果被一个中年和尚堵在了一个小院里面。

“这位大师,我兄妹三人来此进香,结果为贵宝刹景至所迷,一路观赏下来迷失路途,还望大师指点迷津。”杨天秃着个脑袋,与中年和尚当面而立,看上却着实颇有喜感。

“呃……”中年和尚盯着杨天的脑袋看了半天,脸上表情说不出的怪异,半晌之后纠结着说道:“三位请随我来吧!”

“这位大师,实在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称心怕这和尚疑心他们三人的来历,越过杨天,靠到中年和尚跟前。

“女,女施主,请自重!”面对称心,中年和尚吓的打了一个哆嗦,连退好几步。

这家伙打扮的太妖了,一身淡粉色衣裙香肩半露,莲步轻移间身姿摇曳,再加上一双勾魂魄的眸子,简直就是一个狐狸精一样的存在。

“妹妹,退后,莫要吓到大师。”杨天责怪的瞪了称心一眼,怕他坏事。

“三位,你们顺着这条小路一直向前,穿过一个月亮门之后向右转,再行上百步就可以回到前殿,小僧还有要事,就此告辞!”中年和尚指明了路径之后,头也不回的尥了。

被称心这么一搞,这和尚怕是要回去念上好几天的经文了。

“走吧,现在没事儿了。”称心邪邪一笑,对杨天和杨雨馨耸耸肩膀。

“姐姐,你太坏了。”杨雨馨掩口轻笑着,第一个踏上小路。

不管怎么说,她进来的目的是给佛祖进香许愿的,丝毫不知道称心和杨天这两个在打什么坏主意。

“走吧,先陪我妹妹去上香,其他的等会儿再说。”杨天低声制止跃跃欲试的称心,在他心里还是以妹妹的安全为主,其它都是次要的。

“行吧,我听你的。”称心对杨天抛了一个媚眼,将他恶心的够呛。

于是三人按照刚刚中年和尚所指的路途,向前殿行去,其间也遇到过几个僧人,都被他们三人以迷路为借口搪塞了过去。

前殿异常的喧嚣,香客们接踵摩肩,时不时夹杂着几声惊呼。

人太多了,如果说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那是夸张,但想要许愿救平安符什么的,的确挺困难的。

三人在拥挤的人群中挤来挤去,靠着杨天强悍的身体素质,完成这一系列的活动之后,日头已经开始偏西。

“哥哥,这是你的,姐姐,这是你的。”两枚平安符被杨雨馨递到杨天和称心的手里,小丫头俏皮中带着一丝伤感:“你们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早点完成任务回来,我等着你们哦。”

“放心吧,哥一定会回来的。”杨天重重的一点头。

称心却有些郁闷的嘀咕着:“小雨,为什么一定要叫我姐姐呢?”

“不叫姐姐叫什么?难道叫嫂子?”杨雨馨目光扫过杨天和称心,一句话将两人雷的外焦里嫩!

(本章完)

第五一六 三人行(下)

“他,他是……”杨天目瞪口呆的指着称心,一时不知怎么跟妹妹解释。

“我知道称心姐姐是男的啊。”杨雨馨一脸恶作剧成功的俏皮表情,笑嘻嘻的说着,换来杨天与称心无言的对视。

“你们兄妹慢慢聊,让我一个人随便出走走。”半晌后,称心作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在杨雨馨看不到的位置朝杨天挤了一下眼睛。

“等等我!”杨天把称心住,扭头对妹妹说道:“你先出去,在外面的茶摊等我们,最多半个时辰,我们就出来。”

“什么啊?你们要干什么?”杨雨馨狐疑的在哥哥和称心脸上扫来扫去:“你们两个不会是真的有什么吧?”

“你别管那么多,听话!如果半个时辰我们两个还没出来,你就自己回去。”杨天在妹妹肩上推了一把,给杨雨馨递了一个放心眼神。

小姑娘看着哥哥神色严肃,立刻会意的点点头,一边向正门的方向走一边嘱咐道:“你们两个小心一点,我就在外面等你们。”

等到小姑娘混入人群,走的看不到影子之后,杨天问道:“怎么搞?有目标没有?”

“考我呢?”称心白了杨天一眼,转身挑了一个方向漫无目的的走了过去,口中淡淡说道:“我们遇到那个中年和尚的地方,你觉得那里怎么样?”

“我想知道你怎么进去。”杨天跟在称心边上,撇撇嘴说道。

“当然是你装成和尚把我带进去。”称心抬头看着不远处兴善寺后院的飞檐,理直气壮的说道:“难道你想我穿成这样爬到房顶上?”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杨天没好气的说着,在经过一处香炉的时候,伸手在里面轻轻沾了一下。

“别废话了,快点找一个落单和尚,换身衣服要紧。”称心抬头看看天色,催促着杨天。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估计要不了多少时间寺庙就要关门,僧人也会开始晚课,到时候和尚们全都回到后院,再想有什么动作就有些难了。

接下来,两人找了一个知客僧,借着找茅厕的名义将人骗到一个角落,故技重施将其打晕。

然后由杨天换上他的衣服,用香灰在头上点了几下,伪装成戒疤,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立刻出现在称心面前。

“没看出来,你还真有当和尚的天赋!”称心借着给杨天点香火的空当,调侃着,一来缓解两人心理上的压力,二来提醒杨天要注意身份。

“你还有当尼姑的天赋呢!”伪装好的杨天没好气的翻了称心一眼,当先走出角落,当先向后院走去。

一路上杨天和称心二人遇到几次盘问,都被两人以主持相召搪塞过去,至于杨天的身份则是用刚刚剃度来应付。等两人再一次回到上一次的那个小院时,时间差不多已经过去了盏茶时间。

“怎么样,进不进去?”看着小院里的正房,称心有些忐忑的问道。

“来都来了,怎么可能不进去。”杨天飞快的在院子里四下看了一眼,几步来到正房的窗子下面,整个人猛的向上窜,抓住屋檐下的横梁,腰部用力,身影闪动间已经隐身于屋檐之下。

“动作道是快,也不等等人家。”随着杨天的动作,称心并不比他慢多少,几乎就在杨天刚刚藏好行迹之时,称心也倒着挂到了屋檐之上。

不过与杨天不同的是,称心并没有隐去身形,倒挂到屋檐之上后,直接便用口水将窗纸弄湿,戳了一个窟窿之后,偷眼向里面望去。

房间里布置十分简单,只有一榻、一几,地上放着一个蒲团,看上去应该是一间禅房。

完成观察,称心借着腿部力量,整个人翻上了屋檐之下,给杨天打了几个手势,示意里面没有人,他自己准先进去,让杨天给他放哨云云。

看了称心的手语,杨天十分无奈的点点头。

没办法,称心是从小被教坊司调教出来的,虽然教的不是武技,但是身体的柔韧性却被练的很好,等于有一个好底子。这也是为什么称心明明比他进入情报科晚,却能和他一批‘毕业’的原因。

而且因为杨天是十多岁之后才接触这一行的,骨头基本已经定型,柔韧性根本是想都不要想,所以这种穿屋过堂,需要身体韧性的功夫他的确只能看着称心表演。

就在杨天郁闷的空当,称心已经再次挂了下去,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

刀子轻轻插入窗缝,一点点的慢慢滑动着,时间不大刀子在一个信置停了下来,接着就看称心一双手灵活的拨弄了几下,然后就听到一声轻微的‘咔嗒’声。

接着,随后称心轻轻拉开窗子,对杨天比了一个OK的手势,双手抓住窗框,身体借力一翻,像鱼一样滑了进去,整套动作无比的利落,一身孺裙甚至都没有让他的动作有半点不畅。

该死的,杨天心中狠狠骂了一句,这种动作打死他都做不出来。

无奈之下只能倒挂着探头下来,看看四周的情况,趁着四下里没人,从屋檐下跳下来,再从窗子翻进去,然后在里面把窗子带上。

然后,杨天愕然发现,称心竟然是站在地上的,并不是他想像中直接挂在房梁上面。

以下为手语。

杨天:你为什么不上去?

称心:你去,你的衣服是抢来的不怕脏。

杨天:你身手那么好为毛不上?

称心:老娘就是不去,你看着办。

最后,杨天没办法,只能上去。

称心的外表太有诱惑力,纵然明知道他是个男的,但是看着那精致的小脸,杨天还是狠不下心来。

专业人士的动作果然很快,这里捅捅,那里敲敲,不到三十个呼吸,称心已经掀开榻上的矮几,从下面拿出一对血红的玉石手镯以及一对翠绿的耳环。

然后抬头,就看到杨天蹲在房梁之上,手中拿着一个长条盒子。

称心手语:你拿那个干什么?那么大,怎么带出去?

结果,杨天执着的拿着盒子,死死盯着被掀开的矮几,只因为那里面有一尊白玉的观音。

(本章完)

第五一七章 明抢

在杨天执着的要求下,长条的盒子、矮几下的白玉观音全都被列入带走的行列。

只是外面突然传出的嘈杂声让房间中的两人不由面面相觑,后院那两个被打晕的和尚终于还是被人发现抬了回来。

不得不说,人不走运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放屁都砸脚后跟,嘈杂的声音还没有平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就隐隐传来,似乎有人进了院子,直奔这间房间而来。

间不容发中,称心想都没想,玉观音、手镯、耳环被他一股脑的放回到矮几下面,将矮几盖回去之后,来人已经到了门前。

几乎是电光石火之间,称心身形猛的向上一窜,用力抓住杨天从上面递过来的手臂,腰、腹、臂同时用力,整个人像一条蛇一样悄无声息的上了房梁。

“吱呀”一声,房门在称心刚刚站稳的一瞬间被人推开,中午时分那个中年和尚出现在房间中,双目如电在房间中扫视一圈,然后向身后一挥手,示意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僧人退出去。

等到那两个僧人退出去之后,中年和尚快步来到榻边,想都没想就将矮几掀了起来,待看到里面的东西毫无异状之后,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别动……”只是,一口气没等喘完,一个冷幽幽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了起来,接着就是一把冷冰冰的刀子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剌骨的寒意自脖子传遍全身,冷汗瞬间自中年和尚的头顶落下:“你,你是谁?”中年和尚没有动,连声音都压的很低。

“别管老子是谁,这些东西来路不是那么正吧?”冷幽幽的声音乎远乎近,听上去犹如鬼魅。

“你,你们是什么人,我,我……”中年和尚结结巴巴,有些失语。

“带着外面的人离开,这里的东西老子挑上几样,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否则大不了鱼死网破,老子进大牢,你被驱逐也寺。”

“你……”中年和尚身体猛的一僵,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不过这些东西的确来路不怎么正,否则他也不会将身在他身边的人打发出去,再来看这里的情况。

“你什么你?老子被抓最多就是个盗窃未遂,关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出来,可是你呢?身败名裂之后,大唐再无立锥之地,何去何从你自己想想吧!”

那个冷幽幽的声音十分飘忽,让人觉得根本不似人声的同时,更加毛骨悚然,刀子架在和尚的脖子上,位置一直没有变过,但是声音却听之在东,辨之在西,没有一个准地方。

身败名裂的威胁,鬼魅一样飘忽的声音,再加上脖子上的刀,中年和尚很快就丧失了判断能力,声音带着哭腔:“拿,随便拿,想拿多少拿多少,我会去把人支开,绝不会看你的脸。”

“快去,路上最好别玩花样,老子在暗你在明,敢玩儿花招小心下次人头不保。”称心垫着脚在房间里四下走着,清幽的声音在他口中发出,让人听不清到底是男是女。

杨天则是时不时瞪他一眼,示意小心点,别特么玩脱了,引起外面那些僧人的警觉。

很快中年和尚就按称心的要求,将白玉观音、手镯、耳环拿了出来放到一边,接着和尚就在两人的注视下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房屋子果然和他有关系。”称心看着和尚离开的背影,冷冷一笑,嗤声说道。

“别废话了,一会儿外面的人一散开我们就走,你可以一定要装的像一些,老子可不想一路杀出去。”杨天一边将称心手中的木盒子绑到他的腿上,一边抓过蒲团塞进她的衣服里面,白玉观音等物同时也塞进称心的怀里。

经过一番伪装,很快称心就变成一个快要临盆的孕妇,等到外面的声音渐稀,慢慢变的彻底安静之后,杨天打开房门,向外面扫了一眼之后,将行动不变的称心从里面拉出来,关好门之后,向前殿的方向走去。

一路有惊无险的离开兴善寺后院来到前殿,杨天让称心混入人群找机会出寺,自己从僻静的角落取回衣服,换过之后也在寺门关闭之前混了出去。

等到在外面茶摊见到不明所以的妹妹和一脸得意的称心之后,杨天对两人打了一个眼色,示意分开行动之后,便再一次混入人群之中。

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已经开始发暗,前后分散开的三人终于在住宿的旅店汇合。

李承乾给了他们七天假,但是这三个人在长安都没什么亲人,无奈之下只好在旅店包了三个房间临时落脚。

“哥,你们这是搞什么啊?称心姐姐怎么变成这样了?”刚刚进屋,小姑娘就迫不急待的问道。

“什么也别问,收拾东西,我们马上走,回情报科!”杨天根本不给妹妹解释,抓起床上自己的包裹,丢给杨雨馨。

“你们到底干什么了?杀人了?”杨雨馨不依不饶的问道。

“丫头,一会儿回情报科再和你解释,现在什么都别说,收拾东西,准备走人。”称心这个时候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赶了回来。

杨天和称心知道,他们拿的东西基本上都属于无价之宝,丢了东西的和尚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找人暗中跟着他们,准备找到他们的落脚之地,或者等到没人的时候动手抢回去。

这种事情虽然杨天和称心两人不怕,但是杨雨馨不行,这小姑娘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像他们两个受过专业训练,一旦打起来,让小姑娘受伤损失可就大了。

片刻之后,三人已经收拾好了一切,再次确认没有落下什么东西之后,便找到老板退了房间,从正门踏出旅馆。

果然,出了旅馆没多久,杨雨馨就发现了异常,拉了杨天一把:“哥,有人跟着我们。”

“别管他们,让他们跟,看他们敢不敢跟进情报科。”称心嘿嘿笑着,不过那薄如蝉翼的刀子却出现在了手中。

而在另一边的杨天手中出闪过一点乌光,杨雨馨知道,那是三棱军刺特有的颜色。

最终,小姑娘还是白担心了一场,那帮家伙到最后也是一直跟着他们,但到他们进了皇城,才表露愕然之色,呆立片刻怅然摇头离开,连称心竖起的中指都没有顾得上看。

(本章完)

第五一八章 第二份

回到驻地就等于主动销假,不过有了这么多的收获,杨天三人也不太在乎这些,称心更是直接把一对血玉手镯直接拍进杨雨馨手中:“妹子,拿着,算是你称心哥给你的嫁妆!”

“啊?称心姐,你,你们到底干什么去了啊?”杨雨馨愣愣的盯着手中的晶莹剔透的血玉手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手机无广告m.最省流量了。

她在李承乾身边多年,宝物也见过不少,看到血玉手镯的一瞬间就知道,这东西价值连城不说,只怕也非是出自一般人家。

“都说了是哥,你还非得叫姐,这不是让人误会么。”称心妩媚的一笑,将一对翠绿的耳环戴到耳朵上:“怎么样丫头,哥带着好看不?”

“好,好看。”杨雨馨像是被称心的样子迷惑了一样,机械的点点头,随后又低头看看手中玉镯,轻咬下唇:“称,称心哥,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太贵重了,我不敢要!”

就在这时,一直在边上沉默不语的杨天说道:“小妹,拿着吧,别和他客气。”

“就是,我和你哥从今往后就是一条绳上的蚱蜢,跑不他也跑不了我。所以别跟哥客气,把我当你亲哥就成。”称心一边对着边上的镜子欣赏着自己戴上耳环的样子,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可是……”杨雨馨还想再拒绝,结果被杨天摆手制止:“拿着吧,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嗯。”小姑娘心中涌起莫名的伤感,泪水不由自主充斥在一双漂亮的眼眸。

她知道,一会儿她从这里出去之后,再想见到哥哥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甚至很有可能再无相见之日。

“别哭,乖!”杨天看着泫然欲泣的妹妹,心中微微发酸。

不过没办法,这是代价,想让妹妹过上更好的生活,想要将来封妻荫子,想要传承杨家香火,他就必须去倭国走上这一遭,拿自己的命去拼,去赌。

称心没心没肺的照了半天镜子,回头发现杨家兄妹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哎哎哎,我说你们兄妹怎么回事儿啊,干嘛搞的那么伤感?”

“对了,还有个盒子没看呢。”杨天被搅乱了心情,狠狠瞪了一眼称心,虽后就一拍额头,恍然说道。

一说盒子,称心也来的精神:“就是,快看看,那和尚藏在房顶上的是个啥东西。”

长条的盒子……不,说是长条的匣子或许更合适一些,因为它的上盖竟然是抽拉式,而不是掀背式,抽出上盖之后看上去就是一个长长的木匣子。

“这是什么?”匣子被打开之后,可以看到里面是个卷轴,称心十分好奇的将其拿了出来,放到一边的桌上。

教坊司特地为达官贵人培养出来的人,对于书画方面自然都有一些了解,所以称心才不会像李承乾那么二,直接在手里拆开,然后那么一抖。

随着桌上的卷轴一点点展开,杨雨馨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指着画卷结结巴巴的说道:“洛,洛,,竟然是!”

“怎么会是这东西?这下可麻烦了。”卷轴彻底展开之后,称心也皱起眉头,一个劲的嘬牙花子。

这卷轴打开之前,他曾经猜测会不会是,因为前段时间有过现世的消息,所以并不知道那字贴已经被李承乾得手的称心才会这样去猜测。

但是现在看到是一卷之后,心中有些失望时望的同时也有一丝的惊讶。不过可惜的是这只是第四卷,如果拿去卖的话多少会影响其价格。

最重要的是,他和杨天很快就要去倭国了,这东西就算是卖了,也没用,拿到钱连放哪里都不知道。

杨雨馨会一直留在宫里,一大笔钱的话,她同样没有地方放。

“交给太子殿下吧。”三人围着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杨天做出了决定。

“交给太子殿下?”称心有些惊讶于杨天的选择,不过仔细想想,这似乎是最好处理方式,也是对三人最有利的处理方式。

首先,这东西交给李承乾,不管是行贿也好,报答也罢,等于是给杨雨馨一份保障。今后如果杨雨馨在宫里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希望那位小爷能看在这份东西上面高抬贵手。

其次,这一次三人出去并没有隐藏行迹,若是将来那和尚真把这事儿给捅出来,势必会查到三人身上。到时候财帛动人心,很难保证留在宫里的小姑娘会面对什么样的困境。

所以思来想去,似乎只有把这图交给李承乾才是对三人最有利的。

“那就交吧,反正图是你拿回来的,交了好处却是我们三个人分,我没意见。”把事情想通之后,称心摊了摊手,无所谓的说道。

“算是还了你那玉镯的情份。”杨天不等妹妹发表意见,就将画卷卷了起来,再次放进盒子里。

“别,手镯是我给妹子的嫁妆,和你没啥关系,不用你还。”称心摆摆手,大度的说道。

“随便你吧!”杨天知道将来他们两个在倭国合作的日子还长,也没有和称心过多的计较,只是将匣子交到妹妹手中:“小妹,回宫之后立刻交给殿下,不要有任何耽搁!”

“哥,这是你们用命换来的,我怎么能……”

杨天把匣子硬塞进妹妹手里,打断她的话:“听话,把这图交给太子殿下,我和你称心哥,将来还要靠这东西保命呢。”

“真的?”杨雨馨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人在宫里待久了,只要不死都会慢慢变聪明,杨雨馨也不例外。

她当然知道自己把图献给李承乾会得到很大的好处,但却不相信这份好处远隔重洋的哥哥们也能收到。

“当然是真的,哥什么时候骗过你?”杨天一脸认真的表情,十分肯定的说着,实际上到底会是什么情况,只有天知道。

杨雨馨犹豫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哥哥有没有骗过自己,最后纠结着说道:“那,那我拿着了?”

“拿着吧,现在就回宫,我和你称心哥送送你。”杨天现在很担心出现什么意外的变故,做好决定之后,立刻催促妹妹离开。

第五一九章 长孙冲的生意(上)

“第四卷?哪来的?”李承乾看着桌上展开的画卷,蹙眉问道。手机无广告m.最省流量了。

“今天我和哥哥们去大兴善寺……”杨雨馨毫不隐瞒的白天发生的事情和李承乾说了一遍。

小姑娘并不知道杨天和称心是怎么得到的卷轴,只是说了前面怎么溜进去,后来如何被人跟踪的过程。

不过这已经够了,杨天和称心消失了一段时间,出来之后手中就多了这些东西,如果说不是从兴善寺里带出来的,怕是没人相信。

“手镯是称心送给你的,你就戴着吧。”看着小姑娘有些心疼的将手镯摘下来,李承乾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示意她不用拿下来回去。

这东西李承乾戴不了,拿来送人只会是惹祸的根苗,所以不如让小姑娘自己留着。而且这手镯终归是称心他们拿命拼回来的,李承乾就是再差劲,也不至于从小姑娘手上要过来。

“殿下,您原谅我哥他们一次好不好?”杨雨馨小姑娘到底在宫里混了很长时间,知道事情的经过必须说清楚,只有说清楚了,由李承乾来决定是否扛下这次的事情,这样才不会有后患。

否则如果她选择隐瞒,那么将来如果给李承乾惹来麻烦,到时候只怕他们兄妹加上称心,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你说还有一只白玉观音,和一对翠绿耳环是吧?”李承乾一边示意小姑娘把画卷收起来,一边问道。

“是,是的。”杨雨馨有些忐忑,生怕李承乾会因为这两件东西找称心的麻烦。

李承乾犹豫了一下,最后沉声说道:“你去告诉他,那白玉观音本宫要了,同时本宫答应他一个条件,除谋逆之外,任何条件他都可以提。”

“喏!”杨雨馨轻轻答应一声,出门而去,现在离宫落锁还有一段时间,她决定抓紧时间把这件事情办了。

在小姑娘的心里,白玉观音与李承乾的一个条件比起来,那是一在平地一在天的区别,留在称心手中远没有那一个条件有用处。

果然,小姑娘离开没多长时间,就抱着白玉观音的跑了回来:“殿下,称心他说条件什么的就算了,这白玉观音殿下如果喜欢就献给殿下。”

李承乾洒然一笑,打量着白玉观音:“行啊,那本宫承他这份情,不过下次有机会你告诉他和你哥,他们两个每人都有一次提条件的机会,本决不食言!”

“喏!”小姑娘欢天喜地的答应一声。

李承乾这种作法等于变相的扛下了这次的事情,今后再发生什么都与杨天和称心再无干系,这是其一。

其二,杨天与称心每人一个提条件的机会,这几乎相当于半块免死金牌,只要他们两个不参与谋逆之事,犯了任何错误,几乎都可以用这一次条件来相抵。

这与和白玉观音比起来,无疑划算的多。

一场与明抢无异的盗窃,以皆大欢喜而收场,除了那个中年和尚郁闷的想要以头撞墙之外,几乎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且在知道杨天和称心他们是皇家的人之后,中年和尚立刻就放弃了那份报复的心思。当夜将东西收拾一下,来了一个远遁三千里,逃的无影无踪,以至于李承乾后来想要追查这些东西的来源时,竟扑了个空。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得到白玉观音之后的李承乾十分高兴,好几年老妈过生日没有送过像样的礼物了,这一次总算有了一样能拿得出手的。

至于……这东西比较重要,留着将来有事求老头子的时候再用,现在还是先收起来比较好。

所以夜魅又多了一个在房梁上开洞的任务,等到她折腾完,时间已经到了午夜,李承乾更是睡的像死猪一样。

而此刻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漠北草原上,却正进行着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无数青春靓丽的草原姑娘围着篝火,跳着草原上特有的舞蹈,摇曳的身姿在火光的映照下别样的动人。

长孙冲醉眼朦胧,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转动,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结果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长孙少爷,来来来,你我满饮此杯!”薛延陀可汗真珠夷男看着姑娘们热辣的舞蹈,热情的邀请长孙冲共饮。

按道理来说长孙冲就算是长孙无忌的儿子,也当不得真珠夷男亲自相陪。

不过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在某些时候是比道理还要大的,在这种由铜、锡等金属混合而成,叫作钱的东西面前,真珠夷男即便麾下有二十余万控弦之士,但也不得不屈尊降贵的来陪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孩子。

大唐的商人会以一文钱五斤的价格来收购那些没用的羊毛,同时还会以两文钱五斤的价格收购羊奶,牛奶。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由不得真珠夷男不开心,而且这位可汗很担心这笔生意会跑掉,他的牧场上可是有着大量的牛、羊,如果这些东西可以卖钱的话,用不了多久,他就真的可以称霸草原了。

钱可以换来很多东西,美酒、华服、武器、铠甲好多好多。而有了武器、有了铠甲,再加上手下二十万控弦之士,一统草原很难么?

阻挡自己那么多年的阿史那社尔啊,要不了多久就会匍匐在自己的脚下,亲吻自己的靴子。否则,薛延陀将会彻底的摧毁阿史那一族,让他们变成历史的尘埃!

为了一统草原的梦想,真珠夷男堕落了,不惜放下身段,去陪一个还没有自己儿子大的小娃娃。

钱!真是个厉害的东西。

一夜的狂欢,长孙冲最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帐篷,只知道醒了之后身边多了一具温暖的躯体。

努力的回忆着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最后长孙冲发现,好像什么都记不起来,只是隐约间记得那高亢的呻吟,粗重的喘息,以及……。

“冲子,冲子,醒了没?醒了就快点出来,兄弟们人都到齐了,就差你一个了。”唐俭的儿子唐善识叫魂一样的声音在帐篷外面不断的响着,似乎不把长孙冲叫出来,就不会罢休一般!

第五二零章 长孙冲的生意(中)

“你们去吧,.手机最省流量的站点。”长孙冲看着身边被唐善识吵醒的美人儿,扭头朝帐篷外面吼了一嗓子。

“冲子,你不会是脚软爬不起来了吧?”破锣一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那是程处默在大吼,声音大到让帐篷隐隐有些发颤。

榻上美人儿听到外面的吼声羞的面颊通红,整个人一下子缩进长孙冲的怀里,死也不肯再将头抬起来。

长孙冲无奈的拍拍怀中美女的后背:“乖,这这里等着,等少爷打发了他们就来陪你。”

“嗯……”一声弱不可闻的声音从美人儿的鼻腔中发出,听的长孙冲顿生怜意。

不过这货到底是长安城风月场中的老手,美人啥的也见过不少,这种场面自然知道如何应对。

几句简单的安抚调侃之后,在怀中美人儿满含嗔怪之意的眼神中披衣而起,唤了侍女进来伺候洗漱、更衣。

“冲子,你再不出来,老子可要进来了!”催促的声音继续传来。

“来了来了,叫魂儿啊。”长孙冲胡乱的答应着,又在榻上美女的额前轻轻一吻,挑挑眉毛:“小美人,好生在榻上等着少爷!”

“我说,你小子终于舍得出来了?”掀开帐篷刚刚露头,长孙冲就被程处默一把拖了出去,劈头盖脸就是一番嘲讽。

“滚一边去,别以为人人都跟你们这些粗坯一样,老子这叫怜香惜玉,懂不?”拍开程处默的大手,长孙冲没好气的说道。

“还好你出来了,宝林还没出边境就弃我们而去,说是另有任务,你现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了,你要是再掉温柔乡里,那咱们这一趟可就白出来了。”唐善识笑着凑过来,半真半假的说着。

“别提那小子,如果不是李绩叔父顾念旧情给我们派了一千军卒,只怕我们真被宝林那个混蛋给坑死了。”说到尉迟宝林,长孙冲就一肚子牢骚。

原本说好的五百‘獠牙’护着他们出塞直奔郁都金山,结果还没到定襄,这货这带着那五百人留下一句另有任务,尥的连影子都看不到。

“哎,我说你们还要讨论到啥时候?时间不等人,真珠可汗他们可是早就出发了,再晚的话估计等我们追上去就没啥热闹可看了。”李崇义骑在马上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着。

就在前几天,郁都金山附近发现了一只野马群,当时真珠夷男可汗就定下时间,说是等到这一次生意谈完就带着大唐的使者一起去套野马。

现在生意谈完了,自然到了套野马的时间,没见过这种事情的大唐纨绔们如何能不热心。

长孙冲原本忘了这事儿,被李崇义这么一提才有些恍然,难怪总是觉得忘了什么事情,没想到竟然是这个。

几乎就是在瞬间,帐篷中的美人就被长孙冲抛到脑后,几步冲到那匹被程处默等人带过来的战马跟前,翻身爬了上去:“还特么等什么,快走啊。”

此时的长孙冲有些狂热,脑子里已经全是万马奔腾的影像,美女什么的完全不存在。

一群纨绔子弟,口中喊着不知所谓的调子,战马嘶鸣声中,跃马扬鞭冲向郁都金山。

他们在长安听李承乾吹过牛逼,当时说起套野马的段子,那壮观的景像被李承乾描述的异常声动,听的令人心驰神往。

现在终于有机会一见,纨绔们的心早就已经飞到草场上去了,脑子里全是自己手持套马杆,一马当先将野马王收入瓮中的场景。

长孙冲、李崇义、程处默一行在一位薛延陀千户的带领下,没用多长时间就追上了先行出发的真珠夷男。

可汗对于草源牧民来说,几乎相当于李二对大唐百姓,所以真珠夷男出行的派头并不比李二的派头小,大队人马一路前行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一群纵马疾驰的纨绔来的快,所以被追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来自大唐的未来公爵们,昨天晚上睡的还好吧?”长孙冲等人刚被进入大队,真珠夷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听在一众纨绔耳中,不由面色微微发窘。

不过这种事情对于纨绔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一瞬间的窘迫哈哈一笑也就过去,只是长孙冲在这一过程中被纨绔们好一顿调笑。

调笑过后,李崇义满脸迫不待的问道:“夷男可汗,不知还要多长时间才会到地方啊?”

“哈哈哈,小郡王,那地方可远着呢,估计明天傍晚的时候我们才能赶到外围。”一个相当帅气的青年单手控缰,自真珠夷男的另一边绕过来。

“大度设,我说怎么刚刚在营地里面怎么没看到你,原来你是先出发了。”程处默大咧咧的催马快行两步,与青年并肩而行。

“我这可是为你们着想!”大度设一语双关的说着,没了还对程处默挤了挤眼睛。

“大度设,给我们说说这套马吧,这事儿我们可是第一次,一点经验没有,到时候闹出笑话可就太丢脸了。”唐善识十分谦虚问了一句,不着痕迹的抬了大度设一下,让这家伙找回一点面子。

必竟花花轿子人人台,他们一群没品没级的纨绔跑到草原上,人家真珠夷男亲自出面相陪,里子面子都给他们了,如果他们再没点回报,不捧人家一下,就显得有些不懂事儿了。

果然,大度设听了唐善识的话之后,脸上笑意更浓了些,隐隐带上一丝傲意:“这套马其实很简单,到时候我薛延陀的勇士会全力配合你们,只要你们能把套子挂到马脖子上就一定能成。”

“那到时候可就要麻烦大度设兄长了!”唐善识打着哈哈,拉近着彼此的关系。

“放心吧,到了草原上,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可以,不要客气,有什么要求就跟大度设说,你们年轻人正应该多多亲近才是。”真珠夷男插话进来,同时给大度设打了一个眼色。

意思是只要这批纨绔没什么超出范围的要求,尽可能满足他们,同时好好拉近和这些纨绔的关系,为将来的一些事情作准备。

第五二一章 长孙冲的生意 (下)

真珠夷男所率领的薛延陀部也是由很多部落组成的,突厥战败之后,他们十分期待能够获得阴山脚下的那片肥美的草场,曾经数次开会研究过将那些占据。

只是现在大唐兵威太盛,没有李二的允许,他们是真的不敢过去,数次开会最后都无果而终。

现在大唐的纨绔们来的,如果能让他们回去鼓动他们家里的老头子,到时候在朝堂上给薛延陀说上几句好话,让李二放开阴山脚下的牧场,那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不过长孙冲等人也不是傻子,被李承乾坑了好几年,几个每一个都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与人谈话别的不说,第一件就是考虑自己会不会被坑。

所以关于阴山脚下草场的问题,只要真珠夷男一说,纨绔们立刻就会顾左右而言他,对草场只字不提。

无奈的真珠夷男只好派出自己的儿子,希望能通过儿子与这些纨绔们建立良好的关系,将来旧事重提。

“长孙贤弟,能不能和我说说,你们要那些没用的羊毛到底要作什么?”和纨绔们胡扯了一会儿女人的事情,大度设忽然对长孙冲问道。

“这事儿你别问我,问我我也不知道。”长孙冲苦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生命不息,折腾不止’这句话你们大概听过吧?说的就是长安皇宫里那位小爷。收购这些羊毛就是我那位表弟的要求,只要他不说,天知道这次又要折腾些什么事情。”

“呃,羊毛是大唐太子殿下要的?”大度设面露吃惊之色,与真珠夷男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略带责怪的说道:“长孙贤弟何不早说,早知这样的话,薛延陀何惜一点没用的羊毛,每年送上万斤又能如何。”

“他又不差这点钱。”长孙冲浑不在意的摆摆手,末了正色说道:“那羊毛总是一点一点长出来的,我们总不能让牧民吃亏,能补偿一些就补偿一些吧。”

大度设面色一肃,抱拳说道:“贤弟宅,宅心仁厚,为兄这里代表父汗治下的牧民谢过了。”不过那样子怎么看怎么虚伪。

特么生意都谈完了,还扯毛的白送?而且谢也谢的不实诚,真想感谢的话,道是送上千把百上美女啥的啊!

长孙冲心中吐槽不断,不过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一个劲说:该当的,该当的。

一路闲聊,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直到天色将晚,行进的队伍才停下来,找了一处河滩扎营休息。

可能是因为白天赶了一天的路,众人都十分疲惫的关系,所以晚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全都早早的睡下,准备第二天早早起来继续赶路。

而就在长孙冲刚刚躺下不久,帐篷外便响起唐善识的声音:“冲子,睡了没?”

“没有,怎么了?”长孙冲从行军床上爬起来,点起灯火。

“没睡我进来了!”帐篷的帘子一掀,唐善识钻进了帐篷,看着手持军刺的长孙冲,撇撇嘴:“穿衣服,走我走。”

“啥事儿?这么神秘?”长孙冲一看果真是唐善识,松了口气,将手中三棱军刺手起来,顺口问道。

“回纥、仆固、同罗、拔野古的家伙们忍不住了,准备找我们谈谈生意上的事情。”唐善识笑的十分猥亵,看上去像是一只偷到鸡的狐狸。

“人在那里?来的别是些阿猫阿狗啥的吧?”长孙冲眼睛一亮,心道总算是把这些人给等来了,只要和这帮家伙把事情谈了,这一次的漠北之行就算是大功告成,可以打道回府了。

“放心吧,我是那么没谱的人么?”唐善识誓言旦旦的说着,对长孙冲鄙夷的眼神视而不见。

匆匆的换了衣服之后,长孙冲跟在唐善识的后面,溜出帐篷,转了几个圈子,来到了唐善识的帐篷,掀开帘子之后,就看到里面坐了不下四、五个人。

“见过长孙公子。”看到长孙冲进来,这四、五个人纷纷起身,参差不齐的打招呼声在帐篷里低低响起。

长孙冲到底是长安城顶级的公子哥儿,这种场面还吓不到他,挥挥示意几人坐下,然后沉声问道:“几位是什么人?找某来此何事?”

几个汉子对视眼,最后,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汉子说道:“吾等是奉和各位族长之命前来长孙公子谈生意的。”

“生意?我们似乎已经谈完吧。”长孙冲扫了几人一眼,又看看唐善识,脸上带着莫名其妙的表情问道。

唐善识装成老好人的样子劝说道:“冲子你先别急,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是啊,长孙公子,赎某直言,这生意的事情您只是和薛部与延陀部谈过了,我们回纥等部却还未谈过呢。”中年汉子眼中带着一丝急切,像是跑长孙冲突然跑掉一样。

“呃,还要分的那么清楚?不是和夷男可汗谈一下就成了么?”长孙冲装出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看像唐善识。

“冲子,咱们搞错了,与夷男可汗的生意是一回事,其他部族是其他部族,这生意似乎真的好像只谈了一半。”唐善识纠织的对长孙冲说道。

“不是吧?我记得……”长孙冲做出努力回忆的样子。

“长孙公子,这份生意夷男可汗绝不会分给我们一点点,请相信我们。”另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家伙自角落站起来,对长孙冲施了一礼之后沉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份生意夷男可汗会独自吞下去?”长孙冲脸上掠过一丝恍然。

中年汉子咬了咬牙,像是准备拼了一样:“是的,长孙公子,我们这些小部族被压迫的太久了,若是薛部和延陀部再强大下去,只怕很快我们就会被吞并。而且草原上很快就会形成另一个突厥汗国,一切还望长孙公子三思!”

长孙冲与唐善识对视一眼,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吃惊了,想到离京之前李承乾交代,这份生意务必要带上回纥等部族的要求,感觉好像一切都被那个妖孽一样的表弟算计到了一般。

第五二二章 歪打正着

半晌之后,显得有些犹豫的长孙冲带上一份悲天悯人的表情说道:“我可以给你们二十万贯的配额,五万贯用来收购着羊毛,十五万贯用来收购牛奶和羊奶。无广告的站点。至于这份配额你们怎么分,我们不参与,而且你们需要把东西运到定襄城。”

“运到定襄城?这……这怕是有些困难,我们……”年长的拔野古人试图阐述一下自己的困难,同时想要改变一下交易地点。

“交易地点决不会变,夷男可汗那里的条件也是这样,你们可以去打听一下。”长孙冲抬手制止中拔野古人,表情严肃的说道:“不要偿试无谓的劝说,我们也不是开善堂的,没有必要的风险我们不会去担,如果你们不满意,可以不参与。”

几个负责与长孙冲联络的异族陷入沉默,帐篷里面除了呼吸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在没有火车、飞机的古代,运输是一个大问题,它不光是消耗人力物力,最关键的是还要承担被打劫的风险。

而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马贼,就像混乱的西域一样,这里的马贼并不比西域少,甚至有些时候你根就分不清抢劫的人到底是马贼还是军队。

长孙冲不想承担这样的风险,回纥、拔野古等异族同样不想承担这样的风险,是以谈判陷入一个僵局。

半晌之后,三十余岁的汉子突然开口:“我们同意,但我们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长孙公子是否能够答应?”

长孙冲心中稍稍一松,不过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说说看,本公子不保证一定能作到!”

“我们想大唐用武器装备来交换可以么?”中年汉子试探着问道。

“武器?”长孙冲突然笑了,笑的让人有些莫名。

“长孙公子,您笑什么?”

长孙冲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对唐善识说道:“善识,我走了,你让他们回去吧!”

离开长安的时候李承乾特地说过,任何东西都可以交易,但武器和铠甲除外,这是底限,哪怕生意作不成,这条线也不能过。

“行,我送送你。”唐善识大概也觉得对方要求提的有些过份了,并没有再次阻止长孙冲的离开。

“长孙公子,我们是很有诚意的,但是您必须展示一下你们的实力吧?否则……”中年人试图挽回颓势。

“向你们展示实力?有必要么?你以为你是谁?颉利还是莫贺咄?想要看大唐的实力可以,带上你们的战士,去大唐边境马上就让你们看看。”

说到底长孙冲并不是一直正经的商人,五陵公子的纨绔性子上来,哪还管什么对方是谁,这是什么地方,一开口就把对方噎的差点没背过气去:“展示实力?要不要拉上一千‘嗜血獠牙’到草原上让你看看实力?真是马不知脸长,什么东西!”

“冲子!冲子!”眼见中年汉子一张脸都被骂成了猪肝色,唐善识上前扯住长孙冲,意识是差不多就行了,再骂下去指不定要出人命了。

“长孙公子,实在抱歉,骨力勒只是一时被羊油迷了心智,提了不该提的条件,请您愿谅一次吧。”年长的拔野骨人用力将那个中年汉子按倒坐下,然后继续说道:“其实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部落里面缺少武器,很多战士遇到草原上的野兽时,不得不用石头磨制的武器去面对,所以才提了过份的要求,还请公子见谅!”

长孙冲余怒未消,气咻咻说道:“那是你们的事情,本公子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救民于水火的,想要武器你们可以去找夷男可汗,他是你们的可汗,这种事情不找他却来找我,你们当我长孙冲是什么人?”

“是是是,的确是我等有错。”拔野骨人连声道歉,末了有些忐忑的问道:“长孙公子,前面说的二十万贯配额。”

“明天开春,定襄城会开互市,想交易就把货拉过去,二十万配额一份不少你的,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们就不要想了。”说罢,长孙冲一声冷哼,随意的拱拱手,下了逐客令:“本公子累了,需要休息,不陪了!”

片刻之后,待所有人离开之后,唐善识示意边上侍卫弄些水来,然后坐到长孙冲边上,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冲子,演的不错!”

“演?演个毛,这帮混蛋真是太特么气人了,竟然让老子展示实力,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长孙冲拍开唐善识的手:“我跟你说,下次别什么人都找我来,再有这样的,别怪我跟你绝交。”

“没演?你真在生气?”唐善识愣了一下,突然感觉整个人都凌乱了,跳起来站在长孙冲面前急吼吼的说道:“你是说你刚刚不是因为看到我递给你的眼神才这样的?也不是因为看出他们别有算计才这样的?你是真的在生气?”

“你啥时候给我递眼神了?”长孙冲抬起头,有些迷惑的问道。

“我艹,老子这是捡了一条命啊!”唐善识以手扶额,自顾自的感叹着,毫不理会长孙冲的问题。

“哎,你说清楚,到底咋回事儿?”长孙冲伸脚在唐善识的腿上踢了一脚。

唐善识忿忿的瞪了踢他的长孙冲,再一次坐下,解释道:“来的这些人里面,很可能有夷男的亲信,如果刚刚你冲动,答应了对方可以拿武器交换,后果会是什么?”

“后果?”长孙冲愣了一下。

“在夷男那里我们都没有答应用武器来交换羊毛,现在如果对这些人承诺了,你认为夷男会怎么样?会不会认为我们是来挑事儿的?会不会让我们莫名其妙的消失在某个地方?”唐善识依旧心有余悸,一边说一边还在擦着冷汗。

原本还在生气的长孙冲听了唐善识的分析,腾的一下跳起来,指着唐善识的鼻子说道:“我艹,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我给你打眼色了。”

“你啥时候打的眼色,为毛我没看到,再说你不会说话啊?你又不是哑巴!”

“行了行了,别争。”吵了几句之后,唐善识主动投降:“不管怎么说,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你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反正咱们小命算是捡回来了。”

第五二三章 归来与布局

有了这一晚的经历,之后的事情就变的乏善可陈,对于套马什么的长孙冲兴致也有些提不起来。无广告的站点。

他和李崇义、程处默这些正牌武勋子弟不同,瘦了吧唧的他还玩不了这么高端的事情,加上那一晚差点被人算计,这让长孙冲一直有些闷闷不乐。

真珠夷男也没再露过面,似乎那天晚上的见面真的有他的人在里面,所以这老家伙对长孙冲等人与其他部族交易十分不满,避而不见也在情理之中。

五天之后,一行人从马场回到郁都金山下的薛延陀牙帐,经历过一场沉闷的宴会,长孙冲等人便踏上了归途。

历时四个月的一次商业谈判,对大唐和薛延陀的经济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先不说,单就纨绔们的内心来说,这就是一次洗礼。

他们见过草原上穷困潦倒的牧民,为了一只羊羔用简陋的武器挑战恶狼;也见过草原上的贵族用牧人的头颅制成酒杯,只为自己享乐;但他们见的更多的是为了利益所产生的尔虞我诈。

在长安他们依靠父辈的权利可以横行于市,在草原他们依旧可以,但却可以感受到其中的不同。

草原人惧怕大唐,也憎恨大唐,草原的落后、贫穷、野蛮和大唐的繁华、富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些,纨绔们都可以感觉的到,这让他们在骄傲的同时也有了警惕。

长孙冲现在能够理解,为什么李承乾一定要让他到草原上来。

在草原上,他看到了不加掩饰的欲望,对权力的、对金钱的……,这些东西在大唐是看不到的。

在大唐,一切都被表面上的‘文明’所掩盖,白日里谦谦君子,彬彬有礼,黑暗中勾心斗角,角逐不休,这与草原又有什么区别?

“冲子,咱们散出去那些人都不要了?”接近大唐边境的时间,程处默从后面打马赶了上来,将浑浑噩噩的长孙冲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不用管他们,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长孙冲回头向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说道。

“跟你们这些酸丁说话真费事。”程处默有些感概的吐槽一番之后又问道:“你们都学着啥了?”

“烤肉算么?老子烤肉的水平长进不少。”李崇义嘿嘿笑着说道。

“你们都学坏了,屁话一堆,真话一句没有。”程处默撇撇嘴,在马上弯下腰搂起一把野草,挑了一根比较整齐的叼在嘴里,不在理会众人。

这货心思比较简单,谁不老实揍就是了,他老子就是这样做的,所以他照着学就可以,这叫家教。

“你想听啥?他们想用命去拼功名,你拦得住么?”唐善识在边上不阴不阳的说道。

程处默嘿了一声,接过唐善识的话头:“毛的功名,不就是一份地图么?有什么了不起,老头子们当初也没用什么精细的地图,不一样打下这么大的地盘?”

“行啊,这话你回去找高明说,看看他能不能整得你鸡毛鸭血!”李崇义一脸坏笑的插言进来。

程处默打了一个哆嗦,想到李承乾那一肚子坏水,立刻说道:“滚犊子,老子就是感概一下,和高明有啥关系,回去之后你们谁要敢说,兄弟就没得作了。”

“你在迎宾楼摆一桌,这事儿就当揭过去了,如何?”长孙冲此时已经缓过劲来,加入了调侃的行列。

程处默拉开滚刀肉的架式,大头一晃:“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们说去吧,老子和你们拼了。”

“哈哈哈……”哄笑声中,纨绔们不自觉的加快了前行的速度。定襄城已经遥遥在望,那是家的方向,阔别四个多月,终于回来了。

画面转回长安,众纨绔念念不忘的迎宾楼中,李承乾与一个中年人相对而坐,身后站着夜魅和白蝙蝠两个。

“太子殿下,玄理回来了。”中年人坐在座位上,躬身问好。

李承乾淡笑着示意中年人不用多礼,随意的问道:“在倭国还习惯么?”

“有些不适应,感觉还是在大唐舒心些。”中年人坦然说着,一点都不像一国倭人。

李承乾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那就不要回去了,留在这边吧,本宫会安排你的一双儿女去倭国。”

“什,什么?”中年人愣了一下。

“不想看看你的一双儿女么?”李承乾对着中年人的身后抬了下下巴。

带着迷惑、忐忑与不解,中年人缓缓转过身子,向身后看去。

男的俊朗,女的漂亮,可是自己明明不认识他们,为什么……?

半晌之后,中年人转回身,看着李承乾:“太子殿下,臣……遵命!”

这中年人就是倭国遣唐使的正使高向玄理,代表着舒明天皇。

高向玄理作为上代遣隋使,跟着犬上三田耜回到倭国之后,因为熟悉大唐的情况,被举荐给舒明天皇,又因为在数次谏言有功,几年之内已经成了舒明的心腹之臣。

只是舒明并不知道,这小子其实就是李承乾派到他身边的一个钉子,一切只为了将另外的一批人送入倭国而以。

有过一次间谍经历的高向玄理也是一个聪明人,看到身后两人,再结合李承乾刚刚的说辞,很快就想到一个可能,是以才说出‘遵命’二字。

李承乾对进来的杨天和称心两人招招手,让他们进来坐好,然后对高向玄理说道:“这段时间你把他们带在身边,好好调教一下,等他们去倭国的那一天,你就可以回去和家人团聚。当然,如果你想到情报科任职也可以,大唐很缺少你这样的专业情报员!”

“真的可以么?”高向玄理有些激动。

这并不是因为他特别想要加入情报科,而是因为他很怕离开李承乾这个圈子之后被人灭口。

李承乾笑着摇摇头,大致上猜到高向玄理心里想的是什么,于是安慰他到:“本宫既然说了,你就不要怀疑,而且本宫一贯讲的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所以你不用担心杀人灭口的事情会发生,一切只凭自愿。”

第五二四章 阻止

离开了迎宾楼,高向玄理隐隐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只要把身后这两个家伙的语言能力再调教一翻,再把倭国国内的一些大家族和国内重臣让他们了解一下,他的任务就算是彻底完成了。

到时候弄点药,来个假死什么的,就可以离开这个是非圈子,从此老婆孩子热炕头,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生怕哪天有一群人冲进自己家,把自己的脑袋砍下来。

“父亲大人,国内现在是什么样的?天皇陛下是不是很厉害?”称心十分容易的进入角色,一声父亲叫的毫不犹豫,就像叫了十几年一样。

而相比于称心,高向玄理显然还没有进入一个父亲这个角色,语气生硬不说,表情什么的也比较弱势:“国内现在很乱,天皇陛下现在不被一些家族看好,日子很不好过。”

“父亲大人,您需要快点进入角色,否则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来,哥哥,你说是不是?”称心脸上的表情与话中的语气完全不一致,这下不光高向玄理,就连杨天都有些不得劲起来。

“我们还是先找一间旅店落脚吧,你们先住在那里,过上一段时间就来驿馆找我,我们……。”

“不用,我们一起回去,就让太子殿下知道你回来,特地把我们从外面接过来的。”杨天插口打断高向玄理的安排,他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估事不喜欢绕圈子。

“好吧,这样也好。”高向玄理想了一下,认为没什么不妥,相反还能表示出大唐太子对自己的重视,这对他来说或许没什么用处,但对于过段时间即将去倭国的杨天和称心两人来说,那是绝对有利的。

定下行止之后,高向玄理带着化名高向馨子的称心,以及化名高向天的杨天回了驿馆,自亲介绍与一同前来大唐的众人之后,又亲自二人安排了休息的地方,让他二人自去休息,充分表现出一个多年未见自己孩子的父亲应有的亲情。

而抛开高向玄理这边的父慈子孝演戏的事情不提,单说回宫之后跑去给长孙皇后请安的李承乾。

此时的他正被长孙的消息弄的焦头烂额,苦着一张脸,似乎想要再次确认下一:“母后,您没开玩笑吧?您和父皇要去九成宫?”

“怎么了?只是去九成宫住上一段时间,距离又不远,乾儿为何这副表情?”长孙皇后看着儿子愁眉苦脸的样子,不解的追问道。

“没,没怎么,就是想到有段时间不能****为母后请安,有些难过!”李承乾摸了摸鼻子,用手在脸上狠狠揉了几下。

终于老头子还是要去九成宫了!

历史上就是因为老头子的九成宫之行,以至于长孙皇后身染恶疾,久久不愈,最后壮年早逝。

可是这话能说么?怎么跟长孙皇后说?

难道说:你儿子有神仙师父,可以未卜先知,这次去九成宫凶险重重,有兵灾之祸,还有性命之忧。

这不是扯蛋么?敢这么说非被老头子关起来当疯子治上一年半载不可。

“你这孩子就是心事多,也罢,你不想说母后就就不问了。”

长孙皇后能听出来李承乾的言不由衷,不过她也知道,这小子如果真的不想说一件事情,光靠问是没用的,问急了,他可以找出八百个理由来搪塞。

“母后,真的非去不可么?儿臣最近在外面经常听人说,今年这一年都不适合出行,不如您和父皇说说,等明年再去呗。”抱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的想法,李承乾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

他只记得历史上李二和长孙是因为去九成宫出的事情,但却不知道是哪一年,但是想想长孙皇后死于贞观十年,所以这事儿似乎应该就是在这几年之内发生的。

“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坊间传闻也是能听的?让你父皇听到怕是又要训斥于你。”长孙皇后在李承乾额头杵了一指头,下了逐客令:“好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母后也累了。”

李承乾郁闷的被长孙皇后赶出来,带着一脸的落寞向宫外走去,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却无力阻止,这种感觉十分不好。

现在是贞观五年的秋天,李承乾来到大唐已经六年,这六年中长孙皇后给过他多少关爱,他自己都数不清楚。

刚到大唐的时候,长孙皇后在他的眼中,只是一个漂亮而恬静的女人。可人非草树,孰能无情,六年时间可以改变的东西有很多,其中当然也包括李承乾的想法。

多少次被揍的时候,是这个女人在帮自己说情;多少次染了风寒是这个女人日夜陪在自己身边;多少次在外面惹了麻烦,被人找家长,是这个女人给自己擦屁股……

六年中发生的事情有很多,一件件数下来,李承乾从太极宫走到‘兰若寺’竟然还没有数完。

作为一个母亲,李承乾认为长孙皇后为他做的已经够多,现在应该到了回报的时候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长孙过早的死去,他想让这个女人活着,永远活着。

陡然间,李承乾想到了一件事情,似乎……好像……也许……当初那个崔判官还欠着自己一个人情!

特么刚到大唐的时候太兴奋,后来又太忙,这事儿早就被忘到脑后去了,此时想起来,李承乾忽然感觉整个人都释然了。

该死的家伙,勾错了老子的魂,又把老子送错了地方,二罪归一,让他上来救长孙一命应该没问题的吧?

如果他敢不同意,大不了就去告他,反正有判官就应该有阎王,有阎王就应该有玉帝,有玉帝就应该有如来佛祖……老子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那么多神仙妖怪还治不了他一个小小的判官?

“嘿嘿……”想到这些,李承乾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口中发出毫无意义的阴险笑声。

不过就是转眼之间,笑声戛然而止,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摆在李承乾的面前——怎么找到那个崔判官!

而且更重要的是,崔判官的正名好像叫崔钰,而崔钰……现在好像还没死呢!

(本章完)

第五二五章 袁天罡(上)

李承乾忽忧忽喜的表现让白蝙蝠有些无法接受,以询问的目光看向暗影中的夜魅,结果得到的答案是:他就那样,不要理他就好!

当然,这是小白自己理解出来的,因为夜魅只是两手一摊,作了一个两眼上翻的动作。

“哐”的一声巨响,将白蝙蝠吓了一跳,急急从夜魅那边移开视线,就听李承乾说道:“小白,去查一下,看看袁天罡现在在什么地方,找到他!”

“喏!”白蝙蝠兔子一样从房间中窜了出去。

以前和李承乾接触的少,从没发现这货竟然是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的逗逼性格,今天真是长见识了,原来印像中那个风度翩翩,带着一股妖异感的少年太子,真实的一面竟然是这样子的。

“呃,她怎么了?”看着飞窜出去的小白,李承乾有些愕然的问道。

夜魅很想说:你把她吓到了。但犹豫一下还是把这句话咽进肚子里,淡淡说了一句:“小白最擅长的就是速度……”

“不错,雷厉风行,你们以后应该多向她学学!”李承乾还是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兀自喃喃的说着。

“喏!”夜魅无力的回答着。

“小夜,我问你个事。”李承乾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盯着夜魅身处的暗影位置说道。

“殿下请吩咐!”夜魅淡然说道。

“你在江湖上跑的时间长,知不知道有谁能‘通灵’的?”不管老崔死没死,李承乾决定都要试试,或许……地府的时间和阳间不一样呢。

夜魅认真想了一下,有些疑惑的问道:“‘通灵’是什么?”

“‘通灵’……‘通灵’就是能和一些鬼啊,神仙啊交流的一种能力,你听过有人会这个不?”李承乾现在已经把长孙活命的希望寄托到那个倒霉判官自上,迫不急待的想要找到联系崔判的方法。

“不知道,没听说过。不过那些和尚、道士什么的不是经常作超度法事么?他们也许会吧。”夜魅不确定的说着,有些狐疑的看向李承乾。

要知道,李承乾留给别人的印像从来都是不信鬼神的,现在突然之间问起鬼神之道,让夜魅很是惊讶。

“算了,不问你了。”李承乾颓然坐回椅子,摆摆手说道。

经过刚刚的兴奋,理智渐渐恢复,李承乾才发现刚刚的想法是多么不靠谱。

如果他能联系到那崔判官,那就说明别人一定也可以联系,可是到了大唐这么长时间,他却从来没听到有人提过与地府联系的事情。

这说明如果不是地府有规定不让随便联系人间,那就是人间的确没有能力与地府联系。

这样的话,将希望寄托于茫然的未知,还不如自己这边多努力一些,看看能不能让老头子改变想法,或者干脆将那一批打算反叛的家伙提前处理掉,一劳永逸。

稀里糊涂的一天就这样过去,等到第二天天亮,李承乾洗漱过后的第一眼就看到白蝙蝠静静待在门外。

“进来吧。”抬手对小白招招,李承乾一边吃东西一边问道:“怎么样?找到那老牛鼻子没有?”

结果,门外的小白脸上闪过一丝怪异,向身侧的一个位置看了一眼,随后就看到一个道士打扮的家伙从一个侍卫身后走了出来,嘴角不住抽搐,却不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袁天罡又是谁人。

“咦?袁道长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和本宫打个招乎,失礼真是礼啊!”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李承乾竟然没有一丝尴尬,笑容灿烂,就好像刚刚那句话根本就不是他说的一般。

“太子殿下……!”袁天罡从没和李承乾打过交道,一时语滞不知如何说下去。

不等袁天罡说完,李承乾就对身边的侍女们挥挥手:“你们都出去,我和袁道长有事情谈一下。”

等到众人离开之后,李承乾对袁天罡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然后就随意的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上去,同时开口问道:“袁道长相信有神仙么?”

袁天罡起手打了一个问讯,算是谢坐,然后平静的说道:“贫道自然是信的!”

“那么道长为我请来一位如何?”李承乾开篇直奔主题,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和袁老道谈,没时间一点点扯皮。

袁天罡愕然看着李承乾,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眼中流露出看傻子的眼神:这也太直接了!就连李二都没提过这种条件呢!

“道长做不到?”李承乾追问道。

“殿下,想要请神需要祭品,同时还需要作法事配合,操持起来颇为麻烦。”袁天罡眼中带着怪异的神色,缓缓解释着。

李承乾眯了眯眼睛,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问道:“袁道长,你只说能不能做到就可以,本宫不想知道过程。”

袁天罡被李承乾如此直接的问题逼至极限,只能摇摇头说道:“不能,请神的一套做法已经失传数百年,贫道无能力为。”

“果然是不行么?”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又打起精神问道:“听说袁道长精于相术?”

对于李承乾没再继续追问请神之类的东西,袁天罡稍稍松了口气,但很快又被问及相术,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说道:“正是!”

李承乾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说话方式,让老家伙隐隐发愁,不知应该如何应对,所以每说一句话都要认真考虑良久才会回答,生怕答错了将谈话陷入僵局。

“帮本宫看看如何?”说这句话的时候,李承乾死死的盯着袁老道,心中十分紧张。

他可是穿越来的,如果这老道士真像传说中的那么神,不知会不会被他看出什么门道来。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老道士就是在扯淡,神奇的相面之术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因为袁老头机乎想都没想,就开口说道:“殿下一生贵不可言,面有帝王之相,将来必能问鼎九五之位。”

人都说相术如医术,讲的也是望、闻、问、切。

望,观人之气色,看看被相之人的气色如何,是高兴还是郁闷。

闻,听被相之人描述一些东西,求医问卜之类的事情,总要说说自己的要求是什么,这就是闻。

问,是询问被相之人一些情况,一些有连带关系,但却和被相之人所问之事并无太大关系的事情。

切,是指的是摸骨,也就是亲自动手检查一下被相之人身体情况,从而可以推断出一些不易察觉的问题。

可是这老道士啥都没干,直接开口就说,一是老道手艺高超,二就是老道在忽悠人。

(本章完)

第五二六章 袁天罡(下)

李承乾轻咳一声,对守在门边的夜魅和白蝙蝠挥挥手,让她们两个全都退出去,.手机最省流量的站点。

等到两人离开,从外面将门关上之后,李承乾盯着脚下的地面,缓缓说道:“袁道长,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两人,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殿下请讲!”袁天罡心中忐忑,小心应对着。

他并不怕李承乾本身,必竟李承乾就算身份再牛逼,他现在也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想对袁天罡造成伤害,还有些难度。

但李承乾今天的反常行为却让袁天罡暗生警惕之心,不弄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之前,总是觉得小心一点好。

“昨日夜里本宫做了一个梦,梦到母后身染恶疾,撒手人寰,不知袁道长可愿为本宫解惑?”

安静的房间中,李承乾的声音显得有些悲伤,不过在他的眼睛里,袁天罡却看到了疯狂。

那是歇斯底里不顾一切的疯狂,考虑到母子天性,袁天罡认为这不会是李承乾想要谋逆。那么剩下的一个可能,就是李承乾将那个梦当成了一定会发生的事,他是在想办法要挽救长孙皇后的生命。

想到这里,袁天罡咂咂嘴说道:“太子殿下,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必一定是殿下太过在乎皇后娘娘身体是否康健,所以才会做噩梦吧?”

“袁道长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人言道长上可入九天揽月,下可入五洋捉鳖,江湖上的传闻不知留下多少,为何到了李某这里却要百般推脱?”逮住蛤蟆攥出尿是李家的一贯作风,李二如此,李承乾同样如此。

“殿下……”袁天罡顿了顿,与李承乾对视良久,最后长叹一声:“殿下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袁某能作的,定不辱命!”

这小子真特么要疯了,对视中,袁天罡从李承乾的眼中看到的全是杀意,仿佛此时他敢说半个不字,立刻就会身首异处。

这特么是造了哪门子孽,竟然天降横祸,惹了这么一个人物。

袁天罡的确有手段与能力,但这些能力对于一个统治着世间一切的皇族来说,完全无能为力。

他的确可以假意答应下来,然后回头找李二告状,可是人家李承乾是为了自己的母亲,估计就算是告到李二哪里,最后也是个不了了之的结局。

但是作为告状的自己,后果……不问也可以知道。

似乎早就料到袁天罡会屈服,李承乾将整个身体靠到椅子上,淡然说道:“陛下打算去九成宫的事你知道吧?”

“呃,臣不知。”

李承乾愣了一下,没想到袁天罡竟然不知道老头子要出行,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沉声说道:“那么现在知道也不算晚,本宫只是希望你无论如何都要阻止陛下这次出行,怎么样,能作到么?”

袁天罡想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殿下,这是太史局的事情,请恕臣无能为力!”

“那就去找李淳风,你们两个商量着办,本宫不管你们两个怎么操作,总之……”李承乾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总之如果本宫母后出了任何问题,你们道门不要怪本宫言之不预!”

李承乾这句话等于是最后通牒,也等于逐客令,袁天罡纵然有千万句解释,也只能被堵在喉咙里面。

大唐不同于西方世界,这里的君权远高于神权,这样的环境下,双方如果撕破脸皮,宗教一方无疑会吃大亏。

所以当袁天罡把一天的经历说给李淳风的时候,这两个道士尽皆陷入沉默之中。

半晌之后,李淳风抬头蹙眉说道:“道兄,到底是谁泄漏天机?”

袁天罡叹了口气说道:“淳风!有些事情只有你知我知,外人绝不知道,难道你认为袁某会主动说出这些事情么?”

“难道……,难道宫里那位真是神仙子弟?能够窥视天机?”李淳风脑中灵光一闪,双目烁烁。

袁天罡反驳道:“请神之术失传数百年,还如何能够见得神仙,所以神仙子弟纯属子虚乌有,还是莫要想了。”

“那道兄怎么解释宫中那位能够窥得皇后娘娘命数之事?”李淳风追问道。

“或许真的有早慧之说吧。”袁天罡呷了一口茶水,苦笑着说道:“淳风,我们还是想想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题吧,这事情不解决,只怕我道门前景不妙啊。”

李淳风喟然长叹:“道兄糊涂啊,逆天改命岂能如此简单,纵然这次逃过这一劫,将来可能还有更大的劫数等在前面。人!如何能够胜天啊!”

“先照那位说的作吧,这几天我去叔父那里一趟,看看叔父是否有什么妥善的办法。”袁天罡盯着手中茶盏,有些失神的说着。

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有许多东西没有对李淳风说,因为这些东西连他自己都有些搞不懂,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出来。

白天他和李承乾相处的时间并不短,曾经不止一次推断过李承乾的命数,结果得到的却是一片混沌。

他在李承乾面前的却说过‘贵不可言’之类的说词,但那只是被吓到之后随口胡说的而以。

袁天罡师承其叔父袁守城,相术与李承乾了解到的那些江湖门道完全不同,没有切身体会过,决不会相信其准确的程度。

泱泱华夏五千年,历经朝代无数,但有大名声留传下来的相士却寥寥无几,而这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中,就有袁守城、袁天罡的名子,所说若说袁天罡属于江湖骗子,没有过人之处,那完全是无稽之谈。

可即便如此,李承乾在袁天罡眼中依旧也是一片迷蒙,前无因,后无果,浑浑沌沌让他推断不出任何事情。

这么说好像有些玄幻,但实际上确是如此,袁天罡眼中,李承乾面上的九宫、五行等位置竟然都是在不断变化着,这种变化常人看不出来,但是在他袁氏一门的相法中,却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如果一定要用正常人能懂的方式形容的话,就好像我们在看一个人的时候,发现他的鼻子、眼睛、嘴巴全都不在固定的位置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五官的位置也在不断变化,没有一个固定的位置。

第五二七章 道门的要求(上)

当然,这只是作者的一个比喻,真实的情况并不像作者说的这么夸长,这只是在说明李承乾在袁天罡眼中表现出来的情况而以。手机无广告 m. 最省流量了。

眼属木、耳属水,鼻属金,口属土,舌属火,这是人五官的五行搭配。

但是当人的眼睛一会儿属木,一会儿属水,一会儿又属火呢?

是不是看上去和眼睛一会儿在原来的位置,一会儿又在耳朵的位置,一会儿又在舌头的位置一样?

这就是袁天罡当时用袁氏相法看到的一切,老道士当时就被吓傻了,收了相法不敢再看。这种面相是不可能在人的脸上出现的,所以李承乾现在的情况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李承乾是妖怪变的;第二,另有高人为李承乾遮掩其面相。

袁天罡不担心李承乾是妖怪变的,妖怪再厉害总有天道收拾,再说以他这种花样作死一样的折腾法,到现在还没有遭天谴,这就足以说明李承乾并不是妖怪。

那么现在就只有另一个可能,李承乾背后有高人,有人在为他遮掩命数,让人无法看清其过去未来。

袁天罡在发愁,李承乾同样在发愁,李承乾发愁的同时还要想着作一些补救措施,防止一旦袁天罡和李淳风无法阻止李二,那么就需要用到这些补救措施了。

孙思邈,这个老道士必须要让老头子带上,有这老头儿在,至少李承乾可以放心一半。

另外,‘獠牙’必须派过去,如果一旦真有兵灾,有三千‘獠牙’足以顶得上一万精锐。只是怎么说服老头子,带上这些从北伐归来就被雪藏的三千‘獠牙’是个问题。

最后,派谁出战?

薛仁贵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西域,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赶回来,就算是赶回来估计也来不及。

席二愣就是一个逗逼,让他冲个阵什么的还行,让他指挥一场战斗,他能把自己都搭进去。

思来想去,最后李承乾想到一个人——苏定方!

老苏十五岁上战场,可以说身经百战,指挥一场防御战问题,应该不大。经过北伐一战,‘獠牙’的战斗方式,老苏也了解过一些,应该知道怎么使用他们。

整整一晚的时间,李承乾犹如烙饼一样在炕上翻来翻去,直到天色微明,想清楚了一切之后,才沉沉睡了过去。

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这老头子太能折腾了,啥时候能消停一点,让自己这个当儿子的省点心呢?

第二天早朝,李二当着满朝文武,宣布了自己要临幸九成宫的消息,同时让太史局负责挑选良辰吉日。

皇帝陛下发话了,自然有人到太史局去通知李淳风,没办法,李淳风现在官太小,上不得殿。

接到通知的李淳风愁的一脑门官司,暗暗埋怨老袁怎么还不回来,快点回来也好让自己知道他叔叔是怎么说的,至少还有个应对的办法不是。

“将仕郎,快点推演吧,陛下可还在殿上等着呢。”就在李淳风琢磨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前来通知他的内侍催促道。

“哦,快了!快了!”李淳风口中胡乱答应着,脑子里却在想着应对的办法。

最后,余光扫到不远处的浑天仪,脑中灵光一闪,整个人就像站立不稳一样,身子一歪倒向了纯铜制成的浑天仪。

“哐”的一声臣响,李淳风的脑袋结结实实的撞在浑天仪上,人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如果李承乾此时在场,一定会竖起大姆指赞一声:够狠!

李淳风因劳成疾,推演良辰吉日的事情自然不能再进行,李二尽管心中郁闷,可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打算等李淳风醒了之后再说。

而就在李淳风晕倒的同时,李承乾也在‘兰若寺’接待了一位道家大能——袁守诚。

“太子殿下,贫道袁守诚有礼了。”在袁天罡的介绍下,袁守诚当先起手打了一个问讯。

“袁守诚?”李承乾心中一惊,盯着老道士打量半天,疑惑的问道:“你就是那个与径河龙王赌雨的袁守诚?”

“啊?!”袁守诚被李承乾问的一愣,脸上表情瞬间变的精彩起来。

虽然听说过李承乾的种种过往,也看过他写的,但第一次见面,上来就问一句是不是与龙王赌过雨,这话听着怎么都让人觉得说话的人有些不靠谱。

不过李承乾也很快反应过来,袁守诚和龙王赌雨不过是里的一个桥段而以,一正史中的人物根本没啥关系。

为缓解尴尬,当下抬手作引客状说道:“道长不必介意,本宫这几天休息不好,时不时会有些恍惚,抱歉。”

“无妨无妨,殿下忧心国事,还应多多注意身体才是。”袁守诚点头客气了一下,落后于李承乾身体半步,着着他向书房走去。

等到书房之中双方落坐,李承乾悠然问道:“不知道长此来所为何事?”

袁守诚将搭在膝盖上的道袍轻轻一抖:“太子殿下,昨日夜间小侄天罡忽然到访,言说殿下为一俗事困扰,是以贫道此来是为殿下解惑的。”

李承乾看着老袁在那里装模作样的摆架子,心中不由好笑,忍不住说道:“本宫何惑之有?道长又想如何解之?”

“殿下是在为皇后娘娘的身体健康情况担忧吧?”袁守诚对李承乾的调侃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不错。”李承乾点点头:“只是此事本宫昨天已经和小袁道长说过了,道长知道不足为奇。”

“是么?”袁守诚似乎真有成竹在胸一般,手中掐了一个指诀,快速搓动,片刻之后缓缓说道:“原来太子殿下身后有高人守护,看来贫道此来的确有些多事了。”

李承乾不以为意的淡然一笑:“道长有话直说便何,何必如此故弄玄虚?本宫虽然长在深宫,却也不是任人戏弄之辈,所以道长大可不必如此。”

两世灵魂融合,李承乾自诩能看穿任何阴谋诡计,但很快他就被袁守诚的一句话击中了死穴。

“贞观十年,六月。”

第五二八章 道门的要求(中)

李承乾的脸色变了,几乎在袁守诚话音刚落的一瞬,原本调侃的表情全部僵在脸上,脸色也变的一片惨白。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声音有些发颤,李承乾几乎是一定一顿的说着。

“太子殿下如此表情,可以证明老道没有胡说,对么?”袁守诚淡色自若的继续说着,似乎没有看到李承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样。

“你怎么知道这个日期,你到底是什么人?”李承乾感觉自己要疯了,从未想过在大唐竟然会有另一个人知道这个日期。

那是长孙皇后去逝的日子,李承乾一直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现在袁守诚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出来,怎么能让他不吃惊。

难道袁守诚也是穿越者?也是从后世来的?如果是的话要不要干掉他?大唐有一个李承乾就已经够了,完全没有必要再多一个袁守诚来预知天下事。

不过很快,李承乾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这可是穿越啊,哪有那么容易的?如果谁都可以这么简单的穿越,那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

袁守诚不知道李承乾在短短的一瞬间竟然转过这么多的念头,依旧淡淡的笑着:“既然殿下知道这个日期,足以说明殿下背后有高人相助,而且此人道行应该不弱于贫道,对吧?”

毛的高人啊,老子自己就是高人,李承乾心中吐槽,口中应付道:“只要道长说出如何知道这个日期,想见本宫背后之人却也不难。”

见李承乾死死扣着自己如何如知道长孙皇后身故的日期,袁守诚叹了口气反问道:“殿下,所谓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殿下知道这个日期,难道就不知道这观星测命之法么?”

“道长别管本宫是如何知道这个日子的,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好,否则……”李承乾神色渐渐冰冷,眼中隐隐带着一股杀机。

刚刚的一段对话已经让他下定决心,如果袁守诚不说出个子午寅卯出来,那就不管他是如何知道的,直接将其击杀在这书房之中便是。

袁守诚与侄子对视一眼,不知想要传达什么意思,随后说道:“太子殿下莫要着恼,贫道说了便是。”

“本宫洗耳恭听。”李承乾面无表情的说道。

“殿下,贫道曾在数年之前与皇后娘娘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好奇之下便以观星测命之法为娘娘补了一卦,最后得出的结论便是这个日期。至于说观星测命的其中关窍,请恕老道卖个关子,必竟家学渊源,将来袁家还要靠这个混口饭吃。”

袁守诚啰哩吧嗦扯了一大堆,李承乾最后总结了一下,似乎只要四个字就能概括:算命算的。

这特么不是扯淡么?如果算命真的那么灵验,这天下干脆就别死人了,啥事儿找老道算一下,然后在家里躲着不就行了。

想到这里,李承乾又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既然道长精于此道,不如为本宫也卜上一卦如何?”

这句话问的很有深意,如果这老道可以说出李承乾的死期,那么他就会毫不犹豫的让夜魅和白蝙蝠将二袁直接斩杀于书房之内。

因为李承乾可以肯定,自己已经和原本的李承乾不是一个人了,那些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这一次将不会再发生,贞观十八年也不会是他的死期。

那么老道所算出来的日期那就定然是从后世带过来的记忆。

李承乾是一个宁叫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的性格,在他的信念中,穿越者只能有一个,如果不知道有另一个还则罢了,知道了,那就不能让他活着。

袁守诚感受到了李承乾的杀意,但却并不怎么在意,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殿下之命,贫道测不得。”

这一次进宫之前,老袁也曾卜过一卦,知道是有惊无险,所以才敢让袁天罡带他过来,否则他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当着一国太子的面说出其生母的死期。

“测不得?为什么?”李承乾问道。

“殿下的命理已经被人遮掩,想要为殿下测命数……非人力所能及也。”袁守诚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不甘:“所以贫道才一直想要知道殿下背后高人是谁,为了就是想要与高人讨教一番。”

命理被人遮掩?非人力所能及也?李承乾皱眉陷入沉思。

他是穿越来的,侵占了这具身体,按理说命理有变化这是题中应有之意,可就算是有变化,本着‘相由心生’这一观点,这老道如果真的那么厉害应该也能看出来变化之后的结果吧?

难道是那个崔判官搞的鬼?他给自己的命理遮住了?所以老道士才无能为力?

另外一点就是,这老道士说话神神唠唠的,让人很难判断他到底是不是穿越来的,如果是的话杀了还好说,就算以后被老头子责罚也值了。

可如果不是呢?如果不是的话,那这老道士可就是个牛逼人物了。

隔着十来年就断人生死的能力绝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直接杀了未免太过可惜了些。

犹豫不决中,李承乾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这是老头子思考问题时的一个习惯,不知什么时候也变成了他的。

半晌之后,李承乾啧了一声开口说道:“袁道长,我这人自幼身子骨弱,书读的也不多,也没啥文化,绕圈子的话咱就不多说了,我只想问,你既然已经看出我母后的命数,不知可有什么办法改之?”

“改命!”袁守诚来之前料到李承乾会有这样的要求,但是听到之后还是直嘬牙花子:“太子殿下,人命由天定,逆天改命之事怕是难为啊。”

“袁道长,咱不说那些虚的,你就说有什么条件,只要本宫能做到的,定不叫道长吃亏就是。”李承乾也不想多墨迹,掀开一切遮遮掩掩的东西,直奔主题。

结果,袁守诚反而有些不知如何应对,纠结着说道:“不是,太子殿下,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那就说的简单一些,要钱,要权,还是要地位,简单明了,这不好么?”

李承乾不以为意的摇摇头,最不喜欢这种当想要钱又想要名的家伙,明明很想要一种东西,却果却非要绕着圈子来说,忒讨厌了些。

第五二九章 道门的要求(下)

“太子殿下,您身后的那位高人既然能为您遮掩命数,为何……”袁守诚话未说完,但意思表达的很清楚,那就是既然你李承乾能找人遮掩命数,为何不直接找人玩一出儿‘逆天改命’。m.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敢情这老家伙一直纠结于李承乾身后之人,在未得知那个人是谁之前还并不想出手。

李承乾终于被袁守诚搞的失去了耐心,拍着桌子说道:“老道士,跟你说话真是费劲,这事儿你就说帮不帮,不帮就请你马上走人,帮的话就说你的条件,别老是在那里打马虎眼,本宫身后到底是谁也是你能打听的?”

来到大唐这么长时间了,李承乾听过一些以讹传讹的神话传说,但是却没见过谁真的可以飞天遁地,甚至就连武侠里所说的飞檐走壁都没见过。

神仙李承乾见过一次,就是地府的崔判官,其他的一概没有见过。

但有有些时候,他也在琢磨,到底那个崔判官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穿越时产生的幻象,还是真实存在?如果真实存在,为何从此再无消息?

现在老道士的确是说中了长孙死亡的日期,可是这对李承乾来说除了能引动他的杀心之外,并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逆天改命,命理术数,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李承乾不想知道,他一直认为这次东西就是那些道士、和尚吹牛逼的东西。

看多的仙侠、玄幻,命理这种东西李承乾认为,自己如果吹起牛逼,并不见得就比这老袁头吹的差了,比如那本,如果没有自己的话,老道士们就绝对吹不出来。

说了半天,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李承乾根本就不信所谓的命理术数、观星测命,他所求的不过是让道门拿这些东西去忽悠老李,让老头子打消去九成宫的念头罢了。

当然,如果老头子非要去,那么也要让老头子有个心理准备,真有兵灾或者有人反叛,也能及时应对,不至于事头临头惊慌失措,让长孙皇后染上气疾。

袁老道也没想到李承乾会是这种喜怒无常的性子,本以为再好好聊聊,把话说的含糊一些,说不定能试出李承乾身后高人的底细,现在一看,估计是没戏了。

想到这里,老道士也不再含糊其词,面色一正说道:“只要不违反大唐律法,道门一脉全力支持殿下,一应事物但由殿下吩咐。”

“说说条件。”事情总算是进入正题,李承乾也坐直了身体。

“道门没有任何条件,只希望皇后娘娘可以身体康健。”袁守诚这话说的极是漂亮,让人听着心里热乎,只是什么条件都不提却比提条件还要让人难以应付。

必竟人情债最是难还,道门可以无条件配合李承乾,但李承乾真的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么?这是人情,也是面子,将来如果道门真的有事,李承乾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不过好在李承乾早有准备,如果没有长孙皇后这一档子事儿的话,他还打算让道门欠他一个人情来着。

现在有了皇后老妈的事情,只不过让道门领先一步,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有机会把这份人情还上了。

袁守诚和袁天罡又在李承乾的书房坐了一会儿,确定了袁天罡联络人的身份之后,便起身告辞离开。

他们要回去作一些准备工作,比如这一次李淳风的‘晕倒’,这完全就是神来之笔,道门可以拿这件事搞点文章出来,到时候就可以满足李承乾要求了。

“叔父,为什么……”刚刚一出皇城,袁天罡忍不住开口想要问袁守诚为何要答应的如此痛快,要知道,如果按照李承乾说的办了,那可就是欺君之罪。

“人多嘴杂,回去再说。”袁守诚自然知道侄子想问什么,但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之后便当先离开,向距离最近的玄都观走去。

他们要讨论的可是怎么去忽悠李二,这种事情在大街上讨论总是让人觉得心里发毛,所以还是找一个僻静点的地方心里踏实些。

到了玄都观,袁天罡让秦英安排了一间静室,又安排人守在房间四周,包括房顶上都弄了两个人假装在整理瓦片,实则是在放哨。

静室中,袁守诚仰天灌了一大口茶水,长长了出了一口气,第一句话就让秦英莫名其妙愣在一旁:“这次老道算是栽了,竟然一点门道都没有看出来。”

“师,师叔,您,您这是怎么了?”秦英想说‘您这是发哪门子神经’,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必竟袁守诚论辈份比他高着一辈呢。

袁天罡吸溜着茶水,看着秦英说道:“我们刚刚从宫里出来,猜猜我们干什么去了?”

“太子?你们见太子去了?”秦英瞬间反应过来,急声说道。

“对,就是见太子去了。只是……唉!”袁天罡苦笑着摇摇头。

“师叔,道兄,你们到底这是怎么了?别光是唉声叹气的,有啥事儿直说行么?”秦英被两人搞的一个头两个大,光看袁家叔侄两个唉声叹气,又不知发生了什么,急的一脑门官司。

“昨天我给那位看了一下面相,结果一片混沌不说,还把我吓得够呛,本以为今天叔父会有些收获,结果……还是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出来。”袁天罡简单的把‘兰若寺’一行的过程简单的说了一下,将秦英听的目瞪口呆。

良久之后才犹豫着说道:“道兄是说,以师叔的能力,竟然没有看破太子殿下的命数?这,这怎么可能,观星测命独步天下……。”

“这个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什么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袁守诚将秦英的话打断:“好了,现在说说陛下去九成宫的事情吧,其它事情留待以后再说。”

“可是叔父,您真的认为宫里那位会承认这份人情么?如果不承认的话……”袁天罡十分不解,为什么袁守诚放弃提条件的机会,只是要了一个人情。

在他的心中,‘人情’对于那些上位者来说,完全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需要的时候拿来用用,不需要的时候随时都失抛到九宵云外。

第五三零章 人情与神仙

袁天罡虽然是道门之人,但是因为混久了官场,人也变的比较急功近利,同时和官场中人打交久了,已经常握了‘某些人’的习惯,知道他们的承诺有些时候,和放屁没什么区别。

所以在所提的要求方面,袁天罡的意见和他的叔叔袁守诚有着根本性的分歧。

“如果当时提了条件,那么这件事就变成了一件交易,而交易是没有什么人情好讲的,一手钱一手货,事了之后双方向奔东西。天罡,你真的认为和储君搭上关系,没有一件条件重要么?”

袁守诚到底是老狐狸一只,尽管袁天罡混久了官场,但是在算计上,还是差了其一线。

人情和东西不一样,它指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与情份。

只要有了一份人情在,那么只要处理得当,你就可以利用这一份人情,慢慢的拉近彼此间的关系。

曾经的道门和太子关系并不很熟,一份《封神演义》还是用《洛神赋图换来的。

这是交易不是人情,所以该不熟还是不熟,道门就算是想请李承乾吃饭,甚至人家来不来都是问题。

但是如果有了一份人情就不一样了,这份人情就等于是敲门砖一样,有了人情,请吃饭不好不去吧?吃饭不用消耗人情吧?

今天吃个饭,明天搓个麻将,后来再来个大保健,一来二去的关系近了,很多事情也就好说,好办了!

人老奸,马老滑,这话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李承乾自为以得计,袁天罡自以为吃亏,但是最后的结局却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高,师叔,实在是高!”听完了袁老道的分析,秦英挑起大姆指,说了一句十分经点的名言。

袁天罡也不再说什么,低着头继续细细品味着叔叔的话,很快脸上也露出释然的表情,笑着说道:“叔父,此事的确是侄儿想的差了,谢过叔父教诲。”

“罢了,自家子侄,见外的话就不要说了。”袁守诚摆摆手,重新打起精神对秦英说道:“淳风呢?把他叫来吧,有些我们要好好研究一下。”

道士们聚在一起研究怎么配合李承乾,而某位太子殿下,此时却正蹲在‘兰若寺’把夜魅和白蝙蝠叫到到身边,研究着另一问学问:“刚刚那老道士说的什么观星测命,你们两们信么?”

“殿下,相术是一个很神秘的学问,臣只能说不能不信,也不可全信。”白蝙蝠用诱人的声线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听在李承乾耳朵里,整个人都有些发麻,不由自主的想到如果在夜里……榻上……。

摇摇头,将一些不健康的思想摇出去,李承乾有些纠结的说道:“小白,你说话一直这样么?”

“嗯,所以臣一般很少说话。”白蝙蝠有些尴尬,脸色微红。

这几天杨雨馨被长乐借走了,李承乾身边因为缺人,就把她调了过来,这也是白月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而既然到了宫里,天天守在李承乾身边,又怎么可能一直不说话,所以小白诱人的声线也就此暴露了。

“殿下是在怀疑那老道士说谎么?”夜魅的声音突然加入进来,中性的声音冲淡了一些李承乾的尴尬。

想了一下,李承乾说道:“不好说,有些东西他说的对,但是我很怀疑,相术是不是真的那么神?他说什么逆天改命,难道真的有神仙?”

话音方落,夜魅和白蝙蝠全都目光怪异的看着他。

“你们看我干嘛?难道真有神仙?”

“殿下,外面现在都传疯了,说您是神仙子弟。而且那个《封神演义》不也是您写的么?情报科里大家都在好奇您的师父是十二金仙中的哪一位呢。”

“啥?”李承乾一阵发懵,这事儿好像有点扯淡了啊。

“您如果不是神仙子弟,怎么会那么清楚那些神仙的过往与来历,甚至师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小白说的很认真,而且也很有条理,只是这话听在李承乾的耳中怎么都不是个味道,自己怎么就和十二金仙扯上关系了?难道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再一次摇摇头,对两人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然后说道:“先不说那些啊,咱们就说相术。”

夜魅要比小白沉稳一些,接过李承乾的话头说道:“殿下,相术就是相术,和神仙扯不上关系,如果真的要说的话,应该和铁匠、木匠差不多,不过一门手艺和技术罢了,通过一些旁门左道的方式来探询一些东西,然后再来判断一个人的大致运程而以。”

李承乾点点头:“这和我了解的差不多,但是为什么那老道只看一个人的面相就能判断人的生死呢?这又怎么解释?”

“殿下,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能人异士是用常理解释不了的,比如说您,您在诗词方面的天赋就让人十分佩服,无数文人墨客想要写出与您比肩的诗词,最终却都无果而终。”

“他们书读的也不少,但是写不出来就是写不出来,无论用什么样的道理都是解释不了的。”

“所以我想,那老道士应该也是属于异士这一类的人吧,这是天赋,学不来也解释不了,和神仙、法术什么的应该无关。”

夜魅比较理智的一点点分析着,不过对于李承乾的分析,却让某些人觉得无比汗颜。他的诗词都是抄的,从后世抄的,在大唐当然没人比得了,再怎么说写的出没有背的快。

不过夜魅的解释李承乾还是能接受的,后世的教育让他几乎成了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那些神神秘秘的东西除了拿来吹牛逼之外,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用处。

一番讨论,李承乾彻底的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或者说决定了今后行事的准则。

回想开始时想找崔判官那种不靠谱的主意,李承乾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因为就算是能找到这货,而且老崔还记得欠李承乾一个人情,但是谁又能保证他不会把李承乾魂魄给拘走,送回原来的世界,如果真的出现这样的情况,估计应该算是玩脱线了吧?

(本章完)

第五三一章 失策了

把崔钰的事情放到一边,李承乾决定回头找人去长子县把这家伙给调到长安县来。

他自己能到大唐,成为大唐太子李承乾,从某些方面来讲,应该好好‘感谢’一下老崔。所以把他调到长安县,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好好‘报答’一下,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想到这里,李承乾再次莫名的嘿嘿冷笑出声,看在夜魅与白蝙蝠两人眼中,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对礼一眼,纷纷猜测到底是谁又得罪了这位殿下,被他惦记上了。

连续两天,李淳风一直晕迷未醒,李二急的不行,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一遍遍不停追问,但却每一次都得到相同的答复。

直到第三天中午,有些烦躁的老李得到了通知,李淳风醒了。

“什么?贪狼当空,破军相映是什么意思?说清楚一些!”看着正抱着寒瓜啃的儿子,李二蹙眉说道。

“就是说,今年不宜出行呗,贪狼星主侵略,破军星主杀戮,李淳风正是算到这些因为一时激动,急火攻心才晕过去的。”丢掉手中的瓜皮,再次从老头子的盘子里拿起一块。

“你少吃点,别吃坏了肚子。”李二瞅了边上一堆的瓜皮,有些不满儿子贪吃的样子,感觉这小子现在就像贪吃星转世。

“嘿嘿,最后一茬了,再不吃就要等到明年。”李承乾嘻皮笑脸的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口寒瓜,咕哝道:“父皇,要不这一次就别去了,看样子风险不小,否则小李也不至于吓晕过去。”

“这些事儿你怎么知道的?”李二对去九成宫的事情不可置否,只是追问李承乾是如何知道这事儿的。

“儿臣这不是和秦英老道关系好么,昨天去他那里,听他说的。”李承乾不以为意的说着,尽量表现的正常一些。

李二眼看着寒瓜越来越少,再不吃就没了,忍不住也拿起一块,赌气似的咬了一口,乜着儿子说道:“朕看你是不想留在京里监国吧?还想着偷懒?”

“这怎么可能,那可是欺君之罪,谁敢干啊!”李承乾一边叫着撞天屈,一边努力往嘴里塞着寒瓜。

大唐时的西瓜可没有现在那么大,人头大小的基本可以算是最大的了,所以真要吃的话,一人一个还不怎么够。

现在只有半个寒瓜,更是少之又少,哪有不拼命抢的道理。

“你欺君的事儿还少干了?”李二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这混小子,拼了命的抢老子的半个寒瓜,难道这就不算是欺君了?答应老子的两米大镜子到现在也没送来,就不算欺君了?再往前数数,一桩桩一件件欺君的事儿这混小子干了多少,现在竟然还有脸跳出来说什么欺君之罪。

越想越生气,最后一拍桌子:“来人,去把李淳风给朕叫来,朕要当面问问他。”

“喏!”方老太监给李承乾传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退出去安排人去太史局传召李淳风。

关于李承乾的说法,老太监和李二的态度一起,也是认为是李承乾想要偷懒,不想留在京里监国,所以才极力阻止。

那么一旦李淳风被叫来,很可能他的说辞立刻就会被拆穿。

可是李承乾会怕么?已经和道门有了良好沟通,彼此早就对好了说辞,验证啥的完全不成问题。

果然,李淳风被招来之后,唠唠叨叨的一番长篇大论,其结论和李承乾说的一样,不宜出行。

天罡、地煞、二十八星宿,牛逼整整吹了大概有半个时辰,李淳风最后总结道:“陛下,此行凶险异常,还请陛下三思。”

李二被李淳风整的有些懵,道家典籍他有所涉猎,但总是不多的,长篇大论之下,开始还可以,说的多了他也有些反应不过来,沉默了好长时间才皱眉问道:“如你所言的话,是有兵灾?”

“陛下,这个就不好说了,天相显示只不宜出行,但具体事宜无法测得。”李淳风摇头说道。

他也不傻,虽然李承乾嘱咐过,如果被问的没办法就说兵灾起自北边,但这种没有依据的话不到万不得以他是不会说的。

“你下去吧!”李二摆摆手,让李淳风退出去,随后若有所思的看着李承乾。

“父皇,您看我干嘛啊,我啥也没干。”李承乾苦着脸说道。

“朕有说什么么?”李二不动声色的问道。

李承乾小声咕哝着:“您是什么都没说,可是您这比说什么都厉害。”

李二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隔了一会儿才说道:“行了,你回去吧,这件事朕会考虑的。”

李承乾从老头子那里离开之后,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考虑到一切条件,但是却忘记了考虑老头子的性格。

以李二那种天老大,他老二的情格来说,如果不知道有危险还则罢了,知道了估计更要迎难而上。

贪狼主侵略,破军主杀伐,作为天策上将的李二会怕这些东西?不会,这是李承乾替李二作出的回答。

老头子如果知道有人会起兵反叛的话,估计连想都不会想就会亲自以身作饵,吸引叛军来攻,到时候来个一网打尽。

可是这和李承乾开始的计划是完全相反的,他是想要阻止老头子去九成宫,没想到现在似乎弄巧成拙,成了老头子非去不可的结局。

李二去不去九成宫,李承乾实际上并不怎么在乎,反正老头子身边能人无数,就算有什么事情,估计也伤不到他。

但是长孙皇后呢?老头子去九成宫,长孙皇后总不能不去吧?

这就像是一个死循环,想要阻止长孙皇后去九成宫,那就必须要阻止李二,想要阻止李二就必须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可当李二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之后,结局却是非去不可,因为老李想要证明自己不畏惧任何的挑战。

怎么办?现在事情又再一次回到原点,阻止不成,反而更加坚定了老头子去九成宫的信念,这让李承乾恨不能扇自己一个耳光。

异想天开果真是要不得!

第五三二章 布局(上)

李二到底还是走了,带着老婆,带着儿子、闺女,还有小妾一窝蜂的窜向九成宫,把李承乾一个人丢在长安。 更新快无广告。

没办法,他是太子,要留下监国,想跟着老爹一起出去嗨,这辈子是没啥希望了。

而监国这种事儿,说起来也挺无聊的,就是没事把各地呈上来的折子看上一遍,然后作出批示,仅此而以。

而且折子也分三六九等,一些能造成很大影响的,这个不能批,只能加个注,然后送到李二那里,请老头子看看,等老头子同意了,才能算完事。

所以李承乾能搞定的也就是一些鸡毛蒜皮小事儿,比如:谁家纨绔打起来了要赔钱;哪本书里面字写错了要修改;国子监学生想要放假去秋游;前几年建的义仓已经被装满了,现在想要再多建几座……。

这些东西罗里吧嗦写的很多,实际上有用的东西只有几句话,但最终却会把人看的头痛欲裂,可是没办法,老头子不在家,如果回来不想挨揍的话,这些事情还是要处理一下的。

所以纨绔们互相之间赔了钱,吃了饭,再次成了朋友;错了的字得到修改;国子监的学生却没有放假;义仓仓库的数量翻三倍修建,大唐有的是地皮,没关系,修吧!

时间就在无聊中一点点过去,直到李二离开长安的半个月之后,从遥远北方归来的一队纨绔打破了长安城的这份平静。

“冲子,这情况不对啊,为啥没人出来迎接咱们呢?你派出的那个送信的家伙靠不靠谱?不是特么半路被山贼给抓走当压寨相公去了吧?”程处默站在灞桥之上,眺望远处隐约可见的长安城问道。

“滚犊子,长安边上哪来的山贼。”满腔兴奋化为疑惑的长孙冲翻了个白眼,有些不耐烦的瞪了程处默一眼。

老程家这些二货,就没有一个靠谱一些的。

“那人呢?总不能一个都没有吧?”程处默指指灞桥对面,空空如野的凉亭。

一般接人、送人都会有人等在那里,现在凉亭空空如野,一目了然,分明就是没人来接他们。

“来了!”一直向远处眺望的唐善识突然指着远处,示意众人去看。

“呃,你确定那是来接咱们的?不是来抓咱们的?”看着远处扬起的烟尘,以及影影绰绰的队伍,李崇义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谈成了这么大一笔生意抓咱们干嘛?脑子有病吧你!”程处默撇撇嘴说道

李崇义轻哼一声:“不抓咱们那嘛出动军队?你家的护卫出来接人要排着队走?而且能走路能带出这么大的灰,人数必然在千数往上,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

“我……,我还是不信。”程处默将门出身,当然能看出对面过来的队伍人数极多,但是如果说是来抓他们的,这事儿怎么听都比刚刚提到的山贼更不靠谱。

“算了,等等看吧,说不定是哪支军队有特殊任务呢。”唐善识有些无所谓的说道。

一众纨绔讨论着,时间不大,迎面而来的队伍已经停在的灞桥对面,由队伍中走出一个一身党卫军军服的青年,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看上去像一条毒蛇。

“夜魅?你们这是干啥去?”程处默看着对面那个经常跟在某人身边的护卫,指指后面军容鼎盛的三千‘獠牙’,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是殿下交给你们的信,你们看看吧,接不接受全凭你们自己。”夜魅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折在一起的纸,递给了程处默。

“什么东西啊?”纨绔们凑到一起,催促着小程同志快点把所谓的‘信’打开看看。

片刻之后,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长孙冲摸着下巴喃喃说道:“高明这小子……这是要我们去死啊。”

“没那么严重吧?几个叛军而以,还能要了我们的脑袋不成?”李崇义乜着长孙冲说道。

“和叛军没关系,陛下可是在九成宫啊,如果我们带着三千人太子右卫率的‘獠牙’过去,你以为陛下会怎么想?会不会以为我们就是叛军?”唐善识抖抖手中的几张白纸,面色有些凝重。

“这上面不是说了,悄悄进行么?如果有叛军就搞掉,如果没有就当是拉练,总之不让左右卫发现就好了。”程处默对信里的内容还是十分有兴趣的。

潜伏、暗杀,多剌激啊!

“说的简单,你真以为这些人都是神仙么?一旦出了岔子……”

“是啊,这可是三千人,打一场小型战争都够了,这么多人去九成宫,就是作死啊。”

意见不一的纨绔们聚在一起讨论着,而夜魅就静静的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等着他们的决定。

这是一次秘密行动,李承乾不打算惊动任何人,甚至连李二都不打算惊动。

三千的‘獠牙’大队会一路向洛阳方向行军,对外的宣称是去虢州进行野外生存训练。

反正李承乾训练太子卫率的事情现在已经尽人皆知,老李又不加干涉,自然也没人会追究这件事情。

而军队进山之后,将会化整为零,由苏定方带队,转道九成宫外围,在那里布下一个隐形防御圈,暗中干掉一切能够威胁到九成宫安全的人和物。

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是李承乾思前想后最终作出的决定。

以前是他搞事儿,老头子给他擦屁股,现在反过来了,老头子拼了命的折腾,作为儿子,他要去给老头子擦屁股了。

现在是贞观五年,李承乾的布局未完成,老李不能出问题,长孙更不能出问题。历朝历代都是母凭子贵,但是在李二这一朝,是典型的子凭母贵。

所以如果长孙皇后出了问题,李承乾再想折腾什么事情,估计决不会像以前那么简单的被臭骂一顿了事,一个不好打板子、上夹棍都有可能。

夜魅不知道李承乾是怎么知道连情报科都不知道的消息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殿下死活都不肯和皇帝陛下说前因后果。

不过她并不关心这些,她是李承乾的护卫,认真执行好他的命令也就是了,至于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听天由命吧。

第五三三章 布局(中)

去还是不去?商量半天之后,纨绔也没有得出一个统一的结论。

但现在事情很明显,如果选择听李承乾的,按照他的指示去作,那么去的人身份就会自动转变成太子嫡系,而且这还不单单是代表纨绔们自己的意愿。

因为在有心人的眼中,纨绔们也是代表着自己的家族。

这样选择等于是拿家族在赌,虽然纨绔信相信李承乾不会谋逆,但有些时候很多事情是没办法解释的,因为莫许有死掉的人也并不在少数。

反之,如果不按信中说的做,那么就等于自动站在了嫡系圈子之外,将来信任的程度必然会受到影响,虽然不至于受到打压,但是与将来的核心圈必然是无缘了。

怎么选,怎么办?纨绔们十分犹豫。

程处默选择的是听从信里的安排,他觉得这事儿挺好玩的。

李崇义持反对意见,他老子是李孝恭,身为皇室宗亲,不必担心核不核心圈的问题。

长孙冲和唐善识等人拿不定主意,一直在犹豫,这件事里面赌性太大,生性谨慎的文官子弟考虑的总是要多一些。

不过尽管这样,却没有人怀疑李承乾是不是要谋逆,这根本就不用想,只要李承乾不傻就不会做出这种得不偿失的选择。

他实在太年轻了,只有十三岁,真要谋逆多半的可能是成为一个傀儡,而不是一个皇帝。这是连纨绔们都能想明白的事情,没道理人精一般的李承乾想不明白。

“走吧,不会有事儿的,想想看,潜伏、暗杀,多剌激啊。”程处默一直在鼓动着,以老程家生怕天下不乱的性子,他这样很正常。

“我不参加了,你们去吧。”李崇义耸肩膀。

“滚,咱们在一起五个月了,还分什么你我,一起去,就这么定了。”熊掌一样的巴掌在李崇义刚刚耸起的肩上一拍,程处默大咧咧的说道:“咱们也去救救老头子,省得他们总是小看咱。”

“你说的简单,如果一旦出问题了呢?这种事情我不信陛下没有安排,所以还是算了吧。”

“你怎么就那么怂呢……”

纨绔们一直就去不去的问题在讨论着,而在九成宫,李二也在进行着他的安排。

各处要路,关卡尽皆有左右卫把守,并且有大批军队驻守在四周的山脚下,防止有人从山上进攻。

九成宫位于高原丘陵沟壑区,四面环山,其东有障童山,西临凤凰山,南有石臼山,北依碧城山,这么大一片地方,防御的地方有很多,一两万人撒到四周山上连点水花都激不起来。

所以李二重点防御的地方还是九成宫本身,五千的玄甲军换上普通衣甲,代替执金吾,归秦琼和尉迟恭管理。

水源是重点管理的地方,以防止有人投毒,食物同样如此,厨子甚至需要要伪装成执金吾的家伙们监视下工作。

防御布置下来之后,老李便开始了自己悠闲的度假生活,每日里和文官下棋,与武将饮酒,小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不过没到三天,老李就发现和一帮酒疯子、老杀才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这帮老货们典型的酒疯子,尤其是喝上从李承乾那里弄来的高度散白之后,那日子简直就没法过了。

假山被砸了,树被拔了,石头狮子一天之内被搬了七、八个地方,地上砸的全是坑。终于,老李一狠心,程妖精、段志玄、尉迟恭,李孝恭等这一批老货全都被赶到了九成宫的最外围。

那里除了城墙啥都没有,想砸的话,和城墙拼命去吧,看看混凝土结构的城墙到底能不能挡住这些酒懵子。

当然,这一趟的九成宫之行,最快乐的还是李恪、李泰以及长乐等人。

孩子的快乐总是比大人来的多,钓鱼、骑车、打牌,不用上课的日子简直过的不要太舒服。只是玩到开心的时候,长乐等人总会想起那个被丢在长安皇宫里的可怜家伙。

“母后,大哥不能来,好可惜啊。”老头子在前面摆宴,长乐就带着豫章跑到长孙皇后的寝宫闲聊。

“丽质,你现在年龄大了,不要总是缠着你哥。”长孙皇后宠溺的将两个小姑娘揽在怀里,轻声的说着:“你哥哥是太子,他有很多事情要作,也不能总是陪着你去疯跑。”

“丽质知道了,以后会尽量少去打扰大哥的。”长乐很乖巧的点点头,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单看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就知道,想的和说的决不是一回事。

“丽质,你的护卫换了?”偶然的一瞥,长孙透过窗上的玻璃发现没有看到长乐的护卫。

“是啊,哥哥把他的护卫借给我了,她叫白月宁,还有一个很奇怪的外号,叫白蝙蝠,但是我喜欢叫她小白。她的速度好快,把我身边的那几个护卫都打败了,而且她的声音好好听,丽质从来都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

长乐靠在长孙的怀里,兴奋的说着,想到那天白月宁发威,右手三棱刺,左手虎牙,一口气放倒了四个护卫的样子,眼中闪过羡慕的神色。

可是没办法,长乐从小身体就弱,练武这种事情终生与她无缘。

“咳咳!如果喜欢就让她留在你身边吧,等回长安母后和你哥说。”长孙皇后轻咳几声,似乎喉咙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长乐抬起头,有些紧张的看着长孙皇后,想起离京之前,李承乾交代的让她时时注意长孙的身体情况,不由问道:“母后,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可能是夜里凉到了吧。”长孙皇后不在意的笑笑。

“让孙神医来给您看看吧,别是染了风寒。”

“孙神医?”长孙皇后愣了一下,来的九成宫的确有御医随行,但是好像没有什么孙神医在啊。

“就是孙思邈孙神医啊,哥哥说太医署的那些御医都是废物,特地让孙神医随行的。”长乐解释道。

“孙思邈?那个将杜如晦救回来的孙思邈?”长孙皇后想了想,从记忆中找到了一些关于孙思邈的事迹。

第五三四章 布局(下)

孙思邈,当世之大能,在医学界的地位几乎等同于李靖在军事领域的地位。

如果不是因为李承乾鼎立支持的医学院的建设,而且每年还会拨款数千贯,连官都不愿做的他决不会因为某人一句话就跟着长乐来到这九成宫。

不过也正是因为老孙的随行,李二、李泰等人才有幸见识到了什么是悬丝诊脉。

六条金线一头系于长孙皇后手腕,另一头系在一个木制的架子上面,这样做可以让金线上传导的只有长孙皇后一个人脉搏的震动,不会被其他震动影响到判断。

至于为什么用六条金线……,那是因为悬丝诊脉不同与正常诊脉。

大家都知道,中医诊脉一般都是用三根手指,当然不排除有些人医术高明可以用一根。而之所以用三根手指,其作用就在于能细致的感知每一次的脉动。

心脏的每一次跳动,也等于脉搏的一次跳动,三根手指按下去,可以根据变换不同手指的力度来感知血管每一次弹动的不同力度和时间,这样可以诊断出许多不同的病症。

而悬丝诊脉远不可能像正常触碰那样对动脉进行按压,所以不得以之下,只能多增加几根金线,以确保判断的正确性。

而之所以使用金线,是因为金子有很好的韧性,可以拉的极细,其它金属则不行。必竟金属虽然可以很好的传递震动,但如果太粗,重量就会增加,重量超过一定的份量之后,脉搏鼓动的那一点力量便不会传导的太远。

金线很细,恍若蚕丝,三步之外便很难再发现悬在半空,十余双眼睛的注视下,老孙的两只手分别用不同的手指轻轻搭在金线上,同时手指还在不断的变换位置

医术在孙思邈的手中仿佛变成一种艺术,挥动的手臂,弹动的手指,看在李二等人的眼中只觉得像是一位仙人在虚空拨弄一架古琴。

时间像是过去了很久,但又像是只过了片刻,从李二到宫女所有人都忘却了时间,失迷在老孙精湛的医术之中,直到孙思邈的声音响起才让他们意识到,诊脉已经结束。

“好了,皇后娘娘可以将金丝解开了。”而此时的老孙已经解开了木架子那一头的金线,递到了一个内侍的面前。

“道长神乎其技,着实让朕大开眼界。”金线被收起之后,李二回过神来,大声赞叹道。

“雕虫小技不值得陛下如此夸赞。”老孙先是谦逊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皇后娘娘身体只是有些小恙,大体是不适应此地气候所致,一会儿老道理出一份方子,让皇后娘娘改善一下饮食,好好调理几日当无大碍。”

“孙神医,为什么要改善饮食,吃些药不好么?”长乐探头探脑的凑过来,站在李二的身边好奇的问道。

孙思邈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长乐说道:“那是因为公主殿下马上就要多一个妹妹了,现在服用药石怕会引起其它反应。”

“多一个妹妹?”长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道是一旁的李二面色一变:“孙道长,你是说观音婢有了身孕?”

“是的陛下,只是因为时日尚短,脉象并不明显,待过得几日便会逐渐显现。”孙思邈信心十足的说道。

“这帮废物!”李二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不满的瞥了一眼太医署的刘御医。

两次被孙思邈的神技震惊之后,李二已经毫不怀疑他的判断是否准确,对于一个能将医术演变成艺术的人来说,任何怀疑似乎都是一种亵渎。

“母后,母后,孙神医说,您的肚子里有小宝宝了。”李二和孙思邈闲聊的空当,长乐已经开始向长孙皇后邀功。

“是么?孙道长是怎么说的?”长孙皇后轻笑着说道。

“孙神医说我要多个妹妹了,这不就是证明您肚子里有小宝宝了么?”长乐一边说,一边脱掉鞋子爬到炕上,将小脑袋伸到长孙皇后的怀里,认真的听着。

结果,头还没伸到位,就被俏脸微红的长孙皇后推到一边:“小孩子家家的,怎么总是打听大人的事,去,找你四哥他们玩去。”

面对女儿的‘热心’,尽管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但长孙还是觉得有些发窘。

不过面对伸手过来的李二却毫无办法,听能听之任之,任由老头子的大手在自己光滑的小腹上摩挲:“二哥,您是不是喜欢男孩儿啊?”

“朕现在喜欢闺女,闺女多省心啊,你看看长乐,看看襄城,再看看豫章,个个都那么让人省心,比那个臭小子强多了。”李二的大手继续在老婆的小腹摩挲,双眼微张,有些失神的吐槽着。

“高明又哪里惹到您了,前几天不是不说他表现的不错么?”长孙皇后动了动身子,让孙二在小腹上摩挲的大手姿势可以舒服一些。

“那小子把苏定方派出来了,说是带三千的右卫率‘獠牙’去虢州拉练,结果半路上所有人全都不见了,三千多人消失无踪,连朕的‘影卫’都找不到他们一点踪迹。”李二的语气中有自嘲,有不满,也有一丝莫名的意味,让人一时琢磨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二哥不是怀疑乾儿想要……”长孙皇后略有一些紧张,生怕老头子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敢怕长安城的那个混小子有什么不好的作法。

“放心吧,那小子鬼精鬼精的,决不会干出你想的那种事情。”李二安尉了长孙一句,然后接着说道:“不过,这小混蛋似乎也太小看了朕,区区一次反叛而以,又岂能真的耐何得了朕,还用他来帮朕擦屁股!”

“噗嗤……”长孙皇后被李二语气中的怨念逗的一声轻笑,想到临行前李承乾的各种不放心,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劝说道:“二哥,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乾儿这样作也是为了您好不是,所以还是不要怪他了。”

“这小子啊,如果他这三千人能让朕不发现,而且还能完成任务,那朕就会当成不知道这件事。否则,朕会让他知道失败之后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本章完)

第五三五章 合格继承人是什么样的

对于帝国储君,李二有他自己的教导方式,而什么样的储君才是一个合格的储君,李二也有他自己的衡量标准。

这个标准简单来说只有九个字:心狠手辣,有自知知明。

至于其它一些东西,那都是旁支末节,并不重要。

可是,九个字的标准说起来简单,但真的要做却非常的难。

心狠手辣,并不是见人就杀。

像李二本身就没有杀过多少人,但屠光了自己亲生兄弟全家的举动已经让世人明白,这个天下没什么人是他不敢杀,不能杀的,这已经足够表现出他的狠、他的辣。

这对跟着他一起打天下的人来说,作为一个警告已经足够,剩下的就是表现他的仁慈,他的大度,来换取一个好名声。可是名声再好也无法掩盖事实,透过那些浮于表面的现实,我们可以看到李二的狠辣。

杀了亲兄弟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就不说了。可骗走辨才和尚手中的《兰亭集序》,让辨才一年之后枉死,算怎么回事?是一个仁慈的皇帝应该作的?

人是一种很难琢磨的生物,一个恶人,他强迫自己作了一辈子好事,那么他就是一个好人?

一颗凤梨,它的芯已经开始腐烂,但是外表还是好的,这说明凤梨是好的还是坏的?不切开谁也不知道吧?

一颗树,里面已经被蛀虫蛀空,但外表还是好的,那这棵树是好的还是坏的?不砍倒我们也不知道。

所以李二想要培养李承乾的就是这种狠辣,一种心内的狠辣,当有人威胁到大唐帝国的利益时,哪怕这个人是李承乾的亲兄弟,他也要敢于挥起屠刀。

但是当这种威胁不大的时候,李二需要李承乾有一种包容的态度,能够容忍一些挑衅,宽恕一些他并不喜欢的人和事。

这些事情说起来像是李二在培养一个精神分裂的病人,但事实就是这样,必竟他需要的是大唐帝国未来的继承人,而不是一个只知道以德抱怨的老好人。

当然,这里有人会说李二如果有这样的心理,那么在李承乾谋反失改之后,就应该选择李泰当继承人。

可是就当时的情况来说,李泰的本质还是一个书生,他太直了,思想过于理想化,‘杀子传弟’这种让人一听就反感的话他都能说出来,这就表明李泰在九字标准中缺少了另外五个字:有自知知明。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这样的人可以承继皇位么?李二并不反对继承人心狠,杀光自己兄弟这种事情他可以接受。

但是他不能接受皇位的继承人不识时务,没有自知知明。

连自己的孩子都能杀,还会在乎自己的弟弟?扯淡骗人也不是这么一个骗法。

明知道李二所表现出来的是以孝治国,但却要表现出自己的狠辣,这对李泰来说是一种不识时务的表现,也是没有自知知明的表现。

而对于一个帝国的皇帝来说,一旦没有自知知明,那么这个帝国就危险了。

杨广不顾国内的实际情况,三征高句丽,最后导致整个中原地区烽烟四起,民不聊生。追根究底隋朝的统治被推翻,还不是因为杨广没有自知知明,心高气傲。

杨广不够聪明么?杨广没有远大的志向么?杨广不够狠么?这些条件杨广都具备。

但是,杨广为什么会落的身死国灭的下场?还不是因为他没有自知知明,不顾当时国内的实际情况,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行事,最后搞的民怨四起,推翻了大隋朝统治。

李二不想自己的继承人也这样,一个没有自知知明,只生活在自己理想中的皇帝,只会成为大唐的灾难,而不会带领大唐走向光明。

所以李二并不介意李承乾会谋反,如果李承乾真的造反成功了,李二在理智上或许会欣然接受,但感情上能不能接受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可同样,如果李承乾造反失败了,那么他就必须承担后果,作为他没有自知知明,敢于向强权挑战的惩罚,而这个惩罚的代价就是永远的失去皇位,甚至死亡。

所以‘心狠手辣,有自知知明’这九个字看着似乎简单,可实际上包含了很多东西,就算是李二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作到后面那五个字。

不过这并不耽误他想要把李承乾培养成一个这样的人,所以他并不阻止李承乾的一些小动作,甚至有意无意的还在纵容。

李二想要看看,无尽权力的诱惑下,李承乾是否能够承受的住,是否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克扣李承乾的钱财,这是李二对有了一定实力的李承乾发出一个挑衅,同样也是一个试探,想看看他会不会因为一些钱财发动反叛。

结果李二失望的发现,李承乾捞钱的本事好像大的出奇,百把十万贯的钱财在他眼中并不算什么大问题,就像一个身价万贯的财主丢了几个铜板一样,牢骚几句也就算了,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李二失望之余有些欣慰,至少儿子将来不会因为钱而迷失,想来横征暴敛这样的事情应该是和他无缘了。

接着李二将李承乾手中的权利逐渐收回,用这个来试探李承乾对权利的欲望是否强烈。

结果李二再一次失望,因为很快他就发现,其实太子的身份就是最大的权利。至于上不上朝,是否‘宜令听讼’,好像都是面子上的一些事情,对于有着太子身份的李承乾来说并不显得那么重要。

拿走了这些原本给他的权利,似乎反道让这家伙更轻松了些。

帝王心术,岂是王珪那个老头儿所想那么简单的,真要说宠溺,李二只有对长乐的宠溺才是真的,其他的一切都只是表相而已。

屁股决定脑袋,没有当过皇帝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一个帝王心中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就像李二如果不说,永远也不会有人猜到,他的完美太子养成计划到底是怎么样的,而他又在九成宫给李承乾布下了什么样的一个圈套。

(本章完)

第五三六章 为了生存

突厥人是马背上的民族,当他们从马背上下来,进入丛林之后,立刻就被束手束脚的感觉所笼罩。

高大的乔木,低矮的灌木,密密麻麻铺满整座山峰,如果不是有老练的猎手带路,阿史那思摩所派出来的军队估计早就已经迷失在这片原始林林之中。

贞观五年的大唐不比现代,当时的深山除了猎户一般绝不会有人进去,一是大家都在忙于生计,没那份闲心跑到深山里去,二是山里有很多的野兽,进入太深很容易就会被袭击,把小命丢在这片大山上。

所以此时的凤凰山生态环境依旧很原始,三人合抱的巨木数不胜数,藤蔓植物缠绕其上,将那些低矮的灌木和乔木紧密的连接到一起,组成了纯天然的隔离带,将大山另一侧的九成宫紧紧护住。

“大人,让勇士们休息一下吧,他们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阿史那思摩的亲卫头子凑到他身边,低声说道。

阿史那思摩沉思片刻,又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后问道:“前面还有多远才能看到九成宫?”

“据猎户说,按照现在的方向,大概还有三十里山路。”

“三十里?这么说明天这个时候我们也到不到预定位置是么?”阿史那思摩扫视着四周茂密的丛林,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

亲卫头子说道:“是的,今天一天我们连二十里都没有走到。这里的林子太密了,必须一点点清除才能过去。”

“派人去前面连夜开路,让战士轮番休息,尽量争取明天这个时候赶到九成宫外围。”阿史那思摩最终下定决心,加快进度,力争尽快赶到预定位置。

阿史那思摩没有领过兵,但却知道兵贵神速,在密林里面拖的时间越久,对士气越不利,必竟他们是突厥人,习惯的是在平原上骑马作战,现在这样的密林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恶梦一样的存在。

“是。”亲卫头子转身对传令兵把阿史那思摩的命令传达了下去,然后略带着不解的问道:“大人,您说我们这一次能成功么?”

“大唐有句老话,叫‘尽人事,听天命’,你明白吧。”阿史那思摩靠在一棵大树上,抬头看向若隐若现的天空,有些失神的说着。

能不能成功?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想赌一次而以。

希望这次可以将大唐皇帝以及众臣都堵在九成宫里,以他们的人身安全为要挟,可以让大唐将颉利可汗放出来吧。虽然那个家伙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可汗,但现在的突厥一族实在太需要一个领导者了。

精锐的战士已经大部分被大唐所俘虏,那些不肯屈服的,不是去修路,就是去修城墙,而愿意屈服的,则是全部划归了执失思力统一管理。

而部落里面留下的大都是一些体弱的牧民,更多的是一些妇孺,这些人被迁到黄河南岸的黄土高原上,那里缺少牧草,没办法大量的养殖牛羊,而没有牛羊对于突厥人来说就像汉人没有土地一样。

饥饿、贫穷,让这些被迁徙到大唐的突厥人已经快要活不下去了。

所以阿史那思摩想到了颉利,他想要把颉利救出来,让他再次成为突厥的可汗,带领突厥人走出困境。

不过,这一切是否能成功还要看老天的安排。

这一次跟着他来的战士只是经过了短暂的训练,毅力、耐力、战斗力,都比不上以往精锐战士,甚至就连以前那些普通战士都比不上。

如果真要说战士,这些战士只不过是一些为了活下去聚集起来的一些牧民罢了,战斗力……突厥没有负五这个数字,但是阿史那思摩知道,他们应该不是大唐精锐的对手。

可是没办法啊,来这里碰碰运气说不定有机会成功,到时候突厥一族就得救了,如果失败也没什么,反正早晚都是死,早死早投胎吧。

“大人,吃点东西喝点水吧?”阿史那思摩的亲卫头子拿出馒头、肉干还有水袋,在地上铺了一块牛皮垫子。

“杜巴,以你的经验来看,另一支队伍能不能按时赶到?”阿史那思摩盘坐于地上,吃了几口馒头,突然抬头问道。

“大人,这里是丛林,小人并不熟悉,不敢妄言!”亲卫头子摇摇头,看着阿史那思摩的眼睛里,带着莫名的情绪。

阿史那思摩是突厥贵族,也是现在黄河以南这些突厥人中身份最高的人,但他却没有带过兵,没有自己的牙帐。

这一切只因为他长的像一个胡人,而不像突厥人。

所以当初的处罗可汗一直认为他不是一个纯正的阿史那族人,拒绝让他带兵,同时也不让他设立牙帐。

这样的遭遇阿史那思摩能说什么?抱怨天道不公?在草原上不公平的事情有很多,并不单单只有他一个,可是最后还不是都在默默的忍受?

叹了一口,阿史那思摩将思绪重新拉回到现实,默默的将馒头全部吃光,又喝了一些水,神情黯然的说道:“把这些肉拿下去分了吧,然后早些休息,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亲卫头子将没有吃的肉干重新收起来,并没有拿去分掉,等都收拾好了,才缓缓说道:“大人,您要打起精神来,下面的战士可都指望着您呢,如果您倒了……”

阿史那思摩摇摇头,自嘲的一笑,想想大唐那无敌的军阵,再看看自己手下这些疲兵:“杜巴,如果我死了,你就带着队伍投降,将一切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就好,记住了么?”

“大人!”亲卫头子一个翻身单膝脆倒:“此战小人必然奋勇争先,万望大人以突厥未来为重,不要轻言生死。”

阿史那杜巴,同样是阿史那族人,以前曾经是一个千户,后来因为一些特殊的事情,从军中退了出来,所以没有成为俘虏的一员。

但是现在,就战斗经验和战场指挥来说,曾经作过千户的他,却是这一批人里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所以阿史那思摩为了更好的掌控他,不得不用出哀兵之计,以防止杜巴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第五三七章 猎手

从广意上来讲,突厥人需要生存,大唐人同样需要生存,将他们安置在黄河南岸这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突厥是游牧民族,他们不会种田,也不会伺候庄稼,加上一些民族习惯什么的,这让他们很难和大唐人融洽的相处。

将他们打散迁居到大唐内地,这不现实,不会伺候庄稼就没有粮,没有粮就没办法生存,加上突厥与大唐打了许多次仗,互相都很仇视,这就造成如果将突厥人打散的话,三年之内他们就会在大唐境内死光光。

可是继续放他们回草原也不行,天性与习惯决定了,如果将他们放回去,用不了二十年,大唐边境就会再起烽烟。

所以李二把他们放在黄河南岸,实际上是打算在这里过渡一下,主要是让他们适应一下耕作,以方便将来的再次迁居。

现在看来,似乎李二的这个办法失败了,突厥人很不习惯这样的生活,为了活着,他们选择了铤而走险。

清晨,丛森中扬起薄雾,鸟儿清脆的鸣叫在密林中不断响起,阿史那思摩从沉睡中清醒过来,揉着有些发酸的眼睛,就安排部队吃饭,赶路。

昨天一晚上不间断的砍伐,此时已经在丛林中开出一条大概有十余里长的小路,可以让人勉强通过。

因为山上的地势问题,夜晚的视线问题,这些都对开路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所以尽管那些开路的士兵很努力,但实际上收效甚微。

“出发吧,尽可能按时赶到。”看着部队已经打点好行装,阿史那思摩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另外一支应该在预定地点与他们汇合的部队几乎已经全军覆没,再也不能在预定地点与他们汇合。

将衣服换成绿色的‘獠牙’像一只只潜伏在密林中的野兽,死死的盯着林中正在缓慢移动的队伍。

他们已经追在另一支队伍身后整整两天,直到此时,整支突厥军队进入密林深处之后,他们才隐隐露出那嗜血的獠牙。

三中队八小队五火二班,五个脸上涂满绿色草汁的汉子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最后一个突厥人从眼前走过,其中一个比较瘦小的汉子说道:“给前面发信号,可以收网。”

“喏。”身边一个声音响过之后,便将一个很小巧的竹管塞进嘴里,鼓起腮帮子用力一吹。

结果,原本应该发出很尖利啸声的小竹管最后发出的却是悦耳的鸟鸣,茂密的丛林中听上去,竟隐隐有一种空灵的感觉。

“好了?跟上去,别让他们离开太远,否则咱们连根毛都捞不到了。”看着身边战友收起竹管,班长嘴角轻轻一挑,向突厥人离开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灌木从微微颤动,五人离开原本藏身的位置,辍着远去的突厥军队的尾巴跟了上去。

“班长,这一批人比他们的前辈可差多了,怎么一点点的警觉性都没有呢!”望着前面隐约可见的队伍尾巴,班里最年轻的一个小伙子吐掉嘴里的草棍,有些不屑的说道。

“小马,忘本了吧?想当年你进草原的时候可不比他们强多少,顾头不顾腚也是常有的事。”刚刚吹哨子的中年汉子调侃了一句,不过那双警惕的眼睛却没有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不断扫视着队伍的左侧和斜后方。

“都把嘴闭上,小心点,别阴沟里翻了船。”班长回头瞪了两个唠叨的手下一眼,制止了两人的抬杠行为。

茂密的丛林十分寂静,除了不时响起的鸟儿鸣叫声之外,只剩下山风吹动树叶发出的‘哗哗’声,以及突厥人行军发出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

跟着突厥人的队伍走了不到半里,前面突然传出一阵夜枭的声音,听上去无比的凄厉,而就在声音响起的同时,班长猛的打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准备行动,一会儿小马、老虎,跟我上,老七掩护,狗子警戒!”

没有回答,没有承诺,所有人重重的一点头,默默的开始检查自己的装备。

老虎是刚刚和小马一起绊嘴的汉子,长的五大三粗,一脸横肉,看看就不是好人。此时他和小马两个已经抽出了三棱军刺,来到了五人班组的最前面。

而被叫成老七的是一个很通的青年,除了那一双特别有神的眼睛之外,你完全可以把他当成一个在山里种地的普通人。双手各持一把钢弩的他,悄然从一边的灌木中钻了进去,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失去了踪迹。

至于狗子,他是班长的弟弟,亲弟弟,不过他的年龄太小,只有十九岁,加上一张娃娃脸,怎么看都有些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感觉。

所以摸哨的任务轮不到他,掩护的任务也用不到他,最后只能捞到一个警戒放哨的差事。

班长见所有人都准备好了,也不再废话,抽出虎牙军刀,在已经准备的小马和老虎户上拍了一下,便带头向突厥人军队的末尾靠了上去。

三个人像一只箭头,以及快的速度向前突进,放弃了身后的一切,直到追上突厥队伍之后,才在一棵大树下面停了下来。

打了一个机灵一点的手势,班长从树后探出头,向前看了一眼,然后就猛的窜了出去。

能落在队伍最后的,一般绝不会是什么好人,这一道理并不一定适合所有突厥人,但体力最差却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当班长扼住走在最后那个突厥人的咽喉之后,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已经把他拖进了一株大树的后面,而架在突厥人脖子上用来威胁的军也凶悍的自那个人的脖子上掠过。

鲜血喷溅中,突厥人绝望的挣扎着,不过大量的失血以及窒息感将他感到无比恐惧,大张的眼睛里,脸上涂满草汁的班长像是一只山魈。

二十余个呼吸之后,突厥人彻底的闭上了眼睛,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和他再无半点关系,黑暗将他的意识完全笼罩。

第五三八章 抉择

就在二班班长搞定了一个突厥人的同时,小马和老虎两人也扑了出去,鬼魅般在行军中的队伍后面交叉掠过,而在他们身后,倒下了两具已经被切断喉咙的身体。

接着一支由钢弩射出的箭矢自远处飞来,从一个惊愕中的突厥战士后脑钉了进去,使其身体猛然一震之后,向前扑了下去。

四个人,每人出手一次,带走了四条人命,就在他们想要继续的时候,突厥人的队伍突然乱了起来,所有人都以一种惊惧的目光向四下的密林中扫视,像是发现了什么。

很显然,刚刚发起袭击的不单单是二班这一个战斗班组,就在那一声夜枭的凄厉鸣叫之后,其他战斗班组也同时发动了袭击。

“敌袭……,敌……”惊惧之后爆发出的示警声很快被一支锋利的三棱箭头压制下去。

看着那根穿透了同伴脖子,从后脖露出一个三棱箭头的弩矢,无边的恐惧开始在队伍中蔓延,不堪回首的往事开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浮现。

‘嗜血獠牙’!又是‘嗜血獠牙’!那只神出鬼没,如果地狱恶鬼一样的军队。在他们手中没有活口,只要被发现,那就是死路一条,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都会被他们杀的干干净净。

他们就是一群集体捕食的狼,眼中只有物,甚至物死了,也要在喉咙上‘咬’一口,以确定物彻底死亡。

在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地方,遇到这样致命的敌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惶恐、绝望等负面情绪在队伍中开始蔓延,已经有一些年轻的从未上过战场的战士已经发出低声的啜泣。当然,更多人抽出了自己的战刀,看着弩疾飞来的方向双目充血。

就在整只军队即将陷入炸营边缘的时候,一个粗旷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要乱,不要怕,提高警惕,他们没有多少人,不要被他们吓到!”

“大人,我们好像被包围了,行军的队伍前后都有战士被袭击……”一个含混的声音说道。

“这是说明了敌人的人手不足,否则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完全可以上来一鼓作气的消灭我们!”粗旷的声音继续说着,只是声音听上去有些大,似乎根本个人说话好像用不了这么大的声音。

队伍中的慌乱情绪渐渐被安抚下来,虽然依旧有些恐惧,但已经可以被理智所控制。

“大人,快下来吧,您这样太危险了。”阿史那托勒的亲卫几乎是在哀求着,让这支队伍的首领快点从马上下来,不要成为显著的目标。

大唐的强弩他们领教过,那是能射出两百步距的强大武器,在这片能见度不到一百步距的密林,任何一支手弩都有可能要了托勒的小命。

“能不能出去都不知道,危不危险又能怎么样。”托勒撇撇嘴,自嘲的说道。

“大人,要不您……换一身衣服吧。”其中一个亲卫脑中灵光一闪,伸手就要解自己的衣服。

“算了,‘嗜血獠牙’的行事风格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手中从来没有活口,还是别丢那个脸,让我最后死的有尊严一些吧。”托勒止住亲卫的动作,在马上四下打量了一眼,犹豫了一下:“传我的命令,后队变前队,我们退出去。”

“什么?!”亲卫面色一变:“退出去?那……那阿史那思摩大人那边……”。

“去执行命令!”托勒并没解释自己的目的,一是没必要,二是没时间。

刚刚的袭击只是短短的一瞬,在杀死他们几百人之后,袭击就停了下来。

这可能是因为‘獠牙’没有足够的人手,当然,也有可能是‘獠牙’对他们发出的警告,示意他们不可以再继续向前。

但是不管如何,继续向前已经变成了奢望,与其一万多人一起去送死,不如现在掉头,赌上一把,看看‘獠牙’这一次会不会大发善心,放过自己这一批人。

而与此时同,就在离突厥军队不远处的一处并不大的空地上,苏定方、唐善识和李崇义正聚在一起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老苏,为什么不接着搞他们?我看他们现在连我们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李崇义舔舔嘴唇,有些兴奋的说道。

一身墨绿色作训服,使他刚刚潜伏到距离敌人五十余步而不被发现,如果不是家将不放心,死活非要拖着他回来,以他的估计,再接近二十余步也不成问题。

所以这货现在很有信心,决定和另一边辍着阿史那思摩的长孙冲、程处默以及夜魅较量一下,看看到底谁杀的比较多一些。

必竟突厥人没多少了,杀一批少一批,经过这次之后,再想和突厥作战天知道要等到哪一年。

“刀剑无眼啊,真打起来这里的环境与地势对我们来说并不占什么便宜,手弩在这里能发挥的作用并不大,我们能射到他们,他们也一样可以射到我们,所以,我认为还是智取的好。”唐善识摸着光秃秃的下巴,学着他老子唐俭的样子,缓缓说道。

“智取?行啊,你去跟他们说吧,看看这些蛮子会不会跟你下盘棋,来个一局定输赢。”李崇议嘲讽道。

唐善识哼一声,将头扭向一边:“无知!苏将军早就布置好了一切,只等那些突厥人一点点步入陷阱,智取一事,何用唐某出手。”

“你们两个,要吵去一边吵去。”苏定方看着突厥军队的方向,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被两个纨绔吵的有些烦,便出声将两个时常斗嘴的家伙赶到一边。

老苏手中只有一个半的中队,换句话说,他手中只有一千五百人,但是他却要用这一千五百人去消灭一支接近一万五千人的军队。

硬拼?或许可以,但拼下来之后‘獠牙’还能有多少人活着就是一个未知数。

继续保持刚刚的暗杀举动?似乎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必竟如果杀的太狠,引起敌人士气崩解,在这片原始丛林中溃散的话,局势便会彻底失控,向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

(本章完)

第五三九章 ‘獠牙’所带来的心理阴影

三万突厥人分成两队进入深山,前进的方向又是九成宫的方向,其目的总不会是去山顶烤肉什么的。

所以苏定方相信,只要自己给对方足够大的压力适中,那么对方应该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为了完成任务,加快行军速度,宁可在路上死一些人,也要赶到目的地,把任务进行下去。

第二,掉头回去,必竟他们进入这片原始丛林也才两天时间,而且回去的路已经是开好了的,真要想撤的话,用不了一天就能走出去。

至于第三,苏定方没有想过。

因为如果第三真的发生的话,那就是突厥人彻底崩溃,变成一团散沙,在丛林中溃散。

这样一来就会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到时候就是一场乱战,怎么想怎么安排,都是没用的。

战争就像是一场赌博,没有开牌之前,谁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样的底牌,以及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苏定方在赌,赌对方一定会回头,因为他们的行踪已经被发现,再往前走已经没有意义,与其到前面被彻底消灭,还不如保留有生力量,退回去重做打算。

托勒并不是什么名将,也不是什么智者,他的思维不会超出正常人的范围,所以他选择了后退。

‘嗜血獠牙’在这里,那就说明他们的行动已经被发现,而这些杀神只是警告,没有屠杀的举动表明,他们应该是人手不够。

可现在人手不够,不等于到了九成宫那边人手依旧不够,被发现了行踪的一万五千人,如果再往前走,就等于在给‘嗜血獠牙’调动人手的时间,到时候他们到了预定位置,估计‘嗜血獠牙’的人手也会到位。

前进必死无疑,后退还有一线生机,这是一道很简单的选择题,任何一个正常人都知道应该怎么选。至于说把队伍化整为零,对不起,突厥人没有指南针,化整为零之后没了向导,那可就真的成零了。

基于以上这些考虑,托勒选择了后退。

当然,他也考虑过由阿史那思摩带领的另一支队伍,但是现在他是自身难保,很难再顾及另一批人。

一起赶到预定地点去送死,调头回家,能活一个是一个这样的作法,应该是可以理解的吧,这样的选择在草原上并不稀奇,那个长的像胡人一样的阿史那思摩应该不会有其他想法的。

抱着这样的态度,托勒选择了后退,连那些已经死掉的战士尸体都不要了,急匆匆的后队变前队,疯了一样向着来时的方向疾行。

“将军,突厥人往回走了,我们怎么办?”苏定方正在考虑着如何应对突厥人继续向前的办法,但是却被亲卫的通报声打断。

“往回走了?”苏定方长长出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回去路上的礼物都给他们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来的时候一边走就一边布置下去了。”亲卫回答道。

“很好。”苏定方淡淡一笑,看了一眼还在一边互相抬杠的纨绔:“我们也走吧,跟在他们后面,看看他们到时候会不会自己打起来。”

“老苏,你真是太坏了,这种办法都能想得出来,不过我喜欢。”李崇义好像知道苏定方在来时的路上布置了什么,笑容十分怪异,仿佛带着一丝兴灾乐祸的味道。

突厥人退的很快,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之前,他们就已经退到了距离丛林边缘五里左右的位置。

但是行进中的队伍却在这里停了下来,没人再敢往前踏出一步。

因为就在队伍的最前面,一块写着血字的石碑立在那里,就像两年前草原上所立的那些石碑一样,孤伶伶的立在那里。

这是‘嗜血獠牙’干的,一定是他们!每一个突厥人心里都在这样想,就连看着石碑隐隐有些发憱的托勒也不例外。

“上面写的什么?”

“不知道,我想不是什么好事!”

“不会让我们集体自杀吧?”

“我觉得应该是过此碑者死之类的吧,在草原上他们就是这么写的。”

一连串的讨论声让托勒莫名的心烦意乱,抽了那几个说话的战士几鞭子之后,从马上跳了下来,向着那块石碑走过去。

必须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否则被一块石头吓的进退维谷,今后这兵怕是不用带了。

正面写着大唐二字的石碑,背面字并不多,只有六个:走一半,留一半。

意思简单明了,但是看在托勒的眼中却让他不自觉的开始冒冷汗,心中感叹‘嗜血獠牙’的狠毒。

“走一半,留一半”,可以理解为想从这里过必须砍掉自己的手脚,过去半个人;也可以理解为一万五千人,只有一半人可以过去,另外一半必须留在这片丛林之中。

托勒站在石碑之前犹豫良久,突然抬头向着四周大声喊道:“大唐的将军,我们可以谈一谈么。”

良久之后,没有人回答,只有托勒的一大批手下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可是托勒不敢说,也不敢让手下的人来看这块石碑。

‘走一半,留一半’这分明就是在挑起内乱,托勒很难保证那些看到石碑的部下会不会有什么其他想法。

突厥内部有着不同部落,以往在草原上,每当遇到灾年时,大的部落都会将一些小部落屠杀掉,以保留自己过冬的资源。

现在,面对生死,谁能保证这一批人里不会有人为了落着向其他人举起屠刀?

而当屠刀举起之后,一万五千人真的能活下来一半么?或者就算是活下来一半,又真的是那些‘嗜血獠牙’的对手么?

托勒知道这是一个圈套,是阴谋,但是他没有一点办法。

如果不想这些人都被剿灭,那么投降成了最好的选择,当然,这要看那些嗜血的家伙们是否同意,必竟在他们的手里从来没有任何人可以活着。

“放下你们的武器,背负双手,用腰带把自己绑起来。”就在托勒不知如何是好,准备认命的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距离他不到三十步的地方响了起来,一个身穿墨绿色古怪衣服的少年从一处灌木后面走了出来。

(本章完)

第五四零章 失踪

为什么一万五千来人,就没有一个想要弄死这个混蛋呢?唐善识第九次把目光转向喋喋不休李崇义,可偏偏李崇义沉浸在吹牛逼的快感中不可自拔,根本没有注意到。

如何面对一万五千突厥兵面不改色;如何侃侃而谈将突厥人说的面红耳赤……,原本挺简单的一件事情,到了李崇义的嘴里竟然被说的天花乱坠。

“你当初不是不想去么?现在吹毛牛逼。”有些郁闷的程处默牛眼一翻,不屑的说道。

相比于李崇义的‘精彩’经历,小程同志的经历乏善可陈,追在阿史那思摩的屁股后面观察了许多天,但那伙竟然在赶到预定地点之后带队向左右卫投降了。

这让小程同志有一种莫名的尴尬,总觉得十分没有面子。

同时他也一直在琢磨,为什么那个叫什么思摩的会投降呢?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带着这么多人,穿过若大的原始丛林,然后投降了。

没人能想明白在投降之前,阿史那思摩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连打都没打就会去投降。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相比于苏定方,夜魅到底只是一个刺客,这种规模的大部队行动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能力范围,有这样的失误并不足为奇。

小程同志除了保留自己的怨念之外,也只能对李崇义等人发发牢骚,至于夜魅,他是不敢去发牢骚的。

一切都因为他打不过夜魅,一连三次被三棱军刺架到脖子上的感觉让他无比难忘,所以打从山里出来,他就打定主意,从今往后远离那个女人,有多远躲多远。

纨绔们在彼此吹牛打屁,说着这一次行动的得失,却不知道,距离他们不远的九成宫里,此时已经乱成一团,愤怒的大唐皇帝砸烂了一些他能够举起的东西:“废物,全都是废物,朕的女儿为什么会失踪?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陛下,臣等有罪!”长乐公主的几个护卫以及身宫女们低着头,冷汗涔涔而下。

“你们有罪没罪陛下自然会有判断,还是先说说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吧。”方老太监接过话头,把话题导向正轨。

“臣等确实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后脑一痛便没了知觉,等到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公主不见了。”长乐身边的护卫头子瑟缩着说道。

李二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一群人,沉声问道:“那个白蝙蝠呢?她不是贴身护卫长乐的么?她在哪里?”

“昨天晚上豫章公主派人来过,然后等人离开的时候公主就把白月宁给派出去了。”护卫头子老实的回答。

“豫章?”李二脸上闪过一丝迷惑,在他看来豫章与长乐之间的关系远远超过和其他几个公主。

而且豫章公主从小就是由长孙皇手拉扯大的,与长乐之间根本就不分什么彼此,长乐有的一般来说豫章都会有,所以如果说豫章想要害长乐,李二完全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片刻之后,李二觉得还是不能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沉声说道:“去把豫章找来,如果那个叫白月宁的护卫也在,就一起叫来。”

“喏!”方老太监答应一声,不过在离开之前,还是对李二问道:“陛下,你看要不要给其他几位殿下加派些人手?”

“你看着处理一下。”李二摆摆手。

最心爱的闺女丢了,在五千玄甲军守护的离宫中丢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心急如焚的老李哪还有心思想及其他。

“把这几个没用的家伙押走,你们也都下去。”等到方老太监离开,李二对身边的林松海吩咐道。

等所有人全都离开之后,李二才自言自语的说道:“影子,有什么消息没有?”

“陛下,没有!”阴森有如鬼魅的声音从房间的角落中传来。

“那个白月宁可信么?”李二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换了另一个话题。

“白月宁,绰号白蝙蝠,卓老鬼的三徒弟,身手不错,速度惊人。”阴森的声音并没有说白月宁是否可信,只是将她的身份来历说了一下,明否可信将由李二自己去判断。

“卓的徒弟……。”李二重复了一句,没有再说什么,很明显,他认为这个叫卓的人十分可信。

“豫章为何要找长乐?所为何事?”片刻之后,李二再次问道。

“这……”阴林的声音有了一丝迟疑,不过很快就接着说道:“是影卫,豫章公主无意间发现影卫的存在,所以找长乐公主借白月宁想要找影卫找出来。”

“这么说豫章和白月宁与长乐的失踪无关?”李二旧话重提。

“是的,这只是巧合,不过……白月宁似乎发现公主失踪的线索,已经追出九成宫去了,影卫也有两个人跟下去了。”

“看来玄甲军要好好的整肃一下了,这么多人竟然能让人将朕最心爱的女儿带出去……,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是不是哪天一不小心也会让朕被人劫持出去?”李二的声音很平淡,不过却能让人听出其中无尽的愤怒。

阴森的声音没有再出现,很明显,刚刚李二这句话不是对他说的,他也没必要去接。

片刻之后,房间的门被推开,豫章跟在方老太监的身后走了进来:“父皇,您找我?”

“豫章,昨天的那个刺客找到了没有?”李二尽量表现的心平气和,十分关心的问道。

“谢父皇关心。”豫章先是向李二的关心致礼,然后说道:“女儿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刺客,当时只是看到房梁上有个影子闪过去,当时女儿害怕极了,便想到了长乐姐姐身边那个小白。”

“小白是不是很厉害?有没有把人抓到?”李二显示出超乎寻常的耐心,一点点的问着豫章,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小白很厉害,速度快的出奇,女儿从来没见过速度这么快的人。”豫章绘声绘色的说着,只是最后有些黯然:“可是小白也没有找到人,女儿住的地方她都找了一遍,可是却边一个人影都没有找到。”

(本章完)

第五四一章 反应

李二和豫章聊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有些问题问的他自己都有些烦了,才让豫章离开。

“父皇,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离开之前,豫章公主很小心的问道。

能和长乐、小武经常在一起玩的小姑娘,总不会太傻,否则被欺负是一回事儿,时间长了还会因为不是一类人而被排斥。

被老李揪过来问了半天问题,虽然有一些和她的安全有关系,但更多的则是关于白月宁,这让小姑娘产生了很多联想,问上一句也很正常。

“没有,父皇想让小白去做一件事,又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好,所以才找你了解一下。”李二强自笑笑,敷衍着将豫章打发走,然后又对方老太监说道:“这事儿不要惊动皇后,在没有长乐的消息之前,你安排人说朕带着长乐出去游玩了便好。”

“喏,老臣这就去办。”方老太监知道李二此时心情不好,一路跑的飞快,同时心里还在琢磨,要不要通知长安那个小爷,看看那位有没有什么办法。

不过他这种纠结明显是多余的,因为此时的李承乾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并为此展开了布置。

九成宫离长安并不远,按现在的距离算,三百二十里,也就是一百六十公里,这点距离对于军用信鸽来说,一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就可以到达,所以李承乾知道消息的时间并不比老头子晚多少。

不过李承乾的表现要比李二平静许多,行动上几乎看不出什么变化,依旧是该干嘛干嘛,看上去与平时无异。

只是处理公务的速度明显比以往快了许多,只用了大概正常速度一半的时间就已经将手头的东西处理完,然后往杜正伦、于志宁等人手中一交,转身便回了‘兰若寺’,丢下面面相觑的杜、于二人,不知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事情到底怎么发生的,小白现在在什么地方。”刚刚回到‘兰若寺’,李承乾就迫不急待的问道。

“殿下,事情应该是昨天晚上发生的,小白目前应该在追索敌人的踪迹,位置不明。”黑子、独孤玉凤、程华安、苏猛这些比较得力的人手已经全部就位,而回答李承乾问题的则是独孤玉凤。

“小白不是一直陪在长乐身边么?为什么会让长乐失踪?”李承乾追问道。

“昨天晚上豫章公主那里发现陌生人,就跟长乐公主借小白去抓人,在小白离开之后,事情就发生了。”事情的经过白月宁在发回来的消息中简单的说了一下,所以独孤玉凤才能回答的这么清楚。

“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能不能判断对方的动机是什么?”

刚刚在前面处理公务的时候,李承乾已经想通了很多题。

第一,此时不宜惊动过大;第二,对方能够劫持长乐,那分明就是熟悉九成宫,同时还熟悉护卫巡视规律的人;第三,既然是劫持而不是当场行凶,那就明说对方一定另有目的,只是不知道这个目的是在老头子那边,还是在自己这一边。

想通了这些之后,李承乾才将马上要爆发的怒火忍了下来,尽量表现的和以往没什么区别,敷衍了杜正伦和于志宁,把问题留到‘兰若寺’中。

“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但小白说对方极其熟悉路径,很明显应该是宫里的人。”独孤玉凤继续回答。

李承乾点点头,算是认可了白月宁的判断,低头沉思片刻之后,把目光转向程华安:“安子,你去找舒天,找到之后立刻出发,去接应小白,我估计她一定会在沿途留下记号,你们按记号追上她之后,立刻发消息回来。”

“喏!”程华安和舒天、白月宁同行一年左右,对这个年龄最小的姑娘十分关心,此时知道小白一个人追索敌踪哪里还放心得下,正恨不得插翅飞过去,所以得到李承乾的命令之后,答应一声,立刻便跑的没了影子。

“玉风,去把情报科全部动员起来,两条线一起查,所有向北、向西的州府严加盘查,务必不能让人带着长乐出关。”

“喏!”

“黑子,让‘第七小组’动起来,以九成宫为中心,方圆五百里之内,所有的州府严密监视,遇到可疑之人,不要轻举妄动,立刻上报!”

“喏!”

“苏猛,你去苏家,暗中守着苏玫那小丫头。”

李承乾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针对自己,必竟长乐对李二很重要,对自己也同样重要,在不清楚对方目的之前,他觉得还是先作好自己身边人的防护工作。

一个长孙已经够让人头痛的了,如果再加上一个苏家的小丫头,那特么可真是出了大乐子了。

而至于孔雯和程小四,那两个丫头早就跟着他们家的老头子去了九成宫玩耍,他李承乾就是想关心,也是鞭长莫及。

“行了,都去办事,别杵在这里了。”看着眼前黑子、独孤玉凤、苏猛没有一个离开的,李承乾有些着急。

“殿下,您的安全怎么办?”沉默中,黑子问道。

“老子在皇宫里面,谁能把我怎么样,如果有人能在宫里老子给干挺了,老子也认了。”李承乾终于有些克制不住心中的情绪。

“喏!”看看处在爆发边缘的李承乾,黑子无奈的答应下来,带着独孤玉凤和苏猛离开。

等到这些人全部离开之后,李承乾找了一个地方坐下,陷入沉思之中。

对方劫持长乐,而没有直接暴起伤人,这说明对方一定是另有目的,甚至目的就在自己和老头子身上。

老头子身边能人异士无数,想要打老头子的主意,估计小来小去的还成,老李可能为了闺女的安全妥协一下,但是后果也很不好说。

而李承乾呢?如果对方在打他的主意,那么这事儿就有意思了。

首先,李承乾做为一个储君,他能作的事情并不多,而且他能做的李二都能作,那么威胁他,让他去办事的可能性就很低。

其次就是李承乾本身的价值,如果有人用长乐来威胁他自杀怎么办?死还是不死?

来自于现代,李承乾的脑洞远远大于这个时代的所有人,沉思中,他甚至想到了《天龙八部》中的某些桥段……!

(本章完)

第五四二章 李承乾的选择(上)

事实上,长乐的事情并没有让李承乾等待太久的时间,在十二个时辰之后,也就是第二天的一早,一封由乞丐转交的信件,经由长安县县令等一系列官员的层层转交,递到了他的手中。

太子殿下:

请于今日入夜之前,赶到玉山脚下的一处茶铺,否则在下绝不保证公主殿下人身安全。

信上只有这简简单单的几十个字,看上去并不能说明什么,但附在其中的一只耳环让李承乾不得不相信这件事情的真伪。

“殿下,臣这就派人去把那个乞丐抓回来问个清楚。”杨雨馨拿起被李承乾放到一旁的信,看了一遍之后,急急说道。

“不用了,抓到你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反而更加耽误时间。”李承乾摇摇头,想了一想对杨雨馨说道:“你安排人去驿馆,去找称心,让他立刻出发,去东面城门等我。”

“殿下,您,您真的打算过去?”杨雨馨吓了一跳,用吃惊的眼神看着李承乾。

她知道李承乾对长乐公主很好,是一个好哥哥。

可是李承乾到底身份不一般,帝国储君的身份注定的他不能像普通百姓家的哥哥一样,什么事情都可以为妹妹出头。

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他真的去玉山,到最后会发生什么?杨雨馨完全不敢继续想下去,但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和长乐公主两人同时落入贼人手中,甚至双双殒命也不是不可能。

对方不管是什么人,孤家寡人、烂命一条基本上是注定的,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无所畏惧的干出这种抄家灭族的事情。这种人会怕死么?有一位太子,一位公主以死相陪,怎么死都值了吧?

一瞬间,杨雨馨想到很多可能,隐约中仿佛已经可以看到李承乾死去的样子。

“去吧,这是本宫的命令。”李承乾知道杨雨馨是怎么想的,但是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但这个理由完全没有必要对小姑娘去解释。

“我不去!殿下,您想点其他办法,您那么聪明,一定会有其它办法对不对?玉山您万万不能去啊!”杨雨馨有些急了,虽然她知道李承乾用上‘本宫’两个字的时候就是代表着不容拒绝。

“雨馨,快点去吧,我这里还有些自保的手段,不会出事的。不要耽误了时间,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李承乾从隐蔽的角落里拿出两只早就打造好的手铳,以及一个不大的小包,一边检查,一边对杨雨馨劝说道。

称心和杨天的身份除了‘第七小组’少有人知,李承乾如果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他们两个的身份,就只能让杨雨馨去通知。

身边能用的人已经全都派出去了,万般无奈之下,他只有动用称心和杨天。

“可是……,可是殿下,那是会死人的啊!”杨雨馨脸色变了变,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

“放心吧,你家殿下不是那么容易死的。”李承乾把两子手铳举起来让杨雨馨看看,然后沉声说道:“快去吧,别耽误时间!”

事关自己小命,李承乾其实完全可以找各种理由不去,但实际情况却不充许他这样作。

不说他和长乐两人的感情如何,单单就说老头子吧。

长乐是李二最宠爱的女儿,不管这次是不是真的会出问题,如果将来有一天老头子知道了李承乾收到过这样一封信,但是却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全没有去的话,会怎么想?

李二是马上皇帝,抛开亲情之类的事情不说,单单是自己的继承人连面对危险的勇气都没有这一条,就足够他生出易储的心思!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李承乾都要去一趟玉山,救出妹妹最好,救不出来……那就一起完犊子吧,那样至少死了还能换个好名声。

否则如果不去,就算是活着,在世人眼中名声臭了,在李二眼中好印象没了,这样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看着杨雨馨抹着眼泪冲出去的背影,李承乾摇头苦笑着,吩咐内侍去准备马匹,顺便将两只并不大,但却费时几乎半年才打造出来的手铳插进已经枪套,系到了身上合适的位置。

再次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两只手铳已经带好,里面已经塞进了药包随时可以击发;三十发的已经称好份量的火药包以及铁砂;三棱军刺一支。

这些东西已经够了,再多带也没什么用处,他现在必竟只有十三岁,而不是二十三岁。

虽然皇家有习武的惯例,但十三岁又能练出什么好身手来,加上他惫懒的性格,学的不过是些皮毛,武器带的再多估计也不过是给对方送菜而已。

所以两只手铳已经够了,燧发枪的结构让这两只枪只要勾动板击就可以发射,用来防身再好不过,其它的还是不要想了。

片刻之后,检查完身上的装备,李承乾扯了扯身上的深色作训服,咬了咬牙,迈步走出了房间。

“太子殿下意欲何往?!”刚刚出门,就看到于志宁黑着一张老脸站在外面,刚刚那个被他派去准备马匹的内侍正苦着一张脸站在老于的身后。

眼前的一切不用问,李承乾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啧了一声说道:“老于,那信的事你知到了是吧?”

“太子殿下,老臣只想知道您要去什么地方!”于志宁一张黑脸面无表情,一个劲的追问道。

李承乾与老于对视一眼,打算绕过他:“本宫说出去打猎,你信么?”

“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陛下身处九成宫,您以太子之身监国,为何要如此冲动?”于志宁横移一步,挡在李承乾身前,沉声问道。

“老于,我们边走边说如何?”李承乾用手指指院子外面。

“不行,老臣今日绝不会让殿下出这个院子一步。”于志宁摇摇头。

“长乐是我妹妹,你说这事儿我应不应该管?”李承乾估计一下时间,觉得应该还来得及,便试图说服老于。

“贼子心里到底想的什么,殿下心中不会不知道吧?明知前面就是绝路,为何殿下还要一意孤行?”于志宇见李承乾停下,脸色稍稍有些放松,同时试图劝说他放弃去玉山的打算。

第五四三章 李承乾的选择(下)

“我还是那句话,长乐是我妹妹,我亲妹妹。”李承乾低头想了想,抬起头之后,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别人会怎么作我不管,但是这事儿放在本宫身上,非去不可。”

“殿下要去也可以,那就踏着老臣的尸体走过去吧。”

“老于,今天长乐有事我不去,明天如果豫章有事呢?小泰有事呢?小恪有事呢?难道你想让本宫活成孤家寡人不成?”李承乾最后一次尝试说服这个老头子,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于志宁这样做是在尽一个臣子的本份,这是无可厚非的,就算是把这一段经过说到老头子那里,估计李二也不会说老于做的不对,所以李承乾根本就没有抱着说服于志宁的打算。

他这样只是在做做样子,把该说的话说出来,换个好点的名声,反正是一定要去玉山的,争取利益最大化吧。

“可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于志宁一时有些语滞。

凭心而论,他很满意现在李承乾现在的做法,这位只有十三岁的储君尽管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至少还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为了亲人只身涉险,不管他的内心到底如何想,至少他去做了。

但这些总归是感性的,在理智上老于知道,自己一定要阻止李承乾,否则就是他的失职。

长乐的安全到底如何并不是由他来负责的,李二走之前是让他辅佐太子监国,并不是让他把李承乾‘送走’,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阻止李承乾前往玉山的行为。

不过老于还是小看了李承乾的决心,就在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之时,李承乾已经下了一条让他目瞪口呆的命令:“来人,把于志宁给本宫抓起来。”

“太子殿下,你敢动老臣?老臣可是陛下亲自任命,你这是……”于志宁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把谋逆两字说出来。

“愣着干什么,动手抓人,出了问题老子担着。”瞪了一眼有些犹豫的护卫,李承乾怒声说道。

“喏!”一众护卫对视几眼,最后无奈的一拥而上,把老于围在了中间。

可怜的于志宁老胳膊老腿的,如何能对付得了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三两下功夫就被两个护卫挟持。

“老于,你就安心在这待着,中午的时候他们就会放了你,放心吧,本宫不会出事的。”李承乾看着须发皆张,怒容满面的于志宁,抱拳一礼作为道歉。

“太子殿下,不能去啊!殿下!殿下!”老于已经快要吓疯了,哪里还顾得上生气,疯狂的挣扎着,在他看来李承乾这一去基本上就是死定了。

“把他的嘴堵上,别让他说话。”李承乾怕于志宁喊出事情真相,到时候护卫们都改投到他的一面,想都没想就让人堵上了老于的嘴吧。

于是,在老于愤怒的‘唔唔’声中,李承乾从容的走出了‘兰若寺’,等内侍将马牵出来之后,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从东宫出来,向左一转,快马加鞭之下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赶到城墙之下,再向右转,片刻之后就可到长安的东城门。

而在李承乾看到长安城东门的时候,几乎立刻就看到一个妖娆的身影骑在马上,正在游目四顾,像是在找人。

将手指伸进嘴里,李承乾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将称心的目光吸引过来,然后一摆手,便当先纵马冲出长安,顺着大路直奔玉山。

李承乾不知道这些手下到底是怎么想的,生怕称心和杨天、杨雨馨在城门口设什么圈套把他限制在长安,所以干脆没有和称心打招呼。

不得不说,李承乾这一招的确大大出乎称心的预料,让他们原本准备好的所有计划全部泡汤。

“你还特么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追。”就在称心发愣的空当,边上蹲着的一个乞丐猛的跳起来,朝他大声吼道。

“老娘知道,你快点追上来,老板的安全现在就靠咱俩了。”称心娇媚的横了跳起来的乞丐就眼,双腿一夹马腹,也不等乞丐回答,便纵马向着李承乾离开的方向追了下去。

“哥,怎么办?现在怎么办?”躲一在角的杨雨馨冲出来,慌乱的对乞丐说道。

“别怕,有哥在没事的,你马上回情报科,把殿下的去向通报出去,命令所有‘第七小组’成员,立即向玉山方向赶。”杨天再也顾不得装乞丐了,将身上的破烂衣服扯掉,露出里面的作训服,语速极快的对妹妹吩咐道。

“好,我马上就去。”杨雨馨眼前一亮,也不等杨天再说什么,转身就要跑,结果被杨天一把拉住:“等等,记着通知陛下!知不知道。”

“哎呀,你快去追吧,别废话了!”抖手甩开杨天的手,小姑娘如飞般向远处跑着,原地留下她一句埋怨。

与此同时,官道之上称心也追上了李承乾:“少爷,您慢点,时间还来及得,您总得让我给后面的人留点记号啊。”

“留下屁的记号,去玉山的路他们不认识么?都傻了?”李承乾回头瞪了称心一眼。

“少爷,是紧急联络的暗号,必要时候通知那些没有收到信的同袍用的。”称心解释道。

“不用了,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盘算,想把老子绑回去,没那么容易。”李承乾哼了一声。

紧急联络的暗号一般都会留在城里,留在荒郊野外算是怎么回事儿?给路过的野狗看么?

“少爷,您误会了,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称心一身女装打扮,看上去分外妖娆,脸上的表情也是恰到好处,看着就像在追自己心爱的情郎一般。

“别再给老子废话,有那份心好好想想一会儿怎么应对吧,这次的对手不简单,别抱着会有后援的心思,明白么?”奔行中,李承乾沉声说道。

能在戒备森严的地方把大唐公主劫出来,不是势力滔天就是身手高绝,这两条无论那一个都是很难面对的事情,所以李承乾一点不希望因为一时大意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本章完)

第五四四章 兄妹 (上)

五、六十里路,快马加鞭之下一个多时辰就可以赶到。

所以李承乾和称心两人赶到玉山山脚下的那个茶摊的时候,天色距离午时竟然还差着将近一个时辰。

因为时间已经是九月初,并不怎么热,加上现在时间还有些早,所以茶摊上的人并不多,只是其中一个头戴斗笠的家伙,格外的引人注意。

李承乾与称心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同时将目标定在了那个斗笠人身上。

“太子殿下果然仁义,竟然比胡某料想的早到了半个时辰。”李承乾与称心刚刚坐到那个斗笠人对面,斗笠人就有了反应,同时也轻轻的抬起头来。

“胡老八?”李承乾瞬间就从脑海中将这个人的资料翻了出来。

“太子殿下好记性,竟然会记得胡某。”斗笠人咧嘴笑笑,带着一丝嘲讽说道。

“这事儿是李元昌让你做的?”李承乾既然能认出胡老八,自然知道他是汉王李元昌的贴身护卫,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想到是不是李元昌搞出来的事件。

“我说不是,殿下信么?”胡老八旋转着手中的茶碗反问道。

“我妹妹在哪里?”李承乾决定先不考虑李元昌的事情,直接问起长乐的情况。

不管这一次是谁想搞事,等最终结果出来了,幕后主谋也就出来了,现在问多少显得有些多余。

“公主殿下很安全,殿下不用担心。”胡老八嘴角的嘲讽依旧,看看李承乾,又看看称心:“不过殿下果真是多情的种子啊,选个随行之人,竟然会把这个兔爷带在身边。”

李承乾咬了咬牙,给旁边的称心打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冷声说道:“废话少说,本宫要见长乐!”

“福祸本无门,惟人自召取,这话果然不错。”胡老八假模假式的叹了口气,然后起身说道:“既然殿下那么急着去见妹妹,那就跟我来吧。”

“你不说去什么地方,我们不会去的。”称心一把按住想要起身的李承乾,十分女性化的声音响起。

“你一个兔爷,有什么权利代替你的主子说话,去不去还是问问太子殿下吧。”胡老八有些不屑的嘿嘿一笑,对着称心挑了挑眉毛:“待会儿让你尝尝不一样的滋味如何?”

“无耻!”称心几乎快要被气炸了肺,如果不是因为一直没有见到长乐,他恨不得抽出刀子直接弄死这个胡老八。

“别说了,跟他走。”半晌没有说话的李承乾深深了吸了口气,反手压住称心。

“这才对嘛,公主是那么容易见的么?”胡老八并不在乎称心的怒视,撇撇嘴走向茶摊外面栓着的几匹马。

李承乾两人自然随后跟上,一行三人就这样从茶摊离开,顺着官路又走了一段之后,拐上了一条山坳中的小路。

“一会儿发现情况不对,你立刻就走,明白么?”眼看着路越走越荒,李承乾小声的叮嘱称心。

“不行,我……”

“这是命令,总不能我们两个都陷在这里,到时候连个报信的都没有。”李承乾沉声打断称心。

路上的马蹄印并不少,这证明目的地一并不会只有胡老八一个人,这样的情况下,称心根本不可能一个人护住他和长乐两个,所以让他离开,使胡老八投鼠忌器才是最好的选择。

“太子殿下还是不要白废力气了。”骑马走在前面的胡老八听到了李承乾的安排,回头说道:“本来让你带一个随从是怕你胆子小不敢来,想让你带个高手护身,没想到你胆子竟然这么大,竟然只带了一个兔爷出来。”

李承乾给称心打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一会儿照办,然后冷笑一声说道:“少给本宫来这套,本宫不信你敢冒着抄灭九族的罪名来杀本宫。”

“九族?老子天生天养的,自己都不知道爹妈是谁,如果皇帝陛下帮老子屠了他们,老子还真要去谢恩呢!”胡老八嗤了一声,语带怨毒的说道。

话说到这份儿上,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李承乾干脆闭嘴不言,与称心两人就这么跟着胡老八一路前行。

直到大概半个时辰之后,才在一处峭壁之下停了下来,路也在此时到了尽头。

“人呢?”李承乾一边向四周打量,一边问着。

实际上他已经作好准备,如果这是一个引他上当的骗局,立刻就掏枪作掉这个该死的胡老八。

“别急嘛,走了这么长时间,总要让老子喘口气!”胡老八拿出一只竹哨,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同时吹响了哨子。

很快,就在小路的尽头一块石头后面转出三个人来,个个长的孔武有力,一看就是练家子。

“赖子,带我们的太子爷去看看公主。”胡老八一双贼眼死死盯着称心,口中随意的对三个汉子中的一个秃头说道。

“好喽!”秃头答应一声,对着李承乾勾勾手指:“过来吧,太子殿下。”

“走。”李承乾朝称心偏了偏脑袋,当先走了过去。

三个汉子,如果出其不意的话,李承乾估计自己可以捅死或捅伤一个,到时候称心再挡住一个,另一个完全可以用火铳搞死。

到时候只有胡老八一个,估计怎么弄出能搞定了。

结果跟着三人转过大石之后,李承乾愕然发现,石头后面竟然别有洞天。

那里的山壁上竟有一个天然的石洞,洞并不深,一眼就可以看到头,在山洞里,长乐双手被绑在身后,头发有些凌乱,正坐在一块石头上啜泣着。

而在长乐的身后,则是另一个汉子,拿着出鞘的横刀百无聊赖的磨着。

“大妹!”看到长乐的一瞬间,李承乾伸手在称心的胳膊上不着痕迹的拍,示意他见机行事。

“哥?!”低头啜泣的长乐听到李承乾的声音陡然抬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疑惑的向洞外看去,接着她就看到李承乾推开身边的一个汉子,冲了进来。

“哥!”像是看到救星一般,长乐猛的从石头上站起来。

“坐下!”雪亮的横刀唰的一下从长乐的前面掠过。

那个磨刀的汉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拿着横刀挡在了李承乾与长乐中间。

(本章完)

第五四五章 兄妹(中)

“你出来,让他进去。”就在李承乾与汉子对峙的时候,胡老八的声音传了过来。

“嘿嘿,进去吧!”持刀的汉子脸上闪过莫名的笑意,闪到了一边,接着就退出了山洞。

“哥,你……,你快走,快走啊!”长乐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经过刚刚的慌乱之后,已经反应过来李承乾到这里的后果会是什么。

李承乾可是大唐的太子啊,如果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是等于塌了半边天一样。

“走?既然来了就别走了。”一阵恶毒的笑声传来,接着就是一阵碎石震动的‘哗哗’声。

“殿下,快点出来!”称心的示警的叫声也在同时响起。

不过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少量的碎石自洞口上方划落之后,李承乾与长乐的眼前陡然一黑,一块硕大的石块就已经落了下来,将洞口彻底封了起来。

“啊……,不要!”山洞陷入黑暗的瞬间,长乐的惊叫声也响了起来,不过却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片刻之后声音停止,漆黑的山洞中,只有一点点光线顺着洞口落石的一些缝隙透了进来。

“该死的,他竟然是个高手。”一声惊呼同样从外面传进了山洞里面。

“杀了他,不要让他跑了……,废物,用石头砸他。”这是胡老八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

“太子殿下,等着我……”称心的声音有些模糊,但是凄厉的战马嘶鸣代表着,他应该是抢到了一匹马,夺路逃了出去。

“追,快追,他受了伤,跑不了多远,快追!”这是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

不过这并不耽误李承乾把这些声音记下来,有了声音,有了长相,还有绰号,就算跑到天边,也有机会把他们抓回来。

“太子殿下,您‘智妖’的名号还真不是白来的,竟然能出其不意的玩儿出这么一手,老八佩服,佩服啊。”堵住洞口的石头缝隙中传出胡老八有些气极败坏的声音。

“胡老八,既然称心已经离开,你还不走,想在这里等死么?”李承乾拍拍缩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的长乐,靠在洞口边上的洞壁上,满不在乎的问道。

心中却在担心:这个该死的胡老八不会真的玩《天龙八部》中的那一出儿吧。

“走自然是要走的,不过殿下真的以为你们就没事儿了?”胡老八被李承乾一激,人冷静了一些,在洞外阴阴的说道:“太子殿下,这个洞并不大,您说如果我把外面这些缝隙堵上的话,您和公主殿下能在里面活多久呢?能不能支持到救你的人到来?”

我艹,吓死老子了。

李承乾长长出了口气,该死的家伙,只要他不往里面放春药,堵缝隙这种事情似乎并不那么可怕。

外面的胡老八半天听不到李承乾的回答,便一边让人过来把石头的缝隙堵上,一边继续说道:“太子殿下,老子读的书少,但是也知道,等老子把山洞全都封死之后,你们就没有多少气可以用了,估计支撑不到有人来救,您和公主殿下就全都憋死了吧?”

“对了,老子心好,给你出个主意,你可以自杀,这样公主殿下就可以活双倍的时间,或者您也可以杀了公主殿下,这样您也可以活下去。不过能不能等到救兵……只能靠运气了。”

“哥……”从头到尾听完胡老八的话之后,长乐害怕了,现在她是真的怕了。

不管是李承乾自杀,还是杀了她,这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丽质,别他的,那混蛋大字不识一筐,知道个屁,有哥在你放心,一定不会有事的。”李承乾轻声安慰着长乐。

只是这事到底怎么样他自己心里也没底,洞里的空气到底够不够支持到他和长乐等到称心搬来救兵,还真是个未知数。

不过,如果于志宁不傻的话,在自己离开之后应该有办法摆脱控制吧?那老货如果摆脱控制必然会带兵追出来,这样的话估计称心不至于跑回长安去求救兵,半路就应该能遇到。

可就算是这样的话,称心一来一回最短也要三个时辰,这不是称心一定会活着在半路遇到救兵。

如果出了岔子,比如称心挂了,或者于志宁就那么傻傻的被困到中午的话,估计应该啥都来不及了。

“哥,你,你,你杀了我吧。”随着最后一丝从外面照进来的光线被遮住,长乐声音颤抖着说道。

“胡说八道什么呢,让心吧,咱们一定不会有事的。”李承乾摸黑将长乐身后的绳子解开,然后轻轻替她揉着手腕活血。

黑漆漆的山洞里,长乐靠在李承乾的身上,四周的黑暗让她感到恐惧,只有在哥哥身边才能让她找到一些安全感。

想到李承乾宁可自己裹‘乌龟壳’也要把第一床被子送给她;想到李承乾带她划雪;想到李承乾在冬天送给她的第一根黄瓜……想到过往的点点滴滴,长乐发现,似乎哥哥为她作了好多事情。

两个人一定要死一个才能有机会活着出去,到底是哥哥去死还是自己呢?小姑娘在犹豫。

最终长乐下了很大的心,郑重说道:“哥,你是太子,你不能有事的,如果你出了事儿那就塌天了。所以,杀了我吧,等你出去了……等你出去了,不要忘了我。”

“丽质,别想了,闭上眼睛睡一觉,等你醒了我们就得救了。”李承乾扶着长乐靠着洞壁坐了下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他能感受到妹妹的恐惧,所以他就不能恐惧,他是大哥,这个时候必须为妹妹撑起一片天。

“哥,别骗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不想出去之后没了哥哥。”长乐喁喁低语着。

被胡老八抓到之后她已经绝望了,因为胡老八对她说,要让李承乾一个人来救她,如果来的人多了,就会先杀了她,然后再集体逃跑,跑得了就跑,跑不了就死,有公主垫背值了。

长乐是在宫里长大的,知道太子的位置有多么重要。

所以尽管知道李承乾很宠她,但在这种大事面前,她认为哥哥一定不会来的,必竟一个人来后果是什么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可事实上李承乾来了,不论因为什么,他来了,而且是按照胡老八的要求一个人来的。

没人知道长乐看到李承乾的那一刻是什么心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本章完)

第五四六章 兄妹(下)

如果一定要说看到李承乾时的心情,长乐只能说很温暖吧,心里热热的,有种想哭的冲动。至于其他,那都是扯蛋,什么激动啊、什么热血啊、还有什么后悔啊,这些都没有。

长乐知道,当时她心里真的什么都没想,看李承乾的那一瞬间,她真的只是觉得特别委屈,特别想哭。

黑暗中,小姑娘想到了很多东西,她并不想死,但是她知道,如果只能活一个的话,哥哥活着才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实际上的情况却是两个人要么都死,要么都活,只有一个活下来的话,结局并不一定就比死了的要好多少,这就是现实。

李承乾看的很清楚,也很明白,所以祈祷称心能够及时搬来救兵的同时他也在想着如何进行自救。

“丽质,哥不会死的,你也不会死,放心的睡一觉好不好?哥哥有些事情要做,等弄完了,我们就一起出去了。”打起精神安慰着妹妹,李承乾试着将身体离开长乐,他要去石头那里试试,看看有没有办法把它弄开。

“不,我不要,哥,要不我们死在起好了,这样下一辈子我们还可以作兄妹。”长乐倔强的抓住李承乾的胳膊,死活不肯松手。

“傻丫头,你听谁说死一起下辈子还作兄妹的,说不定你成了姐姐,我成了弟弟呢。”李承乾故意逗长乐,作为哥哥这是他的责任。

“那我照顾你啊,而且你要听话,如果不听话我就打你屁股。”长乐似乎完全沉浸在幻象之中,说着说着竟然笑了起来。

“行行行,以后你照顾我,但是现在不行,现在我是哥哥,如果你不听话我可是会打你屁股的。”

“那你打好了,反正我不让你离开,你一离开就不会回来了。”长乐执着的认为,李承乾离开她是想要去自杀。

“那你跟我一起过去看看那块石头,我们一起想办法。”李承乾被长乐整的没招了,只能拖着她一起走。

摸索着,兄妹两个将堵住洞口的石头摸了一遍,结果发现似乎没什么好办法,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到,光靠摸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这里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如果有点光线就好了。”再次摸索了一会儿,李承乾有些恼火的说道。

“有啊,这里有蜡烛,还有火折子。”长乐缩在李承乾的身边小声说道。

“蜡烛?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昨天晚上那些坏蛋就是在这里休息的,有一些没有用完,就放在洞里了。”长乐解释道。

“在哪里,带我过去找找。”李承乾一只能找到照明的东西,立刻来了兴致。

现在虽然洞里的空气不多,但应该足够两人再用一会儿,蜡烛那东西就算是再能烧,估计也烧不掉多少空气。

再说如果能找到一些缝隙什么的,只要能捅开一些,那么也就等于有了空气,尽管不能满足洞里的空气循环,但是趴在缝隙那里喘喘还是可以的。

摸索蜡烛又费了不小的功夫,主要是长乐这个小丫头记不准方向,一会儿东一会儿西,最后差不多要把洞里全摸遍了,才从山洞中间刚刚长乐坐的那块石头的下面摸到蜡烛和火折子。

蜡烛点燃,长乐看着李承乾怪异的目光,自己也觉得这事儿办的有些差劲,不由心虚的说道:“哥,你干嘛那么看我,如果不是我记起来有蜡烛,你现在还在摸黑呢好吧。”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没有再理会长乐,而有了光,长乐也不再缩在李承乾怀里,只是跟屁虫一样走在他身后。

等走到洞口石头跟前时,李承乾随手从背后将三棱军刺抽了出来,吓了长乐一跳,兔子一样跳到一边:“哥,你要干嘛啊?”

“傻丫头,不用工具怎么把这里捅开。”李承乾试着把军刺插进一个个四周的裂缝里面,扭头对长乐说道。

“这东西你天天都带着啊?不怕伤到自己么?”看着李承乾捅来捅去的样子,长乐也凑过来帮忙找缝隙,找到一个就指给李承乾看。

就这样兄妹两个一路试下去,直到最后失望的发现,缝隙的确是有,但是位置不对,军刺太短了,够不到那些被堵住的位置。

“哥,我们是不是死定了?”被困在一个地方,时间往往都会过的很漫长,单单是找蜡烛和试验缝隙,长乐觉得像是过了一天一夜一般,慢慢开始失望起来。

“现在说死还是太早了一些,办法还有最后一个,如果不行……下辈子你当姐姐吧。”李承乾用手中的军刺在石头上戳了几下,苦中作乐的说道。

“什么办法?”长乐精神一震。

“你说,这个缝隙能有多深?”李承乾指指石头本身左下角位置,离地大概两尺左右的位置。

“不知道,怎么了?”长乐问道。

“赌一下吧。”李承乾没有理会长乐的问题,自言自语的嘀咕一句。

接着,他就在长乐疑惑的目光中开始往外掏东西,时间不大,地上已经放着三十来个小小的纸包。

“这是什么?”长乐拿起一个问道。

“火药。”李承乾从长乐手里把纸包拿回来,轻轻打开,露出里面黑色的火药,然后将纸轻轻折出一条线,顺着线将火药灌进了石头的缝隙里面。

长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边上静静的看着,当看到李承乾打开第四个小包时,她也学会了打开的方式,便帮着哥哥,把一个个纸包打开,然后放在一边备用。

此时洞里的空气已经有些浑浊,兄妹两个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兴趣,一阵阵若有若无的窒息感将他们笼罩。

一包又一包火药被灌进缝隙,便缝隙却始终没有被灌满的趋势,长乐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担心:“哥哥,要不……”。

“闭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剩下这一点空气根本不够一个人活下来。”李承乾将长乐的话头打断,头上不住的往外冒汗,看着地上仅剩的八个打开的小包,一阵阵绝望开始充斥脑海。

第五四七章 焦灼

称心在外面的路口与于志宁等人遇到的,不过此时的称心因为后背上的刀伤,人骑在马上已经变的摇摇欲坠。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一个军卒因为拉肚子掉队,很可能他们就会错过。

“姑娘!姑娘!醒醒,快醒醒。”于志宁快要急的火上房了,称心却在这个时候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你,你来说,你是在什么地方发现她的?”叫不醒称心,于志宁就把目光盯在了那个掉队军卒的身上。

“她,她她,就,就,就是,就是从,这这里出,出,出来的。”然而,急惊风遇着慢郎中,掉队的军卒偏偏还是个结巴,被于志宁拿眼一瞪,再是吓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过没办法,这个军卒作为当事人,他是唯一一个与称心有过接触的,除了他别人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她说什么了没有?”九月的天气并不热,可是于志宁还是一个劲的擦汗,问话的语速极快,仿佛这样就可以把耽误的时间抢回来一样。

“没……没……,没说,没说啥,就……,就……,就是一直,往,往,往那边,边指。”军卒结巴着,用手往称心骑马出来的小路上指去。

“都尉,就是这条路,马上带人进去。”军卒刚刚说完,于志宁就对着带兵出来的折冲都尉吼道。

“这……”折冲都尉犹豫了一下,看着那并不宽的小路:“大队人马开进去,如果……”。

“老夫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马上进去。否则如果太子殿下伤了一根汗毛,不用陛下动手,老夫亲自扒了你的皮。”于志宁跳着脚吼着。

称心已经伤成这样了,李承乾又会如何?是死了还是活着?长乐公主在不在里面?现在太子和公主人还在不在里面?这些都是于志宁担心的事情。

如果一会儿进去,发现了李承乾或者长乐的尸体,那么好吧,所有人都不用回去了,要么一起进山当山贼,等着被朝庭大军剿灭,要么就是集体抹脖子自杀,绝对不会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所以于志宁现在已经顾不上再去生李承乾把他绑起来的气,找到李承乾,把他活着带出来,对老于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折冲都尉看着老于想要吃人的表情,最后终于点了点头,指挥着手下转道进山,向着称心出来的方向前进。

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处九成宫的李二连发脾气的精力都没有了。

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可偏偏这种事他还没有办法去和别人说,甚至他还要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哄老婆开心。

劫走长乐的人竟然要求李承乾一个人去赴约,这分明就是不安好心,只要是个人就能看出来。

可是那个混小子为什么就一定要去呢,为什么一定要去呢!难道不知道去了很可能会死么?

该死的,该死的,李二心中暗暗发誓,如果让他知道是谁干的这件事情,他一定会让那个家伙死上一千次,一万次。

理智上,他认为李承乾这个混小子太蠢了,竟然这么容易就会听人摆布。而感情上,他认为儿子作的对,身为哥哥,如果不能为弟弟、妹妹遮风挡雨,那么这个太子他就不用干下去了。

“陛下,要不要派影卫过去?”站在一边的方老太监看着李二压抑的样子,关切的问道。

久久不语的李二恨恨的说道:“现在去有什么用,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

“陛下,以老臣来看,殿下行事历来稳健,这次想必一定会有什么其它安排……”方老太监违心的说着,连他自己都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情报科那边发过来的消息已经把李承乾对这件事的所有安排都说了,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他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作为后备力量。

归他直属的‘第七小组’已经全都被派出去了,天南地北的散了一地,想用半天时间把已经离开一天一夜的人都找回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白蝙蝠和两上影卫早就已经回到了九成宫,他们追着对方走了一夜,最后在一条河的边上彻底失去了对方的踪迹,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去了上游还是下游,无奈之下只能回九成宫向李二禀报。

另外就是战力榜第一的‘獠牙’,可是这些人已经打着拉练的名义去了虢州,想把他们调回来,没有三、五天根本就不可能。

“陛下,长安第二份消息送来了。”就在李二与方老太监相顾无言之时,林松海从外面走了进来。

“怎么样?”两份消息之间的间隔太短了,李二明知道不可能是有关李承乾的消息,但还是十分紧张。

“消息说于志宁从京兆府调了五百府军追上去了,按时间算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玉山脚下。”林松海先是把手中翻译好的信息递给李二,然后亲自说了一下上面的内容。

没听到自己希望的消息,李二颓然坐回椅子,手扶着额头,对林松海摆摆手:“你先去吧,随时注意长安那边的动静,一有消息立刻送过来。”

良久之后,李二在椅子上正了正身子,着方老太监:“老方啊……”

“臣在。”

“你说,朕这一次是不是做错了?”李二有些失神的说道。

“陛下,世人常言:时也,命也,运也。老臣窃以为,这件事情只是碰巧,而且太子殿下和长乐公主吉人天相,乃福大命大之人,自有祖先保佑,这次必然是有惊无限,一定不会出事的!”老太监耐心的劝说着,生怕李二一时想不开。

“朕最得意的皇子,最宠爱的女儿,现在竟然双双生死不知,这……这难道就是老天对朕的报复么!”

李二的话方老太监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接下去,事情已经涉及到当初的玄武门,再插话几乎等于自己找死。

好在李二这一次也不是在问方老太监,他只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压抑。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长安的消息传过来了,这让李二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如果不发泄一下,估计会把自己给憋疯掉。

(本章完)

第五四八章 非专业爆破的后果

许多年以后,李承乾无数为自己一生中仅有的一次爆破懊恼不已,甚至不允许任何人提起,当然,老头子除外。

当天,在第二十七包火药被塞进缝隙时,李承乾真的已经快要绝望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如果选一条其它的缝隙现在估计已经填满了吧。

不过连灌了二十七包火药,接下来的动作已经成了一种习惯,第二十八、二十九……所有的火药全都灌进去之后,李承乾发现,他竟然再也灌不进去了,那个缝隙竟然在第三十包火药灌进一半时被填满了。

李承乾当时根本就顾不上琢磨什么巧合不巧合了,忍着越来越强的窒息感,用手里军刺的头部用力的将缝隙里的火药压实,然后又将枪里的火药都倒出来,继续灌进去。

直到枪里的两包火药全部都灌完之后,李承乾想都没想,凭着直觉就把手里的蜡烛戳了上去。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此时的李承乾脑中已经一片空白,生死就在一瞬间,如果火药没爆,又或者石头不能炸裂,这个山洞将是他和长乐一辈子的终点。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证明,李承乾这一次赌对了,也赌错了。

塞满石缝的火药果然炸了,但因为数量的关系,爆炸并不剧烈,但这并不剧烈的爆炸却为李承乾和长乐打开了一条通向生存的大门。

不过……遗憾的是,因为位置、角度和受力等关系,石头裂开之后,竟然像是支撑不住巨石的份量,被炸下来的巨石一角在上面巨石的重压之下开始向洞里滚落。

李承乾和长乐因为要往缝隙里塞火药,所以他们的位置就在石头的前面,石块裂开向下滚落的同时,瞬间就把他们两个逼进了绝境。

来不及庆祝,也来不及躲避,甚至连思考都来不及,‘喀嚓’的碎裂声过后,还没等李承乾想明白发生了什么,石头就已经到了面前。

条件反射般的,李承乾用力推了神智已经有些不太清楚的长乐一把,将她整个人推的跌到,然后他就在石块的推动下向洞里面划了下去,山洞里留下一句经点的国骂:我去NBLGB!

“噗”滚向洞里的石头一角与刚刚长乐坐过的石头发生碰撞,李承乾被夹在中间,像一个肉垫一般受到两股力量的挤压,一口鲜血仰天喷了出去。

那一瞬间,李承乾觉得整个人像是要被彻底压成一块肉饼,剧烈的疼痛从背后前胸还有五脏之中传来,像是有一只大手将他的心肺用力攥住,使劲的挤一样。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种撞击只是来自于石头的一角,一撞之后石头便偏了一下,比较大的一头继续向洞里滚落,将挤在他身上的一角带离了原来的位置。

“哥……!”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响起,被推倒的长乐神智有了短暂的恢复,也正是这种恢复,让她看到了哥哥被石头挤住,口喷鲜血的样子。

无奈,身体原本就弱的她,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再爬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哥哥缓缓躺倒在地上,自己却无能力为。

“哥,哥……,哥你起来啊!”长乐挣扎着在地上爬着,努力靠向李承乾,试图将他唤醒。

可是,刚刚那一下撞击实在是太重了,一口血喷出去之后,李承乾就彻底的失去了意识,对于长乐的呼唤一点反应都没有。

“哥,你不要死,不要死,救救你,千万不要死……”长乐爬到李承乾的身边,抓着他的肩膀不住的摇晃着。

洞被炸开了,外面堵着洞口的石头也倒在一边,洞里重新有了光线和空气。但这些长乐已经不在乎,甚至就连胡老八他们是不是已经离开她都不在乎。

哥哥有多宠她,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的心里,哥哥就像是她的天一样,甚至就连每次她有困难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都不是李二,而是哥哥。

而李承乾的确没让她失望,在她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他来了,只带着称心一人来了,哪怕明知一个人来的后果是什么,他依旧来了。

在漆黑的山洞里,她靠在哥哥身上,听着哥哥有一句没一句的安慰,她的心中有苦涩,也有温暧。

长乐不是小孩子了,所以她并不相信李承乾说的话:两个人真的可以一起活着,一起离开这个破地方。

所以她只想让哥哥快点杀了她,这样哥哥就可以活着,以哥哥的聪明,一定可以找到那个胡老八,一定可以杀了他为自己报仇。

可是……,现在哥哥要死了,就在她的面前,而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哥哥慢慢死去。

这就是于志宁赶到时看到的一切,一个并不强壮的少年嘴角带着干涸的血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个瘦弱的女孩跪在少年的身边,紧紧拉着少年的手,无声的哭泣着。

老于试着劝说长乐将手放开,让随行的御医检查一下李承乾的伤势到底怎么样。

只是长乐却对老于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泪眼婆娑的盯着李承乾,一个字都不说,也不动一下。

最后于志宁没招了,只能让两个人就这样扯在一起,费力的将他们两个从山洞里抬出来,然后让人作了一个大一些的平台,将李承乾和长乐放上去,抬着他们两个一起向山外面走。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两人抬到山外面,然后又从一户农家借了牛车,将两个‘连体婴’抬上牛车,直奔长安。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于志宁才想起忘了什么,似乎、好像,他还一直没有向李二陛下汇报这边的情况呢。

李承乾重伤昏迷人事不醒,长乐公主受剌激过重,精神恍惚,神志不清,贼人在逃!这就是老李同志苦等三个时辰之后收到的情报。

拿着情报的李二从下午坐到晚上,整整两个时辰没有说一句话,最后,终于在方老太监担心的目光注视下,长长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来去发海捕文书,全国缉拿胡老八其人,若有人敢藏匿凶犯、隐瞒不报,当同谋论处,诛其九族。”

(本章完)

第五四九章 后续

李承乾被送回长安之后,杨雨馨小姑娘几乎吓的傻掉,抹着眼泪再和哥哥杨天商量了一下之后,在情报科所属的明暗两个条线发布的缉拿胡老八的消息。

同时,李承乾重伤的消息也通过隶属于‘第七小组’的暗线传递给小组成员。

黑子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便赶回了长安,亲自去看了卧床不起的李承乾之后,黑着一张脸向‘第七小组’所有成员发出召集令,命令所有人,必须两日内赶回长安待命。

同时,黑子亲自赶往虢州山区,夜魅那里他要亲自去通知。

他知道夜魅那姑娘的脾气,那可是一言不合就掏刀子捅人的主儿,李元昌的贴身护卫把李承乾伤成这个德性,黑子很怕这姑娘一怒之下把李元昌给杀了。

话分两头,长安这边的动作虽然多,但基本上整件事情基本上还处于保密状态,从京兆府调出来的那五百军卒还没有回到长安就被于志宁安顿到了右武卫大营,并且安排人手严密监视。

另外京兆府、长安县以及长安所有知道消息的人也被要求保守秘密,否则后果自负。

可是九成宫那边长孙皇后一连好几天没有见到长乐那个粘人的小姑娘出现,心下不由开始疑惑,便扯住李二询问。

“承乾出了点事情,长乐回长安了照顾他去了。”李二对老婆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反正现在儿子、闺女已经都救回来了,虽然实际情况比他说的严重,但作为一个皇帝,一个‘户主’,他怎么也不能自乱阵脚。

“二哥,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长乐就算是回长安,她也应该和妾身打个招乎,可为什么一声不响的就走了?还有承乾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需要人照顾?”

正所谓母子连心,李承乾、李丽质都是长孙皇后身上掉下来的肉,他们两个出了问题,李二就算是瞒的再紧,说的再轻松,也还是挡不住长孙皇后的担心。

“没啥,就是承乾从马上掉下来了,内腑受了些伤。长乐和承乾关系有多好你也不是不知道,知道消息连夜就带着孙神医回长安了,连我这里都是派了一个护卫通知了一下。”

老婆可以怀着孩子呢,李二是真不敢直接把事情说了。

他不知道老婆如果听到儿子重伤不醒,女儿神志不清的消息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靠猜也能猜的到一些。

所以思前想后,李二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彻底的隐瞒下来,就当成一次普通的事件来处理。

甚至和这件事情有关系的于志宁、秦琼、尉迟恭这些人他都没有处理,生怕引起长孙皇后的怀疑。

“二哥,要不我们回长安吧,妾身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我想回去看看乾儿怎么样了。”长孙皇后隐隐感觉事情并不像李二说的那么简单,但又找不到老头子话里的漏洞,所以只能央求着他想要回长安。

“再住几天吧,你出来一次也不容易,这几天好好放松一下,等第一场雪落下来之前,咱们就回去。”李二温言劝说着,把老婆安抚下来。

实际上他也想回去,不过考虑到回去了也没啥用,还不如在这里让老婆安心养胎比较好。

必竟他知道李承乾与长孙皇后最开始的那段对话,明白李承乾很担心长孙皇后的身体,这次来九成宫他之所以极力阻止,也是怕有兵灾吓到长孙皇后。

现在,兵灾已经被消弭于无形,可是儿子倒了,这让李二总是感觉心里怪怪的,有些不舒服。

试想,如果不是他极力想来九成宫,那个叫胡老八的混蛋怎么可能混得进来?长乐又怎么可能会失踪。

如果不是长乐失踪李承乾又怎么会把全部人手都派出来,以至身边实力空弱,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最后甚至只能只身赴险。

李二心里有自责,但是却没人可以说。

他是皇帝,所以他不能在臣子面前露出自己的弱点;他是丈夫,所以他必须把事情抗起来,不能让老婆知道。所以李二只能咬着牙,每天继续和一帮子老货们喝酒、下棋、斗地主。

不过朝臣也不是傻子,李二是真高兴还是装高兴,老货们甚至不用第二眼就能看出来,只是老李不想说,这些老家伙自然也不会问。

他们知道长乐失踪的事情,但却不知道李承乾重伤的事,所以一直以为李二是在为女儿担心,否则的话,估计就是再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再陪着李二喝酒、下棋。

时间一天天过去,李承乾在孙思邈的精心照看下伤势一点点好转,不过,出人意料的是,老孙这一次神医的招牌似乎不怎么好使,伤虽然见好,但是人却一直没有醒过来。

长乐的情绪此时已经恢复,不过依旧不肯离开李承乾身边,每天晚上就睡在当初独孤玉凤的那件‘办公室’,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哥哥醒了没有,然后就是守在房间里不肯离开。

孙思邈是在李承乾受伤的当天赶回来的,当时他也被李承乾和长乐两个人的状态弄的一愣,有些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会让这一对大唐最尊贵的少年男女弄成这个样子。

不过仔细的检查之后,老孙发现其实两个人伤的都不重,准确的说是李承乾伤的不重,只是内腑受到一定的挤压,用金针渡穴之术把腹内淤血逼出来就没什么事情了。

至于长乐,这小姑娘更简单,老孙只是一根金针在她的头顶剌了一下,然后小姑娘就睡了过去,等到再次醒过来,已经恢复了神智。

“孙神医,您教我行医好么?”等着李承乾苏醒的百无聊赖中,长乐突然开口问道。

“嗯?!”孙思邈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公主殿下要学医?”

“是的,我也想成为孙神医一样的人,这样以后就可以亲自照顾哥哥。”长乐点点头,神情无比认真的说道:“孙神医,您就教教我好么?我真的不想以后哥哥受伤,自己无能力!”

第五五零章 崔钰

就这样,孙老道身边多一个小徒弟跟在身边,时时刻刻都把着一摞医书认真的研读,遇到有不懂的地方就会认真的询问。

不得不说,长乐似乎在医学方面真的很有天赋,只要是孙老道教的医学方面的知识,总是能在第一时间牢牢的记住,甚至有些时候还能举一反三,问出一些更加深奥的问题。

孙老道十分震惊于长乐的聪慧与努力,在教导长乐的同时,甚至他自己都受到很多启发。

比如说长乐提出的微生物问题,再比如说有益的微生物和有害的微生物,这些东西都是老道从来没有想过的。虽然长乐也说,这些都是一直处在昏迷中的哥哥说的,但是这已经让老孙足够吃惊了。

至少长乐说的这些可以成为一个新的研究方向,一些以前无法治疗的绝症什么的按照长乐提出的问题来考虑的话,几乎可以迎刃而解。

原本报着安慰长乐的心态教导长乐的孙老道现在的想法已经全变了,有一个如此聪明的小弟子,而且这个弟子还学的十分用心,这让老道士十分乐意将自己所学传授给她。

当然,这里也有身份方面的问题,想想看,帝国公主都在孙思邈的手下学医,这说明什么?还不是证明老道的医术高超!

老道不求名,但是却想振兴医学,医学院已经开课很久了,有很多人慕名而来,但是来的人数比孙思邈和李承乾期望中的要少上许多,远远达不到当初设想的那种程度。

现在有了长乐的参与,不得不说,这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只等过段时间将李承乾救醒,李二的心情好转,到时候就可以请求伟大的皇帝陛下,充许长乐公主到医学院进学,说不定……这就是一个医学院发展起来的一个契机。

揣着各种各样的心思,孙思邈与长乐将李承乾的房间当成了教室,每天检查完李承乾的情况之后,就是传授医理的时间,日子也在这样平淡的教、学中渐渐过去。

只是,整整半个月时间过去,李承乾依旧没有苏醒,脉搏与常人无异,呼吸与常人无异,除了怎么都叫不醒之后,就跟一个正常睡着的人没有什么区别。

而就在所有人都在担心李承乾会不会永远醒不过来的时候,故事的主人公却正在与人‘讲数’。

“老崔,你说你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上次就因为喝酒,你把我从阳间拉过来聊天,这次你又是因为喝酒把我拉过来聊天,合着你看上我了,仅着我一个人祸害是吧?”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物,一切都和几年前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李承乾的心态变了。

“我们见过?”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熏的李承乾用手掩住鼻子。

“见没见过你不知道?骗鬼呢?”李承乾大咧咧的说道。

他可是记得,上次崔判官说了,勾错了魂,欠他一个人情。

这次他可是李承乾,如果没说错的话,贞观五年的时候阳寿应该还没有尽,这姓崔的又把自己给勾来,估计这人情只能越欠越多。

当然,李承乾难得见到老崔一次,这回应该让他把上一个人情还了,至少给老妈续上百把十年阳寿再说。

结果,事情大大出乎李承乾的预料,崔判官不但没有表现出熟人见面的方式,反而一拍桌子:“大胆,你是何人,敢与本官如此说话!”

我艹,这是要翻脸不认人啊?

反正已经到了地府,二进宫的李承乾此时二杆子脾气也上来了,眼睛一瞪对着崔判官沉声问道:“崔钰,你连本宫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派人来勾我魂魄,莫非当真以为这地府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么!”

崔判官被李承乾一问,也有些傻眼,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在地府直呼自己名子的。

犹豫了一下,老崔凭直觉认为,对方应该是在唬自己,然后越想越觉得可能,最后一声冷笑,琢磨着:本官管你是谁,三生石前一照什么都明白了。

想到这里老崔一拍惊堂木:“来人,把他给本官绑了,押送三生石前。”

实际上这件事情也确实不怪老崔不知道李承乾是谁,因为现在的李承乾已经是一个新的灵魂,是由李承朝与李承乾的灵魂合而以一的。所以他既不是李承朝,也不是李承乾,就连生死簿上都没有他这个人。

而生死簿上都没有的人,这如何能让崔判官想起他是谁来。

三生石前,崔判官信心十足的冷笑着,望着立于石上的李承乾,手拈发诀,遥遥一指,然后就准备看他的笑话。

结果很快,老崔就笑不出来了,冷汗自头上缓缓而下,他终于意识到为什么李承乾敢这么牛逼了。

最开始的时候,石头上显示的是李承乾八岁之前的一切过往,接着画风一变,变成了李承朝二十三年的一切经历,其中就包括在地府里和老崔聊天的那一段。

最后,画面才变成最近这几年发生在李承乾身上的一切。

祸闯大了,这特么真是闯大了,没人比崔判官更了解这段景像的意义。

喝酒误事是第一错;勾错了魂是第二错;错把灵魂投错了地方是第三错;弄出一个生死簿上都没有的魂魄出来是第四错。

如果这件事情被上头发现……,老崔摇摇头,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只是不想归不想,事情总得解决,如果老崔不想把事情闹大,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李承乾自己闭嘴。

“把他放下来!你们全都退开。”下定决心的老崔让人把李承乾放下来之后,挥退众人,咂咂嘴却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着,看明白了么?知道本宫是谁了吧?”李承乾虽然被绑着,不过逼格却一点不减。

“臣知道了,臣崔钰见过太子殿下。”崔钰说到底,生前也是大唐的官员,见到李承乾施礼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虽然现在的李承乾并不是最开始的李承乾,但就算不是正主儿,那也是两个灵魂融合,这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情,真说起来也不过就是比正常的李承乾多了一段李承朝的记忆而以,这并不影响李承乾太子的身份。

趁着崔钰替自己解开绑绳的功夫,李承乾吐槽着说道:“老崔,不是我说你,你这酒啥时候能戒了?”

第五五一章 苏醒

“臣,臣回去就戒,回去就戒。手机无广告 m. 最省流量了。”崔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假模假式的抖了抖衣袖,李承乾问道:“行了,这是你的私事儿,和我没啥关系,我也懒得管你。不过,你上次答应欠我一个人情,这个你啥时候给我兑现了?”

“呃。殿下,您认为什么时候合适?”崔钰苦着一张脸,心里把李承乾按在地上,拼命的踩着。

真太不是东西了,想想自己一任判官,谁到了自己这里不是老老实实的,可偏偏眼前这家伙,手里捏着自己的小辫子,让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就现在吧,把我老妈的阳寿加上千把百年就成。”李承乾狮子大开口的说道。

他心里打定一个主意,自己把价格要的高一些,一会儿老崔就是还价估计也不会还的太低。

果然,老崔被李承乾吓了一跳,有些结巴:“千,千把百年!”

“怎么?不行么?那加一千年整行吧?”

“殿下,您就别为难我了,我给娘娘延寿一甲子,您看成么?”崔钰摇摇头,苦笑着说道。

延寿一千年啊,那对于普通人来说和长生不老也没啥区别了,这特么不是扯淡么。

“一甲子……”

“是的殿下,不能再多了。”崔钰点头,认真的说道。

“也罢,我也不为难你,一甲子就一甲子吧,六十年也差不多了。”李承乾故作大方的点点头,就好像崔钰还需要领他多大的情一样。

“殿下,要不臣送您上去?”李承乾点头,崔钰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想着马上把李承乾给送走,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李承乾讶然说道“怎么,本宫好不容易到你这里来一次,你就不领我逛逛?”

他可是记得某本书里记载过,他老子当初到地府的时候,可是逛过十八层地狱。这次正好有机会,所以李承乾打算也逛逛,回去之后也好和老爹有点共同话题什么的。

“殿下,不是臣不留您,实在是外面和这里有时差,您要是在这里待上一天,估计外面骨头都烂了。”崔钰怕李承乾不理解,特地用两只手比划了一个比例。

“我艹,你不早说。”一听骨头都烂了李承乾吓了一跳,他可不想回去变成一个骷髅架子满世界的乱窜。

就这样,李承乾一边吐槽嘀咕着,一边跟在崔钰的身后向上一次还魂时候的位置走。

“对了,老崔,你再帮我查一个人怎么样?”走着走着,李承乾突然想起了林晓晓。

“殿下想要查谁?”

“一个叫林晓晓的姑娘,是我的贴身侍女,前几年为了救我被人给害了,你给我查查,看看她现在在什么地方,难得来你这里一趟,我要带她一起回去。”想起林晓晓倒在自己怀里时的样子,李承乾心头有些发酸,觉得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找到。

“带回去?”正在翻生死簿的崔钰愣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还是找找看吧,如果找不到,或者不在这里,可以省下很多话。

片刻之后,崔钰翻动的手停了下来,顿了顿之后,表情十分怪异的说道:“殿下,你说的这个人找到了,不过,她现在不在地府,也不在外面。”

“啥意思,你说清楚点。”李承乾眉头一皱,以为老崔在敷衍他。

“就是说,林晓晓投胎去了,而且……而且还是您的妹妹。”崔钰的脸色更加怪异,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子不可思议。

“老崔,你要是不想给我办事能编个靠谱一点的理由不?你这是扯淡么,老子一共就那么几个妹妹,数都数得过来,就没有一个是在这几年出生的。”李承乾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大唐版的崔钰调到长安县来天天打他板子。

这种巧合崔钰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太子殿下,您回去之后就知道了,皇后娘娘现在已经有了身孕,再过一段时间您的妹妹就会出世了。”

“那她还能记得我不?”李承乾问道。

“投胎之前要喝孟婆汤的,臣以为,应该记不得了。”崔钰摇摇头,将李承乾的希望打破。

这样的结果有些出乎李承乾的预料,不过想想其实也不错,于是小李同志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唉,算了,我们走吧,回头记得把我老妈的阳寿加上!”

接下来的路上,李承乾没了说话的兴趣,崔钰自然也是乐的耳根清静,一路上两人沉默着便来到上一次李承乾被送回去的那一处漩涡。

“殿下,准备好了么?臣要送您回去了。”崔钰像是送瘟神一样急迫,只想着快点把李承乾送走。

“好了,你来吧。”李承乾向前走了一步,站在漩涡前面,缓缓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有过一次回去经验的他知道,这样子在穿越漩涡的时候可以让自己好受一些。

“殿下,一路走好。”崔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只是听在耳中有些不大顺耳。

而且就在老崔话音刚落的时候,李承乾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特么竟然忘了问怎么下来了。

剧烈的眩晕充斥脑海,让李承乾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哥!哥,你醒啦?师傅,师傅,我哥醒了,我哥醒了,您快来啊。”一个李承乾无比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是长乐的声音,李承乾能够辨认出来,从老崔那里他已经知道自己和长乐已经获救的事情,所以他并不奇怪妹妹为什么会在身边。

只是师傅又是谁?长乐什么时候有师傅了?

疑惑中,李承乾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扣住,接着脉门上就按上了三根手指,这应该是在给自己诊脉。

“太子殿下已经无事,公主可以放心……”这是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但李承乾能够听出来,那是孙思邈。

“太好了,哥哥终于要醒了,终于要醒了。”长乐的声音在耳边持续的响着,然后就是一只有些微凉的小手在他的鼻子上捏了一下:“臭哥哥,快点醒来吧,长乐好担心你!”

第五五二 夜魅的心思

太子殿下醒了,在昏迷了将近二十天之后醒了,无数人抚额相庆,也有无数人扼腕叹息。

李二在收到从长安传来的消息之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装下去了,终于可以启程回宫了,混小子要是再不醒,老李都快要被自家婆娘给逼疯了。

身处九成宫的众人收拾行装,祭天、祭地一番仪式之后,李二带着老婆孩子还有朝臣启程踏上了返京的路途。

而此时的李承乾,则是面沉似水的盯着院子里的一篷野草,久久不言。

长乐站在李承乾的身后,陪他一起发呆,但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哥,你在想什么?干嘛那么出神?”

“没啥,这段时间睡多了,有些犯迷糊。”李承乾扭头看着妹妹,二十多天的陪护让长乐显得有些憔悴,但好在有孙思邈负责给她调理身体,让她在这件事情上虽然受到一些惊吓和剌激,却没有因此有什么身体上的疾病。

“师傅都说你最好还是再休息几天,偏偏你就是不听!”长乐嘟起嘴巴,装成生气的样子。

李承乾能醒她是十分高兴的,能快乐的陪在哥哥身边让长乐觉得很幸福,至于生气什么的,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你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母后过几天就要回来了,如果看到你憔悴的样子怕是要心疼坏了。”李承乾在长乐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便她打发去休息,怕她不听话,又拿老妈来吓唬她。

“好啦好啦,长乐知道哥哥有事情要安排,不跟你捣乱啦!”长乐撇撇嘴,哼了一声对站在一边的杨雨馨勾勾手指,带着她出了小院,不知去哪里野跑了。

“殿下……”白月宁看着长乐离开的方向,欲言又止。

“你跟上去,别让长乐再出任何事情。”李承乾点点头,示意小白跟着长乐。

胡老八既然能在九成宫把长乐劫走,那么就一定有能力从东宫把长乐劫走,李承乾可不认为自己的东宫防护能比得上老头子的九成宫,即便九成宫那里的护卫是临时安排的也一样。

所以目前最要的事情就是找到胡老八,然后杀了他。

等到长乐和小白等人走的看不到影子了,李承乾有缓缓说道:“小夜!”

“臣在。”

“你说,为什么那些草总些不死呢?为什么每年的秋天拿火烧过一次之后,第二年都会有新草长出来?”李承乾对刚刚他盯着的那篷野草,抬了抬下巴。

“殿下,有草根在,草自然就会发芽,第二年自然会长出来。”夜魅不知道李承乾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十分认真的回答着。

这二十来天,夜魅感觉整个人活的浑浑噩噩,相比于长乐能够时不时趴在李承乾耳朵边上唠叨,作为一个护卫,她完全没有这份待遇。

所以她只能远远的看着,同时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那个敢调戏自己的少年快点醒过来。

夜魅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不希望李承乾出事,哪怕这少年被人蹭皮一点油皮都会让她愤怒。

曾经她以为这是爱情,后来几次回味,她才发现这不是,如果一定要给这份感情下一个定论的话,夜魅发现,她是在把李承乾当成弟弟,就像自己的亲弟弟一样。

夜魅没有亲人,从出生开始就没有,所以她不知道什么是亲情,而从李承乾这里她好像找到了这份感觉。

当初李承乾不知道她是女儿身,便一直和她开玩笑,说让她阳光一点,否则会找不到老婆,夜魅知道这是他在开玩笑,不过依旧感觉心里暖暖的,这是她第一次体验到被人关心。

后来当李承乾发现她是女儿身之后,她每个月就多了几天的假期,而且还多了一些补品之类的女人才用的东西,甚至就连胭脂水粉什么的也都有她的份,虽然她并不用这些东西。

和杨雨馨一样的四二式军服她也有,那种风靡长安的自行车她还有,刚刚开始只有皇后娘娘,杨妃娘娘和几位公主才有的小镜子她也有。

这个俊秀中透着妖异的少年曾经为她做了很多事情,每一件她都记得,这对于一个少人关心少人问的刺客来说,简直就像是一份致命的毒药,让她飞速的陷落,很快就沉浸在这份从未享受过的关心之中。

所以夜魅不会让任何人夺走这份关心,李承乾这已经是她在世界上唯一的寄托,任何人想要破坏掉这份关心都不行,哪怕是大唐皇帝也不行。

黑子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在李承乾出事的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她,向她说明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强行将她带回了长安。

当然,黑子并没有和她动手,只是答应她,如果李承乾真有什么意外发生,会陪她屠了李家满门,一天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十年,总之杀光李家所有人,让任何人都得不到皇位。

反正找不到真正的凶手,那就全都杀光好了。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李承乾已经醒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他来处理吧,相信他不会辜负‘睚眦必报’这个绰号吧。

“找到李元昌,带到城外好生伺弄着,等父皇回来,本宫跟他好好玩玩。”李承乾面无表情,声音却有些怨毒。

夜魅没有拒绝李承乾的提议,只是考虑到一些不确定的因素,为了保险一些,她还是提了一点要求:“臣需要帮手。”

“那就去调人,黑子应该不会拒绝你的要求,去吧!”李承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他身边的人,全都要,包括他母族的族人。”

“喏!”夜魅知道,这一次李承乾是要下狠手了。

夜幕渐渐降临,黑暗逐渐将长安吞没,一股不为人知的风暴此时却正在不知不觉中酝酿。

长安城郊外的一处庄园中,汉王李元昌眼神中带着凄惶,彷徨中坐立不安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因为就在入夜前的不长时间,他的庄园被包围了,有进无出的那种包围,乌黑的三棱弩矢向他宣誓着,他最不想见的人要来了!

8)

第五五三章 李承乾的狠(上)

房间中的桌上摆着一溜大概有十几个三棱弩矢,每一根上面都浸染着黑紫色的血迹。

十几个人就这样没了,换来的只有这些东西,现在庄子里再也没有人敢出去,不管李元昌如何发脾气都没有用。

东西南北,围墙大门,甚至就连狗洞都被人封锁着,没有任何生命可以从这里离开,包括狗在内。

“该死的李承乾,你来找老子干什么,那都是胡老八干的,和老子没关系!没关系!”徘徊的李无昌忍受不了心中的无边恐惧,站在房间的大门口愤怒的咆哮着。

他和李承乾的年龄相当,但是却没有李承乾的那份镇静,必竟李承乾是两世的灵魂,而他只有一世。

李元昌很后悔,后悔为什么当初那么信任胡老八,为什么当初没有用毒药把他给毒死。

可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胡老八已经背叛了他,在他想要独吞宇文阐的宝藏时,胡老八背叛了他。

其实这事说来也是李元昌自己作死,面对十来万两的银子,竟然起了贪念。

原本他答应把宇文阐仅余的一些皇家财富留给胡老八,作为他的封口费和安家费。可是后来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了亏,又想把钱拿回来,于是就打算下毒把胡老八给毒死。

结果没想到办事的人嘴巴不牢靠,泄漏了消息,使得胡老八提前逃走。

而胡老八逃走之后越想越生气,总是觉得吃了亏,想要报复回来,可是又觉得就这样杀了李元昌有些便宜他了,所以就伙同一些江湖上的匪类,做下了劫持长乐的案子。

当然,这里胡老八到底是怎么把长乐弄出九成宫的,一直是个迷,在胡老八没有落网之前,谁也搞不清楚,一切都只能靠猜测。

李承乾重伤昏迷的二十来天里,李元昌察觉到了身边情况有些不对劲,所以通过一些宫里的关系,试着打听了一下,结果就知道了胡老八策划却没有成功的事情。

知道李承乾昏迷未醒,长乐神志不清这个结局之后,李元昌吓坏了。

胡老八是他的人,这件事尽人皆知,想瞒都瞒不住,而且就算现在他说胡老八判逃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如果真要使人相信这一切的话,那就要从头到尾的把事情经过讲清楚,那么他干的那些破事儿,基本也就全暴露了。

但是暴露了也比没命强啊,眼看身边可疑的人越来越多,李元昌终于是坐不住了,他打算先躲到城外的庄子里面,在那里等着李二回来。

只要李二一回来,他就立刻进宫,去找李渊说情,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相必有老老李保着,李二一定不会把他怎么样的,而只要李二不追究他的责任,李承乾就不足为惧。

可是李元昌千算万算没算到李承乾会醒,而且在李二没有回来之前就开始对他下手。

这下他开始彻底的慌了,躲在城外的庄园本以为可以躲过那些无处不在的眼线,现在看来,这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远不如躲进皇城里面来的安全。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庄园已经被围,他没有任何一点办法,连只狗都放不出去的事实已经在向他证明,李承乾有已经有了必杀他的决心。

“殿下,您,您舅舅来了,好像还带着伤。”就在李元昌无计可施,愤怒咆哮的时候,庄园的管事颤抖着靠了过来。

“舅舅?他怎么来了?快,快请他进来。”李元昌眼前一亮。

他舅舅那可是老头子妃子的哥哥,李承乾就是再丧心病狂,估计也不会拿他怎么样吧,实在不行就让他替自己传消息出去。

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的李元昌完全忽略了管事说的:他舅舅身上带着伤,这个事实。

“元昌,元昌,救,救命啊!”管事离开不久,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就从院子外面传了进来,听上去无比的凄惨。

“舅,舅舅,您这是怎么了?”当窃喜中的李元昌看到混身浴血的舅舅时,整个人几乎处于石化状态。

“有,有强人闯进家里,见到护卫就杀,见到咱家人就抓,舅舅实在没法办法,滚进死人堆里,假借装死之法才混了出来。元昌,你可以要给舅舅做主啊,一定要抓到那伙强人,把你舅母、姐姐全都救出来啊。”中年人哭天抢地的哭拆着,却没有注意到李元昌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元昌,元昌,你到是说句话,到底派不派人去救人啊!”中年人看李元昌半晌无语,忍不住催促道。

“管事,带舅舅下去换身衣服吧!”李元昌颓然的摆摆手,示意管家带中年人下去。

现在他已经全明白了,李承乾这是抱着斩尽杀绝的念头来的,那些三棱弩矢已经可以充分的证明围着自己庄园这些人的来历,加上舅舅一家的遭遇,李元昌明白,自己怕是没有什么活路了。

整整一晚的时间,无数李无昌的母族的亲戚过来投奔于他,叫嚷着让他去报仇之类的言语,但最后都被他安排到后宅之中。

等到天光放亮,混乱的一夜变成了过去,在后宅养足了精神的人们再一次找到了一夜未睡的李元昌。

“元昌,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你到底管不管家里的事情?难道真的让舅舅去宫里求你母亲?”李元昌的舅舅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愤怒的说着。

“是啊元昌,这事儿你不能不管吧,妹妹可就你这一个儿子,家里可都指望着你呢。”这是李元昌的姨娘。

“元昌……”

“够了,都闭嘴!”桀骜的李元昌终于受不了这种压力,一脚踢翻身边的椅子:“你们就知道吵吵吵,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们以为我不想出去么?你们以为我不想去宫里么?可是你们看看,看看,我们现在还出得去么?出得去么?”

李元昌一边吼着,一边将桌上所有的三棱弩矢扫到地上。

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这场祸事的原由,他怕这些愤怒的亲戚会生生撕了他,这种害怕让他疯狂的想要发泄,把一切恐惧都发泄出来。

(本章完)

第五五四章 李承乾的狠(中)

“这,这不是太子六率常用的那种武器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李元昌的舅舅从地上捡起一起三棱弩矢,拿在手中看了看,抬起头疑惑的说道。

实际上这种三棱弩矢已经在大唐的十六卫全部换装完毕了,可是因为大量剩余下来的平头弩并没有用完。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十六卫依旧在用平头弩进行训练和考核,所以表面上看似乎十六卫并没有换装,还是在使用过去的平头弩矢,这也是为什么所有人一看到三棱弩矢就一至认为是太子六率的原因。

“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不出去了么?”李元昌没有理会舅舅的话,只是咬牙切齿的用凶狠的目光扫过房间里的众人:“不是我不想出去,是有人不想让我出去,你们明不明白!”

“是,是太子在对我们下手?为什么?我们孙家到底哪里得罪过他,他竟然要下此等毒手,他,他是想要灭我孙家满门么!”李元昌的大姨娘脸色一片惨白,愣愣的说道。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处?既然来了就留下吧,本王也想看看,我这个侄子到底敢不敢杀了我这个王叔。”李元昌色厉内荏的说着,只是眼中的恐惧却怎么也无法掩饰。

孙家的其他人也不说话了,全都垂头思考着自己的事情,当然,他们想的更多的是如何保证自己的命。

李元昌的舅舅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听说陛下不日就要回京,元昌啊,你们我们能不能多派些人出去?只要能跑出去一个我们大家就有救了。”

“行啊,舅舅你去吧,你往外跑,看看能不能跑出三十步。”李元昌冷冷一笑。

真是一群不知所谓的家伙,如果能跑自己早跑了,何至于等到现在像待宰羔羊一样缩在庄园里头等着李承乾。

而就在李元昌无比惶恐的等着命运宣判的时候,李承乾则是刚刚从炕上爬起来,一边在侍女的服侍下净面,一边诧异的看了看换上一身四二式军服的夜魅,舔舔嘴唇,把一句‘你有病吧’压回肚子里,换了一个话题:“小夜,李元昌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殿下,汉王一直待在城外的庄园里面,臣安排人守在了庄园的外面,许进不许出,出者离庄三十步杀无赦。”夜魅嘴角轻轻一勾,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芒。

李承乾十分满意夜魅的安排,抬手接过侍女递上来刷牙用的树枝,沾了些青盐放进嘴里胡乱捅了一气,净口之后说道:“干的不错,一会儿吩咐下去,人手再加一倍,不够就从‘獠牙’调人,一定要让他的庄子里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李承乾已经习惯了有人服侍着起床,但只有被人服侍着刷牙他接受不了,被别人拿着破树枝子在嘴里捅来捅去,远没有自己捅来的舒服。

“喏!”夜魅的嘴角再次扯动了一下,转离就要离开。

“等等,孙家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人抓了多少?”李承乾叫住要离开的夜魅询问道。

“能抓的都抓了,一些主要人物已经把他们逼进了城外的庄子里面。另外那些被抓的人已经送去蓝翎山庄,有专人看守,没有千人以上的军队绝对冲不进去。”夜魅回过头,又把昨天夜里的事情说了一下。

不过她也只是提到出动了多少人手,抓了多少人,至于那一场场杀戮则是被一语带过,夜魅不想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脏了李承乾的耳朵,这些脏活儿她自己知道就好。

李承乾静静的听夜魅说完,对她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他知道夜魅完全可以把事情说的更加详细,以此来邀买一些功劳。

可是夜魅并没有那样作,由此可见她是一个细心的女人,不想让一要无关紧要的事情来影响自己的心情。

这简单一笑可以看成是赞扬,当然,这里包含着更多的是默契。

看着夜魅离开之后,李承乾将脸扭向一边:“出来吧,小鬼头,早就看到你了。”

“哥,你,你真的要对付元昌王叔么?”长乐从一根廊柱后面绕出来,面带不忍的问道。

“小孩子家家问这些事干什么,父皇和母后就要回来了,你就不知道好好准备准备,打扮的漂亮一些?”李承乾看着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妹,故作生气的训斥道。

结果,小姑娘根本就不惧他装出来的怒火,轻轻哼了一声,揶揄着说道:“你才是受伤的那个,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别让母后看出破绽,父皇可是说你是从马上跌下来的,你最好想个好点的理由,由清楚为啥要骑马,用啥样的姿势跌下来的。”

“哎,你个小丫头片子,连哥你都来调侃了,胆儿肥了是吧?”李承乾从椅子上跳起来,假装要去抓长乐。

“哈哈哈……”结果长乐像是早有预见一般,两三步跳到一边:“我去找师傅学医去了,哥哥你自己在这里发呆吧,千万不要忘了,明天早上去接父皇和母后哦!”

“如果要出去就带上小白,别一个人乱跑!”看着长乐离开,李承乾连忙喊道。

“知道啦……”远远的,长乐的声音传来,听上去就像一只被放出笼子的小鸟一般。

昨天夜里,李承乾通过宫里的侍女已经知道自己昏迷这段时间,这长乐这个小丫头为自己做的一切,知道这二十多天小丫头过的有多么不容易,所以现在看到长乐能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他的心里也是满开心的。

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那个胡老八,然后就是胡老八的主上——李元昌。

李承乾不知道胡老八的行为是不是出自李元昌的授意,不过既然胡老八是李元昌的贴身护卫,那么这件事情李元昌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找到胡老八之前拿他出气简直再好不过。

不过,李承乾最终还是留了后手,他并没有真的斩尽杀绝,而是留了李元昌一条小命。

在李二没有回来之前,李承乾并不真的打算杀了李元昌,虽然他知道老头子现在可能也恨不得让李元昌马上去死。

第五五五章 李承乾的狠(下)

夜魅回来的很快,感觉就像出去转一圈就回来了一样,李承乾十分好奇:“怎么这么快?你飞去的?”

“刚刚碰到那只小蝙蝠,所以就打发她去安排了,反正她也要陪着公主出去,正好顺路。”

李承乾点点头,他知道小蝙蝠指的是白月宁,同时他也知道,夜魅是担心自己的安全,所以不敢离开自己时间太长。

两个人缩在院子里面无聊赖,夜魅可能是怕李承乾无聊,也可能是自己无聊,没话找话问道:“殿下,为什么不直接把汉王抓过来?”

对夜魅,李承乾毫不隐瞒自己的想法,如实说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好么?让他每天都活在恐惧之中,时时刻刻都在等着死亡的降临,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可是如果陛下回来了怎么办?如果陛下插手的话,估计就不好再下手了。”

“如果想要搞死李元昌,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他死的不能再死。”李承乾冷冷一笑:“而且你认为陛下会包庇一个想要杀他儿子和女儿的人么?”

夜魅陷入沉默之中,似乎在考虑李承乾话里的意思,半晌之后缓缓说道:“殿下,臣明白了。”

“希望你真的明白才好。”李承乾扭头看像夜魅,认真的打量着这个十分中性的女人,直到把她看的双颊飞起两朵嫣红:“你不要轻易对李元昌下手,没有我的命令,就这样一直吊着他,不要让他死在我们手里,明白么?”

“臣明白,没有殿下的命令,臣不会动手杀他。”夜魅将李承乾的命令重复了一遍。

她知道李承乾是在顾忌老李的想法,怕自己的行动会引起老李的怀疑。

“李元昌一定会死,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他,只是目前他还不能死,我们不能让人知道是我们下的手。”李承乾一点点的给夜魅解释着自己的想法,最后说道:“所以我需要尽快找到胡老八,让他成为杀死李元昌的凶手,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第七小组’的暗线已经全都动起来了,海外‘第六小组’也接到了命令,现在估计也在调查胡老八的行踪,所以除非他能逃到天上去,否则他一定跑不了。”

“尽快就好,不要引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喏!”

时间就在李承乾与夜魅的对话中一点点过去,但是长安城里却乱成了一团。

一夜之间数起灭门惨案,死的全都是孙家之人,而且最后连个苦主儿都没有,这让长安县、万年县还有京兆府的主官们头痛不已。

该怎么办呢?这些可都是太上皇嫔妃的亲眷,按理说属于皇亲,皇亲的事情自然要交给宗正寺。

可是宗正寺的宗正大人现在还在外面跟着皇帝陛下旅游呢,报上去的信息有如石沉大海,再也没有回音。

长安县县令联想到前段时间那封神秘的信,京兆府主官联想到那一去不回的五百军卒,所有人都沉默了。

李承乾重伤,作为一个不是密秘的秘密早已经被众人所知,三处主官就是再傻也知道长安城出现这样的状况,必然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想通了这一层,三府主官不约而同的把事情压了下来,反正明天李二就会回京,一切到时候再说吧。

就这样,众人抱着各种不同的目的,孙家的灭门案被掩盖了下去,一切都在等李二回来揭晓。

一天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当第二天天色微明之时,李承乾带着留在长安的众人按时等在了灞桥之畔。

足足等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之久,远远的才隐约看到李二的队伍从远处的地平线缓缓出现,黑压压一眼看不到头。

繁琐的礼议在这里不在一一赘述,总之忙活了大概一个上午,直到中午的时候才将一套帝王归来的礼节搞完,李承乾也在李二的邀请下上了老头子的车架。

“乾儿,快过来,让母后看看伤的如何。”行进在回长安的路上,长孙皇后将李承乾叫到身边。

看到长孙皇后气定神闲的样子,李承乾就知道,老妈这一次在外面过的应该不错,估计应该没有落下气疾的病根。

再想到崔钰那个酒鬼答应给老妈续命一甲子,虽然不知道那是不是一个梦,但还是有一种成就感让他忍不住咧开嘴,嘿嘿傻笑着把手递了过去:“母后,儿臣没啥事儿,就是手蹭破一点皮,早就好了。”

在李承乾手掌上,有一块已经长好的伤疤,那是李承乾在山洞里的石头上蹭的,不过现在说是从马上掉下来时蹭的也没什么关系。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小心,不就是骑个马么,这也能掉下来。”仔细的看看儿子的手,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李承乾全身,长孙皇后这样稍稍放下心来。

“母后,儿臣要去前面了,要不然父皇一个人在外面,一会儿又要有一堆老头儿跑出来谏言了。”看着长孙皇后审视的目光,李承乾有些发怵,想都没想就把老头子拿出来作挡箭牌。

“去吧!你这孩子,一天到晚没个安生时候,真不知道怎么时候才能让为娘省点心。”长孙皇后数落着,但却没有阻止李承乾。

“母后且先安坐,等到了宫里,儿臣有一份好东西送给母后,保证母后喜欢。”听着老妈的数落,一股舐犊之情从心底升起,李承乾感觉眼睛有些发酸,用力揉了揉眼睛才好了一些。

“嗯。去吧,一会儿你父皇要等急了。”长孙皇后估计老头子也有话要和儿子说,便点点头把李承乾赶了出去。

李二的銮舆大的很,一般在路上的时候老李都是在后面的车厢里面待着,但现在到了长安,他自然要出来,站在銮舆的最前面,以示皇帝亲民的形象。

李承乾上了这车,自然也不可能老是在后面车厢里缩着,必竟老头子还在外面站着呢,如果不想被人说成不孝,最好他还是早点出去。

“瞒过去了?”刚刚站到老头子身边,李承乾耳边就传来老头子细不可闻的声音。

只是李承乾的功力不够,还练不出老头子那种不张嘴也能说话的功夫,只能用鼻子嗯了一声表达自己已经把老妈瞒过去了。

“李元昌没死吧?”李二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不张嘴好像很难回答,所以李承乾只能用抓在栏杆上的手摇动了一下手指,来表示没有。

结果,换来老头子不屑的一声冷哼,也不知是不满意他下手慢还是不满意他功夫不到家,没有练成闭嘴说话的功夫。

第五五六章 送礼(上)

仪式、仪式还是仪式,李承乾跟着老头子整整折腾了将近一个白天,直到天色将晚才算彻底消停下来,能够坐在甘露殿正式的拉开话匣子。

“承乾,是不是想不通为什么不让你动李元昌?”李二换上便服,舒服的伸了伸胳膊腿儿,端起茶水吸溜了一口,脸上带着惬意,淡然问道。

“能想通,如果不是因为考虑到皇爷爷,就李元昌那样的,儿臣早就弄死他了。”李承乾依旧抱着属于他的大茶缸,已经和老头子建议过无数次了,可惜效果并不明显,老头子根本不买他的帐,执着的不让他用自己心爱的那套茶盏。

是的,这是一个李承乾对谁都没说的一个环节。

李元昌不是东西,很多人都知道,这次他的手下干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只要李承乾能点头,估计汉王的人头早就摆上他的桌案了。

可现实的情况是什么?

李二干挺了自己的哥哥和弟弟,斩尽杀绝的那种,这对老老李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剌激。

李承乾假如再把李元昌干挺……,不说李渊会怎么想,单说这事情传到不知情的人耳中,再加上一些有心人的恶意造谣,那李家父子的名声可就真的不用要了。

“你能想到这一点,朕很满意。所以李元昌的事情该放手就放手吧,他活着的用处比死了要大的多。”李二嗯了一声,想了想才问道:“你……伤没事儿吧?”

这是作为一个父亲的关心,不过老李的确不太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这话问的多少显得有些生硬。

“没事儿,儿臣的身子骨壮着呢,别说是一块石头,就是一座山,儿臣也照样将他给崩开。”李承乾感受到了老头子的不自然,笑着吹起牛逼,把自己吹的神乎其神,听上去似乎有万夫不挡之勇,宛如西楚霸王重生一般。

李二笑着听儿子吹牛逼,半晌之后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别吹了,一会儿去你母后那里吹吧,这几天可是把她给担心的不行,为你可是流了不少的眼泪。”

“喏,儿臣这就去母后那里。”李承乾心中叹了口气,知道最难熬的一关终于要来了。

长孙皇后可不是那么骗的,虽然老头子已经和他对好了说辞,但别看李二忽悠她很容易,可到了李承乾这里,并不一定就能忽悠过去。

可是没办法啊,该去还是要去,这一关早晚都要过,而且托的越晚事情越难办。

犹豫、纠结中,李承乾抱着夜魅刚刚从‘兰若寺’取回来的两个盒子踱步进了老妈的住处。

刚刚进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老妈一句话说了个哑口无言:“混小子,和你父皇对好口供了?”

“啊?”李承乾傻傻的看着老妈,连一句问候都不知如何说出口。

“别啊了,本宫也不想知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你没事就好了。”长孙皇后叹了口气。

她也明白,如果李二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那么她一定就不会知道,就算她把李承乾的耳朵给揪掉了,这混小子也不敢说出来。

“母后圣明!”能不用继续编瞎话,李承乾自然乐意。

有一位名人曾经说过:一个人说一次谎话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随时随地不间断的说谎。

“你们这父子俩啊,真拿本宫当傻子看?连长乐都躲着本宫,难道本宫还不知道事情有蹊跷?”长孙皇后感叹着说了一句之后,指指李承乾怀里的两个盒子:“你抱着的是什么,是白天说的礼物?”

“母后,看您说的,长乐这段时间不是跟孙神医学医术么,那家伙学的可入迷了,有时候甚至连吃饭、睡觉都能忘了,儿臣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咱家很可能要出个女神医呢。”李承乾一边宽慰着岔开话题,一边把一个长条的匣子递给边上的宫女,自己抱着另一个方正一些的盒子。

“母后,您猜猜里面是什么?”

长孙皇后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既然说了不问李承乾之前发生过什么,那就干脆绝口不提此事,将注意力转向儿子手里的盒子:“这么大的盒子,总不会还是梳妆盒吧?”

“母后,看您说的,儿臣哪能总干那事儿,梳妆盒有一个也就够了。”李承乾脸色有些发苦,他可是能听出老妈语里揶揄的意思。

“打开看看吧,这么大的盒子,母后可猜不出来里面是什么。”长孙皇后看着有些发窘的儿子,笑着戳了一下他的脑袋。

“是一尊白玉观音!”李承乾也没有过多的遮遮掩掩,玉观音这东西并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物件,不值得花费太多心思。

长孙皇后微微侧过头,看了看盒子里的东西,轻笑着点点头:“很不错的东西,花了不少心思吧?”

“能让母后您开心,儿臣花点心思也值。”李承乾违心的说着。

这玉观音就是一件抢来的脏物,有啥费不费心思的,如果真说费心思……外面这个盒子道是花了不少的功夫。

“另一件呢?是什么?”将白玉观音的事情放到一边,长孙皇后将目光投向宫女手中的长匣。

那种长匣是装字画用的,作为一个博古通今的女人,长孙皇后对字画一类的东西也是十分有好感的,所以相对于白玉观音,她更想看看李承乾拿来的字画是什么。

“这个嘛……,母后再猜猜看!”李承乾从宫女手中拿过盒子,脸上表情更加神秘。

当然,还有一种兴灾乐祸在里面,看在长孙皇后眼中有些不解,不知道一份字画有什么可以兴灾乐祸的。

“不如朕来猜猜如何?”李二不放心儿子在老婆这里待的时间太长,生怕他受不了‘严刑逼供’把事情给说穿了,特地赶来救场,没想到正遇到李承乾在卖弄。

“父,父皇?您怎么来了?”看着大步流星进来的老头子,李承乾一张脸顿时就垮了下来,心有隐隐有一股子失望。

看来这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东西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第五五七章 送礼(下)

“怎么,朕就不能来?”李二假假的一瞪眼睛,在李承乾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从他手里抢过长匣。

“哎,哎父皇,那,那是……”手里的东西卖关子的东西转眼间就没了,而且拿走东西的还是自家老头子,这让李承乾连句吐槽的吐不出来。

“这是啥?你总不会在里面装了些吃的吧?”李二拿着长匣轻轻摇了摇,仿佛在确定里面是什么东西,李承乾这混小子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小心一点并不为过。

“父皇,看您说的,儿臣哪能干那么不靠谱的事儿。”李承乾有些尴尬的说道。

“你啥事儿干不出来?”李二已经确定了匣子里的确是字画,便随手递给了老婆,自己也顺势坐到老婆边上,看着李承乾问道:“这里总不会是《兰亭集序》吧?”

李承乾心中狂跳,但却努力使自己保持镇静,面不改色的说道:“父皇,您想多了,《兰亭集序》早就已经失踪了,里面怎么可能会是那东西。”

“那可说不准。”李二哼了一声,然后转向老婆:“观音婢,打开看看,让朕也开开眼,瞧瞧我们的大唐太子能当成宝贝的是什么物事。”

“嗯。”长孙皇后轻轻点头,但却没有立刻打开盒子,只是站起身来,去一旁净了手之后才再一次拿起盒子,放到了一边的桌案之上。

李承乾有些时候是不靠谱,但是能让他拿出来送给皇后老妈的东西必然不是凡品,这一点从上一次的《洛神赋图》就可以看出来。

所以长孙皇后对匣子里的东西十分的认真,生怕里面是什么珍贵的字画之类,被她一不小心给毁了。当然,如果这真是李承乾的一个玩笑,那么很好,一顿板子说什么他也逃不了。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李二就已经从边上站了起来,两眼死死的盯住了被长孙皇后拿在手里的卷轴。

无它,这卷轴他十分熟悉,和他手里的那份《洛神赋图》没有展开时一模一样。

“这是第几卷?”老李有些激动了,虽然这并不是他心中期望的《兰亭集序》,但是能有另外一圈的《洛神赋图》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第四卷。”李承乾搓着手,嘿嘿笑着:“父皇,您看我这么卖力的找这东西,您是不是应该奖励我一下?”

“奖励?这不是送给你母后的礼物么?”老头子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问道,只是那表情看在李承乾的眼中,好假好假!

不过老头子耍赖,李承乾也啥好办法,吱吱唔唔半晌也没想起应该说点啥,最后只能认栽:“那……那父皇和母后好好欣赏,儿臣告退!”

“去吧去吧,累了一天,一会儿早点休息。”李二眼睛盯在已经被长孙展开的画卷之上,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

离开太极宫,回到‘兰若寺’,李承乾颓然往炕上一倒,表情说不出的郁闷。

原本他以为老头子没来,就把画送给老妈,等将来看老头子手里字画不全,有些着急的样子,也是一件趣事。

结果……,万万没想到啊。

“殿下,汉王的庄园那边还要不要继续下去?”当初李承乾说过,等李二回来看看老头子的态度怎么样再确定怎么对付李元昌,现在老李回来了,行动的时间也应该差不多定下了。

李承乾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想了想说道:“继续围着,另外,让李元昌把孙家人都交出来,该怎么做你们看着办。”

“可以杀人么?”夜魅问道。

“除了李元昌之外,其他人一个不留。”李承乾的声音有些冷,他在压制自己的情绪,生怕一时冲动下令将那个庄园给屠了,到时候一担李元昌死了,那这事儿可就不美了。

一个时辰之后,城外庄园。

“元昌,你干什么?我是你舅舅,你不能这样做啊。”李元昌的舅舅被五花大绑,由两个庄园的护卫押着,站在后宅的门口疯狂的喊着。

不过李元昌却不为所动的站在院子里,脸色十分的阴郁,想到刚刚从庄园外面射进来的那封信,嘴角不由抽了抽,深深吸了口气:“对不起了舅舅、姨娘,李承乾想要你们死,我也没有办法,你们死总好过我死,对吧?”

“李元昌,我们孙家从来没有与李承乾有过交集,这次的事情必然都是你惹出来的,现在你却在这里装无辜,你,你不得好死!”

左右逃不过一死,孙家人也拼了,咒骂之声不绝于耳,听的李元昌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让人现在就杀了他们。不过,刚刚信上写的很明白,孙家十八口人,必须活着交出去,否则全庄斩尽杀绝。

李元昌不傻,眼下的情况他看的很明白,知道手下那些护卫心早就已经乱了,这种时候如果他不按信上说的去做,估计那些护卫很可能会亲自动手,连他一起都绑起来交给外面的人。

就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抱着混一天是一天的打算,他把这些亲戚全都五花大绑的交了出去,用来换取短暂的平静。

按照日子算起来,李二应该已经回长安了,那么长安城中发生的数起灭门事件他应该已经知道。

长安城发生这样的情况,作为皇帝于情于理都应该过问一下,而只要李二一过问这件事,李元昌的机会就来了,不管到时候李二会怎么处理他,但至少他应该可以落下来。

不得不说,李元昌这种纯理论的想法的确有些奇葩,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就只有他可以胡作非为,可以瞒着老子,瞒着李二作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却从来没有想过别人是不是也可以。

李元昌只想着自己的老子是太上皇,但是他却忘了,李承乾的老子是皇帝,在大唐,皇帝在任何时候都是最大的,太上皇……太上皇很多时候其实命令连大安宫都出不去。

这是李元昌的悲哀,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想明白,他的实力与后台实际上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坚挺!

(本章完)

第五五八章 演戏

黑衣、黑裤,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巾,腰后插着横刀。

这就是过来接收孙家人那批人的打扮,完全看不出来他们的身份与特征,至于他们到底是哪个势力的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李元昌坚定的认为,这些人是李承乾的人,而且事实上,这些人的确是李承乾的人,只不过……这些人在带走孙家人的时候遇到了麻烦,夜魅、黑子、独孤玉凤三个人挡住了这些人回去的路。

“把人放了,老老实实的投降,饶尔等不死。”黑子抖开身上的斗篷,眯着眼睛,死死盯着这群黑衣人的头领。

“笑话,你们是什么人,真以为老子就那么好欺负。”黑衣首领冷声说着,回头对身后的那些黑衣人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将孙家人看好了,不要放他们趁乱逃跑。

“我们是情报科的人,当然,你也可以叫我们‘第七小组’。”独孤玉凤插言说道:“我劝你们还是老实一点,趁现在还没有造成更大的后果,乖乖的投降,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第七小组’?太子的‘第七小组’?”黑衣首领的声音中带上一丝诧异,同时握刀的手也紧了紧。

“知道我们的来历就好,现在可以放人了么?”黑子沉声问道。

黑衣首领沉默了片刻:“不好意思,人我们不能放,汉王欠了我家主上一些东西,现在到了还的时候了。”

“汉王欠你们东西你们就去找汉王要,在长安城折腾出那么多事情算怎么回事儿,想要把事情栽赃到我家殿下头上?你们真是在自己找死。”独孤玉凤撇撇嘴有些不屑的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们只有三个人,我们却有三十来人,小娘子,你真觉得你们可以一挡十?”黑衣首领冷哼一声,向身后没有押送任务的一些黑衣人挥了挥手,向着黑子等人围了上去。

“和他废什么话,杀了他们。这些孙家的人质不用管,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死了也好。”两只乌黑的军刺同时出现在手中,当先向黑衣首领冲了上去。

“叮”的一声,火花四溅,军刺与横刀交击划过,在漆黑的夜中闪过一溜火花,接着就是一连串的金铁交击之声,人影闪动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血花喷溅。

等到夜魅冲向其他人的时候,黑衣首领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首领……”黑衣人一方也炸毛了,没想到人数较少的‘第七小组’竟然会先行出手,而且还将首领一举格杀。

“杀……”黑子一声暴喝,也向着围上来的黑衣人冲了上去,独孤玉凤自然也不甘人后,同样挥动着手中长剑一副拼命的架式,迎向两个冲过来的黑衣人。

孙家的人已经懵了,恐惧,迷惑交织,让他们浑身颤抖。

该死的李元昌不是说这些黑衣人是太子的人么?怎么他们会自己人打起来?难道?李元昌说的是假话?围着庄园和向孙家下手的并不是太子的人?

李元昌得罪了惹不起的仇家,还想着要拉太子下水,同时还要利用孙家……。

各种各样的念头充斥着孙家众人的脑海,让他们在剧烈的恐惧中愈加的憎恨李元昌那个混蛋。

“夜魅,退回来,不要硬拼,援兵马上就要到了。”黑子放倒了三个黑衣人之后,身上多出了两条血槽,看着在几个黑衣人中间左支右拙的夜魅厉声吼道。

“你想看着那些人质死么?他们死了殿下可真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夜魅一个打滚从围攻她的几人中间翻了出来,抖手向着一个拿刀架在孙家人脖子的黑人丢出一块石子,同时向对方冲过去,宛如一只疯虎。

“对对对,救救我们,我们可以为太子殿下作证!”孙家人像是被提醒了一般,同时大声叫道。

“闭嘴,再叫马上杀了你们。”

“杀毛啊,头儿已经死了,你再杀了他们,你真的想死啊。”

“别吵,我们有人质,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你没听说他们有援兵么?一会儿如果被围上怎么办,就算有人质也一样走不了。”

一边在拼死想搏,另一边在研究后路,最后一个不知名的黑衣人突然间把刀一收,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向着远处的黑暗中冲了过去,眨眼间消失无踪。

“七哥……”其他黑衣人看着那个人远去,不由愣了一下,也就是这一愣的功夫,又有两个黑衣人惨叫着被放倒。

“七哥都跑了,咱们还拼什么,老子不陪了。”又一个负责押解的黑衣人把刀子一收转身遁入黑暗。

一个,两个……,几乎就在顷刻之间负责押解孙家人的那一批黑衣人已经撤的干干净净,而那些还在与黑子等人交战的黑衣人也是死的死,逃的逃。

而就在这时,远远的亮起无数火把,像是一条蜿蜒的火龙,速度极快的向着他们的方向涌了过来。

活下来的孙家一十八人痛哭流涕,抱在一起嚎啕大哭,似乎在用这样的方式来庆祝自己活下来了。

“你们没事吧?”半晌之后,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

“谢谢!谢谢你们!”孙辉在妹妹的搀扶下站起来,这十八个人里,他是年龄最大的一个,面对救命恩人,不管怎么样他都要代表孙家人表示一下谢意。

“谢就不必了,长安发生这么大事情,我们也有责任。”黑子强打精神,按着血流不止的伤口继续说道:“你们有地方去么?如果没有地方,我可以安排人护送你们去驿馆先住上一段时间。”

“这位……,这位将军,我们已经无家可归,一切听从将军安排。”孙辉认识黑子身上的衣服,知道那是太子亲卫的制服,但是却不知道怎么称乎黑子,只好以将军称之。

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孙辉心中暗自叹息着,想当初孙家没有遭难的时候,那也是人数上百的大家族,现在其他族人生死不知,只有他们一十八个惶惶如丧家之犬,竟然落得需要向一个不知道品级之人低声下气。

(本章完)

第五五九章 告状(上)

打扫战场,护送孙家人回驿馆,一切事情忙完之后,天光已经放亮,黑子、独孤玉凤、夜魅等人也重新回到‘兰若寺’。

“事情办完了?”看着血葫芦一样的三人,李承乾笑着问道。

“办完了,庄园外面的人手已经全都撤回来了,孙家人被也被安排到驿馆了。”黑子咧嘴笑了一笑,一点也不像重伤的样子。

“殿下,蓝翎山庄里那些孙家的家眷怎么办?”夜魅以极快的速度换了一身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问道。

作为李承乾的护卫,夜魅总有一些备用的衣服会放在‘兰若寺’,以方便随时出特别的任务,这一次正好派上了用场。

“你们看着处理吧,我不想在这个世界上再看到他们。”李承乾脸上笑意渐渐敛去,声音中带着刺骨的寒意。

“臣明白了,马上就去安排。”尽管李承乾没有明说,但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夜魅、黑子作为杀手,事非观念本就很淡,连无冤无仇的人他们都能杀,更别说那些得罪过他们的人的家眷。只有独孤玉凤的脸色变了变,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咬了咬嘴唇,到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时间仅仅过了半天,李元昌的人就发现了围着庄园的人已经撤走,派了一个胆子大的,出去试了一下,发现果然没有出任何事情。

当下,李元昌就命人准备马车,然后带着一些随从,疯了一样从庄园里逃了出去,直奔长安城里的皇宫而去。

往常需要一个时辰的路,他竟然只有一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赶到,而进了宫之后,更是停都没停,就飞也似的冲向大安宫。

“父皇,父皇,您一定要为儿臣作主啊,李承乾那小混蛋想杀了儿臣,他想杀了儿臣啊。”大安宫中,李渊正在用午膳,结果被李元昌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承乾怎么会想要杀你,你和他之间的矛盾不是已经和解了么?”

“父皇有所不知……”李渊不解的目光注视下,李元昌巧舌如簧,将自己的手下胡老八如何叛逃说了一遍,末了说道:“父皇,儿臣是真不知道这件事情啊,可是李承乾那小混蛋却根本不听儿臣解释,直接派人围了儿臣的庄子,许进不许出,差点将儿臣杀死不说,甚至还屠了儿臣母族满门啊。”

“什么!”李渊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李承乾重伤的事情他隐约听人提到过,但是很快就传来消息说已经大好,所以他就没有怎么在意。

现在听李元昌说李承乾借机屠了自己一个嫔妃的全族,这却让老李渊有些不能忍了。

当然李二杀兄弑弟,逼老李渊退位就让他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竟然孙子也开始拿他的人开刀,这简直太不把他这个太上皇放在眼里了。

愤怒中,李渊对身边的一个老太监说道:“你去,把二郎给朕找来,朕想要问问,他到底生了怎么样一个儿子,为何会如此大胆,竟然干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喏!”老太监惹有深意的看了李元昌一眼,但却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大安宫去找李二了。

“元昌,你说,承乾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在中间搞的鬼,现在说清楚还来得及,否则……,被你二哥知道了你在其中搞鬼,只怕朕也保不得你。”等到老太监走了,李渊稍稍平息了一下心中怒火,看着李元昌问道。

作为一个曾经的皇帝,一个嫔妃的家人到底是死是活他并不在乎,不过如果有人敢打他的脸……,反正老李渊已经这个数岁了,而且还是被逼着退位的,脸面什么的不如干脆就不要了,好好闹腾一下算逑。

但是在闹之前,李渊还是要把事情搞清楚,不要到时候事实并不像李元昌说的那样,到时候可就不是别人在打他的脸,而是他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父皇,您一定要相信儿臣,儿臣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诬告大唐的太子吧?再说我舅舅他们在昨天半夜的时候就被李承乾的人带走了,现在生死不明,估计已经全都被他杀了。”

李元昌凭借着那些三棱式的箭头,坚持的认为屠了孙家满门的事情就是李承乾作的,为此他敢拿自己的人头担保。

但是事情有时候并不是按照他的预想来发生的,在他算计别人的时候,别人其实也在算计他,至于到底谁能把谁算计到,就要看谁的实力强大了。

李二没用多长时间就已经赶到了老头子的大安宫,先是给老李渊见了礼,然后就安安静静的坐到一边,看着跪在李渊脚下的李元昌发呆。

老李渊看着这个把自己赶下台的,自己称帝的儿子,心中念头纷杂,半晌之后语焉不详的问道:“二郎,承乾这段时间在忙什么,你一定知道吧?”

“父皇,据儿臣所知,承乾现在应该正在查找劫持长乐的真凶。”李二将目光从李元昌身上移开,面对老李渊正色说道。

“那查到了没有?”

“有些眉目了,只是凶徒在逃,一时还没有抓到。”

老李渊嗯了一声,眼神逐渐凌厉起来:“二郎,长安孙长被灭门一事你知道吧?”

“儿臣知道。”李二毫不畏惧的与自己老爹对视着。

来的时候老太监已经这里的事情经过和他说过一遍了,有些事情李二心中已经清楚,只是他不信自己那个滑头的儿子会没有后手。

而且现在既然李元昌能出来,这就说明李承乾已经准备好了,否则……这个差点害死自己儿子和女儿的混蛋,只怕还在城外蹲着哭呢吧。

“知道是谁下的手么?”李渊嘴角扯起一丝冷笑,看着二儿子问道。

“这却是不知道,现在京兆府正在查验,相信不日就会有结果的。”李二不动声色的说道。

“是么?那为什么会有人举报此事是太子所为呢?这件事情你这个当父亲的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李渊渐渐压不住火气,话里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本章完)

第五六零章 告状(下)

“这不可能吧?承乾身为太子,又怎么可能知法犯法?父皇千万不要被人蛊惑才好。”李二笑着摇摇头,不以为意的说道。

“二哥,莫非你想要包庇李承乾不成?臣弟被他害的险些丧命,臣弟舅舅一族被他屠灭满门,事实具在,这不是您能包庇的得了。”李元昌也是豁出去了。

这些话都是刚刚他对李渊说的,现在面对李二如果改口的话,一个欺君之罪他是注定逃不了的。

如果再加上诬告,估计流放涯州之类的地方应该算是最近的了。

李二面色逐渐严肃,盯着李元昌,半晌之后才说道:“元昌,你最好把事情再想一想,人要知道诬告太子的罪名可是非同小可。”

李元昌到底之有十三岁,被两代帝王这么看着,心头渐渐有些发虚,不过当看到老李渊鼓励的眼神之后,终于还是鼓气勇气:“二哥,臣弟以颈上人头担保,此事定是承乾做的,如果二哥不可,可以把承乾叫来,臣弟愿与他当成对质。”

李二再次摇摇头,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李承乾别人不了解,他这个当爹的还能不了解?

就凭那小子无理搅三分的性格,加上走一步看两步的算计法,李元昌竟然还想和他斗上一斗,真是……。

想到这里,李二面色一正:“也罢,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朕就传他过来,只是如果这事情到最后和他无关的话……。元昌,你可不要怪皇兄不给你机会。”

“皇兄,元昌愿意承担一切后果。”李元昌梗着脖子说道。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容不得他再退了,就算他不想搞李承乾,李承乾也不会放过他,不如索性拼上一把,一担成功了,自己的小命也就保住了。

李二的命令很快被传达下去,李承乾自然也不会违背老头子的话,只等方老太监把话说完之后,拍拍屁股抬腿就着他向大安宫的方向而去。

“孙儿见过皇爷爷,儿臣见过父皇,小侄见过王叔。”大安宫里,气氛凝重,不过李承乾怡然不惧。

自家老头子就在这里,只要自己不威胁到他的皇位,老头子永远的只会站在自己这一边,这一点李承乾心知肚明。

有了这种底气,他自然是不会惧怕什么。

“李承乾亏你还有脸站在这里,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吧。”看到李承乾,李元昌新仇旧恨加到一起,顾不得是不是应该他来说话,抖开随身带的一个小包,“哗啦啦”掉出一地的箭头来。

“元昌王叔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你的贴身护卫没有弄死我,你心有不甘?”李承乾看看地上的箭头,面不改色的质问道。

“本王说了,胡老八已经叛逃,绑架长乐和刺杀你的事情与本王无关。”李元昌恨恨解释着,心里却在痛骂,该死的胡老八,竟然连两个小孩子都搞不死,真特么是个废物,早知这样就应该早点毒死他。

“你说叛逃就叛逃了?你用什么证明?你如何让本宫相信胡老八不是在干下刺杀本宫的事情之后,因为怕被你灭口才叛逃的?”诡辩这种事情李承乾最不在乎,想都没想就把李元昌的说词给驳了回去。

“好了,都闭嘴!”老李渊狠狠一拍椅子扶手。

他现在不想追查李承乾被刺的事情,他只想知道自己嫔妃一族到底是不是李承乾屠的。

等到李承乾和李元昌都嘴上了嘴,李渊才阴着脸沉声问道:“承乾,朕来问你,长安孙家血案,是不是你安排人干的?”

“皇爷爷,这话从何说起啊?孙家与孙儿无冤无仇,孙儿屠了他们一族干什么?”李承乾微微一愣,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你还狡辩,你来看看这些箭头,是不是都是你太子六率才有的,满长安都知道,只有你的太子六率用这种三棱式的箭头,而这些箭头都是从那些死人身上挖出来的,你还说死的那些人和你没有关系,你在骗人,你这是欺君!”李元昌指着地上的箭头,开始说的还比较顺畅,但是到了后来就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这种糟糕的表现,不说李二,就连李渊都看的直皱眉头,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过于轻信李元昌,这事情似乎正在向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果然,李承乾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箭头,笑着说道:“元昌王叔,这箭头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不光是我的太子六率在用这种箭,我大唐十六卫现在尽是在用这种箭头,而且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换装完毕了,甚至在突厥战场上军卒们用的都是这东西。”

“什,什么?”原本以为可以作为证据的东西,突然间变的满地都是,这让李元昌有些无法接受,挣扎说道:“不,不对,你骗人,你是骗人的,三棱武器只有你的太子为率在使用……”

“太子卫率专用的是三棱刺,并不是三棱箭,元昌王叔搞错了。”李承乾一副不屑与其争辨的样子,不过想了想还是说道:“这事情是不是我编的,完全可以核实,十六卫离的又不远,去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李元昌傻了,最有力的证据现在已经变成空谈,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是李承乾干下的京师血案?

人证?不好意思,他李元昌连对方的人影都没看到。

物证?除了箭头啥都没有。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感受到李渊和李二紧盯过来的目光,李元昌脖子隐隐有些发凉,似乎有一把钢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随时都会砍下来。

难道真的就这样认输?或者就这样被发配?想到被发配之后很有可能连京师地界都走不出去的后果,李元昌头上的冷汗就开始不断的往出冒。

焦急中,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李元昌像是疯了一样,指着李承乾咆哮道:“那你也没办法证明你和孙家血案没有关系,如果你不能证明你和孙家血案没有关系,那就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干的,是你携恨报复,因为你不敢杀本王,所以你就找本王的母族下手,是你,就是你。”

(本章完)

第五六一章 规则

“够了!”再一次将两人的争论喝止,看着歇斯底里的李元昌,老李渊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再看看二儿子,现在李二像是要睡着了一样,脸上全是满漠不关心,似乎完全不担心李承乾会被驳倒一般。

直到此时,李渊才明白,自己还是过于冲动了,自己家这个老二本身就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他的大小子,也就是自己这个大孙子,似乎比儿子更难对付。

如果……,如果李承乾所作的一切完全是脱离开李二的指导的话……,李渊突然有一种想笑的感觉。

看着老神在在的二儿子,李渊决定不把自己现在的想法告诉他,让他等着吧,再过十年,当自己的大孙子真正的成人之后,估计老二就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了。

“皇爷爷,父皇,今天既然元昌王叔说起孙家血案,承乾也正有一件事情需要禀报。”沉默中,李承乾突然开口说道:“昨天夜里,情报科‘第七小组’得到线报,说城外有一处庄园被歹徒围攻,他们连夜赶去的时候,在庄园外面截住了一队歹徒,将其击杀之后,解救了十八个人质出来。“

“哦?人质?都是什么人啊?”李二突然来了兴致,从椅子上直起身子,正色问道。

李承乾看着脸色隐隐有些发白的李元昌,淡笑着说道:“孙家家主孙辉等一十八人。”

“不,不是,你骗人,你在骗人。舅舅他们已经死了,他们已经死了!”脸色惨白的李元昌疯了一样咆哮着,用手指着李承乾,对李渊说道:“父皇,你快点让人把他抓起来,这一切都是他在其中搞鬼,都是他在搞鬼,人都是他杀的,都是他杀的!”

“闭嘴,滚,滚出去,给朕滚出去。”李渊已经不想听李元昌说什么了,他根本就斗不过李承乾,却非要自不量力的去比划,现在丢人现眼不说,连带着自己也跟着臊的慌。

“父皇……”李元昌被骂的一愣,眨眨眼睛,半晌之后才看看冷笑的李承乾,“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承乾,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我不该收胡老八当护卫,我应该早点杀了他。承乾,叔错了,叔真错了,你别说了行么?别说了。”

李元昌已经预料到李承乾接下来会说什么,他想要阻止,因为如果李承乾把后面的话说了,那么他这辈子的名声就算是彻底的完了。

虽然他现在的名声也不怎么好,但总好过……。

而且,他是叔,李承乾是侄,反过来这一跪就是逆转人伦,这也是给李承乾出了一个难题,看他到底会怎么接。

结果,李元昌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份量,李承乾根本鸟都没鸟他,反而直接问道:“元昌叔,据孙家家说孙辉说,他们是你亲自绑起来交给贼人的,这事是不是真的啊?如果元昌叔否认的话,小侄可以把他们都带过来,咱们当面对质,也好给元昌叔正正名声,如何?”

毁人不倦,是的,这就是毁人不倦,李承乾此话一出几乎把李元昌的一切都给毁了。

母族被人屠杀,族人到他的地盘去避难,结果他不保护好不说,反而把人绑起来送给贼人,这是一种什么行为?说是狼子野心也不为过。

而且如果按照他前面所说的,是李承乾想要杀他,也是李承乾想要屠灭他的母族的话,那么他正应该与族人一起同仇敌忾才对,怎么可能把族人献出去呢。

李元昌彻底的蔫了,连一句反驳都没有,这已经可以证明,李承乾说的话句句属实。

李渊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自己的儿子干出这种事情,他这个当爹的不打折他的腿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再去找孙子的麻烦,更不要说孙子还是救人的一方。

甚至李渊心里已经很清楚的知道,这事儿一定就是李承乾干的,孙家就是李承乾屠的,围住李元昌庄子的人也一定是李承乾派的。

可是没有证据,唯一的证人李元昌还像死狗一样被驳了个体无完肤。

最后,无奈的李渊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侍卫把李元昌带去宗正寺,为他的‘诬告’行为去承担自己的责任。

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怂货呢?

按当时事情的发展开看,如果李元昌真敢走出来的话,李承乾的人未必敢杀他,就算是李承乾亲自在场,也未必敢杀他,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就会发生转变。

或者就算是李承乾真的把他给杀了,自己这个当爹的也可以有理由来发飙,甚至借此来废掉李承乾的太子之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现实就是现实,李元昌怂了,他没敢出来,没敢拿自己的命去赌,那么有现在这样的后果他就只能自己承担。

这并不是皇家无情,这是现实,不单单是皇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举个例子来说,就像现在银行贷款一样。

企业越好,越不需要贷款,就越是有银行上门问询问,企业需要需要额外的资金,这是因为企业效益好,有还款能力,所以银行十分希望这样的企业来贷款。

而反之一些濒临破产的企业,他们十分需要银行的贷款来救活企业,可是银行却推三阻四,十分不愿意把钱贷给他们。为什么?因为银行怕企业还不起钱,那样贷出去的钱就没办法收来。

往大了说这是为国家负责,为储户负责,必竟银行的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海里捞上来的,那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舍不得花存起来的。

如果被那些效益不好的企业给败光了,这就是对国家和人民的不负责人。

道理就是这样,现实就是这样,并不是说弱者就一定会有人去帮助,有时候帮助强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根本的规则。

人们会同情弱者,会可怜弱者,但却不会全力以赴,豁出一切去帮助弱者。

所以才有‘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样的词句诞生。

皇家,也不过是一个微缩的小社会罢了,关系再复杂,也不会逃出规则的泛围。

(本章完)

第五六二章 经略西域 (一)

从大安宫出来,李二将李承乾招到身边:“那十八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种事情李承乾知道瞒不过老头子,索性直接说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长乐的事情决不会再发生第二次。手机无广告 m. 最省流量了。”

“你作诗的水平退步了,改改。”李二点点头,换了话题。

李承乾的作法李二很满意,不过现在的确不适合谈论这种事情。

李承乾在后世五岁就会背,所以应付起来毫不困难,信口说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这一次不错,不过好像只有一半。”李二对诗词一次颇有兴趣,加上刚刚儿子没有依靠任何外力,干掉了自己的叔叔,让老李的心情也颇为不错。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背诗而已,李承乾也不是第一次干,跟在李二的身边嘀嘀咕咕就背了一遍。

“不错,好诗。”李二一句句细细品味着,把这诗往李元昌身上一套,觉得的确有些味道,不过为了表现自己当老子的渊博,还是说道:“只是肃杀之气未免重了些。”

“是,谢父皇教诲。”李承乾很想吐槽说老李胡乱套用,这诗根本就不是写给李元昌的,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胡乱撩拨老头子的后果果一般都很严重。

第二天,李元昌如愿以偿的被削掉一起封号,发配涯州,送行的人一个没有,甚至就连他的母妃都没有来送他,随行的只有几个李二安排的护卫,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而李承乾则是继续过上了猪一样的生活,每天睡到自然醒,醒了之后就是吃,吃完再睡。这好像是前段时间昏迷二十来天留下的后遗症,总是有一种睡不醒的感觉,让他特别嗜睡。

不过好在老头子回来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政事也不再用他去打理,好好睡一下也没什么问题。

于志宁也被贬了,发配岭南泉州,原因是劝谏不力,以致太子受伤。

李承乾亲自去送的老于,安排了两个‘第七小组’的成员护送,同时嘱咐老于,到了那边一定帮他看看船造的怎么样了,如果进度太慢的话就尽力督促着点,等船造好了就调他回来云云。

结果于志宁上了南行的马车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上当了,这一次似乎并不是发配,而是另有任务,所谓的发配不过就是个名头罢了。

这种安排让老于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既然发配的诏书是李二下的,就说明这事情李承乾一定和老李沟通过了,就算再不满也得忍着。

一个王爷,一个侍郎,两人被发配的事情并没在长安掀起多大的风浪,日子也就这样平静的继续过了下去,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在大唐的西域,则在进行着一场大唐与马贼的战斗,战斗的地点还是高昌城外。

“呔,对面的唐将,可敢与某大战三百回合!”尉迟宝林坐在马上,手拿钢鞭挤眉弄眼的向李道宗喊道。

“战就战,当李某怕你不成。”李道宗作为叔叔辈,差点被尉迟宝林气炸了肚子,双腿一夹马腹,提着铁槊就向尉迟宝林冲了过来。

“来的好!吃某家一鞭,劈头盖脸!”宝林见两马靠近,老远就一声大喝,等冲到跟前,一轮钢鞭兜头就砸了下去。

原本气鼓鼓的李道宗又差点被这小子给气乐了,就算是打假也没这么打的吧,这也太假了。

不过想归想李道宗手下却不慢,铁槊迎向钢鞭向边上一拨,就将其拨到一边。

“吃我一记横扫千军。”双马交错,再拨回马头,尉迟宝林又是一声大喝。

战阵之上刀枪无眼,他也怕自己打的太投入,伤了李道宗,那样的话回家屁股非被打开花喽不可。

李道宗也明白尉迟宝林的意思,知道他是怕伤了自己,可越是这样老李越生气,难道自己这个当叔叔的真老到让小辈照顾了?

不过就在李道宗想要给尉迟宝林一点厉害看看的时候,宝林却在马上小声说道:“叔叔,快点把我抓走,我有重要的事情。”

嗯?李道宗不由一阵迷惑,重要事情?情报上不是说没啥事儿么?

“哎呀,不好,这唐将力气太大,某家不敌,快跑!”尉迟宝林却不给李道宗多想的机会,借着和老李对兵刃的时候手一松,钢鞭就脱手飞了出去,人也往马上一爬,作出要逃跑的样子,口中还不忘说道:“叔叔,快点把我抓回去啊!”

李道宗也是没招,为了不破坏计划,手中铁槊猛的向前一刺,穿入了尉迟宝林的绊甲丝绦,随手一抖便将其从马上挑了下来。

“哎呀我的叔啊,你怎么还真摔啊。”被甩到地上的尉迟宝林差点没被摔差了气,躺在地上一个劲的直哼哼。

就这样,马贼中的一员大将被唐军所擒,双方鸣金收兵,各自回营,第一天的战斗打到这里就宣告结束。

被绑成粽子的尉迟宝林如愿以偿的被带进了老李的大营,只等进了大帐便开始嚷嚷:“快快快,把我松开,有大饼没有?馒头呢?米饭也可以,快点,多弄些来,这几个月肉把老子吃的,已经快要变成活羊了。”

结果话音刚落,屁股上就被踹了一脚:“小兔崽子,给谁充老子呢!”

“哎呀我的亲叔啊,你们可来了,为了等你们我可是三天没吃饭了,就为了吃一口家乡的大白馒头。”尉迟宝林皮糙肉厚,被踹了也不在乎,拍拍屁股扯着李道宗就开始诉苦。

“滚一边去,老子这里也没粮,你们回信时候不是说抢了一万石粮么?给老夫弄点过来。”李道宗把胳膊从尉迟宝林的手中挣脱,瞪着眼睛说道。

“啥?没粮?你们从长安过来没带些粮食过来?”尉迟宝林愕然问道。

“废话,七千多里路,老子带了三万多人,再带粮食过来,要多少人运输,你算没算过?”李道宗乜着尉迟宝林,眼中满是挑剔,似乎在责怪他身为将门子弟,竟然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第五六三章 经略西域(二)

实事上,尉迟宝林最后还是在李道宗这里混了一口饭吃,白面大馒头,一气吃了十来个,菜什么的一口没动。

“不是,你小子跟个馒头较什么劲啊,高昌又不是没有麦子。”李道宗等到尉迟宝林吃完了,有些好奇的问道。

“叔,你是不知道,这破地方就不是人待的,稻子有,不过米饭味道不正;麦子也有,但不筋道,吃起来口感不好。”尉迟宝林大大的灌了一肚子水之后,舒服的吐了口气,拍着肚皮说道。

“就是好日子把你给惯的,想当年老子打仗那会儿,特么有得吃就不错了,还筋不筋道,真是”李道宗先是把尉迟宝林好一顿数落,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说有重要的情报,说说吧,是什么。”

“说完了啊!”尉迟宝林两眼一瞪:“就是高昌这地方东西不好吃,想让叔叔有些心理准备。”

李道宗明显愣了一下,半天没回过神来,敢情这小子急吼吼的被自己生擒活捉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为了告诉自己高昌东西不好吃?

尉迟宝林看李道宗半天没说话,自己一个人坐着也是没趣,索性将盖在桌上的桌布拿过来,把剩下的馒头全都打包,往身上一背:“叔,东西我也吃完了,那我回去了啊,要不然弟兄们知道我被抓了怕是人心就乱了。”

“来人,把他给我打出去,狠狠的打。”李道宗被尉迟宝林的声音惊醒,回味过来之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揍人。

接下来的日子乏善可陈,也没什么好说的,唐军与马贼拼了几次,但基本上算是势均力敌,今天你抓我几个人,明天我再抓你几个人,来来回回的这么折腾了大概有半个月功夫,最后马贼一方粮草不继,无力再战先行退走。

而唐军则是出动了两万人追在马贼后面,拿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式,像是坚决要把马贼彻底消灭一般。

两支队伍一追一逃,带起滚滚烟尘消失于远方的地平线,剩下万余大唐军队则在高昌城外面驻扎了下来,等着派出去的军队回来。

这样的情况,让原本等着大唐军队神威大展,将马贼彻底剿灭的鞠文泰有些傻眼,看着大唐军队的使者王玄策呐呐不知所言:“怎,怎么会这样?”

王玄策却是面色如常,一口饮尽杯中葡萄酒,傲然说道:“国主大可不必如此担心,有我大唐军士在此,想必那些马贼再也不敢踏入高昌国土半步。”

是啊,马贼是不敢来了,可是你们大唐军队三万来人驻扎在这里,好像比马贼还要可怕吧?鞠文泰与丞相不言对视,突然之间都有一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怎么?国主可是有什么心事?”王玄策见鞠文泰半晌无言,不由好奇的问道。

“天使大人,不知,贵军打算何时撤兵?”高昌丞相也是人精一个,自然不会让鞠文泰回答问这种尴尬的问题,所以不等老鞠开口,便插话进来问道。

“撤兵?”王玄策将手中酒杯在手里转了几圈,将目光转向丞相:“西域三十六国为大唐属国,每年都会进献大量的珍宝、财物,而大唐作为宗主国却一直没有为你们做过什么,这一次如果不把西域马贼彻底剿灭,我等有何脸面回国?”

“那是不是如果西域只要还有马贼,你们就不会撤走?”鞠文泰脸色阴晴不定,手中酒杯捏的吱吱作响。

“这是自然,大唐需要的是一个和平稳定的西域,战乱并利附合大唐的利益,所以只要还有马贼这个职业,大唐就不会撤兵。”王玄策理直气装的说着,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他自然知道鞠文泰是怎么想的,也知道这老东西没安什么好心。

但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大唐军队横跨八百里瀚海,不远万里到了这里,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的撤兵回去?

鞠文泰这个老东西,平日里和西突厥关系不清不楚,甚至公然打劫大唐商旅,公开叫嚣大唐不会拿他怎么样。

现在有了麻烦,西突厥解决不了,就想到了大唐,打算利用大唐,然后再将大唐丢到一边,真不知道这老家伙的脑袋是怎么长的,竟然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鞠文泰终于受不了王玄策那‘丑陋’的面孔,将酒杯重重一顿:“唐朝天使,寡人有些不胜酒力,暂时失陪一下,天使慢饮!”

“无妨无妨,国主自去便是。”被主人家嫌弃的王玄策并没有一点尴尬、在意的表现,只是举杯向鞠文泰遥敬一下,然后将目光看向高昌丞相:“丞相,我们来研究一下军队的供给问题。”

“供给问题?”丞相一愣,不知应该如何接话。

王玄策淡淡说道:“这是自然,大唐军人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为的是西域的稳定和发展,你们总不能让他们蹲在大漠里喝风吧?这样是不是会让这些大唐军人寒心呢?”

“可,可是,可是高昌并没有那么多的粮食啊。”丞相看着神情尴尬,他十分想要拒绝王玄策这个要求,可是想到大唐军威之盛,以及城外那一万唐军,人又立刻怂了下来。

“大唐是来维护整个西域和平稳定的,相信高昌会为地区的和平做出自己的贡献,但保证地区和平稳定没道理只有我们两个国家来负责对吧?西域三十六国是否都应该尽一份力呢?”

王玄策也不想对高昌逼迫过甚,必竟将来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在待在这里,现在撕破脸大家将来没办法想处是一回事,引起西域诸国的反感可就大大不值了。

想到李承乾临行说的‘拉一批,打一批,杀一批’,王玄策觉得这句话简直就是经典。

但是拉拢谁?打压谁?杀掉谁?这其中似乎也有很大的关窍

如何选择拉拢的对像,又如何选择杀掉的对像,这需要把人都集中起来,一个个的观察,看看有哪些人是对大唐有好感的,哪些是没有好感的,最后才能决定。

(本章完)

第五六四章 经略西域(三)

“天使的意思是,这些军粮不用高昌独自承担?”尴尬高昌丞相被王玄策的话一提醒,霎时间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是的,大唐来这里是为了整个西域,没道理只由高昌一家来承担那繁重的军费开支。三万人的军费,如果只有高昌一家来承担那是一个负担,但是如果由三十六个国家共同承担,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且这其中谁应该支付多少军粮,谁又应该支付多少军费,似乎也有很大的操作余地,如果搞的好的,高昌可能不用出任何花费,就可以拥有一个强大的‘屏障’。

“当然不用高昌独自承担,这样对高昌来说是不公平的,尤其是在贵国作为这次维和行动的发起人的情况下。”王玄策笑着说道。

“天使明鉴。”高昌丞相附和着,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最后甚至拿着自己的酒壶和酒盏凑到王玄策一桌,替他把酒斟满:“只是会盟的话,谁来主持呢?”

“大唐对西域并不熟悉,主持会盟的事情大唐就不参与了。”小国就是小国,总是要为了一些完全没有必要的东西来斤斤计较,主持会盟这种事情如果放在大唐,完全就是不需要讲的事情,谁想主持谁主持嘛,只要最后的协定大唐满意就好。

王玄策如是想着,举起酒盏对丞相示意一下,一饮而尽,高昌丞相则是陪着笑,与老王一同将酒干了。

而就在他们将酒喝干的同时,远在七千里之外的大唐,李承乾也在行他的成年礼,同时饮下成年后的第一杯酒水。

贞观五年初,李承乾原本应该在二月的时候行冠礼,也就是成年礼的,但是因为当时农忙,老李同志为了不夺农时,把小李的成年礼改在了十月,所以李承乾果断的少长了半年。

不过好在李承乾不在乎这个,成不成年的对他来说没什么所谓,在他看来这事儿除了折腾之外,完全没有别的用处。

行冠礼乃周礼,经汉、魏晋,至南北朝而止,等到后来的五胡乱华更是连提都没有人提及,甚至就连前隋也不怎么流行,直到老李当了皇帝,这才再次把行冠礼的事情捡了起来。

不过大唐的冠礼照比以前汉代之时也还是弱了许多,否则老李也不可能将时间从二月改到十月。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李承乾认为自己的冠礼形式大于实际,冠礼之名不过是老李追求的一种形式,当然,这也可能是老李在为自己八分一的胡人血统正名。

三天的折腾在此不在一一赘述,总之后来李承乾在‘兰若寺’足足睡了两天才恢复过来。

等到好不容易休息好了,老头子又来召他去问对,还想接着睡的小李只能无奈的拖着疲惫的身体去甘露殿面圣。

“行了,别来虚的了,过来看看这份东西。”进了书房,不等李承乾见礼,李二就对他招了招手。

“什么啊?”李承乾迷惑的靠过去,站到老头子身边,向桌上看去。

“这份东西又是你搞出来的吧?”李二指着桌上的一份漠北地图说道。

“呃,是啊。”李承乾点点头。

“还有没有其它地方的?为何不早些拿出来?”老李眉头皱起来,沉声问道。

“有啊,整个突厥地区的全图都有,全都放在兵部存着呢。”李承乾不知道老头子又发哪门子的疯。

这份地图是长孙冲等人带着的那批学生带回来的,而且回来之后就全都放到了兵部,左右老李又不出去打仗,放在他这里也没啥大用,不过这话他是不敢和老头子说的。

李二扭过头,审视着李承乾,半晌之后才问道:“就没有大唐境内的?”

“要大唐境内的干什么?这东西就是打仗用的,咱又不打内战,要境内的也没啥用啊。”李承乾摇摇头表示没有大唐境内的地图。

“那就让你的人去绘制,绘制大唐全境的地图。”李二扭过头,向身后的墙上看去,似乎在寻找什么。

“全境?父皇,咱这版图天天都在扩大,怎么绘全境啊?”李承乾脸色一苦,抱怨着说道。

“扩大?又哪里扩大了?”李二嗯了一声,看向这个有些不着四六的儿子。

“父皇,您不觉得咱们应该再弄个安西都护府么?江夏王叔可是在西边呢,五万大军怎么都可以扫平西域了吧?”李承乾感觉老头子好像把西域给忘了,不由提醒道。

果然,李二恍然说道:“西域!对了,你不说朕险些把道宗给忘了。”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李二先是忙着哄老婆,然后是惦记儿子,再接着就是处理抓到的两万多突厥俘虏,自然而然就把那一支派到西域的军队给忘到脑后了。

“行了,你走吧,记得让人把大唐全境的地图绘制出来。”想起李道宗的事情,李二顿时来了精神,三两句话把李承乾打发掉,然后就安排人去招集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到甘露殿议事。

揣着一肚子的郁闷,李承乾从老头子书房离开,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

“哥,你在这干嘛啊?”就在李承乾拿着一棵小树出气的时候,长乐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身后跟着小武,那个鬼丫头。

“哦,没事儿,我给这小树修一下枝丫。你没听人说么,小树不修不直苗儿,人不修理哏纠纠。”被妹妹看到自己纠结的一面,李承乾随意找了一个理由搪塞道。

“你这都是什么对什么啊。”长乐皱了一下小鼻子:“我和媚儿要去母后那里,你去不去?”

“你们去吧,我一会儿还有点儿事。”李承乾习惯性的把小武揪过来,扯着她的小辫子。

“太子哥哥,不要再摆弄我的头发。”小武摇着脑袋,把头发从李承乾的魔掌中挣脱,扯着他的衣袖问道:“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么?算我一份好不好?”

李承乾趁着小武不住意,又扯了一下她的小辫子:“等着吧,过段时间就有好玩的了,你们先去母后哪里吧,我去找河间王叔去了。”

(本章完)

第五六五章 经略西域(四)

宗正寺,李承乾穿着一身后世共和国07式将校军服,腰胯两把盒子炮,不是,是两把火铳,晃悠进了李孝恭的办公室。

“你小子怎么来了?有什么好事儿?”李孝恭放下手里正在摆弄的功夫茶,语带疑惑的问道。

“没事儿,就是想您了,过来看看。”李承乾大咧咧的从茶盘上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小杯茶,轻啜着说道。

“放屁,你小子就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你今天要是真来看我,那就好好坐着,咱爷俩好好聊上一个下午。”李孝恭翻了侄子一眼,有些不屑的说着,摆明了不信他的鬼话。

“您这话怎么说的,怎么说着说着还急眼了呢。”李承乾不为李孝恭的讽刺所动,继续抽着茶水:“现在办啥事儿都讲个效率不是,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工作中去就必须高效,同一时间把几件事情一起办了,这是……”

“行了行了,叔服你了行不?有啥事儿你就说吧,别再叨叨了,成不?”李孝恭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将李承乾喋喋不休的唠叨打断。

李承乾一点也没客气,放下手中的杯子,正色说道:“我想见见李元昌!”

“啥?”李孝恭猛的坐直身体,盯了李承乾半天之后才说道:“你知不知道,你是唯一一个被禁止探视的一个?这是你老子亲自说的。”

“我不为难他,真是找他有事。”李承乾刚刚装出一本正色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苦笑着说道:“王叔给通融下呗,真的,我不为难他。”

“你以为我能信你?你走出皇宫,去外面问问,谁不知道你小子‘睚眦必报’的名声。”李孝恭撇撇嘴。

“我找他是真有事儿,决对不会动他一根汗毛。”李承乾用力在脸上揉了揉,啧了一声说道:“这样吧,我不带护卫,就我自己进去,你看行吧?”

“就你自己?”李孝恭狐疑的看着李承乾,最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行,不过你把身上的刀子全都掏出来,放我这。”

“没问题。”李承乾痛快的答应,立刻开始从身上往外掏刀,一共八把刀,一支军刺,全都放到李孝恭的桌上之后,拍拍手说到:“现在行了吧?啥都没了。”

“没了?那你腰里那两把‘锤子’是摆设么?别骗我。”李孝恭指指李承乾腰上挂的两只火铳。

“这个是装饰,没有这个衣服就不漂亮了。”李承乾拍拍自己的火铳。

“少来,你那个我看砸核桃都够没问题,更别说打人了。”

“不是,我总得有个东西防身吧?要不他打我怎么办?这东西就是个‘锤子’,又打不死人。”

李孝恭犹豫了,琢磨了好半晌才说道:“那成,不过我要在一边看着。”

于是,李承乾在李孝恭陪伴下,兜了几个圈子来到了当初关押他的那间青砖大瓦房。

“他怎么被关在这里?这是我的房间。”李承乾扭头看向李孝恭。

“少废话,你不是要见他么?还见不见?”

“见,当然要见。”被李孝恭一说,李承乾立刻没了脾气,蔫蔫的说道。

几句话说完,两人已经带着随从进了小院,看到憔悴不堪的李元昌。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来杀我的?”李元昌坐在小院的石凳上,看着李承乾进来,并没有怎么吃惊,只是冷笑问道。反正被夺了爵位,只差没有被逐出皇室,一无所有的他索性也就不怕了。

面对装犊子的某人,李承乾大咧咧的坐到其人对面,脸上带着嘲讽,不屑的说道:“看你笑话?你现在还有什么笑话让我看?至于杀你……你配么?”

“你……”李元昌几乎顿时被激的火冒三丈,两手紧紧握成拳头,似乎想要对李承乾发出致命一击。

“如果我是你就老老实实坐着,听听仇人说的是什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也许能重归皇室拿回自己的爵位也说不定。”有李孝恭站陪在身边,李承乾并不畏惧李元昌动作上的威胁,表情淡然的像是在自说自话一般。

“你什么意思?我都说了,我不知道胡老八在什么地方,他已经叛逃了,你就是逼死我,我也没有办法说出他的去向。”李元昌颓然说道。

他也注意到李承乾身边的河间郡王,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动不了李承乾,也就放弃了和自己侄子拼了的打算。

“那就想,努力的想,把能想到的都说出来。”李承乾盯着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王叔,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等我抓到胡老八,如果他说不是你指使的这件事,那么你的希望就有了。”

“你明明知道他一定会死死咬着我不放,不可能说实话的。”李元昌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一边。

“我自然有办法让他说实话,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在你身上试一下,怎么样。”李承乾并不在乎李元昌的态度,他也不指望李元昌能对他有什么感激。

他只是认为李元昌这家伙十分适合被派到西域去,利用他的狂妄自大来达到自己的某些目的。

比如说激怒某些国家,然后西域就会乱起来,到时候大唐就有理由可以出兵平定西域,消灭一些不配合的。

至于说李元昌到了西域会不会被某些国家给干掉,这和李承乾没什么关系,反正这正是他希望的。

就算是不被人干掉,让他去吃多吃点苦头,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老老李活着一天,自己就不能动这个混蛋,索性就拿他废物利用一下。

隔了好长时间,李元昌似乎也想通了,扭过头说道:“我怎么能够相信你的话,如果你想害我呢?如果你抓到胡老八之后不守信用怎么办?”

“我还是刚刚那句话:你现在还有什么值得我去害的?”李承乾莫名有种想笑的感觉,看着李元昌摇摇头说道:“你现在只能选择相信,祈祷我能快点抓到胡老八,然后证实你的话后去为你求情,当然,如果你愿意在这里待上一辈子,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本章完)

第五六六章 经略西域(五)——蛊惑

李元昌的脸色阴晴不定的坐在那里,似乎在想着李承乾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更新快无广告。

这帮出生于帝王之家的少年,那一个不是满肚子的阴谋算计,哪怕李元昌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但是被剥夺的也只是外在的东西,那种留在骨子里的阴险狡诈却是谁都无法剥夺的。

“你还在想什么?你以为你装病能装多久?要不要我现在就找大夫来给你照照是什么病?”见李元昌闭口不答,某无良太子便开始继续施加压力:“要不要我去找父皇提个醒,让你继续上路?”

“李承乾你不要太过份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我现在已经被你逼成这个样子,你还要怎么样?”李元昌拍着前面的石桌,愤怒的吼着,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该死的家伙,总是那么阴魂不散的缠着自己,好不容易装个病躲回长安城,如果再被这小子给撵出去,估计再想回来可就难了。

此去涯州山高水长的,一旦被个叛逃的胡老八劫住,小命可就彻底保不住了。

“我要知道胡老八在什么地方,告诉我他在哪里,只要我把他抓住证明了你和劫持长乐无关,你就不用去涯州。而且我还会给你找一个好地方待着,保证你继续舒舒服服作你的太平王爷。”李承乾继续用王爷这个位置诱惑着李元昌。

他们这些皇子、皇女们平时不知道这个王爷的位置有多么重要,只有失去了才会想到它的可爱。

现在李元昌就是这个状态,一无所有的他几乎快要疯了,待在宗正寺里面,除了下人每天给他送饭,会对他‘哎’一声之外,连个答理他的人都没有。

半晌之后,李元昌终于动摇了,犹豫着问道:“你,你保证会兑现自己的承诺么?不会反悔?”

“河间王叔就在这里,他可以为我作证,再说骗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对吧?而且看看你自己,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日子过得连街边的野狗都不如,这样的生活你想过?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为什么不赌一把,只要我抓到了胡老八,你就自由了,还是当你的王爷,这不好么?”

李承乾的蛊惑力就连坐在一边的李孝恭都有些动容,自认如果他处在现在李元昌的位置上,也会忍不住心动。

果然,李元昌怂了,不再坚持继续坚持:“去幽州试试如,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他应该还在那里没有离开。”

李承乾重重一点头,手扶石桌起向就往外走,同时说道:“很好,你最好祈祷我能抓住他,否则你就准备去涯州过野人的生活吧。”

“希望你会信守诺言,不要骗我,否则我李元昌……”随着李承乾渐行渐远,李元昌的声音慢慢消失于身后。

“你真的会放过他?”回到李孝恭的办公室,两人重新坐回茶盘前面,李孝恭一边摆弄着茶具一边问道。

“为什么不?一个废物而以,就算让他重新作回王爷又能如何。”李承乾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李孝恭在摆弄茶具,一点动手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李孝恭叹了口气:“你小子越来越难搞了,现在连我都看不出你想要弄什么名堂。”

李承乾‘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河间王叔,当初您也看不出。”

李孝恭一张老脸瞬间涨的通红,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要是敢说那一千两银子的事儿,马上就给老子滚出去。”

“好好好,咱不说,不说行了吧?”李承乾笑着把话题岔开,和李孝恭聊起了一些长安城中的新鲜事。

直到一泡茶喝的差不多了,才起身告辞,带着夜魅和杨雨馨施施然的离开了宗正寺,留下李孝恭一个人在那里继续琢磨李承乾到底是什么意思。

“殿下,为什么要放过他?”回去的路上,夜魅有些不解的问着。

“你是根据什么判断我会放过他的?就因为我答应为他求情?”李承乾有些好笑的扭过头,与夜魅狭长的双眼对视着。

“难道不是么?现在的他什么都没有了,只要把他调离京城……”夜魅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狭长的双眼闪过一丝杀机。

“李元昌今天那句‘让人不过头点地’说的很对。”李承乾转身继续往前走着,口中淡淡说道:“以他现在的样子情况,我如果对他下手,除了会显的我小气之外,不会有任何的好处。另外,如果他死了,哪怕不是我下令杀他的,别人也会怀疑到我的头上,这样的黑祸我可不喜欢背着。”

夜魅愣了一下,低头认真的想了想,最后摇摇表示放弃。

这种高智商的东西不是她能玩的来的,讲杀人她在行,但是玩政治,斗心眼,她还是敬谢不敏,脑子不够用玩不起。

李承乾见夜魅没有再问,自然不会再说下去。

他想要恢复李元昌的亲王身份的一个目的是要把他送去西域,这个在前面就已经说过了,而另一层更深的意图却一直没有表示出来。

戏法人人都会变,但有些人变的让人看不出破绽,而有些则是漏洞百出。

李承乾不想被人说成是废物,所以尽管他现在就恨不得让李元昌马上去死,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李元昌必须死,也必须死在自己手里,但是却不能留下尾巴,不能让老老李认为这事情是他李承乾鼠肚鸡肠,不能让天下人认为他斩尽杀绝,心狠手辣。

回到‘兰若寺’李承乾把李元昌说的话对夜魅讲了一下,让她去负责安排这件事,必须要在幽州把胡老八堵住,并且带回长安。

夜魅听完李承乾的吩咐后有些犹豫,半晌之后才说道:“殿下,臣可以不去么?”

“不去?”李承乾微微一愣,以为是夜魅这段时间不舒服,点点头说道:“不去就不去吧,不过安排的人可靠些,不行的话就让华安和舒天过去,他们两个配合的很好,估计拿下胡老八问题不大。”

夜魅嘴角牵动了一下,像是在笑,不过很快那微不可查的牵动就收了回去:“臣马上就去安排,请殿下放心,只要胡老八还在幽州,他就一定跑不出去。”

第五六七章 经略西域(六)——潜移默化的震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李元昌很了解胡老八,.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这家伙肯为了十几万贯背叛,那么他就一定不会轻易的将这些钱放弃,哪怕冒些风险,也会想着把这些钱弄走,而这些钱所在的位置就是在幽州附近。

在李元昌看来,尽管当初答应这批财富是送给胡老八的,但这家伙如果懂事,那就应该把这些钱献出来,供自己挥霍。而没献出来那就证明胡老八是贪财的,宁可冒着得罪一个王爷的风险也要死死控制那些钱,这就是背叛。

至于他要毒死胡老八的事情,作为一个王爷,毒死一个手下真的算是一件大事么?由其是那个手下还十分贪财,兼不识时务。

不得不说,李元昌的逻辑很奇葩,但他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有这样的想法也并不奇怪。

他不是李承乾,不会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捞钱本事,而且他老子只是太上皇,并不是掌管国库的皇帝,也没有那么多钱给他挥霍,所以十几万贯对他来说已经是天价,为十几万贯杀个手下还真不算什么。

而之所以李元昌死活都不肯说出胡老八有可能的去向,还是因为那十多万贯,他知道李承乾如果抓到他想要的人,那么那些钱必然也会落处李承乾的手中,这是他不想看到的结局。

但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他很怕孤苦伶仃的去当野人,嫉妒、愤恨在李承乾的威胁和蛊惑下彻底崩溃,只能赌一下李承乾的信用。

而且那些钱就算李承乾拿不到,也会落在胡老八的手里,不管他说不说都注定不会属于他了,他完全没必要替胡老八背这个黑祸。

摊上这么一个主子,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的主子,除了说胡老八命不好之外,也有他自身的原因在里里面,所谓鱼找鱼,虾找虾,乌龟配王八,人什么人玩什么鸟,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护卫。

所以当胡老八落网时并没有什么太过意外的表现,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是不是李元昌把我交待出来的。

对于这样的问题,程华安和舒天并不屑回答,只是安排‘第七小组’的暗线把已经被胡老八挖出近一半的财物重新埋回去,就将他的脚筋挑断,带往长安。

等到将胡老八绑到李承乾面前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腊月底。

“胡老八,我们又见面了。”‘兰若寺’西池院,李承乾带着一脸玩味的表情,看着如同死狗一般被拖到面前的胡老八。

“给我一个痛快,你想知道什么,老子全都说。”胡老八仿佛认命一般,挣扎着在原地跪起来,双眼死死盯着李承乾,冷声说道。

李承乾阴阴的笑了一下,大声赞叹道:“好,好汉子,本宫最是喜欢你这样脾气爽直的硬汉!”说罢,扭头看看黑子等人:“把他沉到池子里去。”

“喏!”

对于这些差点把李承乾害死,砸了他们这些人‘饭碗’的胡老八,黑子等人可没有什么善心,李承乾说沉了他,那就沉了他。

左右不过是为了出口气,怎么折腾都不为过。

数九寒天,胡老八被绑到石头上,沉进了西池院打从修好就一直没有用过的游泳池中。

六十余个呼吸之后,按现代的时候算大概有三分钟左右,连冻带呛已经没了半条命的胡老八被捞了出来,放到一边的冰面上被黑子一脚踏在肚子上,将其肚子里的水都挤出来。

“放,放过我,我真的什么都说。”勉强张开眼睛,胡老八哆嗦着道:“我真的什么都说,别,别折腾我了,是,是汉王让我去杀你们的,真的,我没骗……”

“本宫现在不想听你说任何东西。”李承乾站在池子边上,用看可怜虫的目光看着胡老八:“当初你想要在山洞里闷死我和长乐,那么现在本宫就让你试试被憋死的滋味,这很公平,对不对?”

“别,别,小人真的什么都说,给我个痛快。”胡老八迷乱的摇着头,一个劲的哀求着。

“殿下,不能再泡了,这种天气一个不好就冻死了。”夜魅站在李承乾身后,轻声提醒道。

李承乾眼都没眨,淡然吩咐道:“叫御医来给他检查一下,没问题的话就再扔进去泡着。”

七天时间,胡老八经历了水泡、土埋、闷罐……各种可以使人窒息的折腾,不眠不休的折腾之下,这小子连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至于劫持长乐,算计李承乾也早在三天前就说了个清清楚楚。

不过他说的是什么李承乾并不在乎,他现在只想出口差点被憋死,又差点被石头挤死的恶气。

大唐可没有什么证人保护法,也没有什么人道主义,所以李承乾大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折腾胡老八,而且是怎么解恨怎么来。

“放他去休息几天,别给折腾疯了。”第七天中午,李承乾揣着手来到情报科,看着神智不清的胡老八,对黑子说道。

“殿下,实在不行弄死算了,这家伙已经没什么油水了。”黑子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一连折腾这姓胡的七天,每次都是在其要死不死的时候救回来,这种折腾法黑子也有些受不了了。

“那就找个地方关起来,这家伙还有用,别让他死了。”李承乾点点头没有强求什么。

给胡老八用刑,对黑子等人来说也是一种压力,这种压力是来自心理上的,在不知不觉的渗透到黑子等人的潜意识中,让他们不知不觉中产生一种对某位无良太子的畏惧。

这是李承乾在后世的一些电影、电视中学到的东西,想想那些大人物,他们并不需要对自己人立威,那么他们的威信是从哪里来的?

说白了,还是敌人,通过对敌人的狠来一点点潜移默化的让自己的手下对自己产生畏惧,就是这么简单。

现在看黑子的表现,李承乾觉得这个办法很成功,他能看出来,黑子的犹豫并不是不忍心下手,而是在犹豫用什么样的方式与自己交流而以。

震慑到了这个程度就已经够了,任何事情都是过犹不及,弄的太狠了只能让手下产生一种压迫下的反感,这对立威来说反而有些不利。

所以,李承乾选择接受黑子的建议,让他感受到自己还是被信任的,这就是御下之道,身为一个上位者必须具备与掌握的东西。

第五六八章 西域风云(七)——搞事(上)

西域与漠北差不多,自古就是苦寒之地,到了冬天如果不在身上套一件皮裘,冷的简直能冻死人。

李道宗不是第一次来西域,薛仁贵在西域也不是第一年,所以他们还都能适应。但尉迟宝林和王玄策、白文墨以及那些新来的学生则是被冻的苦不堪言。

“叔,这帮混蛋啥时候能来齐啊,我这都快冻硬了。”尉迟宝林缩在李道宗的帐篷里面烤着火,喋喋不休的唠叨着。

大唐的军队来了,薛仁贵也交卸了自己的责任,把白文墨和那些学生统统交给尉迟宝林,让他给李道宗送过来。

必竟马贼的生活这些文人暂时还适应不了,尽管有一大批的学生想要留下,但考虑到他们在荒漠上独自生存的能力,薛仁贵最后还是没有答应他们的要求。

“西域这帮家伙平日里散漫惯了,你想让他们准时那是不可能的,所以等着吧,也许一个月之后就来齐了。”李道宗坐在火堆的另一面,慢条丝理的说着,眼睛在火焰的炙烤下微微眯着,看上去像是要睡着了一般。

“还要一个月?还要一个月就开春了吧,这帮混蛋这也太能磨叽了。”尉迟宝林惊讶的跳起来,想了想又坐回原来的位置:“不行,我得通知仁贵一声,让他那边给这些混蛋加加压力,让他们快点。”

“那么着急干什么,慢工才能出细活。”被火烤的有些发蔫儿的王玄策不急不缓的说道:“你总得让他们彼此之间有个沟通吧?不让他们商量个路数出来,只怕他们会团结起来对付我们了。”

“哎,我就说你们这些读书的花花肠子多吧,有啥弯弯绕绕的你就不能直接说出来,干嘛非得含含糊糊的打马虎眼。”尉迟宝林对王玄策自然不会像对李道宗那么客气,一时听不明白瞪起眼睛就开始嚷嚷。

“你小子消停点吧,不跟你是说是因为说了你也不懂。”李道宗一边示意亲卫往篝火中加些干木头,一边说道:“你小子过几天就回去,仁贵那边正缺人手,可没你闲着的份。”

王玄策也借机说道:“是啊,尉迟小将军,西域的事情需要几个方面互相好好配合,最后才能达到让太子殿下满意的局面,万万大意不得。”

这下尉迟宝林没脾气了,瞪着一双大眼珠子看看李道宗又看看王玄策,最后央央说道:“你们就是看俺人笨好欺负,得得得,一会儿我就回去成了吧,真是……”。

王玄策有些好笑的和李道宗对视一眼,好言相劝道:“一会儿可不行,这边有些事情还需要小将军来镇镇场子,所以三、五天之闪,小将军还真走不得。”

“又咋啦?让俺走的是你,让俺留的还是你,你到底想要让俺怎样!”尉迟宝林被越绕越懵,有些火大的从地上再次跳起来,气鼓鼓的问道。

“宝林!”李道宗见尉迟宝林已经快要有暴走的趋势,连忙将他喝住:“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晚上的时候有一个宴会,到时候记得过来,就这样吧。”

“知道了!”尉迟宝林摇摇大头,心有不甘的瞪了王玄策一眼,又冷哼一声,意思好像是:算你命大。

一直等到尉迟宝林出去之后,李道宗笑着转过脸:“王剌使,宝林性子憨直,还请不要见怪。”

“无妨,郡王客气了,玄策还要谢过郡王解围之恩呢!”王玄策对李道宗略一欠身,以示敬意。

刚刚如果不是李道宗把尉迟宝林打发出去,以王玄策的秉性定然不会相让半分,而最后吃亏的也一定会是他,所以他对李道宗道谢也是该当。

“你我同殿为臣,恩不恩的就不要提了。”李道宗大度的摆摆手,仿佛这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并不值得一提。

王玄策也是豁达之人,见李道宗满不在乎,也就不在多言,笑着转移的话题:“郡王,今日晚间,还请多加注意,能不开口最好不要开口,一切看玄策眼色行事。”

“没问题!某家一切听王剌使安排就是。”李道宗笑着点头答应。

从理论上说,他只是过来打个前站,要不了多久还是要回去的,西域这地方实在没什么搞头,就是要打仗也要等到三、五年之后,现在他在这里完全没有必要。

而之所以让他过来,实际上也不过是作作样子,让西域诸国看到大唐对他们的重视,至于任务……除了配合一下王玄策、薛仁贵这些小辈之外,其他也就没什么了。

作为一个郡王,李道宗知道,他这一辈子基本上也就这样了,也没有什么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可能,再大的功劳对他来说都已经没什么用与,与其争功不如把这些功劳拿出来大家分,落个照顾小辈的好名声。

王玄策也正是看出这一点,所以才敢在西域放手施为,打算把西域搅个天翻地覆。

高昌、龟兹、焉耆……,这些西域三十六国中的强国,都在必须被剿灭的名单之上,大唐太子不想让他们继续存在下去,那么他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王玄策和包龙图一样但也不一样,老包的‘天下大同’是指想让大唐所有人都有受教育的权利;而王玄策的‘天下大同’是指让大陆上所有国家共沐大唐光辉。

所以王玄策并不排斥李承乾的安排,能在异国他乡搞风搞雨,又没有后顾之忧正是他喜欢的。

是夜,高昌王城显得分外热闹,提前到达的各国使节纷纷现身于此,为迎接大唐使者做准备,但是似乎每一个人脸上笑的都是那么虚伪,甚至可以说是狰狞。

马贼抢他们的东西,杀他们的子民,这让他们感到恐惧,所以他们想到了大唐,想到了东面那个庞然大物,所以他们请大唐请来了,想让大唐这头‘猛虎’把家里的‘狼’赶走。

但是,最后他们发现,似乎一切和想的并不一样,当初盘算着利用大唐和马贼拼个你死我活,到时候大唐与马贼两败俱伤,他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马贼太不争气了,在被大唐军队抓了几个人之后,竟然调头跑了,远遁千里。

这下问题就尴尬了,如果让唐军回去吧,西域诸国担心马贼再杀回来;可如果不让唐军回去吧,这特么养活三万唐军,似乎比以前养活一万五千马贼还要破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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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这么多,其实【危险】只是想认真的对小伙伴们说一句:谢谢你们的关心,谢谢你们的爱护,也谢谢你们的支持,我爱你们!

第五六九章 搞事(中)

“吾等恭迎大唐使者!”无论这些乱七八糟的西域胡人心里揣着什么样的想法,见到李道宗、王玄策以及尉迟宝林之后,还是谦卑的弯下了自己的腰。

来自大唐的三人对这种场面见的多了,也不怯场,为首的李道宗更是微微一抬手:“诸位不必多礼,吾等远来是客,蒙高昌国主邀请参与此次列位的会盟,已是倍感荣幸,列位再这样反叫吾等汗颜了。”

“该当的,该当的。”诸国的谈判使者谦逊的说着,至于心里怎么想的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西域地广人稀,人口远不如大唐,在这里只要占了一片绿洲,手下有几百个战士,就成立一个国家的事情比比皆是,而且这西域三十六国实际上差不多也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别看来的人里面名头喊的响亮,什么使者、什么国主,实际上有可能国土面积还不如大唐一个县城大,而整个国家管理人可能一共就三、四个,百姓更是只有几百,兵员只有数十。

这样的情况,想让李道宗等人平等的以礼相待,那完全就是痴人说梦,甚至能回答他们一句,已经是看在他们将来会为大唐提供粮食的份上才说的。

高昌丞相亦在迎接之例,见彼此寒暄过了,连忙上前:“尊敬的大唐使者,此处风大,还请随吾等入殿叙话如何?”

“丞相客气了,还请当先引路。”这次是王玄策在说话。

高昌这破地方虽然比一般的西域国家大一些,但也大的有限,充其量也就是有大唐一个府那么大。

如果按管理的人数来说和地域来算的算,高昌国主的地位也就是和大唐的一州刺使差不多,所以此时由王玄策来答话正好,如果是李道宗的话……似乎这面子给的就有些太大了。

跟在高昌承相身后,一行人走向王城内部,听着身后乱七八糟的语言,李道宗扭头瞥了一眼尉迟宝林,心中隐隐有了一丝悔意。

这混蛋好像在西域待的时间太长了,竟然养成了一身的马贼作风,一点也不像是大唐将军,特么早知道就不应该带他来。

行不多时,一众人等便进了高昌国王宫,却见得此时王宫之中装饰的富丽堂皇,到处都闪耀的金色的光芒,看上去让人眼花缭乱。

“暴发户!”尉迟宝林低声嘟囔了一句,不过可能是因为每一个人的‘低声’标准的不同吧,他的低声几乎半个王宫都能听到。

“宝林不得无礼。”李道宗佯怒回头喝斥了一句,随后歉意的对脸色已经变的通红的高昌丞相笑笑,再也没有多说什么,实际上,他心中的想法和尉迟宝林是一样的,只是碍于身份没法说而已。

片刻之后,众人在侍女的引领下,纷纷坐到自己的位置,一场会盟只等鞠文泰那老货到场便可以开始。

而鞠文泰那老货似乎今天转了性子,大概过了有一刻时间,竟然也没有出现,不由让一众人等皱眉不已,感觉这货架子摆的似乎有点大了。

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今天来的这些西域国家或许在实力上不如高昌,但是这不是还有大唐使者在么,难道这鞠文泰已经狂妄到连大唐的面子都不给了?

然而事情上所有人全都误会老鞠了,其实这老货早就来了,时间也就是在尉迟宝林说那句暴发户的时候。

不过宝林当时不知收敛,说的声音有些大,王宫里的人能听到,鞠文泰自然也听到了,结果这老货被气的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憋死自己。

国主有恙自然要调理一下,所以已经要现身出来的老鞠又退了回去,找了一个房间把里面的东西全部砸烂之后,才算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才施施然的从后殿走出来。

鞠文泰现身之后,王宫中的众人立刻就分出了三六九等,有行大礼的,有行简礼的。

至于李道宗一行,那没得说,他们是大唐派来的,代表的是天可汗李二陛下,所以他们是不用见礼的,只在原地待着,等鞠文泰那老货过来见礼便好。

老鞠的一张老脸在极短的时间里,一连变了数次,接受西域诸位使者见礼那是容光焕发,等到他给李道宗等人见礼,立刻就是如丧考妣,感觉脸上一阵阵发热。

好赖自己也是一国国君,现在竟然要首先向一群大唐土鳖行礼,这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鞠文泰如同想着,脸上的表情不自觉就带了出来。

“怎么,老小子,让你行个礼你还不满意怎么着?难道想要造反不成?”尉迟宝林的肋下被王玄策不着痕迹的捅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还有任务,连忙把目光从四周的金银器皿上收回来,隔着李道宗瞪向那个只到自己胸口的小老头。

“不敢,不敢,这位将军,鄙国国主这几日身体欠安,时有头疯发作,刚刚想必是头又开始疼了,所以有些失态,还请使者见谅。”高昌丞相心里把鞠文泰这老货的祖上九代骂了七、八个来回,但却不得不上前给他解围。

要知道,大唐现在可不是什么讲道理的国家,真的要是得罪了这几个大唐使臣,让他们觉得没有面子,或者觉得大唐皇帝没有面子,城外一万健卒甚至连朝发夕至都不用,直接就可以把高昌灭了啊。

鞠文泰脸色涨的通红,感觉整张脸火辣辣的。

被一个年龄二十郎当岁的小年轻如此训斥,如果不是丞相死死拉着他,如果不是担心被城外的唐军来个灭国之战,早就砍死丫的了。

好在李道宗还算是给他一点面子,回头瞪了尉迟宝林一眼:“宝林休得胡言,再敢多说,你就给我回大唐去。”

言罢,又看向鞠文泰:“国主不要见怪,这位是我左武候卫大将军尉迟恭将军的长子,尉迟宝林,现在‘獠牙’担任正五品上的副大队长,也是当年从突厥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汉子,眼中揉不得半点沙子,也容不得任何人对我大唐皇帝陛下有半点不敬。”

(本章完)

第五七零章 搞事(下)

人的名,树的影,‘獠牙’副大队长几个字听在鞠文泰耳中,冷汗嗖的一下就从脊背上冒了出来。

自从剿灭了突厥之后,‘嗜血獠牙’在草原、大漠地区可谓是尽人皆知,关于这支军队的传说也多的数不胜数,其中最让人感到胆寒的就是这支队伍手下从来就没有过活口,一切见过他们的敌人基本上全都死了。

“原来小将军竟然是‘獠牙’副大队长,失敬,失敬。”短暂的失神之后,高昌丞相学着唐人的样子对尉迟宝林拱拱手客套一翻,然后说道:“几位,且请稍坐片刻,鄙国国主招待一下其他客人再来相陪。”

“哦,国主和丞相且去,不必理会吾等。”李道宗笑呵呵的说道。

他们这次来纯粹是看热闹加搞事的,没人陪着正好,否则主人家陪在身边再想搞事,让人看着就显得有些不地道了。

高昌丞相借故将鞠文泰拉的远一些,悄声说道:“为了大局,国主还请忍耐些,大唐此次前来必然会找几个国家来立威,我们万万不可成为出头鸟啊。”

鞠文泰从内心来说是一个极度自卑的人,正是这样的自卑心里让他很难去面对现实,总是活在自己意想的世界之中。所以当正真面对大唐的骄兵悍将时,那种自卑时刻都让他处在那种两难的境地之中。

面对大唐,那种极度的自卑让他很想找回面子,让西域的其他小国看到自己并不软弱,可他越是这样,越发现实际上他拿大唐根本就无能为力。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他越是想从大唐这里找到优越感,越会发现自己陷得越深,国力、人口、税收没有任何一个方面可以比得过大唐。

嫉妒、憎恨这样的心理时刻都在煎熬着鞠文泰的心,让他不能把握自己的位置,时时刻刻都想着和大唐比个高低。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越是比不过就越是想比,然后越比心里就越难受,实际上真正的强者从来都不会比较什么,就像现代的马云从来不会和作者比较有钱没钱,有房没房一样的道理。

所以在丞相的拉扯下鞠文泰虽然离开了大唐三人组,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丢了面子,觉得很难堪,尽管可能众人并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但他还是觉得很丢脸,忍不住说道:“那可恨的小子竟然如此蔑视寡人,孤一定要……。”

“大王慎言,当心隔墙有耳啊。”丞相面色一变,低声说道。

“哼,量他们也不敢多话。”身边一从小国使者谄媚的目光中,鞠文泰找到了一点尊严,鄙夷的说着。他当然知道隔墙有耳,也知道大唐‘獠牙’的厉害,刚刚说的不过就是找个面子而以。

接下来,鞠文泰在丞相的陪同下,一一和各国的使者见了见,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回到自己的王座之上。

原本他可以不用这样的,但是因为这种见面可以让他从那些小国身上找到优越感,所以他还是这样作了。

“暴发户!”刚刚回到王座坐好,尉迟宝林的‘低声’嘀咕就再一次传遍大殿,让老鞠有些缓和的脸色瞬间变的更加难堪。

不过很快,鞠文泰似乎想到了什么,打量了自己的宫殿一眼,然后转过头,看向大唐众人,最后目光停留在尉迟宝林的脸上:“小将军,且看我这宫殿如何啊?”

刚刚已经说过,这高昌王宫被老鞠装典的可谓是金碧辉煌,到处都摆满了金子做的装饰品,此时在火光的照耀下,更是显得流光溢彩。

这是老鞠唯一可以从大唐那里找到一丝安慰的地方,因为大唐的皇宫虽然显得富丽堂皇,但绝没有他这里的奢华。

不过,老鞠最后却被宝林的评价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只因尉迟宝林的评价只有八个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是尉迟还在上学的时候,老孔对他的评价,平日里想不起来,刚刚老鞠一问,不知怎么,这八个字就出现在宝林的脑海之中,立刻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一句话,几乎把整个高昌国所有人都骂了进去,这分明就是说宫殿好看,但是宫殿里的人全是草包。

一根大姆指从王玄策身后露出来,在后腰的位置对尉迟宝林比了比,意思是:这个事儿搞的好,任务完成的不错,好样的。

“嘿嘿……。”

尉迟宝林不知道自己这一句话给了鞠文泰多大的剌激,不过能得到王玄策佩服的大姆指,让他十分开心,忍不住嘿嘿的笑出声来。

李道宗眼瞅着鞠文泰已经快要气炸了,不由一声轻咳:“宝林,你若再是胡言乱语,回到大唐老夫定要向你父亲告你一状,看你父亲不打断你的腿,现在给老夫滚回营地去!”

现在还不是刀兵相见的时候,搞事儿也要一点点的搞,一下子把鞠文泰惹毛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大杀器’已经可以收回来了。

“喏!”一听可以回去,尉迟宝林心里马上乐开了花。

这破地方,啥好东西都没有,个个脸上笑的都那么虚伪,待在这里还真不如回到大营去吃馒头。

等到尉迟宝林离开,李道宗这才对鞠文泰抱抱拳:“高昌国主,宝林性子耿直,说话不经脑子,有什么过份的言语还请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海涵一二。”

“无妨无妨,郡王太客气了。”一连被丞相扯了十好几下,鞠文泰才压下心中怒火,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国主,不知是不是可以开宴了?”高昌丞相也怕双方越说越僵,最后真的打起来,鞠文泰话音刚落,便插言问道。

“可以,开宴吧!”鞠文泰也不是傻子,也知道就坡下驴,顺着丞相递上来的‘梯子’说道。

“呼啦……”一下,随着鞠文泰点头,丞相示意,殿外早就准备好的歌舞姬立刻涌了进来,伴随着‘叮叮咚咚’的西域音乐跳起大漠上特有的舞蹈。

“来来来,诸位,还请一起满饮此杯美酒,提前预祝此次会盟圆满成功……”歌舞声中,鞠文泰举起举起美丽雕琢而成了酒樽……。

(本章完)

第五七一章 大唐的原则

这一场的夜宴并不是真正的会盟,如果真说起来的话只能算是借着与大唐使者见面的机会,.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能在这个时候来参加宴会的小国使者什么的,基本上都是属于高昌周边的一些小国,与高昌本身是一个利益共同体,所以才会来捧高昌的臭脚。

至于说其他一些国家,老实说,现在他们还在互相勾结,计算着各自的利益,只有等算计好了,才会真正的到来。

必竟想要养活三万大军,在西域来说虽然不是不可能,但着实有些费力,如果不算计好了,光是吃饭,这三万唐军也能把一些小国给吃没了。

大唐的三万军队就像一只被丢进养鱼池中的一条鲶鱼,生生把一个比较平静的西域搅得动荡不安起来。

西域诸多国家,不可能彼此之间没有仇恨,也不可能没有算计,想要利用大唐达到自己目的人比比皆是。

他们都认为大唐不会在乎西域,认为迟早有一天大唐会离开西域这个破地方,所以能利用就尽量的利用,否则谁知道那天大唐军队撤走了,有仇的国家还没有被灭掉,那多划不来。

所以,现在的西域看似平静,大家商量着会盟,你好我好大家好一片和平气象,但实际上下面的暗潮到底有多大,只有这些国家自己知道。

高昌想把损失均摊,由诸多国家共同承担唐军的军费,但是小国不干啊,全国就那么几千人,如果军费过重,那就只有灭国一途可以走,必竟每年的粮食产量就那么些,养活自己人都费事儿,再去养活别人,那日子干脆就别过了。

可是如果不拿这些军费也不行,这等于给了高昌、龟兹等一些大国出兵吞并自己的借口,甚至这种吞并还有可能获得大唐军队支持。

必竟大唐军队不是真的和平使者,他们只是需要粮食,至于食从哪里来才不是他们所关心的。

于是乎,自从那一夜的夜宴之后,李道宗就被一众的小国使臣滋扰的烦不胜烦,每天都有人排着队想和他见面,讨论一下关于军费的问题。

最后李道宗终于是受不了了,把事情一股脑的推给了王玄策,没办法,谁让他是这次驻军的副总管呢。

“王大人,您看,这是西域顶顶有名的于阗国美玉制成的夜光杯……”四只造型精美,样式别致的杯子放在桌上,灯火之下显得玲珑剔透,别具美感。

而坐在王玄策对面的车师国使者则是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谦卑的介绍着车师美玉。

“于阗国美玉名传于世,此事王某早已知晓,但见却是第一次。”王玄策将杯子拿起来,口中啧啧称赞着,末了将杯子放下:“不过使者还是收回去吧,王某无功不受禄,收不得如此重礼。”

车师使者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王玄策会拒绝如此诱惑,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以为王玄策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又将四只杯子往王玄策那边推了推:“大人只需要会盟之时为车师美言几句便可,对于大人来说当不得什么大事,还望大人成全一二。”

“车师使者,会盟是西域诸国的会盟,大唐只作见证,并不会发言表态,所以……此事王某帮不上忙,这礼物你还是收回去吧。”王玄策再次把一套杯子推还给车师使者,扭头朝门口亲卫说道:“送客!”

“大人,王大人。”车师使者万万没想到,王玄策竟然说的是真的,心中一急不由说道:“大人,车师国小民弱,当真是担不起繁重的军费,不望大人帮帮忙,否则真的按高昌国主安排的方式,车师就要亡国了啊!”

王玄策不以为意的摇摇头,和声说道:“使者多虑了,亡国一事断不至于,而且大唐来到西域是为了西域的和平而来,怎么会看着亡国这种惨事发生呢。”

“可是,王大人,事实就是这样啊,您难道那天晚上没有过到么?高昌国主竟然要车师负责三千军士的粮草。这……,王大人,车师全国也在五千余人,如何拿得出供应三千军士的粮草啊!”车师国的使者一脸快要哭了的表情,喋喋不休的念叨着活不下去了。

“使者一定是听错了,不若去其它使者处问问看,或许会有转机呢。”

王玄策淡笑着,手指在桌上无意识的画着圆圈:“西域诸多国家,总不会是高昌的一言堂,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慢慢商量对吧。而且在大唐民间有句老话,叫: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所以王某认为使者还是与其他使者商量才是正经,大唐在这里终究是外来者,此事实在不便置喙。”

车师国使师一双眼睛眨了又眨,并晌之后心有不甘的点了点头,将桌上的杯子重新收起,对王玄策告了声罪起身离起了帐篷。

王玄策已经把大唐的原则说的很清楚了,不会管他们西域的这些破事儿,意思就是高昌逼迫你们这些小国我们大唐不会管,同样的道理之下,如果你们这些小国团结起来,一起逼那些大国,大唐同样不会管。

反正只要西域国家拿出军粮、军费,其他所有事情大唐都是不参与的,不管这些军粮是抢来的还是买来的,又或者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狠啊,这是真狠啊,车师国使者开始怀念起那些已经遁入大漠的马贼,必竟马贼要抢东西只会抢那些有钱的国家,对于车师这种破地方几乎是视而不见的。

那么现在另一个问题来了。

到底是谁把大唐军队给招到西域来的?

某些国家为了自己不被侵扰,召唤了大唐的军队,而在大唐军队来了之后,又把供养军队的任务转嫁给了其他国家。

原本可以在内部解决的事情,现在变成了一个天大的麻烦,而作为肇事者的某国,现在却在沾沾自喜,以为得计。

想到这些,车师国使者就开始郁闷,郁闷中的人往往就会想不开,想不开就会找人吐苦水,而且堆人坐在一起吐苦水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

不想在不在沉默中死亡,那就在沉默中爆发,事情的结局就是这么简单。

第五七二章 纷乱的会盟(一)

因为王玄策的发言,导致的最直接后果就是各国结成了各自的小团体,小国彼此联合,抵抗大国的暴政,而‘大国’则渐渐被孤立,慢慢失去超然的地位。

会盟前的会议开了一场又一场,十来位使者今天你们几个聚聚,明天我们几个聚聚,彼此间磋商着应对的方法。直到于阗、龟兹等国会同其它国家一同到来之后,场面就变的更加热闹与混乱。

此时的时间早已经过了新年,气候也开始转暖,虽然依旧是冷的穿皮袄抱火炉,可是高昌王宫中的气氛却已经到了极端炙热的程度。

“高昌国主,你这分配方案怕是自己癔想的吧,于阗独自负责一万军卒的军粮及军费,啧啧,你还真敢说。”于阗使者脸上带着浓浓的鄙夷之色,嘲讽的看着鞠文泰。

相比其它小国,于阗绝对属于大国行列,胜兵八万余人,在西域可以稳坐四强国之列,所以对于鞠文泰并不如何的尊重也在情理之中。

“大胆,你竟然如此与寡人说话,真当寡人不敢杀你不成?”鞠文泰本身就有性格上的缺陷,此时被于阗使都拿话一激,立时拍案而起。

“你当然敢杀我,不过公道自在人心,杀我之前你可否说说你高昌负责了多少军粮、军费?鞠文泰你敢么?”于阗使者怡然不惧,坦然与鞠文泰对视着,宛如正义的使者。

高昌负责多少军费的事情鞠文泰还真不敢说,他的安排是于阗负责三分之一,龟兹负责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一由那些小国再分一分。

小国纵然负担不起全部,但有的负责军粮,有的负责军费,大家齐心合力之下还是可以把这事儿给抗下来的。

这样一来只要坚持一到两年,小国一定会更加孱弱,甚至于阗等国的国力也会弱于从前。

到时候就是高昌的机会。

只要随便找个理由,比如说某国拒不缴纳军粮什么的,然后引兵伐之,那么很快高昌的国土就会翻倍,甚至如果把大唐的军队养的好的话,还可以达到利用大唐军队去征讨不臣的目的。

不得不说,鞠文泰的算计的确不错,但遗憾的是他本身没有这样的执行能力,同时手下的人也没有。另外就是这一切他作的太明显了,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是别有目的。

“于阗使者,你只要说你们于阗到底要不要承担这部分军粮、军费,其它多言无益。”高昌丞相心中无耐失望的摇头,只能再次站出来,将原本应该由鞠文泰说的话接过来。

有着猪一样的君主,不知是他的悲哀还是荣幸。

“承担军粮、军费可以,但既然是会盟,这事情总不能由你高昌一家说了算。”于阗使者用余光扫了一眼坐在宫殿一角,一言不发的王玄策,见他没有发表意见的想法,便接着说道:“我提议此事大家共举,一起商量出一个合理的方案来,而且高昌既然也是大国,也应该表现出自己的担当。”

话音方落,宫殿之中立刻响起一片附和之声,一众小国纷纷赞同,同为‘大国’的龟兹,其使者亦是连连点头。

第一次夜宴时,大唐一点面子没给鞠文泰留的事情现在已经传的很开,几乎所有参与这次会盟的国家都已经知道。

这无疑是打消了一部分他们心中的担忧。

反正只要大唐不帮着高昌说话,不站在鞠文泰身后,那么这事儿就还有商量的余地,甚至于刚刚看了王玄策默然不语的态度之后,有些国家的使者已经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第一次会盟,因为于阗使者的态度和质疑,最后闹得不欢而散,当然,这里不欢的只有鞠文泰,其他国家的使者还是比较满意这个结局的。

王玄策回到城外的唐军大营,却正好赶上李道宗正在烤羊,见他回来,不由招招手:“玄策,来吧,一起坐坐,说说今天有什么乐子。”

“嘿嘿,能吃到江夏王亲手烤的羊肉,玄策不胜荣幸。”王玄策笑着坐到火堆边上,同时接替了李道宗的位置,亲自摇起烤架。

必竟李道宗是王爷,王玄策就是再牛逼,再不懂事儿,也不会让李道宗亲自烤肉给他吃,所以拉替他的位置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王爷今日为何如此高兴?往日可没见过王爷亲自动手呢。”王玄策慢慢摇着烤架,使穿在架子上的全羊能够烤得均匀些。

“文墨先生今日对西域一事有了另一个说法,某家听了觉得很有意思,如果按他说的,估计要不了多久,老夫就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了。”

李道宗一边说,一边对伺立旁边的亲卫摆摆手,示意他们过去接替王玄策摇烤架,大唐讲的是礼尚往来,王玄策接他的手是礼节,但他也不能一点表示没有,就那么让王玄策烤肉给他吃。

必竟他们两人之间没什么愁怨,没必要玩这种打脸的把戏。

“哦?王爷可否转述一下?也让玄策听听?”王玄策让出位置,让亲卫接替自己,坐到李道宗身边,露出比较感兴趣的表情。

“还是让文墨先生亲自来说吧,他刚刚觉得冷,跑回去换皮裘去了。”李道宗向不远处的帐篷指了指,然后笑着说道:“老夫是个粗人,这种精细的活儿可干不来,还是你们文人之间慢慢商讨的好,如果我来说指不定把事情说成什么样子呢。”

“王爷说笑了,谁不知道江夏王文武双全……”看着火堆上烤着的羔羊颜色慢慢变的金黄,王玄策与李道宗互相吹捧着打趣,直到白文墨穿的像一只宗熊般从帐篷里出来。

“文墨先生,您不至于吧?”王玄策看着白文墨的样子有好笑,忍不住开始打趣他。

“你们不是练武的,就是年轻人,我一个四十多的书生,如何比得了你们。”白文墨白了一眼王玄策,在李道宗的另一侧坐了,搓着手边烤火边说:“这破地方,简直冷的要死,早知道这边是这个样子,说死也不来了。”

(本章完)

第五七三章 纷乱的会盟(二)

三人坐在一起又扯了会儿淡,抱怨了一会儿天气的问题,王玄策把才把事情拉回正题:“文墨先生,刚刚听王爷说您另有妙策,不知是否可以说说?”

“妙策算不上,一点想法罢了,你想听我就说说,或许能对你有点启发。”白文墨也不客气,一声轻咳之后,缓缓说道:“玄策有没有想过弄个傀儡政权?”

“傀儡政权?”王玄策念叨着,心里隐隐有了一层猜测,不由指了指不远处的高昌城:“文墨先生的意思是……”。

“哈哈哈……”看到王玄策的表现,李道宗首先哈哈大笑起来:“老白,怎么样,我就说现在这帮年轻人厉害,尤其是能被我那侄子重用的,没有一个善茬,现在你相信了吧?”

“唉,厉害……”白文墨十分赞同的点点头,对王玄策挑了挑大姆指:“既然玄策已经猜到了,那老夫也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一切凭你心意来做好了。”

正在为下一步计划有些头痛的王玄策在猜测得到证实之后,顿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连忙起身道谢:“学生谢过先生指导!”

“过了过了。”白文墨摆摆手,示意王玄策坐下:“玄策,这边的事情一担有了结,老夫打算和王爷一道回长安,这边五十余位学生便交给你了,你可要给老夫照顾好了。”

王玄策当初在山东作县令的时候就与白文墨有过接触,后来成了刺史两人的接触也没有断过,所以还是比较熟悉的。

另外王玄策也知道,老白这次到西域来主要也是想要见识一下西域的风情,如果自己没来,他可能会留在这边,现在自己到了,估计他是没心思再留在这进里了。

聪明人说话原本就不用费太大力气,加上白文墨与王玄策的熟悉,彼此间更不需要什么客气,所以关于白文墨的计划只讨论到这里也就算是结束了。

接下来三人便在火堆边上品着西域特有的葡萄酿,聊着西域风物与大唐的区别,一点点的将篝火上烤着的羔羊吃了个干净。

高昌城里,近日突然多了一些流言,言词间似乎对鞠文泰这个国主多有不敬之意。

比如:鞠文泰只顾自己享乐,不顾平民死活,经常派出军队假扮马贼去强抢平民家的女子回王宫供他**;鞠文泰对大唐使者不敬,以至于大唐使者对高昌极度不满,无事甚至都不入城,现在估计正打算屠灭高昌……。

流言越传越广,但却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而且这些流言似乎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最后还有鞠文泰为了钱财,故意纵兵抢劫富户,屠杀高昌子民的传闻流出,而且传的有板有眼,有根有据,甚至连人物地点时间都有。

高昌城里现在各国使者汇聚,再加上对鞠文泰都有不满,有了流言之后,他们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各种各样靠谱不告谱的流言被他们编了无数,再由他们的手下传了出去。

相比于王玄策派出去的人,这些胡人的亲卫、卫护什么的显得更加亲民,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胡人,衣着一换根本就和本地人看不出什么区别,所以这些由众多国家传出来的流言变得更加可信,而且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等到第二次会盟的时候,外面的流言甚至已经从鞠文泰两岁尿尿自己喝传到现在拉翔自己吃。

这也使得会盟之时所有人看着鞠文泰脸色都是那么怪异,一个个脸色涨的通红,看着老鞠前面摆的各种美食,心中想着全是翔做的,那种感觉别提多舒爽了。

鞠文泰自然也听过那些流言,看着一众使者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过人家没说,他也没办法发作,只能阴着脸,盯着下面的一群使者,半晌之后方才说道:“这是第二次会盟,各位使者有什么意见,都说说吧!”

“高昌国主,外臣就是想问一句,您什么时候是盟主了?为何要处处以盟主自居?”龟兹使者语气中甚是不客气,不过这话也确实问到点子上了,可以说直戳鞠文泰的要害。

“就是啊,高昌国主,我于阗国什么时候要听高昌的命令行事了?”于阗国使者同样站起来,对鞠文泰嘲讽着问道。

此等情况高昌丞相自然不能坐视,同样起身质问道:“大胆,尔等可知,这是我高昌的王宫,尔等如此藐视我高昌国君,是何道理。”

“藐视?你们高昌又何尝把我等放在眼中了,大唐使者就在这里,请他们评评理,西域什么时候变成高昌的一言堂了,凭什么你高昌说谁拿多少东西谁就拿多少东西。”龟兹使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矛头开始隐隐指向王玄策,意在指责是大唐在高昌背后为其撑腰。

面对四下里看过来的目光,王玄策不紧不慢的将杯中酒缓缓饮下,隔了一会儿才说道:“西域是天下人的西域,并不是某些人的一言堂,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有一点王某希望你们知道,大唐的军营中粮草可不多了,万一军中起了哗变,这个后果你们想过没有?”

嗯?宫殿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王玄策会这么直接。

面对龟兹人的问题,王玄策的确是站在了高昌的对面,但同样他也对其他一些国家作出了威胁:老子快没粮了,你们最好快点研究出个结果,把粮食给老子弄来,否则老子不介意亲自动手去抢。

简单粗暴,直接明了。

在坐的能当上使者,没有一个是傻子,几乎是在瞬间就明白了王玄策的意思,冷汗开始不断的从头上往下滚落。

千算万算没有算计到这一点,大唐可不是什么善茬子,那些当兵的如果饿了,可不会管什么西域不西域,维和不维和,反正这地方又不是大唐国土,就算是杀上几万人似乎也没什么人会深究。

了不起回头说杀了几万马贼也就是了。

而且如果真的因为这事儿灭掉几个国家,似乎也很符合其他国家的利益,反正大唐的士兵不会跑到西域来种地,国家被灭掉之后,那地盘也还是会被西域诸国来瓜分。

(本章完)

第五七四章纷乱的会盟(三)

第二次的会盟在王玄策的威胁之下陷入沉默。

很多国家都感觉到了危机,由其是距离大唐军队最近的高昌国更是感到危机重重。

王玄策说是士兵哗变,但到底是不是哗变又有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挥又有谁知道?

“高昌愿出一万军卒的军粮,于阗使者,你们呢?”高昌丞相有些急了,不顾鞠文泰就在一边,直接应下了一年份的军粮,然后就开始逼问着于阗使者。

“我于阗也出一万人的军粮。”

“我龟兹亦是一样。”

于阗、龟兹两国亦不甘人后,连声将事情答应了下来。

王玄策没有一点刚刚威胁过众人的感觉,笑着举起酒杯,环顾四周说道:“看看,这样不是很好么,现在军粮的问题解决了,那么到军费了吧?”

是的,军粮的问题的确解决了,可是于阗、龟兹心疼啊。

原本可以慢慢玩儿,慢慢搞的事情,现在被昌高逼着点头答应下来,说是不憋屈,那怎么可能。

王玄策可不管这帮人心情怎么样,不着痕迹的给高昌丞相递了一个满意的眼神之后,继续问道:“怎么?没人原意出军费么?或者是诸位还要再考虑一下?”

“尊敬的大唐使者,军费一事是不是容我们再商量一下?等商量好了这段时间所差的一齐补上就是。”车师国使者壮着胆子说道。

他也考虑明白了,现在粮食由三个大国担了,那么这钱只怕肯定要他们这些小国来出,而小国太多了,每个国家出多少是个很大的问题,现在根本就定不下来。

所以与其在这里硬着头皮吹牛逼,还不如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到底能出多少钱来的划算。

“能多沟通是好事,自然没什么不可以,车师使者之言的确老成。”王玄策也不想过份的逼迫这些西域国家,现在立刻打起来并不符合大唐的利益,所以他把自己手中的绳子松了松,以免把这些土鳖国家给勒死了。

第二次的会盟在王玄策的话结束之后,也结束了。

只过不高昌王鞠文泰的怒火却没有马上结束,等到众人离开之后,他立刻就劈头盖脸的将丞相扯过来好一顿臭骂。

“大王,臣这也是不得以啊,当时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如果我们不答应,那就是众人逼宫的结局,臣……臣也是为大王考虑,为高昌考虑啊!”高昌丞相带着哭腔说道。

“如果你真的为高昌考虑,就不会答应那一万军人的军粮,你知不知道,现在我高昌还有多少粮食?这些粮食拿出来,今后我们还拿什么养活自己。”鞠文泰在宫殿中转了一圈又一圈,怒瞪着这个擅自作主的丞相,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大王,我们没有,但是那些周边小国有啊。我们完全可以从他们那里征粮,只要我们拿到粮食,谁还管这些粮食是怎么来的?”丞相凑到鞠文泰跟前,鬼鬼祟祟的说道:“我们到时候时要打着大唐的旗号去索要粮食,难道他们还敢不给不成?”

“你是说……”鞠文泰狐疑的看着自己的丞相。

“大王,羊毛出在羊身上……”丞相收起愁苦的表情,眨着眼睛比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不错,不错,羊毛出在羊身上,我们可以打着大唐的旗号去找那些小国要粮食,不给就出兵灭了他们,反正有大唐军队给我们背黑祸……”鞠文泰满意的点点头,赞许的看了丞相一眼:“这事儿就这么办了,回头你去安排一下,记住,别留下把柄,别让大唐知道我们是在拿他们当枪使。”

“是,臣记住了,臣马上去办。”丞相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只是转过身后,在鞠文泰看不到的位置,丞相的脸上便挂上了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冷笑,看上去似乎像是完成了某种算计一样。

而此时在大唐长安,李承乾正蹲在老头子的甘露殿外面,嘴里啃着一根翠绿的黄瓜,完全不顾四周凛冽的寒风。

“太子殿下,陛下只是在考校越王,并无他事,您还是进去吧。”方老太监弓着身子站在一边,小声的劝说着。

“不进。”李承乾摇摇头,想了想将手中的黄瓜折了一半,递给方老太监:“从母后的园子里偷的,敢不敢吃?”

“谢太子殿下!”方老太监苦笑着接过半根黄瓜,拿在手里对李承乾说道:“殿下为何不进去呢,这外面风又大……”。

李承乾撇撇嘴,鄙视的看看方老太监做了一个你不懂的表情:“我又不傻,现在进去等着父皇连我一起考么?还是等父皇考完了小泰,过足了瘾我再进去,那样安全些。”

方老太监半根黄瓜塞在嘴里愣了半晌,打死他都没想到李承乾会因为这个原因不想进去。

开始的时候他一直以为李承乾是为因这段时间李二很宠李泰,出于嫉妒或者堵气的想法,才不想进去的,现在看来,太子殿下的脑子长的果然和别人不大一样。

“愣着干啥?快点吃吧,一会儿冻硬了,嘣掉你一口老牙。”李承乾半天没听到老太监反应,忍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半开玩笑的说道。

“臣进去看看陛下考校的怎么样了,一会儿再来通知殿下。”方老太监实在不知道应该和这个不着调的太子殿下说什么才好,借着探风声的名义,直接闪人了。

结果不到片刻,李承乾就看到李泰晃悠着从里出走了出来,看到他蹲在门外面,不由好奇的问道:“哥?你蹲这儿干啥?”

“还能干啥,老头子在里面考你,我可不进去顶雷,还是仅着你一个人来吧。”李承乾挑挑眉毛,做了个怪怪的表情,伸手从怀里扯出一根黄瓜塞进李泰手里:“藏起来,别让母后看到!”

李泰眼前一亮,立刻从李承乾手中接过黄瓜塞进怀里,神秘的问道:“还有没有?”

“有个屁,一次不能多偷,偷多了会被母后发现的。”李承乾翻了个白眼:“赶紧走,我还要进去见父皇呢,再陪你一会儿我就要冻死了。”

(本章完)

第五七五章 为李元昌求情

磨叽了一会儿,将李泰打发了,李承乾走身走进老头子的书房:“儿臣见过父皇。”

“你母后的黄瓜如果你偷的少于五根,就回去吧。”李二头都没抬,拿着竹书纪年的翻印本,一点点的翻着。

这书李承乾看过,凭他过目不忘的本事,不用看封页,只看内容中的几个字便已经知道老头子在看的是什么。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说书的时候,老头子的话说的虽然不是很直接,意思也表达的很委婉,但其目的却十分明确:如果不拿出一根黄瓜来孝敬一下老子,你就可以滚了!

李承乾既然敢在拿出黄瓜在老头子书房外面分脏,自然不会没有准备,嘻皮笑脸的从怀里又摇出两根黄瓜,放到老头子的桌上:“父皇,您可千万别告诉母后,否则儿臣这耳朵怕是保不住了。”

“看情况吧。”李二抓起一根黄瓜,放在嘴里咬了一块,‘咔咔’的嚼着,又扭头看看方老太监:“你吃过了,不给你。”

“啊?!”方老太监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李二是怎么知道他吃过的。

李承乾则是无奈的看了老太监一眼,呲起门牙,用手指在上面点了点,惹的老太监尴尬不已,连忙背过身去以袖遮面清理干净。

啃完一根黄瓜,李二用桌上的茶水净口之后问道:“今天来朕这里什么事?”

“父皇,关于李元昌您打算怎么处理?继续让他流放涯州么?”李承乾收起嬉笑的表情,很正经的问道。

李二咂咂嘴,啧了一声:“他到底是你皇爷爷的儿子,也是朕的弟弟,你这样不死不休的折腾他,将来在你皇爷爷那里终是不好交待。”

“父皇,儿臣是来给他求情的,不是想要折腾他。”李承乾一脸的委屈,苦着脸说道。

“求情?”李二狐疑的看着儿子:“你又想搞什么鬼,别告诉我你真想给他求情,你绝不是以德报怨的人。”

“父皇,胡老八抓到了,已经证明和他没什么关系,所以儿臣觉得以前似乎错怪元昌王叔了,所以……”李承乾摊开手,示意自己的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化解一段误会。

“胡老八的事情朕知道,可就算这事儿和李元昌没有关系,他也总要为自己的属下负责,求情一事还是算了吧。”李承乾不说实话,李二自然不会松口,直接拒绝了儿子的要求。

“父皇,现在正值用人之际,西域那边儿臣也一直不放心,不如让元昌王叔去西域那边镇镇场子,省得那边乱七八糟的不消停。”

“他去镇场子?道宗在那边如果镇不住的话,他李元昌能镇住?”李二鄙夷的看着儿子。

撒谎也不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这种借口也太假了,只要是个人都知道李承乾在其中有特殊的算计。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嘛,江夏王叔是武将,处理事情总是不如元昌王叔圆滑,所以儿臣认为还是元昌王叔比较合适。”李承乾说的极为认真,不知道的人或许真的会以为他说的是真的。

只是李元昌才十三岁啊,就算是大唐成年的年纪早一些,皇室子弟早熟一些,但怎么也不可能比李道宗要强。况且李道宗也是宗室之人,算起来也是皇族,为人处世方面并不见得真的就那么差。

“小子,还是把你的目的说出来吧,否则朕决不会答应你的要求。”作为一个父亲,李二无比了解李承乾的性格,知道他绝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这次求情其中必然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承乾被老头子逼的实在没有办法,挠挠头说道:“父皇,儿臣觉得元昌王叔的性格如果去了西域一定会搅的满城风雨,甚至有可能让引起西域诸国强烈的不满,最后与我大唐爆发激烈的冲突,这样我大唐就可以直接出兵,将整个西域控制在我们手中。”

李二瞳孔一缩,面上表情趋于严肃:“你这是要借刀杀人?打算用西域人的刀来找李元昌?”

摇摇头,李承乾说道:“父皇,这怎么可能,元昌王叔到了西域一定会有最强大的力量作他的护卫,西域人想要动他,不把咱那几万唐军灭了,想都别想。”

“你先回去吧,这事儿朕好好考虑考虑。”李二并没有再与李承乾讨论他的真实相法是什么,只是简单的打发他离开。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二已经明白了李承乾的想法,只是他还需要再仔细的考虑一下,是否应该同意。

李承乾也知道事情不可操之过急,如果他现在逼着老头子答应,那分明就是证明他自己有问题,弄不好这事儿可就办不成了。

李元昌去西域,按他贪财的性格来说,的确很可能搞出事情,也有可能被人干掉。但这个可能性是极小的,如果那些西域没有疯掉的话,一般不可能干出这事儿来。

现在的西域已经快要被大唐的三万军队逼疯了,但却依旧不敢拿李道宗、王玄策怎么样,这就足以说明,西域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冲动,会因为激愤就敢谋杀大唐亲王。

所以如果说借刀杀人,李承乾这个计划无疑是失败的,基本上不可能成功。

但是李承乾又决不会作没有意义的事情,比如说把李元昌送到西域,让他在那边吃几年沙子,这样的事情无良太子决对干不出来。

一是没有义意,二是这种程度的泄愤并不能平息某人心中的恨意。

所以在李二看来,李承乾在这件事情一定有他自己的操作方式,而且如果没有意外李元昌一定会死在西域,现在所差的就是不知道这混小子心里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半路刺杀是不可能的,如果想要半路刺杀,李承乾完全没必要为他来求情,只要在他流放的途中下手就好。

借刀杀人也是不可能的,就像刚刚说的那样,西域诸国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在大唐并不重要的亲王激怒大唐,如果李元昌在西域搞的太不像话,最多就是递上一份国书,请求大唐把他调回去。

千算万算,李二想到了一切可能,但他唯独没想到的一点就是李元昌是否会造反。

(本章完)

第五七六章 纵虎归山?

两天之后,李元昌的赦令终于下来了,李二没有琢磨明白李承乾到底想要干什么,不过却很想看看儿子要变什么戏法,所以他按照李承乾的意思办了,让李元昌恢复王爵,重新变成汉王。

只是李元昌虽然恢复了王爵的身份,但却被李二委派去出使西域接替李道宗,而作为一个使者,他被勒令马上出发,立刻动身。

李承乾作为始作俑者,送行的队伍中,自然会有他的身影,一笑着与李元昌说着什么,看在一些不明所以的人眼中,显得两人甚是相得。

可是这样的交流则是如人饮水,冷暧自知,李承乾笑的有多假他自己知道,李元昌配合的有多虚伪他自己也明白,只是碍于场面,不得不如此罢了。

李元昌并不想去西域,他只想在长安当他的王爷,不过李乾承说了,只要他敢留在长安,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搞死他,所以他必须走,走的远远的,永远不要让李承乾看到他。

“李承乾,现在你满意了吧?”愤懑中,李元昌脸上笑着,但声音却冷的像冰。

“满意?老实说,除非你死了,否则我永远不会满意。”李承乾叹了口气,假假的笑着说道:“不过不管是杀了你,还是把你流放到涯州都会显得我李承乾小气。所以我把你打发去到西域去,这样我既有了好名声,又不用时常看到你那张讨厌的脸。”

“你不会半路派人来杀我,对吧?”

“原因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你还要继续钻牛角尖,我也没什么办法。”李承乾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瘪嘴说道:“当然,如果你实在想不开就自杀好了,这样我可以更省心。”

“把我安排去西域,你就不怕养虎为患?”李元昌继续问道。

“你?虎?算了吧,如果你是虎,那我算什么?”李承乾这次笑的很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半晌之后才拍拍李元昌的肩:“行了,不说了,我就送你到这里好了,一路山高水长,自己保重身体。到了西域有事就找薛仁贵他们,三万大唐军队在西域应该足够保证你的安全。”

言罢,李承乾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的犹豫,原地只剩李元昌呆呆发愣,不明白刚刚那一番话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是李承乾话语中的蔑视却让他的心再次感到一阵剌痛。

大家都是十三岁,都有一个当皇帝的爹,虽然有一个已经过气了,但是皇帝就是皇帝,怎么都无法改变他们身为皇子的身份与地位。

可是为毛自己就混的像一只野狗一样?人家就混的风声水起?

为毛自己在朝中老老实实,谁也不得罪,装成一副老实样子,却没有人喜欢,也没有人搭理。

人家今天得罪大唐世家,明天弄死异国皇子,后开拒绝亲舅舅家的亲事……,可偏偏却在朝庭中混的风声水起,有无数人来支持呢?难就因为他爹是当今圣上?可是这和史书上讲的不一样啊。

史书上说的太子不是应该循规蹈矩,像个大姑娘一样么?史书上说太子不是应该总是被人欺负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么?史上书说的太子不是应该天天被人弹劾,怂的一逼么?为什么现在全都变了呢?

揣着种种心思,李元昌郁郁的在礼部官员的摆弄下完成了出行前的仪式,火烧屁股一样钻进了马车,逃开众人那异常的目光。

在他看来,那些送行的人都是在看他的笑话,看他李元昌是如何被自己的侄子赶出大唐的。

等着吧,该死的混蛋们,一群李承乾的狗腿子,早晚有一天,老子还会回来,到时候看看你们还能不能笑得出来,看看到底是李承乾厉害,害是我李元昌能耐!大唐,我早晚有一天还会回来!会无比风光的回来,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李元昌带着自己的誓言走了,在所有人眼中,他是捡了一条小命,在他自己眼中同样如此,只是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但是他却相信,迟早有一天他还会再一次回到大唐,回到长安,到时候他将一个胜利者的身份回来,让那些敢瞧不起他的人,来跪舔自己。

“哥,你竟然还给李元昌说情?而且你还放走了他?你,你……”回到‘兰若寺’的李承乾,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嘟着嘴的长乐,以及神情郁郁的孔雯。

李承乾先是对孔雯笑笑,然后对翻着白眼对长乐说道:“那又怎么了?长乐,元昌王叔就算再不好,再有错,他也是叔叔,你这样直呼他的名子是不对的,如果被人听到会说你闲话。”

“可他差点把你害死。”长乐依旧很郁闷。

“已经证实了,不是他主使的,是那个胡老八私人行为。”李承乾一边对妹妹强调着,一边对孔雯做了一个请的手式。

“你总是有道理。”长乐皱了皱小鼻子,绕开李承乾,跑到另一边捥起孔雯的胳膊:“小雯姐,我们不理他了,让他一个人反醒一下。”

“嗯!”孔雯答应一声,用怜悯的目光看了李承乾一眼,便跟着长乐进了‘兰若寺’。

“哎……,你们……”李承乾无语的看着长乐与孔雯的背影,一时间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释放李元昌,这是一个系统计划中的一环,他连老头子那里都没有说,对长乐自然更不会说。所以他只能看着长乐拐着着孔雯自顾自的离开,没有一点办法。

“殿下,臣知道你一定会另有计划,但臣同样也不理解为什么您一定要释放汉王,而且还要帮他说话让他恢复王爵身份,又安排他去西域出使。就像汉王说的,这简直就是纵虎归山……”夜魅跟在李承乾的身边,喁喁的述说着自己心中的不解。

“我还是那句话,他不是老虎。”李承乾摇摇头,淡笑着说道:“而且就算他真的是一头老虎,难道归山之后就一定会是山中之王?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前亡,等你能真正的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你就会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本章完)

第五七六章 颠覆计划进行时(一)

‘兰若寺’中,李承乾还没有进去,就听到长乐一声惊呼:“呀!小九,你的车子是哪里来的?”

“哥哥送给我的,大姐,你看是不是很漂亮?”已经四岁(唐代是虚一岁的,所以贞观二年出生的李治算起来是四岁)的李治骑着一辆三轮小童子在李承乾的院子里溜弯,看到长乐立刻从车上跳下来,跑到她身边奶声奶气的说道。

在李承乾的影响下,没有其他外人在时,李治对长孙皇后的嫡子辈份的称呼是长乐为大姐,李承乾是大哥,李泰为二哥,所以才会有称呼长乐为大姐的举动。

“很漂亮,姐姐都没有呢!”长乐捏捏李治肉肉的小脸逗弄着。

李承乾的‘兰若寺’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这一点是所有皇室子弟公认的事情,不过除了李承乾关系极好的长乐、李恪,以及李承乾的同胞兄弟李泰、李治之外,其他人很少有机会能进来。

所以对于小小的三轮车,长乐只是惊讶,对自己小时候没有这车子略略的表示了一下遗憾也就算了。

但对于孔雯来说却有不一样的看法。

那小三轮车很小,一看就不是给大人用的,这就说明李治那辆车是李承乾特地为眼前这个小家伙做的,这样一来其中的含意就不同了。

这至少说明李承乾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至少对自己的亲人很有爱心。

“大姐,这位姐姐是谁啊?以前都没有见过。”就在孔雯有些分礼的时候,小小的李治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位你要叫小嫂子。”李承乾从后面走过来,叉着李治的腋下把他提起来,放回到三轮小童车里面,在他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一边玩去,哥和姐姐有事情要说。”

“嗯。”只有四岁的李治才不关心什么小嫂子的事情,重重一点头之后骑着自己的小车就开始在院子里撒野,但也没忘了跟长乐和孔雯打招乎:“大姐再见,小嫂子再见。”

“哥,你怎么又乱说话!”看着李治摇晃的骑着车子离开,长乐扯着脸羞的通红的孔雯,娇嗔着对李承乾说道。

“怕什么,早晚的事情。”李承乾摊开手,对长乐挑挑眉毛说道。

这么长时间他也想明白了,这里是大唐不是现代,在这里老婆可以聚很多,作为一个皇子,更是如此。

而且老孔信物都收了,老妈那里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提什么反对意见,可见也并不反对他和孔雯的事情。有了这两点作为基础,孔家小丫头如果不是叛逆到了极点,应该是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了。

“小雯姐,我们走,不要理他。”长乐责怪的瞪了李承乾一眼,似乎在怪他口无遮拦,不应该当着一个女孩子的面说这种话。

后世宅男一个的主角被长乐瞪的有些发懵,在李承乾看来孔雯成为他老婆基本上是板上钉的事情,现在说说没啥,而且这里也没有外人。

但是大唐并不是后世,这里虽然思想开放,但是也没有开放到后世那种程度。

没有结婚的男女,用上夫妻之间才能用上的称呼,在这里完全就是颠覆性的,如果李承乾刚刚一句‘小嫂子’被老孔听到,一顿板子无论如何都是跑不掉的。

不得不说,李承乾的古代基础知识还是差了些,很需要恶补一番。

不过这些都是平静日子里的一些闲话,在遥远的西域一个阴谋正在王玄策的策划下秘密进行着,如果计划成功,那么西域将很快陷入战乱,大唐一统西域的机会也就要来临。

“马万杰,怎么才能证明你对大唐的忠诚呢?”高昌城中的一间并不如何出名的酒楼中,王玄策与高昌丞相相对而坐,身后则是站着个从‘獠牙’大队调过来的战斗小组。

“王史君,您有任何的吩咐都可以直接说,臣下一定竭尽全力。”高昌承相,不,应该叫他马万杰,据他自己说,他还是马腾的第N世孙。

“就像我刚刚说的,你需要证明自己的忠诚,否则我如何能够相信你?”王玄策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信任他。

而且这帮西域的胡人也真是,称呼乱七八糟的,为表示尊敬竟然连‘大人’这样的称呼也胡乱用。

自从当年汉祖刘邦发明了以‘大人’称呼父母之后,中原地区一直都是以‘大人’来称呼父母的,这群化外蛮夷为了表示尊敬,把人当成父母一般称呼王玄策可以理解,但是却接受不了,他可不想自己有事没有多一群胡人儿子,这会让人笑话的。

所以他强制让马万杰改了称呼,让其叫自己‘王史君’。

“王史君,难道前段时间臣配合的不够好么?”马万杰试探着问道。

“前事休要再提,高昌拿出一份军粮本是题中应有之意,即便配合也是为了高昌自己,以这个为依据并不合适。”王玄策再次把马万杰顶了回去,在他看来这姓马的太过奸滑,当不得大事,并不值得让自己将全部计划暴露给他。

“唉。”被连番拒绝之后,马万杰叹了口气,犹豫着说道:“王史君,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国君的疑心病越来越重,现在连我都不怎么信任了,再过一段时间,估计就会找个理由将我除掉了吧。”

“所以,我才想着投靠大唐,希望能借贵方之力保全家老小一条姓命,不要让他们因为我受到牵连,此事还望史君成全!”

马万杰说的可怜,但是王玄策却不为所动。

这天下可怜的人太多了,如果是大唐的子民,可许王玄策还会动一个恻隐之心,但对于一个西域人,嘿嘿……。

当然,或许这马万杰说的是真的,他是真想着投靠大唐,但是王玄策并不想冒这个险,他宁可事情的进展缓慢一些,也不想因为一时的着急坏了大事。

在长安出来之前,李承乾的确说过希望在西域挑起战事,但是重点却是不能由大唐首先揭开战争的序幕,这西域的战火必须由西域人自己点燃。

大唐需要占领道德至高点,这样才对今后的发展有利。

呃,再给小伙伴推荐一本书吧:汉唐风月大神的《抗战之还我河山》,有兴趣的小伙伴去看看吧,没兴趣就算了!^_^

(本章完)

第五七八章 颠覆计划计行时(二)【上一章章节号错了】

在白墨的提醒下,王玄策感觉颠覆高昌,然后搅动西域风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这其中也有很多问题,比如:颠覆高昌的过程不能让人看出来其中有大唐的手脚之类。

那么他就必须通过一些特别的方式来推动事情的发展,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当然,在高昌内部,选一个合适的代理人,让这个代理人成为一切事件的幕后推后,一担事有不谐直接把这个家伙干掉,这是最好的选择。

而这种选择的一个弊端就是,代理人不能太精明,太精明的人总是不那么容易摆弄,弄不好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丢人事小,搅乱大局才是最要不得的。

王玄策不想给自己留下办事不利的坏名声,所以他对选人方面十分慎重,像马万杰这种人,到底要不要用,他是一直持保留态度的。

不过马万杰很快就给了王玄策一个意外的惊喜,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试探着问道:“王史君,大唐会干预西域国主的更替么?”

王玄策压下心头的喜悦,表面上不动声色的说道:“不会,西域诸国是主权国家,如何选择君王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与大唐没有关系。”

“哦,史君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最近国主身体有些欠安,总是说自己心口有些痛,我也怕……”没有意料之中的斥责,马万杰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该死的鞠泰他真是伺候够了,这个心高气傲又极度自卑的家伙,整天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在这个大唐军队就驻扎在城外的时刻,一个不好可能把整个高昌都拖进无底的深渊。

而且鞠泰这老头子,不顾马家三代忠良辅佐高昌数任国主,不管事情对错,动不动就对他非打即骂,一连脸面都不给马万杰留,这也是老马对他生出逆反之心的原因。

马万杰和王玄策,两人都是精明无比,都在试探着对方,但是因为各自的靠山不同,老马无疑是处在弱势的一方,不管干什么他首先都要考虑王玄策,或者说大唐的态度。

如果说大唐并不希望高昌有变,那么他所有的计划都必须胎死腹中,反之的话,那操作性就大了许多,甚至如果有可能的话,老马以为自己或许可以试试登顶的滋味。

王玄策闻歌知雅意,马万杰特地说明不要误会,分明就是让人去误会一下嘛。

王玄策心中冷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我没有误会什么,国主身体欠安就要好好休息,如果支持不住的话就选一位王子出来暂代国主之责,必竟以后的日子还长,身体累坏了对高昌,对大唐都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是啊,多谢王史君的关心,我回去一定嘱咐国主,督促国主安心养病。”马万杰眉头舒展,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他想要投靠大唐,但是却得不到信任,这原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果王玄策真的一口答应下来,说不准他还真就不敢投了。

这是他对王玄策的第一个试探,本是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就算是将来有一天被王玄策在鞠泰面前揭发,他也可以用想要打入大唐内部,探听消息为由来解释。

唐军虽然是他们自己请来的,但是如果说唐军真是一心为了扫平马贼而来,这话估计连其蠢如猪的鞠泰自己都不会信。

所以如果马万杰用打入唐军内部探听唐军目的为理由的话,在鞠泰那里的确可以蒙混过关。

当然,马万杰的第一个试探失败了,而在失败的同时,也从侧面证明了,唐军在西域的确是另有所图,而且所图甚至大。

其中道理很简单——无欲则刚!

如果大唐没有任何图谋,完全可以理直气壮的将他保下来,而不会担心因为保下他而带来的其他变故,影响到自己的计划。

就因为这样,马万杰撞着胆子进行了第二次试探,而试探的结果无疑是让他又惊又喜。

惊的是,大唐使者竟然会不管属国国主的死活。这是一种极不合常理的作法,就算是属国之间有战争,大唐都有调解的义务,更别说事关属国国主的生死大事。

喜的是,大唐如果连高昌国主的死活都不管,那么所图一定甚大,很有可能是整个西域。这样一来的话,自己作为第一个投靠过去的人,得到的好处无疑将是最多的。

马万杰是聪明人,很聪明,这是王玄策对他的评价。

这种人就像是武器中的双刃剑,用的好可攻可防,用的不好,伤人伤已。

所以回到大营之后,王玄策十分犹豫,主动找到白墨,打算和这个好为人师的老家伙好好聊聊。

“玄策,你想的多了。”白墨在听了王玄策的顾虑之后,笑着摇摇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都不足畏惧。”

言罢看着依旧有些不解的王玄策说道:“不要忘了,你身后有五万大唐将士在为你撑腰,既然你说那马万杰是聪明人,那么他就一定会看到这一点,而看到这一点之后,你认为他会怎么作?”

王玄策沉吟着,琢磨着白墨话中的含义,半晌之后才说道:“先生的意思是那马万杰值得相信?”

结果白墨却再次摇了摇头,看着王玄策怜悯的说道:“玄策,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这一次让你过来只是殿下给你的一个锻炼机会,你在这里可以尽情的折腾,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其它。就算那马万杰背叛了又怎么样,就算是他把你的计划说给鞠泰听又能怎么样?对于最后的结局完全没有任何改变。”

“可是如果被人看出大唐打算吞并西域呢?到时候大唐就会陷入被动。”王玄策接过话头,将白墨打断。

白墨淡然一笑,看着王玄策说道:“这个天下有很多聪明人,难道你以为现在就没有人看出大唐有吞并西域的目的?”

“那,那我们还在等什么?直接动手不好么?”王玄策突然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原来一切算计都是徒劳。

“不,这并不一样,这事就像是做生意,所有人都知道商人是想把东西卖给自己,把自己的钱装到他的口袋里,但是有些商人可以让人花钱花的心甘情愿,而有一些却需要强行把东西塞给顾客。”白墨在王玄策的肩膀上拍了拍,结束了这次谈话,将沉思中的王玄策一个人留在帐篷里,独自离开。

(本章完)

第五七九章 颠覆计划进行时(三)

文官玩的是脑子,武将玩的自然就是体力。相比于王玄策的疑惑不解,薛仁贵等人在西域辽阔的大漠之上,杀的绝对是酣畅淋漓、不亦乐乎!

“薛仁贵,我告诉你,你不要逼人太甚,不要以为老子躲着你们走就真是怕了你们。”临近楼兰古城的一处荒漠,一伙人数多达三千的马贼被堵在了逃亡的路上,其首领哈德林正有些气急败坏的数落着。

已经回到马贼队伍中的尉迟宝林手提钢鞭,嘿嘿笑着道:“哈德林,老子们这里正好还差三千人头,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老子亲自动手?”

“走狗,你们这些大唐的走狗,简直就是给大漠上的汉子丢脸。”哈德林嘴角抽搐着,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末日。

虽然彼此同为西域马贼,但是哈德林知道,他这三千人真动起手来绝对干不过薛仁贵带着的一千人,更不要薛仁贵现在带着的可是五千人而不是一千人。

“走狗?嘿嘿,你敢不敢再一次?”高展阴森的笑着,话里带着无尽的威胁之意。

薛仁贵他们一直带着大唐的军队在大漠上兜圈子,看上去像是被唐军追的满世界逃跑,实际上是在剿灭西域那多如牛毛的马贼群体。

杀掉那些马贼,一是可以让西域的环境更好一些,不至于太乱,二是要用这些马贼的脑袋来冒充他们自己,做出大唐军队不断剿灭他们的假象。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真要剿灭我们,你们总要死上一些人。”哈德林努力挣扎着,试图服薛仁贵等人放过他们。

“哈德林,不用再徒费口舌了。”薛仁贵一摆手中方天画戟,示意高展闭嘴,然后对哈德林道:“只要你能胜过薛某手中画戟,放你们过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果你胜不过薛某,那便留下吧!”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我们,西域那么多人,你们完全可以弄到足够的人头交给唐军,到时候你们就能平安的脱身,为什么一定要追着我们不放?”哈德林不死心的追问着。

他听过薛仁贵与西突厥的那一战,知道自己绝不会是薛仁贵的对手,哪里会这么容易就答应薛仁贵的挑战。

“所有手弩上弦,准备!”薛仁贵已经没了和哈德林再下去的**,见他不肯上前,立刻命令身后的唐军将士作好进攻准备。

是的,他身后的已经全部是换上马贼衣装的唐军将士,没有任何一个是原本的马贼。

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很简单,为了练兵!一切都是为了让大唐军卒熟悉西域的战斗方式,不管是骑兵作战还是步兵作战。

这样的训练是轮换制的,不断有完成训练的士卒返回到后面的大唐军队,再用一批新人来补充马贼的人员缺失,使马贼的人数一直保持在一万五千左右。

哈德林看着薛仁贵身后时刻准备出击的马贼(士兵),连声喊到:“等等,再等等。”

“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待么?有就快,否则一会儿没机会了。”高展调侃着道,他是属于惟恐天下不乱型的人物,有机会损人绝不会错过。

“我可以投降,我可以带队归顺你们,这样可以么?”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西域荒漠中的人活着不容易,所以他们十分珍惜活命的机会,能不死的话,即便是自己的至亲都可以杀掉,更不要服个软,装几天孙子。

不过,他并不了解薛仁贵等人的真实身份,所以错误的判断了形势,就在他等着薛仁贵答复的时候,却愕然发现对他的绝杀令已经下达。

“杀……”方天画戟挥出一条漂亮的弧线,遥遥向前一指,薛仁贵已经催动坐骑,一马当先向他冲了过来。

而在薛仁贵的身后,则是跟着人数多达三千的大唐骑兵。

“杀……”另外两声暴喝响起,尉迟宝林和高展各带一个千人队飞快的脱离本阵,一左一右向着三千马贼的左右两侧包抄上来。

一方是有着必杀的决心大唐军队,他们久经训练,有坚定的意志和精良的武器;另一方却是只想着逃命的马贼,他们大多数只是一些牧民,武器甚至只是一些简陋的工具。

这样的战斗对于大唐军队来简直就是一场屠杀,双方还没有接近的时候,一波由三棱弩矢构成的箭雨已经将马贼群体覆盖,惨叫声瞬间响起,将哈德林指挥的声音全部掩盖了下去。

接着在很短的时间内,挥舞着方天画戟的薛仁贵已经冲到了哈德林的面前,闪着寒光的戟头猛的当胸戳了过来,快到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放过我!”手中西域弯刀迎着方天画戟猛挥,哈德林疯狂的咆哮着,试图在薛仁贵的手下逃过一命。

但是能力开六石弓的薛仁贵岂是那么好对付的,哈德林的刀才刚刚挥出去,就听到‘铛’的一声脆响,就被方开画戟推着倒了回来,惨叫声中整个没入其胸口,整个过程竟然连让画戟顿一下都没有做到。

冷兵器作战的残酷在这一刻得到体现,以薛仁贵为‘箭头’的锥型骑兵阵如热刀切黄油一般杀入马贼群中之后,残肢断体飞舞间,惨叫声连绵不绝于耳。

剧烈的疼痛让骑在马上的马贼滚落马下,然后再被硕大的马蹄踏中,惨叫声立刻就会戛然而止,人也会在极短的时间里变成模糊的一团血肉,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跑啊,快跑啊!”以抢劫为生的马贼并不是真正的军队,在头领死去之后,全都变成了无头苍蝇,拼命逃跑成了他们唯一的念头。

就连西突厥的正规军都受不了薛仁贵带头冲阵,一群连正规阵型都没有的马贼更是想都不要想。

哈德林他们这一批马贼是倒霉的,因为大唐军队需要马贼的首级换取军功,也需要用马贼的首级来证明大唐军队在西域的作用。

所以他们必须死,杀光了他们,大唐军队就可以回去驻地好好的修整一下,不用再继续在沙漠中兜圈子来回跑,寻找那些股的马贼来顶替薛仁贵他们。

(本章完)

第五八零章 颠覆计划进行时(四)

剿灭掉哈德林这一伙马贼,薛仁贵一行的任务也就算是彻底完成了,两万大唐军队带着大量的马贼耳朵踏上归途,而一万五千马贼则是带着从马贼手中抢来的粮食等物资找了一个隐蔽的绿洲沉寂下来,等待下一次的任务。

整整三个月的长途奔袭作战,让刚到西域的大唐军卒得到一定程度上的锻炼。

如何在沙漠中不依靠指南针辨别方向,如何在沙漠中找到水源,如何在沙漠中生存下去。这些都在三个月的时间中被强行灌输进西域驻军的脑海之中,让他们以后有遇到特殊情况时,可以依靠自身的力量多支撑一段时间,等待救援或者自救。

薛仁贵再一次恢复了大唐将军的身份,一身精致的明光铠,外罩白袍,手擎方天画戟,远远望去端的是威风凛凛。

“仁贵,怎么样,这两年在西域待够了吧?”李道宗站在大营门前迎接归来的军队,等薛仁贵到了面前时,笑着问道。

“臣薛仁贵见过西域行军道总管。”薛仁贵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军礼,然后直起身子笑着说道:“两年不见,郡王身体可好?”对于李道宗问的是否在西域待够的问题,却避而不答。

这破地方,中原人过来待上一个月少有不待够的,冬日苦寒、夏日酷热,再加上终日里几沙不断,如果说没待够那纯粹就是骗鬼的说法。

“还成,这把老骨头还能再忽悠几年。”李道宗哈哈笑着,亲昵的上前搂住薛仁贵的肩头:“不过你小子要是再不回来,估计今后可就很难再见到老夫喽。”

“郡王言过了。”

“老夫现在天天就盼着你早点回来,好把差事交给你,然后立刻回中原去,这破地方老夫现在可是一天都不想多待。”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大吐苦水的对像,李道宗那是说的滔滔不绝,把西域说的简直就像人间鬼域一般,而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没有仗打。

西域这些国家不傻,面对强大的大唐军队,即便是受到挑衅也会选择忍耐,虽然被逼着拿出粮食和军饷让他们十分不痛快,但他们还是选择妥协,并没有奋起反抗的打算。

这让李道宗很失望,慢慢开始觉得无聊,终于想通了为什么临行前李二说过段时间就调他回去。

原来西域这帮家伙看似强大,实际上一个个都是那么怂,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连最基本的血性都没有了。

想通了这些,李道宗之前那小小的不满情绪立时烟消云散,无比期望着薛仁贵快点回来,自己把西域的任务全部交卸给他,然后回大唐享福。

薛仁贵没想到李道宗竟然会说出这样一段话来,听的有些发愣,一时间有些呐呐不知所言,看着江夏郡王李道宗,张了好几次嘴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别那么惊讶,老夫这次过来,只是给你把兵带过来而已,如何经略西域,还是你的事情,与老夫无关。”左右也不想在西域待着,李道宗不介意把话说的漂亮些。

“郡王,您老这是……要回大唐?”薛仁贵终于反应过来,想通了李道宗说的是什么。

“当然,这破地方一年两次风,一次刮半年,而且要吃没吃,要喝没喝,除了女的漂亮些再也没有一点好处……所以,这里还是交给你们这些小年轻吧,老夫回长安养养老,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李道宗也是四十来岁的人了,就算是西域有美女,为了身体考虑,他也享受不了几个,所以这唯一的好处对他来说似乎用处并不太大。

“可是……可是郡王,您要是离开,这边可真就没有主心骨了,要不您再待上几年,给镇镇场子吧?”薛仁贵到底还是小年轻,他只比李承乾大四、五岁,算起来现在连二十都不到。把接近五万之数的大唐军队一下子交到他的手里,怎么可能心里不发毛。

而且经略西域这个概念太宽泛了,到底要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合适,他的心里完全没有个路数,没有一个朝中的老家伙坐镇,只让他一个人来完全这件事,薛仁贵觉得这事儿怎么想都是那么不靠谱。

“年轻人需要锻炼才能成长,而且西域这帮家伙怂的很,你在这边这么长时间不会不知道吧?”李道宗拍拍薛仁贵的肩膀,嘱咐道:“所以尽管放手施为,别忘了有大唐在你身后为你撑腰,谁不服不老实就揍他,打到他服为止。”

交待完这些,李道宗又说道:“你放心,老夫怎么也要继续在这里待上半年左右才会离开,这半年你就好好的掌控军队,别想太多有的没的。”

“喏!”话说到这个份上,薛仁贵也知道,自己无力改变什么,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此时不管是李道宗还是薛仁贵都不知道,李承乾给他们送来了一个天大的麻烦过来,这个麻烦可不是一般的大,一个弄不好,西域很可能就会烽烟四起,战火频燃。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后话,此时最重要的还是引领归来的军队归建。

有道是:人过一万,无边无际;人过十万,铺天盖地。

大唐军队说是三万人,但那指的是三万战兵,去掉这三万人,还有接近同样数量的仆从军。这些仆从军负责伺弄战马,运输粮草等一系列的后勤工作。

所以大唐军队的实际人数加起来已经足有六万之多。

六万人加上同等数量的战马,算一算有多少?用铺天盖地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吧?

所以鞠文泰几乎快要被吓疯了,站在宫城之上,遥望着外面将黄色沙土全部覆盖的黑色人潮,冷汗涔涔而下:“丞相,这,这就是大唐军队?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

因为唐军到来时立刻就与薛仁贵带领的马贼‘交战’,所以时仆从军并没有跟上来。等到后来唐军分兵,一部分仆从军又跟着两万的唐军离开,是以鞠文泰一直没有见到过大唐军队的全部阵容是什么样的,现在骤然见到全部的大唐军队,立刻就吓懵了。

(本章完)

第五八一章 颠覆计划进行时(五)

鞠文泰病了,病的很重,在宫城之上看完大唐军队的全部阵容之后,老鞠连城头都没下来,问了一句话之后就晕了过去,不知道是吓的还是什么其它原因。

慌乱无措间,高昌丞相马万杰力排众议,请出了老鞠的儿子——鞠智盛,由他来主持大局。

而与此同时,马万杰又在私下里召集了高昌的几位统兵将军,地点依旧是当初与王玄策见面的那间酒店之中,只不过这一次酒店被彻底包了下来,每一个房间都安排人手防御,整个酒店一个外人都没有,包括老板都被赶了出去。

“丞相大人,如此郑重到底所为何事?”几位将军被马万杰如此严密的布置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想要杀人灭口啥的,个个面色凝重,连大气都不敢喘。

“几位将军,事关重大,还请不要见怪。”马万杰对门口的侍卫打了一个眼色,示意把门关上,然后正色道:“国主现在身体堪忧,已经一连四日昏迷不醒,城外有大唐数万军队,城内有其他诸国排挤,内忧外患之际,将军们可有何良策?”

“良策?”一个满脸胡子的家伙冷哼一声:“有什么良策?不其他诸国,单单就城外那几万唐军,谁有办法安抚他们?谁有能挡住他们?”

“是啊,唐人远来必有所图,可偏偏他们还是国主给请来的,唉!”一个长的比较帅气的家伙叹气道。

这家伙姓田,叫田长平,他老子读过一些中原书籍,特别崇拜武安君白起,所以给儿子起名叫田长平,用以纪念。

而田长平也没有辜负老爹的期望,长大之后颇有些军事天赋,现在是高昌兵马大元帅(当然,高昌国内肯定不是这么叫的,反正大家领会精神就好),统领全国两万左右的军队,平日里有些威望,属于智将一类。

“不如联合其他诸国,共同出兵将唐人赶出西域如何?”话的是高昌王室的同族,鞠文泰的同辈兄弟鞠树凡,主要掌管城防。

“放屁,不等你联合完,估计大唐的军队就能打进城来。还真当别的国家都跟咱是一条心呢?告诉你,别指望了,联合他们不定咱这边没散会,城外的唐军就已经得到消息了。”大胡子撇撇嘴道。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等着吧,谁知道外面唐军得到消息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企图,一旦他们要图某高昌,谁能挡得住?”鞠树凡作为王亲,被大胡子顶了一句有些气不顺,瞪着大胡子道,意在指责其‘窝里横’。

“好了,都先静一静,丞相既然召集我们在此相聚,想必一定有了妥善的办法,不如我们听听丞相的计划如何?”田长平伸手压住要跳起来的和鞠树凡拼命的大胡子,故作坦然的看着马万杰,淡然道。

“不错,老马,有啥话你就吧,别吞吞吐吐像个娘们儿,没的给你家祖上丢脸。”大胡子被田长平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暂时放过了鞠树凡,却把矛头指向了马万杰。

“老韩,怎么我们两家也是世交,你话就不能嘴下留点德?”马万杰一脸苦笑,遥遥用手指点点大胡子,随后换上一副正经的面孔道:“几位,你们认为大唐是否会在西域长期驻扎下去?”

“长期?那是多久?一年,十年,还是永远?你能不能的清楚一点。”姓韩的大胡子翻了个白眼,鄙夷的道。

韩家和马家的确是世交,而且可以往上数不知道多少代,这事儿自打他们两个出生开始就被父辈灌输进脑子里面,时间长了也就不追问往上多少代了,反正他们的父辈也是这么过来的,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你别管多久,我问的是你们认为大唐的目的是什么?猜一下,随便猜,哪怕是猜他们明天就会走也可以。”马万杰摆摆手,示意大胡子不要打断他:“你们的看法,不要想着大唐是否会打进高昌之类的事情。”

“我觉得大唐一定是另有目的,但却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想来应该是离不开城外的那条商路,所以我觉得他们应该会长期驻扎。”田长平面色平静,一派儒雅,看着去着实有些名将的架式。

“我也这样认为。”鞠树凡赞同的点点头。

“我不知道,你们都这么想,那我也这么想好了。”大胡子性子直,没什么主见,见两人都这么,他也跟着附和道。

“那你们觉得我们是与大唐合作好?还是对抗好呢?”马万杰目光扫过三人,身子微微前倾沉声问道。

“你什么意思?”田长平眉头一皱,感觉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什么意思?”马万杰淡淡一笑,将身体重新靠回椅子:“我的意思是:把唐军请进城好呢?还是让唐军打进城好呢?就是这么简单。”

“你想要投降大唐?”大胡子这下总算是听明白了马万杰的话,一时间激动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坐下,急什么,听我把话完。”马万杰比大胡子年长几岁,自然有瞪眼的权利。

田长平同样以目示意大胡子坐下,然后看着马万杰道:“丞相请,在下愿闻高见。”

“田元帅,两权相害取其轻啊。”马万杰叹了口气,舔舔嘴唇沉默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半晌之后才道:“对于西域,大唐到底是一个外来者,如果想管理好西域,他们一定需要一个代言人,那么这个代言人,你们认为谁来做比较好呢?”

“这……”田长平犹豫了一下,陷入良久的沉默之中。

而旁边的鞠树凡也从刚开始的激奋中回过神来,开始思考起马万杰的问题,三位军方人士,只有大胡子没事儿人一样坐在边上东张西望。

他没那个脑子去想这些东西,对于他来,只要马万杰和田长平认为是对的东西,那就一定是对的,其他人的法都是扯淡,没有任何意义。

(本章完)

第五八二章 颠覆计划计行时(六)

不管马万杰出于什么目的,至少有一点他说的没错,大唐的确在西域缺一个代理人,不管是想要在西域搞事也好,还是稳定西域形势也好,有一个代理人的话,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沉默中的田长平很快就反应过来,与马万杰无声的对视一眼之后,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算是统一了口径。

田长平能在高昌获得军方的拥护,自然有其过人之处,在算计上或许不如马万杰,但也不输他多少。英雄谁都想当,但是一个必死的英雄却不是谁都能当的,至少他田长平不想当。

刚刚灭了突厥的大唐兵锋正盛,剿灭数千马贼更是让大唐军队的士气无比高昂。想要力敌这样的军队,就算是西突厥以同等的兵力都要退避三舍,高昌这样只有两万军队的国家更是想都不要想。

另外一点就是有大唐六万大军作为依靠的代理人,到底能有多大好处。

剿灭一些小国估计问题不大,那接高昌所统御的地盘就会随时增加,水涨船高之下,虽然上面多了一个‘太上皇’,但是对高昌的权臣来说,能得到的好处依旧要比现在大上许多。

另外一点就是,如果可以借助大唐的军力一统西域呢?到时候一个强大的高昌国应该可以有能力把大唐从西域赶出去了吧?

“国主那边怎么解释?要知道,国主可是对大唐深恶痛绝的。”有了决定之后,田长平考虑的问题更实际一些。

“现在国主昏迷不醒,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一旦国主也有这样的意思,却因为昏迷说不出来呢?”马万杰已经争取到田长平的支持,话说的就显得露骨了许多:“而且我们也是为了高昌考虑,否如再这样坚持下去的话,万一大唐选了于阗或者龟兹做为代理人,那对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利。”

“话虽如此,但我们总不能这样私底下就把事情办了吧?”田长平眯着眼睛,余光扫视着鞠树凡,似乎在等着作为王室成员的他来表态。

而鞠树凡虽然笨些,但此时也看出了一些苗头,知道自己如果不妥协的话,怕是今日很难再走出这个房间。

于是在马万杰和田长平的逼视下,迟疑的说道:“智盛应该能理解我们吧?不如我们找智盛把这件事说一下,让他来出面如何?”

“我看可以。”马万杰顺势点头说道:“所谓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国主不能主事,由王子殿下出面也无不妥。”

一场由马万杰提出,军方配合的阴谋就在这间并不怎么出名的酒店中定了下来,打着一切为了高昌的旗号,心照不宣的结束了鞠文泰长达八年的统治,将他的儿子鞠智盛推向了前台。

当天夜里,鞠智盛被马万杰从宫引出,到了王宫一处僻静的角落:“王子殿下,国主的病情不明,但是一直昏睡不醒总不是个事儿,臣以为殿下应该早作打算才是。”

“丞相,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父王真的……真的……”鞠智盛到底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听了马万杰的话之后,立刻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一方面被自大的老子压制多年让他的心中有些郁郁,此时马万杰的话让他看到了上位的机会。

另一方面,外面唐军大兵压境,以高昌两万军卒的战根本不足以与之一战,让他万分紧张,对于自己是否能应付持怀疑态度。

“殿下,国主已经数天未进水米了,这样下去如果三天之内再不醒来的话……”马万杰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用衣袖轻拭眼角,假装悲痛:“还请殿下早为高昌未来考虑才是!”

考虑?考虑什么?考虑城外的数万大军?你们这么多人都考虑不明白,却让老子来考虑,这不是扯淡么。

鞠智盛心中吐槽,但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有些沉重的问道:“丞相,还请再想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让父王醒来才好,高昌还离不开父王。”

“臣已经找到高昌最好的医生在照顾国主,只是医生也对国主现在的状态无能为力,您刚刚在殿中也看到了,现在国主连东西都喂不进去,这时间长了就算是人也挺不住啊。”马万杰努力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装自己的真实表情掩盖起来。

他当然不会说这几天一直安排人给鞠文泰喂食慢性毒药的事情,也不会说曾经秘密联系过大元帅和左卫将军,更不会说想要让鞠智盛当一个傀儡国君。

自大又自卑的鞠文泰用他的态度和作法让自己的丞相背叛了自己,这是事件的‘因’。而马万杰为了自己能活着,为了家族能够延续下去,选择背叛,秘密接触王玄策则是鞠文泰一切行为所结的‘果’。

选择了背叛的马万杰将自己绑到了大唐的战车上,在踏出第一步之后,他就被大唐的战车推着永远都停不下来,他所作的一切是偶然,也是必然。

鞠文泰自大、自卑、多疑的性格在平时没有什么外患的时候,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最多就是大家小心一点就好。

可是当大唐大军压境之时,这种性格则会催生出许多的变化,由其是一些他身边的重臣在奉献的自己的忠诚,得到的却不是奖赏时。

所以说马万杰的背叛是他自身的堕落,还不如说是鞠文泰硬逼着他走出这一步。

会盟之时,马万杰承诺出一万军士的粮食这对高昌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却可以解开僵局。

可是鞠文泰却认为这是一种耻辱,是对大唐的妥协,极度强烈的自卑心让他忿忿难平,怎么看马万杰都觉得他是那么不顺眼。

再想到把大唐军队召唤到高昌这个主意,正是马万杰提出来的,心中更是觉得他已经背叛了自己。

带着这样的偏见,鞠文泰已经很难把持自己的心态,时不时看着马万杰的目光中总是带着杀机,这如何能让他自己的丞相不产生一些别的心思。

于是乎,一场原来可以由鞠文泰亲自执行的代理人计划,变成了由他的儿子鞠智盛来执行,而他自己则是躺在了床上,等着死神的到来。

第五八三章 颠覆计划计行时(七)

时间缓缓推移,慢性毒药在一点点侵蚀着鞠文泰的身体,昏睡中不知道他是否能感知周围的一切,假如他能感知到的话,又不知道他是否会气的从床上跳起来。 更新快无广告。

儿子假惺惺的哭着,大臣假惺惺的愁着,只有他的老婆们是真的在担心他的生死。一切只因如果他真死了,按照西域的规矩,他的老婆们是需要殉葬的。

“殿下,大唐副使来探望国主了,您看……”沉闷的房间中,马万杰从门外走进来,俯身在鞠智盛的耳边轻声说道。

“副使?那个王……王什么策的?”鞠智盛低头擦拭了一下没有一滴泪水的眼角,抬头疑惑的问道。

“王玄策,大唐青州刺史,如果称呼的话可能叫他‘王史君’!”马万杰尽心的解释着,看样子似乎把鞠智盛当成了自己的新主人。

“丞相认为我要不要去迎接一下?”鞠智盛到底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有些不知所措。

马万杰装模作样的低头想了一下,然后说道:“臣认为还是去一下的好,必竟将来殿下还要依靠大唐成事。”

听到马万杰所说的‘依靠大唐成事’,鞠智盛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自己登基,成为高昌国主的那一天:“好,那我就去迎接一下,不过如果万一我说话有什么疏漏,丞相千万要帮衬一二才好。”

“殿下放心,臣理会得。”自以为看透的大唐所有目的,马万杰几乎是拍着胸口向鞠智盛保证着。

马万杰明白,这一系列计划中,唯一的缺憾就是他只能扶植鞠文泰的儿子上位,而不能亲自来当这个国主。

因为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外人,如果他把鞠家人全部干掉来当国主的话,手中要兵没兵,要钱没钱的他怕是用不了一天就会被其他人再次干掉,前面所作的一切都会变成镜中花,水中月。

不得不说,这是他这个丞相的悲哀,手中虽然有权利,但却是依靠着鞠氏而得来,如果没有鞠氏,那么他立刻就会变成无根之萍。

脑中胡思乱想着,马万杰落后鞠智盛半步,出了老鞠的卧房,在外面的院子里见到了等在那里的王玄策:“殿下,这位就是大唐这次维和的副使,王玄策,王史君!”

“高昌王子鞠智盛,见过大唐副使!”面对代表着大唐皇帝陛下的王玄策,鞠智盛就算心中有再多的想法,也要低下那颗头颅。

“见过王子殿下。”等到鞠智盛行完礼,王玄策这才正式的还了一礼。

不过这一礼却尽显大国霸气,与刚刚鞠智盛的动作虽然相同,但气度上却是截然不同。

鞠智盛到底是长在深宫,为人处世方面差上许多,待王玄策还礼之后,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彼此间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见此情况的马万杰连忙给鞠智盛打了个眼色,同时插言说道:“王史君,王子殿下,外面天寒,我们还是进去吧!”

鞠智盛到底不是真的傻,得到马万杰的眼神示意,立刻反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补充说道:“对对对,看我这脑子,王史君请。”

“王子殿下请。”王玄策客气了一下,便当先向鞠文泰休养的卧房走去。

这高昌王宫在他看来,除了贴满金子,显得俗不可耐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值得他退却的地方,以他大唐使者的身份,即便是走在高昌国主鞠文泰的前面,也并不显得失礼。

待进到屋内,看到床上躺着的鞠文泰,王玄策立刻就看出来有些不对头,不由暗暗皱了一下眉头。

数天没有进食的鞠文泰几乎瘦了整整一圈,昏睡中眉头依旧紧紧的皱在一起,似乎在忍受什么特别的痛苦,隐隐泛青的脸色显示着,这老货的病情似乎其中另有蹊跷。

“王史君请坐。”就在王玄策观察鞠文泰之时,高昌王子鞠智盛已经招来宫女,送上一把椅子。

“哦,不必客气。”王玄策回过神,客气了一下,然后坐下淡然问道:“不知国主这是得了什么病?近期可有好转?”

“唉,父王的病情已经找遍了高昌国内所有的医生,但却一直没有找到病因,至于好转……史君也看到了,父王现在水米不进,已经……”鞠智盛说到最后,语中略带悲戚,以袖遮面再也说不下去,不过在肚子里却把王玄策骂翻了天。

该死的家伙,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大唐军队那么多人,能把老子的爹吓成这样?六万多人啊,加上坐骑那就是十多万喘气的,铺在高昌城外,黑压压铺天盖地一大片,你们到底是来维和的,还是来示威的?

不过这些鞠智盛只能在心里想想,根本就不敢说出来。

如果没有大唐这些军队在外面示威,老鞠怎么可能会倒?老鞠不倒怎么可能有他当国主的机会?从某些方面来说他鞠智盛或许真的应该感谢一下王玄策才是。

而且将来他还要靠着大唐的支持来登上国主的位置,并且稳定国内局势。

否则突然换了国主,国内必然会有动荡,而西域诸国如果没有大唐压制,很难保证会不会趁机在高昌背后来一下狠的,这样一来高昌灭国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唉,高昌国主为国操劳,竟至一病不起!这真是天妒贤能啊!”王玄策眼神再次扫过躺在一边的鞠文泰,心中闪过一丝怜悯,这家伙好歹也是一代君王,现在竟落得如此地步,不得不说是天意弄人。

这种时候一心想着等都子死当国主的鞠智盛已经失去了应对之法,全靠着马万杰来支撑大局:“王史君,如今国主病重,会盟之事又进行到一半,王子殿下又年轻,接下来到底应该如何是好,还请史君指点一二。”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老鞠的毒是马万杰下的,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再反回头来去救治,唯一的道路就是取得王玄策的支持,有了王玄策的支持,也就等于是有了大唐的支持,只有这样才能让一切计划按照原有的轨迹走下去。

所以马万杰的话说的极是隐晦,表面上想问的与真正想问的东西完全不同,但他知道王玄策一定能听懂,而且也一定能领会其中的意思,所差的只是王玄策是否会接下这件事情而已。

第五八四章 大唐的胃口

王玄策再次同情的看了一看昏睡不醒的鞠文泰,转回头时已经是一脸正色:“一客不烦二主,会盟之事本使觉得还是以高昌为主,王子殿下虽然年轻,但也算是年轻有为,该担的担子还是要替国主担一下的。”

同情是一回事,但同情不等于可以耽搁大唐在西域的计划。所以对于马万杰主动送上来的投名状,王玄策还是十分乐于接受的。

而他的这一番言论对于彷徨中的鞠智盛和马万杰来说,无疑是一颗特效定心丸,只是马万杰却依旧有些不放心,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王史君,王子殿下终究年轻,突然插手会盟之事,会不会引起其他诸国的不满?”

“不满?为什么?”王玄策微一皱眉:“高昌国主为会盟之事所累重病缠身,由王子殿下暂代也是题中应有之竟,他们有什么不满的?难道真的想要累死人不成?”

这话已经是红果果的在表示大唐会一力支持鞠智盛行使国主的权力,同时也等于变相的承认鞠智盛为高昌国主。

“外臣谢王史君指点。”马万杰得到了想要的保证,登时喜出望外,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有些迟疑的说道:“史君,若是其他国家有异意的话,不知史君是否可以为高昌做主?”

“这是自然,高昌为我大唐之属国,岂能任人欺凌。”王玄策回答的斩钉截铁,不留一点余地,同时也用满含深意的目光看着马万杰,其中让其立下誓言的意思十分明确。

白文墨说的不错,颠覆高昌的政权,在西域扶植起一个亲大唐的势力,这是最快也最省力的一种做法。相比于开始时王玄策计划的挑拨离间,不论是从执行速度,还是掌控力方面,都要强上许多倍。

但同样的,王玄策也在担心自己被人当枪使,如果在他的一力支持下,高昌国主易位,但最后却还是和以前一样来个亲突厥远大唐,那可就是把人丢到外国去了。

所以他需要马万杰的保证,虽然对于政客来说保证等于放屁,可那也是强国对弱国可以这样作,反过来是决对不行的。

在马万杰不断眨动的眼神示意下,鞠智盛知道到了自己该出马的时候,是以几乎想也没想就保证道:“请王史君放心,我高昌若是能渡过此次难关,将来必定以大唐马首是瞻,但有差遣绝无二话。”

“希望如此吧。”王玄策不可置否的‘嗯’了一声,接着说道:“这次的会盟时间拖的太久,长过数月的时间竟然还没有商量出一个可以让人满意的结果,若是再拖下去,大唐士兵怕是就要饿肚子了。”

关于会盟的一切,这几天马万杰已经对鞠智盛全都说过一遍,此时王玄策一提,小鞠立即誓言旦旦保证道:“王史君放心,小王立刻就去召集各国使者,明日王宫之中共商此事,到时候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王玄策笑着点点头,表示对鞠智盛态度的满意,然后正色说道:“于阗国土广袤,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这一点不知王子殿下注意到没有?”

“于阗?”鞠智盛愣了一下,不知为什么王玄策会突然提到于阗。

据他所知,于阗应该答应过提供一万军士的军粮,现在再次提出来,似乎有些故意找事的嫌疑。

而且如果再让于阗多拿军粮的话,无疑会把事情搞的更糟,同时也会让议事平添无数的变数,很难保证一天之内一定会有一个让王玄策满意的结果弄出来。

不过鞠智盛理解不了,并不代表马万杰理解不了。

老家伙在王玄策话间刚落的瞬间就已经想明白,这是王玄策在向鞠智盛要投名状。

如果不按王玄策说的办,那么前面所说的一切将全部化为泡影,鞠智盛掌控高昌的美梦立刻就会破灭不说,很可能还有杀身之祸。

所以老货根本等不及给鞠智盛解释什么,就在小鞠不解的目光中连声说道:“没问题,外臣一定照办,只是不知于阗需要拿出多少军粮合适?还请史君吩咐。”

“再添三万人的军粮。”王玄策伸出三根手指,对马万杰比了比,眼睛却是看着鞠智盛,注意着他表情的变化。

“三,三万人的军粮?”鞠智盛脸上满是惊讶,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表露出来。

“是再添三万人的军粮,也就是说于阗要负责四万军卒的粮食供应。”王玄策纠正了一下鞠智盛的说法。

“可,可是……前面已经说好于阗只负责一万人的粮食,现在再添三万……会不会,会不会有什么其它的变故?”犹豫着,鞠智盛终于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大国有大国的责任,于阗作为一个西域大国,总要做出一些表率,否则如何能够统领一方!”王玄策冷冷一笑,十分霸气的说道:“当然,如果于阗不想承担这份责任,那么……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鞠智盛整个人哆嗦了一下,他就是再笨也知道王玄策想干什么了。

他这是在拿高昌当枪使,而且是夺命枪的那种。

只要按照王玄策说的干了,那么今后高昌就只能依靠大唐活着,变成大唐放在西域的一条忠犬。大唐想让他去咬谁,他就要去咬谁,没有一点自主的权利。

可是他明白的有些晚了,马万杰那个老东西并没有把全盘计划全都告诉他,所以鞠智盛陷处了一种纠结的状态之中。

一方面是即将到手的国主之位,当然,这需要大唐的支持。

另一方面是如果依靠大唐的力量在事,那么高昌将来势必成为西域公敌,所有西域国家全都会排斥高昌,西域再无高昌的立锥之地。

马万杰看出了鞠智盛的挣扎,想了想对王玄策说道:“王史君,王子殿下尚且年轻,对于国事经历的少些,还请不要见怪。”

王玄策脸上笑容不减,口中淡淡说道:“无妨,人都有年轻的时候,如果王子殿下一时考虑不清的话可以慢慢想想,王某绝不强人所难。”

(本章完)

第五八五章 走狗

贞观六年时的王玄策还是一个年轻人,总是有些年轻人特有的一些小毛病,比如傲气、冲动、没有耐心……但同样,正因如此,也让他更富有‘活力’,敢想、敢做,同时胆子大的出奇。

颠覆一个国家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就算是一个小小的地摊,,如果有人想要把它据为己有,估计摊主都会抽刀子拼命,更不要说一个国家。

所以假如被鞠文泰抓住王玄策的把柄,以那老货的尿性的性格,估计直接杀了他的可能也不是没有。但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如果、假如’,后悔药这东西到底也只是传说,否则也不会有‘有钱难买早知道’这个说法。

事情的发展有很多看上去是巧合,但实际上却是必然,老鞠尿性的性格决定了,他注定得不到手下人的真心拥戴,在外界强大的压力下,他的手下选择的背叛,他的儿子同样也选择了背叛。

而背叛之种事情,只要走出第一步,就很难再停下来,马万杰停不下来,鞠智盛也同样停不下来。

王玄策离开之后,小鞠同志立刻就忍不住跳起来,也不管一边半死不活的躺着老鞠能不能听到他的话,直接就对马万杰急声说道:“丞相,这可如何是好,大唐竟然……竟然要拿于阗开刀,如果明天的会盟之上,我真的照王玄策说的办法,那将来西域哪里还有我等的容身之所!”

“王子殿下,大唐拿于阗开刀,总好过拿我高昌开刀啊。”马万杰慨然长叹一声,若有深意的扶着鞠智盛坐到了以往老鞠经常坐的位置上:“殿下,中原有句老话:宁作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啊。”

鞠智盛愣了一下,有些不能理解这句‘老话’的意思,不过随即反应过来他现在坐的是老头子的位置,不由心中又是一阵火热,把刚刚想要问的问题全部忘到了脑后。

“王子殿下,换一个角度想想,或许我们投靠大唐未必是件坏事,我们完全可以在大唐的支持下成为西域最强大的国家,到时候就不是其他诸国如何看待我们,而是我们如何看待他们,是否允许他们在西域继续生存下去,而您将成为统治整个西域最伟大的王!”

“西域最伟大的王!”鞠智盛眼神有些迷离,失神的摩挲着座椅的扶手,半晌之后自语道:“有这种可能么?这是历代先祖们最大的梦想,会在我的手中实现么?”

“会的,只要大唐支持我们,就一定能实现!王上!”马万杰弓着身子十分肯定的回答着,同时不知不觉间变换了对小鞠同志的称呼。

王上,这个称呼真是太好听了。

鞠智盛深深吸了口气,将有些激动的心情压制住,扭头看着马万杰沉声说道:“那就这么定了!马上让人通知下去,明天一早,在王宫进行会盟第三次议事。”

马万杰偷偷瞥了一眼陷入激动中的小鞠,压下心中冷笑,恭敬的回答道:“是,王上!臣这就去办。”

至于床上躺的老鞠……谁现在还有心思管他!

一夜时间飞快过去,转眼间已经到了第二天下午,各国使者再次集聚一堂,只是以前略有区别的是王座上的人变成了一个年轻的有些过份的年轻人——鞠智盛。

“高昌丞相,这是何意?”还不等王座上的鞠智盛开口,于阗国使者已经指着王座之上的小鞠同志,发出质问之声,言词方没有一丝尊敬之意。

“这是我高昌王子鞠智盛殿下,而且殿下已于昨晚在大唐使者的见证之下,接替了高昌国主之位,怎么?于阗使者有什么疑意?”马万杰站出来,挡在于阗使者和鞠智盛之间,冷声问道。

“接替高昌国主之位?哼,既然如此,为何我等不知?”于阗使者回身在王宫内一指,然后继续说道:“而且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如何主持得了会盟这等大事?”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我高昌国主更替什么时候需要通知你了?”马万杰猛的踏前一步,沉声质问道。

“通知道是不需要,不过本使怀疑你说的这个交接有问题,所以本使想要见见老国主,听听老国主是怎么说的!”于阗使者冷冷一笑,对马万杰的质问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国主染病,概不见客。”马万杰以求助的眼神看了一眼座位仅在王座之下的王玄策,硬着头皮说道。

他们这次交替到底不是那么光彩,而且时间上也有些仓促,将原本需要数月时间的交接在一夜之间完全,如果说其中没有猫腻怕是外面荒漠上的流浪汉都不信。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鞠文泰拖到现在只剩下一口气在吊着,眼见是不活了,根本拖不了好几个月那么久。

会盟之事又迫在眉睫,如果不想把主持会盟的位置让出来,那就只能立即选出一位国主来接替鞠文泰,否则国内是否动荡不说,单单失去主持会盟的位置,就会让高昌失去被利用的价值。

“笑话,国主身体康健,怎么会一夜之间就病入膏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够了!高昌国主交接乃本使亲见,于阗使者,你可是对本使有什么怀疑不成?”王玄策一拍桌子,将于阗使者接下来的发言打断。

之所以王玄策现在才开口,是因为他要给鞠智盛和马万杰一个警告,让他们看看,如果离开大唐的支持,他们是否能够顶得住诸国的欺压。

但同样,王玄策也不能让他们真的被逼进绝路,像高昌这样的合格代理人并不是那么好找的。事情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只差最后一步第一阶段的布局便可以完成,如果高昌垮了,前期这半年的工作就等于白忙活,这并不符合当前的利益。

“我,我……”于阗使者有了一瞬间的犹豫,最后还是理智的微一躬身作为道歉:“尊敬的大唐使者,外臣不敢!既然有使者见证,那自然是没有问题。”

(本章完)

第五八六章 关门放狗

“国主,议事是否可以开始了?”等到于阗使者退下之后,王玄策将目光投向王座之上的鞠智盛。

“哦哦,马上开始。”鞠智盛恍然的回过神来,刚刚于阗使者的问题把他吓的够呛,十分担心有人会对他接任国主一事再次提出质疑,那样的话,他的西域王的梦想怕是立刻就要破灭了。

不过王玄策的强力干预让他再一次看到了希望,当然,对于大唐的强大也有了更深一层的领悟。

再次偷眼看了下王玄策,鞠智盛轻咳一声:“诸位使者,现在我们继续商量一下关于大唐维和军的军粮问题……”。

“国主……如果本使没有记错的话,军粮问题似乎已经讨论完了吧?莫非是老国主没有交待给您?”龟兹使者嘲讽的声音从下面响起,把鞠智盛的发言打断的同时,可以听出其中有一股不出的蔑视。

“龟兹使者,难道你在龟兹国内也是这样?国主的话还没有完,便随意插言的么?”为了鞠智盛这个新任国主,马万杰也是拼了,时时刻刻都冲在最前面。

龟兹使者看着马万杰刚想再讽刺几句,余光却扫到面色阴沉的王玄策,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从心底泛起,马上就要冲口而出的发言被他强自咽了下去,撇撇嘴之后,对马万杰比了一个你继续的手势。

鞠智盛从这几句的对话中也看出了一些门道,知道只要有王玄策在场,这帮西域诸国的混蛋们就一定不敢把事情做的太过。

于是脑袋一热,昨天晚上王玄策吩咐的事情没有任何预兆的脱口而出:“于阗使者,于阗国的份额加到四万人,想必没有问题吧!”

“什么!”于阗使者万万没想到,报复会来的这么快,而且这么直接,难道鞠智盛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如此报复于阗,就不怕于阗大军压境么?

“于阗国负责的军粮再加三万人的份额,共计四万人的军粮,寡人这一次的够清楚了吧?”第一次自称寡人,第一次如此强硬的对一个西域大国如此话,第一次……,好多的第一次加在一起,让鞠智盛的声音有些尖锐,同时还伴随着一丝丝的颤抖。

“这不可能,于阗拿不出这么多的粮食,而且就算于阗能拿出来也不会拿。”于阗使者强硬的拒绝道。

“于阗使者,请你不要执迷不悟。”鞠智盛一声轻哼,有大唐在后面为他撑腰,他可以不畏惧任何人:“西域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的责任与义务,为了维护西域的和平与稳定,作出一些牺牲并不算什么,总不能好处都是你于阗的,到了需要付出的时候全是别人的吧?”

“我……”于阗使者被鞠智盛堵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于阗并不是没有付出吧?那一万人的军粮难道不是于阗答应拿出来的么?而且这军粮的事情并不是拿一次就完了,这可是一个长期的事情,只要大唐军队留在西域一天,那么于阗就要提供一天的粮食。

至于牺牲,该死的,大唐军队是驻扎的高昌城外面的,起来似乎高昌才是最大的受益人才对,为毛高昌是受益人,牺牲却要别人来做?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果这样的条件他都能答应下来,估计不用回到于阗,半路上就会被于阗国主派来的第二波使者砍了脑袋!

想到这里,于阗使者强自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道:“一万人的军粮是之前已经定下的事情,此事不容更改,若是想要加价……你高昌自己拿吧。”

“高昌有高昌的义务,这次会盟每个国家都要尽力,没理由你于阗那么大的国家却只拿出与某些国一样多的东西吧?这对于那些国是否有些不公平?或者,你于阗根本就没有把大唐放在眼中?打算敷衍了事?你真的以为于阗的八万战兵能够挡住大唐兵锋?”

不怕没好事儿,就怕没好人,扣帽子这种事情,对于王室子弟来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根本就不用别人教,所以于阗使者十分悲催的被带上了藐视大唐的帽子。

“鞠智盛,你不要血口喷人,本使绝没有这个意思。”面对王玄策有些怀疑的目光,于阗使者大声道:“尊敬的大唐使者,于阗的确没有蔑视大唐的心思,请使者不要误会!”

“是么?”王玄策沉默了一会儿,面色凝重的道:“大唐不远万里来到西域,为的是西域的稳定与和平,这是大唐作为宗主国应尽的责任与义务。但是大唐绝不希望有人把大唐的好意当成软弱,否则大唐一定会让他知道戏弄大唐的后果。”

话到这个份上,于阗使者有些急了,连声辩解道:“尊敬的使者,这一切都是高昌在挑拨离间,于阗真的没有一丝挑衅大唐的意思!”

“是与不是只有你自己知道,能养活八万军队,却只肯拿出支撑一万军队的粮食,你们于阗就是这样表示自己的诚意的?真是笑话。”

鉴于让于阗拿出四万人份的军粮是王玄策的指使,所以鞠同志大帽子扣的没有一丝顾忌,完全就是往死里整。

而好死不死刚刚于阗使者出于一时的不愤,曾经挑衅过这位新任高昌国主,所以在坐的诸国使者竟然没有任何人怀疑这背后有大唐的手脚在里面,全都以为是鞠智盛在报复刚刚于阗使者的质疑。

王玄策面色微沉,似乎真的相信了鞠智盛的话,双眼盯着于阗使者问道:“于阗使者,你是否能够解释一下呢?”

解释?这怎么解释?这里是沙漠啊,从于阗运粮过来路上要消耗多少?而且于阗产粮并不多,用来供给军队都十分勉强,甚至有些时候还要从其他国家收购粮食。

可是这些话能么?这些事情在于阗内部都是极度保密的事情,怎么可能在这种场合下出来?

于阗使者纠结着,绞尽脑汁的想着应对的办法,同时也在暗恨自己没事儿找事,早知道这个鞠智盛如此不是个东西,就不应该去撩拨他。

(本章完)

第五八七章 甜枣与大棒

相对于西域诸国,拥有数十万人口,胜兵八万的于阗国是强大的,而且已经强大到不可战胜的地步。

对于大唐来说,一个强大的西域国度并不符合大唐的利益,无论如何于阗都是必须要消灭的存在。

王玄策在山东用无数的高句丽奴隶来修路,这让他偿到了甜头,所以当他知道于阗有八万战兵,同时国民数十万的时候,将这些人抓来修路的念头就不可遏制的冒了出来。

他给李承乾写了一封信,把自己的想法都写了进去,找到了情报科‘第六小组’的联络人,通过他们把消息送回长安。

这该死的世界,消息来回传递真是太麻烦了,送出的信必须经过八百里瀚海,然后到达玉门关之后,才会通过信鸽传向长安,如果再算上回信的时间,估计等到四月能收到回信都算是早的。

西域会盟的第三次议事在王玄策的干预下,很快定下了基调,于阗国负责四万唐军的粮食供给,龟兹负责两万唐军的粮食供给,而高昌则负责六万唐军的军费开销。

至于其他一些小国,他们国小民弱,完全不有必要让他们在军粮军费上出力。

但是王玄策也并没有放过他们,三月之内发动十万民夫赶到高昌,负责修建一条由高昌直通玉门关的水泥路成了他们的任务。

这帮该死的西域胡人,一个个都懒惰又自私,除了自己谁都不会考虑,王玄策除了亲力亲为,给他们安排任务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办法让他们加快会议的进度。

“尊敬的大唐使者,请问这水泥路到底是什么物事?”龟兹使者听到王玄策安排众小国修路,十分好奇,沙漠之中修路?有必要么?这种地方完全可以随便走,只要不掉进流沙里面随便怎么走都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好吧。

“等到路修好之后你就明白了。”王玄策敷衍着说道。

他不知道怎么和一群土鳖解释水泥是个什么东西,所以不如等路修好之后再说。

“可是西域完全没有必要修路啊,这里到处都可以走人。”龟兹使者终于还是把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是,这里的确到处都可以走人,但是车呢?可以走车么?这里到处都是沙子,马车走在上面立刻就会陷进去半个轮子。”

王玄策扫了宫殿中的众人一眼,对一群迷惑不解的土鳖们说道:“有了水泥路,西域的城邦之间就等于有了一条纽带,运输货物就可以使用马车,而不是只能用骆驼去背负。这样一来,同样的一头牲口,利用车子可以增加以前四到五倍的运量,难道你们不知道这其中意味着什么么?”

“四到五倍的运量?”所有人眼前都是一亮,就连情绪有些低落的于阗使者也不例外。

四到五倍的运量所代表的意义很明显,除了钱就没有别的东西。

以前如果想运送葡萄酿去大唐,需要大量的牲口,但运量却不多,以至于西域有着大量的美酒却运不出去。

如果有五倍,不,四倍的运量的话,那就等于可以运送四倍的货物出去,同时也等于可以换回四倍的物资或者金钱。

这是好事儿,也是这几个月来西域诸国听到的唯一的好消息。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能来这里的都是各国的贵族,哪一个都有自己家族的生意,相比于国家付出多少,自家能得到多少才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静一下,静一下。”看着王宫乐的有些发懵,互相之间交头接耳的众人,王玄策不得不示意马万杰想办法让众人安静下来。

等到众人静下来之后,王玄策才接着说道:“大唐到西域来,是为了让西域更加稳定,更加和平,而不是为了侵占你们的利益,这一点本使希望你们能够明白。”

“我等明白。”

“明白。”

七嘴八舌的回答乱糟糟的响起,让王玄策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但这并不影响他下接来的威胁:“但是大唐不希望付出努力却得不到回报,东郭先生所作的事情,大唐绝不会做,所以希望各位回去转告各自的国主,不要做出任何激怒大唐的事情,否则大唐铁骑将会在任何时间出现在贵国国都之外。”

这种红果果的威胁,听在众人耳中是那么的刺耳,但却无力反驳什么,就连最强大的于阗都怂了,其他国家完全没有必要站出来展示自己的无畏。

议事进行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议的,众人草草的吃过鞠智盛命人准备好的晚宴之后,也就各自散去,将下午议事所发生的事情全部写好,再安排人送回本国。

而在高昌王宫的后殿,鞠智盛则是与王玄策相对而坐,大吐苦水:“王史君,我高昌现在国库里的钱并不多,军饷一事你看能不能用什么其它方式来抵偿呢?”

“可以,只是不知道国主打算什么来抵偿?”王玄策不动声色的问道。

“王史君,您别看我是高昌王子,但高昌的一切我却并不熟悉,具体需要用什么东西来抵偿,我是真不知道。”鞠智盛苦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这样吧,条件随王史君您提,只要高昌能做到,绝无二话。”

王玄策自然知道高昌付不起唐军那庞大的军费开支,要知道,他对高昌报出的军费那可是正常军饷的三倍有余。

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让数万军卒劳师远征总不能没有一点好处吧?除去正常的军饷该给的‘补助费’总要给吧?一旦发生战争死了人,抚恤金也要给吧?

这些钱从哪里出?如果全都由大唐来出的话,估计要不了多久,大唐皇室就会因为国库空虚破产了。

所以羊毛出在羊身上,既然当初高昌把大唐请来了西域,那么这钱就由高昌来出好了,左右也只不过是左武卫正常军费的三倍而已,对于拥有五个郡、十余个县的高昌应该还是养的起的。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王玄策在下午的议事中,定下由高昌出全部军费的规矩,这是为了限制高昌,同样,也是为了不给那些小国太多的压力,引起西域番邦更大的反弹。

(本章完)

第五八八章 搅屎棍要来了

鞠智盛与王玄策的对话一直持续到天色微明,其中大部分时间都是王玄策在听,鞠智盛在说。

关于大唐军队的军费问题,鞠智盛接受了王玄策的建议,用白叠子来抵偿,而且价格按照高昌这边的价格来算,也就是说高昌每年要提供近千万斤的白叠子以充大唐六万军士的军费。

另外,雇佣大唐军士对高昌本国军队进行军事训练,而且在有战事发生的时候,高昌军队要听从大唐调遣。当然,如果高昌国遇到有外敌入侵的话,大唐也有义务帮助其抵抗外辱。

最后,鞠智盛希望能有更多的大唐商人能到高昌来作生意,高昌十分愿意提高和促进与大唐之间的友好关系。

些有问题很大一部分是昨天夜里与马万杰和田长平商量出来的结果,因为只有这样,让能让高昌与大唐的关系加紧密,在大唐将高昌绑上战车的同时,高昌也可以将大唐绑到自己的战车上。

不过这种小伎俩并没有被王玄策放在眼中,在大方向没有变化的前提下,允许属下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这是王玄策近几年在刺史这个位置上学到的新东西。

就在王玄策顺风顺水的结束了此次会盟,西域各国都开始按既定计划履行起自己的义务时,谁都没有想到,一根最大的绞屎棍此时正越过玉门关,向着遥远的高昌不断接近。

如果王玄策此时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如果他能算到在他离开长安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现在他一定会把铺盖一圈,直接打包回家。

作为与李承乾有着一些共同点的腹黑男,作为一个在西域待了半年的大唐特使,长安发生的事情如果王玄策有幸全程参与的话,那么他一定会猜到李承乾的目的。

不过很可惜,他不知道长安发生的事情,同时他也不知道那个即将到来的李元昌的搅屎棍属性。

但是基于腹黑男的第六感,王玄策拿着由‘第六小组’传来的情报,还是有一种心里不踏实的感觉,总是觉得似乎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扭头看着惬意的靠在篝火边上看书的李道宗,王玄策摸摸鼻子凑了过去:“王爷,这汉王到底是个什么人物?难道是当初被太子殿下打断鼻梁骨的那位?”

“汉王?嘿嘿……”李道宗将目光从书上移开,怪笑着对王玄策说道:“汉王是你背后那小子的老对头,被你背后的人打断过一次鼻梁骨,踢裂过一次肋骨。哦,对了,还有一次差点被你背后那小子给杀了。”

“啥?!”王玄策惊讶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前面那些李道宗一说,王玄策就已经明白,汉王的确是自己猜测的那位,但是后面老李说的差点把人给杀了,这就比较吓人了。

想那汉王可是太上皇的儿子,而且还是一字王,这样的身份和地位,太子殿下都敢下杀手,这得多大仇啊?

而且这样的一位王爷被派过来接替正使的位置,那自己这个副使还能还有活路么?

“干什么,把你口水收回去。”知道马上就能回长安的李道宗心情十分不错,饶有兴致的拿王玄策开起了玩笑:“老子可告诉你啊,那汉王来了你可千万别给你背后那位丢脸,否则的话估计那小子能剥了你的皮。”

“臣明白,谢王爷指点。”王玄策知道李道宗这话是在开玩笑,但同时也是一种善意的警告,明显是在告诉他,不要给李承乾丢人,丢人的后果很严重。

“行了,别来那些虚的。”李道宗摆摆说,谈兴不减继续说道:“那小子一向算无遗策,所以汉王此来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否则他绝不会让一个自己的仇人‘跑’进自己的计划中。”

“王爷高见。”王玄策翘起大姆指说道。

李道宗没有理会王玄策的马屁,继续说道:“可见在我们离开长安之后,必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大事发生,所以,你自己小心些吧。”

“当然,你也不用过于怕他一个空筒子王爷,必竟西域这边全都是那小子的人,你、白文墨、姓薛的小子还有小尉迟,没有任何一个是汉王可以指挥的动的。”

王玄策当然知道自己不用怕那个所谓的汉王,情报上都已经说了,那小子除了两个宫女是他的自己人之外,身边连护卫都是太子六率出来的人,所以汉王在他看来等于是被变相流放出来的一样。

只是王玄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要把那个汉王弄到西域来,南海、北疆不说,就算是大唐本土,想要流放一个王爷的话也不是没有地方,为什么偏偏要送到西域来呢?难道这里有什么特别的说道不成?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王玄策又和李道宗扯了一会儿闲篇儿,就一个人回了自己的帐篷,老大的对头就要来了,不准备准备是肯定不行的。

而且王玄策认为这件事应该和薛仁贵通个气,看看薛仁贵的态度是什么样的,作为大唐在西域的军方代表人物,薛仁贵的态度很重要,千万马虎不得。

王玄策等人在研究怎么对付李元昌,而李元昌则是无时无刻不在骂娘。

该死的,如果早知道西域是这种漫天黄沙,狂风不断,而且冷的冻死人的破地方,就算是打死他,也不可能答应李承乾那个混蛋上这破地方来啊。

出了玉门关,首先迎接李元昌的就是一连三天的大风,将他的队伍死死的按在玉门关外百里左右的地方一步都动弹不得。

好不容易风停了,继续上路,结果发现沙漠里边根本就走不得马车,陷入半个车轮的马车在沙漠里和没有轮子的木头箱子没有任何区别,就算挂上八匹马也拖不动。

无奈之下只能把马车丢在路上,骑上骆驼轻装上路。

然后李元昌就发现外面实在是太冷了,他这种娇贵的身子骨根本就受不了这个,还没到走上一天,就被冻的染了风寒,使前行的队伍不得不停下来等他养病。

最后,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出使的队伍连玉门关外五百里都没走出去。

第五八九章 大唐太子小财神(一)

尽管李元昌很不想到高昌去,但是圣命不可违,身上揣着李二圣旨的他现在别说是病了,就是死了,也要死到高昌。

而且能恢复汉王的爵位那可是他答应李承乾交待出胡老八,同时顺从他的安排才换来的,如果现在调头回去就算是李二不追究他抗旨,李承乾那个混蛋也不会放过他。

所以思来想去,李元昌决定还是去高昌走上一遭,只要能够到达那里,他就可以拿出大唐王爷的架子,到时候什么美女、什么美食高昌那帮混蛋还不是得老老实实的送上来。

李元昌如是想着,在贞观六年三月微寒的天气里,不断为自己打气,看着前方漫无边际的黄沙,走向那个他幻想中的国度。

而三月的长安却已经是烟柳满皇都的时节,无数青年男女呼朋唤友,成群结队的来到郊外踏青,享受春日温暖的同时,也在竞相展示着自己最完美的一面,以求得到异性的青睐。

李承乾作为故事的主人公,自然有着和其他人不一样的爱好。

一身线条笔直,有棱有角的黑色呢子大衣此时正套在他的身上,尽管热的满头是汗,也不舍得脱下来。

“殿下,您还是把这个脱了吧,再过一会儿怕是要热的中暑了。”杨雨馨跟在李承乾的身后,低声劝慰。

小姑娘这一段时间发育的很快,此时已经出落的如出水芙蓉,鹅蛋型的小脸上两点红唇份外诱人,像是熟透的樱桃,让人看着就有种想咬一口的冲动。

“好了好了,现在才三月,离中暑还远着呢。”李承乾被小姑娘嘟囔的有些不耐烦,回过头,将手指按在她娇艳的红唇之上:“你家殿下不傻,所以不要再说了,OK?”

杨雨馨似乎被李承乾的这个动作吓傻了,一双凤目瞪的老大,机械的点点头。这还是李承乾第一次与她有过身体上的接触,小姑娘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直接,这让她的思维几乎完全停滞。

夜魅则是狭长的眼睛飞速的在李承乾与杨雨馨的脸上扫过,嘴角不着痕迹的扯了一下。她知道,李承乾不是故意占小姑娘的便宜,他只是不拘小节,根本就没考虑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像上一次这趴到她肩上一样。

情感并不怎么高的夜魅,竟然到现在还以为那天晚上李承乾的行为是无心的,却不知道这小子是在故意调戏她。

镇住了杨雨馨,李承乾穿着大衣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摆了个以认为比较帅的造型,对夜魅问道:“小夜,怎么样,这衣服帅不?”

“帅!”夜魅轻轻颔首,这种时候如果她说‘不帅’一定会被李承乾拖到一边好好教育半个时辰,让她明白什么叫‘帅’。

“乾儿,你又在搞什么?这种天气你穿这么件大衣,也不怕被热坏了。”就在李承乾摆好造型,让夜魅去把‘照相车’弄过来拍照留念的时候,长孙皇后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母后,您怎么来了?呃,儿臣见过父皇!”李承乾转回身,先是看到了皱着眉头的老妈,等到完全转身才看到,原来老头子也在院子里,不过是站在另一侧。

“你这是什么衣服?看上去料子很奇怪。”等到李承乾走近,长孙皇后将儿子扯到身边,拉起他一只胳膊,用手触摸着呢子大衣的布料,十分好奇的问道。

“母后,这个叫呢子料,穿在身上可压风,当然也显帅。”李承乾得意的炫耀着。

长孙皇后身为一个女人,对大唐的各式衣料自然是无比熟悉,现在能有一种她不认识的,李承乾自然要好好的吹一下。

“呢子料?那是什么?”长孙皇后第一次听说‘呢子料’这个词,有些不解其意,但凭感觉猜测,应该又是李承乾搞出来的新东西。

“这是织染坊刚刚送过来的,主要原料是羊毛。”站在院子里聊了半天,李承乾终于是热的受不了了,把大衣脱了下来,交给跟在老妈身边的一个宫女,让她捧着给长孙皇后看。

“羊毛?”正在一边摆造型,对着刚刚被拖进来的照相车照两张相的李二扭头问道:“这衣服是用那些没用的羊毛作的?”

“对啊,织染坊和将作监、工部一起研究了差不多有半年才搞出来的”李承乾点点头,看长孙还在研究所谓的呢子料,便独自走都老头子身边,给老李介绍起呢子料的来历。

等到介绍完了又接着问道:“父皇,以您的阅历来看,这衣服值多少钱?”

“多少钱……”李二咂咂嘴,他是知道羊毛的收购价的,按照那个收购的价格,似乎这衣服的成本应该不到二十文。

“父皇,卖您两贯一件,没问题吧?”李承乾看老头子不说话,便笑嘻嘻的问了一句。

“混小子,这衣服怕是成本用不了二十文吧?你竟然要卖二贯?翻手就是百倍的利润,掉钱眼儿里去了你!”长孙皇后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这边,听到李承乾的话之后,用力在他耳朵上扭了一把。

“啊!疼死了。”被吓了一跳的李承乾捂着耳朵跳开好远,然后才说道:“母后,您只看到羊毛收的便宜,可是羊毛运回长安是需要运费的啊,而且运回来之后还要经过二十多道工序才能制出成品,所以二贯已经很便宜了。”

“这么麻烦?”长孙皇后眉头一皱。

“麻烦好啊,麻烦就可以用更多的工人,这样我们就可以让百姓的生活好上一些,而且也可以把这个料子卖的贵一些。”李承乾顶着一只红通通的耳朵,慢条斯理的说着。

李承乾话音刚落,“啪”的一下,后脑就被李二拍了一巴掌:“胡说八道,你真当我大唐已经富到这种程度了?两贯一件的衣服也会有大把的人去买么?”

李承乾抱着脖子再一次跳出老远,十分委屈的苦着脸说道:“父皇,您打我干嘛啊,我又没说这东西是放在大唐卖的。”

(本章完)

第五九零章 大唐太子小财神(二)

“卖卖卖,你一个大唐太子,天天张口闭口不是买就是卖,成什么样子,如果你想当商人现在立刻向你父皇求一道诏书,你就马上去经商好了!”一声怒斥,李承乾的另一只耳朵落入了长孙皇后手中。

“啊啊!母后,轻,轻点,耳朵要掉了!”李承乾歪着脑袋,顺着老妈的手劲,不断的转着圈,却不敢过份挣扎。

没办法,老妈又怀孕了,现在正大着肚子呢,一旦出了什么问题他可就不好向老头子交待了。

“掉了也好,正好给你长点记性。”长孙皇后继续教训儿子。

这混子,聪明是真聪明,可就是有一点,太不求上进。

每天脑子里总是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是赚钱就是整人,一点正事儿不干。也不想想,谁家的皇太子天天把赚钱挂在嘴上?大唐皇室难道真的穷到他一个堂堂太子去赚钱的程度了?

不过李承乾也有他自己的解释,被老妈揪住不住放之后,苦着脸道:“母后,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么,您瞅瞅父皇的那帮子手下,他们哪一个是赚钱的材料。一天到晚只知道伸手要钱,却不知道去赚,单靠着那一点点税收,弄不好将来会把您孙子都给赔进去!”

“逆子,你皮子又紧了是吧?”李二被儿子的脸上有挂不住了,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来告诉朕,救灾的钱能不能省!士兵的饷银能不能省!修路之类的工程就算是奴力不用花钱,但是吃的和材料钱能不能省!”

李承乾被老妈揪着耳朵,身体扭成了麻花一样的形状,听了老头子的话之后,也不敢吱声,生怕不心那一句刺激到老妈或者老头子,到时候又跑不了一顿揍。

长孙皇后估计也是孕期综合症犯了,扯住李承乾的耳朵没完没了的就是一顿数落,看的站在一边的李二都不自觉得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似乎也有些耳根子发疼。

“母后,儿臣知道错啦,知道错啦,你快松手吧,再弄耳朵真的就要掉了。”被长孙扯着耳朵教训了好长时间,李承乾感觉耳朵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终于在老妈数落的间隙找到一个插话的机会。

长孙皇后也是觉得差不多了,再扭下去估计李承乾的耳朵怕真就受伤了,索性放开了手,戳了下儿子的脑壳:“看你还长不长记性。”

“长了,这次真长了。”捂着火辣辣的耳朵,李承乾抽着一张脸道。

李二看到老婆教训完了儿子,这才走上前来对李承乾道:“你的那个呢子大衣,回头照这个样子,给朕也弄上几套!还有,别总是钱钱钱的,没的给朕丢人!”

“喏!”李承乾蔫蔫的答应着,心里想到了一个后世比较有名的段子。

老爹问儿子:子,你长大之后的愿望是什么啊?

儿子:金钱与美女!

“啪”老爹一把掌拍儿子头上:重!

儿子委屈:事业与爱情。

老爹:嗯,这就对了!

所以,将来不能跟老头子和老妈卖东西赚钱了,要也只能发展经济贸易,出口创汇之类的文明词。

于是,两天后在他给老头子送衣服的时候,所谈的事情就让老李满意了许多。

“父皇,您穿上这衣服真是帅呆了。”看着老头子将呢子大衣套在身上,对着镜子照来照去的样子,李承乾高高的竖起大姆指。

“你子少来这套,上次的想法吧,这次你母后不在这里,你可以放心的。”李二将身上的大衣脱掉,接过宫女递上来的丝帕,将头上冒出来的一层油汗擦干净。

三月的天穿呢子大衣,的确是一件很遭罪的事情,没捂出一身的痱子已经算是运气了。

要知道在古代可是按农历计月份的,这里的三月对于后世的西历来,那可是五月左右。而五月份穿呢子大衣,有不服气的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在身上捂出点什么来。

“父皇,您觉得这东西返销回草原,会不会有市场?”李承乾四下瞅瞅,没发现老妈的影子,这才大着胆子道。

“返销是什么?”李二对一些李承乾时不时搞出来的新名词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是我们从草原上收他们的原料,然后再制成成品回到草原上销售。”李承乾解释道。

“销售又是什么?”李二瞪了李承乾一眼,似乎在责怪他总是拿一些新词来糊弄,有让老子出丑的嫌疑。

唉!李承乾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本来想把谈话的逼格弄的高大上一些,结果……老头子接受不了,无奈只能退回原点:“儿臣的意思是,我们在草原上收羊毛,然后制成呢子料,再卖回到草原上。”

“嗯。你的这个法不错,返销……销售,以后在你母后面前就这么,这样也许你的耳朵能多在脑袋上长几年。”李二没接李承乾的话茬,只是在琢磨着返销和销售的概念,同时还对儿子的耳朵表示了一下关心。

面对老爹的调侃,李承乾除了郁闷的点头,便只剩下一肚子的苦水没地方倒,急中生智想了一个办法将话题岔开:“父皇,您认为,我们成立一家销售公司……”。

“这事儿你看着办就行了,回头你想把这个公司挂到六部中的哪一个下面,跟朕一下就可以了。”李二摆摆手,示意这种细节上的事情不用和他。

“父皇,您不能这样啊,这里面还有您的一半股份呢,您这撒手不管了……”。

“朕要是什么事情都管,还要你这个太子干个么!去去去,忙你的事儿去,别在这里烦朕。”

李二今天心情还是十分不错的,估计是受过几天要去春猎的影响。

阳春三月,天气不冷不热,正是踏青的好时候,可是作为皇帝就算是再亲民,老李也不会混到一群十六、七的年轻中间。

所以他的踏青方式就是去春猎,享受一下策马奔腾,弯弓射雕的快感,否则总是在长安皇宫里面蹲着,非把他这头猛虎给憋疯了不可。

(本章完)

第五九一章 大唐太子小财神(三)

三、五天时间很快过去,老头子的春猎也如期展开,李承乾自然是混在队伍里面跟着一起去的,只不过相对于那头子,他的‘任务’却要繁重重多。

长达一天半的行军不用多,到了地方之后安营扎寨也不用他来操心,只是把几个主事的老家伙叫到一起费了他不少的力气。

直到下午天色将黑的时候,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秦琼等人才如约到来,挤到李承乾那间并不大的帐篷里面共商大事,当然,这其中少不了老李的贴身太监——老方。

“子,你这地上铺的是啥东西?”程老货按要求在帐篷外面把鞋子脱掉,走进去之后,发现在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垫子,人踩在上面多少有些扎脚的感觉。

“这叫毛毡,就是那些我们收购来的羊毛制出来的。”李承乾一边笑着给一群大老们见礼,一边道。

没办法,现在不是在正式场合,他这个十四岁的年轻辈份最,不先见礼不过去。

“哦,不错!就是有点扎脚,没有你搞出来的那个什么地摊踩着舒服。”老程点点头,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伸手在地上摸了摸:“这东西能卖钱?谁买啊?”

“买是一定会有人买,但是这个估计不会卖的很贵吧。”长孙无忌同样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拈起一块放在地上的块样品,拿在手里打量着。

“这个是真对普通牧民的。”李承乾同样拿过一块毛毡的样品,举在手里道:“这东西有保暧的功效,可以制成鞋子、床垫、甚至可以制成房子,草原上能够保暖的东西不多,这个只要出现在草原上,就会牧民生活必备的用品。”

“那有啥用,牧民能有几个钱。”程妖精总是能够找到事情的重点,而且能一言点明主题。

老货手里同样有着一片作为样品的毛毡,只不过眼中满是不屑。

“程伯伯不要忘了,这东西只是普通羊毛制成的,一文钱五斤的收购价和白来的没什么区别,而制成这东西就算是按斤卖,也要卖到十文一斤,这已经很赚了。”

“这毛毡殿下打算按斤来卖?”一直没怎么话的房玄龄突然问道。

李承乾扭头,看着老房笑着道:“这怎么可能,按斤卖只是打个比方而以,实际上这东西是按匹卖的,一匹长四丈宽三尺,价格我打算定在五百到七百文。”

老家伙们对方对视着,李承乾的这些东西他们在里面可都是有股份的,所以他们也要考虑这个价格他们能为家里赚多少钱。

身为一个男人在外面拼死拼活为了自己的理想是一回事,能让家人过的好的些,为子孙后代多留一点积蓄也是题中应有之意,总不能当了一辈子的官,最后家里穷的揭不开锅。

当然,历朝历代都有些官员一生清贫,死了之后家徒四壁。

但这样的总是少数,而且有些时候并不是他们不想给后代留些积蓄,实在是因为原则不想利用职位之便捞钱,做生意的话又不会,干什么赔什么,再加上没人带,所以才导致了家徒四壁这一情况发生。

可是大唐有了李承乾这个‘变态’之后就不一样了,这家伙简直就像是一个财神爷,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办法能够弄到钱。

而且自己发财还不忘了朝中的那些清水衙门,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扯着他们一起,让他们不至于把日子过的连普通老百姓都不如。

“高明啊,这价格似乎低了些吧,就算是七百文我们好像也没赚到什么钱。”良久之后,还是长孙无忌首先开口,必竟他和李承乾的关系近一些,话方便。

“舅舅您的算法错了,这东西……”李承乾将块的毛毡放在手里掂了掂:“这东西只是底端产品,弄出来只是为了换取更多羊毛,并不真的靠它来赚钱。”

“哎,我就嘛,这子一肚子坏水,他搞的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来来来,子,快点,还有什么别的门路!”程妖精咧着大嘴,大咧咧的着,一点都没有因为李承乾行过冠礼就客气一星半点。

李承乾苦笑着摇摇头,对这老货也是没招,连老李都对这滚刀肉没什么好办法,他又能如何。

“知节莫要多言,且听殿下完。”秦琼看出李承乾的尴尬,伸手在程老货的肩上拍了一下,把他的胡言乱语打断。

“到底靠什么赚钱我们一会儿再,叔伯们先试试这草原上的牛奶如何?”李承乾先是对秦琼感激的笑笑,然后命人拿出一个玻璃罐子,打开封口之后,往十余个杯子里倒入一些白色的粉末。

“这又是什么东西?牛奶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程妖精好奇的拿过一个杯子,皱眉看着里面白色的东西,又放到鼻子下试着闻了闻:“子,这该不会是砒霜吧?你想把俺们全都毒死?”

咳咳……,李承乾被这口不择言的老货气的差点被口水呛死,张了半天嘴一个字都没出来,最后一生气,抓过一个杯子,一仰头把里面的白色粉末全部倒进了嘴里。

“这叫奶粉,是牛奶或者羊奶干置之后加工出来的,可以放置在阴凉的地方保存很长时间。”一大口干奶粉倒进嘴里,一时半刻还没有化开,随着李承乾吱吱唔唔的话,不断从他嘴里喷出来,看上去不出的滑稽。

“哎,老夫就是,子你那么着急干什么。”程老货大眼珠子一翻,低声咕哝一句,也学着李承乾的样子,把杯子里的奶粉倒进了嘴里。

“程老匹夫……”杜如晦无奈的摇摇头。

屋子里这么多人,聪明的又不是只有程妖精一个,用得着把话那么狠么,连砒霜都弄出来了,欺负大家没见过砒霜怎么着?在坐的谁不知道砒霜是什么颜色的?还用得着这老货来。

“嗯嗯,这东西好吃,挺香的!”也不知道程妖精这老货身体到低是什么材料构成的。同样一口奶粉,李承乾那边被噎的到现在还在翻白眼,这老货却已经全都咽了进去,甚至还在向拿着奶粉瓶的杨雨馨招手,示意把瓶子给他拿过来。

(本章完)

第五九二章 大唐太子小财神(四)

先是用杨雨馨递过来的温水将嘴里的干奶粉送进肚子里,然后又让宫女将开水倒入装着奶粉的杯子,李承乾随手拿过一杯,慢慢啜着,同时对众人说道:“来来来,诸位叔伯,试试这奶粉口感如何。”

至于程老货……不用理他,这家伙抱着装奶粉的玻璃罐子一口口的往嘴里送着,吃的那叫个酣畅淋漓。

“唔,这味道的确不错,但又和正常的奶品又有些不同。”杜如晦轻啜一口,咂咂嘴说道。

老家伙当初重金属中毒,连着喝了大概一个多月的牛奶,后来竟然养成了习惯,一天不喝就难受,所以奶粉一入口立刻就感觉出和鲜牛奶的不同之处。

“这奶粉是干制好的,原料就是新鲜的牛奶或者羊奶,不过因为经过很多道工序,所以味道会和鲜奶有所区别。”李承乾慢慢将自己的一杯喝掉,然后又让杨雨馨重新拿出一瓶,看到谁的喝光了,就给谁再次冲上一杯。

等到所有人都喝的差不多了,李承乾才缓缓说道:“关于羊毛的事情,我认为毛毡可以作为低端商品,这个是满足草原上那些普通牧民需要的,靠的是销量,并不是单价,所以在这方面叔伯们就不要算了,实在没多少钱。”

“另外,我们还有一款中端的产品。”李承乾对身后的夜魅和杨雨馨招了招手,让她们把事先准备好的呢子料和呢子大衣,呢子上衣等物拿出来。

“这是什么?看上去很不错的样子。”嘴里嚼着干奶粉,竟然还堵不住程妖精的嘴,老货一看有新东西拿出来,立刻来的精神。

“这叫呢子料,是一种可以制成衣服的厚布,冬季用了防寒还是不错的。”李承乾简单的把呢子料大概介绍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东西是针对一些条件比较好的民众,一匹同样长四丈宽三尺,但是价格是毛毡的十倍。”

十倍?一匹这样的布料要卖到七贯?要知道七贯已经足可以买一匹上好的白棉布了,现在这呢子料却也要卖到七贯,这简直就是天价。

必竟白棉布的原料是白叠子,那东西的价格和制作呢子料的羊毛绝对不可同日而语,价格差着上百倍呢。

这下所有人都来的精神,就连程妖精都把奶粉瓶子放到一边,认真听了起来。

“七贯是不是有些贵了?”秦琼到底是老实人,感觉一些没用的羊毛搞出来的东西卖七贯,有些接受不了。

“贵啥,俺就觉得挺好,不贵些怎么能体现出高贵?反正只要不告诉他们这东西什么作的,就是卖七十贯他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是七贯我大唐百姓却是用不起了。”

“你没听那小子说么,这东西就不是针对普通老百姓的,所以普通百姓买不买得起有什么关系。”

激烈的争吵声从李承乾的帐篷里传到外面,引得不少人驻足倾听,但是很快就被守在外面的侍卫赶走。

“各位,各位叔伯。”眼见场面越来越乱,李承乾不得不站起来,将众人的情绪压制下去:“各位叔伯,请你们不要忘了关税的问题,东西在大唐的价格和在域外的价格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程咬金愣愣的问道。

“因为税收。”李承乾正色回答道:“这些东西是限制出大唐的,也就是说这些呢子料只能在大唐境内销售,想要运出去那就必须接受高额关税。”

“太子殿下,关税不是由对方收取的么?怎么变成我们自己收了?”房玄龄很快反应过来,找到李承乾话里的漏洞。

“房伯伯,您说的是进口税,而我说的是出口税。”李承乾淡笑着,从杨雨馨手中接过呢子大衣放在腿上轻轻摩挲着:“这东西制的不容易啊,大唐都没有普及,怎么能让人那么容易运出去呢?所以这东西在大唐境内价格一匹最多值五百文。但是想出口,七贯,少一个铜子也不行。”

“好,好小子,这价格定的,老程佩服。”程老货听不懂什么进口税出口税,只是感觉李承乾说的颇为高大上,有些不明觉厉的感觉。

“程伯伯,您不觉得东西卖的越贵,买的人越多么?如果我们把这料子卖的便宜了,说不定就没有人买了。”李承乾说的十分平淡,但却有一种洞穿世事的感觉。

“便宜就没人买了?”程咬金看着李承乾的眼神有些怪异,这种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当然,试想一想,程伯伯觉得您府上会不会铺地上这种毛毡?”李承乾点点头,同时指着地上的粗糙的毛毡问道。

“不会。”老程大头一摇,想了想说道:“如果有你那种很软的地毯,老程道是想在家里铺上一块。”

“那种地毯可不便宜,如果想铺满这个帐篷没有两千贯决对作不到。”李承乾认真的对老程说道。

“两千贯?”老程一对牛眼瞪的老大,舔着嘴唇说道:“没有便宜点的?”

“没有,就是这个价钱。”李承乾呵呵笑着摇摇头,隔了一会儿说道:“不过如果伯伯想要,小侄可以送您几块。”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春猎结束,给老程家里送个百把十块过去”

“知节莫闹。”秦琼听着程咬金越说越不像话,忍不住出言喝斥。

能把帐篷铺满的一块就要两千贯,这百把十块的话,这要什么个价钱?秦琼读的书少,算了半天没算明白。

结果,程咬金理根本没听秦琼的,反而直气壮的说道:“这么值钱的东西不要白不要,我说二哥,要不让这小子也送你几块?”

“呵呵……,知节,殿下是和你开玩笑呢。”杜如晦在一边听了半天,总算是明白了李承乾的意思:

东西的价值越高,就越会吸引一些权贵的占有欲,当这种欲望产生之后,不管是买还是抢或者是要,总之权贵的家里就会出现这种东西,那么对于大唐来说就等于是卖出去了,反正在大唐没人敢抢李承乾的东西,而在域外估计也没人敢抢大的东西。

至于那些来回运输商品的胡商……,他们是否被抢和大唐似乎没什么太大关系。

(本章完)

第五九三章 秦二哥的执拗

“这就是所谓的奢侈品,就像那些从境外流入大唐的琉璃制品。手机无广告 m. 最省流量了。”见众人略有所悟的样子,李承乾接过杜如晦的话头:“我们要有自己的奢侈品,没有我们就自己搞出来一套奢侈品,总之东西是我们大唐的,卖多少钱我们说了算,卖多少也是我们说了算。”

李承乾一番话说的斩钉截铁,却听的众人直皱眉头。一堆破羊毛而已,非要把这东西搞成奢侈品,这和扯淡似乎没什么区别吧。

不过如果是真的呢?如果真的有这种可能性呢?假如那地毯真的可以卖到两千贯,只怕大家就离发财不远了吧?就算是上交大唐国库一部分,私下里也还剩一千贯呢。

如果一年真的能卖出去百把十块或者几百块……,那可就是几十万贯的收入,这些钱就算是分的人有不少,可每一家依旧能分上许多。

随着各有算计的众人陷入沉思,帐篷中的气氛开始变得沉闷,李承乾在这种沉闷中说道:“有一件事需要各位叔伯配合一下,不知列位叔伯肯不肯帮忙。”

“殿下请讲,臣等尽力而为!”杜如晦回过神来,平静的说道。

“回去之后我会给每位叔伯家里送去两块地毯,还请叔伯们给宣传一下,价格就按刚刚说的,如何?”

“这有何难,尽管送来就是。”本着有便宜不占是混蛋的原则,程咬金第一个响应号召。

“高明,这话说的就见外了,这生意是大家都有股份在时面,宣传一下也是题中应有之意,没什么帮不帮的。”长孙无忌笑着接过话头。

这帮老家伙们家里三不五时就有各式各样客人,由他们来充当宣传工具简直再好没有了。

接着众人又聊了一些关于当年战场上的一些经历,让李承乾这个只出过一次远门的小年轻听的如痴如醉,热血沸腾,恨不能早生个二十多年,亲自去感受一下隋末群雄并起的,叱咤风云的快感。

最后众人聊的差不多了,一些老家伙已经开始哈欠连连的时候,这才纷纷起身告辞离开,而当秦琼起身要走的时候,李承乾却将他唤住:“秦伯伯且稍等片刻,小侄有些话要说。”

“殿下有事?”老秦有些疑惑的问道。

李承乾淡淡一笑:“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看伯伯这段时间脸色不是太好,不知伯伯可有觉查?”

“有劳殿下费心,不过臣这是老毛病,当年战阵之上拼杀的太狠,现在不过是以前留下的旧患时有发作,忍忍也就过去了。”秦琼一副生死由命的态度,不过眼中闪过的一丝没落却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

史书记载,老秦当年曾为李二亲军首领,每次老李遇到什么难啃的‘骨头’,便第一个会想到老秦,然后就会派他去冲阵。

久而久之,老秦用命拼来了勇冠三军的名号,但也因为负伤过多,正值壮年便已经再难提枪上马。

“秦伯伯,身体有恙还是早些医治的好,秦家现在可全靠着您来支撑呢。”李承乾扯着老秦回到原先的位置,两人重新坐下。

“殿下好意臣心领了,只是臣的身体……唉!”老秦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当初年轻气盛,时常单人冲阵,积年下来如果认真算算光是箭头就在身上起出数斗之多,至于流血更是数斗不止。”

“伯伯是山东人吧?”李承乾明知故问的问道:“不知伯伯可知道山东最出名的阿胶?”

秦琼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之色:“这个自然知道,臣年轻的时候,家母还曾经亲自熬制过。”

“那伯伯可知阿胶有补血之功效?”李承乾继续问道。

“呃,这个却是不知。”秦琼摇摇头,他一个战场厮杀汉,兵书啥的他还能看看,但是医书啥的那是绝对不感冒,拿起来没等看就困了。

秦琼既然不知道,李承乾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换了话题问道:“秦伯伯知道孙思邈孙神医吧?就是前段时间医好了杜伯伯的那个。”

一说孙思邈,秦琼立刻来的精神:“这个自然知道,老杜当时听说已经半条腿迈进棺材里了,结果却被孙神医给拉了回来,怎么?孙神医能治好某家的病?”

“嘿嘿,伯伯莫急。”李承乾笑着摆摆手:“您现在这个情况小侄也不敢保证孙神医就一定有办法,且等这次春猎回去之后,小侄安排孙神医去府上为伯伯诊治一下,再作定论如何?”

“这样也好!不瞒殿下,老臣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里,怀玉年幼,今年只有七岁,若是老臣一去……,唉!”提到家人,纵是秦琼这等勇冠三军人物,也未免有些英雄气短。

“伯伯若真是担心怀道,那就听小侄一言,少饮酒,少吃肉,多吃青菜,平日里多注意身体的保养,莫要再大酒大肉了。”李承乾虽然不知道秦琼到底是什么病,但照着孙老道的养生之道来做应该是没错的。

想那孙思邈能活一百多岁,其养生之道必然有其可取之处,李承乾不知道其中道理,但却知道照着做。

结果,出乎李承乾预料,秦二哥竟然猛的站起来:“不能吃肉?不能喝酒?那……那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啊?!”李承乾被老秦的论调惊住了。

拿吃肉喝酒当乐趣?这特么不是山贼的作法么?自家老头子手底下怎么尽是这样的‘人才’呢?

他李承乾现在天天肉吃的不多,酒更是一口不沾,如果按照老秦的说法,那不如死了算了,活着一点乐趣都没有了嘛。

纠结着,李承乾重重叹了口气:“伯伯,小侄说句不敬的话,您的乐趣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怀道的乐趣,您难道就不想想,如果您一旦撒手去了,怀道那么小的年龄,谁来照看?”

“那,那也不能不让吃肉不让喝酒吧?没这些东西某家用不了三天就死了。”秦二哥还是转不过这个弯来,在他看来不让吃肉喝酒,那就是在杀他。

第五九四章 三十文一顿饭太贵了

老秦的执拗不是李承乾几句话就可以改变的,这就像甜党与咸党之间的战斗一样,所以无奈的太子殿下胡乱的塞给老秦两罐子奶粉,便草草的结束了这些谈话。

等到老秦走了,帐篷里就只剩下方老太监还坐在原地念念有词的发呆,李承乾十分好奇的走过去:“老方,念念叨叨嘀咕啥呢?钱丢了?”

方老太监被李承乾打扰,苦着脸抬头说道:“太子殿下,你,你们今晚说的东西太多了,老臣记不住,回去怎么向陛下交待啊!”

“记不住?”李承乾回忆了一下晚上讨论的一些东西,瞅着方老太监笑着说道:“你回去就和我父皇说只定了三件东西的价格不就行了,毛毡、呢子料、地毯,这三样东西的价格你总记得吧?”

“太子殿下,要不您还是跟老臣过去一趟算了,老臣是真不敢这么向陛下回禀啊!”方老太监哭丧个脸,郁闷的说着。

要知道,李二让他过来的目的可不单单是只听一下价格,其间的对话也是要学一下的,这么复杂的一大套对话,如果让方老太监去学,的确是为难他了,必竟他不像李承乾,有过目不忘,过耳不忘的本事。

“唉,好吧好吧,你也别哭丧着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李承乾十分体谅的答应了老方的请求,表示愿意跟他去老头子那里把晚上的事情作以说明。

而且李承乾也的确需要去向老头子说明一下晚上发生的事情,必竟这里牵扯到当初天策将军府的一众老人儿,不和老头子说一下,他也怕引出老李某些不好的想法。

这年头儿,啥职业都不好干,尤其是太子这个高危职业,更是要万分小心。

跟着方老太监,李承乾抱着一罐子奶粉,来到了老头子的大帐。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到朕这里来做什么?”李二此时已经准备休息,看到李承乾过来,疑惑的问道。

来做什么?李承乾瞅了一眼方老太监,想说:您没用的属下学话学不明白,我是来帮他的。

不过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清了清嗓子说道:“儿臣这里有些草原特产,拿来请父皇品鉴一二。”

“草原特产?就是你怀里的那个东西?”李二指指李承乾怀里抱着的奶粉罐子问道。

“这叫奶粉,是用草原上的鲜奶提炼出来的,口感虽然比不上鲜奶好,但却也是不可多得佳品。”李承乾把罐子放到一边的桌案之上,打开盖子,让老头子看得更清楚一些。

作为皇帝,每一个基本上都被害妄想症,李二虽然胆子大些,但也是不例外。所以看着罐子里的白色粉末,老李也有了一丝犹豫,第一个想到的竟然和老程差不多——砒霜!

不过好在李承乾也没想让老头子试试这东西的味道,因为老李作为大唐皇帝,就算是想喝人奶都随时可以喝到,牛奶、羊奶更是不在话下,奶粉这种东西完全没有必要去喝。

所以李承乾也只是想让老头子看看奶粉是什么样子的,看过之后就将盖子盖了回去,然后说道:“父皇,这奶粉耐久存,又可以给人提供很多必要的营养,所以儿臣认为此物可以作为军粮的一个补充。”

“充作军粮可以,不过这价格……”奶制品的好处不用李承乾多说,李二自然知道,不过他还是很担心价钱的问题。

按照李承乾能把两贯钱成本的酒卖出上百万贯的性子,老李认为,这奶粉估计也不会便宜到什么地方去。

“父皇,这牛奶和羊奶收的很便宜,大唐收购的价格是二文五斤,而一斤奶粉需要消耗十斤左右的鲜奶提炼,所以一近奶粉的成本价大概在十文左右。”

“十文也不便宜了!”李二看看桌上的罐子,想了一想说道:“这东西就算是朕,一顿也能吃上两斤,下面的士兵估计吃的更多……”

李二正在扳着手指说着,感觉有人在边上扯自己的衣服,回头一看却是老方,不由有些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让他有啥事儿回头再说。

然后又接着没好气的说道:“我们就当一个士兵一顿可以吃三斤吧,那就是三十文,承乾,你拿朕当冤大头看是吧?”

“父皇,您误会了,这东西不是这么干吃的。”李承乾一脸俊脸憋的通红,吭哧了半天强压下想笑的冲动:“父皇,这东西是冲水喝的,一斤奶粉如果一天两顿饭,每次都喝的话,估计能喝半个月左右。”

喝的?一斤喝半个月?李二愣了一下,回头看看一脸无辜束手而立的老方,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这也太丢人了,竟然连奶粉怎么吃都不知道就开始算经济帐,好在现在大帐里没外面,否则这脸丢的可就大发了。

想到这里李二深深的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恶狠狠的瞪着李承乾,咬牙说道:“还有什么,一次说清楚!”

李承乾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说道:“没啦,就这些。”

“就这些?这一晚上时间,你们那么多人就研究这破东西?”李二指着桌上的奶粉,气鼓鼓的说道。

“那道没有。”李承乾摇摇头,指指老头子大帐中铺的地毯说道:“儿臣打算把这个向西域输出,反正波斯那地方快要完蛋了,这种地毯将来只有大唐会有,完全可以在西域卖个好价钱。”

再次从李承乾口中听到西域这个词,李二陷入了一阵沉默,半晌之后才问道:“你对西投入这么大的力量,到底为什么?你到底想要从西域得到什么东西?”

李承乾凭借着记忆,用毛笔在纸上勾勒出大唐的疆域图,然后又在西面画了一个三角,用以代表大秦等国,然后又在其左下方画一个鸭蛋,用以代表非洲。

然后用手指着新画出的位置说道:“父皇,西域并不是终点,而是一个起点,只有把西域牢牢的掌握在手中,我们才有能力闯出一片更广阔的空间,极西之地的大秦还有大食,甚至再往西还有更多的土地和资源……”。

第五九五章 坏事要偷着做

老头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李承乾看的十分清楚,简易地图一画出来,立刻就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搓着下巴盯着那地图沉吟不语,看样子也对那一大片土地十分感兴趣。手机无广告 m. 最省流量了。

等了能有大概十余个呼吸的时间,沉默中的老头子才缓缓说道:“有一个问题,如果打下来这么大的地盘,如果哪里有叛乱你怎么解决?西域的消息送回来需要将近一个多月,再往西的这些地方无疑会更久,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些问题?”

李二武将出身,再加上作了这么久的皇帝,考虑问题的角度和方向和正常人很不一样,所以他的问题很尖锐,直戳李承乾计划的关键点。

这是在电报、电话没有发明前,所有国家都需要面临的一个问题。

而且关于叛乱也同样如此,没有火车、没有汽车的年代里,就算是速度最快的骑兵,玩了命的跑一天,行军速度也不会超过三百里。

当然,骑兵不可能真的用这种速度来行军,一是后勤辎重跟不上来,必竟那些物资是靠人推牛拉的,一天百里最多了;二是当兵的也累马也累,总不能赶到战场上人累趴下了,那样除了给对方当俘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所以在古代,骑兵正常的行军速度只有五十里,加快一点,就是一百五十里,如果赶着要救驾的话……那没得说,五百里也得跑。

而古代的步兵,正常行军速度只有三十里,快一点的可以五十里,当然,赶着救驾也能跑出一天百里左右的速度。

西域到大唐有多少里?七千吧?骑兵就快跑得快,去一次也要三四个月才能到。如果再往西的话……天知道要不要跑一年。

李承乾知道自己计划中最大的漏洞就是距离和速度,可是这种事情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在没有机械天才出现之前,大唐依旧要为这些事情而苦恼很长时间。

而且老头子这个问题与其说在问他,还不如说是在自问,为了让老李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小李同志只能一脸认真的说道:“父皇,那也不能因噎废食吧?那么多的土地和资源,我们总不能就这么看着吧?”

李二不可置否的摆摆手,又在简易地图上看了一眼:“行了,这事儿先放一边吧,等西域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喏!”李承乾答应一声之后,眼珠一转,又一个念头生了起来,趁着老头子还没有赶他离开,连忙说道:“父皇,儿臣想把羊毛制品在西域那边弄个厂子,到时候是不是运输的距离就会少上许多,甚至可以省掉许多的运费。”

此时的李二已经困的不行不行的了,翩翩李承乾还不识相,死乞白赖的问这问那,当下就没好气的说道:“怎么弄是你的事情,这羊毛制品不是一直都是你负责的么,这种事情别来烦朕。”

“喏!那父皇您早点休息吧,儿臣告退。”得到老头子的默许,李承乾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老头子的大帐。

李元昌啊李元昌,看来果真是老天都在帮你,某无良太子心情愉快的想着那个身陷西域荒漠中的家伙。

造反最有利的武器——钱,已经准备送到他手里了,现在还差的就是‘兵’,什么时候再把‘兵’也送到李元昌的手中,那么李承乾对汉王的算计基本上也就圆满了。

手中有钱又有兵,心中有仇恨,西域又山高皇帝远,将来只要把薛仁贵的军队往南一调,进入吐谷浑,那么整个西域便会成为一个任由李元昌施为的广阔天地。

李承乾相信,这样的条件下以李元昌的性格,十有八九他一定会走上造反这条路,而且就算他不造反,也可以给他扣也造反的帽子,就像当初的长乐王李幼良。

总之,李元昌必须要死,正常方法让他死会让人以为是李承乾下的手,但如果李元昌造反,那就是死得其所,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这才是李承乾为李元昌求情,安排他去西域的真正目的,只不过这些事情他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就算是他的贴身护卫夜魅也不知这其中的门道。

坑人、玩儿人、做坏事,李承乾现在觉得还是背着人比较好,想起刚到大唐那段时间因为不知收敛,被人扣了个‘睚眦必报’的恶名,到现在还摘不下去,弄得神憎鬼厌的不招人待见,小李就觉得当时真是傻透了。

第二天,春猎如期开始,其过程无聊到了极点,这最也不一一赘述,总之老李最后射了两头鹿,兴高采烈的让人抬着回京找李渊献宝去了。

而李承乾等一帮子小年轻则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原本打算一展身手的纨绔们因为猎物太少的原故,春猎期间竟然被勒令看守营地,连只兔子都没见过。

长孙冲、程处默几个垂头丧气的晃悠的队伍的中间,去年的草原之行,他们在马背上混了好几个月,这次也是等着一展身手,在随行的女眷前面露露脸,然而最后却不得不感叹一声——世事难料!

李承乾骑着他以前的小母马,不,现在已经长大了,只是个头不还是比不过那些高头大马。

“表哥,想什么呢?”趁着老头子不住意,李承乾出溜到队伍的后面,混到了长孙冲等人中间。

“当然是草原上的绝色小美人,否则冲子还能想啥!”李崇义不等长孙冲说话,首先调侃道。

“滚犊子,老子才没想那个。”长孙冲拿着连鞘横刀对着李崇义捅了一下,刀鞘撞在护甲上,发出‘哐’的一声。

“你敢说你没想?那是谁从草原上回来念叨了一个月草原姑娘美来着?”李崇义满不在乎的拍拍身上的护甲,继续打趣长孙冲。

“哎我说你们有完没完,老子这里可等着说正事儿呢,你们再没个正形可别怕老子扣你们工钱。”眼瞅着长孙冲瞪起眼瞪就要和李崇义‘干仗’,李承乾只能开口制止他们继续折腾下去,否则只怕到了长安这几位也折腾不完他们之间那点儿破事。

第五九六章 宁和明白人打一架,不和糊涂人说句话

“工钱?高明,我们啥时候有过工钱?”所有人目光一转看向李承乾。

“看我干嘛,你们在石炭司都有职司,最低都是从七品上,有工钱不是很正常的么。”李承乾一脸不屑的说着。

“可,可是我们从来没有领过。”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你们自己不去领钱,难道让我给你们送去么?”李承乾翻了个白眼,严正的鄙视一群纨绔们。

纨绔们也是面面相觑,感觉似乎遇到了天下最滑稽的事情,想当初石炭司刚刚成立时他们的确是被接进去充数了,但是当时谁也没想着问工钱的事情,都以为是兄弟就要够意思,进去挂个名充个人头就当帮忙了。

现在骤然听到原来在石炭司还有工钱可以领,都有一种被雷劈到的感觉,房遗爱年龄小嘴快,忍不住就问道:“老大,那工钱有多少?现在能去领钱不?”

“我记得当初定的时候,好像你们最低标准每月五贯,最高的是八贯,如果你们一直没有去领过的话……估计有不少了。”李承乾略一琢磨,从当初的记忆中翻了一下,把纨绔们的工资标准说了一下。

“啥?”程处默破锣一样的声音整个高了一个八度:“一个月这么多钱?比老头子给我的零花都多!”

“相比一个月多少,我更在乎的是现在这钱还能不能领出来。”李崇义哼了一声,冷笑说道:“我们中就算是工钱最少的,一年下来也有六十贯,现在是贞观六年,也就是说我们的钱在石炭司存了至少有五年,一年六十,五年可就是三百,现在高明不负责石炭司的事情,这钱怕是不太好拿了。”

“你是不是傻,高明刚刚才说,要扣工钱,如果钱都拿不出来,扣不扣钱还有什么意义。”长孙冲反驳道。

“几位哥哥快别说了,等回到长安我们一起去领钱不就是了,我就不信这长安城还有谁敢欠我们钱不还。”房遗爱眼睛已经变成方型,口水流的老长:“三百贯啊,我从小到现在连在三十贯都没花出去,三百贯……三百贯钱要怎么花呢……”

这话一说众纨绔全都不吱声了,都在心里盘算着如果有好几百贯应该怎么花,是娶几房小妾好呢?还是去喝花酒好呢?

“行了行了,都醒醒吧,别一个个跟没见过钱一样,几百贯而已,至于失魂落魄的么,没出息。”李承乾一看气氛不对,立刻开口把众人的目光集中过来:“我跟你们说,这一次如果我们生意搞的好,百十贯钱那就是毛毛雨,弄不好一天就每个人就有百十贯的进帐。”

一天进帐百十贯?所有的纨绔眼珠子都红了,长孙冲更是凑到李承乾身边:“高明,不,表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表哥成不?快说说,你有什么好主意,怎么才能日进斗金。”

“嘿嘿,冲表哥,你就算了,赚钱的事儿和你没啥关系,你的任务负责处理和薛延陀之间的关系,别的你还是别管了。”李承乾看着兴奋的快要尿崩的长孙冲,嘿嘿笑着打断他的YY。

“为,为啥?为啥和我没关系?”长孙冲愣了一下,他还想着迎宾楼一掷千金面不改色的桥段呢,突然听说自己和发财没关系,一直没反应过来。

“不光是你,崇义堂兄、处默、善识都和这事儿没啥关系。你们的路子在这边,所以发财的事儿你们就别想了,有时间的话还是多想想恭延陀那边的事情吧。”李承乾回答的很严肃,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听得长孙冲、程处默等人一颗火热的心瞬间变的拔凉无比。

“你们都是家中长子,难道想让自己家里以后全部去经商?不去朝堂上混了?如果你们不怕回家被老头子打断腿,我不介意带上你们一起玩。”不等几人反应过来,李承乾又在他们几个头上敲了一棒子,将几人一肚子的话重新敲回肚子里。

“哥,你们可以往前走了,这边的事儿和你们没关系了。”相比于发蔫的长孙冲和程处默等人,长孙涣此时却来的精神。

家里老大不能干的事儿,那就只能家里的老二来干,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如果老三敢上来抢生意……揍不死他。

长孙冲无奈的被从二弟挤到一边,恨恨的瞪了他一样,默默的打马走向一边,显然是被刺激到之后躲到一边舔伤口去了。

“高明,到底怎么发财,说说吧。”长孙涣并不在乎老大瞪过来的眼神,或者说根本就没看到,凑到李承乾身边立刻兴致勃勃的问,一副被孔方兄诱拐的样子。

李承乾也没继续弄什么玄虚,就着长孙涣的问题说道:“我打算成立一间商会,专业代理羊毛制品,你们几个这段时间抓紧一些把这件事情办了,然后我会把所有的养毛制品全部委托你们代理销售。”

“代理销售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所有羊毛制品都是由我们来卖,别人不准插手?”长孙涣琢磨了一下问道。

“意思差不多,但细节上有些区别。”李承乾顿了一下,重新组织一下语言:“事实上你们的商会并不是真对买东西的人,而是针对商家,所有的羊毛制品由你们统一往外发卖,由你们决定大唐需要多少羊毛制品,属国需要多少羊毛制品,和我们没有关系的国家需要多少羊毛制品。”

“这,这怎么搞啊,谁知道大唐有多大的需求量,国外有多大的需求量?”一直没有离开的唐善识吃惊的说道。

李承乾嘿嘿一笑,解释道:“好办,只有一个原则:一等品内销,二等品外销,三等品创汇。”

“高明,再解释一下,什么是一等品,什么是二等品呗。”长孙涣听的有些糊涂,十分不解的问道。

“这还不简单么,就是最好的咱留着自己用,一般的卖给属国,最差劲的卖到国外去。”程处亮鄙夷的看了长孙涣一眼,嘿然说道。

(本章完)

第五九七章 纷乱的贞观六年初 (上)

“不,我的意思是最好的供应军队,一般的在大唐境内销售,最差的卖到大唐境外。手机无广告 m. 最省流量了。”李承乾打断程处亮的解释,正色说道:“你们这个商会就叫大唐贸易吧,回头我给你们找找人,挂靠在民部下面。”

“成,您是太子您说了算,不过这价钱怎么办?不能让我们随便卖吧?”程处亮大咧咧性子和他老子一般无二,只是精明劲似乎差了些。

“价钱的事情我已经和老头子们说了,你们回去一问就知道,然后具体这里需要怎么操作你们看着办,不用事事都通知我。”对于‘二老程’的问题,李承乾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宁和明白人打一仗,不和糊涂人说句话,这就是李承乾的宗旨,‘大老程’‘二老程’都不是个可以很好交流的对像,所以李承乾放弃了继续说下去的想法,一切让老头子们去头疼吧。

数日之后,长安东西两市分别开起了两家商铺,大唐贸易四个由李二亲手书写的大字被拓印到牌匾之上,就连老李私印都没放过。

“噼里啪啦”的特制鞭炮声中,两间商铺前面的空地如同铺上了红色的地毯,再加上舞狮子、划旱船等一系列活动,几乎把开业的热闹气氛抄到了天上。

无数人围在一起,看着商铺门前热闹的场面,窃窃私语询问着这家商铺的背景。

商人甲:老王,那个会响的东西是什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声音,在哪里能搞到?

商人乙:孙老二,你别想了,那东西根本就买不到,是什么东西也没人知道。

商人丙:别管那些了,你们没看到上面的匾额么?上面可以皇帝陛下的亲笔提字,能搞到这东西的商家背景能一般么?搞到一些特殊东西也没啥奇怪的。

商人乙:问题是这店是卖啥的?光看这招牌也看不出来啊。

商人甲:想那么多干什么,一会儿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类似的对话在两处商铺的外面不断响起,所有人都十分好奇店里卖的是什么东西。

终于,鞭炮声停止了,在商铺的掌柜出来准备打个招呼的时候却发现,他根本就出不去,整个人被一拥而入的人挤的直接倒回了店里。

“别,别挤,别挤啊,踩到人啦!”可怜的掌柜趴在地上,被数只大脚踩过,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这都是什么东西啊?好像从来都没见过。”路人甲看着一边墙上挂的毛毡说道

“这么厚的东西,这是布料么?为什么会这么厚啊?”路人乙发现在了柜台上的呢子料。

路人丙:“布料,你眼花了吧?这东西都快要比鞋底厚了,怎么可能是布料。”

“掌柜在哪里?问问掌柜不就知道了么。”一个声音恍然提醒。

“是啊,刚刚我好像看到掌柜来着,怎么这么一会儿就不见了呢?”

“柜台上摆的叫呢子料,可以用来作衣服,冬季防塞又保暧;墙上挂的是毛毡,可以用来铺地、铺床榻,当然也可以用来作鞋子。”吵闹声中,一个年轻的少年公子从东市商铺的二楼走了下来,手中折扇轻摇,身后跟着一个漂亮的侍女以及一位双眼狭长的年轻护卫。

“呃,高明公子,您,您怎么在这里?难道这里是您……”迎宾楼掌柜脸上肌肉抖了半天,结巴着问道。

“这里是某家一位友人所开,今日过来不过是捧捧场,你们看你们的,不必理我。不过你们是不是可以让开一些,让这店的掌柜起来,否则他一会儿就要被你们踩死了。”少年公子并没有直接下来,而是站在楼梯中间,和迎宾楼掌柜打个招呼之后,便用手中折扇指指大门口的位置。

“我了个去了,原来这里还有个人,我说怎么今天比平时高了一块呢。”路人N从商铺掌柜身上跳下来,拍着胸口说着,不知道这货是出于嫉妒还是真的没注意,竟然一直站在掌柜的身上没下去,难怪刚刚众人一直找不到商铺的掌柜。

店里刚刚被挤到一边的伙计此时也发现了掌柜的踪迹,拨开人群凑过去把已经快要被踩断气的掌柜扶起来,上下检查了一下,看看有没有骨折啥的,最后确定,除了衣服上多了一些脚印之外,并无大碍。

又缓了半一天,商铺掌柜总算是回过气来,被伙计扶着,来到通向二楼楼梯的位置,上了两个台阶,先是对李承乾施了一礼,然后才回过身看向店中的众人:“小老儿韩超,添为本店掌柜,在此谢过诸位捧场!”

“韩掌柜,您这里卖的都是些什么?价格如何?能说说么?”店里一个声音响起了起来。

刚刚李承乾虽然大至上说了一下店里东西的概况,但是不清不楚的加上人声吵杂,有很多人都没有听清楚。

“你跟他们说说吧,我先上去了。”李承乾在掌柜的身后,用折扇轻轻在他肩上敲了敲,然后便回身向楼上走去。

商铺的二楼实际上还有很大的空间,刚刚李承乾和一群纨绔们一直都是在上面聊天扯淡,因为楼下闹的太过厉害才打断了他们的聊天。

纨绔们一个个的在安长从来都只有欺负别人的份,现在自己开了家店,竟然有人在下面闹腾,几乎个个义愤填膺,纷纷想要出去给这些人一个教训。

李承乾虽然上一辈子和这一辈子都没有亲自开店的经历,但也知道和气生财,哪里肯让这帮纨绔跑出去发威,无奈之下只能把他们安抚住,亲自出马看看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打算如果真有人闹事就把纨绔们拉出来揍他丫的。

总之这开店的第一天,就是热闹的一天,东市这样,西市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概因鞭炮这东西是第一次出现,所有人在好奇店里卖什么的同时,也想知道这会爆的东西以底是什么,在哪里可以买到。

也就是由这一天开始,毛毡、呢子料、纯毛地毯开始风靡大唐,同时随着时间的推移,漠北的薛延陀、玉门关外的西域、辽东的高句丽……也开始出现毛毡的影子,同时纯毛地毯也开始被各国贵族所接受,不过这都是后话,并不是眼下最重要的问题。

因为王玄策的一封信,以及一封战报,李承乾不得不把目光再一次转向西域。

第五九八章 纷乱的贞观六年初 (下)

王玄策的信李承乾匆匆浏览一遍,其中没有什么太多的事情,只是说了一些这段时间在西域的近况,还有就是策动高昌王子鞠智盛政变之类的事情。 更新快无广告。

这些事情都不是十分重要,但是却很繁杂,所以李承乾看过之后就放到了一边,打开另一封战报。其内容十分短促,只有区区十余字:吐谷浑伏允,携兵十万,袭扰凉州!

吐谷浑!李承乾心中冷笑,把那只有两指宽的字条轻轻放到旁边茶几之上。

当真是赶的好不如赶的巧,正想着如何把薛仁贵他们调出西域给李元昌制造机会,这吐谷浑就跑来凑热闹,难道是老天想让自己行那一石二鸟之计,一次性搞掉李元昌和吐谷浑?

片刻之后,李承乾扭头对夜魅说道:“去给薛仁贵他们发消息,让他们出高昌,取道阳关,入大非川,断吐谷浑伏允的后路,把他们彻底的留在大唐境内。”

“殿下……”夜魅欲言又止,略一停顿之后说道:“殿下,高昌与大非川的距离远超长安至凉州的距离,而且如果算上我们递送时候,估计薛将军他们赶到的时候,伏允已经退回腹地了吧?”

“退?吐谷浑的伏俟城就在大非川,他能退到哪里去?如果真退的远了,那就让老薛守在那里吧,我道是不信一个伏允就能让我大唐将军束手无策?”李承乾将身体坐的笔直,眼睛看向房间的西侧墙壁,似乎想要穿透一切,看到远在西域的大唐军队神威大展,破城灭国!

夜魅看着李承乾的神情,知道无力改变他的想法,只能答应一下下去传令,只是刚刚走到门口,就被李承乾叫了回来:“记得告诉薛仁贵,不管路上听到什么消息,哪怕是伏允死了,也要给本宫赶到大非川去。”

“喏!”夜魅再次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跟在李承乾身边多年,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没头没脑的命令,反正夜魅的好奇心并不是那么强,而且以后时间长了自然也会知道这其中的门道,没必要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李承乾这边布置的不温不火,李二那边却在暴发雷霆之怒。

吐谷浑伏允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了,平日里在边境上挑衅一二也就算了,百把十个人的互殴打起来互有输赢,就当是在练兵。

可是现在这货竟然带着十万人直奔凉州,这就显得有些过份了,等于是大家都在推太极,结果有一个家伙突然来了一记撩阴腿一样。

李二现在明显是被‘撩阴腿’给踢急了,凉州那么重要的地方如果被人给干了,基本上可以算是蛋被踢爆一颗的结果。

于是乎,已经在家赋闲养脚伤的李靖,新任兵部尚书候君集,老兵部尚书杜如晦,国舅长孙无忌……当然,在家喝茶的房玄龄也没跑了,同样也被拖到甘露殿共商国事。

“都说说,这事儿怎么办。”把翻译好的情报甩给杜如晦,李二便阴着脸走到大唐疆域图前面,背对着众人,认真打量起来。

字条传到候君集手中,这暴脾气的老货扫过一眼之后便跳起来急吼吼的说道:“吐谷浑入寇凉州?陛下,请给臣三万健卒,半年之内臣定当提伏允小儿人头来见。”

“君集,且先坐下,此事当徐徐图之,莫要一时心急坏了大事。”李靖道行要比候君集高一些,看完字条不动声色的放于一边,同时将老候拉回坐位。

“都说说吧,朕在听着呢。”李二转回身,扫了几位众臣一眼:“拿个正经主意出来,不要瞪着眼睛胡说。”

候君集被李靖拉回原位心情有些不快,见李二动问,立即起身说道:“陛下,对付那伏允小儿,还用计划什么,三万大军足以让其有来无回。”

这老候是个火暴脾气,人也比较浮躁,早年间学弓箭却怎么也学不会,便不再学习,标榜自己是勇武无双,不屑修习弓箭。

后期跟了李二,打过不少仗也立了不少功,尤其是参加过玄武门之变后,更加变的目无余子,朝中除了有数几人之外,没有一个可以被他放在眼中的,甚至就连李靖,在他眼中也只是比他多认识几个字而已。

“你且坐下,听听其他人是怎么说的。”李二并未评论候君集发言的对错,只是在他的肩膀上按了一下,让他坐回原位。

候君集的态度在李二看来,是忠心的表现,但忠心并不代表能力足够,所以老李并没有批评这位‘忠耿’之臣,只是让他好好坐下想想,不要过于冲动。

“陛下,不知可否下道诏书,命其退兵呢?”房玄龄比较注重民生,在他看来出兵就要花钱,而这钱花的似乎有些不值,于是便想尝试着通过协商的方式来解决。

“玄龄,没用的,一道诏书一来一回怕是要耽误不少时间,一旦其间出现什么变故,怕是凉州有失守的可能。”不等其他人开口,杜如晦就摇摇头否定了房玄龄的建议。

“陛下,无论怎么研究,这兵是必须要出的吧?臣愿意为先锋,去打头阵。”候君集再一次跳出来,争抢着想要带兵出征。

上一次北伐突厥他就被留在长安,暂代兵部尚书一职,没有捞到战功,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要在吐谷浑的问题上分一杯羹,露一露脸,否则想吹牛逼都没资本。

“君集,你一个兵部尚书,跑去带兵打仗,难道我大唐真的就无人可用了么?”李二面带不愉之色,对候君集的不识相有些恼怒。

“陛下,如果臣没有记错,似乎左武卫应该还在西域吧?”长孙无忌此时突然开口,替候君集解围的同时,也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李二听长孙无忌提起派往西域的那只驻军,精神陡然一振,不过很快又颓然摇头说道:“左武卫……,左武卫的确在西域。不过道宗此刻估计已经在回程的路上,就算是送消息过去,怕是也不一定能遇到。”

第五九九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陛下,不指望他们能起到什么作用,只要他们能堵住伏允的后路即可,所以江夏郡王在与不在并没有什么区别。”李靖第一次开口,对伏允的事情发表了一些看法。

这位军神大人现在一日三惊,连睡觉都是开着门睡,生怕李二怀疑他一人独处时有什么不轨之举,从而引出杀身之祸。

而实际上有现在这样的情况发生实在和他的性格大有关系。

前面说过,李靖是信奉中庸之道的,可是他却搞错了一件事情。

为人可以讲求中庸之道,但是官场上却绝不可以中庸,他身在官场,却总是玩儿什么不偏不倚、不正不邪,却不知这样最是容易让人误会成待价而沽的墙头草、******,从而招来各方打压与排挤。

而李靖这家伙如果只是中庸也就算了,偏偏几乎每一次选择的时候都会选错,玄武门之变他没有参与,正史、野史里面玄武门之变中都没有他的身影,由此可见不管原因如何,他当时是选择中立的。

另外就是前隋义成公主,这位公主随然屡次蛊惑颉利等人南下中原,但如果站在前隋的角度来看,此女足够忠义。

另外就是此女无论如何都是皇室之人,哪怕前隋已经覆灭也不能改变这一事实。

而这样一个女人无声无息的死在了定襄城,这如果说李靖没关系谁都不信,而且就算这里面没有李靖的首尾,一个失职他也跑不掉的。

而义成公主的死在外人看来,也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李靖并未见皇室这两个字放在眼中。

当然,李靖当时可能并不是这样想的,但有些时候自己怎么想并不重人,关键是别人怎么样,所以,这个世界上才会有‘误会’这个词,也有了‘委屈’这个词,甚至还有‘满街贴告示,尚有不识字’这样的民间谚语。

总之李靖现在是怂的一逼,从突厥回来自己感觉事情不对,便辞了一切职务,借腿脚有疾躲回家中,任何人不见,任何事不听,以期李二不要再对他怀疑什么。

现在李二问起如何对付吐谷浑的伏允,李靖实则早就已经想到了驻守在西域的左武卫,但是怕引起李二的误会,便一直藏在心里没敢说出来,直到长孙无忌提到之后,才装作恍然想到的样子,接过话头。

“现在左武卫应该是那个叫薛仁贵的小将带着呢吧?这小家伙能力不错,不知道他能不能把伏允的后路给堵上。”李二不动声色的接过李靖与长孙无忌的话,对李靖的忐忑视而不见,也不知是真的没觉查到,还是故意这样继续吓唬他。

李靖在突厥之战时,与薛仁贵带的‘獠牙’配合过,自然知道其能力如何,当下说道:“从能力上说,这薛仁贵应该可以完成阻拦伏允的任务,必竟这里不需要什么计策,只要他能在后面断了伏允后路,阻拦他一段时间,只等大军赶到形成合围之势便好。”

杜如晦十分赞叹李靖与长孙无忌的想法,首先表态支持:“李将军言之有理,陛下,臣认为的确可以调西域之兵断伏允之后路,但唯一难以控制的就是速度,高昌到凉州太远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按时按到。”

军方几位大佬,两位大将军和一位前兵部尚书全都一力支持的计策,自然是可行了,如果估计的没错,那位守在定襄城的李绩应该也会支持。

所以李二没有继续多想,当场拍板作了决定,由左饶卫大将军段志玄带其所部出长安,直进凉州,阻敌于凉州城外,并且将其拖住。同时,也传令让薛仁贵从西域带兵返回,在凉州之外堵住伏允的后路。

于是,负责情报发送的情报科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两份交给薛仁贵的命令。

令出两头为战场之大忌,只要是稍微有一点军事知识都知道这是绝对要不得的,无奈的林松海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调头回去找李二,询问事情该当如何处理。

李二对这事儿自然恼火,虽然西域的事情他的确让李承乾来负责,可是凉州是西域么?为啥这混蛋小子要从西域把军队调回凉州。

一怒之下,自然要派老太监去找李承乾,必须把这小子弄过来好好教训一顿才是,否则这小子将会越来越无法无天,指不定那天就把自己这个当老子的给架空了。

李承乾来的很快,大半夜的他属实没什么地方可去的,被方老太监找到的时候,他正在和杨雨馨及另外一个宫女在斗地主。

当然,在大唐的时候还没有地主这个词,李承乾也不可能把这两个字写下来,否则作为大唐最大的地主——李二陛下,一定在很早之前就把那个敢斗他的家伙揍的屁滚尿流。

甘露殿,李二书房,李承乾对薛仁贵下的命令被老头子丢到地上:“逆子,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调动军队的?啊!你说,你有什么权利调动朕的军队。”

李承乾被老头子问的有些发懵,真是智都千虑必有一失啊,千算万算没有算计到,老头子竟然也会想到西域薛仁贵所率领的那支左武卫,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真是日了狗了。

“说,怎么不说话?是谁给你的权利调动军队的。”老李被吐谷浑伏允搞的一肚子火没地方发,现在李承乾等于是正好撞到枪口一样。

“父皇,儿臣知错了,只是……儿臣也是想要为父皇分忧,所以才想要调薛仁贵去堵住吐谷浑后路的,请父皇原谅!”李承乾不是倔驴,老头子发那么大的火,他自然要怂一点,否则顶风上的话后果很严重。

“为朕分忧?朕需要么?你真就以为整个大唐只有你一个人聪明是吧?所有人都不如你,想不出一个抄后路的法子?”李二被气在在屋子里一个劲的转圈子。

他并不介意李承乾调动军队,但是调动军队之前好歹也要和他这个当老子的说一声吧,这样不声不响的就把军队给调了,而且还是一次调动三万大军,这种事情简直和碰了老头子的逆鳞没什么区别。

(本章完)

第六零零章 被发配的太子殿下

因为折腾的太过份,李承乾被变相的发配了,当然,对外说的是代天巡狩,巡查全国,概因贞观六年以来,大唐各地屡有大蛇出没,百姓都有些惶恐。

不过只要是个人都知道,这种破事儿根本就轮不到一国太子亲自出马,至于什么代天巡狩更是扯的不能再扯。

几条大蛇就能惊动皇帝老子出来巡狩?那要是有个必要的话,前几年蝗灾的时候岂不是要把玉皇大帝请出来。

所以这事情里面必然有什么猫腻,但是碍于李二不想说,众人自然也不好问,总之巡就巡吧,反正李承乾缩在长安一样不消停,不如让他出去转转,至少长安可以安静一段时间。

而在皇城之中,在甘露殿与‘兰若寺’则是分别进行着两场不同的对话。

甘露殿中一棵大树下面,李二与老婆相对而坐,享受着老婆亲自泡的功夫茶,阴着脸默不坐声,道是长孙皇后,一边用红泥小炉子烧水,一边劝说道:“二哥,还是不要生气了,乾儿瞎折腾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您这样当心气坏了身子。”

“观音婢,他竟然能调动在外面的三万大军,你让朕如何能不生气,如何能够放心!”李二长长出了口气,将目光投向远方:“朕很担心啊!”

“二哥多虑了,乾儿决不至于搞出这种事情。”

“朕担心的不是现在,而是将来。”李二接过老婆递过来的茶盏,放在鼻子下面轻轻的嗅着,然后又放回茶盘之上:“将来呢?谁能保证他将来不走那一步?他现在就已经可以调动一支三万人的大军,可见其在军中的影响力并不是一点没有……”。

李二喋喋不休的说着,最后在长孙怪异的目光中郁闷的闭上了嘴。

这一切实质上并不能怪别人,因为从打一开始,李承乾训练太子六率的时候他就没有制止,后来李承乾调动‘獠牙’去西域他同样没有说什么,挑起西域争端之后,得到驻军西域的机会时,李二甚至还有些高兴。

现在,被宠坏的李承乾终于把手伸到他的十六卫了,这时候老李才知道以前的底子打的有多么不好。

看到李二沉默不语,长孙皇后重新斟了一杯茶,递给李二,同时轻声劝说道:“二哥,别想那么多了,这次打发乾儿远离长安,无令不得回京也算是给他一个警告,以乾儿的聪明应该会想明白什么是他能碰的,什么是不能碰的。”

“观音婢,你说朕当初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太过姑息于他了?”李二轻啜茶盏中淡金色的茶汤,犹疑着说道。

“二哥,当初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想来也是无用,妾身以为不如从现在开始的好。”长孙皇后站起来,走到李二身后,轻轻按着他的肩膀,缓缓说道:“响鼓不重锤,只要您和乾儿说清楚,什么是他可以碰的,什么是不可以碰的,这种错误妾身以为今后他不会再犯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只是……”李二享受的向后靠了靠:“只是朕觉得他另有目的,却一直想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而且你不认为以那小子的聪明,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所以朕一直在琢磨这小子到底在算计什么,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在隐瞒。”

“二哥在一边慢慢看着就是了,乾儿不是忤逆的孩子,太过叛逆的事情他还干不出来。”长孙皇后摸不准老头子到底什么想法,只能一个劲的给李承乾说好话。

凭心而论,她是真不信李承乾能干出谋逆这样的事情来,因为现在整个大唐朝庭所有人都能看明白,李二的所有儿子中不管是能力还是为人,无人可与其比肩。

单凭这一点来说,李承乾完全没有谋逆的必要,只要老老实实的待着,将来皇位自然会传给他。

李二自然知道老婆的心思,轻哼一声:“朕知道他干不出来,所以这次只是让他出去转转醒醒脑子,否则哪里会有这么容易就放过他。”

出于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关心,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长孙皇后都在和老公讨论李承乾的问题,而在离他们不远的另一座院子里,她的一双儿女正在进行着一番对话。

“哥,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父皇会让你去替他巡视全国?带上我好不好?”长乐坐在炕上,手中摆弄着一只白色的大兔子,不过精力却全在李承乾的身上。

李承乾放下手中的毛笔,扭头没好气的说道:“不好,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宫里待着吧,哥哥我是因为作错了事情被发配了,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出去玩。”

“啊?发配?”长孙漂亮的眼睛瞪的老大:“哥,你犯啥错事儿了?为什么隔一段时间你总要被父皇教训呢?”

“说了你也不知道,还是玩儿你的兔子去吧。”李承乾翻了个白眼,对长乐这种看热闹的心态严正的鄙视之。

不过长乐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发的,听了李承乾的话之后,立刻把兔子丢到一边,光着脚从床上跳下来:“哥,说说嘛,你到底干啥了?为啥会被发配?”

李承乾能怎么说呢?说自己一时犯傻,想坑人没坑到把自己坑进去了?这有点太损他的伟光正的形象。

可是不说的话,妹妹这个缠人的小妖精又很难打发。

思来想去突然灵光一闪,对长乐说道:“大妹,你去找一下孔雯和程小四,看看她们要不要一起出去玩玩,如果去的话……”。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吧。”长乐不等李承乾说完,立刻嘟起小嘴,把哥哥撇到一边,回到炕上拖过她的大兔子,抓弄起来。

真是太过份了,明明就是出去玩,却一定要说是发配,而且出去玩不带自己却要带别的小丫头……,乐长的心情几乎是在瞬间变的很坏很坏,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过长乐躲到一边生闷气,李承乾却得到了片刻的安静,能好好的想一想这次出行需要准备什么。

(本章完)

第六零一章 躺枪(上)

乐极生悲的李承乾一路念叨着不作死就不会死,带着小武离开长安,奔向他旅途的第一站——洛阳。更新快无广告。

这次发配对他来说完全就是意料之外的惊喜,除了事件的起因有些丢人之外,其它一切都显的是那么完美。

“太子哥哥,什么是不作死就不作死?谁死了?”小武和长乐一样,同样不清楚李承乾被发配的整个过程,所以一连听某人数次‘不作死就不会死’之后,再也忍不住好奇心。

“有的人活着,但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不知为什么,李承乾想到了臧克家以及那首,自然而然的就顺嘴说了出来。

小武这下彻底懵了,感觉完全不知道李承乾在说什么,什么死了活着的,到底是个啥意思?

李承乾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他只是突然想到了而以,所以只说了几句便停了下来,将后面的好长一段强压回肚子里。

因为下一句:有的人,骑在人民头上:“呵,我多伟大!”。如果在大唐说出来,那可就是地地道道的反诗,立刻被砍了脑袋都不冤枉。

看了一眼懵圈中的小武,李承乾扯了扯她的小辫子:“没事,哥就是有些感慨而以,过会儿就好了。”

“哦。”小武迷惑的应了一声,便将这件事情放到一边不再去想,必竟李承乾如果不想说的话,她无论如何都是猜不到的,索性她也放弃了去猜太子哥哥到底在想什么的举动。

不过小孩子的耐心终归有限,过了不长时间,小武便又想到了其他问题:“太子哥哥,洛阳有什么好玩的?去了洛阳之后我们还要去什么地方?”

洛阳有什么好玩的?李承乾想了想,发现这个时代似乎洛阳还真就没啥可以玩的地方,再说老头子让他去代天巡狩,他怎么也得装装样子,在大唐走上一圈,否则便等于是将自己的把柄送给别人去抓一样。

想到这里,李承乾便对小武说道:“洛阳还真没啥好玩的,不过我们可以去登州那边,那里有大海,我们可以去海边玩,还可以坐船去海上钓鱼,总之登州那边不错!”

“登州?山东那个?”小武的脸都快要抽到一起,如果真的去山东的那个登州,那真的好远啊,而上路上那么危险,如果出了什么问题……。

“对,就是山东那个,我们好久都没有去过了,只王玄策说山东现在和以前大不一样了,这次正好借机会去看看。”李承乾点点头,随后又开始走神,整个人陷入恍惚,一会儿想这,一会儿想那。

贞观六年各地屡见大蛇,这是情报科收集上来的情报,各路州府也时有发现大蛇的情汇报上来,不过这事情在李承乾看来并不算什么大事。大蛇而已,又不是大龙什么的,完全没必要大惊小怪,如果放到后世的天朝,再大的蛇估计也被人给吃了。

不过现在是大唐,并不是在后世的天朝,所以大蛇这东西还是很可怕的,不是因为大蛇本身,而是因为有些人把大蛇当成精怪或者龙的化身,根本就不敢触碰。

“太子哥哥,我们就待在洛阳好不好?”小武却没有给李承乾继续恍惚发呆的时间,大大的眼睛转了几圈之后,便扯着李承乾的袖子央求道。

“为什么?去年你不是还说想去山东看看你无良哥么?”李承乾被摇的回过神来,看着小武不解的问道。

小武被李承乾问的没办法,怯怯的说道:“因为,因为……,因为路上有蛇,宫里都在传外面的蛇有两个水桶那么粗,吃人只要一口,而且一天要吃上百人才能饱。”

一天要吃上百人?李承乾脸上表情一僵,半晌之后苦笑着在小武的鼻子上捏了一下:“媚儿,上百人有好多的,两只水桶那么粗的蛇一天吃不了那么多,而且就算能吃进去,也不可能天天都吃那么多。”

“可是那蛇是妖怪啊,太子哥哥,是妖怪呢!”小武十分认真的说着,眼中透出一丝恐惧。

“媚儿,哥哥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听小武说起大蛇和妖怪,李承乾果断想到了白蛇,想到了许仙,接着便是盗仙草、水漫金山等经典桥段。

“是关于蛇的故事么?”小武并不傻,她自己刚刚说的大蛇,李承乾就要给她讲故事,怎么能让她没有联想呢。

李承乾赞赏的笑了笑,在小武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是的,一个关于大蛇的事故,很好听,媚儿要不要听?”

“嗯……,会不会很吓人?”小武轻咬着手指忐忑的问道。

“不会!”李承乾摇头。

“那太子哥哥讲吧,媚儿要听!”小武知道李承乾很会说故事,只要不是吓人的,她还是很喜欢听的。

“好吧,听好了哦!”看着小武全神贯注的样子,李承乾淡淡一笑,收拾了一下心情,一声轻咳用尽量低沉的声音说道:“十里平湖……,呃,不对,说错了,不是这段,我重说啊!”

从长安到洛阳,李承乾这一路上就没得过清闲,每天从早上起来就洗漱完毕坐上马车开始讲,一直讲到日影西斜,然后……第二天继续。

由白蛇所化的白素贞,青蛇所化的小青,天然呆的书生许仙,刻板而不通人情的法海一个个故事中的人物通过李承乾的讲述,在每个人的心中宛如活了过来一般。

从第一天故事开讲的第一天,小武和杨雨馨两个丫头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李承乾的马车,甚至就连夜魅也弃了自己的坐骑,坐到了李承乾的马车车辕之上,接替了车夫的工作。

篷船借伞、断桥相会、盗灵芝仙草、水漫金山寺、白娘子永镇雷峰塔……故事讲到后来车里的两个小丫头已经哭成泪人,就连驾车的夜魅也忍不住流下一颗伤心泪

“太子哥哥,白娘子太可怜了,那雷峰塔在哪里?我们去把它推倒好不好?”小武此时也不管路上有没有什么大蛇的事情了,一心只想着如何才能解救故事中的白素贞。

第六零二章 躺枪(中)

“是啊殿下,我们去镇江吧,调地方府军,去金山寺把白素贞救出来。”杨雨馨小丫头也不甘示弱,也不等李承乾说话,就接过小武的话头争求起某人的意见。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这就是个故事,故事知道么,根本就没有什么白素贞,也没有法海,许仙和小青也没有。”李承乾被两个小丫头折磨的没有办法,只好举手投降。

“没有?都是假的?”小武眨眨眼睛,与杨雨馨对视着,半晌之后从马车里探出头去,对跟着她一起出来的两个护中的一人喊道:“顺子,小顺子,快来。”

“公主殿下,叫臣有什么事?”被叫作顺子的是一个大概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听到小武叫他立刻从后面骑马赶了上来。

“你去镇江金山寺,看看有没有一个叫法海的老和尚,如果有就给本宫抓来,要是没有你就在那里等着,过些日子本宫自然会和太子哥哥一起过去。”小武虽然不是老李亲生,但是作为李二的义女,也有新阳的封号,而且几年来在宫里的生活也养出了公主脾气,一番话说的不容半点反驳。

“喏!”顺子作为小武的护卫,自然对她的命令惟命是从,等小武说完,见没她再也没有其它吩咐立刻将马一带从队伍中脱离。

“媚儿,你说你折腾他干啥,哥还能骗你不成。”李承乾痛苦的以手抚额,有些无奈的说道。

“就算是没骗我,那也要看看有没有叫法海的,如果有也要抓回来打板子。”小武嘟着嘴巴,恨恨的说着,看样子分明就是被故事里的法海气到了。

不过还好,真正的法海现在应该还没有出生,如果按照年代来说的话估计法海的爷爷也还没有出生。

但是鉴于李承乾的故事,估计将来再也不会有法海这个人出现了,一个还没有出生的人物,这就样意外的中枪,说是躺枪也不为过。

而且事情并不是到这一步就完事了,在李承乾的出行队伍到了洛阳之后,小武死活都不肯再走,非要杨雨馨把这个故事写来。

李承乾并没有阻止小武的这一行为,某种程度上他还在帮助杨雨馨,在小姑娘有些细节想不起来的时候他就会出言提醒。

就这样,李承乾、小武、夜魅、杨雨馨,缩在洛阳整整有半个月时间,等到他们再一次出发的时候,一本白娘子传奇的事故手稿被快马加鞭的送回了长安,同时随同手稿一起送进长安的还有李承乾的一纸书信。

最后,在李承乾离开长安一个月之后,整个长安又炸了。

所有的寺庙进香的人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少了一半,而且还有日趋减少的势头,而且这种趋势还在隐隐向长安周边地区蔓延。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自然引起了李二的注意,派人出去调查之后发现,这事儿竟然又和被他赶出长安的那个混小子有关。

于是,甘露殿中,老李再一次被气的摔了杯子。

长孙皇后知道李二在发脾气之后,从自己的寝宫赶了过来,躲过一只从门里飞出来的杯子之后,莲步轻移来到李二身边,缓缓问道:“二哥,您这又怎么了?”

“看看,看看,这又是你的好儿子搞出来的东西,你说你说他怎么就不能消停点呢?那些和尚到底怎么惹到他了,一天到晚的为什么总是拿那些和尚搞事。”李二指着桌上一本印的十分精致的白娘子传奇,皱着眉头牢骚着。

“高明?”长孙皇后从桌上拿起书,试探着问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李二一脸的郁闷,想拿杯子喝口茶压压火,结果发现刚刚被他丢出去。

示意一旁的宫女再去拿杯子,等宫女离开之后,李二又感觉老婆好像半天没答理自己了,忍不住又向长孙看去。

结果发现,亲爱的老婆竟然津津有味的拿着那本让他头痛不已的白娘子传奇在看,而且似乎看的很入迷。

“咳咳”感到自己被无视之后,老李十分没面子的干咳几声,将长孙皇后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刚刚看了个开头的长孙皇后将书合上,交给跟在她身后的宫女拿着,然后好奇的问道:“二哥,高明这故事写的不错啊,为什么您发那么大火呢?”

“如果你把这本书看完,就会知道朕为什么这么大火了。”李二起身在地上踱了几步,然后恨恨的说道:“你说,他怎么就非要和那些和尚过不去,那些和尚是招他还是惹他了,现在那帮家伙找上门来了,非要让朕给他们正名,你说,唉!”

一连两次听李二提到和尚,又提到书,长孙皇后仿佛明白了什么,从宫女手中把书拿回来,一目十行的向后面看去。

大概过了有一刻钟左右,长孙皇后将书合上,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些和尚,简直该杀!”

“看看,看看,你也这么说吧。”李二苦笑着摇摇头:“现在外面已经乱套了,国子监的那些学生在请命,希望朕查封庙宇整顿僧侣;而那些和尚则是请命希望朕给他们正名,证明书里的事情全是子虚乌有。你说,那小子明明都不在长安了,却还是给朕惹出这么大的事情,你说”。

长孙皇后此时也醒悟过来,刚刚似乎被书里写的故事误导了,竟然有些感情用事,一时间尴尬的有些不知说什么才好。

但是如果认真说起来,这也就是一个事故,只是一个故事而已,完全没有必要较真到封寺庙的程度吧?

尴尬中的长孙皇后突然觉得那些和尚很可怜,啥也没干就祸从天降,因为一本被搞的声名狼藉,这难道就是那混小子说的“躺枪”?

“观音婢,你说朕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儿子,他怎么就不让朕安生几天呢。”李二吐着苦水,指着宫女拿在手中的书:“就这么一本破东西,搅得整个长安乱成一团”。

(本章完)

第六零三章 躺枪(下)

对于这次国子监学子与和尚们的对决,李二本着两不相帮的态度来了一个冷处理,任由他们堵在皇城外面嚷嚷,同时命令左右武候卫,只要两波人不打起来,就不要管,任由他们折腾去。

老李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书是他儿子写的,里面也没有什么违禁的东西,封书这事儿他还真干不出来。

况且书里也并没有对和尚们有什么诽谤的话语,如果这样就封书,那将来怎么办?佛教并不是大唐国教,总不能说都不让说吧?在大唐什么时候神权大过皇权了?

本着这样的一种心态,李二心中虽然生气李承乾总是给自己惹麻烦,但还是没有在外人面前对此事过多的表态。

而外面的和尚们闹腾了几天之后,发现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头,对面学生的人数似乎越来越多,开始时只有国子监的学生在和他们闹,到现在已经有四文馆的学生加入了进来。

终于和尚们反应过来,这事情是他们自己给办错了。

这样无休止的闹腾下去,只会让白娘子传奇这本书越来越出名,看的人越来越多,这样一来等于给书打了广告一样。

有了这样的觉悟之后,和尚们在一夜之间退回了各大寺庙,从此不再搭理那些闹腾的学生。

而学生们时间长了,独自闹腾的也没啥意思,慢慢的也都开始回去上课,整件事情也就慢慢平息了下去。

不过事情平息了,白娘子传奇却火了,大火特火,上至高门大阀,下至平民百姓,只要是读书人几乎全都会买上一本来看看。

现在的大唐因为活字印刷术的推广,使印书的价格低到一个极限,而成品书的价格自然也是随之降低,变的更加平民化,一本书从原本动辙数百上千文变成现在的数十文。

低廉的价格促成书籍的平民化进程,原本很多买不起书的人现在如果节省一些,买书就变的不在是问题,至于抄书这种事情,几乎更是在大唐基本绝迹。

不是不想抄,实是在抄书的成本比买书要贵。

因为印刷的东西字体都是很小的,而手抄的字体会很大,往往同样大小的纸手抄三页相当于印刷书的一页。所以抄书省下来的钱基本上全都买了纸,里外一算,抄一本书不光没省钱,最后很可能还要亏上不少。

鉴于这样的原因,抄书的人没有人,买书的人越来越多,一来二去的书商发现,虽然书的价格便宜了,但实际上他们并没有亏钱,和以往相比,好像赚的还多了一些。

这样一来,让他们更加热衷销量,而不是价格,所以书的价格开始越来越便宜,尤其是像论语、中庸、诗经之类的学子必备书籍,价格和以前相比简直便宜的像是在白送一样。

白娘子传奇因为写书的是李承乾,所以印刷的量自然不会小,价格也几乎是以成本价在卖,自然普及的很快。加上大唐的青年男女平日里的确缺少一些精神粮食,现在有了便宜的爱情可看,当然不会放过。

可是就在整个长安的人都认为李承乾一肚子坏水的时候,无良的太子殿下也正抱着脑袋郁闷的想要撞墙。

不就是写了一本书么?至不至于让老头子把方老太监派来问罪啊,这老太监年龄也不小了,三百里加急的快马骑上三天,也不怕把身子骨颠散了。

“太子殿下,您还是快点想个理由和老臣说说这书是怎么回事儿吧,陛下还等着老臣回去复命呢。”方老太监不愧是练武人出身,六十多岁的年龄三百里加急的快马颠了三天竟然一点颓废之色都没有。

“老方,长安真像你说的那样,炸锅了?你没骗我吧?不是你一个多月没看到本宫,想本宫了,特地过来看看,然后和本宫开个玩笑?”李承乾突然从地上跳起来,冲到老太监跟前,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老太监问道。

“太子殿下,老臣就是想开玩笑,也不敢拿陛下开玩笑啊!”老太监苦笑摇头,对这个不着调的太子殿下十分无奈。

“唉”李承乾叹了口气,心中唯一的希望破灭之后颓然指着驿馆小院中一处石桌凳:“老方回去也不急在一时半刻,我们过去坐着说吧。”

“喏!”老太监答应一声,跟在李承乾的后面走向石凳。

他的心中也十分好奇,很想知道李承乾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写出这么一本奇怪的书来。

李承乾坐到石凳之上,示意方老太监也坐下,然后开口说道:“老方啊,你是看着我从小长大的,我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不会不相信我说的话,对吧?”

“老臣相信。”方老太监能说什么呢?这种时候总不能说不信。

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方老太监,李承乾忍不住开口说道:“坐下,你站那么高,我还要仰着头和你说话,太费事了。”

等到方老太监坐下之后,李承乾才有些尴尬的说道:“父皇让我出来代天巡狩,主要去查看各州府频繁有大蛇出没的事情,你知道吧?”

“老臣知道。”

“那么你是否觉得本宫这书写出来之后可以让百姓不在惶恐呢?”李承乾脸上表情尴尬依旧,但仔细看的话还有些兴灾乐祸的意思。

方老太监一路上曾经想过李承乾的各种奇葩答案,但却没想到他的理由会是这个,所以在听了李承乾的问题之后,不由愣在原地。

细细想来,如果没有‘李承乾在挑事’这个先入为主的念头,他的这个解释的确很合理。

白娘子传奇里面提到的白蛇的确是为报恩而出山,为了一个数百年前曾经救过她的凡人献出了自己的一切。

这样一来各地屡屡现在的大蛇似乎真的就不再那么可怕,或者说可怕只是那种怕蛇吃人的怕,而不是那种心理上的惶恐,以为是有什么天灾要发生的怕。

可是,如果这才是李承乾写这本书的根本目的,那么和尚怎么办?差点被人把庙砸了的和尚们似乎有些太冤枉了吧?完全就是无妄之灾嘛。

(本章完)

第六零四章 尴尬的局面

五天之后,长安。

李二与长孙两人尴尬而无奈的对视着,方老太监有些恭谨的站在一边,静静等着皇帝陛下的下一次召唤。

“二哥!”长孙皇后手里拿着已经看过两遍的《白娘子传奇》,哭笑不得的对李二说道:“看来我们都弄错了!”

“错就错了吧,反正也没出什么大事儿。”李二双手撑在双膝之上,沉声说道:“不过,这混小子这个方法似乎真的很不错,这段时间长安附近的百姓已经很少讨论天灾之类的事情了。”

长孙皇后将手里的书翻到里后一章‘白素贞永镇雷峰塔’,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妾身听说全都在讨论白素贞的儿子到底能不能考上状元!您说乾儿也是,好好的故事干嘛非要写一半呢,这不上不下的,好生让人难过。”

“这有何可难过的,你是他母后,让他把后面的写给了送回来不就行了,左右他在外面也是无所事事。”李二满不在乎的一摆手,对长孙皇后的那种纠结有些不以为然。

在大唐最尊贵的夫妻俩的讨论中,一场差点挑起儒佛两家争斗的事情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二在乎的是李承乾的想法与态度,只要那小子不是在故意胡乱折腾,那么出一点点小小的乱子其实也可以理解,必竟混小子出发点是好的。

而长孙皇后同样如此,她关心的是李承乾的安全和身体情况,至于有极少一部分人因为一部而产生心理上的郁结,同样不重要。

可是作为‘不重要的小事情’中的当事人,和尚们却十分郁闷,李二的不作为让他们感到很不能理解。

这一次的事件,和尚们完全就是受的无妄之灾,明明这事儿和他们一文钱关系都没有,可是偏偏庙却差点被人给砸了。

这都是因为那本破书,该死的,那书里的‘反面’人物只是一个个例啊!为什么要因为一个个例就影响到整个佛家体系,这帮读书人难道读书都读傻了?书都读到驴肚子里了么?

“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书的作者?”兴善寺后院主持方丈禅房内,几个周边寺院的主持齐集一堂,讨论着这次的争斗事件。

“没有,长安周边的寺院全都查过了,没有一个叫‘明空’的弟子。”答话的是一个中年和尚,如果杨天和称心在的话,一眼就能认出来,这就是上一次被他们打劫的那个笨家伙。

灵感寺主持大师听了中年和尚的结论之后眉头一皱:“那这就奇怪了,难道这‘明空’真的是一个俗家之人么?但如果是俗家之人为何要起如此有禅机的名字呢。”

中年和尚摇头说道:“这就不知道了,只是近几代弟子当中根本没有‘明’字辈的,所以小僧认为这人根本就不是佛家弟子。”

中年和尚虽然在兴善寺中有些地位,但是如果和在坐的这些老僧们比起来,却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就以刚刚说话的灵感寺主持例,这灵感寺说起来建寺的时间并不长,是隋文帝开皇二年(公元582年)所建。但却是佛家八大宗派之一密宗的祖庭,当然,在大唐的时候也叫真言宗。

想想看吧,一个宗派祖庭的主持,那会是什么身份,中年和尚就是再牛逼,也不敢在他面前多有个一言半语。

“唉!”坐在另一边的草堂寺主持叹了口气,啧舌道:“那怎么办?如是书的作者不是佛家弟子,这却去哪里找他?”

中年和尚再次摇头,却没有接话,他知道这话不是问他的,如果没有什么好的主意或者办法,最好还是不要开口,否则被训斥一顿连个为他说好话的没有。

这个草堂寺主持虽然表现的不是那么咄咄逼人,但人家也不是善茬,这草堂寺名字不怎么响亮,但却是‘三论宗’的祖庭,而且草堂寺还是中国历史上第一座国立翻译场,因后秦皇帝出资请西域高僧鸠摩罗什在此翻译佛经而得名。

长安城内城外算在一起,寺庙数十,有四个佛门宗派发源于此,哪一个说起来都不是善茬。

此时此刻这些佛教大佬们聚在一起正火急火燎的为了《白娘子传奇》发愁,中年和尚自然不会自己找不痛快,没事儿去招惹他们。

不过很快这中年和尚就想起一件事情,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看兴善寺的主持大师。

兴善寺主持大师也是也明白事理的,知道如果不让这中年和尚把话出来,怕是会引起其他诸人的误会,于是一声轻咳:“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不要吞吞吐吐的。”

“主持,朝庭这段时间有了新举措,好像那些新出版的书里都加了一句话。”中年和尚纠结着说道。

“加了什么话,一次说清楚。”兴善寺主持恨声说道。

自己这个弟子什么都好,就是见不得大人物,看到大人物腿就哆嗦,连正常的思维都没有了。

“哦,里面加的是‘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乃巧合’!”中年和尚说完之后,心中很是忐忑。

这话说的好像多少有点扯淡的意思在里面,就像卖刀的商贩对人说:“这刀能杀人啊,所以如果杀了人我可不负责。”

果然,房间中几个老和尚听了之后被气的浑身直哆嗦。

“混账!”灵感寺主持狠狠一握拳头,咬牙说道:“简直欺人太甚!”

“阿弥陀佛!”兴善寺主持亦是宣了一声佛号,沉吟不语。

《白娘子传奇》给佛门造成的损失是十分巨大的,甚至可以说给一些信徒也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这些东西绝不是用一句‘本故事纯属虚构’能抵消的。

可是现在佛门却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看着那些书在大卖,卖的几乎所有读书人人手一本。

而这些书卖的越多,对佛门的影响也就越大,读书人都是些执拗的性子,如果一旦被他们认为是不好的东西,那么激烈的抨击很快就会随之而来。

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做?坐视不理?还是把那些新发行的书全都买回来?

老僧们思来想去最后发现,他们对这件事情真是无能为力,现实中最好的办法还真就是坐视不理,静静的等着这件事慢慢淡化下去。

当然,老僧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其实也就是躺枪,否则估计会直接气的喷出一口老血出来。

(本章完)

第六零五章 给自己找点事做

“主持。 更新快无广告。”几个老和尚正在琢磨今后的应对之法时,一个小沙弥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主持,外面来了一群学子,说是要我们把法海交出来,否则他们就堵在寺门前不走了。”

又是来要法海的……,几个老僧无言对视良久,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该死的家伙们,没看人家里都说了,故事是虚构的么?怎么还跑来要法海啊!

这一波学生已经是半个月来的第六波了,难道这帮学生们就没有一点理智么?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神仙存在呢?那些佛祖,仙尊只是一种精神上的存在,并不真实存在于世界之上,难道这些学生的老师都不教他们这些的么?

子不语怪力乱神这样的说法,不论僧、道全都知道,可是为什么这些学生还要相信呢?看书看的走火入魔了吧?

不过好在这段时间京兆府应该是得到了什么人的关照,跑到兴善寺来闹事的学生没多大时间就被赶来的‘城管’给劝了回去,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只是‘城管’的负责人临时走表示,佛门最好还是快点把法海交出来,否则将来事情闹大了,谁都不好收拾。

“法海,法海,老僧去哪里给他们变一个法海出来!”兴善寺主持老僧被气的眉毛胡子几乎快要抖到一起去了,心中暗暗发誓,如果找到那个写书的作者,一定把他给剃度了,赐他个法号就叫法海,然后把他交给那些学生。

不过好在大唐这个时代通讯并不发达,还处在基本靠吼的阶段,所以书籍和消息的传播并不是那么迅速,乱也只是在长安周边乱,并没有影响到其他地方。

比如说此时李承乾正在进入的山东,这里就没有被乱局影响到,一路上他们所见到的寺庙依旧是香火鼎盛,不少百姓都在进香、请愿、还愿之类。

“哥,快点走吧,这和尚庙有什么好看的,你都看了半天了。”小武轻轻推着李承乾,催促他快点离开。

小武的年纪小,三观还不正,在李承乾白蛇传的影响下,对和尚有了深深的反感。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李承乾被小武在后面推着向前走,口中淡然问道。

“人家怎么知道,这一次可是跟着你出来的。”离开了寺庙前面,小武便不在推着李承乾,走在他身边翻着白眼说道。

李承乾也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竟然问一个只有八、九岁大的娃娃要去什么地方。不过无意间,却发现跟着自己出来的三人组中白月宁一直在发呆,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小白,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公子,我们走吧!”白月宁有些失神的摇摇头。

“别别别,你先说说看到底有啥事儿,这几天你就一直神不守舍的,说不定我们能帮你一些呢。”李承乾左右也是无所事事,好奇的八卦之心开始膨胀。

“小白大概是想她师父了!”夜魅很早之前就和白月宁相识,而且两人的师父也互相认识,所以她能大致猜到一些小白的心事。

“想师父了?”李承乾扭头看看白月宁,眼前一亮:“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情可作,不如一起去陪小白去看她师父如何?”

白月宁微微一愣,条件反射的说道:“呃,不,不要了吧?”

“什么要不要的,既然出来的,又没什么事情可以做,索性我们就先去令师那里去看看。”好不容易找到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李承乾哪里会轻易罢休,打断白月宁的扭捏,大手一挥:“走吧,我们先去吃饭,吃过东西马上出发。”

“不是,公子,去看我师父就要走回头路了,还是不要去了吧。”白月宁追在李承乾身后有些慌乱的说道。

能回去看看师父,小白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但是带着这么多人一起回去……,小白又怕师父不高兴。

而且李承乾可是太子的身份,让太子陪着她一个小小的护卫回山看师父,白月宁觉得这事儿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李承乾却扭过头,撇撇嘴说道:“回头就回头呗,你家公子我是被发配出来的,无令不得回京,现在正愁没人收留,如果能找到一个安身的地方,别说走点回头路,就是去涯州那也得去。”

“可是……,可是这大队人马……”白月宁苦着脸说道。

“哪有什么大队人马?不就是你,小夜,舒天、华安四个,加上我和媚儿这六个人么。”李承乾一个个人头点过去,扳着手指数着。

“六个?”

李承乾一点头:“对,其他人路过那个州府把他们丢在那里就好,反正都是当兵了,就当他们换个地方在训练好了。”

“嗯,这个办法好,轻装从简我们的速度还能快上不少。”舒天跟在后面凑热闹的说道。

“行了行了,就这么定了,谁都别说了。”李承乾也不等白月宁再多说什么,直接拍板定案,确定了一行人的行止。

他实在很好奇,能培养出白月宁这样身手的刺客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像后世电影电视剧里演的那样,长的阴森可怖,一脸刀疤,同时还有可悲又可怜的身世。

有了目的地,众人的精神头立刻就不一样了,就连吃饭都有快了许多。

等吃完了饭,一行六人以及快的速度离开了这座小小的县城,带上跟着李承乾一起出来的两百骑兵以及小武仅剩的一个护卫,顺着官道调头开始向回走,直奔河北道的翼州而去。

而就在此时,地处大唐西北的凉州却已经进入的高度的戒备,吐谷浑伏允的军队已经离他们不远了,按照正常行军速度来算,应该用不了两天就会兵临城下。

可是长安方面支援的军队却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长安到底有没有收到战报。

所以无奈的凉州刺史和折冲都尉只能发动城中百姓积极备战,时刻准备面临出然出现在城外的吐谷浑伏允所率领的十万大军。

第六零六章 牦牛引发的战争

吐谷浑,唐时也叫吐浑,是一个主要由游牧民族构成的国家,在隋朝的时候曾经被赶出青海一段时间,后来因为地理位置等原因,隋朝并未能很好的控制自己所占领的土地,在隋末的时候又被其统治者伏允将失地收回。

同时这吐谷浑还在不断的向西、向北继续继续扩张,但隋末的时候中原乱作一团,根本就无力顾及伏允,所以屡屡让其得手,侵占了中原大片的土地。

只是这一次伏允再次率兵袭扰大唐边州,其目的却是让人十分费解,杜如晦、房玄龄还有长孙无忌等人在长安无数次试图分析这伏允到低有何目的,最后都不果而终。

贞观时期的大唐并不是隋末,在此时撩拨大唐分明就是找死的行为,这种简单的事情只要有点见识的人就应该能看出来。

可是伏允却依旧在这个时期发动了攻击,不知道他是别有用心还是有恃无恐,但不管因为什么,除了他自己应该没人知道他的目的。

“父亲,前面再有五十里就是大唐的凉州了,大军是否休息?”凉州城外五十里处,伏允的儿子伏顺,纵马从前面赶回,来到位于中军的伏允处禀报道。

“前进,再往前行军二十里。”伏允并没有因为伏顺是自己的儿子就给他什么好脸色,甚至连看都没看儿子一眼。

“是。”伏顺已经似乎已经习惯了,并没有对伏允的行为有什么抵触情绪,老老实实的答应一声之后便退了下去,很快停下来的队伍便再一次动了进来,向着远处的凉州行去。

伏允,隋末之时收复了当初在他手里丢失的四个郡,当时觉得强大的隋朝不过如此,但是等他再想打下几座城的时候,发现对手已经换人了,那个曾经的大隋朝一夜之间不见了,他的对手变成了大唐。

这种突然间的改变让他有些犹豫,琢磨着一个能打败大隋朝的新政权,到底是不是他能惹的得的。也正是这样的犹豫让他停下了进攻的脚步,开始了对大唐的观察,而这一观察就是十余年时间。

可是现在他决定不观察了,因为再观察下去,吐谷浑就离灭国不远了。

大唐松州这几年拼了命的在收购牦牛这种以前只能作为牲畜的物种,那高昂的价格就算他这个吐谷浑国主听了都有些心动。

那高昂的价格,使得不管是吐蕃也好,吐谷浑也好,所有的牧民都开始了牦牛的养殖,那些国家的贵族更是不会放过这个来钱的好机会,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利疯狂开发新的牧场,以用来养殖更多的牦牛。

然而高原是贫瘠的,适合养殖的牧场一共就只有那么多,全部开发完毕之后,再想要更多的牧场就只能使用其它手段。

所以关于牧场的争夺便不可逆转的爆发了,从一次次小规模的冲突渐渐演变成大规模暴力流血事件,最后更是演变成了小规模战争。

刚刚被松赞干布整合好的吐蕃此时正需要一个对手,用来宣泄内部一些矛盾,有了小规模战争这个引子,小松赞自然不会放过。

所以几乎是一夜之间,将近十五万大军同时向吐谷浑杀了过来,明面上是进行战争报复,实际上是为了那些牧场。

于是乎,双方在边境爆发了一场大战,而结果是伏允惜败,被吐蕃军队追在屁股后面追杀了数百里才得以逃脱。

没活路了,这是真没活路了,一个游牧民族组成的国家,如果丢失了全部的草场,那还能剩下什么呢?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伏允迫于无奈只能向大唐发起攻击,他打不过吐蕃,就想着在大唐身上赌一把,如果一旦成功,这就等于是给自己的子民找了一条活路,而如果失败……那就失败了吧,左右也不过是个死而已。

正是出于这样的目的,伏允带着他的十万大军扑向了凉州,开始了生命中最后一次赌博。

号角声声,战鼓轰鸣,凉州城外的空地上,密密匝匝布满了密集的人潮,用铺天盖地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凉州守将听着,我们国主说了,尔等速速献城投降,或许将来可饶尔等一条小命,否则我大军破尔城池之后,定将尔等全城屠尽。”

一个会说汉话的小兵被派出军阵,站在凉州城下高声叫嚷着,不过从那颤抖的双腿就可以看出来,这家伙虽然嘴上喊的凶,但是心里也是怕的要命。

段志玄家的大公子段瓒一身校尉打扮,立于城头之上,冷冷的看着城外叫嚷不休的小兵辣子,对身边的一个士兵说道:“呱噪不休,杀了他!”

“喏!”一边的军士早就听够了这货那土不土,洋不洋的半吊子汉话,段瓒话音刚落,已经拉开了手中的滑轮弓,答应的同时弓弦声响起,一溜乌光直奔城下而去。

“城上的人……啊!”吐谷浑的小兵辣子第三次喊话还没有结束,他所担心的事情就已经发生了,看着穿胸而过的长箭,惨叫着想要跑回本阵,但最后却只是徒劳的挣扎几下罢了。

“大胆……”远远观察着战场情况的伏顺一声怒喝,他是真的没想到,对面的大唐守军竟然真的这么大胆子,面对十余万大军的围困,竟然还敢射出第一箭。

“王子殿下,我们怎么办?”一位吐谷浑的名王立马于伏顺身侧,看着远处的高耸的城墙,凝声问道。

“擂鼓,攻城!”伏顺咬着后槽牙吐出了四个字。

没办法了,现在的情况不管能不能攻下凉州都要攻一下试试,否则刚刚提起来的士气必将功亏一篑。

“下马,攻城!”伏顺身边的名王将他的命令执行的很彻底,没有半分犹豫。

眼下的情况谁都知道,只要拿下凉州城,那么吐谷浑被吐蕃打败并且驱逐所造成的颓废情绪立刻就会扭转,接下来的战斗也会更加容易。

但是如果拿不下凉州,那就万事皆休,失去了自己的牧场,又拿不下大唐的坚城,没了生计的羌人将再无生路,所以……一切的一切就寄托在这一战之上。

(本章完)

第六零七章 尴尬的攻城战

吐谷浑伏允是一个枭雄,但是他和李承乾犯了同样的一个毛病,考虑了所有的问题,但最终却被惯性思维给坑了。

伏允认为,当初收复的那些从他手里丢失的城池十分容易,那么现在面对大唐的时候应该也不会太难。而且他也预料到这一次的进攻不会十分顺利,所以他将吐谷浑所有的战士全都带了出来,只为这一战。

可是千算万算,伏允还是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大唐城池的真正高度。

战鼓声激昂,士兵的咆哮声直冲云宵,可是当他们顶着如流星般的箭雨冲过护城河,冲到城墙下,架起云梯之后才发现,他们带来的所有云梯竟然只能够到城头以下两丈左右,哪怕是把云梯整个贴在城墙上,也依旧还差个一个人左右的高度。

这种情况太尴尬了。

因为没人爬得了紧贴城墙的梯子,而且就算能爬,到了上面也依旧够不到城头。

另外就是没有梯子什么来攻城,难道靠人来堆么?不说这样要死多少人,单就时间上说就来不及。

现在进攻,只是打大唐一个出其不意,如果把时间拖长了,等大唐反应过来……弄不好会被这十万军队会被打的全军覆灭吧?

城头上面的守军在吐谷浑进攻的时候也是十分紧张,段瓒更是加手中的横刀握的‘咔咔’直响。

作为左饶卫先锋,他是第一批赶到的援军,所带的队伍也只有三千人左右,一次性面对十万人,如果说不紧张那可就真是扯犊子了。

不过大唐守军很快就被吐谷浑军队滑稽的表现惊呆了,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攻城的人所携带的梯子不够长这种情况,所以城上城下的军队一时间全都停下了攻击,目光都盯在那些尴尬的举着梯子不断摆弄的吐谷浑士兵身上。

吐谷浑抗着梯子的士兵脸已经红的变成酱紫色,蹲在城墙下面不断的来回移动梯子的位置,试图找一个矮一些的位置。

当然,也有一些聪明的,开始不断的挖土,想要堆起一个高台,然后好把梯子腿支到上面,这样就可以够高了,但是他们没有考虑,想堆一个两三丈高的劣实土堆决不是四五个人可以快速搞定的。

“喂,你们干嘛不把梯子接起来呢?”段瓒蹲在城头上实在看不下去了,滑稽的一幕让整个战场再也没有了战争的紧张气氛,反而变的有些搞笑。

下面正在忙碌的吐谷浑士兵愣了一下,抬头呆呆回答道:“谢谢啊!”

“不客气,看你这么实诚,一会儿上来我不杀你。”段瓒蹲在城头之下有一搭无一搭的开始和下面的小兵聊天扯犊子,直到远处吐谷浑军阵中响起撤兵的鸣金声。

半个时辰之后,吐谷浑中军。

“父亲,儿臣失职,请父亲责罚。”伏顺单膝跪在伏允面前,脸色通红的说着。

“你起来吧,此时是为父考虑不周,与你无关。”伏允呆呆的坐在案几之后,心中的那份郁闷就别提了。

该死的习惯性思维真是害人不浅,在吐谷浑,在吐蕃乃至整个西域,因为缺少砖石,所以城墙普遍不高,攻城用的梯子自然不用做的太长。可是当面对大唐的坚城之时,这些在西域不往不利的梯子立刻就显的短小无力,缺点多多,让他丢尽了脸面。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事情已经这样了,十多万人不远千里跑到凉州城外,总不能高大唐守军看一场笑话就撤兵吧?他伏允又不是小丑,决不会干这种给人取乐的事情。

伏顺看着有些颓然的老头子,拍着胸口保证着说道:“父亲,儿臣已经命令士兵按那唐将说的将梯子接到一起了,明日进攻一定不会出现上一次的那种情况。”

伏允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儿子的方案,但很快就嘱咐道:“明日进攻空出一面的城门,只进攻南、北、东三面,另外在西面十里之布下五千伏兵。”

“围三阙一?”伏顺试探着问道。

“不错,这样可以削弱城中士兵的抵抗意志,同时也可以减少勇士们的伤亡,城中唐军不知我们是否会进攻西门,他们必然会在西门留人防守,那么就等于是逼着他们分兵。”伏允一点点给儿子分析着他的战术。

他已经老了,五十多岁的西域人已经到了死掉都不冤枉的年龄,所以他需要培养自己的继承人,把自己多年的战场心得教给儿子,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吐谷浑继承人。

“如果这样使他们分兵,为什么我们不只攻一个城门,这样一来勇士们不就可以……”伏顺有些不解的问道。

伏允打断儿子的问题,沉声说道:“那样他们就会有轮流休息的机会,可以把这场战争的时间无限制拖长,这对我们并不利。”

“是,亲父,儿臣明白了。”伏顺恍然点点头,等了一会儿见老头子没再说什么,便微微躬身说道:“父亲若是没有其它吩咐,儿臣告退。”

“你去吧,好好抚你的手下,明天争取一举将凉州城拿下来。”伏允似乎有些累了,将眼睛缓缓闭上,对伏顺摆摆手。

等到伏顺离开之后,伏允又再一次睁开眼睛,对身边的两个名王说道:“伏顺还是太年轻了,明天你们去帮帮他,不要让事情出了岔子。”

“是,臣等明白。”两个名王齐齐点头。

“这一次若是败了,你们就投降大唐吧,必竟以大唐皇帝的性子,应该不会太过为难你们。”

“国主,您……”伏允左侧的一位名王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只是感慨一下,我老了,总要为将来作些打算,不能拖着整个部族跟着我一起去死啊!”伏允叹了口气,再一次缓缓闭上眼睛,整个人陷沉思或者沉睡,留下两个名王面面相觑,不知应该作何选择。

自古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吐谷浑国主虽然不像大唐皇帝掌管着大量的土地,但他却依旧是一代君王,他说的每一句话,作为臣子都要反复思量才敢走出最后一步,否则很可能就会惹下杀身之祸。

(本章完)

第六零八章 血战(一)

第二天天色微明之时,凉州城外就已经是一片号角争鸣,无数的吐谷浑士兵抗着已经被接长了的梯子,手中举着蒙着几层牛皮的木盾,向着前方的坚城猛冲。

“稳住,全都稳住。床弩准备,弓箭手准备。”凉州城东面城墙上,段瓒双眼死死盯着猛冲而来的吐谷浑士兵。

有了昨天的一次短暂而双滑稽的较量,初临战阵的紧张感已经淡化,取而代之的是身为将门子弟的那份狂野。

当初在一起混着玩的家伙们,尉迟宝林现在跑到西域去当马贼了,据说现在混的风声说起,手下一万五千余人听其号令;李震在南海,听说手下所属也不少,粗粗一算大概也有一万余人,不过那些似乎是叫海贼。

至于其他人也是各有各的打算,身为将门子弟似乎只有他还一直缩在长安城中,躲在父亲的羽翼之下。

所以这次出征,他主动请命来打先锋,为的就是要证明一下自己,证明自己也可以独挡一面,证明自己并不比别的将门子弟差。

就在段瓒胡思乱想之际,身边老头子派来的亲卫提醒道:“小将军,距离差不多了。”

“床弩都准备好了没有?”段瓒在亲卫的提醒下回过神来,看向不远处的一排数十架床弩,沉声问道。

“准备完毕。”负责床弩的是段瓒带来的左饶卫军卒,常年的训练让他们都可以熟练的掌握战场上的一些战术手语,同时也可以熟练的操作大唐现在的军械。

段瓒猛的一挥手,高声喝到:“放!”

而与此同时,其余南、北两面城墙之上也响起同样的喝声。

“嘭”巨锤抡下,长达五尺手腕粗细的木杆带着呼啸的风声,向着城下正在向前猛冲的吐谷浑士兵一头扎了下去。

“啊不!”眼前黑光一闪,只穿着简陋的皮甲或者皮袄的吐谷浑士兵瞬间被剌了一个对穿,整个人也被带着向后飞了起来。

由床弩射出的弩箭,哦不,应该叫弩枪才对,碗口粗细的弩枪连普通的城墙都可以射进去尺余,人肉脆弱的**更是无法阻挡它强大的冲力,就算是身上穿的甲胄再厚、再重,那种巨大的冲击力也不是人可以承受的。

扛着攻城梯的吐谷浑士兵因为梯子的关系,本就是站在一条线上的,面对直飞而来的巨大弩枪连躲闪的余的都没有,瞬间被穿到一起,惨叫着倒下,碗口粗的贯穿伤让他们失去了一切抢救的价值,除了等死,什么也作不了。

“冲,快冲,只要能冲到城下,他们的弩枪就有用处了,快!快!”一些当初在隋末和隋军有过交手经验的家伙知道种种架在城头上的床弩缺点在什么地方,他们一边向前冲着,一边指挥着身边的士兵。

但是大多数的吐谷浑士兵都没有见过这种威力的强大的武器,他们被吓坏了,有些人已经开始放慢了脚步,渐渐有了转身就逃的打算。

“放”短短七八个呼吸的时间,城头上再一次响起一声大喝,领人恐惧的巨大弩枪再次降临。

疯了,所有人都疯了,那些有过和隋军交手经验的名王、百户之类的指挥者也开始有些发懵。

什么时候床弩可以有这种发射速度了?这和一般的强弩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吧?对面的唐军到底在城头上布置了多少床弩?难道有数百上千具么?

这些吐谷浑的将领并不知道,他们面对的床弩实际上都是经过改造之后的床弩。

以前粗重的牵引装置被滑轮组所代替,而床弩的基座也被改造成了卡盘加铰链的结构,使得床弩不再是只能朝一个方向射击。

轻便的滑轮组使得挂弦工作变得十分轻松,一个人就完全可以胜任,从而使得改造后的床弩只需要两个人就可以用极快的速度操作起来。

从五百步到三百步这段距离,吐谷浑的士兵几乎是踩着自己人的尸体过来的,而在到了三百步之内,他们还要继续面对从城头倾斜而下的弩矢。

整个战场到处都是吐谷浑人的惨叫声、求救声以及野兽般的嘶吼声,仗打到这个程度已经不是吐谷浑想撤就能撤的了,现在如果他们撤回去,刚刚死的那些人就等于白死,下一次进攻的时候,他们还需要再一次填进去这些人才可以。

所以指挥战斗的伏顺尽管心痛如绞,却依旧不得不命令部队继续进攻,那势头似乎是想用自己的死亡来将对手吓的崩溃一样。

“一百五十步,弓箭手准备。”眼看吐谷浑军队已经冲到城下一百余步的距离,城头上的段瓒立刻高声命令道。

“准备好,全都准备好,都躲在箭垛后面,没有命令谁都不要露头,听到没有?”

这样的嘱咐在所有士兵之间传达,校尉通知什长,什长通知火长,火长再通知自己手下的战士,很快应对的方案便已经传达完毕。

而此时吐谷浑军队也已经冲到了城下将近百余步的距离。

“放箭!”一声大喝从城头响起,箭雨亦同时自城头攒射而出,雨点般向着下面落去。

“冲,快冲,城墙上没有多少人,冲过去我们就赢了!”吐谷浑军队里响起各式各样的指挥声,不过总的意思就是向前,靠到城下,将手中云梯搭上城头。

战斗打到这个时候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吐谷浑士兵手中的弓箭已经可以射到城头之上,这使得城头上的守军开始出现伤望。

“都躲好了,听到没有,等他们上来再跟他们拼,现在不要露面。”段瓒也不是傻子,在吐谷浑军队冲进百步之内的时候,他就已经躲到了箭垛之后,同时高声指挥着手下的军队。

“咔”伴随着一声木头与木头的碰撞声,所有人都明白,吐谷浑人的梯子已经搭上城头了。

“唰”的一声横刀出鞘,段瓒一脸狰狞的嘶吼道:“换武器,长枪兵准备,不要让他们上来。”

吐谷浑人就要上来了,拼命的时候到了,是死是活只看今朝吧,希望老头子的速度能快一些,可千万别等自己挂了他才来!段瓒如是想着!

(本章完)

第六零九章 血战(二)

在吐谷浑第一个士兵登上城头的那一刻,凉州城以西南方三十里的一处山坳里面,左饶卫大将军段志玄正站在一处山坡上向着凉州的方向眺望着。

事实上在他这个位置,他看不到任何东西,入眼全是一片青翠碧绿的灌木与杂草,但他依旧在看着远方,似乎目光可穿透一切障碍。

“大将军,我们还是过去吧!”身侧,一个跟了段志玄多年的老兵低声说道。

“是在大将军,大公子只带了三千人过去,而且城里的守军也不会超过五千,实在是太危险了。”另一个亲卫也在极力劝说着。

不过,最后得到了结果却是老段的一声冷哼:“这是他自己选的路,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坚持下去。而且当兵打仗,友军失期乃是战场常有之事,如果连这个他都适应不了……那他还是回去长安作他的纨绔子弟吧。”

“可是大将军,大公子必竟只是第一次上战场……”老兵有些急了,他想不通为什么明明自己这里有着两万余人的大军,却非要按兵不动的停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而且三十里外正在进行的那场战争,里面就有大将军的公子在里面,那可是亲儿子啊,难道大将军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儿子在那里厮杀而不闻不问?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如果一旦出了点问题,这乱子可是大了去了。

“你们不用多说,某家心中自有打算。”老兵的话被段志玄打断。

他段志玄当然知道心疼儿子,也知道儿子所在的凉州危在旦夕,可是从京里出来的时候,陛下可以说了,要把伏允的十万大军全部歼灭在凉州城外。

所以他必须等,等到从西域调头回来的薛仁贵带着军队从赶过来,堵住吐谷浑的后路。

否则如果他现在带着军队现身,很有可能会让吐谷浑伏允望风而逃,到时候如果追之不及,让他遁入大漠深处,完不成李二的任务是一回事,留下的后患也更加严重。

思来想去,老段觉得还是先在这里等等不要急着现身的好,左右儿子所在的凉州城目前还并不十分危险,没有到那种他必须出面的程度,索性让那混小子锻炼一下也好,省得有事没事总说些不着调的话惹人生厌。

老段伫立山坡之上,脑中思绪纷飞,而在三十里外的凉州城城头,段瓒却丝毫不知道自家老头子已经到了城外的消息,甚至就算是现在他知道了,也没啥太大的用处。

吐谷浑士兵的刀都快要砍到脑门子上了,谁还有心思想那些东西。

“杀……”外面城头之下杀声阵天,无数吐谷浑士兵嘶吼着冲向已经搭在城头的梯子,有些已经爬上梯子,直奔城头。

然而吐谷浑人的攻城经验还是太少了,他们并不知道,大唐的城墙其实是有一个木质外檐的,这个外檐沿着城头水平向外探出大概有三尺左右,上面通常会摆放一些守城用的滚木、砖石之类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这样,吐谷浑人的梯子事实上没并没有搭在城头,而是搭在了那个木质的外檐之上。

这样一来造成的结果就是,哪怕他们上去了,他们也依旧是站在那个木檐之上,并没有真正的上到城头,与城墙上的守军相比,他们还是矮了一截。

“捅死他们!”随着第一个吐谷浑人爬上外面的木檐,城墙之上暴发出一阵激昂的怒吼,长达五尺的长枪从垛口向外捅了出去,将那些顺着木檐想要上来的吐谷浑人刺穿,然后惨叫着掉下城头。

“杀……”怒吼声中,惨烈的白刃战瞬间在城头上展开。

一个个吐谷浑士兵嚎叫着冲上木架,爬过木架上摆着的滚木、擂石,向着城头发起进攻。

城外十万大军铺天盖地,城内守军算上段瓒带来的三千人马,也只有八千余人,十二比一的人数比例暂且不说,就说城里这八千守军。

他们有四面城墙要守,虽然现在吐谷浑只攻击了东、南、北三个方向,但西面无论如何也不能不守吧?

而且防守也不能傻傻的把人全都派上去,必竟外面有十万大军,而城里只有旦全部派上城头,在敌人猛烈的轮翻进攻之下,他们的体力很难长期支撑下来。

所以城头上的守军实际数量并不多,每一个方向大概只有千余人左右,这已经是凉州都督宇文士及能安排的人数极限,再多……他就只能安排百姓守城了。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就在伏顺红着眼睛指挥攻城的时候,一个伏允的亲卫跑了过来:“殿下,陛下让您派人上城头,毁掉敌人的床弩。”

“好,你回去和父亲说‘我知道了’,去吧。”伏顺语速极快的答应下来,转头四下看了一眼,扯过身边的一个壮汉,嘶声说道:“慕容,敢不敢上去杀一阵!”

那个被称作慕容的壮汉身高按后世的说法,大概有两米三、四左右的样子,黝黑的面庞带着一脸的狰狞:“小顺,你就瞧好吧!”

“千万小心!”看着壮汉疾驰而去的身影,伏顺大声叮嘱着,不过却没有听到那壮汉的回答,也不知他听到了没有。

对于这个儿时的玩伴,现在的得力部下,伏顺是极为倚重和信任的,否则也不会将摧毁床弩的任务交给他。

不过那壮汉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性子过于憨直,从来不知变通为何物,所以看着壮汉离开的身影,伏顺十分担心,生怕这家伙驴脾气一上来,不管不顾的就去砸床弩,最后和那些没用的床弩同归与尽,那就太可惜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用了,仗打到这个份上,个人的生命已经不在重要,如果不能拿下凉州城,那么很快他们就要面临大唐与吐蕃两方面的追杀,灭族很可能只在旦夕之间。

“王子殿下,国主来了。”就在伏顺走神的片刻间,坐镇中军的伏允耐不住性子,从后面来到了前线。

(本章完)

8)

第六一零章 血战 (三)

伏允的到来对,于即将奔向战场的吐谷浑士兵来说,就像是一针强心剂,让原本有些退缩的战士再一次变的斗志昂扬。

“伏顺,虽然你的想法是减少伤亡,但你这样的添油战术是不对的,现在这样的情况,最好的办法是把更多的士兵派上去,在数量上压垮他们。”看着不远处的战场,听着震天的喊杀声,伏允将自己的作战理念一点点的传授给儿子。

“可是父亲,凉州的城墙并不大,已经派不上更多的人了。”如果所有的年轻人一样,伏顺并不十分赞叹老头子的看法。

伏允也感觉到了儿子想要拥有独立意志的想法,如果放在以前的吐谷浑,他并不介意好好教育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小子。

但是现在时间上根本不来及了,所以他只能尽量用语言来说服:“或许你的想法是正确的,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这样的添油战术并没有挽救更多的战士,相对于一次冲上去,这缓慢的进攻,除了能让他们的死亡来的迟一些之外,并没有其他用处。”

“而且你看看前面,因为进攻序列的原因,士兵们很难冲上城头,就算是冲上去了,也很快会被赶下来,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我们的军队在凉州城下面的力量不足么?”

伏允在利用一切时间来教导儿子,而在不远处的城墙上,厮杀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

段瓒全身覆盖着板甲,像一只远古战兽一般在百余米长的一段城墙上来回的冲杀,鲜血早已经将他的板甲染成了血红色,一些不知属于人体什么部位的碎肉和内脏挂在他的身上,使他看上去显得格外狰狞。

而且他的板甲是特制的,肩膀、手肘、小臂外侧、膝盖、小腿前面,全部由覆盖着大概五寸长的三棱尖刺,使他看上去如同一只刺猬一般。

只要是和他对拼的敌人,有些时候即便躲过了他手中的横刀,也会被他身上的尖刺所伤,而在战场上,被三棱刺伤到的后果几乎不用再说了。

敌人恐惧,自己人羡慕的目光中,段瓒终于找到了属于将门的荣耀,心情由战斗开始前的忐忑转变为接战时的愤怒,然后再由愤怒转变为看到身边战友倒下时的热血。

最终,当他杀掉第N个敌人,穿着由李承乾为他们一批纨绔们特制的铠甲,站立于周围大唐军卒羡慕的目光中时,热血全部变成了狂热。

“左饶卫!屠光他们,杀……!”百炼精钢打造的横刀滴血不沾,在段瓒手中闪动着耀眼的寒光,一声战吼将引爆了整个战场。

“左饶卫!杀……!”城头上,属于左饶卫的战士亦同时发出震天战吼,声音盖过城下吐谷浑士兵的嘶喊声,将大唐十六卫精锐的气势彻底爆发。

这群士兵是不可能战胜的,没有人可以战胜他们,是这已经冲上城头的吐谷浑士兵心中共同的一个声音。

面对着已经红了眼睛的大唐战士,吐谷浑士兵第一次有了退却的念头,可就在这时,一个壮硕的汉子从架在城头的梯子跳了进来,从背上摘下一柄大斧,仰天大吼道:“吐谷浑!万胜!”接着大斧一抡,整个人就向着不远处的一架床弩冲了过去。

什么情况?!城头左饶卫守军在看到壮汉的瞬间呆了一呆,等看到这货竟然连自己人都一膀子扛到一边之后更是集体懵圈。

“别让他靠近床弩!”最后还是段瓒首先反应过来,高声提醒道。

这数十架床弩可是抵抗吐谷浑进攻仅有的重武器,如果被破坏,等于吐谷浑人可以在五百到一百五十米内长驱直入,没有任何威胁。

不过段瓒的提醒还是晚了些,或者说就算是提醒了也没啥用处,那壮汉实在是太强大了,常人双手才能使动的斧子在他手中就像是没有重量一般,一只手就抡了起来。

所有在他前面的人不是被一斧子砸飞出去,就是被一脚踢飞,坚硬的板甲在短暂接触的瞬间就已经变形,接着才是人被轰飞出去,或是掉落城头,或者撞到城墙之上,总之一看就是再无生机那种。

“轰……”巨斧抡动间,一架床弩被砸的散了架,操控床弩的两个军卒也惨叫着被抡飞出去,落地之后再也没有声息。

“都特么愣着干什么,床弩调头、强弩瞄准,给老子射死他!”段瓒距离开那壮汉大概有两百余步的距离,想去过去跟本来不及,只好调集身边的力量,全力阻拦壮汉的移速度,同时自己快速的向壮汉的方向冲了过去。

“哈哈,来吧来吧,看你们这帮猴子能把老子怎么样。”壮汉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威胁,竟然头也没回,直接抓起身边一个刚刚冲上城头的吐谷浑士兵拦在了段瓒他们这个方向,替他挡住了射向他的强弩矢。

一路向着壮汉冲去的段瓒看着对方的动作眼角狂跳,这该死的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整个凉州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有他这份力气吧?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在场的人这么多,必须有人来阻止这壮汉,否则场面会更加不可收拾。

“呔,那汉子,有种过来和老子拼上几合!”冲向壮汉的这一段路,段瓒又撞飞了两三个想要偷袭他的吐谷浑士兵,终于冲到了离那壮汉五十余步的距离。

结果段瓒过于低估了那汉子的脑子,因为那汉子根本就没有停下,只是向他嘲笑的咧咧嘴,然后从地上抓起刚刚被砸碎的床弩的一部分,抖手就向他丢了过来。

风声呼啸,那被丢过来的配件看上去怎么也有几十斤,看上去并不比那汉子手中大斧轻多少,于是段瓒想都没想整个人就向前趴了下去,身后响起不知道是自己人还是吐谷浑人凄厉的惨叫声。

一切的一切随着壮汉的行动变的一团糟,但就算是这样,大唐守军还是执着的完成着自己的使命,全力阻挡着吐谷浑人的进攻,因为他们坚信,那壮汉一定会死,身后的战友一定会把他杀掉,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而以。

(本章完)

第六一一章 支援

不过尽管左骁卫的战士信心十足,但是却依旧无法改变壮汉无人能敌的实事,就在壮汉登上城墙二十余个呼吸的时间,已经大概有十余人丧身其手中大斧之下,而更多的人则是被他一脚踢开,落到一边生死未卜。

段瓒已经快要气疯了,刚刚趴下的过程中耽误了一些时间,以至于让几个冲上来的吐谷浑士兵冲上来将他围住,用那些粗劣不堪的武器在他头上一顿狂砸。

“啊……”被砸的头晕目眩的段瓒狂吼一声,整个人从地上猛的跳起,抡起手中横刀砍翻一个正在砸他头的吐谷浑人,然后又一脚踢飞一个,然后在其他几个吐谷浑士兵愣神的瞬间,再一次向着壮汉冲了过去。

必须阻止他,小段心里现在只有这样一个概念,因为如果再不阻止那汉子,估计要不了多久,这片城头上就再也没有床弩这种东西了。

“咻……砰!”一团由城下飞起的蓝色烟火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其中包括段瓒和那个壮汉。

接着,城中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两个一身漆黑的身影,行动间竟隐隐带出一丝残影,速度极快的出现在城下,然后便顺着上城的驰道直接冲上城头。

“小段将军没事吧?”来人冲上城头之后,其中一个和段瓒打了声招呼,在见到段瓒点头之后,再也没说什么,便直追在另一条身影之后直扑不远处的壮汉。

“什么情况?”铁罐头一样的段瓒疑惑的摸摸全覆式头盔,小声的嘀咕着。

“少爷,您没事儿吧?”段瓒愣神的片刻,一个老兵已经冲到他的身边,急吼吼的问道。

“我没事儿,走,随你家少爷杀敌去。”回魂的段瓒摇摇头,把心中疑惑压下去了,手中横刀一挥,便当先冲了去了。

虽然两个黑衣人此时已经接近了那壮汉,但是段瓒还是有些不放心,生怕再发生什么意外,所以他必须赶过去支援一下。

东、南、西三面城墙,现在已经全部陷入混乱,每一面城墙上都有吐谷浑人攻上来。

伏顺拗不过老头子的意见,一改刚刚梯次出击的作法,一次性派出了大量的士兵,直接全部冲到了城墙的下面,对城上守军形成了巨大的压力。

由宇文士及负责的南、北两面城墙由于只是地方府军,其战力要远远低于段瓒所带来的左骁卫士兵,所以尽管人数已经各自达到一千五百于人,但依旧是险象环生,只要稍微不甚就有可能城头失守。

“都督,让后备对上吧,必须把他们全都赶下城头,否则城头失守,城里留再多的后备力量也是无用啊。”凉州府折冲都尉急切的说着。

“再等等,让战士们再坚持一下!”宇文士及打量着城下涌动的人潮,淡淡说道。

“都督,北面已经守不住了啊。”折冲都尉目眦欲裂,眼角瞪的几乎要裂开,城墙上的可都是与他日夜相处的兄弟,他们现在已经是命自己的命在拼,结果宇文士及却依旧不让支援……。

“守不住也要守,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北城也要掌握在我们手里,如果做不到你就自己死在城墙之上。”宇文士及有些火大的吼着。

愚蠢的家伙,难道他就不知道,外面那是整整十万人的军队么?现在把预备队调上来,接下来的仗还怎么打?城还怎么守,难道全都累死在城头之上么?

宇文士及忿忿的想着,目光却有些担忧的看向东面的城墙。

刚刚的蓝色烟火表明,东城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到底能不能守住还是未知数,如果东城失守,那么他还要留着手里的预备队把东面的城墙夺回来。

他是凉州都督,不是折冲都尉,也不是校尉,他需要考虑很多东西,城中百姓、城头守军、外面的敌军,所有的都要考虑,决不是单单守一面城墙就万事大吉的。

“嘣……”钢制手弩的特有声音响起,这一次壮汉的人肉盾牌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全钢的三棱箭头如热刀切油般穿过肉盾的身体,直接刺入了壮汉的大腿,深入达三、四寸深。

“吼……”剧烈的疼痛让壮汉仰天大吼,手中肉盾猛的一甩,砸向两个丢掉钢弩向他冲来的黑衣人。

不过黑衣人身手真是太灵活了,竟然猛的跃起单手扣住城墙外檐,整个人挂到了内侧城墙的外面,然后在肉盾落地的同时,又从外面翻了进来。

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就像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一般,等到黑衣人再次落地的一瞬间,一只乌黑的三棱军刺已经出现在两人手中,而另一只手中则是紧紧的扣着一只长达尺余,刀背尽是锯齿的军刀。

壮汉的脸色渐渐变的严肃,两个黑衣人灵活的身手和手中武器的特殊让他明白,这一战最大的劲敌终于出现了。

壮汉力大无穷,但却并不灵活,面对两个猴子一样的对手,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的确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犹豫或者退缩的机会了,对方根本不可能给他任何机会等着那些吐谷浑的士兵冲上来支援他,而且他也退不下去,这城墙高度足有六丈左右,跳下去就算是有人接着,估计也很难活下来,所以拼吧……。

说时迟那时快,所有念头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在壮汉的头脑中闪过,所以还没等落地的两个黑衣人有所动作,壮汉已经一声大吼向着两人冲了过去。

“嗖嗖”身影闪动,两个黑衣人一个后退,一个前冲,间不容发间自壮汉的斧头间闪了过去,同时前冲的那个黑衣人手中军刀在壮汉的大腿上再次留下了一道伤口。

“啊……”壮汉接连两次受伤,一颗心已经渐渐沉了下去,活着走下城头的信心越来越少,此时的他已经明白,这一次怕是自己最后一战了。

不过黑衣人却没有再给他任何机会,在他的吼声还没有落下的时间,就已经双双返身冲了回过,双手中两把武器一正一反握于中手,整个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像两条水中游鱼一般再次闪过壮汉的身体两侧。

(本章完)

第六一二章 搅屎棍

壮汉死了,头颅被高高的挂在竹竿顶上,悬挂于东面城楼之上。

一场激烈的搏斗,两个黑衣人用无与伦比的速度切断了他身上的所有肌腱,让其成为一只待宰羔羊,最后如果不是段瓒制止,给了这壮汉一个痛快,只怕他很有可能被乱刀分尸。

吐谷浑的进攻也在壮汉的人头被挂起来之后停了下来,缓缓退回了城外的营地,丢下满地的尸首。

“父亲,为什么要停止进攻,为什么?慕容死了,为什么不让我为他复仇,为什么!”伏顺瞪着血红的眼睛,站在中军大帐之中厉声质问着伏允。

而伏允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对身边的侍卫挥挥手,让人将伏顺拖了出去,找了一顶帐篷丢了进去。

这个愚蠢的儿子伏允实在是无耐了,难道他就看不出来,城头不战优势的情况下,在城下聚集大量的士兵就是为敌人送菜么?

原本以为那个慕容至少可以在城头上多坚持一会儿,就算毁不掉多少床弩,也可以牵制一下唐军,这样就可以有更多的士兵攻上城头,到时候凉州城自然可以一鼓而下。

可是谁知道那个慕容竟然那么不争气,上去之后竟然连一刻都没有坚持住就被人给杀了,甚至还被人砍了人头挂在城头炫耀。

想到这里,伏允不由长长叹了口气,看来这是老天都不给自己机会翻身了,十万大军今日一战连伤带死折损万余人,虽然对大唐守军也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但是似乎远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大。

而接据撤回来的士兵说,似乎大唐的军卒的铠甲都是有神仙法力加持的,刀子砍上去只能留下一个白印,根本就伤不到他们,除非一下子砍掉对方的脑袋,否则只能等着被对方回头一刀杀死。

伏允不信什么神仙加持,他知道那一定是大唐的铠甲又有了新的改进,否则决不可能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大唐啊,她太强大了,强大到在十二比一的情况下,伏允依旧没有信心可以占领一座城池。

怎么办?是战是退?到底应该怎么办?是继续打下去还是撤兵?伏允陷入了犹豫之中,第二天的进攻失利,似乎已经让他看到了末日的将临,很难想像如果唐朝大军赶到之后,吐谷浑将会面临什么样恐怖的敌人。

而就在伏允犹豫的时候,凉州城外三十里处的山坳中也在进行着一场讨论。

“大总管,我们出兵吧,凉州城已经很危险了。”中军大帐中,段志玄手下副将请命道。

“是啊大总管,出兵吧,这才刚刚一天的时间,城里已经发出求援信息,再不出兵很有可能会……”

“好啦,都不要说了,某家说过,等!”双眼微闭的段志玄一拍身前桌案,淡然说道。

求援的烟火是蓝色的,说明凉州的情况并不是想像的那么危险,如果是红色的话,或许老段才会考虑过去支援一下。

“可是……,可是少爷还在城里……”副将挣扎着,继续试图说服段志玄,然而却被老段摆手打断:“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那么他就走下去吧,不经历生死,他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而且战场之上,不能总是指望着别人来救,该拼命的时候总是要拼一拼的。”

将一群请命的家伙们赶出去之后,老段在心底暗暗叹息,作为一个将门子弟,总会有这么一天会走上战场,这一次就让自己这个当老子的心肠硬一些吧,希望家里的那个混小子不会怪自己才好。

而与老段的沉着相比,身处高昌的薛仁贵却在面对着另一种煎熬。

“姓薛的,你就说你是不是大唐的将军,本王是不是大唐的王爷。”刚到高昌不及三天的李元昌听到大军将要开拔的消息,火急火燎的从城里的青楼中冲出来,赶到了薛仁贵的面前。

“汉王殿下,这是陛下的军令,臣必须要执行军令。”薛仁贵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和李承乾同龄,却带着一脸暴厌之色的少年王爷,强自压下心头怒火,耐心的说道。

“那皇兄可有告诉你全军开拔?可有告诉你把本王丢在一边不要管?”李元昌蛮横的说着,在高昌这地方,他一个一品王爷可以说是品级最高的皇族,便是现在拿出鞭子抽眼前这个年轻的将军一顿,他又能如何。

“王爷多心了,您的安全会由您的卫队负责。”薛仁贵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过却没有明显的表示出来。

无过李元昌到底是在皇宫里混的人物,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薛仁贵眼中那一丝厌恶虽然不是那么明显,但依旧被他敏感的捕捉到。

当下便冷笑着耍起了无赖:“本王的卫队?你说的是那八个废物?老子告诉你,老子信不着他们,而且如果今天你不留下五千人的卫队,老子就撞死在你的中军帐中,看看你到时候怎么和皇兄解释。”

薛仁贵终于明白为什么李承乾这么讨厌这家伙了,就他那张破嘴,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王爷,估计死上一万次都是少的。

但是想归想,薛仁贵总不能告诉他:你想死就死好了。

所以咬了半天牙之后,老薛以求援的目光看向一旁收拾东西的王玄策,希望王某人能过来帮他一下,替他解决眼前这个麻烦。

“汉王殿下,什么时候陛下允许您可以调动大唐军队了?插手军伍之事,难道您想要造反不成?”王玄策果然不负所望,接到薛仁贵的眼色之后,立刻就是一顶大帽子给李元昌丢了这去。

“胡,胡说,本,本王只是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你休要血口喷人。”阴谋造反这样的帽子李元昌是不敢戴的,这里山高皇帝远,身边连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如果被戴上造反的帽子,每可等连过来调查的人都等不到,就会被整的一命呜呼。

当年李幼良是怎么死的,李元昌可是从来没有忘记过,现在的他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去顶这样的帽子。

(本章完)

第六一三章 天下第一刺客 (上)

李元昌终究只有十四岁,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总的来说他的思维还不是那么成熟,他并不知道,现在的西域几乎已经全部在李承乾的掌控之中,哪怕是李承乾被老头子流放了,也并没有收回他对西域的控制。

身在死对头的地盘上,却还是不知死话的瞎折腾,如果不被摆出十八个造型某位无良太子也就不用在大唐混了。

‘逼他造反’这四个字是王玄策从李承乾派来的人口中得到的唯一指示,鉴于这一批人都是护送李元昌来的,所以‘他’指的是谁也不用人多跟王玄策解释。

而伴随着这四个字的指示,王玄策也从来人口中知道了胡老八的所作所为,同时也知道了李承乾差点死掉的事实。

这让老王有了一种同仇敌忾的感觉,必竟他的身上打着李承乾的标签,如果那位太子挂了,他的前途啥的基本上也就可以宣告终止了。

因为除了李二,似乎没人会原意用一个前太子选择出来的人才,哪怕这个人十分有才华也不行。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王玄策对坑李元昌那简直就是不遗余力。反正也是死对头,不坑白不坑,坑了也白坑。

等到王玄策将李元昌挤兑走之后,薛仁贵嗤笑一声说道:“老王,你这招儿太狠了吧?你就不怕人家王爷参你一本?”

“嘿嘿,老实说,我还真就不怕他。”王玄策撇撇嘴,随口换了话题:“你打算怎么搞?从这里到大非川路程可不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限定的日子你能走到一半就不错了。”

“如果不带辎重的话,应该没问题。”薛仁贵信心十足的说道。

“不带辎重?你打算只带三万人……,不对,就算是人可以背着口粮,你的战马吃什么?”王玄策被薛仁贵的话吓了一跳,没想到老薛竟然这么拼命,而且拼命不说,似乎拼了命好像也没啥大用。

“嘿嘿……”薛仁贵神秘的一笑,对王玄策比了个手势,然后转身走出大帐去检查发征前的准备工作,留下王玄策一个人在帐篷里摇头苦笑。

该死的,竟然忘了他还有一万五千的马贼在沙漠里藏着呢。

如果有这一万五千马贼在前面给他开路的话,似乎薛仁贵还真的就不用带粮草辎重什么的,只要闷头行军就可以了,那些马贼可以为他抢到足够的东西补充物资。

三天的准备时间,第四天一早,三万骑兵在朝阳升起的时候离开了他们驻扎了半年的营地,向着北面的荒漠迅速离去,踏着朝阳奔向远方。

而与此同时,身在翼州境内的李承乾等人也在白月宁的引领下进了城外的一座庄园。

“这里就是你师父住的地方?”进了庄园,看着白月宁熟悉的与一些忙碌的仆役打招呼,李承乾十分好奇,同时也十分神秘的低声问道:“这里是刺客庄园么?他们都是你的师兄师姐吧?伪装的比你要好,已经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

“公子,他们就是普通人,不是刺客!”白月宁有些无力的垂下头,原本兴奋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

“嘻嘻……”跟在李承乾身边的小武将两人之间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搞的李承乾一张俊脸瞬间涨的通红,最后被笑的恼羞成怒,用力捏了一下小丫头的小脸:“再笑晚上不许吃饭。”

“好啦好啦,媚儿不笑还不行么。”小武努力收敛脸上的笑容,结果收了半天也没收回去,只能继续笑:“哥,不行,你还是让我笑一会儿吧,我是真忍不住。”

面对这样的一个小丫头片子,李承乾能怎么办?而且事实上跟在身后的夜魅、舒天、程华安都是一脸憋笑的表情,他们都是练武之人,听力远超常人,听到李承乾与白月宁的对话一点都不奇怪。

所有人中只有杨雨馨小姑娘一脸迷惑,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师姐!师姐!”就在一行人调笑前行的时候,在庄园内的一个角落响起两声十分惊讶的呼声。

双胞胎?片刻之后,李承乾就看到一对长相一模一样的十四五岁少年从远处跑了过来。

“天佐!天佑!”白月宁明显与这对双胞胎十分熟悉,看着两个少年过来,也远远的打起招呼。

这和她刚刚进入庄园时的表现完全不同,刚进庄园时白月宁和仆役打招呼从来都是不出声的,只是点头笑笑而已。

“师姐,你总算是回来了,这几年没见你,可想死我们啦。”两个少年跑到几人身前,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着一样的话,听着看着就像是一个人在照着镜子说话一样。

这种奇怪的景象看的李承乾等人目瞪口呆,半晌都不知道应作什么反应。

“来来来,小佐,小佑,给你们介绍一下。”白月宁在两个少年的头上一人拍了一下,然后打着李承乾说道:“这位便是……”。

“叫我李高明就好。”李承乾突然开口打断白月宁的介绍。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身处刺客之家他觉得还是小心一点的好,露了身份谁知道会不会被人算计。

他自讨没得罪过这帮刺客,但谁知道老头子得罪过没有,一旦有那个仇家的后代在这里的话……。

“好吧,你们就称呼高明公子好了。”白月宁虽然不知道李承乾为什么不想泄漏身份,但还是选择尊重他的选择。

两个少年无声对视一眼,再次异口同声的说道:“见过高明公子。”

“两位不必如此客气。”单手平拖,做了一个免礼的手势。

常年的身居高位让他已经习惯于接受这种见礼,这和他刚刚到大唐时每次都要还礼有了很大的区别。

“来吧,再来见见这几位……”白月宁不等两个少年露出什么诧异的表情,只等李承乾话音刚落就拉着他们介绍道:“这位是新阳小姐,这位是夜魅姐姐,这位是华安哥哥,这位是舒天哥哥,这位是雨馨姐姐……”

(本章完)

第六一四章 大唐第一刺客(中)

小白在给又胞胎兄弟介绍了众人之后,又对众人说道:“这是天佐和天佑,他们姓郑,至于谁是天佐谁是天佑……我分不出来。”

“我(他)是天佐,他(我)是天佑。”两个少年再次异口同声说道,不过这声音听上去和一个人在说话没什么区别。

一对心意相通的兄弟,让众人目瞪口呆,良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回事。

这也太神奇了,两兄弟长的一模一样,穿的一模一样,声音也是一模一样,想要区分出谁是谁简直太难了。

“好啦,大家不要再这里猜了,我和他们一起待了将近五年,到现在也分不出谁是谁来,所以大家不要白费力气了。”白月宁看出众人想要努力区分开这对兄弟的想法,忍不住劝说道:“事实上,你们可以把他们任何一个当成天佐或者天佑,他们的心意是相通的,只要和其中一个说了什么,另一个一定会知道。”

众人又寒暄了一会儿,都对天佐和天佑这对神奇的双胞胎兄弟十分好奇,尤其是小武,再是围着兄弟俩转个不停,努力的想要把两人区分开,似乎把这个当成了一个好玩的游戏。

最后兄弟两个实在是被小武缠的没有办法,眼珠一转想了个办法:“师姐,我们还是快点去见师父吧,这几年你一直没有回来,师父都念叨你好几回了呢。”

“对哦。”白月宁在额头轻轻一拍,恍然说道:“这次回来就是要拜见师父的,被你们两个小子一打岔险些忘了。快告诉我,师父在什么地方?还是后院老宅里么?”

“嗯,师父还是和以前的习惯一样,没什和事情就一直在老宅里待着。”两个少年中的一个回答道,另一个还在头痛不已的应付着小武的纠缠。

“媚儿,过来,不要缠着天佑。”李承乾此时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还想早点见到白月宁口中那个神奇的师父呢。

结果不等小武回答,两个少年全都惊讶的回过头:“你……,你怎么知道我(他)是天佑?!”

要知道,就在刚刚,他们两个已经借着众人不查的时候,悄然的换了好几次位置,为的是就是让众人搞不清他们哪个是哪个,当然,更多的是为了迷惑白月宁,想让小白叫错。

这种游戏他们从小就开始玩儿,一直玩儿到现在依旧乐此不疲。

李承乾耸耸肩,摊开手做了一个‘我就是知道’的表情,然后对白月宁说道:“小白,我们走吧,估计这个时间老先生应该已经得到通知,现在应该等的着急了。”

神奇的双胞胎并不是没有,在后世李承乾也见过一些,但是长的这么像,而且连声音,动作都一样,甚至还心意相通的,这个还真是只在中见识过,真正面对的机会这也是第一次。

但是人和人的习惯总是会有一些不一样的,随着成长多少会有一些区别,这种区别或许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眼中没什么区别,但是别忘了,李承乾并不是那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两世灵魂的融合,使他的灵魂发生了本质性的变化,观察力、注意力、记忆力以及逻辑能力都比普通人有了很大的提高。

所以或许这对双胞胎兄弟在其他人眼中是一样的,但是在他眼中却是截然不同的,这一点不换这兄弟两个怎么换位置,怎么掩饰都没有用处。

白月宁自然也十分好奇李承乾是怎么区分开这兄弟俩的,但现在很明显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李承乾说的没错,这个时间估计师父已经在后院等着自己了,再不过去只怕师父要伤心的。

于是,带着强烈的好奇心,一行人向庄园的后院走去。

只是一路上小武放弃了纠缠天佐和天佑,将目标换到了李承乾身上,一个劲的扯着他询问,是怎么看出这兄弟两个的身份的。

“媚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你也有自己的秘密一样。”李承乾一边走一边拉过小武,习惯性的拉了拉她的小辫子:“媚儿喜欢自己的秘密被每一个人都知道么?”

小武摇摇头,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被李承乾接下来的话打断:“如何区分天佐和天佑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不,是我和天佐、天佑,还有老先生四个人之间的秘密,这个秘密是不会告诉别人的,就像媚儿的秘密不会告诉其他人一样。”

“哦……”小武有些郁闷的嘟起小嘴,转头看着大大松了一口气的天佐和天佑,皱着鼻子对两人做了个鬼脸,样子看上去说不出的顽皮可爱。

“好了,我们到了。”说话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庄园后园,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间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小院子。

院子的门是开着的,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有几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老屋,看上去就像他们在路上看到的那些农村的茅屋差不多。

院子并不大,去掉几间老屋之外,已经没多少地方,但是这不大的地方布置的却十分雅致,让人看上去就会觉得此间主人不会是普通人,尽管这小院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吱嘎”一声,小院里正中间的老屋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

“师父……”老者刚刚现身,站在小院门口的白月宁就忍不住鼻子一酸,几乎是跳着冲进了小院,拜倒在老者面前:“师父,不孝徒儿回来看您了!”

“丫头,快点起来!哭哭啼啼也不怕你的朋友们笑话。”老者淡笑着,眼中闪过一丝宠溺之色,伸手将白月宁拉了起来:“还是给为师介绍一下你这几位朋友吧,咱们师徒的事情,晚些再叙也不迟。”

“是,是师父!”小白被老者提醒,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的羞红,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站到老者身边,虚扶着老者手臂:“师父,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不用说了,我知道他的身份。”小白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老者打断,双眼盯在李承乾身上,认真打量了半天,才缓缓说道:“你跟老夫进来吧,天佐、天佑也来!”

(本章完)

第六一五章 大唐第一刺客(下)

老者说完之后,竟自转身走回房间,留下白月宁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有李承乾略有所悟的轻轻在自己腰间的玉佩之上轻轻抚过。

刚刚的老头子分明就是看到他腰间的玉佩之后态度才有所改变的,这就说明这老头子一定认识这块玉佩,而认识玉佩自然也会知道玉佩的来历,猜到自己的身份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是现在这老家伙要自己进去,而且还要他的两个徒弟也进去,这似乎就有些不好选择了。

李承乾犹豫着,不过在手臂划过腰间的火铳之后,便放下了心事,深深吸了口气,迈向走向房间。

“哥……”小武神情有些紧张,小白身手有多厉害她心里有数,现在面对小白的师父……,武媚十分担心李承乾的安全。而与此同时,夜魅和杨雨馨则是跨出一步,跟在了李承乾的身后,大有共同进退之势。

“你们都留下,没事的。”李承乾扭过头,看了一眼小武,又看了看夜魅和杨雨馨,淡然说道:“老先生乃非常之人,断然不会有什么其它想法,招我进去应该只是有些机密不想为人所知,所以你们就都留下吧。”

“可是……”杨雨馨有些急切的想要说些什么,她可是没有忘记上次李承乾独自离开,差点死掉的事情。

李承乾神色一正,沉声说道:“休得多言,全部留下。”然后转头看看白月宁:“小白,好好招呼他们!”

“喏!”白月宁不知道师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她还是觉得师父应该不会害李承乾,所以表情十分坦然:“小夜、雨馨,我们还是在这等一会儿吧,师父应该只是有些话不想让我们听到,不会对公子不利的。”

有了白月宁挡道,如果不想现在就打起来,夜魅和杨雨馨自然只能等在外面,眼看着李承乾和那对双胞胎兄弟走入房间。

“白蝙蝠,如果殿下有什么意外,我必屠了你这庄子。”

“如果殿下有什么意外,我白月宁甘愿引颈就戮。”

两个女杀手在房间外对峙,而房间内的气氛却显得十分平和。

老者在看到李承乾进来之后,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刚刚的淡然

“坐吧!小佐、小佑,你们两个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老者的第一句是对李承乾说的,而第二句则是对又胞胎兄弟说的。

“老先生,不知请李某进来,所为何事?”李承乾扭头看看站在门口的两兄弟,回头对老者说道。

老者没有回答,只是认真的打量李承乾半晌,然后才说道:“你的玉佩是哪里来的?”

“老先生果然认识这玉佩。”李承乾脸上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随后啧声说道:“这玉佩是我父亲赐与,不知老先生有何见教?”

老者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怅然:“见教不敢当,不过你有没有听你父亲说起过卓文这个人呢?”

卓文?该死的,眼前这老头子难道就是那个隋末第一刺客?李承乾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手也不自觉的放到腰间。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白月宁的师父也就是个湖人物罢了,最多出名一些,但是绝没想到会出名到这种程度。

“呵呵,看来太子殿下听过老夫的名子了。”老者看到李承乾警惕的动作,先是傲然一笑,然后接着说道:“可是太子殿下知不知道,你配戴的那块玉佩却是老夫当初献给秦王殿下的?”

“那又如何?”李承乾警惕依旧,目光在老者与两个少年之间来回扫视。

“太子殿下不用紧张,虽然殿下一直防范老夫,但是只要是在这间屋子里,便没有人可以真正躲得过老夫的刺杀。”老头子扬起两只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杀人的动机。

“你可以试试。”紧张到了一定程度的李承乾已经把火铳掏了出来,两只手分持一支。

“好了好了,老夫说过不会对你不利就不会对你不利。”老家伙将手放下,看着李承乾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老夫真的想要杀你,十几年前你在襁褓之中时也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

听到十几年前,李承乾也有些发懵,疑惑的盯着这个自称卓文的老家伙,半晌之后慢慢将手中的枪放了下来:“卓老先生,不知单独将本宫召唤至此,到底有什么事情?”

卓文略一思索,便不再跟李承乾再扯其它事情,直奔主题的问道:“老夫只想知道,你身上的玉佩,你一共有几块?”

“这和卓老先生有什么关系么?”李承乾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神情淡然的反问道。

“这玉佩老夫送给秦王之时一共是七块,所以老夫很好奇,你的手中是这只有这一块,还是一有很多块。”卓文盯着看着李承乾的双眼,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着,而且从他的话里隐约可以听出,似乎这玉佩中好像有着什么秘密一样。

“只有一块。”因为不清楚卓文的目的,所以李承乾根本不可能实话实说。不过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手中的玉佩竟然是七块,而不是六块。

“唉!”卓文老头子叹了口气,看着李承乾,有些惋惜的问道:“那么其它的呢?你知道它们都在哪里么?”

“不知道!”反正已经说谎了,李承乾索性也就打算一直说到底。

“可惜了。”卓文再次叹了口气,在李承乾探询的目光中说道:“当初老夫本以为这玉佩只是玉质好些,做工精良一些,所以一时冲动献给了秦王殿下。但是后来老夫通过一些渠道知道了一个秘密,一个关于这套玉佩的秘密,不过……唉!”

老头子眼中闪过一抹悔意,似乎在为当初的行为而后悔,这种行国让李承乾十分好奇。

按常理来说,献给皇帝陛下的东西,一般事后很少有人提起,一是没必要,二是说出来有可能会引起皇帝的不满,必竟献都献了,除非是想要炫耀与皇室的关系,否则再提起多少有些像是舍不得的样子。

可是现在这老头子竟然公开说后悔了,有些舍不得,一点都不怕因此得罪了皇室,这怎么能不让李承乾感到好奇呢。

(本章完)

第六一六章 托付(上)

关于玉佩,卓文在知道李承乾手中只有一块之后,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那一声发自肺腑的叹息,已经足以让人浮想联翩,让人感觉像是老家伙失去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一般。

李承乾作为当事人,他知道自己在这里面说了谎,他的手中并不真的只有一块玉佩,而是有六块,但是并不后悔刚刚所做的决定。

尽管老头子闭嘴不再继续说下去,但是知道玉佩里面有一个秘密就已经够了,至于秘密是什么并不重要。不管是收集七块玉佩会有神龙出现,还是收集七块玉佩会有神灯出现。

所以尽管心中十分好奇,但他还是没有继续多问,这老家伙曾经是公认的第一刺客,干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李承乾不敢肯定这老家伙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阴谋。

比如说:长生不老什么的。

李承乾是一个聪明人,他有着聪明人所必备的素质——怀疑一切。

他不知道如果老头子真的说七块玉佩合到一起可以长生不老的话,自己应该怎么面对,是把六块玉佩都还给老头子?让老头子拿去长生?还是把老头子的玉佩要过来自己长生?

所以李承乾打算自己亲自去探查这个秘密,反正他已经有了六块玉佩,虽然这其中被他送出去两块,但是老婆的东西将来还不是和他的一样。

探查一个秘密就像是解一道数学题,如果被人直接告知答案的话会失去很多‘解题’的乐趣,所以李承乾认为,这‘题’还是自己解的好,左右自己也是闲的无聊,也算是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

有了这个决定之后,李承乾自然也就不会去追问老卓文玉佩里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只是扭头看向门口有些略显紧张的兄弟两个其中一人说道:“天佐,去泡一壶茶好么?”

刚刚入进房间的时候,李承乾已经看到,房间中有茶壶、茶盏等用具,所以才会有让天佐去泡茶的说法。

“你能区分出他们两个?”与刚刚在院子里的情况相同,老卓文发现李承乾能认出天佐和天佑之后,也是十分好奇。

“当然,有什么问题么?”李承乾点点头,淡笑着回答道。

“当然有问题。”卓文对呆立门口的天佐挥挥手,示意他去按李承乾说的去泡茶,然后说道:“老夫也是在和他们兄弟两个接触了大概一年之后,才慢慢可以匹分他们两个,所以老夫十分好奇你是通过什么方式来区分他们的?”

“既然卓老能够区分开天佐和天佑,那便没有什么问题了。”李承乾看着忙碌的天佐淡淡说道:“第一,他们两个眨眼时的速度是不同的,天佐比天佑要快上一点,大概是十一比十的速度吧。”

“第二,天佐双手的食指基本上与中指等长,而天佑没有。”

“第三,天佐有习惯性抽动嘴角的动作。”

……

李承乾扳着手指一个个细节的说着,听的天佐与天佑两个目瞪口呆,连他们两个都不知道,原来他们之间有这么多细节上的区别。

“佩服,佩服!”卓文同样呆呆的看了李承乾半晌,最后摇头说道:“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若你再早生百年,这天下第一刺客的名头,怕是非你莫属!”

“卓老先生过奖了,承乾只是比较注重一些细节上的事情罢了,当不得老先生如此夸赞。”李承乾并不觉得自己顶个‘天下第一刺客’的名声有多好,所以十分委婉的拒绝了老头子的赞誉。

‘睚眦必报’已经让他有了很多的麻烦,如果再加上‘天下第一刺客’那可真是想让自己‘绝世而独立’了。

而就在这时,已经将茶泡好的‘天佐’端在茶水先是递给了卓文一盏,然后又递给了李承乾一盏,不过递茶的时候那好奇的眼神怎么也无法掩饰。

“大唐太子并不比别人多一只眼睛,一个鼻子,以后看的机会还很多,天佑想看的话,以后机会还有很多,不必如此好奇。”看着面前的少年,李承乾接过茶盏笑着说道。

瞬间,眼前的少年见到鬼一样跳了开去:“你,你怎么知道的?我没有眨眼睛,手指也在杯子下面,而且……”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从卓文处传了过来,老头子无奈的说道:“小佑,下次吃完东西记得漱口,那么大的菜叶粘在牙上,只要是个人就能把你们两个分清楚。”

“呃……,菜,菜叶。”少年的脸瞬间涨的通红,扭头向一侧的天佐看去,在得到其点头示意之后,整个人‘嗖’的一下冲向刚刚用来泡茶的水壶,再也没有了试探李承乾的心思。

而错过天佑这一段小插曲,卓文面色一正,看向李承乾,旧事重提问道:“殿下就不想知道那玉佩的秘密么?”

“不想,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秘密,并不是每一个都需要知道,而且有些时候知道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李承乾摇摇头,表示不想再提起玉佩的事情,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然后对老卓文说道:“如果卓老先生只想说玉佩这件事情的话……,还是免了吧。”

卓文注视着李承乾,似乎想要看到他的内心一般,半晌之后才意味莫名的说道:“太子殿下果非常人。”

李承乾对这种评论不可置否的笑笑,自从到了大唐,这样的评论他不知听过多少,已经不是很在乎了。

“殿下觉得天佐和天佑这兄弟俩如何?”沉默片刻,老卓文突然问道。

“不知卓老先生些言何意?”李承乾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这年头是怎么了,怎么很流行‘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么?

老卓文的话他在后世曾过听过很多次,那就是相亲完亲回家之后,老妈看到他时的第一句话:那姑娘如何?处的来不?

老卓文可不知道李承乾在刚刚一的瞬间闪过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老夫的意思是让他们兄弟两个给殿下做个护卫,殿下可还满意?”

(本章完)

第六一七章 托付(中)

整整一天的时间,李承乾都是在老卓头的房间中渡过的,其间老卓头说了很多,有关于当天佐、天佐兄弟的,也有关于白月宁的。当然,最主要是当初隋末之时李建成、李世民以及李元吉等人之间的事情。

老家伙一直没有提到他当时的身份和地位,只是用旁观者讲古的语气在陈述着当初的事情,这些事有些是李承乾知道的,有些是他不知道的。

比如当初老头子在打仗的时候曾经亲自为手下士卒吮吸化浓的伤口;再比如老头子追求过崔家家主的小女儿;又比如老头子身先士卒带兵冲阵……

总之在老头子年轻时很多事情都被卓文这老家伙抖落出来了,听的小李同志目眩神驰,心中忐忑。

尤其是老头子追求当年崔家家主小女儿这段,那简直是听的人肉麻三分、毛骨悚然,很难想像这一段如果被老妈知道之后,老头子会有什么样的遭遇。当然,小李同志也想过很可能老妈已经知道了这段过往,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

不过这些都和李承乾没啥关系,不管长孙知不知道当初的事情,李承乾都不会回去把这件事情说给老妈听,这种没有名堂,说了只会找揍的事情,小李同志是不屑于去干的。

至于说李建成和李元吉之间的事情,李承乾也只是听听就算了,这同样没什么名堂的事,除了能满足一点好奇心之外,知道多了没有一点好处。

一个大伯,一个叔叔,这两个人都是被他老子杀的,而且杀的全家死光光,连只鸡都没留下。

就算当初老头子是邪恶的一方,另外两人是正义的一方,他这个时下的大唐太子,未来的大唐皇帝,或者说间接受益人,都不可能去为另外两人去正名。

不过当他听老卓头说起娘子关的时候,才突然想起,当初好像决定要给花木兰搞一个封号来着,结果后来忙事情忙忘了,现在听到姑姑当初的战绩之后,总算又想起来了,这一次可千万不能忘了,回头找必须找个机会和老头子说一下。

而至于白月宁和双胞胎兄弟,没得说,全是老卓头儿捡来的,都是孤儿,只不过老头子捡的时候,小白已经有五、六岁的年纪,知道自己的名字。

而双胞胎由是在襁褓之中的时候就被捡回来了,身上除了刻着姓氏的长命锁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其它东西,就连天佐、天佑的名子也是老头子后来给起的。

所以如果李承乾接受这对双胞胎兄弟作自己的护卫的话,那么还必须接受帮他们找到自己父母的责任。当然,如果双胞胎兄弟作了李承乾的护卫,找人的事情也不用李承乾来操心了,他们两个自然会动用手头上的力量去寻找。

“卓老先生,为何要与本宫说这些?”天色将黑的时候,李承乾终于按捺不住性子,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他总是觉得这老头子很不正常,今天和他说的有点多,有很多事情似乎并不应该让自己知道,可是这老头子依然说了,这多少有些像是在交待后事,而不像是在聊天。

果然,老卓头轻轻叹息一声,有些消沉像是在交待后事一般的说道:“我老了,这段时间能感觉到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总不能让这些跟着我的娃娃们没了下场。”

“卓老先生,现在是贞观六年,距离隋末也就是十多年的时间,就算您成名比较晚,估计现在您最多也就是六十余岁吧,为何要如此悲观呢?”李承乾心中盘算了一下,出声询问道。

“六十?”卓老头愣了一下,忽然就是一阵哈哈大笑,半晌之后才说道:“小娃娃,你知道老夫成名之时是多少岁么?”

李承乾被老头子笑的有些发懵,皱眉反问道:“不知卓老今年高寿?”

“小子,好教你知道,当年老夫成名的时候就已经七十有三,现如今已经有九十有一了。”老头子捻着下巴上的胡须傲然说道,仿佛活到九十一岁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不过事实上的确也是这样,就算是在后世,能活到九十一岁的人也的确少之又少,而能像这老头子这样,九十一岁还能不用人扶活蹦乱跳的,更是只有凤毛麟角的那么几个。

“现在知道老夫为什么敢和你说这么多了吧?”卓老头笑的十分可恶,让李承乾有一种不得上去锤他两拳的冲动。

该死的老头子啊,你活了九十多啥都不在乎了,可是老子不行啊。

知道了这么多的隐秘,就等于是背了好多的炸弹在身上一样,指不定啥时候,就会爆一颗,把自己炸的尸骨无存。

不过老卓文却一点没有坑人的自觉,也不管李承乾有多么气急败坏,只是笑着说道:“你放心吧,我跟你说的很多东西,都是别人不知道的,只要你不要让秦王殿下知道你在我这里待过很长时间,那就万事大吉。”

“话虽如此,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哪天被父皇知道本宫到过你这里……”没有了刚刚听故事时候的好奇心,李承乾终于感到了一阵后悔。

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自己竟然掉进这老头子的坑里了,知道了如许多的隐秘,其中有很多是自家老头子的,如果等到将来回宫被老爹知道,非打烂自己的屁股不可。

“知道也就知道了,左右这些秘密都不是什么大事,以秦王殿下的气度就算是知道了你在我这里呆过也没什么,最多就是几下板子而已。”卓老头似乎很了解李二,分析的和李承乾估计的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板子总不是打在他的屁股上,所以几下板子在他的口中说的轻松无比,而听在李承乾的耳朵里却完全是另一种滋味。

不过老卓文却没有让李承乾打断他的话,比了让李承乾等等的手势继续说道:“我老了,活不了多少日子,有些不该说的秘密我会带进土里,但是有些秘密却不应该让它随着我一起消失,所以……”。

(本章完)

第六一八章 托付(下)

就这样,不管李承乾愿意不愿意,想不想知道,一些卓文觉得需要保留下来的秘密被他全部继承了下来,其中自然包括了那七颗玉佩的秘密。

而李承乾在知道了七颗玉佩的秘密只后,除了惊讶之外,唯一的感觉就是不可能,这姓卓的老家伙一定是在骗自己。但是看老头子认真的样子,却又不像,最后只能把‘你大爷的’四个字压回肚子里,打算等将来有机会好好试一下。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之间李承乾一行已经在卓老头的庄园住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而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在遥远的长安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其中一件比较重要的就是倭国遣唐使正使高向玄理挂了。

长安城隶属于鸿胪寺的驿馆中,高向玄理虚弱的躺在榻上,身边站着他的一双儿女——高向天、高向馨子,再有就是一些跟着他一起来到大唐的一些随从。

“高向君,你……”惠日——也就是此次大唐之行另一队的领队,看着榻上的高向玄理有些欲言又止。

“惠日君,我不行了,估计很难再回国内了。”高向玄理声音十分虚弱,有气无力的说着,眼睛却一直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就托付给您,希望……希望您能带他们两个回国……”。

“高向君,你的病一定会好的,大唐皇帝不是已经派来医生了么,放心吧。”惠日低声的劝说着,不过只要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其中那一丝幸灾乐祸。

“父亲大人,您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您说过要带我们一起回国,去看看美丽的富士山……”伪装成高向馨子的称心轻拭眼角的泪水,双膝一弯跪倒在榻前,拉着高向玄理的手,啜泣着说道。

“馨子,以后一定要听哥哥的话,不要再任性了。”高向玄理反手在称心的手上捏了捏,就番嘱咐说的情真意切,看上去就像真的在对自己的女儿交代后事一样。

“父亲大人……”听到高向玄理提到自己,杨天也跪到称心的身边,将惠日挤到一边:“父亲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妹妹,让她一生无忧的。”

“看到你们兄妹如此,为父也就放心了,天,带你妹妹出去,为父有话还要和惠日君说。”戏演到这里就差不多了,高向玄理还有很多事情要‘交待’。

如果再拖一会儿,孙思邈的药如果起了作用,他立刻就会进入假死状态,到时候可就啥都说不出来了。

杨天和称心带着浓浓的不舍,几乎是一步一回头的走出房间,整个过程看的惠日也是心中酸楚不已。尽管他和高向玄理各为其主,此行应该算是对头,但是心中多多少少也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放下房间中高向玄理和惠日谈话不说,单说离开房间之后的杨天和称心。

两人房开房间之后,找了一个并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之后,称心轻掩檀口,做出悲戚的样子,口中却问道:“老大,你这段时间有没有收到殿下的消息?”

“没有。”杨天摇摇头,沉声说道:“事情已经全部安排妥当,将来的一切只能靠我们两个自己,这是殿下临行前最后的嘱咐。”

“那我们两个的任务到底是什么?这搅乱倭国到底应该怎么搅,你有啥想法没有?”称心用其和表情完全不同的语气说着颠覆性的话语,此时如果惠日在边上听到的话,估计会立刻杀了他们两个。

“我能有什么想法,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杨天哼了一声,眼睛看向高向玄理的房间,失神的说道。

相比于称心,他在大唐还有着牵一份牵绊——妹妹。

这一次去倭国,如果顺利的话或许还有机会再回大唐,将来也还有机会和妹妹见面;

如果不顺利,很可能两个月前的面见就是最后一次绝别,想到这里让他多多少少有些伤感。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和称心的任务就是去倭国搅乱倭国,让倭国变的更乱,最好是各大家族全面开战,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才好。

而打出狗脑子之后还应该做什么?李承乾没有交待。

有没有什么后续的计划,杨天和称心完全不是知道。

当然,这里有保密的关系,怕他们知道了全部计划之后,有泄漏的危险。

“高向君!馨子小姐!”就在两人坐在一起研究李承乾会有什么样的后续计划时,一个隶属于遣唐使的仆役走了过来,声音有些压抑的说道:“副使请您二位进去。”

副使?杨天和称心面色一变,由其是称心,更是紧张的冲到仆役身前:“为,为什么是副使在叫我们?父亲……父亲大人……”。

“玄理大人……”仆役语气一滞,不过他的态度已经明确的告诉杨天和称心两人,高向玄理挂了。

“父亲……”一声娇呼,称心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仆役,快步向着高向玄理的房间跑了过去,而杨天则是叫了一声‘妹妹’之后,也快步追上。

这几声呼唤将一对失去父亲的兄妹心中的那份凄楚表现的淋漓尽致,即便是人性淡漠的倭人,看在眼中也不由得流下两滴心酸的眼泪。

“天、馨子,玄理兄已经去了,你们节哀!”冲进房间的杨天和称心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房间中央的惠日,然后顺着惠日的目,木然转头,看向倒在榻上,已经停止了呼吸的高向玄理。

“父亲……”不知是想到自己的身世还是什么其它事情,称心的一声悲呼听在杨天耳中,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已经去世的父亲,眼中泪水再也止不住,顷刻间夺眶而出。

“天,去劝劝你妹妹,不要让她伤了身子。”惠日走到杨天默默流泪的杨天身边,轻声言道。

杨天点点头,用衣袖拭去脸上泪水,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惠日凝声问道:“惠日叔叔,能不能告诉我,我父亲到底是什么病,为何会去的如此快,竟然连医治的时间都没有。”

(本章完)

第六一九章 回国

面对杨天的问题,惠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同时,心中也是陡然一惊,想到高向玄理的突然死亡,顿时疑窦丛生。

感染风寒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三、两天就会死人啊,惠日本身也是医生,或者说是药师,对一些常规的病情他都知道。在倭国一些穷人的确有过感染风寒而死的,但怎么也能拖上几天,决不会死的这么快。

有问题,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杨天这一问,提醒了对高向玄理死亡心中暗喜的惠日,让他感觉查到事情的不对头:“快,快派人去把医生找来!”

惠日的紧张让哭泣的称心觉查到了事情的不对,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向杨天:“哥哥……”。

“没事,惠日叔叔应该是有些事情要问医生。妹妹,父亲已经去了,你也不要太过伤心,否则九泉之下的父亲也不会安心的。”杨天轻轻将称心扶起来,以目示意不要紧,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原本高向玄理的死因应该由惠日亲自向医生来发问,可是谁知道这老家伙看着老高向死了,光顾着高兴,竟然连问都没问过太医署派来的医生,高向玄理得的是什么病,所以杨天只能亲自提醒他一下。

当然,杨天也可以不提醒,可如果不提醒的话,三个时辰之后,高向玄理所服下去的假死之药就会失效,到时候怕是立马就会‘炸尸’,这种结局可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沉默的等了一段时间之后,太医署医生睡眼惺忪被人领着从外面走了进来,有些傲慢的看了惠日一眼,开口一股酒气便扑面而来:“倭国使者,这么晚了叫本官前来何事?”

没办法,自从倭国王子被李承乾打断了腿又屁事儿没有之后,倭人的地位在大唐直线下降,被御医瞧不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马御医,惠日有礼了。”惠日似乎也习惯了被唐人以这种鄙夷的目光看着,必竟当初在左武候卫的大牢里面待了年余,天天被这么看,养成习惯也很正常。

“有事就说吧?可是还有什么病人?不是我说你们,这人吃五谷杂粮,有病有灾的很正常,有时候……天啊!这人怎么还在这里!”马御医大半夜被叫到驿馆,心头火气正胜,本打算好好教训这些倭人几句,结果没说几句就看到前几天被他诊治过的病人此时正躺在榻上,脸上顿时露出惊骇之色。

惠日这老货也被马御医突然间的语气变化吓了一跳,扭头看了一眼榻上高向玄理的尸体,差点以为是炸尸了。

不过在看到高向玄理还是老样子躺在那里之后,才稍稍放下心来,声音有些凝重的问道:“马御医,不是正使大人到底得的是什么病症,为何会……”。

结果,不等惠日说完,就看到马御医以手掩住中鼻,几乎是跳着脚在往门外退,一边退一边惊惧的说道:“这人得的是天花!天花!会传染的,老夫上次就告诉过你们。为何这人还在这里,老夫会被你们害死的,会被你们害死的。”

不得不说,事后杨天回忆马御医的一番言行,多少觉得他演的有些过了,如果不是惠日心智为‘天花’二字所夺,只怕一眼就能看出马脚来。

但是好在当时惠日也被‘天花’两字吓傻了,没有发现马御医的不妥之处,甚至就连马御医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天花这病在古代那可是绝症,而且是会传染的绝症,和天花病人在一起接触时间长了,几乎百分百会染病,而染上了……也就等于是接到了死神发下来的死亡通知单。

“快,所有人都撤出去,快!”愣过片刻的惠日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命人全部退出高向玄理的房间,同时也命人把杨天和称心也拖了出来,从这一点上说,这老家伙多多少少还算是有点良心,没有因为老一辈的‘恩怨’,把小辈牵连进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惠日这老货以离开房间之后用最快的速度通知了驿馆的官员,然后又找来义庄的人,将高向玄理的尸体拖出去火化烧成了灰灰,装进罐子里,准备回头带回倭国。

当然,整个过程惠日没有透露一点关于高向玄理是死于‘天花’,其中安的什么心思不问可知。

总之忙完这一切,第二天的一早,惠日便通过鸿胪寺向李二递交辞程,带着合二为一的遗唐使队伍离开长安,踏上归途。

大唐长安很快就要被天花所侵染,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座死城,这是惠日离开之前最后的想法。

而在他的内心之中,也是想着如果自己身染天花的话,那就把这个毒带到大唐各处去,到时候就算自己真的死了,自己这一路所过之处应该也会死上不少人吧。

从长安离开之后,惠日一路之上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心态,直到大概过了半个月之后,老家伙才略显失望的放下心来,已经过了天花的发作期,看来是自己命大,这次应该是死不了了。

而且这一次不光是惠日命大,就连和高向玄理接触最多的杨天和称心命也不小,两个人也全都没有得病,每天都活蹦乱跳的。

这让惠日不得不感叹高向玄理在天有灵,竟然没让他的一双儿女也染上天花。

“惠日叔叔,我们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回国啊?一个月时间够不够?”称心每天例行公事的去骚扰惠日,他现在的任务是监视惠日,不让他乱说话,也不让他胡思乱想。

“馨子,还早呢,一个月时间我们还走不出大唐的边境,想要回国怎么也要三个月之后。”惠日和蔼可亲的说着,看向称心的目光里多少有些特别的味道。

“还要那么长时间啊!”称心表现在的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兴奋的说道:“惠日叔叔,父亲说国内的富士山特别漂亮,不知道回国之后叔叔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啊?”

(本章完)

第六二零章 李承乾的弱点与铺垫

使者出行,每天的行程都是有规划的,一天走多少里,都有定数,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乱,所以惠日说的并没有什么错误,他们想要回国需要的时间的确要超过三个月之上。

当然,这其中需要在大唐境内停留两个月左右,没办法,大唐太大了,大到让人绝望的地步。

而在他们离开长安一个月之后,惠日见到了他这一生中最不想见到的人,一个他这一辈子做梦都不想梦到的人——大唐太子李承乾!

“倭国使者惠日见过太子殿下!”一脸纠结的惠日从马上下来,恭恭敬敬的给李承乾施了一礼。

“免了吧。”李承乾随意的一挥手,向遣唐使队伍中扫了一眼问道:“怎么不见正使,本宫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次遣唐使的队伍应该是高向玄理带队吧?”

高向玄理的死是没办法瞒人的,所以惠日如实说道:“太子殿下,高向君身染恶疾,已经回归天照大神的怀抱。”

“唉,天妒英才!”李承乾叹了口气,面露回忆之色:“本宫一上之前还与高向先生有过一番长谈,没想到那次一别竟是天人永隔,当真让人扼腕。”

“外臣代高向君,以及其家人谢过殿下挂记。”这种事情惠日能说什么能,都是套话罢了。

“哦?高向先生还有家人?不知现在何处?可在队伍之中?”李承乾的表现让外人看来像是与高向玄理十分熟悉,这让惠日感觉十分不舒服,不自觉得心中暗生嫉妒。

但是李承乾既然问了,他自然不会不答,当初李承乾对他的一番折腾给他留下了太多的心理阴影,说谎这种事情是绝不敢做的。

于是只能回头指指遣唐使队伍中间的位置:“高向君一双儿女尚在,此时就在队伍之中,不知殿下是否要见一见?”

“既然高向先生有后人尚在,本宫自然要见上一见。若是他们有什么愿望,本宫也可略进绵薄之力。”李承乾顺着惠日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口十分随意的说着。

虚伪,大唐皇室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惠日心中暗骂一着。

整个遣唐使队伍中谁不知道李承乾对倭人没有好印象,现在竟然说什么略尽绵薄之力,这不是扯淡么,这话说的怕是连鬼都不会信。

不过没办法啊,现在他们还在大唐的地盘上,而且面对的是大唐太子,容不得他们说不。

所以李承乾如愿以偿的见到了杨天和称心,不过也正是这次见面,让惠日发现李承乾的一个弱点——女色!

聘聘婷婷的高向馨子、气宇轩昂的高向天,按照惠日的吩咐来到队伍前面,恭恭敬敬的给李承乾施了一礼:“外臣高向玄理之子高向天(高向馨子),见过大唐太子!”

只是和正常情况不同的是,他们并没有等到李承乾那一句‘免礼平身’,尴尬的偷眼一看,却现发李承乾眼中正呈现一种迷醉之色,正灼灼的盯在高向馨子脸上,一寸也不肯离开。

“殿下,太子殿下!”最后还是李承乾身后的杨雨馨看不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袖,将他的魂儿叫了回来。

“哦,平身,平身。”李承乾连声说着,同时伸手将高向馨子扶了起来,抓着她的胳膊安慰道:“馨子小姐节哀,令尊与本宫曾有过数面之缘,如今令尊仙去,着实令人痛惜。”

“小女子谢过殿下关心,父亲常与我们提起太子,言说太子才华过人,实为人中龙凤……”化名高向馨子的称心被李承乾扶着,口中‘咔咔’一个劲的拍着马屁,听的某无良太子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过没办法啊,演戏就要演全套,总不能演了一半不演了。所以李承乾只能耐着性子,脸上挂着色不迷人人自迷的笑容,咬牙硬撑。

“殿下,时候不早了,再不赶路怕是要错过宿头了。”最后,总算是杨雨馨上来救场,才让李承乾免于当场出丑。

“馨子小姐,本宫也正需往山东一行,不如馨子小姐……哦还有高向兄,不如馨子小姐与高向兄可愿和李某同行一程啊?”李承乾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对高向天的邀请显得十分勉强。

“没问题,殿下既与高向兄妹相得,同行一路又有何妨。”不等伪装成兄妹的杨天和称心说话,惠日便在边连声说道。

此时他心中正在琢磨是不是要把高向玄理的闺女送给李承乾,最好再把高向天也搭上,这样一来既可以换个人情,又可以少两个拖油瓶,何乐而不为呢。

“这……”伪装成高向天的杨天面露为难之色,看着妹妹的目光中满是担心,不过伪装成高向馨子的称心却是并没有提出什么反对之言,只是轻轻一点头:“谨遵惠日叔叔之命。”

“哈哈哈……,什么遵不遵命的,走走走,与某同行便是,只要你二人同意,与他惠日有何关系。”李承乾见高向馨子点头喜出望外,拖着她就走,一点面子都没有惠日留,一句话生生将一个倭国副使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等到队伍再次起程,称心和杨天已经坐到了李承乾的马车里面。

“臣杨天(称心),见过太子殿下。”身边没了倭人,杨天与称心两人才正式以大唐礼节对李承乾施礼。

“你们两个省省吧,好好坐着。”李承乾摆摆手,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打了个转,最后放在称心身上,沉声说道:“你小子下次要是再敢这样,当心本宫砍了你的爪子。”

敢情刚刚不是李承乾拖着称心不撒手,而是称心抓着李承乾不撒手,难怪他能忍受那么长时间。

称心先是低头认错,然后才接着说道:“殿下时常说要注意细节,所以臣以为演就要演的像一些,殿下要演一位为色所迷的太子,若是连接触都没有,会让人怀疑的。”

“得得得,本宫不想和你们说这些。”李承乾有些没面子的打断称心,顿了顿才问道:“高向玄理的死那惠日没有怀疑吧?”

(本章完)

第六二一章 山东的变化(上)

原本要取道幽州,然后通过边境进入高句丽再转道新罗的倭国遣唐使队伍生生被李承乾‘绑架’到了山东登州,不过好在从登州这里也可以走海路直进倭国,所以惠日也就没多说什么,这位大唐太子裹胁他们到了山东。

当然,就算是惠日也说什么也没有办法说,因为他现在必竟是在大唐的地面上行动,大唐太子如果不想让他往北,只怕他连黄河都渡不过去。

但是这一路行来,惠日也发现了,李承乾似乎是对高向玄理的闺女情有独钟,两人出则同出,入则同入,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一起。而高向玄理的闺女似乎也对这位大唐太子百依百顺,好的如同密里调油一般。

至于高向玄理的儿子高向天……,他并不是那么重要,如果不是还有一个哥哥的身份在,估计早就被赶出李承乾的队伍了。

惠日作为遣唐使副使,在正使挂了的情况下,他自然要承担起更使的责任,所以每日都会抽出时间陪李承乾聊上几句。不过时间长了,发现李承乾精力根本就不在他身上,慢慢的他也就不往前面凑了。

反正他对李承乾有心理阴影,能离的远一些还是远一些的好,否则一旦哪句话说的不好,再被拖出去灌水,丢人事小,遭罪是真。

就这样,两队人马一前一后,先是用了五天进入山东,然后用了十多天到了登州,半个月时间,走完了原本需要一个月才能走完的路程。

这让惠日不得不感慨,这大唐太子还真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不过这一路上让惠日感悟最深的并不是大唐太子,因为自从进了山东境内之后,他就发现这里与大唐的其他地方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首先不一样的就是路,大唐所有的路都是夯实的土路,但是在山东路却是由一块块平整的灰色方石铺成的。

这些石头每一块都是一样大小,长约三丈,宽约一丈,而且每块之间都有继小的缝隙相隔,不知具体是因为什么。

路很宽,如果估计的没错应该足有十丈左右,这不是因为惠日眼神好使,实在是因为地上的灰色石头是十块一行排列的。

路的中间有一种叫‘隔离带’的树墙将路分成左右两个部分,所有车辆与行人都按照一定的规则,顺着前行,没有任何一个人会逆着走。

而被‘隔离带’分开的路面上也画着一条条的白色线路,再一次将路分成不同的区块,其中中间的四条线是马车或者马匹在走。

而最外侧的一条线隔开的地方则是行人在走,马车与行人各行其道,互不干扰,看上去秩序井然。

目光离开路面向两边看去,会发现路的两侧种着由杨树和柳树构成的‘绿化带’。当然,惠日同样不明白‘绿化带’的用处,但这并不影响他觉得这很漂亮的事实。

一路前行的过程中,路边会遇到村庄,而和其他地方不同的是,这里的村庄都很干净。

村子里的路同样是用灰色石头铺成的,看上去十分整洁干净,而村中的房子样式却十分怪异,一个个有棱有角像是一个个堡垒,每一幢房子都有两层,高度应该有一丈半左右,样式基本相同,颜色基本也相同,让人一眼看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从进入山东一直到沿海的登州,惠日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样,他看到过人流如织的繁华商业街,也看到过浓烟滚滚的工业区,甚至还看到过有数万牲畜的养殖厂。

山东境内十来天的旅程,惠日对这里做出一个总结,不多,只有两个字,那就是:有钱!如果非要用三个字的话,那就是:真有钱!

李承乾也十分满意山东现在的状态,这还是他自贞观二年离开之后,第一次踏上山东的土地,不过这四年时间并不影响他对这里的感情。

想起当初在这里的半年时间,李承乾脸上不自觉的带出一丝笑容,摆弄着小武的头发问她:“媚儿,你还记得这里么?”

小武趴在马车的窗子边上,任由李承乾摆弄着自己的头发,把手伸出窗外,指着不远处的一颗并不是很壮的槐树说道。“这里……好像是当初薛大哥带人等着我们的地方吧?我记得那颗树,它还是没有变……。”

一路上,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回忆,有李承乾的,也有小武的,不过很多东西已经发生了改变,比如当初一起到山东来的那些人,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

回忆是甜美的,也有伤感的,所以到了后来,李承乾和小武再也没有对着窗外说什么,只是沉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登州,后来也叫蓬莱,也是传说中八仙过海的发源地,不过在大唐,八仙过海的传说还没有兴起,所以这里并不怎么出名。

杜如晦家的老大杜构已经在这里待了两年,本着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原则,登州被这个有些木讷的年轻人治理的井井有条,看上去果然不负当初其远大的抱负。

“大兄,怎么样,这两年在这里可还呆的习惯?”登州府门前,李承乾下了马车,笑着对出来迎接他的杜构调侃道。

杜构讪笑应对道:“太子殿下,构谢过殿下当初指点。”

在登州这两年他可是吃了不少的苦,也受了不少罪,很多次他都会写信给家里老爷子诉苦,痛陈当初自己不懂事,总是在老头子面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现在为官一方才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别的事情不说,单拿修路一事来说吧。

原本修路是好事,可以方便交通,也可以把登州出产的一些特产用最快的速度运出去,按理这是为百姓造福,百姓应该理解,并且支持。

可现实中的情况却是修路就要破坏田地,可田地却是百姓自己的,你破坏了,老百姓吃什么?

好吧,作为地方州府可以给百姓补偿。

可是补多少好呢?大唐百姓所占之田亩都是有定量的,多少永业田,多少口分田这是不可以改的。

你把人家已经种熟了的地给占了,分了一块荒地,那么收成怎么算?总不能还按以前的收吧?可是不按以前的收,缺的谁来补?

最要的是……这是补偿,老百姓不同意一比一的补偿,而老百姓不同意的话,总不能强干吧?

一来二去的矛盾就这样产生了,原本的好事到最后却变成了一件十分尴尬的事,也正是到了这个时候,杜构才知道,当初自己的某些想法是多么愚蠢!

(本章完)

第六二二章 闯祸精——杜构

“大兄,咱们之间就不要如此客气了,杜仆射在京中帮了我不少,.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李承乾对杜构的恭谨态度有些不以为意。

在他看来指导一下小杜同志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事,算就是他不出面,老杜头儿也会出面指导,左右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当不得什么谢字。

就番寒暄,让原本二年多不见的两人很快就再次熟络起来,大兄,高明贤弟这样的称呼也再一次被两人重新捡了起来。

“大兄,怎么样,我给你出的那主意不错吧?”一路进城,李承乾对身边的杜构问道。

结果,杜构摇头苦笑道:“高明,你知道现在我在登州的名号是什么?”

“大兄竟然还有名号了?”李承乾对杜构这种木讷的家伙能得到什么名号十分好奇。

“奴隶别驾!”杜构吐槽般的回答道。

“噗……”李承乾一口气没上来,被呛的咳嗽起来,半晌方才问道:“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名号?”

“还不是因为你的那个破主意,结果王玄策那家伙走的时候把他手里的近五万高句丽奴隶全都送给我了,害得我每天都有操不完的心!”杜构恨声说着,痛斥王玄策离开前的种种不义之举。

“大兄,你的意思是说这城里有一半人都是高句丽人?”李承乾听着杜构的唠叨,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是自然,要不然‘奴隶别驾’的名号你以为是怎么来的。”杜构叹了口气说道:“这些高句丽人也都是苦命人,山东已经开发的差不多了,没有太多的工作可以作,所以我让他们负责开荒,只要开出一定量的荒地,就可以解除奴籍,转为我大唐百姓。”

“你就不怕他们跑了?或者……”李承乾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他的观点与杜构完全不一样,在他看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留着这么多高句丽人在府城之中可不是什么好事,一个不好就是叛乱的结局,到时候搞不好要死很多人。

“高明,他们在高句丽也只是一些普通的百姓而已,要求并不高,只要有饭吃,饿不死就满足了,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杜构似乎知道李承乾在想什么,或许在这之前已经有人提醒过他了吧。

“可是如果发生叛乱呢?你想过没有?这可是好几万人,如果算上山东其他地方,怕是十余万都不止,你竟然就这么把他们给放了?”李承乾恨不得把杜构这个满身书生气的家伙按在地上好好踹上几脚。

这家伙的胆子也太大了,难道他就看不出这其中的风险?或者说那所谓的‘仁义’真的就那么重要?

“这里的生活条件比高丽句要好的多,他们为什么要反叛?在这里没有那么多的税,也没有人会欺负他们,只要他们安心的种地,他们就可以享受和大唐百姓一样的待遇,这样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杜构据理力争,试图说服李承乾。

在小杜看来,这些高句丽人也是人,把他们从家里抓出来,弄到大唐来修路、开荒、盖房子,只要不死就要一直干下去,未免有些太过没有人性。

只是这些话他没办法对李承乾说,必竟他们的关系就算是再好,他也是臣,而李承乾是君,如果直斥他没人性,有些说不过去。

但李承乾的想法却不是那么容易被改变的,尽管杜构说的情真意切,他还是阴着脸说道:“不管你是怎么想的,那些被你放了的高句丽人必须一个不少的给我抓回来,少一个都不行,本宫不希望拿我大唐百姓的生命来赌你的臆测。”

“太子殿下,他们也是人啊!”听到要把人都抓回来,杜构急了。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用老爹的名头压住了登州刺使,现在又跑出个李承乾来,他这次是真的没有办法来压制了。

“但他们不是唐人!”原地站住身形,双眼盯着杜构,语气不容质疑:“本宫不想再说第二次,你最好快一点把他们都抓回来,否则本宫不介意亲自下令。当然,如果本宫亲自下令,你这个别驾也就不用当了,回长安继续读圣贤书去吧。”

“可是……”

“走吧,我们出城!”李承乾根本就不给杜构继续说什么的机会,一拍小武的肩膀,转向就向城外走去。

从本质上讲,李承乾是一个‘宁叫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的性子,所以他的思维习惯就是从极端考虑问题。

杜构在登州府释放了近两万高句丽奴隶,虽然他说这些人的目的只是活着,但李承乾却不这么想。

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在人快要死的时候他可能只想活着,可一旦活下来了,人就会想其他问题,比如复仇,再比如回家。

近两万人如果他们突然发动袭击完全可以把另外一些还没有被释放的奴隶救出来,如此一来他们的人数就会暴长的五万,甚至十万。

这么多的高句丽人,如果在大唐腹地发动叛乱,那么他们所能造成的破坏是十分巨大的。必竟大唐现在实行的是强干弱枝的政策,地方州府并没有多强的军事力量,根本不可能镇压十几万人的爆乱。

当然,也有可能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事情真的会像杜构说的那样,那些被释放的高句丽人老老实实的继续他们农民的生活,不再想着回家,也不再想着报复。

但李承乾不敢去赌,他宁可相信人性本恶,也不愿意去相信人性本善。

他可以相信大唐百姓,也可以相信大唐官员,但是他绝不会去相信异族,不管是突厥人、高句丽人或者是西域胡人。

“公子,我们现在去哪?”李承乾一行进入登州府并没有多长时间,所以很快就从里面退了出来。

“找船出海,马上!”李承乾回头看了一眼从里出追出来的构杜,直接钻进了自己的马车,但最后临关车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示意杨雨馨少等片刻。

“殿下,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么?”时间不大,杜构便从里面追了出来,面色同样十分难看的站在马车旁边问道。

第六二三章 麻烦来了

李承乾对杜构勾勾手指,把他叫到了马车上,然后随着马车的启动问道:“你拿什么挽回?两万左右的高句丽人聚集在你的辖区里面,如果有一天他们发动叛乱,你觉得会死多少人?”

“他们不会叛乱,只要我们能让他们生活的比在高句丽好,他们为什么要叛乱,难道大唐就不如他们高句丽?”杜构梗着脖子努力争辩着,试图说服李承乾。

“不行,我不相信任何异族。”李承乾并不想与杜构继续争论下去,眼下虽然登州府一派承平景象,但谁知道这平静下面掩盖着多大的能量。

虽然长安那边也有不少突厥人被赐予自由身,但他们有自己的部族首领,只要把他们的首领看住了,下面不会有太多的变化。而且那些突厥人也不是与唐人混居的,他们是居住在黄河南岸的一片独立区域之内,即便有事情发生,也会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有些烦躁的李承乾并不想理会小杜,他把小杜叫上车只是想把他带走,免得登州出了什么问题把这小子坑进去,到时候老杜那里不好交待,除此之外他并不想跟小杜再有任何的交流。

然而杜构却没有一点被人嫌弃的自学,依旧缠着李承乾喋喋不休的说道:“殿下,求求你,放过他们吧,这些人真的很可怜!他们也是人啊。”

李承乾嗤笑一声:“可怜?这天下的可怜之人多了,我大唐的可怜之人也有不少,为什么你不每一个都可怜一下?可怜高句丽人……,也不怕告诉你,这些高句丽人原本都可以好好的活着,但因为你一时的‘慈悲’,他们死定了,全都要死。”

“什……什么?”杜构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呆滞状态,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李承乾说的是什么意思。

直到李承乾吩咐舒天去联系‘第七小组’的暗探,给早已经调到山东这边的王成虎发信息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某位太子想要干什么,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哀求道:“太子殿下,不,不能啊,那是好几万人,好几万人啊,你不能这样就杀了他们……”。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登州这里有今天的景象有你的功劳,这我知道,但这并不是你保下那些高句丽人的资本。”

李承乾看着疾驰而去的舒天,回头淡淡对杜构继续说道:“本宫建议你放下你的书生意气,设身处地的好好想想,假如那些高句丽人互相勾结,两万余人是否可是以将城外那些还是奴隶的同胞放出来?如果放出来,五万左右的高句丽人,你要怎么控制?”

“可是,殿下您这么做等于是在逼着他们起来造反啊!他们已经平静的在这里生活了至少半年,地里的种子都种下了,他们怎么可能会反叛。”杜构整个人靠在车厢壁上,眼中带着一抹绝望。

李承乾下的是绝杀令,所有还在营中的高句丽奴隶全部毒杀,一个不留。这道命令一下,等于数万的高句丽人将会在一天至一天半时间里全部命丧黄泉,不会有半分意外。

在大唐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杜构一样的理想化,在古代因为技术和知识的原因,生存资源十分匮乏,想要更好的生存,那就必须狠一点,对自己狠,对异族更要狠。

而且并不是大唐人这样想,异族同样是这种想法,否则也不可能总是出现异族入侵中原的事件发生。

“杜构,成熟一些吧,你好好想想,如果这些高句丽人真的叛乱,你用什么来阻止?如果真的有大唐百姓死于这些高句丽人之手,你又有何颜面再去面对这片土地上的父老乡亲。”看着有些哀伤的杜构,李承乾觉得自己好像错了,似乎当初就不应该让他这种书生气十足的家伙到地方上来任职,这似乎对他对登州百姓都是一种不负责任。

小杜并没有回答李承乾的话,只是靠在车厢上默默发呆,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李承乾看到这样的情况,自然也不会再去和他多说,随着马车的前行,整个人也陷入沉思之中。

登州刺史必须换人,像这种无立场妥协,连自己的下属都管理不了的家伙还是去当县令吧,刺史的位置并不适合他。

同时登州拆冲府也必须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城外的奴隶一旦全部死光,很可能激起那些已经解除奴籍的高句丽人反叛之心,这一点必须提前加以防备。

“公子,后面一直有人跟着我们,要不要处理掉?”马车不断行进的过程中,马车外面突然响起夜魅的声音。

“你们看着处理,不要留下首尾。”李承乾将头扭向车窗,对挂在车箱外的夜魅淡然说道。

李承乾从长安到登州并没有掩藏行迹,不过也没有太过张扬,沿路除了相熟的一些官员他会通知一下,找个地方叙叙旧之外,其他人基本上能不惊动就不惊动。

而到了登州,他也是只通知了杜构这家伙,并没有通知登州刺史,左右他也是路过,在把倭国遣唐使送走之后,他还要出海直接南下,去泉州看看,惊动太多人不是什么好事。

他可是没有忘记,自己只是顶着代天巡狩的名头,实际上是被流放的,如果真要是拿出代天巡狩的架式,估计要不了三天就会被老头子抓回去再打一次板子。

但是现在情况出现了变化,从离开登州开始竟然有人跟在后面,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必竟他的队伍与倭国遣唐使合到一起,怎么说也有千余人,而面对千余人的军队,依旧敢跟在后面,其目的和动机如何不问可知。

夜魅不声不响的已经离开,行进中的队伍速度不知不觉间开始加快,紧张的气氛开始在队伍中弥漫。

“怎么了?高明,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靠在车厢上的杜构也听到了夜魅的汇报以及李承乾的安排,随着车队速度的加快,自然也警觉了起来。

“没什么,几条小虫而已。”李承乾满不在乎的回答着,心中对杜构这小子也开始警惕起来。

必竟他这次到登州只告诉了这家伙,现在有人跟踪,很难让人不怀疑是不是这里有杜构的手脚,在自己的安全方面,李承乾可不介意恶意的揣测任何人。

(本章完)

第六二四章 关于背叛(上)

盏茶时间之后,一个农民打扮的人被程华安按在马背上回到了车队,而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李承乾的马车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对双胞胎兄弟从左右两边同时现身。手机无广告m.最省流量了。

“公子,前面不能走了,我们需要调头回去。”两人不管杜构诧异的眼神,只是看着李承乾异口同声的说道。

“调头?为什么?”李承乾不动声色的问着,早在夜魅通知他有人跟踪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现在只不过是证实了而已。

“跟踪我们的人已经被程大哥抓到了,据他交代,前面有他们的人布置的陷阱。”兄弟两个还是异口同声的说话,听在耳朵里就像是立体声混响一样,十分有意思,这是李承乾喜欢同时与他们两个说话的原因之一。

“有陷阱么?”李承乾低声重复了一遍,然后扭头看看一边还在看着双胞胎兄弟发呆的杜构:“杜构,你怎么看?”

“啊?什,什么怎么看?”杜构木然转头,疑惑的看着李承乾:“他,他们两个为什么……”。

“双胞胎,没见过么?”李承乾翻了个白眼。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像,就分明就是一个人。”杜构眼睛在双胞胎身上扫来扫去,又揉了揉眼睛,十分不确定的说着。

“你别管他们是不是一个人,我只问你,现在有人跟踪咱们,抓到之后说前面有埋伏,你怎么看这件事?”李承乾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杜构,不知道这货脑子是怎么长的,为什么总是抓不住事情的重点。

“怎么可能会在前面有埋伏,如果前面有埋伏还跟着咱们干什么?而且如果因为意外,我们现在应该在城里,怎么会有人算到我们一定不进城,还能算到我们将要去什么地方?”

杜构的脑子好像是突然开窍了,又或者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聪明人,反正不管怎么说,他的话直接戳到了问题的核心。

“你们听到了?”看着双胞胎兄弟,李承乾撇撇嘴:“去通知一下,队伍加速前进,另外抓到的人让夜魅和小白去审,你们两个如果有兴趣就跟着学学。”

双胞胎兄弟面面相觑,无声的对视一会儿,从外面关上车门闪身离开。毫无疑问,他们明显是被刚刚那个被抓到的家伙骗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敌人不可能在不知道他们路线的情况下在前面设伏。

带着一腔的怒火,回到队伍前面的双胞胎拿出了全部手段,将那个被抓到的家伙折腾的苦不堪言,最后老老实实吐出了实情。

事实上,在队伍的前面并没有埋伏,真正的埋伏是设在队伍后的后面,而以正在延路向队伍的后面不断接近。

至于为什么说前面有埋伏……这一点很好理解,只是为了让队伍掉头罢了。

听完双胞胎兄弟的第二次汇报,李承乾琢磨了一下问道:“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为什么会对我们感兴趣?”

“是高句丽人,目的应该是劫持我们,用我们来威胁官府将那些还被关押着的人全都放出来!”这一次说话的是天佐,而天佑则是在不断打量着杜构,眼中神色颇为不善。

“这不可能,他们向我保证过,永远会做一个良民,而且我已经将他们释放半年了,这半年时间他们都很安静,一直老老实实的,怎么可能突然之间有这种行为,不可能,这不可能!”杜构却像是受了某种刺激,不断的摇着头。

李承乾怜悯的看了陷入纠结的杜构一眼,没有去劝他,只是对双胞胎吩咐几句之后,便整个人往后一靠,闭目假寐起来。

当一个人付出自己全部的信任,得到的却是背叛时,如果自己想不通为什么,任何人来劝说都是没用的,所以这一切都要靠杜构自己。

“高明,这是为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我是看他们可怜才会释放他们的,为什么他们还会背叛?”陷入痛苦纠结的杜构用头狠狠在车厢撞了几下,看着李承乾呆滞的问道。

“因为他们是同胞,身体里面流着相同的血,有着共同的祖先,共同的神灵,这不是你将他们释放,给他们生存下去的希望就可以改变的,这个问题如果你想不明白,这么多年的书你就白读了。”李承乾皱眉看着杜构,伸手在他在肩上用力按了一下。

除了把杜构从登州府带出来,让他不至于被那些高句丽人给害死,这样的劝说已经是李承乾能作到的极限,必竟他至多只能算是杜构的朋友,而不是他爹,教他聪明这种事情不是他需要作的。

如果杜构能从这次的事情中吸取教训,做到幡然醒悟,那么将来或许再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做不到这一点,或者是就此消沉下去,将他放弃掉也是李承乾唯一能作的。

大唐的人材不少,也不差杜构一个人,之所以把他拉进自己的圈子,大半的原因还是因为老杜,否则那么多人才,李承乾干嘛要给他杜构机会。

有了这样的想法与决定之后,李承乾便不再理会杜构,开始把目标转向身后的那批高句丽人:“天佑,去把抓到的那家伙带过来,我要亲自问他一些事情。”

毫无疑问,李承乾再一次从双胞胎中分出了谁是天佐,谁是天佑,不过此时天佐和天佑已经习惯,并没有再过多的惊讶。天佑也只是点点头,默默的离开,去前面提人。

被李承乾认出来的次数太多了,天佐和天佑已经没了争胜之心,仿佛认命了一般。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些人有十分奇特,有着特殊的能力,身为大唐太子的李承乾有特殊的认人能力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等了片刻,后面那个跟踪的家伙被带了回来,被塞进马车的一瞬间,杜构就愣住了,盯着被被绑成粽子一样的家伙,一脸很受伤的样子问道:“朴正明,怎么会是你?”

“杜别驾,我……”被杜构称作朴正明的家伙浑身是血,但是精神头还不错,看着一脸不可置表情的小杜,神情尴尬,吱吱唔唔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第六二五章 关于背叛(下)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某一直在为你们着想,为什么你们……”此时的杜构有些失控,他根本不想听眼前这个他亲自提拔起来的管家说什么,只是不断的问着为什么。

朴正明低头沉默着,听着杜构有一句没一句的指责,好半晌才突然抬起头,沉声问道:“别驾,您的确是给了我们自由,但是如果说背叛……我们有家不能回,有亲不能认,今后只能违心的说自己是一个唐人,您觉得这是否是对高句丽的背叛?”

“这……”杜构被朴正明问的一愣,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回答,这是他以前一直都忽略的问题,虽然刚刚李承乾已经隐隐提出,但是他却没有认真的想过。

现在被朴正明如此直白的问出来,顿时让他有些难以接受,感觉自己的好心似乎都喂了狗一样。

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人付出不需要回报,杜构释放了数万的高句丽人,他需要的或许不是感激,但也决不是背叛。所以尽管杜构能理解朴正明所谓的背叛高句丽,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所遭遇的背叛更加严重一些。

不过李承乾让人把这家伙弄过来可不是为了让他跟杜构叙旧的,所以在他眼神的示意下,朴正明被天佐和天佐提了起来,对面李承乾双膝跪倒,呈俯首认罪状。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埋伏我等?”李承乾等到朴正明‘准备’好了,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汉狗,我们本是高句丽平民,却被你们抓来当奴隶,难道报复你们一下都不行?”朴正明对李承乾可没有对杜构那么客气,开口便骂了起来。

“看来这么长时间王成虎还是没有考会你们如何说人话。”李承乾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虚假的怜悯:“说吧,为什么会突然起意想起埋伏我等,说的合情合理就给你个痛快,否则熬上十天八天再死,这样的结果想来你也不想看到,对吧?”

朴正明不屑的说道:“汉狗,爷爷可不怕死。”

他不知道李承乾是什么身份,但是看杜构一个州府的别驾,堂堂从五品下的官员,竟然在这个少年面前言听计从,自然也不会把他当成一个白丁来看,所以能骂一句过过嘴瘾自然是很爽的。

“弄出去,先打碎他满口牙,教教他怎么说话!”李承乾将目光投向天佐、天佑,脸上笑容依旧,但语气却带着丝丝阴寒。

朴正明的脸色变了变,他可不是后世的革命党,有那么坚强的意志,虽然他依旧怀念高句丽,想着自己的家乡,心中对把自己抓来大唐当奴隶的汉人和契丹人十分憎恨,但这些并不能阻止他对被打碎满口牙的恐惧。

“高明,别……给他一个机会,他不是故意的。”杜构作为一个书生,看不得这种残酷的场面,不等朴正明被拖也去,便出言劝解。

“你确定?”李承乾斜了杜构一眼,语气中满是怀疑。

“朴正明,你真想被打碎满口牙么?”杜构将目光转向被拖起来的朴正明,眼中闪动着一丝莫名。

这人总归是他释放出来的,而且还安排在自己府中做了将近一年的管家,这一年多的接触下来,怎么说也有些感情,看他现在凄惨的样子,杜构的心理也不怎么好受,虽然这个家伙现在已经背叛了他。

“好,我说。”朴正明咬了咬嘴唇,看看杜构,又看看李承乾,开始时心中鼓起的那份勇气,烟消云散。

李承乾看上去年龄不大,但那份凶残似乎并不比外面那些抓到他的人少多少,这让朴正明十分意外,也让他绝了欺骗李承乾的念头,老实的说道:“我们中有人认识后面那支倭国遣唐使的仪仗,所以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之后,便生出扣押他们,以他们为人质,威胁大唐官府释放高句丽奴隶,让我们全部回家的想法。”

“你们只是想要回家?没有想要叛乱?”杜构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连声追问道。

“天真!”结果,回答杜构的却是李承乾:“他们人数足足有数万人,拿什么保证他们没有二心?这姓朴的算是什么东西,他的保证凭什么让人相信?杜构,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我……”杜构被李承乾一句话将所有的希望全部击成粉碎,甚至就连被绑缚于车中的朴正明都没有反驳李承乾的话。

因为他说的没错,这五万人是奴隶,并不是军队,没有任何人可以保证他们不出问题,从山东到高句丽距离可并不近,这么多人在半路上如果出了什么问题,那绝对是件大事情,不是谁能说保证就能保证的。

“把他带出去。”李承乾看着垂头丧气的朴正明,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李承乾与杜构不同,杜构想的是这些人会不会真的发动叛乱,如果可以的话应该怎么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而李承乾想的是如何把这次叛乱镇压下去,怎么样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两人的思维模式完全不一样,相比于杜构,李承乾的想法更加现实,不存在一丝侥幸,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已经将那些高句丽人的行为定性为叛乱。

队伍依旧在向东前行,这里距离海边码头至少还有二十里距离,所以他们还不能停下。

可是他们这来来回回的折腾已经引起了身后倭国遣唐使的注意,惠日更是直接打发人过来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去告诉他们,本宫心情不好,如果还想回倭国就不要再来问东问西。”面对夜魅转达的问题,李承乾没有一点好脸色。

该死的倭人,如果不是为了既定的计划,就应该把他们直接留下,和这些高句丽人做个伴,到时候拿诸葛连弩一阵扫,全都送去见老崔。

李承乾一边琢磨着高句丽人的问题,一边在心中计算着自己身边护卫的力量,不知道五百人的‘獠牙’能不能在防御那些倭人的同时,随手干挺那些追上来的高句丽人。

(本章完)

第六二六章 血腥镇压

能跟着李承乾一起出来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庸手,装备自然也不会差,李二虽然生儿子的气,但是却并不想让儿子挂了,所以对护卫的安排还是十分上心的。

所以在面对两万左右被释放的高句丽奴隶时,李承乾并不是十分担心,一来那些高句丽人散落各处,并不能在短时间聚集到一起。

二来他此时已经把消息放了出去,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登州各处县衙都会接到由情报科传递的信息,会加强对本地高句丽人的控制与防备。

以上两点一结合,这一次李承乾他们需要面对的高句丽人并不会很多,五千之数是他估计的最多人数。

五百大唐最精锐的‘獠牙’,就算是百对十倍与己的高句丽正规军都不在话下,更不要说只是一些被抓来的普通高句丽老百姓。

队伍急速前行,用了大概一个多时辰便赶到了此次出行的最终目的地——登州港。

队伍停下之后,五百‘獠牙’立刻分出三百人,在来时的路上布置防御,而另外的两百人则是分散休息,同时监视着倭国遣唐使,如果倭人有敢有什么特别的动作,立刻就会遭遇到他们无情的打击。

惠日终于查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丢下自己的队伍,带着称心和杨天来到了李承乾队伍中,有些担心的问道:“太子殿下,能不能告诉外臣,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队伍里会如此紧张?”

“唉……”李承乾摇摇头,叹气说道:“这次我们怕是有些麻烦,不过你放心吧,只要有我的卫队在,一定会保证你的使团不出任何问题。”

“太子殿下,能否告知外臣,到底是什么麻烦?”惠日看李承乾的表情凝重,一颗心几乎提到嗓子眼,急切的追问道。

“下面臣子不争气,竟然连奴隶人都看不住。”李承乾向来时的路上眺望着:“这不,前段时间买来的一些高句丽奴隶竟然跑了一大批,现在正追在我们的后面,怕是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追上来了。”

“什,什么?高句丽奴隶?”惠日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是大片的冷汗冒了出来,心中忍不住暗骂大唐官员都是废物。

奴隶和一般人不一样啊,他们长时间受到压迫,一旦暴动,所释放出来的力量甚至比一些军队还要强大。在这样的一股力量面前,李承乾区区只有五百人的卫队能干什么?只怕还没有怎么接触就会被那些奴隶全部消灭了吧?

“倭国使者不用担心,几千奴隶而以,一会儿你且看我大唐军人是如何将他们消灭在须臾之间的。”惠日的表现让李承乾心中暗自发笑,说话时的语气忍不住带出一丝唐人特有的骄傲。

“几……几千!”听到李承乾所说的数字,惠日几乎如遭雷击,双目看着守在来路上的三百‘獠牙’卫队,整个人陷入呆滞状态,心底升起四个大字:完犊子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被吓傻了的惠日已经被李承乾派人送回了倭人的休息区,但是杨天和称心却被他留在了身边。

他也要防备万一,如果一旦战况不利的话,他需要整合一切力量作为突围之用,至于那些倭人,死活与他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对面的汉狗听着,立刻放下武器投降,我们高句丽人不杀俘虏。”天色擦黑的时候,来路的尽头终于影影绰绰的出现大批人影,同时一个身型粗壮的汉子站在最前面,对着背靠大海,拉开防御架式的三百‘獠牙’高声吼道。

“四千!”李承乾盘膝坐在马车顶上,将望远镜轻轻放下,对身后站着天佐、天佑说道。

“只有四千人?”兄弟俩的‘立体声’在李承乾的身后响起:“只有这么点儿人就敢来叫嚣,他们是不是活够了?”

“无知者无畏罢了。”李承乾将手里的望远镜递给双胞胎兄弟,用来满足一下他们的好奇心,同时探头对守在马车下面的程华安说道:“发信号,一个不留!”

“喏!”简单而有力的回答之后,一串美丽的烟火带着一声尖利的啸声冲天而起,将所有人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怎,怎么回事?”精神高度紧张的惠日被啸声吓了一跳,凝神向声音传来的位置看了过去,但除了坐在车顶上的李承乾和那两个护卫之外,他却没有看到任何其他问题。

“风!风!大风……”而在啸声响起的同时,驻守在路中间的三百‘獠牙’则发动了弩阵,百人一排站成三排,不断的轮番向前推进着。

“咻咻咻……”三棱弩矢划过近两百步的距离,带着呼啸的风声,没入了高句丽人追上来的队伍之中。

“啊……,不要……”。

“救,救我……”。

靠着一双腿追了数十里的高句丽人,完全就是靠着一股子想要活捉李承乾等人的精神在支撑着,体力什么的其实早就已经消耗一空。

他们到底只是一些平民,根本就不懂什么穷寇勿追、以逸待劳,所以当筋疲力尽的他们面对武装到牙齿,连大草原上的突厥精锐都要退避三舍的大唐‘獠牙’时,别说反抗,连求饶都作不到。

三百对四千的战斗说上去有些悲情,可事实上这就是一场屠杀。

血腥而残酷的镇压,让惠日以及整个倭国遣唐使已经看的呆住了,那些平日里显得懒散而无害的骑士此时此刻就像是嗜血的恶鬼,毫不留情的屠杀着这些追了他们一路的高句丽人。

而高句丽人此时也懵了,眼下的情况和他们设想的完全不一样,本应乖乖投降的使节队伍一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肆无忌惮的屠杀着他们的同伴,就像彼此间有着杀父之仇。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大唐的军队会去保护倭国使节?为什么?所有高句丽人在迷惑中被破空而来的弩矢穿过身体,带走那仅有的卑贱生命。

后悔开始侵蚀他们的心灵,如果当初不参与这件事情……。

不过这个世界并没有后悔药卖,大唐与高句丽本就有着无边深仇,想到那些矗立在辽水边上由中原汉人头颅垒成的京观,‘獠牙’们下手不由得更加凶狠了一些,看样子是打定主意,不放过任何一个活口的样子。

(本章完)

第六二七章 毒杀

登州府外二十里外一处荒野之中,一座由木栅栏围起来的营地中,一桶桶烧好的热粥被端进了营区,糜子面饽饽也一筐筐的抬了进去。

王成虎负手站在营地门口,抬头看天,好半晌之后才扭头向身边的一个亲卫说道:“敲钟,开饭!”

“喏!”亲卫正色答应,转向走向一边的一口铜钟,时间不大‘铛铛铛’的敲击声传遍整个营地。

“开饭了!开饭了!”安静的营地就像是烧开的油中突然倒进了水一般沸腾了起来,无数人影自一个个木头架子搭起来窝棚中冲出来,向着正在散发着香味的木桶。

“排队排队,谁都不要抢,按照规矩来!”拿着大勺的伙头军挥舞着手中的勺子,看着冲过来的奴隶们,眼中带着一丝怜悯。

可怜的人啊,怕是还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就要走到尽头了吧!

不过有什么办法呢?作为奴隶,他们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区别只是痛快的死和慢慢的死而已。

伙头军心中感慨着这份工作即将结束,同时给每个人的饭碗里都多添了一些粥,同时也每个人多发了一个糜子面饽饽。反正都要上路了,让他们作个饱死鬼吧,记得下辈子投胎一定要投成大唐人。

不过奴隶们却没有一点大难临头的感觉,打好自己的食物之后便默默的找一个地方,蜷缩起来小心的吃着,努力不浪费任何一点。

“都尉,这些家伙到底犯了什么事?为什么全都要处死?”王成虎身边的一个小个子士兵一脸八卦的问着,看向那些闷头吃东西的高句丽人眼中满是戏谑。

“站好你的哨,当心有人跑出来。”王成虎没好气的给小兵来了一个脑瓢,往营区中看了一眼对身边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说道:“都精神点,一会儿有人往外跑的话,一个不留,全部杀光!”

“喏!”王成虎身边士兵几乎是红着眼睛在回应着他的命令。

折冲府的士兵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而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山东人,哪一个家里没有人死在辽东,又有哪一个与高句丽没有血海深仇?

不管这段仇恨是因谁而起,仇就是仇,粗犷的山东汉子有恩必偿,有仇则必报。

所以面对这些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高句丽奴隶,府兵们没有一丝的犹豫与怜悯,一个个眼中都带着嗜血的光芒,紧盯着那些正在吃东西的奴隶,巴不得他们不要中毒死了,到时候就可以亲手杀死他们,为家中的那些长辈报仇。

时间一点点过去,送餐的伙头军们一个个抬着空空如野的木桶走出营地,头也不回的走向营地外围的深沟,将手里的餐具全部丢了进去。

已经沾染了鹤顶红、断肠草与砒霜等十余种毒药的东西,再怎么刷也刷不干净,就算是刷干净了,估计也没人敢用,扔了是最好的选择。

营地中的奴隶们好奇的看着伙头军将给他们送餐的工具全都扔到,一个个都十分疑惑,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为什么现在会在他们眼前发生?

不过还没有等他们想明白这是为什么,腹中剧烈的疼痛就已经让他们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不要,求求你们,不要……”。

“放过我,我愿意当一辈子的奴隶……”。

“汉狗,你们竟然对爷爷下毒……”。

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奴隶们开始挣扎、咆哮,一些还没有吃完手中食物的奴隶则是像捧着烫手的火炭一样,将手中的食物丢掉。

不过一切已经来不及了,除了几个身体瘦弱,口粮被抢的奴隶之外,极大部分的奴隶都已经吃过了掺杂了毒药的食物。

“强弩准备!”看着在痛苦中挣扎着的奴隶们,王成虎眼角剧烈的抽搐着,不过杀光他们是李承乾交待下的任务,他必须一丝不苟的执行下去,否则就是对不起他皇家侍卫的称乎。

“汉狗,老子,老子跟你们拼了……”一个奴隶强忍着剧烈腹痛,手攀营门,用头不断的往门上撞着,任凭鲜血不断从额头流下,看上去显得异常惨烈。

“杀了他。”王成虎伸手向那汉子一点,一道乌光就从他身边飞了出去,穿过并不严密的营门,钉在了那汉子的胸口之上。

一次毒死数万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光是买毒药登州城就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只要是能毒死人的全都被府军们买了回来,就算是这样,能不能把这几万人全都毒死也是个未知数。

但是这并不是最难的,真正的煎熬是看着数万人在自己眼前翻滚、哀嚎,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一下子毒死数万人啊!

说起来或许觉得十分壮观,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才知道,那种看着人被毒死的滋味真特么太难受了。

府军虽然与高句丽人有着血海深仇,但府军也是人,也有人性,看着这么多人同时被毒死,不少人也动了恻隐之心。

可毒已经下了,该吃的奴隶们也已经吃了,一群大头兵现在就是想救人也无能为力。十多种毒药混在一起,就算是孙思邈在场怕是都要束手,更何况是一群绑在一起都识不了一筐大字的大头兵。

就这样,王成虎在李承乾的授意下,指挥折冲府的府军,一次毒杀了多达三万四千余高句丽奴隶,这是大唐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屠杀异族奴隶,而事情的起因只是杜如晦家的大家子杜构的一次心软。

这次的事件之后,很大一批府军都留下了心理阴影,无数次在睡梦中被自己的恶梦惊醒,喘息着抱紧被子,紧张的四下张望,生怕那些死去的奴隶来找自己。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对于这次事件的本身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后来李承乾也曾经专门为此事向身在长安的老头子作了汇报,坦然承认是他自己对大量使用高句丽奴隶的后果估计不足,所以才导致的这次事件的发生。

不过尽管如此,从契丹人手中购买高句丽奴隶的行动却并没有结束,尽管契丹人能带过来的高句丽奴隶越来越少,但人口生意却依旧在不断进行着,或许直到某天李二开始东征的时候,这个生意才会真正的结束吧。

(本章完)

第六二八章 杜构的心结

港口通向外面的唯一通路是一道水泥直道,不过此时路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青灰色,殷红的血液已经将整条路染成了血红色,时间一长血液干涸,整条路又变得黑红,看上去带着一股阴森的感觉。

一具具高句丽人的尸体被拖到路边堆成了几个巨大的京观,而他们的头颅则是被砍下来,全部被悬挂到树梢之上。

“背叛者的下场!”六个大字被刻到石碑之上,然后再将石碑立于道路的两头。

不管是砍头还是立石碑,对于‘獠牙’来说都是他们经常干的事情,不过,京观他们却不常堆,所以在堆的时候费了些手脚,最后竟然是在惠日的指点下才堆成的,这让李承乾对惠日这老货多少有些刮目相看。

杜构此时已经快要把胆汁吐干净了,整个人萎靡的蜷缩在李承乾的马车里面,而他对面坐的是小武和杨雨馨两个大小姑娘。

“小雨,我们出去看看怎么样?就看一眼。”小武试着向马车的窗口位置凑了凑,跃跃欲试的想要掀开车窗的帘子。

“公主,殿下说了,不准您去外面,也不准看的。”杨雨馨将李承乾的命令执行的十分彻底,还没等小武的手碰到车帘,便伸手过去将帘子按住,同时拒绝了小武的要求。

“哼,真小气!”小武嘟起嘴,有些郁闷。

她和一般的小孩子不同,幼时的流浪生活让她懂得了许多事情,所以她并没有对杨雨馨发公主脾气,因为就算是发脾气也没用,弄不好把李承乾招回来,还要教训她一顿。

“杜大哥,我们不能出去因为我们是女孩子,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也不出去?”可能是在车厢里太过无聊,小武将目标对谁了杜构。

结果杜构只是轻轻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一个人低下头去,整个人颓废的像一只瘟鸡。

“小武,你又欺负人了是吧?”就在小武打算再找几句话刺激一下杜构的时候,车厢的门被打开,李承乾从外面钻了进来,坐到杜构的旁边,看着小武笑着问道。

小武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强词夺理的狡辩着说道:“我才没有,人家只是在分散杜大哥的注意力,省得他胡思乱想。”

“胡说八道。”李承乾伸出手,远远的够着在小武的脑袋上按了一下,然后说道:“行了,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回登州。”

“还要回登州?不是说要出海么?”小武略有些失望,她还惦记着快点南下,去金山寺看看有没有所谓的法海和尚呢。

“出什么海,死了这么多人,总要有个交待吧。”李承乾没好气的翻了小武一眼,对这小丫头神经的大条有了新一层的感悟。

就在李承乾和小武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的时候,杜构像是回魂了一样,坐正了身子犹豫着问道:“高,太子殿下,真,真的都杀了么?”

“是的,一个不留。”李承乾点点头。

老实说,其实他的心里也并不是那么舒服,不过祸是他自己闯的,就需要他自己去摆平,哪怕心里再不舒服,也必须把这件事情应付下来。

人是他李承乾买回来的,管理这些人的主管也是他李承乾安排的,很难想像,如果这些高句丽人突然爆发,给大唐造成巨大损失之后他李某人会面对怎样的弹劾。

所以这件事他必须担起来,哪怕心里再不愿意也必须去扛,这是他这个大唐太子的责任,无论如何都无法逃避。

杜构在听到李承乾的回答之后,再一次陷入沉默,不知是在自怨自怜还是在怨天由人。

李承乾对他说的以及刚刚发生的一些事情,让他明白,高句丽人并不如他想的那样老实,为什么自己以仁心、仁义去对他们,而他们却要这样来回报?

当初释放他们时那些保证与誓言现在犹在耳边回荡,可现在他们却变成了一地的尸体,是应该埋怨李承乾心狠?还是埋怨这些高句丽人狼子野心?又或者真的是当初自己错了?

当初是否真的不应该放他们出来呢?如果当初不放他们出来,现在这些人应该还活的好好的吧?尽管干活会累一些,但至少他们能活着,虽然活的不是那么自由。

杜构并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沉默中他想了很多,从契丹人手中购买奴隶这件事是李承乾的错,可是站在大唐的角度上,似乎又没什么错,必竟用奴隶来修路、建筑要比用自己人省事、省力、省心,就算是不考虑工钱什么的,最低也可以避免一些施工中出现的意外受伤。

可是如果李承乾没有错的话,那么错的是谁?高句丽人?

不,他们已经是奴隶了,还能有什么错的,如果说错那就只能是他们投错了胎,成了一个高句丽人。

而所有人都没有错的话,那就只能是杜构自己错了,他就不应该把那些奴隶释放出来。

突然获得的自由让他们有了不该有的野心,开始试图解救他们的同胞,假如他们解救成功的话……。

杜构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他知道,李承乾说的对,人的欲望总是不穷的,一件事情得到满足之后,很快就会对另外的事情产生欲望。

如果登州营地中的那些奴隶获救之后,杜构已经可以百分百肯定,这帮高句丽人一定会继续折腾新的花样,攻占一两座县城啥的也不是不可能。

经历了这一天的事情,杜构心中隐隐产生一股后怕的情绪,而更多的感悟则是对自己能力的怀疑。

他到了登州所有的一切动作基本上都是在李承乾和老杜头的遥控指挥下完成的,而唯一一件自己做主搞出来的‘业绩’——释放高句丽奴隶,却差点酿成大祸。

想到此处,杜构突然抬起头:“高明,让我回长安吧,我……我不是个当官的料子!”

“当官的料子?”李承乾愕然回头,一时没想明白杜构说的是什么,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原来这货是怂了。

(本章完)

第六二九章 杜构的新任务 (上)

李承乾将马车的窗帘掀起一道缝隙,向窗外看了一眼,等到放下帘子才沉声劝说道:“杜构,每个人都会有犯错误的时候,偶尔做错一件事情并不能证明什么,如果犯了错误就一蹶不振,那么可能我华夏到现在已经灭族了吧!”

“可是高明,我真的不是那个材料,我只是一个没用的书生罢了,很多事情都过于理想化,从而忽略了实际需要面对的问题。”杜构有些痛苦的说着,看得出来,这一次对高句丽人的处理方面,给他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你有这样的想法很不错,这证明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缺陷在哪里,而找到了自己的弱点,难道还怕改正么?”说到这里,李承乾在杜构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了拍,沉声说道:“你是杜如晦的儿子,不要让我轻看了杜家男儿。”

李承乾不想让杜构就这样消沉下去,不是为了他本身,而是为了他背后的杜如晦,只因老杜的价值要远远高于杜构。

在老李的眼中,杜如晦很重要,所以李承乾认为即便不把杜如晦拉到自己身边,也要让他保持中立。而杜构、杜荷正好是老杜的软肋,拉住这两个家伙基本上便等于是把老杜拉到了自己一方。

正是考虑到这些方方面面的问题,李承乾才没有放弃掉杜构,决定再给他一个机会,所以才会替他扛起这件事,在事后给李二的书信中提都没有提小杜在这次事件中的‘重要’作用。

一行人赶了大半夜的路,终于在午夜时分再一次回到了登州府城门外,也在城门处看到了早已经等在这里的登州刺史,当然,李承乾也如愿以偿的看到了那跟在他身边数年的光头汉子。

“登州刺史赵仁信,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受惊了!”车队到了城门口,也不等李承乾从车上下来,登州刺史便远远的迎了上来,站于车厢边上顶着一头汗,恭恭敬敬的施礼等候着。

“免了吧,这事儿怪你不得。”车厢门打开,李承乾走下马车,看着面前的中年人:“高句丽人阴谋造反,现在已经全部诛杀,回去之后发海捕文书,山东全境缉拿高丽句反贼。”

“是,臣明白,一会儿回城臣立刻去办。”赵仁信低着头,余光瞥见杜构蔫头搭脑的从李承乾马车上下来,忍不住心中暗骂了一句:蠢货!

如果不是这家伙强行要释放高句丽奴隶,怎么可能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大唐太子落入那些高句丽人手中,估计登州所有官员都要面对去见阎王爷的结果。

只是心中抱怨的赵仁信却没有想过,如果他当初全力阻止的话,同样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

城门口的寒暄并没有进行多长时间,跑了一天半夜的路,加上中间又干过一架,所有人都累的够呛,根本就没有心思玩什么应酬。

进城、找驿馆、休息,一连串的事情下来,东面的天空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折腾了一天一夜的众人也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时间一晃已经过去三天,在这三天之中,李承乾除了吃就是睡,好不容易把前几天的疲累全都清扫一空,整个人也显得神清气爽格外精神。

不过杜构却依旧是那种半死不活的样子,看在李承乾眼中让他有些恼火,心中忍不住吐槽老杜不会生儿子。

“公子,外面有一个自称是您贴身护卫的家伙”驿馆的小院中,天佐从外面走进来,低声对正在跟杜构怄气的李承乾说道。

“护卫?是王成虎吧?”听到天佐提起贴身护卫,李承乾脑中闪过王成虎那颗硕大的光头。

“是的!”天佐点点头,认真回答道。

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两岁的少年,一句话屠了将近四万的高句丽奴隶,面不改色心不跳,让天佐多少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触,不知是恐惧还是兴奋,总之看到这家伙就自由自主的有些哆嗦,像是看到了某个大魔王一样。

“你让他进来吧。”李承乾的脸上露出一丝怀念的神情,吩咐完子之后又对天佐说道:“这段时没什么事,你们兄弟两个如果想出去的话就在城里转转吧,这里有夜魅和你们师姐在不会有太大问题。”

“喏!谢公子!”天佐喜滋滋的答应一声转身便走。

在翼州师父那里待了四五年时间,根本就没怎么出去过的兄弟二人早就想出去转转了,只是碍于李承乾天天缩在驿馆里,他们也不好意思提出要出去逛逛的想法。

现在李承乾既然主动提出来了,天佐自然也不会矫情。

片刻之后,王成虎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小院的外面,而几乎在眨眼之间,这个粗壮的汉子就已经到了李承乾的面前:“臣”。

李承乾不等王成虎见礼,就直接招手说道:“滚过来,让你家公子好好瞅瞅,看看这段时间有没有出息一点。”

“嘿嘿,公子,咱现在可是折冲都尉,手下掌着一千多人,比以前可出息多了。”王成虎听到李承乾的自称,知道他是不想露了身份,于是也以‘公子’称呼起来。

“一千多人而已,算什么啊,当然一批人里面现在就属你没出息。”李承乾撇撇嘴,笑着打趣王成虎:“不过要说你这光头更亮了道是真的。”

王成虎转手摸摸自己的光头,嘿嘿傻笑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殿下,前几天没有吓到吧?那些高句丽人真是特么不识抬举,明明给他们活路,却自己不知道珍惜,非要往死路上走。”

“行了,不提这事儿了。”李承乾摆摆手,断打王成虎的唠叨,指指边上的一个石头凳子让他坐下,然后问道:“你手下的人水性如何?有多少会凫水的?”

“公子,这里靠海,会水的家伙可多了去了。”坐下之后的王成虎憨笑着挠挠头,大咧咧的说道:“就是小人这样的,也都学会了呢。”

(本章完)

第六三零章 杜构的新任务 (下)

“你也学会凫水了?”李承乾脸上露出莫名的笑意,看的王成虎悚然一惊。顶点 更新最快

“那个……公子,我学是学了,但是学的不精,只能保证不保淹死,而且……”

“别而且了,从今天开始,这家伙归你管了。”李承乾打断王成虎忐忑的发言,拍拍身边杜构的肩膀:“来吧,见见你的行军长史,杜构杜长史。”

杜长史?我日,这才几天功夫就被降了好几级啊!有些神不守舍的杜构被‘杜长史’三个字惊醒,诧异的看着李承乾。前两天说的回长安,撤职之类的话,那也就是客气一下,怎么能当真呢?啥时候李承乾这么实在了?

王成虎也是一张大脸抽了又抽,三天前自己还要听杜构的安排进行工作,可是睡了几觉,自己就可以安排杜构工作了?这老母鸡变鸭也变的太快了吧?

李承乾感觉到了身边杜构的紧张与为难,扭头皱眉说道:“怎么?没听过兼职么?这叫一专多能,谁让你读的书多呢,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登州别驾兼折冲府行军长史,有军事任务的时候你听老王的,没有军事任务的时候老王听你的,就这么定了。”

“高明,这长史我,我能胜任么?”听到不是把自己的登州别驾就地免职,杜构的心情好了不少,甚至就连这几天低落的情绪都恢复了一些。

杜构的表现让李承乾心中发笑,暗叹这货就是‘官迷’脑袋的同时,故意板起脸说道:“一回生两回熟,反正这几天他们就有任务,你先跟着他们出去试试,如果不行回头再说。”

“任务?什么任务?”杜构也没想到军事任务来的这么快,想到自己马上就是折冲府长史了,不由追问起任务目的来。

“抓海盗!”李承乾并没有刻意隐瞒,眼神扫过杜构与王成虎,淡淡说道:“奴隶都死光了,总要再抓回来一批,要不然那些修桥铺路的活计,你们来干么?”

“还要抓人回来?”杜构整个人一哆嗦。

他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奴隶两个字,去掉前几天被‘獠牙’屠掉的四千人和被毒杀的三万多人,这三天的时间里,各县又陆续的将那些放掉的奴隶全部抓了回来,送到登州之后也全都被处死了。

大概统计一下的话,这次的事件共计处理掉的高句丽人数大概在四万八千人左右。

不过好在人死的差不多了,就算是有漏网之鱼也不会很多,掀不起什么太大的风浪来,所以抓捕行动自然而然的进入了尾声,不在大规模的进行。

然而此时忙着安排杜构与王成虎去处理海盗的李承乾绝对预料不到,他为阻止高句丽人反叛所作的处理,在十数年后将会为他铸就怎样的名声。

五天之后,登州水师出动楼船二十余艘,载着全副武装的五百府军,向着大海深处扬帆远行,而船头上站着的,便是欲哭无泪的杜构与兴越盎然的王成虎。

“大唐水师威猛无铸,着实让外臣好生羡慕!”站在岸上,与李承乾共同为王、杜二人送行的惠日,眼中满是贪婪,看着远去的楼船赞叹道。

“是么?”李承乾乜了惠日一眼,傲然一笑说道:“那不如副使弃了倭国国籍,入我大唐如何?本宫可以做主,给你一个五品上的水师将军职务。”

“呵呵,殿下说笑了。”惠日在李承乾逼问下讪讪一笑。

他在倭国可是苏我虾夷的新信,如果倭国内乱正式爆发……,如果苏我氏真的可以篡位成功,那么他的地位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个大唐正五品上的水师将军如何能被惠日放在眼中。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站在大唐的土地上说,当然他更不敢站在李承乾的面前说。

眼前的这个少年尽管看上去笑的是那样的无害,可是惠日依旧忘不了八天前,他曾经面不改色的下令屠掉了近五万的高句丽奴隶的事实。

面对这样一个冷血的屠夫,暴昏一样的人物,就算是借给惠日八个胆子也不敢在他的面前口出狂言。

李承乾点点头,若有深意的再次看了一眼惠日,再次展颜一笑:“没错,本宫的确是在说笑。”

和惠日想的不同,在李承乾看来,眼前这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小鬼子最大的利用价值就是他与苏我虾夷的关系。如果没有这层关系在,丫就算跑到大唐来当一个炮灰,李承乾都会嫌他个子太小。

再说了,那么小的个子,上阵打仗大家都骑马,难道还要特地给他找头驴么?

抱着这样的态度,李承乾在回程的路上一直不停的笑着,弄的天佐和天佑兄弟两个纳闷不已,最后实在忍心中好奇,便出言询问李承乾到底为何发笑。

李承乾自然不会吝啬将自己的‘欢乐’拿出来与大家分享,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整个出城为王成虎送行的队伍里全都是一片欢笑声。

当然,偶然中听到只言片语的惠日绝对笑不出来,甚至看着自己的小短腿,有一种切掉重长的冲动。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在等待中度过,他们必须在登州等到倭国的舰船过来。这一切只因为李承乾把惠日他们带偏了路,所以惠日只能派人穿过高句丽,跑到新罗去通知等在那里的船到登州来接他们,这一来一去就是大概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

而在等待倭国船只的这段时间里,外面的世界也在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从西域到长安,从北疆到南海,没有任何一处平静的地方。

长安太极宫,李二陛下看着桌案之上堆集如山的弹劾奏章,再看看大殿之上群情激愤的朝臣,整个人呈现一种崩溃的状态。

自家的大小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变的呢?一天到晚除了惹事难道就不能让自己省点心么?

前几天刚刚折腾完和尚,这怎么又把高句丽奴隶给干掉了?不就是杜家大小子释放了一些奴隶么?抓回来也就是了,干嘛一定要全都杀掉呢?把这些人买回来不花钱么?

第六三一章 纷乱的太极宫

李承乾在登州府干的事情没有隐瞒任何人,所以消息很快便通过各种途径传到了长安,在长安城中形成了一个新的风暴,比之前段时间的《白娘子传奇》完全不能同日而语。顶点 更新最快

御史言官、五姓七望、各国使臣一个个像是闻到了腥味的苍蝇,纷纷针对这次屠杀事件进行了抨击,弹劾奏章几乎是一夜之间就摆满了李二的‘办公桌’,而且还有愈来愈多的趋势。

面对这样的情况,李二也有些束手无策,毕竟李承乾这次祸闯的有些太大了,按后世的话说,已经有些反人类的倾向。

文官系统几乎是联合到了一起,或是为了出名、或是为了报复,动机不一但目的却是一致,非要把李承乾治罪,拿下他的太子之位。

“陛下,太子此举堪比纣王,若是将来继承大统,实非大唐之福啊!”能有落井下石的机会,王自然不会错过。

虽然这老货对并不是一个奸佞小人,但谁也没说君子就不能报仇吧?李承乾当初搞死了王家家主的宝贝孙子,这仇直到现在王家也没能报了,此时有机会坑他一次老王自然不会错过。

“是啊陛下,太子视人命如草芥,此等之人如何能为天下之主?”郑家与王家同气连枝,历来共同进退,这个时候自然是不甘人后。

“一群高句丽的野狗,杀了也就杀了,你们唧唧歪歪的乱吠什么?没看高句丽的混蛋正在偷笑么?一群蠢猪!”就在卢家的以为御史将要开口只时,程妖精跳了出来,硕大的手指几乎要戳进高句丽使者的鼻子里面。

“话不能这么说,奴隶人也是人,总不能因为他们是奴隶,就没有生存的权利吧?”王上前一步亢声辨道。

“这话你应该去和北边薛延陀人去说,或者去和高句丽人去说。”老程上前一步,与王几乎贴到一起,冷着一张脸:“当初高句丽杀我数十万汉民你为什么说残暴?当初高句丽用我数十万汉民修大王城,用他们的人头筑京观你为什么不说仁义?”

老程越说火气越大,刚开始他还琢磨着帮李承乾说几句好话,回头也好从李承乾那里再拿些‘好处’回来,但说着说着火气开始不由自主的升腾,想到那些战死在高句丽的英灵,老程狠一把掐死那些不断拿高句丽奴隶说事的家伙。

“程……程老匹夫,你……休得猖狂,当心老夫弹劾你殿前咆哮,目无君父……”王被程咬金逼的一步步后退,几乎快要退到大殿之外,不过奈何武力值不够,想要反抗都反抗不起,最后被大殿门槛绊到脚后跟,一个筋斗摔了出去。

“切,斯文扫地!”程妖精看着王翻出殿下,不屑的撇撇嘴,丢下一句经常被用到他身上的词汇,转身回到大殿之中,阴森森的盯着高句丽驻长安的使节,半晌方才说道:“你想死么?”

“不,不不,不想。”被老程铜铃大的眼珠子一瞪,高句丽使节慌慌张张,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天策府出来的这批老杀才,哪一个不是满手血腥,杀人盈野之辈,真要暴出一身杀气,怕是这大殿之中被吓尿裤子的不会低于十人之数。

高句丽一个小小使节哪里见识过这等凶人,在老程的逼视下能站着都已经算是他胆气够强,将来回到高句丽也够他吹上十几年牛逼。

“知节,退下!”被程妖精这滚刀肉在大殿上一番折腾,刚开始形成的严肃气氛已经荡然无存,文官、御史们已经将目标调整到了老程的身上,愤怒的指责其无耻、下流、卑鄙等等。

至于说李承乾……,在场的都不是傻子,天策府的一群老货脸都青了,如果再讨论李承乾的事情,估计一会儿很可能会有人挨揍。

可是不讨论李承乾的事情讨论什么呢?老程已经被李二给喊回去了,除了不痛不痒的骂几句,没人会真的把枪口指向他,必竟滚刀肉一般都不太好惹,没有必要的话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一群属国的使节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也纷纷退到一边,难得能来一趟,就算是没什么热闹,能看看巍峨的太极宫是什么样子的也不错。

而等这些人全部退下之后,大殿中便只剩下了高句丽的使节,这货处在一个进退两难的位置上,为了本国死掉的五万人,也不可能就这么老老实实的退回去。

要是真退回去了估计他的脑袋也就快要保不住了,愤怒的高句丽国王高藏武非把他的头砍下来,挂城门楼子上风干不可。

所以尴尬的高句丽使节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在李二威严的目光下,结结巴巴的说道:“伟大的天可汗,还请为我高句丽五万百姓做主,他们死的冤枉啊……”。

“放屁,你高句丽人怎么就死在我大唐境内了?还一死就死了五万人。难道他们是入侵了我大唐的领土不成?”程妖精再一次跳了出来。

这货就是李二的一杆‘枪’,从来都是指哪打哪,只要是伟大的大唐皇帝为难的事情,一般来说都会交给他来处理,而他处理之后,保证是葫芦搅茄子,乱成一锅粥的结局。

“不,不是入侵大唐,他们是被,被抓到大唐来的,被大唐当成奴隶来使用。”高句丽使者再次被吓的一哆嗦,退了两步,面向李二的同时,用余光警惕的注视着程妖精的一举一动,看样子打算情况不对转身就跑。

“你的意思是我大唐在劫掠你高句丽百姓?”李二被高句丽使者问的眼眶直跳,反问一句的同时,也在暗骂五姓七望这帮混蛋吃里扒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把高句丽百姓抓来当成奴隶来修路,这事情已经有很多年了,高句丽使者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这分明就是有人在里面搞事情,将消息暗中透露给高句丽人才有的结果。

这样的情况下,李二怎么可能不生气,又怎么可能不恼火!

第六三二章 混世魔王的道理

不过李二就算再恼火,作为一个大唐皇帝,他也不可能像程妖精一样的肆无忌惮,皇帝的身份让他必须注意自己的形象。

所以李二再一次使出自己的撒手锏——放混世魔王出战!

于是乎,混世魔王破锣一样的声音再次响彻太极宫:“小子,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你要是胡编乱造可不要怪老子不客气!”

“我,我没乱说。”高句丽使节也豁出去了,左右也是个死,还不如死的‘壮烈’一点,说不定还能混个流芳千古啥的。

想到这一点,几乎被逼上绝路的高句丽使节胆气一撞,对着四下里的大唐官员抱拳作揖:“诸位大唐臣工,我高句丽数万平民死的冤枉,死的惨啊,若是你们还有些良心,请为他们说几句话吧!”

不过高句丽使节虽然说的凄惨,表情动作也极是到位,但老程却不为所动,只是嘿嘿笑着说道:“小子,你说你高句丽死了好几万人,谁可以证明,你对着那些人头喊上一声,他们会答应么?”

嗯?对着人头叫一声?还答应?朝堂上所有人都被老程一句话雷个半死。刚刚还说人家高句丽使节在放屁,在造谣生事,可转眼间这老程说的又是什么?如果刚刚高句丽使节是在放屁,那么老程这样的应该算是在拉稀了吧?

‘对着人头喊一声,看他们会不会答应’,只要是个人就不会说这么无赖的话,或者说只要是有点身份的人就不应该这样说话。

而老程作为一个大唐正三品上的大将军,当着外国节的面,竟然可以恬不知耻的说出市井无赖们打架时才会说的习惯用语……,不得不说,这大唐朝上上下下也没几个能和他比了。

高句丽使节脸上的表情更是像吃了屎一样的难看,对大唐朝庭会有如此人物表现出极端的不理解。

不过老程却一点不以为意,满不在乎的招了太极宫中众臣一眼,好整以暇的说道:“高句丽使节,老子问你,你家里买仆役的时候会问这仆役的生辰八字?会问这仆役爹妈是谁?会问这付役是自原的还是强迫的?如果是被拐骗的你会不会把人给送回原籍?”

“不,不会。”高句丽使节摇摇头,一丝不不妙的感觉自从心升起,但对于老程的问题还是如实的回答着。

没办法,这是常识,在古代大家都买仆役,买的时候的确谁也不会问的那么详细,如果非要反着说,高句丽使者觉得自己没有老程那么不要脸。

“这才对嘛,你买仆役都不问,我大唐买需奴隶就需要问了?左右都是买回来干活的,谁还管他们是哪里人,总不能买一个奴隶就问一下是不是高句丽人,如果是就给你们送回去吧?”老程脸上的笑容显得格外狰狞,如果前眼这个高句丽的混蛋敢点头,他就敢立刻拧下他的脑袋。

高句丽使节被老程噎在那些,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来,最后脸色十分难看的纠结说道:“那……,那也不应该杀了他们啊!”

他的确不敢在大唐满朝文武的面承认,让大唐把那些高句丽奴隶送还回国。

因为必竟高句丽现在还是大唐的属国,这话说出来有些不硬气,甚至可能会给自己招惹祸事,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些人根本就是大唐指使契丹人抢回来的,根本就不可能送还高句丽。

不过老程可不想理会这个歪果仁的想法,钵盂大的拳提起来,在高句丽使节面前晃了晃:“人是大唐花钱买回来的,想杀就杀,想放就放,啥时候论到你高句丽来唧唧歪歪,快点给老子滚一边去,再敢多话小心老子揍你。”

作为李二养的一条恶犬,程妖精把一切作的都很到位,成功的将一些由文官系统串联起来的弹劾事件变成了一场口舌之争,给了李二一定的缓冲时间。

午后,甘露殿。

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李孝恭等人被李二招集到一起,蹲在一块共同研究如何处理李承乾的问题。

“陛下,此次事件老臣有错,请陛下责罚。”第一个发言的杜如晦首先承认自己的错误。

因为事情的起因就是他家大小子释放了大量的奴隶,否则断然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所以老杜出来认错也是理所应当。

“克明,年轻人总会犯错,只有犯过错误他们才会成长,我们这些当长辈的要给他们机会,要包容他们。”李二笑着将杜如晦的检讨打断,不以为意的说道:“很多事情是没有对错的,有的只是立场,所以在朕看来他们都是好孩子,有自己的立场与处事的原则,不错,很不错!”

这一刻的李二没有了在大殿上的怒意勃发的劲头,脸上笑的是那么灿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取了第N房小妾呢。

杜如晦也有些疑惑,与长孙无忌等人对视一眼,然后又有些狐疑的看向乐颠颠的李二。

这完全没道理啊,没人能把自己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快,刚刚还恨不得想要拔刀杀人,转脸就笑脸盈盈,非除是疯了,否则决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来来来,给你们看样东西。”李二笑着对身边的林松海勾勾手指,然后从他手中接过一张纸条,打开看了看之后,让方老太监交到了长孙无忌手中。

长孙无忌接过字条,发现上面并无多少字迹,而且上面的字写的也是十分潦草,大意为:吐谷浑数万战兵被围在大非川,伏允自缢身死,现在吐谷浑军队由他的儿子伏顺统领,如果不出意外,大概再有半个月便可将其全部干掉。

这是一封没有加密过的情报,不是具体原因是什么,可能是情报员太兴奋,也可能是没什么加密的必要。

总之,从西域传回来的情报就这样到了大唐,到了李二陛下手中,这也是老李为什么会这么高兴的原因。

吐谷浑即将落入大唐的手中,这对大唐来说又是一个大好的消息,标志着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李二泰山封禅的脚步!

(本章完)

第六三三章 吐谷浑的覆灭(一)

“这消息怎么样?刚刚送来的,按家里那臭小子的话说那就是:新鲜热乎!”李二此刻的心情看上去应该很不错,竟然开起了玩笑。

“臣等恭喜陛下!”字条传阅一番之后,老家伙们全都起来为老李贺喜,这可是好事,大唐能够拓土开疆,对于他们这些老家伙来说也是一件荣耀的事情,理应共同庆祝。

不过老杜依旧还是不放心自己儿子的事儿,看着已经嘴巴咧到耳根子的李二,犹豫了一下沉声说道:“陛下,杜构在山东……”。

“克明啊,不是说了么,年轻人的事情就让年轻人去处理嘛。”李二再一次打断杜如晦:“当初山东便是交给承乾他们这些小辈来处理的,现在也还是如此,既然承乾在山东没有处理杜构,那么我们就不要操这份闲心了。”

“喏!”杜如晦重重一点头。

李二的已经隐晦的将自己的意思表示的很明确:轻拿轻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好处理的事情就不要处理,留在那里好了,弹劾这种东西嘛,等同于老百姓告状,作为官府,完全可以先搁置一边不予受理。

案子接是接了,但是处不处理,什么进候处理,那就是法官(李二)的事情,告状的人最多只能询问一下,如果要逼着法官(李二)作决定……,那还要试试自己的脖子硬不硬。

五姓七望、文官系统对于李二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很大程度上李二一直都在削弱他们的势力与影响力。

究其根本原因的话,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必竟只是几个家族而已,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比控制着整个中原的大隋朝厉害,而李二之所以一直在针对五姓七望,五姓七望也在针对李二,根本原因还是当初的时候这些世家在支持隐太子李建成。

这是李承乾从卓文口中知道的一个众所周知,但却不能说的秘密。

正是因为这一点,李二才一直对五姓七望耿耿于怀,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而五姓七望也明白这些,所以他们才会团结在一起,一直与李二作对。

他们知道李二要名声,轻易不会对他们擅动刀兵,只会以一种怀柔的方式来分化瓦解他们的势力。

综合上述的这些,可以看出来,实际上五姓七望更多的是在自保,同时想也要推出一个附和他们自己利益的代理人(皇帝)。

当然,这有些困难,但也不是不可能。

必竟现在他们在朝堂和中原地区还是有很大影响力的,抱成一团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排挤李二的选定的继承人,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而只要搞掉了李二的继承人,那么和选出符合他们利益的代理人也没什么区别。

朝堂之上衮衮诸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有自己的目的,李二自然也有,不过李二的目的其实很简单:第一,保住自己的皇位;第二,治理好大唐的江山;第三,那就是培养自己的合格继承人,同时不能让人把这个继承人给毁了。

于是乎,对于这次发生在山东的事情,李二决定采取冷处理的方式,先搁置在一边,等以后想起来再处理。

杜如晦作为经历过玄武门之变的老货,自然可以理解李二的想法,听了他的决断之后,立刻把心放到了肚子里,知道自家小子这一次应该是逃过一劫了。

当然,这个事情他以后还是要私下里和李二沟通一下的,不过眼下来说应该不用,皇帝陛下的心思目前来说根本不在山东,吐谷浑大片的土地已经把他的精力全部吸引了过去,与其研究山东的事情,还不如讨论一下泰山封禅来的实际一些。

不过与长安城中兴奋的大佬们相比,身处西域的大唐军队却并不是想像中那么牛逼。

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一个月时间,走完正常需要两个月才能走完的路,而且还是在沙漠之中,薛仁贵所率领的左武卫到底吃过多少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而作为吸引吐谷浑伏允注意力的凉州守军,他们到底付出多大代价,也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

八千左右的守军,坐困凉州,城外就是吐谷浑十万大军,有没有压力?每天都需要面对人数多达两万的吐谷浑士兵攻城,有没有压力?

人不是机器,伤了返厂修一修,很快就可以恢复功能,人受伤了是需要养伤的,而且伤的重了还会死亡。

在大唐这个医疗技术并不十分发达的古代,发个烧,感个冒都有可能被阎王爷收走小命的古代,在战场上受伤,能活下来的可能性基本上无限趋近于零。

尽管段瓒这一次带了很多酒精过来,但是酒精并不是万能的,它只能起到一个消毒的作用,如果说能全面抑制细菌滋生,那除非是在无菌环境才行。

所以守城的士兵在接连不断的战斗中越来越少,渐渐的城头已经开始出现百姓的身影,他们穿上了那些死去士兵的护甲,拿起他们的刀剑,站到了他们以前所站的位置。

城头上每一个人都知道外面那人是什么人,也知道城破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所以拼命成了他们最后的选择。

对于那些驻守城头的士兵,百姓们此时没有那么多的感激,也没有那么多的感动,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等待援兵!仅此而已。

至于说感动什么的,那是战争结束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战斗的过程中根本不会有人想到这些。

一间间的房屋被推倒,椽子被削尖当成弩枪,房梁被当成滚木,而那些砖石才是被当成擂石。

守城战打到第六天的时候,城头上已经没有了防御用的武器,除了拆房子,找一些替代品,没有任何的办法。

段瓒所驻守的城墙守军已经换了不知道几批,熟悉的面孔除了老头子派来的两个护卫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

数天的战斗下来已经让他认识到战争的可怕,回想当初李承乾在长安将战争描写的如何浪漫、如何壮观……,段瓒只说一句:你大爷的!

(本章完)

第六三四章 吐谷浑的覆灭(二)

战斗到了第十天的时候,段瓒的身边已经开始出现一些孩子和妇女的身影,那些孩子和妇人端着滚烫的开水,在敌人攻城的时候,从上面倒下去,全力阻挡着吐谷浑人的进攻。手机无广告m.最省流量了。

但是这些都没什么用处,外面的敌军实在太多了,车轮战之下,坚持十天的凉州城已经到了极限。

城中到处都是伤员,凄厉的惨叫声彻夜不停,就算是站在城头之上,也会在半夜里被这些叫声惊醒。

男人们已经快要死光了,宇文士及也受了重伤,伏允应该是觉得围三阙一的计策不管用,现在已经开始四面同时攻城,这分明就是要屠城的表现之一。

段瓒时常会在战斗的间隙向援军过来的方向眺望,该死的吐谷浑人,他们开始的时候空出来的是西面的城门,可是大唐却是在东面,这些家伙分明就没想着要城中的百姓活着。

段瓒的思绪十分混乱,一会儿想着援军,一会儿又想敌人会如何进攻,整个人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冷静。

“公子,凉州守不住了,某去招集人手,我们突围吧!”一个父亲派来的护卫靠在段瓒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突围?”段瓒冷哼一声,指指外面说道:“我们一共才有多少人,你能从这么多人中杀出去?”

“不试试怎么知道,而且某认为大将军一定是早就已经到了凉州左近,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一直没有现身,所以只要我们突出去,一定会有援兵来接应我们。”护卫继续劝说着段瓒。

小段可是段志玄的独子,一条小命如果扔到战场之上,估计老段会疯了吧。

“别说了,守了这么多天,死了那么多兄弟,老子怎么可能就这么走。”段瓒看着城外不为涌动的人潮,缓缓抽出自己已经有些卷刃的横刀:“段家从没有过临阵退缩的男人,不管是生是死,段某都将与凉州共存亡!”

护卫默不做声的点了点头,他对段瓒的劝说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如果小段要走,那么集合城中还能动的左骁卫军卒,保着他冲出去或许问题不大,只是出去之后能不能段过追杀是个未知数。

必竟直到现在外面的援军依旧是毫无动静,不知道是没有到还是埋伏在什么位置,漫无目的的冲去还真不一定能遇的上。

不过相对于护卫的纠结,小段道是看的很开,用刀背在他胸口上拍了拍:“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吐谷浑人又要上来了,准备拼命吧。”

“喏!公子还请多加小心,某去了!”护卫重重一点头,转身离开。

仗打到现在这个时候,左骁卫的三千先锋已经没有多少了,所以任何一个老兵都格外的珍贵,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需要负责的一段城墙,就算是小段的护卫也不能例外。

第十三天的战斗在天明的时候再一次爆发,吐谷浑人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向着凉州城涌过来,看样子是要将整座城池一鼓而下。

看着汹涌而来远超前两天数倍的敌军,一股绝望的情绪在段瓒的心底升起,揪过身边的一个人来,也不管认识不认识,直接命令道:“情报科的人呢?让他们发信号,凉州城誓与吐谷浑决一死战!”

事后曾经有人问过段瓒,当时他是什么心情,或者说当时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小段只留下四个字:你大爷的!

总之当时情况的确是千钧一发,守城十三天,八千军卒或死或伤,可战之兵不足五百,单靠一些老百姓,想要守住城头不失,完全就是痴人说梦。

不过段瓒的信号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去,因为他的命令刚刚发出去,就已经看到在凉州城的西南方,吐谷浑数万大军的背后扬起了漫天烟尘。而正在发动进攻的吐谷浑人也开始一点点陷入混乱,像没头苍蝇一样四下乱窜。

老段同志到底还是没有眼睁睁的看着儿子与凉州共存亡,在最后关头忍不住安排自己的军队从后面爆了伏允的菊。

震天的喊杀声中,战马蹄声轰鸣,原本作为骑兵的吐谷浑士兵因为需要攻城的关系,全部都是步战,坐骑什么的早就被放到一边,现在面对红着眼睛杀意盎然的大唐骑兵,哪里还有什么反抗的能力,逃跑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马背上的民族,下了马之后和草鸡没什么区别,他们从来就不知道步战应该如何应付骑兵,被左骁卫追上后面像撵兔子一样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最后还是伏允出面调动本阵军马迎上了左骁卫,抑制住了左骁卫的攻势,这才有机会让伏顺有机会收拢那些跑的满山遍野,鸭子一样的部下。

凉州之围在左骁卫出现的瞬间便已经解除,装备精良的十六卫虽然只有两万余战兵,但如果加上辅军的话,算算怎么也有五万余人。

而且五万人可是以逸待劳的在后面休整了整整半个月时间,不管是气势还是精力,都不是那几万吐谷浑的丧家之犬能比的。

段瓒无力的靠在城头之上,看着下面老头子的将旗迎风招展,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劫后余生的喜悦?不,事后他回忆起这段经过的时候坦然承认,当时他的脑中是一片空白,没什么喜悦,也没有什么悲哀,有的只是一种解脱。

凉州城东墙,他在上面整整待了一十三天,现在终于可以下去了。

而凉州城里也没有什么欢呼,没有什么激动,有的只是哭声一片,家家搭灵台,户户挂灵幡才是城里当时的真实写照。

凉州城,算上各县逃难过来的百姓,人数足有三、四万,但这一战过后,直接锐减了大概五分之一,这还不算一些因伤残疾的。

从城头下来的段瓒整个人都是麻木的,看着那些哭泣的百姓,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劝慰,十三天时间,他亲自送走的左骁卫兄弟就不下数百,一次次的痛苦已经让他忘记了一些。

在他的心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府衙看看自己那些受伤的兄弟,去告诉他们:老子要去给你们报仇了!

第六三五章 吐谷浑的覆灭(三)

已经丧失了夺取凉州机会的伏允十分郁闷,但更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大唐的军队会从他的后面冒出来,直接爆了他的菊花。

不过好在他反应及时,在唐军还没有堵住他后路的时候,就安排部队与大唐军队对峙,形成了吐谷浑战据凉州城外东南位置,而大唐军队占据凉州城外西南位置的局面。

这样一来吐谷浑的选择就多了起来,既可以向北,遁入漠北草原,也可以向南重新进入吐谷浑原本的领地,当然,他们也可以后退,进入大唐腹地,但后果是鱼死网破。

伏允并不想死,他还有着复国的打算,被吐蕃赶出自己的国土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于是这家伙作了一生中最错误的一个决定,退回大非川,回到青海湖边。

可是这个决定在当时的情况下,在任何人看来都是最合理的。

大唐的军队既然可以在漠北剿灭颉利,那么如果他伏允进入草原的话,无疑也会走上颉利的老路,所以北面他是不能去的。

而东面更不用说,那里是大唐腹地,随时都有可能面对数十万大军的全面围剿,去了那边与找死没有区别。

西面不用说,有五万左右的左骁卫堵在那里,想要过去基本上怎么也要赔上一半的人马,而且就算是过去了,他还要面对阳关,玉门关的守军,这也是死路一条。

所以思来想去只有掉头南下,重回高原,那里有著名的气疾,同时气候条件极其恶劣,就连夏天有时候都会下霜、下冰雹,这气候条件对于一支需要逃命的军队来说,简直就是天然的屏障。

正是出于这样的原因,伏允在与段志玄对峙了三天之后,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里,带着全部人马遁入了茫茫荒原,向着‘家’的方向狼狈而逃。

老段也明白伏允逃了,但是他只能衔尾追击。

自古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

老段手下只有两万多的战兵,算是辅军也才五万左右,这么一点兵力别说‘倍’,连相等都作不到,一翻冲杀下来,如果被伏允逃了,那才叫得不偿失。

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老段的儿子可不是随便被人欺负的,这该死的家伙围着段瓒连续攻打一十三天,差点把老段家的香火给断了,这种气你让段志玄如何忍得了。

于是在允伏撤走的第二天一早,段志玄就集合了左骁卫的全部兵马,咬着伏允的后队直接追了上去,大有上天追上凌霄殿,下海追入水晶宫之势。

就这样一追一逃时间便一点点的流逝,最后当允伏逃回青海湖边上的时候却愕然发现,在他的面前已经有了另外两只队伍存在。

一方是马贼打搬的一万余人,这些人占据了青海路一侧。

而另一方则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大唐军队,一杆硕大的薛字将旗耸立在伏俟城城头,看样子分明是已经将这座属于吐谷浑人的都城占领了。

都城丢了,而且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这让伏允及一众随从好半晌反应不过来,难道这些大唐军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出现在吐谷浑腹地?

前有堵劫,后有追兵,仓惶逃窜的伏允绝望的发现,他已经无路可去,在长安城给大唐皇帝跳舞的场景在他的脑海中时隐时现,吐谷浑这下子是真的穷途末路了。

“伏允,可还记得拓拔木弥?”就在伏允感到阵阵绝望,骑在马上摇摇欲坠的时候,马贼一方已经有一骑越众而出。

“拓拔!你是拓拔……”伏允猛的一惊,看着这个曾经被他追杀年余,却一直能侥幸不死的老部下,一时间百感交集。

只不过此‘交集’非彼‘交集’,这时的百感交集让他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伏允,看来你的记性还不错,没有忘了老子。”拓拔木弥骑在马上,桀骜的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王者,嘲讽的说道:“不过,追杀老子的时候,没想过你也有被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一天吧?”

早有预感的伏允沉默片刻,终于缓缓开口说道:“拓拔,原来你早已经投降大唐,怪不得……”。

拓拔木弥眯起眼睛,认真的打量了伏允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伏允啊伏允,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来有今天的下场当真是罪有应得。”

“你这反复无常的小人,老子的今日就是你的明天。”伏允被拓拔木弥讽刺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不过此时此刻的情景,让他的骂声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果然,拓拔木弥在听到了伏允的怒骂之后连回言都懒得回,只是神情平淡的看着他,最终在伏允骂累了之后,才缓缓说道:“伏允,老子是真不想和你多说话,这次过来也只是通知你一声,回去好好休整,三日之后静待我大唐铁骑将尔等踏为齑粉便可!”

这是胜利者的宣言,对于一个伏允这样一个认为自己可以在大唐太岁头上动土的自大王者而言,没有什么比置之不理更加让他感到难堪。

所以伏允被拓拔木弥给气到了,一口老血喷出来之后,整个人从马上向后一翻掉了下去。

然后悲催的事情就此发生,原本套在伏允手中的缰绳不知怎么就挂到了他的脖子上,而他的战马也因为他的突然落马受到惊吓,不等伏允身边的人扶他,便猛的窜了出去。

于是,这位曾经西域的王者就这样被自己的战马给搞死了,死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薛仁贵为这事跟追着伏允屁股后面赶上来的段志玄硬是研究了整整一个晚上,才终于确定了应该怎么写战报。必竟是一代王者嘛,死了多少也得让其死的有点尊严,所以最后才会在战报上写着伏允自缢自亡的字样。

吐谷浑伏允政权被搞定了,但事情却并没有就此结束,大量的吐谷浑土地还在吐蕃人的手中,想要控制吐谷浑这片土地,大唐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实现。

(本章完)

第六三六章 吐蕃的新动作

吐谷浑的位置就是现在的青海,大唐时主要民族是羌民,统治阶层是以鲜卑人为主,从地理位置和物产来说,这破地方实际上没什么值得大唐惦记的。当然,这里‘破地方’指的是生产力和生产技术并不丰富的大唐,而不是后世的现代。

不过李承乾对这里的安排是牧马,要在这里建成大唐最大的战马繁殖基地,这样一来就不太需要这片土地能够为大唐贡献多少资源,它只要能长草就已经好。

李二喜欢马,除了书法之外,他最喜欢的就是马,昭陵六骏便是他喜欢战马的侧面证明。

所以在听李承乾说到用吐谷浑的地盘养马之后,老李就对这件事情特别上心,这次收到情报知道吐谷浑已在掌控之中,自然乐的喜不自胜。

可是身处吐谷浑都城的薛仁贵和段志玄却怎么也乐不起来。

废物一样的伏允竟然除了都城之外,所有的国土都丢失的关不多了,数个郡都落在了吐蕃人的手中,土地也成了吐蕃的放牧用的牧场。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说已经把吐谷浑全部掌控在大唐手中的话,似乎还有些早,必须把这些吐蕃人全都赶出去之后才能把这样的宣言放出去。

“仁贵,明日一早,老夫便要带兵返回长安,吐谷浑这里就要靠你一个人撑着了。”伏俟城中,段志玄抱着一瓶子西域佳酿,醉眼乜斜的看着身边这个年轻的将领,语气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感慨。

左武卫历经在薛仁贵的手中历时数月,身上已经多少带上了他的烙印,想想当初这支军队在秦琼手中所展现出的实力,与现在的实力,老段不得不感慨一句:一代新人胜旧人!

“大将军放心,有仁贵在此,必保证吐谷浑寸土不失。”薛仁贵神态沉稳,即没有拍着胸口保证,也没有指天发誓,不过这样的保证却让段志玄心中放心不少。

“若是这段时间吐蕃来犯的话,狠狠揍回去,不要给叔宝丢脸,明白么?”再次灌了口酒,段志玄再次嘱咐道。

“喏!”薛仁贵现在不管怎么说,照比段志玄之类的老将都要差着一点资历,所以对段志玄的嘱咐,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

“行了,老夫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又和薛仁贵聊了一些关于吐蕃的事情,段志玄终于把从王宫里翻也来的两瓶好酒全部装进了肚子,这才心满意足的从薛仁贵处起身离开。

而等到老家伙走了之后,跟着老头子一起来的段瓒才找到说话的机会:“老薛,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我留下给你当个校尉可以不?”

“你?你不行,你还是跟着你家老头子回去吧。”薛仁贵一摇头,拒绝了段瓒的提意。

“为什么?宝林不是都在你这里么?我哪里比他差了?”段瓒被拒绝之后猛的从地上跳起来,急赤白脸的吼道。

“不为什么,你啊,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薛仁贵可不想自己的队伍里有这么多的纨绔混在里面,天天正事不干,只知道吹牛打屁,管理起来太麻烦。

而且左武卫留在吐谷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和吐蕃打起来,这么多的纨绔留在他这里,一旦出个意外,伤了或者挂了,将来回京了没办法和那些朝中大佬交待。

所以如果能不把他们留下,最好不要留下,这才是薛仁贵心里的真实想法。

“老薛,你……”段瓒没想到自己涎着脸救人,结果竟然被人给顶了回来,这让小段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如果你能让段大将军发话,我便把你留下又如何?如果你连段大将军都说不通,即便我答应了又能如何?”薛仁贵摊开双手,一脸无辜的把问题再一次推给了段瓒。

“我……,我要是能把老头子说通,还要找你干什么。”薛仁贵说到段大将军,小段同志立刻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然坐回自己的位置。

“所以我才说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别在这里给老子惹麻烦。”薛仁贵得理不饶人,拿着段志玄说起个没完,把段瓒听的一脑门官司,最后索性拍拍屁股起身就走,离开了薛仁贵的房间。

现在就是傻子都知道,西域这里估计很快就有大仗要打,立功的机会大大的有,如果能留下,升官发财、封妻荫子指日可待。

可是在老家伙们眼中,打仗就要死人,战场之上刀剑无眼,绝不会因为你是谁谁谁的儿子就绕着你走,一个不小心马革裹尸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段志玄只有段瓒这一个儿子,将来老段死了,小段自然会继承他的爵位,完全不需要靠他自己去马上搏取功名,所以老段决定在小段没有儿子,自己没有孙子之前,再也不让他上战场。

第二天,薛仁贵带着一丝损友特有的兴灾乐祸,看着郁闷的小段垂头丧气的被他老子押着缓缓出城,整个人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现在的伏俟城只留下他的左武卫了,全有事情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没有高昌,没有吐谷浑,没有汉王……,军资什么的可以由刚刚扶植起来的伏加伪政权提供,如果不考虑从高昌到伏俟城这一路上的‘就粮于敌’,一切都是显得那么完美。

接下来的时间,整个西域随着吐谷浑伏允政权的覆灭陷入了短暂的平静,吐蕃对吐谷浑的入侵也因为左武卫驻扎在伏俟城停了下来,同时再一次派出使者出使大唐。

这一次出使的目的表面上是为了解释为何会入侵吐谷浑,实际上是为了求娶大唐公主,以满足上一次要求没有得到满足的遗憾。

对吐谷浑的大举用兵取得的胜利让吐蕃有些忘乎所以,那位与李承乾同年的松赞干布心中有了与大唐一较长短的心思。

年轻的吐蕃国主打算着如果大唐不同意他们求娶公主,那么就直接出兵松州,给大唐一个狠狠的教训,让大唐知道知道吐蕃勇士的厉害。

(本章完)

第六三七章 李承乾的新对手

李二在收到大非川围困吐谷浑六万大军,伏允自缢身死,其子伏顺带兵归降的消息之后,兴奋之情还没有持续三天,另一封自吐蕃发回来的奏报瞬间将他的好心情打落尘埃——吐蕃于积石山一带集结大军,意图不明!

积石山但于黄河的源头,以前是吐蕃与吐谷浑两国之间的分界线,后来两国因争夺牧场爆发战争,而吐谷浑战败。从那之后积石山就成了吐蕃的领土,吐谷浑也被其驱赶着一路北上,进入了大唐境内,发生了入侵凉州的事件。

而且现在,吐蕃又在积石山屯兵,其意图到底如何,着实让人难以揣摩。

概因其地理位置极为特殊占尽了地利,不管是向西还是向北,都有着十分便利的条件,顺着山势直冲而下的话,用不了几天就可以进大唐疆域,对大唐的边州发起攻击。

琢磨着这些事情,李二再一次想到了李承乾,想到了那个既不着调、不靠谱,而且还记吃不记打的混小子。

当初刚刚搬进太极宫的时候,李承乾就说过吐蕃将来必为大唐心腹之患,现在看来似乎当初的预言已经一点点的在被证实。

仅用了三年时间便平定了吐蕃内部的贵族暴乱,而且在平乱之后还有余力一举拿下吐谷浑大部分疆域,将吐谷浑国主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跑进大唐试图穿州过府寻找一线生机。

这才三年啊,一个当初只有十三岁的娃娃,竟然用三年时间成长到如此程度。不得不说,李承乾这混小子似乎是给自己选了一个好对手。

“来人,把这份请报抄一份,送到太子手上。”想到了李承乾当初在太极殿中立下的豪言壮语,李二嘴角轻轻抽动,打算看看李承乾如果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怎么处理。

历时三年,大唐的飞鸽传书已经全面铺开,各路州府之间传递信息如果不是特别繁琐的公文,一般都会以飞鸽传书的方式来交流,甚至在民间,也有一些商人对这种快速度投递信件的方式大感兴趣,打算弄一个信息公司什么的投资一下。

李承乾并不关心这些商人想干什么,也不关心这些商人投资的信息公司是否会收益,此时的他正拿着从长安传过来的情报认真的翻看着,根本没有心情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公子,这是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全是数字,写的到底是什么?”天佐和天佑站在李承乾的身后,伸长了脖子看着他手中的字条,试图从中发现什么重大的秘密。

“吐蕃你们知道么?”李承乾放下手中字条,扭头看着站在左边的天佐问道。

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某些人完全用不到密码本,所有密码出一本某人就记一本,道是省了一个翻译!

“吐蕃?”天佐皱了下眉头,和天佑对礼一眼,想了想说道:“是不是那个总也不洗澡,人死了就喂老鹰的那个地方?”

“嗯,差不多吧,不过不是总也不洗澡,他们一年也会洗几次,比如出生的时候,结婚的时候,死了的时候。”李承乾纠正了一下天佐,然后才若有所思的说道:“吐蕃打算对我大唐动手了,如果不出意外就在今、明两年。”

“他们疯了吧?一群脏兮兮的土著也想进攻大唐?”这一次是天佐和天佑一起在说话,听上去声音颇为立体。

“人心不足啊!”李承乾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看桌上的字条,朝正在一边发呆的杨雨馨说道:“拿张信笺过来,顺便再拿一支蘸水笔。”

蘸水笔制造十分简单,李承乾以前没事的时候让将作监弄出来不少,后来被人发现这东西用的熟练之后可以提高书写速度,慢慢的也开始在大唐流行起来。

片刻之后,李承乾在杨雨馨拿来的信笺上写满了天佐和天佑搞不清楚的数字,然后递到小姑娘的手中:“马上让安排送往长安。”

“喏!”小姑娘答应一声,接过字条走出房间找人去递送信息,而双胞胎兄弟则是好奇的问道:“公子,刚刚你写的又是什么?是不是什么暗号?”

“那些是情报科专用的暗语,你们现在刚刚加入还不熟悉,等以后回到长安,就有机会接触到了。”李承乾耐心的解释着,同时也把刚刚写的是什么对双胞胎说了一下。

结果李承乾刚一说话,双胞胎兄弟的问题就又来了:“公子,您怎么知道吐蕃人一定会进攻松州?有什么依据么?”

依据?李承乾愣了一下,他的依据就是后世记载,吐蕃求亲不成,发兵五万与牛进达在松州城下一战,后为牛进达所败。

可是这样的依据是没办法说的,说了也不会有人信,所以李承乾只能含糊分析了一下吐蕃军队所处的位置,以及大唐松州所处的位置,其间言及党项、白兰羌、吐谷浑等各部,三转五绕之下将双胞胎兄弟绕了个五迷三道,最后双双败退。

等到天佐、天佑败退出了房间之后,李承乾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叹息着再次拿起桌上李二传来的字条。

历史上记载着吐蕃是在贞观九年之后才爆发出全部实力,力克羊同、党项、白兰羌、吐谷浑,贞观十二年发动的对大唐的松州之战。

可是现在只是贞观六年,吐蕃就已经有了如此强大的实力,难道自己这只‘哥伦比亚蝴蝶’真的有这么大的威力?只是从吐蕃人那里买了些耗毛就能让吐蕃如此快的强大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知道大唐卖出去一些黄牛会怎么样?是不是也会在短时间内强大起来呢?

这一次的沉思足足过了大概有两个时辰的时间,直到杨雨馨提醒他应该吃晚饭了,才把李承乾从沉思中唤醒。

“公子,一会儿可能会有一个意外的惊喜,您可不要太吃惊了。”通往驿馆饭厅的路上,杨雨馨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轻声的嘱咐着李承乾。

李承乾嘿然出声,混不在意的调侃道:“放心吧,你家少爷大风大浪经过了不知道多少,绝不是一点小惊喜就能把我吓到的。”

(本章完)

第六三八章 惊喜还是惊讶

“你……,你们怎么了来的?怎么了这是?”看到孔雯的第一眼,李承乾被惊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差点没有认出眼前这个瘦了吧唧,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衣服,活脱脱像个小乞丐的姑娘。

而与林晓晓长的一模一样的林豆豆,则是穿着补丁摞补丁,大小也并不十分相称的女式襦裙站在孔雯的身后,脸色通红尴尬的搓着手。

“高明,我,我……”孔雯见到李承乾的一瞬间,就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等到某太子一开口,顿时眼圈就红了。

李承乾走到孔雯身边,扶着她的肩膀(以前是香肩,现在已经不香了)将她按到凳子上坐好:“坐下慢慢说,怎么了这是?为什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结果,李承乾不劝还好,这一劝反而让孔雯小姑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下李承乾更懵了,手足无措的被孔家小娘抱着,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作什么反应。

按理说孔雯这小姑娘怎么也是孔家的二小姐,若是出行身边护卫的人手怎么也不会少于十几二十个,就算是再惨也不至于沦落到乞丐这种程度。

而且就算是路上丢了钱什么的,随便找一处府衙或者县衙,跟他们的头头说一声借两个钱,也不至于借不到。

可是眼前的情况却是只有两个小姑娘出现在这里,而且这一身打扮怎么看都像是一路要饭过来的,这样的情况一出现怎么可能让人不懵圈。

不过好在林豆豆到底是跑过一段时间的江湖,人此是还能冷静的说话,虽然表情有些尴尬,但还是在李承乾的注视下缓缓说道:“殿下,我,我们是偷偷跑出来的,路上还遇到小偷、山贼,孔小姐被吓坏了。”

“偷跑出来的?”李承乾眼睛瞬间就瞪大了一圈,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孔雯这小姑娘还真不是干不出来这事。当初这小姑娘就曾经假扮她哥哥四处造谣撞骗,现在估计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易。

不过现在很明显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小姑娘哭的伤心欲绝,李承乾自然不能干看着,否则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小雯乖,别哭了,来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到底是谁欺负你了,回头咱找他算账去,不打碎他满嘴牙绝不放过他,好不好?”

“高明,他们不讲道理,诬陷我是小偷,还想让我给他们家少爷当小妾,还把我和豆豆关在柴房里,还不给我们饭吃……”孔雯这一哭就是盏茶时间,期间零零碎碎的把路上被人欺负的经过说了一下。

至于欺负她的是谁,小姑娘没说清楚,为什么会偷跑出来,小姑娘也没说清楚,总之李承乾除了知道她跟林豆豆两人走岔了路,跑到棣州然后被人欺负了之外,再也没有一点有用的消息,就连两人是怎么跑出来的都不知道。

无奈此时太子殿下被小姑娘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抱住死不松手,就算是想问问站在旁边的林豆豆都作不到,所以只能站在那里听孔雯有一句没一句的哭诉,直到小姑娘最后哭累了,慢慢睡着。

李承乾身体僵硬的站着,对站在一边看热闹的白月宁打了一连串手语,示意她带着林豆豆去找个房间休息。

至于李承乾自己……,没办法,他现在年纪太小体力根不上,没办法把已经睡着的孔雯抱起来,所以只能站在那里当柱子,任由孔雯抱着他睡。

尽管他可以把孔雯叫醒,然后让她找一个地方安静的好好休息。但看着小姑娘衣衫褴褛,憔悴不堪的样子,他还是没有忍心把小姑娘叫醒。

不管怎么说,李承乾的灵魂到底是来自后世,他的思维和唐人总是有些区别,某些常人看来再合理不过的事情,在他这里往往就会出现另外的一种结局。由其是对待女人这一方面,他李某人完全够得上长孙皇后口中所说的‘情种’二字。

总之,李承乾这一站就是将近两个时辰,直到小姑娘坐着睡的不踏实,迷糊着醒过来,才得以解脱。不过,解脱之后才发现,两条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高明,对,对不起。”孔雯的脸色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看到李承乾胸口位置还留着口水的印记之后,整个人更是羞的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了,既然醒了,就让小夜陪你去梳洗一下,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都快要赶上泥猴子了。”看到孔雯恢复了一些精神,李承乾强忍腿上传来的酸麻,笑着和她打趣。

“高明,我,我怕!”听到李承乾的安排,孔雯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放心吧,这里很安全的,如果还是不放心就让夜魅和小白陪你一起去,有她们两个在,没人能动的了你。”李承乾在孔雯的鼻子上宠溺的轻轻捏了一下,让小姑娘再一次羞红了面颊。

等到小姑娘离开之后,李承乾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扭头对站在一边的杨雨馨问道:“明天一早,带林豆豆来见我。另外,给长安发消息,让那边去通知孔家通知一声,就说孔雯人在登州,安全的很。”

“喏!”杨雨馨知道李承乾现在心情一定十分不好,答应一声之后立刻快步离开,去作自己该做的事,将整个大厅留给李承乾。

看来应该去一趟棣州了,李承乾如是想着,缓步走出大厅,走向自己的房间。

该死的家伙竟然敢向他李某人的女人伸爪子,甚至还拿走了他送给孔雯的玉佩,这便是那个混蛋的取死之道。

一股暴虐的情绪在李承乾的心底蔓延,自从下令屠了五万左右的句丽人之后,在他的心里有是有一股莫名的冲动,似乎是一只隐藏在心底的恶魔正在蛊惑他一样。

时间如流水般缓缓流逝,一夜过去之后,李承乾见到了换过衣服,显得精神熠熠的林豆豆。

“给本宫说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们要偷偷从长安跑出来?棣州要抓你们的人是谁?”

(本章完)

第六三九章 可怜的小姑娘

“殿下,您离开长安之后孔小姐就一天天魂不守舍的,在家里待了没几天就鼓捣臣想要出来找你。”林豆豆独自一人面对李承乾,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忐忑,所以对自己鼓动孔雯的事情只字不提。

“找我?只有你们两个?就算是不和孔老商量,你爹那里应该也有人手派给你吧?”李承乾皱着眉头,他是真不知道这两个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没事儿出来找他干什么。

而且就算出来也要带几个护卫吧?还真把大唐当成天下太平?以为这是后世的社会主义新中国不成?

对于李承乾的问题,林豆豆这一刻的表情更加怪异,吐吐吞吞的说道:“我,我也是偷跑出来的,没,没告诉我爹!”

“胡闹!简直是胡闹!”李承乾这下是真被气到了。

完全没想到这两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是双双翘家,谁也没通知就跑出来了,难道她们两个就不想想后果?

长安到登州何止千里,两个姑娘家千里独行这要是出了问题可怎么办?而且李承乾这是在登州,如果不在登州呢?是什么给了这两个丫头这么大的信心,认为一定会在这条路上追到他们?

林豆豆被李承乾吓了一跳,缩了一下脖子不敢说话了,泪水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一种叫做委屈的情绪爬上她的面颊。

实际上,她和孔雯两个就是被《白娘子传奇》毒害的青少年,看了书中白蛇为报恩在山中苦修千年,后来修炼有成为夫君盗仙草、水漫金山等等。

姑娘家总是喜欢幻想,看了自然会往自己身上套。

所以……,孔雯心动了,但是如果说千里寻人她还是不敢的,于是她就和李承乾安排给她的女护卫——林豆豆吐槽。

而林豆豆自幼与父亲久走江湖,自认江湖经验丰富,在听了孔雯有去找李承乾所想法之后,便不甘人后的鼓动孔雯一起出发前去寻找,然后事情自然而然的依次发生了。

不过这些都是事后李承乾听孔雯一点点说起来的,在事发的当时他并不知道,也没有心思去细问。

必竟人家姑娘家不远千里来寻他,单就这份情谊来讲,再多问多说就显得他李承乾不尽人情了。

想到这些,李承乾摇摇头,先是安慰了一下林豆豆(没办法,情种一个,见不得女人哭),然后又让她找个地方坐下,接着才说道:“说说棣州的事情吧,为什么你们会跑到棣州去,那个把你们抓起来的家伙又是谁?”

“我们从长安出来原本走的是陆路,后来到了开封之后有些走不动了,就改走了水路,打算乘船直接到青州,然后再找你们,结果……结果在棣州那里船坏了,有些漏水,我们就在那里下了船。”

棣州前隋所设,唐代沿用,如果换成现代的话,就是滨州市,其地理位置靠近黄河,唐代时候沿岸有建造船只的船坞若干,所以船坏了在那里修理也在情理之中。

“那么你们又是怎么遇到那个彭什么彭的?”为了怕林豆豆再哭一场,李承乾的声音尽量放的柔和一些,生怕再吓到她。

“我们也不知道,当时下船之后就看到那个花花公子,然后那家伙窥视到孔小姐的美色,便让手下人将我们拦下,抢行掳走。”

可能是当时的那段经历太过可怕了吧,林豆豆说起这些的时候眼中带着惶恐,描述的也不是十分详尽。

只是说她们被掳走之后,那个姓彭的花花公子便打算让孔雯跟林豆豆做他的小妾,而两个小丫头自然硬是抵死不从,结果就被关进后院的柴房。

而在柴房之中,林豆豆借着学过的一些功夫巧妙的弄开了自己身上的绳子,然后又把孔雯放开,两个女孩互相借力搞开了柴房的屋顶,在半夜的时候乘人不备悄悄逃了出来。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乏善可陈,两个丫头逃出来之后身无份文,又怕那性彭的追上来,所以沿河而下,一路走到了出海口附近,这才遇到一个好心的渔民,将她们两个载过了黄河。

而过了黄河之后,两个小姑娘便一路南下,一路打听一路走,累了困了睡桥洞,饿了就在田间地头或偷点或要点吃的东西,一路扶持着到了登州。

当然,这一路偷东西的事情全是靠着林豆豆,必竟孔雯这丫头没受过这份罪,野菜什么的能吃不能吃她也不知道,根本指望不上她。

反正从青州府过来到登州,两个小丫头受了不少的罪,如果在这里遇不到李承乾他们,估计这俩丫头非饿死在外面不可。

“你们路过县城的时候就没有试着找找那些县令救援?”从头到尾听完林豆豆的讲述,李承乾嘬着牙花子问道。

“我们身上的东西都被人抢走了,连个可以证明的东西都没有,怎么敢去县衙,一旦遇到坏人被当成逃奴卖了怎么办?”林豆豆想都没想就反驳道,在她看来李承乾的想法太天真了,完全就是没有江湖经验的做法。

李承乾也被小姑娘说的一愣,发现自己似乎是犯了一个错误——过于相信官府了,大唐不是新中国啊,你找政府求助,可以得到帮助。

在大唐这里一个不好被人卖了,似乎……,好像……,还真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

左右这里也是山高皇帝远,两个丫头还是偷跑出来的,没人知道他们的位置,家里就算是找也找不到,如果被人卖了或许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想到这里,李承乾在心里叹了口气,摇摇头换了话题:“豆豆,现在如果回到棣州,你还能找到那个姓彭的不?”

“能。”林豆豆双眼猛的一亮,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如果回去,一定能找到,殿下,我们要去么?”

“当然要去,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欺负了本宫的女人之后还好好活在世上。”李承乾阴阴的笑着说道:“人都人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刺史,现在就来看看太子能作到什么程度吧!”

(本章完)

第六四零章 给未来的小老婆出气(一)

纨绔与第一纨绔的区别是什么呢?难道装犊子还分什么高下么?不,纨绔与第一纨绔的区别不在于本质,他们之间的区别在于纨绔只能在本地装犊子,而第一纨绔可以满世界的装犊子。

所以当李承乾骑着高头马,带着三百‘獠牙’出现以棣州城门口的时候,立刻就有守门的兵丁飞一般的向城里跑去。

“史君,史君,来了一队人马人数大概在三百往上,骑的全是军中良马,打头的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少年,后面跟着一辆马车,看上去似乎有女眷跟着。”小兵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费了半天劲才说完。

能带三百护卫而且骑的全是军马,棣州刺史听的也有些发毛,等到小兵说完,立刻问道:“人呢?现在在什么地方?有没有问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大唐并不缺马,但是市面上可以买卖的大多都是些挽马,这就像后世差不多,后世并不缺汽车,但是大街上跑的都是些民用车,军车很少会落入老百姓手中,即便是能买到,那也只是一辆两辆的。

所以大家可以想像一下,似如那天在大街上看到一个小年青开着跑车,身后跟着三百辆‘猛士’或者‘枭龙’,这样情况如果出现的话,会是什么情景。

棣州刺史现在遇到的情况和前面举的例子差不多,一个少年,带着人数多达三百的军队到了棣州,这简直就是在颠覆他的三观一样。

“人,人已经进城了,什长没敢拦他们,只是派人跟在后面,然后让小的来报信。”小兵此时已经稍稍喘的顺溜了一说,说话也连惯起来。

“去的什么方向你知不知道?”棣州刺史追问着,他可没有那份耐心等着跟去的小兵回来传达人去了什么地方。

能带三百军队作为护卫的少年,其身份必然是贵不可言,如果在城里因为什么事情心生不满,他这个刺史怕是就当到头了。

小兵的方向感似乎不怎么强,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几个方向比了一比,然后才说道:“他们是从南门进来的,进城之后就往城西面去了。”

“你去通知折冲府都尉一下,准备让他带上几个人到这里与本官汇合,快去。”刺史将小兵打发了,将自己的官服好好的整理了一下,想了想还觉得有些不放心,便又叫了六个衙役跟在身边陪着,这才快步向着府衙大门而去。

“史君,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某家多带些人?”刚到府衙门口,正赶上棣州府折冲都尉韩殿魁带着十来个府军急匆匆赶来。

他的折冲府和府衙紧挨着,所以来的十分迅速。

“来不及了,而且人带多了也不好。”刺史摆摆手,打断了韩殿魁,一边示意人把马牵来,一边说道:“一会儿你少说话,尽量别得罪人,明白么?”

“哎呀我说史君大老爷,你连啥事儿都还没说呢,就让我少说话,少得罪人,这不是扯呢么!”韩殿魁看上去应该和史君很熟的样子,说话间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大咧咧的开着玩笑。

结果刺史却面色严肃,一改平时好说话的脾气,沉声说道:“老韩,这次我可没开玩笑,一会儿我带你去见的人身边可是带着三百军中好手,你可别惹出什么麻烦来。”

韩殿魁听了刺史的话之后也收起嬉笑的表情,正色问道:“三百军中好手?这话从何说起?而且你要带我去见什么人?”

“刚刚那家伙没和你说?”棣州刺史从随从的手中接过马缰,疑惑的转头看着韩殿魁问道。

“说个屁,那小子就让你找我,找的很急,所以我这不就带人赶过来了么。”韩殿魁理所当然的回答着,当先翻身骑上自己的战马。

而就在棣州刺史和折冲都尉两人一路探讨着李承乾一行人的来历时,我们故事的主角却在棣州城的西城懵头懵脑的兜着圈子。

最后实在是找不到地方,只能停下来,回头来到马车边上:“小雯,豆豆,那个姓彭的到底住在什么地方?你们还能想起来不?”

孔雯和身边的林豆豆尴尬的对视着,最后苦着一张小脸委屈的对李承乾说道:“就,就是在城西啊,我们两个当时慌不择路,只顾着逃跑,根本就没记住都走过哪里,但是的确是城西没错的。”

美女说是在城西,那就城西吧,李承乾对两个路痴能有什么办法呢。

索性李承乾一行人中还有夜魅、三人组以及双胞胎兄弟,不愁没有人去打听路,所以三百多人就这样停在了路中间,三人组则被派出去打听棣州府鼎鼎大名的彭家在什么位置。

等的时间并不长,三人组小白、舒天、程华安依次返回,带来的息让人哭笑不得:彭家住在城东,并不是在城西。

“不会啊。我明明记得我们在最后一个路口向右一转,然后一路没有转弯,就直接出城了的。”孔雯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林豆豆则是两只眼睛里全是圈圈,迷迷瞪瞪的回忆着当时逃跑的情景。

“算了算了,你们两个也别想了,老老实实在车里坐车,一会儿到地方了再说吧。”李承乾苦笑着摆摆手,打断林豆豆的话之后,随手将马车的车门关上,然后回首命令道:“调头,去城东。”

来来回回的折腾,加上三人组去打听路,耽搁了一段时间,所以李承乾带着队伍刚刚调头,迎面就遇到了从府衙赶来的棣州刺史和韩殿魁等人。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拦住道理意欲何为?”一直跟在李承乾后面的双胞胎兄弟见到对面有人过来,立刻打马越过李承乾,将棣州刺使等人拦住。

只是这一拦却把棣州刺史等人弄的尴尬不已,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一身官服,心中别提多郁闷了。

不过郁闷归郁闷,路被拦住了他们也只能停下来,棣州刺史压下心中对着双胞胎兄弟的好奇,对他们后面的李承乾郎声说道:“本官棣州刺史,黄……”。

(本章完)

第六四一章 给未来的小老婆出气(二)

“棣州刺史,折冲府都尉可曾来了。”不等棣州刺史把话说完,李承乾已经冷冷的将其打断,催马上前立于双胞胎兄弟中间,双眼直直逼视过去。

未来的老婆在这家伙的地头上差点被人给劫了,放在谁身上都会心头有气,而作为大唐太子,迁怒一下地方官员也在情理之中。

好在李承乾现在多少还算是‘待罪之身’,是被老头子‘流放’出来的,否则的话直接让人把这没用的棣州刺史拿下治罪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六年的太子生涯已经在李承乾身上培养出一股强大的上位者的气势,再加上前段时间屠了五万高句丽人所养出来的厌气,连名字都没有报出来的棣州刺史竟被其逼的点头不已,。

“来了就好,带本公子去彭家。”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口吻发出命令之后,李承乾便一挥手,带着身后的三百‘獠牙’直直向前,向着对面棣州府官员碾压过去。

“等,等等,等等!”随着李承乾的逼近,棣州刺史有些慌了,一边驱使战马后退,一边连声说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霸道,太霸道了,面对一州的刺史和折冲府都尉,连名字都懒得问,上来就是碾压的架式,这人到底要有多大的来头!

看看李承乾身后的三百‘獠牙’,棣州刺史再扭头看韩殿魁的时候发现,这货已经全身颤抖,整个人坐在马上摇摇晃晃像是随时要从马上掉下来一样。

“獠,獠牙,是,是帝国‘獠牙’!”韩殿魁是参加过北伐突厥那场战争的,曾经见过‘獠牙’大队,现在看到跟在李承乾身后的那一批人,立刻反应过来,来的是什么人。

“什么?什么牙?”棣州刺史终归是文官,对于军队的事情了解的不是那么清楚,加上韩殿魁说话时结结巴巴直打哆嗦,一时没听清楚,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问那么多干什么,快调头,去彭家。”韩殿魁在棣州刺史说话的同时也反应了过来,看着越来越近的李承乾等人,脸色有些发绿,扯过刺史的马缰,调头就摆出一副带路的架式,同时低声对刺史说道:“是太子!”

“……”棣州刺史脸色狠狠白了一下,抽着嘴角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任由韩殿魁拉着他的马前行,心中也只剩下一个念头:这种大人物跑到自己这里来干什么?来了不先到府衙,却直奔彭家,到底是为什么?

“老黄,我这次真是要被你害死了,早知道是这位爷来了,说什么老子都不跟你来趟这个混水。”韩殿魁却不管黄刺史在想什么,只是一个劲的低声唠叨着。

‘獠牙’是由太子左卫率整编而来,出则必有因,而有因则必有果,据他韩殿魁所知,只要是‘獠牙’所至之处从来就没有平静过。

现在由太子亲自率领着‘獠牙’出动,而且一出就是三百人,这摆明就是来找茬儿的架式,如何能让韩殿魁不紧张。

“你们两个,公子说了,走快些。”就在黄、韩二人各有所思,磨蹭着在前面带路的时候,一个十分中性的声音在后面催促道。

待回头看去,发现是一个身穿一身帅气制服的年轻人,一双狭长的眼睛闪动着凛冽的寒芒,似一头欲要择人而噬的豹子。

“这,这位小将军,殿下……,殿下这是要……”黄姓刺史作了一个催马的动作,速度没快起来不说,反倒是慢了一些,变成了与夜魅并行。

“不想死就把嘴闭上,快点带路,否则……”夜魅瞥了黄姓刺史一眼,中性的声音带着一丝杀机。

宰相门房七品官,太子殿下的贴身护卫虽然品级不高,但如果说真说起来,便是京中三品大员也要让其三分,更不要说黄刺史这样的一个只有五品的刺史。

大唐天下分为十道,说起来想当于现代的省,而府则是隶属于各道,所以基本上算是相当于现在的市。

这种官员在大唐有好几百,真要被李承乾砍了一个,只要有差不多的理由,似乎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所以黄刺史在夜魅的一瞥之下立刻加快了速度,生怕某人一个不高兴把他给砍了,而且就算不砍他,回头在在皇帝陛下那里为他‘美言’几句,那也够他喝一壶的。

反正刚刚他问夜魅的那一句话只是想要证实一下李承乾的身份,以免搞了乌龙。现在证实了,自然也没有别的念想,老老实实带路就好,管它彭家到底哪里惹恼了这位小爷,只要不牵连到他黄某人便好。

黄、韩二人的带路下,李承乾一行很快便看到了一座门庭广阔的大宅出现在路的一侧。

待看到眼前高达丈余的围墙之时,李承乾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扯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放慢了马速与身后的马车并行:“小雯,豆豆,是这一家么?”

“好,好像是的。”孔雯掀开马车窗口的帘子,看了眼前的高墙一眼,犹豫着说道。

“就是这里,这破墙根本就爬不上去,我和孔小姐还是从……”话说到一半,林豆豆的嘴巴就被孔雯伸手捂住。

不过李承乾听到这里就已经明白了她们两个是怎么出来的,忍不住心头恨意再浓了几分。该死的家伙,竟然逼着老子的女人爬狗,如果让他们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他这个太子也不用当了。

想到这里,李承乾看着带队的程华安吩咐道:“分出一个小队,去把这座宅子所有的出口堵住,不管是人是兽,只要从里面跑出一只,回去之后自己退出‘獠牙’。”

“喏!”随着一声沉稳的应答,程华安转身去布置任务。

“高明,要,要不就算了吧!”眼看着那些随队而来的精锐战士一组组的离开,孔雯犹豫着把李承乾叫到身边。

一切只因为李承乾那一句,不管是人是兽,一个也不放过。

“小雯,你安心在车里坐着。”李承乾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阴狠:“今天如果不出了这口怨气,我李高明便算是白在这世上走这一遭!”

(本章完)

第六四二章 给未来的小老婆出气 (三)

李高明!大唐太子啊!站在李承乾身边的黄刺使和韩都尉浑身一个哆嗦。

前段时间山东境内屠杀五万高句丽奴隶的事情犹在昨日,而杀掉这些奴隶的命令就是眼前这个少年下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也不管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单凭能下令杀掉这么多人,就足以证明下令之人的冷血与无情。

想到这些,黄、韩二人无声的对视了一眼,后背的汗毛都一根根的竖了起来,再看眼前如邻家少年般无害的少年,隐约间感觉到在他身上缠绕着无数的索命冤魂,阵阵厌气在他的身上不断向四周散发,血腥的气息充斥的周围每一片空间。

早知道这他,这一次的混水就不应该来趟!这是黄、韩二人共同的心声。

“咻……嘭”淡黄色的烟雾在不远处升起,似乎在昭示着彭家末日的到来。

“‘獠牙’,砸开大门,所有人全部抓起来,反抗者打断四肢,行动!”李承乾淡淡的看了眼在空中慢慢飘散的烟雾,理都理在他身边一个劲擦汗的两个棣州官员。

“喏!”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两个‘獠牙’小队迅速散开。

其中一队从背后扯出钢制手弩,挂上弦之后各找隐蔽位置,监视着围墙上的动静。

而另一队则是一分为二,以彭家华丽的大门为基准,一左一右包抄过去,等到人员到位之后,有二十几个人各自从身后抽出一些或钢质或木质的零件,在大门前开始组装。

片刻之后,一架简易的床弩便已经组装完成,不过与正常的床弩比起来,似乎要小上许多。

黄刺使和韩都尉此时已经看懵了,心里不自觉得开始骂翻了天。

这特么又不是攻城,至不至于把床弩都拿出来用?这是要开门还是要拆迁?

而且……这是床弩啊!啥时候床弩可以这样携带了?这东西不是应该放在城头上摆着用,或者七、八个人抬着走的么?

而且这架床弩看上去似乎比城头上的那些要小上不少,不知道其力度怎么样,能不能射穿那木质的大门呢。

黄、韩二人在外面纠结,而彭家大院里面,也是热闹非常。

作为一个大家族,院子的大门正常是不开的,要开也只是开一个小小的角门,所以李承乾等人到来的时候便已经被门口的家丁发现,而等到他们布置好人手,家丁们早就已经跑回了院子,通知彭家家主的同时顺便将小门也关了起来。

而对于三百官兵将院子围了的消息,彭家家主彭锡同开始并不怎么在乎,在他看来这应该是棣州府的黄刺使或者韩都尉来他彭家打秋风的举动。

必竟彭家在棣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风大浪的事情他也见过不少,这种官府来打秋风的事在隋末和武德年间每年他都要经历几回。

“老,老爷,不不,不好了,外外外,外,外面那些官兵,官兵把床,床弩拉过来了。”被派去探查情况的家丁脸色铁青,连滚带爬的回冲回到前厅,结结巴巴的回报着刚刚从门缝里看到的情况。

“什么!”信心满满的彭锡同脸色变的异常难看,无论如何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次的事情会这么大。而且,有没有必要动用床弩这种大杀器!

“爹,出什么事了?家里怎么乱成这样?”就在彭锡同琢磨着如何应对的时候,一个身穿淡粉色公子服,头戴一顶公子冠,鬓角还插着一朵红色月季花的年轻人走进了前厅,手中折扇轻摇,样子说不出的风骚。

“出什么事了?”彭锡同看到儿子,眼前一亮,两步冲到他的跟前沉声问道:“棠儿,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在外面闯了什么祸事,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快说!”

“没,没有啊!”被叫作棠儿的年轻人脑袋向后仰了仰,躲避着老头子的唾沫湦子:“这几天孩儿一直都在家中,除了月余之前去河边送友人归家之外,从未出过家门一步。”

“当真没有惹事?”彭锡同追问了一句。

“当真没有啊。”青年委屈的摇摇头,脸上写满了无辜。

“好,没有就好。”彭锡同狠狠一跺脚,儿子肯定的回答给了他强大的信心,冲出前厅怒声吼道:“来人,给我堵住大门,任何人敢进来,杀无赦!今天我彭某人道要看看,我大唐还有没有王法,看看他们敢不敢私闯民宅!”

这愤怒的声音大的出奇,连站在围墙外面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韩殿魁木然抬手,‘啪’的一下糊在自己脸上,暗骂一声:作死啊!

“放!”随着一声令下,“嘭”的一声,特制的破门锥被便携式床弩发射了出去,撞在彭家朱红色的大门之上,发出‘哐’的一声,尖利的三角形尖锥整个撞进了大门之内。

紧接着,内部机构因为剧烈震动开始运作,刺入门内的三角形锥头上分别弹出一个巨大的卡子,将破门锥卡在了门上。

“拉……”破门锥尾部早就已经被栓好绳子,只等锥头卡住之后,绳子另一头栓住的战马便被驱赶起来。

“嘎吱……”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战马嘶鸣声中,朱红色的大门被拽的向外倾斜,终于在庭院中重人担心的目光中轰然倒地。

大门倒下的同时,‘獠牙’们同时拉下了脸上的铁覆面,冷森森的面罩下只有一双双闪着寒光的双眼,草原大战时所积累的血腥气透体而出。

这就是帝国‘獠牙’!这就是大唐最精锐的军队!

韩殿魁不是第一次见到‘獠牙’,但却是第一次看到‘獠牙’如何作战。

除非必要没有任何说话的声音,所有的动作全靠手语,不管面对的是什么,清一色的强弩开路。

狠辣而无情是他们的真实写照,院子里的惨叫声不能引起他们丝毫的情绪波动,只要没有新的命令下达,那么他们就会将上一个命令执行到底。

冷汗涔涔而下,黄刺史和韩殿魁甚至不敢靠近到彭家大门,凄厉的惨叫声将彭家大院里变的如同人间地狱,而这一切似乎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

第六四三章 给未来的小老婆出气 (四)

彭家大院外面黄、韩二人在冒冷汗,而院子里面的彭锡同却是已经傻了,看着一个个‘铁罐子’从破开的大门涌进来,手中钢弩一刻不停的发射着弩矢,而自己这边的家丁、护院则是成片的倒下,老彭感觉天都要塌了。

这根本就不可能是府军,棣州府的府军老彭至少认识一半,就算是不认识,单看装备也能知道,‘铁罐子’绝不是府军能装备上的东西。

这到底是谁在找彭家的麻烦?彭家又到底得罪了哪一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军队出现在棣州府?

如果早一点知道外面的军队是这样的一群人,刚刚就不应该反抗,打开大门让他们进来不就好了,不管他们喜欢什么,就让他们去搬,让他们去拿,如果拿不动的话彭家还可以出一些人手帮他们,何必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呢,这样撕破脸多不好啊。

彭锡同很奇怪,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自己竟然还能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似乎除了想这些事之外,他也确实没什么可以想的。

家丁已经被屠的差不多了,护院也基本上全都跑了,而对方似乎除了有一个家伙下台阶时摔了一跤之外,连个破皮的都没有。

这样的情况已经可以很好证明,彭家完蛋了,不管是因为惹到了谁也好,得罪了谁也罢,总之彭家完了。

面对这一群冷血的连话都不会说的家伙,任何的挣扎与狡辩都是徒劳,乖乖的被他们架着,送到外面见见这件事情的主使,知道一下自己死在什么人手里,以后到了阎王爷那有个诉苦的地方,就很知足了吧。

带着这样的心思,彭锡同连带着他的儿子被拖到了外面,死狗般丢到李承乾的面前。

轻轻在马车的车厢上敲了几下,等到杨雨馨掀开车窗上的帘子,李承乾问道:“让豆豆看看,这不是这小子。”

“公子,豆豆姐说就是他。”杨雨馨回身嘀咕了一句,时间不大,便有了回答。

李承乾点点头,示意杨雨馨没事了,然后摆手让舒天把马车赶的远一点,最后才对双胞胎兄弟说道:“你们两个进去搜一下,找一块和这个一样的玉佩。”

“喏!”天佐接过李承乾递来的现佩认真看了一下,然后交给了天佑,等天佑看完之后,两人便双双离开,进了彭家大院。

“你到底是谁?我彭锡同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为什么你要下如此重手?另外你到底要找什么东西?”看到李承乾闲下来了,彭锡同这才开口问道。

刚刚他不敢问,因为他不知道李承乾的品性如何,如果是那种喜怒无常的,搞不好会因为被打扰,一气之下砍了他们父子。

“你没有得罪我,得罪我的是他。”李承乾对着那个骚包一样的‘棠儿’歪了歪下巴:“你儿子在河边强掳我的女人,还拿走了她的东西,你认为这笔帐应该怎么算?”

“不可能,棠儿这几天一直都呆在家里,怎么可能去河边掳你的……”彭锡同亢声辨道,只是说了一半就停了想来,想到了月余之前他儿子的确去了一趟黄河边。

“怎么?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看到彭锡同突然间不说话了,李承乾不温不火的问道。

“我……”彭锡同迟疑了一下,狠狠瞪了跪在一边的儿子一眼。

眼前这个少年可以调动朝庭精锐兵马,破家入宅,而州府的最高长官却只能在一边看着不敢说话,这一切都说明少年来历定然非比寻常

他彭锡同的儿子招惹上这样的人物,是死是活已经由不得他们自己,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

当然,彭锡同还有最后的一招杀手锏没有使出来,他犹豫着要不要用,必竟少年人一般都好面子,如果自己背后强大的势力来压他,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在得救的同时也很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没话说了吧?既然没话说了,一会儿等东西找出来了,你们全家就安心上路吧。”李承乾的语气很淡,淡的就像是在说一件与眼前众人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样,不过这种谈然的语气中带出的意思却是透着彻骨的寒意。

“不,你不能杀我们,我认识长孙冲,长孙冲是我兄弟,如果你杀了我,我兄弟不会放过你的,他一定会灭了你的全家。”一直没有说话的‘棠儿’在听到‘上路’两个字以后,突然间炸毛了,猛的人地上站起来,面露狰狞就要向李承乾冲过去。

“跪下!”一声冷喝,一道寒光,接着就是‘棠儿’的惨叫之声。

就在刚刚那一声冷喝响起的同时,一直站在旁边的夜魅已经用手中长剑划断了‘棠儿’的脚筋。

“棠儿……”看着儿子倒地,彭锡同立时红了眼睛:“小子,有种你就屠了我彭家满门,我彭某道要看看,最后你能不能落个好下场!”

李承乾有些好笑的四下看了一眼,然后笑着对彭锡同说道:“我可以把你这句话看成是对我的威胁么?”

“我大唐是有王法的,你纵兵私掠民宅便是不该,即便是有家里人用官家身份保你,你不经审理便害人性命,也够你全家好好喝一壶的。”彭锡同还是怕死的,所以他话说的虽然狠,但是却依旧是打算讲道理,用大唐律法把李承乾吓走。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大唐律法就是眼前这位小爷的爹制定的。

“彭锡同,现在这个时候你跟我提大唐律法?你回头看看,看看从你家里搬出来的东西,强弓劲弩样样俱全,你说说,依照律法该当如何?再看看你这没用的儿子,这小子当街强抢民女,强纳为妾,依照律法又该当如何?”

李承乾的越说声音越冷,最后沉声说道:“本宫救人心切,事急从权,即便是屠了你彭家满门,又能如何?”言罢,从已经回来的双胞胎兄弟手中接过那块孔雯了的玉佩,在彭锡同面前晃了晃:“此物为本宫父皇所赐,现在却出现在你的家中,你说,按大唐律法,该当如何呢?”

(本章完)

第六四四章 给未来的小老婆出气 (五)

彭锡同根本就没有听到李承乾说的是什么东西,他完全被‘本宫’两个字给震懵了。

在大唐,女人不算,只有一个人会以‘本宫’来自称,那就是大唐太子,长安城那位有‘睚眦必报’之称的小祖宗。

眼前这位是大唐太子!是刚刚在山东屠掉了五万人的那位冷血太子!彭锡同感觉自己已经疯掉了,眼前这一切一定都是幻觉,儿子平时多乖啊,怎么可能会得得罪到太子头上去呢?

如果非要去得罪这样的一个人,那不是寿星公喝砒霜——自寻了断么,只有傻子才会这么干吧?

可是刚刚发生了什么?自己好像说了什么吧,似乎,好像,是在和这个人谈王法来着?

天啊!王法就是他家定的啊,和他说王法?自己的脑子怎么长的?难怪刚刚说的时候,人家的表情那么怪异,感情这是撞枪口上了。

看看眼前晃动的玉佩,彭锡同知道这东西,前几天他还看到儿子拿着摆弄来着,只是当时以为儿子是从哪里买来的,根本就没有在乎,现在李承乾一说他才知道,这竟然是皇帝陛下亲赐的东西。

皇帝陛下亲赐的东西,出现在自己家里,这是什么后果?不用李承乾提醒,彭锡同也知道,被夷三族都算是他彭家占了老大的便宜,祖上有灵保佑子孙的结果。

这一刻彭锡同的脑子很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所有的说词全都被李承乾一句‘本宫’噎回肚子里,后台什么更是没有提的必要。

他和长孙家关系再近,也近不过李承乾,人家那可是亲甥舅,娘亲舅大,这是老话,长孙无忌怎么可以为了他去找自己外甥的麻烦,不帮着李承乾屠了他彭家就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彭锡同整个人呆呆的风中凌乱,不过他的儿子‘棠儿’却没有和他一样的觉悟,抱着被夜魅挑断脚筋的腿,惨叫中破口大骂,丝毫没有感觉到死神的降临。

“老爷,老爷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一阵妇人的哭喊声传来,彭家所有家眷全都被冲进去的‘獠牙’从里面拖了出来。

“闭嘴!全都闭嘴!跪下,马上跪下!”妇人的哭喊声终于让彭锡同回过神来,厉声呵斥着妇人们,同时对李承乾哀求道:“殿下,太子殿下,千错万错都是小民的错,是小民没有教育好棠儿,请殿下恕罪!请殿下开恩!”

“你这句话我听的耳熟的很,似乎当初我的女人也对某些人说过这些,但是却被人关进了柴房,如果不是运气好,得以逃脱,估计现在”李承乾话说了一半,目光便定在了被夜魅踩在脚下,只能唔唔呻吟的‘棠儿’身上。

“太子殿下饶过小民这一遭吧,从今往后小民一定好好管教孩儿,殿下,太子殿下开嗯呐!”彭锡同知道现在怎么解释都是没用的,一切只能寄希望于远处那辆马车中那位姑娘的同情心,只有那位姑娘才能让李承乾放过他们。

“别装成一副可怜的样子,不要让本宫瞧不起。”李承乾眯起眼睛,看着眼前一脸可怜样的中年人:“刚刚你不是要看看大唐有没有王法么?现在本宫就让你看看大唐到底有没有王法。”

“不,不不,太子殿下,小民错了,真的错了!”彭锡同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远处的马车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的戏看样子是白演了,而且戏白演了不说,似乎还激怒了眼前的这位小爷。

“闭上你的嘴,再敢打断本宫说话,本宫不介意拔了你的舌头。”李承乾冷幽幽的打断彭锡同的求饶。

彭家到底是什么样子,李承乾只看那高约丈余的院墙就能猜出一个大概。

正常人家里,既便是高门大户,富商财阀,也很少会在城里垒起这么高的院墙,而能垒这么高院墙的,必然是心中有鬼。再加上从彭家搜出来的强弩劲弓等一些违禁品,这彭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不问可知。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彭家不管以前是做什么的,现在既然敢在棣州城公然现身,那么其身份必然已经洗白,再追究起来也是无用。

眼下关键的问题是彭家绑架了孔雯,同时害的孔雯这小姑娘竟然一路像是乞丐一样到了登州,这才是最关键的。

堂堂大唐太子,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了,如果还能让对方继续逍遥的活着,那么李承乾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在这算了,省得回到长安被人耻笑。

又等了半晌,彭锡同果真是把嘴巴闭的严严的,一个字都没敢说,至于其他的一些彭家妇孺亲眷什么的,这会儿也早就吓傻了,打死他们也想不到,破了彭家大宅的竟然会是大唐太子,李承乾的身份让他(她)们的思维完全陷入呆滞的状态。

见彭锡同果真不说话了,李承乾这才淡淡的开口说道:“本宫可以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不过到底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彭家人几乎同时打了一个哆嗦,一瞬间各种折磨人的法子充斥着每个人的脑海,很多人面露惊惧之色。

有很多人觉得自己冤枉,想要开口辩解,但是想到李承乾刚刚说打断他说话的人要拔舌头,立刻又把嘴死死的闭住,生怕引起这位太子爷的注意。

“殿下,这,这些人需要臣来处理么?”一直站在李承乾身后的黄刺史突然开口,不知是想要暗中保下彭家之人,还是想要借机拍太子爷的马屁。

李承乾并没有给黄刺史好脸色,冷冷瞥了他一眼之后说道:“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在你的辖区,竟然出现强掳良家女子这等恶事,而你这个地方官却一无所知。姓黄的,本宫劝你最好快点回家去写自辨的折子,否则发配涯州的名单中必然有你一个。”

“发,发配涯州”黄刺史瞬间整个人僵在原地,直到此时他才反应过来,太子的女人是什么身份,而劫持太子的女人罪名又是什么!

(本章完)

第六四五章 对彭家人的处理

距离彭家大门百余步之外的马车中,孔雯一脸担忧的听着车外的动静,刚刚在马车里听到彭家院子里的凄厉惨叫把她吓坏了,直到现在她也不敢拉开车帘向外面看上一眼。

林豆豆看着孔雯担心的样子,安慰她说道:“孔小姐,没事的,殿下带着的是大唐最精锐的军队,不会有事的。”

“豆豆,你说高明这么干会不会有什么麻烦?”被林豆豆吸引了注意力的孔雯终于将目光从车门处收了回来,转向这个陪着她走了一路的同伴。

“不会的,你没听舒天大哥说么,他们犯的这可是谋逆大罪,不夷他三族都算是便宜他了。”林豆豆到底是江湖儿女,跟着他老子江湖火拼也经历过几次,并不为刚刚的那一阵听闻其声,不见其形的惨叫所动,还能理智的思考问题。

“夷三族?不至于吧?”孔雯有些惊讶于事情的严重性。

在小姑娘看来,自己是被劫持不假,但是这应该只是那个花花公子的个人行为,只要把那小子弄出来打一顿板子,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就算了,至于夷三族什么的,完全是想都没有想过。

单纯的小姑娘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现在已经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收了李承乾的信物之后,她已经可以算成是未来的太子侧妃。

而彭家的花花公子,尽管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强掳他回到家中,又幽禁于柴房,这一事实却是不容辩驳的,谋逆之罪可完全适合于他。

“孔小姐,这事儿您还是别管了,想管也管不了,还是想想回头怎么和孔老爷子交待吧。”相比于书香传家的孔家二小姐那种单纯,林豆豆明显更加了解李承乾,知道这事儿肯定不会这就么轻易的算了,彭家就算不被灭族,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十分干脆的劝阻孔雯放弃劝说李承乾的打算,还是好好考虑如何面对孔颖达老夫子即将到来的‘怒火’比较好。

果然,孔雯被林豆豆一句话岔开了思路,脸上的担忧之色更加浓郁了几分:“对啊豆豆,这事可怎么办啊,高明会不会已经通知家里我们在棣州发生的事情?如果通知了,哎呀,豆豆,这可怎么办啊!”

“不知道,只能希望殿下没有通知吧。”林豆豆摇摇头,她不能确定李承乾是否会通知长安家中她们的遭遇,如果通知了,这次她们回去之后,麻烦可能真的不会小。

就在两个姑娘深入探讨将来回家之后要怎么办的时候,李承乾已经处理完了彭家众人,带着人回到马车附近,见两个讨论的十分投入便问道:“你们在讨论什么?”

“啊!高明!”孔雯被李承乾的问题吓了一跳,轻轻拍着胸口,看着李承乾问道:“高明,你有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爷爷?”

“你爷爷”李承乾嘴角抽了抽,看着孔雯胸前随着她动作上下跳动的‘小兔子’,眨了眨眼睛:“你爷爷那里还没有通知,如果你认为有需要的话”。

“没,没有,不用通知爷爷了。”正在紧张担忧中的孔雯丝毫没有注意到李承乾眼神的变化,摆着手说道:“一共也没多大的事儿,就不要惊动他老人家了。”

“好吧,你说了算。”李承乾摊了摊手,随便把目光从‘小兔子’上收回。

“殿下,彭家人您打算怎么处理?”等到李承乾和孔雯的交流结束,林豆豆便插了进来。

对于敢强掳她和孔雯的彭家少爷,林豆豆可是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如果不是李承乾阻止,现在这丫头很个能会提着横刀亲自把那小子给阉了。

“送他们出海,至于能不能活着回来,就要看他们的命数如何了。”李承乾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被‘獠牙’们个个串在一起绑好的彭家众人,淡淡的说着,不过就算是最单纯的孔雯都能听出来,话里的森然寒意。

很显然,李承乾根本就没打算让被送出海的彭家众人回来。

“高明,放过那些妇孺好么?必竟这事情和她们没有什么关系!”沉默了有一会儿的孔雯抬起头,顺着李承乾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彭家众人。

“如果她们有任何一个在你被扣押的过程中为你说过话,我会立刻放了她们,告诉我,她们有么?”李承乾看着孔雯如花俏脸,淡淡问道。

孔雯无声的低下了头,李承乾的问题她很难回答,因为的确没有人为她说过一句话,或者应该说,没有任何一个人为她跟林豆豆说过任何一句话。

小姑娘的沉默并没有出乎李承乾的预料,刚刚他在彭家大门之前已经把事情问了个清楚明白,早知道了事情的梗概,之所以问孔雯一句只是让她打消为彭家人求情的念头而已。

棣州彭家,十余年之前还是盗匪的身份,只因为就表偶然的机会结实了长孙无忌,在老长孙的帮助下洗白上岸,摇身一变成了棣州城的富商。

这些都是那些被逮住的家丁交待的东西,其可信度很高,那些搜出来的强弓劲弩也可以从侧面证明这一点,必竟等闲人家根本不可能存有这种东西。

当然,彭家是不是盗匪李承乾并不关心,就算他是大大的良善人家,在掳了孔雯之后,李承乾也不可能轻轻松松的放了他们,必竟大唐太子的脸面还是很重要的。

一个时辰之后,彭家大院里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那些被干掉的家西护院之类已经送往城外的义庄,余下也全都被‘獠牙’的人抓了起来,连带彭家众人一起关进了前厅里面。

李承乾等人终于算是有了落脚的地方,当然,孔雯和林豆豆并不喜欢这里,只是碍于李承乾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得不得进到后宅暂时休息,只等事情办完便会离开。

一个盗匪家族,其家里必然有一些藏匿东西的地方,李承乾需要时间等白月宁等人把这些地方找出来,否则这一趟抄家之行便等于是失败了一半。

而此时的李承乾并不知道,一份意外的惊喜正在等着他!

(本章完)

第六四六章 又一个长匣子

彭锡同的儿子就像林豆豆说的一样,的确是个花花公子,除了装犊子还真就是草包一个。

他老子死死守着的秘密,小白只是简单的威胁了他一下,就被他轻易的吐露出来,将彭家密室的位置老实的交待的清清楚楚。

而抱着寻宝为目的天佐与天佑两个,则是兴奋的带着‘獠牙’两个战斗小组开始了他们的寻宝之旅。

“公子,您怎么知道一定会有密室的?”林豆豆在李承乾的提醒下变了对他的称呼,不过这个做事没脑子的丫头心大,此时已经没有了刚刚进入鼓家时的那份紧张,只是缠着李承乾问这问那。

“就凭他家外面那一丈高的围墙。”李承乾应付着林豆豆,脑子里想的却是林晓晓那个丫头。

也不知道上次老崔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林晓晓真的像老崔说的没死,那么她现在应该在什么地方?可是自己当初怎么明明是看着她死了的,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变故不成?

因为身份的问题,李承乾自从上次醒过来之后,数次想要将林晓晓的坟墓打开看看,但是最后考虑到后果还是放弃了。

开棺这种事情影响很大,如果林晓晓真的没有死,那么其棺中必然没有尸体,这样一来李承乾很难解释开棺的目的,那么到时候除了让事情更加麻烦之外,不会有任何的好处。

而且如果林晓晓没死,那么今后迟早会出现,现在如果大张旗鼓去找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不一定找到不说,甚至还有可能会给她带来危险,完全就是得不偿失的作法。

正是基于这样的原因,李承乾放弃了开棺验尸的想法,一直忍到了现在,可是在看到林豆豆之后,这个和林晓晓长的一模一样的姑娘无时不在提醒着他,还有一个能够拼命救他的‘老婆’漂在外面,如果不将她找回来。

“公子,你在想什么?”见到李承乾目光有些呆滞,林豆豆放下心中对密室的好奇,有些疑惑的问道。

对这位大唐太子,她很难说清楚自己的感觉是什么,跟着他的目的大多数还是为了找到自己的姐姐林晓晓,必竟他只是说姐姐去了很远的地方,并没有肯定的说林晓晓死了。

林豆豆的心里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有一天姐姐能够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给自己一个巨大的惊喜。

李承乾的呆滞很短暂,几乎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林豆豆一开口的时候,他就已经醒悟过来:“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问题。”就算是再傻某人也知道,不能当着一个女孩的面说自己在想另一个女孩,哪怕另一个女孩是面前这个女孩的姐姐。

“哦!”林豆豆不甘心的回应,明知道李承乾在敷衍,可是却没有什么好办法来应对,必竟人家的真正身份是太子,不是公子。

抄家的工作进行了整整一天,在数位专业人士的指导下,‘獠牙’们甚至把老鼠洞都摇了几把,最后在彭家抄出铜钱十五万贯,白银一万六千两,其余珠宝黄金大概有一辆马车那么多。

当然,这还并没有算从彭家密室里带出的东西。

“殿下,您看这些东西需要怎么处理?”没有皇帝陛下的贬谪诏书,老黄现在依旧还是棣州刺史,看着眼前若大一堆的钱财,心中暗骂彭锡同混蛋的同时,也在努力的表现着自己的恭敬。

在大唐想要混一个五品官不容易,因为治下的一个盗匪家族被贬到涯州去未免有些不值。

必竟发配涯州并不是老黄自己一个人去,他的家人也是要跟着的,这一去山高路远,就算是全家死在路上都不是没可能的事情,所以老黄还是想要争取一样,看看这位太子殿下能不能放过自己,哪怕是罢官夺爵,砍头都行,只要能把家里人留在中原地区就行。

“这些东西全都充公吧,封起来押解长安!”李承乾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最终放弃了将这些东西带走的冲动。

他现在可是被老头子发配出来的,如果弄上数十万两银子在身边,怕是老头子又要想东想西不放心了。

“喏!”黄刺史连声答应着,安排跟自己过来的衙役回州府去叫人叫车,忙忙碌碌的在李承乾面前尽力表现着。

“高明,这黄刺史道是可怜的紧,要不”老黄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在孔雯眼中觉得于心不忍,便有一种想为其求情的打算。

然而李承乾却并没有让孔雯把话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治下有黑恶势力存在,却无所作为,这是他犯的最大错误。因为舅舅一句话,他就能容许彭家继续存在下去,这便是他的取死之道。你要知道,他是大唐的官员,不是某一家某一户的官员,没有原则、没有立场,只有一味的妥协,这样的官员要来又有何用?”

孔雯轻抿了一下嘴唇,再次扫了一眼在院子里忙碌的黄刺史,心中叹了口气,知道李承乾这次应该绝不会放过他,发配涯州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黄刺史忙活着,韩殿魁也没好到哪里去,李承乾既然能把姓黄的发配了,就能把他韩殿魁也发配了。

所以在黄刺史安排封存抄没的彭家家产时,韩殿魁也调来了府军,配合州府衙役的同时,也在努力表现着自己,打算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不过他这样的表示并没有引起李承乾足够的重视,一个小小的折冲府都尉,还用不到堂堂太子爷来安排。如果黄刺史被发配的事实无法改变的话,这家伙在离任之前不亲自把韩殿魁一撸到底,都算是李承乾白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

“公子,找到好东西了。”就在物资封存的差不多时,去彭家密室寻宝的双胞胎兄弟也回来了,不过天佐的脸上带着一道擦伤,看上去应该是箭矢划过脸颊留下的伤痕。

“怎么?密室里还有机关?”李承乾没有急着接天佐递过来的长匣,只是盯着他的脸在看。三国演义、水浒传之类的书他看过不少,怎么收买人心他还是知道的。

(本章完)

第六四七章 李二手下的无赖们(上)

天佐在脸上轻轻摸了一下,嘿嘿一笑,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迎上来的杨雨馨,然后说道:“没啥事儿,就是划破一点皮。那小子不老实,想要坑我们兄弟,故意漏掉一个机关没有告诉我们,不过我刚刚已经把那小子的另一条脚筋也给挑了,算是对他不老实的惩罚。”

跟着李承乾混了近一个多月,天佐、天佑再也不是当初的质朴少年,加上他们本身就是刺客的出身,挑人脚筋这种事情在他们眼中并不比喝水难上多少。

“行了,你们没事就好。”李承乾点点头,他不杀彭家人并不等于他就是想放过他们,对于敢打他女人主意的家伙,挑断了两只脚的脚筋只能算是餐前的甜点,当不得什么大事。

“高明,这竟然是《洛神图赋》的第三卷!”就在李承乾和双胞胎兄弟探讨密室里都有些什么的时候,孔雯、林豆豆还有杨雨馨几个小丫头已经打开了长匣,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洛神图赋》第三卷?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李承乾的注意力被几个小姑娘吸引了过去,看着一边被展开的画卷,摸着下巴皱眉说道:“这东西应该不是假的吧?你们有谁会鉴定么?”

彭家盗匪出身,李承乾怎么也想不明白,《洛神图赋》这种高雅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他们家的密室里。

“应该是真的,我虽然看不懂这画,但是却认识这上面的几枚私印,这些都是一些收藏名家的私印,爷爷的一些收藏里面我见过。”打打杀杀的事情孔雯并不擅长,但是说起这些书书本本的东西,那就是她拿手的东西了。

“那就是说这东西是真的喽?”李承乾多少有些兴奋的问道。

作为一个后世穿越者,几乎每一个都是收集狂,李承乾自然也不会例外。

当初得到第一份《洛神图赋》的时候,他还并不怎么在意,但是弄到第二份的时候,那份收集狂的野心就开始展现苗头,现在得到第三份,这更是让他觉得自己与这《洛神图赋》有缘,将图收集完整的心思更浓了一些。

“是的,东西应该是真的,只是……不知道其它四卷在什么地方。”孔雯是第一次见到《洛神图赋》,自然不会知道李承乾已经拿到了第二和第四两卷,所以在她看来还有四卷是飘在外面的。

“天佐、天佑……”李承乾将目光投向双胞胎兄弟,目光中的含义不言而预。

“喏!”双胞胎兄弟心领神会的一点头,双双转身离去,或是彭锡同,或是花花公子,总之彭家男性一个都不会被他们两个放过。

李承乾是卓文为他们兄弟选择的主人,这一生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只会跟着他一个人,必竟这世界上讲的是强者为尊,常人眼中大唐似乎除了皇帝陛下,就再也没有比太子更加强大的人了。

时间不大,双胞胎兄弟便回来了,只是脸色有些郁闷:“公子,那老小子挺老实,问啥说啥,可是这什么图的确是没有了。”

“没有就算了,把我们的东西收拾下一,去驿馆吧!”

驿馆是属于官方的宾馆,属于国有,主要是用来为一些路过本地州府的官员提供住宿之用,所以李承乾基本上每到一处州府都会选择住在驿馆。

这样一来即便是‘獠牙’们布置的防御圈再大,也不会影响到普通百姓,少了麻烦的同时,也可以减少一些无聊御史的弹劾。

从另一个方面来讲,左右不过是睡一觉的事情,相比于后世的席梦思床垫,在大唐,就算是他的东宫,睡的也就是那么回事,所以李承乾完全没有什么挑剔的必要。

三百人的‘獠牙’被李承乾留下一百人看押彭家众人,另外两百被他带着去了驿馆,布置好防御之后,这才有时间真正的休息一下。

不过这世界上很多事情并不是那么尽如人意,就在他准备放松一下,找孔雯和林豆豆等小姑娘一起做游戏的时候,黄刺史和韩殿魁他们两个就跟着到了驿馆。

这两个家伙似乎被吓坏了,李承乾大唐太子的身份,和孔雯在棣州府被人强掳的事实,让他们两个不可避免的成了失火城门附近的池鱼。

所以这两个家伙好不容易捱到所有从彭家抄出来的物资被封存好,立刻就奔着李承乾所停留的驿馆而来,打算看看有没有机会转圜一下,不指望李承乾能饶过他们两个,只要能饶过他们家人就好。

“高明,你还是让他们进来吧,这大庭广众的,你让一府史君和都尉跪在外面,总是有些不好。就算有再大的事情,把他们叫进来再说不好么?”在李承乾有些厌恶的让夜魅去把两个棣州府最高文、武长官赶走的时候,已经洗漱完毕的孔雯从外面走进了他的房间。

“他们这是在得寸进尺!”李承乾没有气的说道。

“他们可以,但是您不行啊。”孔雯坐到李承乾身边的椅子上,耐心的劝说道:“我也知道他们这是在演戏,但是百姓不知道啊,您这样作会让百姓议论的,对您的名声会有很大影响。”

李承乾沉默了,他知道孔雯这一句是说到正题上了。

古人言:民为重,君为轻……;老头子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李承乾不是皇帝,他只是一个太子,如果失了民意的话,后果几乎不用想都可以猜得到。

半晌之后,李承乾长长呼出一口气,对身边的夜魅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只是李承乾在棣州装犊子,把黄刺史、韩殿魁折腾的********,彭家人销魂蚀骨,却不知道长安城已经因为他的一封信彻底炸了庙。

所有人都在传孔老头家的大孙女不顾男女大防,跟着太子私奔的事情,气的孔老头出吹胡子瞪眼,天天跟人干仗不说,最后还一头扎进皇宫,找到李二和长孙皇后哭诉:活不下去了,没脸活了,你家儿子把老夫的孙女儿拐跑私奔了……!

(本章完)

第六四八章 李二手下的无赖们(下)

李二和长孙皇后在看到孔老头的第一眼就知道,这老货没安好心,不过他们就算知道也没啥好办法。

作为男方家长,在这样的问题上,多多少少都要担些责任,被女方打上门的历史上也不是第一次。但关键的问题是,作为皇太子,被女方家长找上门的,李承乾却是第一个。

“孔爱卿还是莫要难过,朕已经下诏严责那个逆子!”李二被孔老头搞的没有办法,只能尴尬的劝说,同时还拿眼神不断的瞟向老婆,示意长孙皇后出面摆平这件事情。

“陛下,不是老臣不通事故,实在是事关雯丫头的名节,臣……臣就这么一个孙女,出了这样的事情,丫头的将来这可怎么办啊!”孔老头衣袖不离眼角,看上去哭的像个孩子。

可实际上如果把他的手拿开就会发现,这老货就是在干打雷不下雨,哭的声儿不小,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长孙皇后一脸无奈的看着孔老头演戏,别人不知道难道身为一个母亲的她还能不知道?李承乾连信物都给了孔雯,怎么可能还有将来怎么办这样的说法?

眼下的情况分明就是孔老头想借着孙女儿的出走,把李承乾和孔雯的事情定下来。所以这老货的根本目的就不是为的什么脸面,他就是来给孙女要名份,顺便再要一份聘礼的。

想着这些,长孙皇后斜着眼睛看了老头子一眼,以目示意:您手下这都是些什么人?全是人渣么?

李二又不是傻子,他自然也知道孔老头的意思是什么,对于老婆的鄙视,除了无奈耸肩之外,就是苦笑着摇头。

自己的手下好大一部分都是从瓦岗山上下来的,这那种地方怎么可能出好人?就算是有好人估计也早就被拐带坏了。

“孔爱卿,本宫发下懿旨,进封孔雯为太子良娣,不知孔卿可还满意?”长孙皇后署理后宫一切事物,对于太子选妃一事自然是做得主的,而且孔雯那丫头她也见过,知书达礼的让她十分满意,给个名份自然是没什么问题。

只是将来等这丫头回到长安之后还是需要好好调教一下,否则总是这样自作主张的折腾可不是什么好事。

“太子良娣……,皇后娘娘,这,是不是太早了些?”听到长孙皇后说立即下旨,孔老头也有些发懵。

在唐代,太子是可以有五十九个老婆,除了太子妃之外,接下来就是良娣两人,正三品;良媛六人,正四品;承徽十人,正五品;昭训十六人,正七品;奉仪二十四人,正九品。

长孙皇后亲口封了孔雯良娣,日后若是李承乾真的登基,那么至少也会是四妃之一,就这一点来说,老孔已经觉得很满意了。

但是满意是一回事,什么时候受封又是另一回事,像现在这样一没聘礼,二没婚约,就直接受封良娣,怎么看都好像是自己孙女都有些吃亏了。

长孙皇后一招以退为进直接把老孔挤到墙角之后,趁着老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又追问道:“怎么?孔爱卿觉得不满意?”

不满意?当然不可能,如果良娣还不满意,那就只能是太子妃了,老孔虽然来的目的是想给孙女要个身份,但是却没有想过会有太子妃的位置。

长孙皇后也正是因为知道老孔不会盯上太子妃的位置,才会这么问,如果换成是程妖精那老货,就是说破天长孙皇后也不可能问出这种问题。

“不是不满意,老臣只是觉得雯儿年龄还小,是不是可以缓缓?”话说到这个份上,老孔的目的基本上也达到了,便再也顾不上哭诉,只是小心试探问道。

长孙皇后叹了口气,点头说道:“缓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怕误了雯丫头。”

“不会不会,太子殿下现在年龄尚小,还未到成婚的年龄,雯儿等上几年也不成问题。”孔老头的理由十分牵强,但好赖也算是个理由。

孙女不争气,被李家小子迷的神魂颠倒的,竟然不顾两地相隔数千里也要追过去,也不想想后果会怎么样。这要是将来回来了,在皇家连个名份都没有,老孔简直无法想像孙女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不过六月的长安注定是不平静的,刚刚把老孔头的情绪安抚好之后的李二与长孙当天夜里就接到了另一份消息——程家四丫头也失踪了!

而且程妖精这老货远比孔老头还要不要脸,竟然连人都不去找,直接就坐到皇宫大门口就开始哭。

因为衣服里面裹着一套小棉袄,在六月天里豆大的汗珠子一个劲的往下掉,根本就分不清脸上是泪水还是汗水,不过单从表面上看,这老货演的可比孔老头像多了。

“二哥,您看这可如何是好?”收到外面执金吾的回报之后,长孙皇后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李二。

结果李二和她的表情差不多,同样是脸上堆满了无奈的苦笑:“观音婢,你说应付了程老匹夫,会不会还有人继续失踪?”

“应该不会了吧?苏……”长孙皇后的话刚刚说了一半,老李的书房外面有侍卫通传道:“陛下,皇后娘娘,秘书丞苏亶宫外求见。”

“苏亶……,观音婢,不会是……也失踪了吧?”李二有些犹豫,好像害怕一语成谶,一句话说的含含糊糊,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长孙皇后和李二夫妻多年,哪里会理解不了他的意思,在老李一开口的时候几站就反应过来他想要说的是什么,当下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让他进来问问吧,也许不是呢?”

“朕觉得还是不见的好,程老匹夫就在外面,见了苏亶不见他,这老货还指不定怎么闹腾呢。”李二摇摇头,以手抚额郁闷的说着,心中已经李承乾来来回回揍了十几遍。

这混小子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惹出一堆的麻烦,离开长安两个月时间,竟然还能拐走好几个姑娘,这份勾搭女孩子的本事当真是长安独一份了。

(本章完)

第六四九章 旧事重提

皇宫里的生活枯燥乏味,每日里勾心斗角的事情层出不穷,这是所有人都知道,并且已经达成共识的事情,按理来说谁家有好闺女都不愿意嫁到皇家。

但是所有人也都知道,在封建的古代,世家中的女子最大的作用还是联姻,能够让家中女子自由恋爱的可以说完全没有。

那么既然都是联姻,皇家与其他世家又有什么区别?女儿的一生幸福与家族的长盛不衰那一个重要?这个已经不用说了吧?

所以既然无论如何都是政治联姻,那么自然要选择对家族最有利的,皇家也就成了最优的选择。

李二夫妻早就已经把这些看的清楚透彻,但是他们却没想到孔老头和程老货能做的这么绝,为了自家闺女竟然不惜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妇人手段。

万般无奈的李二陛下终于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三道诏出接连发出,一夜之间,李承乾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就多了三个老婆。

册苏亶长女为皇太子妃诏;册程知节四女为皇太子良娣诏;册孔颖达嫡孙女为皇太子良娣诏。

这三道诏书一发,朝堂震动,原本还蹲在太极宫前面‘痛哭涕淋’的程妖精和苏亶,几乎是在眨眼之间便消失在宫门之前不知所踪。

这两个家伙都是本着有便宜不占是混蛋的原则跑到宫门前‘哭诉’的,可是这诏书一下就等于将事情完全变了一个味道。

苏家、程家、孔家几乎是一夜之间就被三封诏书绑到了李承乾的战车之上,日后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种情况大大超出了三家的预料,原本只是想要讨论一下闺女将来的待遇问题,现在却把全家都绑上了李承乾的战车,这特么可真要老命了,赶紧连夜回家商量对策才是正经。

三家全都缩回去之后,李二的耳朵终于能得到片刻清静,每天看着三个老家伙在朝堂之上怒目而视互相看不顺眼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老匹夫,还敢跟朕斗,且看看朕是怎么坑你们的,端坐御阶之上的李二如是想着。

“陛下,吐蕃国朝贡使者估计再有半月便会抵京,您看到时候怎么安排?”宗正寺大宗正礼部尚书李孝恭很不识时务的走出朝班,打断了李二的YY。

吐蕃,李二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不由面色微沉,想到吐蕃在积石上的驻军,以及前段时间李承乾回信时所言的‘意在松州’,不由在心底冷笑一声:“安排他们去驿馆好生安歇,朕这段时间很忙,待忙过了再见他们吧。”

“喏!”

“众卿可还有什么事情?若是没有……”看着李孝恭退回本身,李二于殿中扫视一圈,随口问了一句,打算如果没事儿就散了早朝,自己也好回甘露殿和老婆讲讲程老货等三家的趣事。

“陛下,臣有本奏!”就在李二屁股己经离开椅子准备站起来走人的时候,魏征中气十足的声音把他又给‘按’回了椅子上面!

“爱卿有何事要奏,且说来听听!”对魏征这种谁的面子也不给的黑面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说,否则这家伙能从太极殿追到甘露殿。

“陛下,臣弹劾宇文化及以及其党人,罔思忠义,遂行弑逆,虽事是前代,岁月已久,而天下之恶。”任谁都没有想到,这老魏弹劾的竟然是前朝的官员,是以闻言不由都是一愣,一时想不明白这魏黑子到底在弄什么玄虚。

唯有李二略有所悟的看了魏黑子一眼,意味莫名。

前隋大业末年,也就是大业十四年,隋炀帝杨广见天下大乱,已心灰意冷,无心回北方,命人修治丹阳宫(好像是在南京附近),准备迁居。

可是跟着他一起出来的战士都是关中人,原本天下大乱就心思不定,再听说今后不回北方了,顿时心生怨念,有些胆子大一些的干脆把铺盖一卷直接走人回家。

当时,虎贲郎将元礼等人看到这样的情况,便与直阁裴虔通共谋,利用战士们思念家乡的怨恨情绪,推宇文述的儿子宇文化及为首,发动兵变。

而当时的杨广早已经是惊弓之鸟,听到有兵变哪还有不逃的道理,结果这一跑跑坏了。

原本如果他不跑的话,身边可能还会聚集一些人,怎么也能也叛军支应一会儿,多少也有能他留下自杀的时间。结果这一跑,却被叛军裴虔通、元礼、马文举等人堵了个正着,连自杀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杨广终是一代帝王,被抓住之后按说应该有帝王的待遇,就算是死也是自缢而不允许由他人代为。

可是事情坏就坏在这些叛军抓住杨广之后太过得意忘形,宇文化及和裴虔通、元礼、马文举等人竟然不允许杨广饮毒酒自尽的要求,硬是命令狐行达将老杨给勒死了。

这就是杨广身死的全过程,所以说起来也是挺惨的,必竟曾经也是统御中原的一位帝王,最后却被人活活勒死。

这事在咱老百姓看来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中华皇帝千千万,怎么死的都有,被勒死也没啥大不了的。

可是的问题在李二等一些皇帝看来却并不是这样的,这里牵扯到的事情有很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皇权’这两个字。

杨广这一生是对是错,自有后人评论,但不管他的一生如何,他的职业是皇帝,而宇文化及等人勒死老杨的行为充分的证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没有把皇权放在眼中。

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在封建皇朝,敢不把皇权放在眼中,这几乎和谋逆没有任何区别。

虽然他们有些人死了,有些人活着,甚至活着的还在大唐为官一方,但是不将皇权放在眼中这一点已经是他们一生中最大的污点。

就像前面说的,李靖弄死了一个义成公主,当然或许并不是他弄死的,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以为是他弄死的。

仅仅是因为这样一个前隋外嫁的公主死了,李靖都有藐视皇权的嫌疑,现在每天吓的睡觉都不敢关门,那么宇文化及等人直接杀皇帝的行为更是让李二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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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渠道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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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该抄的已经抄完了,希望“一蓑烟雨DJ”不要过来揍我,这几天拼命存稿,把感言的事情忘了,没办法,照他的写一遍,这不是对读者小伙伴们不尊重,实在是脑子真的不会转了,像是卡住了一样。

在这里危险想要对一直关注着这本书的所有人,真诚的说一声谢谢,谢谢你们大家的关心与爱护,谢谢(这句不是抄的,是真心的)!

所以……,看在危险这么努力的份上,各位观众老爷们,不要吝惜你们手里面的票票啊(没注意,又抄了一句,烟雨,千万不要来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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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零章 故地重游(一)

其实如果这事儿老魏不提的话,李二根本就没有想起来,当皇帝这么多年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接连不断的发生,让老李根本没心思想前那位前朝皇帝是怎么死的。

但是现在魏黑子提出来了,李二自然重新回忆起了这件已经被深埋在记忆中的事情,虽不至于有兔死狐悲的感觉,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当初大唐初立,一切事情都是老渊说了算,关于宇文化及等人需要如何处理自然论不到他来管,可是现在却是他在当皇帝,已经有了找后帐的资格。

于是乎老李根本没有耽搁,当下拟定诏书:

宇文化及弟智及、司马德戡、裴虔通、孟景、元礼、杨览、唐奉义、牛方裕、元敏、薛良、马举、元武达、李孝本、李孝质、张恺、许弘仁、令狐行达、席德方、李覆等人。

大业季年,咸居列职,或恩结一代,任重一时;乃包藏凶慝,罔思忠义,遂行弑逆。虽事是前代,岁月已久,而天下之恶,古今同弃,宜置重典,以励臣节。其子孙并宜禁锢,勿令齿叙。

“……”诏书一下,所有人都看向魏黑子,这牵连的有些大,子孙后代都没有放过,而且还是不论年龄大小一概全部抓起来。

老魏也没想到一句话会引出这么大的事情,提出宇文化及等人也是想要给前隋的一系列事情做一个了结,省得李靖总是为自己杀了前隋公主耿耿于怀,日夜不安。

没想到他本来是想帮李靖一把,结果一下子坑进去数百上千人,甚至连稚龄幼童都在被牵连的范围内,这么大的一份因果却是魏黑子始料未及的。

不过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因果再大魏黑子也得硬着头皮扛下来,只是希望这扛的有价值些吧。

原本没什么事的早朝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所有人都心情压抑,李二贬谪了大量的官员,心里亦是十分不痛快,想到当初杨广的下场,他的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过相对于长安城里的纷乱与郁闷,李承乾的小日子过的那真叫一个美。

豪车(四轮四驱大马车)美人(孔雯、林豆豆、杨雨馨),打手三百,亲信六人,这样的阵容放到哪里逼格都是够高的。

从棣州出来之后,先是度过黄河,接着众人一路南行,游山玩水到了青州,李承乾打算去见见他未来的教育部长,看看包龙图现在有没有被累死。

“公子,我们已经绕了三圈了,您确定认识路么?”天色渐晚,眼看再找不到地方就要露宿荒郊野外,舒天嘴角直抽,坐在车辕上回头问道。

“废话,老子当然认识路。”李承乾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车厢顶上传下来。

该死的,来的时候牛逼吹的有些大,说是自己能找到路,不用派人打听,结果到了地头才发现,青州这地方变化也太大了。

到处都是水泥路,路的两侧商业区、工业区、开发区一片片的覆盖住曾经的荒山野岭,那些记忆中熟悉的景致全都不见了,就连当初刻下到此一游的大树也不见了踪影。

现在李承乾一行已经在青州城外面转了整整一个下午,却怎么也找不到当初的那个小村子,而且不光是村子,当初的水泥厂也不见了。路的两边全是织布机发出的‘哐哐’声,熟悉的一切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公子,您还是下来吧,上面危险。”杨雨馨从车厢里探出头,费力的扭着脖子,看着车厢顶上的李承乾。

“不急,等我再看看,这地方我在这里待了半年多,早就熟的不能再熟,我就不信会找不到路。”长时间找不到路让李承乾的二杆子脾气发作了,宁可晚上睡在大街上,也要把当初的那个小村子找出来。

“殿,殿下?太子殿下?”就在李承乾誓言旦旦的赌咒的时候,一个让他觉得十分熟悉的声音在路的另一侧响了起来,不过那声音有些尖细,听上去有些怪异。

“看看,看看,我就说没有走错路吧,这里都有人认识我。”李承乾先是振振有词的自我吹捧一下,然后才看向路对面声音传来的方向。

却见是一个穿着乳白色短袖汗衫,宗色练功服长裤的中年人正站在大路中间的树墙那里,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这边,身后是一组长长的行进中的车队。

“老钱?你是老钱?”仔细的打量了中年人一眼,李承乾蹲在马车车厢上有些意外的跳起来。

好家伙,钱管事这老小子四年没见,人整整胖了三圈,如果不是那尖细的声音,李承乾骤然见到还真不一定敢认他。

“殿下,是,是我啊,我是老钱啊。”路对面的老钱手往脸上胡乱一抹,三两步就从树墙那里窜了过来,只是在接近到马车十余步的时候被‘獠牙’的人拦了下来。

“放他过来吧,没事,自己人。”李承乾对拦下钱管事的‘獠牙’班长说道。

“公子,请不要妨碍吾等执行任务。”那班长一点面子都没给李承乾留,依旧把老钱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检查之严格就差没有把菊花拔开看看。

“一群死脑筋!”李承乾无奈的摇摇头,‘獠牙’执行护卫任务时的流程是他亲自制定的,下面班长认真执行,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不过好在老钱这货心大,又或者已经习惯的这种检查,并不怎么在乎,必竟当初在皇宫里混过,这种检查经常会有。

“殿……公子,臣,臣终于把您给盼来了。”在宫里混的人就是不一样,刚刚听到护卫称呼李承乾为公子,立刻反应过来这位太子爷不想暴露身份,所以他也改了称呼。

“行了行了,本公子这不是来了么,别哭丧个脸,让人看了笑话。”李承乾从马车顶上爬下来,有了熟人自然不用他来带路,再在上面待着也是无用。

“公子,臣还以为您把臣给忘了呢,没想到您还记得臣。”能再次见到李承乾,可把钱管事高兴坏了,必竟外面再好也不如长安城来的好,太子爷到了这里,老钱回长安的机会也就来了。

(本章完)

第六五一章 故地重游(二)

“记不记得你咱先不说,我来问你,以前咱水泥厂的那个村子搬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在这里找了三圈都没有找到?”李承乾现在根本没心思理会钱管事心里想的是啥,刚刚没有找到村子让他觉得十分没有面子,所以他必须弄清楚村子去了什么地方。

“建水泥厂的村子?”老钱愣了一下,狐疑的向四周看了看,然后问道:“公子是说当初那个以专门负责刻字的村子?包龙图还在那里教书的那个?”

李承乾点点头:“对,就是那个村子,那村子哪里去了?”

“哦,那村子……”钱管事恍然大悟道:“那村子搬到城南去了,这不是担心污染环境么,那还是公子离开这里之后的事情,难怪公子不知道。”

老钱到底是在宫里混过的人物,领悟力就是不一样,瞪着眼睛撒谎的本事绝不是盖的。而李承乾脸皮的厚度同样属于不被人理解的那种,老钱话音刚话便立刻说道:“哦,原来是搬到南城去了,我就说我不会记错嘛。”

村子搬走了?舒天、夜魅等人嘴角抽动,脸憋的通红,孔雯、林豆豆等人更是掩口轻笑不已,心中对李承乾脸皮的厚度有了新一层的领悟。

“公子这是打算去村里看看?”钱管事为了避免李承乾过于尴尬,主动岔开了话题,否则谁知道这位能折腾的主儿能不能让人把村子‘再搬回来’。

李承乾一声轻咳,瞪了一眼依旧在笑个不停的孔雯等人,这才转头对钱管事说道:“你来带路吧,很长时间没过来这里看看了,今天正好路过这里,想去看看。”

“喏”‘老板’有事,作为一个‘打工仔’钱管事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要放在一边,先把李承乾的事情办完再说。

叫过‘獠牙’的一个战斗班组,钱管事把需要交待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一下,等这个战斗班组离开之后,钱管事坐到了李承乾那辆马车的车辕之上,和舒天并排而坐。

“老钱,什么样的生意需要你亲自带队?”马车之上,李承乾很好奇钱管事这种人为什么亲自带队押运物资。

“公子,这些物资是加固河堤用的,容不得半点马虎,所以臣才亲自押送。”钱管事扭过头,讲了一下青州府最近发生的事,重点就是关于黄河河堤加固。

“你是说这段时间黄河水位比往年低了?”李承乾听了一会,皱眉问道。

“是啊,今年的水位比往年低了不少,再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把河堤加固一下,对河堤内侧作一下护坡,以防将来有水患时来不及防护。”钱管点点头说道。

“防患于未然,做的不错,是谁想到的这个方法?”

石头大堤比土质大堤强度要高,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不过李承乾很好奇是谁提出这个建议的,必竟当初王玄策在青州府的时候都没有想到过个办法。

“这人公子也认识,当初也是公子提拔起来的人之一。”钱管事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不过他并没有让李承乾多等,只是顿了顿就说道:“公子可还记得李敬玄?”

“李敬玄?他跑青州来了?”钱管事一提,李承乾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很久没有了解过马周他们这帮家伙的去向了。

“是啊公子,现在李敬玄可是青州别驾,从五品上的大唐官员了呢。”钱管事不无羡慕的说着。

自李渊开始,将大唐天下划为十道,我们可以理解为十个省;置州府三百五十八,同样可以理解为三百五十八个市。

那么一府之主官就等于是现在的市长,而别驾就是想当于副市长的一个位置。李敬玄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家伙,竟然混成了副市级干部,难道大唐也开始流行起干部年轻化了?李承乾有些好笑的想着。

不过细想之下这些年轻的官员并不少,比如王玄策一样是以不到三十之龄担任刺史长达数年;薛仁贵也是二十郎当岁就接了左武卫。

由此可见李二用人的确是不拘一格,并不总是看资历、排辈份。

这些念头只是在李承乾脑中瞬间闪过,在外人看来他也就是笑了一下,便对有些郁闷的老钱说道:“行啦,你这老东西也不要嫉妒了,这次等我离开的时候你就跟我回去吧,正好我在长安也缺些人手。”

“我可以回去了?”听说可以回去,老钱兴奋的差点从车辕上掉下去。

长安的花花世界,宫里的锦衣玉食,一切回忆如潮水般向着老钱的脑海中涌来,让他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虽然他是个太监,世界就是再花花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可是这并不等于他就喜欢缩在青州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

“好好指路,这两天别让我听到关于你的风言风语,否则你就准备在水泥厂呆一辈子吧。”李承乾透过车厢前面的小窗子,半真半假的笑着打趣钱管事。

“公子放心,我老钱在青州绝对可以称得上管住自己的嘴,迈开自己的腿,不敢有半点玩忽职守。”知道自己能跟着李承乾回去之后,老钱多少有些得意忘形。

然后……,一支闪着乌光的三棱军刺就顶在了他的咽喉之上,车厢两侧显出天佐、天佑的身影,两个一模一样的声音同时响起:“公子面前,你再称一声‘老’试试!”

……,面对突然出现的双胞胎,以及脖子上传来的森然寒意,老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四年不见,太子殿下身边这都出现了一些什么人啊,杀人不眨眼的屠夫么?只因为一个字就要掏刀子?单凭这份忠心,封个大内第一护卫也不为过了吧。

不过这些老钱只是想想,锋利而尖锐的三棱军刺就那么顶在他的下巴上面,如果不是因为路面平整马车没有一丝颠簸,估计这个时候都捅进他脑子里了吧。

“天右,把刀收起来,都是自己人,不要吓唬他了。”就在老钱一时不知应该怎么表示意自己已经的意思时,坐在一边的李承乾终于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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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二章 故地重游(三)

四年时间,他李承乾变了很多,老钱被丢在青州四年,谁知道他会不会变,长时间不接触家伙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所以给他一些必要的警告,让其打消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是这次见面题中应有之意。

天佐、天佑十分听话,接到李承乾的命令之后便收起了刀子,再次闪到了马车后面,不被人所注意的位置上。

而老钱在得到了警告之后,人也冷静了许多,终于开始把精力集中起来认真的打量起四周的人和物上。

冷酷而沉默的骑士,警惕而机敏的护卫,李承乾出行的仪仗已经和当初有了明显的不同,四年时间他的身边已经汇聚起了一股属于自己的势力。

这股力量属于李承乾,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如果是皇帝陛下派来的护卫既便将李承乾的保护的再好,也总会露出一些有缺憾的地方,只有属于某他一个人的力量,才会有这样的种如臂指使的感觉。

大唐的消息是闭塞的,就算是在长安城,一些非核心圈子的人物想要知道一些机密也是难如登天,更不要说钱管事这种小小的管事,而且还是在远离长安数千里之外的地方。

四年中发生的一切对于身处青州水泥厂的钱管事来说,可能只是几条路,几间房子,外界的一切没有人会来告诉他,即便他想问也不一定有地方去问,所以冷静下来认真观察之后他才会发现这位太子的巨大不同。

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顺便帮着指指路,大概用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时间,李承乾一行终于在钱管事的指点下,找到了当初的那个小村子,一些熟悉的景物开始出现在李承乾眼前,将那些尘封的记忆唤醒。

“这是……,当初我们停车的那个小广场?”从马车上下来,李承乾站在一个宽敞的路口四下打量着,看到路口一侧的一口深井,这才有了一丝恍然。

“公子好记性。”钱管事的态度比刚刚恭谨了许多,明显是刚刚天佑对他的警告起了作用。

让他意识到现在的李承乾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和他吹牛聊天的太子,这个十四岁的少年已经渐渐长成,属于皇室的威严已经在他身上渐渐展露。

“那边就是学校吧?”夜色中,李承乾抬起手,指着一个方向上影影绰绰的一幢高大建筑问道。

“公子明鉴,那里正是当初的学校。”钱管事站在李顾乾的侧面,扭头看向他所指的方向,然后说道:“现在的学校已经接连扩建两次了,一共有学生千余人,按照公子说的,分成了九个年级,除去最早的那批学生之外,现在的学生最高年级是五年级。”

夜色中,李承乾依靠当初的一点点记忆,不断的指着幢幢水泥建筑,回忆着当初时的景像,时不时的和身边的孔雯讲一下以前自己在这里做过什么。而钱管事则是在另一侧不远处跟着,时不时出言解释一下现在这些建筑的作用。

时间不大,村子里各处建筑已经亮起灯火,隐约间感觉似乎有无数人在向着李承乾他们窥探,这让三百人的‘獠牙’卫队慢慢紧张起来。

李承乾此时也发现自己的队伍似乎有些扰民了,转头对程华安吩咐道:“让他们都退出村子,在外面扎营休息,这里留下四个战斗班组就好。”

“公子,您的安全……”夜魅不等程华安答应,首先插口问道。

“无碍的,这里很安全,让他们撤出去吧,三百多人聚在村子里,总不是个事情。”李承乾摆摆手,打断夜魅的担忧,同时示意程华安快去。

连刺客训练营(卓文的庄园)李承乾都去过,一个当初曾经来过的村子实在算不得什么,完全没有必要弄三百多人在身边守着。

时间不大,大队人马顺着原路退出了村子,而与此同时,村里学校的方向也有几盏灯笼亮了起来,看样子应该是有人从里面迎出来。

这种时候,自然到了钱管事出面的时候,必竟他对这里比较熟悉,由他出面不会出现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又等了片刻,迎上去的钱管事陪着几个人回到了李承乾他们等待的位置,经过了简单的检查之后,几人被带到了李承乾的前面。

“臣见过太子殿下。”包龙图还是老样子,和四年前没什么变化,只是精神头看起来要比以前强上许多,整个人身上带着一股子昂扬斗志。

李承乾却只是和他笑着点了点头,向他身边一个腰背有些佝偻的老汉笑着问道:“老苍头儿,还认识我么?”

“小老儿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金安!”小老头手只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施个礼还是右手搭在左手上面,看上去似乎有些慌乱。

“老苍头儿,当年你可不是这样的,我让人给医生一贯钱的时候你还骂过我瓜娃子呢。”李承乾伸手把小老头扶起来,笑着和他打趣。

身为大唐太子和一个老头子装逼太丢面子,还是亲民一些比较好,必竟他就是把老头子吓死了,也不会显得他有多厉害,搞不好还要被人说成不仁不义之徒。

“殿下还记得当初的事情?”老苍头儿听到李承乾的话之后明显一愣,四年时间并不算短,当初村里那些围着李承乾要好吃的的娃娃们有些都已经成亲了。

老苍头儿不确定这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还会不会记得当初的事,也不知道李承乾性格有没有什么变化,所以他面对李承乾的时候尽量小心再加心,生怕一个不慎引起某些不必要的变故。

现在,李承乾旧事重提,而且对他的态度和以前比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这让老苍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过这老头的腰板却明显的直了些。

“当然记得,这村里的水、村里的梨子、大枣,哪样都让我忘不了啊。”李承乾一边和老苍头说着,一边在跟来的几人中扫了一眼,见没有熟人不由问道:“大牛呢?怎么没见他出来?这家伙不会又去城里了吧?”

(本章完)

第六五三章 没有最丑,只有更丑

大牛是老苍头的儿子,平日里照顾着老苍头的起居,算起来也是个孝子,见他没有跟在老苍头身边,李承乾自然有些疑惑。

结果,李承乾的问题换来老苍头有些尴尬的笑容:“太子殿下,这,这不是怕有什么兵祸么,所以,小老儿没让他出来。”

堂堂太子,被人当成土匪山贼,说出去怎么也不太好听,钱管事怕李承乾因此而发难,所以出来打岔说道:“公子,这老家伙都活成精了,刚刚看咱们进来的人数太多,一早就让他儿子躲进地窖去了。”

不过事实证明钱管事想的有些多,李承乾就算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后世电影电视剧看过不少,早就学会了如果面对这样的情况,只听某人一声叹息之后说道:“此事的确是本宫疏忽,老苍头,明天你给乡亲们说一声,代本宫给他们道个歉。”

“不碍的!不碍的!”李承乾一句道歉把老苍头吓的够呛,古往今来这么多年,还没听说过谁家太子给老百姓道过歉的,老苍头可不敢在自己的村子里开个这先河,那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万万要不得。

“没啥碍不碍的,深夜带人入村惊扰了乡亲本就是李某的不是,道个歉也是该当。”李承乾打断了老汉的推辞,又把目光转向包龙图:“龙图先生,四年不见你可是越来越精神了!”

“教书育人乃是臣的本份,真说起来还要谢过殿下给臣这个机会才是。”身为一个教育工作者,老包的话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不卑不亢听着让人觉得舒服。

“殿下,这天色已晚,不如移驾到校区招待所再详谈如何?”钱管事人精般的人物,场面上的事情那是滴水不漏,心中猜测李承乾等人长途奔行必然疲惫,但却不明说,非要用‘找地方详谈’来掩盖。

不过在场的人物除了老苍头,哪一个不是心思灵巧之辈,如何能听不出来他话中的含义,当下纷纷表示天色已晚,殿下旅途劳顿,该当早些找地方休息。

赶巧的是村里的学校今年正好刚刚建好教师宿舍,虽然不是十分华丽,但是用来居住却是没有问题,正好解决了李承乾一行人休息的问题。

一夜的休息过后,李承乾在老包的陪同之下在学校里参观了一下。

第一个参观的是学校食堂,必竟这里每天要供应数百学生的饮食,卫生情况,食品的新鲜程度,都是李承乾十分关心的问题。

想想后世自己在读小学、中学的时候,经常会有什么区教委、市教委领导到校区来检查食堂,李承乾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因为在那个时候,李承乾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要不要跳出来告诉教委领导,学校食堂那该死的饭菜真是特么太难吃了,时不时会在里面吃出虫子不说,大部分时间还特么是生的。

不过这些已经是遥远将来已经过去的事情了(这话说的感觉真怪),李承乾最多只是想想罢了。

他现在最希望能有一个学生跳出来,告诉自己这里的食堂火食有多差,然后……,就有机会在一报当年吃了十来年‘垃圾’食品的大仇,权当是收些利息好了。

后世不是经常有人说‘日谁先人板板’么,这个对大多数人来说只能是一种臆想,但对于李承乾来说可就不是了,如果他现在把厨子揍一顿,应该算是真正的‘日XX祖宗’!

想到这里,李承乾突然觉得,要不要把全国的厨子都抓起来揍一顿,或许真能把谁家祖宗给揍了也说不定。

“殿下,您难得来一次,不如给学生们上一堂课吧!”检查完了食堂,钱管事适时的插言说道。

这学校名义上是属于水泥厂的子弟学校,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这学校是李承乾出资建起来的。

现在学校的大老板来了校区,不管是从情理上,还是从身份上,如果不露个面给学生们说道说道,似乎都有些不近人情。

李承乾琢磨了一下,也觉得讲几句不是什么问题,便扭头对老包说道:“如果龙图先生不介意,那本宫就来说说?!”

“殿下如果能亲自为学生们上一堂讲,臣十分乐意安排!”包龙图为人只是耿直了一些,但却并不傻,李承乾作为堂堂太子如果能在这里为学生们上一堂课,对学校将来的影响力来说无疑是十分巨大的。

后世的那些世界名校,如果不是因为学校本身出过什么名人,就是因为哪位名人在该校任教过。

现在虽然是在大唐,时代与后世并不相同,但是其中的道理却不会变。

如果李承乾在这里为学生们讲上一堂课,不管讲的是啥,哪怕他说的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也等于他在这里任教过,或者说代表了皇室对这间学校的认可。

想想看,整个大唐能得到皇室认可的学校有几间,除了国子监,广文馆和四门馆再就没有了吧,由此可见一所学校能得到皇室的认同是多么重要。

正是因为这样,包龙图十分欢迎李承乾在学校中为学生们上一堂课,并且不介意他讲的是什么。反正这天下是李家的,李承乾总不会叛逆到给这些学生讲一些怎么造反的事情。

但是事情真的会按照包龙图的思路来么?李承乾真的会按照套路出牌么?一切在他没有开始讲课之前,都是一个未知数。

一阵‘钲钲’的声音从学校院子里各个位置传来,在保证学生们都能听到的同时,也并不显的如何突兀。

很快,李承乾便惊愕的看到无数的学生,穿着土了吧唧的校服从教学楼里涌出来,一窝蜂的向着校园中一座只有两层高的高大建筑冲了过去。

校服是绿色的,带着两条白杠,远远的看上去,像是一群……绿色的蛤蟆一样,是的,那种绿就是蛤蟆绿,看上去让人觉得很像是一群蛤蟆成精了。

好半晌之后,等到学生基本上全都涌进了大礼堂之后,李承乾这才木然的看着包龙图问道:“他们……,穿的是校服?”

(本章完)

第六五四章 生动的一课?

看着最后一个穿着那种蛤蟆绿校服的学生进入了大礼堂,李承乾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还好自己上学时候校服是蓝色的,如果也是这种蛤蟆绿,那可真是没脸见人了。顶点 更新最快

不过老包却没觉得这校服有什么不妥,对于李承乾的问题也有些不以为意,认为他的话里多少有些‘何不食肉肉糜’的味道。

反正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学校能免费发衣服,对他们来说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会挑什么颜色。如果敢挑,不用学校教育,家里大人就能把他们的皮给剥下来。

而李承乾与包龙图在思维上有着根本性的区别,他同样知道衣服是免费发的,也知道孩子都是穷人家的孩子。

可是左右衣服都是免费的,为什么就不能弄的好看一些,人性化一些呢?难道学生家里穷就一定要穿的丑,弄得像绿蛤蟆一样?

揣着各自的心思,一行也进入了学校的大礼堂,等坐到前排主席台之后,看着下面绿油油一片,李承乾又开始牙疼,感觉自己像是掉进蛤蟆堆一样。

“各位学子,大家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招集大家到大礼堂吧,不瞒你们说,今天我们学校有幸请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现在有请大唐太子殿下!”

作为学校的名誉副校长,钱管事在这个时候勇敢的站出来,第一个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不过为了保持神秘感,这货硬是憋着说了一盏茶的时间,直到李承乾有些不耐烦的轻咳一声之后才揭晓了答案。

大礼堂一片安静,并没有如钱管事所预料的响起雷鸣般的掌握,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主席台上的钱管事,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你丫睡糊涂了吧?

大唐太子是你丫能请的动的?吹牛逼也要量力而行好吧?吹太大了就不怕天上打雷劈你么?

这学校自打建成的那一天开始,学生们见过最大的官就是王玄策那个青州刺史,当然后来也见到过李敬玄这个别驾,可是再往上的官儿嘛,别说见,听都没有听过呢。

现在钱管事这老货竟然说能请来大唐太子,难怪学生会不信他。

“诸位学子,我是包龙图!”老包这时候不得不站出来了。

学生们不信钱管事的话,这有情可原,因为这老货的真正身份是个商人,所以并不为人所信。

但是这老货说的可是真的,老包就是不给他面子,也要给旁边坐在正位上的李承乾面子。否则被打脸的可不止是钱管事一个人,李承乾也是属于被打脸的那一位。

“校长好!”“哗”的一声,所有的学生全都站了起来,整齐而统一,这些都是定期军训的结果,作为后世过来的人,李承乾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

同样,跟着李承乾一起来的人,包括孔雯、夜魅、天佐、天佐等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他们都看惯了‘獠牙’精锐两人成行,三人成列的行动方式,对学生们这种初级的队形并不怎么感冒。

“都坐下。”老包用手下向压了压:“现在我给大家介绍,这位……”说着,老包伸手对主位上的李承乾示意一下:“这位便是我们今天请来的贵宾,大唐太子殿下。各位学子,欢迎一下!”

老包的声望在学校里果然是没的人能比,话音刚落,雷鸣般的掌声便响了起来。

只是那些学生虽然在鼓掌,但眼中却依旧带着迷惑与不解。

学校真的能请来太子?那位天下间除了皇帝陛下,皇后娘娘之外,最尊贵的人?

学生们的目光停留在刚刚从坐位上站起来的李承乾向上,希望能得到确认。

“本宫,大唐太子李承乾!”李承乾现在已经十四岁,身高接近五尺,站在椅子上道也显得有些气度。

“嗡……”得到李承乾的确认,大礼堂这下彻底炸庙了,学子们都在窃窃私语,不过他们并不是在怀疑李承乾的身份,他们只是在惊讶!

封建皇朝,冒充别人的人或许有,但绝不会有人冒充皇帝或者太子,因为这可是杀头掉脑袋的大罪,没人会因为想要装牛逼来冒充这两个身份。

“安静!”纷乱中,包龙图再次开口,将学生们的惊讶压制下去:“这次我们请到太子殿下,曾请求殿下为你们上一堂课,而殿下也答应了。”

老包再次给学生们来了一记重锤,锤的学生们一个个五迷三道,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太子殿下给讲一堂课啊,这可不是一件容易求到的事情,将来如果李承乾真的当了皇帝,他们这一批学生那就完全可以说自己是天子门生。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待遇,如果说起来,整个大唐也就长安城国子监的那几十个学子能有这个待遇,其他人想都不要想。

“下面,请太子殿下讲话!大家鼓掌!”钱管事此时也从刚刚不被相信的郁闷中缓了过来,再次冲上一线。

“哗……”这一次学生们很给面子,掌声如雷,久久不歇。

鼓掌这种事情在大唐是不存在的,也是不被人理解的,如果不是因为李承乾习惯于这种方式,并且把这种表达激动之情的方式传播开,估计现在这种情况应该只能用喊口号来表示自己很激动。

半晌之后,掌声方歇,李承乾这才一声轻咳,朗声说道:“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有谁知道癞蛤蟆与青蛙的区别?”

这是一个后世很流行的梗,李承乾也是看到学生们那一身蛤蟆绿才想起来的。

不过这个梗在大唐并不流行,或者说除了李承乾根本没人知道,因为在这个‘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古代,人们的思想已经被固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想出这种梗来。

所以像李承乾这种思维活跃的人到了大唐,立刻就会被人视为异类,被人冠以各种各样的奇怪外号,如果不是因为他有大唐太子这个身份在,估计早就被人拖出去解剖或者浸猪笼了。

第六五五章 收集癖

在大唐人见人厌的癞蛤蟆在很短的时间里,被李承乾说成:积极向上,精神乐观,有远大理想和抱负的典型;而外形漂亮些的青蛙则被说成是不思进取,坐井观天的反面典型。

这种理论的依据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和坐井观天!

虽然李承乾的这一理论剽窃自后世的一个小段子,但是在大唐却没有人知道,所以当李承乾说完的时候,第一次听说过这个理论的包龙图整个人都呆住了。

万万没想到,伟大的太子殿下竟会给学生们上了这么一堂‘生动’的文化课,这简直就是在毁三观啊。

老包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刚刚应该问一下李承乾想讲的是什么,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子的话,他决对不会让李承乾来说的。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李承乾站在椅子上,白话的嘴角冒白沫,完全进入了一种人来疯的状态。

“学子们,你们到这里学习是为的什么?为了回家算自己有多少亩地?还是为了回去给人摆摊算卦?”

“大话本宫不多说,什么为大唐奋斗一生之类的那些我想你们可能已经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但是本宫要告诉你们: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同好士兵,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我大唐周围强敌环伺,他们都在等待机会,等着从我们身上咬下一块肉,吞进他们自己的肚子里,那么如果我们还抱着中庸的思想,未来的会是什么样子,你们想过没有?”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们要用智慧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你们都读过书,都是有学问的人,你们应该知道……”

“总之,未来的大唐在等着你们去建设,大唐是否能屹立于民族之巅,一切都取决于你们的梦想与努力,你们才是大唐真正的未来!”

李承乾的发言整整进行了大概有半个时辰,期间他说了很多让包龙图等人三观颠覆的话语,虽然他的某些观点如果说出去不会被某些老夫子接受,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观点直指人心,没有一丝遮掩的揭露了人性。

“太子殿下,您的理想是什么?”就在李承乾发言结束,刚刚准备坐回自己的位置时,一个个子小小的孩童在下面站起来,声音带着一丝稚嫩。

李承乾重新站起来,身子向外探了探,才勉强看到了孩童。

小家伙是一众学子中唯一一个没有穿蛤蟆服的人,猛然间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大协调,不过看这小孩的年龄,似乎还没到上学的年龄。

“你叫什么名字?”李承乾和声问道。

他并不在乎小孩子是不是穿了校服,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他一个太子来管,如果这小家伙是学生的话,估计回头因为不穿校服少不得挨一顿板子,他如果再加上一两句,这娃估计弄不好这小手一个月都别想写字了。

“我叫张柬之,是跟着父亲来这里教书的。”孩童在下面回答的不卑不亢,却不知道他的回答已经吓了李承乾一跳。

历史上张柬之是与狄仁杰齐名的人物,最关键的是他还发动了政变,推翻了武则天恢复了李家天下。

李承乾完全没想到,自己弄的这个破烂子弟学校竟然会有这种人物出现在里面。

不过想想小家伙说的,跟着父亲来这里教书,李承乾又开始好奇的扭头四下打量,找寻张柬之父亲的身影。

而就在李承乾游目四顾找人的时候,主席台上一个三十许的中年文士站了起来,脸色有尴尬的说道:“太子殿下,张某教子无方,惊扰殿下,请殿下责罚!”

“张先生多虑了,柬之很聪明,也很乖巧,本宫甚为喜欢!”李承乾笑着伸出手,示意中年文士不用多礼也不用担心。

如果这个张柬之就是历史书中记载的张柬之,李承乾怎么可能会在乎他的一个小问题呢。

这家伙为了李家天下,可是连武则天都给掀翻了,这样忠心的臣子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因为一句话就把人家爹给揍了,那可真是昏君的作法了。

“太子殿下,您还没有说呢,您的理想是什么?”小孩子并不懂得太多,好奇心占上风的情况下,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如果遇到的是某位脾气不好的主儿,这会儿他父亲很可能已经被打板子了。

“本宫的理想嘛……”李承乾把目光投回到张柬之的身上,想了想说道:“本宫的理想就是让大唐屹立于世界民族之颠,让这个世界上只要太阳可以照耀到的地方,尽是我大唐之国土。”

李承乾这话说的多少有些吹牛逼的嫌疑,因为在古代不管是通讯还是交通,甚至是人口都是限制这一想理的致命问题,大唐就算是真的有实力打到天边,想要彻底控制住打下来的区域,也是难如登天。

但是对于给一个孩子树立梦想来说,这个牛逼吹一吹却没什么不可以,这就像所有小孩子都说长大了要当科学家、军事家一样,尽管作不到,但是想想的话问题并不大。

不过李承乾却不知道,在这里说出这句话之后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作为一个穿越众,尽管他已经在大唐呆了数年之久,但他还是低估了太子对百姓的影响力。

“张先生,不知柬之现在可有拜师,学什么东西么?”打发了年仅六岁的张柬之,李承乾把目标准了他老子。

“呃,这道是没有,柬之年幼,某打算让他再多玩儿上几年。”老张有些尴尬,他不知道李承乾为什么会这样问,只能有啥说啥。

“那么张先生可信得过本宫,由本宫为他找一个老师张先生以为如何?”李承乾继续问道。

没办法,看到历史名人,李承乾的收集癖又来了,不把人弄到自己身边总是觉得不大放心。

“这……”老张对李承乾的问题有些为难,谁的儿子谁心疼,必竟如果答应了李承乾,那么儿子就一定要跟着这位太子爷走,将来如果有个万一什么的……。

李承乾看出老张的纠结,也不好过份逼他,笑了笑说道:“张先生可以慢慢考虑一下,本宫一时之间还不会回京,等考虑好了派人去青州府找李敬玄通知他一声就好。”

(本章完)

第六五六章 小鬼子乐懵了(上)

李承乾脑子一热,在子弟学校放了一把狼烟,或者说更多的是吐槽更合适一些,然后在第二天他就拍拍屁股带着自己小情人以及三百卫队闪人了,丢下一个乱摊子给欲哭无泪的包龙图去处理。

为大唐之崛起而读书……

让大唐屹立于世界之颠……

太阳照耀到的地方尽是大唐之国土……

各种乱七八糟的标语被学生们贴的校园里到处都是,若是再有穿越众过来,看到这种情况一定会以为是穿越来到民国或者抗日时期。

这些话都是李承乾说的,学生要挂出来,学校方面也不好阻止,就算想阻止也没有什么太好的理由。

这是古代,不是言论自由的后世,太子讲话在大唐基本上也可以算是金口玉言,如果拿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来撤掉这些标语,很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老包无奈之下只能找了几个比较显眼的位置,把这些标语让人刷上去,然后把其他的那些全都收缴。否则整个校区到处都是写满了字的破纸影响视觉不说,五颜六色乱糟糟的也的确不像话。

就是这样无奈妥协与各种无心之举的交织下,谁也没有想到,十余年后,这些标语竟成了学校的校训,每一个入校的学子都要站在这些标语前立下自己的毕生誓言。

在青州通向莱州的水泥路上,李承乾一行正以极快的速度在赶路,如果不是马车经过完善的改装,在这个速度下,估计里面的人肠子都会吐出来。

改造过的车体上,牛筋熬制的轮胎可以有效的降低从地面上传来的震动,而四个轮子上由软钢制成的减震钢片也在有效的吸收那所余不多的震颤感,最后车箱与车架之间的一层牛筋制成的垫子完成了最后的动能吸收,以保证车厢里的舒适度。

所以尽管行进的速度很快,但是车厢里的众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林豆豆和杨雨馨甚至还有心情在一起玩猜拳的游戏。

“高明,是不是登州那边出什么事了?”孔雯坐在李承乾身边,关心的问着。

李承乾他们这一次走的很急,原本打算见见李敬玄的事情都被抛到了一边,这让孔雯心里十分不安,总觉得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没什么大事,不过却非我出面不可。”李承乾咂咂嘴,愁眉苦脸的说道:“手底下没人啊,要不然打发小鬼子的破事何至用我亲自出面,唉……”

“小鬼儿?那是什么?”孔雯脸上露出一抹惊慌,显然是她误会了李承乾口中的‘小鬼子’,以为是什么妖魔鬼怪之类。

“是小鬼子,不是小鬼儿,就是我给倭人起的外号。”李承乾把孔雯的发音纠正了一下,然后顺便解释了一下啥是‘小鬼子’。

不过解释也就到这里为止了,关于‘小鬼子’的真实来历,李承乾打算在心里藏一辈子,绝不告诉任何人。

“倭人么?”孔雯低声自语,想了想又说道:“一些倭人而已,高明理会他们作什么,随随便便安排人打发了便是!”

李承乾叹了口气,孔雯的想法和大多数唐人是一样的,包括老孔其实也是这样的想法。

但是李承乾却是从后世穿越来的,没人比他更了解倭人的危害,如果不找机会把这些矬子处理掉,那么将来这些矬子一旦得到机会,未来的那一场劫难势必还要重新上演。

当然,这些都是理由和借口,李承乾折腾矬子的根本目的实际上就是看他们不顺眼,就是想整他,没有什么其他多余的想法。

孔雯见李承乾叹气不语,便也不再追问关于倭人的事情,后宫不得干政,同样可以理解为后宅不得干政,或者是女人不得干政。

这是长孙皇后亲自下的令,可为天下女则,孔雯不认为自己能和皇后抗衡,她也没有想过要插手政事,所以李承乾不说了她自然也就不问了。

一路无话,李承乾一行用了五天的时间回到了登州,在登州驿馆中见到了已经到了登州三天之久的黑子。

“怎么样,路上还顺利吧?”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李承乾养足了精神,把黑子叫到自己的房间,询问来时一路的经过。

“路上还算顺利,除了过洛阳的时候被查了一下,不过没出什么问题。”黑子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正色回答着,多年的官场经历让他成熟了许多,不在是当初的那个毛头小子。

“没出问题就好。”李承乾点点头,手中拿着蘸水笔,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墨水里划拉:“都有什么装备?数量如何?”

“皮甲一千套;箭五百捆;角弓三百张……”黑子专门负责此次物资的押运,自然对所运物资的种类与数量倒背如流,没用多长时间就把所有的东西都细细的说了一遍。

李承乾计算完这些物资的数量之后,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些皮甲都是小号的吧?你没把我们的现役装备运过来吧?”

上一次他们运到倭国的装备都是大唐淘汰下来的现役装备,结果最后亏大发了,一件皮甲被小鬼子回国之后改成了两件,有些大号的竟然还能再作一张皮盾牌出来。

这些都是高向玄理回到大唐之后对李承乾等人说的,着实让某位无良的太子殿下心疼了好久。

“放心吧公子,所有的装备都是按照小矬子的身形作的。”黑子誓言旦旦的保证着:“就算是最大号的,您都穿不进去。”

“很好,既然这样的,下午约上那个惠日,带他去看装备,顺便让他们把钱都给卸下来。”有了黑子的保证,李承乾才算是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这帮小鬼子真是太矮了,个子最高的也才不到五尺,就算十四岁的李承乾都比他们要高上一截。

实在无法想像这样一群人在一起打仗会有什么样的戏剧性效果,会不会像小孩子打架一样呢?而且称心和杨天这种‘高人’过去倭国,会不会被他们当成怪物?李承乾看着黑子离开的背影如是想着。

(本章完)

第六五七章 小鬼子乐懵了(中)

下午的时候,惠日带着化名高向馨子的称心和化名高向天的杨天来到了李承乾所住的驿馆,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兴奋。

“外臣惠日见过太子殿下。”刚一进驿馆,距离李承乾的房间还有老远的距离,惠日这老小子就开始打拱作揖,在身边高大的称心和杨天的衬托下,活像一只穿上衣服的猴子。

“惠日,来看看这套衣甲如何?”李承乾也不和惠日客套,一是没必要,二是跌份儿。

“这……,这是,这是给我们的?”三两步凑到李承乾身边,惠日双眼放光的看着前面石桌上摆着的一套皮甲以及角弓,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倭国生产力实在是太过低下了,所谓的士兵根本就没有什么护甲之类的东西,打起仗来弄个木头片往胸口一挂就可以算成是护甲。

至于武器……,如果竹竿可以算成武器的话,倭国士兵道是可以装备的整齐。

在倭国那破地方,连箭都是竹箭和骨箭,一支上千人的军队里,如果能有一百只带有铁制箭头的箭那都要算成是精锐部队。

试想一下,面对这样的军队,如果一方换上皮甲和锋利的铁制武器的话,会有什么样的战斗结果?想通了这一点就会知道为什么惠日会兴奋的找不到北在哪里。

要知道,上一次的舒明天皇有了那一批武器装备之后可是牛逼的不行,有事没事儿就对苏我虾夷横挑鼻子竖挑眼,所依靠的还不就是武器之利么。

现在只要交易成功,苏我一族也有武器装备了,面对舒明天皇自然也不用怕他,了不起大家作过一场,看看到底谁比谁死的快。

“不,不是给你们的,是卖你们的。”不等李承乾说话,站在一边的黑子就纠正了一下惠日的说法:“这样的皮甲有一千套,弓有三百张,箭矢五百捆共计五万枝,另外还有刀、剑各三百。”

“这,这么多?太好了,太好了,外臣这就让他们从船上把将银钱卸下来解运过来,马上就去办,马上就去办!”惠日搓着手,围着石桌转了几圈,贪婪的样子恨不得把桌上的东西吞进肚子里去。

上一次银子丢失的事情已经在倭国传成了笑谈,丢了银子的犬上差点因此而羞愤自杀。所以惠日这次作足了充分的准备,将交易地点定在了大唐边境,以免银子运进大唐再次被人给劫了。

可是因为李承乾的出行,惠日等人被他裹胁着不得不来到登州,所以在边境交易的计划也就被迫改在了登州,但是好在登州靠海,倭人也正好没有将银子从船上卸下,道也并不算是费事。

带着兴奋的心情,惠日带着杨天几乎是跑着离开了驿馆,回去下令把银子运过来。

至于称心……,大唐太子不是喜欢她么,留下给太子开心一下吧,必竟将来这生意还要做下去,称心能和李承乾搞好关系也是一件好事。

一番折腾,倭人连卸船带运输,竟然只用一个晚上,第二天刚亮惠日就带着大量的银钱等在了驿馆外面,如果不是担心打扰到李承乾休息,引想不必要的麻烦,这矬子现在早就已经冲进驿馆之中了。

日上三竿,李承乾总算是起床梳洗完毕,命人打开了驿馆的大门,然后他就看到猴子一样的惠日窜了进来。

“惠日,你好像很急啊?”脸上带着一丝不满,李承乾皱眉说道:“难道你是怕本宫出尔反尔骗你不成?”

“啊?!没,没有。”惠日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急中生智说道:“殿下,现在已经是六月中了,再迟一些风向、海流一变,外臣今年就回不去了,所以……外臣就着急了些。”

“哦,这样啊。”李承乾点点头,一脸假装受教的样子:“如此道是本宫误会了。”

“谢殿下大量!”惠日立刻故意歪曲李承乾话里的意思追上一句,让李承乾的话显得像是原谅了他一样。

李承乾嘿嘿一笑:“算了,本宫就是逗你开心一下而,看你吓的那样子。”

惠日这家伙留着还有用处,李承乾并不想就这样弄死他,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放了他一马,然后说道:“既然你这么着急,估计你不见到那些装备怕是不会放心,也罢,那就让黑子跟着你走一趟吧,去把物资清点一下。”

“喏!”惠日的一声回答无比响亮,只是看着黑子的眼神却无比的迫切,完全不像几年前看着黑子时眼中带着恐惧的样子。

后世里,太祖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

这一句话不光是在当时的那个时期,拿到大唐来也一样有用。

这个时期,倭国武器装备简陋,武器还是以石器、木器、骨器居多,那么在他们国内无论是谁掌握了先进的武器,那么就等于是掌握了其他人的生命一样。

惠日现在面对的情况可以理解为:我们正在用着三八大盖准备和敌人打仗,结果突然之间有一堆的九五突、四零火外加一零七火箭炮摆在面前一样。

这就是武器上的绝对压制,不管对方的三八式再多,面对清一色左手九五突,右手四零火,身背一零七的我们,也要哆嗦!

惠日现在就是这样,看着满眼的皮甲、铁箭、角弓,整个人都要疯了,如果不是还有理智,知道滚进弓箭堆里会受伤的话,这货一定会跳进去打上几个滚,抱着那些武器好好亲上几口。

其他跟着惠日一起来的倭人也是一样,把武器抬出去装车的时候,生怕磕到碰到一星半点,感觉这帮家伙在家里抱自家孩子都不可能这么小心。

“黑子,他们运来了多少银子?”办完了交接,黑子回到李承乾的房间,刚进门就听到了这个问题。

“公子,一共有五十万两左右。”黑子没什么犹豫,直接回答着。而之所以说五十万两左右,是因为这个数值是一个估计值,是在知道了一箱银子多重之后,大概算出来的,必竟那么多钱,谁也没办法一点点的去称。

“五十万?竟然多了五万两?”李承乾眯了一下眼睛,嘴角挑起一丝笑容:“看来那个苏我虾夷很会做人啊!”

(本章完)

第六五八章 小鬼子乐懵了(下)

李承乾在满意一次的收获的同时,城外通向海边码头的路上,惠日也在不断的称赞这位大唐太子殿下会办事。

“小天,来看看,叔叔这把刀如何啊?”惠日顶着硕大的一个鼻涕泡,美滋滋的将李承乾送给他的弯刀持在手中比划着,刀柄上的宝石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惠日叔叔好福气,能得到大唐太子殿下赏识,又能得到苏我氏族长的重视,日后飞黄腾达之时还请提携一下小侄才好。”杨天尽管在心中鄙视着惠日,但口中却对其能力称赞不已,一副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样子。

只是一把破刀而已,镶上几颗宝石除了能让它更加好看之外,其实用价值还不如自己靴子里藏的那把五寸长的小刀,真想不通这倭国土鳖为毛会这么高兴。

从未去过倭国,不知道倭国国内真实情况的杨天如是想着。

“小天,回国之后就住在叔叔那里吧,叔叔和你父亲也是多年至交好友,虽然各为其主,但……,唉,高向兄去的早啊。”惠日心里转着别样的心思,极力的蛊惑着杨天。

惠日这样做是有着他自己的打算,这一次虽然他们是被李承乾裹胁着到了登州,但是也被他发现李承乾十分喜欢称心。

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决定要把这对‘兄妹’控制在自己手里,利用李承乾对称心的好感,试图从中获取更多的利益。

“一切听从叔叔安排!”去了倭国能有个落脚的地方,杨天自然没有什么异议,不管住在什么地方,总比两眼抹黑强上许多。

惠日和杨天两个聊的开后,后面那些负责运输的家伙们则更是开心,一路上吱哩哇啦用倭国土语聊了个不亦乐乎。

这么多的刀剑铠甲,只要运回倭国,他们这些苏我家的亲信家臣们,哪一个都会分到一样两样的,到时候这些东西就可以拿回家里当成传家宝贝收藏,将来留给儿子、孙子、重孙子……。

这些可是大唐打造的刀剑,比倭国皇室打造的要好上许多倍。一想到室皇打造的刀剑,这些小矬子就一肚子的苦水。

想见识被菜刀砍断的长刀么?想见识被菜刀砍断的长剑么?来倭国吧,倭国皇室一定会全力配合的。

以前大隋朝还存在的时候,倭国天皇派了遣隋使,在隋朝偷了练刀剑的方子,结果拿回国之后怎么炼也炼不出刀来。

就算炼出来了,会也被那遣隋使们拿着从大隋朝买回来的菜刀一下劈成两断,而且大隋朝的菜刀还不带卷刃的。

后来大隋朝被推翻,大唐建立了,倭国又想着到大唐来学手艺,结果因为那个败家的皇子没事撩骚儿,非要买什么女奴,结果自己被大唐太子搞残了不说,那一批遣唐使也给折进去一半。

然后可怕的后果就来了,倭人因为那个倒霉的皇子,现在连把菜刀都买不到,不,应该说可以买,但是带不出去。

因为所有人在离开边境之前都要检查一遍,身上的金属制品超过三两一概算是走私,别说东西,连人都会被押回大唐受审。

而且现在遣唐使到了大唐也是苦的一逼,进了长安别的先不说,第一件事就是学唐律,学完唐律再学诗经,接着学道德经,然后再学中庸、论语……,总之每天都有学不完的东西。

光学还不算,重要的是要会写,每隔半个月还要考一次‘听力’,一个月考一次古文诗词。

当然,如果不想学这些也可以,什么《波若波罗密多心经》之类的也可以学,同样是隔半个月考一次‘听力’,但是一个月的时候要考经文默写。

总之自从第一批遣唐使之后,第二次,第三次来到大唐的这些人都要经历这一关,但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通过中文八级的毕业考试,所以……直到现在为止,倭国遣唐使最大的作用就是力工,负责搬运银子和武器装备。

“快点,加快速度,马上就到码头了,一定要先择武器装上船才可以休息。”远远的已经可以闻到海风的腥味,走在前面的惠日来了精神,回头向负责运输的小鬼子们喊道。

“噫!”众鬼子回答着,推车推的更加卖力。

‘噫’是大唐时期的是,等同于大唐‘喏’,也不知道第一个学这东西的家伙是怎么学的,可能是因为口音的问题吧,反正中原的‘喏’字到了倭国就变成了‘噫’。

货到码头,船上的水手看着那一捆捆的铁头长箭,一箱箱的铁制刀剑,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呆滞状态,一时间愣在原地,连上前搭把手都忘了。

看着原地发愣的船员,惠日上去就是一脚:“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帮忙,快点把东西都装上船藏起来。”吼完之后拖着杨天就急匆匆的冲到了船上。

“快快,快点搬!”水手们反应过来之后,也开始加入运输的队伍,蚂蚁搬家一样开始向船上搬东西。

尽管装备都已经按小鬼子的身材改制了,但是因为绑扎习惯的问题,小鬼子们竟然无法合力抬起这些已经打包好的装备,所以他们只能把包装拆了,一个人一次拿几件的将东西搬上船。

“谁也不准私藏装备,听到没有?这些装备都是有数的,回去之后如果少了,全家砍头。”

站在船头吹着海风的惠日在杨天目光的提示下一扭头,就发现一个船员正在把一只小号的横刀往衣服里塞,结果个子太小,不管怎么塞都会有一截刀身露出来。

对手下人的不争气,惠日也是没招了,吼了一嗓子之后便不在去管。

让他们随便偷吧,反正到了国内还要经过一次检查,就不信他们能把刀给吞进肚子里带出去。

“小天,一会儿你就进去选一间仓室当自己的休息间吧,我们很快就要走了。”货物搬到一半的时候,惠日突然说道。

“走?”杨天愣了一下,游目四顾一圈之后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回国,连夜走!我已经在住的地方留下一封信交给大唐太子,算不上不告而别。”惠日手扶着船舷,深深吸了口气说道。

杨天没想到惠日这货竟然会玩一招不辞而别,又想起称心还在登州城里,立刻问道:“那……,那我妹妹……”

(本章完)

第六五九章 吃货

一坛老酒浸上茴香与姜,再将飞蟹投入其中灌的酩酊大醉,便制成了南方最有名的醉蟹。

李承乾坐在桌旁,看着夜魅胆战心惊的将一只蟹子从酒坛之中捞出来,飞快的丢到桌上,终于忍不住爆出一阵快意的大笑。

能看到夜魅露出畏惧的表情,让李承乾有一种十分特别的感觉,觉得此时的夜魅才算是真的有点女人味。

不过李承乾的笑声也刺激到了夜魅,只见乌光一闪,一把乌黑的三棱军刺已经钉在了桌上,将那只摇摇晃晃的飞蟹通了个对穿。

“哎……”看着军刺上痛苦挣扎的飞蟹,李承乾摇头叹道:“小夜,你拿它出什么气啊,可惜了它肚子里的那点酒。”

“公子,这东西这么丑怎么吃啊?”杨雨馨在一边探头探脑的看着被夜魅穿在军刺上,依旧挣扎不休张牙舞爪的飞蟹,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

“这是江南有名的醉蟹,听说味道十分特别,没想到高明竟然懂得如何腌制。”孔雯到底是世家出身,早就看明白了其中的门道,此时杨雨馨问起,她便替李承乾解答了一下。

“醉蟹么?”夜魅皱了皱眉头,将手中军刺换了一个方向,把飞蟹的肚脐朝向自己的方向,然后在李承乾等人惊骇的目光中一口咬了上去。

“哎,那东西……”李承乾的制止声还是晚了些,在夜魅一口咬碎了飞蟹的外壳之后,才颓然说道:“不是那么吃的。”

这下子夜魅的脸可丢大了,原本白净的脸上腾的飞起两朵红云,转瞬间蔓延到脖颈,整个人就像煮熟的飞蟹一个颜色。

“哐”,腹部缺了一块的飞蟹连同军刺被夜魅丢到了桌上,身影闪动间,人已经消失在房门之外,留下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众人面面相觑。

“她不会有事吧?”孔雯有些担心的看着夜魅消失于院子里,扭头对李承乾问道。

“应该不会吧?刺客的心理素质一般来说都是很强的。”李承乾并不十分确定,一边说着,一边还看向白月宁,目光中带着询问的意思。

“夜魅不会有事的,她只是一只想不开。”白月宁诱人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听上去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那就不管她了,我们吃我们的。”李承乾听说夜魅不会有事,立刻大手一挥,示意开吃。

半晌之后,所有人都坐在原地没有动弹,此时的飞蟹还是活的,虽然醉了,但是那两只大螯却依旧有力,没有人为了想为了吃它被钳上一下,所以都在等着,等第一个下手的人把坛子里的飞蟹拿出来。

最后还是李承乾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司马光砸缸的典故,对双胞胎兄弟打了个眼色:“小佐,去,把这坛子拿出去砸了,然后顺便把飞蟹腿全都切下去。”

身为大吃货帝国的太子,如果对付不了几只飞蟹那还谈什么崛起。

不过李承乾身边终究是俗人太多,除了孔雯这小娘子算是文人家的子弟,有些学问之外,其他跟着他的连小武都算上,就没一个能算得上斯文人。

所以几只醉蟹被拿回来之后,众人手抓口咬,不消片刻便给拾掇了一个干干净净,看的孔雯小姑娘目瞪口呆,一时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李承乾却不管那些什么有的没的,看她不吃便伸手将那只飞蟹拿过来,三两下将盖子掰开,又将身子分成两片:“小雯,这东西只有这样吃才有味道,来,试试看。”说法,将两片分好的蟹身塞到了孔雯手里。

“公子,惠日那混蛋怕是要跑了,要不要把他追回来?”黑子一边舔着手指,一边问着。

此时他已经吃完了自己的那只飞蟹,眼睛四下里寻摸着,打算看看其他人是不是有没吃完的,自己也好再抢点回来。

“跑就跑了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下次他再来搞装备的时候价格给他翻一番。”李承乾满不在乎的撇撇嘴,随后低下头看看自己手里的半只飞蟹,抬手丢给了黑子。

看死的家伙,哪有人家吃东西,盯着人嘴看的,这特么谁还能吃得下去。

黑子伸手捞住李承乾丢过来的半个蟹身,也不嫌弃,塞进嘴里‘咔咔’就是一顿嚼,三两下之间又没了。

就这样,黑子一路吃掉了李承乾的半只,小白的半只,孔雯的一整只,小武的一整只,夜魅的一整只外加双胞胎的一只蟹壳,一场醉蟹餐,光他一个人就吃掉了所有飞蟹的一半以上。

然后就是半夜的腹痛,一天半夜蹲在驿馆的茅厕里面,黑子这货就没出来过,事后被人好一顿嘲笑。

不过黑子这货明显是吃醉蟹吃上瘾了,尽管第二天拉到爬不起来,但是第三天好了之后,这货竟然又弄了十只回来,拖着程华安两个人一人五只吃了个干干净净。

第三天晚上,驿馆的茅厕再一次被黑子霸占,又是半夜加一天的折腾之后,黑子终于老实了,不在提醉蟹的事情。

不过这种恶趣味的折腾只属于李承乾一行,对于那些被抛弃在大唐的倭人来说,则完全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们是属于舒明天皇的人,与惠日尿不到一个壶里这很正常,但是被不声不响的抛弃掉却是他们没想到的。

而且惠日这混蛋走的时候玩了一场不辞而别,这等于是在抛弃掉另一批人的同时,再坑他们的一把的节奏,如果李承乾因为惠日的不辞而别心生不满,那么拿剩下的这批人出气便成了很正常的事情。

不得不说,惠日这一手借刀杀人玩的的确不错,但是他却忘了华夏人才是玩阴谋诡计的祖宗,他自以为得计的招式,在李承乾等人看来就像是稚龄之童在大人面前耍小聪明一样的可笑。

于是,在惠日跑掉的第五天,李承乾如是对程华安说道:“去把那些倭人都抓起来关进登州府大牢吧。小鬼子费尽心机的搞事,我们总要配合一下,否则他们打不起来,我们可就亏大了。”

(本章完)

第六六零章 鱼应该这样捕(上)

李承乾并不认为自己有多么聪明,也不认为自己一定可以操控得了倭国国内的形势。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尽人事听天命,每一步的安排都是根据倭国来人的言谈和表现不断变化着。

所以他才会把称心和杨天派到倭国去,在告诉他们一个大概的计划之后就没了下文。

这其中的原因一是怕杨天他们知道了太多计划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别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确实没有什么后续的计划。必竟倭国山高路远,又与大唐隔着茫茫大海,如果说李承乾能够算计到一切,那恐怕只能用‘妖怪’来形容他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间日子就到了六月底,天气也到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李承乾一行此时已经离开登州城,跑到了大海上,由登州水师出动五楼战船陪着他们不断在海边梭行。

“公子,我们已经在海上飘了三天了,这也太无聊了吧?”林豆豆是个活泼好动的姑娘,缩在船上三天,天天看着周围几乎没什么变化的景色,行走在长不过十余丈,宽不过两、三丈一小块地方,这着实要了她的小命了。

“你也觉得无聊?”李承乾眼前一亮,终于找到一个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了。

“公子,你看看这里,天天都只有一样的景色,也没什么玩的,不如我们回岸上去吧。”李承乾的反应让林豆豆兴奋起来,仿佛看到了登岸回城的希望。

不过李承乾这一次出来为的就是海上适应性训练,接下来的一、两年时间他打算去南海那边看看,船上的生活那是必不可少的,如果现在不适应一下,将来哭都没地方哭去。

所以李承乾理所当然的拒绝了林豆豆的提议:“回岸上你是别想了,不过我们可以找一件更好玩儿的事情做!”

“什么好玩的事情?”林豆豆性子野,一听好玩的立刻就把刚刚的郁闷放到了一边。

“打渔!”李承乾伸手向近海地方的几只渔船指了指,然后回头对跟在他身边的舒天说道:“让战船掉头,把那几只渔船给我拦下来。”

拦下几只渔船?什么时候这位小爷开始祸害老百姓了?舒天愣了一下,心中有些想不通,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他已经习惯了听令行事,就算是不理解,也还是去执行了李承乾的命令。

片刻之后,高大的楼船堵在了几艘小渔船的前方,将他们的去路档的严严实实。

“施,施将军,小,小老儿只是打渔,没有窥视阻拦舰队的意思,您……”渔船上一个年纪大概五十上下的老汉神情有些慌张,不过这些渔民之中只有他年龄最长,即便是紧张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出面。

不过好在渔民和水师基本上属于半个同行,平常在海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算是认识。从这一点上来说,老汉只是有些紧张,却并没有害怕。

“你们先上船,有位贵人找你们有事。”被称作施将军的汉子正是这次陪着李承乾等人出行的水师将领。他虽然也对李承乾扰民的行为心有不满,但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位小爷可是水师都督指定让自己必须陪好的客人,只要不杀人放火,一些小来小去的事情他还真不好阻止。

贵人?有事?老汉心中咯噔一下,按照他以往的经验,凡是贵人、好事沾边的事情,到了最后往往都不是那么乐观。

可现在被堵在这里,想说‘不’也不行,小胳膊终究是扭不过大腿不是,所以盏茶时间之后,六艘渔船,八个渔民全都顺着楼船上丢下来的绳梯爬上了大船。

“你们在这里打渔多久了?”上船之后,还没等老汉问问那个施将军贵人在哪里,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就走了过来。

“回这位公子的话,俺们自小就生在这片海边,打渔打了一辈子了。”老汉看着眼前少年,心中有些犹豫,琢磨着总不能今后不让打渔了吧?

不过少年在乎的明显不是这片海域,听到他说起自小打渔,立刻精神一振的问道:“知道这个季节哪里鱼多么?”

“……知道!”老汉有些狐疑,感觉今天这事儿似乎有些要脱线。

“会织渔网吧?”少年接着问道。

“会,我们这些人都会。”渔民嘛,哪有不会织网的。

“很好,三天时间,回去发动村子里的人,给本公子弄一张长五丈,宽一丈的片网出来。”李承乾一点都没有客气,对老汉提出要求之后想了想,指着舒天说道:“需要多少钱,跟他要!”

此话一出所有人脑子都是一懵,长五丈、宽一丈的片网?那是个什么东西?最关键的是……这贵人到底要干啥?难道也想打渔?吃饱了撑到了?

不过想归想,该办的事情还是要办的,这贵人可是能指挥得了水师,人家要一张渔网,别说还给钱,就是不给钱,老汉又怎么能拒绝。

于是老汉和渔民被再一次从船上放了下去,同行的还有舒天这个被渔民们拿白眼翻了无数次的监工。

“高明,你是打算捕鱼么?”等人都散开,该干嘛干嘛之后,看了半天热闹的孔雯走到李承乾身边。

“对,捕鱼,像他们这样捕太笨了,累死他们也就是对付个饿不死,必须有人来教教他们鱼应该怎么捕。”李承乾看着远去的渔船,口中淡淡的说着。

他想玩,但必须要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否则弄不好会被人弹劾的。

从京里出来这么长时间了,这么长时间足够他想明白很多东西,弹劾这种事情如果能避免还是避免的好,多了不是什么好事。虽然他并不在乎,但是对于外界来说,一个经常被弹劾的太子代表的含意和一个经常被表扬的太子代表的含意,那是完全不同的。

“教渔民如何捕鱼么?”孔雯眼中带着一抹怪异,一个生在内陆,长在内陆的内陆土鳖,竟然说要教渔民如何捕鱼,难道这个世界总是这么充满颠覆性么?

(本章完)

第六六一章 鱼应该这样捕(中)

事实上不单单是孔雯这样想,就连那个施姓的副将也同样是这样想的,必竟李承乾的关中口音骗不了人,只要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他是从长安那边过来的。

不过想就想吧,李承乾可以堵住别人的嘴,但却控制不了别人的思想,现在随便他们怎么想,一切等到三天之后,让他们见识到拖网的厉害之后自有分晓。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玩烂了四、五副纸牌的家伙们终于等到了李承乾需要的东西。

“舒天,你看着他们,用绳子穿过这张网的四个边,然后把绳头连起来……”李承乾拿着一张纸,连说带比的对舒天交待着需要进行的准备工作。

“喏!”舒天听了片刻脸上露出明悟之色,抱拳离开。

“老人家,麻烦你指个方向,什么地方鱼多,你就告诉施副将,可以吧?”等到舒天离开,李承乾又把目标转向跟着上船的老渔民身上。

“好好,小老儿这就去。”对于这个想教他们如何打渔的内陆娃子,沈老汉可是一个呼吸的时间都不想和他多待。

像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娃还是离的远些好了,离的近了早晚不被砍死也会被气死。

不过李承乾却没有一点神憎鬼厌的自觉,看着一群人都去忙活之后,便又开始指挥着水手们加固瞭望用的吊斗。

先是在吊斗上面五分之一处系上两条绳子,然后将绳子的另一头在船头找一个结实点的位置固定好。

然后在吊斗上系绳子的位置挂上滑轮,同时用另外的一条绳子穿过滑轮,甩向船尾。

工程力学,这是后世的时候李承乾选修的课程,如何利用吊斗起到杠杆的作用,当吊斗受力的时候会有多大的力产生,力的方向是什么,这种简单的受力分析几乎想都不用想就可以搞定。

所以当李承乾指挥着两只船完成布置之后,他们竟然离老汉所指有大量鱼群的地方还有着一段距离。

“高明,你这是弄的什么啊?”当李承乾指挥着两只战船并行,同时将网挂起来的时候,孔雯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刚刚整只船的人都在忙活,孔雯自然不方便上到甲板上来,现在都忙完了,按捺不住好奇好的小姑娘自然要跑上来问问。

“这叫拖网,是一种新的捕鱼方式,到底能不能捕到鱼,一会儿看看结果就知道了。”李承乾笑着对孔雯说了一下,然后对那些木头一样,不知应该做什么的水手们喊道:“把网从船尾放进水里,然后放绳子,放到打了五个结的位置。”

水手们继续木然的工作,将刚刚被摆弄了半天的渔网栓上石头,然后抛进了水里,不断有人用余光撇着站在三层船楼之上的李承乾,眼中那份嘲讽毫不掩饰。

一个从内地出来的纨绔而已,竟然想在大海之上教导自己这些‘老鸟’怎么打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如果打鱼真的这么容易,是个人就能把鱼打上来,那自己这些人不是白活了?

总之船上的众人,除了跟着李承乾上船的‘獠牙’是站在他这一边对他信心十足外,其余人或多或少的都在怀疑,认为李承乾晨哗众取宠,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公子,前面就要到鱼群密集的地方了,您看还要怎么弄?”施副将走上船楼,淡然询问着。

在海上跑了半辈子的船,他同样没见过像李承乾这样捕鱼的,如果不是因为都督的安排,自己怎么可能同意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上船……。

“什么也不用管,两只船保持平行全速前进就好,一会儿看我手势收网。”李承乾根本不在乎施副将的态度,他的尖底船现在已经下水试航,要不了多久就会代替这些楼船,到时候这施副将何去何从还不知道呢,现在完全没必要和他计较这些态度上的事情。

两只楼船齐头并进,巨大的拍杆激起水花无数,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鱼群的方向冲去,只不过这种速度在李承乾看来,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人力和机械还是有区别的,用拍杆划水就算是再用力,也比不上由气轮机推动的螺旋桨,速度上的差别也不是一点半点。这样的速度下,到底能不能拖上鱼来,李承乾的心里也开始没有底起来。

“公子,要不要收网?”别人还没怎么样着急,林豆豆却第一个凑到李承乾身边,有些紧张的问着。

相比于其他人的怀疑,林豆豆更多的是想玩,至于能不能捕上鱼来完全她根本就不在乎,当然,如果有鱼就更好了。

时间一点点推移,很快众人明显感觉到船的速度慢了下来,两只船上的吊斗以及栓住吊斗的绳子都开始发出一阵并不大的‘喀喀’声。

“收网,船不要停。”不用李承乾吩咐,施副将就已经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头,原本有些蔫蔫的他此时就像发了情的公牛,三两步窜上船楼,喊叫声大的连拍杆打水的声音都盖不住。

“快快,用力拉绳子,用力拉。”感受到船只变化的水手们也反应了过来,无数人冲向挂在滑轮上的绳子。

网里有东西,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区别在于里面有什么。

这一片海域的确有不少礁石,但如果是刮到礁石最多只会让船顿一下,因为后面的网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结实,根本不可能把礁石拖着一起走。

那么除了礁石水里还有什么?人?不可能,沙子?也不可能,面对越来越重的网,一切已经不言而预,除了那些东西之外,一定是鱼,大量的鱼。

沈老汉此时脸上也没有郁闷,反而像个孩子一样趴在船尾,连比带喊示意拖网的位置,尽量让两只船收网的速度保持一致。

‘咔咔……’吊斗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李承乾发现自己似乎算错了一些东西,不过现在已经来不及说那么多人,四周的水手们已经开始狂热,吊斗什么的早就没人看了,那破东西断就断吧,反正也没什么用处,只要把网里的东西弄上来,这破东西回去换根新的。

(本章完)

第六六二章 鱼应该这样捕(下)

“收网,快收网,快快!”后面跟着李承乾等人的别外三条船慢慢也看出了门道,随着拖网被拉出水面,所有船上的人疯了一样吆喝着。

“舵手,快把两只船靠到一起,快点……!你们几个,用力收绳子,不要停下来……”不用李承乾来指挥,渔民沈老汉和施副总两个人就已经自发的跑前跑后忙活着,指挥着舵手和水手。

被拖出来的可是满满一网的鱼啊,五丈长、一丈宽的大网里面全是鱼。

这么多鱼,就算是渔村里的渔民全都出海一个月,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收获。

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水师的士卒基本上都是渔民出身,能有这样多的收获他们也十分开心,看着堆在甲板上的新鲜活鱼,几乎让他们忘记了这一次出行的目的。

“鱼都收起来,弄到仓里去。那个谁,把网再抛回去,我们掉头再打一网。”施副将现在已经顾不上别的了,李承乾等人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所有人都很兴奋,不因为打上来的鱼可以卖多少钱,主要是为了享受那种一网网鱼被网上来时的那种快乐。

在海上长时间的漂着太无聊了,李承乾他们漂了几天就已经受不了,水师这帮家伙长年在海上漂,自然是更加无聊,现在有这么有意思的事情自然是玩的不亦乐乎。

终于,在捕道第三网的时候,水手们不得不停下继续捕捞的打算,因为船装不下了。

船舱里,甲板上到处都是鱼,甚至有些水手的睡舱里面也装满了鱼,实在是再也装不下了。沈老汉乐的见牙不见眼,几乎忘了自己是谁,逮谁跟谁说李承乾是个好后生,是贵人,是登州府大大的贵人!

施副将也是连连赔笑,围在李承乾身边一个劲的溜须拍马,就连把杨雨馨小姑娘挤到一边都没感觉。

李承乾则是矜持的笑着,实际上心里几乎乐开了花,这特么大网捕鱼真是太过瘾了,回头一定要再弄上几只网,好好打上两船鱼出来。

很多朋友都有玩过网游,打过装备,应该有过那种收获时的快感吧?或者说收获什么样的装备并不重要,重要的右键点击的那一瞬间,那一刻的紧张,那一刻的颤抖……。

李承乾也是如此,他并不在乎收获多少鱼,他真正在乎的是网被拖出水面那一刻,那一刻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所以李承乾一行开始了疯狂的捕鱼之旅,水师派出的船只也越来越多,最后干脆全体出动,两只船一组,在大海上尽情的嗨皮。

十天之后,李承乾登上楼船准备再次出海的时候,登州刺史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张脸苦几乎快要滴出水来:“殿下,太子殿下,这鱼真是不能打了。”

“呃……”李承乾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殿下,您要是有空就回登州城看看吧,那在城里到处都在卖鱼,老百姓家家都在晾鱼,城里全都是一股子鱼腥味,这鱼要是再打下去……城里可就住不了人了。”登州刺史一把把的从脸上往下撸汗珠子,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可想而知这是有多着急。

“不至于吧?这才打了几船鱼啊,怎么可能弄的满城都是?”李承乾继续不解。

“我的殿下啊,现在是伏天啊,鱼到了城里基本上全死了,晾在外面太阳再一晒,那味道……”登州刺史说起味道,整个人就是一晃。

天可怜见,大唐的时代是没有空调的,就算是刺史家里到了伏天也要开门开窗,而这一开窗……立刻满屋子都是那股子又腥又臭的咸鱼味。

可怜他作为一州刺史,天天上班身上都带着一股子咸鱼味,如果不是整个州城都是这味道,估计老货宁可撞死在家里墙上,也不想去被人笑话。

看着登州刺史的苦逼样,李承乾心软了,咂咂嘴,从已经搭好的跳板上跳下来,叹了口气说道:“行了,本宫不去了,你也别哭丧个脸了,回去吧!”

“真的?”登州刺史眼睛一亮:“谢殿下,谢殿下恩典!”

“本宫是不去了,不过……他们嘛……”李承乾嗯了一声,然后指着即将出海的十余艘楼船:“你看着办吧。”

如果说登州刺史是地方行政长官,那么登州水师则是野战军,虽然顶着登州的名子,但却并不归登州刺史管辖,所以如果他们要一意孤行,登州刺史还真是拿他们没有办法。

而且水师不像府军,有事没事还可以开块地种一种,或者办个农场啥的,让当兵的时不时可以改善一个伙食。

可是水师呢?想种地,但是地都是地方的,不属于水师管辖,想办农场,还是没有地方,所以一来二去的水师就成了最苦的一支军队,只能靠着上面拨下来的那点粮饷过日子。

当然,如果地方官会办事,那么水师的生活也算还可以,多多少少能从地方上弄些补贴,让士兵没事儿改善改善。

反之的话……,那就不用说了。

不过好在登州刺史平时人还不错,时不时还知道照看一下水师,所以现在水师多少也给他一些面子,施副将看到他的苦逼样,笑着打了个哈哈,命令将所有船只都调了回来,没有让他太过难堪。

十天时间,水师一共打了十多万斤的鱼,算起来卖出去的钱怎么也够他们折腾一段时间了,所以不出海就不出海吧。

另外也给老百姓留一路活路,必竟这些沿海的渔民还要靠捕鱼生活,水师如果继续这么打鱼,老百姓怕是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不过当地百姓也并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他们从李承乾的捕鱼方式上学会了合作,弄个小一点的拖网放进水里,两只小船拖着走也能打上不少的鱼来,虽然不如水师大船打的多,但怎么也比以前的收获要大一些。

时光如梭,一转眼的时间已经是七月,李承乾久候不至的‘海狼’舰队终于到达了登州码头,远远看去,硕大的白帆遮天蔽日,几乎将整个船身笼罩其中……。

(本章完)

第六六三章 水师——‘海狼’

登州水师在看到远处白帆之后立时就炸庙了,警戒的号角吹的山响,所有士卒以最快的速度冲上战船,弓上弦,刀出鞘全力戒备,船头上的床弩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被挂上了弦,对准了船头的方向。

然后……,随着驶来的船队越来越近,登州水师愕然发现,似乎、好像,来的是大唐自己的船队,只不过船上那白色的布太大了,一时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没有看到船头挂着的大唐龙旗。

随着船队越来越近,瞭望手已经可以看到对方在不断打着旗语,意思是皇家舰队,来船退避。

这特么是搞毛啊?大唐什么时候有这种怪异的船了?甲板的上船楼去了哪里?为什么船头会是尖的?而且那船也太大了吧?竟然比楼船还要大上三分。

再有就是船上的白旗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白旗要弄那么大?是想要投降还是有什么其它意思?船的拍杆又在什么地方?没有拍杆船是怎么在海里航行的?

在知道了对面的舰队属于大唐之后,登州水师并没有放松警惕,放开进入码头的水路之后,依旧保持着警惕的姿态,监视着来船的动静。

“落主帆,副帆降一半,舵手注意保持航向……”一连串登州水师听不明白的号令声从怪船上传来,然后那些船上挂着的白布开始一点点的落下来,露出数根粗大无比的‘吊斗’。

来船太大了,远比楼船要高,即便是站到船楼上面,登州水师官兵也只能勉强达到大船船舷的高度,至于大船甲板,不好意思,实在是看不到,或许也只有楼船吊斗上面的瞭望手才能看得清吧。

登州水师都督吕达以及那个姓施的副将经过开始时的紧张之后,在确定了来船是大唐水师之后,便站在岸边等着了,他们很想见见这只船队的指挥官,顺便问问这船到底是什么船。

可是尴尬的事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正在缓慢驶进码头的大船突然一顿,瞬间停在的原处,然后就看到大船之上原本已经列队的水手和士兵全都散了开去,似乎船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片刻之后,船上的水手就对着后面的船只不断打出旗语,吕达和施副将作为水军,自然也能看懂,然后他们就发现,那旗语是:前方水道太窄,船只搁浅,后船紧急避让。

搁浅了,竟然搁浅了?这大船吃水到底有多深?吕达与施副礼惊讶的对视一眼,登州水师这么多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谁在这里搁浅过,即便是装满了货物的船只也从没听说过搁浅的问题。

时间不大,搁浅的大船上放下一只小船,有几个身穿特殊制服的人站在小船上,向着岸上望过来。

“‘海狼’副大队长李震,见过登州水师都督。”那几个从大船上下来的人上了岸之后,为首一人对吕达行了一个标准的大唐军礼。

“你的任务是什么?到登州有什么事情?”吕达看着眼前年龄大概在二十多岁的青年,沉声问道。

他并不知道李震的背景,水师和十六卫到底是两个系统,李绩那家伙平时也很少折腾,所以连带他家大儿子、二儿子也都比较低调。

不过吕达虽然不知道李震的背景,但却认识他身上的制服。

整个大唐能穿这种奇怪制服的,只有太子东宫所属,其他人根本就不会穿这东西。

“对不起,‘海狼’的任务是高级机密,三品之下无权过问。”李震现在的品级是从五品上,面对吕达低了一级,但这并不表示李震就怕了他。

不说身为官二代的李震有一个正三品的老子,单就‘海狼’副大队长这一个身份来讲,面对一个正五品上的水师都督,也并不差他太多。

不过这种毫不留情的回答着实有些打脸,如果不是考虑到李承乾的营地就驻扎在不远的地方,吕达恨不能让人把这家伙抓起来打上二十板子,让他知道一下,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

“三中队长,发信号通知‘獠牙’的人,我们到了。”不管吕达怎么生气,李震在把他的要求顶回去之后,便对身边的一个汉子吩咐道。

“喏!”三中队长旁若无人的答应着,从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李震的后背,就好像面前的登州水师都督和副将不存在一样。

“咻……嘭”伴随着尖利的啸声,天空中炸出一团烟雾。

“你们信号弹多是吧?这么浪费,老子站在这里半天了,你们难道就不知道转头看看?”信号在天上炸开之后,一个十分年轻的声音在距离几人不远的地方响起,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你……,你是什么时候……”施副将脸上表情十分怪异,那声音他很熟悉,是李承乾身边那对双胞胎的,可是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看看还看过,那里一个人都没有,双胞胎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吕都督、施将军,我仅代表太子殿下,对太子右卫‘海狼’的无礼表示道歉,如果没什以事的话,我还要带他们去见殿下,就此告辞。”天佐文质彬彬表现让吕都督哑口无言的张了张嘴,最后用力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快走。

等到李震等人傲然离开,吕达看着不远处的一艘艘战舰,忿忿的挥了一下拳头掉头就走。该死的家伙……,太子卫队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装备好的惊人不说,还特么牛逼哄哄的看不起人。

不过这些地方上的官员如何评论李承乾并不怎么关心,以他的标准来看,就算是李二手下的十六卫都并不是合格的军人。

跟后世那支钢铁雄师相比,似乎只有玄甲军能称得上‘军队’,而在这样的标准下,地方府军和水师自然就成了跟民兵差不多军队。

大唐太子会看重一支‘民兵’么?会在乎一支民兵队伍的长官是怎么评价自己的队伍么?答案当然是不会,因为民兵根本不够资格来评论一支精锐之师。

(本章完)

8)

第六六四章 出海

相对于府军、水师,李承乾更加相信自己的队伍,‘獠牙’和‘海狼’改编自太子左卫率和右卫率,套用现代一点的话说,那就是根正苗红,是绝对的自己人。顶点 更新最快

所以对装备这两只军队,李承乾完全是不遗余力,尽可能的将一切大唐工艺可以搞定的装备弄出来,武装到他们的身上,让他们变成自己最可靠的坚强护盾。

‘海狼’,李承乾在他们的身上投入了巨大的资金,舰船、武器这些东西全都是最新式的,甚至他还花费巨大的代价,制作了弩炮这种东西,用来装备‘海狼’。

所以就装备来说,‘海狼’完全可以作到傲视大唐所有水师,这也是李震对吕达这个水师都督毫不在乎的原因之一。

“震,见过太子殿下。”李承乾的营地中,李震带着身后的三个中队长,见到了数年未见的大唐太子。

“行了啊,你要是再给老子来这套,信不信我把你调回长安,天天让你行礼玩!”时隔两年,再次见到当年的玩伴,李承乾十分开心,调侃了几句之后便接着李震给他介绍这些年些增加的人手。

等全都介绍完了,李承乾这才有认真打量了一下李震,笑着说道:“不错嘛,壮实了不少,也黑了不少,一看这段时间你小子就没偷懒!”

“别提偷懒了,天天被老独孤那条海龙王追着屁股崔命一样的训练,一天能睡上三个时辰囫囵觉就要感谢三清道尊了。”经过几句话的熟悉,李震也慢慢找回了一些当初在长安城时候的感觉,人也慢慢放松下来。

李承乾拖着李震坐到一边的小凳之上,用商量的语气问道:“怎么样?在南海还待得惯不?要不要把你调回来?李绩叔叔现在还在定襄城那边驻守呢,身边怕也缺人用,要不……”。

“别,我还是在南海那边呆着吧,你把我送到老头子手底下,我还不得被他给操(一声)死?”李震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拒绝了李承乾的提议。

李绩是总的来说算是智将,他对后代的要求自然与别的将军不一样,李震对此那可是深有感触,所以他十分不喜欢去老头子手下当差。

“那你就在南海呆着吧,估计过上一段时间也许会调你们北上,但也可能要好几年时间,你也不用太心急,心里有数就行了。”李承乾隐晦的透露了一些小道消息给李震,以作为他回头吹牛逼的资本。

“嗯,放心吧,咱‘海狼’现在要装备有装备,要人有人,就算是打到天边都不怕,北上南下的只要高明你一句话。”李震拍着胸口保证着,不过很快就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拉着李承乾问道:“高明,这登州码头水怎么这么浅?咱那船可是搁浅到外面了。”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乜着李震说道:“亏你还是‘海狼’的副大队长,竟然进港之前连水深都测一下么?现在你们驾驭的可是尖底海船,不是当初的平底楼船了,遇事儿长点心不行么?”

搁浅的事情,李承乾并不怎么在乎,因为现在这个时间正好是落潮的时间,只要再多等一会儿潮水上涨,船自然就会浮起来,到时候再退出去也就是了。

李震摸摸后脑,嘿嘿笑了几声,然后问道:“高明,咱们什么时候出发?要不要再等几天?”

“老子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们一个来月了,还等个屁,不等了,马上走人。”说起去留的问题,李承乾情绪有些激动。

登州这破地方属于新城,要啥要没事,屁事儿还贼多,所以他现在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只恨不得马上就拔腿走人。

“那行,我这就回去安排。”见李承乾心急,李震也没多说其他,拍拍屁股站起来就往外走,快到帐逢门口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那些‘獠牙’的人也跟着我们一起走么?如果一起的话,怕是船上装不下那么多的战马。”

“我会带上五十人,其他人让他们回驻地。”李承乾琢磨了一下,觉得有‘海狼’在,身边似乎没有必要留那么多人。

李承乾既然准备出海,那么他和李震以后闲聊的时间还有很多,所以他也没有挽留李震,说完之后就放他回船上安排出海的事情。

而李震这一次到登州来的目的就是接李承乾,不用在这里等他也觉得不错,早点把人接上也可以早点回去,南海那边还有不少小姑娘等着他呢。

李承乾带出来的要么是军人,要么是刺客,最差的也是个‘江湖女侠’,收拾起东西来那是真叫一个快。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后便已经收拾好了行装。

抛弃掉一些不必要的东西,让那两百多需要回驻地的‘獠牙’们带着,其余人或骑马,或坐车,直奔码头。

当然,从棣州押解回来的彭家人也在同行的行列之中。李承乾既然答应要把他们送到一个荒岛上让他们自生自灭,就不会不守信用。

小半个时辰之后,登州码头,吕达看着李承乾一行人,有些疑惑的问道“太子殿下,您这是……?”

李承乾淡笑着,扫了一眼吕达和他身边的施副将:“这段时间本宫在这里多有打扰,让你们费心了。”

“殿下言过了,这都是臣等应该做的。”吕达敢和李震瞪眼睛,但却不敢和李承乾瞪,一番表现看在外人眼中像是一个乖巧的小媳妇。

借着随行卫队登船的时间,李承乾用手中折扇在吕达的胳膊上敲了敲,蛊惑着说道:“好好训练士卒吧,不用羡慕他们,这些舰船早晚也会给你们配备,不过到时候可是要有考核的,如果考核不过关这船可就没你们的份了。”

“殿,殿下是说这些船将来也有我们的份?”吕达愣了一下,转眼间便是一脸兴奋的问道。

“本宫说了,要考核,如果过不了关……”李承乾一边说一边摊了摊手,这种动作国际通用甚至是古今通用,不需要任何解释就可以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第六六五章 女孩

巨大的尖底海船要比登州水师的平底楼船稳定许多,这一点在船只开动的瞬间就被众人发现了,只不过碍于面子问题,谁都没有问出来,这可是太子专属卫队的战舰,和正常水师有些不同也是该当。

夜魅和杨雨馨道是没有过份诧异的表现,这船的模型她们两个早就见过,而且其优点也是早早就听李承乾说过,现在见到实物了只是惊讶于这船被造出来的速度,并不是功能。

孔雯回曲阜了,她不能一直跟着李承乾跑来跑去,必竟是个姑娘家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的,没结婚之前就跟着男朋友到处跑有些不符合唐人的理念。

林豆豆自然是跟着孔雯共进退,虽然她觉得出海比较好玩,但最终小胳膊扭不过大腿,面对李承乾的默默注视不得不败退。

其实的人道全都上船了,小武、夜魅、杨雨馨、小白、双胞胎兄弟,程华安还有舒天一个不少,当然,小武身边仅剩的一个护卫也被带上了船。

彭家众人被押到了底舱,他们的旅程的终点是吕宋,在那里他们会被放到某一个满是土著的小岛上面,能不能活着再回中原这就要看运气了,不过依照笔者的经验来看,他们百分百是回不去的。

五只海船在辽阔的海面上乘风破浪而行,满帆全速之下他们的速度要远远超过那些出来为他们送行的登州水师。甚至在登州水师还没有全部从港里出来,他们几乎就走的没了影子,只有一点白帆还残留在吕达等人的视线之中。

这船太好了,真特么太好了,如果登州水师能有这样的战船……,老子少活十年都行!老吕眼带羡慕之色,口水流出老长而不自觉,直到‘海狼’所有舰船消失在海天交接之处后,才怅然的长叹一声,擦去嘴角的口水,向自己的官署走去。

而就在李承乾出海远行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浙江杭州,一家名为杏林馆的小小医馆第一次掀开匾额上的红布。

“丫头,关门,打烊了!”半天时间过去,日头还挂在天中的时候,医馆中坐诊的老头子有些不耐烦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对正在柜台后面清点药品的女孩说道。

“爷爷,再等等吧,这才中午呢。”清点药品的女孩抬起头,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满脸苦大仇深的老头子,从柜台后面转出来温言劝着。

“要等你等,老夫没那个时间。”结果老头子毫不领情,一甩袖子,直奔后堂而去。

“哎……”女孩看上去大概有二十岁的年纪,模样长的十分标志,尤其是一双闪动着柔弱光芒的秋水双瞳,看着便让人心生怜意,真不知道那老货怎么会无视这么一位可爱的孙女。

不过老头子走了,店却还需要人看着,女孩总不能扔下店去追老头子,所以只有摇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重新转回到柜台里面继续刚刚清点药品的工作。

或许是清点药品的工作太过无聊了吧,女孩点着点着就停了下来,双眼定定的看着药匣中的草药,人却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丫头!丫头!”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在柜台外面响起,将女孩从发呆中惊醒。

“啊,田婆婆……”回过神的女孩脸上微微发窘,有些不好意思。

“丫头,想什么事情这么入神啊?是不是在想……”老妇人笑着调侃女孩。

都是邻里街坊,彼此之间时不时也会开几句玩笑,由其是女孩现在已经二十岁了,却还是没有许婆家,周围热心的邻居自然会帮着上点心。

“哪有啊……婆婆你可不要乱说。”女孩的脸瞬间一红,不过脑中却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时隔多年,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是不是长大了些呢。

“还说没有,看看,又走神了!”看到小女孩又开始发呆,田姓老妇人便又拿她打趣。

两年前,那个倔驴一样的老头子带着女孩搬到这里之后,家中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女孩在操持着,至于那个老头子……,邻居们除了知道他是个医生之外,其他一无所知。

正是因为这样,女孩的能干,女孩的恬静,慢慢的被周围的邻居看在眼里,不少人家都琢磨着谁家小子有福气,将来能把这个女孩娶回家。

田婆婆的家里作一些小生意,有一个儿子,两个闺女,条件还算可以,自然对女孩十分上心,时不时就会到女孩的家中来看看,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女孩也是心知肚明。

可是有些时候事情往往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女孩看似守着自己的爷爷,孤苦伶仃的招人可怜,但如果把真实身份拿出来说说的话,估计能吓死眼前这个田婆婆。

不过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必要现在拿出来说事,很多时候隐瞒并不是一件坏事,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丫头,婆婆还有事,先走了啊!”女孩再次的沉默让田婆婆感觉有些不舒服,必竟没人喜欢自己和别人聊天的时候,对方老是走神,所以老婆子和女孩打了一个招呼之后便转身走出了医馆。

“我送送婆婆吧!”女孩摇摇头,把脑子里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都摇出去,追着田婆婆的背影追了出去。

等到将老婆子送出去一段距离,女孩这才缓缓走回医馆,站在门口抬头看看上面的匾额,长长叹了口气,再不开张的话,过几天家里怕是就要吃不上饭了。

可是没办法呢,两年前不知什么原因,组织突然之间就没了消息,原本供应充足的物资也一下子没了来源。

所以她和那个曾经救她,现在是她爷爷的老头子走出了大山,搬进了城里,必竟老头子和她都不会打猎,也不会种地,继续住在山里非被饿死不可。

可是到了城里虽然可以买到一些生活必须品,但是因为没有收入,他们在坚持了两年之后终于还是坚持不下去了,不得已之下只能开起医馆,打算凭借着老头子的一身本事赚点小钱,也好勉强混个温饱。

(本章完)

第六六六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 (上)

不过理想与理实似乎总是有些区别,老头子医术高明是不假,但脾气却怪的可以,等了半天不见有病人上门,竟然拂袖而去,再也不管医馆的事情。顶点 更新最快

女孩无奈,只能一个人在前面支应着。

好在周围邻居都是些普通人,即便是生病也没什么大病,多数是些头疼脑热,破皮划伤之类的事,女孩利用跟着老头子这段时间学的东西也能应付下来,一来二去的也算是可以赚些小钱养家糊口。

不过这样一来却苦了女孩,她需要每天守在医馆里不说,还要在药材缺乏的时候负责出去山里采集药材。

但是不管怎么说吧,小店就这样开起来了,生活也慢慢有了着落,虽然不能吃啥有啥,却也能作到冻饿不着。

日子就这样一点点过去,老头子每天睡的踏实,女孩每天忙活的充实,祖孙二人各忙各的也算是自得其乐。虽然日子过的苦一些,但是没有心理压力的情况下,这种生活女孩还是十分喜欢的。

只是每当忙完了一天的事情,女孩总是会坐在一旁静静的发呆。

“丫头,想他就去找他,何苦躲在这里为难自己呢。”老头子很了解女孩,知道女孩在想些什么,只是劝人这种事他并不擅长,说过一句之后便不在吱声。

“爷爷,回不去的!”女孩摇摇头,目光在自己的手臂上停留片刻,喟然一声叹息。

“老夫说了可以帮你把那个印记去掉,偏偏你这丫头总是强调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老头子哼了一声,看着女孩白皙的胳膊,眼中满是不屑之色,似乎去掉她胳膊上的印记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算了,还是就这样吧!”女孩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这印记去不去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不是还记得自己。

“你这丫头也是,明明忘不了,让你回去却又不回去,真搞不明白你想干什么,如果你是在惦记我这个老头子,我可以告诉你:大可不必。”绕了一圈之后,老头子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女孩好奇的将目光投向老头子,这是几乎是他这几年中话说的最多的一次,不知道这老货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只要你能回到那个笨蛋身边,老夫完全不用你来担心,你的心上人一定可以把老夫安顿的舒舒服服,吃喝不愁,研究经费、研究材料源源不断……”老头子眼神有些飘忽,看样子已经完全沉浸到自己yy的世界中去了。

女孩刚开始的时候还被老家伙的话感动到了,但听到后来忍不住贝齿轻咬,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老人渣。

敢情这老货打的是把女孩卖个好价钱的主意,至于说的关于女孩想法什么的完全都是扯蛋。

不得不说,这老家伙的确是个奇葩,或者说完全不懂人情世故,这样的话说出来伤不伤人不说,把自己的目的暴露了才是最致命的。

一番谈话以女孩愤然离去告终,老头子晚上果断的没有吃上晚饭,饿的肚子‘哇哇’时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不过为时已晚。

世界上很多事总是充满了巧合,就像我们每次考的分数不好,总会被发现一样。当然,古代人可能并不用巧合这个词,但是他们却会用‘祸不单行’。

所以就在女孩和老头子闹别扭的同时,五艘庞大的巨舰也在同一时间一头扎进了钱塘江口,朔江而上,直奔杭州而来。

李承乾站在为首的一艘战舰之上,眺望着远方,看着江中大小船只狼奔豕突,疯狂的躲避着巨大的船体,不由对身后的李震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将船的速度放慢,不在撞到那些小船弄出人命来。

“太子哥哥,这就是杭州?”夕阳下,小武牵着李承乾的手,努力的踮起脚尖,伸着脖子向外面看着。

“是的,这就是杭州。”李承乾点点头,后世的时候他还到杭州来过,各大景区逛了个遍,钱也没少花。

但是现在是在古代的大唐,景区什么的完全不存在,那些后世著名的景点现在还是一片荒山野岭,上去了也没啥东西可看。

再说古代人生活条件并不是那么好,每日最大多数人还是要为自己的生计去奔波,哪里有什么心思看风景。也就是一些和尚、道士啥的一天天无所事事,手里有些闲钱没地方花,才会跑到这些破地方来修个庙,盖个道观,彰显与众不同。

李承乾还记得,在后世的时候和同学去峨眉山,结果正赶上山顶修道观,有一些四川本地的挑夫在忙活着将砖石背到山顶。

当时也于好奇吧,他李某要曾经问过那些挑夫一次的价钱,得到的回答是:一次背二十四块红砖,上到山顶给八块钱,如果游客少,天气好的话一天可以背四次。

一块红砖重量2.6公左右,二十四块接近六十三公斤,如果加上挑夫手里那根休息时用来支撑的杠子,再算上绳子一类的东西,全部重量应该在七十公斤左右。

七十公斤等于一个正常人的重量,背到山顶上去……只有八块钱,笔者不知道有多少读者去过峨眉山,但是可以想像一下,背一个人在平地上走三公里是什么感觉,给八块钱的话,有没有人背?

这个价格还是在现代,如果放到古代呢?

所以李承乾对那些修在山顶上的道观,寺庙啥的历来没啥好感,到了大唐之后这种想法也从来没有变过。

回忆中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间,李承乾感觉船身一顿,回过神来发现却是船已经停在了钱塘江的中心处,而渡头就在船的右舷大概数百步远的地方。

“公子,天色已经晚了,今天还要上岸么?”夜魅从后面靠过来,轻声的问道。

“上岸,在船上睡的这段时间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再不上岸估计非挂了不可。”李承乾看着岸上的渡头,眼中带着说不出的渴望。

为了晚上不用睡在那摇摇晃晃的破床上,就算是半夜,也得下船!

第六六七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中)

夜幕低垂,杭州城门口人影稀疏,该回家的都回家了,此时在城门口走的都是些有家回不去,或者有家不想回的人。

李承乾带着小武,双胞胎兄弟、夜魅、小白等人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入了杭州城,在城里找了一家旅馆安顿下来之后,又安排人出去通知舰队几人的位置,这才彻底的放松下来。

“太子哥哥,明天我们去哪里玩?”小武总归是小孩子,一时也闲不住,刚刚安顿好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开始嚷嚷着要出去玩。

“明天的事情明天现说吧,今天让哥好好歇一晚上。”李承乾坐在榻上,脸上表情有些木然。

虽然表面上看他比小武大不了几句,但是身体里的灵魂算起来可是有三十了,已经完全没有了孩子的那种欢乐情绪。

“哦。”小武有些郁郁,坐到一边不再说话,看上去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小武在家里行二,上面有一个姐姐和两个哥哥,不过因为同父异母的关系吧,家里的两个哥哥对她并不怎么好,否则也不会出现将她骗出去丢掉的事情。

现在天天跟着李承乾,虽然李承乾也是对她管的很严,但是从某些角度来看,这些管束都是为了她好。

比如:在船上不准靠近船舷五步;离地面高度越过一尺不准跳下来;另外对人要有礼貌,不准随便打人,自己的事情自己作什么的条条框框一大堆。

当然,一些合理的要求,李承乾也从来不会拒绝她,比如在宫里她的待遇是和长乐一样的,只要长乐有的她一般都会有;再比如她喜欢的东西,只要是合理的,李承乾一般都会满足她的要求,不会拒绝。

这些事情让小武对李承乾产生了一种很特殊的感觉,类似父女,但却不是父女,小武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如果一定要分类的话,她会把这种感觉归类为依赖。

总之小武现在有什么事情都喜欢找李承乾,不管大事小事,就算是想买一朵头花这样的小事,她也要问问。

虽然买头花的钱她自己就有,但她还是喜欢让李承乾给她买,一切只因为她喜欢那种被宠的感觉。

所以现在要求被拒绝了,自然耍起小孩子脾气。

“好了好了,明天带你去西湖,这行了吧?”等到饭菜被端上来,李承乾看看还在生闷气的小武,在她的头上拍了拍,将她弄到桌子边上。

“真的?”听到西湖,小武来的精神,《白娘子传奇》她可是看了好几遍了,到了杭州,西湖自然是怎么也不会放过的地方。

“真的,不过如果你不听话,那就不去了。”兴奋中的小武让李承乾有种放虎归山的感觉,这小丫头如果嗨起来,那可真是不太好压制,所以还是提前做一些限制比较好。

半个晚上的时间就在小武和李承乾两个谈条件中缓缓渡过,当然面响起打更人敲起三更的梆子时,两人才结束了这一次的谈判,各自去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李承乾不出意外的被小武从床上弄醒,神情萎靡的洗漱穿衣之后,弄了些东西垫了垫肚子,便一路打听着,踏上了通向西湖的路。

贞观六年必竟还是有些早了,后世久负盛名的西湖此时还没有被开发出来,什么画坊、什么楼船、什么歌舞……统统没有。

断桥是有的,不过和李承乾记忆中的有些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后世重新修过。

小武自打到了西湖人就有些发蔫儿,因为她发现这里并不像李承乾书里说的那么热闹,两相对比,如果不是路人十分肯定这里就是西湖的话,小武几乎认为是来错了地方。

“太子哥哥,你,你也太能骗人了。”又走了一会儿,小武在湖边找了一块石头,往上面一坐,说什么也不往前走了。

“早都跟你们说了,书里都是编的,你们偏偏不相信,现在却来说我骗人。”李承乾也有些无奈,因为现在不但是小武,就连杨雨馨、夜魅和小白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骗子。

这事儿能怪他李承乾么?那书是清朝时候才写的,比大唐现在这个时期晚了一千多年。就算骗也是清朝写书的家伙是个骗子,和李承乾有什么关系呢?

某些人如是想着,晃悠到小武的身边,坐到了同一块石头上,啧了一声说道:“你们说,我们把这里按照里的情形布置一下怎么样?”

“里的情形?”小武眼前一亮,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太子哥哥,你是说要把西湖改成里的样子?”

“差不多吧,左右不过是弄来几块石头,再弄几条船放在这里而已。”李承乾回头向着湖面扫了一眼,回忆着中的情形,在西湖的几个位置指了指。

“公子,这有什么用啊?”杨雨馨站在边上听了半天,然后一句话戳进李承乾的‘死穴’。

大唐可不是现代啊,修个公园让人花钱进来看根本就不现实,如果李承乾真的那么干了,估计西湖立刻就会变成野生动物园,周围连个跑步锻炼的都不能有了。

“可以证明哥哥没有说谎啊,至少西湖和书里写的一样了嘛。”小武继续在李承乾的伤口撒盐。

不过小姑娘们明显低估了李承乾脸皮的厚度。

大唐太子殿下在小姑娘们的挤兑下从石头上站起来,以伟人的姿态立于石头之上,看着西湖深情的说道:“你们忽略了一点,将这里重新装饰一下之后,不光是可以成为一处风景,更多的是一种文化传承……”。

文化传承?夜魅和小白虽然读的书少,但也没有想明白,一本而已,怎么就能扯到文化传承上去。

“咯咯咯……,太子哥哥,你还是快点下来吧,站那么高多危险啊。”小武知道李承乾这是被挤兑的狠了,故意找理由在逃避,不过作为兄妹,她也不好去揭穿,只能茬开话题。

不过就在小武话音刚落的瞬间,站在石头顶上的李承乾突然就是一声闷哼,人在石头上一个站立不稳,一头栽了下来。

(本章完)

第六六八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下)

世人常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指的就是苏州与杭州。顶点 更新最快

李承乾难得出来一趟,正好老头子也没追着他回去,索性他就奔着天下闻名的苏杭二州来了。

可是千算万算,李承乾没有想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句话是宋代才开始流行的,就算是往前追溯,也只能追到晚唐,和贞观年间一点关系都没有。

贞观年间的苏杭二州只是在刚刚起步的阶段,就像是后世开发区刚刚兴建时候一样,连‘三通一平’都没有做到,更别提什么风景如画。

就算是能写出《忆江南》这样名篇的白居易,那也是在公元八百年之后写出来的,和贞观时期相差也有一百七、八十年。

所以综上所述,李承乾同样也是被误导的人之一,而且就眼下的情况来说,他还是最悲惨的一个,因为丫得瑟的太过份,结果被蛇给咬了。

四尺余长的黑褐色毒蛇,昂首吐信,对着围上来的众人示威着,像是在保护自己的领地。

小武早在李承乾从石头上栽下去的一瞬间就从石头上跳了下来,跑到他的身边,所在现在石头上并没有人在。

而黑褐色的毒蛇在咬过李承乾之后发现石头上再无其他人之后,也盘起了身子,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该死,眼镜蛇!”李承乾被扶起来之后,无意间向那条蛇瞥了一眼,然后整个人就紧张了起来。

黑褐色的毒蛇蛇头呈三角形,防御姿态下颈部扁平,单单看那蛇颈,李承乾就已经可以百分百肯定,这是一条学名为中华眼镜蛇的剧毒蛇。

这种蛇主要散布在中国南部地区,性喜白天活动,主要活动范围是:稻田、路边、池塘附近、住宅院内……。

“殿下,你怎么样,要不要紧?”拖着李承乾远离毒蛇之后,夜魅一脸紧张的询问着,至于刚刚李承乾说的那句什么‘眼镜蛇’之类的她根本就没有听清楚。

“现在没事,过一会儿就不知道了。”短短片刻之间,李承乾已经感觉不到被咬处的疼痛,这分明就是毒性剧烈的征兆。

“说那么多干什么,还不快点看看伤势。”小武此时也冲动李承乾的身边,见夜魅还在不断问东问西,不由急了。

不过小武一提醒,夜魅也瞬间醒悟过来,知道现在根本就不是问情况的时候,当下也不管什么姿势不姿势,位置不位置,抓起李承乾一条腿直接一把撕开了裤管。

“是另一条腿……”李承乾被夜魅的野蛮动作差点弄折了腿,疼的龇牙咧嘴一个劲的比划着。

等到夜魅尴尬的撕开他另一条裤管时,小腿的伤口终于露了出来,不过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折腾,被蛇咬中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乌青色。

“找条绳子来,把腿扎上,扎的紧些。”李承乾有一种呼吸越来越困难的感觉,同时眼睛也开始隐隐发花,说话也开始含糊起来。

随着李承乾渐渐失去意识,场面顿时有些失控,小武大叫着太子哥哥就要往李承乾身上扑,结果被杨雨馨拉住,拖到一边。

夜魅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中不中毒。

舌头一翻从嘴里吐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子,两下划开李承乾腿上的伤口,不断挤压的同时,用嘴将里面的毒血吸出来。

小白则是忙活着找绳子,最后实在找不到,就把刚发给双胞胎兄弟的牛皮腰带抽出来,扎到李承乾的大腿根部。

慌乱中再也没有人去管那条惹祸的中华眼镜蛇。

“你们这样不行的,必须找医生,毒液已经进到血液里面了,光靠吸是吸不出来的。”天佐提着裤子,神情紧张的说着。

“去哪里找医生,你们知道哪里有么?”小白抬起头,恼怒的瞪了天佐,天佑一眼,这俩人说话都是异口同声的,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说。

“回城里找人打听啊,你们现在这样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天佐、天佑继续说道。

“他们两个说的对,我们回城,小白,你带着小姐和雨馨先回旅店,我和他们两个带着公子去找医生。”正在为李承乾拔毒的夜魅打断了几人的争执,简单的将每个人的任务都安排了一下,同时将李承乾打横抱了起来。

“我不回去,我要跟着太子哥哥!”小武原本被杨雨馨安抚好了,听到夜魅的安排之后再一次跳了起来。

“跟得上你就来吧。”夜魅脸色冷的像冰,淡淡丢下一句之后,人就窜了出去,经过双胞胎的时候说了句:“跟上。”

实际上,小武也知道夜魅的安排是对的,现在这个时候是分秒必争,如果带上她一定会拖累夜魅和双胞胎的速度,因为这些人根本分不出人手同时带着她和杨雨馨两个。

而把杨雨馨丢下的话,小白确实可以带上她,但是这样做也不大对头,因为在救人的问题上她完全就是多余的,根本没有必要浪费一个人力来带她。

可理解归理解,作为一个孩子,总会有任性的时候,所以在听到夜魅的话之后,小武的泪水便再也控制不住,扑簌簌从大大眼睛里流了出来。

“小姐,我们回去吧,公子一定会没事的。”小白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劝说小武,她是刺客,不是保姆,不知道怎么去哄孩子。

好在小武并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十来岁的年龄,加上与生俱来的聪慧,让她知道现在最好的选择是什么,当下点头说道:“嗯。小白,雨馨,我们走吧。”

撇下小武三人步行回旅馆不说,单说带着李承乾回城的夜魅三人,他们三个凭借优异的体质,硬着抱着李承乾在盏茶时间里跑过了八里路,每当一个人有些坚持不住的时候,便会将李承乾交到另外一个人手里,而其他人则是去负责打听路。

好在大唐百姓都比较热情,听说有人被蛇咬伤也不废话,直接用最短的时间指了方向,热心一些的还会跟着他们一起跑一段,边跑边指路。

第六六九章 天意

一条并不宽敞的小巷子,巷子里有些地方甚至还有一些积水,巷子里并不深的地方,可以看到一定医馆的招牌,这就是夜魅等人进城之后被人指点着来到的一间医馆。

夜魅和双胞胎对视着,眼中都带着一丝绝望的神色。

这种小医馆,恐怕只能治一些跌打损伤之类的小病,像李承乾这样,身中蛇毒马上就要毒发身亡的大事,怕是这种小医馆见都没见过吧。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让夜魅他们去找其它的医馆了,李承乾的呼吸已经十分絮乱,如果再不找人救治只怕随时都有可能会一命呜呼。

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三人带着李承乾冲进了小巷子,一冲扎进了医馆之中……。

“豆豆?”医馆中,并不大的柜台后面,一个长相恬静的女孩正在翻看着一书,书是打开的看不到名子,但是女孩的模样夜魅和双胞胎却十分熟悉,这分明就是和她(他)们分开一个来月的林豆豆。

“你们找……,太子殿下!”女孩被三人惊动,没有听清楚夜魅说的是什么,正想开口问一下,结果第一眼就认出被夜魅抱在怀里的李承乾。

林晓晓从没想过和李承乾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上一次分离的时候是她奄奄一息的躲在他的怀里,没想到再见面竟然是李承乾无知无觉的被人抱到她的面前。

是巧合?还是天意?林晓晓不知道,看到李承乾的一刻她的整个人都是崩溃的,激动、紧张、担心、害怕……不知有多少种感觉同时涌上心头。

女孩认识李承乾,脸上的紧张、惶恐的表情也不似做假,夜魅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林豆豆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出现在杭州,她现在应该在登州或者在兖州曲阜,不过不管林豆豆在什么地方,她都不应该出现在杭州。

“你是谁,为什么会认识太子殿下?”下意识的,夜魅的问题脱口而出。

“殿下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是他的护卫么?”夜魅的问题将林晓晓从震惊拉回现实,绕过柜台走到三人面前,伸手向李承乾的手腕抓去。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林豆豆,你是谁?为什么会认识太子殿下?”夜魅向后退了一步,双胞胎兄弟则是上前一步,将林晓晓挡住。

“豆豆?”林晓晓身体猛的一震:“你们找到我妹妹了?她在哪里?”

林晓晓和夜魅之间的对话说的又快又急,根本不让有一点的反应时间,双胞胎除了本能的上前挡了林晓晓一下之外,脸上的表情完全就是懵逼的状态。

林晓晓认识李承乾,这是肯定的,因为刚进来的时候谁也没有提他的身份,林晓晓就已经认了出来。

然后林晓晓知道林豆豆的存在,而且问的竟然是‘你们找到我妹妹了’,这句话里的含义太多,让人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那么现在的问题来了,李承乾此时正等着人救命,眼前这个身份不明却和林豆豆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到底应不应该相信,应不应该让她给李承乾看一下。

而且女孩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整个人似乎处于一种崩溃的边缘,这种状态下的女孩,能给人看病么?

僵持的对程中,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对方的问题,直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医馆的深处响起:“你们如果再聊一会儿,那小子怕是死定了。”

还有人在?夜魅等人猛的一惊,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一个样子十分邋遢的小老头,此刻正站在铺子通向后院的一个小门那里,饶有趣味的看着自己这边。

“爷爷?”林晓晓听到小老头的声音,脸上一喜,顾不得前面夜魅三人,转身急忙跑到那小老头身边,一脸急切的说道:“爷爷,求求你,救救太子殿下,好不好?求求你。”

“如果有救老夫自然会救,如果没救……,丫头,你求我也没用。”老头子神色淡然,一副高人做派。

不过这一行为看在夜魅等人眼中,恨不得掏出刀子狠狠给他两刀。

“你们几个小娃娃,别不爱听,老夫只是实话实说,而且如果你们想救他,最好对老夫客气点,否则老夫如果不出手,你们就等着给他陪葬吧!”小老头人虽老,但却不糊涂,看着夜魅三人的脸色便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夜魅抱着李承乾的双手紧了紧,暗中咬牙,知道这老家伙说的不错,现在的时间根本来不及去下一家医馆,如果这老头子能救而不救的话,就算是杀了他,也改变不了李承乾必死的结局。

至于说陪不陪葬,这些都是后话,现在说来还有些为时过早,这一刻的夜魅根本就没有想过李承乾死了自己会如何。

一是因为好不相信李承乾会死,二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敢想这个问题,只要一想到李承乾会死,她的心就会像有针在扎一样的疼,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这样的结局。

“老人家,麻烦您,能不能先替太子殿下看看,殿下身中蛇毒……”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想让李承乾就此死掉的夜魅并没有犹豫多长时间,双膝一弯就跪了下来。

小老头并没有等夜魅把话说完就匆匆打断,一边回身向后院走,一边说道:“行了行了,把他抱进来吧,再让你这么拖一会儿怕是这小子真就死了。”

“快,快把殿下抱进来。”林晓晓见老头子同意施以援手,脸上立刻露出喜色,对夜魅连连招手,示意她快点过去,随后她便跟着老头子进了后院,看样子是去准备东西。

“走,我们进去。”看着小老头和林晓晓消失去后院,夜魅抱着李承乾从地上站起来,沉声说道。

双胞胎兄弟自然是无可无不可,用为护卫,他们自然是不希望李承乾死,因为这是责任的问题。

但是如果说李承乾挂了,需要让他们两个陪葬,这事儿他们两兄弟也不会干,必竟石头下面有蛇的事情谁也预料不到,出了事情只能算是意外,陪葬……

(本章完)

第六七零章 又活下来了

“把他放在台子上,你们都出去。”小老头把夜魅三人引到一间屋子里,指着房间中的一个大概两尺余高的平台说道。

“我们出去?”正在将李承乾放到台子上的夜魅顿了一下,双胞胎兄弟则是同声反问,有些搞不清状况。

还是第一次听说给病人诊病让家属出去,所以兄弟两个有些发懵,心头一紧,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头。

当然,如果是李承乾则绝对不会问这句话,因为在后世医生给病人动手术让家属出去是很正常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大惊小怪。

至于说放心不放心的事情……,既然病人都送到医生手里了,还有什么相信不相信的。

面对双胞胎的质疑和夜魅的犹豫,最后还是林晓晓出面解释道:“我爷爷性子怪,他给人看病的时候就连我都不让在身边,所以,我们还是出去吧,你们放心,只要我爷爷肯伸手,太子殿下一定不会有事的。”

“你们要是不放心老夫,尽可把人带走,不要弄的像老夫在求你们一样。”夜魅的犹豫让小老头脸上表情难看起来,至于说双胞胎兄弟,那小老头根本就是当他们两个不存在。

谁主谁次以小老头活了这么多年,一眼就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对于那些说话没什么份量的人,他根就懒得去理会。

“好,殿下就交给你了。”犹豫中的夜魅咬了咬牙,看看怀里的昏迷不醒的李承乾,把心一横,伸手将他放下,然后看着林晓晓说道:“不过你要跟我出去,我有事情问你。”

“嗯,我们出去吧,别耽误爷爷救人。”林晓晓点点头。

不管夜魅是想拿她当人质也好,真有问题问她也好,这对林晓晓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反正她现在是一肚子的疑问,就算夜魅不问她,她也要问问夜魅。

夜魅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平台上的李承乾,转身第一个走出房间,然后是林晓晓,而双胞胎兄弟,似乎被人无视了,两人尴尬的对视一眼,又与冷眼看着他们的小老头对视一眼,最后无奈败退,双双退出房间。

“殿下怎么会来杭州的?”

“你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殿下?”

同一时间,走出房间的两个女同时问道。

“我先说吧!”林晓晓看了夜魅一眼,理了一下鬓角的发丝,回望着老头子为李承乾诊病的房间:“殿下有没有跟你提起林晓晓?”

“林晓晓?”夜魅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听到这个名子的一瞬间,所有记忆一下子涌入脑海。

当初在大安坊的经历的一切让她瞬间想起林晓晓是谁,那个林豆豆父女一直在找的人,那个为李承乾挡刀命丧黄泉的人……。

“你的意思是你是林晓晓?”带着一份迟疑,夜魅问道。

“是的。”林晓晓点点头:“我没死,是爷爷救了我,又带着我辗转到了杭州。”

夜魅既然知道她,那么就一定知道她的过去,林晓晓不想让夜魅误会什么,所以不等她发问便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过往经历。

“你是说……,你被那老头子从坟里挖出来的?然后那老头子把已经死了的你救活了?我的理解没错吧?”半晌之后,夜魅咽了一口唾沫,用极度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

“不,爷爷说我当时只是假死的状态,并不是真的死了。”林晓晓摇摇头,纠正了一下夜魅的说法。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足够让夜魅吃惊。

往事不可考,当时林晓晓到底是死是活?到底用什么办法把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现在除了屋子里那个老头子谁也说不清楚。

但眼前的事实却可以证明,林晓晓的确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不管夜魅怎么样,都看不出林晓晓的一丝破绽。

那么现在就有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小老头的确是个高人,而且是医术奇高的高人。

有了这样的结论,夜魅的紧张的不行的心稍稍的放下了一些,目光也不由自主的看向小老头的房间。

“你不用担心,只要爷爷肯出手医治的病症,从来就没有失败的例子,如果真的救不了,爷爷是不会出手救治的。”林晓晓目光同样放在那房间的房门之上,口中说着安慰的话,只是不知道是在安慰夜魅还是安慰自己。

“你们是怎么来杭州的?为什么殿下会被蛇咬到?还有,你见过我妹妹是么?就是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孩。”沉默了片刻,林晓晓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将憋了好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夜魅,见过太子林昭训!”结果,林晓晓的问题刚刚问完,夜魅就转头对她施了一礼。

“不,不用,不用这样。”夜魅的表现让林晓晓有些手足无措,几年的乡野生活几乎让她忘记了应该怎样应对这样的礼节。

不过夜魅并未在乎林晓晓的谦让,施礼之便继续说道:“殿下这一次是因为在宫里惹了些麻烦,被陛下贬谪出来的,无所事事之下就打算带着新阳公主到杭州来游玩,结果在西湖边上不小心被一种毒蛇咬到……。”

“殿下还是那么喜欢胡闹么?”听着夜魅的讲述,林晓晓有些失神的低语道。

对于这种评价,夜魅除了心有同感的点点头之外,没有做任何的评论,只因不管是因为身份还是立场,她都没有办法进行这种评论。

“豆豆呢?你们是在什么地方找到她的?她也来了杭州么?”了解了李承乾这段时间的过往之后,林晓晓自然而然的又问起林豆豆的事情。

对于林豆豆的夜魅当年也是全程经历过的,林晓晓的疑问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借着等李承乾被救治的这段时间,也简单的对林晓晓说了一下。

只是讲述的过程中夜魅的语气充满了怪异,有一种对着林豆豆讲林豆豆的感觉。

不过随着房门被推开的一瞬,这种怪异的感觉全都不翼而飞。

“你们进去看看吧,不过那小子可能要三个时辰之后才会醒,在这段时间记得不要打扰他。”老头子脸上满是不屑,似乎觉得这种病症有些没有显示出他技艺的高超来。

(本章完)

第六七一章 重逢

李承乾醒过来的那一刻,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林晓晓,曾经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只不过这个梦太真实了一些。

可是当林晓晓开口喊了一句‘殿下’之后,李承乾知道,这不是做梦,因为在梦里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和别人都叫什么名字,也喊不出来,而当你喊出名字的那一刻,就是梦醒的时候。

“晓晓?这是什么地方?你……,你真的没死?”几乎是下意识的,李承乾问出了心中疑惑的问题。

上次让老崔给他查生死薄,结果老崔说林晓晓还能活好几十年,李承乾因为担心自己冒然跑去开棺引起别人怀疑,所以一直忍而未动,后来时间长了,他又开始怀疑崔钰是在忽悠他,感觉自己亲眼看着死去人不可能还活着。

现在见到真人,的确让他喜出望外,如果不是身上余毒未清太过难受,估计他早就一蹦三尺高的欢呼起来。

必竟林晓晓当初的死亡是他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而且还是一个他十分在乎的人为替他挡刀而死,这让他很难接受,甚至为此痛苦了很长时间。

“殿下,这里是杭州城,您现在刚刚恢复,需要休息,我的事等明天再说好么?”林晓晓声音依旧如往昔那么温柔,眼睛里带着一抹复杂的神色。

她并不奇怪李承乾为什以一眼就能认出自己,没有把她和林豆豆混为一谈。这是一种信任,如果李承乾把她们两个搞混了,林晓晓才会觉得奇怪吧。

李承乾微微颔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在他看来可能是林晓晓有什么难言之隐,有其他在场不好说明。

随后,李承乾又看了一眼林晓晓身边的夜魅以及不远处站着的双胞胎:“麻烦你们了!”

夜魅和双胞胎兄弟同时单膝跪倒,俯首言道:“吾等护卫不利,请殿下责罚!”

“这事和你们没关系,是本宫不小心,都起来吧。”李承乾对林晓晓使了个眼色,示意林晓晓过去替自己把夜魅等人扶起来。

这是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养成的习惯,现在见到林晓晓,李承乾不自觉得就照着做了。

这似乎是一种默契,林晓晓也并没有觉得李承乾这样有什么不对,按照她的吩咐转身过去将夜魅扶起来:“夜将军,殿下是不会因为这点事情责怪你们的,还是快点起来吧。”

“喏!”夜魅答应着,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脸上略显疲惫的李承乾说道:“殿下还是再休息一下吧,臣等在外面守着,有事呼唤一声便可!”

感受着李承乾与林晓晓之间的默契,夜魅心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嘱咐一声之后就带着双胞胎兄弟离开了房间,将空间让给了林晓晓。

同时夜魅离开房间之后,又安排双胞胎兄弟回去旅馆通知其他人,李承乾安然无事,不日就会回去的消息。

林晓晓也没有在房里过多的停留,就在夜魅刚刚把双胞胎打发走之后,她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与夜魅并肩站在一起静静的看着地面发呆。

良久之后,林晓晓突然开口说道:“夜将军,我应该怎么办?你既然知道我的过去,就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我……”。

“‘种子’已经被彻底铲除了,背后的黑手宇文阐也死了,你的身份已经不是什么问题。”夜魅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林晓晓。

从关系上来说,林晓晓是太子的小老婆,这是毋庸置疑的,但夜魅是李承乾的贴身护卫,这样的关系也并不比林晓晓昭训的身份远多少。

另外夜魅的品级是正五品上,而昭训的品级却只有七品,从这一点上来说,夜魅的地位甚至还要高于林晓晓。

所以除了开始的时候夜魅象征性的对林晓晓施了一礼之外,其他的时间完全就是以平等的姿态在接触。

“你说什么?‘种子’……‘种子’被铲除了?这,这怎么可能。”林晓晓脸色猛的一变,在她眼中,组织的首领十分神秘,几乎不可能用任何方式找到他。

现在夜魅竟然说那个神秘的首领被人干掉了,这让林晓晓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夜魅向后退了两步,整个人退到屋檐下的阴影里面,靠在墙上把汉王李元昌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说了一下,最后说道:“两年前你们物资断绝,应该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被抓到的人没有把你们的位置供出来。”

林晓晓叹了口气,抬头望向有些昏暗的天空,轻声问道:“殿下是为了我的事和汉王结的仇,对么?”

“我不知道。”夜魅摇摇头:“那时候我并不在殿下身边,很多事情都是后来听说的,但应该是这样没错,就算是错了也没什么办法,必竟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

林晓晓再次叹了口气,沉默下来。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是非曲直现在很难说的清楚,当初她为李承乾挡下那一刀的时候并没有想过太多东西,或者说是一时冲动也可以。

至于说后来李承乾为不会为她报仇,这些事情在当时的情况下根本也容不得她仔细去想。

现在听夜魅说起往事,知道李承乾为了她竟然不惜与皇室宗亲结仇,甚至数次对李元昌起了杀心,林晓晓忽然觉得心里酸酸的,感觉自己当初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有了回报。

必竟李承乾一直没有忘了她,为了李元昌一句不敬的话,连续五年不依不饶,非要弄死他才肯罢休。

后来遇到她的家人,也是对她的家人礼遇有加,并没有因为她的身份就对她的父亲和妹妹产生怀疑什么的。

作为一个品级只有七品的昭训,林晓晓觉得自己已经可以知足了,大唐是一个等级分明的社会,一个皇太子,能为自己的一个小妾做到这些,她还能要求什么呢。

夜魅看着有些神不守舍的林晓晓,心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忍不住出言劝说道:“林昭训,你还是先去休息吧,殿下这里有我陪着便好。”

“不碍的,我想在这里待一会儿。”林晓晓有些牵强的笑了一下,回定定注视着李承乾休息的房间继续发愣,整个人恍恍惚惚,像是没了魂魄一样。

(本章完)

第六七二章 又有新收获了

时间在林晓晓和夜魅两人的发呆中缓缓过去,不知不觉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

“你们两个怎么还站在这里?不是跟你们说人只要醒了就没事了么?”小老头再次出现在院子里,皱着眉头看着夜魅和林晓晓,似乎在责怪这两人不相信他一样。

“爷爷,在这里能让我安心一些,您还是不要管了。”林晓晓用衣袖在眼角轻轻拭了一下,显然刚刚是哭过了。

小老头恨其不争的瞪了林晓晓和夜夜魅一眼:“你们两个道是安心了,可这大门都不关,让我老头子怎么安心?你们去瞅瞅,前面满屋子的人,连根针都插不进去,这要是有人起了什么歪心思,把老夫的店搬走了走怎么办?”

“店被搬走本宫赔给你,如何?”吱呀一声,李承乾休息的房间门被打开,某位倒霉鬼从里面走出来,只是摇摇晃晃的样子看着让人有些不放心,好像随时都能栽倒在地一样。

“殿下,您怎么出来了?”“殿下,您好了?”夜魅和林晓晓在看到李承乾的一瞬间,双双走过去将他扶住。

“本宫没事,就是脑袋有些沉,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了。”李承乾对两个姑娘笑着说道。

他现在的状态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身体反应有些跟不上思维,所以才显得走路不稳。

“你们不用一起扶着他,让他自己走走,对恢复有好处。”小老头没有傲气的站在院子里,看上去颇有些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架式,只是那一双转来转去的眼睛让人看着不是那么舒服。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确定真的不用本宫赔偿?”李承乾在林晓晓和夜魅的搀扶下站定身体,嘴角挂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这老头子就是个坑货,他的话不能全信,如果现在没有两个姑娘扶着,李承乾认为自己一定会摔出一头包来。

“这个……”小老头犹豫了一下,咂咂嘴说道:“您是大人物,我是小老百姓,您如果非要给些补偿的话,小老儿也不能拒绝对吧?”

无耻之尤,林晓晓脑子里闪过这四个字,看着小老头的目光满是疑惑,像是从没见过一样。

这还是当初那个孤傲不群,桀骜不驯的神医么?难道神医也会被拉拢腐蚀?也会在金钱与权利下被击倒?林晓晓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实在无法理解她现在所听到和看到的一切。

“跟我走,为我办事,本宫可以满足你的一切需要。”李承乾笑的十分开心。

他不怕人有欲望,就怕人没有欲望,正所谓无欲则刚,一个没有欲望的人的确让人佩服,但是却不好控制,他们往往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很难被其他人所左右,想要让他们服从,花费的代价要比有欲望的人大上无数倍。

所以李承乾很喜欢小老头的直接,这样的人往往很聪明,很识时务,控制起来也很容易,虽然经常会被一些利益所诱惑,但是以他的聪明应该知道利害关系,背叛这种事情一般不会发生。

再说他一个医生,就算是背叛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反正条件充许的情况下,李承乾不打算让他给自己看病,背不背叛的也无所谓。

“臣,谢过殿下提点。”不出李承乾所料,小老头听完李承乾的话之后,立刻打蛇随棍上,抱拳躬身就是一礼。

“起来吧,你既然能把晓晓救回来,本宫相信你的医术一定非比寻常,长安那里本宫建了一所医学院,相信你的能力去那里应该能得到更好的发挥。”李承乾点点头,完全不在乎小老头这种墙头草的做派。

就像刚刚前面说的那样,李承乾需要的是小老头的能力,而不是他的人品,只要他在医学院里能教出更多更好的学生来,就算他是一个杀人屠夫也无所谓。

院子里的一番对话惊动了前面店里的人,就在他们聊起李承乾的治疗过程是,小武便从前面飞一般窜了过来,来到李承乾身边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泪珠:“太子哥哥,你吓死我了。”

“乖,媚儿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李承乾从林晓晓手中将胳膊抽出来,拍了拍小武的头,然后说道:“看看这是谁?还认不认得?”

“嗯?”泪眼婆娑的小武疑惑中抬起头,顺着李承乾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瞬间整个人就是震,脸上满是惊骇:“豆豆?不,不对,你不是豆豆,你是晓晓,你是林晓晓?”

林晓晓与林豆豆的确是长的一模一样,但想要区分她们两个却十分容易,不同的遭遇和经历让两人的眼神有着很大的区别。

林豆豆的眼神是清澈,灵动的,而林晓晓的目光是深邃,恬静的。

这种区别落在观察力强的人眼中,简直就像黑夜中的一盏灯火一样的明显。

林晓晓?小武的惊呼声中,所有从前面涌入后院的人全都将目光投了来过,眼中满是不解与迷惑。小白、舒天、程华安,这些人全都知道林晓晓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当他们听到林晓晓这个名子的时候,全都懵了。

死了好几年人的人又活了?这怎么可能?人又不是植物,快死了埋进土里过一段时间还能恢复过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要不要回去老头子的坟刨开看看?说不定老头子被埋了这么多年也能回过来,程华安等人如是想着。

“都别琢磨了,这就是晓晓,当年是我的倏忽,没有发现晓晓假死的事实,如果不是这位……神医施以援手,怕是晓晓真的就离我而去了。”李承乾与林晓晓对视着,随便给众人解释了一下‘死人复活’的经过。

小老头自然是昂首挺胸,享受着众人的注目礼。

别人的重视他或许不在乎,但如果是大唐太子的重视,如果说不在乎就有点装犊子的意思了。必竟这老货当年能被‘种子’这个神秘组织收买,就足以证明他不是什么真的清高之人。

(本章完)

第六七三章 阴谋进行时(一)

久别重逢的人之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李承乾与林晓晓也是一样,虽然身份上有着巨大的差异,但是在某些情感面前,这种差异并不是那么重要。

小武、杨雨馨等人也不是傻子,在知道李承乾没有大碍之后,每识趣的提前离开了这间小小的医馆,同时离开的还有那个小老头。

双胞胎兄弟留了下来,他们的任务是保护李承乾,所以在李承乾没有离开之前,他们是不会走的,只不过他们缩的比较远一些。

夜魅提前离开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离开,原因她没有说,但是脸上落寞的神情可以看出来,这姑娘心里并不怎么舒服。

小小的医馆里面只剩下了李承乾与林晓晓两个,他们在弄了一架梯子爬上屋顶之后,就安静的坐在上面,倾诉着彼此间这几年发生的一些事情。

只不过更多的是林晓晓在说,李承乾在听,偶尔李承乾也会问一些古怪的问题,惹来林晓晓娇嗔的哼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快到中午的时候,一对小鸳鸯才感觉到太阳的火热,不得不从上面爬下来,逃到阴凉的地方躲避阳光。

“跟我走吧,这间房子能卖就卖,不能卖就留着。”十四的李承乾身高已经和林晓晓的高度差不多,站在一起终于不再有姐姐带弟弟的感觉。

林晓晓轻嗯了一声,自从看到李承乾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流浪的日子结束了,这个生命中除了父亲之外最重要的男人,绝不会再让她继续在外面漂泊。

能把失去的东西找回来,李承乾一度认为自己就是上天的宠儿,或许自己是玉皇大帝的儿子?否则怎么可能死了好几次都死不了,而且每死一次都有奇遇等着呢?

带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心思,李承乾带着林晓晓回到旅馆,一群人聚在一起好好的大吃了一顿,庆祝太子殿下大难不死之外,还要庆祝他找到失去的小老婆。

几家欢乐几家愁,就在李承乾等人举杯庆祝的时候,遥远的西域某位大唐皇族正在气咻咻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本王是特使,你们天天就给本王吃这些东西?这些都是什么?羊肉!牛肉!全都是肉,本王需要的青菜呢?本王需要的水果呢?本王需要的西域美女呢?”李元昌砸掉了手里的杯子,扔掉了手里的筷子,怒瞪着鞠智盛安排过来的管家。

“王爷,不是小的不给您弄,实在是咱们高昌的确没有您需要的东西。”管家苦着脸,应付着李元昌的各种无理要求。

一个连大唐都不重视的空筒子王爷,跑到西域来装犊子,有意思么?如果这货这的那么重要,怎么可能身边的护卫只有小猫三两只?排场什么的比上次来的那个江夏郡王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就这还说自己是什么汉王,是一品王爷,屁!也就会跟自己这个小小的接待官装装罢了!

管家心中吐槽,脸上的表情不自觉的就带上了丝丝鄙夷之色。

这表情被李元昌看在眼中,心中忍不住怒气更盛。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该死的薛仁贵带着大唐军队扯出了高昌,直到现在还杳无音信,天知道他们跑到哪里去了。

没有军队在这里,李元昌多少心里有些没底,也怕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天知道长安那位会不会因为一个王爷发兵攻打西域。

“殿下,外面有于阗使者求见。”就在李元昌尴尬的不知应该发火还是咬牙忍了的时候,门口传来护卫的通报声。

“让他进来。”李元昌面色一喜,看着怎么看都不顺眼的管家,不耐烦的摆摆手:“滚出去,下次如果没有青菜、美女,当心本王砍了你的脑袋去找高昌王问罪。”

“喏!”管家尽管心中已经日翻了李元昌的祖宗,但还是咬牙退了出去,心中阿Q的想着:让老子死?当心那天给你下点毒,毒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汉王殿下,一别数日,不知可还安好啊?”管家刚刚退出去,于阗使者就带着一脸的虚伪笑着走了进来。

“于阗使者,来来来,快坐!来人,上茶!”李元昌对这个没事儿就给自己送礼的于阗人满意极了,竟然肯拿出自己都不常喝的茶叶来招待他。

“外臣谢殿下恩典!”虽然心中鄙视李元昌,但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于阗使者并没表示出这种鄙视,而是极力的捧着这位汉王。

李元昌洒然一笑,做了一个不用客气的动作,然后笑着问道:“于阗使者此次前来有什么事情么?”

李元昌并不是不知道于阗这家伙别有目的,只是自从离开大唐,他就很少享受到这种‘尊重’,所以尽管知道对方想要利用自己,但还是十分受用。

李元昌最大的依仗就是大唐王爷的身份,只要有这个身份在,西域就没人真的敢动他,必竟大唐数十万精锐枕戈待旦,对周边列国虎视眈眈,只要情况稍有不对立即就是大兵压境。

背后有着强大的国家,汉王虽然没有了以往的那份恩宠,但是必竟身份摆在那里,所以他才会毫不畏惧这些西域土王,依仗的就是这些土王什么的不敢拿他的命来赌自己国家与家族的前途和命运。

“殿下自从到了西域怕是还没有见到西域的大好风光吧?臣外今日来此是想邀请殿下一起共游列国,不知殿下意下如何?”于阗使者十分谦恭,就连给他递茶的侍女,他也是客气的起身相谢,把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低。

“共游列国么?”李元昌沉吟片刻,琢磨着于阗使者的真实目的,生长于皇宫大内,不虑胜先虑败,所以在于阗使者提出邀请的那一刻,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什么阴谋。

“正是,殿下此次西来,可是出使西域,只留在高昌,却不去其他各国走走,怕是有失公充,若是有人心知道怕是要弹劾殿下渎职呢。”于阗使者眨着眼睛,意有所指的说道。

(本章完)

第六七四章 阴谋进行时(二)

‘有心人’三个字,无意中触碰了李元昌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李承乾的名字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该死的,怎么把这个家伙给忘记了?李元昌头皮开始发麻,想到李承乾他的心不由暗暗收紧。

李元昌心高气傲,虽然幸运女神并不怎么照顾他,但是智慧女神却并没有把他抛弃,李承乾和他之间的仇怨因为他离开大唐就烟消云散,这种事情别说现在,就算是在五年前,李元昌都不会相信。

现在他只是不知道李承乾会在什么地方对他发难而已,作为一个失势的王爷,他必须时时提高警惕,不能给李承乾留下任何一点把柄。

想到这里,李元昌对于阗使者投去感激的一瞥:“于阗使者,不知你这第一站想要设在哪里呢?”言下之意也是有了出行的打算。

“殿下,外臣想邀请您到我于阗一行,不知殿下意下如何?”于阗使者以不屑的眼神对着桌上那些食物看了一眼,然后说道:“这高昌竟然如此怠慢殿下,做的有些过份了。”

这是挑唆,李元昌知道,可是他还是抑制不住心生愤懑。

李元昌是一个十分敏感的人,想他一介大唐王爷,沦落到身边只有侍女四人,护卫十余的地步,这种落差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在高昌的一切遭遇让他敏感的神经不断的遭受刺激,基于迁怒的心态,让他心中的怒火越来越胜,只不过因为身边无人,发做不得。

“于阗使者打算什么时候走?”李元昌强压心头怒火,尽量表现的平和一些,虽然已经被面前这个于阗人看出了他此时的窘迫,但他还是努力的维持着仅有的一点尊严。

“一切听从殿下安排,殿下想走的时候,遣人通知一声便可。”于阗使者微微躬身,歉卑的说着。

事有反常必为妖!

对一个失势的王爷如此客气,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讲,于阗使者这样的做法都有些过了。

但是李元昌现在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李承乾把他安排到西域之后再就也没有了后续的动作,这让他有种如履薄冰之感,所以即便是于阗有什么阴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不想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他就必须顶上去。

于是在三天之后,李元昌在鞠智盛举办的盛大欢送仪式中,跟着于阗使者踏上了前往于阗国的旅程。

而在同一时间,一队由长安出行的商队也正踏着晨光走出了玉门关,向着大漠深处缓缓而行。

另方面,一直驻扎在青海湖边上的一万五千马贼也换上了曾经他们无比熟悉的大唐军队拔营起寨,人喊马撕声,在伏俟城中亦可隐约听到。

“薛仁贵,你真的打算这次让宝林还队么?就不怕那小子一时冲动坏了计划?”王玄策安坐于薛仁贵的大帐之中,穿着一件真丝小小褂依旧热的满头是汗。

不过现在他也顾不上这些了,尉迟宝林马上就要出发再次进入西域,对于这个憨货,王玄策无论如何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去执行那么庞大的一个计划。

“他只负责打仗,根本就没有计划让他破坏。”薛仁贵依旧是一身戎装,尽管已经热的脸上全是汗水。

身为一军之统帅,以身作则是本份,尤其是薛仁贵刚刚接手左武卫,一没资历,二没战功,更是要起到一个表率作用,否则根本无法管理手下一群跟着秦琼混出来的骄兵悍将。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宝林的性子你难道还不知道?打起仗来连他老子都能忘了,你真的就放心让他去独挡一面?”王玄策有些着急,对于薛仁贵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很是不满。

不过薛仁贵却像是没感受到王玄策的急切一样,慢条丝理的说道:“没事的,宝林不管怎么说也是尉迟大将军的长子,战场上的门道那可是门儿清。以前打仗不要命那是因为他只负责局部战场,现在高他负责全局,你就是拿刀架他脖子上,他也不会再那么冲动的。”

说到底,王玄策并不是军方的人,玩玩阴谋算计之类的东西是他的强项,但是说起带兵打仗还是差了些,根本无法领会那种‘万人敌’的猛将一旦暴发出强大的气势之后,对战局会有怎么样的影响。

所以薛仁贵只能用将门虎子之类的比喻来安王玄策的心。

而且王玄策现在只是想着西域,却没有想过身后的吐蕃,和所有的朝臣一样,他也认为吐蕃在积石山上的军队更多的是做个样子,不会真的对大唐军队发动袭击。

但是薛仁贵却不这样想,在他看来吐蕃的一切动作绝不是威胁那么简单,如果一个不注意或许这些蛮夷真的会从积石山上杀下来。

正是基于这一点,薛仁贵才没有领兵再次进入西域,他必须留在吐谷浑,防备吐蕃这个不断崛起中的国家。

因为李承乾的种种操作,西域已经不是历史上的西域,如果不出意外,随着时间的推移,西域只会更乱,战争虽时都可能爆发。

积石山上的吐蕃人会不会趁火打劫,这一点谁都无法肯定,如果不想让深入西域的军队变成无根之木,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吐蕃人堵在高原之上,让他们下不来。

这些都是薛仁贵根据西域现状做出的一些判断,没有什么理论依据,更多的是一种感觉,他是将军,不能拿着感觉来说事儿,所以只能以强权将事情压下去。

王玄策不理解,那就不理解好了,军事上的事情并不需要他理解,只要服从就好。

“兄弟们,准备好了没有?”和王玄策所担心的不同,尉迟宝林对于自己独领一军还是信心十足的。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会指挥难道还记不住老头子是怎么打挥的么?反正老尉迟没少在家里吹牛当初自己是怎么怎么厉害,大不了照着作也就是了。尉迟宝林就不信,老头子能在万军之中杀出血路一条,自己就不能!

(本章完)

第六七五章 阴谋进行时(三)

“汉王殿下,这几日外臣因为安排一些事物,多有怠慢!恕罪恕罪!”荒漠中,绵延的大帐连成一片,一间最大的帐篷中,消失了大概四、五天左右的于阗使者再一次出现在李元昌面前。

“无碍的,使者有事只管去忙。”李元昌怀里抱着两个千娇百媚的西域女子,享受着美女用樱唇喂过来的葡萄,笑的见牙不见眼,直到此时他才找回了一点昔日王爷的感觉。

于阗使者顿了顿,面露难色:“汉王殿下,不知是否能屏退左右,外臣有要事与殿下相商。”

“哦?有要事?”李元昌面色逐渐严肃,在怀里女子胳膊上拍了拍,示意她们离开,然后又对四周伺候的侍女和护卫挥挥手,让他们全部离开,直到大帐中再无他人之后,才悠然问道:“有什么要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不料话音方落,于阗使者双膝一曲跪倒尘埃之中,泣声说道:“汉王殿下,于阗即将灭国,还记殿下垂怜,施以援手,救于阗于水火之中!”

李元昌脑子一阵发懵,一时搞不懂这个于阗的家伙到底在搞什么怪,为毛前几天还好好的,这一转脸就成了这般模样?难道是西突厥打过来了?这家伙来找自己借兵?那可真是求错了人。

不过想归想,李元昌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使者切莫如此,有何困难且说来听听,只要本王能帮得上忙,一定全力以赴如何?”

“殿下一定帮得上,一定帮得上的,还望殿下救我于阗一国子民。”于阗使者似乎真的有点入戏了,一番话说的声泪俱下,让听者揪心,闻者落泪。

“好好好,本王答应了,你先起来,把事情说清楚如何?”于阗使者哭的凄惨,李元昌也不好再坐着,起身将他拉起来,和声问道。

“殿下有所不知。”于阗使者顺势起身,用衣袖在眼角擦了擦,然后悲声说道:“前段时间大唐军队到西域维和,结果竟然让我于阗拿出四万人的口粮……,殿下,我于阗本身产粮就少,如何拿得出来,殿下,还望殿下帮帮我于阗啊。”

“四万人的军粮?”李元昌愣了一下,四万人是多少他都不知道,四万人的军粮在他心里更是没个准数。

“是啊,殿下,于阗实在拿不出来,想请殿下帮忙美言几句,事成定有厚礼奉上。”于阗使者点点头,他并不知道李元昌其实心里没数,还以为他愣神是在惊讶数量的庞大。

“这个……”李元昌犹豫了一下,缓缓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之后沉默半晌才开口说道:“此事容本王想想,回头给你答复如何?”

“殿下……”于阗使者哭丧着脸,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过看着李元昌脸色越来越难看,只能把后成的话吞回肚子里,躬身告辞。

不过出了帐篷之后,于阗使者脸上的那种悲戚之色顿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笑的面孔。

如果不为了有一个挡箭牌,汉王这种草包,怎么可能受到这么好的待遇,又是美女又是美食的,空筒子王爷而已,真当于阗国缺祖宗么,需要把他弄回来供着。

不过被当成草包的汉王殿下却有着他自己的打算,不管他在别人心目的地位如何,他都知道,这件事他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

大唐军队根本就不是他能指挥的动的,那些骄兵悍将也不可能听他一个空筒子王爷的吩咐,如果他们肯听话,也不可能丢下他自己一个人在高昌待着,连一个小兵都没给他留下。

可是正因为这样,也使他有了一些操作的余地。

空无一人的大帐中,李元昌阴沉着脸,做着自己的打算。

他在算计如果他把这件事给抗了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凭空消失四万人的粮草,大唐的军队还能不能在西域待下去,如果待不下去是否会撤回大唐?

如果因为大唐将军的肆意胡为将西域逼的彻底反叛,不知道会不会对李承乾的未来造成一定的影响呢?

自从接入西域开始,李元昌遇到的所有人,身上基本都打着太子派的标签,如果现在他还反应不过来李承乾打算图谋西域的话,那这么多年的皇子生活可真就白混了。

基于这个推断,西域如果叛乱的话,李承乾势必会因此而受到牵连,甚至就此失势也未可知。当然,李元昌或许也会受到牵连,但是如果能拉李承乾下水,他认为完全值得。

仇恨在很多时候会蒙蔽一个人的双眼,让人不知不觉中走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李元昌自以为是的认为他的能力可以在西域搞风搞雨,搅动风云,却不知道已经落入别人设计的圈套,正慢慢滑向无底深渊。

一个皇宫之中勾心斗角培养出来的皇子,没有经过朝堂,一下子就扎进国与国的纠缠,除了撞的头破血流之外,不会有任何结果。

这是李承乾对李元昌西域之行做出的判断,就算是李元昌想要就此消声觅迹,退隐江湖,李承乾也会想办法把他逼出来,让他走上造反这条路。也只有这样,才有机会绝了这个后患,又不背上‘犯上’这个污点。

一夜的时间在李元昌的沉思中缓缓度过,当天色渐亮的时候,他终于下定的决心,招来了门外的护卫,将昨天晚上写好的一封奏书交给护卫,让他快马送回长安。

奏书中,李元昌言词恳切的阐述了大唐军队在西域种种行为的不当之处,同时把自己对‘维和’的理解写了进去。

在李元昌看来,‘维和’就是要保证西域的和平与稳定,那么大唐军队在这里强迫西域各国供应粮食就是持强凌弱,失了大国风范,有内圣外王之嫌疑。

一封奏书,内容写的言之有物,而且文采斐然,李元昌还用了半个晚上的时间来润色加工,可以说这是他从小到大写的最好的一篇文章。

只是缺少经验的他从来没有想过,如果各国不供应粮食给大唐军队,那么大唐就只能从西域撤兵,必竟大唐没有能力从国内运输数万人的粮食进入西域。

而如果大唐撤兵,那么他这个空筒子王爷是否还会有现在的地位?这是颇为值得深究的问题。

(本章完)

第六七六章 狂妄的吐蕃人

大唐长安城,来自吐蕃的使者已经在鸿胪寺驿馆之中呆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就在这些番子渐渐没了耐心的时候,终于他们终于等到了李二的召见。

“吐蕃使者,说说你们的来意吧!”李二从鸿胪寺卿手中接过吐蕃的国书,拿在手里看了几眼随手放到一边。

里面都是些套话,看与不看没什么区别,还不如让这些吐蕃人自己说说来的痛快。

“尊敬的大唐天可汗,外臣是代表鄙国国主前来求亲的。”吐蕃使者上前几步,站在御阶之下,朗声说道。

“又是求亲?上次不是和你们说过大唐没有年龄合适的公主么?怎么还来?”候君集位列兵部尚书,多年没有上过战场,让这头老虎憋了一肚子的气,说话都带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不知这位将军尊姓大名?为何要说大唐没有适龄的公主?莫非是瞅不起我吐蕃不成?”吐蕃使者不动声色的转头看着候君集,语气中满是不在乎的口气,听上去就像吐蕃是大唐的宗主国一般。

候君集哪里受过这样的气,连李靖都不放在眼里的他立刻就炸了,大步自朝班中走出,阴森森的说道:“瞅不起你吐蕃又如何?若是不服尽可提兵来战。”

“哼!”吐蕃使者轻蔑的瞥了一眼候君集,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中:“尊敬的大唐皇帝陛下,鄙国国主希望能求取长乐公主为妻,还望陛下恩准!”

李二有些无语的看着御阶之下的吐蕃使者,突然发现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脑中只有李承乾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不断的闪来闪去:这货让傻子给配了!

长孙无忌也是眼神怪异的看着这个吐蕃人,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那吐蕃老货说的竟然是长乐,那可是长乐啊,连长孙家都没有娶到的长乐。难道吐蕃人都是这么没脑子么?难道他们就不知道如果他们这句话被某些人知道的话,会给吐蕃带来什么样的灾难么?

李承乾那家伙把几个妹妹看的比眼珠子都重要,连嫁到长孙家都不大满意,现在吐蕃人竟然敢大着胆子提出要娶长乐,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或许与吐谷浑一战取得了优势让他们忘了自己是谁了吧?

大殿中怪异的气氛让吐蕃使者觉得不太舒服,等了半天没有见李二回答,不由再次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下连王珪这老家伙都有些忍不住了,出班大声呵斥道:“吐蕃使者,尔可知长乐公主乃是我大唐最尊贵的公主,你吐蕃国主何德何能,也敢妄想取长乐公主为妻?”

吐蕃使者对王珪的呵斥夷然不惧,傲然说道:“我国国主可以让长乐公主成为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得到远比大唐公主还要荣耀的身份。”

“大胆……”“闭嘴……”。

“来人,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赶出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吐蕃使者话音刚落,太极殿中瞬间炸了,无数的怒喝之声响起,纷纷斥责其言词间的无理。

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只能是大唐的皇后娘娘,什么时候能够轮到吐蕃国主的女人了?吐蕃使者这话说的分明就是没有把大唐放在眼中,或是有想要取大唐而代之的打算。

李二虽然没有说什么,不过微眯的眼中却带着丝丝寒光,似乎在强自忍耐,克制着心中的那份杀意。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出想要取他而代之的打算,不得不说,这吐蕃使者够有种。

“吐蕃使者,若是朕不将长乐嫁过去呢,你吐蕃又待如何?”好不容易等到大殿之中安静了一些,李二这才咬着后槽牙冷声问道。

“若是不嫁,我吐蕃国主自会带二十万甲兵亲自来娶!”吐蕃使者并不为李二的怒火而恐惧,反而再次踏前一步,站在御阶的第一阶之上狂傲的说道。

完了,这家伙已经疯了,看样子已经没什么挽救的价值了。

李二突然间意兴阑珊,这种狂的没边的人应该交给李承乾那个小混蛋来处理,只有自家那个混小子才会让他知道牛逼不是吹的,床弩不是背的,大唐不是那么好耍的。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李二双手向下按了按,意近群臣不要过于激动,然后看着吐蕃使者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国主松赞干布,就说朕等着他兵临长安之日,只是希望他能言而有信,莫要坐着囚车进长安,那样可就不美了!”

“退朝……”持事太监的尖细嗓音中,群臣叩拜,李二拂袖而走,留下吐蕃使者一个人在大殿之中,微微发愣。

征服了吐谷浑、党项、白兰羌之后,吐蕃已经是高原上的第一强国,以前的宿敌羊同现在也在吐蕃铁骑面前颤抖,一系列的战绩已经让吐蕃人快要忘了自己是谁。

泥婆罗尺尊公主就是这样被威胁着嫁给了松赞干布,现在吐蕃打算故技重施,用同样的办法来取大唐的公主,结果却撞了一鼻子灰。

郁闷的吐蕃使者在周围异样的目光中梗着脖子离开了太极殿,不过其去留已经不再被众人关心。

李二一句随时恭候几乎是等于拉开了战争的序幕,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魏征等人一等到散朝立刻就向着后成甘露殿而去,这些人谁都没有忘记,在松州附近,在黄河的源头,那里还有吐蕃五、六万军队在枕戈待旦,虽时会进兵松州。

甘露殿书房中,李二看着面色严肃的长孙无忌等人,笑着说道:“来了就都坐吧,别站着了。”

“陛下,难道大唐真的要与吐蕃开战不成?”坐下之后,魏征第一个开口问道。

他是民为重、君为轻的坚定拥护者,为了李二的面子就去干仗这种事情他魏黑子总是会第一个反对。

“老魏,这可是吐蕃上门来挑衅,可不是我大唐想要开战。”跟着来凑热闹的程妖精最不爱听的就是什么教化之类的事情,一听魏征的话,当时就不软不硬的怼了一句过去。

特么大唐要是不打仗了,他们这些将军的战功从哪里来?拿什么封妻荫子,难道天天训练就能有军功了?

(本章完)

第六七七章 老李要放人咬狗了

朱元章曾经说过: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后世太祖也曾说过类似的话: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

吐蕃没文化,根本没听过这两句警世名言,所以他们跳出来了,他们没有洞,粮也不广,但却有了称霸的打算。

他们不知道,虽然高原气候是他们天然的屏障,但这并不是不可逾越的障碍,只要训练得当,装备精良,打上高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大唐早就有人惦记上了那片雪域高原,目前正在积极组织力量训练,时刻为杀上高原作着准备。

李二看着聚在一起不断争论的长孙无忌等人,手指轻扣桌面,脑中想的却是那个已经不知跑到哪里去野的儿子,或许到了把他叫回来的时候了吧?

可是李二想儿子,他的儿子可不想他,有了倭人多给的五万贯,再加上合法的小老婆,李承乾在杭州玩的那叫一个嗨!

看到好吃的……买;看到好玩的……买;看到美女……这个不能买,不过却可以看,同时评论一下。

这个腰太细了,那个腿太粗了,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看了半天,再来一句‘都不如咱家晓晓漂亮’,换来身边美人娇羞中的一低头。

至于小武鄙视的视眼神,夜魅和小白怪异的表情,这些统统被李承乾无视之,小屁孩和单身汪在这种时候根本没有发言权。

雷峰塔是一行人必去的去上,小武在塔里找了一圈又一圈,没有发现臆想中的白素贞,情绪有些不太高,她本是抱着救人的心态来的,没人可救的情况让她有种失落感。

至于李承乾则是无所谓,陪着林晓晓这里看看,那里瞅瞅,时不时说上一个后世流传比较广的小段子,逗的美人掩口轻笑就是他现在最大的乐趣。

就这样,李承乾一行在杭州整整玩了大概有十来天,这才志得意满了回到了船上,继续上路,直奔泉州而行。

杭州刺史及一众官员站在渡头上,看着李承乾的坐驾远去,不约而同的长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个瘟神送走了,没发生什么大事。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位瘟神还真是差点死在杭州,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不知名的小老头,怕是现在杭州府的官员正在收拾行礼,准备或砍头或发配呢。

只是在李承乾一行走了大概十天之后,一封八百里加急的红翎急报便送到了杭州府。

“史君,太子殿下现在何处?陛下有旨,召殿下速速回宫。”信使喘成狗一般,一句话断断续续说了大半天才说完,将杭州刺史急的满头是汗。

不过在听完信使之言后,杭州刺史也有也傻眼,李承乾都走了十天了,谁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于是信使只能苦逼的再次上马,直奔泉州,只因为杭州刺史记忆中李承乾似乎说过要去泉州。

长话短说,这一日泉州码头迎回了出航已达数月之久的五艘战舰,以及跟着战舰一同到达泉州的李承乾一行。

“臣,于志宁见过太子殿下。”看到李承乾从船上下来,于志宁嘴角抽了半天,强压下心头火,上前躬身施礼问候。

“于师快快平身,您这样可是折杀高明了。”李承乾也知道,当初建议老头子把于志宁弄到泉州监督造船的事有些不地道,看着又黑又瘦的小老头,连忙上前将他施礼的动作拦住。

至于叫小老头‘于师’,也不过是客气一下,给老头儿找点面子。

结果小老头还不领情,冷着一张脸说道:“殿下不必如此,这船也造出来了,不知什么时候能把老臣调回去啊?”

“调回去……,哪个……”李承乾脸上满是尴尬,他自己都是被李二给赶出来的,想回回不去,更不要提调于志宁回去了。

“怎么?殿下还有什么困难不成?”于志宁看着李承乾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出声问道。

“这个,我这次出来是代天巡狩……,无令不得回京啊。”李承乾四下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在于志宁耳边轻声说道。

得,于志宁听完李承乾的话之后,心立刻凉了半截,啰嗦了半天,前面都不重要,最后一句‘无令不得回京’才是重中之重。

敢情这位太子爷是被他家老头子赶出来了,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心思能顾得上自己这个老头子。

“于师,不要泄气嘛,有我在这儿,您还怕没有事情做么?放心吧,在泉州我们有忙不完的事情呢。”李承乾看出老于情绪的低落,忙上前安慰,这老家伙还有用处,就此一下得罪了终是不好。

李承乾的一脸无赖相落入于志宁眼中,老家伙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手伸进袖子里掏了半天,拿出一封信来,双后递给李承乾:“陛下有书信过来,殿下还是看看里面写的是什么吧。”

“信?给我的?”李承乾看着老于手中有些发皱的信,眉头不由一紧。

老头子一般找他都会用飞鸽传书的,这次竟然写信,分明是有重要的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才会这样。

扭过头,给夜魅打了一个眼色,示意她注意一点周围的动静,随后李承乾又从她的手中接过一把小刀,轻轻挑开信封上的火漆,将信抽出来。

待抖开信看了个开头,李承乾就愣在原地,脑子隐隐有些发懵。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多事情都提前了?

前段时间老头子来信说吐蕃在积石山驻扎重兵,这个李承乾判断出应该是针对松州的威胁,但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必竟历史上对贞观六年的事情记载不是很多,但贞观六年和吐蕃并没有开干却是真的。

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原本贞观十二年才会发生的求亲为什么现在就发生了?而且竟然还指名点到了长乐,该死的家伙,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长相,有没有那个命。

长孙冲想娶长乐老子都没同意,一个吐蕃的番子竟然也敢动这种念头!

(本章完)

第六七八章 准备回京

看完手里的信,李承乾将信递给了于志宁,里面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没必要让老于觉得自己不信任他。

于志宁在接信之前看到李承乾脸色的变化,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准备,不过老家伙在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还是被气的胡子直抖。当然,李承乾把这种颤抖理解为兴奋,因为老家伙看到了回去的希望。

“小白,通知他们,东西不用拿下来了。”无意中李承乾瞥见程华安等人正在指挥人牵马搬东西,便吩咐白蝙蝠回去制止。

如果不想被弹劾抗旨不遵,李承乾现在最好快点回到船上,然后以里快的速度往长安赶。这样一来就没有必要把东西都搬下来,甚至程华安他们连下船的必要都没有。

“太子哥哥,我们是要回京了么?”小武古灵精怪的,见李承乾看过信之后,便不让人搬动西,首先反应过来,抬着小脑袋兴奋的问道。

“是的,回京,马上。”李承乾低下头,将小武的头扭到船的方向,然后拍拍她的肩:“回船上去,一会儿就要走了。”

“太好了!”小武跟着李承乾在外面跑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无聊透顶想着回长安了,现在一听马上就可以回去,兴奋的直跳。

甚至就连站在一边的老于都有些兴奋,满面红光就等着李承乾说一句:于师,我们走吧!

不过很多事情都是事与愿违,老于的兴奋劲还没有过去,就看到李承乾招来了杨雨馨那小丫头,从她提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摞纸:“于师……”

“这……,这是什么?”于志宁脸上表情慢慢僵硬,突然被一种不详的预感所笼罩。

“船只的改造图,本来我打算在泉州停留一段时间,建这些船重新改造一下,加上一个辅助动力系统,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所以只能麻烦于师多受累些。”李承乾脸上闪过一丝歉意,想了想又说道:“要不……我帮您把师娘捎回长安?必竟家里没人照看着也不是个事儿。”

“唉,算了,还是让她留下吧,如果殿下有心就把我那两个孩子带回长安,必竟他们还有学业,耽搁的时间太久,怕是要荒废了。”面对李承乾这样的无赖,老于能说什么呢?自从上了他这条贼船,似乎就没有了下去的希望。

现在只能祈祷将来回去的时候不要被调到工部任职,除了这一点其它一切听天由命吧,啥时候能回去……只能看这位小爷啥时候能想起自己,或者皇帝陛下啥时候能想起自己。

“也好,师娘就留下照看于师吧,我再给您安排几个护卫,必竟这里靠海,海盗什么的多,不太安全。”李承乾说着,便安排人从船上调了两个‘獠牙’的战斗班下来,亲自命令他们一切听从老于的安排。

想让驴子跑,那就要给驴子喂草,换成老于也一样,想让老于干活,那就要给老于一点好处,让老于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

这种笼络人心的手段李承乾老早就知道,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用,现在‘抓’到老于了,在他身上用着试试。

果然,安排了‘獠牙’两个战斗班给老于当护卫之后,老于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必竟他是大唐第一个除了皇族之外,享受到‘獠牙’护卫的大臣,回去有牛逼可以吹了。

折腾到了现在于志宁也终于认命了,安排船厂的人回去他家里接他的两个儿子出来,自己则是认真的翻起李承乾给他的改造图纸。

“太子殿下,这是什么?”看了半晌之后,于志宁拿出一张画着螺旋桨的图纸出来,递到李承乾面前。

李承乾接到手中,看了一眼之后说道:“这叫螺旋桨,旋转起来之后可以推动水流,达到让船只行走的目的,不过这个的动力很小,并不能让船只有很快的速度。”

“螺旋桨,是会转的?”于志宁认真的听着李承乾的解释,然后试探着问道。

“对,会转的。”李承乾借着老于儿子没到的时间,找了一张没用的纸,简单的折了一个现代小孩经常会玩的那种小风车,然后用小风车给老于作了一个演示。

看着小风车转动下,将刚刚点燃的柴禾冒出的烟吹变了方向,老于脸上闪过一丝恍然。

等到老于没问题了,李承乾又陪着他聊了一会儿泉州的情况,重点是问了一下老于在泉州这里有没有什么困难,是不是还需要人手之类的,直到老于的老婆带着两个儿子过来:“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老于的两个儿子与李承乾也是早就相识,长安城里没少在一起瞎混,不过现在老头子就在边上,两个小子胆子就是再大,也不敢当着老于的面叫出那一声:高明贤弟。

不过两个小子挤眉弄眼的样子,还是引起了老于的注意,一人一个脑瓢之后,才让他们两个老实了一些。

“太子殿下,犬子顽劣,今后还要殿下多多费心,帮忙照看一二。”不管到了啥时候,当娘的都是一个样子,眼瞅着儿子就要离开身边,总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尽管于夫人知道自家这两个小子和李承乾实际上很熟。

李承乾毫不理会一副苦瓜脸的于家兄弟,先是对于夫人施了一个弟子之礼,然后才说道:“师娘放心,高明省得。”

“行了行了,这两个逆子交给太子殿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时候不早了,还是让殿下赶紧登船吧。”老于也是受不得这种家人分离的感觉,硬着头皮咬牙把老婆劝到一边。

“于师,师娘,高明就此告辞,他日长安城中,为您二位摆酒赔罪!”李承乾对着于志宁和他夫人抱了抱拳,便带着于家两兄弟转身向船上走去。

该说的已经都说完了,再磨叽下去也没啥意思,反道是让老于夫妻心里更难受,还不如早点走,让这对老夫妻眼不见心不烦。

当然,李承乾走的如此急主要并不是因为老于夫妻,他只是看着老于夫妻想起了自己在后世的父母双亲。

随着他两世灵魂的融合,后世双亲的面容也越来越清晰,一些以前被忘记的事情也会时不时的想起,这让李承乾愈发的想‘家’了。

(本章完)

第六七九 一首小令

十余天之后,‘海狼’舰队进入长江,在杨州朔汴河(也就是现在的通济渠)而上,直奔陪都洛阳,又行船二十余日,舰队到达洛阳,再次转道长安。

眼见得长安近在眼前,船上的人心中都活泛起来,就连‘海狼’的人也不例外。

他们之中大部分是关中人氏,去了南海之后便再一直没有回来过,算算和发配涯州的那些官员也没什么区别。

而且人家发配至少是拉家带口的过去,他们这些大头兵到了南海却是孤身一人,每日里看的也就是队里那几张面孔,这样的生活如果不是有强大的纪律约束着,怕是早就有一堆的逃兵了。

忽然一日,船行至潼关,李承乾等人尽皆来到甲板之上,遥望着这道长安城里后的门户。

“高明,我等在京中久闻你诗才过人,却一直没有机会听你赋上一首,不如今日在此雄关之前,赋上一首如何?”于家兄弟与李承乾相熟,看着万丈雄关心生感触,奈何文思枯竭,一时不知如何表达,最终把主意打到了李承乾的头上。

“你们兄弟怕是早就算计好了是吧?否则为何刚刚一定要拉我出来看这关隘。”李承乾用手指点点于家兄弟,打趣说道。

于家兄弟中的老大于立政笑着应道:“算计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我们兄弟这不是才学不够么?否则美人当前,谁还不想显摆一下。”

他们几人在船上闹腾惯了,李承乾知道于立政口中的美人指的是白月宁和杨雨馨,并不是指刚刚被找回来的林晓晓,闻言之后也不生气,只是苦笑着摇头。

不过于立政这话说的还真没错,美人当前,怎么也不能弱了名头,他李承乾在长安城可是有‘智妖’的名号,同时也隐有诗词双绝之称,若是连首诗都搞不定,还真是有些下不来台。

但是待到细想才发现,竟然真的没有什么应景的诗句可以用,《潼关吏》?不行,这个有些文不对题,再一次年龄也不对,所以必须放弃。

然后还有什么?李承乾琢磨着,看到身边林晓晓、小武、夜魅等人期待的眼神,以及双胞胎兄弟狐疑的目光,脑中灵光一闪,让他想到了一首元代关于潼关的一首小令《潼关怀古》。

虽然这首小令不是诗,但是好在也流传后世数百年,此时拿来应付一下想必也没什么问题。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踌蹰,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一首小令原本无甚奇处,但是最后一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却最是发人深省,震耳发聩。

“高明啊高明,你,唉……”一声长叹之后,于立政摇了摇头不在说话,只是一次次的重复着李承乾最后那一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于家兄弟在老于的言传身教下,肚子里的学生可不同于那些只读过几天书的迂腐儒生,以他们的能力完全可以理解这小令最后一句话的份量。

也知道这种东西似乎除了李承乾,这船上还真就没有人敢喊出这么一句来,虽然大唐并不流行文字狱。

李承乾也知道这一点,不过他却并不在乎什么含义之类的东西。

诗与词这种东西,根据吟诵的人不同,场影不同,解释的人不同,意思也会不同,同样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他这个太子吟诵那是富有同情心,但如果放在别人身上,那就是意图造反。

所以说李承乾这个太子的身份给了他很大的便利,只要不高喊:‘红旗卷起农奴戟,黑手高悬霸主鞭’等类似的词句,其他诗词没什么不可以抄的。

身份在很多时候可以帮人解决很多问题,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

好学生、坏学生都在上课的时候睡着了,老师发现在之后对坏学生的评论是:你看看你,笨的像猪一样,拿起书就睡觉;对好学生的评论就是:看看人家,睡觉都拿着书。

这就是身份带来的好处,也是现实,李承乾正是看明白这一点才敢肆无忌惮的抄袭一些诗词,一切只因为他太子的身份,让人不会主动往坏处想,或者说大多数主流思想不会往另一个方面去想。

战舰上,愿本众人高涨的兴致被李承乾一段小令搞得意兴阑珊,所有人都在默默的思索小令中最后一句的含义。

李承乾则是无所谓的耸耸肩,漫步走向船头,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拥抱的动作,像是在拥抱这大唐的壮丽河山。

《潼关怀古》火了,再一次火遍长安城,随着于家兄弟将这首小令与众同窗吟诵之后,李承乾的名字再次在长安城的街头巷尾流传。

而且只三两天的功夫,便已经是尽人皆知。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李二呆坐在甘露殿书房中,一次次不断的重复着,眼中迷茫之色渐浓。

“二哥,不要想了,乾儿那孩子说的话只要听听就好,若是真要追根究底怕是要想破头呢!”长孙皇后轻轻的为李二揉着微微发酸的脖颈,低声的劝着。

自家老头子自从听到《潼关怀古》之后就变的疯魔了一般,让长孙皇后十分不放心,她以前可从没见过李二有这样的表现,生怕李二出了什么问题。

“观音婢,看来承乾这次出去人长大了不少,否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体悟啊。”李二抬起头,透过窗子看向窗外:“可是我大唐有多少官员会有这样的觉悟?有谁真的知道百姓的苦处?”

“二哥……”长孙皇后不知道应该怎么评论这件事情。

她的儿子一首小令,道尽皇朝更迭给百姓带来的伤害,理论上说当爹妈的应该高兴,必竟李承乾身为太子能有这样的觉悟是大唐之福。

可是想到其中的内容,又让人乐不起来,大唐是建立在前隋的基础上的,而隋、唐交替,朝代更迭到底有多少百姓死于战火?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本章完)

第六八零章 ‘仙家法宝’

就在大唐满朝文官为一首小令心生感怀的时候,李承乾却带着双胞胎兄弟、夜魅、苏猛等一群杀手直奔鸿胪寺的驿馆。

这群混蛋敢打长乐的主意,而且求婚不成之后,竟然还敢在长安呆着,如果不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李承乾这个哥哥只怕也没脸再当下去了。

时间不大,驿馆已经遥遥在望,不过驿馆前面的情景却让李承乾有些意外。

原本应该门可罗雀的驿馆门前竟然十分热闹,两伙人正在吵吵嚷嚷争论着什么,因为距离太远,李承乾他们听不清楚。不过看听着含糊不清的大唐官话,应该双方都是异族之人。

待走的近了,众人才发现其中一伙人应该是突厥人,看样子应该是属于执思失力的部下。

因为现在医学院已经彻底完工,当初抓回来的那些战俘已经被李二遵循诺言安排给了执思失力,成为大唐境内的第一支外籍兵团。这批人装备的大唐的装备,但是打扮上却略有不同,尤其是那一头乱发更是明显的再明显不过。

而与突厥人对峙着,却干脆就是一些异族,从其脸上干涸的泥巴上可以看出来,这帮家伙就是李承乾他们要找的目标——吐蕃人。

“公子,怎么弄?”苏猛性子急,属于一言不合,掏刀就干那种,所以在看到吐蕃人之后,眼珠子立刻就开始发红,恨不得马上冲上去。

李承乾乜了苏猛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向突厥人的方向呶呶嘴:“过去看!”

突厥人的一方只有三个人,与人多势众的吐蕃人相比明显不在一个级数上,由此可见应该不是突厥人搞事在先,这引起了李承乾极大的好奇心。

“这里怎么回事?都在吵吵什么?”等走到两伙人跟前,苏猛站出来沉声问道。

一个敞着皮袄的吐蕃人横了苏猛一眼,不屑的说道:“汉狗,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驿馆门前禁止通行,违者按刺探吐蕃机密论处。”

卧槽……,这吐蕃番子好霸气啊。

李承乾一行被那吐蕃汉子一句话骂的愣了半天,这还是第一次在大唐的地盘上听到有人让他们滚开,一时间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我等要是非要打这里走一走呢?”苏猛有些不信邪的问道。

“杀无赦!”这一次那吐蕃人看都没看苏猛一眼。

苏猛被说的有些傻眼,忍不住回头看看李承乾,感觉世界观都被颠覆了。什么时候异族可以在大唐称王称霸了?鸿胪寺难道就不知道管管?

“问问他们,是怎么回事。”李承乾指指那三个突厥人。

此时他已经回过神来,阴阴的瞥了那个说话的吐蕃人一眼,一股暴厌的情绪开始在心底涌动,不过被他强自压了下去,这几个吐蕃人已经被他列入必死的名单,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怕也就不了他们。

只是现在还是满足好奇心为要,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都放到一会儿再说。

“你们不用问,他们几个和你们这些汉狗一样,想要从驿馆前面过去,不过他们走的比你们远一些,所以他们的命已经属于老子了,至于你们……,敢再往前走三步,你们的命老子也收了。”敞着皮袄的吐蕃汉子狂傲的说道,脸上全是满不在乎的神情。

这些高原上下来的汉子生存环境恶劣,不得不时时与天地争命,所以也养成了他们桀骜的性子。

不过狂归狂,如果他们平时这样也就算了,他们有使者的身份,一般人遇到他们这样的忍忍也就过去了,不一般的人也懒得与他们计较这些东西,见他们装犊子,也不和他们扯淡,省得丢了面子。

必竟他们是外使,大唐又有不杀使者的传统,事情闹得大了,谁的面子都不好看。

可是这些吐蕃人学问不好,忘了大唐有一句老话,那就是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淹死会水的,打死犟嘴的,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

“你敢不敢再说一句汉狗?”李承乾按照那吐蕃汉子说的,向前走了三步,然后从腰间抽出一直没有用过的手铳,拿在手中掂量着。

那吐蕃汉子看到只有十多岁的李承乾走出来,不由咧开大嘴笑了,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还真有胆子大的,成你既然喜欢听,老子就多说几次让你听听:汉……”。

“嘭……”一声大的吓人的臣响,将吐蕃人后面的话全部压了下去。

“呃,呃,你……”过响过后,刚刚还在笑的吐蕃汉子脸容僵硬在了脸上,眼中带着恐惧的目光,艰难的抬起一只手,指着李承乾,口中喃喃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吐蕃汉子的胸口已经被手铳中的铁沙轰的血肉模糊,看不出一块完整的皮肤,血不停的从胸口处向外涌着,短短一瞬间就已经染红了地面。

“噗通”一声,那吐蕃汉子最终还是没有把想要说的话说出来,整个人已经瘫软了下去,倒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眼见是不活了。

这是火铳第一次在大唐发威,直接轰死了一个在吐蕃战功赫赫的勇士,也轰碎了吐蕃人那颗傲慢的心。

“你……”剩于的七八个吐蕃人艰难的咽着唾沫,看着李承乾半晌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谁想第二个?”从腰里抽出另一支火铳,李承乾目光阴冷的扫过前面站着的一群吐蕃人。

没有人说话,不但吐蕃人不敢说话,甚至就连那三个突厥人,以及跟着李承乾一起过来的苏猛等人也都紧紧的闭上了嘴。

没见过手铳的大唐土鳖们,看着手铳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仙家法宝?再看李承乾,不由自主的就想起当初神仙弟子的传言。

疯了,真特么疯了,老子竟然真的跟了一个神仙弟子啊!苏猛如是想着。

当然,震惊的人中不包括杨雨馨和夜魅,她们两个早就见过李承乾用这东西打草靶,知道那东西叫‘手铳’,和手弩的性质差不多,不过比手弩要小上不少。

可是她们两个知道,别人不知道啊,由其是那些被封建迷信洗了脑的吐蕃和突厥人,这两帮人现在两条腿哆嗦着,就差没跪下大喊佛祖显灵了。

(本章完)

第六八一章 大唐太子的霸道

“去个人,你们的吐蕃正使叫出来!”看到吐蕃人怂了,李承乾嘴角挑起一丝弧度,冷冷的说着。

反正已经弄死一个了,如果这些吐蕃人敢从牙缝里嘣出半个不字,李承乾不介意再开枪轰死一个,然后让夜魅等人出手,把余下的几个吐蕃人杀掉。

这里是大唐的土地,任何时候都绝不允许异族在这里撒野。

至于什么没子不面子的……,李承乾并不在乎,反正说说而已,身上又不会少块肉,只要不是当着他的面说就好。反正他现在已经恶名在外,‘睚眦必报’都算是比较含蓄的外号,再多些也无所谓了。

可是,李承乾明显是低估了手铳对吐蕃人造成的‘伤害’,尽管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但还是有人站了出来:“不,不行,你,你是恶魔,你会杀了正使的。”

是啊,那仙家宝贝不用准备,抬手就打,如果正使出来了,被这家伙一下子干死了,那可咋办!得到提醒的吐蕃几乎是瞬间统一了思想,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李承乾弄巧成拙。

李承乾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在后悔刚刚的举动:“叫他出来,我不杀他,同时我可以给你们使团另外留下九个名额,至于你……不用回去了。”

“轰”又是一声震耳轰鸣,刚刚说李承乾是恶魔的吐蕃人惨叫着倒了下去,血再一次染红地面。

眨眼间被连杀两人,吐蕃人的脸色全都变了,不约而同生出同仇敌忾之心,手开始向腰间伸去,看样子是准备和李承乾拼了,不过很明显,他们忽略了跟着李承乾一起来的夜魅等人。

“吐蕃正使,难道你打算一直缩在里面?如果这样的话我不介意让你住在里面一辈子。”李承乾看也不看那些吐蕃人的动作,只是将目光投向驿馆大门。刚刚门口人影闪过,分显就是有人隐身在驿馆大门后面偷听。

而那些吐蕃的如果敢动,李承承乾相信,夜魅等人一定会给他们留下永久的记忆。

“大唐太子,杀伐果断,盛名之下果无虚士。”一口地道的长安腔从驿馆大门中传了出来,接着便是一个年龄接近三十的吐蕃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过正使!”几个吐蕃人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打完招呼之后便将其挡在身后,看着李承乾,脸上全是戒备之色。

“你竟然认识本宫,看来是早有准备啊!”李承乾撇撇嘴,连吐蕃正使的名子都懒得问,他今天是来找麻烦的,不是来拉关系的,问不问名字根本没什么意义。

“太子殿下如此作为,难道不怕本使上殿弹劾么?”吐蕃使者话中带刺,既有威胁又也有妥协。

威胁不用说,自然是指找李二去告李承乾的状;而妥协的意思则是如果李承乾就此放手,转身离开,他可以既往不咎,不去李二那里告状。

可是吐蕃使者却是失算了。

李承乾只是淡淡的隔着人墙看了他一眼,便将两只‘法宝’收了起来:“五天之内,带上九个人,你可以安全离开长安,多耽搁一天就多留下一个人,十五天之后如果你还没有离开长安,那就永远不用走了。”

某人并不是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孩子,对‘找家长’这种事情十分敏感害怕。连后世带大唐一共三十来年的生命,怎么可能怕对方一句:你敢打我,我就去告诉你爸爸。

不过某人不怕吐蕃人的威胁,不等于吐蕃人就不怕他的威胁。

对于这个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大唐太子,吐蕃使者还真不敢赌他是否会说到做到。

而且只有十个名额啊,留谁不留谁呢?看今天李承乾的行为就知道,留下就是死。

吐蕃勇士的确不怕死,但也不想死的一点价值都没有,如果吐蕃使者真的选人带走的话,弄不好他自己就要先死在自己人手中。

之所以他被李二拒绝之后还一直流连大唐不肯离开,实际上就是想见见那个传说中‘睚眦必报’,性格乖张的太子殿下,

现在见到人了,但却没有想到此人性格竟然会乖张到这种程度,一下子就把他逼进绝境,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早点离开,何必留下等这个杀星回来。

“太子殿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们只是来求亲的,并无恶意,我吐蕃国主……”吐蕃使者想要争取一下,如果李承乾能答应不杀人的话,他甚至同意马上起程走人。

“八个。”李承乾打断了吐蕃使者的挣扎,面无表情的说道。

“什么?”吐蕃使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由反问道。

“七个。”

“……”吐蕃使者闭上了嘴巴,将所有的问题都咽回了肚子里。

眼前的杀星这是在数可以带走的人数,多说一句话就少带走一个人,这要是再说几句,怕是连他自己都走不出长安城了。

“求亲失败却不离开,你是在等本宫吧?现在你见到了,满意了吧?”李承乾面无表情的说着,根本不在乎吐蕃使者回不回答。

当然,如果吐蕃使者回答了,他会再减少一个可以离开的人数。

“本宫早就说过,大唐公主不和亲,你们竟然还敢来,那么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另外本宫可不是我父皇,父皇仁德,但本宫可不一样,想娶本宫的妹妹,就先试试本宫的刀利不利。”

“最后,还是那句话,告诉你们国主,本宫等着他,让他尽可放马过来一战,看本宫惧他不惧。”

霸道,不容拒绝的霸道,所有人看着李承乾的目光都满是异样。

吐蕃人眼中满是绝望,而突厥人和夜魅、苏猛等人眼中却是异彩连闪。

谁都不想自己跟着的主上是一个怂包,或者是那种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软性子。那样的话他们这些作下属的办起事来就会束手束脚,生怕有什么失误会引起上头的怀疑或者责怪。

可是霸气无双之辈就不会这样,通常霸道的人都是为达目的不责手段,在这样的人手下做事完全可以放开手脚,不用有任何犹豫,不管是杀人也好,放火也罢,只管放手去做,不用有任何负担,只要把事情办成,一切后果都会人替他们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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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二章 应对(上)

吐蕃人到底是怎么选出七个随从的,李承乾并不在乎,因为在当天夜里,由‘第七小组’主攻,‘獠牙’三中队辅助,京兆府‘城管大队’配合的绝杀计划便已经展开。

白天已经警造过那些吐蕃人了,如果到了晚上还没有选出七个随从离开驿馆的话,那么死了只能算是那个吐蕃使者倒霉好了。

而在杀戮展开的同一时间,李承乾则是坐在老头子的书房里面,抱着曾经属于他的大茶缸,四下打量着。

“现在外面都在传你手里有仙家宝贝,是什么东西,拿出来给朕看看可好?”李二批完了最后一本奏折,放下笔,凝视着李承乾问道。

“仙家宝贝?”李承乾疑惑的扭过头,把注意力放到老头子身上:“父皇,仙家宝贝是什么?”

“嗯?”看着李承乾不似伪做的表情,李二也是一愣,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过很快李二就定下心思,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就是发出一声巨响,然后就把人弄死的那个。”

手指轻敲桌面是李二思考问题是的习惯动作,一旦他和谁聊天时做出这个动作,那么就说明他已经开始怀疑对方说话的真实性。

“父皇说的是火铳吧?您不是也有两把么?就是您上次从九成宫回来时候儿臣送您的那个。”李承乾脸上带着狐疑的表情,有些搞不懂老头子在搞什么,难道老头子拿到那两把手铳从来都没用过?或者送人了?那可就太吓人了。

“……”李二两眼直勾勾的,分明就是还没有想起来的样子。

无奈李承乾勾勾手指,把方老太监叫过来,然后把自己的手铳掏出来交给他,让他给李二送过去。

“就是这东西?”拿着李承乾的手铳,李二脸上闪过一丝恍然。

然后……,李承乾嗖的一下窜到了门外:“父皇,那东西别对着人,一不小心会死人的……”。

天啊,老头子难道不知道那手铳是上了膛的么?竟然拿着来回比,这要是不小心,自己的小命可就要被老头子给报销了。

半晌之后,老头子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行了,你进来吧。朕还当是什么仙家宝贝,原来就是这个。”

“父皇,您的呢?不会没带着吧?这可是儿臣送您防身用的,可不是摆设。”回到书房里面,李承乾看到手铳被放在桌上,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朕还用不到防备那么多,如果到了这天下有人想刺杀朕的时候,那么这大唐江山不要也罢。”说到自身的安全,李二信心十足。

不管是真是假,单就这份豪气就够李承乾学上百把十年。所以某人只能干巴巴的眨着眼睛,一脸窘迫不知应该如何应对老头子。

“你真的打算一个活口都不给那些吐蕃人留?要知道你这段时间名声可不怎么好,那五万高句丽奴隶的事情还没有平息,你再折腾这么一出儿,怕是麻烦不会小。”搞清楚了‘仙家宝贝’是什么东这后,李二将话题转到了晚上李承乾对吐蕃使团的行动上面。

在行动之前,李承乾已经把方案报到了老头子的案头,动用多少人手,什么时间动手,这些全都写的一清二楚。

上一次背着老头子调动军队被流放的风头还没过去,李承乾可不想让老头子说他‘记吃不记打’。

“父皇,左右不过是一些蛮夷罢了,既然他们敢到大唐的土地上撒野,那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李承乾耸耸肩,显得满不在乎。

左右现在他也是没有好名声了,不如就留个屠夫的名声好了,当一个‘暴君’没什么不好的。

而且他是太子,只要让老头子满意就行了,其他人的评论完全没有必要去在乎,就像他的另一半灵魂说的:有不服的杀了就了,杀五百看看还有没有不服的。

再说李承乾也不是听不进去意见的人,一些对国家,对他有利的建议他还是听的。

不在乎的只是一些无所谓的评论罢了,比如什么以教化蛮夷,比如什么烂好人的仁义。

仁义这种事情对大唐子民没错,必须皇室需要子民的支持,待百姓以仁、以义这是正确的。

但是对那些想要抢夺大唐的土地,抢夺大唐的资源的异族,还要讲什么仁义的话,李承乾完全不介意把这些想话仁义的家伙送到异族去,让他们在异族好好讲一讲仁义。

另外就是教化,一个没有大棒的教化可行么?就算是在大唐,老师还要准备一个戒尺吧?对那些不听话的学生要用戒尺教育。

那么异族呢?大唐自己的子民都需要用戒尺来让他们好好学习,异族是否要用钢刀?

李二知道李承乾的想法,如何对待异族,他们父子不止一次的讨论过,所以在看到儿子的态度之后,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暗叹自己这个当爹的真是命苦。

人家爹当的那是说一不二,自己这个爹当的,天天给儿子擦屁股,然后还要被老婆说心太狠,真不知道谁是爹谁是儿子。

如果不是看在这小子一些作法深得朕心,早就揍的他连他爷爷都不认识了。

把吐蕃使团的事情放到一边,李二又略带调侃的对李承乾问道:“那关于吐蕃入侵你怎么看,人家吐蕃使者可是说了,他们赞普要提兵二十万来长安呢。”

“二十万?”李承乾嗤声说道:“父皇,一个吐蕃哪来二十万军队?现在吐蕃一共就四十东岱,每个东岱管理一千多户,每户出一个兵,则其总兵力也就是四万至五万。二十万!难道他连驴都算进去了么?”

“哈哈……。”李承乾说的有趣,把李二逗的哈哈大笑。

事实上原本李二心中也是有些忐忑的,这种忐忑不是担心吐蕃会攻入长安,而是担心二十万军队一旦打起来会死多少人,要发多少抚恤,另外就是粮草、物资等等。

所以在李承乾回来之前,就查了好几遍的资料,核实过吐蕃的人口总数和军队人数。

现在李承乾说的和他查的毫无二致,也让老李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五万人的战斗,在他看来还是可以接受的,打一仗对大唐目前的经济状况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本章完)

第六八三章 应对(下)

李二有这样的想法与担心并不是因为他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出于一种出于稳妥的心态。

人道是为将帅者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有人说未虑胜先虑败;更有人说天时地利人和……。

李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是一个政治家,也是一个军事家,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这种话虽然他没有说过,但是却一直都是在这样做的。

他不会因为自己曾经打过无数次战役就有什么战神之类的感觉,也不会因为吐蕃人战胜了羊同、吐谷浑、党项就对其产生畏惧。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一个字‘稳’。作为一个庞大帝国的皇王,他不能像李承乾那样,什么都不考虑,有人犯颜就直接掏刀子捅人。

必竟国库里有多少钱,国内有多少可战之兵,哪位将领忠诚度高度指挥能力强,周边国家对大唐的印像如何,一次战争会不会触及周围国家脆弱的神经……。

这些东西他都要想到,因为他是大唐皇帝,不是李承乾那个背后有人撑腰的‘纨绔子弟’。

李承乾之所以敢于一言不合掏刀就干,那是因为他背后有李二撑着,出了什么事情,惹了什么麻烦大不了躲回东宫里面装乖宝宝,一切后果由他老子来承担。

但是李二不行,他的背后已经没人可以依靠,所以他的一切行为都要经过深思熟虑才会去做,必竟这天下想要取他而代之的人还有很多,他不能给别人留下太多的机会。

“承乾,当初你可是说过要让那吐蕃国主……,哦,是赞普,吐蕃赞普,你当初是说等着他的,现在可有信心应付?”笑过之后,李二沉吟了片刻,抬头问道。

“父皇,您这是考校儿臣呢。”李承乾咧嘴笑了笑,然后说道:“其实这件事情说来并不复杂,儿臣接着那松赞干布的招术也没什么,只是不知道父皇想要做到哪一步?”

“哪一步?这么说你已经有了计划?”李二露出饶有趣味的表情,静静等着李承乾把话说完。

“完善的计划没有,只是有些想法。”李承乾抱着大茶缸给自己灌了一口茶水,借此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说道:“若是父皇只想小小的教训一下吐蕃,那么只要让小恪减少耗牛的收购量,立刻就会让吐蕃国内产生不小的动荡。”

“如果想要再进一步,那么减少耗牛收购量的同时,只需派一员老将堵住松州,给那吐蕃一记重拳,当可使他再老实十来年。”

“若是这样还不成,那么吐谷浑大非川那里还有左武卫三万战兵,让他们断了吐蕃的后路,将他们全部在大唐境内,则可以百年之内无战事。”

李承乾好整以暇的说着自己的计划,当初布下的先手下现在已经到了可以使用的时候,每一件事单独拿出来或许对吐蕃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但如果合到一起同时执行的话,对吐蕃来说无异于没顶之灾。

吐蕃只是刚刚搞定了吐谷浑、羊同、党项和白兰羌,如果真的把他的五万大军堵在大唐境内,哪怕是不用作战只是围着,这也足以引起吐蕃国内的动荡。

吐谷浑、羊同、党项必然会借此机会在吐蕃国内搞事,而吐蕃因内大军在外,无力镇压,只会让这种动荡越来越激烈,一个不好被彻底颠覆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李二交给李承乾的问题被推了回来,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是否要灭掉吐蕃成了李二的问题。

是让吐蕃乱上一下,还是彻底剿灭这个敢对他做鬼脸递爪子的毛头小子,让李二陷入了犹豫之中。

“你有什么看法?或者说你倾向于哪一点?”思考良久,李二咂咂嘴对李承乾问道。

他是皇上,不能让臣子看到自己的内心世界,即便是自己的儿子也是一样,这或许就是皇族的悲哀吧,也是李二总也当不好一个‘爹’的主要原因。

“父皇,春风烧不尽,野火吹又生。”李承乾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意思,只是借用了以前他抄过的一篇诗文来应对。

不过,其中意思已经很明显,那就是斩草要除根!

“你觉得派谁去松州比较好?”李二可置否的点头,既然开始时打算把吐蕃的事情全部交给李承乾来处理,那么他就不会半途而废,一定要听完他的全部应对措施。

“牛进达,牛将军!”李承乾对此早有应对。

史书记载,大唐与吐蕃的松州之战,就是牛进达战而胜之,斩首千余之后让吐蕃知难而退的。

“牛进达?”李二眉头轻皱,随后缓缓舒展:“只他一人便可?”

“呵呵……”李承乾抱着自己的大茶缸,脸上笑的别有一番深意,舔了舔嘴唇说道:“可以候尚书为当弥道行军大总管,左领军将军执思失力为白兰道行军总管,右武卫将军牛进达为阔水道行军总管,右领军卫将军洮河道行军总管,共督步骑五万!”

这些人全都是史料真实记载的人物,李承乾相信这几人出手,吐蕃的那些番子想要讨得好去怕是有几分困难。

“好好好,看来你是早有准备,当真不给吐蕃人留下一点后路了。”李二盘算了一下李承乾说的几人,可以说个个都是骁勇善战之辈。

如果再加上有薛仁贵带左武卫出大非川在积石山下堵住吐蕃人的后路,除非吐蕃人缩在山上不下来,只要他们敢来,怕是一个不好当真是有来无回。

“父皇,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否则事情便会失了公允,一些人怕是要生二心的。”李承乾意有所指,说话时眼睛一直看向北面。

“薛延陀的事情以后再说,三、五年之内真珠夷男还不敢有什么异动。”李二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你先把吐蕃的事情处理好吧,不要想着一口吃个胖子,要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喏!父皇若是无事,儿臣告退。”李承乾答应着,看看时间发现已经不早了,不由出言告辞,他可不想打扰老头子的夜生活,否则欲求不满的老头子天知道又会在什么地方找他麻烦。

(本章完)

第六八四章 李承乾的小势力

离了老头子的甘露殿,李承乾发现自己在老头子那里待的时间远比自己估计的要长,甚至如果他再坐一会儿估计天都快要亮了。

夜魅与杨雨馨此时正在外面等着他,见他出来便迎了上来:“殿下,结束了。”

一念之间百余人魂断长安,这种醒掌杀人权的感觉让李承乾深深的迷醉,深吸一口秋日微寒的空气,摇摇头举步前行:“一切,回去再说!”

“喏!”夜魅跟在李承乾身后,像是一个影子,杨雨馨则是提着一个大大的公事包,里面装着李承乾随时准备用的东西,不即不离的跟在他的后面。

原本李承乾出行即便是在宫里也是需要带上十余宫人及持卫的,不过他嫌带着那么多人太过麻烦,有将犊子的嫌疑,所以把那些人全都遣散了,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实在没事儿就去酿酒。

东宫里现在完全就是一个大工坊,宜春宫里整天酒气四溢,让人闻之欲醉,西池院里天天也是各种奇怪的味道不断,总是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被提炼出来。

余下的其它正宫大殿现在依旧空着,老李的事情太多,即便是给他东宫的官员配齐了,可是这些官员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到他这里来,所以那些宫殿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不如空着好了。

现在用钱的地方太多了,谁有钱往宫殿里面投资啊。

医学院要钱,‘獠牙’和‘海狼’要发出差补助,‘第七小组’暗线需要经费,‘第六小组’在境外活动同样需要钱,方方面面都在向他这个太子殿下伸手。

而他这个太子真的有钱么?老头子每个月给的钱一共就那么些,而且还时给时不给。

玻璃现在可以卖点钱,但也不是很多,必竟这东西如果多了就会烂大街,必须控制产量。

印书坊现在因为价格的关系可以说根本就不赚钱,激烈的价格战下,不赔钱就算是不错了。

酒精可以赚些钱,这东西有多少军方要多少,不过那钱一般都是左手进右手出,直接划进六率的军需和军饷之中了。

另外就是水泥还有一些收入,这个是全部收入的大头,必竟现在大唐全境都在修路,修房子,水泥虽然卖的便宜,但巨大的销量可以弥补其中的差价。

另外就是奶粉和羊毛制品的收入,不太多,但是这一部分收入供应医学院还是富富有余的。

想想人家穿越都是大做生意,发家致富,可是自己穿越一回,却把日子过的跟个苦逼一样,就连去迎宾楼吃个饭都要靠赊,李承乾心里说不出的郁闷。

可是没有办法,太子的身份把一切都限制住了。他可以做的事情并不多,做生意这种事情基本上是和他无缘,如果他敢开个店啥的保证不等开业就会被人弹劾弹的一头包。

甚至就算现在这些生意,那也是打着‘国营’的旗号的经营,只不过收入划入内库他的小帐户上,需要用的时候就去内库提钱。

心中算计着这些,不知不觉已经回到‘兰若寺’。

“殿下,您回来了!”林晓晓从她以前的房间中走出来,看样子她应该也是一夜没睡,在等着李承乾回来。

“你应该早点睡,我这里事情有些多,如果这么等着怕是你今后就不用睡觉了。”李承乾笑着走过去,将林晓晓轻轻揽住。

现在他已经十四岁了,身体长高了不少,这种轻拥美人儿的动作看上去不再显得突兀怪异。

“没关系,等不到殿下,妾身不安心。”一股男子的气息让林晓晓俏脸微红,说话的声音低的可怜,如果不是李承乾两世灵魂融合,五感惊人还真不容易听到。

“等我这几天把手头的事情忙完,然后我就带你去见母后。”李承乾知道林晓晓心中真正担心的是什么,揽住她肩膀的手紧了紧,给她吃了一记定心丸。

“殿下……”林晓晓抬起头,漆黑的眸子在四周灯火的照耀显熠熠生辉。

李承乾笑了笑,松开揽住林晓晓的手:“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你回去休息吧,我这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安排一下。”

对于这个为他而‘死’,现在失而复得的女子,李承乾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让美人垂泪,这是他以一个太子的身份发出的誓言。

曾经的他还很弱小,身边只有王成虎和吴辰、薛仁贵,连保护自己的力量都没有,更不要说保护别人。

可是现在,他的手里有‘獠牙’,有‘海狼’,有左武卫,有‘第七小组’、‘第六小组’,能人异士无数,精锐战士数万,已经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自己的女人。

想到这些,看着林晓晓远去的李承乾嘴角扯出一丝淡笑,时间还真是厉害的东西呢。

“走吧,我们去书房说。”直到林晓晓的身影消失于房间之中,李承乾才转身向书房的方向走去。

“殿下,今夜行动共毙敌两百二十三人,我方伤四十七人,无重伤,无死亡。”书房中,夜魅用中性的声音汇报着晚上的行动。

“这么说那吐蕃使者已经带着人离开了是么?”李承乾大概的算了一下人数,感觉无论如何吐蕃也不会派出两百二十三人这个奇怪的人数。

“是的,吐蕃正使和副使两人,外加六个护卫已经在中午的时候出城,‘七组’已经有人跟下去了。”习惯了护卫的生活,夜魅只是简单如实的陈述着事情,没有加入任何评论,努力不让自己的意志影响到李承乾的判断。

“走之前他们有接触过什么人没有?”用老头子的习惯动作轻敲着桌面,李承乾淡淡问着。

夜魅回忆了一下收到的情报,摇摇头否认道:“没有,我们离开不久,他们就出发了,并未与任何人有过接触。”

“继续盯着他们,本宫就不信,远道而来的他们会知道长乐,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李承乾眯着眼睛,声音中透着一股阴寒,很明显,他并不想让这件事情就此结束。

(本章完)

第六八五章 吐蕃人的决定

翌日早朝,若大朝堂上一片平静,昨天夜里死掉两百二十三个吐蕃人的事情像是没有发生过,就连一贯正义感爆棚的魏黑子都出奇的表态,不知是不是在酝酿着什么。

李二当然不会给自己找麻烦,所以众人不说,他自然也不会提。

吐蕃使团的两百多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在大唐的土地上彻底消失,被某些人从地图上悄无声息的抹掉了。

马嵬驿,距离长安一百一十余里,后世这里是一个著名的旅游景点,只因安史之乱时唐玄宗在这里吊死了他的爱妃——杨贵妃。

不过现在是贞观年,距离安史之乱还有一百多年,所以马嵬驿还并不出名,只是一个长安城西一个普通的驿站罢了。

“邦色正使,我们走吧,他们不会出来了。”驿站客房中,八个吐蕃人,两人坐着,六人站着,脸色阴郁目色赤红,其中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人沉声劝着主位上坐着的正使。

“东赞,悔不当初啊,如果我当初听你的,早早离开大唐,便不会有今日之祸了!”主位上被称为邦色的家伙全名叫琼波·邦色,是吐蕃赞普十分重视的大臣。

这货仗着在吐蕃被赞普重视,在吐蕃国内横行惯了,到了大唐依旧不知收敛,和大唐的一些官员接触过程中不知怎么听说了长乐的名字,便将主意打到了长乐的头上。

自以为是的想着,如果能把大唐最尊贵的公主迎回吐蕃,那么一定会更加受宠,所以便自作主张的在李二面前肆意妄为,提出要娶长乐。

原本这样也没啥,李二身为天下共尊的天可汗,也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找他什么麻烦。

可是好死不死的吐蕃赞普松赞干布偏偏在国书中提到,如果娶不到公主就要提兵亲自来取,甚至要灭唐国,杀李二,抢公主。

李二就是气量再大,肚子里能跑航母,也受不了这样的国书刺激,所以便把自己手下最狠的角色召了回来。

古人常说福祸本无门,唯人自招取,这话其实一点没错。

上面这些事情其实都是‘因’,如果邦色这家伙能听听副使噶尔·东赞的建议,从皇宫出来就直接返回吐蕃的话,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发生。

可偏偏这家伙就是那么偏执,非要留在长安等着看李承乾是什么样子,想要看看大唐太子到底敢不敢动他。必竟大唐皇帝都因为惊惧于吐蕃的实力,没敢动他(自以为),想来那个大唐太子也会不会比皇帝还牛逼吧。

然后,邦色就遇到‘鬼’了,那个疯子一样的家伙竟然不管不顾的当街就弄死了他们两个人,甚至还威胁他只能有十人可以走出长安。

直到此时邦色才知道,大唐皇帝并不是怕吐蕃,也不是不敢杀他,实在是因为他不够格,根本引不起大唐皇帝杀他的兴趣。

但是那个少年不一样,那是一个不讲仁、不讲义,眼中只有杀戮的家伙,什么以大欺小,什么仗势欺人,这些评论那少年竟然都不在乎。

当他与那个与松赞干布年龄差不多的大唐太子对视的时候,邦色从李承乾的眼中看到的只有疯狂,毁灭一切的疯狂,似乎要用他邦色来向天下证明,这天下到底是谁在做主。

邦色怂了,他是勇士、是将军,但却不是疯子,面对疯狂的大唐太子,退缩并不是什么让人耻笑的事情。

所以在李承乾离开之后,他便让人通知了一下噶尔·东赞,然后两人带着门口仅剩的六个吐蕃护卫匆匆出了长安城,打算在马鬼驿等着后续的队伍。

结果……一夜过去,长安城中剩下的人再也没有消息,本该在早上有人出来给他们报信,结果等到中午却还是没有人到来。

噶尔·东赞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对于这种结果他能说什么呢,能逃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从本心上讲他自己也是想看看李承乾到底个什么样人,这个当初敢放言让松赞干布放马来战的小小少年到底有什么本事。

现在他看到了,但是却和没看到一样,除了觉得此人杀伐果断之外,再无一丝其他论断。

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根本就让人来不及反应,早上打上门,留下一句警告,当天下午或者晚上就直接下手杀人。

噶尔·东赞只能说,这大唐太子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为了妹妹可以独战天下的疯子。

“邦色正使,他们出不来了,我们收拾东西走吧!”噶尔·东赞并不在乎邦色的道歉,因为没什么必要。

“为什么?难道你认为大唐太子会不守信用?这……”邦色的眉头已经快要拧到一起:“东赞,你能肯定么?”

“正使,我们能出来是因为我们人数正好在他说的范围内,其他人出不来的,即便是能出来也不可能到这里,千万不要小看大唐太子的势力啊。”噶尔·东赞将自己的观点重新细致的阐述了一下。

但是这却无疑是给了邦色当头一棒,将他的一切希望全部打散。出来时两百三十一人,回去的时候却只有不到十人,对于邦色来说这次出使无疑是失败了。

“我们如果回去能怎么样?去找大唐皇帝,去弹劾他。”略有些绝望的邦色在茶几上拍了一掌,恨声问道。

噶尔·东赞想了想,认真说道:“那样的话,很可能我们全都会留在长安,连个回去报信的人都没有。”

“难道我们就这么忍了?”

噶尔·东赞拈着下巴上的胡子,沉吟着说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而且我们要快点赶路了,那大唐太子应该不是什么守信用的人,如果他一旦反悔,只怕……”。

只怕什么,不用噶尔·东赞说,众人也能明白,不外乎就是李承乾派人追杀他们而已。

“也罢,不管他们了,我们走。”邦色终于定下决定,从椅子上站起来,咬着说道:“回去追后我一定要求赞普让我亲自带兵杀进大唐,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一定要那个该死的混蛋跪在我的邦色的脚下。”

(本章完)

第六八六章 混过去了(上)

吐蕃土鳖们带着一颗躁动不安的心,再一次踏上了回去吐蕃的路,什么缩头,什么物资全都不想了,脑子里只有回去找松赞干布要兵权,打回大打找面子这一个念头。

至于说噶尔·东赞,虽然他认为这里面似乎还有别的蹊跷,不过必竟独木难支,而且就算是他认为大唐有什么阴谋,也要等到回了吐蕃再说,在大唐多待一天都让他感到不安。

不过李承乾并没有像他们想的那样派人去追杀他们,几个小土鳖而以,如果真的想杀他们,当时也就杀了,根本没有必要派人去追杀他们。

一次性搞死他们两百多人作为敬告已经足够,再多造杀孽显得有伤天和,还是不要去做了。

“哥,你怎么把豆豆带回宫来了?”知道李承乾回宫长乐自然要来报到,不过在看到林晓晓的时候她还是愣了一下,脸上带着狐疑问道。

李承乾抬手把林晓晓招到自己身边,将她的手抓在手中,轻轻拍打以示安慰,同时别有深意的问道:“你确定她是豆豆?不是别人?”

“不是豆豆会是谁?和豆豆长的那么像,难道还能是晓晓不成?”长乐脸上带着已经识破李承乾‘诡计’的从容,不过很快这份从容就变成了惊讶或者说震惊。

“太子昭训林晓晓,见过长乐公主。”得到李承乾的支持,林晓晓强抑心中忐忑,对长乐轻轻一记宫廷礼。

竟然是真的?竟然真的是林晓晓?长乐精致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顾不得平日里所学的礼仪,单手指着林晓晓,看着李承乾小嘴张了半天,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一个死掉的人,时隔数年再次重现人间,这又不是在演戏,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李承乾亲自撒下第一把土的时候,长乐可是在边上看着呢,没道理死掉的家伙还会再活过来啊。

“好好坐着,别一惊一乍的。”李承乾把长乐伸出为的手按下去,给林晓晓递了个眼色,让她先回避一下,必竟有她在这里有些话不好说。

等到林晓晓离开之后,长乐缓了半天才回过神,随后带着一脸八卦凑到李承乾身边:“哥,快说说,林晓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她又活了?你和母后说了这事儿没有?”

“她根本就没死,当天晚上就被人弄走了,然后又意外的被人给救活了,就是这么简单。”李承乾按着长乐的头把她推开,那么大的姑娘了,竟然还像个孩子一样,真不知道将来怎么嫁人。

长乐打开李承乾的手,翻了个白眼,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现没有被哥哥弄乱,这才继续问道:“那母后那里呢?你怎么说?就这么带着她去见母后?你就不怕把母后吓到?或者你根本不打算和父皇和母后说?”

“我这不正愁这事儿怎么办呢么?”李承乾有些郁闷的说道。

他是真不知道怎么跟长孙和李二说这件事,必竟一个死了好几年的人突然之间回来了,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最关键的还是林晓晓的身份,前‘种子’成员的身份在她死了的情况下并不成为威胁,所以李二和长孙谁都没有计较这些,但现在人活了,那么这个身份就有些尴尬了。

“这有什么不知道怎么办的,你就去找母后直接说呗,一个昭训又不是太子妃。”长乐撇撇嘴,不以为意的说道。

“那她的身份怎么办?”

“什么身份啊?阴妃娘娘的老子当初还……,父皇都没有计较,是吧!”长乐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要说的话有某些禁忌在里面,及时收住了口,不过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

当初阴妃的老子阴世师把李家祖坟都给刨了,现在人家闺女不也是活的好好的,甚至还是老李的四妃之一,这足以证明身份啥的对老头子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能把林晓晓活过来的事情解释通,一切都不会成为阻碍。

“不错,小丫头,算哥没白疼你。”得到长乐的提醒,李承乾茅塞顿开,长身而起的同时伸手搞乱了长乐的头发,然后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臭大哥,坏大哥,看我以后还理你!”被搞乱了头发,气的长乐跺脚大发娇嗔,不过奈何李承乾连头都没回,消失于庭院之外,只余笑声还在不断回荡。

“公主,妾身为您把头发重新理理吧。”就在长乐嘟着嘴生闷气的时候,被兄妹两个的闹腾惊动的林晓晓重新出现在院子里。

“嗯,谢谢了。”长乐看着林晓晓,漂亮的眼睛再次闪过八卦之光,坐到院中石凳之上等林晓晓为她梳头。

昭训的身份到底还是太低了,真说起来或许还比不上杨雨馨从六品的司闺,跟长乐这种无冕的长公主相比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所以她为长乐梳头并不是一件难堪的事情,如果真要追究,这还是长乐给她面子才会让她动手。

送发打散之后,借着林晓晓忙碌的时间,长乐打开了话匣子:“晓晓,你是不是真的活了?是不是当初真的没有死啊?”

“公主殿下,妾身当日只是流血过多陷入一种假死的状态,后来遇到爷爷,被他以奇术救了回来,所以妾身是活的。”这段时间林晓晓已经不止一次解释过这件事情,再说一次也没有什么。

“奇术?那是什么?”听到奇术,长乐来了精神,她正在跟着孙思邈老头学医,自然对一些医学上的东西十分感兴趣。

“妾身也不知道,爷爷并没有说,似乎这是他的一个秘密,不过他的医术很厉害却是真的。”林晓晓有些为难的说着。

她的确是不知道小老头到底用什么办法把她救活的,老头子不说,她总也不能一直逼问下去吧。

而且似乎李承乾并不好奇这个问题,对于奇术是什么他一点都不关心,就好像他已经知道了一样。

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在李承乾的‘兰若寺’嘀咕着林晓晓的事情,而此时李承乾已经来到了老妈长孙皇后的居所,躲在小院外面嘬着牙花子犹豫要不要进去,进去了应该怎么说。

(本章完)

第六八七章 混过去了(下)

“承乾,你在这里做什么?”老头子略带责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转的圈儿多了,终于是把李二给转来了。

“父皇,儿臣,儿臣有点事儿要和母后说,但是不知怎么说,您看……”看到李二,李承乾像是看到了救星。

随着年龄的增长,小李同志开始与李二亲近,慢慢与长孙‘疏远’。

当然‘疏远’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疏远,只是李承乾觉得和老妈实在是太难交流了,六感敏锐的长孙总是能戳破他的一些谎言,然后因为一件不大的小事就又是揪耳朵,又是捏鼻子的。

可是老头子就不同了,老头子是理性的,可以用道理说通,哪怕是歪理,只要能把老李辨倒,那么就一定没有问题。

而且老头子决不会因为一些不大的小事来揪他耳朵,只要没有什么原则上的问题,一般李二都会主动让李承乾跳过一些小事,直接说重点。

所以看到李二,李承乾才会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必竟李二娶了阴世师的闺女,还娶了杨广的闺女,有这两个先例在,他娶一个神秘组织的成员,想必在老头子这里不会有什么问题。

只是娶老婆这种事情属于内宫的事情,归长孙皇来管辖,一般来说老头子很少会管,李承乾也没办法直接找老头子去说,这才会为难的在老妈的居所外面一直转悠。

不过李承乾明显是低估了李二,在他面露为难等着老头子继续问下去的时候,老李竟然背着手越过他进了长皇皇后的小院,淡淡丢下一句:“那就想好了再进来。”

完犊子了,怎么老头子今天好奇心那么少了呢?为什么老头子不问问到底有什么事儿呢?难道一会儿真的要面对老妈?看着老头子的背影,李承乾叹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没办法了,老头子进去之后一定会告诉长孙皇后,他在外面的事情,那么如果再拖下去只会让长孙皇后更加不满意,到时候事情怕就更难办了。

“二哥,乾儿,你们怎么会走在一起的?”进了长孙皇后的房间,李二父子同行的举动便引起了长孙的好奇。

“这小子有事儿和你说,我问都问不出来,所以打算跟着进来听听。”李二不顾事情的真相,坐到老婆的床榻边上,逗弄着长孙怀中还未满月的小娃娃,同时信口开河的说着。

时间已经是八月底,怀胎十月的长孙再次为李二诞下一个女儿,也就是历史上深受李二宠爱,但却红颜薄命的晋阳公主,小名兕子的李明达。

不过因为这次九成宫之行长孙并未受到什么惊吓,又有孙思邈一路同行精心照料,所以并没有如史料上记载的身染恶疾,只是现在还在月里子,不能下床而已。

“哦?乾儿有什么事情?为何要瞒着你父皇?”长孙皇后靠在床榻之上,将女儿交给李二,然后才看向李承乾。

对于李二说的李承乾打死不说的事情,长孙皇后是不信的,她可不相信自己家混小子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母后,那个……我说了……您可不要害怕!”李承乾靠到李二的身边,伸手捅了捅小娃娃粉嫩的小脸,同时期期艾艾的说道。

结果长孙皇后还没说什么,李承乾就被老头子一脚崩了出去:“一身厌气,离你妹妹远点。”

李承乾脸上挂着欲哭无泪的表情,看着长孙皇后又看看老头子,迎着老妈询问的眼神,硬着头皮说道:“母后还记得林晓晓不?”

“你说的是你那个昭训吧?怎么了?”长孙皇后眉头一皱,不知道为什么李承乾会突然提起这个人。

“活了!”李承乾犹豫了一下,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活了?什么活了?说清楚点。”正在逗女儿开心的李二抬起头,沉声问道。

“就是当时没死,被人给救走了……”李承乾没想到老头子会有这么大反应,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救走了?如果本宫记得没错,当时那丫头已经下葬了吧?”长孙皇后一句话戳中了问题的重点。

太子昭训,死了自然不会像普通人家一样,随便找个地方一埋,进入皇室的专用墓园那是必然的。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被人给救了,这说明什么?最基本的也说明有人在盗掘皇家墓园吧?胆子真是太肥了!

李二明显也是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主动开口发问。

李承乾自然也从老妈的表情中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连忙找了一个理由岔开话题:“儿臣把那林晓晓和那个救了她的神医带回来了。”

“神医?”李二转瞬间来了精神。

在李承乾的提醒下,老李也意识到,到底谁刨了皇室的墓园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可以把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救活,这能力可是不一般,皇室缺的就是这样的‘人才’呢。

“是的,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老头,儿臣把安排到医学院当副院长去了。”李承乾点点头,心中为自己的机智暗赞不已。

“明日安排他进宫,朕想要见见这位能够起死回生的神医。”李二把怀中闺女递还给老婆,起身在房间中转了两圈。

自从见识了老孙的神技之后,老李就对神医十分感冒,只要听说了就一定要找回来,有事儿没事儿就叫进宫讨论一些延年益寿的法子。

“喏!”李承乾连忙答应下来,然后转头看向老妈。

只要长孙不再说什么,那么今天这个招呼就算是打过了,以后林晓晓就可以名声言顺的在宫里混,不用再遮遮掩掩不敢见人。

“回头让你那昭训到本宫这里来一趟,本宫有话要问她。”长孙皇后不是不通人情之人,必竟当初林晓晓不顾自己生死救了她的儿子,现在人家丫头被人救了,她这个做母亲的如果不见见这丫头,总是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长孙皇后也有些问题需要问一下林晓晓,至少也要让那丫头把‘种子’里的一些事情交待清楚。

否则即便是她救过李承乾,长孙皇后也不放心她继续留下。

(本章完)

第六八八章 对异族的政策(上)

长孙皇后到底和林晓晓说过什么,李承乾不知道,因为没等林晓晓回来,麻烦就已经上门了。

“太子哥哥,为什么你去出海,不告诉我一声,也不带我去啊,雯雯姐都去了,下次我也要去。”‘兰若寺’程小四嘟着嘴巴,叨叨叨叨的数落着李承乾的各种不公平,真不知道她小小年龄怎么那么多话。

“小四,不是我出去不带你,实在是程伯伯那里不好交待,你说这出去了一旦也点什么事情,我这当哥的可怎么跟伯伯和伯母交待?”

李承乾此时还不知道老头子已经下诏封程小四为良娣,这丫头已经是他老婆,言谈间还是把小姑娘当成小女孩来哄。

可是他不知道不等于程小四不知道,现在这小丫头片子一个个鬼精鬼灵的,整人的花样那是层出不穷,眨眼间计上心来,撇嘴说道:“不行,太子哥哥要补偿人家。”

补就补呗,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还能有啥特殊要求不成,李承乾大咧咧的一点头:“成,想要啥,哥带你们买去。”

他可不敢忘了站在一边的长乐,那姑娘可是个磨人精,如果把她给忘了,回头烦麻指定小不了。

当然,李承乾的一时大意,也为他自己惹下了一个不小的麻烦,但这是后话,与现在正在阐述的事情无关。

随意的叫来一个宫人,让她等林晓晓回来的时候告诉她一声自己出去了,然后李承乾就开始让人安排马车,做出行的准备。

他是太子,想要溜出去并不是那么容易,朝中那么多大臣,不哪个看到了都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他所准备工作必须做好。

一时无话,一刻钟后,李承乾已经换了一身行头,天青色蜀锦的公子常服,花梨木所制的公子冠,紫檀木为骨的折扇,上面有虞世南亲笔书写的陋室铭一篇……。

改了行头的李承乾乍一看去似乎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读书人,并不显得如何贵气,但若是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他这一身的行头没有一样是寻常百姓家里能用得起的。

衣服换过了,找一辆小一点的马车坐进去,找个不引人注意的角门,李承乾一行混出了皇宫。

当然,混出去的过程略显一些香艳,不过这只是小丫头们的感觉,对于李承乾来说却是没什么感觉。必竟他就是再完犊子,也不会对三个只有十二岁的小丫头片子起什么龌龊心思,由其是这里面还有自己两个妹妹。

而之所以说香艳,是因为马车实在太小了,根本就坐不下四个人,于是李承乾、长乐、程小四和豫章只能两两摞在一起坐着。

既然是摞着坐,谁坐谁身上的问题自然就不用问了,长乐和豫章属于妹妹,自然不会和李承乾有这种越界的接触,那么最后的结果只能让有夫妻之名的程小四坐到李承乾身上。

而他的豪华大马车,此时正在空载出宫,由舒天驾车,夜魅和杨雨馨骑马跟随,顶着为太子办事的名头,自然也是无人阻拦,出去的顺利无比。

待到两队人在宫外汇合,全都上了大马车,程小四已经羞的脸色通红,头低的像是要缩进脖子里面。

但是好在并没有调侃于她,这让小姑娘多少觉得好过一些,但依旧在盏茶时间之后才算彻底恢复了原本性子。

芙蓉园,长安城东南角的一处皇家园林,不过虽然顶着皇家的名头,但只要李二不到这里来,平时却也并不禁止平民入内。

“哥,我们下车吧,车里太闷了。”车子进了芙蓉园,长乐看着外面秋日里的金黄一片的景致,忍不住心思活泛起来。

“今天我听你们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被妹妹们拖出来,李承乾也像是认命了,折扇提在手中从车上第一个跳下去,然后轻轻牵着妹妹的手,把她们一个个扶下车。

秋日里,天气转冷,芙蓉园中景致虽然不错,但依旧无法改变冬日即将到来的事实,凋零的落叶摇曳着从树上落下,将园中景致点缀的带上一丝凄美之感。

“太子哥哥,那些刀子能不能送我一套啊?”不知为什么,程小四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找李承乾要刀,而且要的还不是一把,而是一套。

“小四,你要那东西干什么?那些东西很容易伤到自己……”李承乾还没有开口,长乐就凑过来,将程小四拉到一边嘀咕起来。

“长乐,你知道我就是喜欢那些刀枪之类的东西,而且听说你哥哥手里还有‘仙家法宝’,难道你不想要一套么?”程小四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分明就是要搞事的节奏。

“哪里有什么‘仙家法宝’,手铳而已。”长乐听程小四说起‘法宝’,小嘴撇了撇:“那东西一点都不好玩,打一枪手腕都会被震断。”

劫持事件过后,李承乾曾经送给长乐一把手铳让她用来防身,可惜小姑娘玩了一下,觉得又重又丑便丢到了一边,从来也没带过。

“原来那东西叫手铳啊。”程小四一脸恍然,眼珠乱转想了一想问道:“你说太子哥哥能不能送我一把?”

长乐认真的打量了一个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闺中好友,摇了摇头:“不知道,哥哥说那东西一共也没有几枝,而且还危险的很,让我没事不要总拿着摆弄,你这性子……,估计很难。”

“如果连你都不帮我说话当然没有希望了。”程小四翻了一个白眼,顺手将身边的豫章拉过来:“帮我个忙如何?只要拿到那个手铳,我答应你们两个一个条件。”

程小四的性子在老程的影响下,怎么可能恬静的了,李承乾认识的几个小姑娘里面,属她最是能折腾,蛊惑了长乐和豫章之后,再一次凑到某人身边:“太子哥哥,好不好嘛,就一套刀子,外加一把手铳,如何?”

“手铳?不行。”李承乾把头一摇,接触多了他可是知道程小四的性子。

以这丫头的好奇心和能折腾的性子,手铳给了她,一个不好把老程给嘣了,那特么乐子可就大了。

(本章完)

第六八九章 对异族的政策(中)

不过李承乾还是低估了小姑娘磨人的能力,尤其是另外两个小姑娘加入之后,完败只能是他唯一的出路。

不过刀这种东西‘第七小组’装备的全都是特制的,完全根据他们个人需要的定制的东西,就算是拿出来出不一定会符合程小四的需要,所以这些东西只能等以后有时间去将作监给她量身定制。

程小四武人家庭出来的孩子,这些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所以在李承乾答应送她一套装备之后便不在继续纠缠,转而把目标放到了手铳上面。

“小四,你死心吧,手铳不会给你的。”李承乾再一次拒绝,没有一丝迟疑,印象中的程小四就是个惹祸精,他十分担心把枪给她的后果。

“那借给我玩玩儿可以么?长乐说你都是随身带着的。”程小四露出委屈的表情,似乎李承乾犯了多大的错误一样。

李承乾能说什么呢,遇上一个‘吃里扒外’妹妹只能自认倒霉,从腰间抽出手铳,交到程小四手中,一点点指点着她如何使用,最后放了两枪之后才算完事。

不过程小四经过这一段,也总算是知道了李承乾腰上挂的两只皮套里面是什么了,一双‘贼眼’总是时不时的瞟来瞟去,样子说不出的可爱。

接下来的时间,四个围绕着手铳的话题继续争论,直到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天佐,过去看看怎么回事。”李承乾眉头一皱,脸上露出被打扰了兴致的表情,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暗叹真是来的好不如来的巧,总算是有机会把话题从手铳上岔开了。

“喏!”双胞胎兄弟对视一眼,双双点头,越过李承乾一行直奔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我们也过去看看吧,听着似乎有异族在。”程小四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有热闹自然不会错过,当下把手铳的事情放到一边,看着李承乾央求着要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看看。

“好吧,不过你们三个要老实一点,不要往前凑。”李承乾自然是乐得过去,不过他还是小心的叮嘱了一下三个小丫头。

三个小姑娘,两个是李二的心头肉,一个是老程的宝贝疙瘩,不管伤了哪一个,哪怕是吓到了,李承乾都会有很大的麻烦,容不得他不小心。

双往前走了一段,嘈杂的声音清晰了起来,不过李承乾听了一会儿之后不由皱起了眉头,感觉事情似乎有些棘手。

甚至就连三个小姑娘也忍不住开始躁动,再次凑到一起小声嘀咕起来,一是猜测李承乾会不会伸手去管,二是猜测李承乾会如何管。

而在此是天佐和天佑也双双返回,将他们两个打听到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争吵中的两伙人,一伙是李承乾手下的‘海狼’,而另一方则是突厥裔的妇人。

争吵的原因也很简单,‘海狼’因为护送李承乾返京,得到了十天的假期,一个中队长便利用这个时间约了一个以前的相好跑到这里来找浪漫,结果游园的途中看到一个突厥裔的妇人正在卖一些突厥小饰品。

本来人家卖人家的东西,他走他的路,双方各不相干,如果有心买那就花上几个大子,无心买走开也就是了。

偏偏他的那个相好不是个省油的灯,不买东西却非要冷言冷语的嘲笑人家,结果引来突厥裔妇人的不满,往地上啐了一口。

这下中队长的相好不干了,非要找那妇人找个说法,踢了人家的摊子不说,还要把人抓起来送官。

这一闹腾便引来的很多人的围观,而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中队长的相好便更是不依不饶,非要让那突厥妇人跪下磕头道歉才肯罢休。

“那中队长怎么说?”听完事情经过,李承乾面色有些阴郁。

“那中队长没说什么,但是似乎对他相好的提意颇为意动。”

“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处理?”李承乾将目光转向夜魅和杨雨馨,当然另外三个小姑娘也在被问之列。

“一切听公子安排。”夜魅并没有表态,她的责任是护卫,不是出主意,不管发生什么,只要照李承乾的意思去办就好。

“我觉得那个突厥妇人很可怜。”杨雨馨想了一下说道。

“哥哥,按自己意思去办就好。”长乐受长孙皇后影响,在这些事情上一般不会发表自己的意见。

“那‘海狼’中队长好生可恶,竟然欺负一个女人。”程小四有豪侠性子,做事只问对错,并不在乎其它。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听到身边几人的意思,李承乾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摆摆手当先向事发地走过去。

经过李承乾问问题这么一耽搁,几人之间的争吵又发生了新的变化,几个看热闹的实在看不过去,忍不出帮着那突厥妇人说话,纷纷职责那中队长和他的相好事有些过份。

“怎么?凭你们也想管‘海狼’的事情?”中队长被吵的烦了,终于耐不住性子,忍不出瞪起了眼睛。

“‘海狼’怎么了?就算你是太子亲卫也要讲道理,人家老妇人只是卖点东西而已,又没有碍着你们什么,凭什么要让你女人侮辱。”

天子脚下的长安城卧虎藏龙,百姓之中也不乏消息灵通之辈,知道‘海狼’的来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老子就是看她不顺眼,只要是异族都该死!”中队长被挤兑的下不来台,明知道自己女人有错,但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也为女人把事儿扛起来,对错也要回去再说。

“就你这样的也配当太子亲卫?也配当‘海狼’?”大唐律法森严,但却并不禁止民众言论,老百姓那可是什么都敢说,反正只要不骂皇帝,不反动,贬损一个当兵的实在再正常不过。

“哐”的一声,‘海狼’中队长终于忍不住抽出了腰间长刀,冷着脸说道:“老子就是太子亲卫,就是‘海狼’,你们想怎么着!”

“不怎么样,太子亲卫‘海狼’这样做就是不行。”幽幽的声音在中队长耳畔响起,雪亮的‘虎牙’不知什么时候被架到他的脖子上。

(本章完)

第六九零章 对异族的政策(下)

“你是谁?你可知道袭击大唐军官的后果么?”中队长眼角微微抽动一下,紧了紧手中刀,同时向身边的女人摆摆手,示意她不要乱叫,也不要紧张。

在南海他遇到过比这还要凶险的情况,全靠着临危不惧与冷静才活了下来,现在在大唐境内,他相信只要对方有理智,就决不会向他下杀手。

“往右转头,看看认识那个人么?”幽幽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色彩,甚至连男女都听不出来,不过声音中的那份不容拒绝却让中队长不由自主的转过了头。

待看到那个一身公子服的十余岁少年时,中队长头上的汗就下来了,嘴巴开合了半天,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而突如其来的动静,让周围的百姓有了一瞬间的安静,紧接着就是一阵窃窃私语,奇怪的是如此凶险的场面竟然没有一个人跑。

不过想想也是,就连菜市口砍头都有那么多人看,现在这种拿刀子威胁太子亲卫的场面自然更不用说。

“你放开他,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事情是因我而起的,和他没关系。”无声的对视中,中队长的相好站了出来,使场面发生了新的变化。

我了个去的,这娘们儿不错嘛,竟然肯为自己的男人扛事儿,要知道夜魅手里拿的可以货真价实的刀子,在脖子上划一下那可是会死人的。

这种情况下,那女人竟然还想帮中队长把事儿扛下来,可足以称得上患难见真情了。想到这里李承乾不禁对夜魅打了个眼色,示意差不多就行了,不用非得杀人。

而事实上夜魅在听到女人的话之后也是心中一动,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赞赏,就冲这女人的一句话,她男人的命应该是保住了。

“知道该怎么做了么?”虽然心中赞叹中队长有福气,不过夜魅手中的刀子却没有松开半分,这是出于刺客的职业习惯,必竟对方手中还有刀,还有反抗的力量。

“知道。”中队长沉默了一下,把刀子收回刀鞘。

‘海狼’脱胎于太子左卫率,李承乾、长乐、豫章这些皇子、皇女他都认识,有这些人在场,如果他不想谋逆,最好的办法就是放下武器。

“回去之后找李震自领五十军棍,或者交出你的徽章就此退出‘海狼’,两条路你选一条吧。”李承乾带着杨雨馨走到中队长面前,冷着一张脸说道。

“公子,某愿回去领罚。只是,只是您能不能放过燕子?她是苦命人,这事……”中队长在李承乾没有暴露身份之前,不敢喊出殿下这两个字,只能期期艾艾的叫了一声‘公子’,然后想为自己的女人求情。

“你不用为她救情,没她你早死了。”程小四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不冷不热的嘲讽了一句。

“把钱赔给人家,再道个歉你们两个就可以走了。”李承乾没心思去调侃一个‘海狼’的中队长,地位差距太大了,调侃他没有任何意义。

“赔,赔钱?”中队长愣了一下,犹豫中壮着胆子问道:“公子,这妇人是异族。”

“这是我大唐子民,突厥裔大唐子民!”李承乾看了缩在一边一直没有吭声的妇人一眼,转头对四周的百姓说道:“大唐是一个包容的国家,我们不但有汉族,还有鲜卑族,有突厥族,将来我们还会有吐蕃族,吐谷浑族,高句丽族,新罗族……,但不管他们是什么民族,都会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大唐子民!”

“你们中或许有人认识我,或许有人不认识,但是本宫今天把话放在这里,我大唐子民不分贵贱,不分种族,只要是我大唐子民,便有生存的权利,有受教育的权利,有不被欺压的权利……”。

李承乾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听的人热血沸腾,同时也听的突厥裔妇人泪流面满。

“谢太子殿下教诲!吾等谨遵殿下令谕!”李承乾‘本宫’两个字都出来了,四周认出他的人自然也不用再假装不认识,纷纷躬身做受教状。

“都散了吧,今天的事情都记在心里,今后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了,记住,大唐是一个团结的国家,如果我们自己人都要互相欺负,那么就活该我们被真正的异族欺负。”对四周的百姓摆摆手,总结性的作了一下发言,李承乾转身走到那突厥裔妇人身前。

“民妇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金安。”妇人哆嗦着就要给李承乾见礼,结果却被李承乾扶住:“让你受委屈了,本宫代他向你道歉。”

“太子殿下,臣,臣错了!”呆立一边的‘海狼’中队长‘噗通’一声单膝跪下,沉声说道:“殿下,这是臣的错,是臣是非不分,您处罚臣吧!”

“你起来,这事情你有错,但是错并不全在你,是大唐的政策错了,回头本宫会向父皇进言,重修大唐律法。”李承乾深深看了一眼‘海狼’中队长,摆手让他起来。

这次的事件让李承乾突然认识到大唐的一些政策似乎有问题,在对异族的问题上,尤其是这样。

李承乾本身或许冷血,或许是民族主义者,但是他总不能把所有异族全都杀光,一手论书,一手钢刀才是统治的根本。

所以想要让那些被统治的异族听话,那就必须让他们意识到自己不是炮灰,同时也要让他们对大唐产生认同感,只有这样才能达到长治长安,待百十年后慢慢将他们同化为正统的大唐子民。

人是一种社会生物,李承乾虽然是拥有一半后世的灵魂,但是他还是要生活在大唐这个世界,所以他不能总是凭自己的心意行事,不能因为他恨‘棒子’就把新罗国杀的血流成河,也不能因为他恨小鬼子,就把小鬼子砍的一个不留。

必竟小鬼子的矿山还需要有人去挖,大唐的路还需要有人来修,各种各样的原因综合到一起就造成了李承乾矛盾的状态。

一方面他心硬如铁,能毫不犹豫的下令屠掉五万高句丽奴隶。

另一方面他又要费尽心机的拉拢那些投靠过来的异族,让他们为大唐所用,虽在在心里,他李某人并不一定就喜欢那些投靠过来的异族番邦。

(本章完)

第六九一章 李二的心胸

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李承乾一行人再也没有心思去闲逛,稍稍收拾一下心情就踏上了回宫的路。

马车里,李承乾情绪不是很高,琢磨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突然间有一种特别苦逼的感觉。难怪人都说太子是个高危的职业,这么多年的太子生涯混下来,还真是挺不容易。

远的不说,单说这最近这批吐蕃人吧,老头子感觉心里不舒服,就把他招回来了,然后他这个老头子手里最好用的枪就不得不站出来,为了老头子的面子,放弃自己的名声与吐蕃番子死磕。

老李没办法下令搞死吐蕃人,因为他是皇帝,要有度量。

而他李承乾是太子,完全可以顶着纨绔的名头去做事,换句话说,他就是一个背黑祸的,所有老头子想干不能干的事情都需要他来出面,至于后果……,老头子会用宠爱太子的名义帮他扛了。

可这是在长安城里啊,不是在山东登州,天子脚下一晚上搞死了两百二十三人,虽然现在还没有爆发出什么不良的后果,但很明显有一股风暴正在不静的表面下酝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李承乾不傻,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是没有办法,两害想较取其轻,一边是让朝臣满意,一边是让老头子满意,该怎么选他十分清楚。

可是今天的事情一出,很多事情都要变了,李承乾等于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示想要介入时政当中,不再是以前那种吹吹牛逼败败火的纸上谈兵。

这种行为在有心人眼中等于是想要站到前台的表现,如果老头子想法多一些,很可能会有李承乾想要夺权的印象留下。

“哥,这么出神,你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长乐的声音打乱了李承乾的思绪。

“琳琳呢?”李承乾回过神,发现车里少了一个人,不由奇怪的问道。

“你想事情那么入神,小四下车你都不知道。”长乐对李承乾抛了一个个责怪的眼神:“车已经进了皇城,马上就进宫了,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竟然走神走的那么厉害。”

李承乾勉强的笑笑,掀开窗口的帘子向外面看一眼,随后说道:“没什么,一会儿你们快点回宫里去吧,我去父皇那里有些事情要说一下。”

“哥,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啊,父皇很宠我的。”长乐查觉到李承乾情绪上的不对头,不由开始担心。

“你别去了,去了更糟。”李承乾这是去赌运气,他只是猜测老头子会对他的行为有特殊想法,但却并不确定。

可如果长乐跟着去了,那么立刻就会把他想要站到前台的想法坐实,哪怕他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也无所谓,因为那本身就是心虚的表现。

“真的没事么?”长乐依旧有些不放心。

“没事,刚刚我就是在想怎么和父皇说,想的入神了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样。”李承乾安慰着长乐,他也怕长乐好心办坏事,所以尽可能的把她安抚下来。

至于从在一边的豫章,根本不存在安不安慰的问题,那小丫头母亲早亡,平时在宫里就很少说话,除了长乐几乎不和任何人接触,李承乾甚至有时候都怀疑她会不会得抑郁症。

时间不大,车入内宫,李承乾等人一起下车,长乐和豫章回自己的居所,而某人则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梗着脖子向老头子的甘露殿而去,是死是活只看这一朝了。

一路无话,李承乾到了甘露殿,先是让侍卫进去通报,等了片刻之后,见到方老太监从里面出来接他,这才笑着走了过去:“老方,父皇心情如何?有没有……”挑了挑眉毛,李承乾做了发怒的表情。

“陛下正在品茶。”方老太监语焉不详,不过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因为,老李心情不好的时候从来不品茶。

李承乾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稍稍将心放回肚子里。

“来了?坐吧。”进了老李书房的院子,不等李承乾上前见礼,李二就指指他前面的一个蒲团,示意他过去坐下。

老李的院子里有一片小小的竹林,不大却显得十分雅致,闲来无事的时候坐在里面泡上一壶功夫茶,慢慢品尝是李二近来的爱好之一。

“父皇今日好兴致。”李承乾笑着坐到老头子对面,从一旁宫女手中接过一茶盏,放在鼻下轻轻嗅着:“好茶!”

“你这牛饮之辈哪里知道什么好茶,糟践东西。”李二看着儿子将茶盏中颜色金黄的茶汤一口抽干,忍不住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渴了,渴了。”李承乾讪讪的笑着为自己辩解一下,然后神色一正对李二说道:“父皇,今日儿臣陪长乐她们几个出去……”。

用了盏茶时间,李承乾将芙蓉园中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便抱着宫女递来的茶盏不在说话,等着老李或是大发雷霆,或是含笑赞誉。

来老头子这里坦白,李承乾只是想要争取一个宽大处理,不想等别人告诉李二之后自己陷入被动,同时是死是活也能痛快一些,不用天天等着受煎熬。

不过李承乾最终还是低估了老头子的大度,在听完了他的陈述之后,李二略一思考便说道:“这次你做的不错,没有因为心里的偏见就以偏概全。对异族不能一味的狠,也不能一味的怀柔,该有的信任还是要给的,这一点你做的很好,大唐子民……,不错!”

“那个……,父皇……”没有被喷一脑袋‘龙涎’让李承乾有些不适应,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怎么,你以为朕会怎么样?狠狠抽你一顿?”李二将手里的杯子放下,认真的说道:“朕以诚待人,必能换得应有之回报,你认为然否?”

“父皇胸怀天下,儿臣佩服。”李承乾嘴角抽了抽,俯首下拜。

无论老头子本心如何,至少表现出来的这份气度,让李承乾不得不说一个‘服’字。

我信任你,不怀疑你,只要不被抓到把柄,任由你施展自己的才华,这就是李二对李承乾说的,作为一个皇帝,能有这份心胸的没有几个。

(本章完)

第六九二章 初至倭国

自从秦始皇建立中国第一个皇朝,历代开国皇帝不杀开国功臣的少之又少,宋太祖杯酒释兵杯都已经可以算是很不错的皇帝了。

可是李二呢?李二当了皇帝之后不光没有收缴部下兵权,而且还会他们恩宠有加,该加官的加官,该加爵的加爵,就连造反的候君集最后都是在一群朝臣的力谏之下才下的杀手。

由此可见,李二的确有一份过人的心胸。

当然,这和家庭出身也有关系,必竟李二出身于国公之家,他老子,老子的老子,老子的老子的老子,都是倍受恩宠,权势滔天之辈。

在这样的家庭中长成的李二,其世界观和那些草莽之辈(刘邦,朱元璋)是不一样的,能有这份过人的心胸与容人之量也不足为怪。

当然,笔者也不是说草莽之辈都是心胸狭隘(刘秀其实就做的很好,他手下的一些老臣后半生过的都不错),只是说他们大部分都属于疑心特别重,心机特别深而已。

李承乾在后世必竟之是一个草根,二十多年的记忆与习惯,不是在大唐六年太子生涯就可以洗掉的,所以他多少还留着一些草根的思想,若是拿心胸与容人之量来比的话,他和李二还是要差上许多。

所以在离开李二的甘露殿之后,他一直很是纠结,整个人略有些恍惚。

到底老头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后世的评论到底能不能相信?李承乾纵然是两世灵魂融合,心思机敏也还是很难做出判断。

有人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也有人说屁股决定脑袋。

李承乾现在才知道,这些或高雅,或粗俗的形容是多么正确。

他现在只是太子,思想上就算再升华也很难达到李二的那种高度,所以这才是他理解不上去,琢磨不明白老头子的根本原因。

这才是真正的帝王心术,让人从始至终就琢磨不透他的想法与思维,看不到他的内心世界。或许正是因为这样,老头子的江山才会那么稳固吧。

李承乾抱着这样的念头,沉沉睡去,在梦中他还要继续‘修炼’,努力提升自己的‘神格’,争取早日由量变达到质变,完成灵魂上的升华,达到与老头子比肩的程度,这样他或许就可以看透老头子了吧。

不过在李承乾纠结于老头子是什么样的人的时候,在茫茫大海的另一方,倭国使团也终于回到了倭国。

“惠日见过家主!”船至码头,惠日第一个从船上下来,走到一个相对高大一些的倭人贵族面前,身子一矮跪伏于地。

“起来吧,这次大唐之行收获如何?”苏我虾夷此时与天皇舒明的明争暗斗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迫切的需要来自大唐的武器装备来武装自己的军队。

“回家主,皮甲、刀剑、弓箭尽皆都有,数量三百有余。”惠日如实将随船带回来的装备如实回禀,末了说道:“高向死了,不过却让臣将他留在大唐的一双儿女带了回来。”

“哦?高向玄理死了?什么原因?”苏我虾夷目光一凝,沉声问道。

“身染风寒,医治无效而亡。”惠日隐瞒了高向玄理死于天花的事实,他可不想被苏我虾夷怀疑他身上带着天花病毒,然后赶离身边,那样的话他惠日以前的罪可就白遭了。

“你验证了么?”苏我虾夷乃多疑之人,惠日说了死因之后依旧有些不放心。

“是的,臣亲自验证,眼看着他被火化的,而且已经将他的骨灰带回来了。”惠日誓言旦旦的保证着,他才不会说他因为怕死根本就没敢去看。

人在说了一句谎言之后,便需要无数的谎言来掩盖,惠日此时的情况就是这样。

不过好在没有人来戳穿他的谎言,必竟当时高向玄理的房间里只有他,另外就是杨天和称心,而杨天和称心根本就不会在这件事情上作任何表态。

“为什么这一次回来的人这么少?路上出了什么事情么?”看着这一批的遣唐使一个个从船上下来,苏我虾夷细细数了一下之后问道。

“回主上,那些,那些高向玄理的人被臣留在大唐了,船上装了这么多装备,已经很难再安排更多的人。”惠日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有些忐忑的说道。

“嗯,留就留下吧。”苏我虾夷不可置否的说了一句,然后问道:“高向玄理的孩子在哪里?”

“还在船上,不过高向君似乎并不想让他的孩子再参与到官场上的事情中来。”惠日回头向船上看了一眼,把高向玄理的嘱咐向苏我虾夷说了一下。

不过惠日知道,高向玄理的嘱托估计自己是完不成的,眼前这位扶植舒明天皇上位,现在又想把他拉下来的苏我氏家主怎么可能放掉这两颗上好的棋子。

果然,苏我虾夷沉默片刻之后说道:“叫他们下来吧,怎么说我们也是与高向君同殿为臣,他的孩子们回国,我这个当叔叔的怎么也要见见才好。”

“噫!”惠日心中替杨天和称心默哀了一下,然后转身安排人去叫杨天和称心下船,随后又对苏我虾夷说道:“家主,离开大唐的时候,臣觉得大唐太子似乎对高向君的女儿颇有些意思,不知道……”。

“嗯,我知道了。”苏我虾夷嗯了一声,摆手止住了惠日接下来的话,杨天和称心已经出现在甲板上,再让他说下去怕是会引起两人的怀疑。

“哥哥,这就是大倭国了么?”上了甲板之后,称心躲在杨天之后,装成好奇又害怕的样子。

“应该是了吧,我们终于是回到‘家’了。”杨天四下打量着,身高上的差距让他可以一眼看到很远的地方。

相比于大唐,在倭国他和称心就像是两个来到小人国的巨人一样,不管男女都要比他们矮上不少。

“天,馨子,快点下来见过苏我大人。”就要杨天和称心像孩子一样好奇的四下打量时,惠日的叫声从船下传了上来,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本章完)

第六九三章 混入苏我家

难道倭人和唐人结婚之后生下的孩子都这么高么?还是这两娃随他(她)娘呢?苏我虾夷看着前面两个比他足足高了一头半的‘娃娃’,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原本苏我虾夷的个子在倭人之中算是高的,每次站在倭国朝堂之上都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但是见到杨天和称心之后,‘高个子’的优势立刻化为乌有,一种强烈的自卑感从心底升起,竟然还没有两个孩子高,太可耻了。

杨天和称心两个也挺尴尬,虽然在长安混入倭人遣唐使队伍之后,他们两个就觉查到事情有些不对头,到了倭国之后更是发现事情是大大的不对头。

就凭他俩这个头儿,简直就是最好的靶子,干啥坏事儿都藏不住,怎么伪装都没用,早知道这样,还在‘第七小组’学那么多伪装术有个毛用,有那个时间还不如练练刺杀呢。

带着日了狗一样的心情,杨天和称心在惠日的引荐之下跟苏我虾夷见了礼,然后很自然的站到了惠日身后。

“你们两个很好,不过,你们回来的不是时候啊。”苏我虾夷用一颗强大到可以战胜一切的心压下了心中的郁闷,语焉不详的说着一些让人会陷入迷惑、彷徨的话语,以其将杨天与称心的思路引起他想希望的方向。

如果杨天和称心真的是高向玄理的孩子,那这么这个时候当然会迷惑,搞不清到底苏我虾夷到底说的是什么。

但偏偏杨天和称心不是,他们两个只是伪装的,其目的就是要让倭国乱起来,所以不管苏我虾夷怎么说,他们两个实际上都会配合。

“苏,苏我家主,您为什么这样说呢。”称心脸上几乎是在苏我虾夷话音刚落就带上了一层忧虑,将自己表现的与一个失去双亲,无依无靠的小女孩毫无二致。

高向玄理跟他们两个说过,小鬼子就吃这一套,你把自己表现的越是弱势,就越能看到他们的内心世界。

不过苏我虾夷到底是大家族的家主,一些基本的涵养还是有的,看称心的样子心中随然有些异样,但却只是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彩,随即便瞬间隐迹无踪。

“天皇变了,变的多疑、暴躁,你们这次回来又赶上高向君的意外离世,很有可能被天皇怀疑啊。”苏我虾夷语气中带着颇多感触,像是受过多大的委屈一样。

“可,可我们真的是父亲的孩子啊,这一点惠日叔叔可以证明。”凄惶之色爬上脸庞,称心急声说着,末了还向惠日求证道:“叔叔,您可以为我们证明的,对吧?”

“馨子,天皇现在刚愎自用谁都不信,总是以为我们这些臣子想要害他,就连让你父亲去大唐也是派了数人监视于他。所以叔叔给不给你们证明并不是事情的关键,天皇陛下信不信才是最主要的啊。”

惠日作为苏我虾夷的属下,自然知道如何配合主上,一翻话说的声情并茂,就连稳重的杨天脸上都有些变了颜色。

“算了,现在说这些都没什么用处,你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安身吧。”苏我虾夷对惠日摆摆手,做了一个不要吓到孩子的动作。

“惠日叔叔说让我们去他的家里,慢慢找个时间再认回去认亲。”杨天的话里带着一丝对惠日的感激,整个人看上去像一个无知的少年。

“还是去我家里吧,他那里不安全。”苏我虾夷摇摇头,否决了惠日在船上的安排。

“噫!”面对苏我,惠日自然没有异议。

“这,苏我家族,会不会不方便?”杨天的脸上露出一丝难色。

虽然他和称心对于住进苏我家十分有兴趣,但是面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如果一点戒心都没有多少会显得有些虚假,所以他这一丝为难表现的恰到好处。

“家主是为了你们好,我在朝中地位底下,你们到了我那里安全并不一定能得到保障,还是去家主那里比较安全。”惠日安慰着杨天与称心,末了有些感慨的说道:“陛下多疑,我们这些作臣子团结一些,互相帮助也是该当,否则谁也免不了兔死狗烹的下场。”

两个父母早亡的孤儿,不远万里回到家乡,但是却因为皇帝陛下的多疑有家不能回,有亲不能认,这就是苏我虾夷想要给杨天和称心传达的信息,同时在他们的心里种下了一颗怨恨的称子。

而之所以要在他们两个身上花费这么大的力气,一切只因为倭人认为杨天与称心身上有一半大唐人的血统,而这一半的唐人血统如果操作得当,将会给得到他们的势力带来不可估量的好处。

当然,倭人如此确信杨天和称心的身份,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高向玄理演技高超。

就这样,杨天和称心跟随着苏我虾夷以及大量的士兵,押运着大量的军械物资踏上了前往都城腾原京的路。

一路无话,数日之后到了都城,两人跟着苏我虾夷回到了苏我虾夷的家里,刚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年轻人正带着八个类似于打手的‘小家伙’要从家里出去。

“入鹿,又要去什么地方?”看到那个年轻人,苏我虾夷脸色一沉,怒喝了一声。

“父亲。”满脸义愤填膺的年青似乎没想到苏我虾夷会这么快回来吧,手里拿着的棍子放下不是,藏也不是,脸色瞬间变的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把这些东西都放回去,成天斗来斗去像什么话。”苏我虾夷能拉拢到高向玄理的一双儿女,心情还是十分不错的,并没有如以往那般上去就是两个大嘴巴子。

“噫!”年青人缩了下脖子,将手里的木棍交给身后的八个‘小家伙’,然后才将目光看向跟在他老子身后的杨天和称心,由其是看向称心时,目光中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之色。

“这是高向兄妹,以后他们会住在我们家,你们要和睦相处,知道吗?”苏我虾夷对儿子那种目光视而不见,男人嘛,谁还没有点那个心思,只是回头要警告这小子一下,不要坏了自己的事情。

(本章完)

第六九四章 马下威

“我叫苏我入鹿,你们叫什么?”苏我虾夷离开之后,年青人将双手背到身后,用挑剔的眼神看着杨天和称心。

不过配上小小的个子,怎么看都有滑稽。

“我叫高向天,这是我妹妹高向馨子。”杨天不动声色的指指自己和称心,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名字。

“你们两个今后就是我的随从,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就算是让你们去死也不要反抗,明白么?”苏我入鹿并不在乎两人名字叫什么,他只是看中了这对兄妹的身高。

足足比正常人高出两个头啊,这要是带出去,得外牛逼啊。

“凭什么?”称心眼睛一瞪,露出女孩才会有的娇嗔表情,看得杨天打了一个哆嗦。

而苏我入鹿却是脸上带着只有男人才会有的那种特殊笑容:“因为我是苏我入鹿,因为我是苏我虾夷的儿子,如果你们不听我的,我就会把你们赶出去。”

“哼,我们可是苏我家主请回来的客人,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称心可是跟着大唐太子混过的人,面对苏我入鹿这种小纨绔,并不感冒。

“父亲可不是天天都在家里,我就不信废了你们之后,父亲会把我怎么样。”苏我入鹿明显是被宠坏的孩子,嘴里三句话不离‘我爹’。

“想支使我们兄妹也可以,不过你有什么能力?我们只服务于有能力的人。”杨天伸手拉住称心的衣袖,让她不要与苏我入鹿争辨。

面对一个被宠坏了的纨绔子弟,一是不要离他,二是让他认识到自己的不好惹。

这两条中的第一条已经不可能了,今后杨天和称心要住在苏我家,怎么也不可能避开苏我入鹿,那么就只能让苏我入鹿认识到杨天两人不好惹了,让他主动放弃找麻烦的打算。

“行,你很狂,不过你知不知道,以前那些在我面前嚣张无比的人都是什么代价?”苏我入鹿冷冷一笑,将目光转向杨天,脸上表情变的阴郁起来。

“我很想知道,不如你告诉告诉我好了。”身为一个在‘第七小组’训练了数年的顶级刺客,面对几个像小孩子一样的倭人时那份先天优势让杨天的脸上充斥着不屑的神情。

“你们都是傻子么?给我揍他,不打的他一个月爬不起来,你们就全都给我滚出苏我家。”苏我入鹿被杨天的鄙视刺激到了,回头对身后的八个小矮人怒声吼道。

“噫!”苏我入鹿身后的八个打手一声怪叫,越过其身边,冲到了杨天和称心的面前。

“别伤了那个美人,只揍那小子就好。”苏我入鹿突然在后面吼了一嗓子,看样子似乎对称心十分在乎。

“妹妹,你退后。”左手轻轻一带,杨天跨前一步挡在了称心的前面,看上去像是保护妹妹的兄长。

而实际上杨天是怕称心下手没个轻重,把这八个小矮人给杀了。

别人或许不了解称心,但是杨天和称心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了,知道这家伙其实就是个心理变态的主儿。

这可能是和他小时候的遭遇和经历有关系,不过作为在一起训练了很长时间的朋友,杨天并不想多问什么,他只要在称心有需要的时候站在他身边就好。

当然,称心是十分反感杨天这种越俎代庖的举动的,不管是表面还是内心,称心绝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变态,他认为自己只是下手狠了一些而已。

说时迟那时快,实际上杨天动作和心理活动只是短短的一瞬,几乎就在他把称心拉到身后的那一刻,八个小矮人就已经围了上来,其中一个面色黝黑的家伙更是停都没停,撑着手中苏我入鹿刚刚递给他的木棍就向杨天冲了上来。

“嘭”的一声闷响,接着就是一个黑影飞了出去,然后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以及小矮人们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人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用在苏我入鹿身上再正确不过,这家伙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见到有人可以站在原地不动,同时应付八个武士的进攻,而且还把人打的屁滚尿流。

不,应该是七个武士,第一次冲上去的家伙还没有冲到位置,就已经被一记窝心脚能踹飞了,到现在还躺在地上直哼哼,不休养着十天半个月估计很难能爬起来。

另外的七个小矮人也是拿着武器,不过其中一个在开始的时候手里的竹剑被杨天劈手抓住抢手了,现在是空着手在游斗,而另外六个……,啥也不说了。

短胳膊短腿的,冲上去还没等碰到人呢,就被人敲的满头是包。

原本应该是一场群殴的下马威,变成了耍猴儿一样的闹剧,这让苏我入鹿有些下不来台,一张脸涨的通红,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这两个人是老头子带回来了,他虽然纨绔了些,却也知道这两个人他杀不得,只能给个下马威,让他们以后听自己的话。

可是现在给别人的下马威没起作用,反而让别人给自己来了个下马威,这样的结果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苏我入鹿一时间无计可施的时候,苏我虾夷的一声怒吼给了他一个台阶下:“父亲,我,我们只是在较量一下功夫。”

“较量功夫!”苏我虾夷瞪了儿子一眼,眼中含义莫名,不知道是在责怪他办事不利,连两个刚来的同龄人都搞不定,还是在责怪他不识大体,当然,也有可能两样都有。

“苏我大人,我们兄妹正在为入鹿大兄演示一下大唐的功夫,并没有其它的意思。”杨天在几人小矮人收手退下之后,将手里的竹剑塞给其中一个,然后对苏我虾夷恭声说道。

“真的是演示?”苏我虾夷狐疑的看了一眼杨天,又看了看儿子。

“是的,是演示。”苏我入鹿得杨天解围,立刻打蛇随棍上。

不管杨天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已经向他表示没有与他为敌的意思,所以苏我入鹿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

他也知道,刚刚的一切就是双方在展示实力,用来确定将来的行为准则,现在已经展示完了,自然没有必要再多生事端。

(本章完)

第六九五章 想什么来什么

不管杨天和称心在苏我家的经历是苏我虾夷的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他们两人都就此在苏我家族安顿了下来,不过鉴于一些特殊原因,他们的到来并不为多数人所知。

“高向君,你在么?”杨天与称心所居的小院外面,苏我入鹿带着两个手下站在外面。

有了第一天的实力展示,苏我入鹿客气了许多,对杨天和称心两人礼遇有加,看上去就像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一般。

“入鹿大兄,快快请进。”小院里房间的门打开,杨天从里面走出,看到苏我入鹿连忙招乎:“刚刚正好馨子弄了一些美食,大兄今日有口福了。”

“真的?那敢情好,馨子的手艺我还是第一次见,怎么也要尝尝。”苏我入鹿笑着走进小院,两个随从则被他留在外面。

没办法,杨天太能打了,在他身边带不带护卫根本没有意义,两个人不够他一脚踹的。

“入鹿大兄来了?正好我刚刚做了几道大唐的特色菜肴,一起品尝一下如何?”进到院子里,称心从另一面的屋子里出来,看到苏我入鹿,热情的说道。

“自然是要尝尝的,能在倭国品尝到大唐美食,那可是天皇陛下都没有的待遇。”苏我入鹿笑着与称心打趣,言语间对舒明天皇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歧视意味。

片刻之后,三人在屋中分席而坐,各自面前摆着一些大唐才有的特色菜品。

“高向君,馨子这手艺可是比族里的大厨都要好上不少,真不知道将来谁有那个福气,能娶到馨子这样的妻子。”食物还是倭国的食物,只是加工的方式是大唐的方式,味道自然是与倭国不同,吃的苏我入鹿眉开眼笑,夸赞不已。

看来大吃货帝国的手艺,果然是可是跨越时间和空间的一种特殊武器。

“大兄谬赞了。”作陪于末坐的称心轻轻颔首至谢,脸上适时的浮起一抹红润,像是真的思春一般。

“哈哈……,馨子不好意思了!”苏我入鹿眼中再次闪过贪婪,不过很快被他掩饰了下去。

“大兄,今日找到小弟可有事?”吃过饭,漱过口,杨天与苏我入鹿在他的房间分宾主落座之后,开口问道。

“不瞒高向君,的确是有些小事,只是不知贵兄妹晚上是否有时间?”苏我入鹿点点头,面露为难之色。

“怎么?事情很棘手?”杨天关切的问道。

“还不是物部古衣那小子!”苏我入鹿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啧了一声说道:“那小子约我晚上去夜花宫赴宴……,不怀好意啊!”

“大兄,这物部古衣是何人物?值得大兄如此发愁?”不管是在大唐还是在倭国,杨天都是听说苏我氏在倭国权倾朝野,却从未听过什么物部一族。

“物部氏,掌全国大半军力,乃苏我氏当世最大的敌人。”苏我入鹿阴着脸,咬牙切齿的说着。

不过以他的纨绔性子,这种官场中的事情想必不会在乎,能让他在乎的应该只是面子问题。

而听他屡次提到那个物部古衣,杨天也渐渐明白,这货怕是在那物部古衣手中吃过不少的亏。

“为什么……,我是说为什么苏我大人不……”杨天单手下向一切,比了一个杀的手势。

“哪里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如果真的那么好杀物部家的人早就死光了,怎么可能现在我还要忍受那个龌龊的家伙。”苏我入鹿无奈的看了杨天一眼,似乎想说他没见识。

“那么在大兄今天找我们兄妹……难道不是要……”杨天故意不把话说完整,是想要引得苏我入鹿主动开口,这样一来不管回头出了什么问题,都可以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

苏我入鹿沉默了一会儿,半晌之后抬起头,像是下定某种决心,沉声问道:“我只想问有没有把握?”

杨天淡淡一笑,以一种极度自信的语气说道:“见机行事吧,我们兄妹也没有到过夜花宫,不知那里的布置如何,现在说必能成功怕是大兄也不信。”

“好,既然如此,晚上见机行事,若是有把握就弄死他,不过高向兄,若是事情败露……”。

“我兄妹父母双亡,得苏我大人赏识留在身边,现在又得大兄待如兄弟,事情败露若是交大兄交待出去,还有何颜面存于这天地之间。”杨天一番话说的荡气回肠,听在苏我入鹿耳中也是心头一热,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夜花宫那里不分昼夜都是藤原京最繁华的地方,在那里行刺杀之事,就算是能成事,想要脱身怕也是难上加难。所以说杨天这一点头,就已经算是把命交待出去了一半,能不能活着回来还要看运气。

不过苏我入鹿的确是恨极了那物部古衣,即便知道杀了他后果十分严重,也还是忍不住心中那份冲动。

以前他手边没人,想要动手也难,现在有了高向天兄妹,无论如何他也忍不住心中那份杀意。

就这样,苏我入鹿背着他老子,联系了杨天和称心,定下了夜花宫刺杀物部族家族继承人物部古衣的事情。

甚至为了怕老头子发现他的不对头,一下午的时间都躲在杨天的小院里面,根本就没在前院露面。

直到天色擦黑,小院外面响起马车车轮与地面的撞击声,苏我入鹿这才带着杨天与称心走出了小院,钻进了马车里面,向夜花宫而去。

藤原京的街道并不十分宽,可能是因为人力或者是技术的原因吧,所以尽管这里在极力模仿大唐长安城,最后却搞的不伦不类,弄出了一个四不像的东西来。

杨天与称心坐在一起,透过车窗看着外面,一路上两人的嘴角都快要撇到耳根上去了。时间不大,马车停下,外面喧闹的声音传入,让人感觉有一种回到大唐长安的感觉。

下了车,一身红衣的称心与苏我入鹿并肩走在一起,高挑的身材配以精致的面孔,引的无数人惊叹出声,直到一行人踏上二楼之后,那声音才渐渐平歇,换成了一连串的叹息。

(本章完)

第六九六章 太凶残了

“苏我入鹿,真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敢来,难道是这两位‘高’人给你的胆子?”刚刚上到二楼,一个难听的声音就从一个大门敞开的包间中响了起来,听上去像是拿铁片在石头上划一样的刺耳。

“物部古衣,凭你还吓不住老子,今天老子来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苏我入鹿不甘示弱,反唇相讥,不过这种讥讽怎么听都有些心虚的意思在里面。

“花样嘛,你一会儿自然会看到,不过你就不想先介绍一下这两位‘高’人?”与苏我入鹿一样,物部古衣看着称心的眼神一样的充满欲望,像是要把他一口吞进去一样。

只是不知道,当这些人知道称心是个男人的时候,会不会崩溃。

“相认识,你就自己问,本少爷懒得给你介绍。”苏我入鹿进入包厢,四下扫了一眼,对其中某一个坐在那里看‘风景’的家伙厌恶的说道:“滚开,这里是老子的了。”

杨天和称心则是有点傻眼,一时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这帮倭人难道一点礼节什么的都没有么?在大唐就算是彼此有仇,刀子拿出来之前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可是在倭国,这些顶级的公子哥儿竟然跟流氓没什么区别,或许还不如大唐的流氓显得有气质。

“美人,你叫什么名子?”就在杨天和称心两人无声交流的时候,物部古衣难听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听的称心眉头直皱。

“物部公子问你话呢,没听到么?”一个狗腿子一样的人物不等称心开口,便主动跳出来表现自己,却不知道,他因为自己的一番表现,上了称心的必杀名单。

“小女子,红衣!”称心媚眼如丝瞥了那狗腿子一眼,然后低声说道。

“红衣!好,好名字,过来,陪老子喝酒!”物部古衣大咧咧的坐在主位上,不屑的用目光扫了一眼苏我入鹿,意思是:怎么样,你的女人,老子想怎么就怎么样,你有什么办法。

“噫!”称心答应着,莲步轻移向着物部古衣款款而行,看都没看一边的苏我入鹿一眼。

“你……”苏我入鹿一时忍无可忍,挣扎着就要站起来,结果却被一只大手压住了肩头,无论如何使力都站不起来,待转头去看才发现,按住他的正是杨天。

“看着就好。”杨天对苏我入鹿的怒视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对着物部古衣的方向呶呶嘴,示意苏我入鹿去看。

苏我入鹿好奇杨天让他看什么,结果等他扭头去看的时候,异变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生。

一抹亮银色锋芒已经如一道闪电般划过了物部古衣的咽喉,在他的脖颈之上留下一线极细的红线,接着红血身影闪动,以极快的速度退到了刚刚那个狗腿子的身前。

“杀……”狗腿子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可是那一抹亮银色锋芒却将他的所有话语全部堵了回去。

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了?

包厢中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站在房间中央的称心,不,应该说红衣,就连物部古衣的两个护卫也不例外。

“噗通”,“噗通”。

寂静的房间中,身体栽倒的声音是那么清晰,血也从物部古衣和那个狗腿子的脖颈处开始蔓延。

“杀……,杀人了……”震惊中的人群中,终于爆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惊恐叫声,不过很快这声音就平息了下去。

红色的身影如同鬼魅,瞻之在前,顾之在后,那一抹亮银色的锋芒在她手中时隐时现,总是在不经意间掠过人的脖子。

这一刻,红衣胜血!

“交给你了!”在经过杨天身边的时候,红衣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紧接着就是‘轰隆’一声,包厢的窗子被砸开,红色的身影穿窗而出,落地之后几个闪动消失于夜色之中。

苏我入鹿整个已经傻了,尽管包厢中已经乱成一团,但他却还是呆呆的坐着,当然,也有可能是根本站不起来。

仅仅二十余个呼吸时间,房间里有八个人倒下,从脖颈处涌出的鲜血来看,明显是活不成了。

这特么就是一个杀神啊!

就算是地痞流氓还要讲个一言不合,才能掏刀子。

可是红衣呢?连一言不合都没有啊,物部只是说了句陪我喝酒,就被她给弄死了。至于么?真的至于么?不想喝就说嘛,至不至于直接掏刀子捅人?

在苏我入鹿看来,今天晚上的确是要杀物部古衣,可是杀之前怎么也要让他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死的吧?自己怎么也要说两句胜利宣言吧?这样刚一见面就给搞死了算是怎么回事?

而且前几天似乎自己还要教训一下这对兄妹来着,那时候自己到底是不是疯了?这样凶残的一对兄妹也是自己能惹的起的?如果当时出手的不是杨天而是红衣,估计现在自己已经烂成骨头了吧?

老头子到底从哪里找来这么两个怪物,完全就是杀人不眨眼的货色,亏得中午时还说谁要是能娶了她会幸福一辈子,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会有这种念头。

脑中纷乱的苏我入鹿突然想起,好像刚刚红衣离开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交给你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杀人灭口?要让高向天杀了自己?

想到这里,苏我入鹿扭头看向杨天的方向。

结果入眼之处,更是让他惊掉了下巴。

因为就在他刚刚一扭头的瞬间,就看到杨天抓起一张桌子,整个拍在了一个纨绔的头上,将其砸的生死不知,然后一脚踢在其胸腹之间,将那个纨绔踢向冲过来的一群护卫。

完了,死定了!这是苏我入鹿对那个纨绔下的结论。

因为他刚刚似乎看到,那纨绔的屎都被踢出来了,这种情况下那纨绔就是命再硬,估计也是活不了了。

“入鹿大兄,跟在我后面,我们杀出去。”就在苏我入鹿胡思乱想的时候,人已经被杨天抓着肩膀提了起来,像是拎小孩儿一样往身后一杵,接着整个人就向外面的一群护卫冲了过去。

(本章完)

第六九七章 歪打正着

苏我入鹿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夜花宫出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反正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而他对面坐着的则是他的父亲苏我虾夷。

“混帐,说,你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说啊!”两个耳光抽到苏我入鹿脸上之后,苏我虾夷咆哮着问道。

“没,我,父亲,您听我说,我,我昨天晚上……”看着暴怒的老头子,苏我入鹿终于明白昨天干的事情到底有多蠢了,可是物部古衣已经死了,其他纨绔也是死伤泰半,这样的结果就算是说和他没关系也不可能。

“是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干?你想把苏我家全都葬送掉么?现在外面全是禁军,你说,老子应该怎么办,应该怎么办。”苏我虾夷双目赤红,看着儿子的眼睛显得份外凶残,似乎有一口将他咬死的冲动。

“是,是高向兄妹蛊惑我的,是的,父亲,是高向兄妹蛊惑我的。”恐惧中的苏我入鹿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把一切责任全都推到了杨天和称心的身上。

“放屁,他们蛊惑你,他们蛊惑你,你就去么?你知不知道你代表的是苏我家,现在去的人非死即残,只有你一个人好好的,而且无数人看着你带着那对兄妹进了夜花楼,你说,这件事情你怎么解释,你去外面给那些禁军,给物部老家伙解释,看看他们听是不听。”

苏我虾夷跳着脚的吼着,对这个蠢到家的儿子,他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而且早在苏我家被围的时候,他就已经派人去抓他带回来的那对兄妹了,可结果去了三十多人,回来的只有两个,其余人尽皆被杀。

甚至那对兄妹还公开喊着,苏我家族狼心狗肺,杀人灭口,如果真想拿他们兄妹去顶罪,那就大不了鱼死网破,先把苏我家给屠干净了再说。

此时的苏我虾夷只想说一句话:老子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要遭这么大的报应!

“父亲,实在不行,我们提前发动吧!”苏我入鹿见老头子沉默不语,试探着说道。

苏我家早有反意,否则也不可能从大唐购进那么多的军械。

只不过苏我虾夷觉得现在造反的话把握不是很大,所以一直没有发动,打算再等一等,看能不能等到下一批的军械购进来之后再动作。

可是现在看来,不发动也不行了,外面的禁军和那些纨绔的家长根本不会放过苏我家族,如果现在出去和他们解释事情的缘由,估计不等说话就会被激愤的纨绔长辈当场弄死。

“你去准备吧,一会我会带着家里的嫡系一起到后宅,我们通过密道出城。”沉默中的苏我虾夷终于开口了,一句话放弃了整个家族在藤原京的所有产业,同时也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苏我家的人忙碌着,杨天和称心则是坐在小院的屋顶上闲聊。

“老大,你说这事儿我们算不算办砸了?”称心依旧是那一身的红衣,与昨天夜里相比,只是稍显凌乱了一些。

“应该不算吧,反正殿下的目的就是要他们打起来,所以只要他们一开打,就没我们什么事儿了。”杨天抱着头,仰躺在屋顶,看着天上的依稀明月,淡然说道。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称心坐起来。

“别想了,我们可游不回去,如果这帮倭人把船搞沉了,我们两个就只能喂鱼了。”杨天嗤声说道。

在他看来称心出的完全就是馊主意,如果在陆地上打不过还可以跑,这特么要是到了海里,除了喂鱼还能干什么?

“那我们在这里等什么?等着身陷重围?苏我家的孙子可是要跑路了,你没看到么?”称心不远处院子里忙碌的下人和仆役。

“看到了,那又怎么样?你觉得苏我虾夷能带上我们两个?还是我们两个能真的屠了苏我家?”杨天的情绪很不对头,似乎很消沉的样子。

“行了,别说那么多,我们过去吧,他们可不知道我们不能杀他们。”称心拍拍身旁杨天的肩膀,一个翻身从屋顶上跳下去,落地之后抬头说道:“以后我就叫红衣,你别叫错了。”

就这样,苏我虾夷放弃了那些正在院墙上与外面禁军对峙的家将与护卫,带着苏我家的嫡系以及两个他极不愿意看到的人从密道中遁出藤原京,会合了在城外庄园中的一些族人与士兵之后,彻底发动了叛乱。

而杨天和称心则是在叛乱爆发之后悄然遁走不知所踪,引得苏人虾夷再次暴跳如雷,不过却依旧于事无补,倭国对于大唐或许不大,但如果想要藏两个人还是十分容易的。

不过倭国的乱局现在只是刚刚开始,对于李承乾来说还没到他出手的时候,在他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眼中,只有倭国人脑子打出狗脑子之后,才是大唐出手的最好时机,现在……,让他们打着吧。

当然这些事情是在半年之后他才会知道的,就目前来说,他需要应对的是几个纠缠不休的老家伙。

“太子殿下,这次冒昧请您前来,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五姓七望崔家家主崔兴挂着一脸虚伪的笑容,端起酒樽遥遥相敬。

“崔家主客气了,能得到家主相邀,是高明的荣幸才是。”李承乾同样虚伪的笑着应对,只是面前酒樽他却是动也不动。

“殿下这是何意?”坐于一旁相陪的郑家老头子看着李承乾,指指那酒樽说道。

“母后言说未成年之前不准饮酒,是以还谢郑家主见谅。”李承乾笑着拱拱手,不过双眼之中却没有多少歉疚的神色。

该死的老家伙,倚老卖老,想拿着辈份压老子,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被人一捧就真当自己德高望重了?

李承乾如是想着,脸上却挂着笑容与几个老头子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聊着,看不出一点不耐烦的神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头子们见李承乾拍拍股屁,准备抹嘴走人的时候,终于再也忍不住了,郑家的老家伙一声轻咳说道:“太子殿下,这互市的事情老夫想要请教一二,还望殿下莫要推辞。”

(本章完)

第六九八章 无耻之人

李承乾见老货终于憋不出,开始谈正事,嘴角不由轻轻挑起,露出一个胜利者才有的微笑:“郑老先生,互市这种龌龊事在这里说起来怕是要污了几位的耳朵,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太子殿下,还是说说吧,圣人云:朝闻道,夕死可也!吾辈虽然饱读诗书,但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这互市了解一下也是好的。”崔家的老家伙极无耻的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不瞒几位老先生,高明对互市之事也不大了解,不如下次找人专门与几位说说如何?”崔家老货准备立牌坊,李承乾这种坏水满肚子的家伙怎么可能那么老实的就上当,随意的找了一个借口就把话题岔到了一边。

不过李承乾明显是低估了这几个老头子,崔家老头子被顶回去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家老头子却跳了出来,而且语气十分不客气的说道:“太子殿下如此敷衍,莫非是看不起我们五姓七望不成?”

“看的起又如何?看不起又如何?还请王老先生教我!”李承乾也不是惯人毛病的人,和王家的仇反正已经结下,就算是他现在任其摆布,也只能是让对方得寸进尺,对他现在的处境没有任何好处。

两个‘又如何’把王家老货顶了回去,等于把看起看不起的问题重新抛了回去,让老头子来帮他选择立场,这样一来不管将来的情况如何,都不会把责任归到李承乾的头上,只能说一切都是老头子们自己选择的。

“好了,莫要争了,大家坐到这里就是为了家族而来,这个时候还管什么面子不面子。”卢家的老家伙总算是说了一句比较有意义的话,将话题扯回到正轨上来。

“不错,大家都是为了家族,还是莫要伤了和气的好。”崔家老头子再次开口。

崔家与李承乾之间的愁怨并不大,或者说两者之间只是有些误会,解开了也就算了。卢家也同样如此,以前只是迫于形势帮着王家说了几句话,并没有和李承乾结下什么仇怨,谈起话来也要平和许多。

而郑家其实也是因为联姻的关系和李承乾有了些龌龊,真要说起来那王文召也只是一个外姓人,对于郑家来说可有可无,完全没有任何用处,所以郑家和李承乾之间的关系也是有缓和的余地。

至于李家,这就没什么说的了,李承乾的老头子就是李家族长,谁和李承乾作对李家也不会和他作对。

所以五姓之中,只有王家与李承乾之间的仇是解不开的,当然,这也是在老家主还活着的情况下。只要这老头子挂了或者卸任家族,其他人上来之后,和李承乾的关系到底如何还很不好说。

“好吧,那您老几位就说说吧,今天找本宫来到底所为何事?”话题回到正轨,李承乾也不再装傻。

几个老头子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崔家老头子说道:“吾等就是想知道,这羊毛制品,我们几家是否可以插上一脚。”

“不行!”李承乾摇摇头:“漠北那边的互市本宫记得早就已经交给了你们,你们可不要告诉本宫这里面不赚钱。”

说起当年建立起来的互市,卢家老头苦笑着说道:“太子殿下,以前的互市主要是和突厥交易,现在突厥内迁,整个北方草原都空了出来,却是让吾等和谁交易去。”

“总不至于一点不赚吧?”李承乾把玩着桌上的酒樽,目光在几个老头子的脸上扫来扫去:“莫非五姓改成以商传家了?”

“太子殿下莫要总是话中带刺,要知道大唐若是没有我们五姓之人支撑,怕是立时就会乱起来。”王家老货被李承乾的话刺激,拍了桌子。

“是么?你的意思五姓准备让大唐乱一下?”李承乾眼中寒光一闪,转瞬间又恢复了笑意盈盈的表情。

“王家主喝的有些多了,殿下不要与他一般见识。”崔家老头一面在心中抱怨着不应该找王家老头来,一面插在中间作和事佬。

“殿下,五姓七望发展到今天,早已经不是当初的五姓,没有一定的产业怕是好多族人都要活不下去,是以还望殿下垂怜。”卢家老头子看来硬的不行,便开始玩起了苦肉计。

“几位,你们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关于羊毛制品的事情,本宫不会让你们参与进来,如果你们真想要另谋一些出路,那就给本宫一些时间,一个月后本宫给你们一个准确答复如何?”

李承乾见四个老家伙黑脸、白脸、红脸轮翻上阵,也有些烦了,轻轻一敲桌子,给他们划下了最后的低限。

“一个月后,可以!”

“还望殿下莫要诓骗老夫!”

“哼……”。

面对老家伙们各式各样的答复,李承乾笑着站起来,轻摇着手中折扇:“几位老先生,按理说本宫并不欠你们什么,有生意,分给你们是仁义,不分给你们是本份,所以希望你们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最讨厌世家这种好像天下人都欠他们一样的作事方式,不管是吃像还是扮相都是那么难看。

他李承乾有能力不错,但这份能力是他自己的,想自己发财也好,指点别人发财也好,这都和任何人没有关系,没道理非要告诉某些人发财的办法。

可是这些世家却把他看成了摇钱树一样,无时无刻不想着从他身上占些便宜,而且他还必须按照那些世家说的去办,否则就像是对不起天下人一样。

这还是李承乾有太子的身份在,可想而知那些没有身份的人面对世家时会遭遇到什么样的情形。

正是基于这一点,李承乾才十分厌恶世家,厌恶世家的贪婪,厌恶世家的无耻,也厌恶世家的行事方事。

所以李承乾正在着手准备给世家一个大大的教训,反正现在这段时间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拿他们练练手,给自己找点活儿干吧。

在吐蕃没有搞定之前,西域的事情无法进行,北面现在被李二吓的连家养的兔子都不敢放过阴山来,而南面现在被‘海狼’整治的整个南海堪比大唐的澡盆,至于东面……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本章完)

第六九九章 船

泉州府于志宁宅邸之中,老于此时正像一只没头苍蝇般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时间已经是十月中旬,距离李承乾离开足足有两个月之久。

可是那个什么螺旋桨却依旧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眼瞅着年再过两个月就是新年,老于觉得年前回长安的希望已经无比渺茫。

“老爷,您就别转悠了,看的妾身头晕。”于夫人手下手里的绣活,抬头看着于志宁,眼中带着一丝担忧之色。

玻璃还没有流行到泉州这边,所以房间中的光线十分昏暗,绣活这种需要细致操作的东西,对于有老花眼的于夫人来说,那种光线下根本无以为继,所以她才会在院子里绣东西。

“不用你管,还是绣你的东西吧。”长时间和一些工匠、士兵待在一起,让老于的脾气也有了些改变,不在像以前那样温吞吞的。

“个老东西,不识好人心,那你就转吧,看看能不能把你自己变成螺旋桨。”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于夫人把手里的绣活往一边的小筐中一丢,气鼓鼓的起身进了房间,不再理会老于。

老夫老妻之间,这样的争吵每天不知道要进行多少,所以于志宁也不在乎老婆进屋干什么去,只是站在院了里愣愣的发呆。

螺旋桨的事情,他需要面对的一个主要问题就是漏水的问题,因为螺旋桨和大唐以往船只的驱动方式不一样,它是浸在水里工作的,那么这就涉及到了密封的问题。

螺旋桨与传动轴连接,这个在图纸上有,于志宁能看懂也能理解,可是当把传动轴位置密封起来之后就会发现,传动轴被卡死了,根本就转不起来。

那么就不密封吧,让传动轴转起来,可这样一来船里面就会进水,大量的水从传动轴的位置涌进船里,要不了多长时间,船里的水就满了。就是这样的一个问题,一直在困扰于志宁,让他陷入到了一个死循环当中。

“于先生,今天您没去船坞啊!”邻居从于家门前经过,看到院子里转圈的老于,笑着打了声招呼。

“去,一会儿就去。”于志宁草草的应付着,心里还在想着螺旋桨的事情。

时间到了中午,于夫人看着还在院子里转的于志宁忍不住唠叨起来:“哎呀,我说老爷,您说您到底在愁个什么劲,不就是漏个水么,它漏你就抽呗,殿下只是说让你把东西搞出来,也没说让你堵漏,你说你操那份心干什么。”

“你懂什么,不解决了漏水的问题,那怎么……”于志宁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一句,但是声音越到后来越小,到最后干脆就听不到了。

“你好歹把东西弄出来,再说吧!不管漏水不漏水,你把它弄出来,先让船能跑起来没错吧。真是的,人如果都像你这样想东想西,难道因为怕孩子得病就不生孩子?”

看着自家老公发愁的样子,于夫人也是心疼,怕因为船的事情把老于急出个好歹来,所以嘴上虽然说是不管不管,最后还是忍不住出来劝他。

“那要是解决不了呢,要是一直漏水呢?”于志宁也知道老婆是为了他好,尽管在有些方面他们两个的意见并不一致。

“亏你还读了那么多书,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叫什么么?你这叫因噎废食懂么,因噎废食!”于夫人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闺女,学问上虽然不如一些书香门弟家的闺女,但是却比一般的书生要显得有文化一些。

因噎废食?老于愣愣的看着老婆,半天没有说话,似乎被戳中的死穴。

“老爷,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妾身就是说说,您可别真的往心里去。”看着于志宁的表现,于夫人有些着急,认为自己是说重了,把老头子给气糊涂了。

“不不不,你说的没错,为夫的确是因噎废食了。”于志宁拉开老婆在他眼前挥动的手,目光熠熠的说道:“我这就去船坞,今天就让他们开工,咱先把这东西给他装上,然后再召集全国的能工巧匠来解决这个漏水的问题,对,就这么办,就这么办。”

于志宁像是被老婆的当头棒喝给震醒了,一边拍着自己的脑袋往外走,一边对门口站着的‘獠牙’班长说道:“一会儿给太子殿下发消息,把我们遇到的问题说一下,让殿下给我们想想办法,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把人调过来。”

“喏!职下这就去办!”‘獠牙’的小班长官太小了,连品级都没有,所以只能以职下自称。

“嗯,快去快回,记得把事情说的详细一些。”于志宁仔细的叮嘱着,生怕‘獠牙’班长忘了什么事情。

不过这小班长从开始就一直守着他,对螺旋桨的事情可以说一清二楚,让他去发消息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因为于志宁的重新振作,沉寂了大概有十来天的船坞中再一起热闹起来,铸铁的长轴,钢制的螺旋桨叶,各种齿轮与棘轮。

螺旋桨的主要驱动还是依靠人力,与后世轮船上的汽轮机相比,人力明显要差上很大一截,所以需要安装最多的还是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变速齿轮,最后才是轮轴与桨叶。

日子一天天过去,改造的工作也在一点点进行,与李承乾所设计的不同之处是,船的尾部多了两个类似于后世打气筒一样的东西,不过却要比打气筒粗上许多。

这是用来排水用的简易抽水泵,可以将漏进船舱里的水一点点抽出去。没办法,如果不把漏进来的水都抽出去,那么就只能把下面踩翻板的水手淹死。

腊月二十三,灶王老爷上西天,在这一天里家家都要祭灶神,请灶王爷上天言好事,下地保平安。

也就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大唐第一艘以螺旋桨为动力的战舰下水试航,震天的锣鼓声中,披红挂绿的战船慢慢被灌进船坞中的海水拖起来,然后随着一声高亢的号子声,尾部的螺旋桨开始慢慢转动。

这是激动人心的时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着那硕大的船身,希望长达数个月的努力能够取得应有的成果。

(本章完)

第七零零章 戏剧性的首航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直到一刻钟之后,众人原本高仰的兴致开始变的颓然,庞大的船身依旧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任凭里面的水手如果蹬踏脚下的踏板,号子喊的山响也是无用。

失败了,长达两个月的改造计划失败了!站在船头双眼死死盯着地面某个参照物的于志宁突然间有一种想要杀人的感觉。

这可是两个月的努力啊,数百人不眠不休的努力,船匠、木匠、铁匠各类工匠围着‘她’整整转了两个月,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于先生,回吧,夫人还在家里等着呢。”被安排给于志宁的‘獠牙’班长走过来,轻声劝慰道。

两个月的时间里,他每天不即不离的跟着于志宇,知道老于对这艘给予了多大的希望。现在一切回到原点,就点他这个大头兵心里都有些难受,更不要说作为船只建造主管的老于了。

“走吧!”于志宁有些怅然的点点头,两个月的努力,换来的结果只是一声颓然的叹息。

“嘎吱吱……”。

一连串细微的怪异声音突然间传入众人的耳朵,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按道理说,现在船已经漂浮在水面上了,不应该再出现这种只有建筑物倒塌才会出现的声音,那么这声音到底是哪里来的?

顺着声音传来方向,众人的目光慢的凝固,两条绷紧的绳索出现在众人眼前,那细微的异声就是这两条绳索受力之后发出来的。

绳子?受力?这两条绳子是干嘛的?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的于志宁和这艘船的船长以及水手、匠人们面面相觑。

然后一种想要杀人的想法就从心底浮上来,该死的那特么是缆绳,船只停靠之后才会使用到的缆绳。

到底是哪个混蛋把缆绳栓上的?船在船坞里需要这东西么?栓它干嘛啊!而且最主要的是……,特么缆绳不解开,啥船它也开不出去啊!

“还特么愣着干啥!不知道把它给砍了啊。”船长在盯着缆绳看了半天之后,终于爆发了,如果被他抓到是那个混蛋把缆绳给栓上的,他非把那个混蛋挂上船头让他喝一个月的海水不可。

“哐,哐”两声,有水手提着斧子冲上来,手下斧落,将绷紧的缆绳斩断,然后船身猛的一晃,在所有人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开始缓缓移动。

“走了!走了!”

“船动了!船真的动了!”

“苍天有眼呐……!”

激动的声音彼此起伏,这是大唐第一艘没有船桨,不挂风帆的船,是众人两个月来辛辛苦苦努力的结果。在众人已经绝望的时候,苍天不忍心看到他们的努力白白被浪费,终于将胜利的花环抛洒向了他们。

“吹号角!起航……!”船长也在船移动的那一瞬间,振奋了起来,一扫刚刚的颓然,挥舞着手臂高声的喊着。

于志宇此时正被‘獠牙’班长搀扶着,戏剧性的转变让老头子的精神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大起大落之间情绪有些立足不稳,如果不是‘獠牙’班长发现的早,这老头儿刚刚差点栽到船舷外面去。

这个世界总是充满着各式各样的巧合,缆绳没有解开是一个巧合,而所有人因为意兴阑珊没有去通知下面的水手停止踩踏踏板也是一个巧合。

总之在各种巧合之下,船虽然没有按照计算好的时辰下水,但最后却还是驶出了船坞。

“于先生,您成功了!”船行海上,所有人都在庆祝,而于志宁身边只有‘獠牙’班长陪着,两个人站在船头的最前面,迎着冬日的海风,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快慰。

“是啊,成功了!这不容易,下一步就是解决漏水的问题了。”于志宁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在船上跑来跑去的水手们,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

大船第一次下水的时候,他有过同样的感觉,不过当时这种感觉并不十分强烈,那时终归只是改造,只是把平底船改成尖底的而已,而且在他到泉州之前,那船已经造了一大半,所以当时的成功并不是完全属于他的。

但这一次不同,这一次是造船史上一次突破性的进展,而且这一次是全程由他于志宁来监督制造。

可以说,没有他于志宁,就没有这艘依造螺旋桨驱动的战舰。

当然,李承乾的设计也起了不小的作用,不过他是太子嘛,这种奇技淫巧的事情还是不要参与了,反正以前玻璃、酿酒、棉衣棉被、三棱弩矢、滑轮弓、滑轮弩之类的也都没有写他的名子在上面。

船的速度并不快,和以前使用拍杆的时候相比甚至还要慢一些,但是不管怎么说,这船是在动。

而且于志宁知道,之所以船走的慢,是因为下面那套齿轮组的比例问题,如果将比例再放大一倍的话,那么船的速度一定会再次提高一些。

不过那是后话,等漏水的问题解决之后,再解决那些问题也不晚。

而且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时那位小爷交给自己图纸的时候好像说过什么机,如果用上那东西,好像就可以把船造成铁的,甚至铁船在水里跑的还要比大唐现在所有的船只都要快。

老于当时认为那位小爷一定是疯了,铁船那不是扯淡么?谁都知道把铁扔进水里一定会沉底的,拿铁造船,真不知道那小子是怎么想的。

不过现在嘛……,老于的思想变了,他想看看,铁船是什么样子,那种一点木头都没有的铁船行驶在海上,好像什么武器都不用装,单单用撞的就可以把所有敌人的船都撞散架吧。

文化人脑洞一般都是很大的,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老于已经从船只漏水的问题想到了钢铁战舰,不过没有后世的经历,任凭于志宁想破了头也想不清楚铁钢制造的战舰应该是什么样子。

不过老于走神不等于别人也会走神,由螺旋桨驱动战船刚刚从船坞里出来没多久,就被从附近经过的岭南水师给围上了,一群红了眼的兵痞们无论如何都要上到船上去看看,这没有拍杆,没有帆的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本章完)

第七零一章 来自岭南的弹劾

长安太极宫,李二拿着一封三百里加急的奏报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老方,去吧那小子给朕叫来。”

“喏!”

那小子现在已经成了李承乾的代名词,只要李二说‘那小子’,‘那小混蛋’,‘那个逆子’一般来说都不会指别人。方老太监早已经掌握这种规律,自然不会去问‘那小子’是谁。

时间不大,李承乾骑着一辆破自行车从东宫急奔而来。

宫里不让骑马,不让坐轿,除了李二亲口****的李泰,没有人可以违背这条规矩。不过,好像唐律里面没有说宫里不让骑自行车,所以那辆被长乐丢到一边的破自行车就成了李承乾在宫里的代步工具。

而长乐,她现在已经在骑她的第三代升级版自行车,曾经骑过的那些因为没地方放,全都堆到李承乾的东宫里去了。

“父皇,您找我?”李承乾来到甘露殿,将自行车丢给侍卫。

“来看看这个。”李二拍拍放在桌上的奏折,面无表情的说着。

这又怎么了?这段时间自己挺老实啊?李承乾带着一丝忐忑,凑到老头子的旁边,小心的将奏折打开。

“你怎么看这事儿?”片刻之后,李二问道。

“父皇,这和儿臣没啥关系啊。再说冯盎这家伙不是在岭南么?他的水师跑到江南道干嘛。”李承乾把奏折放到一边,无奈的耸了耸肩。

李二对李承乾这种无赖作法早有估计,见他耍赖,便直接说道:“你别管冯盎的水师为什么跑到泉州去,现在你的‘海狼’和人家的水师打起来了,还捅死了五个人,这事儿你总不能说和你没关系吧。”

“父皇,那战舰是新下水的,上面有很多机密,怎么可能让人随便上去。这分明就是老冯的水师看到新船一时心痒,非要上去看看才搞出来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他的麻烦,他却先来找我,这还有没有公理了。”耍赖不成,李承乾又开始和老头子讲道理。

这一切的事情还要从贞观六年腊月二十三那天说起。

当时战舰新的动力系统试运行成功,众人自然是喜不自胜,所以当时就玩的嗨了些,本应该在船坞附近转转就结束的试航,到了后来却跑到了近海。

而到了近海之后,好死不死的就遇到了在附近经过的岭南水师,然后因为岭南水师的好奇,非要登船检查暴发了一场小规模的冲突。

事情的起因就是这样,而结果自然是岭南水师吃了点小亏,当然,死人的事情是不存在的,这只是岭南的冯盎在耍赖而已。

李承乾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百般抵赖,死都不打算承认这事儿和自己关系。

“公理还是有的,但是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不知道有道理的事情并不一定是正确的选择么?”李二在那份奏折上拍了拍,扭头看着李承乾说道:“朕现在就是想知道,你到底又鼓捣了一些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让冯盎这老东西豁出一张老脸来找你一个小辈的麻烦。”

“我也没鼓捣啥啊,就是弄了条船,让于志宁给看着点,这您不是知道么?当初调老于走的时候和您打过招乎的。”李承乾站的有些累了,跟老头子说完之后便让内侍拿个锦墩过来。

“船?一条船就能让冯盎兴师动众的发一封三百里加急的奏折弹劾你?你以为朕会信么?”李二哼了一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一脸无辜的李承乾。

“真就是一条船啊,不过那船大了些,有四十丈长,四丈宽,而且没有拍杆,主要靠风力和尾部螺旋桨的动力前进……,父皇您应该知道啊,我前段时间回来的坐的就是那船。”李承乾瘪了瘪嘴,然后把尖底船和于志宁正在摆弄的螺旋桨推进装置简单的说了一下。

“你是说我大唐现在有一种比楼船还要大,可以装载更多的人和装备的船,是这个意思吧?”李二认真的听完李承乾的叙述,然后问道。

作为一个皇帝,他并不关心一些技术上的细节,这种东西他知不知道没什么用处。但是大唐多了一种比楼船更大、更稳、更快的船,他这个当皇帝的竟然不知道,这未免就有些过份了!

“对啊,儿臣和您说过的,您忘了调于志宁走的时候了?”李承乾看着老头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有种大事不好的感觉。

“调于志宁走的时候你只是说让他去监督造船,可并没有说造的什么船,这一点你可别想骗朕。”李二恨声说道。

“呃……,不会吧?儿臣记得和您说过要改造船只的。”李承乾努力争扎着,试图扭转自己的不利位置。

“不要狡辩,再敢狡辩当心朕禁足你三个月。”李二瞪了一眼李承乾,把他剩下的狡辩全都瞪了回去。

以李承乾的诡辩能力,李二十分明白,如果再和他说下去,这件事情差不多也就要不了了之了。

“呃,儿臣错了,请父皇责罚。”

“行了,船的事以后再说,你就说冯盎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吧。”李二也是拿李承乾没什么好办法。

这小子有能力、有心计,就是那种错了就改,改了再犯的毛病怎么也改不掉,时不时的脑子一抽就会干一些让人莫名其妙的事情。

类似于这种弄个船啦,摆弄个床弩啦,设计个铁罐头啦……等等事情简直就是层出不穷。

真要是细说起来,李二觉得自己都对军队里的装备不是那么了解了,比如说床弩,现在那东西基本上已经可以实现单人操作,运输的话用一匹马就可以拖着到处跑,而且听说现在已经有在盏茶时间完成分解组装的简化版出现在军队里面。

另外将作监现在好像正在调整冲车和还有投石机,过上一段时间之后应该会有成品出现。

这些东西都是坐在前面这个混小子没事胡乱鼓捣的东西,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为什么总是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可是李二却没有任何办法去改变这个现状,如果是李恪、李泰等皇子,或许还能用有时间多看看书来打发他们,但是,李承乾嘛……,好像宫里的书都被他看光了,想找一件事情打发他还真是挺不容易的。

(本章完)

第七零二章 将作监之行(上)

李承乾很清楚冯盎的目的,被老头子问的急了,便直言不讳的说道:“父皇,他就是想要船,可我现在连主力舰队都没有装备好,怎么给他啊!”

李二开始的时候对新式舰船没有概念,自然有些摸不清冯盎的意图,所以才会找李承乾过来问问。

现在一切都摆在台面上了,他自然有他的应对方法,对于李承乾提出来的问题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管了。

“你最近在鼓捣什么东西?”将冯盎的事情放到一边之后,李二继续折腾儿子。

只要不再提船的事情,李承乾是有问必答,左右现在正在鼓捣的东西将来也要装备到十六卫,早点晚点都要和李二说的,现在既然老头子问起,小李同志也就顺坡下驴的说道:“弄了一台壕车,这两天正打算试试好不好用。”

“壕车是什么东西?仔细说说。”只要是听到和战争有关系的东西,李二都是十分感兴趣的,所以李承乾一提,他就来了精神。

“父皇,要不咱去看看?这东西光说没概念。”

“成,正好今天没什么事儿,朕就跟着你去将作监看看。”李二盘算了一下时间,点头同意了李承乾的安排。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着老头子换衣服,招集人手。

和李承乾不一样,他就是个太子,出去带上夜魅几人护卫便足够了,但是李二目标太大,他要出行必须有人先去清理现场,或者警戒,然后他才会正式出行,哪怕是白鱼龙服出去,那也要提前布置好警戒的人手。

半个时辰之后,一身便装的李二从后殿出来,扯上等的有些无聊的李承乾出的甘露殿。

“嗯?长乐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看到人啊?”刚一出老头子的书房,李二就看到长乐的自行车停在外面,不由有些奇怪。

“父皇,这个是我骑来的。”李承乾有些尴尬的说道。

长乐的车是女式的,被小姑娘装饰的很漂亮,现在不骑了那些装饰却没有摘下来,李承乾如果骑的话,多少显得有些娘炮。

“朕就说今天你怎么来这么快……”李二回头瞪了一眼李承乾,对他这种钻空子的行为有些无可奈何。

不过作为老子,李二怎么可能拿儿子一点办法也没有呢。

于是,接下来出行的路上就有了李承乾奋力的蹬着一台自行车,跟在老头子马车后面的场面,或许这就是耍小聪明的下场吧。

不过好在将作监就在皇城之中,出了太极宫要不了多远就到,否则李承乾非累的吐血不可。

“臣柳敏见过陛下,见过太子殿下。”面对李二的突然到来,柳老头显得有些紧张。必竟这老头就算是品级再高,也改不变不了他是一个工匠头子的事实。

“平身,朕听太子说,你们将作监正在试制一种可以快速通过壕沟与护城河的军械,所以过来看看,你们不用紧张。”李二也知道自己御驾亲临对下面这些不常见面的臣子有巨大的心理压力,十分体谅的直接说明了来意。

“回陛下,那是壕车,是太子殿下研制的,将作监不敢居功!”李承乾就在边上站着,柳敏可不敢直的把这份功劳全都揽到自己身上。

“就算是他研制,将作监也是功不可没,朕还没有糊涂,有功就是有功。”不管怎么说,李二还是先肯定了一下将作监的功劳,顿了一下接着问道:“这壕车可有实物?”

“回陛下,有的,壕车的实物就在后院放着,不过想要试验却需要到城外。”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冲,柳敏紧张的情绪稍稍放松了些,回答问题也开始有条理起来。

“那就先去看看。”

打老了仗的李二可不是那些在深宫里长大的皇帝能比的,一件军械是不是好用,并不一定真的需要看到实验的效果。很多时候只要看一下外型,就知道其在战争中到底是不是实用。

片刻之后,李二一行在柳敏的引领下到了将作监的后院,刚一进院子就看到一架类似云梯的东西正停放在院子中间。

之说所把这架类似云梯的东西叫成车,是因为它有四个轮子,只不过前面的两个轮子特别大,后面的两个轮子特别小。

而它的支撑架是一个倾斜的斜面,上面搭着一块很厚的板子。

“就是这个?”李二抬手指了指。

“回陛下,这就是壕车。”柳敏点点头。

“这东西……”李二走到壕车边上,围着转了两圈,然后看着李承乾和柳敏说道:“你们是想把它直接推进护城河里去?对吧?”

“父皇(陛下)英明!”李承乾和柳敏同时拍了个不算大的马屁。

“这东西有多重?需要多少士兵才能推动?”当皇帝的年头多了,李二对这种马屁已经习惯,没有任何反应的在壕车上拍了拍问道。

“重量大概大二千余斤左右,因为轮子上都加了轴承,推的话大概需要五个人左右。”这种具体的数据李承乾并不了解,所以问题是由柳敏来回答的。

“五个人?”李二点点头:“来五个人,推一下。”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李二不会说这句话,但是却会做。

因为单看壕车的大小,李二并不相信这东西可以由五个人将它推起来。

不过最后事实证明,如果是在平地,没有任何障碍的情况下,只要三个人就可以把壕车推起来,但如果想要速度和力量的话,五个人却是必须的。

“不错。真不错。”验证了壕车的确可以由五个人推着跑起来之后,李二十分满意,又围着转了两圈之后,却被院子里另一件器物吸引。

“这是什么?”走到一个圆圆的,大概有一抱粗细,长有半丈左右的铁柱跟前,李二伸腿踢了踢之后问道。

“这个……”柳敏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之然,将目光看向李承乾。

“怎么?有什么不好说的么?”李二眉头一皱,沉声问道。

他最讨厌手下对他的各种隐瞒,当然,或许不担是老李,任何的一位帝王似乎都讨厌这一点。

(本章完)

第七零三章 将作监之行 (下)

儿子忽悠自己,手下又吞吞吐吐的准备糊弄自己,而且瞟来瞟去的小眼神,分明表示又和李承乾有关,这让老李如何能不生气,如何能不发怒。

不过就在李二准备大发雷霆之时,李承乾鬼头鬼脑的凑了上去,低声说道:“父皇,那就是一个碾木炭的铁滚子,没啥大用,您误会了。”

就是个铁滚子……,李二的表情僵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将刚刚升起的怒火又压了回去。

这特么好尴尬啊,亏自己还以为这是什么秘密武器之类,没想到就是一个和磨盘一样作用的铁滚子,还好刚刚没说什么,否则这脸丢的更大。

不过到底是那个混蛋把这东西摆在这里的呢?回头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好好整治一下。

李二如是想着,正想另找一个话题把这一段岔过去,李承乾就小声在他身边说道:“父皇,您要是想看新东西,这将作监里还真是有一件,不过那东西现在还在研究之中,技术不怎么成熟,离成品还有一段距离。”

尴尬的李二以为这是李承乾为了挽回他的面子,帮意找的话题,十分赞许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指着那架壕车,随口问道:“新东西?比这个怎么样?”

李承乾以不屑的眼神描了下跨越护城河、壕沟用的壕车,用得意中夹带部分鄙视的语气说道:“这个没有可比性的,壕车只是一种辅助进攻的工具,那个可是真正进攻用的武器。如果研究成功了,其威力远胜床弩和投石机,壕车……,玩具而已。”

“啪”,一个大巴掌拍在李承乾的后脑上,老李阴着脸:“再敢用这语气跟老子说话,当心朕打折你的腿。走吧,去看看你说的东西去,朕很想知道有什么东西能比床弩和投石车威力还大。”

“呃……”虽然被揍了,不过李承乾知道,这段事情应该是就这样揭过了,以后老头子应该不会再提起,所以总的来说应该算是好事。

想到这里有些郁闷的李承乾心情又好了起来,给柳敏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带路,然后就屁颠屁颠的跟在老头子身后装犊子。

兜了好几个圈子之后,李二、李承乾一行被老柳带到一个十分隐蔽的小院子里面,进去之后就看到有七八个人,正围着一个铸铁制成的管子在争论着什么。

“陛下到……”李二身后的方老太监见那些匠人争论的太过投入,忽略了皇帝陛下,忍不住吼了一嗓子。

“行了行了,朕这次出来只是到处走走,不要弄这些形式上的东西。”李二对方老太监摆摆手,然后才对那些给他见礼的匠人问道:“你们这是在争论什么?这根管子又是什么东西?”

“回陛下,这管子叫炮管。”一个年龄在五十左右的匠人忐忑的说着,看样子他应该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不过可能是因为社会地位之类的原因吧,当着李二的面,老匠人有些哆嗦,说起话来有些凌乱,半天也没有给老李解释明白。

最后还是李承乾说道:“父皇,您可以把这个东西当成超大号的手铳,就是这样。”

“超大号的手铳……”李二想了想,低头从李承乾腰里把他的手铳拿出来,打量了半天也没有发现那铸铁管子和手铳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父皇,这两件东西的原理是一样的,它们所差的只是外观,不过因为这个‘炮’主要用在攻城方面,需要用的火药有些多,所以管子才会造的这么大。”李承乾看出老头子的迷惑,继续解释着。

“那他们在争论什么?”李二问道。

“材料不过关,因为火药量的增加,所以爆发力就会特别大,这就需要外面这根铁管既有一定的强度,还要有一定的硬度和刚度。可是就目前来说,我们的钢材质量只有硬度达标,也就是说现在的这根管子放在这里就算是千年它也不会变型,但是在火药爆炸的瞬间却没有足够的延展性,最后的结果往往是炮管被炸裂。”

李承乾说的这些有很多都是在后世才会出现的一些材料学上的专业术语,听在李二的耳中就如同鸭子听雷一般,根本听不明白。

不过好在李二有一种很好的品质,那就是不耻下问,所以李承乾又不得不把什么是强度,什么是刚度、硬度,给老头子解释了一下。

硬度好就,就是固体材料按永久变形的能力,比如铁可以弯曲变形,但是玻璃就不可以,所以说玻璃的硬度比铁要高。

而刚度则是指固体材料抵抗变形的能力,还是用铁和玻璃来作比较的话,铁可以抵抗一定程度的变形,但是玻璃就不行,只要稍微变型那么就会彻底的碎裂。

强度指的就是固体材料抗破坏的能力,就像说铁可以用锤子砸,纵然会变形,但是却不断碎裂,但是玻璃却做不到这一点,所以说玻璃的强度不如铁。

李承乾学的是化学专业,对于材料学的理解也并不多,用常规语言解释起来有些费力气,不过好在老头子理解能力不错,大致上听懂了一些。

反正他也不会亲自去设计什么东西,所以简单的了解已经足够他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但是从李承乾的介绍当中,李二也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总结一下的话应该就是这个叫做‘炮’的东西似乎威力极大,而且是大到超过常人理解范围那种。

“父皇,正好今天您来了,也知道研究这东西面对的困难,所以您能不能……”李承乾做了一个搓手指的动作。

李二知道,这是要钱,以前李承乾也对他比过同样的手势,不过老李也不是傻子,他才不会为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东西掏钱付帐。

像李承乾这种时不时就鼓捣一些奇怪东西的家伙,如果问清楚东西的具体用法和用作,天知道最后他会弄出个什么东西来。

李承乾等了一会儿,见老头子一直沉默不语,忍不住有些着急:“父皇,就一万贯,只要一万贯就可以,而且一万贯现在能干什么?啥也干不了对吧?可以投资到这里可就不一样了,只要东西研究出来,到时候您手里就会有一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神兵利器。”

“放屁,那是一万贯,不是一贯,难道在你眼里一万贯真的就啥也干不了?”对于李承乾的唠叨,李二终于是有了一丝反应,过不这反应似乎有点激烈。

(本章完)

第七零四章 概念上的误差(上)

李承乾往后退了两步,离开老头子一段距离之后才稍稍放心一点:“父皇,这一万贯您还真是啥也干不了。您想想,打突厥一万贯够么?打吐蕃一万贯够么?就算是赈个灾啥的,一万贯也不够吧?”

“可是您把一万贯放到将作监来,给您的回报那可绝对不止一万贯这么点钱,有了这‘炮’攻城拔寨如摧枯拉朽,有了这‘炮’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大唐再也不需要用将士的生命去面对敌人的刀箭,这天下所有的敌人都将在大唐面的臣服……”

“停停停,你小子少拿你那一套来唬老子。”李二没有一丝犹豫的打断了李承乾的YY。

在他看来李承乾现在这种状态就像是一个想要给人洗脑的神棍,这牛逼吹的,还说什么攻城拔寨如摧枯拉朽,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这不是鲁班门前耍手艺么。

真的老子是个战场白丁啥也不懂?战阵之上兵凶战危,想要活下来全都靠命,其他都是扯淡。

这个叫做‘炮’的东西,别说攻城拔寨如摧枯拉朽,就算是能达到投石机一半的份上,都算这东西是一件成功的武器。

“父皇,一万贯对您来说不算什么啊?要不……儿臣拿东西跟您换?”李承乾现在是真没钱往将作监里面投了,只能死皮赖脸的跟老头子磨。

古往今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和武器搭上边的,就没有一个是不花钱的,而且炮这东西需要大量的金属来炼制。

金属这东西可不是说句话就可以从天上下掉,它必须有人从山里给挖出来,然后粗炼之后运往长安,再由官府统一给钱。而如果不给钱的话……,鬼才会把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弄出来的金属矿卖给你呢。

而且现在李承乾需要的是铁矿和铜矿,这两样东西在大唐都是控制的十分严格的东西,经历过一次发配的小李同志可不想让老头子再误会什么。

手里有兵,有钱,如果再搞些铜矿、铁矿来炼铜、炼铁,估计离掉脑袋就不远了吧!

正是基于这样的想法,李承乾才会想着从老头子里扣些钱出来,反正前段时间刚刚从山东运了四十五万银的倭国白银回来,拿出一万两对于老头子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原本是有五十万两的,可以是这里面五万两的回扣被李承乾送给老于三万用来造船,余下的两万总要留着防备以后的不时之需,不能一次性花光。

结果,老头子并不上当,几乎在李承乾话音刚落便说道:“少来这套,你的还不就是朕的,让朕拿钱换自己的东西,你这一次的小聪明耍的可不怎么样?”

“父皇,就一万贯!”李承乾伸出一根手指,比了比之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儿臣手里有件好宝贝,要不儿臣放您那里抵押?不过这价钱要高一点。”

“哦?什么宝贝?说来听听,如果合适的话,给你两万也成。”李二知道儿子手里有好东西,而且李承乾这小子平常一般的东西基本不会被他放在眼中,只要他说是宝贝的东西,基本上不是孤本就是残章,都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李承乾也不是那么好骗的,知道东西只要到了老头子手里自己根本就拿不回来,所以伸出一个巴掌:“五万,这东西现在可不好找,您给五万贯,这东西就是您的了。”

“那你留着吧,朕不要了。”李二嘴角挂上一丝笑容,摇摇头说道。

“别别,父皇,四万,四万成么?”眼见生意要黄,李承乾收回一根手指。

把李承乾的手指按回去一根,李二志得意满的说道:“三万,看你那可怜样,朕就吃点亏,否则你母后又要说朕占小孩子便宜。”

于是乎,李承乾刚刚到手的《洛神赋图》第三卷被老李以三万贯的价格买走,从此再也与他无缘。

而且这也是李承乾机灵,最后关头想到了《洛神赋图》,否则他开始的时候是打算拿《兰停集序》来抵押的,那东西如果三万贯给卖了,似乎不管怎么说都有些吃亏。

但是尽管《洛神赋图》只卖了三万贯,可是老李却依旧加了一条,五天之后,要在城外校军场观看这‘炮’到底有什么样的威力。

李承乾既然把这东西说的天上没有,地上无双的,那么其威力一定非比寻常,就是半成品,距离上不能满足要求,那么最多就是看一下半成品的威力好了。

都是打老了仗的老家伙,窥一斑而见全豹的能力还是有的。

就像一个刀客,不用看刀被打造出来是什么样的,只要看一下造刀的材料,就知道将来打造出的刀是不是合手,锋利程度会怎么样,是不是适合于争斗一样。

这种事情对李承乾来说自然是无可无不可,反正‘炮’管是现成的,装上火药就能打,只不过因为材料不过关,所以装的火药不会大多,所以距离上达不到他理想中的要求。

“承乾,你确定那‘炮’真的像你说的一样?可不要到时候丢了朕的面子,你要知道,五天之后朕可是要邀请军中老将一起去看的。”甘露殿中,李二看着铺在桌上的《洛神图赋》,第三次对李承乾问道。

“父皇放心,没问题的,只是那‘炮’距离上还是有些问题的,没有好材料之前,只能打到很近的距离。”李承乾给老头子提前打了一针预防针,他也怕老头子到时候说他不说实话,欺君什么的。

“你的三万贯打算怎么花?别告诉朕你都要拿去买铁矿,那东西虽然你不敢自己去挖,但从你舅舅那里调一些用的话,十万斤之内无忌绝不可以告到朕这里来。”李二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在大事上还是比较靠谱的,在听到他的答复之后,便不再继续追问,转而把话题扯到了钱的问题上。

“这些钱儿臣打算拿出一半在全国悬赏,只要能想出好办法,或者拿出更好的钢材配方,最高奖励五千贯,最低奖励一千贯!儿臣相信,众赏之下必有勇夫!”

(本章完)

第七零五章 概念上的误差(中)

李二用十分怪异的眼神看了一眼儿子,琢磨着是不是以后让自己这儿子少看点书,对于李承乾这种总是喜欢用钱来解决问题的方法,李二简直就是深恶痛绝。

大唐没有那么多钱啊,国库里的钱看着多,实际真要用的话并没有多少,虽然李承乾经常会搞到一些‘活钱’,但是那些钱都是横财,并不长久,应急可以却不能真的算到日常花销里面。

可是李承乾偏偏就是屡教不改,而且还一直在宣扬‘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这种奇怪的论调。

真不知道为什么看了那么多儒家学说,拜了那么多名师,怎么会学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天才的脑子总是和普通人不一样么?

五天时间转瞬即逝,元月二十四日,城外校军场中旌旗招展,万鼓雷动。李二、房、杜、李靖、秦叔宝、程咬金、段志玄等一群天策府的老家伙齐集校军场看台之上。

“小子,一段时间不见,长个子了嘛!”程妖精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因为李承乾已经十五岁而稍有收敛,还是小子,小子的称呼,听的其他老家伙们眼眶直抽。

不过没办法,现在人家程妖精算起来可是李承乾的泰山岳父,叫他一声小子可以说理直气壮,只要李承乾一天没有登基称帝,估计程老货就会一直这样叫下去。

不过直到现在为止,李承乾依旧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具体情况的他还不知道自己不在长安城的这段时间,老头子已经给他订下了三门亲事,他已经是一个有四个老婆的人了。

“程伯伯好。”瞅着老程的那张黑脸,李承乾不自觉得就有些发怵,不是害怕的那发怵,只是单纯的发怵。

“先别说其它,下面那三个是什么东西,看着黑乎乎的那么难看,难道就是你最近鼓捣出来的那个什么……,哦,‘炮’?”老程一点没有被嫌弃的自觉,站在看台上面扯着李承乾唠唠叨叨问个不停。

李承乾以求救眼看神看向老头子,结果换来的是老李自求多福的一瞥,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程老货继续扯皮:“程伯伯稍安勿躁,一切等下便会见分晓。”

“成,那老程就在这看着,你小子可小心着点,千万别给老程丢脸。”程妖精大咧咧的说着,看也不看李承乾莫名其妙的眼神。

该死的程老货,老子就是丢人丢的也是老李家的人,啥时候能丢到你老程家的人了,真是丑人多作怪,不知道老程已经是自己老丈人的李承乾心中暗暗吐槽。

“太子,一切都准备好了没有?”正月里的长安还是有些冷的,冬天的小尾巴还没有完全过去,李二坐在高台上面,顶着寒风感觉有些受不了了。

这是他长年缩在宫里不怎么锻炼的缘故,如果是放在当年,就算是寒冬腊月光着膀子也不会觉得冷。当然这是李二自己这样想的,回首往事,三十多岁的李二已经有种‘当年顶风尿十丈,现在顺风尽湿鞋’的感觉。

“父皇,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李承乾探头对看台下面问了一句之后,回头对李二说道。

“准备好就开始吧。”李二很没有耐心的挥挥手。

“喏!”李承乾答应一声之后就对站在看台下面的几个‘獠牙’精锐打了几个手势,然后就又缩回到看台顶上,李二的身边,引来众人好奇的注视。

“小子,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以前你不是都在前面的么?而且你穿的像个铁桶子一样干什么?”程老货看看下面,又看看李承乾,鄙夷的说道。

李承乾对程老货的鄙夷视而不见,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下面那东西很危险,小侄建议各位叔伯还是退的远一点比较好。”

李承乾不说危险还好,一说起危险,老程反道又往前面凑了几步,站到看台边看,回头说道:“危险?能有多危险?老程这辈子什么危险没见过。”

看着下面距离看台大概有百步左右的‘炮’,李承乾估计了一下,危险程度,觉得就算是炸了膛碎片也飞不到看台上,所以对老程的好胜也没怎么在意,只是转头对老头子说道:“父皇,就要开始了,一会儿可能声音有些大,您注意些。”

“让你的人快点开始吧。”李二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

“已经开始了。”李承乾看着下面的军士点燃了土炮的引线,飞一般的逃离,自动自觉的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轰轰”

三声巨响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隔着百余步依旧将看台震的疯狂颤抖,一些积年老灰都被震了出来。

看台上满不在乎,互相调笑着打趣的老货们被震的几乎跳起来,当然,也有可能是吓的。

九天惊雷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三声巨响,身在古代除了打雷谁特么见过这么大的声音?上一试验火药的时候他们听过,但是现在这么长时间早就忘了。

而且李二这次找他们来也只说是试炮,没说试火药啊!

李二尽管心中有所准备,但还是被震的有些发懵,看着百步之外硝烟弥漫的炮位,一时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父皇!父皇!”李承乾对着李二一连呼唤了好几声,将老头子的魂儿叫回来,然后说道:“父皇,已经试过了,我们去看看效果如何?”

“看效果?小子,你这不是想把敌人都吓死吧?”程咬金拍着耳朵,从看台的最前面扭过头,对着李承乾说道。

因为距离的关系,尽管开炮的声音有些大,但对众人的耳朵却没有造成什么伤害,正常交流并没有什么问题。

李承乾又不是傻子,就算是不为了那些老货,他也要为自己想想,他可不想年轻轻的就变成一个聋子。再说如果把老头子搞聋了,估计他这两腿应该也保不住。

“程伯伯还是不要说吓不吓死,例位的战马已经被牵过来了,咱们还是去看看成果再说如何?”李承乾懒得与程老货作口舌之争,征询了老头子的意见之后,向面色稍稍恢复的天策府老货们邀请道。

(本章完)

第七零六章 概念上的误差 (下)

土炮的试验在李承乾看来是失败的,如果不是李二非要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的话,他绝对不会在没有研究成功之前就进行这种试验。

不过现在没办法,老头子不看看土炮的威力就不肯给钱,而不给钱的话后面的研究就进行不下去,所以无奈的李承乾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差使。

李二打头,带着众人从看台上下来,第一件事自然是看看那些土炮。

不过那东西黑乎乎的,摆在那里占了好大一片地方,如果不开炮只是看的话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左右不过就是个造型有些特殊的铁管子而已。

“这就是‘炮’?”程妖精、李靖、房、杜等人分别围着三门土炮转了几圈之后,拍着还有些温热炮身问道。

“对,这就是炮,不过这个没什么可看的,叔伯们不如去前面试验场看看吧。”李二早就已经看过这些土炮,现在看不看无所谓,李承乾也知道李二想看的东西是什么,自然不会继续在炮位这里耽误时间。

“成,去前面看看。”李二很满意李承乾的建议,该死的天气太冷了,还是早点看完早点回去的好。

就这样,由李二带头,李承乾、李靖、杜如晦等人随行,众人上马一同向着五百步之外的‘敌方阵地’奔去。

目的地,众人定眼细看之后,所有人都是一愣,不过李承乾除外。

“这,这是人马皆碎啊!”

“陛下,难,难道这就是刚刚那‘炮’造成的?”

“好,好东西,好东西啊。陛下,那个‘炮’我右武卫怎么也要来上一百个!”

试验场是由两百个稻草人按照步骑混合的阵型摆放的,草人身上套着大唐现在最坚固的板甲,不管从哪一方面看,这都是标准的大唐军阵。可这只是在试验之前的状况,与现在众人所见的完全不同。

此时李二等人所见的,是一片的狼藉,稻草飞的到处都是,坚固的板甲就像是被一只有力的大手蹂躏过的破布一样,扭曲着散落各处。

“太子,这就是你说的还没有成功的‘炮’?”半晌之后,李二抬手止住众人的评论,拧着眉毛问道。

“对啊。”李承乾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结果,程妖精破锣一样的声音在一边传了过来:“这还不成功?小子,你还想怎么样?”

“你们不觉得这样太近了么?只有五百步,能顶什么啊,床弩都可以打到,投石机也可以打到,那还要这东西干什么。”李承乾对老程的说法有些不以为然。

后世听惯了能打出几十公里的炮,几百公里的导弹,这种能打出五百步的炮在他看来那就是一个小玩具,拿来当礼炮用还差不多,用来攻城……,还是不要开玩笑了。

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承乾对五百步满不在乎,可不等于李靖、程妖精这些老兵痞不在乎。

所以不等李二再说什么,李靖就说道:“五百步已经不近了,再远怕是就看不到了,看这‘炮’的威力,如果用来打击城门的话,应该可以一次解决。”

“就是,五百步还不行么?除了大唐之外,这周边还有哪个国家能有打出五百步的东西,小子不要好高骛远。”段志玄也在一边插言说道。

对于这些拿着无知当有趣土鳖,李承乾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只能打五百步的炮竟然都这么满意,真不知道他们如果知道炮这东西可以打出一百多里的话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李承乾郁闷,李二也在郁闷,感觉似乎自己的钱白花了。

早知道这东西能打到五百步之外,还研究个屁,直接拿来用就好了,何必再给那臭小子三万贯,让他继续瞎鼓捣。

事实上,这件事情李二和李承乾都搞错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标准。

李承乾的标准是以后世二战为基准的,在他看来只要叫炮,至少要能打到十五里之内的目标才可以,必竟二战时枪都可以打到四百米,五百步这个距离在他看来实在是近的不能再近了。

可是李二心里的标准却是一百五十步,因为在大唐能射出一百五十步的弓基本上都可以算是强弓,而大唐军队基本上也就是在一百五十步左右弓箭手就会发出攻击。

在这样的情况下,五百步实际上已经很远了,如果不发生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基本上五百步就是属于那种只能我打你,你打不到我的距离。

这就跟惯和4K片源的人,与看惯了320P片源的人之间对清晰度的理解不同是一个道理。

所以造成这个误会的根本原因就是李承乾对李二说的:距离很近,不能满足战争要求。

这让李二认为‘炮’这东西只能打到百步之内,如果这样的话对大唐来说还真是没什么用处,所以才会同意让他继续研究。

现在试验的结果出来了,李二自然会认为是自家混小子要骗他的钱。

杜如晦到底老诚一些,看着李二脸上的不满,李承乾脸上的无辜,兵痞们脸上的兴奋,适时的问道:“太子殿下,如果五百步还近的话,您认为多少距离合适?”

“既然是炮,怎么也要在十里左右的距离上能发挥全部威力才行啊,五百步……这东西怎么能叫‘炮’。”李承乾踢了一脚地上被砸变形的板甲,有些郁闷的说道。

“放屁,十里!你怎么不说一百里。”忍不可忍的李二终于还是爆发了,本来就觉得被李承乾骗了,现在这混小子竟然说要搞一个可以打到十里之外的武器出来。

扯淡还有这么扯的么?那可是十里啊,看都看不到还怎么打?就算是真的能打到,看不到目标难道一点点试么?

李承乾好像是没有听出老头子话里的讽刺之意,脸上满是纠结的说道:“父皇,一百里的话也成,不过那个需要的东西就多了,不光是炮管材料的问题,炮弹也要改造,而且火药也要改造,嗯……还有通讯的方式也要改,那样改的东西就太多了。”

(本章完)

第七零七章 认亲

李二最后还是给了李承乾三万贯,让他按照开始定好的计划去执行,不管成与不成,就当是花钱买清静好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李承乾的画饼的技术实在太好了,让老李手下的一群老兵痞们受不了那种诱惑,纷纷出言帮助那个小混蛋,搞的李二烦不胜烦,最后只能花钱了事。

能打出十里的炮,李二整整想了一个晚上,也想不明白有什么东西可以把一个实心的铁球一下子弄到十里之外去。

不过,如果是真的呢?如果真的能造出来呢?那是不是可以把大唐现在的领土再翻上几倍?又或者可以去教训一下那个高句丽?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李二翻来覆去的在炕上打滚怎么也睡不着,心中那种兴奋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理智上他不相信会有武器能打到十里之外,但潜意识中他还是在想:如果真的有呢?

李承乾心里却没有老头子那种莫名的兴奋,钱虽然搞回来了,但是需要面对的困难还有很多,以大唐现在的技术水平,别说炮能打出百里、十里,如果能打出三里那都是很牛逼的一件事情。

在没有更高强度的火药情况下,想要用黑火药来达到这个目的,与痴人说梦无异。

而且这里面不单单是只有火药的问题,炮弹同样也是需要解决的问题,没有更新的炮弹之前,就算是有了炸药,按现在的装药方式,也很难将一个实心的铁球推到十里之外。

想着这些问题,李承乾进入了梦乡,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作,必须养足了精神才可以。

翌日,李承乾被长乐从床上拖起来,嚷嚷着要他兑现诺言——出去逛街。

没办法,前几天打牌被几个小丫头偷牌、换牌、藏牌,打的大败亏输,许下诺言无数,现在到了兑现的时候,就算是再不想起来,也要去面对。

林晓晓早就已经起来了,伺候着李承乾梳洗之后,也忙着打理自己,今天对她来说也是个大日子。

因为前几天李承乾可是答应了,今天出去的时候要顺便带送她回家去看看,见见她老子林希尧。

算一算她已经足有近十年的时间没有回过家,家对她来说现在就只是一个名词而已,说起感觉的话远不如这皇宫之中的‘兰若寺’来得亲近。

但是骨肉亲情却让她依旧十激动,家的感觉淡了,并不等于她就不想见到自己的父亲,尤其是听说父亲为了找她吃的那些苦头之后,想见父亲的欲望更是强烈。

小半个时辰之后,还是李承乾等人用以往常用的方式再次混出了宫,坐着他的豪华大马车直奔京兆府。

老林现在可是‘城管’大队的负责人,天天都要上班,不再像以前那么清闲。

而且林豆豆去了山东之后便一直跟着孔雯留在了曲阜,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老林一个人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索性不如早点上班,和一群手下聊天打屁来的痛快。

长乐和豫章自然是无可无不可,她们也不是不懂事理的孩子,对于林晓晓急着见亲人的感觉也能理解,所以在李承乾提出要先去京兆府之后,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一路无话,到了京兆府,临下马车的时候,林晓晓终于还是有些吃不住劲了,扯着李承乾的衣袖:“殿下,要,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我……”。

自从十来岁的时候被人拐走之后,林晓晓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父亲,这么多年下来,连父亲的模样都已经变的很淡,现在马上就要见面,心中那份紧张与期待,让她一时间不知应该如何应对。

“走吧,早晚都要见面的,你父亲找了你近十年时间,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去见见他。”李承乾拉过林晓晓的手,好言相劝,安慰姑娘紧张的情绪。

“嗯!”被李承乾握住小手,林晓晓像是从他那里得到了莫大的力量一般,轻咬下唇用力的点了点头。

下了马车,李承乾一行人在门口衙役的引领下进了京兆府,直奔林希尧所在的‘城管’官署,至于另外有没有人去通知京兆府主管,并不被他们关心。

一路在衙门里穿行,时间不大已经到了一处并不十分大的院落,走进去之后,就看到林希尧正坐在正屋之中的主位之上发呆。

“林大队长,还认得李高明否?”李承乾走在最前面,打招呼的自然也是他。

“太子殿下,不知殿下前来有失远迎!”林希尧腿脚不方便,只能坐在椅子上对李承乾抱拳拱手为礼。

“先别提迎不迎,今天本宫给你带来一个人,你来看看可认得!”李承乾简单的卖了个关子,走进正堂之后,便闪到了一边,将身后的林晓晓让了出来。

林希尧先是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李承乾,可等他看到林晓晓的时候,眼神却骤然一凝,略显疑惑的开口说道:“豆……”。

只说了一个字,林希尧就停了下来,林晓晓和林豆豆的确是长的一模一样,像是作为一个父亲又怎么可能连自己女儿都分不清楚。所以尽管他第一眼时认错了,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你,你……”反应过来女孩并不是林豆豆之后,老林的脸色就变了,结结巴巴的似乎是想问女孩名子,但又不敢问,整个人抖的跟筛糠一样,嘴角不断的抽搐,一颗老泪不由自主从眼角滚落。

“林大队长,人都给你带来了,难道你还不敢相认?”站在一边的李承乾适时的提点了林希尧一句。

林晓晓因为紧张,加上看到林希尧一瞬间的呆滞,根本不可能回答老林的问题,所以由李承乾给林希尧一个确定的信息是最合适的。

“晓晓?!你是晓晓!你是我的女儿晓晓!”

“爹!”

骨肉亲血,血脉相连,在林希尧老泪纵横,喊出林晓晓名子的时候,离开十来年的女孩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那份天性上的依恋,大哭着冲到了林希尧的身边,双膝一软跪倒尘埃:“爹,不孝女……回来了!”

(本章完)

第七零八章 ‘多事’之春

李承乾看着林家父女团聚,心里隐隐有些发酸,为了不让自己过于沉浸于这种亲情,他选择了离开。

林晓晓好歹找到了自己的亲人,可是他自己呢?

现在的李承乾就好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知道家在哪里,却找不到回去的路,无奈只能不断在自己并不熟悉的地方徘徊,不只望能找到路回家,只希望能好好的活下去。

带着乱七八糟的感想,李承乾离开了小院,同时也将院子里的其他人统统赶了出去,将这一小片空间彻底的留给了房间中的那对父女。

“臣……”刚出小院,就看到赶来的京兆府主官,李承乾也不等他把礼见完,直接一挥手:“该干嘛干嘛去,本宫现在心情不好,离我远点。”

“喏!”京兆府主官被李承乾阴森的表情吓了一跳,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这位太子爷可不是一个按规矩出牌的主儿,山东一行只因为高句丽奴隶可能会反叛就屠了五万人,刚回到长安城,又因为吐蕃人想娶他妹妹,顺手又屠了人家两百多。

这种性子琢磨不定,人又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以京兆府主官多年的官场经验来看,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躲远些,有多远躲多远,最好是思想有多远人就躲多远。

李承乾并不在乎一个与刺史平级的家伙到底会怎么想,左右不过一个市长而已,他的想法并不值得参考。

可是如果有想法的是一个三品军区级高官的话,李承乾就不得不好好考虑一下对方的想法了,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一个胡搅蛮缠,横理不讲的人时。

“小子,老夫满长安城到处找你,没想到你跑到这里来了。走走走,跟老夫走!”刚一出京兆府的正门,一个满脸大胡子,有着破锣一样声音的老家伙就把李承乾揪到了一边的马车旁。

“呃……,程伯伯,您找小侄何事?”李承乾被老程急吼吼的样子吓了一跳,刚刚酝酿出的一点悲伤情绪瞬间飞去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

“你那个炮现在还没有研究成功对吧?昨天给我们看的都是些残次品对不对?”程妖精和李承乾说话一直都是这样直来直去,从不绕弯子。

在这老货看来,大唐的聪明人不多,李承乾可以算上一个,而聪明人之间说话如果绕起弯子来,那么最后的结果往往都会事与愿违,远不如直来直去痛快。

“嗯。对。”李承乾一直没有搞懂老程的意思,只能点点头,这事儿昨天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很清楚了,现在就是想否认也来不及。

“那好,老夫看在你小子平时做事像个男人的份上,这些残次品,老夫的右武卫勉为其难的帮你处理了。”李承乾愕然的目光中,程老货拍着胸口,脸上写满了:我帮了你很大的忙,快来谢谢我吧!

无耻老货,真是无耻老货啊。

昨天之前李承乾或许不知道土炮射程五百步意味着什么,总是觉得距离近,但是现在的李承乾可绝不会这样认为。

如果他现在把那些几门所谓的‘残次品’火炮交给老程的话,估计不到等到晚上,就会有十六卫的其他将军排着队去老头子那里弹劾自己。

“小子,想什么呢?老夫这可是为了你好,怎么样快点走吧,早点把东西运到老夫那里,你也能少闹心些。”程老货见李承乾半晌无语,便开始催促,脸上那表情像极了卖‘降龙十八掌’的那个‘武林高手’。

“程伯伯,我看还是算了吧。那些东西小侄还要留着继续研究,伯伯好意,小侄在这里谢过了。”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李承乾对程老货的‘帮助’婉言谢绝。

“小子,你那些破‘炮’留在手里有什么用处,老夫主动帮你处理你还不领情,莫非以为老夫好欺负不成?”目的未达到的老程眼睛一瞪,露出一脸的凶相。

不过他这副表情李承乾见的多了,现在已经不再害怕,反正这老货最多也就是敢瞪瞪眼睛,真要让他动手的话,以这老匹夫的精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干的出来。

所以李承乾对老程的话只是淡淡的笑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等他继续演下去,看这老匹夫到底还有什么花样可以耍。

“小子,几门‘炮’而已,你可不要非让老夫撕破面皮。”程老货见李承乾软硬不吃,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继续威胁。

“程伯伯只要讨来父皇手令,那几门破‘炮’您尽可拉走,任何时候都可以。”李承乾摊开双手,拿出和老程一样滚刀肉的做派。

“好,小子,你最好不要后悔!”程咬金咬了咬牙,却拿李承乾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只能气鼓鼓的一拂衣袖转身便走。

“伯伯慢走,小侄不送。”李承乾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对着老程的背影拱拱手。

目送程咬金离开,李承乾笑容渐渐收敛,回头向京兆府里面看了一眼,转头对夜魅说道:“马车留下,我们回去!”

“公子,小姐还在里面,我们就这样走?”杨雨馨适时插言提醒道。

“不等她们了!”李承乾摇摇头,对身后暗中随行的几个侍卫打了个手势,将他们招了过来。

猫有猫路,鼠有鼠路,老程既然能跑到这里找到他,那么其他人就很有可能找到老头子那里。如果老头子心一软,头一点,那么很可能自己手中那几门土炮就保不住了。

这种情况绝不可以发生,这几门土炮可是给那些迟迟不到的吐蕃人准备的,李承乾还等着到时候在松州之战上土炮展神威,可不能让人提前半路给截了胡。

心中盘算着,李承乾骑在侍卫交过来的马上向皇城疾驰。如果不是因为长安的路够宽,行人够守规矩,估计这一路上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麻烦来。

“小夜,你去将作监守着,不要让任何人动那几门炮。”进了皇城之后,李承乾便安排夜魅去将作监,而他自己则是把马丢给门口的执金吾,飞也似的向宫里跑去。

(本章完)

第七零九章 掰手腕

事情果然被李承乾料中了,冲匆匆的赶回皇宫之后,没走多远就看到候君集的身影正转过太极宫,向着后面的甘露殿而行。

“候尚书留步,等本宫一等。”顾不得什么礼节不礼节,李承乾先是大喊了一声,便快步追了上去。

“哦,原来是太子殿下,不知殿下叫臣何事?”自从第一次军演之后,候君集就对这个不怎么给他面子的大唐太子略有些成见,虽不至于当成顶撞,但见面也没什么好脸色。

“候尚书可否借一步说话?”李承乾先是喘了半天,等气喘顺了,才将手往边上一引,邀请候君集到边旁说话。

“殿下行事如此诡秘,可是有什么机密之事?”老候说话很不客气,相比于程咬金那种大大咧咧,他这样的说话方式更招人恨一些。

不过当初天策的老杀才基本上都是这个德性,狂的也好,傲的也好,尽管说话方式不同,但实际上中心思想都是一样的——没把李承乾这个太子真的放在心上。

这种情况并不是大唐贞观朝所特有的,纵观历史,几乎所有的朝代都是这样,不管是不是对太子尊重,实际上太子这个人物在重臣眼中的确是不怎么样。

就算是表面有足够的尊重,但是心里是怎么想的谁有能知道呢。必竟老货们都是跟着皇子们的老子打天下的人物,凭借这份资历,潜意识中自然而然的就会有一种优势,一种‘老鸟’对‘菜鸟’的优势。

李承乾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话方式,所以对候君集的不客气一点都不在意,只是笑着把老候扯到一边:“候尚书,可是为了那几门土炮而来?”

事实上,李承乾就算是在意老候的态度也没啥用,对这种三品重臣,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天策老将不是他一个太子想动就动能的。

“土炮?”候君集愣了一下,想了想才搞明白李承乾说的是什么,点点头说道:“不错,臣认为如此利器不应该摆在将作监让它蒙尘。”

李承乾见到别的天策老将一般都是喊叔伯的,唯独见到老候喊的是官职,这让老候总是觉得心里有个疙瘩,这也是他对李承乾不怎么客气的理由。

再说李二现在才三十多岁,在位的时间应该还有很长,李承乾想要登基怕是还有好多年要等,老候也完全没有必要去怕他。

对于老候这种倚老卖老的家伙,李承乾也懒得和他多说,直奔主题的说道:“本宫希望候尚书放手,不知需要什么条件?”

“放手之言太子殿下从何说起?”候君集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几门土炮本宫留着别有他途,候尚书还是不要惦记了。”李承乾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直接对候君集交了老底。

随着李承乾的年龄增长,他迟早有一天要和这些这老家伙们掰掰手腕,既然如此,早一点晚一点对手是谁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挑上老候也没什么不可以。

“太子殿下那么有信心?”候君集眼睛眯了眯,将多年战阵之上积攒下来的威严与杀气稍稍露出一丝,企图震慑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子。

可是老候这次却失算了,李承乾身上的暴厌之气并不比他少上多少,多年的太子生涯让他本身就有一种上位者所独有的气势,再加上屠尽五万高句丽奴隶所积累的一身厌气,与老候这个百战老将对峙之下竟然丝毫落下风。

气势这东西很奇怪,它无形无色,看不见摸不着,我们说不清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但却可以通过感知明显的感觉到,就像与陌生人因为某些事情发生口角的时候,有时候总会觉得自己处于强势或弱势的地位一样。

这种感觉很模糊,但却真实存在,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一些经常宰杀牲畜的屠户,他们在接近牲畜的时候,牲畜往往都会表现异常,或不安、或瘫软,总是和面对正常人的时候不一样。

这就是牲畜被屠户身上那种无形的气势所影响的结果,因为我们都知道,牲畜的灵觉远比人类要强上许多,这使它们总是能比人类感知到更多的东西。

李承乾身上的厌气和老候身上的杀气也是一样,如果真的可以将这种无形的气势加以渲染的话,我们就可以看到,在李承乾身上此时正盘绕着一条黑色的恶龙,而候君集身体上则是只血红色的庞大巨狼。

当然,这只是举个例子,事实上这些龙啊、狼啊都是不存的,否则咱这就变成玄幻了。

“信心本宫没有,不过决心本宫却是有一些,候尚书可是有心一试?”当与老候对峙气势上不落下风之后,李承乾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难以查察的角度,淡笑着回答了老候的问题。

候君集此时的职务是兵部尚书,说起来应该是相当于后世的国防部长。而且没当上兵部尚书之前,老候还是十六卫的大将军,这一职务按现代人理解和军区司令员基本没什么区别。

必竟大唐十六卫有统御大唐全境三百五十八折冲府的责任,任何一卫之大将军职权与后世的军区司令员基本上是相等,我们完全可以把两种职务并列着看。

而作为一个国家的‘国防部长’,候君集那也是名动四方的人物,对于李承乾这种类似于挑衅的对答,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就怂了,冷着脸再次问道:“那么太子殿下的决心是什么呢?”

征战杀场多年,为李唐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老候此只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挑衅,心中的念头也只有一个:这大唐的江山都是老子们一刀一枪打下来的,你一个命好投了个好胎的小年青,在老子面前装什么牛逼!

而李承乾的想法则是:老子就是有一个好爹,我爹是李世民,我就这么牛逼,你候君集能怎么着,在老子跟前装毛犊子,真要是有种你就把老子干死。

抱着这样的心态,李承乾好整以暇的说道:“候尚书如果不信,尽可入宫,你且看本宫敢不敢把那几门土炮给炸了。”

鱼死网破,老子的东西老子自做主,想不通过老子,不问老子愿意不愿意就把东西拿走……,对不起,老子宁可毁了它,这就是李承乾现阶段的处世愿则!

(本章完)

第七一零章 小胜一局

人在不同的时期,会给自己定立一个目标和一个处理事情的愿则。

同样,在不同的时期不同的年龄段,社会或者说除了自我本身以外的个体,也会对个人有着不同的要求与看法。

就像是我们小的时候,可以任性一些,要求长辈买一些我们喜欢的东西,而犯错的时候也可以借着年龄小为由逃避惩罚。

等我们长大一些,那么事情会就发生改变,一些叫责任的东西会加到我们的身上,长辈也好朋友也罢,会对我们产生一种期望,如果做不到,他们就会失望。

当然,这个时期如果犯了错误,那就不是卖萌可以解决的了,我们必须为自己的错误负责,接受一定的惩罚。

等到了成年,那么我们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变的没有任何理由去逃避问题,逃避惩罚。

而作为故事的主人公,李承乾同样面临着这样的问题。

贞观七年,他已经十五,在这个普遍早熟的大唐社会,他必须以成年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面对一些朝臣的时候,那种‘你要是欺负我,我就回去找我爹’的做法已经行不通。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朝臣不怕李二,而是因为这样一来只会降低他李承乾在朝臣心目中的地位,让人瞧不起,认为他难当大任,扛不起大唐这两个字,这对他今后的道路是十分不利的。

一旦给朝臣留下这样的一种印象之后,他立刻就会面对墙倒众人推的局面,而在老头子那里,也会留下一个极度不好的印象,这样一来等于他自己把自己送上了一条绝路。

所以现在他必须趁着老头子在能为他遮风挡雨,努力展示自己的能力与性格,不管是独断专行也好,谦听则明也罢,总之必须让人看到他的处世态度与方式,哪怕对方是他并不看好的人。

这些内心世界的想法说出来或许慢,但实际上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而已,李承乾这种鱼死网破的态度对候君集来说,也是被整的一懵。

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大家又不是小孩子,至于玩儿这种把戏么?你抢我东西,我宁可把东西砸了也不给你,这完全就是小孩子过家家时候才会有的表现。

可是老候对李承乾玩的这种套路还真就没啥好办法,他不知道李承乾是不是真的能干出这种事情,不过他不敢去赌,不是怕李承乾,实在是这样一来很容易起众怒。

这些土炮放在那里,本来大家是公平竞争,各想各的手段与门路,结果他候君集因为把主人家逼的狠人,人家把土炮全给炸了,毛都没留一根。

这样一来想得到土炮的家伙们因为需要继续溜须李承乾造炮,所以必然不会针对他。

那么候君集作为这件事情的主要责任人,被一群老兵痞迁怒的机率怕是会百分之百,这样一来他可是把十六卫全都给得罪了。

基于这样的考虑,候君集再三衡量,决定还是先妥协一下:“太子殿下,臣放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既然老臣来了,您总不能让老臣空手而回吧?”

没办法,人家太子有个好爹,大家一起‘死’,太子殿下到最后关头一定会有人拉一把。

他老候不行,没有一个好爹的老候‘死’了就真的死了,落井下石的人一定不少,拉他一把的怕是没有一个。

“候叔叔既然来了,自然不能让您空手而回。”目的达到的李承乾十分不要脸的换了称呼,脸上带着一丝无耻的淡笑说道:“五日之后,迎宾楼小侄恭候叔叔大驾。”

“好,五日之后,老臣中午必至。”候君集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对李承乾这种无耻的做法深恶痛绝。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这特么是什么人呐!如果一直不同意他的要求,怕是这小子一会儿能直接喊名字了吧。

尽管候君集早就对李承乾颇有些成见,不过在见识了他的无耻之后,突然觉得其实这小子还不错,至少是个真小人,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要强上不少。

面对李承乾你不用琢磨他会不会背后捅刀子,因为他一定会捅,而且还会在要害部位捅,你完全不用担心他会发善心。这种真小人你完全不用考好的方面去考虑他,任何恶意的揣测都可以放到他身上,而不用担心会冤枉了他。

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老候希望可以修复一下他和李承乾之间关系。必竟他如果不想造反的话,就不可能搞死李承乾,而如果他搞不死李承乾,那么面对这种真小人,最后死的一定会是他。

李承乾如果知道他现在的作法给老候留下的印象会是这样的话,一定会回去抱着枕头大哭一场。

虽然他的确是个小人,但也没有邪恶到那种程度吧,如果看谁不顺眼都要搞死,那么大唐估计早就没有活人了。

但不管怎么说,老候总算是被打发掉了,不管怎么应付他都是五天之后的事情,李承乾看着老候掉头离开的背影长长出了口气,然后调头继续向老头子的甘露殿而去。

虽然搞定了老候,可是大唐的老杀才那么多,一个个搞定还是太麻烦了些,找老头子从根子上解决才是关键。

“承乾,你不是出宫去了么?怎么回来的这么快?”老李正在享受老婆亲手熬制的莲子羹,看到李承乾急吼吼从面冲进来,将手中小碗放下问道。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虽然有些着急,但是李承乾还是老老实实的先给老头子和老妈见了礼,然后才说道:“父皇,那个土炮的事情,是不是有好多人来找您要啊?”

“怎么?他们也去找你了?”李二脸上满是无可奈何。

对手下这一批老人渣,他也是醉了,为了达到目的这帮老货还真不择手段。

长孙无忌走的长孙皇后的门路,为了几门破炮竟然惊动了一国皇后;程老货更是满世界的追着太子跑,软磨硬泡,撒泼打滚;至于其他人……,有递条子的,有在家装病的,五花八门,什么招式都有。

难道真的像老婆大人说的那样?自己手下全都是人渣?

(本章完)

第七一一章 关于土炮分配问题的讨论(上)

“父皇,这样子不行啊,咱那土炮一共只有五门,您可以不能放开口子啊。”李承乾没有问老头子到底都有谁把门路走到他这里,因为没那个必要,他只要让老李认识到现在这些炮还有用处,不能乱给就可以了。

“你的那些土炮到底能不能多生产一些?朕已经快要被他们烦死了,给了你那么多钱,你就不能多搞一些出来,回头给他们分分。”到了这个时候,老李依旧在惦记着自己花的那三万贯,感觉这些钱应该可以搞定土炮的事情。

“父皇,那些炮的技术还不成熟,现在不能批量生产。”李承乾把头一摇,在他看来重要要命的土炮完全没有必要生产,有那个精力还不如继续研究新的武器。

反正大唐近几年应该没有什么大仗要打,就算是打仗也是和一群土鳖一样的游牧民在打,完全用不到炮这种东西。

“不管成不成熟,你就不能一家给他们弄上一些?”李二现在只想让自己的耳根子清静一些,至于炮的技术成不成熟,这一点他并不怎么关心。

而且能打出五百步的炮在老李看来已经是很不错了,用来破门之类的地方完全够用,至于说李承乾想要搞出能攻击到十里之外目标的那种炮,李二认为完全没有必要。

在这个问题上,李二和李承乾有着截然不同的观点,而且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不过站在客观的角度上看,还是李二的观点更加实用一些。必竟能打出十里的炮放在大唐,除了能用来装犊子之外,与能打出一里的炮没有任何区别。

“弄一些可以,可是没钱啊。”既然不能改变老头子的想法,那么李承乾索性从根子上动手,搓着手指找老李继续要钱,只要给钱,造几门炮还不是小菜一碟。

可不管是在大唐还是在后世,要工程款这种事情都是最难的,就算李承乾是太子,也不会把要钱这个工作变的容易。

所以,当老头子摇头拒绝的时候,李承乾没有一丝以外的表情,只是摊了摊手说道:“父皇,炮这东西铁的,造出来需要大量的钢铁,您总不能让我凭空变出铁矿来吧?”

长孙皇后一直没有说话,就那么站在一边看着李二父子在斗嘴,嘴角嵌着一丝笑容。

虽然老李一直吹胡子瞪眼睛的,但长孙皇后知道,这只是父子二人进行的一种游戏,一种皇室才会有的心理游戏。一切只看李承乾的心理承受能力,如果能在老李的压力下把自己的诉求达成,那么就是他的胜利,反之则为失败。

这也是一种考校,作为一个大唐太子,这样的考校将一直伴随着李承乾,直道最后老李让出自己宝座的那一天。

这些门门道道的李承乾也知道,所以他一直在挣扎着,努力在老头子的压迫下求‘生存’,或许这就是皇太子必须付出的代价吧。

“具体怎么解决是你的问题,当初你要三万贯朕给你了,现在十六卫都在要炮,应该怎么办你看着弄,总之别让他们再来烦朕便好。”李二端起了已经有些微凉的莲子羹,打算结束这次的谈话。

“父皇,您多少再给些钱吧,三万贯是真的不够,炮这东西不是一门两门就能起做用的,想要使用必须大量使用,十六卫全都装备的话总量没有六千以上根本就起来了什么作用。”李承乾苦着脸,继续给老李哭穷。

而实际上,在老李决定把事情交给他处理的时候,一个大胆的念头便在他心里生出来,现在所作的一切‘争扎’不过是在给自己征取最大的利益,以及让老头子找找成就感罢了。

不过李二被李承乾一句话吓的手一抖,莲子羹差点掉到地上:“你说多少?六千门?这种东西你要弄出六千门?”

“父皇,六千门不多啊,分到每一卫只有三百七十五门,一卫五府,每一府只有七十五门……”李承乾扳着手指一点点数着,不过很快被老头子打断。

“朕会算这个,不用你算给朕来听。”老李脸上满是郁闷,这臭小子还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十六卫分六千门炮,一卫三百七十五门,难道这混小子就不知道,现在的十六卫连床弩加投石机加到一起都没有三百架么?

“父皇,儿臣不是想算这个数字,实在是炮这东西非得形成规模才能派上用场,一门两门的分下去也没大用处不是。”李承乾很无辜的耸耸肩,左右老头子没用过热武器,能唬就唬一下呗,至于以后怎么样,以后再说。

“如果按照你说的数字,你要多少钱?”李二把每一卫分多少门炮的事情放到一边,打算听听问问李承乾需要多少钱。

“十万贯……”。

“十万贯!你小子怎么不去抢?”李二被十万贯这个数字吓了一跳,一拍桌子腾的站了起来,瞪着李承乾,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吃人。

“父皇,土炮这东西不像投石车,有石头就行,土炮必须有火药,还要有炮弹,没有大量的火药和炮弹,那东西就是一块破铁,一点用处都没有。”李承乾缩了缩脖子,生怕老头子冲过来把他给揍了。

十万贯,听上去似乎不多,可是大唐那个时代一年的税收才多少?李二为了给百姓减赋,这几年都没有提高过税率,国库里的钱可以说一年顶一年的花,直到现在也没有存下多少,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出十万贯来。

如果说内库的话,这钱道是能拿出来,可是内库的钱是用来给老老李在龙首原上修宫殿用的,怎么可能拿出来填十六卫这个窟窿。

所以现在原本属于李承乾难题又被推回了老李的前面,到底要不要给十六卫装备火炮,如果装备装多少!

李承乾不是李二,给十六卫分配火炮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才不会真的去干,那一群老杀才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和他们谈事情以李承乾资历来说,根本就不够格,真要谈除了被欺负根本不会有任何结果。

所以不如用十万贯的价格直接把老头子吓回去,主动把这个差事收回去,必竟对付一个老头子比对付十六个老头子容易。

(本章完)

第七一二章 关于土炮分配问题的讨论(下)

“三万贯,最多三万贯,给朕把事情解决了,如果事情办的好,朕额外再奖励你五千贯,如何?”十六个老人渣李承乾不想面对,李二同样不想面对,所以李二觉得花钱消灾,只不过这钱花的有些少。

“父皇,三万少了些吧?要不您再多给点?”

“就三万,多一分都没有,只要把那些老货给朕打发了,三万五千贯马上就是你的,随便你怎么用。另外,那炮以后就叫‘贞观炮’吧,别总是土炮土炮的叫,听着让人笑话。”

老李似乎对贞观二字特别热衷,年号是贞观,椅子叫贞观,自行车叫贞观车,现在土炮又要叫贞观炮。

长孙皇后无奈的与李承乾对视一眼,母子俩脸上全是一副不敢恭维的表情。

不过李承乾的思路很快就从老李起名子的能力转到了钱的方面,眨眨眼睛之后,手指在鼻子上轻轻摸了摸:“没问题,三万五就三万五。”

完了,上当了!就在李承乾一摸鼻子的瞬间,老李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和李承乾接触多了,李二知道他的一些小动作所代表的含意,比如这个摸鼻子的动作,一般来说就是他想要骗人或者占了便宜之后才会有。

长孙皇后同样知李承乾的一些习惯动作,所以在听到儿子答应的毫不犹豫之后,再也忍不住心中心中那份好笑的感觉,轻轻掩口笑了起来。

李二有些无奈的看了老婆一眼,叹了口气说道:“说吧,别藏着掖着不,看看你的主意怎么样,如是不好的话,一个大子儿你小子都别想拿到。”

“嘿嘿,父皇明鉴,儿臣就是琢磨着吧,能不能在十六卫之外组建一只专业的炮兵队伍,有战事的时候,哪一卫出征,炮兵就跟着哪一卫走。”李承乾嘿嘿笑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他能有这个主意,其灵感的主要来原还是后世的二炮部队。

大唐虽然不是后世,但是土炮,哦,贞观炮这种东西就目前来说已经可以算是顶级装备了,单独成立一支部队也不是什么超出范围的事情。

因为随着各种武器越来越先进,分兵的区别一定会越来越大,比如十六卫与水师的装备就是不同的,而将来装备越来越多,操作越来越复杂,衍生出更多兵种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比‘獠牙’目前还留在长安的几个中队现在就单独分离出来一个通讯兵种,他们的任务就是训练一种鹞鹰,可以用来在战场上沟通两只部队间的讯息。

这件事情李二是知道的,李承乾曾经在除夕的时候和他提过一嘴,只不过当时的李二并没有在意独立兵种的事情,必竟通讯兵的人数太少,没有必要单独成立一个兵种。

现在李承乾提出成立一个独立的炮兵兵种,这才让老头子想起独立兵种的事情似乎并不是第一次听说。

果然还是上当了啊!李二叹了口气,感觉三万五千贯有点打水漂的意思。

成立一个独立的辅助兵种,在需要的时候,这支新成立的军种就会跟着主力部队进行作战,这个主意很好。

原本应该准备十六份装备,现在只准备一份就可以了,的确是一个省钱、省装备的好办法。

可是如果按照这样的算法计算的话,这支新组建的部队需要的贞观炮只要三百七十五门就够了,是原来计划的十六分之一。

按照钱数与装备的比例来看,装备是原来的十六分之一,那么钱也应该是十六分之一,也就是说李二正常的话只要给六千二百五十贯,也就够了。

但老李实际给的钱数是多少?三万五千贯啊!里里外外李承乾在一句话之间坑了老李两万九千贯左右,这怎么可能让老李没有上当的感觉呢。

“父皇!父皇!”感觉到上当的老李扭过头,就听到李承乾那可恶的声音:“父皇,您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嘭”越想越生气的老李看着得了便宜还在卖乖的儿子,一巴掌拍在桌子:“马上给朕滚出去!滚去领你的三万五千贯去吧!”

两万九千贯啊,干点什么不好,结果却被李承乾那个混蛋小子给坑去了,而且好像还是自己主动提出来的,李二每每想到这里,就觉得怒不可遏。

“二哥,还在生气呢?”李承乾走后很长时间,长孙皇后轻轻为李二揉着有些发涨的太阳穴,试探着问道。

李二没好气的说道:“朕怎么能不生气,那个逆子,竟然坑了朕三万贯,算上昨天给他的,这就是六万贯,你想想,库里一共才有多少钱。”

“二哥,你说乾儿会不会拿着这钱……”长孙皇后话说一半顿了顿,故意没有说完。

“不会,那小混蛋朕知道,这钱到他手里应该不会乱花,而且朕担心的也不是他乱花钱,朕是怕他手里钱多就开始胡乱的折腾。”李二摆摆手,示意老婆不用担心儿子有钱学坏的事情。

而事实上长孙皇后话说一半的意思只是想试探一下老李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因为老李一直把自己的想法闷在自己肚子里的话,对李承乾是一种莫名的危险。

必竟谁也不知道老李是怎么想的,一旦老李误会李承乾在这里有什么特殊举动的话,长孙皇后也可以借着这种套话的方式为儿子解解围。

当然,这也是因为李二没有防备长孙皇后会套他的话。

“既然这样,妾身这段时间多提点乾儿一些好了,让他莫要惹事。”长孙皇后知道老头子没有胡思乱想,稍稍放下心来。

“看情况吧,知节当初果然没有说错,这小子还真是鬼头蛤蟆眼的,一肚子坏水,竟然连自己老子都坑。朕也是一时大意了,没想他他会给朕玩了这么一手以退为进,唉……”

李二喃喃自语着,试图在自家老婆面前给自己找回一点面子。

可是每每想到自己一世英明,最后竟然被儿子给坑了,又让老李觉得份外的不甘心,总想着找个机会把场子找回来。

(本章完)

第七一三章 钱还是不够(上)

从自己老子手里又坑出三万五千贯的李承乾离开了甘露殿之后,又急吼吼的向着宫外跑,把夜魅一个人丢在将作监那边他也觉得有点不放心,还是快点过去看看比较好。

‘第七小组’和‘獠牙’里面出来的家伙都不是什么好脾气,一言不合就掏刀子的习惯到什么时候都改不了,夜魅那样的死心眼儿,如果真的有人抢那些炮,这家伙跟人死磕的可能性能达到百分之百。

只是这次出来虽然走的很急,但心情和进来时已经是天地之别。见老头子之前他在担心老头子会不会将自己手里那几门破炮送出去,见老头子之后不光分配炮的差使归了他自己,而且还从老头子那里坑出来三万五千贯。

这是笔意外之财,对李承乾来说等于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至于说他这么干是不是坑爹……,有三万多贯,小李同志哪里还管坑不坑爹,就算是去坑爷爷也成。

抱着一种占便宜的心思,李承乾只觉得往日漫长无比的出宫路似乎都短了许多,正常需要一刻钟才能走完的路,竟然被他在半刻之内走完(纯感觉)。

在宫门口的持金吾那里取回了自己的马,骑上之后李承乾就向将作监而去。

虽然宫门离将作监已经不怎么远,但能少走几步路,李承乾还是觉得少走几步为好,太子嘛,该装犊子的时候还是要装的。左右现在还是上午,朝中那些文官大佬们坐班的坐班,视查的视查,只要不撞到枪口上,根本不会有人来管他。

至于说那些武将,他们才不会多事的跑来管李承乾是不是在皇城纵马,如果有时间的话,他们那些老杀才宁可去喝几杯,根本不会管这些狗屁倒灶的事。

时间不大,将作监已然在望,让李承乾稍稍放心的是,预想中尸山血海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虽然有不少人围在一起互相对峙着,不过远远看着应该是十六卫自己人在对峙,和夜魅没有什么关系。

等到李承乾骑着马赶到,才发现十六卫里竟然有十二卫都派了人来,只不过来的人并不多,带队的也不过是个校尉之类的小头头,抱着自己搞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的目的守着那些炮。

“太子殿下!”夜魅看到李承乾,这才从将作监门前离开,走到他身边打了个招呼。

“臣等见过太子殿下!”十二卫的校尉也不是傻子,听到夜魅对李承乾的称呼,不管认识不认识的,亦全都躬身一礼。

“都回去吧,回去告诉你们大将军,五天之后中午,迎宾楼本宫等着他们。”对这个小兵辣子,李承乾没必要为难他们,随意的吩咐一句便在夜魅的陪同下进了将作监,并不理会他们是否会离开。

“校尉,怎么办?”又在门口僵持了一小会儿,右武候卫的一个小兵凑到带队校尉身边,低声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校尉翻了个白眼,瞪着其他抱着同样目的校尉说道:“你们怎么看?”

“老子不陪了,兄弟们撤。”右武卫的混蛋与程妖精一个德性,张口老子闭口老子,不过那股精明劲也是如出一辙。明知道李承乾在里面,没人能动得了那些炮,还不如早早退走,省了一会儿惹的某些人不痛快将来被穿了小鞋。

“殿下,那些个兵痞都退走了。”将作监里,等到外面围着的那些小兵辣子退走子后,柳敏苦着一张脸回了‘办公室’。

“人都走了,你还愁什么,回头把那些炮都给本宫送到六率去,本宫想看看,谁能来六率撒野。”李承乾坐在柳敏的位置上,两只脚搭在桌边,看样子舒服的不得了。

“可是殿下,如果有人在半路上抢了呢。”柳敏刚刚被那一群兵痞吓坏了,一大早起来门口就堵了近千人,如果不是其他署衙都在正常办公,他还以为是发生兵变了呢。

“谁抢你就给谁,本宫看看,那些下手的家伙回头怎么向本宫交待这事儿。”李承乾满不在乎的摇摇头,对柳敏的所提的问题有些不以为然。

老头子既然把差事交到他的手里,那么很快十六卫大将军就都会得到消息,如果这个时候还要动手来抢,那无异于没将他这个太子眼在眼中,即便是老李面对这样的情况也不会手下留情。

必竟如果老李没有发话之前东西等于是无主之物,抢了也就抢了,可是在老李已经确定了处理方式之后再抢东西,那就等于是对皇帝陛下的旨意心存不满,是欺君。

虽然时间仅仅限了一个时辰,但事情的性质却是截然不同,所以十六卫大将军只要不是傻子,就决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还有,火药现在有多少了?”安排完贞观炮的事情,李承乾又开始询问起物资的准备情况。

柳敏低头盘算了一下回答道:“火药现在大概有五万斤左右,但都是一些原料,还没有统一配制,如果殿下需要的话,随时可以配制出来。”

因为火药的危险性,再加上十分容易受潮,所以将作监现在的火药都是以原料的形式存放,木炭、硫磺、硝石分门别类,需要的时候再从仓库里提出来,配成成品,然后配发给部队。

“加大产量吧,回头给你再拔一笔款子,三年之内,那种炮再生产一千门。”李李承乾现在是手里有钱心里不慌,以前不敢答应的事情现在说的是理直气壮。

不过他财才大气粗的作法却把柳老头儿给吓了一跳,几乎是哭着说道:“殿下,您就是杀了我,我也搞不出一千门炮啊!那东西太大了,一个月下来才能铸出五门,一年也才六十门,三年一千门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李承乾把脚从桌面上拿下来,坐直身子冷声说道:“没人就去招人,没设备就去建厂,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年之后,本宫要见到一千门贞观炮,否则本宫就把你塞进炮管子里轰出去。”

(本章完)

第七一四章 钱还是不够(下)

“殿下,这和臣招不招人手没什么关系,实在是铁矿不够用啊!”柳敏老头急的一脑门子汗,搓着手解释道:“殿下,咱大唐一年的铁矿一共就只有那么多,如果全力铸炮,只怕连打造横刀的材料都没有了。”

“产量不够……”李承乾深深吸了一口气,对这个客观事实,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就像人不能让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李承乾同样也没有办法提高大唐的钢铁产量,必竟矿就那么多,想提高也提高不起来。

另外一点就是运输的问题,虽然大唐现在正在大面积的修路,但是因为人力和物力的关系,依旧是进展缓慢。

而且为了加强对漠北草原、西域边陲的控制,现在修路的主要方向都集中在北面和西面,至于说中原地区的道路情况,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除了长安到洛阳的路修通了之外,其他的地方根本连规划都没有做过。

铁矿产量低,道路运输不便,仅仅这两点基本上就已经把李承乾的一切希望全部化为泡影。

“殿下,将作监可以保证全力施为,但是三年一千门炮的确是做不到,还请殿下三思。”老柳这回也是豁出去了,爱谁谁吧,反正要炮没有,要命一条。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缓冲,李承乾也慢慢的从癫狂中冷静下来,知道是自己的要求过高,不过却依旧有些不死心的问道:“那么你能把产量提高到多少?三年五百门能不能作到?”

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搞出一批贞观炮出来,不说掏了好几万贯的老头子会怎么想,就算是十六卫的那一批老杀才,李承乾都很难应付过去。

所以他必须在三年之内让新组建的炮兵部队形成战斗力,只有这样才能安抚住十六卫的老货们,同时也能心安理得的将六万贯中的一部分挪做他用。

想到这里,李承乾不由感觉老头子的钱真是太难赚了,说起来远比那些北方和西边的蛮子要难的多。

柳敏也是被李承乾给逼的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承诺:“如果是四百,臣可以保证,但五百门炮……,臣只能说尽力而为。”

至于到最后能不能完成,到时候再说吧。三年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好了,大不了三年之后罢官夺爵发配涯州。

“新的钢材配方研究也不能停,本宫会拿出一万五千贯来发出悬赏令,全国公开悬赏,如果这一、二、三等奖最后都被外人领走,到时候你将作监的人可就丢大发了,而你老柳怕是也会千古留名!”

不过李承乾好像并不想就此放过老柳,即便是柳敏已经答应三年制作五百门贞观炮的任务,他依旧是把研究新式材料的任务压到了将作监的头上。

反正逮住蛤蟆攥出尿是李家传统,能者多劳这句话也不是说过一次两次,柳敏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安排,自然不会有什么惊讶的表现。

而且李承乾的安排并不是无的放矢,像这种无理头的安排之后,往往都会有一些指点,不会让手下人两眼一抹黑的胡搞,想及此处,老柳目光中带着一抹期翼:“殿下,新钢材我们一直在研究,但是这配方……”。

“配方你们自己搞,这个本宫也帮不了你们,不过你们不要学那些胡人,连香料都往里面放,那东西没有用。”李承乾想起前段时候搞玻璃研制的时候,似乎看到过那些胡人往液化的玻璃液里面加八角和肉桂来着,忍不住提醒柳敏。

“呵呵,这个臣知道,不会像那些胡人一样乱搞的。”柳敏也知道那些胡人的往事,听李承乾提起不由笑着向保证。

“新材料并不一定要着眼于钢材,其他的金属材料配方也不要放过,你们在进行试验的时候一定要做好记录,同时将记录和最后生产出来的产品放到一起保存好,这些材料谁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什么用处,不要因为不符合现在的要求就放弃掉。”

基于后世实验室的概念,李承乾一直在叮嘱着柳敏,研究新材料时需要注意些什么。

他是学化学专业的,对于材料学完全就是一窍不通,只能大体上指点一下,具体怎么操作的话还要看柳敏自己。

不过,李承乾对他提出了实验室这个计划,希望老柳可以组织一些人手,成立专业的研究部。这个研究部要独立于生产单位,有自己的小型冶炼设备,有自己的简易水压机……。

总之这个研究部就等于是一个小型的将作监,只要是将作监有的,研究部都要有,甚至将作监没有的,研究部也要有。

李承乾想到哪里说到哪里,零零散散的说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最后说的有些累了才闭上嘴,看着柳敏说道:“老柳,刚刚本宫说的那些你要记在心里,尽快的操作起来,大唐很快就要有大仗要打了,时间上容不得耽搁。”

“殿下,动起来是可以,但是……没钱啊。”柳敏学着李承乾的习惯动作把手一摊:“殿下,将作监不是盈利性的机构,臣的手里现在可是一文钱都没有,想要实现您说的那些,就要向民部要钱,这事……唐尚书那里臣是真交涉不明白。”

“唐尚书?唐俭?”听到柳敏说唐尚书,李承乾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唐俭那个老家伙。

“是的,唐尚书那里……很不好打交道,臣,臣……”。

“行了,老唐那你别管了,本宫亲自去找他。”李承乾暗叹一声命苦,堂堂太子竟然被自己给当成了业务员,不知道华夏五千年的历代太子们知道了,会不会气的从坟地里跳出来。

可是不这样又能如何?

如果他想混吃等死混上十几年,将来直接继承皇位,那么的确不用像现在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只要注意一些,不要造反,不要让李二心生不满,那么他的确可以无所事事的做一个纨绔。

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从开始到现在一步步走到今天,李承乾已经知道,他现在已经停不下来了,就算是想混都不行。

(本章完)

第七一五章 医学院(上)

初至大唐的时候,李承乾以为可以安心的做一个纨绔子弟,反正他有一个当皇帝的老子,完全不用担心没人罩,惹了麻烦当街大喝一声:我爸是李世民……。

握草,想想都觉得牛逼的不行,有种要尿崩的感觉。

可是现实的情况是如果他敢去当纨绔,弹劾的奏章就会摆满李二的桌子,让他连喊出那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李二揍的屁股开花,尿崩改成屎崩。

然后发生了什么?似乎是没有椅子?还是没有被子来着?李承乾那段时间浑浑噩噩的,只想让自己的生活变的完美一些,折腾过什么自己都有些记不清楚了。

反正从打主动搞出第一件事之后,他就像一台正在向山坡下滑行的重型卡车一样,再也刹不住车。

这里有外在因素,也有内在因素。

外在因素是现在他的手下有了一票人马,就算他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手下那些人考虑。

薛仁贵现在被丢在吐谷浑,苏定方和席君买正在被雪藏,马周、李敬玄、王玄策、包龙图还在为他们自己的目标而奋斗。

这些人之所以能团结在他的身边,借他的势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原因是他曾经给这些人画过很大很圆的‘饼’,如果他现在摔盘子不干了,那就等于是‘饼’没了,后果会怎么样不问可知。

而内在因素呢?皇位只有一个,皇子却有十几个,争还是不争?不争?拿什么保证老头子百年之后某位当了皇帝的兄弟不会拿他开刀?

另外一点就是,作为后世的一介草根,在领略到权力到来的好处之后,他是真的放不下。如果没有‘獠牙’,没有‘海狼’,没有手下的一票人马,山东的时候他拿什么去装犊子?

说是太子威仪可以震慑四方,可目前这天下必竟是老头子的,他一个空筒子太子出去了,人家给面子他是太子,不给面子他照样有力无处使,还不如一些世家的世子。

正是基于上述的两个因素,决定了李承乾必须一直走下去,为了自己,为了那些跟着他、相信他的手下一直走下去。

“殿下,民部已经过去了,我们不去么?”路过民部的时候,杨雨馨出声提醒道。

自从跟着李承乾之后,杨雨馨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跟着哥哥在街头流浪,面对一个小小的纨绔也要躲到哥哥身后的小丫头片子。

战马骑得,横刀舞得,寻常三五个汉子想要近她的身,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或许可以,如果横刀在手,只怕全都要留下一条老命。

这就是现在的杨雨馨,自从贞观三年年初到来李承乾身边到现在已经有四年整,没有哥哥可以依靠的小姑娘开始变的坚强,曾经柔弱的眼神已经开始带出几分凌厉,一身四二式军服穿在身上显得身材凹凸有致的同时,也带出八、九分现代军人的气质。

“这事儿不急,等和那群老杀才谈过之后再说。现在我们找人提钱,先把属于我们的钱提出来再说,放在内库我总是觉得有些不放心。”李承乾策马在前面缓缓而行,有些失神的说着。

“殿下,我们不是已经有火器了么?为什么还要铸这个土……贞观炮?”这个问题已经在杨雨馨的心里憋了很长时间,借着现在无所事事问了出来。

“这是两种不一样的东西,就像投枪与弩一样。以前的那种叫火箭,装在竹管之中只能发射一次,打完了也就完了,但是现在这个叫火炮,可以反复使用。而且火箭那东西主要是针对人的杀伤,而火炮是针对坚固的城池,这也是他们之间的区别。”

李承乾曾经在贞观三年初的时候给老头子和朝臣们演示过类似烟花的火箭筒,只不过那东西是都是装在竹筒之中的,而且发射出去的炮弹是可以爆炸的,发射一次之后筒竹也就报废了,与后世老美的预装弹M136AT4火箭筒性质一样。

可是土炮就不一样了,这东西打的就是实心铁球,相比于竹管火箭筒,土炮的装药量明显要多一些,所以才能打出五百步的距离。

而且实心铁球这东西的抗震力明显比装着火药的空心球要大很多,如果把火箭筒的那种炮弹放进土炮里面,只怕会因为剧烈的震动把炮弹在炮膛中一同引爆,到时候土炮本身就会变成一个大号的炸弹,开炮的人估计一个都活不了。

一路聊着竹筒火箭与土炮的区别,李承乾带着夜魅和杨雨馨赶到了太子左右卫率驻地,当然,现在这两个地方的名子已经改成‘獠牙’大队与‘海狼’大队。

吩咐了两个大队出动人手去内库提钱之后,李承乾这才想起好像长乐他们还被自己丢在大街上没有接回来,无奈之下又再次调头出宫往京兆府赶。

等他们到了京兆府才发现,原来长乐早已经离开,京兆府里只留下林晓晓陪着她家老头子。无奈李承乾在问清了长乐的去向之后又调头往医学院赶,至于林晓晓,她在被长乐‘抛弃’之后,又被李承乾给‘抛弃’掉了。

位于长安城东南角芙蓉园附近的医学院,现在已经全部建设完毕,所有建筑外面都贴着纯白的瓷砖,看上去十分漂亮。

而且每一幢建筑的外面都像后世的医院一样,在上面用红色的瓷砖贴出一个代表着人道与同情的红色十字,让人看着就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远远的,李承乾看着那些建筑嘴角牵动,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容,在这片建筑中,有幢特殊的建筑,那里是大唐第一所医院,一所面向公众的免费医院。只要是大唐子民,拿着自己的户籍证明就可以在这里享受免费的医疗。

当初李承乾曾经想过只对平民免费,对一些贵族或者商人收取一定的药费,但是后来被孙思邈给否决了。

老道认为既然是免费那就应该一视同仁,不应该将病人区分出三六九等,否则将失去免费的意义。

呃。。。。晚一点还有!

(本章完)

第七一六章 医学院(中)

正是因为老孙的这个建议,李承乾每年省下好大一笔开支,那些享受到免费医疗的富人因为面子的问题,总是会用各种方式对医院进行赞助,今天送温暖,明天送保健,捐的钱几乎就可以保证医学院的正常运作。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个意外的惊喜。

不过这些钱都是无根之木靠不住的,所以李承乾并不能因为医学院有了这些赞助就断了她的经济来源,该给的钱还是一个铜子不少的按期划拨到医学院。

“殿下,前面人太多了,我们绕道走侧门吧。”来到医院正门,李承乾一行呆立良久之后,杨雨馨建议道。

没办法,前面看病的,烧香的,送感谢信的,挂锦旗的乱七八什么样的都有,想要进去怕是怎么也要挤出一身汗来。就算是夜魅等几个女的不在乎什么男女大防,她们也怕李承乾挤到人群里面因为意外受伤。

在外面的主路转了半个圈子,绕到坊市的另一侧,也就是医学院的侧门,在这里李承乾没有任何阻碍的进入了医学院。

一切只因为门外驻守的是太子六率中的左右监门率,这帮家伙就算是不认识李二,也要认识李承乾,必竟他们可是的主要任务就是为太子殿下守门,不认识谁也要认识太子。

兜兜转转的在医学院里转了几圈,最后在办公楼那里李承乾一行找到了属于他的豪华大马车,而找到了马车也就等于找到了长乐。

“哥,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老孙的办公室,长乐对着李承乾大发娇嗔,张牙舞爪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猫。

“刚刚遇到一点事情,回宫一趟,这不是办完事情就出来找你了么。”李承乾有些无奈的向后仰着脑袋,躲避着长乐的小爪子,生怕被她的长指甲伤到自己的那张帅脸。

“可是这都已经下午了,午饭都吃完了!”长孙嘟着嘴,脸上满是郁闷的表情。

本来定好要出去逛街的,现在看看时间,已经快到申时,逛街的话只怕还没开始就得结束。

必竟现在只是正月,天还短的很,身为皇子皇女,天黑之前又必须回宫,所以这一天基本上算是报废了。

“下次,下次哥一定带你们好好逛逛,成了吧?”李承乾安慰着长乐,同时也扯了一下豫章那个小姑娘的耳朵,表示没有忽视她。

“那好吧!”长乐十分不甘心的瘪瘪嘴。

事到如今,就是再不满意也没办法了,左右也到了回宫的时间,只能寄希望于下次李承乾能够遵守诺言,不要再玩一手‘影遁’。

“老孙,舍妹给你添麻烦了!”安慰好妹妹,李承乾这才有机会和孙思邈老道士打招呼。

“不麻烦,公主殿下十分聪明,若是真的能安下心来好好学上几年,怕是老道这一身衣钵还真要靠公主殿下来继承。”孙思邈是实在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尽管知道让长乐跟着他学医,继承他的一身医术有些不大可能,但还是有着几分期待。

李承乾也知道孙思邈的脾性,看了一眼正在和豫章小声抱怨的长乐,扭头说道:“老孙,我本人并不排斥长乐多学一些东西,如果她真的能把你的一身所学继承过来,我这个当兄长的也是喜闻乐见。”

“这么说殿下并不反对公主学医?”孙思邈眼睛一亮,连声音都高了一个八度。

孙老道与其说是一个医生,不如说他是一个在医学上颇有建树的科学家更实在一些。他把毕生心力都放在了医学上,以前一个人隐居,接触的人少,多数是一些没读过什么书的乡间愚民,就是想把一身医术传下去也是白想。

可现在他是大唐医学院的院长,每天接触的不是皇室就是贵族,把一身医学上的本事传下去的想法自然而生,尤其是在长乐已经拜他为师傅的情况下,将一身所学尽数传给长乐的念头就愈发强烈。

就像前面说的,在古代皇室的影响力是无限大的,如果出了一个医术超群的公主,那么大唐的医学必然会在其带领下走上一个新的高度,这样一来,老孙也就可以了了一份最大的心愿。

不过这些都是老孙的梦想,在没有取得李二、长孙或者某位长乐的长辈同意的情况下,他还不敢真的把长乐当成自己的弟子。所以在李承乾表示同意长乐学医之后,老孙表现的十分激动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是不反对的,而且我尊重长乐的选择,只要她喜欢或者愿意学医,那就学医好了,她是大唐的公主,她有选择自己未来的权利。”李承乾笑着对孙思邈说着,将一个好哥哥演绎的淋漓尽致。

“哥,我真的可以学医是吧?如果父皇和母后问起来呢?”长乐的声音在李承乾身后响起,听上去有一丝兴奋,也有一丝忐忑。

“你当然可以学,而且你不是已经拜了孙神医为老师么?父皇和母后可有说过什么?”李承乾宠溺看了长乐一眼,接着逗她说道:“不过学医可是很苦的,你能坚持下来么?如果学的不好,神医可是会打板子的哦!”

“才不会,师傅对我可好了,才不会打长乐板子。”长乐朝李承乾作了一个鬼脸,然后跑到孙思邈身后,想了想又从老孙背后探出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师傅,你不会打长乐板子的,是吧?”

“不会!”孙思邈摇摇头,十分肯定的说着,这年头想找一个适合的徒弟不容易,如果打跑了找谁哭去。

“如此,舍妹劳神医费心了。”李承乾看看外面天色,心生告辞之意,客气了几句之后扭头长乐说道:“大妹,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宫了。”

“嗯。”长乐点点头,对老孙行了一礼之后便回到李承乾身边,重新变回乖宝宝的样子。

李承乾有些好笑的看了长乐一眼,然后对孙思邈拱手说道:“孙神医,天色不早,我们兄妹就此告辞。”

老孙亦还了一礼,同时说道:“贫道恭送几位殿下!”

然后……,一个声音从老孙办公室外面嗷唠就是一噪子:“太子殿下,您不能走啊……!”

(本章完)

第七一七章 医学院(下)

什么情况?李承乾与长乐、豫章对视一眼,夜魅几乎是在一瞬间扑向办公室的门口,看样子是准备将来人拿下。

“别,别动手,是贺副院长。”孙思邈看到紧张的夜魅,连忙尴尬的出声阻止她的动作,生怕这彪悍的护卫一下不小心把新来的副院长给搞死了。

“贺副院长?谁啊?”李承乾眉头一皱,一时没有想起那个被他带回来的小老头。

不过很快,那个让他十分熟悉的‘俊杰’就从敞开的房门冲进了房间,看到李承乾立刻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小媳妇一样委屈的哭诉道:“太子殿下,您可算是来了,您要是再不来,臣就要憋死了!”

“老贺,你这是咋回事儿?谁欺负你了?”别人或许李承乾会不熟悉,但是这个为了钱可以把自己卖了的老货,再怎么样他也不会不熟悉。

“没,没人欺负臣,只是,只是您当初答应臣的条件啥时候给臣兑现?臣天天这样无所事事的待着,已经快要憋疯了!”小老头泪眼婆娑的说道。

“条件?什么条件?现在不是挺好么?”除了把他安排到医学院,让他继续自己的医学研究,李承乾不记得自己还答应过这小老头儿什么其他条件。

“就是试验啊,臣现在根本就没有试验材料。”小老头看了一眼孙思邈,呐呐说道。

“试验材料?”注意到小老头儿的动作,李承乾也将目光看向孙老道,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门道。必竟他是太子,不是医生,对医学院一些细节上的东西并不了解。

“太子殿下,贺副院长要作的是活体试验,这,这让我去哪里给他找去,总不能弄个活人来给他吧。”孙思邈叹了口气,看着贺老头儿的目光有些不善。

“活体试验?”李承乾目光一凝,这四个字让他想到后世倭国那支该死的给水部队。

“殿下,臣研究的就是外伤,脏器……”小老头从李承乾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阴冷,忍不住出言辩解道:“这外伤需要怎么处理,怎么才能快速止血,没有实例如何能够研究,殿下明鉴!”

李承乾颇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小老头,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老头还是个外科医生。

不过在大唐这个讲求中医的时代,一个研究外科的医生似乎还真是个奇葩,也难道林晓晓背后那么重的刀伤,也能让他救回来。

不过现在想想,当实似乎救林晓晓并不是这小老头的主要目的,免费的试验品或许才是小老头的所图。

但是研究外科的医生在大唐真的很少啊,少到这么多年才遇到一这么一个稀罕‘物件’的程度,如果把这个家雪藏了真是有点可惜了。

纠结中的李承乾一时间不知应该怎么解决贺老头儿的问题,思前想后半晌才说道:“你先等等吧,回头我给你安排些人来,你的任务就是先教会她们怎么处理外伤。”

“行,没问题,只要有事情作就行。”贺老头儿点点头,并没有意识到李承乾说的是她们,而不是他们。

其实依照贺老头儿的性子,现在能有个副院长的职位,享受着大唐从六品上的待遇,已经可以让他消停的养老,再没什么其他追求。

可是医院学的学术氛围实在是太浓了,所有人都在进行着自己的研究,或是与行之间进行交流,或者一个人埋头钻研,就他一个人在院里晃来晃去的就显得另类的许多。

时间长了,老贺也觉得不是那么舒服,受这种共同学习、共同步进的氛围影响,也想着要在自己的研究领域里再进一步。

结果当这老货长到院长大人要求像其他同僚一样,进行实验的时候却遭到了当头棒喝:活体实验不充许,想试验也可以,义庄有很多因为各种原因死掉的奴隶尸体,想研究就自己去拖。

这样一来对贺老头儿的研究没有了意义,必竟他研究的方向是如何快速的处理外伤和内脏创伤,而不是人体结构。

而且身体结构这东西早在他为‘种子’服务的那段时间就已经搞过了,现在再重新研究一次也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这才会有刚刚尴尬的一幕,贺老头儿以为可以从李承乾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试验体,结果他的要求却同样被李承乾给否决了。

不过总算李承乾也没有让他白来一趟,多少给他找了点事情作,虽然教学生这种事情老贺并不喜欢,可也总比天天被人用嫌弃的眼神看着强吧。

必竟大家都在努力提高自己的环境下,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实在是太不受欢迎了。

三言两语之间将贺老头打发掉,看着老货屁颠屁颠的离开,李承乾嘴角不自觉的挂上了一丝坏笑,希望这老家伙看到自己的学生之后还能这么颠儿吧。

“哥,你是不是又要整人了?”回宫的路上,长乐纠缠着李承乾,问东问西。

“没啊,整什么人啊?”李承乾有些迷惑的看着长乐,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还说没有,看脸上的坏坏的笑就知道,你一定是在算计那个贺副院长,对不对?”长乐到底还是个孩子,十三岁的年纪在现代看才是一个刚上初中的小女孩,好奇心重一些也很正常。

“也没什么算计不算计的。”李承乾听长乐提到贺老头,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笑了笑说道:“你不觉得我那里宫女多了些么?我打算安排她们跟着贺老头去学学怎么处理外伤,到时候医学院里就可以多一些护士了,省得那些男学生笨手笨脚的,一点也不亲民!”

“宫女!”长乐吃惊的瞪大了双眼,看着李承乾就像在看一只怪物。

“对,就是宫女,东宫里那么多宫女,你觉得她们老了以后应该怎么办?没有一技之长的她们老了被赶出宫还有什么活路?”李承乾点点,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神情,看上去像是一个神棍。

“哥,你这样不和父皇说一声,就把宫女给放了,你觉得合适么?”少言寡语的豫章在一旁幽幽的说着,一句话把李承乾打落尘埃。

一时高兴,竟忘了考虑老头子的感受了!

(本章完)

第七一八章 一波三折

“你怎么又来了?”老头子极不耐烦的质疑声中,李承乾摸着腮帮子,一脸便秘样的表情:“父皇,儿臣是来给母后请安的!”

“滚犊子,朕还不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习惯,说吧,又有啥事儿。”李二翻了儿子一眼,继续摆弄手里的纸牌。

这段时间不知怎么的,老头子莫名的就喜欢上了斗地主,有事没事就拉着长孙,或叫上杨妃,或叫上阴妃,三个人凑上一局,一打就是大半夜。

好在大唐的时候对‘地主’这两个字还没有定义,李承乾也只是说说没有写出来,李二不知道名字的含意,否则某人的一身皮子怕是又要被梳上一回,原因简单,因为他老子就是大唐最大的地主。

“父皇,您还是别问了,这事儿不归您管!”李承乾犹豫了一下,结纠着说道。

不管怎么说,小李总是觉得把宫女送出宫对老头子来说是一种吃里扒外的行为,一开口弄不好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抽过来。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先和长孙说一声,然后再让老妈和老头子说,这样可以安全一些,甚至哪怕作不到这样,也要躲到老妈身后去说这事,以免当场被揍。

“啧啧,你们听听,这小混蛋竟然说有事儿不归朕管辖,朕还真就奇怪了,这天下还有朕管不了的事?”李二把手里的纸牌拢到一起放下,对着大小老婆一顿吐槽。

长孙皇后和身边的杨妃对视一眼,也放下手里的纸牌,同时沉声问道:“乾儿,到底什么事?为何你父皇都管不到?”

杨妃也是好奇的注视着眼前这位已经渐渐成年的皇太子,很想知道什么事情是李二管不到的,不过相对于李二和长孙,她的身份终是远了些,这些事情上不方便插口,所以才忍住好奇心,没有问出来。

“母后,儿臣想找你说的是宫里的事情,人都说男主外,女主内,您说这事儿是不是不归父皇管辖。”李承乾先是在房间里扫了眼,给自己找好了逃跑的路线,然后才振振有词的说道。

“后宫的事?”长孙皱眉与李二无声中对了下眼神,李承乾可是从来没有因为后宫里的事情找过长孙皇后,这次竟然找上来了,难道是因为搞大的宫女的肚子?

李二与老婆对视的眼神中则是带着无奈,混小子说的没错,后宫的事情的确是不归他管,那是长孙的地盘,虽然他也能管管,但乱伸手总是不好,容易坏了规矩。

不过和老婆的想法一样,李二也认为是李承乾是因为搞大的宫女的肚子,所以才来找长孙皇后的。皇室的孩子都早熟,身边又全是些女子和内侍,干出这事儿来不稀奇。

至于杨妃,她是属于看热闹的,虽然有着与李二、长孙相同的想法,但却没有表示出来。

必竟她是的老子是杨广,现在呆在李二身边总是需要避讳一些东西,关于李承乾,她是能不开口就尽量不开口。

“父皇,母后,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干嘛这么看我,我又没作错事!”不过作为事情的当事人,李承乾却觉查出了老头子和老妈眼神的不对,被那种‘我孙子在哪里’的眼神,看的浑身直发毛。

“既然是找你母后说后宫的事情,那就说说吧,朕管不了难道还听不了?”李二接过话头,双目直视李承乾,给他一种即将三堂会审的感觉。

“父皇,这事……”李承乾做了两个深呼吸,抬起头把心一横:“父皇,母后,儿臣……,儿臣觉得东宫里的宫女有些多了,想放出去一批,特来向母后请示。”

宫女?放出去一批?这和李二和长孙、杨妃的想法出入似乎有点大,一时间三人谁也没有反应过来,互相狐疑的对视确认了一下,确定没听错之后,才同时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被诡异的目光盯着,后背上汗毛直竖,不自觉的退了两步,脚下暗中蓄力,做出随时逃跑的准备。

而在听到不是因为搞大的宫女的肚子,长孙皇后一颗心落回到原位,不过依旧在为李承乾这种奇葩的想法感到不可思异。

要知道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年可正是对年轻女性感兴趣的时候,像李恪和李泰还有几个年纪小一些的皇子,他们可没少往身己身边划拉宫女,而李承乾这小子竟然要把身边的宫女全都赶出去,这种大违常理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让长孙皇后奇怪。

难道这小子不喜欢女人?一个可怕的念头从长孙皇后心底升起。

想到李恪、李泰等皇子处都时不时会有一些绯闻传出来,而李承乾的东宫却一直很平静,除了时不时的折腾之外并没有什么关于宫女的流言传出,长孙瞬间刚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杨妃看到长孙脸上勃然变色,便知道她应该想到了一些关于皇室丑闻的方面,不由伸手拉住长孙的纤手,以目示意事情并没有那么坏,随回扭头看身李承乾问道:“高明,你怎么想的?为何想到要放她们出宫?”

李承乾可没有想到老妈在一瞬间转过如许多的念头,只是觉得房间中气氛越来越诡异而已,对杨妃的问题想也没想就如实说道:“父皇,母后,杨妃娘娘,儿臣就是觉着身边用不了那么多人伺候,天天把她们圈在巴掌那么大的一块地方显得残忍了些。”

“所以,与其让她们留在宫里无所事事,还不如打发她们出去,教给她们一些生存技巧,如果遇到好人家那就嫁了,遇不到也能凭着学到的手艺勉强生活。”

“当然或许她们的家里还有家人,回去了也能一家团聚。这样一来总比等到她们人老珠黄再放出去,身无一技之长,流落街头无依无靠要强上许多。”

李承乾硬着头皮把自己的理由说了一遍,然后就静静的等着听候发落。可没成想,说完半天之后从老头子到杨妃,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整个房间安静的可怕,气氛比之将才更显诡异。

(本章完)

第七一九章 道德至高点

原因竟然是这样?啥时候这混小子有这样的善心了?这还是当初眼都不眨屠了五万高句丽奴隶的那个小子么?

老李眨眨眼睛,为自己的误判而感到羞愧。

而长孙与杨妃则是一齐咬了咬牙,对李承乾这种有话不一次性说完,故意让人误会的做法深恶痛觉,瞪了他一眼之后说道:“行了,你先回去吧,这事儿本宫要好好考虑考虑。”

不讲道理是女人的天性与权利,哪怕是贵为一国皇后,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尤其是在恼羞成怒的情况下。

李承乾无奈下之只好从长孙皇后的居所离开,值得庆幸的是,直到他离开为止,老李竟然没有对他这种挖墙角的行为说一个字。

当然,也有可能是老李被他的胆大妄为惊呆了也说不定,必竟理论上说只要是宫里的女人,就属于李二,李承乾这样把人放了的行为和挖老头子墙角没什么区别。

直到李承乾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一直没人说话的房间里响起李二同样无奈的声音:“观音婢,杨妃,你们两个不用再对眼色了,朕不插手这件事总可以了吧?”

“陛下不插手可不行,这事情可是大事,妾身作不得主呢。”长孙皇后巧笑倩兮的起身来到老李的身后,为他按摩双肩舒缓心情。

“是啊陛下,若是按高明说的,宫里这里放出去的宫女怕是不会少于千人,此等大事臣妾们当真作不了主。”杨妃配合着长孙,坐到李二身边,轻声慢语的说着。

不管李承乾这个建议的出发点如何,光是能让宫里女人少一些这点,长孙皇后和杨妃那是举双手赞成。

必竟爱情这东西是有独占性和排他性的,即便是在大唐这个封建社会,也不能改变这一特性,哪怕是表面上女子并不反对自己的男人三妻四妾,但实际上心里还是不想自己的老公有更多的女人的。

也正是基于这一点,长孙皇后和杨妃才会同意李承乾的观点,并且在他的观点上更进一步,打算把老李身边的宫女也放出去一些,所以才会有杨妃口中宫女上千的说法。

“上千宫女……,你们这是连太极宫的也算进去了?”李二伸手按住长孙皇后搭在自己肩上的纤纤素手,苦笑着说道。

“陛下,若是单把承乾宫里的侍女放出去一半的话,怕是外界会对您多有诟病,所以不如一起都放出去,一来可以遂了乾儿的心意,二来也可以为陛下赢得一个好名声,如此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长孙皇后为李二剖析着事情的关键,同时也在向李二表示,她是支持李承乾的观点的,同时打算将东宫的宫女放出去一批。

“真的要放出去?”李二纠结的说着,心里已经把李承乾那个混小子揍的屁股开花。

老婆说的那些道理他都明白,也知道长孙话里的意思是什么,可是李二不甘心啊,宫里的女子都是各路州府精挑细选送上来的,那一个不是眉目如画,人间绝色,这突然之间一下子放出去一怕,难道将来天天看那些内侍的丑脸么!

每每想到这些,李二就对第一个提出这个事情的李承乾恨的牙根发痒,恨不得把他揪过来狠狠的揍上一顿,才能解了心头之气。

不过李二也明白,这件事情不管放到哪里,李承乾的提议都已经占据了道德至高点,放归宫女的事就算是拿到朝堂上说,也只会被那些朝臣举双手赞同,尤其是魏征、萧禹之辈更是会鼎立支持。

在后宫不占优,朝堂不占俏的情况下,就算是老李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次日一早,李二把放还宫女的事情拿到早朝上一说,果不其然受到朝臣们的一致好评,同时马屁不如潮,只是那种心痛的感觉怎么都挥之不去。

散了朝,李二没有回自己的甘露殿,反而带着方老太监去了李承乾的‘兰若寺’,他要去看看,李承乾到底在搞什么明堂,怎么就把主意打到宫女的身上去了。

依据老李对儿子的了解,这小子就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儿,能让他想起把宫女放还,这里面肯定不是看她们可怜的原因。如果他真是怜悯这些女人,那么应该很早之前就提出这个建议,现在提出来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安步当车之下,老李用了大概一刻钟左右,晃悠到了李承乾的‘兰若寺’,还没等进去,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

几乎所有人都在说着同一句话:婢子谢过殿下恩典!

什么情况这是?不是说放归一半么?怎么听着像是一个不留的意思呢?李二在‘兰若寺’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纳闷的皱起眉头。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没什么恩典不恩典的,这都是父皇和母后怕你们常年在外惦念家人,所以才放你们归乡。”李承乾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听在李二的耳中,不由暗暗点了点头,总算这小子说了句人话。

“太子殿下,奴婢已经无家可归,不知可否让婢子留下伺候殿下?”一个柔美的声音响起,听上去让人觉得有些心酸。

“如果你们真的没有地方去,想留下自然可以,不过留下可不是伺候本宫。”

正题来了,站在‘兰若寺’外面的李二眼睛一亮,停下了原本打算进去看看的脚步,继续躲在外面听着。

“想留下的人都去医学院,本宫会安排人教你们一些医护技能,让你们都有些一技之长。”

“殿下,为什么要学医呢?学别的不行么?”

“因为大唐需要懂医术的人,同时本宫打算成立一支全部由医生或者护士组成的军队,所有加入的人都有军职,就像雨馨一样,你们有人愿意加入么?”李承乾指着身穿帅气制服的杨雨馨,对下面围在一起的一众宫女们说道。

不过让李承乾没有想到的是,宫女们并不如他想像那样,一个个激动的要死,反而是呆呆的看着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本章完)

第七二零章 懵懂无知太年少

大唐并不禁女子从军,想当年老李渊太原起兵的时候,平阳公主李秀宁就曾经挂帅领兵,带领手下娘子军打下了半壁江山,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李秀宁的娘子军配合,老李渊能不能打下大唐若大江山还真不确定。

平阳公主李秀宁,大唐第一位有谥号的公主,谥号为‘昭’,后世对其称呼为:平阳昭公主李秀宁。而且平阳昭公主还是历史上仅有的,唯一一位由军队为其出殡,以军礼下葬的公主。

可是这只是在开唐之初,自从李秀宁去世之后,大唐再也没有了女子从军的例子,甚至连李秀宁也在慢慢被人淡忘,渐渐不再被人提起。

现在李承乾旧事重提,竟然在百余人面前提及女子从军之事,怎么可能不让众人惊讶。

“陛下驾到!”就在惊讶的众人窃窃私语,讨论着是否真的能从军时,方老太监陪着眼睛微微有些发红的李二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

“儿臣见过父皇!”“臣等(奴婢)参见陛下!”

上至李承乾,下到宫女、内侍,所有人全部对着走进来的李二躬身施礼。

“其他人都退下,太子,进来!”李二沉着脸,打了发了众人,独自向着李承乾所居的小院走去。

‘兰若寺’只是李承乾对宜秋宫的别称,实际上在里面还有若干的院子,细数的话怕不是有十来个,而他的书房正在其中的一个院子里。

“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先是放还宫女,现在又要弄什么娘子军,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全都是……么。”李二似乎被李承乾气的不轻,进了书房之后就拍了桌子。

看着怒容满面的老头子,李承乾沉默了片刻,半晌后情绪有些低落的说道:“父皇,儿臣想姑姑了。”

李承乾说的姑姑指的自然是老李的妹妹李秀宁,此时此刻没有任何语言可以打动老头子,只有那个李世民一直念念不忘的妹妹,那个胯下桃花马,掌中亮银枪,陷阵冲锋,戎马倥偬的妹妹——平阳昭公主李秀宁!

果然,老头子在听到李承乾说起‘姑姑’二字整个人就是一僵,眼中露出一抹怀念之色。

“父皇,儿臣想恳请父皇追封北魏魏氏木兰(《商丘县志·列女》第十一卷记载)为孝烈将军。”借着老头子对妹妹的怀念,李承乾顺带把当初想要为花木兰请封号的事情提了一嘴。

“木兰?那个与柔然打了十二年的木兰么?”李二深深吸了口气,脑子里乱哄哄的,一时间有些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李秀宁当年与李二关系极好,耐何天妒红颜早早便去了,李二每每思及这个妹妹,都是心生惘然。

现在李承乾提到了妹妹,也提到了那个与妹妹有类似经历的木兰,让李二觉得似乎真的应该追封一下,至少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纪念自己的妹妹。

“也罢,看在你姑姑的份上,朕便遂了你的心意,追封魏氏木兰孝烈将军。不过,你这建新军的事情是什么回事,给朕说清楚!”李二虽然同意了李承乾的请求,不过对刚刚李承乾准备组建女子军队的事情还是死抓着不放。

“父皇,您不觉得十六卫里缺了很多军种么?医护兵可是必须有的啊,如果我们有足够的医护兵,打起仗来就可以让军卒们在战场上就得到很好的救治,避免因为军医不够造成的非正常死亡。”李承乾觉得老头子这次真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当初组建‘獠牙’大队和‘海狼’大队,这些战力强悍的军队时都没有反应这么激烈,现在竟然会为了一些女兵不依不饶的问个不停。

可是李承乾不知道的是,老李其实这只是迁怒,真正让李二找他麻烦的原因是昨天上午被他坑了三万五千贯,晚上又被他挖墙角弄出去上千的宫女。

如果没有这两件事,李承乾想要搞些医护兵这种事情,老李连问都不会问,更不会死扣着不放。

“男兵就不能当医护兵了?还用得着让那些宫女去当兵,你当我大唐男人都死光了不成?”老李只想找机会修理李承乾,甚至连医护兵是啥都没问,就把他的理由给顶了回来。

“父皇,那不一样啊,那帮子兵痞根本就不是那个料子,让他们杀人还行,你让他们去救人,他们不把伤员给折腾死就算是不错了。”李承乾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坚决不同意老头子的意见。

在小李看来,他现在和老头子争论的问题焦点在男女的问题上,作为占了便宜的人,他已经把昨天的事情全都忘到脑后去了。

“怎么就死了,现在农场里那个伤残的军卒不都是他们的战友有救下来的,哪一个死了!你小子不要在这里欺负朕读的书少,告诉你,这事儿不行。”李二以手遥指着农场的方向,以实际例子向李承乾证明,男兵是可以救人的。

只不过那句‘欺负朕读的书少’听上去满满的全是郁闷。

“父皇,您知道,其实那些伤残了的军卒事实上很多都是可以不用截肢的,就是因为那些兵痞们不用照顾伤员,所以弄到最后才搞成这样的。”李承乾继续试图说服老头子。

“不行就是不行,你想让那些宫女能学得一技之长这一点朕不反对,但是让她们从军的事儿就是不行。”李二翻了李承乾一眼,对他下了最后通牒。

这下李承乾可傻眼了,万万没想到,第一个不同意的竟然会是老头子,原本他还以为老头子这里好说,最大的难关会在十六卫那里,现在看来似乎要面对的远比预想中的要困难上许多倍。

懵懂无知的少年,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老头子,依旧不知悔改的在错误的道路上继续前行。

“父皇,难道你不觉得一个漂亮的女医生替病人看病会让病人有一个良好的心情么?而且女医生心思细腻,同等的情况下对病患的护理要比男的强上许多倍……”。

(本章完)

第七二一章 ‘曲线救国’

四天之后,长安东市迎宾楼,李承乾顶着一头包早早坐在了包厢之中,静静的等着候君集和十六卫的大将军们到来。

几天前,老头子因为不满意他的痴缠,临走的时候在他头上敲了一下,结果脆弱的脑袋就被敲出一个大包来。

直到四天之后还没有消下去,一直顶在头上,平时就连梳头时都觉得疼,如果哪一下不小心碰到了,更是痛的锥心刺骨。

“兵部尚书到……”就在李承乾坐在那里,让杨雨馨给自己冰敷的时候,守在一楼大门外的‘獠牙’中队长用高亢的声音吼了一噪子。

时间不大,候君集的身影出现在包厢的门口,还没有进门就怒气冲冲的说道:“太子殿下这是干什么!难道对老候还要摆摆架子,示威一下不成?”

老家伙被刚刚‘獠牙’中队长那一噪子吓了一跳,直到上了两楼,耳朵里还在嗡嗡直响,看到李承乾这个正主儿哪有不发脾气的道理。

“候叔叔里面请,来人,给候尚书看座!”李承乾得了便宜,哪会在乎老候发不发脾气,笑着招呼人给候君集搬椅子。

“殿下今天还请了别人?”候君集也不是傻子,看看包厢里的摆设,再看看外面‘獠牙’列队警戒的场面,立刻反应过来似乎这一切不并是单为他一个人准备的。

李承乾等候君集坐好之后,笑着说道:“候叔叔果然慧眼如炬,这次请的还有十六卫大将军同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我们把事情一次全都解决。”

“啥?十六卫?”老候像是被火烧了屁股的猴子一样,腾的从椅子上跳起来,眼睛瞪的像是铜铃一般:“你,你还把十六卫的大将军在京的都找来了?”

老候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疯了,平时灵活无比的脑子完全陷入卡壳的状态。

这难道是要造反的前奏么?招集十六卫大将军啊,只有皇帝陛下才会这么干的好吧?什么时候李承乾有这么大的胆子和势力了?十六卫也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呃,候叔叔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李承乾看着略显紧张的候君集,有些好笑的说道:“父皇已经将贞观炮的事情交给我全权处理,小侄认为一个个与十六卫的将军们商量太过麻烦,不如聚到一起一次性解决的好。”

“那,那也不能……”老候现在还没有造反的心思,所以对这种事情还是比较敏感的,心思电转之间,有一种转身就走的冲动。只不过考虑会被李承乾小觑,这才有些犹豫未决,不知如何确定行止。

李承乾却不等候君集把话说完,摆手将他打断:“候叔叔放心,这次谈话有老方和老林全程参与,父皇那里也已经通报过了,不会有什么误会发生的,否则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还好还好,听完了李承乾的解释,候君集心里长长出了口气,暗叹现在的小年轻办事儿真特么不靠谱,如果这事儿放在自己年轻那会儿(大业年间),估计现在这个时候脑袋都已经搬家了。

“左右领军卫大将军到……”。

“左右骁卫大将军到……”。

“左右武卫大将军到……”。

“情报科科长到……”。

就在李承乾与候君集对话的这段时间一连串的通报声从楼下传上来,看情况应该是十六卫的老家伙们已经提前约好了时间。

这种情况下,候君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坐回自己的位置,一个人暗暗生闷气。

不过事儿说起来也怪老候自己平时太过狂傲人缘不好,否则十六卫这么多人,都是当初一起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兄弟,怎么样也不会一点消息都收不到。

凌乱的脚步声从楼下传上来,片刻之间,一群老杀才在方老太监和林松海的陪同下,出现在包厢外面。

程老货破锣一样的声音极度无耻的响起:“小子,怎么样,有了决定没有,到底给老夫多少门贞观炮?老夫可跟你说,如果你小子敢不给,小四你就别想娶了!”

这特么是什么话,大家都是来谈事情的,你老货竟然在没谈的时候就拿自己闺女出来当筹码,欺负谁家没有闺女还是怎么着?

引起众怒的老程却一点自觉都没有,推开众人进了房间,随意的拖了一张椅子出来,坐到李承乾的另一侧身边:“小子,怎么样,小四那丫头可是天天在家念叨你呢,你小子就不想早点娶她回家?”

娶她回家?李承乾脑子一懵,有些搞不清状况,直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老头子已经给他定了三门亲事,听了程咬金的话之后自然是如坠云雾。

“承乾,你诸位叔伯已经来了,那贞观炮具体怎么分,你总要拿个章程出来吧?”长孙无忌虽然现在是文职,不过他的左武候卫差事却并没有交卸,商量土炮的分配问题自然也少不了他的参与。

“舅舅请坐,诸位叔伯也都坐吧,关于贞观炮分配一事小侄这里已有腹案,不过在说这件事情之前有事另外一件小事,想听听诸位的意见。”随着众人见礼已毕,李承乾慢条丝理的说道。

“哎我就说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吧,看看,果然是这样,这小子是打算威胁咱们呢。”程咬金一点面子没给李承乾留,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戳穿了他虚伪的面具。

不过这事儿大家伙儿也都是心知肚明,能混到大将军这个位置谁都不是真的傻子,李承乾打的什么主意,这帮老货又如何能不知道,所以老程说与不说其实是一样的。

只是老程这么一说等于是给了李承乾一个台阶下,把事情摆到台面上之后,省了大家都在心里嘀咕,尴尬的气氛也能缓解一些。

李承乾和老程接触的时间颇长,对他这人也十分了解,感激的看了程老货一眼,轻咳一声说道:“其实这事情也说不上威胁,小侄只是想问问各位叔伯,军中否需要军医?”

(本章完)

第七二二章 ‘曲线救国’(续1)

“这不是废话么,军医谁不需要,你问问他们,如果谁的军中医官超过十个,今天这顿饭老程请了。”程咬金一撇嘴,环顾四周大咧咧的说着。

“不错,军中的确医官甚少,不知殿下此问何意?”柴绍在一边点头附和着程咬金的观点。

作为姑夫,李承乾与他的关系相比于长孙无忌远了些,必竟大家听过娘死舅大,没听过爹死姑大的,所以老柴尽管有姑夫的身份,但是关系上依旧与李承乾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接着几乎所有人都点点头,对程咬金的话表示认同,只有方老太监的脸色有些奇怪,看着李承乾就像在看一个坑爹的坑货一样。

而李承乾在得到老杀才们一致的意见之后,却只是淡淡一笑,摸摸鼻子,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手中有一千医生……”

李承乾并不在乎老方是什么态度,长时间的接触让他知道,这老太监不是多嘴多舌的人,完全不用担心他回在老头子面前夸大事实,今天的一切交谈过程最多这老太监也就是回去陈述一遍而已。

“啊?”“啥?!”

一连串的惊讶过后,一只大手伸到李承乾面前:“把人交给老夫,那些炮老夫不要了。”

李承乾被大手吓了一跳,抬头看时发现竟然是柴绍。

老柴带的是左卫,换句话说就是亲军,只要李二不出征,他们一般来说也没什么机会出征,有炮没炮的还真是无所谓。

但是如果有一千军医在手,那可就牛逼大发了,医生和炮可不一样,这是人,而且是些没有什么威胁的人,就算是多一些被李二知道了也没什么大问题。

另外就是如果有一千医生在手,十六卫谁敢不给老柴三分面子?有大仗的时候,借给谁百把十个,那可是能救不少人的。

基于上述原因,一群反应过来的老货们开始纷纷讨要,不过却再也没有人说炮不要了之类的话。

“都是女的!”李承乾大喘气一样的吐出了四个字。

“女的?”尉迟恭愣了一下:“小子,你开玩笑呢?女医生?”

“没有,就是女医生。”李承乾一本正经的说道:“诸位叔伯难道不知道前段时间父皇将一千多宫女放出宫了么?这些宫女在宫里待的时间长了,没什么一技之长,我打算让她们都去学医,所以要不了多少时间,我就会有一千多会处理简单外伤的医生。”

“可她们是女的。”尉迟恭强调着。

“姑丈,你怎么说?”李承乾不与老尉迟争辩,把目光投向了柴绍。

老柴的老婆不是别人,正是前文提到过的大唐平阳昭公主李秀宁,所以任何人都有质疑女子从军的权利,唯独他没有。

“高明,那不一样。”被李承乾称呼为姑丈,柴绍自然不会对李承乾继续以太子相称,换了称呼之后缓缓说道:“当年你姑姑从军那是不得以而为之,可现如今四海升平,哪里还需要让女子再来从军。”

话说到这个份上,一群老兵痞自然明白李承乾想要干什么,不过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干。

一千多宫女,全部送入军中,这需要多大的脑洞才能想出这么奇葩的主意?而且那些可都是宫中出来的女人,不说其身份,单就姿色来讲那基本上也是冠绝长安,弄到军营里面,还想不想让军中那帮子大头兵好好过日子了?

李承乾摇摇头,表示对柴绍的话不敢苟同,然后看着其他老家伙们问道:“怎么?叔伯们都不想要了?”

“换成男的俺老程就要,包了都行。”

“就是,一群女子,要来何用,还怕营中闹腾的不够么?”

一群老杀材不接李承乾的话头,只是七嘴八舌的议论,谁也不想当那个出头鸟,就连长孙无忌也躲在一边假装沉思,对女医生的事情避而不谈。

就在老家伙们准备声讨李承乾,打算让他弄些男医生的时候,某位坑爹的太子爷对身后的女官说道:“雨馨,去外面走一圈,到了警戒圈外围就回来!”

“喏!”杨雨馨不知道李承乾要搞什么鬼,不过出去走一圈又不是什么大事,走就走好了。

片刻之后,身穿国军四二式军服,足踏高筒黑色马靴的身影出现在街道之上,而李承乾则是带着一群老货来到窗子边上。

“诸位叔伯看出什么不同了没有?”指着杨雨馨经过的地方,李承乾问道。

程老货离窗子里近,所以他是看的最清楚的一个,皱眉端详了半晌,扭头对李承乾说道:“嗯,这丫头还是处子之身,你小子……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

“噗”李承乾差点被程老货气的吐出一口老血。这老混蛋,到底在看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这老货能正经一些呢。

再说了小姑娘是不是处子之身,和老子有没有毛病有什么关系?难道都要像你老程家那几头兽一样?身边丫环侍女一个都不放过就是没毛病了?

不过李承乾并不打算和老程就这个问题争论下去,必竟他一个小伙儿和一个老爷们儿讨论这个问题明显是有些吃亏。

所以在十余审视的目光注视下,李承乾长长叹了口气,伸手指着下面说道:“叔伯们就没有发现,丫头走过的地方,执勤的士气有所变化么?”

“这有什么,很正常嘛,都是些长年不见荤腥的大头兵,见了女人想要表现一下有什么奇怪的。”老尉迟满不在乎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着,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赞同。

“可这只是执勤,叔伯们就没有想过军卒们训练的时候么?如果训练的时候有女兵在会怎么样?”李承乾幽幽的声音在老货们中间传出来。

训练的时候……,老货们都是一愣,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这个问题他们还真就没有想过,操演军卒他们只是想着体罚,根本就没有想过思想上的激励,对李承乾这样的观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本章完)

第七二三章 ‘曲线救国’(续2)

“不行,这不是开玩笑么。一群大头兵里面,放上几个女人,安全问题怎么保证,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难道我们还要天天安排一些护卫保护她们?”段志玄是一群老货中比较理智的一个,没用多长时间就回过神来,否定了李承乾的提议。

“为什么不行,老程觉得可以嘛,保护一群丫头才用几个人,如果能让这群混蛋好好训练,就是多弄几个人保护又有什么不可以。”老程习惯性的唱起了反调。

同时尉迟恭难得的没和他顶起来,顺着老程的话头说道:“那些丫头到了营里那可是医官,有谁不想活了敢去惹她们?将来上了战场不想活了?”

两人这一开口道好,一群老货立刻分成了两派,有同意的接收女医官的,也有不同意的,吵吵嚷嚷没完没了,就差没动全武行了。

候君集和长孙无忌两人躲到一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那些同僚们吵来吵去也不插言,反正他们两个现在基本上算是半个文官,这事也轮不到他们两个掺和了。

“你们不要俺老程要,反正一千来人没多少,大不了我右武卫全都收了。”程老货吵了一阵之后发表了里后宣言。

“少来,怎么也得分我一半,俺右武候卫也不缺她们几个丫头的饭吃。”尉迟恭将胳膊搭到程老货的肩膀上,哼哼唧唧的说着。

“不可能,要分就平分,凭什么全让你们两个分了。”段志玄怒道。

“你不是不要么?”

“老子什么时候说不要了,老子只是说这样不对头,只是在建议,怎么难道老夫提个建议都不行了?啥时候你们两个统管十六卫了?”

吵着吵着,两方有些动了真火,眼见就要上演全武行,李承乾无奈只能跳上桌子:“列位叔伯!列位叔伯!先静一静,听小侄说句话!”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然后老子还要好好教训教训段老匹夫,让他知道知道老夫的厉害!”尉迟老货头都没回,甩出一句。

“放屁,你历害,来来来,老夫让你三招,让你先动手。”段志玄寸步不让的与尉迟恭对峙,同时再一次把李承乾忽略掉了。

眼看老货们就要打起来,李承乾大吼一声:“谁敢动手贞观炮就别想要了!”

听到炮没自己的份,老货们不由一个悻悻的闭了嘴,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回去,只是彼此间依旧用眼神互相较量着。

“承乾啊,舅舅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你能给舅舅说说么?”众人都安静了之后,长孙无忌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舅舅请讲!”李承乾说道。

“如果有一千多医生,为什么你不安排在‘獠牙’与‘海狼’呢?”长孙无忌脸上的笑容十分诡异,这是极度了解李承乾,同时戳穿他的诡计时老家伙们所特有的表情。

对啊!长孙无忌一提,所有人都反应过来,发现似乎上了李承乾的当了,不由把目光都转向他,等着他的答复。

“舅舅,她们的身体素质不合格,您知道‘獠牙’与‘海狼’的训练情况,所以应该知道,女子的体力根本就完不成那么大的训练量。”对于长孙无忌的问题,李承乾早有准备,必竟他有‘智妖’的名号,怎么可能连这么明显的漏洞都看不出来。

“体力的问题么?”长孙无忌被顶了回来,有些不确定李承乾说的真假,不过如果真的考虑‘獠牙’和‘海狼’的训练,似乎真的不适合女兵参与。

“不对啊,难道那些个丫头到了老夫那里就能跟上训练了?”柴绍适时的插口问道。

“姑丈,你们是常规部队,军医可以不参与训练的嘛,但是‘獠牙’与‘海狼’不行,他们是执行特殊任务的,经常会千里奔行执行任务,这样一来就要求成员必须训练全部达标,否则只能被踢出队伍。”李承乾略带一丝傲然的说道。

除了李二的亲卫玄甲军之外,‘獠牙’与‘海狼’是大唐最精锐的队伍,这一点十六卫的老家伙们就算是不想承认都不想,所以面对李承乾的傲气,除了干瞪眼一点办法都没有。

“行了行了,高明,你这人我们要了,回头把人交给我们十六卫平分就好,咱们可以研究炮了吧?”略感没有面子的老柴决定岔开话题,不在聊部队战斗力的问题。

太特么丢人了,当兵几十年的老行伍,训练出来的队伍竟然比不过一个小年轻,这让老家伙觉得有些没有面子。

“呃……,炮的问题还要再等一下,那个……我就是想说,那些医生还没有训练出来呢。”老兵痞们诡异的目光中,李承乾尴尬的说道。

“没训练出来?你的意思是刚刚你说的那一千个医生现在还是白丁一个?连胳膊腿都分不清楚?”程咬金从椅子上跳起来,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一种被耍了的感觉涌上心头。

“程伯伯稍安勿躁,听小侄说完嘛。”李承乾摆摆手,舔舔嘴唇说道:“如果我手里真有一千个已经成手的医生,诸位叔伯真的以为还会轮到你们?”

屁话,当然是轮不到了,以你小子有便宜不占是混蛋的个性,怎么可能把好处拿出来大家分?独吞才是最正常的。

还说什么体力根不上,这特么明显就是借口,明明就是一个医生都没有,打算空手套白狼而已。

李承乾也知道自己这是惹了众怒,不过就眼下来说,只要炮的事情没有解决,就还有缓和的余地,老货们不会气的拂袖而走,而只要他们不走,那么事情就不会太糟糕。

“叔伯们还记得定向委培么?”老兵痞们想要杀人的目光中,李承乾问道。

“定向委培?就是上次你搞过的那个什么十六卫校尉军官培训?”

“对,就是那个。”李承乾点点头:“医官这事儿呢,是小侄理亏,所以呢这次小侄就不跟诸位叔伯收培训费了,如何?”

“不如何,小子,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先是拿医生耍了老夫等人,现在竟然还要让老夫等人再拿钱给你不成?”

(本章完)

第七二四章 ‘曲线求国’(续3)

“诸位必如此生气,其实换个角度想想,这也是一件好事对吧,首先明确了那些女医生的归属,即便她们将来学业有成,医术无双,她们也是你们十六卫人的,对吧?”

“其次,明确了份身的归属之后,也可以让她们安心的学习,至于让她们为了将来的生计发愁而无心学医,对吧?”

“最后,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叔伯们,你们就不想想,如果美女医生,谁家里平时还没有个病人啥的,如果能娶个美女医生回家……”

李承乾诡辩术在大唐那可是首屈一指,想要不被他蛊惑,除非开始的时候就不要让他开口,把他的嘴给堵上,只有这样才可以避免上当受骗。

而且不要寄希望一个从后世穿越过来的穿越众会有从高的道德底线,节操那东西实际上早就已经被穿越众们从字典里面删除了。

老货们都知道,也清楚李承乾诡辩的能力,他们是实在不想听这小子的花言巧语,可是没办法,形式所迫,他是太子是君,老货们是臣,这就注定了老家伙们就是不想听都不行。

所以不出意外的,老货们再一次被李承乾蛊惑了,莫名其妙的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各自收拢了大概七十名左右的女医生(未来)。

李承乾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没有独立成军,但是却使得大唐军队中出现了女子的身影,相信要不了多久,她们就会成为大唐军中一道靓丽的风景。

至于说这些女兵到了军中会不会受欺负,相信各位读者都有上大学的经历,理工科女生有多吃香不用问都知道吧?

一卫七十人,分到下面的五个府,一个府才十多个人,相对于有着五千的总人数来说,十多个女娃子会吃香到什么程度不问可知。

而且大唐军律森严,并不是想像中那样军中恶霸横行,十七律五十四斩那也是说到做到,连武器磨制的不锋利有些情况也都会被斩首,更不要说逼**女了。

所以说把这些女兵放到军队里,李承乾还是十分放心的,‘曲线救国’这一策略也算是有了小成。

反正老头子没有明确规定女子不得从军,只是说不让他以女子为主而组建新的军队,所以李承乾这样作并不算是违背老头子的旨意,最多也就算是钻了个空子而已。

在定下了军医的事情之后,李承乾看了眼满是期待之色的老兵痞们,知道到了说重点的时候了,于是咂咂嘴,清了清噪子,拿腔作势装了半天,终于在老货们快要暴走的时候沉声说道:“下面我们讨论一下关于贞观炮的事情。”

“快说吧,早就等着呢。”程咬金催促道。

“嘿嘿,不过在说之前,小侄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李承乾对老程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着急,然后说道:“不知叔伯们军中有几人识字?”

“识字?要识字干什么?几门炮而已,还要识字?”

“不要识字么?那好,那么哪位叔伯们会算抛物曲线?有谁会自体测距精确到步?有谁知道什么是炮火掩护?有谁知道什么是炮火护送?有谁知道什么是步炮协同……”李承乾翻了个白眼,拿出一些在后世听说的一些简单理论忽悠起来。

而实际上在炮火覆盖只有五百步范围的时代,他说的这一切都只纸上谈兵,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当然,步兵协同可以试一下,但是在骑兵突击的情况下,估计只有开一炮的时间,如果开第二炮,应该会直接砸在自己的友军里面。

“还,还有这么多说道?这,这也太麻烦了。”一群杀坯被李承乾的一堆理论吓了一跳,嘀咕着把目光看向长孙无忌,向他求证。

这些人里面也就老长孙读的书多一些,其他人有很大一部分连自己的名子都写不利索,打仗基本上也都是靠拼命,说起读书识字头立刻就会大一圈。

可是炮这种东西必竟是新生事物,老长孙书读的就是再多,也没有过这样的记载,即便觉得很没面子,但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李承乾说的是些什么东西。

“这些都是使用贞观炮需要知道的理论,如果连你们都掌握不了,可以想像一下,手下的军卒们能不能掌握,如果不能的话,就算是我把炮白送给你们,怕是也没用吧?”李承乾说着,将目光看向候君集。

原本他的计划就是和老候谈这个问题,但是没想到老头子把所有事情都压到他肩膀上了,所以才会叫来十六卫大将军。

“那么难道这些炮只有‘獠牙’能用?”候君集迎着李承乾的目光,沉声问道。

“老实说,‘獠牙’也用不了。”李承乾摇摇头,苦笑着说道:“诸位叔伯,你们能想像教会三千人操炮有多困难么?由其是在一群目不识丁的大头兵里面。”

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这是古时很著名的一句谚语,所以只要是有点能力的,识几个字的人基本上都不会去当兵,他们宁可去城里当伙计,必竟当伙计也许会挨揍,但却不会死人。

这样的情况下,就造成了当兵的普遍没文化,甚至就是想学都费劲。

“这有什么困难的,把刀架到脖子上,五天学不会就砍头,俺就不信教不出三千炮手出来。”老尉迟看看皱眉苦思的众人,满不在乎的说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这样蛮干很容易发生兵变。”段志玄还保有一定的理智,知道老尉迟说的不靠谱。

“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今天来就是来分医生的?”尉迟恭牢骚道。

“尉迟伯伯,小侄这里有个主意,说来一定会让诸位满意……”李承乾故意卖关子的说着,眼睛在十来个老货中扫来扫去,像是在故意吊人胃口。

“承乾,别藏着掖着的,我们这些老家伙已经老子,脑子不如你们年轻人灵光,有什么了主意你就说。”长孙无忌无奈的苦笑说道。

(本章完)

第七二五章 大炮兵的设想(上)

李承乾笑了笑,拿起桌上清茶啜了一口,迎着老兵痞们想要杀人的目光说道:“成立一直独立的炮兵部队,归属于兵部管辖!”

“啥?这不可能。”程咬金与尉迟恭大头一摇,直接否定了李承乾的提议。

而候君集则是瞳孔猛的一缩,注视着李承乾沉默不语,像是在琢磨这里面道底有什么门道。

只要是长点心的老货们就知道,李承乾与老候关系似乎有些僵,但现在却把好处往他的手里送,这其中难道就没有什么猫腻?

“为什么不可能?”李承乾却没有看候君集,也没有管其他老家伙们注视,只是看着程咬金问道。

“小子,你可别在这里玩和稀泥的手段,老夫们玩这个人时候,你可还没有出生呢。”尉迟老货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

在老尉迟的想法中,李承乾是打算把所有炮都发到兵部,然后来个一退六二五,拍拍屁股走人,到时候十六卫谁也得不到炮不说,反道被他给摆了一道。

“嘿嘿……”李承乾突然间笑了,看的老货们莫名其妙。

现在的李承乾已经不是当初刚到大唐的李承乾,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加上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慢慢也有了些城府,喜怒不形于色的能力也有了些长进。

而且现在的李承乾有很多事情也都想通了,对老家伙们看不起自己这一点也可以理解,并不怎么生气。

必竟江山都是人家帮着打下来的,吹个牛逼败败火都不允许的话未免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所以这笑只是李承乾在掩饰自己不快的一种表现形式,让人不要看出他的情绪。

笑过半晌,感觉自己的情绪已经慢慢稳定之后,李承乾这才收敛笑容,看着尉迟老货说道:“尉迟伯伯,您觉得六千门贞观炮大家平分,一家能分到多少门?”

“老夫不会算这东西,你就直接说吧。”尉迟恭到底只是个铁匠出身,虽然祖上有些名气,但是‘先天不足’底子后天怎么补都很难补上。

“三百七十五!”候君集在一边突然开口,给出了一个准确的数字。

“不错,三百七十五门。”李承乾笑着像老候点头致意,然后又扫过包厢中的众人说道:“叔伯们认为是指挥不到四百门贞观炮打仗好呢?还是指挥一千门贞观炮打仗好呢?”

“那还用说,当然是一千门。”说话的还是老尉迟,这老货不知怎么了,今天像是和李承乾杠上了一般。

不过李承乾却并没有和他一般见识,只是淡淡一笑,转头看向长孙无忌:“舅舅,以你的估计,这样一门贞观炮造出来需要多长时间?或者说一年之内将作监最多能生产多少门?”

“只有将作监来生产的话,百门左右吧,如果有工部全力支持应该有一百五十门左右。”长孙无忌家里作的就是钢材生意,对将作监的生产能力有一定的了解。

“好,就算是一百五十门。”李承乾又把目标调回到尉迟恭:“尉迟伯伯,有没有算过一年一百五十门贞观炮,一万六千门需要多少年?”

“多少年……”尉迟恭愣了一下,虽然他算不出准确的数字,但是却也知道一年一百五,十年一千五,百年一万五。

要等一百年?包厢中的老货们全都有些傻眼,每家一千门贞观炮竟然要一百多年时间,这特么不是扯犊子么,就算是孙子那一辈估计都活不了那么久吧。

“怎么样?尉迟伯伯算清楚了吧?”估计家伙们已经盘算好了,李承乾这才笑着问道。

“你说吧,你想怎么弄?”尉迟恭有些泄气的拍了一下自己前面的桌面:“不过老夫警告你,不要再耍花样,否则老夫一定会到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尉迟伯伯放心,在座的诸位叔伯也都是明白人,小侄是不是耍花样你且看他们怎么说可好?”摆平了尉迟恭,李承乾自然不在乎他说些什么,总不能人家吃了亏,还不让人骂娘吧。

李承乾只是太子,不是皇帝,所以对这些老家伙们一些言词上的不敬并不怎么在乎,可以说现在只要这帮老货不指着他鼻子骂娘,发些牢骚什么的,他都可以接受。

尤其是尉迟恭这样的,仗着自己功勋卓著,在朝堂连李道宗等宗室之人都不放在眼中的人物,更是能忍则忍。

因为李承乾敢肯定,如果他被尉迟恭给揍了,老头子一定不会为他出气,反而会再揍他一顿,不为别的,只为他的‘笨’。

拍拍手,李承乾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好了,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关于成立独立炮兵部队的事情,各位叔伯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高明,你先接着刚刚的说,把你的意思都说清楚。”柴绍见无人发言,率先打破僵局。

贞观炮这东西是新生事物,和已经装备到十六卫的火箭兵并不一样,所以只要有点心眼儿的,一般都不会在这个时间发表意见。

“那我就接着刚刚的话题说一下吧。”李承乾等了片刻,看再也没有人开口,便继续说道:“炮兵是一个专业性很强的兵种,它不像我们的刀盾兵,只要会砍人就行,也不像陌刀兵,只要力气大就可以。”

“就拿骑兵来举例子吧,骑兵的行进、骑兵的队列、骑兵的进攻方式、进攻时机,这些与步兵都是不同的,各位叔伯都是老行伍,这里面的门道想不用我一个娃娃来置喙。”

“可是炮兵的专业性却并不比骑兵来的差,什么时候开炮,是否能否击中目标,如何调整坐标,火药的装药量是多少,多一些少一些会有什么后果……,这些东西都是炮兵需要了解的。”

李承乾洋洋洒洒说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各种正确的不正确的专业术语‘咔咔’往外直冒,反正大唐也没有第二个懂得火炮的,某些人自然是想怎么吹就怎么吹。

最后硬是生生把炮兵训练说的比考状元都要难上百倍,一众老将听得摇头叹息,炮这东西好虽然好,但似乎不是给正常人用的!

(本章完)

第七二六章 大炮兵的设想(下)

“诸位情绪不要那么低落嘛。”白话的口干舌燥之后,李承乾发现似乎自己越说老货们越没脾气,最后一个个全都耷拉着脑袋闷头在那里画圈,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诅咒他。

“承乾啊,按你这么说,我们这辈子怕是赶不上喽!”长孙无忌长叹一声,颓然说道。

“是啊,一百多年啊,也不知道老夫的孙子是否还活着。”

“唉,学个开炮,弄得跟考状元一样,真要这样,还不都去考状元去了?谁还去当炮兵。”

老货们被长孙无忌勾起‘伤心事’,一个个唉声叹气的坐在位置上大发牢骚,不断的吐着苦水。

李承乾被一群老货的表现弄的哭笑不得,敲敲桌子说道:“叔伯们不要泄气嘛,你们想想,贞观元年时大唐的铠甲是什么样式的?一年产量多少?再看看现在,我大唐铠甲一年产量是多少?时代在进步,谁也不知道过几年会是什么样子,说不定五年之后,大唐一年就可以铸炮千门也说不定,对吧?”

“小子,你说的容易,就算是有炮,没兵还不是一样。”程咬金翻了个白眼,郁闷的说道。

“没兵我们可以训练嘛,我们可以成立专业的炮兵学校,专门培养这方面的人才嘛。而且你们想想,三年五百门贞观炮的产量,六年就是一千门,到时候任何一卫出征的时候,带上千门贞观炮,想想到时候炮火焚城的情况……”

“停!咱还是说说那炮为啥要给兵部的事。”尉迟恭大手一摆,显然他还没有从刚刚的纠结中恢复过来,依旧惦记着本该属于自己的火炮。

“唉,尉迟伯伯,你想想,如果把贞观炮分到各卫,就算不说操炮手的训练,单单维护、保养需要多少人?运输又需要多少人?平时训练需要消耗多少资源?”对尉迟恭这种死脑筋,李承乾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把问题掰碎了,揉烂了给他解释。

“就像刚刚说的,如果组建独立的炮兵部队,那么我们可以六年成军,形成战斗力,千门贞观炮足以左右一场战斗的胜负。而如果把这些炮分了,那么一卫只有几十门,这么点炮你们怎么用?”

“而且独立的建制可以统一训练,保证战斗力,比分到各卫之后战力不一要强上许多倍吧?”

“另一条就是运输,那些贞观炮一门门死沉死沉的,尉迟伯伯难道还要再在右武候卫再弄一个专门的运输队么?那可是需要不少人的。”

李承乾说的嘴皮子发干,嘴角冒白沫,才总算是让老尉迟郁郁的嘴上了嘴巴,不过看样子似乎还是心有不甘。

无奈,李承乾只能继续说道:“炮这东西就是集中起来用的,开仗之前先排队轰他丫的三轮,把敌人的士气打光,人心打散喽。然后大兵压境冲上去砍他丫的。”

“攻城的时候万炮齐鸣,烈焰焚城,那情景是多么壮观,那种情景区区几十门炮如何能够实现。”

受后世一些军事概念的影响,李承乾也是大炮兵主义的坚定支持者,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很想在大唐搞出上千门一百零七毫米二十四管火箭炮。

那东西放在大唐,面对以密集队形列队的步兵,完全可以用地图炮来代替它原本的名子。要是来一次覆盖射击,丫的,想想都有些夹不住尿的感觉!太特么兴奋了!

“万炮齐鸣?刚刚你还说六年只有一千门炮,万炮,难道你以为老夫还能再活六十年?”老段郁闷的在一边吐槽,不过眼中却闪过一抹期翼。

结果程老货在一边哼了一声:“毛的六十年,如果真像这小子说的那样,那打仗还有我们什么事儿,把炮拉过去轰上一阵,对面毛都没有一根了,我们还打个屁的仗。”

“对啊!这东西好是好,可是被这东西轰一圈之后,还有我们什么事?连俘虏都不用抓了吧?”

“不会不会,那些土鳖死不光的,打这么多年的仗你们还不知道?这人啊,耐活的很,你弄的再狠,到最后还是有活着的,放心吧!”

“放什么心啊,剩下的都是缺胳膊断腿的,抓回来干什么?养着么?”

“可以送进农场嘛,多建些农场,让他们干活,话说这几年百姓都有钱了,咱外面那农场的肉可是越来越不够卖了。”

……

不知道这些老兵痞脑子都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能从炮聊到猪肉上去,李承乾有些头疼的以手抚额,开始体会到老头子的痛苦,这群老混蛋都特么是些奇葩,脑洞一个个也都够大,这思维的跳越性也不小。

以往李承乾认为自己跳的就够厉害了,结果现在发现,这群老货如果凑到一起,绝对比自己只大不小。

“好了,诸位叔伯还有什么其他意见没有?如果没有的话……”李承乾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方老太监:“如果没有其他意见,就让老方宣读一下父皇的诏书,咱大唐第一支炮兵部队打今天起可就算是成立了。”

“意见道是没有,不过这兵怎么选?军官怎么安排?”老货们对视几眼之后,统一了思想,认为独立的炮兵的确有一定的优势,不过涉及到炮兵的选拔又成了一个难题。

“这有什么难的,反正炮还要过几年才能造出来,诸位可以先在自己军中选拔,把人挑出来之后统一培训,最后考试,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回去,公平公正,如何?”最重要的事情已经解决,关于人员安排的事情李承乾已经不怎么在乎,反正在大唐炮兵只是一个辅助兵种,到最后还是要听步兵将领指挥。

“没问题,那就这么定了。”老货们互相挑衅的看了一眼,一致点头。

虽然炮兵是隶属于兵部,但战时还是要归各路大将军指挥的,基于这一点老货们都开始打起自己的小盘算,希望自己手下选出来的部下能够掌控住这支炮兵部队。

到时候,即便炮兵隶属兵部,也和自己属下的兵差不多了。

不过老货们都没有看到,某位无良太子在他们点头之后,嘴角不着痕迹的扯出了一丝笑容。

俗话说:见官不敬,早晚是病。

见了太子不敬,早晚是什么呢?

一个有‘睚眦必报’外号的人,怎么可能被老货怼了半天之后一点脾气没有?

(本章完)

第七二七章 尴尬的问题

炮兵的确需要专业性极强的人才,但是指挥者呢?一个冷兵器战争的指挥者难道随随便便就可以指挥热兵器战斗了?

李承乾决不会告诉这些老家伙,将来想要指挥炮兵就必须重新回学堂进修这一事实,他只想看等到老头子发布这条诏书时,老货们的脸色。

带着一肚子的恶意揣测,李承乾带着方老太监和林松海一同回宫,在东宫门前与两人分开,回到了冷冷清清的‘兰若寺’。

少了百余名宫女,东宫显得愈发安静,满是荒草的‘兰若寺’更是如鬼蜮一般阴森,如果不是李承乾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只怕连一天都待不下去。

而且今天回来的时候,李承乾还听说李泰那小胖子,竟然搬去武德殿了,尽管对这件事情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过听到的时候还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一股子不满。

真不明白老头子到底天天在想些什么,李泰那小子明明就不是一个当皇帝的材料,干嘛非要给他希望呢,这到底是在宠他还是在害他,难道被老头子这么一宠爱就能让一个书呆子智力飙升?

揣着各种各样的不满与不解,李承乾抱着被子进了入梦乡,在梦中他梦到了一些东西,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起床发现内裤黏黏的,让他十分郁闷,这已经是半年内第N次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精满则溢?

整理心情,在林晓晓的伺候下完成了洗漱工作,吃过早餐之后李承乾带着夜魅和双胞胎兄弟晃悠着出了宫,直奔医学院。

杨雨馨那小姑娘暂时被李承乾安排给了林晓晓,怕那姑娘一个人呆在宫里显得无聊。

大唐社会规矩太多了,尽管并不禁止女子外出,但是宫里的女子想要出来却是难上加难,尤其是皇帝或者太子的老婆,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实在很难出宫。

“殿下,为何,为何不……”路上,夜魅骑马跟在李承乾身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李承乾依旧骑着他的那匹母马,游目四顾中,淡然问道。

每次出宫都是坐马车,时间长了有些腻味,所以这次出宫李承乾换了出行的工具,必竟‘房车’坐的时间长了,偶尔也要换换口味,开开‘跑车’啥的,尽管某人的‘车技’的确不怎么样。

不过好在大唐并不检查‘驾驶证’,所以李承乾就算是骑术不怎么样,但依旧敢上路出行。

“若臣没有看错,殿下依旧是童子之身吧?为何林承徽已经回宫,殿下依旧要忍着?”夜魅瞥了一眼身后的双胞胎兄弟一眼,策马向李承乾靠了靠,有些不解的问道。

“呃,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李承乾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他还是第一次被女人问这样的问题,感觉大唐女子彪悍的同时,也有些尴尬,必竟‘处男’两个字挺丢人的。

可这能怪他么?后世洗脑一样的教育,让他总是觉得十八岁之前研究这些事情有一种负罪感,纵然在大唐并没有人强制要求第一次的时间,可是潜意识中一直认为长孙和李二也会以这样的标准来要求他。

“没什么,就是好奇!”夜魅眼中闪过一抹羞色,有些不自然的说着。

这种事情按说不应该由她一个护卫来管,可是她实在是按不下心中那份担心,这次借着李承乾身边人手少,便问了出来。

“本宫还没有娶正妻,如果现在坏了晓晓的身子,你觉得将来的太子妃会怎么想?心里是否会有一个疙瘩?”沉默半晌之后,李承乾为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借口,他必须再继续忍上一年的时间。

“嗯。臣明白了。”夜魅眼中闪过释然之色,心底长长出了一口气,暗叹只要这位殿下不是一个……就好。

而在叹息的同时,另一个问也在夜魅心底浮现,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为这件事情担心呢?

接下来的路上,众人全都十分安静,再也没有人说什么,就这样一直到了医学院。

“立正……,稍息……,向左转……”医学院后院的小广场上,每日例行的队列训练正在进行着,上千年龄在十六至二十二的女子身穿四二式军服,站着整齐的队列在‘獠牙’教官的口令声中,不断重复着几个已经腻味的不行的动作。

李承乾打算把她们培养成军医,那么必要的军事训练就必须要进行,而为了让她们能有更高的起点,所有的训练全都都是按照‘獠牙’大队的新兵标准来执行。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獠牙’教官的狠,这帮混蛋眼中竟然没有任何男女之别,两个十人小队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把这群等于刚刚入伍的女兵操练的********。

这三天时间,或有女子受不了大量的训练晕倒,或有女子以曾经在宫里的身份威胁,或有一些女子不惜使出****之法,不过这些全都被‘獠牙’的一群倔驴无情的忽视了。

晕倒的话好办,这里就是医院,随时有医生可以负责救人,真要是病的厉害了,还可以给医生们练练手。

威胁?不好意思,没了宫女的身份,没了那个小牌牌,想进宫?吹牛逼呢?

****?这个可以,不过想想‘獠牙’严厉的军规,所有倔驴都自觉得夹紧了双腿,板子打在屁股上的感觉记忆犹新,因为徇私再次被打板子似乎太不值了。

无情的军规之下,三天时间,出来的宫女的队列训练已经像模像样,和十六卫那些大头兵相比的话,甚至还有过之。

必竟这些宫女都是宫里出来的,虽然不能说个个博学多才,但至少也都读过几年书,而正是有了这些基础,也才使得这些女子的素质远远高于十六卫的大头兵,单单是区分‘左右’,就省掉了将近七天的时间。

就在女子的训练过程中,李承乾一行人出现在小广场的一侧,看着正在训练中的宫中女子,淡淡的笑容浮现在某人脸上。

“太子殿下……”一个女子的惊呼声响起,待李承乾将目光转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女子从队列中冲了出来,直接冲到了他的面前。

(本章完)

第七二八章 收买人心 (上)

“站住!”一声厉喝,陡然间响起,不过却依旧没有能阻止那女子的行动,直到夜魅越过李承乾,挡在了女子的前面。

“太子殿下,奴婢想要回宫,奴婢不想学医了!”女子停下身子之后,眼中已是泪如雨下,哑着嗓子对李承乾哭诉道。

这姑娘李承乾认识,是自己宫里的宫女,不但如此,这姑娘甚至还是他寝宫中的执夜女官。

不过此时此刻,这姑娘没有了一丝往惜的娇俏,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看上去像是几天几夜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样。

“太子殿下!‘獠牙’三中队第八小队第五火火长向您报到!”不等李承乾开口,一个身穿黑色作训服的青年已经到了他们的身边,敬了一个军礼。

“怎么回事?”李承乾看了一眼哭的梨花带雨的宫女,对年轻的火长问道。

“报告,三百四十四号学员情绪有些失控。”火长瞪了一眼擅自出列的女子,然后沉声说道。

李承乾皱眉问道:“本宫问的是为什么她的情绪会失控。”

他很担心这里面有什么猫腻,比如逼淫之事发生,如果那样的话他作为女兵训练的发起人,势必要承担一些责任。

“报告,因为训练量!学员们普遍认为现在的训练量过大,有些接受不了,都闹着要回宫……”火长越说越郁闷,只觉得这差使就是天下间最倒霉的事情,亏得来时候战友们还特么好一顿羡慕,现在想想,不如当初跟他们换换好了。

不过,李承乾却并不关心火长心中的想法,反正只要没有发生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那就一切都好说。

想到这里,李承乾扫了一眼正在远处观望的女兵们,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么不能把训练量减下来一些么?”

“殿下,如何训练是有大纲的,这并不是臣能安排和改变的事情。”火长是个耿直的性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一点面子也没有李承乾留。

当然,这也是李承乾最开始所希望的,他需要自己的兵有原则,有纪律,不会因为一些乱命而改变自己的任务。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如果强行要改变火长的作法,那么就像显得自己十分矛盾,在‘獠牙’大队中留下很不好的印象。

所以无奈之下的李承乾只能换了话题,指指以前属于他的宫女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她的行为可以按照逃兵处理,不过考虑到事出有因,所以改为鞭三十。”火长正色回答。

鞭三十?一时冲动从队伍中脱离的女子脸色变了,眼中满是恐惧。

李承乾也被火长说的惩罚方式吓了一跳,在他看来火长最多能说罚跑十里啥的,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

这驴日的家伙,面对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竟然毫不犹豫的就能说出鞭三十这样的惩罚,真不知道这家伙的心是不是肉长的。

火长也看出李承乾脸上的不快,解释道:“太子殿下,她的行为或许真的是一时冲动,但事实上她的行为已经构成了逃兵,鞭三十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火长的话让李承乾明白,此时他只能支持火长,尽管他也很同情这个曾经跟着他的宫女,但是没办法军律就是军律,如果开了第一个先例,今后势必会有更多的人竞相效仿,长此以往军律不存。

兵书《尉缭子》中有言:古之善用兵者,能杀卒之半,其次杀其十三,其下杀其十一。能杀其半者,威加海内;杀十三者,力加诸侯;杀十一者,令行士卒。

其中杀一半这种事或许有些夸赞,但是韩信的十七律五十四斩却是作不得假的。

古代的士兵没有什么信仰,也没什么荣誉感,想要让他们面对敌人不怕死,唯一的办法应该就是让杀怕他们,让他们认识到后退很可能比前进的后果更加可怕。

李承乾在火长的话中体会到了大唐军法的严厉,也明白了火长的做法是对的。

但身为一个从后世穿越过来的穿越者,看着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受鞭刑这样的事情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轻轻叹了口气,李承乾略有些纠结的问道:“可有什么其惩罚方式么?她一个小姑娘……”。

“太子殿下,臣已经说了,鞭三十是最轻的处罚,若是按大唐军律,理应全队当斩的!”火长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大唐最重的军礼,意思在告诉李承乾:别再说了,没用的,除非把我杀了或者赶出军队,否则军律不可改。

“那么可以有人替她么?”看着姑娘凄惶的样子,李承乾真的不忍心就这么离开。必竟人家姑娘是看到他来了才冲出来的,结果他没有帮人家,反而让人家一个姑娘被抽了三十鞭子,这事怎么想都有些扯淡的意思。

“这……”火长犹豫了一下,不知应该如何接话。

“殿下不可,您乃千金之躯,岂可因一婢女……”夜魅跟着李承乾那么长时间,怎么能不知道他的想法。

“这事儿说起来也是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想要看看她们是怎么训练的,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所以还是我来吧。”李承乾打断了夜魅的话,看着火长说道:“我替她可以吧?”

“太子殿下,婢子愿意领罚,只盼殿下收回成命!”冲出来的宫女听完李承乾的话之后,人也开始慌了,如果因为她的举动,让堂堂太子被抽三十鞭子,这个罪名怕是她一辈子都洗不清了。

“此事谁也不要再说了,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她擅自离队是她的错,但如果不是因为本宫竟然出现,想来她也不会犯下此等错事,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本宫的错,由本宫来替她也是无可厚非!”

不可否认,李承乾这样的做法多少有些收买人心的嫌疑,但不管怎么说,他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够了,即便是明知是假的,也足以让人感动。

就像在现代,单位领导红口白牙的对某人赞赏有加一样,明知道是特么假的,但是在心里还是会有一份虚荣心在一点点膨胀,这就是人性,没办法改变。

(本章完)

第七二九章 收买人心(中)

鞭子最后还是没有打到李承乾身上,不过他的一身绣着五条金龙的冕服服却被打了个稀烂,最后作为警示被挂到了一个十分显眼的位置上。

‘打龙袍’相信有不少朋友都知道,不过那只是发生在宋代的一个传说,正史之上并没有记载。但这一次,‘打太子龙服’的事例却是真实的,而且被有心人记了下来,交到了史官手中。

不过这些都是后事,李承乾作为当事人并不知道,而且就算是知道了也没啥,或许还会让人记载的更加清楚一些。

“太子殿下,您何苦如此呢,这事儿并不真的怪您!”小宫女哭的像个泪人,被夜魅扶着,站在只穿着夹袄的李承乾面前。

在古代,衣服很多时候都有着特殊的意义在里面,有些时候衣服甚至会代表着一个人。比如皇帝的龙袍,那东西就没人敢穿,也没人敢动,因为那东西就代表着皇帝,穿上了就意味着称帝。

同样的情况下,李承乾的太子冕服也代表着他本身,衣服被打烂了,同样代表着李承乾的面子被打烂了,这也是为什么宫女会哭的原因。

古人的思维和现代人是不一样的,皇权轻辱历经数百年已经深深的埋进古人的灵魂深处。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这样的观念普遍被社会底层的百姓所接受,所以身为曾经李承乾的宫女,眼看着李承乾为了自己受到如此屈辱,这让小姑娘如何受得了。

“不碍的,你曾经是我的人,我为你的行为承担责任,这并没有什么了不起。”李承乾笑了笑,强忍身上的阵阵寒意:“成了这里的学员,你以后就是一名军人了,要按军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千万不要再任性了,知道么?”

“婢子明白,婢子以后一定会努力完成训练,再也不会犯错。”小姑娘挣扎着脱离夜魅的搀扶,站直了身体,目光坚定的向李承乾敬了一个标准的大唐军礼,配合着身上的四二式军服,着实显得英姿飒爽。

*******,一个出身低微的宫女如此轻易的被李承乾的行为所感动,这事儿要是放在程老货和长孙无忌那些老狐狸身上,就是李承乾演的再好上十倍,估计也是没用。

“很好,归队吧,你的教官还在等着你呢!”李承乾回了一礼,看了一眼等在不远处的火长,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对小姑娘说道。

“是!”又一个军礼之后,小姑娘反身归队,不过她的身上却再也没有了曾经的娇柔。

“我们走吧,这里不需要我们了。”李承乾淡淡的说着,转身向远处的办公楼走去,至于背后那些杂复的目光……随它去吧。

而直到李承乾离开之后很久,训练场上却依旧寂然无声,看着挂在醒目位置的那件太子冕服,刚刚入伍三天,还顶着学员这一称呼的女兵们在感动的同时,也暗暗提醒自己——军法无情!

放下训练场中的事情不提,单说进了办公楼的李承乾,刚进到楼里,就被一个小老头拦住了去了。

“太子殿下,您放过我吧,快点把这些学员都弄走成么?我实在是教不了她们。”小老头的声音中带着哭腔,真不知道这老家伙为什么那么爱哭。

李承乾看都没看老头子一眼,便直直向着孙思邈的办公室走去,边走边说道:“怎么?你不是答应本宫,会带好这批学生么?”

该死的天气太冷了,李承乾觉得自己应该快点找老孙帮自己看看是不是感冒了,或者让老孙给自己弄点药吃吃,预防一下。

“可是您当初没说是女的啊!”跟在李承乾后面,贺老头争辩着说道:“这么多一点基础都没有的女娃子,您让臣怎么教啊!”

“那你当初也没说只要男的吧?而且你也没说要有基础的。”李承乾头也不回就把贺老头的理由顶了回去。

对女孩或许李承乾能有些耐心,哪怕是伪娘,他也能有一些同情心,但是对于老头子,尤其是像贺老头这样唯利是图的老头子,他李某心向来是耐心缺缺。

“可是,可是这些女娃娃一点基础都没有,看到个死人竟然会晕到七、八个,见了血更是鬼叫连连,您让臣可怎么教她们。”贺老头嘀咕着诉苦,跟在李承乾的后面进了孙思邈的办公室。

“老孙,正好你在,快来帮我看看是不是染上风寒什么的了,为什么觉得这么冷呢。”看到孙思邈,李承乾立刻把身后的贺老头丢到了一边。

这老家伙既然到了医学院,李承乾就不怕他跑了,墙头草一样的人物,你就是对他再好也是没用,一旦有更大的诱惑,这老家伙怕是掉头就能把原来的主人给卖了。

所以这样的人如果想用,那就要把他的所有价值在最短的时间内榨出来,然后让他自己感受到危机,只有这样才会让他替自己卖命。

“太子殿下身体无恙,贫道让人煮些姜汤,喝了就没什么事儿了。”孙思邈为李承乾把脉,又安排人去煮姜汤,忙活完了才坐下说道:“殿下安排如此多女娃子到贫道这里,难道真的想要开女子行医之先河?”

“无所谓什么先不先河,我就是觉得女人心细,由她们来负责处理一些外伤或者照片伤患应该比男人强上很多。”李承乾当初受伤的时候可以体验过太医署那帮御医换药的手法,那种让人痛不欲生的感觉直到现在还让他无法释怀。

“可是这女子抛头露面,未免……”孙思邈的境界显然没有李承乾的高,目前依旧停留下女子留在家中相夫教子的阶段上。

“大唐需要人,如果让女人们全都行动起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可以解决一部分劳动力缺乏的问题,这是加快大唐发展的必然趋势,所以老孙你还是不要纠结这事儿了。”李承乾随意的编了一个理由,将孙思邈安抚下来。

“这……”孙思邈被李承乾的理由说的一愣,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茬,他虽然已经在长安颇有些名气,但终归只是在医学上建树,政务上的事情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说起大唐发展更是如同盲人摸象,一点概念都没有。

(本章完)

第七三零章 收买人心(下)

孙思邈是医生,也曾博览群书,不过却都是些道家或是佛家的典籍,本身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并不重,李承乾的说法他觉得有些不对头,但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头。

让女人出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在现代人看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放在古代,除非是家里真穷的过不下去了,否则决不会有人这样做。

不因为人们受封建思想束缚,而是在男权社会中,大男人主义思想的作祟,在唐人眼中,让家里的女人出去工作,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所以他们宁可让家里的女人没事儿上街闲逛,也不想让她们出去做一份工作。

至于说女人的想法与感受,在‘当家的’面前,女人的想法与感觉真的很重要么?

而李承乾此时对孙思邈说的一切,正在颠覆这一切,虽然老孙并不能理解他所做的事情背后隐藏的含意,可还是有一个念头在心底升起:要出大事儿了!

“老孙,我们出去一下吧,她们的情绪需要好好的安抚,不安抚好了,怕是以后很难管理!”孔思邈琢磨李承乾话中含意的时间里,小李已经把煮好的姜汤灌进了肚子里,微微的出了些汗,感觉身上舒服了许多,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

“殿下,臣还是觉得这样做有欠妥当,殿下再考虑考虑吧!”孙思邈看了看窗外队列整齐的一个个小方阵,愈发的觉得李承乾想法的不靠谱。

“走吧,这是你的第一批学员,而且很快还会有更多的学员被送来,到时候需要讲话的可就是你了。”李承乾从椅子上站起来,披上夜魅从天佐身上拔下来的大衣,当先向外面走去,经过贺老头的时候说道:“你也来!”

至于没了大衣的天佐,只能无奈的跟在后面,他和天佐以及夜魅都是李承乾的护卫,在交换大衣的事情上,总不能让夜魅一个女人出头。

孙思邈被赶鸭子上架,也是有些无奈,他被李承乾那句‘还有更多学员被送来’吓了一跳,有一种被人坑了的感觉浮上心头。

“老孙,你不要把问题想的太复杂了,一千多人可真心是不怎么多,五十个人一个班,也就二十多个班,你再把这二十几个班重新划分一下,比如说:外伤急救分出几个班;伤患护理分出几个班……,这么一来怕是这一千人还不够你分的呢。”

利用下楼的时间,李承乾又细致的把后世的一些医学上的分类,分科和孙思邈说了一下,想给他一些启发。

必竟老孙是一个好几十岁的老头子了,过份的折腾一个老家伙是很不人道的,看着他一脸的郁闷和懵懂,李承乾实在是不能像对贺老头那样对他——欺负老实人可是有罪的呢。

“分科?分类?殿下能再仔细说说么?”在听完李承乾的分类法之后,孙思邈整个人顿了一下,急声问道。

“老孙,你觉得大唐像你这样的全才有很多么?你可以研究草药,研究外伤,研究内伤,研究病毒感染……,但是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这样对吧?”

“所以我们要给医学分类,比如同样是外伤,我们可以分为烧伤、刀伤、淤伤等等,而心伤也同样如此,肝、心、脾、肺、肾,每一个脏器都是重中之重,都需要进行深入的研究,安排人专门学习其中的一门,集其毕生的时间,很可能会有更大的成就……,老孙!老孙!”

李承乾说着说着,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待回头看时,发现孙思邈正站在身后十来步远的地方呆呆的发愣。

“太子殿下,院长顿悟了。”贺老头一脸羡慕的看着孙思邈,似乎在看着硕大的金砖。

“顿悟?”李承乾喃喃自语。

开玩笑,又不是什么仙侠,毛的顿悟啊?

不过看贺老头誓言旦旦的样子,李承乾又有些犹豫了,没听说可不等于没有啊,万一这老孙真是顿悟了呢?自己过去叫他的话会不会打断了他的机缘呢?万一飞升不了怎么办?而且自己要不要躲的远一点,听说飞升之前要渡劫的,千万不要被雷给劈了才好。

想到这里,李承乾抬起头,向天上看了看,发现没有阴云密布,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转过头继续看着发呆中的老孙。

后世仙侠看了不少,听到顿悟,李承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白日飞升,天打雷劈!

“天佐,天佑,你们两个守在这里,保护孙神医安全,不要让人惊动他。”又等了一会儿,李承乾觉得这么傻傻的等下去也不是个事,谁知道老孙啥时候能飞升,如果要悟上十年八年的自己怕是都等成木乃伊了。

“喏!”双胞胎兄弟答应着,双双向孙思邈的方向走去。

“哎,如果一会儿阴天打雷什么的,你们两个一定要躲远点,不要被劫雷给劈了。”双胞胎刚刚动身,李承乾恍然提醒道。

……

所有人都无语的看着李承乾,不知道他说的阴天、打雷还有劫雷是什么东西。

“快去快去!”李承乾摆摆手,把双胞胎赶走,修仙者这么神秘的事情怎么可以随便乱说,一旦被有人知道,那还不得天下大乱么?

“殿下,我们还过去么?”夜魅看看发呆中的老孙,又看看小广场,对李承乾问道。

“过去吧,来都来了,我发现我就是个劳碌命,把她们放了还要教她们某生之道,弄不好还有一大帮人不领情,唉!”李承乾假模假式的叹了口气。

“殿下放心,惹有人有半句怨言,老贺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相对于夜魅,贺老头不熟悉李承乾的性子,以为他真是在抱怨,忍不住开始拍起马屁。

“去去去,你懂个屁!”李承乾很不客气的把老贺赶到一边。

如果不是因为这货医术真的很高明,就连孙思邈都大加赞赏的话,凭他这德性,李承乾还真是不太敢用他,毕竟这一批学员全是女的,小李也怕他变身成猥亵校长之类的怪物,到时候闹也丑闻来,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本章完)

第七三一章 训话

片刻之后,李承乾带着夜魅与贺老头再一次回到小广场。

不过因为刚刚经过了一系列的事情,这次再也没有人擅自离队,只是目光闪烁的看向李承乾的方向。

“全体集合!”‘獠牙’的火长看到了夜魅对他们打出的一个手势之后,立刻一声大吼,将所有人都集中到了一起。

后世的一些军事手语,只要记得的,李承乾写了下来,下发到‘獠牙’、‘海狼’两个大队,‘第七小组’当然也在学习之列,所以当夜夜魅对打出集手的手势之后,‘獠牙’伙长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等到所有人集合完毕之后,火长跑到李承乾的面前:“太子殿下,医学院学员应到一千一百三十一人,实到一千一百三十一人,请指示!”

李承乾点点头,对火长还了一个军礼,然后走到集合到了一起的方阵前面,随手抄起地上放着的铜皮大喇叭。

“我是李承乾,是把你们放出宫的主使人。”李承乾说了一句毫无意义的废话,然后继续说道:“你们或许有人不理解,或许有人在怨恨,当然,你们会有更多人在奇怪,为什么既然把你们都放出宫,却还要把你们集合到一起,进行这种毫无人性的训练。”

说到这里,李承乾顿了顿,似乎在想接下来要怎么说,不过夜魅知道,是因为那个铜皮大喇叭太重了,伟大的太子殿下有些拿不动。

片刻之后,李承乾终于攒足了力气,将大喇叭举起来:“把你们集中到一起,是因为本宫想让你们活下去,想让你们不要继续去给别人当丫鬟,当婢女;想让你们过上体面一些的生活。”

“想想你们这些年在宫里都学会些什么?端茶倒水、洗衣做饭……,你们有多少人有自己的一技之长?会绣活儿的有多少?会制衣的又有多少?什么都不会你们出去了还能干什么?回到家里被父母养着么?如果你们的父母能养得起你们,当初又怎么可能被送进宫里来。”

放宫女出宫自然不是全都放出来,毕竟宫里不能一个女人没有,而且有很多事情还是需要女人来做的。

比如一些织工、绣工等有一技之长的,还是会被留在宫里为皇室工作,不能让李二去大街上买衣服穿,如果那样的话,老李非得暴走不可。

正是因为这样,这些被剔除出来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平日里没什么事情可做,只是负责端茶递水,暖床铺被之类活计的宫女。

这些人除了一些伺候人的事情,什么都不会干,放出宫来基本上也就没了生活,想要活下去只能再次去给一些勋贵或者富户当丫鬟和侍女。

可同样的工作,在皇宫里与在富商家里那就完全不一样,被富商看中的侍女那叫小妾,可被皇上看好的侍女那叫妃子,这种差别可是天地之差。

虽然在皇宫里并不一定真的会被皇帝看中,但总有个机会不是,所以这一批被放出来的宫女中多少会有一些人心中有些怨忿,觉得是李承乾断了她们的机会。

当然,这些李承乾是不会在乎的,连长孙无忌、候君集之类三品大员都不在乎的大唐太子,如何会在乎一个无权无势,以色娱人的小小女子。

又休息了一会儿,等到胳膊有些力气了,李承乾再次开口说道:“本宫听过一句话,叫‘我拿青春赌明天’,可是你们想没想过,一个人能有几次青春?赌明天!真的会有明天么?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赌输了怎么办?把一切都寄托在冥冥中的天意上面,真的就是你们活着的全部意义么?”

“你们中大多数人都比本宫年长,很多道理比本宫知道的都多,所以本宫不想多说什么,训练结束休息的时候你们可以好好想想,到底是要凭借自己的一技之长立于这天地之间,还是依附于人,做那种连生命都不能自主的‘奴婢’!”

李承乾的话说的有些狠了,句句直戳人心。

这些话或许在一般人家的孩子听来有些言过其实,在勋贵子弟耳中那更是像在放屁,不过作为从宫里出来的女人,对这一切有过切身体会的女人来说,她们知道,眼前的太子殿下说的是实话,实话实说的实话,一点不扯犊子的大实话。

“告诉我,你们是想要做一个‘人’,还是做一个任人践踏的‘奴婢’,大声告诉我!”感觉说的差不多了,李承乾的蛊惑大法又被使了出来。

“人!”集训了三天的女学员齐声回答着,相比于男兵声音的雄浑,这声音有着女性特有的尖锐。

“大点声,你们没吃饭么!”这一句是老声长谈。

“人!”

“再大点声,告诉本宫,你们想做什么!”

“人!”女学员的声音愈发尖厉,听在耳朵里面像针在刺耳膜。

“很好,想做一个人,那么就好好训练,记住你们现在是军人,是大唐军人!本宫的姑姑平阳昭公主英灵未远,她会在天上看着你们,希望你们能够继承她的遗志,不要让‘女兵’这个名称在你们的身上蒙羞!”

“大唐万胜!大唐万胜!万胜!万胜!”被调动起积极性的女学员终于发出了自平阳昭公主李秀宁之后,第一次由女子喊出的‘大唐万胜’!

“继续训练吧,本宫答应你们,只要服役三年,三年之后去留自便,希望你们好好珍惜这三年,也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学习医术,将来能救回更多的兄弟同袍!”

交代完最后一句,李承乾把手中的铜皮大喇叭放到地上,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该死的,那个大喇叭实在是太重了,整条右臂已经酸的抬不起来,如果不是怕丢了面子,李承乾早就把那喇叭丢到一边去了。

夜魅跟在李承乾的身后,眼中神色复杂,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从她轻轻颤抖的手指来看,应该也是十分激动的吧。

毕竟如果这一批女员学真的从军的话,将来女子在大唐军中必然会有那么一席之地,而她们这些跟着李承乾的人似乎也有了未来,不会在某一天被无情的驱逐。

(本章完)

第七三二章 麻烦事儿

当然,女兵想要在大唐取得地位,这一切还需要时间,甚至十年、二十年之内都不会有任何起色。

不过,夜魅知道李承乾会去争取,这么多年来,只要是这个少年想做的事情,就没有一件是做不到的,为女子取得从军的权利同样如此。

夜魅是一个孤儿,从小就跟着师父长大,甚少与人接触,可以说除了她师傅之外,李承乾与她接触的时间算是最长的。所以她与李承乾之间的关系很奇怪,有些时候就连夜魅自己都搞不清楚。

皇子与护卫的关系?这一点不用说夜魅,就连李承乾都不相信,如果只是护卫的关系,李承乾绝不可能孤身一人就敢与她相单独相处。

那么是李承乾的女人?夜魅觉得也不是,她和李承乾之间还没有发展到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如果李承乾敢对她动手动脚,估计就算他是太子,也会被夜魅一脚给崩出去。

总结到最后,夜魅认为她和李承乾之间应该算是朋友关系,是的,就是那种无话不谈的朋友关系,李承乾不对她隐瞒内心的阴暗面,她也不会对李承乾隐瞒自己身上所有武器的位置。

等李承乾再次看到孙思邈的时候,老道士已经恢复了正常时的样子,聊起顿悟的题,老道士摇了摇头:“太子殿下,老道当时只是惊讶于殿下的分析,哪里有什么顿悟,亏得贫道行医这么多年,却没有想过分科分类的问题,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不是顿悟?李承乾舔舔嘴唇,狠狠瞪了一眼贺老头,吓的老家伙缩了下脖子,向老孙的背后躲了躲。

对这个节操无下限的家伙,李承乾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瞪了一眼之后就对孙思邈说道:“老孙,这儿事你看着安排吧,具体医学上的分类分科我也不是很熟悉,你尽量分的细致一些就好。”

“殿下放心,贫道已经有些想法,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就是。”孙思邈脸上带着一丝兴奋,李承乾的话对他的启发很大,让他隐隐感觉到医学发展的出路。

大而广的研究方式让他的医术已经好多年没有寸进,一直找不到问题出在哪里的老孙十分郁闷,现在经过李承乾的提醒,总算让他找到了可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方法。

细分科类,然后就会发现到底自己在哪一方面有所不足,只要发现了不足之处,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与老孙把事情商量好之后,李承乾带着夜魅和双胞胎一同离开了医学院,悄然回宫,然而无良的太子殿下并不知道,一个大大的麻烦正在等着他。

“太子哥哥,你回来啦!”东宫门外,李承乾刚刚现身,就被程家四小姐堵在宫门口。

“小四?你怎么来了?长乐呢?”李承乾四下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长乐,不由好奇的问道。

程家小四和长乐的关系极好,每次进宫都是先找长乐,然后两人个小姑娘玩的无聊了,才会想到李承乾。

这次竟然只有程小四而没有长乐,这让李承乾不由十分奇怪。

“人家是来找太子哥哥的!”程小四转了个身,挡住李承乾的视线,皱着鼻子说道。

“找我?”李承乾指着自己的鼻子,挑了挑眉毛:“找我干啥?我这里已经没什么好玩的东西了。”

“哼,太子哥哥分明就是想推脱,人家可是听爹爹说了,你最近在折腾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所以才来找你的。”小姑娘背着手,一只脚在地上无意识的搓着,姣好的面容满上期待神色。

“我说小四,你一次说清楚不好么?我这段时间事情有些多,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李承乾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程老匹夫又对自己闺女说啥了。

发现李承乾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程小四犹豫了一下,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太子哥哥,我帮你带兵好不好?我可是听说你有一千多的女兵呢。”

“你听谁说的?我哪里有一千多女兵?”李承乾失口否认。

该死的程老货,在家里还真是什么都说啊,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避讳一下么?现在弄了一个小丫头来找自己,这特么可怎么打发?

“怎么没有,阿爹可是从来不会骗我的,他说有就一定有,而且长乐也说过,就在医学院里面。”程小四嘟起嘴,眉头拧在一起,样子虽然有些刁蛮,但是看上去却说不出的可爱。

“那些都是宫女,是医生,不是兵,你不能把她们当成兵来带。”李承乾被挤兑的没有办法,只能实话实说。

“宫女也行,我帮你带!”小姑娘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纠缠着李承乾,看样子如果不答应她的话,今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好过。

李承乾被程小四折腾的头大如斗,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服这个小姑娘。

他弄些女医生送进军队里面,虽然也可以算成女兵,但是真说起来还是可以解释通的。但是如果全都划归程家小四统带的话,性质就变了,那可是彻底成军的标志,在老头子哪里无论如何都解释不过去。

基于这样的理由,李承乾无论如何都不敢答应程小四的要求,甚至连十个人都不敢给她。

可程小四却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在她看来这只是好玩而已,所以依旧缠着李承乾,扯着她的大衣袖子晃着:“太子哥哥,好不好嘛,要不然我不全要,给我一半也行啊。”

想到父亲和哥哥们带兵出征的样子,程小四就心痒难奈,心里满是羡慕,现在有人带头,提出女兵的事情,这等于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小姑娘自然要努力争取一下。

然而李承乾却摇头拒绝了小姑娘,将程小四的一切希望都打落尘埃:“一个都不行,这事儿不经过兵部或者父皇同意,我没办法把人安排给你,必竟我大唐没有女子独立成军的先例。”

“怎么没有?平阳姑姑不就是么。”程小四争辩道。

李二一朝,为了显示亲善,除非是有官身或者正式场合,这些勋贵子弟一般来说和皇室子弟都会以兄弟的身份相处,所以程小四才会称李秀宁为平阳姑姑,甚至在宫里,勋贵子弟见到李二,只要不是有公事,都可以用皇帝叔叔来称呼。

(本章完)

第七三三章 麻烦越来越大了

“小四。”李承乾被程小四磨的没有办法,沉下脸来,严肃的说道:“这件事情不是我能做主的事情,你的要求我办不到。”

“为什么?我只是想帮帮你而已。”程小四见李承乾有些不高兴了,也松开了他的衣袖,有些委屈的说道。

“你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都要把前后的因果考虑清楚,不要一味的蛮干,如果我同意让你去带兵才是真的在害你,如果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程伯伯,相信程伯伯应该不知道你来找我,对吧?”李承乾替小姑娘理了下鬓角的发丝,好声好语的劝说道。

“阿爹是不知道,可是这不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么?和阿爹有什么关系。”李承乾不知道和程小四已经有夫妻之名,但是程小四可是知道,所以在她看来某些人实在是有些太过无情。

这丫头被老程给宠坏了啊!李承乾暗叹一声,想了想对程小四说道:“可是这些军医将来训练好了,是要分配给十六卫的,这个总和程伯伯有关系吧?”

“就算是有关系……”程小四还要继续争论下去,结果李承乾摆摆手,打断了她:“小四,听话,你现在还小,还没到能领兵的时候,我是不会答应你的要求的,而且就算是我答应了,程伯伯也不一定会答应。”

小姑娘被李承乾说的眼圈泛红,看着李承乾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问道:“是不是你一定不会答应我?”

“小四……”。

“是不是?”程小四不等李承乾说完,便继续追问,却不知道她越是这样就越让李承乾没有耐心应付,索性点头说道:“是!”

“好,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了!”小姑娘再也受不了心中的那份委屈,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被她用衣袖抹掉,狠狠一跺脚转身便跑。

“哎……”夜魅站在李承乾身后,看着程小四离开,忍不住想要将她叫住,在她看来李承乾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左右不过是小姑娘贪玩,给她安排上十来个人陪她玩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刚刚开口却发现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最后只能看着李承乾问道:“殿下,要不要臣跟上去?”

“不用了,这丫头太任性了,不能事事都顺着她,否则以后更麻烦。”李承乾摇摇头,拒绝了夜魅的提意。

尽管不知道程小四已经是他名义上的老婆,但是因为那块送出去的玉佩,李承乾也知道这丫头早晚会是自己的女人。而他的女人如果都像这样任性,那以后的日子可真就难过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毛病绝不能惯出来。

正是基于这样的想法,李承乾才会否定了夜魅的提议,打算给程小四留个教训。

可他并不知道,程小四这一走才是他最大的麻烦,这丫头竟然直到夜幕降临,净街鼓响过三次之后也没有回家,

“小子,你跟老子说,囡囡到底去了哪里?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回家?”午夜,砸开了宫门的老程出现在李承乾的面前。

李承乾狐疑的看着老程,半晌之后才从老程焦急的眼神中查觉似乎并不是老程在说谎。

“小子,囡囡下午到底和你说什么了,为什么会哭着离开。”程老货也是真急了,扯着李承乾把他从桌案后面提了出来,杵到自己面前。

对已经抽出军剌的夜魅等人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出手,李承乾才慢慢整了一下衣襟,缓缓说道:“小四下午来找我,提出要统领医学院的一干女学员,伯伯认为我应该怎么回答?”

“老子不管你怎么回答,老子只想知道囡囡去了什么地方。”程老货眼珠子瞪的快要从眼眶里面掉出来,混不讲理的说道。

李承乾也知道现在不是和老程讲道理的时候,转头将杨雨馨招了过来:“去‘第七小组’调人,全城查访务必找到程家四小姐。”

“老子不用你现在装好人,如果囡囡出了什么事情,老子,老子……”程妖精吭哧了半天,最后那句‘和你拼了’始终没有说出口。

闺女固然重要,但是为了闺女搭上老程全家这种事情,老程还是不会干的,最多心里有了疙瘩,玩命阻止李承乾继位而已。

李承乾虽然不是老程肚里的蛔虫,但只看老家伙的表情也知道这老货心中打的什么主意,忍不住感叹天意弄人,同时也对失踪的程小四生出一份埋怨。

十三岁的姑娘,放在大唐那个时代已经不是什么小孩子,做事还要如此任性、刁蛮、不顾后果,难道真的是自己性子太好了?

老程见李承乾已经安排人手去找他闺女,心中怒气稍减,不过那份担心却更甚方才。

李承乾‘睚眦必报’的名声并不是一天两天,闺女闹了这么一出儿会有什么后果着实难料。

如果李承乾放开手脚与程家扛上,最后吃亏的是谁不问可知,或许李承乾能失去储位,但这绝对是以程家家破人亡为代价换来的。

想到这里,老程也开始埋怨起闺女来,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把她给宠坏了,竟然做事谁都不考虑,完全不想后果如何就敢去做。

今天这件事情,如果能把闺女平安找回来,估计程家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会换来李承乾的原谅;如果找不到或者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就万事皆休,回去准备准备后事,然后准备拼死一搏好了。

而且最可怕的是李二的态度,程家和李承乾杠上,老李到底会支持哪一方?如果老李将程家当成磨刀石怎么办?

思来想去程老货开始坐不住了,眼神开始飘忽,时不时瞟一眼沉默中的李承乾,想要判断一下他的意图。

“小夜,去拿一瓶酒来,本宫要和程伯伯喝上一杯。”沉默中,李承乾忽然开口说道。

“喏!”夜魅不知道李承乾到底要做什么,但还是到门口吩咐人去拿,然后又回到李承乾身边,死死盯着老程戒备着。

“怎么?莫非你小子现在就要下手毒死老程?”考虑到事情后果的严重性,程老货神经几乎已经快要绷断了,言辞间也不留什么余地。

(本章完)

第七三四章 蹊跷

李承乾不动声色的等着侍卫拿来一瓶新酿的高度白酒,又随意的弄了两个杯子,将酒倒上:“程伯伯,不如你亲自挑一个。”

挑还是不挑?程咬金陷入了犹豫之中。

这酒应该是断交酒,喝了应该不至于死人,但只要喝了,过了今晚,双方怕是要不死不休,可是如果不喝,自己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程老货纠结着,犹豫着,咬牙切齿的盯着眼前的两只酒杯,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决断。

“你们又在折腾什么?大半夜的喝酒也不叫朕一声,有些过份了啊。”就在老程咬牙跺脚,拿起一杯准备干了的时候,李二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身边跟着两个小丫头,一个是长乐,另一个……不是程小四还有谁来。

“啪”,已经拿起的杯子被老程重新放回桌上,两步冲到闺女跟前:“你,你这死丫头跑到哪里去了,你……,你……”。

老程一肚子气,却说不出来,刚刚那杯酒如果喝了后果到底如何还真不好说,以李承乾的小气,一个不好就算是事后知道是误会,也会狠狠的报复一下,搞不好就会被他坑进去。

“阿爹,我就是在长乐那里啊,只不过玩的晚了些,宫门锁了想等到明天一早再回去。”程小四向后缩了缩,扫过面色阴沉的李承乾以及怒气冲冲的老程,退到长乐的身后眼神闪烁。

“玩的晚了些……”程咬金心里这个恨啊,想把程小四拖过来揍一顿,长乐又挡在前面,可不揍一顿心里又堵着一口气。

“行了,你这老家伙朝孩子撒什么疯,把那酒拿着,咱们老哥俩好好喝一杯去。”就在一群人都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老李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陛下,这孩子不揍是不行了,闯出这么大的祸事,却连个道歉都没有。”顺着李二给的台阶,程妖精抓起李承乾放在桌酒瓶,飞也似的跟在老李身后窜了出去,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说着闺女的种种不是,片刻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哥,你真生气啦?”等到李二和程老妖精离开之后,长乐拖着垂头丧气的程小四,来到李承乾跟前。

拿起桌上已经倒满白酒的酒杯,李承乾定定出了一会儿神,仰头一饮而尽。

一股辛辣顺着喉咙,直通到胃里,火烧一下的感觉让他的五感全部都集中到了胸口,至于长乐的问题和程小四无辜的注视,在这一瞬间被他刻意的忽视掉了。

刚刚和老程之间的剑拔弩张犹在眼前,生不生气这样的问题还用问?小姑娘的任性之举,让双方的关系出现了一丝裂痕,甚至如果不是老头子突然出现,李承乾甚至真的打算毒死老程。

“太子哥哥,人,人家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程小四被长乐从身后拖出来,推到李承乾面前,像一只正在被大灰狼威胁的小羊羔。

李承乾拿起另一杯酒,犹豫了一下,扭头看着长乐说道:“你们两个先回去休息吧,我有些事情需要好好想想。”

“哥,今天的事情小四不是有意的,你千万别放在心上。”长乐有心些担心的看着李承乾,见他主意已定,知道即便是再多说也是无用,叮嘱了一句之后,便拉着程小四转身离开。

李承乾静静看着两个小姑娘离开,将手中酒杯放到桌上,淡然说道:“收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喏!”夜魅率先答应一声,从桌上拿起酒杯,转身带着双胞胎兄弟走出房间,出门的时候随手将房门轻轻带上。

呼~,等到房间中再无一人,李承乾长长呼出一口气,跌坐到一边的椅子上。这不到半个时辰的折腾让他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程老货眼中时不时闪过的丝丝凶悍,使他差点心神失守。

直到此时,李承乾才知道,曾经以为自己的气势足以和那些老货们对抗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同时他也终于知道,原来以前那些老货们跟他吹胡子瞪眼睛,的确是手下留情了,并没有拿出全部的气势来。否则以前那个刚刚来到大唐的自己,非被当场吓的尿了裤子不可。

不过老头子来的速度似乎有些不对头,感觉像是在特意等着程老货的到来一样,从时间上计算,应该是接到老货进宫的消息之后立刻就动身往他这里赶一样。

难道这里面还有老头子参与么?是老头子故意把程小四留在宫里的?可是这样做对老头子有什么好处?

还有另外一点就是,既然程咬金能打听出程小四来过皇城,并且和自己有过交流,那么为什么没有打听出程小四再次回到皇城的消息?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

到底是不是老头子故意这样安排的?如果不是老头子安排的,那么到底在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不要说没人看到程小四回来这种谎言,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姑娘绝对没有这种能力,而且就凭她腰上挂的那块玉佩,若大的皇宫,除了老头子的书房,其它地方可以说任她来去,完全没有必要偷偷入宫。

“小夜。”想及此处,李承乾对着窗子的方向喊了一声。

“殿下有什么吩咐?”时间不大,房门被推开,带着一身的料峭春寒,夜魅出现在李承乾身边。

“去查一下从昨天到今天,两天之内所有宫禁守卫名单。”

“喏!”夜魅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但却没有任何迟疑。

“今天的事情有些蹊跷,让‘第七小组’提高警惕,另外,派人去找林希尧,让他把人都散出去,随时留意城里各种消息,不管是什么样的流言,全都记下来,每日早上呈报。”

“喏!”

“注意一下程府的动向,有什么特殊的动作,立刻回报。”

“喏!”

“好了,只要这几件事,你去安排一下吧。”吩咐完了,李承乾靠椅子上轻轻闭上眼睛,进入假寐状态,不再去管夜魅的动向。

李承乾在等,等老头子的召唤,出了这么蹊跷的事情,李承乾相信,如果不是老头子主使,那么很快老头子就会反应过来其中有猫腻,召他去甘露殿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本章完)

第七三五章 偏心

老头子并没有让李承乾失望,大概有半个辰左右,方老太监幽灵一样出现在他的房间之外:“太子殿下,陛下正在甘露殿等着您呢!”

“走吧。”已经等待多时的李承乾一句废话没有多说,走出房门越过老方当先走了出去。

一路无话,到了甘露殿之后,李承乾先是给老头子见了礼,然后就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等着老头子开口。

“你以为今天的事情有朕的手脚在里面?”李二一开口就是诛心之言,听在耳中让李承乾心头狠狠一跳。

不过李承乾也不是傻子,这种不好回答的应题他选择了忽略,转而说道:“父皇,想必程伯伯已经和您把事情的经过说了,难道您不认为这里面有什么蹊跷么?”

“有什么蹊跷,你且说说看。”李二不动声色的坐着,身前的桌案上放着一只酒瓶,不知道里面的酒是喝了还是倒了。

不过那酒里李承乾并没有做什么手脚,即便是喝了也没什么问题,最多就是大醉一场,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就算是放在那里,李承乾也并不怎么担心,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说道:“父皇,别的不说,单单这宫禁,如果说没有问题,您相信么?”

“你怀疑宫禁有问题?觉得他们不应该放知节进来?”不知道李二是不是故意在曲解李承乾的意思,反正没往他所认为的方向上说。

李承乾不知道老头子的具体想法,只能把自己的推断说出来:“父皇,儿臣亲眼看着程家小四从宫里出去的,这一点无从作假,那么为何宫禁只与程伯伯说了她第一次来,却没有提第二次,这难道不值得怀疑么?”

“哦?你打算怎么办?”李二坐直了身子,看着李承乾,像是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儿臣正在查……”李承乾没有隐瞒自己的意图,跟李二把自己的安排说了一下。

不料只说了一半就被李二打断:“你不用查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明白么?”

到此为止?李承乾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抹了然,抬头看着老头子。

“看朕干什么,朕说别查就别查了,还有,以后别程小四,程小四的叫,那是你的良娣,等到明年你加元服就让你们完婚。”

对于李承乾的反应之快,李二也是有些无奈,只能用老婆的事由将话题岔开。

“良娣?啥时候的事?我,我怎么不知道?”一直以为自己只有林晓晓一个老婆,外面N个小情人儿人李承乾如遭雷击,脑子几乎瞬间卡住。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日子还能不能过了?良娣那可是一种封号,就像老百姓家里娶了老婆要叫XX氏一样,在没定婚之前可是绝不能这么叫的。

古代不像现代,处对像的时候就老婆、老公的乱叫,纵然大唐民风开放,那也没开放到结婚之前就叫老婆的程度。

李二想起李承乾去山东时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忍不住哼了一声:“就是你在山东的时候,怎么,你不满意?”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啊?”李承乾一脸纠结,心里泛起腻味之极的感觉。而且似乎刚刚自己差点把自己老丈人给毒死,这事儿想想好像也有点扯淡的意思。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需要让你知道。”李二斜了李承乾一眼,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你走吧,朕乏了要休息。另外,记住朕的话,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以后不准再提起。”

“喏!”李承乾耷拉着脑袋答应一声,强忍心中吐槽的欲望,退出老头子的书房。

“雨馨,让人通知夜魅,不用查了。”回去‘兰若寺’的路上,李承乾淡然对杨雨馨吩咐道。

“不用查了?为什么?难道……”杨雨馨顿住身形,疑惑的看着李承乾的背影。

“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本宫的确已经知道其中是谁在动手脚了。”李承乾回头看了一眼杨雨馨,示意她不要发呆。

“哦。那,那臣一会儿回去就通知夜魅姐。”见李承乾不想说,杨雨馨也没有继续追问,尽管心中满是狐疑也只能藏在心里。

回到‘兰若寺’天色已经微明,将自己丢在椅子中之后,李承乾不得不在心里狠吐槽一句:老头子偏心!

就李二不让继续追查这一点,李承乾首先应该骄傲一下,因为这是老头子对他能力的一种肯定,知道如果让他查下去一定会查出什么东西。

当然,从李二不让他继续查下去来看,这次事情的背后应该是和老头子无关才对,毕竟老头子如果亲自出手,根就不会留出漏洞让他去查,也不可能让他查出结果。

根据这两点,李承乾基本可以断定,背后搞事情的人,必然是老头子非保下来不可的人物。既然这样,那么搞事的人似乎也就剩下那有数的几个人——李恪、李泰、李佑、李愔。

除了上述这四个人,再也不会有其他人值得让老头子来顶这个黑祸。这不是说其他人就没有嫌疑,只是其他值得老头子背祸的人根本没有理由对李承乾出手,也没有必要对他出手。

“唉……”良久之后,李承乾发出一声喟然长叹,摇摇头从椅子上站起,打算到炕上好好睡上一觉,醒醒自己已经快要麻木的脑袋。

这一晚上的发生的事情虽然不多,但是透出的信息却足够杂乱,就算是他智商高到四百加也无法短时间理出一个头绪来。

朦胧中不知过了多少时刻,李承乾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迷糊中睁开眼睛,发现竟然是林晓晓。

“怎么了晓晓?有什么事么?”强打精神,李承乾问道。

“殿下出去看看吧,公主殿下和程家四小姐在外面哭呢,臣妾劝了半天也不起什么作用!”林晓晓目光看向窗外,脸上神情莫名。

“长乐在外面哭?”李承乾愣了一下:“为什么?她和程小四又要闹哪样?”

(本章完)

第七三六章 赶鸭子上架

揉着微微有些发涨的脑袋,李承乾从温暖的炕上爬起来,接过杨雨馨递上来的皮大氅披在身上,走出房间之后,忍不住痛苦的呻吟一声。

天才刚亮不长时间,老头子的早朝应该才刚刚开始不长时间,为毛两个小丫头片子就不能让自己省点心呢,一大早就开始折腾,这份精力也太旺盛了吧?

“长乐,你们两个进来,站在院子里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站在门前的台阶上,李承乾沉着脸,眉头紧皱,看上去像是十分生气的样子。

“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长乐哽咽着,跟程小四两个挪到李承乾跟前,泪眼婆娑的样子让某些人一肚子火气想发都发不出来。

“进屋吧!”顿了顿之后,李承乾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轻轻用手拭掉长乐脸上的泪痕,同时在她的头上拍了拍。

房间中,李承乾换好了衣服,又亲自给两个小姑娘面前各放了一杯热牛奶,这才抄着手问道:“你们两个又要闹什么妖蛾子?”

“还说我们闹妖蛾子,明明就是你不喜欢我们,要不然昨天怎么会赶我们走。”两个小丫头似乎在外面待了有一会儿,分别抱着装牛奶的杯子放在手中取暖,长乐更是嘟着嘴埋怨。

李承乾用手在脸上用力揉搓几下,算是振作一下精神,也是想要缓和一下脸上僵硬的表情,然后才带着一丝无奈说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别折腾哥了成么?哥从昨天早上到现在只睡了不到半个时辰,你抬抬手,放哥一马吧!”

长乐与程小四两个对视一眼,像是在彼此鼓励,然后才看着李承乾,搓着衣襟说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程伯伯会夜闯禁宫,为什么会惊动了父皇,还有程伯伯为什么会直接找你而不找父皇?哥,你告诉我好不好?”

“小丫头片子一个,问那么多干什么。”李承乾没好气的怼了长乐一句,然后看看程小四,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最好快点回家,把昨天的事情全都给你爹说一下,具体的情况不要问,然后老老实实在家里待几天,没事儿不要出来。”

现在李承乾已经知道这小丫头片子就是自己的小老婆,有些以前认为不好说的话现在也可以理直气壮的吩咐。

该死的,为什么就没有人提前告诉自己一声这丫头是自己老婆呢?如果早点知道,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为什么?太子哥哥,你就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么?”程小四眼睛微微发红,显然刚刚也是哭过。

“想知道的话让程伯伯亲自和你说,如果他都不告诉你,这事儿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而且你最好收收你的性子,否则说不定将来会闯出大祸也说不定。”十三岁的小姑娘,以李承乾的心理年龄来看,程小四还是一个孩子,放在后世还是一个刚上初中的孩子。

有谁会对一个孩子说出那些让人恶心的阴谋诡计呢?

而且经过昨晚与老头子的谈话之后,李承乾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和程小四并没有什么关系,小丫头只不过适逢其会,被有心人利用了而已。

程小四也被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吓的够呛,毕竟老程可是从来都没有骂过她的,昨天晚上却破了先例,这让小姑娘怎么可能不胡思乱想。

现在李承乾又说的郑重其事,这让小姑娘再是紧张,想要别别苗头的心思早就化为乌有。

而就在李承乾安顿两个小姑娘的同时,太极宫武德殿中,李泰则是在大发雷霆:“是谁让你们擅自作主的?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皇兄是我大哥,你们这样作分明就是陷本王于不义!”

“殿下,臣,臣也是为殿下考虑啊!”纥干承基诚惶诚恐的站在一边,郑而重之的说道:“殿下心怀天下,却一直不得施展,朝中大臣全都把目光盯着东宫,却不知道殿下为大唐付出多少,臣,臣觉得憋屈啊。”

“我们都是皇子,为大唐做事,分父皇分忧是吾等本份,岂能因为其他人的评论和目光而心生怨愤,如果都是这样想这天下如何能够安享太平!”李泰瞪了纥干承基这个新收的手下一眼,一套冠冕堂皇的道理脱口而出。

“殿下心胸豁达,臣等佩服,不过臣却并不赞同殿下的观点。”数年前被李承乾在上元夜贬谪的郑姓公子抱拳供手,适时说道:“大唐天下,唯有德之人可居之,想那……似冷血屠夫一般,屠杀数万人而面不改然,刚刚回到长安又在眨眼间连取两百余条性命,这等残暴之人若是真的……”。

“嘭”李泰一拳砸在身边茶几之上,怒喝道:“闭嘴!你是何等身份,焉敢评论如此大事!”

想到自家那位大哥,谈笑间屠尽五万高句丽奴隶,覆手间斩尽吐蕃使团的种种行为,李泰自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看着郑姓书生与纥干承基的目光中尽是不善之色。

试问如果有机会当上大唐帝皇的话,有谁不想?李泰不想?还是李恪不想?

那位置到底有多大诱惑力没有人能说得清楚,但对于李泰来说,他知道自己经受不住那份诱惑。

可是经受不住又能怎样,最多只能晚上躲在被子里想想罢了,从小在李承乾阴影下长大的李泰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那个哥哥的对手,即便有五姓七望的支持也没有用。

况且大唐太子立长不立贤,只要李承乾没有太大的过错,比如起兵造反之类,任何人都别想动摇他的储位。

李泰明白这一点,也深深知道,老妈决不会允许他和李承乾两个兄弟相残,所以在理智上他一直很克制自己,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有。

但是现在呢?手下人背着他搞出这么一出儿故事,把守宫禁的人对老程隐瞒了程小四的去向,从而差点引起老程与李承乾反目。

这就是赶鸭子上架的趋势,让他不得不走到李承乾的对立面去,现在哪怕他站出来说这事儿和自己没关系,只怕李承乾也不会相信,他所惧怕的反戈一击随时都会降临。

(本章完)

第七三七章 背后的真相

李泰不想和他哥对着干,至少目前不想,虽然说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在心里小小的期待一下,但如果说真的下手去和李承乾抢那个位置,越王殿下的心还是有些虚。

李泰并不是不想那个位置,他只是不敢,真的不敢,李承乾的种种手段,让他心存顾虑,他根本就不想得罪那个‘睚眦必报’的家伙。

可是,现在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新收来的手下纥干承基给他玩了一招先斩后奏,让他连制止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这次搞事应该不是纥干承基一个人的主意,真要追究其责任,除了会暴露这件事情是他在背后搞鬼之外,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你们都下去吧,回去都把嘴给本宫闭严了,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懂了没有?”李泰纠结了半天,最后选择了隐瞒,希望不会再有人提起这件事,让它变成一件无头公案。

“殿下……”纥干承基还打算再说些什么,不过却被郑姓青年拉住:“殿下,吾等告退。”

“去吧,好自为知。”李泰摆摆手。

十四岁的皇室子弟,该经过的都经过了,该见过的也都见过了,因为眼界的问题,让他们都十分早熟,每日里看的,听的都是一些阴谋、阳谋的算计,就算是一个傻子慢慢的也会变得聪明起来。

李泰是傻子么?李泰会认为李承乾查不出幕后主使么?李泰会认为老头子查不出幕后主使么?

答案当然是不会,身为一个皇子,如果连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只知道投机取巧,那么就是一个废人。

李泰心气高,自认学识并不输与李承乾,加上又是长孙皇后嫡子,如果再算上这几年老头子对他的宠爱,这一切都是促使他对觊觎那个位置的原因。

但觊觎不等于马上就要动手,盲目仓促的动作除了坏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像纥干承基这样乱搞,会许会给李承乾造成一些小麻烦,但事情发展到最后,会有好果子吃么?那位‘睚眦必报’会发现不了?一群小年轻想的太天真了!

所以隐瞒下去吧,自己就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情,既然解释不了那就不解释,让一切都变成迷好了,如果李承乾真的问起来,就去找老头子哭诉,把自己说成一个被手下蒙蔽的无辜者好了。

反正凭借老头子对自己的宠爱,估计就算是与纥干承基那个混蛋对质,老头子也只会相信自己,而不会相信那个守门的家伙。基于这样的想法与理由,李泰才会安排纥干承基闭上嘴巴,不要泄漏消息。

不过纥干承基真的会像李泰所想的那样把这件事情藏在肚子里么?这个还真不好说,在一个反骨仔眼中,除了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人存在,忠诚这种东西更是不存在。

所以这货从武殿一出来,立刻就把郑姓青年扯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郑公子,我这次可是被你们给害苦了,原本东宫那位就对某家有些成见,现在越王殿下又要假装不知此事,若真是将来被查出来,你们可不要怪我家心直口快!”

但凡奸佞小人一般来说都是心智过人之辈,李泰以为得计的想法根本就瞒不过纥干承基,为了不将来被李承乾当成出气筒,他现在必须找到一个能为自己扛事儿的靠山出来。

“纥干将军是在威胁郑某?还是在威胁五姓七望?你真的以为五姓七望奈何不了一个禁军郎将?”郑姓青年眯着眼睛,寸步不让的与纥干承基对视着,语气中底气十足,根本就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中。

一个小小的郎将,怎么可能被郑家的公子看在眼中,这种小人物往往都是拿来用用就抛弃的弃子,若真是连控制弃子的能力都没有五姓七望又怎么可能传承千年。

“嘿嘿,我不知道这里面你们到底想要搞什么东西,但我亦不是傻子,东宫那位手段如何相信你们也知道,如果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你们最好能想办法让我心甘情愿的瞒下这件事情,否则活不下去的情况下,我会说些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纥干承基也是拼了,现在他就是一条逮谁咬谁的疯狗,只要能保命,就算是五姓七望威胁一下又能如何。

当初出于对李承乾当初抛弃自己的报复心,他投靠了李泰,同样出于这样的报复心,昨天夜里他选择了听从眼前这个郑姓青年的安排,对程老货隐瞒了程小四二次返回的消息。

现在,李泰不想为他扛事儿,郑家似乎也有把他抛弃的意思,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处境就变的十分尴尬,李二、李承乾、程老货,这三个人都有杀他的动机与理由。

甚至就李泰如果不是为了害怕引起‘杀人灭口’的误会,很可能刚刚在武德殿就已经把他给杀了。

郑姓青年的脸色在纥干承基的威胁下终于变了,死亡的威胁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会迎头斩下。

想当年李承乾只有八、九岁的时候就敢斩了王家家主的嫡亲孙子,现在那位太子殿下已经十五,身边大势隐成,想要搞死某个世家的嫡子嫡孙远比当初容易许多,他一个郑家的小辈,估计还不够李承乾搞的。

想到这里,郑姓青年隐隐也有些后悔,感觉似乎昨天的决定过于草率了,没有与家中长辈商量一下,就是其中最大的失误。

可是昨天的机会真的很好啊,长辈们不是一直想要针对皇室作一些计划么?还有什么比挑起皇室两兄弟争储位更加好的计划呢?只要这个计划能够成功,让李承乾和李泰斗起来,那么这其中就会有大把的机会可以被利用,到时候把李承乾折腾下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如果你们五姓七望真感觉自己和这件事情无关的话,纥干即刻便去东宫坦白,了不起拿某家一条性命来验证一下五姓七望的忠诚度,郑公子以为如何?”

被报复心天天折磨着的纥干承基,直到现在还以为昨天发生的事情是出于郑家家主的授意,根本没有想到其实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临时起意。

(本章完)

第七三八章 群殴

“纥干将军,就算是郑某现在承诺可以将你保下来,你就相信么?”纥干承基步步进逼下,郑姓青年收摄心神,叹了口气之后缓缓问道。

“不会。”纥干承基摇摇头。

“你看,既然如此,你何苦如此逼迫郑某?”郑姓青年耸耸肩,摊开手说道:“我们之间缺乏一定的信任,那么只能让时间来证明,现在纵然说的天花乱坠不能取信于对方,说来又有何用?”

“某只是在警告你们而已,希望你们不要把某当成一个傻子。”纥干承基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莫名其妙,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放下一句狠话,拂袖而走。

该死的,竟然被东宫那位吓成这样子,还把自己的所有弱点全都暴露出来,该死,真是该死。背对着郑姓青年走出很远之后,纥干承基捏紧了拳头,恨恨的想着。

程家,程妖精、程夫人,程家三兄弟再加上刚刚从宫里回来程小四,围坐在后宅之中,讨论着一切事情的经过。

老程在问了闺女二次返回皇宫的事情之后,也发现似乎自己落入了一个圈套之中,不过这圈套应该和李承乾没什么关系。因为那个‘睚眦必报’的家伙压根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根本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而如果这事情不是李承乾干的,那么其他可以怀疑的对像就多了,甚至就连李二都可以算是怀疑的目标。

不过相比于各种阴谋诡计,老程更在乎的是桌上那两杯酒,所以在问完了程小四再次回宫的经历之后,立刻说道:“囡囡,你是说,我走了之后,那小子把两杯酒都喝了?”

“是啊,都喝了。”程小四点点头。

实际上她只看到李承乾喝下了第一杯,第二杯只是端了起来,并没有喝,不过按小姑娘的想法,既然都拿到嘴边上了,怎么可能不喝呢,这里老爹可是从来不会浪费一滴酒的。

所以根据老程的习惯,程小四可以肯定,李承乾一定是在她离开之后把第二杯酒也喝了。

“呼,喝了好,喝了就好啊。”老程见闺女说的肯定,长长出了口气。

李二和他拿走的那瓶酒是没有毒的,这一点已经被宫里的一条大狗证实了。那么现在所差的就是李承乾倒出来的那两杯酒,如果事后李承乾没有把酒喝了,那么酒杯里有毒的可能性就会很大,反之则什么都不用说。

老程很在乎李承乾对程家的看法,相比于五姓七望与宫中那些皇子皇女,他对‘睚眦必报’的认识可要深得多,在他的眼中那小子可是一个狠人,说是杀伐果断、心狠手辣一点也不为过。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他倒出来的两杯酒都是没有毒的,那就说明他并不想把事情做绝,没有屠尽程家的打算,双方之间的关系还有缓和的余地。

可如果反过来的话,那就说明当时李承乾已经对老程起了杀心,这样的情况下程家与他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缓和的余地,不死不休几成定局。

至于说这里面老程自己说的那些狠话,这个事情已经被老程自动给忽略掉了,毕竟他是一个找闺女的老爹嘛,干出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原谅的。

“阿爹,你干嘛总是关心那两杯酒啊,家里不是已经有了好多了么?难道你还惦记?”程小四不知道老程与李承乾之间发生的事,对老程总是问酒有些好奇。

“没啥。就是觉得有些可惜。”老程自然不会当着闺女的面把这里的弯弯绕说清楚,有些事情只要他这个家主心中有数就行了,孩子们知道多了并没有什么用处。

“父亲,那禁宫守卫言语不实,这里怕是有什么说法吧?”等到老程不说话了,二老程(处亮)皱着眉头问道。

“这不用你说,老子知道,不过陛下不让继续深查,老子又有什么办法。”老程对儿子可没有对闺女那么有耐心,瞪着铜铃一样的眼睛就把二老程给吼了回去。

“父亲,不让查可没说不让揍吧?我们兄弟几个去揍那个混蛋一顿应该没事儿吧?”大老程看弟弟被吼了,兴灾乐祸的瞥了一眼,然后摩拳擦掌的对老程问道。

“这事儿你看着办,程家可从来没有吃亏还要忍着的道理。”老程哼了一声,并没有制止程处默。

“嘿嘿,父亲放心吧,孩儿一定办的妥妥帖帖,保证让那小子他妈都认不出他来。”大老程狞笑着,把一双拳头捏的‘咔咔’直响。

“别给揍坏了,留着他多揍几次。”老程脸上同样挂着阴狠的笑。

该死的混蛋,竟然下手不看对像惹到了程家,如果不给他一点教训,以后不是谁都敢来找程家的麻烦了。

皇帝陛下只是说不让查,可没说不让揍人,因为一时口角而揍人的事情,长安城的纨绔们几乎天天都在干,如果每一件李二都要管的话,怕是连处理朝政的时间都不会有。

所以,纥干承基当天刚刚走出内宫宫门就被人给套上麻袋揍了,碗口粗细的棍子狂咂之下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就****晕了。

这一幕正好被刚刚来到宫门口的程家三兄弟看到,眼看着碗口粗的棍子被砸的木屑纷飞,忍不住背后汗毛都竖了起来,低头看看自己手中手腕粗的棍子,怎么看都有些拿不出手。

这也太狠了,完全就是要人命的打法,就算是纥干承基因为执勤穿着铠甲怕也是凶多吉少。毕竟铠甲最大的功能是防止利器的划与刺,对于碗口粗的棍子,虽然也可以防御,但是那种钝器击打造成的震动却无论如何都防御不了。

“小子,欠章不还就是这种后果,下次再不还钱,就自己准备后事吧。”半晌之后,一群穿着黑衣黑裤的汉子见纥干承基不动弹了,这才吐了一口口水,丢掉手里的棍子,扬长而去。

至于门口的那些持金吾,则是像根本没有看到他们一样,任由他们就这么晃悠着离开,拦都没有拦一下。

(本章完)

第七三九 反骨仔的下场

纥干承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幕低垂,昏暗的房间中只有他一个人,门外一片寂静,让他觉得如同身处一片鬼蜮之中。

脑子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打坏了,身上没有一处不疼,像是散了架一样,而且左臂和右腿疼的份外厉害,估计是伤到骨头了,当然,也有可能是骨折。

“来人,有人在么!”纥干承基对着房门喊了一嗓子,身为郎将,他已经有自己的亲卫。

“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将军,您醒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纥干承基理智的没有去问到底是谁打了自己,为什么没有人制止。能在宫门口堵着他打,而且还没有人敢阻拦,估计除了东宫那位,决不会有第二个人。

当然,李二也可以,不过纥干承基认为,如果皇帝陛下想要出气的话,完全没有必要揍他,直接砍了他会更直接一些。

“将军,已经酉时一刻了。”亲卫如实回答着,看着纥干承基的眼神满是怜悯,不知道郎将怎么会得罪东宫的人。

那些拿着东宫太子令的家伙们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小兵辣子能惹得起的,所以他们只能眼看着纥干承基被人揍的人事不醒,直到那批人离开之后才敢去找医生来救治。

不过总算那些人下手还有分寸,没有真的往要害上下手,除了开始第一下闷棍是打在头上之外,其它的都是打在胳膊、大腿、后背、臀部等肉厚、耐打的位置,这才让郎将保住了一条小命。

“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纥干承乾忍着身上传来的痛苦,尽管十分不满意亲卫眼中的那份怜悯,不过还是没有乱发脾气。

得罪了李承乾,得罪了程老货,又不被李泰承认,如果再失了手下的人心,纥干承基已经可以看到自己横死街头的场景。

半晌之后,纥干承基咬了咬牙,再次将门外的亲卫叫了进来:“你们找一块床板,抬着我去东宫,还有,去找根藤条一起带上。”

“将军,您这是……”亲卫有些吃惊的看着纥干承基,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

“照我说的做,另外把本将的上衣脱了。就这样,快去办。”纥干承基没有一点解释的意思,负荆请罪的点故都不知道,解不解释已经没有必要了。

半个时辰之后,东宫‘兰若寺’,有侍卫脸色怪异的站在李承乾的书房门前:“殿下,禁卫郎将纥干承基求见!”

“让他进来吧。”李承乾提起手中毛笔,看着刚刚写下的‘李承乾’三个字,咂咂嘴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没有写字的天赋啊,这三个字写了不下一千次了,还是写的如同鸡刨。

看来很有必要找褚遂良给自己刻上一副印章了,否则将来凭自己这笔字还真是拿不出手。

“罪臣纥干承基,见过太子殿下!”光着膀子的纥干承基几乎是爬着从门外进了房间,浑身哆嗦着双膝跪倒。

“你不去新主上那里报到,来本宫这里做什么?”李承乾双眼依旧盯着自己写的那几个字,口中淡淡问道。

“罪臣做错了事,请殿下责罚。”纥干承基偷眼了李承乾一眼,用尽量诚恳的语气说着。

“本宫说了,做错了事就去找你的新主上。”李承乾脸上渐渐带上一层寒霜,手中毛笔轻轻放下,看着纥干承基的眼睛里满是杀意。

“殿下,罪臣知道错了,昨天的事情都是郑家……”

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李承乾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本宫不想知道昨天的事情,所以你最好提都不要提,否则本宫不介意拔了你的舌头,再把你丢出去。”

“太子殿下,请念在臣当初为殿下不辞劳苦的份上,原谅臣一次,臣真的知道错了。”纥干承基为了活命,脸面什么早都不要了,现在只要李承乾能答应饶他不死,并且帮他解决老程和李二两个方面的问题,哪怕是让他给小李舔屁股都没问题。

“你以为如果本宫不考虑当初的事情,你现在还能跪在这里?”李承乾冷笑一声,离开桌案之后,向着远离纥干承基的方向踱了几步,以防这小子给自己来个鱼死网破。

前面说过,李承乾本身就是一个‘宁叫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的人,所以他并不介意用最邪恶的思想来揣度别人,不到万不得以,决不会将自己置身险境。

而随着李承乾的远离,纥干承基眼中不着痕迹的闪过一抹失望,竟然真的一丝机会都没有,难道这小子真的是一只妖怪变的?拥有能看透人心的能力?

“在本宫没有发火之前,你最好快点离开,否则你会知道本宫‘睚眦必报’的名声到底是如何得来的。”李承乾并不在乎纥干承基想的是什么,对于这种反骨仔,没有搞死他已经是最他最大的恩宠,还想要自己为他背祸,真不知道这货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李承乾当初就觉得纥干承基这货不怎么不靠谱,所以才会把他还给李二,但是却并没有说什么其它对他不利的话,而且李二也并没有真的亏待他,而是给了他一个郎将的位置,打算好好观察一段时间。

所以如果说李承乾对不起纥干承基,还真就不是那么回事。

而既然李承乾没有对不起他,那么这货利用把守宫门之便,坑了李承乾一次就显得有些不地道了。

更何况在大唐讲的就是忠心不二,雷霆雨露皆为君恩,纥干承基这样出卖旧主的行为就是放到最不尊重礼法的人眼中,也是显得有些过份了。

基于这样的原因,李承乾才会不顾旧日情份,狠狠的搞了他一下。

“叉他出去。”杨雨馨时刻注意着李承乾的脸见,见他此时真的有些不耐烦了,立刻对门口的侍卫挥挥手。

“殿下,太子殿下,臣是冤枉的,您听臣解释,听臣解释一下啊!”纥干承基试图进行最后的挣扎,耐何这一切只是徒劳,早就对他成见在心的李承乾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相信他的。

(本章完)

第七四零章 坑货出手(上)

绝望的情绪充斥着纥干承基的脑海,让他浑身泛着阵阵死气,看着他就如同看着一具行尸走肉,这就是抬着他来东宫的几名亲卫看到纥干承基之后的第一个想法。

离开了‘兰若寺’纥干承基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思考能力,想到李承乾那句‘去找你的新主上’,他就觉得背后隐隐发寒。

原来自以为做的足够隐秘的举动,在别人眼中竟如黑夜中的明灯一般,亏他还想着李承乾不知道他与李泰的关系,现在看来那些自以为得计的小聪明在别人眼中是如此不值一哂。

而抛开纥干承基的事情不说,这货这辈子基本上也就这样了,除了留着一条小命给程家几个活宝泄愤之外,没什么大前途。

不过他捅出来的娄子却还需要李承乾来擦屁股,和老程的关系也需要好好的重新修复,而那个老货如果以正常的方式去和他修复关系,必然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李承乾还需要想一个特殊的方法。

于是,两天之后,老程在散了早朝回官署的路上遇到了某位无良的太子殿下。

“程伯伯这是要去何处啊?”李承乾皮笑肉不笑的打着招呼,笑容中那份得意,让人看在眼中说不出的可恶。

程妖精被李承乾笑的后背发寒,想到两天前自家几个小子回来描述纥干承基被打的那副惨样,总觉得这小子像是在算计自己,忍不住沉声说道:“小子,你又在算计什么东西,告诉你,休要打老夫的主意,否则……”

“否则就要去弹劾对吧?”李承乾接过老程的话头,脸上继续保持着那种怪异的笑容:“程伯伯在担心什么?小侄又何时算计过你,仅凭臆测就要去弹劾我,伯伯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不算计老夫那你笑什么?你自己拿出镜子照照,看看你脸上那兴灾乐祸的表情,真当别人看不出来怎么着。”程老货很想在李承乾那张有点小帅的脸上砸几拳,省得自己每次看到都要提心吊胆。

“小侄天生就是这副笑脸,伯伯不想看,难道下次小侄还要哭不成?”李承乾继续逗着程妖精,等着老程受不了主动来逼问他。

七、八年的接触下来,李承乾已经基本上掌握了老程的性格,知道老货属于狗便便都要咬一口尝尝什么味道的性格,如果知道别人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必然会打破沙锅问道底。

果然,李承乾越是不说,老程越是好奇,加上前几天发生的矛盾,老家伙自然是愈发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当下十分不客气的说道:“别说那些废话,你小子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说出来,否则休怪老夫不客气。”

“就在这里说?”李承乾四下看了一眼。

“到老夫官署去说也成。”老程把嘴一撇,也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些阴谋诡计之类的事情有些不合适。

“如此,程伯伯请。”李承乾一脸的无所谓,侧身让出一条路等着老程。

盏茶时间之后,程妖精已经与李承乾坐在了右武卫官署之中,等到侍卫把茶水泡好端上来,老家伙将人都打发了出去,然后才看着李承乾狞笑说道:“小子,说说吧,你小子到底有什么打算,不要骗老夫,老夫可不像小四那么好骗。”

李承乾想要修复与程老货的关系,程老货自然也有这份心思,毕竟与一个‘睚眦必报’的储君结下不可化解的仇怨对程家并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老程与李承乾一样,也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可以消除对方心中的疑虑。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破坏容易建设难,想要破坏关系可能只需要一句话,而想要修复关系,很可能用上一辈子都不够用。

“这是什么茶?怎么这么难喝?”李承乾不为老程的话所动,端起茶来轻啜一口然后又放到了一边,咂咂嘴,把嘴里的一片茶叶吐掉。

“哼,挑三捡四,军营之中能有茶就不错了。”程妖精却没有李承乾那么娇气,同样端起茶碗,哐哐两口全都倒进嘴里,然后又把里面的茶叶掏出来,往嘴里一塞。

整个过程十秒不到,看的李承乾白眼乱翻,心道怎么不烫死这老货!

“程伯伯认为一个步军将令,如果去指挥骑兵会怎么样?”无声的对视了片刻,李承乾最终打破了这份沉默。

程妖精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李承乾问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喜欢兵事了?”

“某读书万卷,总会有些事情是从书里读不出来的,问上一问算不得错吧?”那种怪异的笑容再次浮现在李承乾的脸上,似乎老程不回答问题,他也不打算回答老程的提问一样。

老程无奈只能恨恨回答道:“若是步军指挥骑军,那自然是骑军的灾难。”

“那么程伯伯认为自己是否能够指挥得了炮兵?”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李承乾笑着提出第二个问题。

老程被李承乾一句话问的张口结舌,一张黑脸涨的发紫,硬着头皮强词夺理的说道。“这,这怎么能一样,老夫……,老夫身经百战,区区炮兵如何指挥不得。”

“真是这样么?若是敌军距我方三百二十步,应当将炮口仰角调到多少?角度几何?”李承乾似笑非笑的看着程妖精,颇有些图穷匕现的意思。

“老程便是不知这些,也能指挥若定!”程咬金一颗心已经开始向下沉,感觉自己似乎正在往李承乾的圈套中坠去。

李承乾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老程,叹了口气说道:“说了半天,程伯伯还不是外行指挥内行,这仗打起来,我大唐军队怕是有苦头吃了。”

“小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老夫劝你最好莫要在此夹缠不清,否则休怪老夫不客气!”恼羞成怒之下,老程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玩起无赖招术。

不过李承乾目的已经差不多达到了,根本就不在乎程老货如何发飙,施施然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无它,只不过想要向父皇建议,开一个培训班,针对十六卫的最好指挥官进行培训,也好让将来的指挥官能更好的指挥炮兵。”

(本章完)

第七四一章 坑货出手(下)

程咬金发现,自己尽管已经将李承乾的节操底限无限降低,但最后还是过高的估计了他的人品,像他这种玩人玩到丧心病狂的帝国储君,就应该被活活儿打出去拖死。

十六卫的大将军,几十岁的人了,全都回去蹲学堂,跟着老先生从数字1天始学起,老程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个坑,而且坑的还不是他一个,似乎十六卫大将军人人有份。

一个人的道德品质到底要沦丧到何等地步,才会丧心病狂到让四、五十岁的老头子集体‘回炉’,重新领略学堂上的感觉。

其节操的底限再一次被刷新,其人品到底如何已经不用评论,无耻之尤已经不足以形容,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某人的话,老程只能说:贱人!

而就在程咬金拼了命的在肚子里腹诽李承乾的时候,无良太子挑着眉毛蛊惑道:“程伯伯!您是不是也觉得小侄的想法很不错?这是小侄刚刚在伯伯的提醒下突然间想到的,不如我们一起去面见父皇如何?”

“哼,老夫不去!”程咬金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速度快的几乎把口水甩出来。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只有傻子才会去,程妖精多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上这种当。

“程伯伯公务繁忙不去也罢,不过小侄绝不会忘记伯伯提典之义,父皇那里一定会如实回禀。”李承乾也不强求老程一定要陪自己进宫,反正他来这里有很多人看到了,回去和老头子再一说,老程就算跳进黄河里面也洗不清自己。

“无功不受禄,你还是不要提起老夫,老夫今日什么也没说,也没见过你,你还是快走吧!来人,送客!”程妖精心里十分后悔,为什么自己好奇心要那么重,怎么就把这么个瘟神给弄回自己的官署里来。

十六卫大将军、将军细细一数不下数十,若真是像李承乾说的统统‘回炉’培训一次的话,那得罪的人可就海了去了。

这数十人里面虽然大多数人都识字,可也仅限于识字,让他们搞定那些算学里面的弯弯绕绕,和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而且就算长孙无忌、李绩之类有文化的,也并不见得愿意重新‘回炉’,毕竟都是好几十岁的人了,重回学堂老老实实坐在那里怎么想都觉得丢人。

后悔,老程现在真的很后悔,可偏偏李承乾还破裤子缠腿,怎么甩都甩不掉,一副死皮赖脸有福同享的表情,似乎在等着看程老货感激涕零的表现,那无耻的样子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份外可恶。

不过,纵然如此,老程的心里还是放下一块大石头,李承乾这坑货既然在这个时间这么明显的坑他,其真实意图很明显不在坑人本身。

难道这小子是在示好?表示与程家关系的亲近?李承乾走后,老程慢慢冷静下来,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但却不是十分确定。

毕竟这种不痛不痒的坑人法虽然看上去像是老程得罪了人,但实际上这件事看上去更多的还是一种玩笑居多。

而能开这种玩笑,下真实意图也是在告诉老程,他李承乾针对前两天的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对老程说的那些威胁之言也不会往心里去。

当然,这只是老程的分析,至于到底正不正确还有待考证,不过至少目前来看,似乎李承乾并没有表示出对当日发生的一切有所记恨的样子,嬉笑怒骂之间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而就在老程胡思乱想瞎琢磨的时候,李承乾已经晃悠到了老头子的甘露殿,经过通报之后,扭捏的坐到了李二的面前。

“怎么,没有毒死老程后悔了?”李二盯着李承乾看了半天,直到把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这才开口问道。

“没,哪能呢,程伯伯肱股之臣儿臣就是再不懂事儿,也干不出这事儿来。”李承乾失口否认。

那一晚上他的确是一时冲动想要干掉老程,不过那也是因为老程当时表现出的那份疯狂。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平时被这群老货‘小子,小子’的叫着也就算了,毕竟天下都是这群老家伙帮着打下来的,人家现在想要装个逼,也总得让人装一下。

可是从桌子从面把他像娃娃一样拎出来算怎么一回事?真特么当老子好欺负不成?当了近七年的太子,李承乾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任人摆布的草根,深感在属下面前丢了面子的他,一怒之下干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至于说理智……,那是在看到李二之后才有的,僵局被老头子打破之后,他才想明白,如果他干掉了老程,那么他的太子之位也就到头了。

历史上有诸葛亮挥泪斩马谡,而当时如果老程被毒死,弄不好就是李二挥泪斩承乾的结局。

老李对于李承乾的失口否认不置可否,继续盯着他看,又过了片刻摇摇头说道:“如果你没想毒死他,朕才会觉得奇怪。”

“呃,父皇,咱能不提这事儿么。”李承乾满脸的尴尬,对自己当时的不冷静表示十分惭愧。

李二面色一正,挥退了房间中的众人,然后说道:“事情既然做了,那就不要后悔,现在的关键问题在于你准备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父皇,刚刚儿臣已经与程伯伯商量过了,觉得十六卫的大将军们在对大唐武器装备的熟悉程度上还有所欠缺,需要进一步的培训,所以正打算联合向您建议办个培训班什么的。”李承乾说着自己的想法,顺带把老程丢进坑里。

而想到从老程那里离开时,老货脸上的无奈与不甘,李承乾的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一抹坏笑。

“这些真是知节说的?”老李听明白李承乾的意思之后,狐疑的看着儿子,眼中带着满满的不信任。

“嗯。程伯伯说了,步兵将领如果统带骑兵的话,那就是骑兵的灾难。正是这句话才启发了儿臣,使儿臣想到一个不懂炮的将领,是无法很好的指挥炮兵的。”李承乾回答的毫不犹豫,只不过忽略了他自己前面对老程的引导。

(本章完)

第七四二章 兄弟(上)

看着誓言旦旦的儿子,老李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程妖精那老货如果能主动帮他说话,才真是出了鬼的事情。

“父皇,您那是什么眼神,儿臣说的可都是真的,不信儿臣可以与程伯伯当成对质。”李承乾感受到了老头子的不信任,有些委屈的辩解道。

“行了,说与不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十六卫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你说的培训真的有必要?不是你小子为了坑人?”李二并不想听李承乾的解释,他只是想知道这混小子的真正目的。

李承乾现在已经算是仇家满天下了,五姓七望整天都在琢磨怎么找他的麻烦,这基本上就占了朝堂上文官的一半,如果再因为培训的事情把军方都得罪一遍,估计今后怕是寸步难行。

这样的后果李二觉得李承乾不会想不到,可是为什么还是要这么做?老李的费解也正是原自于此。

“父皇您想到哪里去了?儿臣这可是为大唐将来考虑,试想一下,如果作为一个将军,连自己所掌握的武器如何使用都搞不清楚,那么将来上来战场,怎么可能会打胜仗?”

“更不要说贞观炮需要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以及时间,如果不能形成战斗力的话,这几年的时间和投入不是等于白白浪费了么?”

面对老头子的问题,李承乾打死都不会承认,这一切只是报复前段时间给老货们开会时,那些老兵痞对他不客气。

必须让老货们丢脸,大大的丢脸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让他们去背九九乘法口诀;让他们去证明三角定理;让他们去算抛物线;让他们去作因式分解;让他们去算三角函数;让他们去做受力分析……!

丫的,不把这些老货算崩溃,他们就不知道什么叫高等数学。

“此事朕还要想想,你先回去吧,记得,不要再去查那天晚上的事情。”看着眼中闪着诡异光芒的李承乾,老李还是觉得不怎么放心,打算好好想想他的提议。

“父皇,那事儿过去也就过去了,儿臣并不打算查下去,查与不查都没什么意义,不过,揍人没问题吧?”李承乾给老头子递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表示自己对这件事情心中已经有数,知道查下去的严重性。

可是这一对‘聪明’的父子并不知道,事实上他们认为的幕后主使自己也是苦的一逼,天天以头撞墙,不知道这事儿到底应该怎么办。

想去找老头子吧,又怕被老头子责罚,虽然老头子现在很宠他,宫内行轿的特权,赏赐不断的优待,这些都是宠爱的证明。

可谁知道老头子知道了这事儿之后会怎么想?会不会给他来一顿板子,要知道,老李因为玄武门的事情,现在可是最恨兄弟相残。

纠结中的李泰在甘露殿外面转来转去,琢磨着怎么和老头子去说,然后就看到了他现在最不想见的人——李承乾。

“小泰,转来转去干什么呢?”拍了一下李泰的肩膀,把他从愣神中唤醒,李承乾的脸几乎和李泰的胖脸贴到一起。

“我了个去的,吓死我了。”一句从李承乾处学到的口头禅脱口而出,李泰整个人向后退了五、六步方才站稳。

“怎么了?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李承乾也被李泰的表现吓了一跳,定定神之后才问道。

“呃,那个,哥,你去看父皇啦!”李泰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尴尬的搓着手,说了句连自己都觉得十分没有营养的废话。

说起他现在最怕见的人,排在第一位的不是老头子,而是他的大哥李承乾,毕竟那天晚上的主要受害者是李承乾,如果此时被问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李泰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而且纥干承基被打的那副凄惨样子,李泰也见到了,在知道他被揍的地点之后,小泰同志心里已经清楚,李承乾肯定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情的‘幕后主使’。

这也正是李泰怕见李承乾的主要原因,因为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并不知道那天的事情,也不知道解释了之后,他的这个大哥会不会信。

“嘿,你这话说的真没味道。”李承乾摇摇头,叹了口气之后对李泰歪了歪脑袋:“我们好久没有认真聊聊了,一起走走如何?”

对于李泰,李承乾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在他的印象中,李泰应该不会这么蠢,在自己势力还没有形成的时候就对那个位置发起冲锋,可现在的事实证明,似乎自己估计错了。

但错了就错了,争储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想争的话那就来争好了,李承乾连吐蕃、西域、薛延陀、高句丽都不怕,难道还会怕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娃娃?

并行于出宫的路上,李承乾和李泰两个沉默着,宫门在望的时候,李泰才喘着粗气说道:“哥,我说那事儿和我没关系,都是纥干承基和姓郑的小子操办的,你信么?”

“你希望我信还是不信?”李承乾嘴角翘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看着李泰不置可否的问道。

“我知道你不会信的,换成是我,我也不会信。”李泰摇摇头,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表情尽量平和、真诚:“可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是真的不知道,一切都是他们第二天一早才和我说的。”

“那么,刚刚你是不是想去和父皇解释这件事情?”李承乾问道。

“是的,我,我不敢去找你。”李泰在某无良太子的淫威之下,不得不屈服。

李承乾看着李泰委屈的样子,也颇有一种无奈之感,叹了口气说道:“把头抬起来,我李唐皇室只出顶天立地的汉子,你这蔫头搭脑的样子被父皇看到了,非拿板子抽你不可。”

“哥?”李泰抬起头,眼神怪异的看着李承乾。

本以为李承乾会大发雷霆,或者是把他暴打一顿,没想到听到的却是这个。

李承乾捏了一下李泰的胖脸,嘿然说道:“你想让我怎么样?揍你一顿?我们是兄弟,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不信你去信外人?你傻还是我傻?”

(本章完)

第七四三章 兄弟(中)四更

“哥,你信我?”有那么一瞬间,李泰有了一丝感动,但很快就被疑惑冲淡,迟疑的问道:“为什么会信我?如果是我的话……”。

“你是我弟,就像刚刚我说的,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你有错我会揍你,你没有错……,谁坑了你,咱们就一起打回去。大唐是我李家的大唐,不是他们五姓七望的大唐,伸手之前最好先掂掂自己的份量,看看是不是能把整件事儿扛下来。”

李承乾一番话开始说的情深意切,但是到了后面,语气中带着的尽是无边杀意,听在李泰的耳中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哆嗦。

“走吧,今天正好无事,叫上小恪,我们几个去迎宾楼喝酒去!”警告的话李承乾只说一次,李泰有没有听进去,这不是他能左右的,至少表面上,李承乾做到了一个兄长的该作的一切。

如果这样子李泰依旧还要重蹈历史上的覆辙,李承乾不介意让他知道一下什么叫棒子炖肉。

李恪,这位三皇子应该算是大唐最有钱的皇子,没有之一。

牛肉干的生意一直没有断过,就算是西域在打仗也没有耽误他的生意,吐蕃尽管在积石山驻扎大军,但是对于运送耗牛进松州的商队却从没有阻拦过。

吐蕃本身就是由一个个部族组成的,军队更是部族派出来的,没有人会拦截自己家的商队,由其是商队中还有自己的三姨夫,二舅,大伯之类人。

所以李恪的生意越做越红火,牛肉干卖的满大唐都是,甚至就连高句丽和新罗、百济都有商人跑到长安来采购。

牛肉啊,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吃到的,就算是一些大户人家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杀一头来吃。

毕竟在古代牛属于大牲口,说它像人一样有户口那是扯犊子,但是想杀的话,没有官府的批文,那是绝对不行的。

至于说水浒传里武二郎随便找间小店,就能叫上十斤熟牛肉,这样的事情更是不可能,应该属于老施的YY。

牛这种东西富户不算,一些百姓家的就算是杀了,立刻就会有城里的富户来收,根本就不会流入市场,乡野小店里别说十斤熟牛肉,能有十斤羊肉都属于大店了。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恪的独家牛肉干生意就显得弥足珍贵,这就跟后世渠道为王一个道理,他有渠道,能搞到牦牛,别人搞不到,这就是他的优势。

“来来来,小恪、小泰,把酒都倒上,别扭扭捏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下里都有偷着喝过。”迎宾楼,李承乾的专属包厢之中,兄弟三人一边欣赏着西域特有的胡璇舞,一边胡吃海塞着。

“哥,母后不让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李泰一脸的为难,看着杯子里色泽暗红的葡萄酿。

“你又不是天天去母后那里,快点,别磨叽,你看小恪多痛快。”李承乾对着李恪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大哥,你就别逼四弟了,他是真不敢喝。”李恪现在是有钱人,胆气比以前壮了不少,说话的底气也足。

“不喝算了,咱们喝,馋他!”李承乾嘿嘿一笑,对李恪挑了挑眉毛,故意挤兑李泰。

不过一直忐忑不安的李泰哪还有心思计较这些,他现在一直在猜测李承乾突然之间把他们叫出来吃喝酒的目的是什么。

“小恪,你在北面的生意怎么样?”一杯葡萄酿下肚,李承乾将话题扯到了生意上面。

李恪摇摇头,虽然不知道李承乾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如实说道:“哥,你知道的,北面草原可是不缺牛,生意做到那里可算是进了绝路了。”牛肉干的生意是李承乾送给他的,所以他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

“其它的呢?比如说酒和茶。”李承乾拈起一片肉铺放进嘴里嚼着,淡淡问道。

“酒和茶道是好卖,可是源头不在咱手里,只能捡一些边边角角的做一些,赚钱是别想了,只能说养活手下人而已。”李恪想了一下,大概估算了一下漠北的收入,然后才不急不慢的说道。

他说的边边角角,主要指的就是那些五姓七望看不上的小生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赚不了大钱,但是去了也饿不死,能赚个来回的路费,保证牛肉干生意淡季时不至于把手下的那些人都饿跑了。

“那你想不想做漠北的生意?”李承乾余光扫了一眼坐在一边发呆的李泰,见他没有什么说话的意思,便独自和李恪扯起了生意经。

“漠北的生意当然想作,可是没东西啊,茶叶现在大部分都在五姓手里,酒嘛……咱也搞不定他们。”李恪有些泄气的说着。

“那么这个呢?你觉得在漠北有没有市场?”李承乾对双胞胎兄弟勾勾手指,从他们手中接过一只玻璃瓶子,放到桌上。

“哥!如果你把这酒的生意交给我,我保证把那些五姓之人全都赶出漠北。”李恪看着玻璃制的酒瓶,眼睛开始泛红。

这可是当年拍卖过的仙酒,有价无市的东西,如果有大量的这种酒,卖到草原上去,李恪敢保证垄断整个草原上的一切生意。

当然,那些走私铁器什么的生意是不算在内的,毕竟那个上不了台面,李恪如果敢搞的话,老头子第一个就能打断他的腿。

“成,今天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李承乾一拍桌子,跳起来走到李恪身边:“只要你有信心,打从今天起,这酒对你敞开了供应,要多少有多少。”

“没问题,两年之内我一定会把五姓之人全部驱逐出漠北草原。”李恪拍着胸口保证着。

他现在赚钱已经快要赚疯了,继位无望的可怜皇子除了一心都扑在做生意上面,基本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作。

好在那些推翻了他外公江山的‘反贼’们同样不希望他能继位,所以看到他堕落到做生意的程度,自然也是喜闻乐见,理都懒得理他,这也是他能把生意做起来,而没有被弹劾的主要原因。

(本章完)

第七四四章 兄弟(下)

李承乾用实际行动给李泰演示什么叫做兄友弟恭,什么叫做兄弟齐心,同时也在明确的告诉李泰,我要打压你背后的势力了,你有什么办法么。

李恪对三天前的事情也略有耳闻,此时此刻见到李泰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也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不过这些和他都没啥关系,长孙皇后两个嫡子间的‘战斗’还论不到他来掺和,宫里生活这么多年,明哲保身四个字是他学到的仅有的东西,至于其它,一切随缘吧。

“记住你保证,明天去我那里提货吧,边境那边我会给你打好招呼,而且在你的人出发之前你最好和长孙冲他们联系一下,在漠北他们还是有些势力的。”李承乾叮嘱了李恪,随后便回到自己的位置。

“哥,我们的生意和长孙冲他们不冲突么?他们会不会……”听李承乾提到长孙冲,李恪心里有些不舒服。

鉴于李二‘恪,英果类我’这样的评论,长孙一系对他的打压可是不小,不到万不得以,他真不想与长孙家的人接触。

李承乾也明白李恪的苦衷,略一寻思:“你不想与他接触就算了,这件事我会去说,总之,你好好赚你的钱,狠狠的给我打压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

“嗯。成!”知道不用去面对讨厌的长孙家,李恪自然是乐得从命,反正都是赚钱,顺路打压一下几个世家也没什么不好。

当年的杨广就是再不好,从关系上讲那也是他李恪的亲外公,虽然李恪并不认可自己外公的做法,但这并不等于说就可以任由别人去羞辱于他。

自己家老爷子造反,把杨广从皇位上赶下去是事实,但这事儿一方面是爷爷,一方面是外公,他一个孙子夹在里面自然不了什么评论。

可是五姓七望算什么?推翻老杨的运动中,这帮家伙出力不少吧?现在搞搞他们,李恪认为自己作为杨广的外孙,似乎并没有做错什么。

这一切只因为血脉传承,不论杨广为人怎样,血脉二字是李恪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的。

同样的道理,五姓七望也怕李恪会在杨广一事上报复他们,至于说大隋复举,这纯粹就是他们的借口而已。

在家国天下的时代,怎么可能有世家会在乎国家的国号是什么?只要不影响到家族的利益,国号就是叫‘咔咔咔’都无所谓。

李承乾从李恪眼中看到了那份决心,便也不再与他说起生意上的事情,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只要努力了,就算最后失败又能如何?

“小泰,来,喝酒。”放过了李恪之后,李承乾的目又转向李泰。

“哥,我……”李泰被再三的邀请,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端起酒杯:“哥,我先干为敬!”

“少废话,快点喝了,我们还有事情要说。”李承乾笑骂一句,率先把自己的酒一口闷了进去。

左右不过是些低度的葡萄酒,闷下一杯问题并不大。

“哥,你说吧。”李泰同样把酒喝了,眼神中带着忐忑,脸上表情却极是真诚的看着李承乾,等着他说话。

人都说死并不可怕,等死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自从遇到李承乾的那刻开始,李泰就十分担心,一切都因为他的这个大哥没有说他一句重话,反而还在不断的安慰他。这种方式让他有些无法应对,总觉得李承乾是话里有话,有什么后手没有用出来。

“小泰,你今年十四,再过两年便要成年。”李承乾放下酒杯,看着李泰说道:“哥不想教你怎么做事,不过却有一个建议,你可以选择听,也可以选择不听。”

“哥,你吩咐吧,青雀决无二话。”李泰知道重点要来了,一颗心提了起来。

“小泰,你觉得那些人真的是在帮你么?”李承乾神情趋于严肃,意有所指的问道。

李泰自然知道‘那些人’指的是谁,心里不由开始腻味起来。

他这个人书生意气过重,做事有些想当然,总是以为书中的东西就一定是对的,完全不顾实际情况到底是什么样子,也不考虑人心这种复杂的东西到底会不会真的像书里写的那样。

所以重多事情上他处理的并不好,最出名的就是那句‘杀子传弟’。

仅此一点就可以看出来,李泰实质上就是一个书呆子,在他的身上并没有皇家子弟特有的那种狡诈与阴险。

这样的李泰让人既放心,又不放心。

放心的是他很好对付,稍稍用点手段就可以把他给坑了。

不放心的是这货很容易被人利用,而被人利用之后他还不自知,总是以为自己是对的。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承乾很为难,总是觉得李泰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开,让人防不胜防。

因为毕竟书呆子这种生物不能按常理来考虑,很多在正常人看来完全不合理的事情,在书呆子看来简直就像是圣谕,你永远无法判断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甚至把自己的脖子套进绳套,将自己勒死这样的事情他们都得出来,而且还给这种做法起了个很正义的名字——死谏!

所以,李泰的回答也并没也乎李承乾的预料:“哥,我只是和他们交流一些学问上的东西,并没有涉及其他,你是不是有些多心了?”

“多心不多心先不说,我的意思你应该没有听明白。”

李承乾摇摇头,示意杨雨馨把酒给自己倒上,然后继续说道:“人心险恶,过于相信别人并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也不要什么事情都和手底下的人说,你要知道,那些人可并不是一心一意在为你考虑,他们有家有业,更多考虑的,还是他们自己。”

李承乾已经尽量把话说的深刻,但更多的东西他并不想在这种场合来说,甚至他根本就不想对李泰和李恪说。

关陇世家,山东士族,这些人到底要不要打压,李承乾相信这一点根本不用自己去判断,五千年的文明史就已经足够给出答案。

(本章完)

第七四五章 程小四(上)

打从西汉开始,皇帝们就在拼命打压世家、豪族,一直到了武则天的时候,干脆直接举起屠刀,‘咔咔’一顿乱砍。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全都是私人恩怨?

李承乾不再去想这个问题,出于随大溜的心里,既然大家都来打压,那咱就也打压呗,管他其中有什么原因干什么,反正墙倒众人推也就是了。

不得不说,在针对世家的问题上,李承乾已经把懒惰发挥到了极致,甚至极致到了是非不分,一概而论的程度。

“哥,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以后我会小心些的。”沉默了半晌的李泰总算是聪明了一些,没有硬顶着李承乾,不过话里敷衍的意思就连李恪和李承乾身后站着的杨雨馨能听得出来。

李承乾自然也能听出李泰的敷衍之意,叹了口气说道:“好自为知吧,否则你迟早会被他们给连累到。”

老实说,对于老头子的这几个儿子,李承乾没什么恶感,也没什么好感,兄弟感情这东西,多少有些,但如果说有多深那就是扯蛋。毕竟感情是要讲互动,一相情愿除了让自己死的更快之外,没有任何一点好处。

不过基于强大的实力,李承乾的几个兄弟目前来说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老李对他的信任,让他能够放手施展自己的能力,得到老头子认可的同时,也在为自己的将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当实力强大到不惧任何威胁的时候,李承乾自然不会像历史上的那个家伙一样,时时担心自己的同胞兄弟会抢了自己的‘东西’。

抛去一切现象去看本质,其实皇家和普通百姓家里的情况差不多。

老百姓家里孩子多,如果老大的身体好,那么好东西自然是尽着老大先‘挑’,其他兄弟想惦记?没问题,揍一顿就好了,下次保证他们不敢惦记。

当然,如果下次再惦记的话也可以,大不了再揍一顿,至于说打死,那就没必要了。

李承乾现在面对的情况和上面的例子差不多,武力上,‘獠牙’、‘海狼’在手;政治上,朝中勋贵支持。

这样的情况下,完全没有必要去在乎手下只有几个穷酸书生的李泰,如果他不老实,先是警告一下,再不老实,那就揍他一顿,直到把他揍到怕为止。

至于说李恪和李愔,这两个因为出身的关系基本上已经和帝位无关;李佑那小子因为他外公刨过李家祖坟,想要当皇帝怕也是难上加难,而其他的皇子全都是些小屁孩,敢想皇位……,揍不死丫的。

这就是兄弟,皇室的兄弟!

而李泰的真实想法则是与李承乾完全不同,在满朝文武都支持立长立嫡的情况下,他如果想要抢到‘好东西’那就只能依靠另外一股力量——五姓七望。

不管五姓七望到底需不需要被打压,至少在李泰目前看来,他们还是有利用价值的,至于说将来登上皇位以后要不要打压他们,到时候再看情况。

不过鉴于李承乾这个大哥比较够意思,没有真的揍自己一顿。

所以李泰决定,如果将来自己真的有机会登基的话,就给李承乾一个一字并肩王干干,算是对抢了他皇位的补偿。

一顿饭,兄弟三人各怀心思吃完,在迎宾楼下分道扬镳,李泰回太极宫武德殿,李恪则是继续找其他地方喝花酒,李承乾无所事事,决定去医学院看看。

如果可以的话,他打算调左右领军卫的部分军卒进入医学院,进行一些简单的战地急救训练,好应付可能到来的松州之战,不过这需要和孙思邈好好商量一下。

毕竟医学院里已经有了一千多的女学员,如果再加人的话不知道医学院会不会容纳不下,同时教学的老师够不够也是个问题。

一路无话的到了医学院,刚一进后院,李承乾就愣在原地,呆呆看着那个一身四二式军服,足踏高筒马靴,手拿一根马鞭在女学员队列中指手划脚的程小四。

“太子哥哥,你来啦?”十三岁的单纯小姑娘丝毫不知道,她眼前这个太子哥哥前几天差点干掉了她老子,对李承乾的态度依旧十分热情。

“你怎么在这里?”李承乾木然问道。

“我是这里的学员啊,不过因为表现的好,所以被选为队长,负责监督她们训练。”小姑娘理直气壮的说道。

完犊子了,李承乾的一颗心慢慢往肚子里沉,他实在无法想像这些女学员落到一个女纨绔的手里,将来会被带成什么样子。

“太子哥哥,你怎么不说话?怎么了?是不是不高兴我来这里啊?”程小四见李承乾半晌没有说话,脸上的兴奋之色收敛了不少。

“哦,没,你喜欢就在这里玩吧。”李承乾回过神来,摇头否定道。

刚刚打算和老程缓和一下关系,李承乾不想再生出什么变故。而且以前不知道程小四已经是自己老婆的事实,现在既然知道了,自然有些做法要有些改变。

“真的?我真的可以继续待在这里?”小姑娘没有那么多心计,见李承乾答应了,立刻再次兴奋起来,一丁点都没有注意到,李承乾说的是‘玩’。

“嗯。去玩吧,我还有些事情要找孙神医商量,就不在这里陪你了。”李承乾能说什么呢,十三岁的小丫头片子,对他的心理年龄来说完全就是一个孩子。

“好哒,哥哥你去忙吧,要不一会儿长乐就要来了,下午是孙神医给她上课的时间,耽误不得呢。”程小四将手背在身后,俏皮的说着。

自从李承乾答应老孙,长乐可以跟着他学医之后,老孙教的那可是格外卖力,有些时候为了给长乐增加经验,甚至不惜带着她到前面对外开放的医院,让她亲自体验实习。

所以只要到了下午教学的时间,那可是任何人都打扰不得,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

“行,我知道了,你去玩你的吧。”李承乾对程小四笑了笑,表示了一下感谢,然后便带着双胞胎向办公楼走过去,夜魅和杨雨馨两个则被他留了下来,陪着程小四。

晚些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七四六章 程小四 (下)

“小夜,小雨,你们来帮我!”看着李承乾走的看不到影子,程小四兔子一样跳起来,一手扯一人,拉着夜魅与杨雨馨就往女学员的方向跑。

夜魅两人现在都是成年人,但被程小四那个小姑娘一扯竟然全都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如果不是反应及时,怕是当场就要出丑。

好大的力气,以前竟然从来没有发现呢!夜魅和杨雨馨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读都到了惊讶。

片刻之后,三人已经到了队列之前,程小四想都没想就跳上一张早已经摆在前面当演讲台的桌子:“全体集合!”

好大的声音!夜魅与杨雨馨再次对视,突然间两人发现,似乎她们并不了解这个程家这个小丫头,以前的种种好像都是假象,显得那么不真实。

以前看到程小四,都是有李承乾在的时候,小丫头显得甚是矜持、文静(相对而言),一点都看不出她会有拉动两个成年人的力量,同时嗓子也这么好(竟然不是破锣音)。

“哗哗……”整齐的脚步声响起,训练场上数支队伍紧张有序的快速形成一个大的方阵,其速度竟然不比那些正常的府军慢。

队伍集合完毕,程小四不等各队教官向她汇报,直接问道:“姐妹们,大声告诉我,你们是什么!”

这一刻,她的声音听上去竟有一种浑厚感,不再是清脆的女声。

“大唐女兵!”整齐的回答,虽不如‘獠牙’一般有惊天之势,但却带着一股女性特有的气质。

“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救死扶伤!”

“我们的……”

程小四一句一句的问,下面女兵一句一句的回答,声音、动作整齐划一,这一切看在夜魅与杨雨馨眼中多少显得有些幼稚。

不过程小四并不在乎,她真正在乎的是楼里的某个人如何看,只要那个家伙满意就好了,别人……无所谓了。

父亲是军中大将,哥哥也是军中翘楚(自封),在这样家庭中长大的娃,尽管是女儿身,又怎么可能没有挂帅领兵、威冠三军的梦想。

所以程小四只是想向李承乾证明,自己的确有领军的能力,希望得到李承乾的承认,只要能得到他的承认,那么她就有信心成为继李秀宁之后的大唐第二位女将军!

至于说皇帝陛下那里怎么解释,相信以老头子的能力加上未来老公的能力,应该可以解决的吧。必竟程小四只是想要当一个女将军,并不是真的想要一支由女子组成的战斗部队。

想由女子独立成军,需要面对多大的压力,在大唐土生土长的程小四清楚。这不但要老李同志点头,还需要面对社会上舆论的声讨,并不是像李承乾想的那样简单。

上千年的文化传承,女子的地位一直被压制,偶尔一个两个叛逆的,或许会被传诵千年。但如果突然间涌现出一大批,那绝对是一场灾难,不用别人,单单关陇世家、山东士族首先就会坐不住跳起来声讨。

“这小姑娘很不错,为什么你会不同意把这些人交给她管呢?”院长办公室中,孙思邈站在窗口,看着下面集合到一起的女学员,听着整齐的口号声,扭头对李承乾问道。

“老孙,你真以为我只是需要一些女医生?真的以为我是嫌弃男医生粗手粗脚?”李承乾双眼直视窗外,淡淡问道。

十五岁的他身高五尺有余,上唇之上已经有淡淡的胡须冒,多年身居高位发号施令,使他在不经意间总是会有一股上位者特有的威严。

“老道一生醉心医术,实难猜测殿下心中所想。”孙思邈看着身边这个还差一年就要成年的太子,心中颇有些感慨。

尽管老孙口中说着醉心医术,但活了这么多年的他,吃的盐比李承乾吃的饭都多,名动天下的人物见过不少,但像李承乾这样的年龄,搞出现这么多事情的,的确是少见。

“想要放开女子的社会地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想很快就会有弹劾我的表章放到父皇的案头,既然她现在已经成了我的女人,那么就一起分担吧。”李承乾并没有听孙思邈在说什么,只是一个人在胡乱的说着一些有的没的,甚至一句话都要分成好几个意思。

不过对孙思邈来说,这些已经够了,仅仅第一句话就已经够了,至于后面的对老孙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李承乾的吐槽罢了。

曾经李承乾不知道程小四是他的老婆,基于对情人的爱护,他不想让这个小姑娘顶到前面,他的心大,将来需要面对什么他十分清楚,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让一个小丫头去顶雷。

可是现在不同了,老头子说的很清楚,程小四已经是他的老婆,所差的只是没有举行那个仪式。

这样的情况下,程小四已经等于是他的人,该扛的事情就必须要扛起来,屁股决定脑袋,身份决定责任,既然已经成了他李承乾的女人,那么就一起面对天下好了。

看着窗外努力展示着自己的程小四,李承乾嘴角轻轻牵动,这傻丫头既然那么想表现自己,那么不如就给他一个机会,把左内率府交她好了,两千多人应该够她玩了吧?

只是不知道火箭、火炮那些东西这丫头能不能玩的转。

想到让小丫头搞火炮,李承乾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如果让老程和程小四在一个课堂上学习会怎么样呢?这关系好像有些乱啊,到底程小四要跟老程叫学长呢?还是叫老爹呢?

或者干脆让程小四去当个炮兵补习班当个班长?到时候看一群老家伙……。

想到这里,李承乾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太坏了,真的要这么干的话……估计那群想要贞观炮的老家伙们会气炸吧?

“哥,干什么呢?为什么笑的那么邪恶?”就在李承乾YY一群老货围着一个小丫头片子请教乘法口诀的时候,长乐出现在他的身后,扯着他的衣袖把他从幻想的世界中拉回来!

终于赶上了

(本章完)

第七四七章 困难重重

“你什么时候来的?”李承乾回头看到长乐,有些奇怪的问道。

“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跟着师傅把今天的课业都学完了,你竟然还在发呆,而且还笑的那么邪恶,是不是又打算算计谁了?”长乐皱了下小巧的鼻子,瘪瘪嘴有些不满李承乾竟然一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来的。

“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么?”李承乾喃喃说着,扭头看向双胞胎兄弟,以眼神求证。

“是的殿下,现在已经申时了,再过一会儿怕是天就要黑了。”双胞胎同声回答。

李承乾此时也将目光投向窗口,待看到小广场上训练都已经结束的时候,这才相信自己刚刚的确是在窗前站了很久。

“哥,说说,你到底在想啥?”十三四岁的长乐正在好奇的年纪,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头,丝毫不比后世的那些问题少年们少多少。

“说了你也不懂。”李承乾翻了长乐了眼,然后说道:“是你安排程小四来的对吧?”

“哥,你不会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吧?”长乐以鄙视的眼神还击。

李承乾对长乐的鄙视没有一点办法,无奈的挥挥手:“生气不至于,你们两个既然要折腾我也不拦着,只是不要耽误了正事就好。”

“哥,这么说你同意了?”

“没,我什么都没说。”李承乾把头一摇,指指外面:“你去找小四玩去吧,我和孙神医还有些事情要谈。”

“哼,又是这样。”长乐有些郁闷的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李承乾,转身对孙思邈行礼告辞之后便带着她的护卫一起离开了办公楼,去到外面找程小四玩去了。

小姑娘就是善变,当初不知什么原因,坚定的让自己不要娶程小四,可是现在却和程小四好的像一个人一样,真是奇怪。

李承乾无奈感叹着,来到正在边嚼茶叶边翻医书的孙思邈边身:“老孙,我打算再调五百人过来,你这里还能收得下么?”

“殿下,若是再调五百女子过来,贫道……”孙老道一脸为难,略有些拒绝的意思。

李承乾也不等孙思邈说完,便失口否认:“不,男兵,我会调五百男兵过来。”

“呃……”孙思邈略显愕然,半晌之后方才说道:“殿下,这和男女没有关系,实在是咱们现在安排不了这么多人啊!”

“老孙,我只是打算让那些大头兵在这里学上十来天,学一些紧急救护的法子就行,这样可以让他们能在战场上救下更多人,毕竟他们都是为大唐上的战场,我们不能让他们寒了心吧!”

当初医学院建校的时候,两层高的学员宿舍可是整整建了五幢,如果说安排不下两千人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不过考虑到老孙的为人,他说安排不下必然是有什么苦衷,所以李承乾细致的将自己的意图说了一下。

孙思邈在听了李承乾的解释之后陷入了沉默,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苦笑说道:“殿下,贫道知道您是菩萨心肠,可怜那些军卒,所以尽管贫道厌恶战争之事,但还是尽心去教导。但是,学院的老师真的没有那么多,现在这些女娃娃上课都是轮着上,您再安排学员进来,怕是有不少人就要被累跑了。”

“呃,是因老师不够?”李承乾尴尬的挠挠后颈。

这叫什么事儿啊,山东那边是这样,现在搞了个医学院又是这样,为什么总要面对老师不够的问题呢,难道真的要花上十年二十年去培养一批老师?然后再继续培养学生?

“殿下,现在学院里有教师五十余人,这几乎是遍搜长安周边所能找到的全部,而这些人每天都要在白天拿出时间去前面医院坐诊,稍有空闲还要继续温书提高自己,现在多了这些女学员,他们还要负责教导,殿下,人是真的不夠用!”

既然说的人的问题,孙思邈索性打开话匣子,开始大吐苦水。

医学院现在不缺钱,不缺研究用的药材,就是缺人,尤其是这一千多的女学员进驻之后,更是缺人缺的厉害。

李承乾听着老孙的诉苦,也是头痛万分,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不说,似乎还找来了一个大大的麻烦。

不过这事儿他还真就不能不管,如果他甩手不管,那么最终受影响的还是他自己,到里后一切计划都会因为这一点点的疏忽而被破坏殆尽。

想到这里,李承乾沉声说道:“老孙,人手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会尽量的想办法来解决,不过那五百人我还是希望你能接手一下,我不需要他们会给人诊病,只要他们能学会怎么包伤口,怎么保证伤势不恶化就可以。”

“好吧,贫道尽力而为,如果真的只需要十几天时间,挤一挤应该问题不大。但是殿下,除了这五百人,您是真的不能再安排人进来了,否则医学院非垮了不可。”

孙思邈也看出李承乾的难处,犹豫了一下,心中突然想起一些猥亵的家伙,不由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阿嚏……”仅仅数墙之隔,正在惬意品茶的贺老头猛的打了两个喷嚏,狠狠揉了两下鼻子,翻着白眼嘀咕着:“又是哪个混蛋在掂记着老子。”

自从到医学院做了副院长,贺老头可谓是一步登天,住的是别墅,吃的是美食,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而且因为老孙醉心于医学研究,所以对院里的事情很少插手,更多的时候会把事情委派到他这里,让他全权负责,所以声望上和当初比起来,那也是天地之差。

一切的一切都在证明,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如果没有救那个小丫头,如果不是看那小丫头可怜,如果不是自己身边缺人照顾,如果不是死死抱住了李承乾的大腿……,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一切。

想着这些事情的贺老头不知道,他的恩主正有一个麻烦的事情交给他,而他需要面临的也不再是几个醉心医术的郎中。

负责起医学院日常行政管理的他,即将面对的,将会是关陇世家的炮轰,社会舆论的谴责。

(本章完)

第七四八章 知识就是力量

三日之后,酝酿了好多天的情绪终于爆发。

“陛下,臣弹劾太子殿下罔顾礼法,惑乱纲常,以致牝鸡司晨。”

“陛下,臣弹劾医学院男女关系混乱……”。

“陛下,臣弹劾太子殿下……”。

三十余份弹劾奏章,三十余言官、谏官、侍郎、舍人,其声势之大,除上一次百官弹劾之外,还是第一次出现。

“来人,传太子上殿自辩。”李二被一群人吵的头痛,干脆一退六二五,把所有事情全都交给了李承乾。

混小子既然敢捅这么大的娄子,那就自己来摆平,还有一年就要加元服的人了,再也不是小孩子,没必要总是老子来给他擦屁股,李二如是想着。

毕竟从打夏商周开始,女子地位一直就是一直低人一等的,现在李承乾这货竟然突然之间想要抬高其地位,这怎么可能不引起那些抱着老思想过活的家伙们反弹。

虽然李承乾把事情做的十分隐秘,但总是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那一个不是‘心明眼亮’之辈,女子从军行医虽然看似没什么,可谁又不明白,这只是抬高女子社会地位的第一步,如果这次让他混过去了,下一次会不会直接让女子做官?

等待李承乾的这段时间,朝堂之上几乎再也没有人说话,每一个人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原本会帮着李承乾的一些老兵痞,因为提前收到消息,知道李承乾这货就在三天前把他们全都坑了,让他们进学堂之后,也都是一肚子气,纷纷站在原地默不作声,眼观鼻,鼻观心,都等着看某人的笑话。

只有程老货有些站不稳当,不是因为他同情李承乾,对于那个拉他下水的混蛋,他现在恨不得立刻让皇帝陛下把他给关进宗正寺去。

可是他闺女不行啊,他闺女现在就在医学院呢,而且那傻丫头还抱着挂帅领兵的梦想不放。如果这次李承乾‘战’败,那么他闺女怕是也要受到一些牵连,到时候家里可是又消停不了了。

“太子殿下到……”就在众人各有打算,等的腻味的时候,门外执事太监嗷唠就是一嗓子,吓了众人一跳。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承乾顺风拍马的本事绝不一般,知道今天这一关不大好过,上来就是顿马屁掌。

“这些折子都是弹劾你的,你来辩辩吧。”李二不动声色的指指自己桌案上的一摞弹劾奏哲,慢条斯理的说道。

“父皇,儿臣最近可是啥也没干。”李承乾几乎是在瞬间就换成了一副无辜的脸孔,委屈的睁大的眼睛,目光中全是不可置信。

“太子殿下,不知那医学院中的上千宫女是怎么回事,殿下可否解释一下?”礼部侍郎从人群中走出,无视李孝恭的怒视,朗声问道。

“解释?你谁啊?有必要和你解释么?莫非你在打她们的主意?都五十多岁了还打算老牛吃嫩草?”李承乾鄙夷的看了出来的五十余岁小老头,然后又看看李孝恭,意思是:怎么连手下都搞不定,有负盛名呢。

“我……”小老头被李承乾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哑口无言,面红耳赤,感觉这几年下来太子是越来越难搞定,而且越来越无耻了。

“算了,看你那么大年龄,本宫也不为难你了。”李承乾冷眼扫过一群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大小官员,知道凭借插科打诨怕是浑不过去,索性也收起了无赖的嘴脸。

“那些女学员是医学院代培的军方人员,她们都是十六卫的在役医官,本宫的解释你听懂了吧。”

“不可能,十六卫什么时候有女医官了?什么时候大唐军队里面有女兵了。”礼部侍郎亢声说道。

李承乾把头一摇,梗着脖子说道:“你喝酒还问酒是怎么酿的么?你吃肉还问动物是怎么死的么?人家十六卫把人送来了,提出要委赔,医学院自然要接着,难道还问问人家为啥是女的?”

“你,你这是强词夺礼。”侍郎有些急了。

“夺不夺礼的这事儿你和我也说不着,想问女医官都是从哪里来的,你去问军方,别来问本宫,这事儿不归本宫管辖!”李承乾不想和这侍郎多说什么,把他推给军方之后,转头看向众人:“还有谁有问题,都一起问了吧!”

“太子殿下,本官想要知道,牝鸡司晨是何道理?”一个御史自朝班中走出,这货应该是新来的,李承乾并不认识。

不过不认识也就不认识,像这种炮灰小人物也没有必要认识他是谁,反正要不了多久这货就会消失在朝堂上。

基于这样的心里,李承乾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给这家伙:“本宫读的书少,你给本宫说说牝鸡司晨是啥意思?”

“太子殿下,有史以来从未有女人出来担当大任者,现在殿下搞出女兵一事,是否有些忤逆纲常?”又一个御史走了出来,对着李承乾直接开喷。

“孤陋寡闻了不是,还有史以来,你的‘史’是指什么时候,半年前么?我姑姑平阳昭公主没担过大任?还是北魏花木兰没有担过大任?”李承乾撇撇嘴将御史的‘有史以来’给顶了回去。

“太子殿下,您说的乃是个例,不过这女子大量从军却是古之未有。”又一个炮灰跳了出来。

“早就让你们多读书多读书,你们就是不听,现在跑出来现眼,真是给我大唐朝庭丢人。”李承乾叹了口气,然后说道:“你可知道我中原有母系氏族?你可知道仰韶文化?你可知道河姆渡文化?新旧石器时代你又知道多少?”

每说一样,御史便懵懂的摇一下头,到了最后脖子竟然摇的有些发酸,细细一数李承乾问了数十个问题,他竟然一个都不知道。

“这些全都不知道,你跑到本宫面前说古之未有?你的根据是什么?你有论点,论据没有?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家伙都是干什么吃的,天天不在家里好好读书,连最基础的知识都没有就敢出来大放厥词,你们可知道羞耻二字是怎么写的么?”

用领先一千三百多年的文化知识来碾压古代大儒,果然有一种成就感,李承乾十分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有些兴奋,用知识来欺负人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本章完)

第七四九章 新闻出版署(上)

一个两个三个,接连不断有人出来与李承乾对辩,不过种事情说起来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情,只要不能当场把一方辩的没词穷,就根本没有个输赢结论。

弹劾李承乾的主要都是些五姓七望的代理人,他们各自代表着身后的世家与士族。

世家、士族从李承乾最近的动作中看到了危机,女性地位的提高,对他们来说并不是怎么好事,因为从根本上来讲,女性地位主要就是他们在打压,如果突然之间女性地位提高了,那几乎就是在打他们的脸,而且打的还足够狠。

在这种时候,就连孔颖达孔老头都不会站在李承乾的一侧,保持中立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

整整一个上午,围绕着关于女子从军的问题,辩论一直在持续,作为应对一方,李承乾如大海中的礁石,任凭海浪如何冲刷,任凭攻击来在何方,都纹丝不动的屹立不倒。

直到最后,言官们没有什么可说的了,直接拿起‘圣人言’的时候,李承乾才淡淡的笑着转回了身:“父皇,儿臣以为,不如搞一个新闻出版署如何?”

“仔细说说,什么是新闻出版署。”李二听着毫无意义的辩论,正在困倦当中,对李承乾突如其来的问题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父皇,儿臣觉得今天的事情很特殊,只在朝堂上辩上一辩似乎有些不足,所以不如广发天下,让大唐所有人都参与进来,而新闻出版署就是负责出版这些辩论言词的一个机构。”李承乾哼哼唧唧的用一些敷衍之词把新闻出版署介绍了一下。

刚刚说完,还没等李二陛下有所反应,大殿中的一群高级喷子就眼前一亮,几乎是异口同声,整齐划一:“臣等附议。”

如果不是李二刚刚亲眼所见这群喷子和李承乾吵的脸红脖子粗,差点以为他们是提前商量好的。

什么情况这是?武将集团也有些发懵,刚刚不是还针尖对麦芒呢么?怎么一转眼,老母鸡变鸭,结成统一战线了?这戏法怎么变的?

李承乾背对着朝臣,脸上掠过一丝兴灾乐祸,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鼻子,。

这可真是一群混蛋呢,见到便宜玩了命的往上冲,也不看看清楚前面到底是便宜还是毒药。

如果按照李承乾刚刚的解释,新闻出版署的主要职能是将一些重要的辩论推向整个大唐,那么对关陇世家和山东士族来说,这将是一件很附和他们利益的事情。

毕竟在古代,世家与士族对舆论还是有很大的控制权的,与朝堂上的数十喉舌相比,完全没有可比性。

如果说在朝堂上这数十个代表世家利益的喉舌所占的比例为40%,那么如果在整个大唐,他们的比例将占到94%。

基于这一点,李承乾的建议等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些世家喉舌们自然是乐见其成,哪里有不‘支持’他的道理。

可是事情真是这样简单么?那些‘喝倒彩’的混蛋真的就以为自己占到了便宜?看着李承乾摸着鼻尖的手,李二心中有了一丝期待。

半个时辰之后的甘露殿老李书房,房、杜、长孙无忌、魏征……,在每人干掉一碗银耳粥之后,李二瞪了一眼正端起第三碗的李承乾抽了抽嘴角,这混小子这是几辈子没吃过粥了,等把事情谈完了再吃不行么!

“父皇,这是最后一碗,不喝怕浪费了。”李承乾含着满嘴的银耳粥,对等着他发言的老头子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

“殿下慢些喝,臣等不急。”魏征虽然是个黑脸,但是看李承乾憋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

“没,没事。”抻着脖子把最后一口粥咽下去,李承乾摆手让伺候在一边的宫女退开,没头没脑的说道:“父皇,这新闻出版署可是重要部门,可以说是朝庭的喉舌,必须掌握在信得过的人手中。”

“你先说说怎么个重要法。”对于李承乾这种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说话方式,老李同志已经习惯,从他的话里挑了重点问道。

“父皇,咱们有给官员看的邸报,可是却没有给百姓看的邸报,您不觉得这是一种缺失么?百姓对朝庭的动向一无所知,他们所知道的都些以讹传讹的东西,很容易就会被人所误导。”

“所以儿臣认为我们应该让百姓知道朝庭发生了什么,大唐又发生了什么,我们有多少利国利民的政策,正确的引导舆论,让百姓知道,大唐正在为提高民生而做的努力。”

“一些有争议的问题,也可以放到针对百姓的邸报上去,让百姓也可以参与进来,作为一个反馈我们可以从邸报上了解百姓的需求。”

李二等人静静的听着李承乾把他的想法一点点说出来,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

都是读了一肚子书的人,谁都知道舆论的重要性,掌握了舆论就等于掌握了道德至高点,今后不管做什么都会事倍功半。

关陇世家和山东士族之所以那么狂,还不是因为他们在朝中、在官场有着大量的喉舌,曲解朝政、宣扬自己,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救国救民的形象来赢得百姓的支持,使得他们的家族得以千年传承。

想想看,到了山西,提起王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宣传的力度,让山西百姓知道王家今天修了哪条路,明天修了哪座桥,后天又帮着那一个百姓打赢了必输的官司,让其免于被冤枉。

这就是舆论,就是宣传,如果朝庭发行邸报针对百姓,那么李二有什么仁政就会在极短的时间让整个大唐的百姓全都知道,在无形中提高了李二的百姓中的影响力。

同样,一些针对对朝庭谣言也会因为邸报而不攻自破。

比如哪里受灾了,就可以通过邸报报导一下,具体原因是什么,朝庭采取了哪些振灾措施,这样可以起到一个安抚人心的作用,以免百姓被有心之人利用,走上某些不归路。

领悟了大量发生邸报的好处,李二心中对新闻出版署已经有了定计,不过想到李承乾上午在朝堂上的表现,忍不住又问道:“你怎么办?如果朕没有理解错的话,你是想要把今天的事情发到你所说的邸报上吧?你真觉得可以独战天下?”

(本章完)

第七五零章 新闻出版署(下)

“父皇多虑了,不说新闻出版署啥时候成立,就是新闻法怕是没有三个月也搞不出来,等到一切都搞定,他们怕是早就顾不上这边了。”李承乾嘿嘿一笑,满不在乎的说道。

“新闻法?那是什么?”“为什么要三个月?”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两人出言问道。

“当然要有新闻法,所以谓新闻,指的是社会或是朝庭所发生的新鲜事,这是有真实性和时效性的东西,如果不立法,如果有人造谣生事怎么办?或者有人发表一些朝庭的言论怎么办?”

李承乾有人来疯的毛病,越是有人问他,他表现在的就越嗨,两个三品大佬同时开口,丫立刻就忘了自己是谁。

“所以我们必须立法,对新闻进行管理,同时新闻出版署要对发行的邸报认真审核,即不能全都是赞扬,也不能全都是批判,要掌握一个度。”

“我们要允许不同的声音出现,只有这样才能知道我们的政策有哪些是好的,有哪些是不好的,但是我们不允许有叛逆的声音出现在邸报上面,因为这会误导百姓。”

“至于什么是允许的,什么是不允许的,这个度到底要达到什么标准,我估计三个月如果能制定出来都是快的。”

邸报而已,竟然有这么多说道?从来没有搞过新闻这种东西的李二和几个肱股之臣面面相觑。

半晌之后,李二蹙眉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这邸报并不是朝庭的一言堂,百姓也可以在邸报上发表言论?”

“这是自然,如果百姓不能在上面发言,那不是失去发行邸报的意义了么?”李承乾无奈的发现,似乎自己说的并不是很清楚,老头子和长孙无忌等人关没有听明白。

所以他只能掉回头重新说:“邸报,不,儿臣认为这个还是叫报纸比较好一些。父皇,我们要把报纸分成几个版块,有关于时政的,有关于学术的,还有关于各地方消息的,当然还要有一些探讨辩论的,这些版块合到一起,才是我们真正需要的东西。”

“否则只有朝庭的一些时政,那和现在的邸报还有什么区别,百姓不会喜欢看那种东西的,我们需要的是引导百姓,并不是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

说了半天,李承乾有些口干,抱着专属于他的大茶缸狠狠的灌了几口茶水,然后看着老头子,等着老李的反应。

杜如晦从开始就一直听着,此时见李承乾说完了,这才开口对李二说道:“陛下,如果真的要涉及到这些方面,三月时间怕是真的不够。”

“别说三月,半年都不一定能搞定。”长孙无忌嘿然说道:“承乾的建议的确不错,但是后续的操作太麻烦,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大唐这么大,十道三百五十八州,需要印多少份才够?一个州就算是五百份,三百余州,就要二十余万份。就算我们只收成本,也需要卖到三文左右吧?这么高的价钱,百姓能接受么?”

说到钱,李二又开始头疼了,按照长孙无忌的所说的数量计算了一下沉声说道:“这的确是个问题,那么多份邸报如果不要钱国库根本就撑不下来,要钱的话,百姓又买不起,况且这邸报需要每月都印,一年十二份,这钱可不是小数!”

“父皇,您算错了,不是一年十二份,是一年三十六份。”李承乾缓了半天,终于缓过劲来了,听到老头子的发言赶紧纠正。

“三十六?为什么?十天一份?那不是亏的更厉害?”魏征不管钱,谏议大夫的身份让他什么事儿都能插上一脚。

“怎么会亏钱呢?这帐算的不对啊。”李承乾抽着脸,一副便秘的表情,似乎有话不吐不快,但是又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在那里瞎嘀咕。”李二比较了解李承乾,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一定是又有什么歪主意了。

“父皇,这报纸是要发生全国的对吧?也就是说上面的东西全国都能看到对吧?”李承乾问道。

“废话,接着说。”李二翻了个白眼。

“父皇,您觉得如果儿臣在报纸上写上迎宾楼的炒菜好吃,会有什么后果?会不会整个大唐都知道迎宾楼?如果写上别的呢?比如谁家的丝绸质量特别好,价格便宜什么的?”

广告这种东西李承乾在后世见的多了,而且还亲自去打过广告,仅仅一个三线城市的地方日报,四、五十个字就要了他两百块。

而现在他要办的可是中央性的报纸,还要发行全国的,如果在这上面打广告,丫打一次不拿个百十贯来好意思么?

不过很明显,老头子并没有理解李承乾的意思,听了半天依旧有些狐疑,看着他半晌不说话。

没办法,李承乾只能把话说的简单明了一些:“父皇,广告,广而告之啊,您想想,这可是发行全国的报纸,打一次广告那可全国都知道了,您觉得那些商家会不会主动拿钱出来打广告?”

书房里在坐的都是玩政治的,说起玩钱,别说他们几个,就算是把整个朝堂上所有人都算上,也玩不过李承乾这个来自于后世,‘见多识广’的穿越众。

果然,这次李承乾把事情掰开之后,众人眼中才闪过一丝恍然,李二的眼中甚至开始冒出绿光,好像又找到一条来钱的路子。

老李现在就是觉得缺钱,不管什么时候都缺,所以当李承乾说起在可以在报纸上打广告,然后通过这些广告来补贴损失之后,李二就已经在心中下定决心:这报纸必须要办,而且还要多办。

李承乾看到老头子那放着绿光的眼睛之后便知道大事已定,原本宋朝才会出现的报纸,被自己提前数百年搞出来了。

而只要有了报纸这种可以将消息送达天下的东西,李承乾认为自己的第二步圈钱计划也终于可以开始进行了。

(本章完)

第七五一章 利益

关于报纸,大唐皇帝陛下凭借其敏锐的政治嗅觉,很快从其中找到了那些他需要的东西,尽管有些事情李承乾并没有说,但其中的暗示已经非常明显,如果老李听了一个时辰还听不出来,那么他当初根本就没有可能会登让现在这个位置。

甚至不担是老李,长孙无忌和房、杜,魏征也都意识到了报纸这东西的影响力,以及其中暗藏着的那份利益。

在这个注重名声的时代,做了好人好事,只能依靠口口相传;有了什么新的观点学说,只能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去通知;发现一些时政上的弊端只能一个人生闷气,却没有地方可以去申诉。

这些问题都可以通过报纸来解决,只要使用得当,完全可以把报纸当成自己的扬名‘机器’,做了好事不用去告诉别人,只要在报纸上一登,立刻满大唐的人都会知道;有了什么观点,或者对谁不满意,也不用千里迢迢跑到人家地盘上‘挑战’,只要在报纸上发一篇‘檄文’,立刻就会有人应战。

而且既然有了第一份报纸,那么第二份呢?第三份呢?要不要设立管理机构?就像当初的书籍出版署一样,新闻出版署似乎也是很有必要成立的吧?

利益,满满的利益,新闻与书籍不一样,书籍里面更多的是教育和故事,而新闻是时事,是有真实性的。

那么新闻出版署只要成立,其职权就会大到一个吓人的程度,只要把新闻出版署控制在手里,那么想要打压谁,只要在报纸上极力声讨,那么立刻会让其声名狼藉、遗臭万年;同样,想要为谁扬名,只要在报纸上极力吹捧,那么其人立刻会名扬天下,举世皆知。

关陇世家、山东士族都是玩老了政治的家伙,所以在听说了报纸这种东西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必须要参与进去。

是的,是参与而不是掌控,只要明白报纸重要的性的人都很明白,伟大的大唐皇帝根本不会让和他无关的人来掌控发行报纸的机构。

所以他们只希望能够参与进去,不使报纸这东西上面出现一些不利于家族的东西。

短短一个下午再加一个晚上,李承乾以及他的医学院被人弃如敝履,再也无人搭理。

而负责新闻出版署筹备工作的长孙无忌和杜如晦家里,好吧,不应该说家里,应该说这两人府邸所在的坊市。两个坊市几乎已经被马车所塞满,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皆不足以形容其热闹程度。

不同的时间,同样的地点,甘露殿老李书房,李二与李承乾相对而坐,静静的无言对视,半晌之后李二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这就是你的应对之计?这个新闻出版署怕是你计划了好久了吧?”

“父皇,我说是临时起意,您信么?”李承乾脸上带着得意的表情,语气中满是戏谑:“那帮家伙都是属狗的,只要丢根骨头,就会蜂拥而上,至于骨头上到底有没有肉,有多少肉他们才不会在乎。”

“接下来你想怎么办?”李二对李承乾的问题避而不谈,换了另一个话题。不管是不是临时起意,对他这个大唐皇帝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之所以问一下,不过是找一个由头打开话题罢了。

“儿臣想要丢出再多的骨头,让他们好好狂欢一下。”李承乾笑的十分猥亵,让看着有一种掐死他的冲动。

“说说。”李二心中为那些世家、士族小小默哀了一下。掉进‘睚眦必报’的阴谋圈子里,估计这帮家伙需要面对的结局应该不怎么好吧。

李承乾的计划到底是阴谋还是阳谋,这一点李二并不十分肯定,但他却知道,只要这小子想要算计人,那就绝不会轻易让人混过去。

“父皇觉得开放地方州府的报纸发行权如何?允许地方州府发生报纸,但其必须到新闻出版署进行报备。”李承乾的笑容愈发的诡异,心里却在暗暗发狠。

这次如果不给五姓七望一个狠狠的教训,他们就不会知道上一次所犯的错误到底有多大。该死的家伙们,既然想要参与到皇权的斗争里面来,那么就要做好失败之后付出代价的结果。

李二在听到‘地方发行权’的时候脸色也变了,明显意识到,这一次怕是真的要搞出大事件了,关陇世家以及山东的士族、豪族根本不会放过这个‘地方发行权’。

而想要取得‘地方发行权’,那么他们需要作的就是拼了命的在新闻出版署中取得自己的一席之地,否则‘地方发行权’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镜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及。

原本就十分热闹的朝堂炸了,而且炸的很彻底,每日里都在为那个新成立的新闻出版署吵个不休。

新闻出版署必竟只是一个署,要不了那么多的人,除了编纂、修订之类的人员,负责管理的也就那么小猫三两只。而就是这小猫三两只,却让世家、士族不得不争。

关陇世家都知道李二对他们的态度,如果他们不在新闻出版署中争得一席之地,将来铺天盖地的报纸上,宣传的将全都是他们这些世家的‘恶行’。

更何将现在又出了一个‘地方发行权’,这等于说是给了世家、士族一个翻本的机会,虽然不大,但是至少可以让他们不会全无还手之力。

但机会之下同样伴随着风险,‘地方发行权’意味着如果不在新闻出版署抢到一席之地,很可能连地方上的发行权他们都控制不了,这等于从上到下彻底封杀掉世家与士族对外的一切宣传。

所以朝堂之上每天都会吵,从早到晚的吵,整个文官体系乱成一团,你方唱罢我登场,各自举荐自己家族中的精英分子进入那个小到只有七品的新闻出版署。

而在朝堂之下,这帮家伙折腾的更是热闹,甚至就连老程家里也坐满了说客,弄的老程天天上朝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这一切只因为他老婆是崔家小姐,而他就等于是崔家姑爷。

(本章完)

第七五二章 害人害己

老程火了,李承乾也火了,作为新闻出版署的发起人,大唐没有人会比他对这个机构更加熟悉,想要知道一些内幕,想要知道这个机构是如何运作,再怎么打听也不如到他这个创始人这里打听来的痛快。

“太子殿下,崔家崔冉求见。”

“太子殿下,王家王文博求见。”

“太子殿下……”

“不见,不见统统不见,让他们都给老子滚。”李承乾抱着脑袋躺在炕上,撒泼打滚的放赖。

五姓七望每一家都派了人到他这里打算取取经,然后拿到长孙无忌、杜如晦那里去卖弄,有些人找到了李泰那里,有些人找到了李恪那里,一个个说情的人络绎不绝,搞的李承乾头大如斗,一连五天竟然连‘兰若寺’的宫门都没有出去。

最后丫急了,索性躲在宫里装病,对所有来探访的人一概不见。

可是李承乾还是低估了这些世家、士族的面皮,利益趋使之下,这帮家伙竟然每天天不亮就会守在宫门口,直到太阳落山宫门落锁再离开,大有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趋势。

这种情况下李承乾能说什么呢,拿大棒子赶他们走?这不可能!

虽然双方已经斗的不可开交,但如果真的撕破脸大打出手,那么不管谁先出手,都是落了下成。李承乾虽然不怎么在乎面子,但是也没有必要在这种自己占尽上风的情况下表现出无赖的一面。

“殿下,长孙大人来了,您看?”被人打扰的李承乾现在脾气不好,所以这次过来通知他的是林晓晓。

这丫头经过了一段时间在宫里的调养,再次恢复了以前的靓丽,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眼中却总是带着一层幽怨。

“舅舅来了?快快,快请他进来。”李承乾从炕上坐起来,一双贼眼滴溜溜乱转,不知心中又打着什么鬼主意。

“喏!”林晓晓虽然是身份变了,但对李承乾还是保持着以前身为他侍女的做派。李承乾试着纠正了几次没有效果,后来索性也就随她去了。

这姑娘心里想的是什么,李承乾心里十分清楚。

身为太子的小老婆,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和太子圆房,这事在宫里已经隐隐有些流言在传播,杨雨馨不止一次听到过,而且也和李承乾说过不止一次。

不过李承乾对这些流言却并不怎么在意,毕竟他现在才刚刚十五岁,距离成年还有一段距离,现在就整那事儿谁知道会不会落个早泄的毛病?

而且现在他还没有正式娶太子妃,如果现在圆房,万一弄出孩子来,将来也挺不好说,必竟长子不是嫡子谁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

至于说那些谣言,根本没有必要去管,只要不被他抓到就好,如果被抓到的话……那就打出去拖死好了。

“臣长孙……”琢磨这些破事儿的功夫,长孙无忌已经进来了,不过让李承乾有些失望的是,这老狐狸竟然是自己一个人进来的。

“别,舅舅,这里又不是朝堂,你还是免了吧,别臣来臣去的。”尽管心中失望,李承乾还是从炕上跳下来,把准备给他见礼的长孙无忌拉起来。

“承乾,这礼不可废,虽然我是你的舅舅,但我第一个身份却是大唐的臣子,怎么能因为至亲……”。

“舅舅,这话您都说了不下一百次了,外甥我的耳朵都要出茧子了。”李承乾再一次打断长孙无忌,拉着他的袖子把他按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也不等老长孙再说什么,便直接问道:“舅舅这次来我这里可是有什么好消息?”

“哪里会有什么好消息,我还不是到你这里来躲灾的。”说起到李承乾这里的目的,长孙无忌苦笑着摇头:“你小子搞出的这个什么闻出版署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现在关陇世家、山东士族全都像闻到了腥味的苍蝇一样,拼了命的往老夫家里钻,挡都挡不住!”

“舅舅是大唐的栋梁之臣,这些小事应该难不住您的,对吧?”李承乾听到长孙无忌诉苦,赶紧马屁送上,生怕这老货摔盘子不干了。

“你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坏了。”长孙无忌有些无奈的看着李承乾,感叹着说道:“你这一招用出来,可是把五姓七望的脸打的啪啪的,就不怕将来他们报复?”

“怕,可是那又如何?就算我现在不坑他们,将来他们还是要找我的麻烦。”李承乾耸耸肩,做了一个搞怪的表情。

正所谓子承父业,既然老头子一心想要搞定关陇世家,也就是五姓七望,那么他这个当儿子的自然要把这个思想贯彻下去。

而且现在有老头子上前面顶着,有什么惹出什么大的麻烦来都会有老头子来帮着处理,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做事还要畏首畏尾,这未免有些对不起穿越众这个身份。

“承乾啊,舅舅这次来除了想要躲躲清静,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扯了半天的犊子,老长孙终于把话引到了正题上。

“舅舅请讲,承乾洗耳恭听。”李承乾一示意上茶,一边坐到了长孙无忌旁边的椅子上。

“关于你冲表哥,你打算怎么安排?”长孙无忌沉默了一会儿,直到有侍女把茶送上来,这才缓缓开口。

“若是没有什么意外,近两年我打算让表哥还是掌管漠北的羊毛制品,至于说将来,如果表哥的能力能达到要求的话,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他,至于事情是什么,现在还需要保密,这一点希望舅舅您能理解。”

关于长孙冲的安排,李承乾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现在的大唐已经被他折腾的有些乱了,将来他还要折腾出更多的新生事物,比如说‘金融怪兽’之类的事物。

这些新生事物都需要人来管理,但是就目前来看,想要玩转‘金融怪兽’别说大唐人,就连李承乾自己怕是都搞不定。所以李承乾根本就没有办法来确定现在跟着他的人将来要怎么安排,只能说是走一步看一步。

但是这话又不能对老长孙说,面对这个老狐狸他只能先忽悠着,如果能把他忽悠瘸了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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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五三章 李二到底要搞什么?

长孙无忌其实也知道,李承乾大半是在忽悠他,以这小子的精明,眼下根本就不可能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毕竟现在老李还在位,提前承诺官职什么的很容易落人把柄。

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非问不可,长孙冲那小子最近搞羊毛制品搞嗨了,天天回家算盘珠子打的‘啪啪’响,再这么下去,长孙家未来怕是要出个商人家主。

而如果真是这样,那老长孙怕是死了都会气的从棺材里面跳出来。

“嗯,如果,老夫是说如果,如果你对你表哥没有什么特殊安排,将他调到新闻署可好?”又聊了一会儿,长孙无忌在自己被李承乾忽悠懵之前,终于是找了个机会,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没办法,李承乾现在的嘴皮子太快,让人很难打断,这还是老长孙熟悉他的一些习惯,在他准备喘口气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否则想要说话,只能等到他主动停下来。

“呃,调到新闻署?舅舅,新闻署署令也才六品上吧?这么小的官职是不是有些委屈表哥了,他现在可是五品上了。”李承乾没想到长孙无忌会这么重视这个小小的新闻署,竟然要把长孙冲安排到新闻署去。

“不是,署令是克明来担任,你表哥就是去任一个署丞。”长孙无忌摆摆手,坦然说道。

“七品下?”

“承乾,这个和品级没关系。”长孙无忌搞不清楚李承乾到底是真的惊讶还是假的惊讶,索性就当他是真的在惊讶好了。

“不是,舅舅,我知道您是觉得表哥现在正在搞的东西有些丢面子,可是也没有必要让表哥去当一个从七品的小小署丞吧?”李承乾是真搞不明白长孙无忌了。

按说一个署丞完全没有必要让他这种大人物来大动干戈来找自己,随随便便就应该可以安排的吧,为毛非要跑来找自己,搞的事情像是有多大一样。

“承乾,你太小看你搞出来的这个新闻署了,现在别说一个署丞,就是下个编纂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长孙无忌苦笑着摇头叹息:“署丞这个位置没有大关系,怕是想捞都捞不到,大把从四品的宁愿降职也要去抢呢!”

“舅舅,有没有这么夸张啊?只是一个新闻署而已,将来如果我再多搞出来几个,难道咱大唐最高的官职就到六品了?”李承乾被长孙无忌的解释弄的有些哭笑不得。

长孙无忌否定了李承乾的说法:“这个是特例,虽然品级不高,但是新闻署的职能摆在那里,将来弄不好怕是还会提上一提的。”

“那成,只要舅舅你同意便好。”既然长孙无忌想要调动长孙冲,李承乾自然也不会强行阻拦,他也知道长孙无忌不过是和他提前打个招呼,省得回头突然把人调走,引起他的不快。

正事商量完了,甥舅两人便就着茶水聊起了一些这两天各大家族的动向,长孙无忌也没有急着离开,反正回去了也要被一群人堵着,还不如在李承乾这里躲着清净。

时间一点点过去,等到了中午的时候,李承乾的‘兰若寺’已经人满为患,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魏征等人齐集一堂,甚至就连程咬金那个老货也跑了过来。

没办法,世家猛如虎啊,这些人都是有家不能回的人,只要回去了就是一大堆的访客,见与不见都不好,无奈只好都躲在李承乾这里。

当然,李二那里也可以躲,但是那里是内宫,他们这么多人堆在那里总不是个事儿,不如李承乾这里,除了一个林晓晓,基本上也就剩下几个女护卫还有两个侍女,老货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小子,我们这么多人,光喝茶有什么味道,你不是有酒么?拿来一些。”程老货一点也不客气,还真把李承乾当成了自己女婿在用。

一会儿要酒,一会要菜,时间不大‘兰若寺’里就已经成了比迎宾楼还要热闹的地方,甚至就连老头子也晃悠着过来凑热闹。

李承乾被一群老货呼来喝去的,一会儿端菜一会儿斟酒,忙个不停,亏得这些帮老货还是顶着探病的名义进来的,也不想想谁家能把病人指使的团团转。

不过这也是李承乾自作自受,原本他这里宫女还是不少的,伺候人这事儿怎么说也用不到他,可奈何他把宫女都遣散了,只留下两个端茶递水的,要了名声的同时,自己自然就要辛苦一些。

可伺候这帮老货也就算了,一个个都对自己吐槽算怎么回事?如果不是老子折腾出这个新闻署,那些个五姓七望之类的豪门大族会上赶着去巴结你们这些老货?

看着这些吃喝正嗨的老货,李承乾的心里别提多腻味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老货们一个个吃饱喝足养好了精神,纷纷离开,李承乾这才算是得了一刻的安宁。

不过等小李同志一个个把老货们都送走之后才发现,老头子竟然没有离开,正抱着一坛子葡萄酿慢慢的喝着。

“父皇,您这是?”从未见过老头子如此喝酒的李承乾有些发懵。

“这个报纸办的不错,甚合朕意,不过你这些版块里面却缺了点东西,如果你能想到缺的是什么,朕可以允许你提一个条件。”李二好像有些醉了,口齿有些不清,不过上下文联系一下,李承乾不还是搞懂了大概的意思。

不过,老头子所说的缺东西指的又是什么呢?李承乾在老头子离开之后眉毛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

能值得老头子单独留下和他提上一嘴的事情必然不是小事,可如果说大事,又能是什么?到底什么事情值得老头子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醒自己。

李承乾不在乎老头子的条件,提条件和答应条件完全是两码事,提了条件最后不答应,还不是得不偿失。

可是自己到底忘了什么呢?为什么老头子要特地提醒自己呢?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李承乾揣着一连串的疑问,不出意外的失眠了。

(本章完)

第七五四章 出门难

老头子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那么神秘?

李承乾躺在炕上辗转反侧,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无意间抬头看上房梁,脑中灵光一闪,整个人激灵一下从炕上坐了起来——玄武门!是的,一定是玄武门,老头子想要通过报纸把自己洗白,给自己正名!

黑暗中,李承乾的双眼熠熠生辉,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头子在听完自己关于报纸的说明之后,那么痛快就答应筹办新闻署了,原来老头子的最终目的是在这里。

想通了一切的李承乾顿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嘴角缓缓挑起,再次躺回炕上,慢慢进入梦乡。

老头子在玄武门杀兄弑弟囚父,这是他一生的污点,所以老李一直致力于改变自己的形象,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逼无奈,不得不反抗的‘弱者’。

奈何众口铄金,李二一个人一张嘴怎么也说不过全天下那么多的张嘴,那些被他打压的世家没有任何一个会站在他这一边帮他说话。

表面上对他笑脸相迎,陛下圣明,陛下英明说个不停,背地里的‘刀子’却是捅个不停,极尽诋毁之能,差点就将李二说成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奸佞之人。

李二心里也清楚这一点,但却没有办法,大唐初立百废待兴,纵然他想要举起屠刀,将那些与他作对的世家全部斩尽杀绝,也不得不考虑一下把这些人杀光了之后需要面对的问题。

百姓是大唐这栋建筑的基石,李二就是这栋建筑上最耀眼的明珠,世家与士族则是建筑的构架,如果构架拆了,其后果不问可知。

揣着这样一种明悟,李承乾睡的十分香甜,左右不过是宣传和编故事而已,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一切只等报纸发行之后再说好了。

一夜时间过去,第二天一早,夜魅带着李承乾的一份命令离开‘兰若寺’,在门外一群‘堵门’说客好奇的目光中飘然远去。

半个时辰之后,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隐隐传来,接着‘堵门’的家伙们就看到一队人数五百左右的‘獠牙’踏着晨光出现在不远的地方。

“‘獠牙’奉命执行任务,无关人等退开!”‘獠牙’三中队中队长陈轩(书友淡墨客串)面无表情的盯着前面十来个堵着‘兰若寺’宫门的说客,毫不客气的说着。

“你是何人,可知吾等是什么身份!”说客中一个声音传出来,语气中带着一股傲然与不屑,根本就没有把陈轩以及他身后的‘獠牙’放在眼中。

在古代,当兵的地位十分底下,这一点从‘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这样的谚语中就能窥见一二。

‘獠牙’虽然是大唐最精锐的部队,但是在世家的眼中也和普通的军卒没有任何区别,属于那种任由他们呵斥的对像。

“本将再说一次,‘獠牙’奉命持行任务,无关人等速速退开!”陈轩眼角抽了抽,一双眼睛阴阴的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刚刚开口说的话家伙似乎觉得在其他世家面前丢了面子,想也没想就反驳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吾等这么说话!”

不过很显然,他低估了‘獠牙’的霸道,面对一个世家小小旁支的质问,陈轩的回答无比直接:“拿下,押回右卫率大营,以剌探军机论处!”

作为大唐第一精锐,李承乾的贴身卫队,‘獠牙’可以说是仅次于‘玄甲军’的存在,只要太子不倒,又有谁能动得了他们。

“哗……”面对步步逼进的‘獠牙’战斗小组,刚刚还有些同仇敌忾的一群说客,飞一般的退开,将刚刚还在吹牛逼的家伙露了出来。

“你,你们想干什么,我是太子殿下的客人,你们想干什么?”面对跨步而来,一身血腥气的‘獠牙’战斗小组,某人果断的怂了,只不过怂的时机好像有点不对。

“老,老陈,我,我是崔冉,以前我们还一起聊过。”就在刚刚装犊子的逗逼被生擒的时候,早就退开一边的崔冉向前靠了几步。

“你有什么事情?”陈轩是右卫率老人,自然知道崔冉。

“没,没什么大事,就是,能不能帮他说个情,先把他押着,不要处理?”崔冉被陈轩拿眼神一扫,也有些哆嗦,这帮该死的家伙身上血腥味太重,作为一个整天和书本打交道的人,完全受不了这个。

不过有些话他又不能不说,刺探军机可是包含在十七律五十四斩当中的,如果不给那家伙说说情,估计到不了中午,那犊子脑袋就会被挂到城门楼子上。

“你朋友?”陈轩扭头扫了一眼被押在一边的不知名怂货,对崔冉问道。

“是小时候的玩伴,一个卢家的旁支。”听到陈轩的反问,崔冉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他的旁边小声说道:“老陈,关几天就放了吧,这混蛋就是在家被宠坏了,刚刚不过就是过过嘴瘾,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吓唬他一下也就算了,成不?”

“成,今天给你老崔一个面子,不过,下不为例!”陈轩想了想,对正押着人的‘獠牙’战斗小组挥了挥手,示意把人放了。

“谢谢,等有机会一起喝一杯,今天不打扰你公干了。”崔冉看见人被放了,觉得挺有面子的同时也不再多费话,对陈轩拱拱手,就向被放开的那个逗逼走过去。

有了这一过程,‘獠牙’的前方再也无人阻拦,陈轩一行顺利进入‘半若寺’,见到了已经把自己收拾停当的李承乾:“殿下,‘獠牙’三中队奉命报到。”

“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直接杀了,不用考虑本宫,明白么?”李承乾盯着陈轩看了一会儿,眯着眼睛说道。

“喏!”陈轩重重一点头。

虽然他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是如何知道刚刚外面发生的事情的,但李承乾能够理解,知道他不是因为和崔冉的关系才徇私,让陈轩有些感动。

“行了,我们出宫。”见陈轩回答的郑重,李承乾点点头,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率先向‘兰若寺’外面走去。

(本章完)

第七五五章 对程小四的安排

“太子殿下,我是郑家的……”。

“殿下,我是王家的王文博……”。

“太子殿下……”。

从‘兰若寺’刚一出来,李承乾便被门口的说客们发现,不过碍于他的身边有‘獠牙’军卒保护,这些人都没有靠过来,只是一个退到一定距离之后不停的喊着。

“哗啦……”一阵手弩上弦的声音,五百余支钢弩抬了起来。

嘈杂的‘兰若寺’门前一片安静,被手弩指着的说客们瞬间冷汗就从脑袋上冒了出来。

“嘭嘭……”两排三棱弩矢订到了一群说客的脚下。

“过线者,杀无赦!”有了李承乾的支持,陈轩的底气足了许多,一句话说出来,让人毫不怀疑其真实性。

“崔冉,过来!其他人散了吧,再堵在本宫门前,不要怪本宫言之不预!”站在‘獠牙’布下的防御圈之中,李承乾的声音听在一群说客耳中,让他们的心不断往下沉去。

崔家,竟然选的是崔家!

没人会认为李承乾找崔冉是为了叙旧,想要叙旧有得是时间,根本不必选在现在。

“臣崔冉见过太子殿下,昔日一别殿下风采依旧,让臣好生羡慕。”被李承乾招到身边,崔冉脸上虽然笑的像花儿一样,只是心中却暗暗发苦,这特么可真是把崔家给架到火上来烤了。

“走吧,跟本宫出去走走,好些年不见,我们好好叙叙旧。”李承乾十五岁之龄,非要拿出一副七老八十的姿态,看的崔冉心里那份腻味就别提了。

半个时辰之后,芙蓉院外的医学院大门口,一路陪着李承乾过来的崔冉呆呆的站着,耳中还回荡着某人离开时的一句话:想不想当新闻署署丞?

想不想,这是想不想的问题么?或许在李承乾看来新闻署署丞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可问题是那个位置对于崔冉来说就是坑,他一个崔家的旁支,坐到署丞的位置上,那不是等着被人搞么?

五姓七望对于拿下新闻署志在必得,都想着在里面分一杯羹,可是谁也没有想过能爬上署令、署丞的位置,那个位置一是太难搞,二是不好分,所以这帮家伙也都没惦记。

但如果他一个崔家旁支坐上这个位置,那么就等于崔家在新闻署里的话语权要远远大于其他家族,这样一来就等于打破了五姓之间的平衡。

后果……算了,别管后果了,还是快点回族里汇报,有什么后果都让那些老头子们去考虑,自己老老实实的听安排就对了。

崔冉在医学院外面纠结徘徊,可是医学院里面,正在指挥着女员学训练的程小四却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太子哥哥,你,你欺负人!”站在李承乾面前,程小四眼眶红红的说着。

五百余人的‘獠牙’面前,她带的那些女学员简直就像是一些乱跑的鸭子,不管是队列还是气势,简直完全没有可比性,就算是把这些女学员说成是童子军,似乎都有表扬的成份在里面。

“怎么样?他们比你的学员如何?”李承乾却一点都没有欺人的自学,来来回回在两支队伍里面扫视着,口中漫不经心的问道。

“他们都训练了好久,而且还上过战场,怎么能拿来和这些学员比较。”程小四强忍着心中的委屈,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要掉下来,在她看来,李承乾就是带着人来炫耀的。

“那我把他们交给你如何?”李承乾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把程小四和陈轩都说愣了。

“什,什么?”程小四反应了半天,迟疑的问道:“太子哥哥,你是说是把他们交给我?以后他们归我指挥?”

“对,也不对。”李承乾带着程小四和陈轩在‘獠牙’的队列前面慢慢走着:“你的能力现在想要指挥他们是不可能的,军中只服从强者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对吧?”

“那你刚刚说把他们交给我的。”程小四眼睛里眨着兴奋的光。

与一般的大唐女子不同,程小四从小在老头子和三个哥哥的影响下,一直就做着女将军的梦,梦想着能像平阳公主一样带着军队驰骋疆场。

不过指挥一支‘獠牙’中队,却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她家里三个哥哥都没有得到过的殊荣,她更是提都不用提。

可是就在刚才,她又明明听李承乾说要把一支‘獠牙’中队交给她,面对这样的机会,立志成为女将军的她无论如何都不想错过。

李承乾很郑重的看着程小四,咂咂嘴说道:“我是说过,可是在你的能力不足之前,我不会把他们交给你,他们每一个都是战争机器,并不是任由我送人的玩具,所以没有足够的战术、战略素养之前,你还是不要想了。”

“我可以学,可以练,太子哥哥,让我来指挥他们好不好?”撒娇大法,程小四对程咬金百试不爽的招式之一。

李承乾摇摇头,扭过头对列队中的半个‘獠牙’中队吼道:“‘獠牙’大队的第一条纪律是什么?”

“服从,服从,再服从!”整齐、雄壮的声音震的整个小广场都在颤抖,人数虽然只有五百,但那份气势绝不是千余人的女员学能比的。

“听到没有?你能做到么?想要加入‘獠牙’第一条便是要做到服从命令,以你的性子,你觉得可以做到么?”将头扭过来,看着程小四,李承乾十分认真的问道。

“能!”小姑娘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回答却斩钉截铁,成为一个女将军的梦想让她忘记了一切,甚至是身份。

“好,既然你有信心,我不拦你,不过你要回去和你父亲商量,只要程伯伯答应,你就是他们的一员,等到你取得他们承认的那一天,你就是他们的队长。”

现在是和世家谈判的时候,李承乾要利用这个机会,给自己争取到更多的利益,既然世家都认为他正在努力提高女性的社会地位,那就照他们的意思来好了。

女子从军的先例一开,对世家未必不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本章完)

第七五六章 大唐女将的培养 (上)

“不行,这绝对不行,囡囡,听爹的话,别去那混蛋的右卫率,那地方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乖!”程咬金坐班回家,看到闺女的第一时间,就被闺女的问题给惊呆了,几乎是跳着脚在否定闺女的要求。

“为什么不行?我已经长大了,我要成为大唐第二个女将军,我要像阿爹一样征战沙场。”程小四很执着,或者说她已经被老程给宠坏了,只要是她想要做的事情那就一定要做到。

“囡囡,你是陛下亲封的太子良娣啊,只要宫里那位一成年,你们就会完婚,你没有机会的。”程夫人也被闺女的要求吓了一跳,连声劝阻。

一下午的时候,程小四都待在她的房间没有离开,但也没有说是什么原因,直到老程回来之后这才真相大白。

老头子是将军、儿子是将军,程家满门都是将军,好不容易有个闺女,以为能消停一点,结果竟然还是要去当将军,难道程家就不能出个文静一点的人么?

“良娣有怎么样呢,只要太子哥哥不反对,皇帝叔叔无反对,我就一定可以成为大唐的将军。”程小四已经完全沉浸在沙场点兵的情景之中,对于老程和程夫人的话根本就是充耳不闻。

老程说一句她有一千句,一万句来应付,把个老程气的吹胡子眼睛,嚷嚷着要去宫里找李承乾的麻烦。

不过程小四却死死扯着老程,一个劲的软磨硬泡:“阿爹,你就让我去吧,我一定不会给咱程家丢脸的。”

有闺女拖着,老程也不敢用力挣脱,他也怕力气用的大了伤了闺女,而且宫里也不是那么好进的,上次去了差点被李承乾干掉,让老程兀自心有余悸,都特么有心理阴影了。

虽然说程小四事后给李承乾证明当时的酒都没有毒,但是老程还是觉得后怕,认为酒里一定有猫腻,就算是没毒也一定有迷药,当天幸亏没有喝,如果喝了后果是啥还不知道呢。

“囡囡,你怎么就不想想你的身份呢,如果你去从军那才是丢程家的脸啊!”程夫人被逼的没招了,有些口不择言,结果一下子捅了马蜂窝,把老程的炮火吸引了过来。

“从军咋就丢脸了?咋就丢脸了?”老程正有气没地方出,被老婆这么一搅合,找到地方了。

程夫人是崔家女,她的思想自然会被世家所影响,所以在她看来闺女从军,在外面抛头露面多少有些没了体统。

从根子上讲她和老程虽然都不同意闺女去从军,但是原因却是不一样的,老程不同意程小四从军是因为怕闺女吃苦,而她则是因为脸面的问题。

“阿爹,你们不要吵哦,说我的事情!”程小四见风头不对,老程明显有借故岔开话题的意思,敢紧又把话题扯回来,揪着老程的衣袖脸上满是期待。

“不行,你要去折腾,阿爹的右武卫随你折腾,‘獠牙’哪里你不能去。”老程把头一摇,无奈的说道:“‘獠牙’那里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去了那里不脱下几层皮子根本就别想出来,囡囡听爹的话,咱不去啊!”

“不,我要去,程家子弟要做就做最好,要带兵就带最精锐的兵!”

“你……”程老货拿这个闺女也是没招了,他已经尽量把‘獠牙’的训练说的可怕一些,却依旧无法打消闺女的念头,只能闭上嘴不置一言。

李承乾那个混蛋,这是在拿程家当枪使啊,坑了老的坑小的,老李同志逮住蛤蟆攥出尿的作风被这小子一点不落的继承了。

半个时辰之后,老程终于受不了程小四的折腾,拍着桌子站起来气冲冲的道:“去去去,马上就去,只要你能受得了那份罪你就去,老子懒得管你。”

“耶!”程小四可不管老头子高兴不高兴,反正以老头子的性子,就算是再生气,只要睡过一觉之后就啥都忘了,该怎么宠她还是怎么宠她。

不过程小四却不知道,‘獠牙’的训练基地远比老程说的要严重的多,不把身上的血换上几遍想要出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翌日,程小四早早起来,跟着老程一起进宫,只不过老程是去上朝,而程小四则是去找李承乾。程家人向来都是雷厉风行,既然昨天晚上已经决定了,那么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兰若寺’外面已经空无一人,在昨天李承乾把崔冉带走之后,这些人就已经散了,各自回去商量对策。

不管李承乾对崔冉说过什么,或者有什么安排,既然动了‘獠牙’大队,那么就代表着某些人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再玩堵门这样的手段就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一个不好丢了自己的小命多划不来。

“太子哥哥,我来啦!”挂着当初从李承乾那里抢走的玉佩,程小四出入‘兰若寺’如入无人之境,随随便便就出现在李承乾的卧房之外。

“进来吧!”李承乾的声音自房间中传出来,接着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太子哥哥,我父亲同意了!”程小四顺着打开的房门两、三步进了房间,对还在洗漱的李承乾说道。

“你真的决定了?”抽出嘴里的柳树枝子,李承乾忍着嘴里咸的发苦的感觉问道。

大唐没有塑料,想搞牙刷就要用猪鬃,想想那种又臭又臊的味道,李承乾果断的放弃了牙刷。

而且他也十分讨厌别人拿根树枝在自己嘴里捅来捅去的感觉,所以刷牙洗漱之类的事情他从来都是自己解决,从不假手他人。

“决定了,不管吃多少苦,我都要去,我一定要成为大唐第二位女将军!”程小四坚定的点点头,眼中带着决然之色。

“那好吧。”李承乾接过侍女递上来的清水,倒进嘴里把青盐冲干净,犹豫了一下:“一会儿跟我一起过去看看吧,今天我们算是参观,如果你觉得做不到还也还有机会后悔。”

程小四到底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而且还是他李承乾的老婆,所以尽管他很需要一个人来帮他实现计划,到了最后关头,还是有了一瞬间的犹豫。

(本章完)

第七五七章 大唐女将的培养(下)

神秘的‘獠牙’训练基地第一次展现在程四小姐的眼睛,看着那一个个全副武装,背着大概四十余斤装备喊着口号不断奔行的‘獠牙’战士,小姑娘的眼中绽放出羡慕的光华。

“他们正在进行的是日常训练,负重五十斤二十里武装越野跑。”介绍情况的依旧是三中队中队长陈轩,一个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坏的家伙。

“那他们呢?他们在干什么?”程四小姐指着不远处一圈由栅栏围起来的空地,空地上有燃烧着的火堆、有木制的架子,以及独木桥之类的东西。

“那是四百米障碍训练场,单兵四十五个呼吸内完成为合格,四十个呼吸内完成为优秀。”陈轩扭头看了一眼,简单的回答道。

“你多少时间能完成?”程四小姐好奇的问道。

“全副武装三十五,轻装三十。”陈轩傲然回答道。

“我不会让你落下的,等着瞧。”好胜的小姑娘不满的瞪了陈轩一眼,看样子似乎并没有被看到的一切吓到。

“再看看吧,陈轩,带路。”李承乾不想未来的小老婆过于武断,打算带着她再看看。

“喏!”作为‘獠牙’的中队长,陈轩自然不会去和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姑娘去一般见识,听了李承乾的命令之后,便继续履行带路的任务。

攀爬训练、泅渡训练、格斗训练、潜伏训练……,一个个训练场看下来,信心满满的程四小姐额头也隐隐开始见汗了,不过碍于刚刚夸下过海口,只能硬着头皮不让自己露怯。

不过当逛到训练场的综合楼之后,小姑娘终于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笑容,在这里,一群大头兵竟然在上文化课,而且学的还是千字文之类的东西。

千字文呢,这种东西小姑娘八岁之前就会背,可以说‘獠牙’的文化课对她来说毫无压力。

可是看着看着小姑娘就傻了,这里不光是有文化课,还有算学课,那些风偏,风阻什么的听的小姑娘云里雾里,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台上讲的是什么。

“这是阻击课,整个大队只有不到十个人需要学这个,所以你可以不用在乎。”李承乾看出小姑娘的郁闷,解释了一句。

而事实上阻击课讲的也并不是十分专业,关于风偏、风阻、重力之类的东西更多的像是在传授经验,而不是算法。

毕竟古代人就是再有学问,你给他讲地心引力他也听不懂,而台上的讲师也只是在照本宣科,硬着头皮照教材讲而已,反正上面的要求是让这些听课的大头兵都会背计算风阻、风偏的公式,并不要求他们懂原理。

“他们都能听懂?重力是什么?风偏又是什么?”小姑娘对算学不感兴趣,不过却十分好奇这间屋子里不到十个人学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们的武器十分特殊,射击距离会超过一般的床弩,所以他们必须了解武器的特性与射击的要点,至于重力和风偏,有机会我再给你说吧,这东西很麻烦。”李承乾笑着摇摇头。

这些东西如果真的讲起来那就是一个系统的东西,程小四不是一般的大头兵,李承乾并不想忽悠她,只能留着将来慢慢给她一点点的说。

可怜的程四小姐,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问了一个问题,却不知道因为一时的好奇,回去之后就要面临补课的危险。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李承乾带着程小四参观了‘獠牙’的全部训练,中午的时候两人再次回到了长安城。

“怎么样,还要不要参加?”坐在随意找的一家小馆子里,李承乾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长长出了一口气,一上午的参观,全都是徒步而行,可把他给累坏了。

“当然要参加,我可不是半途而废的人。”程小四梗着脖子,像是在和谁赌气一样。

“琳儿,我希望你最好认真考虑一下,你现在才十三岁,‘獠牙’的训练量你也看到了……”李承乾看着有些眼前娇俏的小姑娘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不忍,感觉就这样把小姑娘丢进‘獠牙’训练营有些过于残忍了。

不过在他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程小四的下一个动作已经让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大脑像是掉进一片真空,完全无思无想。

“太子哥哥,现在你认为我还需要考虑么?”程小四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将手中大概三十余根被折断的筷子丢到桌上。

都这样了,还考虑个毛啊,三十多根竹筷子一次全部折断,连夜魅都看的直伸舌头。

双胞胎兄弟更是跑到一边一人抓了一捆试了半天也没弄断,用实事证明,一次性弄断三十根竹筷子根本就不是人能干的事!

以前从来没见过程小四显露过真本事的李承乾用力揉了揉眼睛,上上下下把小姑娘打量了半天,感觉整个人都是在一种崩溃的状态。

力折三十根筷子,这小丫头就是个变态啊,想想当初这小丫头片子抢自己玉佩的时候,自己也顺了她的玉佩,这是多么危险的举动。如果当时被这小丫头片子发现,自己当时小胳膊小腿的,会不会不够她一个人折腾的?

“太子哥哥,怎么样,你考虑好没有啊?”小丫头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洋洋得意的对李承乾挑了挑眉毛。

“行,你去吧,怕了你了,不过你记得,到了训练营不准欺人知道么。”李承乾颇有些无奈的点点头,算是敲定了程小四去‘獠牙’训练营的事情,想到这丫头的力气又叮嘱了一句,只是这种叮嘱不管怎么听都显得有些别扭。

把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娃娃,送最训练最严格的‘獠牙’大队训练营,同时叮嘱小姑娘不要欺负人,如果没见到程小四变态的举动,真是让人很难接受。

“太子哥哥放心吧,只要他们不主动招惹我,我是不会欺负他们的。”程小四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结果,兴奋的捏紧了小拳头,用力挥了挥。

然后一个凄凉的声音传了过来:“几,几位客人,小,小店是,是小本经营,可经不起,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啊。”小馆子的老板看着一地折断的筷子,欲哭无泪,以为自己遇到了一群变态。

(本章完)

第七五八章 滚出去……

直到三天之后,李承乾的状态还是有些恍惚,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程小四瘦了吧唧的身体里面会有那么大的力气,难道说程家就是一个变态家族么?

程小四已经去到‘獠牙’训练营报到了,听说为了争取晚上回家休息的权利,这小丫头片子在报到的当天,就一个人徒手放倒了半个小队的人(五十个),从而轰动了整个训练营。

另外,鉴于程小四的战绩,被她揍翻的那个小队成了她的手下,所以程琳同学在进入‘獠牙’训练营仅仅一天之后,便成了一名光荣的小队长,赢得了在脖子上系一条红巾的权利,当然回家还有回家休息的权利。

“嘭嘭……”一阵敲桌子的声音:“太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这是老头子的声音,该死的,自己竟然又在老头子讲话的时候走神了,看来程小四那天给自己留下的心理阴影还真不小。

收敛心神,李承乾把程小四赶出自己的脑子,脸上表情由恍惚转变成沉思,犹豫着说道:“父皇,儿臣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却一直没有答案,所以有些走神了,请父皇见谅!”

“什么问题,说说看,趁着你舅舅,还有你杜伯伯、房伯伯都在,让他们帮你参谋参谋。”对于李承乾时不时在自己讲话时出神的问题,李二是深恶痛觉,只要抓住了就一定要让他说清楚明白。

“喏!”李承乾一双眼睛滴溜乱转,几乎是在转眼之间便想到了一个后世小学四年级的数学题,轻咳一声说道:

有一只猴子在往家里搬桃子,不过它一次最多只能拿五十个,而且每走一步还需要吃掉一个。问:假如有一百个桃子,放在距离猴子家五十步的地方,猴子最多能搬多少个桃子回到家。

这叫什么问题?李二与长孙无忌等人面面相觑。

“那个,承乾啊,五十个桃子,猴需要怎么拿呢?”长孙无忌第一个开口。

“是啊,为什么要走一步吃一个呢?”杜如晦疑惑道。

“如果走一步吃一个桃子,猴子是怎么走到一百个桃子那里的?”房玄龄有些迟疑。

李承乾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这帮老家伙脑子里面都装的是什么啊,问的问题根本就不是最主要的好么?如果这样问的话,小学根本就毕不了业,因为天知道为什么猴子要走一步吃一个桃子……。

不过幸运的是,老货们这种提问方式为李承乾缓解了尴尬,就连李二都认为这是一个很不好解决的问题,有鉴于此,李承乾的走神被老头子大度的原谅。

同时短时间内无法解决这个问题的老李理智的岔开了话题:“好了,先不要说猴子,我们继续讨论关于军校的事情。”

“陛下,臣认为军校的事情可行。”杜如晦立刻接过了老李的话头,猴子的问题很麻烦,如果一直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如果答错了那可是很丢脸的事情,岔开话题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是的,陛下,大唐的将军们已经老了,年轻一代却还没有成长起来,臣也认为建一所军校,是培养、发掘新军事人材的捷径。”房玄龄同样不傻,同样把李承乾的问题丢到了一边。

“承乾,军校是你提出来的,说说你的看法。”老李看到李承乾又有走神的趋势,咳嗽一声把他的魂儿叫了回来。

关于军校,李承乾曾经在很早已前就已经和老头子提过,不过当时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太多,所以被老李放到了一边,没有太过在意。

而现在随着年初秦琼秦叔宝的告病,李二终于认识到了校军这个东西的重要性,也认识到老家伙们不会永远活着,他们是会死的。

所以军校这个被搁置了数年的提议重新被提上日程,作为提议的发起人,李承乾自然也要参与到议事当中。

“父皇,这还有什么说的,圈块地,建几所房子,弄个操场不就完了么?”李承乾摊手说道。

“放屁,你当初是这么说的么?”老李同志被气的差点掀了桌子。

这说的是人话么,建军校啊,大唐第一所军校,竟然到了李承乾的嘴里变成‘圈块地,建几所房子’那么简单。

生员怎么选?教师怎么选?都开设哪些课程?如果教授兵书战阵之学的话,其忠诚度怎么保证?这些难道不需要考虑么?

圈块地,建几所房子,亏这小混蛋说的出来。

李承乾一脸委屈:“父皇,我当初也就是提了一嘴,说‘咱建个军校吧,可以培养点人材’别的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您给踢出去了。”

踢出去了……,踢的太好了,踢的太对了!就凭李承乾一句‘圈块地’,当初踢他出去就对了。

长孙无忌等人眼中没有一丝对李承乾的怜悯,反而露出对李二的无限崇拜,有未卜先知之能的皇帝陛下真是太牛逼了。

“如果你依旧坚持圈块地的说法,朕还是会踢你出去,你信不信?”老头子眼中闪耀着愤怒的火焰,如果李承乾敢继续‘圈块地’,踢出去应该会变成现实。

“父皇,这事儿多简单啊,您只要把十六卫大将军往军校里面一放,到时候还怕没有生员?有了生员然后就考试呗,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开除,多简单的事情。”李承乾也怕老头子真的揍他,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硬着头皮说一下。

在后世他就是一个化学专业的土鳖宅男,哪里知道怎么建军校,这么专业的东西需要专业的人来解决才行,让他来那不是赶鸭子上架么。

“放屁,十六卫大将军每一个都有自己的事情做,放到军校当老师?亏你想得出来!”老李在听了李承乾的言论这后不出意外的拍了桌子,就连长孙无忌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老长孙可是还顶着左武候卫大将军的名头呢,如果被弄去军校当老师,那特么这一下等于降职降到没影儿的程度了。

“不是,父皇,十六卫大将军是客座教授,就是在学校里面挂个名,一年半年的去一次就行,又不是在那常其任教,说白了就是挂羊头卖狗肉。”

“滚,滚出去……”。

(本章完)

第七五九章 想不通的事情

挂羊头卖狗肉,这个比喻虽然不错,但听起来总是有些别扭,到底谁是羊头,谁是狗肉的问题,很是让人纠结。

李承乾再一次被踢了出来,不过这次出来的快,回去的也快,还没等他走出甘露殿,就又被叫了回去。

“坐下好好说,再敢胡言乱语想想你的一身皮。”刚刚回到老头子书房,小李就被威胁了。

“喏!”李承乾缩了下脖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看着一群老家伙们都在盯着自己,琢磨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父皇,这军校呢,儿臣认为首先要教给学员的就是忠诚,培养学员的忠君爱国的思想,培养他们身为大唐军人的荣耀感。”

“其次,我们要培训学员的军事素养,比如说基层军官的局部战场指挥能力,战场上的格斗生存技巧等等。”

“而一些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成绩特别突出的人材,我们需要因材施教,进行一些战略、战术方面的培养,由十六卫大将军亲自授课。”

“而至于学习的东西都有什么,这个就不是儿臣能知道的了,我读的书少,军事方面的并不熟悉。”

说到这里,李承乾是真的没词了,关于军校方面的建设,教师的选拔,到底如何授课这都不是他了解的。

尽管他已经在大唐生活了好多年,但是从根子上讲,他的思维还是现代人的思维,对于那些兵书战策之类的东西,他的理解与古人的理解是完全不同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就不知道古人在讲解兵法的时候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是照本宣科?还是举例说明?这些他都不了解,所以也就没有办法进行更深一步的解释。

“那你几天说的那个关于炮兵指挥课的培训又怎么说?”李二没有过份为难李承乾,看他似乎真的没啥可说的了,便换了另一个问题。

“这个没啥好说的啊,就是学学炮兵怎么指挥,比如兵炮协同,炮火掩护之类的就可以了。”李承乾嘴角带出一丝坏笑,老家伙们,让你们前段时间挤兑哥们儿,这下看哥们儿怎么收拾你们。

“你说的这些可有教材?谁来讲解?”李二听着一大堆不甚了了的名词,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

“教材儿臣可以回去整理出一份,至于讲解……儿臣也不知道,一切由父皇决定便好。”关于给一群老货上课的问题,李承乾是能躲就躲,十多个人,有一半大字不识一筐的,给这样一群人上课,怕是要早死好些年。

“嗯。那你就抓紧时间搞吧,弄好了送到朕这里来。”李二发现已经榨不出什么油水,有了赶李承乾走的意思。

李承乾十分自觉,知道老头子应该是有事情要和长孙等人商量,于是起身说道:“父皇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容儿臣告退!”

“去吧!”李二挥挥手。

等到李承乾走了,李二对一直沉默着的长孙无忌等人问道:“你们怎么看军校的事情?”

“陛下,臣认为此事应该找李靖前来商议一下。”长孙老狐狸不置可否,把事情推到了军方一边。

毕竟军校的事情大部分属于军方,他长孙无忌如果插言过多,将来事情一旦有什么变故,怕是会落下什么埋怨。

而抛开老李等人研究军校的事情,单说李承乾。

从甘露殿出来,骑着破自行车回到‘兰若寺’之后,整理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便开始提笔写下了炮兵军官手册的第一行字:九九乘法口诀。

“不对啊……”刚刚写了几个字,李承乾又把头抬起来疑惑的问道:“外面那些杂草怎么没了?”

“是臣安排人给清掉了。”杨雨馨轻声解释道。

数年没有清理过的‘兰若寺’院子里已经满是蒿草,除了经常走人的地方比较干净之外,其它地方别说兔子,连老虎都能藏进去。

杨雨馨小姑娘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借着李承乾不在宫里的时候,安排人都给清理掉了。

“清掉它们干啥。”李承乾叹了口气。有那些草在,他写点东西还能找点写聊斋的感觉,现在这种感觉全都没了。

“殿下,咱这里太破了,啥时候好好修缮一下吧,您看外面墙上的红漆都快掉光了,多丑啊。”杨雨馨有些抱怨的说着。

在宫里这么多年,跟着李承乾其它宫殿也没少去,她就没看到一间比‘兰若寺’还要破的,若大的皇宫里面,只有东宫显得像是一个破落户。

“修啥啊,拿啥修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一共就那么点钱,别说修宫殿,发工钱都费事。”

“可是也不能这样将就着啊,殿下您都不知道外面怎么评论咱们。”

“随他们说去,咱过咱的日子,如果实在生气,回头给你调几个人,再听到有人嚼舌头就打出去拖死。”李承乾咂咂嘴,安慰了杨雨馨一下便又将注意力投入到正在写的书上。

东宫破落成这个样子,李承乾并不是不想修,可是想到那一堆等着谏言的言官,他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而且把东宫放着不修其中也有其它理由,老头子现在宠李泰,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打赏无数,对他这个太子则非贬即斥,这让李承乾有一种危机感,总是觉得老头子在计划着什么东西。

所以这段时间他只要有时间就琢磨一件事:老头子到底要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天无二日,家无二主,一个国家不可能有两个太子,老头子现在的行为无疑会给朝臣造成一个他想要易储的假象。

可这是为什么呢?李承乾认为自己现在做的比历史上的那位要强上不少,为什么老头子还会这样做?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的脑中,真到刚刚杨雨馨提到重修东宫,才让他有了一丝灵感,一种突然间的明悟:

难道老头子是认为自己的性子过于激进?想通过对李泰的宠爱让自己醒悟?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告诉自己,忍耐的重要性?或者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考验一下自己对手足兄弟的那份亲情是否真实?

(本章完)

第七六零章 无耻老货

兄弟相残对老头子来说,是他心口永远的痛,虽然如果让他再选择一次的话,他还是会杀掉李建成与李元吉,但这不等于他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在李承乾一代发生。

所以借着宠爱李泰,李二在观察着他的反应,如果李承乾是那种极度自利自私,而且亲情观念淡薄的人,那么必然会因为老头子对李泰的宠爱而心生不满,从而在某些方面表现出来。

当然,为了激发李承乾不满的情绪,老李在宠爱李泰的时候也没有忘记打压他,打算通过这样的方式看看他的内心是否是真的在乎兄弟感情。

如果李承乾真的在乎兄弟感情,那么就不会因为李泰受宠而心生嫉妒,也不会因为老李的态度而对李泰产生不满。

至于说这样做会不会给李泰造成影响,会不会让李泰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李二并不在乎,在他看来李泰并不具备与李承乾一争天下的能力,对那位‘睚眦必报’的家伙根本够不成威胁。

同样,李二也想看看,如果李泰真的有了争大位的想法之后,李承乾的应对方法是什么,只要苗头稍有不对,那么老李认为自己完全有力能压制住李承乾,同时夺了他的太子之位。

这就是李承乾对老头子作法的猜测,至于对不对他自己也不知道。

想着这一系列的事情,李承乾手中的笔并没有停下,一行行字迹不断被他写到白色的纸张之上,而杨雨馨则是在他的身边负责抄录。

没办法,字太丑了,真的是拿不出手去。

而就在李承乾埋头奋笔疾书的时候,在遥远的吐蕃,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则正坐在高高的台阶之上,愤怒的盯着东面,目露凶光。

“赞普,出兵吧,给大唐一个狠狠的教训,杀了大唐皇帝,灭了他的国家,把他的女儿全都抢过来。”回到本土的邦色恢复了狂傲的本色,再也不复在大唐时落水狗般仓狂逃窜的样子。

“是啊,赞普,出兵吧!”其他一些吐蕃武将在听到使团全灭,只剩九人靠要饭回到吐蕃的经历后,一个个也是义愤填膺,恨不能提数万兵马杀入长安。

“赞普……”

“够了,全都闭嘴!”松赞干布狠狠一挥手:“通知下去,全军准备,七月花开之时,便是马踏长安之日。”

“是!”得了命令的一众武将个个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纷纷幻想着攻入大唐之后疯狂劫掠,大量的财富,美女入怀……。

“赞普,且慢。”就在众人兴奋的幻想之时,一个声音响起:“赞普,我大军直入松州可以,但大非川的唐军如何处理?若吾等进攻不利陷入苦战,大非川唐军直入高原如何处理?”

“噶尔·东赞,休要危言耸听,大唐军队战力到底如何吾等虽然不知道,但想必不会比前隋强上多少,他们有何能力登让高原?又有何能力能让我吐蕃勇士陷入苦战。”不等松赞干布说话,一个吐蕃武将就跳了出来。

“不错,噶尔·东赞此次出使大唐丧权辱国,死了数百随员,赞普没有追究,你不谢恩,反而在此大放厥词,是何道理。”另一个吐蕃武将也开始冷嘲热讽。

事实上噶尔·东赞的提醒完全是出于好意,但是他却没有想过,财帛动人心的道理。

吐蕃这些武将经过吞并吐谷浑、白兰羌、党项已经膨胀的不能自抑,一心想着去大唐发大财,噶尔·东赞这一提醒自然就成了挡人财路,那些想着发财的家伙们自然不会放过他。

而且噶尔·东赞现在还没有像历史记载的那样为自己打出赫赫声威,刚刚崭露头角的他虽然得到松赞干布的赏识,但却没有重要到不可离的地步,自然也不会有人会惧怕于他。

“东赞,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我吐蕃有气疾这道天险,你多虑了!”松赞干布被噶尔·东赞扫了兴致,有意等着手下一群人给了他很大的难堪之后,这才开口当起老好人。

“是,赞普!”噶尔·东赞被怼的没有办法,尽管他还是对停留在大非川的薛仁贵所部有些不放心,但也不想再开口了,只是心中对松赞干布的做法心中已经有了一丝不满。

其实说起噶尔·东赞或许声名不显,但是如果说起他的汉族名字,那绝对是鼎鼎大名,因为他就是历史上记载的吐蕃大相禄东赞。

只是不管什么时候,年龄都是硬伤,如果按照历史记载的话,吐蕃对大唐的进攻应该是在贞观十二年,那时的噶尔·东赞已经在吐蕃有了赫赫战功与名声,和现在的贞观七年完全没有可比性。

李承乾这只小小的蝴蝶,自认为没有过份的改变历史,但实际上很多事情已经随着他的干预发生了改变。

原本对松赞干布忠心耿耿的噶尔·东赞因为历史的改变,竟然对松赞产生的一丝愤懑,不知李承乾如果知道这个结果之后会作何感想,是哈哈大笑,还是哈哈大笑呢?

不过可怜的太子殿下现在实在是笑不出来,他已经快要被一群老货给气疯了。

一个九九乘法表,老货们竟然背了三天还没有背下来,背的最多的也就是背到二四得八,大多数都是背到三三得九。

真是该死啊,一个乘法表而已,在后世五岁的孩子差不多都可以背下来,为什么到了大唐这些老货眼中就那么难呢?

“诸位叔伯,不是小侄说你们,这乘法表可是将来必会的东西,三天背了八句,丢人不丢人啊?”李承乾在讲台上转了大概有十几圈,终于耐不住性子开始吐槽。

“这有什么丢人的,老夫等人原本就是粗人,大字不识一个,能背下来八个就已经很不错了。”尉迟老货梗着脖子说道。

“谁说三天八句啊,老夫就背了九句。”程老货洋洋得意站起来,用力咳嗽了一声:“听老夫给你们背啊: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一九得九。怎么样,九句。哈哈哈……”

“啪”李承乾无奈的一巴掌糊在自己脸上,特么这帮无耻老货也真是没谁了。

那个。还有两章,需要晚上一点更上来。不好意思哦。

(本章完)

第七六一章 关于武器(上)

“父皇,您放过我吧,别让我去给那个老……老人家上课了,我是真受不了他们了。”甘露殿,李承乾抽着一张脸,苦苦哀求老头子收回成命。

教了老货们五天了,每天都有各种奇葩的问题出现,类似于将一一得一背到一九得九这样的典故层出不穷,让人无时无刻不处于一种崩溃边缘。

老头子脸上闪过一丝怜悯以及感同身受,不过却毫不松口:“这件事情是你张罗的,怎么样你也要坚持下去,否则你认为大唐谁懂得如何摆弄那些贞观炮?”

“可是父皇,那些老家伙都缺心眼啊。别人都七个心眼儿,他们三个,还堵了俩。”李承乾也是真急了,当着老头子的面,连‘老家伙’都毫无估计的说出来。

他是真的快要被老货们逼疯了,从0到9十个数字整整学了五天了,到现在还有人写不全,一个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特么沾沾自喜的互相攀比,谁会的少。

“你想要半途而废么?”李二脸色略沉,不过心里却在笑,而且笑的很开心:臭小子,让你有事儿没事儿的跟老子别苗头,现在夜路终于走多了吧?

真当那些老货那么容易摆弄?当初把他们都弄到一起,让他们老老实实的指哪打哪,真就那和容易?臭小子啊!自己弄的事情自己去摆弄吧,老子才懒得管呢!

李二回忆着当初一个个收服这帮老混蛋时的痛苦,再看看李承乾现在的状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就那么开心!

小李又偿试跟老头子磨叽了一会儿,最终无奈发现,老头子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根本不可能同意他的要求:“父皇,儿臣告退。”

“去吧,好好把这件事情处理好。”难得看到李承乾发自心底的郁闷表情,老李此时的心情那是相当的不错。

不得不说,李二和李承乾这对父子间的关系,就算是放在现代也足以称得上奇葩,放在大唐更是绝无仅有。

“对了父皇,您有没有尚方宝剑?”回身走到门口的李承乾突然想起什么,掉头又走回到老头子跟前。

“尚方宝剑?”李二皱起眉头:“那是什么东西?”

“没,没啥。”发现李二并不知道尚方宝剑,李承乾果断的摇摇头:“可能是儿臣记错了。”

该死的电视剧,原来唐代竟然还没有尚方宝剑的说法,真是被这帮拍电视剧的家伙们害死了。

“尚方剑朕有,不过那叫尚方斩马剑,不叫尚方宝剑,你要那东西干嘛?死沉死沉的。”李承乾琢磨电视剧的空当,李二已经想起所谓的尚方宝剑大概是个什么东西。

“哦,就是前段时间看书,里面写着那东西特别锋利,打算找您要一把回去玩玩儿。”

既然老头子不知道尚方宝剑的真正含义,李承乾更是打死都不敢说想用尚方宝剑,威胁老人渣好好学习。

而事实上尚方宝剑的确是有,但在明代之前更多的是代表皇权,和李二给李承乾的玉佩性质差不多,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真正用尚方宝剑以专门杀人和便宜行事的作法,还是在明代的万历年间,大唐……如果李承乾敢用这东西砍人,自己被打板子的几率怕是百分之百。

“玩什么不好,玩尚方斩马剑,你小子现在真……。不过看在你这段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回头朕让松海给你送过去一柄,算是奖励吧。”李二心情不错,对于李承乾要不柄斩马剑玩玩儿的要求并没有生气。

左右不过是一把剑,就其价值来说,十柄加到一起都不如当初给李承乾的一块玉佩值钱。

于是李承乾的甘露殿之行无功而返,除了捞到一柄斩马剑之外,一点好处没有得到不说,反而被老头子看了笑话。

‘兰若寺’,李承乾刚刚回来就发现程小四正在这里等他,身后还站着十个英姿飒爽的女兵。

“琳儿,现在好像是训练时间吧?你不好好训练,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李承乾在老头子那里受了憋了一肚子的气,看到程四小姐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太子哥哥,你不要生气啦,我已经说过阿爹了,下次上课他不会再一九得九了。”程四小姐似乎知道李承乾这段时间没少受老程的气,所以尽管受了些委屈,却也没怎么不高兴,反而安慰起某个伤心人。

面对这样的情况李承乾能说什么,就算有再大的气也不至于对一个小姑娘撒,更何况他现在只是郁闷,并不是生气。

“行了,吃饭了没有?没有就在我这里吃吧。”抬头看看天色之后,李承乾揉了揉肚子。

“人家还不饿呢。”小姑娘三两下跳到李承乾身边,扯着他的袖子:“太子哥哥,帮我找一件趁手的兵器怎样?‘獠牙’那边的制式装备不是太丑就是太轻,不受使呢。”

“程伯伯的右武卫没有么?”李承乾环顾自己的小院,他可不觉得自己手里有什么好看又够重的冷兵器。

“没有啊,阿爹那里的兵器还不如‘獠牙’的好看呢,更丑。”程四小姐脸上带着鄙视的表情,看样子应该去右武卫找过一圈。

“琳儿,这冷兵器还不都是那个样子,哪有什么漂亮不漂亮的,而且你要那东西主要是砍人,又不是装饰。”无奈的李承乾苦笑说道。

“你这里有啊,我看过你画的图啊,就是两年前你画的那个什么,什么刀。”程小四双眼放光露出了真面目。

“什么刀?我有画过么?”李承乾一脸懵逼。

“有啊。名子我忘了,但是样子好漂亮。”程小四兴奋的像是要飞起来,扯着李承乾的袖子不断的摇。

“琳儿,你不觉得那刀是样子货么?那个我就是画着玩玩,当不得真的。”李承乾终于想起两年前自己画过什么了。

不过当时画的可都是后世电脑游戏或者电视剧里面的道具啊,那东西怎么可能拿到真实的战场上来用?

武器这东西从来都是越简单越好,繁杂的花纹与装饰除了让武器更加脆弱之外,没有任何一点好处,这样的道理难道出身于武将世家的小姑娘真的不懂么?

(本章完)

第七六二章 关于武器(下)

武器,在以前的李承乾看来,就是一件装饰品,因为在后世冷兵器已经基本上退出战争舞台,除了一些特殊军种还在会在特殊情况下使用冷兵器之外,大部分的军队冷兵器的作用一般都是为了野外求生或者开罐头。

但是到了大唐这么多年,与‘第七小组’的一群杀手打了许多年的交道,也和薛仁贵等一些武将聊过很多次,李承乾对于武器的看法已经发生了改变。

相比于后世,武器的实用性显得尤为重要,一些划而不实的东西慢慢开始被撤消。

比如剪铁丝的功能,在这个最细的铁丝也有三根手指粗的大唐,李承乾不知道这个功能有什么作用。

所以现在除了‘第七小组’还有那些花里胡哨的武器之外,‘獠牙’和‘海狼’已经开始换装,把那些没有用处的武器全都换掉,改成简单而实用的装备。

这也是程小四为什么在‘獠牙’训练营没有找到一件让她满意的武器的根本原因。

“太子哥哥,求求你啦,哪怕没有好看的,也找一件够重的好不好?”程小四要求得不到满足,便一直纠缠不休。

够重的?灵光一闪间,李承乾想到了老头子的斩马剑,当即点头:“没问题,一会儿就给你一把够重的,只要你能拿得动。”

“真的?太好了。”程小四眼前一亮。

可怜的小姑娘,一点都不知道,她的太子哥哥给他准备的是什么就开始兴奋,也不知道等一下看到斩马剑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简单的洗了一把脸,约上漂亮的小萝莉吃上一顿并不怎么美味的午餐,然后,李承乾就看到了老头子的情报头子林松海。

“哐”一柄硕大的陌刀被杵到地上,林松海拄着长长的握说道:“殿下,陛下让我把您要的东西给您送来。”

“这,这不是陌刀么?我要的可是斩马剑。”李承乾看着长达七尺有余的陌刀两眼发直。

刚刚他可是答应给程小四一柄斩马剑的,现在弄了个陌刀来算怎么回事?

“殿下,斩马剑就是陌刀,陌刀就是斩马剑,它们是一种东西。”林松海眼睛里却已经满是笑意,聪明机变的太子殿下竟然也有失误的时候,竟然真的以为斩马剑就是剑的样子,真是太好笑了。

尴尬,真特么尴尬,李承乾被林松海说的满脸通红,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正想对小萝莉说声对不起,打算回头给她再打造一把好看一些的武器时,却发现程小四已经出现在林松海的旁边。

“林叔,这个有多重啊?”程小四经常出处皇宫,自然是认得老李的情报头子。

“四小姐,这个是宫里特制的,重量二十斤往上。”看着只到自己胸口高度的程小四,林松海不知道她要作什么,不过还是笑着解释了一句。

但是接下来的发生的一幕,瞬间就让林松海张大的嘴巴,看着程小四的眼睛瞪的老大,如果不是有眼皮挡着,怕是立刻就能掉出来。

一把唐代二十斤重的陌刀,需要力士持之的陌刀,就那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姑娘单手抢了过去。

接着,沉重的陌刀就被小姑娘抡的如同风车一般,带着呼啸的风声变成了一团黑影。

‘兰若寺’里所有人都傻了,上到李承乾,下到门端茶递水的侍女,没有一个不是瞠目结舌。

那特么可是二十斤的陌刀啊!换到后世的现代那就是二十六斤,现在竟然被一个身高只有四尺的小姑娘耍的像风车一样。

这还是人么?这特么还是人么?老程家到底出了什么样的一个怪物?

李承乾现在除了想骂人就是想骂人,前几天看程小四折筷子就已经够震撼了,不过那终归动作不幅度不大,更像是一种游戏,远没有现在小萝莉耍大刀来的震撼。

“哐”的一声,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十三岁的小姑娘玩着玩着就把陌刀拆成了两断,由双手分而持之,左手四尺长的刀柄,右手三尺长的刀刃,转眼间刀光更盛。

“小四,小四,行了别玩了,我刚换的地砖啊!”随着不断传来的‘哐哐’声,李承乾的一颗心都要碎了。

这小丫头片子,简直就是个惹祸精啊,拿着刀耍耍也就算了,为毛要总是往地上砸呢,前几天刚刚清理的杂草,铺上了地砖,现在转眼间就被毁了差不多三分之一,再这么玩下去,怕是过不了几天又要杂草遍地了。

当然,以后草长起来了也可以把程小四叫回来,把她当成锄草机来用用。

“哐”接到一起的陌刀被程小四丢给林松海,吓的老林连忙躲开,二十多斤的东西,隔着六七步丢过来,他可不敢接。

“太子哥哥,这个还是有些轻了,有没有再重些的?”

“没了,就这个,再重的话,你的马估计也受不了,还是算了吧。”李承乾眼皮子‘嘣嘣’直跳,嘴角抽了半天才勉强吐出一句话。

“那再来一柄好不好?两柄,就差不多了。”程小四不依不饶。

“没问题,回头我给你送训练营去。”李承乾木然点头。

“嗯,谢谢太子哥哥,那我先走了啊!”

“好!”继续木然。

盏茶时间之后,程小四带着她的十个跟班走的没了影子,林松海犹豫着向院子外面探头探脑的看了半天,回过头纠结的看着李承乾,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太子殿下,刚刚那是程大将军家的四小姐?”

“你问我,我问谁去!”李承乾翻了一个大白眼,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相信刚刚看到的那一切是真的。

真是日了狗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呢?

想想将来程小四再长大些,双手各使两柄硕大的陌刀,于战阵之中斩将夺旗,无数敌国将领士兵在双刀之下颤栗的情景,李承乾就觉得牙疼,感觉自己好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难道自己这一点头,真的就造就出了中国历史上最彪悍的一员女将?这样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本章完)

第七六三章 闺女白养了

翌日,李承乾照旧去给老货们授课,内容依旧是九九乘法口诀,老货们依旧没有背完,总之一切都和几天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只不过在下了课之后,李承乾被程老货拉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

老家伙四下看了半天,确定没人注意之后才神秘的说道:“小子,你的那个手炮还有没有多余的?”

“手炮?”李承乾狐疑的看着老程,脑袋摇的风车一样:“没有。”

“没有?那囡囡手里那两只是从哪来的?你可别说你不知道,那东西除了你小子根本不会有人拿得出来。”程咬金撇撇嘴,一副老子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我有什么好处?”听到是程小四露了底,李承乾也不再辩解,直瞪着程老货反问。这老货就是个奇葩,****都要咬一口的主儿,只要被他看到的东西,就没有他不想要的。

“你还想要什么好处,老夫连闺女都给你了,你竟然还跟老夫要好处。”程咬金习惯性的牛眼一瞪,虽然没什么作用,但是多少也能壮一壮声势。

“可是我父皇下了彩礼的。”李承乾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不够。”

“不够你找我父皇去啊,找我干什么,诏书又不是我下的。”面对无耻的老程,李承乾开始撒泼。

而且他说的也是事实,当时下诏书的时候他并没有在长安,如果说和他有关系的确不假,但关系还真就不是很大。

老程一时间也被他呛的不知说什么好,瞪着眼睛犹豫了半天,最后说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手铳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在程小四有意炫耀之下,更是让他心里痒痒的。

扣动扳机之后那巨大的声音,以及大量铁砂被打出去之后靠成的破坏,让老程觉得自己这样的大将军如果不配上两支手铳,那就是大大的丢人。

可是程小四太抠门,竟然连摸都不让老程摸一下,两只手铳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哐哐’放了两枪之后就收起来了,弄的老程不上不上特不是滋味,于是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李承乾。

“乘法口诀,三天背下来。”李承乾梗着脖子说道。

面对老程的要求,李承乾知道自己拒绝不了,而且手铳这东西,随着将作监那边越来越熟练,制作起来已经不像刚刚开始的时候那么费力,给统军将领配备手铳已经慢慢提上了日程。

所以如果给这些老家伙们无条件配发,还不如换点好处回来。

“你这是趁火打劫知道么,小子。”听到背乘法口诀,老程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这东西不是他背不下来,实在是因为脸面的问题不能背下来,他们十几个老货可是提前都约好的,半年之内绝不背完,急死这个敢让他们重回学堂的小混蛋。

“随你怎么说,反正想要手铳,就满足我的要求,否则免谈。”李承乾嘿嘿一笑,感觉似乎抓住了老程的命门,琢磨着是不是回头再多给程小四一些火药和铁砂,让她没事儿在老程前面显摆显摆呢。

“行,你小子最好说话算话。”程咬金也看出李承乾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手段,索性不再追问,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至于说和其他老货之间的约定?嘿嘿,什么约定能有腰上挂着两只手铳来的重要。

“小侄说话自然算话,如果到时候没有兑现,程伯伯尽可以去父皇那里参我一本。”李承乾邪邪的笑着,他只是答应老程三天背下乘法口诀就给他火铳,可没有说给几支。

“嘿,量你小子也不敢不守信用。”老程嘿然出声,大咧咧的说着,拂袖而去。

李二这一辈子可是把承诺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李承乾敢不兑现承诺,到时候那还真就是一参一个准儿。

当天晚上,老程夫妇休息的房间。

“三六一十八,三七二十一,三八二十四……”

“老爷,您这嘀嘀咕咕干什么呢这是?”程夫人看着老程背着手在屋子里一个劲的嘀咕,不由问道。

“诶呀,休要呱噪,老夫正在背口诀呢。”老程被老婆打断思路,有些不耐。

“什么口诀这么麻烦,您这可都弄了一个下午了,怎么还是没进展呢?”程夫人继续问道。

“你个妇人懂得什么,这叫乘法口诀,难着呢。”被老婆问的急了,老程牛眼一瞪牢骚道。

“很难么?囡囡四天前用了半个时辰就能背到九九八十一了,偏偏老爷您背了一个下午还没有背完五九。不是妾身说您,背书这东西……。”程夫人到底是大家族出身,说起背书那绝对不是老程能比的,完全有理由来鄙视老程。

“好了好了,老夫知道你能,你聪明行了吧。”被老婆念叨的有些烦躁,老程干脆一甩袖子离开了房间,打算找个清静点的地方。

结果出了房间没多久,老程就听到‘嘭’的一声。

手铳!又是手铳!顺着声音,老程晃悠着走了过去,时间不大便来到后宅的一个演武场。

“花娘,再拿两个火药包来,顺便把铁砂也拿来一些……”演武场的一角,四个身穿四二式军服的女兵被程小四指使的团团转。

“嘭嘭”又是两声呛响,刺鼻的火药味再次弥漫,离着程小四所立位置二十余步之外的草人身上多了数个小小的黑洞。

“囡囡,又练习手炮呢?”程老货涎着老脸,凑到闺女身边,看着程小四手中的手铳直流口水。

“阿爹,这个叫手铳,不叫手炮。”程小四纠正了一下程咬金的称呼问题,然后将手铳收进了腰间的枪套,防老程如同防贼偷。

“不管这东西叫啥,囡囡,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别伤了自己。”对于闺女的不信任,老程的语气中多了一丝的幽怨。

儿大不由爷啊,也不知道李承乾那个混小子给自己闺女施了什么法术,竟然让闺女如此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说什么都听,连自己这个老子的面子都不给,这女闺……白特么养了。

(本章完)

第七六四章 二枪‘杀’十几士

三天之后弘文馆,李承乾倒提着两只手铳出现在讲台之上,‘哐哐’在桌子敲了两下之后,对下面一群老杀才诡异的笑着问道:“可有哪位叔伯认得小侄手中的东西?”

台下一片安静,老货们狐疑的看着某太子,除了老程和长孙无忌等几个李承乾走的比较近的,大多数人没见过手铳,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嘭”的一声巨响,硝烟弥漫。

老货们震惊的目光中,李承乾一脚踢飞了被打烂的黑板,用力将手铳拍到桌上,用尽量凶恶的眼神盯着下面一群老货:“今天谁能把剩法口诀背下来,这对手铳,外带三十发子弹就是谁的,绝不食言。”

“手铳?小子,难道这就是你用来杀吐蕃番子的仙家法宝?”尉迟老货红着眼珠子问道。

手铳这东西在大唐并未露过几次面,李承乾搞死两个吐蕃番子的时候,外面流传最多的就是仙家法宝之类的传言,关于手铳根本提都没提过。

但仙家法宝开火时巨大的声音和浓重的硝烟味儿却是无法改变的,所以李承乾在用手铳打烂了黑板之后,立刻老货们就知道他拿的是什么了。

“对,就是用来杀吐蕃人的东西,不过它的名字叫手铳,也可以叫手枪,仙家法宝什么的都是扯淡!”李承乾再次把手铳拿起来,举在手里,脸上表情像是在哄小孩:“有哪位叔伯想要的没有?这东西制造工艺很麻烦,就目前来说只有两把。”

没人说话,老货们面面相觑,这特么是要二桃杀三士么?不,不是三士,如果数一数这间屋子里足足有十几士。

谁当出头鸟?大家可是约好了半年之内绝不背完乘法口诀的,现在谁出来谁就是背信弃义的出头鸟,会遭人恨的。

“怎么?叔伯们可是不喜欢这东西?”当着众人的面,李承乾拿出一个装好火药的小纸包,将火药倒进枪里,然后又拿出铁砂慢慢的放进去。

整个过程十分细致、缓慢,力求让老货们看清自己的一切动作。

“外面的,把东西拿进来。”装好了火药,李承乾对着门外喊了一声,然后,就看到有侍卫抬着用架子挑起的明光铠从外面走了进来。

“都特么躲远点,站那么近不想活了。”李承乾拿着手铳对两个守在架子边上的持金吾比了比,这些没文化的家伙就特么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竟然敢站在枪口前面,这是人死的少了不长记性?

不过讲台下面的老货们却没有心思管那两个呆侍卫的情况,看着抬进来的明光铠,全都抻着脖子等结果。

只要不是傻子,看现在的架式就知道,李承乾这是打算用明光铠试试手铳的威力,如果这手铳能把明光铠打爆的话……该死的,到底要不要背那个乘法口诀?要不要背?这特么诱惑简直让人无法拒绝!

“嘭嘭”两声枪响。

“嘶……”讲台下面传来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打穿了,大唐最精良的明光铠竟然被打穿了,而且还是由护心镜的位置打穿进去的。

那可是明光铠啊,堪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明光铠啊,穿着这东西上战场除非是被狼牙棒之类的重武器砸上,否则就是在敌军阵中杀个七进七出都不带掉根汗毛的。

现在竟然被打穿了,从最坚硬的部位打穿了。

“老夫会背。”

“老夫也能背下来。”

“都坐下,老夫才是第一个背下来的。”

片刻的安静之后,三四个老货同时跳了起来,互相之间彼此怒目而视,手铳巨大的威力之下,老货们并不牢固的协议被打破了。

程老货看着几个跳起来的同僚,也有些发傻,该死的家伙们,竟然特么都是早有准备,平时不露相,关键时刻竟然出来好几个能背下来的。

狼多肉少的情况下,从来都是手快有手慢无,为了两只手铳,几个乘法口诀背的磕磕巴巴的老家伙差点大打出手,最后还是程老货技高一筹,买通了老尉迟,由老尉迟出面阻拦另外几个背诵,代价是手铳两人平分,一人一只。

两只手铳,打破了老货们的协议,得了手铳的老家伙为了能够有更多的子弹,自然对接下来的授课‘尽心尽力’,没有得到手铳的老家伙也得了李承乾的承诺,按表现记分,谁的分数高将来再有手铳就归谁。

僵局被两只不怎么值钱的手铳打破,李承乾自然是喜不自胜,屁颠屁颠的跑到老头子那里去吹牛逼:“父皇,您不知道,儿臣当时把那手铳往桌上一拍,那些老家伙都傻了,口水流出来那么长都不知道。”

李二开始的时候还好,听的兴致勃勃,不过越听脸色凝重,到最后听到李承乾一枪把明光铠打烂之后,几乎从桌子后面跳起来:“你是说就你那破枪能把明光铠的护心镜打个对穿?”

“对啊,那么多人看着呢。父皇,不是儿臣吹牛,这还是手枪的枪管太短,如果长上一些,别说前护心镜,弄好了能把前后打个通透。”李承乾伸手大致上比了一个长度,然后又作了一个双手持枪的姿势。

这件事情他是没办法试验的,手铳的枪管很短,弄块好钢一点点的慢慢磨可以打通制成枪管,但是长枪那东西却不行,单单打通枪管在大唐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毕竟枪管这东西要求要直而且匀称,如果其中如果出了任何一点问题那可是会炸膛死人的,所以就算是勉强打通了枪管,李承乾也是绝对不敢用的。

不过李承乾吹牛逼,李二却又是另外一个想法,在他看来不管是手铳还是什么,这应该就是李承乾搞出来的玩具,最大的功能也就是听个响,虽然能打死人,但那应该是个意外,就像菜刀也能杀人,但是没人上战场会拿着一把菜刀一样。

但现在不同了,能打穿明光铠护心镜的东西,已经不是玩具那么简单,好好弄一下放到战场上那可是又一件犀利武器。

(本章完)

第七六五章 作茧自缚

将作监终于被拆分了,贞观炮、手铳、火药这些工坊全都被剥离出来,划归新成立的六三四研究署,由唐俭家唐善识负责管理。

至于说为什么新成立的研究署要叫六三四,这个很简单,因为现在是贞观七年,按照西历算的话就是六三十四年,所以懒得起名字的李承乾自然而然就把新成立的研究署叫成了六三四。

“高明,你说你这不是没事给我找事儿嘛。”长安西市一间不大的小店,唐善识苦着脸大吐苦水,似乎在埋怨李承乾给他加担子。

“这年头儿工作不好找,有得干就不错了,还挑三捡四,你难道真想做生意做一辈子?我表哥可都要抽身了,你还在里面搅合什么。”李承乾手里捏着一只鸭腿,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对唐善识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可是将作监又比做生意能强到哪里去?做生意好歹是和异族接触,弄好了将来也好去****爹的老本行,你现在给我弄将作监去,这叫啥事儿啊!”唐善识撇撇嘴,有些不满的吐槽。

真说起来,一个是商人,一个是匠人,这两个工作似乎还真的就差不多。

“放屁,老子的那个叫研究署,研究署你懂不?那属于高科技,高精尖,高大上。”李承乾把手里的鸭腿一丢,下了最后通牒:“今儿这事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准备接受任命吧。”

“不是,高明,你不能赶鸭子上架啊,我又不懂这里面的门道,如果出了问题。”唐善识是真不想去那个所谓的六三四研究署,诗书传家的他对工匠很是排斥。

不过李承乾却根本不考虑他的意愿,牛不喝水强按头:“能出什么问题?组织人手,安排生产,一共能有多少事情。你这家伙怎么就那么怂呢?有点志气行不行?”

贞观炮、火铳这些东西在大唐来说都是属于高精尖的东西,交给一些没文化的大老粗李承乾不放心,而交给那些文人儒生管理,李承乾又怕他们歧视工匠,天天闹矛盾。

所以思来想去,灵敏机变的唐善识就入了他的法眼,想也不想就把这个署令的位置安到了他的头上,也不管小唐愿意不原意。

想想后世研究飞机的那些研究所,哪个不是声名赫赫,现在让小唐去管理明显是高端武力的研究所应该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便宜吧?还敢不愿意?切!

就这样唐善识顶着一脑门的官司,硬着头皮被李承乾逼着走上了与他以往人生完全不同的道路,却不知道,仅仅几年之后,他这个署令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香饽饽,无数人追在他屁股后面溜须拍马,等着他从指缝里**油水出来。

而撇下长安这边如火如荼的武器大发展不说,身在西域的尉迟宝林则是遇到了一件让他十分为难的事情,此时正拍着桌子怒吼。

“混蛋,吃里扒外的混蛋。”尉迟宝林抢过于阗信使手中李元昌书写的通令,愤怒的撕扯的粉碎。

“大唐将军,元昌殿下的通令已经送达,请容在下告退。”于阗前来送信的使者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生怕眼前这个暴怒中的大唐将军一怒之下杀了自己。

“退?你想退到哪里?”尉迟宝林阴恻恻的盯着正在后退的于阗信使:“来人,把这个家伙给老子押下去,三天之后看不到粮食,就把他的人头挂到营门之上。”

“将军,将军,不是我于阗不守信用,实在是元昌殿下不允许我们送粮。”听到三天之后要把自己的人头挂上营口,于阗信使有些慌了。

“元昌殿下是什么东西,他有什么权利给本将下令?老子告诉你,三天之内,老子就要看到军粮,看不到……老子亲自领兵去取。”尉迟宝林狞笑着说道。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没有李道宗、薛仁贵等人的压制,带着一万五千大唐精锐的尉迟宝林整个人都是癫狂的。

大唐之荣耀,大唐军人之荣耀,李承乾不断灌输的概念在尉迟宝林的脑海中翻腾,对前眼这个敢于侮辱大唐的于阗信使的杀意愈来愈胜,若不是心中还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底线,只怕此时这个于阗人早就已经人头落地。

于阗信使也懵了,这和他来的时候上面交待的完全不一样啊,上面可是说了,只要他把信一交就没事儿了,到时候大唐将军还会礼送他出营,因为他是代表大唐王爷来送信的,得到这份尊重是应该的。

可是现在不对啊,大唐将军竟然暴怒了,甚至怒斥元昌王爷是什么东西,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而且,三天啊,三天时间连回去报信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有粮食运过来?这不是扯淡么?

不管于阗信使是怎么想,他已经无力改变事情的结局,被押进一处牲口棚的他很快就听到了山呼海啸般的吼声。“大唐,万胜,万胜!”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信使的心已经砸到了脚后根,眼看自己脑袋就要保不住的他,心里已经把当初让他来的那个混蛋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

真不知道当初是谁想的这个计划,为什么要挑衅大唐呢?粮食而已,从周边小国抢一些怎么也能凑够四万人的军粮,何必为了这一点点东西来挑衅大唐呢。

而且那个所谓的汉王李元昌似乎并不被大唐重视,他的手书在大唐将军眼中竟然连擦屁股纸都不如。

脑子不知道是不是被门挤过的于阗最终还是按照他们的计划,把李元昌的手书搞到手了,也送到了大唐军队的手中。

不过他们却忘了,贞观年的大唐并不是他们以往所了解到的任何一个朝代,崇尚武力,崇尚军功的大唐劲旅,怎么可能允许有人在自己的面前撒野?

一万五千在西域大漠混了两年的大唐军队,一万五千在大西域大漠当了两年马贼的大唐军队,一万五千装备了竹筒火箭的大唐军队,对面敌人的挑衅时,爆发出了绝强的怒吼!

(本章完)

第七六六章 脑子一抽

自古以来,一个国家的统治者脑子一抽干出超出常理之外的事情数不胜数。

远的不说,就说近代,阿三脑子一抽,非要抢点土地,结果差点被打到首都;安南猴子脑子一抽,八十年代非要当世界第三军事强国,结果被人反手一个嘴巴抽的好几十年没敢吱声。

于阗国主脑子同样抽了,所以在不明原因的情况下,他把李元昌邀请到了于阗国,然后顶着李元昌的名义,拒绝缴纳军粮,妄图与大唐对抗。

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如果要问于阗国主,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或许后世许多的世界未解之迷也都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造成的吧。

三天时间过的很快,在于阗信使绝望的哭喊声中,那一缕象征着战争号角的朝阳跃出了地平线,将万丈金光播撒向人间,只是无论如何看,信使都能在那金色的阳光中看到一抹代表着死望的殷红血色。

“杀他祭旗!”代表着出声的号角声中,尉迟宝林冷冷的看了信使一眼,就把头扭向太阳的方向,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也许是在以这种方式向遥远长安的父亲告别,也许是在向父亲宣誓。

片刻之后,终于有亲兵来报:“报……,将军,一切准备完毕,大军随时可以起行!”

“出发!”尉迟宝林收回目光,对亲卫把手一挥。

“呜……”随着一声令下,出征的号角声响起。

“驾~”身为先锋的高展催马从尉迟宝林身边离开,临行前对他挑了挑眉毛,意思是快点跟上来,要不然打仗没你的份儿了。

“嘿嘿……”尉迟嘿嘿一笑,压下心中那份激动,第一次由他独立领兵出征,是骡子是马就看这次遛的怎么样了。

先锋营,第一骑兵队,第二骑兵队,第三骑兵队,特种大队,火箭军,辎重队……,一万五千多人五千余匹战马迤逦而行,背着朝阳,向着西方而去,时间还未到晌午,便以经将高昌城抛到了身后。

“将军,那火箭军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么神秘?”行军的第四天,第一骑兵队队长拓拔木弥驱马来到尉迟宝林身边。

“我哪儿知道,上面只说这个到了攻城的时候能派上大用,别的我不比你知道的多。”尉迟宝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郁闷的说道。

事实上并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他根本就听不明白火箭军统兵将领说的是什么,什么集火射击,什么定点射击,太特么专业了,听上去十分高大上,让人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可就是不知道那东西是个啥。

“攻城用的?那道是不错,我之前还愁回头到了于阗拿他们的土城没有办法,现在看应该没问题了。”拓拔木弥回头遥遥回望,口中喃喃。

“啥没办法,就西域这些破土城,还没有老子的马高,到了那边让你看看啥叫攻城掠地。”尉迟宝林性子憨直,在李承乾的不断蛊惑下,已经是一个典型的民族主义者,脑子里除了大唐根本就没有其他任何概念,西域诸国在他眼中那就等于是待宰羔羊,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是大唐的敌手。

“报……,将军,前方有一小城,我军行止如何?”正吹着牛逼,前方传令兵如飞而来,到了尉迟宝林前面勒住坐骑高声汇报。

“小城?可有挂我大唐旗帜?”尉迟宝林学着老头子的样子,伸手在光秃秃的下巴上摸了一把。

“呃,好像是有。”传令兵犹豫了一下。

“有我大唐旗帜还问什么,难道你连自己的城都想攻下来么?”尉迟宝林没好气的说道:“滚回去继续赶路,若有不挂旗的再来通报。”

“喏!”传令兵缩了下脖子,转身去了。

“将军,若是于阗真的不出军粮,咱们真的要攻打么?我们可没有军令,这算不算是擅起边衅?”拓拔木弥到底在吐谷浑当过将军,对军旅之事比较熟悉,遇事考虑的也比较多一些。

“切,我们这叫讨伐不臣,这帮西域土鳖把我们邀来了,然后却不给提供军粮,这分明就是在打我大唐的脸嘛,这种事情如何忍得?而且我们不是已经派人回去送信了么,等我们到了于阗城下,估计回信也到了,到时候再确定打与不打也不迟。”

在大唐可没有不打第一枪的说法,大唐的将军也没有被人欺负了不打回去的道理,这是尉迟宝林敢于直接率军出征的底气所在。

而且现在他率领的一万五千人可是顶着西域维和的名义回来的,在西域例行巡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要不反叛,他就是带着军队在西域转上百把十圈,打下几个小国来,问题也是不大。

尉迟宝林带着曾经的马贼一路行军晓行夜宿向着于阗靠近,而远在万里之外的大唐长安也终于在他们出发之后的一个多月之后收到了消息。

“陛下,臣建议讨伐不臣!”面对儿子送回来的战报,老尉迟自然是无条件支持。

“陛下,于阗不守礼,臣亦赞同尉迟将军之言。”候君集适时的站出来。

“唔,爱卿之言有理,玄龄,克明,你二人如何看啊?”李二无可无不可的回应着,将目光转向房、杜二人。

“臣等无异议!”老房和老杜两个同时摇头。

整个朝庭都知道,西域是李承乾禁腐,是大唐这帮小年轻练手的地方,不管是打是和,反正只要不跟他们要钱要粮,和他们这些老头子的关系并不是很大。

“嗯。如此,此事就交由太子处理吧!”左右也是一些小年轻在折腾,李二也不打算多管,见无人再有异议,便直接将事情推给了李承乾。

西域国家不少,但多数都是些弹丸小国,真正有实力的西突厥此时已经被大唐吓破了胆子,闻唐色变,根本不足为虑,这样的地方留着锻炼大唐新一代来说再好不过。

甚至如果不是以前从未有过太子领军的先例,李二都有把李承乾送去西域,让他在那边好好历练一下的想法。

当然,更多的还是因为李承乾这段时间折腾的有些过份,让老李有些受不了,所以才会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

(本章完)

第七六七章 师出有名

老李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也是出于无奈的心态,天天被一群老货追在屁股后面要手铳的老李只觉得已经快要被逼疯了。

可是偏偏李承乾那个小混蛋却咬死了不松口,手铳除了用来奖励‘品学兼优’的老货之外,根本就是谁也不给,就连老头子想要都要不出来。

甚至逼问的急了就拿出一副无赖相,丢下一句:国之利器,岂可轻予!然后就是一声不吭的积极的消积抵抗。

最后李二没啥招了,把自己的一对儿手铳拿出来送给了长孙无忌,然后又把长乐的手铳骗来了一支,送给了候君集。

至于其他人……没办法,自求多福吧,骗闺女一支手铳已经很丢脸了,老李对长乐手中的另一支实在下不去手。

而且手铳也不是白骗的。

‘兰若寺’中,李承乾看着洋洋得意的长乐,脸色苦的一逼:“丽质啊,你是说你手里的玉佩是父皇给你的?”

“对啊,是我用一只手铳换的。”长乐拿着与李承乾挂的那只玉佩一模一样的玉佩炫耀着。

这是第七块,竟然真的有第七块,可是……为什么第七块会在长乐手里?这小丫头现在已经长大了,想从她手里骗东西可不容易,老头子要一只手铳都要用玉佩来换,自己如果想把玉佩换过来,这事儿怕是很麻烦。

“哥,你可是有六块的,想不想要这一块啊?”随着年龄的增长,长乐继承自长孙皇后强大的第六感开始发挥作用,总是能通过一些表现看到别人内心真实的世界。

“要个屁,这是父皇给你的,如果突然没了,父皇追究起来,你哥我可不想被打板子。”李承乾被看窥透心事有些羞恼,在长乐的头上轻轻弹了一下,正打算继续‘教训’她,忽然看到黑子站在院子外面探头探脑。

“进来吧,站在外面晃悠像什么样子。”收起与长乐调侃的表情,李承乾把黑子叫了进来。

这小子现在负责的事情越来越多,一般很少会跑到‘兰若寺’来,如果来了,那就是有大事要发生。

“殿下,西域要乱了。”进了院子,黑子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众人,发现没什么碍眼的,便直言说道。

“西域要乱了?什么情况?”李承乾眉头一皱,西域必然会乱,这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就算西域不乱他也会搅乱它。

可是现在正在准备面对吐蕃入侵,薛仁贵所率领的左武卫作为一颗钉子根本不可能擅离大非川,那么在西域可以用的兵力就只有已经再次深入西域的尉迟宝林所率领的一万五千人。

所以眼下的情况并不适合让西域乱起来,真要是乱了,凭借尉迟宝林的一万五千人马,或许很难实现当初设想的目标。

“汉子殿下授意于阗拒绝向大军提供军粮,附议者甚重。这是尉迟小将军在带兵讨伐之前,发出的战报。”黑子掏出一张不大的纸条递给李承乾。

“父皇那里知道了没有?”李承乾接过纸条,随口问道。

“陛下那里已经收到消息……,说是由您全权处理。”黑子犹豫着说道。

从来都是‘第七小组’的消息速度高于情报科,这一次他竟然晚了,这让黑子觉得有些不自在。

“嗯!”李承乾不动声色的答应一声,没有给黑子任何解释的机会。

“殿下……”

“‘第七小组’的事情我不想管,具体的事情你回去办,下次最好不要出现这样的情况。”李承乾摆手打断黑子,意有所指的说着。

长乐就在边上,李承乾没办法把事情说的太明白,但这样的说法已经足够让黑子明白他对‘第七小组’情报滞后的不满。

“喏!”黑子慎重的点点头,想了想又说道:“殿下对西域那边有什么指示?”

李承乾沉默片刻,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黑子说道:“告诉尉迟,若是打输了,提头来见。”

“喏!”

“哥,真要打啊?李元昌可是还在于阗呢,如果打起来他会不会被当成人质?”自从知道上次绑架自己的是李元昌的护卫,长乐对李元昌就是直呼其名。

“人质?”李承乾愣了一下,很快就扭头看向不远处的一个角落:“小夜,去追上黑子让他回来。”

“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惊一乍的?”长乐被李承乾的反应吓了一跳,有些郁闷的问着。

“没事,哥就是想起一点事情。”李承乾安慰一下长乐,然后说道:“丽质啊,那个……哥还有点事儿,你……”。

“哦!”长乐不等李承乾说完,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儿:“那我先走啦。”

“去吧,哥有空再去找你玩。”李承乾看着被夜魅叫回来的黑子,敷衍着对长乐说道。

“哼,臭大哥!”长乐被李承乾的态度气的狠狠一跺脚,带着自己的两个侍女气冲冲的走了,路过黑子的时候还顺带在他的腿上踢了一脚。

“臣恭送公主!”黑子被不痛不痒的踢了一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脸上依旧装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行了行了,收起你那个嘴脸吧,人都走没影儿了。”李承乾看着有些做作的黑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黑子咧嘴一笑不以为意,走到李承乾身边问道:“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师出不可无名,记得告诉尉迟一声,他这一次出征的名义就是解救汉王,因为于阗国以汉王为人质,所以兴兵讨伐,明白了没有?”

黑子眼角抽了抽,目光中带着高山仰止的佩服之情,伸出一根姆指:“殿下,高,实在是高!”

“滚犊子,快点去办事儿,耽误了事情小心你的一身皮。”李承乾抖着浑身的鸡皮疙瘩,虚踢一脚。

继吴辰之后,黑子这家伙越来越不着调,甚至隐隐超越吴辰的趋势。

当然,如果有外人在的时候,这家伙还是一如继往的正经,只是没人的时候会显得逗逼一些,不知道是不是被独孤玉凤那丫头给管懵了。

(本章完)

第七六八章 要出事…

是日下午,李承乾再一次跑到了老头子的书房,这是一个多月以来他第二十一次见老头子,其频繁程度远超见自己老婆。

李二看到李承乾脸上的那一抹习惯性的笑容,就知道他是夜猫子进宅,立刻脸色一沉:“你怎么又来了?不是昨天才来过么?”

“父皇,儿臣这不是给您请安来了么,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能帮到您的。”李承乾涎着脸,凑到老头子身边,看着老头子案头摆着的一幅字赞叹道:“父皇,您这一手漂亮的飞白真是写的出神处画,让儿臣好生羡慕。”

“滚一边去,这是草书!”抬脚将李承乾崩出老远,李二深深吸了口气,将心中怒火强压下去。

李承乾这家伙书看的也不少,可就是这字写的难看,怎么练也练不出来,而且不光是自己练不出来,甚至连一点点的鉴赏水平也没有,用词虽然不错,但往往总错把冯京当马凉,搞的李二哭笑不得。

“哦!原来是草书啊。”李承乾拍拍屁股,丝毫不把老头子踢在屁股上的那一脚放在心上,借着老头子转头的功夫,还有闲心对一边的宫女挑挑眉毛。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在那里挤眉弄眼的。”余光中,看到李承乾闲撩的行为,老头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哦,父皇,儿臣就是琢磨着跟您借两个人使使,用完了就还您,你看怎么样?”说到正事,李承乾再也顾不上调戏宫女,老老实实回到李二的身边。

“席君买可以,苏定方想也别想。”李二一听李承乾想要借人,立刻明白了他想要干什么。

“二愣?”李承乾看了一眼老头子,发现似乎真的没有妥协的余地,便点点头:“二愣就二愣吧!儿臣告退。”

“滚滚滚,以后有事儿没事都别来找朕,看到你就烦。”对于李承乾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老李深恶痛绝,说起话来自然就不会客气,当然,对自己的儿子,老李也没有客气的必要。

出了书房,李承乾站在甘露殿外面叹了口气,没有苏定方,单单一个席二愣根本就不顶事儿。

那货除了用来冲阵,基本上没啥用处,而且只要打起仗来,席二愣这家伙立刻就会忘了自己是谁,除了一个‘杀’字,脑子里根本就没有第二根弦。

所以必须给他佩一个能约束住他的人,以方便把他送到西域之后对他的控制。

再有一点就是西域那边的确没有什么统兵的人才,尉迟宝林憨,席君买愣,这俩货如果凑到一起,一个不好怕是会打过界,带兵冲进萨珊波斯去。

“殿下,席都尉到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走神中的李承乾被杨雨馨唤醒。

“太子殿下,席君买奉命前来报到!”时隔数年,再次见到李承乾,席二愣的情绪有些激动。

“过来坐!”回魂的李承乾对老席招招手:“这段时间在玄甲军那边天天训练还习惯吧?”

“嘿嘿,有啥习不习惯的,当兵吃粮,不训练还能干啥。”二愣比较实诚,一点也不虚有啥说啥。

李承乾笑了笑,也不和二愣兜圈子,直言不讳的问道:“去西域走一趟如何?”

“没问题,什么时候出发?”二愣连干什么都没问便拍着胸口答应了下来。

席君买性子愣,这一点他自己也知道,所以在大唐除了给李二、李承乾卖命之外,别的地方就他这性子很难能独自活下去,非被人骗死不可。

李承乾对这样的手下也是十分满意,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越快越好,我会交给你一个‘獠牙’中队,到了西域之后去和尉迟宝林汇合,然后事情你们两个要商量着办,明白了没有?”

“臣明白,臣没什么可以准备的,现在就可以出发。”席君买点点头,眼中已经带上了嗜血的光芒。

此时此刻,二愣只觉得屁股底下像是坐了块烧红的铁砧,恨不得立刻跳起来,仰天狂吼。终于要打仗了,终于有仗打了,这可是玄甲军里面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啊,没想到竟然会轮到他头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兴奋的!

如果不是身份上的巨大差距让二愣还能保留一丝理智,抱着李承乾啃上两口以示感谢,感谢太子殿下还以能记得他,感谢太子殿下把这个机会给了他。

李承乾和二愣接触过一段时间,知道这货属于那种雷厉风行的人,看他急的眼珠子发红的样子,不由笑着说道:“行,看你急的这个样子,我也不留你了,去‘獠牙’选人吧,物资备齐了就出发。”

“喏!”席君买哑着嗓子答应一声,‘喏’字的余音还没有散,人就已经窜出了房间,看样子一刻都不想耽搁。

“殿下,就这么让席都尉去好么?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杨雨馨一脸纠结的看着席君买消失在院子外面的背影问道。

“能有什么问题,左右不过是上阵上敌而已,西域那帮反复无常之辈让尉迟与二愣都给他们长长教训不是正好。”李承乾淡淡一笑,不以为意的说道。

敌人只是一些游牧民族,有着精良装备的大唐军队如果不是自己走进绝地,足以横扫整个大漠,所以李承乾并不担心尉迟宝林和席二愣会出什么问题。

不过很明显,李承乾是误会了杨雨馨的意思,小姑娘在他的话音落下之后,摇着头否定道:“不是啊殿下,我说的不是西域的事情,我是说席都尉去‘獠牙’先人的事情。”

“嗯?”李承乾扭头看了看杨雨馨,眼中露出一丝迷茫,紧接着猛的一拍大腿:“不好,要特么出大事儿了!”

在杨雨馨小姑娘的提醒下,李承乾终于想起来,他自己的小老婆,那个怪力小萝莉还特么在‘獠牙’训练营呢。

以席二愣直不楞登的性子,如果在训练营和那个怪力小萝莉遇到,如果不发生点什么,那才是出了鬼了。

(本章完)

第七六九章 暴力萝莉

急的火上房的李承乾带着夜魅和双胞胎飞一般往‘獠牙’训练营赶,可是没想到,等他们赶到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

刚到训练营的门前,就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踉跄着从里面滚了出来,整个人灰头土脸不说,手中一棍铁槊也已经变成了U型。

眼看着席二愣把手中U型的铁槊一丢,就要反身往训练营里冲,李承乾连马都来不及下,高声喊道:“全都给老子住手。”

“太子哥哥。”训练营里面,一个娇俏的小萝莉,拖着两把陌刀从里面冲出来,刺耳的摩擦声中,在身后留下两溜火星子。

“琳儿,把你手里那破东西丢了,哥听着耳朵疼。”李承乾强忍住铁片与水泥摩擦制造出来的噪音,翻着白眼对小萝莉说道。

“哦。”小萝莉有些委屈,回身把手里的两柄陌刀往着着她跑出来的几个女兵手里一放,再次回过头时,看到了正在懵懵懂懂看着这边的席二愣,伸手一指说道:“太子哥哥,这家伙是谁啊?来了就要往外带人。”

“这是折冲都尉席君买,是奉了我的命令过来带人去西域的,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起冲突?”李承乾有些无奈的看着小萝莉,介绍了一下席二愣的身份。

程琳程小四,自从得了李承乾的许诺来到‘獠牙’训练营,没用几天时间就露出了本来面目。

在没有老程、没有程夫人、没有李承乾、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时,小萝莉像一只脱了僵的疯狗,在训练营里玩了命的折腾起来,一个多月时间下来,俨然成了‘獠牙’训练营中的一霸。

无穷的体力让她可以无视任何体能训练,巨大的力量让她可以视两把陌刀如无物,每天拖着到处跑,训练营里任何人只要敢说她一句,立刻就会换来痛彻心扉的教训。

所以这一个多月以来,训练营只小萝莉已经是全营说一不二的角色,几个留下没有离开的中队长全都成了她的跟班,每天训练什么,训练量多少全都由她说了算。

这样的情况下,席二愣这种直不愣登的家伙突然到来声称要带走一个中队,自然引起了小萝莉的不满,三言两句间一个不对付,便抽刀子干了起来。

席君买虽然愣,但是却不傻,冲突一起也知道与小姑娘打起来胜之不武,同时也明白能出现在训练营里的小姑娘身份很可能不一般,所以自然不会全力以赴。

在这样的想法之下,当他看到只有四尺左右身高的小萝莉抡起两把陌刀的时候,强烈的视觉反差让他整个人顿时陷入一种蒙逼状态,除了凭借本能的招架之外,连反击是什么都被忘的一干二净。

而小萝莉却没有席二愣的那么多想法,十三岁的小姑娘见到竟然有人能够力扛两把陌刀,立刻来了兴趣。把双刀当成大锤,舞了个风雨不透,对着席二愣没头没脑就是一顿狂砸。

毕竟对手难求,小萝莉在训练营待了一个多朋,一个能够和她对拼的都没有,现在遇到了一个不砸个过瘾怎么能够放过。

于是乎,席二愣就倒霉了,生生被程小四这个暴力萝莉从,训练营里面一路给砸了出来,如果不是李承乾恰好赶到,估计被砸毛的席二愣这会儿已经发飙了。

“太子哥哥,我……”程琳小萝莉在知道了席二愣的来历之后,也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解释一下。

“停,什么都别说,以后把你那两把刀收起来,没有战事不准拿出来,也不准带着出营,明不明白?”李承乾已经识破了程琳的伪装,根本就不听她的解释。

“哦!”觉得有些委屈的程小四郁闷的答应着,同时狠狠眼了席二愣一眼,给了他一个你给我等着的眼神。不过小萝莉的威胁注定是徒劳的,作为一个愣货,席君买根本就看不懂。

“君买,去选人吧。”安抚了小萝莉,李承乾把目光转向席君买。

“殿下,那臣这就去了。”听着李承乾与小萝莉哥哥妹妹叫的亲热,席二愣也知道这仇怕是报不了了,答应一声之后便回身向‘獠牙’训练营里面走去。

只是不管怎么看,李承乾都觉得席君买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大对头,而且看上去二愣的左手摆动的幅度也有些问题:“君买,你的手怎么了?”

“手……”席君买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腕的位置已经肿大了一圈,似乎是刚刚硬抗小萝莉的暴击时受了伤。

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打伤了,竟然被一个只有十几岁,身高只有四尺的小丫头打伤了,这,这简直太特么丢脸了,席二愣看过自己的手腕之后,一张脸涨的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会儿去医学院那边,找孙神医看看,我在那边等着你,记着,如果不去的话,西域你也不用去了。”李承乾看着席二愣的表情就知道,这货应该是打算瘦驴拉硬屎,硬撑下去。

“不,不用,臣……”席二愣的想法和李承乾猜的一样,被一个小萝莉给砸的受了伤,让二愣觉得没脸说。

“本宫在医学院等着你,如果不来……想想后果吧。”李承乾也不想听二愣解释,丢下一句之后便不在理会他,转头对程小四说道:“跟我来。”

“哦!”被李承乾提醒之后,程小四也看到了席二愣手腕的挫伤,想到这人是受了命令要去西域,结果却被自己给弄伤,小姑娘也觉得有些理亏,乖的像只闯了祸的小猫一样凑到了李承乾身边。

“以后不准再任性知道么?再敢这样小心我把你打发回家,彻底绝了你从军的念头。”李承乾冷着脸对小姑娘说了一句,然后上上下下的看了她几眼,发现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才问道:“你有没有受什么伤?”

“没,没呢。”程小四摇摇头,她才不会说刚刚一直是自己按着席二愣在揍,而二愣则是一点还手的力量都没有。

(本章完)

第七七零章 老白与小白 (上)

软组织挫伤这事情作为一个武将是经常会遇到的,原本并不会怎么样,不过在李承乾的强烈要求下,席二愣还是在半个时辰之后,如约赶到了医学院。

选兵的过程十分顺利,能够硬杠住暴力萝莉的狂砸,最后只受了一点点的轻伤,席君买不用连一句废话都不用多说,就已经是训练营里除了程小四之外的第一强者。

所以在他选择了第二中队之后,没有任何人有一丝疑意,全都老老实实的听从安排,乖乖回去准备出征用的装备与物资。

不管是冷兵器时代还是热兵器时代,军队历来是尊重强者的地方,只要你比所有人强,比所有人的拳头都大,那么自然而然的你就会成为所有人的老大,不过叛变和谋逆除外。

“太子殿下,臣过来了。”孙思邈的办公室,席二愣尴尬的站在门口,身后有跟着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中年人。

“进来吧,让孙神医给你看看,马上要出征了,不能带着伤上战场。”李承乾对席二愣招了招手,同时也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中年人,不由惊讶的起身问道:“文墨先生,今日怎么有空出来走动?”

“太子殿下,臣是静极思动,打算跟着席都尉去再去一次西域。”白文墨自从前一次跟着李道宗从西域回来,就一直缩在‘獠牙’的训练营里没有出来,这次不知为何却又要跟着席二愣去西域。

“文墨先生要去西域,本宫自然是举双手欢迎,只是这一路上鞍马劳顿怕是要让先生受苦了。”李承乾话说的客气,不过看着白文墨的眼神却十分怪异。

老白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被李承乾看的隐隐有些发毛,上上下下把自己好一顿打量,然后抬头有些不解的刚要开口问,却又被李承乾打断:“文墨先生,本宫有一个问题,问出来或许有些唐突,憋在心里却又不吐不快。”

“殿下有什么问题,但问无妨,只要白某知道的,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白不知道李承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回答的却是斩钉截铁,颇有身为下属的自觉。

只是李承乾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却没有马上开口,反而是转头与夜魅和双胞胎兄弟对视了一眼,那眼神看在老白的眼中,有些意味莫名的意思。

“文墨先生,不知可否婚配?”出乎老白的预料,李承乾在憋了半天的劲儿之后,问的竟然是这么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不过看着李承乾和他身后夜魅等人关切的眼神,老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道:“白某二十余年之前的确有过一任妻子。”

“哦?那不知尊夫人现在何处?可有一儿半女?”李承乾紧跟着追问道。

不过这下轮到老白沉默了,直过了半晌之后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白某的确曾有过一个女儿,只是……只是在大业年间因为兵灾导致白某她们母女失散……”说到这里,老白脸上已经有了斑斑泪痕。

果然如此。

李承乾再此与夜魅等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露出一丝兴奋的光芒。

白文墨,白月宁,两个人都姓白,长相上也有几分相似之处,尤其是眉宇之间再是有七八分的相似。

以前众人没有与白月宁的师父见过面,不知道小白的身世,所以虽然觉得两人相像,但却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

后来知道了小白身世之后,却因为老白一直呆在训练营,大家都没有再见过面,一时间自然也想不起来,所以就被忽略了过去。

今天老白这一露面,见到了真人,那几分相似看在李承乾等人的眼中,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小白,也想到了小白师父嘱咐他们帮忙寻找小白生父的事情。

“白先生,白月宁这个名字您可熟悉?”夜魅与小白交好,此时再也忍不住心中疑问,不等李承乾再说话,便主动问了出来。

“什,什么?”沉浸在回忆中老泪纵横的白文墨瞬间抬起了头,嘴角不断抽搐着:“你,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您可知道白月宁这个名字?”夜魅沉声重复道。

“小宁,你知道小宁?你真的知道小宁?”确定了夜魅说的是‘白月宁’三个字的时候,老白几乎使用了瞬间转移一样,突然就冲到了她的面前,死死的抓着她的肩,紧张的问道。

现在的情况还用说什么?看着老白的表现,李承乾就已经知道,白文墨与白月宁之必然有联系,就算小白不是白文墨的女儿,估计也是至亲。

“白先生先不要激动,您先坐下冷静冷静,我们慢慢说好不好?”夜魅强忍着一脚把这个老头子崩出去的冲动,轻声安慰着。李承乾自然也不会闲着,对双胞胎兄弟打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两个马上去找人。

“文墨先生,您真的知道白月宁这个人?”等到老白被夜魅安抚好,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后,李承乾这才出声问道。

“殿下,白月宁就是我失散多年女儿的名字,是当年白某从她母亲的名字里面取了一个宁字为她取的,您说,白某如何能不知道?”白文墨经过了夜魅的劝慰,人也慢慢冷静下来,知道李承乾等人既然提起,自然不会就这样不了了之,所以人也就不在显得那么着急。

而且刚刚他也看到了双胞胎兄弟迅速离开的身影响,也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既然如此,白先生且请稍坐,本宫已经安排人去找那白月宁过来。”李承乾从老白的口中确定了他的确知道白月宁,也知道了小白名字的来历,不过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生怕其中出了什么岔子,不由叮嘱道:“不过文墨先生还要有些心理准备,毕竟这世上同名同姓之人有很多,若真的不是,还请先生不要太过伤心。”

“太子殿下放心,白某找过小宁很多年了,经历的失望不知有多少,这一次……,这一次无论结果如何,白某谢过殿下大恩!”

(本章完)

第七七一章 老白与小白(下)

双胞胎兄弟与白月宁是师姐弟关系,从小就在小白的照看下长大,从心理上讲,小白既像是姐姐又像是母亲。

所以在知道白文墨很可能是小白的父亲之后,两兄弟窜的比兔子慢不了多少,甚至如果不是因为孙思邈的办公室太高,这两个家伙很可能从窗子直接跳出去。

小半个时辰,放弃了战马一路飞奔的双胞胎冲进了情报科:“我姐呢?”天佐抓住一个抱着文件的家伙,急声问道。

“和副组长在……”有些懵逼的家伙刚刚指了一个方向,话还没有说完,眼前已经没有了天佐兄弟俩的身影。

“姐!姐!你在哪呢,快点出来我们找到伯父了,姐,姐!”风风火火的兄弟俩顺着刚刚那个家伙所指的方向,一路横冲直撞,时间不大已经跑到了‘第七小组’所在的一片营区。

“啪啪”两声脆响,一个白色的影子从营区的一角掠过,出现在双胞胎的身后,每人给了一个脑瓢:“叫魂儿呢你们两个,好好说,出啥事儿了,你们不是一直跟着太子殿下么?怎么自己跑回来?”

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听得人筋骨酸软,不过天佐兄弟已经习惯了白月宁的声音,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自然。

发现是小白之后,半句话也不多说,一人一只袖子拉起她掉头就往来路上跑,嘴里还嚷嚷着:“姐,快跟我们走,我们找到伯父了。”

这也是双胞胎兄弟年龄小,社会经验少,如果是李承乾过来,一定会让小白找个地方先安静的坐好,然后从头到晚慢慢给她说清楚,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什么的。

可是天佐兄弟到底还是年轻,少年好胜的心态以及那种关心则乱的心理让他们根本就想不到那么多。

所以……,兄弟俩不出意外的被白月宁一把拖了回来,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暴揍,一边打还一边训斥:“小混蛋,敢骗我,敢骗我,看老娘不揍死你们两个小混蛋。”

“姐,姐别打了,是真的啊!是真的!”小白擅长的就是短距离移动,触手可及的距离内天佐两兄弟被打的哭爹喊娘,抱头鼠窜,但却怎么也逃不过小白的手心。

而小白应该也是过于激动,理智上说她知道自己这两个师弟应该是不会骗自己,可是多年心愿一朝得偿又让她有些接受不了,心情激荡之下,唯有拿这两个师弟发泄。

一炷香时间之后,天佐兄弟俩鼻青脸肿的顶着一头包,靠着院墙坐着,老老实实的把他们知道的一切对小白说完。

“你们是说,白文墨是我爹?”发泄够了的小白情绪稳定了许多,听完天佐兄弟的话之后,沉声问道。

“姐,是不是我们也不大确定,但是夜魅姐提到你名字的时候,看白伯伯激动的样子,应该是错不了。哎呀,你还是别问了,现在殿下他们都在医学院那边等着呢,我们快点过去吧,去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么!”

天佑顶着一对熊猫眼,急吼吼的说着,不知道的人甚至会以为是找到了他爹一样。

白月宁沉默了,自从懂事的时候开始,找到父亲的念头就一直在她心头萦绕,现在突然间有人告诉她‘找到了’,让她多多少少有些转不过弯来。

“月宁,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独孤玉凤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白月宁身后,看着蹲在一起的三个同门,好奇的问道。

白月宁起身对独孤玉凤断断续续的把天佐兄弟对她说的事情重复了一遍,然后问道:“玉凤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到底过不过去?”

“去啊,干嘛不去?”独孤玉凤本来就是一个急性子的人,办起事来风风火火的,否则当初也不可能和李承乾对上。

现在听白月宁说,很可能已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父亲,自然是拼了命的鼓动。

只是找爹的毕竟不是独孤玉凤,作为当事人的白月宁还是有些纠结,扭捏着站在原地,又脚像是定在地上一般动也不动。

“你们两个还看着干什么,还不去找马,难道我们走着去么?”独孤玉凤却不管小白纠结不纠结,瞪了天佐、天佑一眼,训斥说道。

“好好好,马上就去。”被揍过的兄弟俩忙不迭的点头,飞一般的离开,时间不大已经牵了几匹上好的战马过来。

白月宁在这段时间也想明白了,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去看看,哪怕是再次失望也没有什么,反正这么多年下来,失望对她来说已经习惯。

急骤的马蹄声传入李承乾等人耳中的时候,已经是天佐兄弟俩离开的一个时辰之后,白文墨早就已经坐立不安的来来回回在房间中踱了不知道多少圈,猛然间听到马蹄声,整个人就是一个激灵,三两步就冲到了窗子边上。

不过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些,等他到了窗边的时候,入眼的只有几道或青、或白、或红的影子。

“老孙,我们先出去吧,把这里留给文墨先生如何?”马蹄声停了之后,李承乾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孙思邈说道。

“理该如此。”孙思邈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活了这么多年人情世故老道也明白不少,知道人家如果真是父女相认,他们这些人如果留在这里实在是太过碍眼。

“文墨先生且先在这里稍坐,月宁想必此时已经到了,一会儿她自然会过来与你相见。”随着人群逐一离开,房间中最后只剩下了白文墨与李承乾两人。

“太子殿下,大恩不言谢,若此次真能找到小宁,白某……”白文墨语无论次的说着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一颗心早就已经飞到了即将到来的白月宁身上,紧张、激动之下,整个人都在颤抖。

“来日方长,文墨先生,本宫提前祝你心想事成,父女团圆!”李承乾也能理解老白现在的心情,哪里还会和他废话,双手一抱拳转身便出了孙思邈办公室,将若大房间留给了白文墨。

(本章完)

第七七二章 战事起(上)

老白父女到底是如何相认的,李承乾并不好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算他是太子,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对他坦白一切机密。

所以在一个多时辰之后,老白带着闺女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只是十分善意的笑笑:“今天高兴,为庆祝文墨先生父女重逢,迎宾楼本宫请客,在座的人人有份,谁也不准推辞!”

“白某(月宁)谢过殿下,谢过诸位同僚!”白文墨与白月宁父女两红着双眼,对着李承乾以及众人躬身一礼,以示感谢。

彼此间找了这么多年,小白甚至多次在情报里见过白文墨这个名子,但是因为没有见过真人,所以并没有太过在意,如果不是这一次李承乾等人因为偶然见到白文墨,他们父女想要见面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迎宾楼中,李承乾等人在他的大包厢中开了两个席面,一面是以李承乾为主,孙思邈、白文墨、席二愣、程小四坐陪,一面是‘第七小组’众人,一轮敬酒过后,李承乾把话题拉回到正事上面。

“文墨先生,西域战事的本宫的确有些为难,由君买和尉迟两个指挥,着实让人有些不放心,先生若去当真是解了本宫的燃眉之急!”李承乾可是没有忘了白文墨答应去西域的事情,酒桌之上旧事重提。

“殿下,白某上次曾经在西域待过一段时间,对那里还算是有些了解,而且尉迟小将军与白某也多有接触,配合起来当不致出现岔子。”白文墨找到闺女,心中郁结已解,不管是为一展报复也好,为报李承乾的恩也好,都没有拒绝去西域的打算。

“如此……,君买,去西域的路上文墨先生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到了西域,你和尉迟遇事一定要多听听文墨先生的意见。”李承乾见白文墨没有拒绝,心中十分高兴。

从本心上来讲,他对尉迟宝林和席二愣两人统军实在有些不放心,现在如果能给他们套上笼头,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李承乾这话明显是白说了,席二愣这货现在脑子里除了上阵杀敌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其他的概念,对这位太子爷的话虽然表面上连连点头,但实际上却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殿下,臣,臣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李承乾等人正商量着西域的事情,白月宁有些犹豫了走了过来。

李承乾抬头看着小白,心中忽然有了调侃一番的念头:“如果想跟着你父亲去西域,你就不用讲了。”

“啊?!”白月宁一愣,她没想到李承乾会这么直接,准备好的说词一下子会都被堵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太子哥哥的意思是让你回去收拾东西,随时准备出发。”一直没有说话的程小四果断的戳穿了李承乾的诡计,末了还皱起小鼻子挑衅的看了某人一眼。

女孩子都是有同情心的,眼看人家小白父女重逢,马上就要各奔东西,程小四多少有些不忍心,所以根本不等李承乾说什么就已经替他作好了决定。

“臣谢过太子殿下!”

“殿下不可,臣一人去西域便可,小宁留在长安便好。”

几乎是同一时间,白家父女二人发出不同声音。

作为女儿,白月宁不放心刚刚重逢的老头子去西域,怕他在西域出什么问题,打算跟着保护一下。

而作为老子,白文墨同样对西域不放心,所以他不想让闺女跟着自己去西域冒险。自己一个老头子,在西域死了也就死了,反正闺女找到了,知道她活的挺好,这就已经足够了,剩下的事情已经不是那么重要。

不得不说,这就是当老子的一个最典型的想法。

李承乾有些无语的扫了一圈房间中的众人,眼睛眨了眨说道:“其实我想说的是让小白回去和文墨先生商量,如果先生同意本宫不会反对,若是先生反对,那么本宫也不会支持,就是这么简单。”

而就在李承乾等人商量谁去谁不去的时候,整个西域却已经炸窝了,茫茫戈壁上到处都是逃窜的马贼与牧民,在一万五千余大唐军队的驱赶之下,这些人或是逃入大漠深处,或者向前于阗的方向迁徙。

当然,也有一些实在跑不了的,面对大唐铁骑,只能听天由命,不断向天神祈祷能够活过这次‘兵灾’。

“他们在干什么?”作为先锋,高展看着跪在路边的牧民,有些无奈的问道。

“他们还不知道大唐的军律,所以在祈祷我们不要为难他们吧。”跟在高展身边的‘獠牙’六中队中队长迟疑着回答。

“哦!”高展点点头,习惯性的说道:“拿几个牌子发给他们。”

“都尉,我们现在不是马贼,发了牌子可就露底了。”六中队长苦笑着提醒高展。

“呃……”得到提醒的高展尴尬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马贼当的时间长了,总是忘不了以前的一些习惯。

想当初还是马贼的时候,有牧民表示归顺乞求活命的时候,他们都会发一些牌子,表示这些牧民受他们保护。可是现在不同了,他们现在代表的是大唐军队,如果再这么干……结果不问可知。

“职下派人将他们赶走好了,否则等后面大军过来,怕是会有不必要的麻烦。”六中队长看出高展的尴尬,强忍着笑提议道。

“能有什么麻烦?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顽抗都是徒劳。”高展撇撇嘴回头看了看身后装备精良的一千‘獠牙’,然后策马来到几个跪在一边的牧民跟前,摘下挂在马身上的长枪,往其脖子上一搭:“前面是什么地方。”

“大,大人,前,前面再有三百里,就是莎,莎车城”牧民吓的一个哆嗦,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硬着头皮说道。

“带着你的羊有多运走多远,不要继续出现在这里,明不明白?”知道了自己的位置之后,高展用枪尖在牧民的肩膀上点了点。

(本章完)

第七七三章 战事起(中)

三百里,快马一天可到,不过正常行军却足足用了六天时间。

所以当高展在风沙中看到莎车城的时候,那里已经城门紧闭,城头之上静消消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如果不是时不时有人影在上面晃动,高展几乎以为自己到了一座死城。

“来人,给我把这座城围起来,方圆五十里,清场!”看了半天,高展决定还是很动起来,总是在下面看着实在不是个事儿。

‘獠牙’这支队伍自打贞观二年秋出战以来,干的一直就是‘清场’的事情,不管是在草原,还是后来的西域,所以高展根本不用细致的安排,千余人转眼间便只剩下四百余人,其余的全都四散而去。

“尊敬的大唐将军,这里是于阗国莎车城,我们无意与你们为敌,请不要攻击我们。”‘清场’的人散开以后,莎车城里的守军明显更加紧张了,喊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正所谓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大家都是在西域混饭吃,莎车城里的守军一看‘獠牙’散开时的姿态,立时就已经明白,外面这支军队并不是他们想象中那支不熟悉西域作战的军队。

根据骑士在战马上的姿态,以及他们行动间的配合,完全可以看出来这些人之间配合十分默契,而且马背上的功夫并不弱于西域本土的那些骑士。

“让你们城主出来,你一个小小的守将有何资格与某对话。”高展虽然身份不高,但是对于西域土鳖来说,折冲府都尉已经是一个很大的官职,单就其可以统领一千二百余军卒,便已经可以与西域某些小国的大将军相媲美。

“我,我便是这里的最高长官,城,城主已经跑了。”城头上的守将露出半个脑袋,扯着嗓子喊着,声音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委屈。

“跑了?”高展与身边的六中队长对礼一眼,不由得轻蔑一笑。

“搞他们不?”六中队长看着并不高的莎车城,身周已经开始有阵阵血腥味在弥漫。

“搞什么?我们又不知道城里有多少人,贸然出击没什么好处,还是等大军到了再说。”高展心里虽然看不起这些西域土鳖,不过多年经验还是告诉他,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谨慎。

城里的混蛋虽然说城主跑了,但是真的假的谁也不知道,如果用大唐最精锐的军队去作无谓的试探,即便是薛仁贵在这里也不会干这么奢嗜的事情。

“啊……”一声惨叫隐隐传来,引起了高展等人的注意。

“尊敬的大唐将军,外面那些都是无辜的于阗子民,还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城头上的守军将领同样听到了那一声惨叫,忍不住再次发声。

不过一次他却没有有收到高展任何的回答,‘獠牙’们的杀戮也在继续。

此时此刻出现在莎车城周边的人除了探子根本就不会有任何无辜之人,而且就算是有,在战场之上误杀一个两个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屠城这种事情都屡见不鲜的大唐可没有什么国际法,也没有什么这那的公约,如果游荡在战场边缘,被人杀了也就杀了,想找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被高展所带来的一千‘獠牙’震慑住的莎车城守军,到最后也没敢真正的露头出来,任由他们将城外清理的一干二净之后便一声不吭的缩了回去。

时间一天天过去,三天之后大军来到,一万五千余军队将莎车城的四个城门全都堵了起来。

“宝林,明天搞他一家伙怎么样?三天了,弟兄们可都憋着一股劲,就等着你一声令下了。”晚上的聚会中,高展凑到尉迟宝林身边,小声的嘀咕道。

在一起混的时间长了,这帮家伙私底下关系都很不错,道也不用将军将军的叫。

可是出征前还志在必得的尉迟宝林此时却大眼一翻说道:“搞什么?现在怎么搞?没有上面的命令,你敢擅自开战?”

“啊?不打?不打我们来这里干什么?”高展脸色一苦,略带不满的说道。

“这叫震慑懂么?土话叫吓唬人。”尉迟宝林说道:“如果我们不做出一个进攻的姿态,其他诸国怎么看我们?他们是不是也会不交军资?如果谁都不交的话,难道我们要和整个西域同时开战?”尉迟宝林虽然憨,但是却不傻,一些该长的心眼儿还是有的。

“那我们就在这里围着?”高展有些郁闷的问道。

“谁说的?我们可以演习一下嘛,把我们最新的武器拿出来,让这帮土鳖看看。”董建森挑着眉毛给高展打眼色,不问可知,这货是惦记上那一批后来的火箭军了。

一群背后有强大靠山的小年轻凑到一起会有什么后果?这事情况不用问也能知道,第二天天一亮,一排五个长约一米的竹筒就被放到莎车城东面城门的外面。

“哎,老董,那些竹筒里是什么东西?”看着十来个所谓的火箭军的军卒前面忙活,高展不明所以的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自从半路上把他们从商队里面劫出来,这帮家伙就神秘兮兮的分不露面,鬼才知道他们弄的是什么东西。”董建森翻了个白眼,重新把目光投向前面那五个竹筒。

而事实上,不单单是高展、董建森他们好奇,城里的于阗守军也十分好奇,纷纷探头探脑的看着城外十来个人在那里忙碌。

“你们准备好了没有?老子脑袋都要被太阳晒爆了,你们别告诉老子还要再等。”尉迟宝林已经围着竹筒转了二十来圈,被大漠中四月的太阳晒着,身上的护甲都隐隐有些发烫。

“已经好了。”火箭军统领郁宁不紧不慢的检查完所有的竹筒之后缓缓说道,至于尉迟宝林着急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有看到。

火器部队,对于大唐来说相当于现代的导弹部队,所以火器部队的将领完全可以算是高级知识份子,完全有理由来鄙视大字不识一框的尉迟宝林等土鳖。

(本章完)

第七七四章 战事起(下)

火药武器第一次应用到实战,除了所谓的火箭军,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东西到底有多大的威力,所以在一阵刺鼻的硝烟过后,所有人都纳闷的看着那十几个正在把竹筒一点点砸碎的军卒,以至于飞出去的那五个球状物根本无人去理会。

“你们……”对于装了半天犊子,对自己爱搭不理的郁宁,尉迟宝林实在有些忍无可忍,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就要饱以老拳,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从莎车城方向传来了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巨响。

“轰……”

“啊……”蹲着看热闹的于阗国大头兵刚刚把飞上城头的黑色圆球捡起来,火光已经将他彻底吞噬,巨大的爆炸声中整个人连身边身十余个同僚像破麻袋一般飞出城头,惨叫声中摔到城墙之下。

“城,城门破啦,城门破啦……”就在众人惊讶于黑球的威力时,从沙车城中传出一阵惊恐的尖叫。

城门破了?一片寂静的战场之上,这凄厉的叫声就像黑夜中的一盏明灯,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数百步外,隐约间尉迟宝林等人看到原本关的严严实实的城门,已经有一丝光透了出来,但看上去并不是在正中,而是在边上。

“跟老子冲……”来不及多想什么,尉迟宝林突然间嗷唠就是一嗓子,几步冲到自己战马旁边,窜上马就往莎车城的方向带头冲了过去。

人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虽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城门处有光透出来这就说明那里一定出了问题。

高展、董建森以及拓拔木弥等人反应也是飞快,就在尉迟冲出去的瞬间,也打马跟了上去。

只不过与尉迟不同的是,高展是带着第六中队冲向莎车城城门的左侧,董建森则是带着第一中队冲向莎车城城门的右侧,而拓拔木弥则是带着第一骑兵队跟在了尉迟宝林的后面。

于阗人依旧是一副懵逼的姿态,面对疾驰而来的大唐军队无动于衷,看着歪倒的城门,脑子里只有三个字:为什么。

那黑色的圆球到底是什么东西?是神雷么?这么结实的城门竟然被从一边给轰掉下来,这特么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另外一点就是,这特么是什么门啊,门官儿多少年没有检查了?门轴位置明显都特么烂了啊,这破东西估计就算是不用雷劈,用人撞也特么那撞开吧?

“轰……”一阵剧烈的颤抖,一众于阗大头兵注视下的破烂城门发出一声巨响,无数灰尘抖落。尉迟宝林已经越过数百步的距离,冲到了城门处,一提马僵硕大的马蹄子踹到了已经歪楼的城门之上。

“唐军攻进来啦……”又一声凄厉的叫声,然后……刀光闪过,叫声戛然而止。

这特么就是猪队友,除了扰乱军心,就不会干点别的,一会喊城破了,一会儿喊唐军来了,再不砍死,指不定会喊什么呢。

不过,于阗守城的将领反应还是慢了些,就在人头落地的瞬间,一身明光铠的尉迟宝林已经带人轰碎了城门。

“投降者不杀,顽抗格杀勿论!”潮水般涌入莎车城的第一骑兵队,高喊着口号,杀向城头和城中心,尉迟宝林更是手提铁槊直取敌将。

“哐”铁槊、长枪交击,擦出无数火花,尉迟宝林不等于阗守将反应,借着双马一错镫的时间,手中铁槊往回一收,接着一翻手腕把铁槊当成长棍,对着于阗守将后背就扫。

“不好”于阗守将借着眼角余光看到尉迟的动作,再想招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尽力把身体向前伏低,同时翻身向外,打算将身体躲到战马的另一侧。

结果,急切间这货忘了,他能伏低身体,也能躲到战马的另一侧,可是战马却不能,长长的马颈,硕大的马头都不是他能控制的。

于是乎,战马嘶鸣声中,一颗大头被尉迟手中铁槊砸了个稀烂,马身也顺着背上的于阗守将侧倾的动作而歪倒。

完犊子了!

这是于阗守将脑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接着地面在他眼前放大,轰隆一声,整个人已经被倒下的战马压在身下。

“将军死啦……,将军被唐军杀死啦……”看到守将倒下的于阗大头兵们心中一慌,猪队友的喊声立刻彼此起伏。

看着越来越多涌入城中的军队,尉迟宝林手中铁槊压在挣扎着的于阗守将胸口,给了他一个敢说话就杀了你的眼神,然后高声喊道:“敌将已死,尔等速速投降!顽抗者,杀!”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在最高长官被敌人一槊砸于马下之后,于阗守军哪里还有什么抵抗的心思,纷纷将手中的武器一丢,叫喊着投降。

大唐的军队太可怕了,他们可以掌控雷电,那么结实的城门一下子就被轰开就可以证明这一点。

除了离城门非常近的一些于阗守军,其他大多数人都不清楚,实际上城门被轰开只是一个巧合,是因为它本身就已经出了问题,并不怎么结实的结果。

所以在那五声巨响的影响下,这些大头兵早就已经人心惶惶,再加上看到冲进城的唐军越来越多,主将被杀(人太多看不清楚)之下,投降已成定局。

就这样,短短的一个时辰,莎车城已经城头变幻大王旗。

“将军,守军已经全部控制住了,城中百姓也已经集中到了府衙附近,您看……”第一骑兵队队长拓拔木弥在巡视完全城之后,回到了城门口找到尉迟宝林。

“我方军卒可有违反军律者?”尉迟宝林端坐马上,朗声问道。

“无有!”拓拔木弥摇头。

“四面城门各留一千人,其余人退出莎车,城外扎营。”尉迟宝林对今天取得的战果多少还有些接受不了,简单安排一下之后便从马上跳下来,围着火箭军统领郁宁转起圈子。

“老郁,那竹管咱还有多少?”三圈之后,尉迟宝林涎着脸问道。

至于刚刚在城外想要杀人的架式,已经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本章完)

第七七五章 ‘大唐人’

“还有四百余根!”郁宁不动声色的说道。一路同行好几个月,尉迟什么性子他也摸透了,对这憨货前倨后恭的表现也不怎么在意。

“嘿嘿,那个……老郁,能不能给我搞两根……”

“不能,这东西每次战斗消耗了多少都是有记录的,私相授予回去之后查出来军法从事。”郁宁不等尉迟宝林说完,就把他的要求顶了回去。

目前来说,火药依旧是大唐所独有的东西,为了防止配方外泄,李二亲自下令,所有火药使用都要登记在册,哪怕是做一根引线用的那一点点火药,也要登记。

尉迟宝林出身军旅之家,深知军法之严重,被郁宁拒绝之后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惋惜的咂咂嘴,转身向城里走去。

就在此时,高殿和董建森两人也安置好了‘獠牙’的两个中队,只带了二十余人从城外走了进来。

他们两个刚刚本来是负责掩护尉迟等人突击的,预防城头上的那些守军居高临下攻击进攻的队伍。

可没想到,尉迟宝林他们动作太快,不等城头上的守军从刚刚火箭弹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便已经冲进莎车城,以至于他们掩护的任务化为徒劳,城外的游击还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

整个攻击莎车城的过程就像是一场闹剧,双方没有列阵,没有斗将,短短一个时辰,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开始,又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结束,一切都显得那么突兀。

尉迟宝林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郁宁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原本一场示威性质的演习,最后演变成攻城,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座该死的城门,那座门轴腐烂的城门。

“老郁,干的不错,你那竹管当真是厉害。”高展走到城门口,看着蹲在那里研究门轴的郁宁,高声赞叹道。

“谁说不是呢,起先某还有些看不起那竹管,现在看来,那些竹管足足抵得上一个骑兵队。”董建森随声附和。

两个没脑子的家伙根本没有注意到,郁宁的脸色有多难看,喋喋不休一直在吹捧着,打着什么心思,可谓是路人皆知。

终于,两个家伙的嘴脸引起了郁宁的不满,冷着一张脸说道:“两位都尉如果没什么事情,还请自便!”

“呃……”高展和董建森讨了个没趣,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

这两个家伙也是有些看不出眉眼高低,见到莎车城打下来了只顾着高兴,却不知道他们现在的行为在没有得到长安的指示之前,已经是一种僭越。

在出发之前,尉迟他们的打算只是震慑一下于阗,给长安发去信息之后,他们应该在莎车城外面驻扎,等候指令。若是长安那边下令说打他们才能进攻;若是长安那边的消息说不让打,那么他们就只能撤回去。

可是现在,莎车城已经打下来了,这已经是一种战争行为,不管长安的命令是什么,他们都只能继续打下去,直到把于阗打服或者灭国为止。

所以,郁宁现在心中祈祷的就是长安的命令最好是打,否则这一次演习所造成的后果就特么尴尬了。

而抛开郁宁这边不说,被驱赶到莎车城城主府前面广场的于阗老百姓此时全完就是一种懵逼的状态。

前面说好的与唐军死战到底在哪里?说好的援军在哪里?说好的守城数月在哪里?为什么只是几声炸雷,就会城头变换大王旗?

从城主到守门的兵丁都特么是吃羊粪长大的么?怎么就那么怂呢?三千守军连招架都没有招架几下就被人全部拿下,这和前几天宣传的完全不一样嘛。

“都给老子安静!”窃窃私语声中,一个黑铁塔样的年轻人走到了城主府门前,嗷唠一嗓声,声音大的吓人。

“你,告诉我,你是哪里人?”尉迟宝林棒槌粗的手指往前面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男人一指。

“尊敬的大唐将军,小,小人是于,于阗人”中年人缩了缩脖子。

“于阗人?”尉迟宝林眯了眯眼睛:“来人,把这家伙给我拖出去砍了。”

“啊?”中年人一愣,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自己也没说啥啊,而且自己的确是于阗人没错啊,为毛就要砍了?而且……砍了?!这特么是要掉脑袋了?

“不,将军,不要,放过小人,放过小人!”看着两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大唐军人,中年人炸毛了,疯狂的向身后人群里退着。

“嘭”,一声强弩的弓弦声响起,黑色的弩箭贯穿了中年人的额头。

“你,你是哪里人?”赞许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亲卫,尉迟又将手指移向了另一个满脸胡子的胡人。

“小,小……”胡人犹豫着,看着倒地身亡的中年人,吞吞吐吐的说道:“小人,是,是高昌人。”

“杀!”尉迟宝林一挥手,连一句解释都欠奉。

“嘭”,又一具尸体。

“你。”

“我……,我,我是大,大唐人!”第三个被尉迟宝林指住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看着前面已经挂了的两个家伙,年轻人在吓尿裤子之前,急中生智颤抖着说道。

“大唐人……不错,你可以活,去,站到另一边去。”尉迟宝林轻蔑的看了一眼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歪了歪脑袋。

有了年轻人的先例,‘大唐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几乎每一个被尉迟宝林指到的,都叫着自己是‘大唐人’。

先是一个两个,然后是一批两批,最后,几乎全城所有百姓都站到了‘大唐人’的一堆里面,而地上也多了大概有十来具倔驴的尸体。

“好了,都散了吧,回去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要忘记你们‘大唐人’的身份,在自家门前绑上一块红布,没有红布的,杀!”虽然杀了十几多个人,但尉迟却很满意自己的行为,最后警告了一下刚刚被纳入大唐领土的于阗百姓之后,便转身走进了城主府。

(本章完)

第七七六章 领带?

城主府内部,尉迟宝林大步流星的走进主厅,对四周满眼的异族风情建筑视而不见。

莎车城不大,真的不大,加上又属于边境地区,建筑虽然满满的异族味儿,但实际上并不显得如何高大上,对于在大唐见惯了世面的尉迟来说,吸引力确实差了些。

“你就是城主?”时间不大,尉迟已经站到一个胖胖中年人面前。

胖城主抹着头上不断滴下来的冷汗,瞪了身边哭哭啼啼的几个女眷一眼,然后才畏畏缩缩的说道:“是,是的。尊敬的大唐将军,小人就是城主,冒犯天颜还请恕罪!”

“弄条红绳子给他系到脖子上,粗一点的,别弄断了。”尉迟宝林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胖子,等到绳子被栓到他的脖子上,这才阴森森的说道:“从现在开始,只要你敢把这绳子摘下来,老子就屠了你全家,明不明白。”

“明,明白。”感受着脖子上如同狗链子一样的绳索,胖子的肥脸苦的像是死了老子娘。

那绳子明显就是一根浸了人血的麻绳,挂在脖子上就像是死人从地狱中伸出来的索命的鬼手,让胖子的冷汗顺着后背飕飕的淌。

“明白就好,现在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尉迟才不管胖子是什么感觉,性子憨直的他目的性很强,只要决定了某些事情,就很难再被改变。

“大,大唐人!”胖子回答的很痛快。

刚刚外面闹腾了那么长时间,他已经听的清清楚楚,自然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行,知道自己是大唐人就好,一会儿等我们撤了,你就派人出去挨家挨户的给老子查,谁家门上要是没有挂红布、红绳一类的东西,该怎么办,你知道吧?”尉迟的大手往胖子的肩膀上一拍,笑着说道,只不过那笑容在胖子眼中显得分外狰狞。

“知道,那些不挂的都是有二心之人,全家杀光!”为了自己的小命,胖子选择了妥协。

在古代人命不值钱,对于生活条件艰苦、物资短缺的西域来说更是如此。在这里没有人会在乎一些平民百姓的生命,大家都挣扎在死亡线上,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命,杀一些人并不算什么。

而且城主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也不可能外面在打仗,而他还依旧躲在城主府里面享乐。

由此可见这胖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治下百姓的生命,在能保住自己命的前提下,死上一些还是值得的。

“不错,你很有悟性,孺子可教也!”得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尉迟宝林夸奖了胖子一句,只是用词却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没办法,宝林没啥文化,孺子可教还是以前孔颖达等一帮老货夸奖李承乾时候,他在一边听来的。

至于尉迟宝林自己……,他得到的评语一般都是朽木不可雕也!

“谢将军夸奖,小人能为大唐天兵略尽绵薄之力,该当的,该当的!”不过很明显,胖子也不是什么文化人,对于尉迟宝林似是而非的夸奖也没听出什么来,只是点头哈腰的跟在他身边。

“行了,别跟着老子,快点办你的事去。”尉迟宝林被一个胖子跟在身边觉得十分不爽。

“是是是,小人马上就去。将军,要不要到后宅休息一下?”胖子胡乱答应着,眼睛却一个劲的往那些被押在一旁的女眷身上看,其中意思不言而预。

“滚一边去,当老子是什么人,用你玩过的贿赂老子,你老小子的脖子难道比刀子还要硬?”长安城出来的纨绔对这种事情如何能不明白,看到胖子的眼神,尉迟立刻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不过,想想这些女子都被那个肥肥的胖子搞过,尉迟立刻就没了什么兴趣。

而且他现在是统军将领,这种违反军纪的事情,说什么也不会带头去干,身为武勋贵族,必要的‘原则’尉迟还是有一些的。

盏茶时间之后,尉迟摆脱了那个胖子,让他安排手下去执行任务,自己则是带着人离开了城主府,将城主一家全部放了。

得到解脱的胖子直到看不见尉迟的影子之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抬起袖子用力的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老,老爷!”胖城主正在纠结应该怎么办,是不是要一心归顺大唐的时候,老管家拿着一块红布走了过来。

“老爷,小人给你把这,这个包起来吧,您的脖子都快要破皮了。”在胖子狐疑的目光中,老管家指指他脖子上的绳子说道。

“嘶……,快,快给我包上。”胖子听到老管家的话这才觉得脖子上火辣辣的疼。

刚刚实在是太过紧张,根本就顾不上脖子疼不疼,现在精神一放松,粗糙麻绳对他脖子造成的伤害立刻让他觉得后脖子的位置疼的锥心。

于是,老管家、侍女、老婆一群人围着城主大人忙碌起来,片刻之后,胖子脖子上的绳子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看上去十分美观的扁平布片。

“阿西,你说,那尉迟将军看不到绳子,什不会?”摩挲着脖子上被包起来的绳子,胖子有些犹豫。

“老爷,怎么会呢,您可以说这样是为了更好的保护那条绳子,所以才包起来的。”老管家谄媚的说道。

“是么?”胖子犹豫了一会儿,又纠结的说道:“那你说,这东西应该叫什么?总不能绳子绳子的叫吧?”

“这……”老管家被胖子给问住了,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胖子的某个老婆,见所有人都在愁眉不展,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挤到他身边说道:“老爷,您看这个东西扁扁的像一条带子,又是系在脖领之上,依妾身看,不如就叫‘领带’吧?”

“领带?”胖子嘀咕了一句,眼前一亮,狠狠一拍大腿:“不错,领带,以后这东西就叫领带了。”

远在长安的李承乾丝毫不知道,因为尉迟宝林的一次恶搞,在敌人的脖子上系了条绳子,结果竟然提前上千年搞出了领带。

如果知道的话,真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一会儿【危险】要去送一个朋友,所以下一章更新要晚上了。

(本章完)

第七七七章 这里的朝堂静悄悄

四月的长安已经开始渐渐热了起来,大姑娘小媳妇的早就已经换上了‘大V领’短袖衫,走在长安街头,完全就是让人目不暇接。

不过李承乾却顾不上这些,他此时正在去往演武场的路上,去参加十六卫老货们的毕业典礼。

该死的老家伙们,总算是把乘法口诀全都背下来了,所以李承乾决定让他们提前毕业,赶紧从自己身边把他们全都赶走。

至于其他老货们需要学的东西,李承乾已经全都写在了一张纸上,上面如何测距,如何调整炮口……等等全都弄了一张表格,到时候按照观测的数据在表上一查,然后照着来就行了。

自作聪明的想要坑老货们一回,结果被老货们反将了一军之后,李承乾算是彻底长教训了,以后他要是再跟这些老人渣提一句学习之类的话,他就宁可绝食一天。

长安城外某演武场,十来门贞观炮互相之间相隔十余步并排放在一起,每一门炮旁边都有一个老人渣站在那里摩拳擦掌的等着。

“小子,怎么样,老夫可都等不及了,你的人怎么还没有布置好靶场?这动作是不是太慢了些?”程咬金一如继往的不客气。

“程伯伯,是你们来早了好不好?你们看看这才什么时辰?定好的午时开始,可现在才巳时两刻!”李承乾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对程咬金说道。

“来早了有什么不好,明明可以节省一些时间的,为什么一定要拖到午时呢?你小子以为我们这些大将军都跟你那么闲?快点搞完,老夫回去还要当值呢。”程老货鄙夷的看着李承乾,有些不屑的说道。

其无耻的样子,让李承乾牙疼不已,有种恨不得敲掉他大门牙的冲动。

谁不知道是这帮老货都特么是来过瘾来了?如果不是想要开炮过瘾,真要是什么毕业典礼,鬼知道老货们能来几个。

“话说……,小子,炮弹你准备了多少?不会一人就三发吧?”段志玄的炮位紧挨着老程,看两人说的热闹,忍不住也走了过来。

“当然就三发,这些东西都是……”李承乾点头正色回答,结果话刚说了一半就被老段打断。

只见段老货对程咬金使了一个眼色之后,便转过头对负责清点炮弹的唐善识说道:“小子,刚刚太子殿下说了,这次的典礼规矩改了,每人三十发炮弹,现在马上回去弄,快点!”

三十发?唐善识眼睛瞬间就大了一圈,李承乾啥时候说过这句了?不过很快,唐善识就在老段的怒瞪之下败退,连求证的心思都没有,直接撒腿就跑。

没办法,老货们或许不敢揍身为太子的李承乾,但是对于唐善识等这些小辈那可是从来没有留情过,落到他们手里屁股被打肿那都是最轻的。

“段伯伯,您这算不算是……”李承乾看着兔子一样窜出去的唐善识,对段志玄挑了挑眉毛。

“咋啦?你没说?”段志玄又把头扭过来。

“说了,每人三十发,一发不多,一发不少,如何?”李承乾摊了摊手,眼中闪过一抹坏笑。

老货们,三发不够,还想打三十发!一会儿等打上之后就让你们知道,炮,不是那么好打的!

在后世,炮兵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开炮的经验或者防护措施,比如耳包等防止耳朵被震坏之类的东西。

可是在大唐却没有这些东西,近距离打三十炮,那种巨大的声音足够把这些老货们震的一个月听不到任何声音。

但是李承乾会说么?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一群专门和他作对的老人渣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不会说,绝对不会说,他只会和唐善识两个躲的远远的去看热闹。

十六卫的老货们也不是想要学习怎么开炮,这帮老人渣也就是跑来过瘾的,新年放的爆竹太弱,远不如开炮来得爽。只不过每人三十炮放的爽是爽,到了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李二却发飙了。

“太子,你到底搞的什么鬼,为什么他们都聋了?”面对十多个面目呆滞不知所谓的老货,老李同志把李承乾叫到太极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暴训。

“父皇,这和儿臣没啥关系,是段大将军非要每人放三十炮的,不信您可以问啊。”李承乾一脸无辜,用余光扫着十多个鸭子听雷的老货,眼中全是笑意。

“他要放你就让他放?他要死你也让他死么?”老李也有些被气糊涂了,口不择言的说道。

如果不是老段暂时性失聪,怕是当场就得一口老血喷出去。

“父皇,儿臣拦不住他们啊,大将军们都觉得这炮很过瘾,放个没完,儿臣也不敢去拦啊。”李承乾努力憋着笑辩解着。

老货们一脸懵逼瞅瞅这个,看看那个的样子,李承乾怎么看都觉得特别有喜感,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此时或许他已经抱着肚子笑翻了天。

李二也知道手下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渣,疯起来别说李承乾,就算是自己也不一定能拦得住,所以对李承乾的回答也是一脸的无奈。

回想前几天说起举行毕业典礼的情形,老李不由后悔万分。早知道一场毕业典礼会把这些老人渣弄成这个样子,当初说什么也不应该答应这事儿。

只不过老货们聋了也有一个好处,老李的耳朵清静了不少,不管文官一系说的是什么,十六卫的老货们都是一脸懵懂,努力装出一副听懂了,并且十分赞同的样子。

没办法,玩儿炮把自己耳朵玩儿聋了,这样的事情太过丢脸,老人渣们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也没脸说。

一切的一切李承乾当初都和他们说过,而且李承乾昨天也只是让他们放三炮就结束,是他们自己一意孤行非要放三十炮,现在聋了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好在这种聋只是暂时性的,据医学院的正副两位院长说,应该可以在三到五天之内恢复,当然,在恢复期间,绝不可以再去放炮,否则很有可能真的变成聋子。

(本章完)

第七七八章 可怜的崔钰

“小子,给老夫站住!”散了朝会,正在向外走的李承乾被老程熬唠一嗓子吓了一跳,甚至就连已经快要走出大殿的李二都跟着哆嗦了一下。

太极殿太大了,老程的嗓门也太高了,整个大殿里面到处都是他这一嗓子的回音,一些身子骨弱一些的老家伙,甚至被他一下震的耳朵嗡嗡直响。

叫住李承乾的程老货看着李承乾在哪里干张嘴,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忍不住又扯着嗓子大声说道:“你说啥?”

结果,老程换来的是李承乾无奈的一摊手,然后又是干张嘴不说话。

咋回事?程老货迷惑的揉了揉耳朵,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别人如果大点声说话,他还是能听到的,怎么到了今天听不到了呢?难道真的聋了?

其他一群老货也围在程老匹夫四周,彼此间面面相觑,明显也是没听到一丝声音,都是一头雾水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李承乾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老货们围着,处变不惊的四下打量,时不时还摸摸鼻子,一张嘴开开合合,但却没有一丝声音。

而实事上,不担是程老货等人听不到一丝声音,就连其他耳朵好使的老家伙也同样听不到一丝声音,因为无良的太子殿下根本就没有出声,他只是在那里对口型而已。

程老匹夫这一群老货得罪过太多人,另外的一批老家伙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就算是有人发现了是李承乾在故意使坏,也没有主动去告发,反而是放轻了脚步配合,脸上带着坏坏的笑望着一群懵懂的大将军。

最后,听不到任何声音的老程无奈的放弃了与李承乾的对话,拂袖而去,其余老货也是愤愤而走,留下小李一个人站在原地偷偷的怪笑。

“殿下,您找来的那个县令还是东宫等着呢,您看……”等到大殿里已经走的没人了,杨雨馨探头探脑的从外面走进来,轻轻扯了扯李承乾。

“我了个去了,忘了。”李承乾在自己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崔钰崔判官,刚刚才把这家伙找到,弄到东宫还没来及得见面,李承乾就被老头子给叫到了太极殿,此时估计那家伙已经在东宫等毛了。

一人一台破自行车,李承乾、夜魅、杨雨馨加上双胞胎兄弟,五人组一会儿排成一字,一会儿排成人字,夹杂着稀里哗啦的链条声,向着东宫滚滚而去。

离着老远,就看到一个身穿蓝色长衫的青年正站在‘兰若寺’门前纠结的来回踱步,时不时还在手心里砸上一拳。

“老崔,想什么呢。”一个漂亮的甩尾停车,李承乾将车子停在了崔钰身边。

“我……”面对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太子,崔钰嘴角抽了半天,我后面的那个字生生被他咽了下去。

“别我了,跟本宫进去。”把车子往边上侍卫手里一推,李承乾将手搭在崔钰的肩膀上,搂着脖子就往‘兰若寺’里面走。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李承乾崔钰这家伙打过的交道都不止一次,从第一次穿越到第二次还魂都是这家伙有关,所以从感情上来讲,李承乾更多的是把这家伙当成兄弟,一个和他一样能穿梭于时空的人。

甚至可以说,老崔如果真的可以记得阴间地府一切的话,那么他就是大唐唯一一个知道李承乾秘密的人。

但是崔钰记不记得呢?到底记不记得呢?李承乾十分迷惑,所以在揽住老崔的肩膀之后,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老崔,这段时间你的酒戒了没有?”

“戒……”原本被李承乾揽入肩膀的崔钰就有些懵逼,现在被他一问更是迷惑,琢磨了半天才说道:“殿,殿下,臣,臣不喝酒啊!”

“你不喝酒?”李承乾歪着脑袋打量了老崔半天:“你是长子县令,对吧?大业三年六月六日出生,本名崔子玉,定州(唐末改为祁州)鼓城人,令尊令堂梦见一童子擎一盒,内盛美玉两枚让其吞食,而后有了你。本宫说的对也不对?”

“对,对!”崔钰看着李承乾的眼神像是在看妖怪,结结巴巴的应付着。崔子玉这个名子他只用了几年,现在自己都快要忘记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被李承乾一口道出,而且出生的时辰也被说的分毫不差,老娘怀他的经过同样清清楚楚。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国太子会把自己了解的这么清楚,这是要砍头还是要升官?话说没听过升官要把人查的底掉吧?

“别紧张,别紧张,我就是问问,你不在在意。”确定崔钰的确就是崔钰之后,李承乾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他道。

“太子殿下,您找我到底什么事儿?能,能说说么?”老崔已经快要被李承乾折磨疯了。

这可是在大唐,社会等级分明的大唐,被一国储君揽着肩膀,崔钰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事儿呢道是没啥,就是想问问,你对长安县令这个职位怎么看?有没有兴趣?”李承乾却没有一点作为上位者的自觉,死死揽着崔钰的肩膀语带关切。

作为崔钰把自己毫不留情的推进空间漩涡的报复,李承乾并不认为自己现在的行为有什么过份,相反他还觉得这样子不够,应该再继续折腾老崔一下。

“殿下,您,您能放开么?我,我有些不习惯!”崔钰没有考虑李承乾的问题,只是哭丧着脸,指着他揽住自己肩膀的手。

“诶,崔兄,你我二人一见如故,正当如胶似漆、抵足而眠……”无耻的李承乾不担没有松手,反而将崔钰揽的更紧了些。

这样子虽然有些恶心,但是相比于报复一下老崔,这点恶心并不算什么,一切只希望那个阴间地府的老崔能够感觉得到,否则这一切都白做了。

另外一点就是李承乾现在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地府了,崔钰对李承乾的一无所知让他十分迷惑,两次地府之行到底是不是真的?后世的二十三年经历又是不是真的?一切难道都是梦?

(本章完)

第七七九章 比较烧脑的问题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随着书越看越多,李承乾越来越怀疑自己的人生,地府的经历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他开始有些不确定起来,甚至就连后世那二十三年的经历也开始变的不真实。

人就是这样,知道的越多想的也就越多,就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如果一辈子不上学不和人接触,那么他绝对不会知道什么是穿越。

可是李承乾呢?后世稀奇古怪的电影看了不知道多少,《黑客帝国》《盗梦空间》这类烧脑的电影对他判断现在的形式一点帮助没有不说,反而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让他时不时的就会对身边的一切有一种不真实感。

带着这种不真实的感觉,李承乾把崔钰拖进了自己的书房,等他坐好之后,这才缓缓问道:“怎么样?崔兄考虑的如何?”

“太子殿下,臣觉得臣并不能胜任京县县令一职,所以,还望殿下收回成命。”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冷静,崔钰已经从刚刚的懵逼中恢复过来,理智的拒绝了李承乾的要求。

对于这个不着调的太子殿下,崔钰觉得离他越远越好,长安万年两县他是说死都不会来的,虽然这两个地方属于京县,县令的品级高达五品。

李承乾点了点头,做了一个理解的动作:“崔兄既然不愿意屈就,那么本宫也不勉强,只是不知崔兄除了长子县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地方想要去的么?”

崔钰不知道李承乾到底要搞什么鬼,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太子殿下,臣只在长子县一地便好。”

“也罢,既然崔兄执意如此,本宫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只是本宫与崔兄一见如故,想留崔兄在长安多待一些时日,不知崔兄意下如何?”把崔钰留在长安,是李承乾一直念念不忘的梗,不管老崔是不是真的能成为地府的判官,也不管地府是不是真的存在,总之有备无患。

崔钰能说什么,一国储君的邀请他能再三拒绝?这样不给‘二当家’面子,回头被穿小鞋怎么办?

最关建的是这太子和传说中的不大一样,实在是太不着调了,从古至今崔钰也没听说过谁家太子能和下属勾肩搭背、抵足而眠的,可是今天,就在他眼前,他偏偏就见到了一个。

这种人在崔钰看来,要么是疯子、要么是变态,总之不会是正常人,所以对于李承乾提出的要求,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老崔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接着老崔在李承乾的邀请下,在东宫逛了一圈,然后抱着李承乾送他的两瓶散白踏上了归途。

“太子殿下,这个崔钰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您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来……”杨雨馨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说出‘巴结’这两个字。

李承乾接见崔钰的过程,小姑娘全程陪同,她对某些人的怪异行为很难理解,同时也十分好奇。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有些人你不能看他的外表,在某些时候,往往那些不起眼的人才是关键人物。”

李承乾笑着把杨雨馨的话头接过,他并不认为小姑娘说的有什么错,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的确是在巴结老崔,只不过这种巴结在他看来属于投资,并不是下三滥。

杨雨馨点点头,却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在宫里时间长了,她学会了很多东西,知道有些东西该问,有些东西不该问。

就像崔钰的身份一样,她只需要知道表面上的就可以了,至于李承乾说的貌相,斗量什么的,这已经超过了她所能知道的范围,再问只怕会引来杀身之祸。

“殿下,要派人盯着么?”夜魅等到没人再说话了,从旁边插口问道。在她看来李承乾重视的人,那就一定要看好喽,不能出什么意外或者本身有什么不靠谱的举动。

“不需要,此人有大用,不要打草惊蛇。”李承乾摇头否定了夜魅的意见。

崔钰的身份太过诡异,李承乾不敢保证这货表现出来的样子是不是装的,所以对老崔他只能拉拢而不能用强,否则被这家伙记恨上,将来怕是会有很大的麻烦。

而与此同时,抱着两瓶酒的老崔在回到驿馆之后,也是苦笑连连,到底还是被揪出来了,没想到这太子殿下还真是锲而不舍。

昼理阳事、夜断阴府的崔钰崔判官对李承乾的事情也是十分纠结。

他知道李承乾并不是以前的太子,而是由后世的李承朝与大唐时的李承乾两个灵魂融合的。

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对外说明这件事情,他并不确定自己说了之后有没有人会信,而且就算是信了又能怎么样?把李承乾给砍了?

那砍了之后呢?李承乾魂归地府,然后怎么办?当初饮酒误事,搞出来的事情难道就此暴露?

老崔犹豫着、纠结着,最后索性打开一瓶散白灌进肚子里,来个一醉解千愁,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一切到将来再说,只要李承乾不闹什么妖蛾子,就当成不知道他的过往好了。

一顿大酒,两瓶五十多度的散白,老崔一口气把自己灌了个烂醉,然后……魂归地府审案去也。

在梦里,他见到了一个叫李承朝的人,亲笔写下了李承乾的名子,然后看到了生死薄上的日期……。

庄周梦蝶再一次重演,一切像是一个循环,时间和空间在这一刻变的不在重要,没有任何一种科学理论可以解释在这一刻发生的事情到底应该算成什么。

李承乾如果知道,他的重生是和自己有关不知道会怎么样,会不会继续给老崔两瓶散白?

大家都知道,光的速度是每秒三十万公里,那么假如我们的速度足够快,视力足够好,那么我们顺着光的方向跑的话,只要达到光速,是不是会不断的看到历史上发生的事情在眼前不断重演呢?

李承乾重生的问题就像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一样,不知道是他先给老崔酒,让老崔喝多了误判呢?还是老崔喝多了误判,引出他给老崔酒呢。

(本章完)

第七八零章 长乐无意间的提醒

任何事情的发展都是有逻辑性的,举个简单的例子:孩子调皮打破了花瓶,那么结果有两个,一是被大人发现,然后揍一顿;二是自己去坦白,然后被训斥。

这个例子很简单,看到了开头就可以根据事情的发展推断出后面将会发生什么。

但是当事情复杂到一定程度,可以影响结局的因素太多时,逻辑推导就变成了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比如崔钰的事情。

站在一个正常人的角度,李承乾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为什么会地府这样的东西存在,而且在大唐竟然从来都没有人听说过地府真实存在的例子,就连袁守诚、袁天罡、李淳风这样的道门老神棍也都没有听说过。

那些和尚也好,道士也罢虽然把道理说的条理清晰,但是如果真的说起地府、阴间之类的东西就会发现,他们说的更多只是一种理论,而不是实际存在的东西。

在后世的现代社会,人的灵魂是否存在一直都是人们争论不休的问题,在大唐,这个问题不用争论,所有人都相信人有灵魂存在,但李承乾却还是不断的在纠结着。

地府存不存在?阴间存不存在?崔钰到底能不能穿梭阴阳两界?说起来这些东西像是玄幻,可实际上他却亲身经历过。

说不信,他说服不了自己;说信,后世二十三年的无神论教育让他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世界有鬼、有神仙这样的事实。

一只精致的小手在眼前掠过,沉思中的李承乾陡然一惊,抬头一看发现是长乐和林晓晓两个。

两个大小姑娘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尤其是长乐,脸上更是带着狡黠的笑容,一看就是没打什么好主意。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收敛收神,李承乾若无其事的问道。

“哥,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我们叫你好几声都不答应,是不是在想那个美女啊?”长乐从李承乾身边的矮几上拿起一颗蜜饯塞进嘴里,脸上挂着顽皮的笑意。

“屁的美女。”李承乾翻了个白眼,看了长乐和林晓晓一眼:“满皇宫除了母后,谁有你们两个漂亮?”

“哥,你可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听了李承乾虚伪的赞扬,长乐皱起可爱的鼻子说道。

“少说废话。”李承乾打开长乐过来羞他脸的手,脸色突然一正说道:“哎,你说如果我认识阴曹地府的判官……会怎么样?”

“判官?”长乐愣了一下,有些迷惑的看着李承乾,良久之后才说道:“哥,你这个牛吹的比以前可有新意多了。”

吹牛?长乐的评论让李承乾整个人都不好了,敢情以前说的那些长乐这小丫头片子都当自己是在吹牛?

不过很明显,长乐并没有发现自己话中的漏洞,而且她的注意力也被判官两个字吸引了过去,兴致勃勃的扯着李承乾说道:“哥,都说地府判官能掌人生死,你要是认识判官那可真就厉害了,以后看谁不老实,砍头都能砍两次呢。”

“砍头砍两次?”李承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对啊。阳间砍一次,到了阴间再砍一次。”长乐漂亮的大眼睛熠熠生辉。

“啊?!”李承乾彻底懵了,这还是以前的那个乖宝宝长乐么?怎么动不动就砍头啊?

很明显,李承乾的潜意识还是被后世的一些东西影响的,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这些个弟弟、妹妹性格就算再好,也改变不了身为皇子、皇女的事实,‘吃人’的本质已经深入他(她)们的骨髓。

“对了哥,你认识的判官叫啥?哪天带我也见见好不好?”找到了新的吹牛方向,长乐的状态明显有些嗨,根本没有注意到李承乾状态。

“啪”的一声,长乐的额头被李承乾轻轻弹了一下:“小丫头片子,判官是那么好见的?见了判官知道有啥后果不?”

“你不是认识判官么?见见有什么大不了。”长乐摸着自己的额头有些委屈。

“不行,判官可不是想见就见的,而且地府里面那么多妖魔鬼怪,你就不害怕?到了那里万一不小心被抓走了怎么办?”李承乾吓唬长乐。

没办法,这小丫头片子仗着被老头子宠爱,在宫里越来越无法无天,虽然不折腾那些宫女、内侍,但是李承乾兄弟几个却都没有逃过她的魔掌,时不时就被她坑上一回。

所以崔玉的事情,李承乾打死都不会告诉长乐,否则天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儿,说不定会让老崔带着她来个地府七天乐也没准儿。

“哥,你,你又吓唬我。”果然,提到妖魔鬼怪,长乐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有些恼怒的瞪了李承乾一眼,然后转身拉过在一边给某太子喂蜜饯的林晓晓:“晓晓,我们走,去母后那里告状去。”

“去吧去吧,快点去吧!”李承乾挥手催促道。

长乐这小丫头片子,总是会拿长孙皇后来威胁李承乾,时间长了某太子已经品出了味道,也想出了应对的法子——欲擒故纵。

“算了,不去了!”已经拖着林晓晓走到门口的长乐看到李承乾没有反应不说,反而让她快走,也觉得有些颓丧。

拿兄妹两个互相‘吹牛’的事情去告状,长乐认为长孙皇后应该不会把李承乾怎么样,弄不好还会被老妈说成无理取闹。

“不去了就回来好好坐着,有点大姑娘的样子,都十三了还那么跳,被母后知道了一定又会罚你。”李承乾见招式奏效,脸上挂起胜利者的微笑。

“哼,那你去告状吧!”长乐有些不满李承乾‘小人得志’的表现,嘟起小嘴拉着林晓晓头也不回的出去了,看样子应该被李承乾气的不轻。

“这丫头……”看着长乐远去的背影,李承乾苦笑着摇了摇头,暗叹是不是老头子和自己把这她给宠坏了。

不过很快,他的念头就从长乐的身上转回到崔钰,‘狼狈为奸’四个字从脑海中闪过,作为大唐唯一知道崔钰秘密的人,李承乾认为长乐那小丫头说的不错,他和老崔之间如果合作一下……。

(本章完)

第七八一章 李元昌的变化

西域于阗国王城,李元昌像一只被烧了屁股的猴子一样,在他的宫殿里上窜下跳,嘴里一个劲的嘟囔着:“完了,完了!”

而邀请他到于阗的于阗使者同样也是愁眉不展,坐在一边唉声叹气,看着李元昌转来转去的样子心中懊恼。

莎车城被唐军攻下来的消息此时已经送达于阗王城,让作为大唐一品亲王的李元昌尴尬不已,他万万没想到,在高昌那边统军的竟然会是尉迟宝林,也万万没想到,尉迟宝林性子会如此刚烈,一言不合就大军压境。

“汉王殿下,您看,您看这事情要怎么解决?”于阗使者在坐了大概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焦躁,开口询问道。

“你问我?我去问谁?当初是你们要本王写信给大唐驻军的,现在却来问本王怎么解决,你们都不长脑子么?”不知道莎车城被破只是意外的李元昌早就已经炸毛了,现在被于阗使者这样一问,更如火上浇油。

不过大发淫威的李元昌忘了,他现在只是一个空筒子王爷,手中无兵无权,在大唐的地位也十分尴尬,若不是于阗打算利用他来搞事,估计理都不会有人理他。

“汉王殿下,话不能这样说吧,我于阗这段时间美酒佳肴的盛情款待,难道换来的只是大唐大军的铁蹄?而且你当初可是保证过,大唐驻军一定会听从你的命令!”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于阗使者也撕破的面破,连‘您’也不称呼了。

面对在大唐的怒火,于阗国上下已经醒悟到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可笑,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懊悔中的于阗人除了等着大唐铁骑兵临城下之外,唯一的希望就是李元昌这个家伙能发挥应有作用。

不过李元昌自家人知自家事,大唐军队破城而来的事实已经证明,他在军方的眼中远没有大唐荣耀来的重要,为了维护大唐的荣耀,很有可能尉迟宝林会不顾一切的带兵杀到于阗。

至于他李元昌,是死是活根本就不被尉迟宝林看在眼中,正所谓活着是运气,死了是命,真要是死了就当他是为大唐尽忠了,这是作为大唐皇族所应有的觉悟。

“汉王殿下,麻烦你再修书一封,把事情写的严重一些,征取让大唐就此退兵,如何?”于阗使者看李元昌阴晴的脸色追问了一句。

李元昌被问的有些烦了怒声答道:“修书一封,修书一封,上次本王已经修过了,结果你们也都看到了,难道你们就不知道收敛一些?”

“不,汉王殿下误会了,这次写的内容不一样。”于阗使者摇了摇头,阴森森的说道:“殿下这次写的要可怜一些,就说你已经是于阗的人质,只要大军再敢前进一步,你的人头将会以最快的速度被送往长安天可汗陛下的案头。”

“什么!”李元昌愣了一下,不过转瞬便反应过来,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于阗要出尔反尔,拿本王威胁大唐?”

“汉王殿下,大唐铁骑当前,我于阗也是没有办法,希望殿下能够体量一二。”于阗使者话虽然说的客气,但是语气却没有一丝客气在的成份。

“你……”李元昌被气的一口气憋在喉咙里面,险些被噎死。

“汉王殿下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出去,否则某可不保证愤怒的百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言尽于此,殿下还是快点写信吧。”撕破脸的于阗使者从椅子上站起来,对李元昌下了最后通牒。

“你不要忘了,本王终是大唐亲王,惹恼了本王,你们就不考虑一下后果?”李元昌沉默了片刻,在于阗使者走到门口的时候,冷声问道。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殿下来是考虑考虑眼下吧。”于阗使者背着身子淡然说道。

从他的表现来看,李元昌已经知道,事情注定无法改变,他的生死已经系在于阗国主的一念之间,若是尉迟宝林真的率军继续攻打于阗,弄不好真的会在于阗国破之前,被人杀死。

冤不冤?怨不怨?走到这一步的李元昌如果说谁也不怨,只怕他自己都不相信。

可是怨能怨谁呢?在高昌待的好好的,是他自己受不得于阗人的蛊惑,跟着人家跑到了于阗,现在被人当成人质,的确谁都怪不得。

但如果说不怨也不对,他一个大唐一品亲王,混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主要应该怪谁?除了他自己那张破嘴之外,似乎和某位远在万里之外的太子殿下也脱不开关系。

李承乾,就是李承乾,如果不是李承乾逼得他走投无路,他怎么可能会来西域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如果不是李承乾在大安宫‘坑’了他一把,他又怎么可能会被流放?

在别人身上挑毛病,忽略自己的错误,这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一种习惯。

不过有些人理智一些,可以看到自己的错误并且勇于承认;而有些人则是死不悔改,坚定的认为所有的错误都是别人的,任何事情都是别人对不起自己,比如:李元昌!

所以在于阗使者离开之后,愤怒的李元昌砸烂了居所里所有能砸的东西,直到累的动弹不动为止。

“滚,都给本王滚出去。”躺倒在地上的李无昌愤怒的咆哮,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李承乾,该死的李承乾,老子不会死,一定不会死,老子要活着,老子要带兵进长安,将你从太子的位置上拖下来,让你受忍十八种酷刑,让你求生不得,救死不能。

还有李二,那个宠着李承乾的皇帝,他就是一个屠夫,一个冷血到连自己亲兄弟都杀的屠夫,如果不是他杀了自己的亲兄弟,现在怎么可能轮到他来当皇帝?

杀了李二、杀了李承乾、杀了老老李……,感到自己身处绝境的李元昌陷入了癫狂之中,在感受到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一刻,他渴望报复,想要报复一切,毁灭一切。

(本章完)

第七八二章 老崔的用处(上)

“李元昌,还我命来……”。

“李元昌,我要杀了你……”。

不知何时起,李元昌发现自己的居所里阴风阵阵,一个个模糊的影子围在他的身边。

这些人或是没了脑袋、或是七窍流血、或是缺胳膊少腿,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对李元昌发出索命的咆哮。

狰狞的鬼脸在他的眼前不断闪过,伸过来的鬼爪像是要抓进他的肉里,一声声凄厉的鬼叫让他的心嘭狂跳。

“来人,快来人,救命,救命啊!”慌乱中,李元昌拼了命的挣扎,试图摆脱身边这些因他而死的冤魂。

“殿下,汉王殿下!”略带熟悉的声音传来,惊慌中的李元昌猛的张开了眼睛,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些人在哪里?胡老八在哪里?”李元昌死死抓着叫醒自己的宫女的手,紧张的问道。

“殿下,您刚刚一直在叫救命,是不是作噩梦了?”宫女忍着手上的疼痛,低声问道。

“噩梦?”李元昌慌张的扫了一眼四周,再也没有发现那些狰狞的怪脸,那刺骨的寒风也已经消失不见,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呼……,小暧,你先下去吧,让本王静一静!”

“喏!”被李元昌叫做小暖的宫女略一欠身,退了开去,留下李元昌一个人惊魂未定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冤魂索命,难道自己真的是大限已到?连鬼都来欺负自己了?

李元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扭头看了看床榻,却再也不敢入睡。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虽然生在皇家,有着非同一般的见识与抱负,但是其心理承受能力却并不是十分强大,一场恶梦下来,让他有了很重的心理阴影。

而此时的长安,已经是万籁俱寂的深夜,崔钰正从失魂的状态中苏醒过来。

不审不知道,一审下一跳,在地府查了一圈之后,崔钰发现,竟然有三千冤魂死于汉王李元昌之手。

无有取死之道,却遭李元昌之毒手,这人到底要有多么狠的心肠才会干出这种事情?

李承乾也弄死不少人,就数量上来说,甚至是李元昌的十倍不止,但是那些都是异族,死了也不归老崔管辖,引渡回去之后就没他什么事儿了,甚至在老崔看来这应该算是为国争光,当不得大事,权当为当年被高句丽杀了的隋朝数十万军民报仇好了。

同人不同命的道理再一次重演,如果被李元昌知道,估计又是一场痛骂。

不过管它呢,反正吓唬李元昌的任务老崔是按照李承乾的交待完成了,只等明天和那位变态的太子殿下回禀一声,就可以回自己的长子县。

想到这里,崔钰顿时觉得浑身轻松,感觉整个人都轻了二两,一种莫名的畅快从脚底板冲到脑瓜盖儿。

终于可以摆脱那个疯疯颠颠的太子了,真是太好了,终于不用下那个怎么也摆不明白的五子棋,也不用去玩儿那个JQK的斗地主,最主要的是不用和那个总是威胁自己,要自杀去找玉帝告状的逗逼打交道了。

不过,崔钰真的可以如愿以偿的摆脱李承乾么?在皇权至上的年代里,他一个小小的六品县令真的能和太子掰手腕?

能托梦,能吓唬人,可以远距离通讯的手下要到哪里去找?李承乾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放他这么容易的就离开。‘兰若寺’中,李承乾拿着刚刚到手,墨迹未干的诏书,脸上脸出阴谋得逞的笑容。

翌日一早,已经收拾停当的崔钰带着自己的行礼,早早便来到东宫之外等着,宫门一开便催促守门的执金吾进去通报。

时间不大,估计也就一刻钟左右,进去通报的执金吾再次出来:“崔府君请随吾一行。”

对执金吾的态度,崔钰十分满意,并不是因为他的客气,而是因为李承乾还肯见他,这说明小李同志并没有继续折腾他的打算,而且准备兑现承诺。

行不多时,到了李承乾的‘兰若寺’,还不等崔钰打招呼,李承乾便已经高声叫道:“崔兄快来,今日你到的早,正巧有机会尝尝宫中美食。”

“臣谢过殿下!”崔钰起来的早,根本就没有吃早饭,在宫外等了那么长时间此时也有些饿了,李承乾一叫也就凑了上去。

二十余天的接触下来,崔钰也知道李承乾的性子,如果自己矫情推脱,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崔兄,今日本宫起来就听到喜鹊叫,正琢磨会有什么喜事儿,兄长便就到了,看来这喜事怕是应在了兄长头上。”等到和崔钰两个吃的差不多了,李承乾看看头上飞来飞去的喜鹊,若有所指的说道。

“殿下抬爱了,崔某不敢当。”崔钰吃饱了东西,正琢磨着怎么和李承乾辞行,冷不防被他‘喜事临门’的说法弄的一愣。

“没什么抬爱不抬爱,崔兄且看看这个什么。”李承乾高深莫测的笑笑,从身后杨雨馨手中接过她递上来的诏书。

“这是……”崔钰狐疑的看着李承乾,眼神不停的在人和诏书之间扫了扫去,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啪”的一声,李承乾将诏书拍到崔钰的手中,一句话将崔钰的预感变成了现实:“打从今天开始,兄长便是长安县县令,那劳什子长子县兄长就不用回去了。”

不,不用回去了?崔钰如遭雷击,整个人随着李承乾的一句话僵在原地,所有希望化为泡影。

长安县令虽好,但是崔钰觉得自己的小命更好,天天守着李承乾这样一个变态,没事儿和一个六品小官称兄道弟,这特么还让不让人活了?

如果被人知道自己和太子称兄道弟,光是口水都能淹死自己吧?

虽然说自己的另一个身份是地府判官,在阳间说起来挺牛逼的,但是这个身份敢说么?一公开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吧?最低来说找自己续命的就不知道会有多少,其他一些想要长生不老的就更不要说了。

(本章完)

第七八三章 老崔的处用(下)

事到如今,崔钰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不想在长安待,可终究皇命难违。

在后世,调动工作之前可能还有组织谈心,有征求个人意见之类的说法。

但是在大唐,五品以下的‘小官’完全就是一块砖,天南地北随便搬,老李想把谁搬哪里就搬哪里,不去就是欺君,要砍头!

当然,如果官儿大了,比如那些三品大员(唐初没有一、二品,一、二品都是亲王、郡王),有些时候还是可以挣扎一下的,但挣扎的余地也并不多。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有了老头子的诏书,崔钰的事情也就定下来了,长安县县令一职他是想干也得干,不想干也得干,没二话!

而且这事儿总的说来老崔也不亏,从原来的六品县令升到五品,还混了一个京官,上头有当朝太子罩着,只要把那个‘变态’太子伺候爽了,那小日子完全可以过的红红火火,美的不要不要的。

“老崔,老崔,发什么呆呢?该不是乐懵了吧?”拿着诏书久久不语的崔钰被李承乾的催促惊醒,苦笑着说道:“太子殿下,臣,臣无功受禄实在于心难安。”

“胡说,有什么难安的?如果真的难安,就把长安县好好治理一下,到时候拿实实在在的政绩堵住那些人的嘴。”李承乾一边起身净手,一边沉声说道:“长子县太小,你的才华根本就发挥不出来,到了长安县好好干吧。”

“喏!”顶着一张苦瓜脸,崔钰硬着头皮接下了差事。

当然了,这张苦瓜脸也就是做个样子,必竟能升官怎么说也是好事儿,过了五品这个坎儿,再升个一两级,到时候封妻荫子,光宗耀祖,放到谁身上那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而且,老崔在人间接受了封赏,地府那边的地位同样也会得到提升,这个事情就像是现代单位借调一样,你在原单位升官了,借你用的单位待遇也会相应的提高,毕竟都是一个系统的,官职那也是通用的。

崔钰之所以一直被人叫成崔府君,就是因为他在阳间最高职务也就是个县令,如果他在阳间混到刺史,那么地府之中他的称呼立马就会变成崔使君。

所以李承乾在老头子那里给他要了个官儿,这也等于变相的提高了他在地府中的地位,如果说老崔心里不高兴,那还真就是扯淡。

同样,李承乾把老崔送走之后,也是喜不自胜。

在一般人看来他或许只是得到了一个能臣干吏,但是李承乾自己知道,老崔的用法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在大唐这个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能给远在万里之外的人托梦,这是多么牛逼、快捷的通讯方式。

以前八百里加急都需要跑上一个多月的路,现在有了老崔,只要把他弄睡着了,用不了十二个时辰,另一边就可以接受到信息,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牛逼的通讯方式?

通讯员,这才是老崔的正确用法,只是李承乾实在不好意思让一个地府的判官给自己当通讯员,所以才勉为其难的给他要了个长安县县令的位置,想要马儿跑总得给马儿喂些草,用一个五品的职位换来十二个时辰之内的快捷通讯,怎么想李承乾都觉得,值!

可怜的,还在沾沾自喜与苟且偷生之间纠结的老崔,如果他知道自己未来就是个‘快递员’,估计拼着一死也会去揭李承乾的老底!

吐谷浑大非川。

“白先生,数月未见,薛某甚是想念,请!”伏俟城城外,薛仁贵带着王玄策等人等了一个时辰左右,终于等到了白文墨一行。

“薛将军客气了,王使君数月未见,近来可好?”白文墨到底和薛仁贵等人混过一段时间,几句话功夫就再次嘻嘻哈哈的打成一片。

“白先生,这位是……”等到进了城,薛仁贵疑惑的看着一直跟在白文墨身后的漂亮姑娘,那一身四二式军服配上长筒高腰马靴,让女子显得英姿飒爽,别有一番味道。

“哈哈哈……,仁贵猜猜看,看能不能猜出来她的身份。”听薛仁贵提到身后的女子,白文墨立刻笑的见牙不见眼,看得周围熟悉他的人不由暗中皱眉。

搞什么啊?老白应该没这么肤浅吧?不就是太子身边的人么?咱们这些兄弟哪个不是太子的人,至不至于这么炫耀啊?

不过兴奋的老白明显没有发现这一点,得意非常的笑了半天之后,没人说话,便主动说道:“这便是小女月宁。来来来,月宁,来见过几位叔叔。”

“啊?!”薛仁贵、王玄策、白月宁……所有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老薛和王玄策惊讶的是老白竟然会有这么漂亮的闺女?这特么当年在产房让人换了吧?白月宁惊讶的是老薛和王玄策明显不比自己大啊,为毛自己要叫他们叔叔,这辈份是怎么排的?

王玄策总算是脑子快,愣了一下之后马上反应过来,应该是老白乐懵了,也不等白月宁见礼,连忙说道:“白先生,使不得,使不得。按年龄您是长辈,按学问吾等更是不能与您相比,岂敢平辈论交,使不得,使不得。”

“是啊,白先生,我们还是与令千金平辈论交的好,平辈论交的好。”薛仁贵此时也反应过来,连连推脱着。

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对于一群单身汪来说那可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如果被算的矮了一个辈份,那岂不是大家都没有份了?

“呃……,这……”老白被薛、王两人的推拖弄的有些尴尬,看着两个跟自己闺女年龄差不多大的家伙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最后,还是白月宁站了出来,俏脸一片寒霜:“情报科‘第七小组’白月宁,见过薛将军,见过王使君!”

“呃……”当兵三个月,母猪赛貂蝉,连续在大漠待了数年有余的薛仁贵等人,在白月宁开口的瞬间,被那诱人的声音震的全部石化……。

(本章完)

第七八四章 规则

“白……白小姐不用多礼,一切随意就好。顶点 更新最快”半晌之后,琢磨了半天的薛仁贵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称呼。

小白的年龄比薛仁贵要大上一些,真要称呼起来,堂堂代理大将军跟一个小姑娘叫姐姐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所以老薛只能以白小姐相称。

而小白则是习惯性的甩了一个后世常用的军礼,然后退回了老头子的身后,再也没有说话。

双方都是李承乾的人,彼此之间都明白这种礼节,故而老薛等人也没有在意,反而有些庆幸白月宁没有再说话,否则再来一次非得丢脸不可。

“报,将军,席都尉求见。”就在薛仁贵打算和老白说些什么的时候,席二愣安顿好‘獠牙’二中队回来了。

“让他进来。”薛仁贵早在进城之前已经和席二愣见过,两人之间早有接触,而且军人也不需要什么太多的客气,所以老薛吩咐的很随意,席二愣进来的也很痛快。

“将军,吾等明日一早就要启程,不知将军可有什么吩咐?”席二愣见了老薛,先是一礼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之后问道。

“吩咐道是没有,不过你确定不用休息一下么?”薛仁贵看着老席有些干裂的嘴唇,皱眉问道。

“不用,早些赶到前线才是正线。”席二愣把头一摇。

作为一个战争狂人,怎么可能惧怕一点小小的风沙,别说只是把嘴唇吹裂了,只要有仗打,就算把嘴唇吹掉了又能如何,反正二愣本身也不靠这张面皮吃饭。

“嗯。如此也好,且容吾等商量一下派跟你一同前往,明日一早便在城外与你汇合。”薛仁贵扫了一眼老白和王玄策,略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没有立时下定决定让谁跟着二愣深入西域。

西域条件艰苦,白文墨一个老书生,跟着大军行动着实有些不方便,如果有条件的话,薛仁贵还是打算把他留在大非川,然后让王玄策跟着席君买深入西域。

至于说来之前李承乾的安排,薛仁贵认为此一时彼一时,毕竟李承乾是在长安,并不了解西域情况,他的安排多数应为指导性的,具体操作还是要临时变通才对。

一番谈话之后,外面已经有军卒备好了膳食,众人围坐简单吃了些,又给白家父女安排了休息的地方让他们暂且休息,薛仁贵等人才又回到大堂,继续商量起深入西域的事情。

“君买,我欲让玄策跟你深入西域,不知你意下如何?”没了老白和小白在,薛仁贵紧张的情绪得以放松。

“某没有异议,临行前殿下说让某先到你这里,某便来了。”席二愣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他知道自己脑子不好使,自然不会在行军战略上多话,上面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只要让他打仗一切都没有问题。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由玄策与你同行。”薛仁贵看了王玄策一眼,见他没有反驳的意思,便将事情定了下来。

谁料,翌日一早,事情又出变故,娇滴滴的小姑娘白月宁无论如何都闹腾着要跟随席二愣一同出发,搞的薛仁贵等人全都束手,就连白文墨也是劝阻不住。

“吾去西域是奉了殿下的命令,你们只要知道这些便好,其余事由若是需要,将来殿下会通知你们的。”小白牵了一匹战马,声音决绝,一看就是势在必行的样子。

“小宁,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大军出征,你一个姑娘家跟着……”白文墨试图再劝一下。

从长安出来的时候,他可没听李承乾安排过什么特别任务,白月宁的说法,在老白看来就是在说谎,但却不好明着指出来。

“父亲,情报科有情报科的通讯方式,所以您不用怀疑我假借殿下的名义。”白月宁听出老头子的暗示,解释道:“只是女儿这次的行动是秘密行动,不能说与您知道,还请父亲海涵。”

话说到这个份上,白文墨除了默认了闺女的行动之外,还能说什么。只恨这丫头昨天晚上之前为什么不说给自己知道,若是昨天晚上说了,今天怕是轮不到王玄策跟着深入西域了。

可是老白并不知道,白月宁收到消息也就是在昨天晚上,或者说是在天亮前不长时间,根本就没有时间跟他说明。

想到情报科的特殊通讯方式,白月宁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诡异莫名的气氛,阴森恐怖的环境,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操蛋!如果不是干了那么多年的杀手,心理承受能力非同一般,白月宁感觉昨天晚上闹不好情报没收到自己怕是先吓疯了。

通过托梦的方式来传递情报,到底是谁想到的这个注意?难道太子殿下真的是仙家子弟?所以才有如此非凡的能力?

骑在马上,白月宁神思恍惚,想着昨天,不,今天早上的怪梦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状态。

而此时的长安城中,崔钰则是与李承乾相对而坐,默默的喝着属于他的那份茶水,时时不抬起头看看表情淡然的太子殿下,心中那份郁闷就别提了。

“老崔,你干嘛这个表情?不就是托个梦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回头本宫多给你开一份工钱好了。”李承乾摆弄着自己的茶盏,调侃着说道。

“殿下,这是徇私舞弊!”崔钰翻了个白眼说道。房间中除了李承乾和他再无第二个人,所以崔钰说话也随意了许多,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你可拉倒吧,托梦,这只是托梦,怎么能算是徇私舞弊,既没有泄漏地府的消息,也没有收取贿赂。”李承乾撇撇嘴说道。

“某是说殿下您要给我开两份工钱是徇私舞弊,和托梦没有关系。”崔钰嘴角抽了抽,似乎是想笑,不过很快脸色就苦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某算是看出来了,殿下这是在把某当成信鸽来使,对吧?以后是不是还有更多类似的任务?”

“不会很多的,百十个人之间互通消息而已,这点事儿对于老崔你来说不成问题吧?”

“大唐境内问题不大,但如果出了大唐地界,崔某亦是无能力为。”

第七八五章 给李泰找点事情做(上)

老崔的话里包含着很多的意思,李承乾听完之后迅速的反应到,这似乎是个机会:“你的意思是大唐曾经的疆域还是现在的疆域?”

“当然是现在的疆域!”崔钰脸上露出心领神会的微笑,同时轻轻的眨了眨眼睛。顶点 更新最快

“哦……”李承乾长长的哦了一声,伸出手指对崔钰戳了戳。

“殿下知道即可,万万不敢告诉他人!”老崔也知道刚刚是自己说漏了嘴,不过好在李承乾知道的秘密并不少,叮嘱一下不要再泄漏出去便也就算了。

“明白明白。”李承乾大咧咧的说着,看似毫不在意,但对于无意间能知道这么大的一个秘密,他还是很满意的。

特么竟然地府和人间竟然是通的,人间界地盘有多大地府就有多大,如果这样的话,大唐如果打下整个地球,那不是所有地方都归地府管辖了。

难怪老崔这家伙肯徇私跑去替自己托梦,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大的好处。

李承乾想到这里,突然想起另外一个问题,一把揪住崔钰问道:“老崔,当年李靖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什么是不是真的?”崔钰被李承乾问的一愣。

“就是当初说李靖自龙宫得了兵书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李承乾追问道。

民间有传说,说李靖当初因为帮龙王降雨,得龙王赏赐一文一武两部兵书,结果李靖当时又是本着中庸之道,学几是两部一起拿有些贪了,所以只拿了武部。

这也是为什么李靖能得到军神之称号,却混的并不如意的原因,若是他当初一文一武全都拿了,现在必然不至于会有这样的结局。

“崔某在地府任职也是这几年的事情,李将军的事情已经发生有二十余年了,这事儿崔某如何知道。”崔钰眼睛一瞪,有些无辜的说道。

不过,‘二十余年’这几个字李承乾听来就是老崔在告诉他,这事儿的确是有过,只不过碍于一些规矩,不能明说罢了。

有龙宫,有龙王,还有地府,这些该死的传说到底要不要相信?

李承乾有些犹豫,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有神仙又怎么样?有地府又怎么样?知道了这些,只能证明一点,神仙的确是有,然而这并没什么卵用,该死的照样会死,该活的照样会活,没有谁会逃过生老病死。

老崔别看他现在穿梭阴阳,阳寿到了照样会挂,到时候丫就到地府任职,再也不会回阳间了。

所以这个世界还是人类的世界,神仙妖怪之类的或许会有,但绝不会干涉正常人的生活。就像人类有时候会去掏蚂蚁窝,但却不会把所有的蚂蚁窝都掏掉,也不会整天关注蚂蚁怎么生活一样。

李承乾有‘宁叫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的坏毛病,但这并不能掩盖他‘心大’的优点。

所以在告别了老崔,回到‘兰若寺’睡了一觉之后,前一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变成了记忆中的一段过往,被他全部抛在了脑后。

“哥哥,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带我出去玩啊?”长孙皇后处,已经五岁的李治咧着缺了几颗牙的小嘴,吊在李承乾的肩膀上来回的晃着。

李承乾被缠的没有办法,把李治这个小屁孩从肩膀上揪下来,抱在腿上:“三天,三天以后一定带你出去玩!”

“哥哥,你说话从来都不算数!”李治撇撇嘴,伸出一根小手指:“这次要拉勾,要不然我才不信你。”

“行行行,拉勾就拉勾。”李承乾捏了捏李治肉肉的小脸,伸出手指和他勾在了一起。

“耶……,可以出去玩儿喽!”刚刚勾完手指,李治就从李承乾的身上跳下来欢天喜地的跑了,惊的一边的宫女连声呼喊。

“乾儿,莫要带治儿去那些不干净的地方,也不要去一些不该去的地方,知道么?”长孙皇后看着两个儿子闹腾够了,出声嘱咐道。

“母后放心,儿臣省得。”李承乾正色答道。

长孙皇后也知道,自己这个大儿子一般从不会去那些烟花之地,例行嘱咐之后便问道:“你这孩子无事从来不会到本宫这里,这次来是不是又有什么事了?”

“母后明鉴,儿臣可是冤枉的紧。”李承乾可不敢顶‘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名头,而且长孙皇后这里他可是早晚都会例行问安,只不过有时候来的不巧,长孙这里有客人,他便打了招呼就走而已。

“好啦好啦,知道冤枉你了,说说吧,到底有什么事?”长孙皇后调侃完了李承乾,神色一正问道。

“母后,儿臣这次是为大妹来的。”李承乾沉默片刻,组织一下语言之后说道:“大妹想要学医,而且已经拜了孙神医为师,只是不知道您怎么看?”

虽然说长兄如父,但是在李二和长孙都活着的情况,李承乾还真就不敢这么说,所以在忙完了手头一切事情之后,他终于想起了关于长乐学医的这件事情。

长孙皇后对于长乐学医的事情也知道一些,长乐也跟她说过,总的来说她并不反对这件事情:“学了就学了,孙道长乃是一代神医,丽质跟着他学些医术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你这个当兄长的要多照看着她一些,莫要让丽质吃了亏。”

听到长孙提到‘吃亏’,李承乾立刻明白,老妈这个怕自己把妹妹当枪使,索性解释道:“母后,丽质体弱,幼时多病,儿臣这才琢磨着让她习些医术,既可让孙神医时时为丽质调理一下,也能让她自己日常多注意一些,实无其它念头。”

“没有便好,你是长兄,要多照看着弟、妹一些,知道么!”长孙皇后并没有在长乐的问题上多说什么,她知道以李承乾的聪慧不用着多说,只要点到即可。

“母后,儿臣省得。”李承乾正色答应着,不过脸上却露出一丝犹豫,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太好说一样。

“怎么?还有事儿?”长孙皇后玲珑心思,看着李承乾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怕是要说正题了。

第七八六章 给李泰找点事情做(下)

“母后,儿臣就是觉得小泰这段时间太闲了,想给他找点儿事儿做。”李承乾试探着说道,一边说一边看着长孙的脸色。

“哦?你想给小泰找些什么事做?”长孙皇后瞳孔微微一缩,不动声色的问道。

“母后,大唐在父皇励精图治下之,已经比前隋大业年间的疆域大了不少,儿臣总觉得应该有人重新把我大唐的风物重新绘制编纂……”李承乾缓缓说着,将数年之后李泰要进行的工作细细的数了一遍。

这是好事儿啊!长孙皇后狐疑的看了李承乾一眼,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按照第一句话的意思,长孙认为李承乾应该是嫉妒现在十分受宠的李泰,打算进些谗言打压一番,可是没想到说的竟然是这些。

《括地志》,如果李泰真的能把这个《括地志》弄出来,对于他来说的确是大功一件,李承乾这明明是等于是在送功劳给李泰,可是为什么总觉得有问题?

长孙皇后沉默了良久,无奈的发现有些看不懂李承乾到底要搞什么花样,最终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啊,儿臣说了,就是看小泰太闲了,给他找点事情做。”李承乾无辜的摊了摊手说道:“小泰最近与五姓走的太近了,儿臣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就这么简单。”

阳谋一般是最难对付的,李承乾玩的就是阳谋。

把自己所有的计划都摆到台面上来玩儿,大家兵对兵将对将,李李泰既然死不悔改想要争上一争,不断的和五姓七望联系,那就给你机会,让你来争。

一个人,不争过、不努力过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是绝望。

长孙皇后慢慢的也想通了李承乾的计划,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己这个大儿子,一时间有些不知说什么才好。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可以把矛盾放到台面上,大家公平竞争,比那些背后捅刀子的斗法要强上不少。

随着几个儿子一点点长大,长孙也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李承乾现在把问题摆到明面上,玩了一手公开公正,这在长孙皇后看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是夜,长孙皇后寝宫。

“二哥,您觉得这事情应该怎么办?”长孙皇后把李承乾白天说过的话对李二复述了一遍之后问道。

“还能怎么办?”李二叹了口气说道:“儿大不由爷,随他们折腾去吧。”

“可是……”长孙皇后想说什么,但是被李二摆手制止:“观音婢,我知道你不想看到他们之间斗起来,但你能管的了一时,能管得了一世么?朕觉得承乾的法子不错,把所有事情都摆到台面上,大家公平竞争也没有什么不好。”

长孙皇后不说话了,理智上她知道,摆上台面的争斗远比背后捅刀子要好控制许多,但是感情上她始终无法接受自己的两个儿子为了那个位置斗的你死我活。

李二也能看出长孙内心的矛盾,叹了口气劝说道:“观音婢,人心是很难控制的,孩子们长大了,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和思维,我们能引导却不能压制,越是压制越会引起他们的反感,到最后反而适得其反。”

“可是青雀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皇位继承人,和承乾比较,就算是八个加在一起也要差上好多。”长孙皇后明显不看好自家老二。

李二浑不在意的笑笑,耸肩说道:“那不是正好,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控制,时间长了也可以让青雀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死了那条心。否则如果他们两个势均力敌,到时候斗出真火儿来,那才是朕最不放心的。”

于是,三天之后,‘兰若寺’,李泰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哥,那个编纂《括地志》的事情你真的交给我了?”

“怎么?不想干?”李承乾将手中的钓鱼杆放到一边,示意杨雨馨弄个凳子过来。

“不是不想干,哥,这事儿没个头绪,咋干呐?”李泰仗着自己弟弟的身份,坐到李承乾身边死皮赖脸的说道。

就在昨天晚上,李二把他叫到甘露殿,把李承乾说的《括地志》重新说了一遍,并且告诉李泰,打算把这件事情交给他,让他来做,这让四胖子兴奋异常。

但是在琢磨了一夜之后,四胖子觉得毫无头绪,无奈之下只能厚着脸皮跑到他大哥这里救教。

“找些人,去各地看看,把地型、河道、人口、风物等等只要你能想到的都记下来,然后整理成册不就完了?”李承乾着着身边涎着脸的胖子,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个我知道,可是没人啊,哥。我问了一下,国子监那帮家伙除了吟诗作赋根本干不了这个,你让他们去到各地了解情况,只怕到不了地头就全累趴下了。”

很明显,李泰对这件事情也不是一点没有琢磨过,但事实证明,他琢磨的那些办法根本就行不通。

看着眼巴巴瞅着自己的李泰李青雀,李承乾最终吃不住劲,败退下来,叹了口气说道:“我手里有一批人,如果你想用的话,我可以交给你,不过你可不能给我用废了。”

“哥,我办事儿你放心,不管多少人保证最后全须全尾的给你还回来。”听到有人可以用,李泰立刻拍着胸口保证。

“那行,回头你先搭个架子出来,三天之内我会安排人去找你,到时候你看着安排吧。”李承乾并不认为李泰的保证有什么可信度,但是现在正是亮‘肌肉’的时候,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反悔。

当然,或许有人会说,让各州各县把自己的地理情况报上来,这样就可以不必调动人手。

但事实上的情况是,各县报上来的东西因为统计的人学识不同,他们所统计的东西必然没有一定的标准,到时候参差不齐反而更加难以汇总,还不如专门派一批人下去统计来的划算。

这也是为什么李泰和李承乾都没有想着把事情交待下面州府去办的原因。

(本章完)

第七八七章 被打劫了

现在已经是贞观七年,转过年二月就是李承乾加元服,娶老婆的时候,这意味着贞观八年,他李某人就不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个青年,一个成年人。

作为一个成年人,或者即将成年的成年人,李承乾认为现在到了在兄弟们面前亮亮肌肉的时候,打消他们心中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让他们知道:现实世界到底有多么残酷!

但是很快,在李泰还没有认识到世界残酷之前,李承乾就领略到了,小屁孩儿李治骑着他的小四轮出现在他面前:“哥哥,你不守信用。”

“我了个去的!”看到李治,李承乾想起来,似乎在长孙皇后那里自己一时嘴贱答应过带这个小屁孩儿出去玩儿来着。

“哥哥,你是不是又在骗我?”可怜巴巴的李治抬着小脑袋,眼圈开始发红。

“雉奴,哥一直没有出去,不就是在等你么,对不对?”看到小屁孩儿要哭,李承乾连忙安慰。

“真的么?”李治擦了擦眼角,天真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哥现在收拾一下,咱们马上就走。”在李治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然后牵着他的小手,李承乾带着满腹的无奈回去换衣服,准备出宫。

不过事实证明,李承乾想的有些多,李治这个小子实在是太屁了,带着他出去逛了一圈东市,吃了一顿迎宾楼之后,这小子就已经又累又困,还没等去下一个地方,就坐在车里睡着了。

“殿下,还去农场么?”无所事事的苏猛坐在豪华大马车的车辕上,回头看着马车里睡的香甜的李治问道。

“回去吧,今天就这样了。”李承乾苦笑着说道。

丫的,早知道小屁孩儿这么好糊弄,何必搞的这么麻烦,直接去西市逛一圈,连饭都能省下来。看来下次出来一定不能带马车,走着出来,估计连皇城都没出这能把李治这小家伙给累的爬回去。

李承乾一个人自娱自乐的想着,冷不防马车一个急停站了下来,前面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站住!”

“你们是什么人,纵马拦路意欲何为?”好不容易控制住两匹马的苏猛拧着眉毛问道。

“我家公子看上你们的马车了,说个价儿吧。”拦路的看样子是个家将,不过傲然的样子让人以为他是某位大将军。

“哥哥,这是不是就是强盗啊?”被马车剧烈的摇晃震醒的李治刚好听到拦路之人的要求,还有有些迷糊的小脸转瞬间就变的神采奕奕,分明就是个不怕乱子大的。

“理论上说这个不叫强盗,但是性质应该差不多。”李承乾摊了摊手解释道。

一个小小的家将,还轮不到他一个太子出马,甚至就连李治也都没有要出面的意思,兄弟两个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挺好玩的。

踩纨绔,斗流氓,后世的经典桥段,李承乾以为自己这辈子应该都不会遇到,没想到这次竟然有人意外的撞到他枪口上了,这简直就是意外的惊喜。

毕竟李承乾时常会带着自己的豪华大马车穿街过市,长安城里有名的纨绔一般来说都认识他的马车,很少会上来找不自在。

“小子,你是说你要买这架马车?”苏猛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愣了半天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怎么,某家说的不清楚么?这里有十两银子,马上拿着银子,带着你家主上……离开。”‘咣当’的一声,一块银饼子随着拦路之人的话音,被丢到了马车的车厢里面。

“若是某不卖呢?”苏猛捡起身边的银饼子,拿在手里掂量着。

车里的两位小爷就是长安城数得着的纨绔,老苏不觉得在这天子脚下还有谁是自己惹不起的。

况且车里两位到现在还没有出声,一边的夜魅也没有发话,分明是打算把戏继续看下去,索性苏猛也就不再着急,打起了戏弄一下那个所谓的‘公子’的主意。

“不卖?不卖回头就等着被家破人亡吧。”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在马车的一旁响了起来。

紧接着,两个身着锦衣,油头粉面的年轻人就骑着马从后面越过马车,停在了前面。

“家破人亡?就因为一架马车?”苏猛眼睛瞬间瞪大了一圈,嘴角抽了抽,回头与李承乾和李治对视了一眼。

这特么什么情况?要不要这么牛逼?这两个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张嘴就是家破,闭嘴就是人亡。

要知道,就算是大唐皇帝陛下,看好了谁家马车,人家不给,也不至于搞得人家家破人亡吧?

“不信你就试试,今天本公子话放在这里,只要你敢走,你就准备明年今日去你家主上坟头烧纸吧。”另一个油头粉面撇嘴说道,言词语甚是倨傲,似乎不按他说的去做,真的会有灭门惨祸发门一般。

“问问他们的来历,本王想看看,到底谁能砍了本王的脑袋。”小屁孩儿李治探出头,对车外自己带的护卫说道。

终归是个孩子,城府要比李承乾差上许多,一两句话的功夫已经被气的恨不能掏刀子捅人。

李治的护卫接到命令,不敢怠慢,催马上前高声问道:“尔等到底是谁,可敢报上名姓?”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某家武元庆,这是我弟弟武元爽,若是尔等心存不满,长安城里尽可去告,看看到底有没有人敢管这件事。”

“武元庆,武元爽?”李承乾愣了一下,没记错的话这两个家伙好像是武士彟家的两个小子。当然,他们两个的妹妹或许更有名一些,那就是历史记载的武曌武媚娘。

“哥哥,你认识?”李治脸上闪过一丝好奇,似脸问道。

“不认识,不过知道罢了。”李承乾皱了皱眉头,感觉这件事情有些不好处理。

毕竟他们两个是小武的哥哥,如果这事儿传到宫里,不管他们两个如此行事依仗是什么,自己这个太子似乎都会被他们两个牵连。

而且看着武家两兄弟现在的作派,似乎这种巧取豪夺的事情干的也不是一回,这样一来如果真的追究,将来引起的风波怕是小不了。

昨天吃坏了肚子,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啊!!!!

(本章完)

第七八八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上)

可是不管李承乾是否纠结于武家兄弟的身份,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对于这种败家玩意儿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敢干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从本公子的马车上赶下来。”早已经没了耐心的武元爽挥手对手下的四五个家将说道。

“喏!”家将们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答应一声便下了马,向着李承乾的坐驾围了过来。

“嘭”,手弩声响,一溜乌光带着残影钉到了武元庆与武元爽的脚下,夜魅手里拿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来的手弩,阴着脸说道:“谁敢过来,下一次某会射他们的头。”

“手弩?”武家兄弟的脸色变了变,对视一眼,感觉这一次好像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被手弩指着,对于武家兄弟来说也是第一次,看着乌黑的三棱弩矢,两兄弟的背后隐隐有些发寒,感到惹了麻烦的同时,冷汗也开始不断的往外冒。

大唐民间不禁弓箭,但弩却是在这个范围之外,不要说寻常百姓人家,就是一些顶级豪门的少爷公子想要带着强弩出门,那也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把武器全都放下,靠墙站好。”得到李承乾眼神示意的夜魅根本不给武家兄弟说话的机会,靠着对武家兄弟的威胁,逼退了一众家将之后便等在了原地,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两个油头粉面的家伙,直到等来了巡街武候。

“怎么回事儿?”看着剑拔弩张的场面,巡街武候也有些紧张。

长安城虽说是天子脚下,但是纨绔们斗起来的时候可不管这些,仗着家里老子娘的后台,除了不敢当街杀人之外,其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把这些人带回去,通知他们家里人来领人。”将手弩交给苏猛,夜魅掏出一块腰牌,在巡街武候前面晃了晃。

“喏!”金光闪闪的腰牌在面前闪过,巡街武候甚至都没有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只是那耀眼的金光足以证明这是宫里的东西,巡街武候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和有这种腰牌的人做对,所以在答应了一声之后,立刻呵斥着手下将武家兄弟以及众家将围了起来。

“误,误会,几位兄弟,这是误会!”说话的是刚刚拦路的家将,至于说武家兄弟……这俩货已经被吓傻了。

凭借一块牌子就能调动巡街武候,这是什么样的权势?什么样的地位?他们两个的老子调任工部尚书,已经算是品级够高了,可也没有这样的待遇,这足以说明对方是他们家老头子都惹不起的。

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兄弟俩自然有些发毛。

不到江南不知道自己钱少,不到长安不知道自己官小,在利州那个小地方,老头子上利州都督,他们两兄弟完全可以在那里称王称霸。

现在到了长安才知道,敢情就算是三品大员家的公子,也特么屁都不是,遇到狠人照样也要吃亏。

“哥……”即将被押走的瞬间,武元爽叫了一声。

“闭嘴!”武元庆似乎知道弟弟要说什么,厉喝一声把他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妹妹可是郑重的警告过他们两个,不要接着她的身份在外面惹事,如果他们两个现在把妹妹的身份抖落出来,闹不好结果比现在还要惨。

小武的身份,小武后台的身份,这些武家兄弟都知道,但是这种身份和地位上的较量只能私底下进行,如果扯到官面上,一个弄不好被大义灭亲的可能性远比私了的可能性要大。

盏茶时间之后,武家兄弟以及一众手下被巡街武候带走,长街只上只剩下李承乾一行。

“哥哥,为什么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们?”李治眨着眼睛,有些郁闷的问道。

“一架马车而已,你能把他们怎么着?”李承乾撇撇嘴说道。

“可是他们要灭人全家呢。”

“吹个牛而已,当不得真,就像我总说要把你屁股打开花,却一直没有动手一样。”

回宫的路上,李承乾给小屁孩儿李治解释着什么是威胁,什么是震慑,不知不觉间说了很多。

等到把小屁孩儿送回长孙那里之后,李承乾这才空出时间叫过杨雨馨问道:“新阳公主这段时间在什么地方?都在忙些什么?”

“殿下,三天前新阳公主已经回应国公府了!”杨雨馨回答道。

应国公就是武士彟,这老家伙前段时间被调回了长安,继任工部尚书,这也是武家兄弟为什么会出现在长安的原因。

正在摆弄着一架望远镜的李承乾诧异的扭过头:“啥?回家了?我怎么不知道?”以小武和他的关系,按理说没可能回家不告诉他一声。

杨雨馨觉得李承乾的反应似乎有些大了,但最后依旧说道:“呃,新阳公主只是回去家去看看,要不了几天就会回来,所以也就没和殿下您说。”

“哦哦!”听说小武只是回家去探亲,李承乾心中涌起的那股子酸涩才慢慢平息下去。他对小武所投入的关心可并不比长乐少,所以如果小武真的不告而别,李承乾怕是要伤心很长间。

“太子哥哥,你是不是想我啦?”就在李承乾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出乎预料的,门外探进了一个满是辫子的小脑袋,不是小武却是谁来。

“你个小丫头,不是回家了么?怎么又跑回来了?”李承乾把对杨雨馨的问题咽回肚子里,对道。

“还不是因为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哥哥!”已经十来岁的小姑娘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走进来靠到李承乾的身边,扯着他的衣袖说道:“太子哥哥,刚刚是不是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哥哥惹到您了?我已经把他们带来了,您看着处罚吧。”

“处罚?”李承乾看了小武一眼,伸手在她头上弹了一下:“小丫头片子,跟我玩心眼儿来了是吧。”

“哪有啊,我那两个哥哥的确太不像话了,冲撞了殿下,若不好好惩罚,只怕将来还会惹出更大的麻烦。”提到武家兄弟,小武的语气中满是不屑,似乎有种打心眼里瞅不起的意思。

(本章完)

8)

第七八九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中)

李承乾并不否认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说把那两个混蛋推出去砍了,但是很快他就明白这样做根本不现实。

武士彟虽然没有什么能力,得到一个应国公的爵位,也是因为李渊起兵的时候,对老老李进行过资助。但不可否认这老家伙是开国功臣,杀了他的儿子怎么说都有些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意思在里面,一个不好很容易引起老货们的反感。

所以在面对被老武打的鼻青脸肿的武家兄弟时,李承乾尽管心中腻味,但还是笑着说道:“你们起来吧,武尚书这样做,却是有些过了。”

“太子殿下,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兄弟的错,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兄弟以后再也不敢了。”拉住要站起来的武元爽,武元庆执着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不肯起来,似乎非要李承乾亲口说放过他们。

“太子哥哥……”小武站在一边,脸上带着一抹乞求,看样子应该是来的时候老武有过交待,所以小武尽管嘴上说的狠,但实际上还是希望李承乾能够放过这兄弟两个。

若是李承乾不知道武家兄弟在未来干过什么,或许他真的也就按着小武的意思去办了,反正长安城的纨绔多的数都数不清,也不差再多上一个两个。

但是武家兄弟可是简单的纨绔一些,这两个混蛋在老武死了之,把无依无靠的小武母女三四人折腾的够呛,这种小肚鸡肠的家伙在李承乾看来根本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听着他们的名字都会觉得恶心,留着他们将来打着自己的旗号出去装逼更是让人难以接受。

小人就是小人,李承乾根本就不指望原谅武家兄弟之后,这两个混蛋会把这件事藏在心里,妹妹是太子殿下的义妹,这事情如果不拿出去装犊子,完全就不符合两兄弟的性格,就算再怎么嘱咐也是没用。

看着两个眼中闪烁着期待的两兄弟,李承乾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李元昌,然后一抹笑容掠过微冷的双眼:“你们起来吧,跟本宫进来说话!”

“喏。”兄弟两个无声对视,双双应了一声。李承乾已经走了,他们两个再跪着也是无用,与其继续撒泼打滚不如跟上去听听这位太子殿下要说些什么。

“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留在长安,继续过那种纨绔的生活,将来继承武尚书的爵位,然后默默无闻的混过这一辈子,当然,爵位只有一个,你们要商量着到底由谁来继承。”

“第二,去替本宫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本宫保你们一世荣华。”

“何去何从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记住,这件事情很难,也很危险,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吧。”

书房中,李承乾面然平静的说着,心中对这兄弟两个却并没有报什么太大的期望。

“殿下,臣能问一下最坏的情况么?”武元爽没什么心机,李承乾说完之后,他便直接询问道。

“身败名裂,身死魂消,这两个你选那一个都可以。”李承乾摊了摊手,直言不讳的说道。

把事情说的严重一些,看看这兄弟两个会怎么选择,说不定他们还有‘挽救’一下的价值。

就这样,李承乾将陷入纠结的两兄弟打发掉,又重新拿起望远镜摆弄,而小武则是带着武家两兄弟再次出宫。

“哥,你觉得太子殿下是不是在唬我们?”回去的路上,武元爽回头看着不远处的皇城,狐疑的问道。

“有什么区别?我们这次可是把太子殿下给得罪了,不找个硬实一点的靠山,将来怕是有苦头吃了。”武元庆嗤声说道。

相比较来说,他是家中老大,将来老头子挂了的那一天,应国公的爵位自然会由他来继承,所以他根本就不为将来担心,就算在李承乾那里不吃香,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坏处。

但是老二武元爽就不行了,在李承乾那里留下坏印象之后,再想要往上爬已经难上加难,一个不好说不定连个富家翁都难做。

所以他的话更多的是在说武元爽,而不是他自己。

“你们最好不要心存侥幸。”作为武家除了老武之外,地位最高的人,小武听了武家兄弟的言论之后,冷冷的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武元庆像是被针刺到的猴子,眼珠子一瞪就要翻脸。他可是将来要继承家主的人,怎么可能忍受妹妹的训斥,甚至这个妹妹还不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

“就是你想的意思。”小武怡然不惧的与武元庆对视着,皇帝她都见过,一个小小的纨绔在她眼中还真不算什么。

想到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母亲和姐姐在武家时常受到了莫名排挤,小姑娘心中就有一股无名之火在升腾,如果不是老武还在,并且强行要求她来为这无耻的两兄弟作保,小姑娘巴不得这一对混蛋全都去死。

“哥,算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父亲还在家里等消息呢。”眼看着武元庆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和小武见真章,武元爽连忙劝说道。

曾经这对兄弟一起联手排挤小武母女,现在因为小武的地位发生了变化,以至于兄弟两个的意见有了一些分歧。

老大武元庆可以继承老头子的爵位,自然不需要去溜须拍马的哄小武开心,但是老二武元爽却不行,他一个无官无爵的‘二公子’,面对‘大唐公主’不管怎么说心里都有些虚。

所以在老大准备与小武见真章的时候,‘二公子’主动站到了小武的一方,替她解围。

“哼,二弟,你莫要以为这丫头将来真的能帮你什么忙,想要过好日子,最好还是要靠自己。”武元庆得不得兄弟的支持,自然也就收了‘气势’,讽刺了武元爽一句之后,打马而去。

看着远去的武元庆,武老二咬了咬牙,心中暗骂一句之后,转头对小武说道:“二妹,大哥就是这个脾气,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他什么脾气和我无关,若是他想来真格的,我一个堂堂公主也不惧他。”小武毫不领情的瞥了武老二一眼,顿了一下说道:“只是太子哥哥说的你最好认真考虑一下,所谓富贵险中求,将来吃干还是喝稀,你自己选吧。”

第七九零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下)

在宫里呆了若干年,本就精明过人的小武现在已经出落的人精一般,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实际上算计人的本事在年轻一代仅次于李承乾一筹。

在‘兰若寺’的时候,李承乾刚开口提到做一件事,她就已经明白某些人的意思,知道某人已经对这兄弟两个心生厌恶,只是碍于自己在边上不好开口,所以才会那么说。

小武真的对武家兄弟有什么兄妹之情么?真的说起来怕是未必。

现在的她已经长大,有些事情有了自己的判断,当年被人贩子拐走的经历现在回忆起来里面有着诸多的漏洞,武家兄弟在其中是否起到了‘应有的作用’,小武根据这几天母亲杨氏对武家兄弟的描述,对其也有了自己的看法。

所以,在小武看来,李承乾所谓的顾忌完全没有必要,这两个家伙该坑就坑,该玩就死,左右也是同父异母,就算是玩挂了不也心疼。

不过‘单纯’的武二却并不知道妹妹的心思,仗着年龄的优势,自欺欺人的以为一定会比她聪明,所以在听了小武的话之后眼珠一转,抖了一个激灵:“二妹,你帮哥哥参谋一下呗,二哥现在可是拿不定主意呢。”

“很简单啊,听太子哥哥的安排就好了。”小武耸耸肩,脸上全是满不在乎的表情。

“可是……,可是太子殿下说了,任务很危险,你就不怕二哥我一去不回?”武二想到当时李承乾说的‘身死魂消’,又有些犹豫。

“你怎么知道那不是太子哥哥在考验你们?而且现在正是太子哥哥用人的时候,你现在不表现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将来没位置了,你在想要参与怕是难上加难了。”小武鄙夷的瞥了一眼武二,似乎有些瞧不起的意思在里面。

“那……二妹的意思是:去?”武二被小武鄙视的眼神看的有些气血上涌,咬着牙给自己打气。

“去与不去我可不管,父亲只是让我带你们过来赔罪,可没让我管这事。”关键时刻,小武来了一个翻脸不认人,全面推翻了自己前面的论调。

坑人就像是钓鱼,你把鱼线收得紧了,一不小心就会让线断掉,但如果收一些再放一些的话,就要好上许多,这样一是不会让人以为你别有用心,二是让人以为你知道很多秘密打算要好处,而要好处的事,自然也就是好事。

正是因为这样,在武二的印象中,小武应该是觉得说错话了,所以才急着转移话题,这样的情况下,愈发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照着她说的去作。

当然,武二也不是傻子,虽然觉得小武的话有些道理,但是也不至于当下就拍板定案掉头回去找李承乾。不管是基于什么原因,他总要回去好好琢磨一下,虽然他琢磨的并不一定有道理,可是谁会认为自己的决定是没有道理的呢。

是夜,武二失眠了,躺在榻上辗转反侧,一会儿想到老大继承老头子的爵位风光的样子,一会儿想到自己落魄街头。不过更多的还是想到自己成为太子的心腹爱将,胯马游街万人空巷的场面。

翌日一早,一夜未睡的武二早早就爬了起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离开应国公府到李承乾的‘兰若寺’报到。

“爽儿,起的这么早,你要去哪里?”刚刚走到门口,武元爽就遇到了早起上朝的武士彟,被老头子拦了下来。

“父亲,孩儿有些事情,要出去一下。”武元爽不知出于什么心态,选择了隐瞒自己的动向,并没有告诉老武,自己要去找李承乾的事情。

“出去一下?”老武眉头一皱。

昨天两个儿子被带进左武候卫的事情让老武对这两个混帐儿子有些不放心,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又要出去作什么?有时间多读一些书不好么?”

“父亲,儿臣昨日与人有了约定,今日是要去赴约的,回来之后一定好好读书,再也不出去了。”武元爽怕老头子知道了自己跟太子走的近,那天不漏了嘴,再一次隐瞒了自己的去向。

而且武二的心里还琢磨着,将来有一天成为太子面前的红人,等到太子登基的那一天,自己可以扬眉吐气的站到老头子面前,给老头子一个惊喜。

只是武二不知道的是,老头子已经没有几年好活了,贞观九年就是老头子的大限,他扬眉吐气的那一天如果不早一些,老武怕是看不到了。

“早去早回,莫要再惹出事来,知道么?”老武见儿子不说实话,一时间也没有办法,上朝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再不去的话晚了一定又要吃排头。

武二嘿嘿一笑,点头说道:“父亲放心,孩儿已经大了,不会再惹事儿了。”

已经把自己当成李承乾心腹的武二,已经有了高人一等的觉悟,对于往日巧取豪夺的行为也有了些鄙视,觉得那种装犊子的法子有些失了身份,言行间多少与往日有了些许的不同。

“吾儿照比往日的确有了些进步,以后要戒骄戒躁,明白么?”谁的种谁知道,武二的改变自然也逃不过老武的法眼。

“父亲且放心上朝,孩儿领会得。”武二认真的说着,同时站到门口做恭送老头子出门状。

好不容易挨到老头子走的远了,武二这才对身在身边的护卫招呼一声,取道另一个方向,直奔李承乾的东宫而去。

大半个时辰之后,已经在宫门口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武二终于得到了李承乾的召见,弯腰塌背的进了‘兰若寺’,规规矩矩的见了礼,这才道:“太子殿下,臣昨夜琢磨了一宿,臣愿意听从殿下安排!”

“很好,希望你不会让本宫失望。”李承乾点点头,盯着武二看了半天:“本宫打算安排你去西域,给汉王李元昌做个谋主,你觉得如何啊?”

“西域?汉王?”武二听完之后整个人有些傻眼,整个大唐谁不知道李承乾和李元昌斗是一对生死冤家,现在竟然派自己去给李元昌当谋主,这自己这不是老鼠给猫拜年么?

(本章完)

8)

第七九一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下一)

“怎么?你可是改了主意?”李承乾看着呆滞的武元爽,冷笑着问道。

“不,不是。”武元爽摇摇头。

借他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当着李承乾的面说一套做一套,忽悠太子的事情就是打死他也是不敢做的。

“既然没有改主意就好,回头我会安排人护送你去西域,到了那边你要听从一个叫王玄策的人安排,明白么?”李承乾话里虽然是在询问,但实际上根本就不容武元爽拒绝。

“臣明白!”武元爽心中哀嚎,但却无力反抗。

“你不用担心,本宫既然安排你过去,自然会对你的安全负责,而且事成之后自然有你的好处,封子荫子也是不在话下。”打了巴掌,自然要再给一颗甜枣,这是五千年官场经验,李承乾只要是还在华夏的土地上,就不能改变这个规矩。

“臣知道了,臣一定会尽心办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武元爽还能说什么呢,除了硬着头皮倒驴不倒架的硬撑,后悔什么的根本就来不及了。

“那就去吧,回去收拾东西,把该交待的事情都交待一下,明天自会有人去找你。”把该说的事情都说了,李承乾也不留武元爽,直接把他赶了出去。

而武元爽也是在离开了‘兰若寺’回到家里之后才反应过来,李承乾除了告诉他听一个叫王玄策的人吩咐之外,根本就没有告诉他应该干什么。郁闷中,武二想到了小武,略一琢磨便觉得应该去找小武问一问,或者拖小武去宫里找那位太子殿下打听一下,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交待了。

“二哥找我?”中午是分,小武在两个宫中侍女的陪同下,见到了已经等的有些心焦的武二。

“二妹,你,你可是把二哥给害苦了。”见到小武,武元爽立刻大吐苦水,似乎早上进宫是小武逼着他去的一样。

“怎么了?二哥何出此言?”小武不动声色的坐到一张椅子上,公主之气尽显。

“我,我早就去找太子殿下了,结果太子殿下安排的任务竟然是去西域,而且殿下的意思竟然是让我去投靠李元昌,你说,这事儿是哥哥我能办了的么?”武元爽对着小武愁眉苦脸的说道:“二妹你也不是不知道哥哥这两把刷子,真的要是到了那边,还不得被汉王殿下给砍了?”

“那么二哥叫我来的意思是什么?让我去回绝了太子哥哥么?”小武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知道武二不敢不去,却依旧这样问着。

“别,先万别。”武元爽果然出声将小武拦了下来,纠结着说道:“哥其实就是想跟你打听一下,太子殿下到底想要干什么?他和汉王殿下不是……”一边说,武元爽一边比了一个干架的手势。

“太子哥哥的安排必然有其深意,若是二哥你真的有心投靠,妹妹建议你最好听从太子哥哥的安排,当然,若是二哥你真的不想去,小妹也可以试着帮你进宫说和一二,但后果如何小妹不敢保证。”小武淡淡的笑着说道。

在小武看来,武元爽这种人最大的用处就是当一个谗臣,让他溜须拍马什么的那是一个顶十个,但是如果让他去办正事,估计就算是有一百个他也是屁用不顶。

“算了,我还是去吧,太子殿下既然信得过为兄,为兄总不能半路给撂了挑子。只是二妹,殿下只说让我去西域,却没有安排什么任务,这让为兄如何是好?”武元爽先是大义凛然一翻,然后才又苦着脸问道。

现在的武元爽是打算赖上小武了,所有的一切都要问上一遍才放心,武元庆会继承应国公这个梗在他心里远比小武和他不是同母所出来的要重,所以他根本就不放心武元庆,同时这件事情他也不打算和武元庆说。

但是小武真的就值得相信?这小丫头片子真的就比他武元爽傻?如果真是这样,他武元爽又何必问计与小武?

这些事情逗逼一样的武元爽根本想都没有想过,一心想要往上爬的武二现在只想着如何才能有惊无险的完成李承乾交给他的任务。

“怎么会没安排你任务?不是说让你去接近汉王了么?”小武对武元爽的二货表现实在是无力吐槽,只能耐着性子问道。

“可是接近了以后呢?还要干什么?”武二问道。

还要干什么?就这个二货的样子,什么都不用干,只要把你的傻气传染给李元昌就好了,小武如是想着,但口中却说道:“二哥你现在连西域都没到,汉王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却一直在打听接近汉王之后要干什么,你不觉得好高骛远了么?”

“呃……,是这样么?”武元爽被小武一句反问也愣住了。

想到李承乾说让他去了之后听从王玄策的安排,这才有些明白,原来并不是李承乾没给他安排任务,而是他的任务就是接近汉王,其他事情都要等到他接近了李元昌以后再说。

但这件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李元昌真的会接受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逗逼做自己的亲信?就算是身边没什么人手,估计李元昌也干不出这种事情来吧?

小武从武元爽的书房离开之后,想着这些事情,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宫里一趟,看看那位太子哥哥到底想要干什么。

于是在晚上吃饭的时候,李承乾看到了一个公主气十足的小武。

“怎么了?可是为你二哥而来?”李承乾慢条斯理的吃完饭,等侍女把东西都收拾下去之后,才吸溜着茶水缓声问道。

“是,也不是。”小武笑着坐到李承乾身边,宛如邻家小妹:“太子哥哥的事情我不想打听,只是武元爽毕竟是我二哥……”。

“行了,别问了,让你二哥去西域找李元昌,只是为了投其所好而已,这两个花花公子凑到一起必然能‘玩’的很嗨。”李承乾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看着已经出落的愈发清秀可人的小武说道:“当初李元昌送给我一个称心,现在本宫就送给他一个武元爽,一切只看他的造化会如何,至于说你二哥的安全,这个你不用担心,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护他周全。”

(本章完)

第七九二章 西域各国的反应(上)

武二是土鳖没错,但如果说到装犊子扯淡,那绝对是属一属二的高手,所以李承乾才会有把他‘送’给李元昌的想法。

“太子哥哥,你知道的,虽然我和那两个混蛋没有什么兄妹之间的感情,但他们必竟也是武家之人,我总不能不管他们。”

对于武家兄弟小武还是十分纠结的,所以她的话看似在劝说李承乾不用为难,武家兄弟的事情能办就办,不能办就算了。但实际上小武的另一个意思也表达的很清楚,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保证武家老二的生命安全,千万别当成弃子给丢了,那样到时候小姑娘就不好向家里交待了。

“媚儿,富贵险中求呢,这个世界上可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得到什么,总要先付出才是。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路也都是自己选的,想怎么走,一切看自己吧。”李承乾笑了笑,他知道以小武的聪一定能够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小武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觉得李承乾说的似乎有些道理,自己似乎过于高看自己的影响力了。在武二的问题上,如果不是他自己有了想要往上爬的欲望,单单李承乾或者小武,谁都没有办法逼着他去西域的。

李承乾和小武在‘兰若寺’中探讨着人性,西域的莎车城却在进行着另外的一番争论,于阗、龟兹、高昌等各国使者云集莎车城,为于阗国的未来与尉迟宝林细致磋商着。

“尊敬的大唐将军,于阗真的没有忤逆大唐的意思,您这样带着大军前来,攻城掠地是会影响到西域与大唐的关系的。”于阗国出动的还是原来的那位使者,就好像于阗国已经没人可用了一样。

“是啊,尉迟将军,于阗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很快就会将军粮运到的。”高昌派出来的是丞相马万杰,这老货很会做人,表面上是在劝尉迟宝林收手,但实际上却是坑了于阗一记。

“全都给我闭嘴。”尉迟宝林高居主位,傲视一群西域蛮夷,哼了一声说道:“西域是大唐的西域,本将讨伐不臣,尔等若是不服,尽可发兵来战,看看某家怕是不怕。”

就在三天前,尉迟宝林已经收到了来自长安的回信,任命其为阳关道行军总管,全权负责西域战事,这才是尉迟宝林说话底气足的原因。

“尊敬的大唐将军,吾等前来非是为了与大唐一战,只是于阗也有于阗的难处,望将军能够体谅一二。”龟兹和于阗之间关系密切,若是于阗真的为大唐所灭,那么龟兹也很可能会步了它的后尘,所以对于阗的支持那真叫个不遗余力。

但若真的说起与大唐一战的话,不管是龟兹还是于阗,仅仅依靠自己,还真不是大唐的对手。

所以在这次会谈的前不久,两国已经联手派出使者,共同出使西突厥,打算从西突厥借兵,以西突厥为主力,于阗和龟兹为辅助,共同抗击他们共同的敌人——大唐!

“难处?我大唐军队也有难处,现在本将手下的兵都快要饿死了,谁来解决这件事情?龟兹人,难道你们来解决么?”尉迟宝林反声质问道。

尉迟宝林可不管两国算计如何,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大唐军人的对手,不管是西域人也好,西突厥人也罢,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反正来的时候李承乾就交待过,他们的一切行动都是以挑起西域混乱为目的,只要能让西域乱起来,让大唐有出兵的余地就好,至于怎么乱起来的谁特么去管。

“尊敬的大唐将军,你这可是强人所难了,西域苦寒,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存粮来供应大唐军队,而且贵国的汉王殿下正在鄙国做客,他十分了解鄙国的真实情况,也与您写信言明了,为何您还要一意孤行呢?”于阗使者抬出了李元昌,试图用李元昌压制尉迟。

“一意孤行?嘿嘿,若是没有说错的话,于阗负责四万大军军粮的事情应该是上次你们会盟时定好的吧?本将当时可有说过一句话?至于汉王,他想要指挥大军,怕是还需要皇帝陛下授予虎符之后才行,现在嘛……”尉迟嘿嘿冷笑不断,这闪闪的大门牙像是暴龙的利齿,看在西域人眼中像是要择人而噬一般。

会盟,于阗永远的痛!

听到尉迟说起会盟,于阗使者怒瞪了一眼马万杰,暗恨如果不是高昌在其中捣乱,何至于让于阗负责四万大军军粮。

只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如果让尉迟宝林退兵才是于阗使者需要考虑的问题。

“尊敬的大唐将军,您到底要如何才肯退兵呢?”龟兹使者间于阗的家伙脸都绿的,知道一时半刻他是没有能力开口的,便主动插言说道。

“军粮照付,割让一半疆域给大唐。”尉迟宝林想都没想就说道。

“这不可能,完全不可能,你不要忘了,你们的汉王还在我们手里,惹是逼急了我们……”于阗使者像被火烧到屁股的猴子一样,猛的跳起来,嘶声吼道:“逼急了我们大不了鱼死网破,你就算打下了于阗,最后也逃不过一死。”

“逃不过一死?你真的这样认为?”一个让于阗使者恨之入骨的声音从大帐外面传了进来,就是这个声音当初蛊惑了高昌主国,同时逼使于阗接下了四万大军军粮的重担。

“玄策,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这帮家伙就要把老子给活啃了。”看到进来的人,尉迟宝林就笑了,咧着一张大嘴,‘咔咔’的就开始‘告状’把自己说的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好了好了,宝林,你且坐着,一切交给我来应付。”王玄策带着一路的风尘,不过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看在一众西域使者眼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可恨’。

不过可恨归可恨,王玄策却没有一丝‘万人恨’的自觉,依旧笑容满面的说道:“诸位,你们是来宣战的?还是来谈事情的?宣战的去左边,谈事的到右边,大家自觉得排队,如何?”

(本章完)

第七九三章 西域各国的反应(下)

站队?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犹豫着对视良久,最后马万杰第一个带头站到了右边,龟兹人紧随其后,然后是其他人,仅余下于阗使者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于阗使者有什么问题么?”王玄策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尽管他现在已经很累了。

“没,没有。”于阗人习惯性的摇摇头,但是看着刚刚还在同仇敌忾的哥们儿,现在竟然全都站到了另一边,心中那股莫名的愤恨不觉间涌了上来:“不过,吾有一事望大唐使者为某解惑。”

“说说看,如果能解王某自然不会吝啬一点口水。”王玄策比了一个请讲的手势。

“大唐来到西域到底为的什么?西域到底有什么好处,值得大唐如此不遗余力的图谋?”真阗使者也是豁出去了,不顾一切的掀了桌子。

“西域什么都没有,这里有的东西大唐都不缺,来到这里,大唐是为了西域的和平而来。”王玄策一本正经的说着曾经说过无数次的话,只是到后面话锋一转:“可是总有些人不想让西域和平,他们自私自利,只想着如何去盘剥一些弱小的国家。于阗使者,你觉得这样自私自利的国家是不是还有存在的必要呢?”

王玄策这话虽然有些挑拨的意思,但是听在同来的一些小国耳中,却是颇有一番感触。

守着一个强大的邻居是他们的不幸,西域弱肉强食的规则让他们被于阗、龟兹等大国盘剥的苦不堪言,但是他们却不敢说,因为说了很可能有灭国之患。

反观大唐,大唐的强大已经不屑于从他们的身上盘剥,反而每次去大唐朝贡都会有无数的赏赐,这些赏赐远比他们贡献的要多,而且是多的很多。

两相比较之下,一群小国看着于阗使者的目光都有些不善,就算明知道是王玄策在其中挑唆,心底的那份不甘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尊敬的大唐使者。”于阗人依旧用沿用着以前对王玄策的称呼:“于阗并不是您口中说的那种国家,于阗曾经为西域和平付出过很多,但是大唐到来之后一切都变了,是大唐挑起了战争,是大唐发动了对于阗的攻击,并且占领了莎车城!”

不管是倒打一耙也好,如实陈述也罢,于阗使者这番话说的有些一相情愿,对面一只凶猛的暴龙,却在指责暴龙的恶行,除了说于阗使者勇气可嘉之外,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已经疯了。

“于阗人,你作好战争的准备了么?”面对于阗人的陈述,王玄策毫不掩饰的威胁道。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准备不准备的,大唐来到西域就是为了图某我于阗,左右都是一死,我于阗又有何惧!”于阗使者也是打算拼了。

开始的时候面对尉迟宝林所提出的割让领土已经让他不能接受,现在面对王玄策,他知道这姓王的提出的要求只会更加过份,既然这样的话,那还不如拼死一战,也让西域那些心存侥幸的国家看看大唐的真面目到底如何。

“某可以把使者这些话当成是宣战么?”王玄策笑了笑,有些不为所动的问道。

“是又如何!”于阗使者梗着脖子说着,同时将头转向站到右侧的一群人:“你们以为他们会放过你们么?老子告诉你们,这不可能的,他们就是一群恶狼,不啃光我们的肉,吸光我们的骨髓,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如果想要生存下去,我们只有团结起来,在西突厥的帮助下把他们赶出西域,这才是我们保全自己的方式。”

于阗使者的表现像是一个殉道者,但是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却全都用了无用功。

高昌早就已经投降,龟兹独木难支,就算是想帮要助于阗,也要考虑一下大唐剩于的那四万余人,毕竟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万五千人,对于有着六万人的大唐军队来说,只有四分之一。

可怜的家伙们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大唐在域的总兵力实际上并不是六万,而是七万五千人。

两个大国没有出现,兵力只有数千的小国更是不会站出来,人口数万,兵力数千的小国他们实际上巴不得大唐马上打进来,到时候他们立即投靠大唐,如果能混个县令之类的职务,那特么可比现在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情况要好多了。

虽然中原有句老话说: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但是这鸡也要看是什么鸡,凤也要看是什么凤。吃了上顿没下顿,每天都要为生计发愁的鸡,与天天锦衣玉食的凤凰比,似乎凤尾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正是基于这个原因,在面对于阗使者逼视的眼神时,众小国使者全都垂下了头,不再与其对视,而高昌的马万杰则是眼中带着兴灾乐祸,对视的目光中带着挑衅。

完犊子了,于阗使者喊了半天的口号,最后发现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甚至就连与于阗有着同盟关系的龟兹都没有站出来,反而暴露了于阗与西突厥人的关系。

“于阗使者,你可以走了,回去准备吧。”在听到西突厥之后,王玄策的面色已经冷了下来,甚至就连看着那些右侧站着的各国使者的目光,也隐隐带着一丝不善。

“哼……,我于阗一定会报复,一定会报复的,等到汉王的人头摆到大唐皇帝面前的时候,就是你们人头落地的时候。”于阗使者已经被逼上绝路,再次拿出李元昌这个二货威胁道。

“你们可以试试,看看是于阗国主一家先人头先被送到长安,还是汉王的人头先被送到长安。”王玄策寸不让的与于阗使者对视着。

老王又不傻,在于阗明显不是大唐对手的情况下,于阗国主会杀了汉王?只要脑子不抽的话就会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手中留着一个大唐的亲王保命,即使战败之后,也有活下来的可能,这种事情不担是王玄策,甚至就连憨直的尉迟宝林都能想明白。

所以于阗使者的威胁除了显得于阗底气不足之外,根本就没有一点实际用处。

(本章完)

第七九四章 大漠孤军(上)

于阗使者走了,带着郁闷的心情离开了莎车城,一众西域国家的使者看着他萧索的背影远去呆呆发愣,他们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大唐真的打算一统西域么?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打算,继续商谈的性致也都淡了,全都想着是不是要快点赶回国,向国主禀报莎车城发生的事情,好尽早决定到底是投降大唐,还是组成联军抵抗大唐入侵。

王玄策等人则没有这些烦恼,在目送这些心怀鬼胎的家伙们一个个的离去之后,在尉迟宝林的带领下重新回到了大帐。

“玄策,你们来的好快啊,我这里刚刚收到高明的消息,你们就到了,莫非你们都插上翅膀了?”众人坐好这后,尉迟宝林咧着大嘴说道。

有王玄策这个家伙在,宝林对进攻于阗国的把握大了不少,更不要说还有席二愣这个打起仗来不要命的家伙。

“我们都是坐沙橇来的,至于沙橇是什么等有时间了你自己去看,不要问我。”王玄策简单的说了一下为什么他们会到的这么快,然后就把话题转到了和于阗的战事上面:“不过你们是怎么搞的?怎么还没有接到长安的消息就把莎车城给打下来了,如果不是殿下定下的计策就是进攻,你们的麻烦大了知道么。”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有什么办法,谁知道莎车城的守军那么怂,只用了五发火箭弹就搞定了,难道你让我错失战机?看着城破了不进攻?这不符合咱们大唐的风格嘛。”尉迟宝林郁闷的把当时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

对这样的乌龙情况,尉迟宝林也是无奈的很,反正本着有便宜不占是混蛋的想法,他是把莎车城给占了,至于后果……当时尉迟和高展、董建森、拓拔木弥等人也商量了,估计就算是违抗军令,在这样的情下,皇帝陛下应该也可以理解吧。

“行了,这事儿先不说了。”听了尉迟宝林的叙述之后,王玄策也有些傻眼,不知道应该如何判断当时的情况,当时如果他在现场所作的选择应该也是和尉迟一样的吧,毕竟作为李承乾一党,有便宜不占是混蛋的思想已经高度统一。

“嗯。本来俺也没想说,是你非让俺说的。”尉迟吐槽性的说了一句,然后说道:“玄策,现在我们算是于阗正式宣战了吧?是不是可以集合士兵发动进攻了?”

“进攻是一定要的,但不是现在。”王玄策摇摇头,伸手指了指西方:“西突厥不得不防啊,如果被西突厥人断了后路,只怕我们在西域的情况立时就会发生改变,那些原因还在犹豫的国家很快就会对我们群起而攻,到时候怕是我们想退都退不出去了。”

“他们敢!如果这样的话,不如我们先把周边这些为家都给扫上一遍,全都杀光了到时候自然就没人来反对我们了。”席二愣听到群起而攻,立刻瞪起眼睛。

尉迟宝林是憨,也就是直,但是该有的心眼和计划什么他还是有的,但是席二愣这货不担是直,而且直到脑子里只有一根筋,除了打仗拼命之外其他任嘛不想。

“君买稍安勿躁,此事不是那么简单的。”王玄策和席二愣多有接触,知道他的性子,瞪了他一眼之后说道:“你把西域人都杀光了,我们还要西域干什么?到时候谁给我们种地,谁给我们养牲口,谁给我们交粮,难道我们要自己吃自己么?”

“呃……”席二愣被王玄策说的哑口无言,张了半天嘴里后颓然坐倒,不再发表意见。

“那依着你的意思呢?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就在这里等着别人来攻?如果那样的话和你刚刚说的被围攻又有什么区别。”尉迟宝林其实和席二愣的想法也差不多,但是见到席二愣被王玄策怼回去了,他自然也没有开口说,只是岔开了话题。

“宝林,你是不是忘了当初这一万五千人是干什么的了?把当初的事情重新做一次不就好了?”王玄策皱着眉头啃着一块肉干,意有所指的说道。

西域这破地方不单单是环境不好,连吃的东西也很单一,除了肉就是肉,这让王玄策很不适应,但为了不饿死,他还是要把这些东西吃下去。

“马贼?我们继续去当马贼?这不大好吧?”尉迟宝林自然知道他们以前是干什么的,可是凭借真觉,他觉得重新恢复马贼的身份有些不大对头。

“谁让你重新当马贼了,我只是说行事风格,我们可以按照马贼的风格来行事,不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努力消灭于阗的有生力量,当然,我指的是于阗守军,百姓什么的还要留着。”王玄策已经和这些直不楞登的家伙生不起气了,同时说话也直了了许多,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像和薛仁贵在一起的时候,双方都是以半猜测的方式对话。

“这样啊?那这莎车城我们不要了?”尉迟宝林有些犹豫,这可是他从军以来第一个独立打下来的城池,对他来说很有纪念意义。

“谁说不要了?你当初做的就很好嘛,以后照着作好了,西域这地方终归是部落制的,等到我们把于阗国主一家弄到手之后,这些小城根本就不会再抵抗,归降大唐是他们的第一选择。”王玄策给尉迟宝林分析着未来的战况,同时想到尉迟宝林给城主脖子上系绳子的作法,又觉得有些好笑。

“成,你说怎么就怎么好了。”尉迟宝林知道自己在战略上的缺憾,自然不会与王玄策争论。

一顿饭的时间,尉迟宝林和王玄策等人商量好了今后的作战方案,又等了三天时间让王玄策等人好好休息之后,一万五千人马放弃了莎车城,消失于茫茫大漠之中。

当然,也曾经有无数的探子想着根着大军,查探大军动向,但是最后都在‘獠牙’的冷刀冷箭之下魂归地府,跟踪行动进行了三天之后,所有西域诸国在一场风沙之后彻底失去了唐军的动向。

(本章完)

第七九五章 大漠孤军(中)

十天之后,于阗主城外的一处荒僻沙洲,一队二十余人的队伍带着一身的征尘驻足于一处沙丘之上。

“白卫,我们已经到了。”一个身披斗篷的精壮汉子,远处影影绰绰的于阗主城说道。

“找到‘六组’的标记没有?”白月宁宛如黄莺出谷的声音在这片荒芜的沙海之中,带出一股别样的生机。

精壮汉子听到白月宁的声音之后,明显打了一个哆嗦,然后才沉声说道:“已经安排人手去找了,一会儿就会有回报。”

“安排五个人警戒,其他人休息吧。”白月宁眺望了一眼远处的孤城,骑着马转下了沙丘。

“喏!”汉子答应一声,便按照白月宁的指示去安排手下的兄弟。

自从在莎车城被白月宁狠狠的教训一顿之后,这些在大漠上混迹了好几年的‘獠牙’精锐,终于认识到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对于白月宁也有了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恐惧。

一个能在两个‘獠牙’战斗小组的围攻下游刃有余,同时拿刀子捅自己人眼都不眨的女人,绝不是他们这些‘獠牙’精锐能够惹得起的。

如果真的动起手来,这次出来的二十余人怕是不够这女人一个人杀的。

所以虽然一群三年不知肉味的汉子对小白十分感兴趣,但考虑到小白下手的狠辣,最终每一个人都放弃了对这个女人的非份之想。

“队长,找到了。”就在精壮汉子陷入回忆中的时候,远处一骑如飞赶来,在接近到他身边的时候,马上的骑士自马背上飞身而下,微微蹲身缓去冲力之后,沉声说道。

“收拾行装,出发。”精壮汉子从地上跳起来,看着比他起身还快的白月宁,咂了咂嘴命令道。

“喏!”骑士答应一声,牵过已经自己掉头走回来的战马,偏身骑了上去,等看到其余战友都上了马之后,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向着西北方向冲了去出。

“跟上!”精装汉子一声大喝,追着当先离开的骑士而去,而白月宁等人则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大概有一刻钟左右,前面的骑士在一块风化岩的下面停了下来,而在他的身边则是站了一个将全身都包在斗篷里的黑衣人。

“警戒!”精壮汉子对后面打出一个手势之后,骑着马缓缓向着黑衣人靠了过去。

“你是谁?”到了黑衣人身边,精壮汉子沉声问道。

“你不认识我了?”黑衣人抬起头来问道。

“吴辰?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在……算了,当我没问过。”精壮汉子摇摇头,随后对远住驻足而立的队伍招了招手。

“文轩,你啥时候退役,我的‘六组’可是一直等着你呢。”趁着远处的队伍没有过来的时候,一身黑衣的吴辰拉着精壮汉子话起了家常。

“想都别想,老子在军中干的好好的,退什么役。”被称作文轩的汉子撇撇嘴,有些不屑的说着,看样子是对加入‘第六小组’有些抵触。

“军中有什么好混的,瞅瞅你现在的鸟样,当初如果跟着老子,现在怎么也混个副组长干干了。”吴辰有些不死心的说道。

“老子玩不来你们那一套,还是当我的兵吧。”随着白月宁等人到了地头纷纷下马,被吴辰叫做文轩的汉子摆手止住了话题。

文轩姓伍,名登,文轩只是他的字,擅使一杆长枪,当年曾经帮助过刘黑闼,甚至与皂袍大将尉迟恭力战百余回合。

只是后来老刘实在是运气不好,加上胡乱折腾,恼了伍登,这家伙一气之下反了老刘,单枪匹马远遁他乡。

再后来隐姓埋名的伍登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吴辰,然后被吴辰拉着投了李承乾,在他的太子右卫率里混了什长。

仗着官职不高,也不怎么引人注意,后来右卫率改了‘獠牙’,紧接着就是与突厥大战,然后又是出兵西域,所以伍登一直就没有在长安待过多长时间,自然也没有让程老货等人认出来。

否则以伍登的本事,如果被老程或者尉迟老货认出,在军中混个十六卫将军还是不难的。

吴辰知道伍登这家伙够义气、有本事,不过却因为当年种种事情,这货有些没有面皮与尉迟恭等人见面,心中颇有为其惋惜,所以一直变着法的想把他给弄出来,让他能被上面看到,有所提拔。

但是这种事情又是好说不好办,吴辰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对李承乾来说,多少有些吃里扒外的嫌疑,所以思来想去,吴辰觉得把这个老友弄到自己身边,给他一个高位这样才够意思。

“吴组长,情况怎么样?什么进候能安排我们进城?”白月宁此时已经将马交给了其他人,走到了吴辰与伍登的跟前。

“明天一早。”吴辰无奈的看了一眼伍登,然后转头对白月宁说道:“只是你们需要换一身行头,像你们现在这个打扮肯定进不去。”

“没问题,但是武器怎么办?你能帮我们运进去么?”白月宁没有一丝犹豫,相比于其他人,刺客出身的白月宁一切都以任务为主,只要能够完成任务,其它事情都是小问题。

“可以帮你们运进去,不过,完全任务之后怎么出来就要靠你们自己了,我们‘六组’在城里的人手不多,帮不上什么大忙。”吴辰大致上把白月宁等人进城之后会遇到什么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次的任务我们六组帮不上什么大忙,你们要自己小心。”

“嗯!”白月宁嗯了一声,再没有多问什么,一个人转到旁边的岩石之下去休息。

‘第六小组’是属于情报组织,战斗力比‘七组’要差上许多,劫走李元昌的任务如果靠‘六组’,其结果并不比让‘六组’全员自杀要好,所以在接到任务的那一刻起,小白就没有依靠‘六组’的打算。

“在城里给我们准备几匹马,能做到么?”看着靠在一边休息的小白,伍登对吴辰问道。

“没问题,不过可没有什么好马!”吴辰点点头,答应了伍登的要求。

反正这帮家伙应该是需要马来出城,只要出了城立刻就会换乘自己的马,所以准备什么样的马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能骑问题就不大。

(本章完)

第七九六章 大漠孤军(下)

翌日一早,休息了一夜的二十余人抖擞精神,换上了由吴辰提供的衣服,武器什么的都交给了吴辰带来的人,让他们帮着运进城。

一路无话,在吴辰的带领下,二十余人通过层层把守的关口,混进了于阗国都城,在了解了王宫的位置之后,二十余人按照昨天晚上的约定各自散去,等着白月宁将李元昌劫持出来之后,配合她撤退。

而白月宁则是一身普通妇人的打扮,在吴辰的陪同下,围着王宫兜起了圈子。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没有?”大体上转了一圈之后,吴辰皱着眉头问道。

“能有什么办法,我进去容易,但出来呢?带着一个人怎么出来才是真正困难的事情。”白月宁平静看着不远处的王宫城墙,淡淡说道。

“出来……”吴辰看着高达丈余的宫墙,咂了半天嘴,最后灵光一闪问道:“从水道走如何?”

“不可能,水道里面应该有铁钉之类的东西,就算汉王会游水,也不见得能出来。”精于刺客之道的白月宁想都没想就否定了吴辰的计划。

“那怎么办?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吧?就这么一片小小的城墙,就把我们给难住了?”吴辰有些郁闷的说道。

“不管了,回头我先混进去,看看什么情况,如果实在不可行,我就自己一个人出来。”在不知道王宫内部情况的时候,白月宁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计划。

“走一步看一步么?”吴辰叹了口气,看着白月宁的眼神有些怪异。

“看我干什么,来搭把手。”白月宁翻了吴辰一眼,对着宫墙歪了歪脑袋。

“啊?你要干什么?不会是想大白天的就进去吧?”吴辰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

‘七组’的牲口都是些什么东西变的?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任性呢?当初的黑子,现在的白月宁全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快点,趁现在没人。”狠狠瞪了吴辰一眼,白月宁向后退了几步,做了一个要向前冲的动作。

“好好,来吧。”吴辰能说什么呢,他的任务就是配合小白,一切行动听小白的安排。

就在吴辰刚刚说完‘来吧’两个字之后,一道黑色的影子就像他冲了过来,然后搭在一起的双手一沉,条件反射一样,吴辰绞在一起的双手猛的向上的一扬。

黑色的人影像是一只大鸟,‘呼’的一声从吴辰的头顶上飞了过去,等到他回过头的时候,只看到一片黑色的衣角。

“我了个去的,这就进去了?”吴辰皱了一下眉头,那一瞬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帮子变态到底都是什么东西变的啊,为什么会这么快,为什么?第一次见识白月宁速度的吴辰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而就在吴辰郁闷的转圈子的时候,白月宁已经轻手轻脚的落到了于阗王宫的围墙之内,匍匐于墙角四下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哗哗……’一连串甲胄摩擦的声音响起,就在小白藏身的位置不远处,一队巡逻的王宫持卫举着长枪短矛走了过去。白天的王宫到底都是人,巡逻队一队队的交错而过,让白月宁的眉头不断的拧紧。

该死的,一定是这段时间对于阗国的进攻引起了于阗王室的警觉,否则任何王宫都不可能有这样布置。

有些懊恼的白月宁狠狠的揉了揉鼻子,咬了咬牙静静的伏了下去,于阗国的国王实在是太小心了,白天行动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希望在外的那个笨蛋聪明一些,不在再等在外面,也不要因为自己一时半刻没有出去就有什么打草惊蛇的举动,否则特么人没弄出来,估计自己这二十多人怕是都得陷在这于阗王城。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也渐渐开始发暗,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月宁在最后一抹阳光消失于院墙之上的一瞬间,整个人猛的动了,身体扭成一个极怪异的姿势,在一低矮的灌木从中穿了过去,落到了一队巡逻士兵的身后。

“嗯?”可能是小白的速度太快,带起的飞让走在最后的那名士兵有所警觉,疑惑的向身体的右侧看了一眼。

“看什么呢?”巡逻兵疑惑的声音引起了其他同伴的警觉,扭头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刚刚有一阵风挺奇怪的。”走在最后的士兵摇了摇头,狐疑的敲了敲自己的头盔。

“风有什么奇怪的,快点巡逻了,再有三圈就可以换岗了。”打头的一个类似于大唐火长的小军官抬腿踢了那个士兵一脚,然后当先向前走去。

只是这一队巡逻的士兵谁也没有向另一侧的树丛里看上看眼,否则的话一定会看到让他们惊讶到一辈子都忘不了景像。

一棵大概有半人粗的树杆上,白月宁竟然像一条蛇一样盘在上面,身上黑色的衣服随着她的动作,将她的身体与树杆完全融合成了一体。当成,这种一体只是在人不注意的观察的情况下,如果认真看的话还是能够发现的。

“呼”等到巡逻的士兵离开,白月宁把自己扭成麻花一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做了两个深呼吸,再次一矮身,向着王宫的更深处潜了过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黑夜中的王宫四下里燃起了无数的火把,将整个王宫照的灯火通明,也使得白月宁的行动再一次变的慢了下来。

不过现在的白月宁已经身处在王宫的四分之一深处,可以借助掩护的东西也多了起来,而且现在她需要的已经不是继续深处,打听李元昌的位置反而变成了重中之重。

一队队巡逻队不断的走过,一队队宫女也不停的在穿梭,终于在午夜来临的时候,白月宁等到了一个机会,一个落单的宫女,提着一盏灯笼走过她藏身的位置。

“唔……”闪电般的动作,让落单的宫女根本来不及反应,人已经被小白拖到了一处幽暗的角落,闪着乌光的三棱军刺电光石火间横到了宫女的脖子上。

(本章完)

第七九七章 救人(上)

第七九七章

昏暗的光线下,一个脸上带着面罩的黑衣人,手持利刃夜入王宫,小宫女被自己看到的一切吓的几乎快要昏过去,至于脖子上的刀……不好意思,由于精神太过紧张,小宫女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如果你敢不经过我的同意发出任何声音,我就会割断你的喉咙,明不明白?”与小宫女对视了一会儿,看着她眼中的恐惧,白月宁沉声说道。

哎?小宫女眼前一亮,好好听的声音!

白月宁被小宫女用恐惧中带着奇怪的眼神盯着,也有些无可奈何,这该死的声线,总是会在关键时候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

如此情况下,小白不得不重新逼问一句:“如果你不乱喊乱叫,我就放开你,明白么?”

小宫女点头,可能是被白月宁那诱人的声线所迷惑吧,小宫女出乎意料的听话,眼中的恐惧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好奇。

“你是谁?怎么会进到王宫里来?”被紧紧捂住的嘴巴得到自由之后,小宫女还没有等小白开口,便抢着问道。

“闭嘴!”白月宁瞪了小宫女一眼:“说,大唐汉王李元昌住在什么地方?”

“那个大唐王爷?”小宫女疑惑的重复了一句,目光有些犹疑,盯着白月宁看了半天,最后摇了摇头:“我不能告诉你,你会杀了他的对不对?”

什么情况?白月宁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在大唐,什么时候番邦的宫女会对其他国家的人这么忠诚了!

“你不会杀我的对不对?”小宫女看着沉默的白月宁问道。

“王宫膳房在什么地方。”白月宁没有回答,只是巧妙的转移的话题。

至于会不会杀这个小宫女,老实说,白月宁不知道,在威胁不大的情况下,她的确不喜欢杀人,但是如果考虑到自己进来的消息需要保密,不得以的情况下,杀了这小姑娘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过如何掩藏尸体,如何让小宫女的失踪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才是重点中的重点。

“膳房在另一个方向。”这次小宫女没有任何犹豫,准确的给白月宁指出了王宫膳房的位置。

“现在,告诉我李元昌的位置,然后你就可以走了。”白月宁小小的郁闷了一下,该死的竟然已经走过了,想去膳房竟然还要走回头路。

“我不会说的,汉王殿下不能死,他死了我也活不了。”出乎白月宁的预料,小宫女竟然会有李元昌死了,她也活不了的说法。

“为什么?”趁着时间还早,白月宁不介意多了解一些于阗王宫里的情况。

“我就是汉王殿下的侍女,汉王殿下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这些跟着他来到西域的人全都死定了。”小宫女似乎没有什么心机,有什么说什么,没有一丝隐瞒。

当然,这里面白月宁那诱人的声线立下了‘汗马功劳’。

“你是大唐人?”白月宁压在小宫女脖子上的三棱军刺不自觉的松了一松,身在异国他乡,即便是一个大唐的‘肉票’,也是显得那么亲切。

“我当然是大唐人,难道你不是么?”这几天已经听腻味了于阗那种怪异的大唐官话,小白的纯正大唐乡音,让小宫女感到亲切,这也是她说了这么多话的根本原因。

“既然你是大唐人,那么你想不救你家殿下出去?”白月宁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想信别人的人,不过小宫女那一口地道的长安腔,的确让她的戒心提的并不是那么高。

小宫女点点头:“当然想,我们这些人和殿下的命是连在一起的,如果殿下能平安无事,我们自然也就平安无事。”

“那么你就好好配合我,告诉我李元昌的位置,然后把这个吃下去。”白月宁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送到了小宫女的嘴边。

“可以不吃么?我不想死。”现在这样的情况,傻子都知道白月宁拿出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李元昌救不出去,你早晚也是要死的,那么害怕干什么?如果七天之内能把他救出去,到了外面我自然会给你解药,你也就不用死了,如果你真的是大唐人,同样不用害怕。”白月宁一边说着,一边把药丸塞进了小宫女的嘴里,同时逼着她咽进肚子里。

“你真是来救汉王殿下的?”吃了药之后,小宫女有些忐忑,但精神却明显放松下来,看样子应该是把自己当成了白月宁一伙。

“否则我进来这里做什么?”一番交流之下,小宫女基本上取得了白月宁的信任,收起卡住她脖子的军刺之后,小白翻了个白眼说道。

“太好了,可是,可是其他人呢?只有你一个人怎么救殿下出去?”小宫女的情绪有些激动,可能这是她近一个月时间里听到的唯一一条好消息的原因。

“那就要看李元昌对于阗王室到底有多重要了。”白月宁讳深莫测的说着,同时对小宫女问道:“李元昌是被囚禁了?”

“那道没有,只是不允许殿下离开居所,其他道是也没什么,像我们这些下人,却也没有受到什么刁难,与平时差不多,但是也不能离开王宫出去了。”小宫女配合的说道。

“你能带我进去见李元昌么?”白月宁犹豫了一下,沉声问道。

“不行的,我们一共就那么几个人,早就已经被那些禁卫认的一清二楚,你这样子去了一定会被认出来,到时候麻烦就大了。”小宫女直接摇头否定了白月宁的计划。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见到他?”白月宁问道。

“没有办法,只能靠你自己,我真的没办法把你带进去。”小宫女继续摇头。

“那好,现在,最后一个问题:你能保守秘密么?我是说刚刚发生的事情对任何人也不能提起,连李元昌都算在内。”

“这……,好吧。”小宫女犹豫了一下,但是想到自己刚刚吃了的那颗黑药丸,最终选择了妥协,硬着头皮答应了小白的要求。

那个。。。晚些还有两章。

(本章完)

第七九八章 救人(中)

第七九八章

放了那个宫女离开之后,小白借着夜色,穿行于王宫的各个角落,利用一些火把照射出的暗影,再次向来路行去。顶点 更新最快

王宫膳房,白月宁的目的地,思前想后,小白还是决定在于阗王室的身上想办法,比如下毒之类。

不过这一切都要先观察一下再说,比如于阗国主吃饭的时间,又或者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需不需要有人试吃之类,都是很重要的事情,如是不掌握这些情况,所谓的下毒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而那个与小白分别的宫女在回到李元昌的居所之后,因为过份的纠结,所以在行为上多少出了些异样,这自然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尤其是在这个所有人神经都紧绷的节骨眼上。

“小玉,刚刚出去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说!”把小宫女叫到身边,李元昌冷着一张脸问道。

“殿,殿下,我……”小宫女吞吞吐吐的吱唔着,想到白月宁的嘱咐,又想到李元昌的可怕,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快说,难道你也欺辱本王失势?本王警告你,就算是老子失势了,想要杀你一个小小宫女也是没有问题的。”李元昌这段时间被逼的已经快要疯了,看什么都不顺眼,脾气越来越暴躁,经常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大发雷霆,打人毁物更是一天发作好几次。

“是,是……”叫做小玉的宫女略一迟疑,便被李元昌抛过来的茶碗砸到了肩膀,抬头看着他狰狞的面孔,小宫女放弃了挣扎:“是,大唐来人了,打算救殿下您出去!”

“什么?大唐来人了?”李元昌猛的站了起来,快步逼近到小玉的面前,沉声问道:“人在哪里?来的是谁?”

“不,不知道,只有一个人,穿的一身黑夜头上带着头套,婢子只知道是个女的,其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小玉向后缩了缩,神情紧张的说道。

“女的?一个人?”李元昌呆立片刻,脸上神情变换不定。

来的是什么人?单单一个女人如何救自己出去?而人到底是谁派来的?老头子?李二?或者是李承乾?

无数念头自心中涌起,让李元昌一时间无法判断,如果人是李二或者老头子派来的还好,至少来人应该是来救他的。

但如果是李承乾派来的呢?如果是李承乾派来的,那么很大的可能性是来杀人的吧?

纠结中的李元昌看着宫女小玉,越看越不顺眼,走过狠狠就是一脚踹在了她的肚子上:“该死的贱婢,为什么不问清楚,为什么不问清楚!”

“啊……!”作为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女孩,如何受得了李元昌含怒的一脚,宫女小玉几乎在瞬间就被踹了出去,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滚,滚出去,要死死在外面,别在本王面前碍眼!”看着身陷痛苦中的女孩,李元昌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不过很快就被小玉的呻吟声搞的有些心烦,愤怒的挥了挥手。

“……喏!”小玉从地上爬起来,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再发出一丝声音,待出了李元昌的居所之后,便又靠着廊柱滑倒下来,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头顶滚落。

不过很快,小玉就被眼前纷乱的景象震慑住了,一队队武士端着长枪,从面面八方涌了过来,将李元昌所住的宫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元昌,出来!”一个于阗王室打扮的年轻人站在大殿门口,轻蔑的瞥了小玉一眼,然后高声喝到。

片刻之后,刚刚还在趾高气扬的李元昌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堆着谦卑的笑容:“小王见过于阗王子!”

“少特么跟老子废话,听说你们大唐来人了,说说吧,人在哪里?”于阗王子冷笑着仰了仰下巴,似乎能将大唐的一位亲王踩在脚下是一件让他十分得意的事情。

短短盏茶时间,角色易位,刚刚还牛逼哄哄的李元昌此时老实的像个孙子,在于阗王子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虽然心中写满了愤怒,但是脚上却不敢露一丝:“王子殿下,小王也只是刚刚得到消息,实在不知道来人藏在什么地方。”

该死的,竟然忘了外面会有人监视的事情,李元昌肚子里腹诽着,又狠狠的瞪了有些萎顿的小玉,好像在责怪她不应该说出大唐来人的消息。至于说他亲自逼问出这个消息,同时大发雷霆的事情,自动自觉的被李元昌忽略了过去。

“不知道?那好啊,跟着本王子走一趟王宫地牢吧。”于阗王子对着身后的于阗禁卫一挥手,立刻便有人上来,将李元昌架住。

“别,别这样,有话好说,王子殿下,小王冤枉啊,大唐来人的确和小王没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啊!”被架起来的李元昌什么时候受过这份罪,胳膊上传来的疼痛让他面孔有些扭曲,但是为了活命,还是一个劲的哀求着。

堂堂大唐一品亲王,此时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的脸面,甚至连大唐的脸面都被他弃之不顾,为了自己能够活命,极尽卑躬屈膝之能。

“连同这些唐狗,一同带下去,押入大牢!”一柱香时间之后,于阗王子终于过足了践踏大唐亲王的瘾头,带着满意的笑容,对手下人一挥手。

“慢着!”就在一群于阗人一涌而上,打算将李元昌的随员一并拿下的时候沉默中的小玉突然爆发了。

“大胆,你一个小小宫女,竟敢反抗?”看着与武卫撕扯的小宫女,于阗王子阴森森的说道。

“于阗不过一蕞尔小国,今日对我大唐亲王如此无礼,难道是活的不耐烦了?”小玉推开身边拉扯自己的武士,立于台阶之上对着于阗王子傲然说道。

“我为刀斧,尔为鱼肉,想拿大唐来威胁本王子,你一个小小宫女还差了些。”于阗王子口中如此说着,但心里多多少少也犯起了嘀咕。

“是么?”小玉轻蔑的撇撇嘴,冷眼看了一眼李元昌,然后说道:“尔等可知我大唐‘獠牙’?可知杀我一人屠尔百人?福祸无门,惟人自召,他日大唐天兵兵临城下之时,兀怪本姑娘言之不预。今日,本姑娘给你们打个样,且看他日尔等城破之时,需要多少人拿命来填吧!”言罢,柔弱的小姑娘猛的一转身,向着一侧的廊柱冲了过去。

第七九九章 救人(下)

看到李元昌所受的‘待遇’,小宫女知道,自己这一次绝无幸免,必然会被于阗人严加审问,如此一来与其受刑不过,还不如自己了断。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小姑娘在狠狠训斥了于阗王子之后,悍然撞死在了李元昌所居宫殿外的廊柱之上。

小姑娘死了,剧烈的撞击之下,颅骨碎裂,鲜血与脑浆流的到处都是。

这是大唐在于阗王城死的第一个人,也是最惨烈的一个人。

于阗王子整个人都傻了,一是被眼前的景象吓的,二是被小姑娘的警告所震惊。想到那些关于‘獠牙’的传闻,于阗王子连同身边的一些武士,脸色全都十分难看,看着李元昌等人的目光也是复杂万分。

这个家伙现在就是个麻烦,杀了肯定是不行,面对大唐的进攻,于阗还需要李元昌这个人质,但是不杀又能怎么样?现在已经把他给得罪了,很难想像将来大唐打过来之后,这小子不报复。

杀了要被大唐报复,不杀同样要被大唐报复,这让于阗所有人都感觉这个小子就是个烫手的山芋,如何选择成了他们面临的最大难题。

“王子殿下,不行就放了吧,好生供着莫要让他觉得受了委屈,我们只在外面把守的严一些,不让他跑了就好。”于阗王子身边的一个中年人犹豫了半天之后,靠到了他的身边,小声劝说道。

“就这么放了他?让本王的脸往哪里放?”于阗王子压低声音,恨声说道。

“我们不能杀了他,又何必得罪他呢。”中年人分析着说道:“殿下总要为自己留条后路,莫要因小失大才是。”

于阗王子沉默了片刻,深深的吸了口气:“好吧,这次便宜他了。”

言罢,于阗王子换上了一副笑脸,对架着李元昌的两个于阗武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人放开,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汉王殿下,实在不好意思,刚刚本王子只是想和殿下您开个玩笑,想不到却让贵随从死于非命,此实非本王本意。”

“开个玩笑?”有些惊魂未定的李元昌咬着后糟牙问道。

“的确是一个玩笑,还望汉王殿下不在介意。”于阗王子再次挤出一个笑容,学着大唐的礼节拱了拱手:“本王子还有要事,就此告辞,汉王殿下自行休息便是,若有什么要求,尽可向外面侍卫提出。”

“王子殿下走好。”面对这样的情况,李元昌能说什么呢,除了任由于阗王子离开,他竟然一句狠话都想不出来。

想让他学着宫女小玉的样子,一头撞死在殿前,李元昌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而且不但做不到,就连想一想他都不敢。他是大唐一品亲王,怎么可以死在于阗这种小国,他还要留着命来报复李承乾和李二,死了多不值啊。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指的应该就是李元昌这种人吧!

混乱的一夜在就此过去,第二天天一亮,整个王宫又再一次开始了紧张的搜查,各处宫殿、园林、水道……只要是能藏人的地方,全都被清查了一遍,就连厕所的粪坑都没有放过。

“国主,没有发现!”王宫的护卫头子,在天色将晚的时候,回到了王宫正殿,对高居王座之上的于阗国主尉迟渥密回禀道。

“没有发现就继续搜,直到把人找出来为止!那么大一个人,孤不信他就能飞上天去。”尉迟渥密以手抚额,淡淡看了一下自己的护卫头子,简单的吩咐道。

等到护卫头子离开之后,尉迟渥密叹了口气问道:“你还是留下吧,孤可以让你做孤的王妃!”

“你有两个选择,而我的耐心有限。”白月宁清丽的声音自大殿的顶上传出,可若是抬头看,却只能看到一只乌黑的手弩。

“就算是孤王把人交给你又能如何呢?你根本走不出王城。”尉迟渥密似乎并不担心头顶上的那只弩箭会射下来,只是一个劲的劝说着。

“既然来了,我就没想着能活着出去,现在你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到底是一起死还是让我带着李元昌离开,你选吧。”白月宁的声音平静依旧,没有一丝波澜,生与死对于她来说似乎就像是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还有半柱香时间么?那还好。”尉迟渥密点点头,忽然问道:“你是怎么混进来的?如果孤王没有记错的话,外面应该有三道卡子。”

“你有一个好儿子,我能进来你应该谢谢他才对。”白月宁的语气中带着嘲讽的意思,不过语气语调却十分平淡,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因为自己能混进来有什么骄傲的感觉。

尉迟渥密嗯了一声再没有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或许是在猜测白月宁是否会真的与他同归于尽,又或许是在盘算回头应该如何处理那个把杀手带进自己宫里的儿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殿里静的可怕,隐约中尉迟渥密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来人!给孤王把汉王殿下请来。”就在白月宁所说的最后时刻到来之前,尉迟渥密终于开口了。

“是!”大殿外面传来侍者的声音,接着就是凌乱的脚步声远去。

“为了一个懦弱的大唐皇族,值得么?”趁着李元昌没有被带来,尉迟渥密对着头顶手弩的位置问道。

但是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那只手弩连一丝颤抖都没有,依旧稳稳的指着他的额头。

一刻钟之后,李元昌有些凄凉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前,在两个侍卫的跟随下走进了大殿。

“尊敬的于……”看着尉迟渥密,李元昌刚刚开口想要问道,接着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一个身穿于阗侍女服装的人影自高处陡然间向下扑落,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已经到了尉迟渥密的头顶,乌黑的三棱军刺闪电般自人影手中探出,在所有人来不及反应的瞬间架到了于阗国主的脖子上。

“有刺客……,刺客在这里,快来人啊!”两个跟在李元昌身后的侍者双眼突然间瞪的老大,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大殿……。

第八零零章 尴尬的行动

第八零零章

“不想死就快点过来。顶点 更新最快”将刀架在尉迟渥密脖子上,白月宁瞪着发呆中的李元昌冷声喝道。

不料李元昌竟然疯狂的向后退着,嘶声吼道:“不,不,你是李承乾派来杀我的,白蝙蝠,你是白蝙蝠!”

“原来你叫白蝙蝠!”尉迟渥密尽管已经被白月宁控制,但却并不怎么害怕,缓缓从站起来的同时,还有心打听小白的名字。

“闭嘴。”又一把乌黑的军刀出鞘,顶在尉迟渥密的左侧肋下:“李元昌,我劝你最好快点过来,否则……”

“看来他并不想跟你走,你又何必为难他。”尉迟渥密到底是一国国主,表现出的冷静远超正常人的想像,命悬一线之间的时候,还有心劝导小白。

“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我立刻弄死你。”白月宁眯着眼睛紧了紧手中的刀,愤怒的瞪着躲到一处柱子后面的李元昌。

如果不是因为任务和他的身份,小白真的很想掏出手弩给他来一下子,该死的混蛋,把大唐的脸都特么丢光了。

“你是大唐太子的人吧?”尉迟渥密有些艰难的把脖子向后仰着,但语气却没有什么变化:“如果你知道太子殿下和他的关系,就不应该尝试着来救他,因为他不会跟你走的。在这里他或许有一线生线,但是如果跟你走,很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我是一个杀手,我的使命就是完成任务,如果完不成任务,那么死亡是我最好的选择。”白月宁的诱人的声线带着刺骨的寒意,听在耳中让人毫不怀疑她的决心。

“值得么?你为的是什么?荣耀?信用?这些东西能吃还是能喝?”尉迟渥密依旧没有放弃,只是额角已经隐隐有冷汗冒出来,身后那个女人身上散发出的杀意越来越浓,让他心中必胜的信念产生了一丝的动摇。

不过这一丝动摇很快被他用强大的意志力压了下去,稍稍平静了一下之后,沉声说道:“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答应做孤的王妃,那么你马上就会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于阗第一王妃,从今往后再也不用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再也不用为了这样的一个软蛋……”

白月宁不动声色的打断了尉迟渥密的劝说,声音冷的像是从九幽地府之中传出来的一样:“我白蝙蝠生是大唐人,死是大唐魂,岂会屈从于你一个异族番人。让你的人把李元昌给我绑起来放到一边,然后给我准备一匹马。”

“大唐的女人都是这么刚烈么?或者是大唐的男人都死绝了?所以才要靠着女人来主事?”尉迟渥密一步步不断挑战着白月宁的底线,在谈语上挤兑她,试图瓦解她的心里防线。

“如果你有机会活着,那么你自然会见到大唐的男人到底是不是死绝了。”白月宁将头凑到尉迟渥密耳边,几乎是一定一顿的说道:“外面站的那个小白脸是你儿子吧?要不要我来表示一下诚意?”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尉迟渥密脸色猛的一变。

“照我说的做,否则明年今天就是他的忌日。”白月宁根本不理会尉迟渥密说什么,变魔术一样轻轻一甩手,将顶在尉迟渥密肋部的刀子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小巧精制的手弩。

“全都退开,把那个大唐亲王抓住,顺便准备一匹马。”浓烈的杀机刺激的尉迟渥密后背汗毛直竖,不等小白有所动作,立即对外面喊道。

只是因为惧怕小白的突然袭击,他没敢让他那个傻逼儿子退开,只是希望那小子见机得早,自己退出到危险区域之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尉迟渥密的弱点就是他儿子,他唯一的儿子。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也可以不在乎别人的命,但是他的儿子他却不能不在乎。

不过,很明显,尉迟渥密的希望最后落空了,他的那个傻逼一样的儿子不光没有离开,反而大步走了进来,同时对小白说道:“贱人,马上放了我父亲,否则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这是你亲儿子?我怎么觉着他巴不得让你早死呢?”小白对于阗王子的话没有半点反应,只是躲在尉迟渥密身后戏谑的问道。

“不用你管!”尉迟渥密冷冷的说了一句,看着进来的儿子,目光渐渐不善起来。

“父亲莫怕,孩子一定不会让你受一丝伤害。”进来的于阗王子说的郑重,只是脸上的那一抹得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尉迟渥密也被儿子的反常举动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就高声喝到:“逆子,孤让你退出去,你没有听到么?莫非你想要造反不成?”

“父王,难道您真的想要向大唐投降不成?难道您忘了当初要马踏长安的誓言了么?我于阗数十万百姓,难道你就不顾了么?”被呵斥的于阗王子不仅没有退出去,反而振振有词的反问道。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很再明显不过,于阗王子根本就不是来救驾,反而更像是来催命的,崔小白命的同时,也要催他老子尉迟渥密的命。

缩在一边看了半天的李元昌此时已经傻了,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一时间想要说话,但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不过总的来说他现在就是一个人质,不管是尉迟渥密也好,于阗王子也罢,只要他自己不作死的话,这一对于阗王室父子不管谁胜出,都不怎么为难他。

反而是躲在于阗国主尉迟渥密身后的小白现在十分尴尬,于阗王子现在的状态明显就是在逼宫,而且行的还是借刀杀人之计。

尉迟渥密已经失去了人质应有的价值,甚至就算是小白不杀他,时间长了于阗王子也会安排人下杀手,然后把罪名安到小白的头上。

“这真的是你亲儿子?”可就算是这样,小白的声音依旧还是那么平静,只是语气中的调侃之意更浓了些。

出人意料的是于阗国主也没有大发雷霆的意思,只是自嘲的笑笑,然后说道:“不知道,可能是当初被人换了吧?”

第八零一章 逆变(上)

第九零一章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去救国主?”于阗王子被看破了行藏,索性也不再隐藏自己的野心,阴阴的笑着说道:“大唐刺客如此猖獗,竟然当着本王子的面行刺父王,如此行径人人得而诛之。”

“王子殿下,哦不,尊敬的于阗国主,请接受来自大唐亲王的恭贺!”随着被于阗王子收买的王宫侍卫一步步逼近,已经退到人群之外的李元昌也换上了另一副表情,同样笑的十分阴森。

该死的,到底什么了什么?小白的智慧有些跟不上事情发展的节秦,原本简简单单的劫持于阗国主,以此为要挟逼迫其释放李元昌的行动,怎么就演变成了一场宫廷剧变了!

不过为了防止其中出现什么意外,小白手中的刀依旧没有放松,只是卡住于阗国主的脖子,随着人群的逼近,不断向后退着。

独自一人身陷囫囵,白月宁现在不敢相信任何人,眼下的情况或许她跟于阗国主合作活命的机会更大一些,但这会是真的么?如果于阗人是在演戏怎么办?放了于阗国主那就等于把主动权交给了于阗人,到时候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想要后悔可就晚了。

但如果是真的呢?如果这真的是一场于阗内部的政变呢?难道自己就陪着这着于阗的老家伙一起死么?这样子真的值得?

“尉迟招娣,你当真要弑父不成?”就在小白艰难的进行着选择的时候,于阗国主似乎从刚刚的震惊中醒悟了过来,尽管脖子已经被刀锋划破,但却死死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弑父?不不不,我没有,是大唐刺客下的手!”于阗王子——尉迟招娣脸上带着虚伪的惊恐,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可怕的事情一样。

“于阗王子,你还和他们废什么话,机会难得,快点杀了他们!”李元昌站到了尉迟招娣旁边,再也没有了从前那种猥琐的表现,颐气指使的样子与曾经在大唐时毫无二致。

“你们……,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而且,尉迟招娣,你可是吃了第一王妃给你的毒药,难道你就不怕死么?”于阗国主尉迟渥密尽管显得有些崩溃,但出乎预料的是,这老家伙竟然还是念念不忘娶小白的事情。

尉迟招娣给李元昌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然后振振有词的说道:“毒药?我真的会信么?而且就算是毒药又能怎么样?解药一定会带在她的身上,如果她身上没有的话,我迟早也还是个死,所以我为什么要受制于这个贱人?”

“父王,别天真了,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这个贱人的话?真的会认为她会给一个中了毒的敌国王子解毒?这种自欺欺人的事情也只有您这样的老顽固才会相信。”

“就算是这样,你和他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相比于毒药的问题,尉迟渥密更关心的是李元昌,他很想知道李元昌和儿子之间的戏法是怎么变的。

“我们一直就是同一线战线的朋友,在反抗大唐的问题上,我们的观点是一致的,不像您,总是那么犹豫不决,您老了,到了退位休息的时候了!”尉迟招娣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他和李元昌之间的关系,但却把自己的意图表达的十分明显——对抗大唐!

“白日做梦,就凭你们两个也想与大唐对抗!”一直没有发声的小白终于开口了。

“那又怎么样?有汉王殿下支持我,只要我们把西域的所有国家团结起来,然后与西突厥取得联系,到时候大唐深入西域的一万五千人何足道哉!而等到把西域的一万五千唐军尽数歼灭之后,只要汉王殿下振臂一呼,讨伐不义,我们可以联系所有与大唐有仇的国家,到时候从西到东,从南到北,群起而攻,马踏长安只要旦夕之间!”尉迟招娣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丝毫不顾旁边李元昌的眼神越来越不善。

“好了,不要说了!”终于,李元昌按捺不住心中那股郁闷,一声大喝将尉迟招娣打断,冷声说道:“你说的太多了,对于两个马上要死的人,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处。”

“反正他们都要死了,让他们死的明白一些又有什么不好。”尉迟招娣脸上尽是不屑,只是却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让你的人快上杀了他们,省得夜长梦多!”李元昌的表现与往日截然不同,看上去竟然隐隐有了一丝枭雄的意思。

“白王妃,实在对不起了,家门不幸出了如此逆子!”人群再次涌了上来,尉迟渥密长长叹息一声,只是不得不说,这老货的确是个情种,这样的情况下依旧没有忘了小白。

“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信口开心,否则我不介意先割下你的舌头。”小白的声音冷的像冰,但却依旧诱人。

“看看,看看,形势所迫下,哪怕有天大的仇恨的两个人,也会站到一起,这就是人性!”尉迟招娣看着小白收回架在尉迟渥密脖子上的刀,抚掌大笑道。

只是他没有看到,站在他一边的李元昌脸色却已经变了:“退开,快退开。”一声大喝自他的口中发出,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未来的大唐皇帝陛下,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想要放他们一条生路?”尉迟招娣不知道李元昌在怕什么,故而调侃似的问道。

“我说……”李元昌双眼死死盯着大殿中间,尉迟渥密和小白的位置,脚下向后疾退,警告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华丽的身影已经在众人眼前消失,惨叫声也在同时响起。

一身于阗宫装的白月宁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但是整个人就像一只贴着地面捕猎的鹰隼,带着一片残影冲入了于阗侍卫之间。

乌黑的三棱军刺与格斗刀一正一反由两手分持,或捅,或划,或架,动作快的完全不似一个人,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已经将围在前面的一群侍卫放到了七、八个。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突然,尉迟招娣才刚刚从李元昌身上把注意力收回来,就发现似乎自己已经处在了一个很危险的位置上。

8)

第八零二章 逆变(下)

尉迟招娣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元昌会脸色大变,也明白为什么李元昌为什么会仓惶后退,不过现在的他想退也退不开了,双刀在手的白月宁已经出现在他身前五步之外,只要一个跨步就可以冲到他面前,把手中锋利的军刺送进他的喉咙里面。顶点 更新最快

可怕,太可怕了,除了李元昌之外,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小白的绰号为什么会叫做白蝙蝠。

只因为她的动作就像一只蝙蝠,你明明可以看到,但是却抓不到,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而且攻击快捷迅速,招招全都都是攻向致命的位置,下手之间毫不留情。

所有被她靠近过的人,再也没有一个能够站起来,甚至就连呻吟的声音都极少,这分明就是下了死手,一击毙命才能表现出来的情况。

“白王妃刀下留人!”就在小白打算一刀捅死眼前这个打算弑父的于阗王子的时候,尉迟渥密开口了。

“我觉得杀了他会更好一些。”手中的刀子已经划破了尉迟招娣的脖子,不过小白的动作还是及时停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儿子。”尉迟渥密有些颓然,看着尉迟招弟的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毕竟虎毒不识子,就算尉迟渥密算是一代枭雄,真要对儿子下手的那一刻他也有了一瞬间的犹豫。

“父王,我……”感受着脖子上的寒意,尉迟招娣显得十分紧张,看着老头子的眼神满是哀求。

“孤的将军们呢?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看到他们?”尉迟渥密一步步走下王座,穿过紧张的人群,站到尉迟招娣身前。

“他,他们都在等消息。”原本不想说的尉迟招娣被小白用刀子在脖子下面用力一挑,顿时改变了想法,仰着头艰难的说道。

于阗国主沉默了,虽然他早有预料,但听到儿子亲口说出手下将军们的背叛之后,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整个人显得颓废了一少。

“跟我们出去。”白月宁见于阗国主再没有说什么,便用刀逼着尉迟招娣向宫殿外面走去。

此时此刻她已经顾不上李元昌了,那货既然和于阗王子搞在了一起,甚至有了一起对抗大唐的心思,再谈救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一众侍卫的‘环伺’下,小白挟持着政变的发起人于阗王子向王宫外面而行,而尉迟渥密则是呆呆的跟在两人的身后。

儿子和众将的叛离对他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看着周围一支支长戈短矛,数次都想要冲上去来个自我了断。

“我要三十匹马,一柱香之内见不到,我就会卸掉你一条胳膊。”王宫的宫门口,白月宁再次开口。

“你不敢杀我,如果你杀了我,你自己也走不掉。”看着近在咫尺的宫门,尉迟招娣咬着牙说道。

“我的确不敢杀你。”小白平静的说道:“不过我可以折磨你,只要你没死,那些人就不敢上来,不是么?”

言罢,小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一般,刀锋轻轻一转,便在尉迟招娣的胳膊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啊……”从小到大连油皮都没有擦破过的尉迟招娣何时受过这样的罪,看着血流不止的胳膊,立时惨叫起来。

“哎……”父子连心之下,尉迟渥密条件反射的想要阻止,不过很快就想到了刚刚老命差点被这个混帐小子取走的事实,纠结的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快点,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最好在一柱香时间内把马找来,否则我不介意杀了你之后再自杀,反正白某一介杀手烂命一条,换一个于阗王子值了!”凄厉的嚎叫声中,小白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刀子重新回到尉迟招娣的脖子上,将他的惨叫全都压了回去。

“快,快给她马,三十……不,六十匹,给她六十匹马!”不断往外涌出的鲜血让尉迟招娣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立刻不顾一切的喊到。

很快,一连串的马蹄声响起,六十匹上好的战马被牵了过来。

“你要的马来了,放了我,我让你们出城。”看着战马被牵来,尉迟招娣弟哀求道。

与尉迟渥密相比,这小子不管是气势还是骨气,都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从某些方面来说,让这小子继承于阗或者真是个不错的主意。那些个支持这小子发动政变继位的于阗将军和大臣们,估计也是这样的想法吧。

一个强大的国王和一个懦弱的国王相比较的话,任何人都知道应该如何选择才是,毕竟没有人喜欢被一个强大的人物压制着。

“咻……”‘獠牙’特有的响箭被点燃,看着冲天而起的黄色烟雾,小白莫名的摇了摇头,该死的,竟然带错信号了。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了,放完信号之后,小白把目光投注到了尉迟渥密身上:“你打算留下还是离开?”

这是一个很蠢的问题,因为尉迟渥密如果不想死的话,他唯一的出路就是跟着小白走。否则只要小白一离开,甚至不用等到出城,尉迟渥密的尸体就会被挂在城门楼子上。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管是尉迟招娣还是于阗众将,全都没有回头的余地,如果不搞死老国主,那么将来一定会受到他的报复,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尉迟渥密如果想要活着、想要报复,就必须跟着小白离开。当然,也不能排除老家伙心灰意冷一心求死,虽然这样的可能性很小。

“带上这个逆子,我们走!”很明显,尉迟渥密并不想死,所以他选择跟着小白离开,至于怎么离开,怎么出城,这一点尉迟渥密没有问。

刚刚小白发射出去的信号已经证明外面必然有人接应,问与不问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吱嘎嘎……”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中,紧闭的宫门缓缓打开。

“驾!”“驾!”带着被强行拉上马的尉迟招娣,小白与于阗老国主驱赶着六十匹战马,疾驰而出。

第八零三章 脱离(上)

“来人下马,速速放还国主、王子,否则杀无赦!”出的宫门没走多远,小白再次被人拦了下来,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西域汉子穿着一套来自于大唐明光铠,手持一根长矛,立于长街中央,而在他身后则是数百身着皮甲的于阗军卒。

“把路让开,否则……杀了他!”小白停下马,将刀顶在于阗王子的咽喉。

未曾想那于阗将军竟然眼都没有眨,反而狞笑着说道:“杀吧,这怂包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你把他杀了,正好省了老子的事儿了。”

“塔尔,难道你也要造反不成?”于阗国主尉迟渥密催马上前,沉声问道。

作为他手下的头号大将,塔尔堪称心腹中的心腹,他的背叛对尉迟渥密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造反?不,我们只是要平定内乱而已。”叫做塔尔的汉子一边说,一边用手中长矛向尉迟渥密身后指了指。

待尉迟渥密回头看时,却发现原来是他的护卫头子,此时正策马从宫内冲出,身后同样跟着数百于阗禁军。

“尉迟渥密,今日不同往日,所以我劝你还是早早认清形式,退位让贤,否则……嘿嘿。”塔尔狞笑着,又将目光转向小白:“至于这位大唐来的小贱人,老子劝你还是早点下马投降,跟老子回去……。”

“回你爹了个也尾巴”就在塔尔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一声大喝自他身后响起,一个精壮的汉子,手提一杆长枪,大步自远方冲来。

等到了拦路的于阗军卒身后之时,手中长枪一抖,立时有数朵碗口大的枪花带着呼啸的风声,刺入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于阗军卒后心。

白蜡杆制成的枪身,可挑、可劈、可砸、可剌、可缠……,使用方式多种多样,但也正因为这样,也使得其使用难度成倍增加,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那可不是红口白牙吹牛逼的事。

“全都退开,我来战他!”眼看着手下军卒面对来人全无反抗之力,塔尔一声怒喝,拨转马头就向着精装汉子冲了过去。

行家一出行,便知有没有,单看突然出现的汉子能把一杆长枪抖出数朵枪花,塔尔就知道,这人绝不是一般军卒可以应付的,甚至就算是自己,也不见得是其对手。

但是眼下的情况不容他多想,如果他再不出手,任由那汉子在军卒之中大开杀戒,很有可能会使得军心溃散,到时候如果尉迟渥密再带着马队一冲,很可能就会被他逃出包围圈。

不过塔尔最终还是估计错了形势,就在他刚刚拔转马头冲到一半之时,街道两侧的房顶之上出现了二十余个身影,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嘭嘭’之声连响,二十余枝由强力手弩射出的三棱弩矢就贯穿了他的全身要害。

“杀……”几乎是同一时间,怒吼声从塔尔和那个突然出现的精壮汉子中口暴发出来,只不过塔尔发出的是临死前的愤怒咆哮,而精壮汉子发出的则是如战争号角般的信号。

“驾……”变故发生的瞬间,小白似乎早就有所准备一样,两声愤怒的咆哮声刚落,六十余匹战马就已经被她催动起来,向着正在犹豫到底是冲还是撤的于阗军卒冲了过去。

“杀,杀了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追在小白等人身后的于阗禁军头领,也就是尉迟渥密的护卫头子,眼见情况不对,远远的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短短十余个呼吸时间,十余位于阗军卒阵亡,大将塔尔身死,长街之上的对峙之势随着六十余匹战马的冲击,立时乱成一团。

“全体上马,我们杀出去。”随着塔尔落马,精壮汉子此时已经将他的坐骑抢到手中,骑在马上的他全身上下爆发出骇人的杀机,一时间竟让周围的于阗军卒莫敢直视。

纷乱中,房顶上的人影一个个不断从上面跳下来,或是坐于骑上,或者跳入人群中,杀死几人之后等战马冲到身边再一跃而上。等到于阗禁军统领赶到的时候,一行二十余人已经全部上马,向着远处的城门冲了过去。

“他们劫持了国主还有王子,快点拦住他们,拦住他们。”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禁军统领嘶声吼道。

不过这人喊的虽然声嘶力竭,但其动作却并不那么迅速,直到小白一行人已经跑的只剩下一点点影子,这才一催马,追了上去。

“文轩将军,你可有办法出城?”跑得一阵,身后追兵渐远,小白长长呼出一口气,对接应他的精壮汉子问道。

“城门由吴辰负责,如果在接到你的信号的时候就动手,现在应该已经按在我们手里了。”伍登伍文轩一边回答,一边探手将小白马上的于阗王子拖到了自己的马上,看了一眼之后又丢给其他跟着他一起行动的‘獠牙’军卒:“这小子是什么人?很重要么?”

“那是于阗王子,我身边的这个是于阗国主。”小白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跟着她一起出来的两人。

“王子?国主?”伍登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不是去救汉王么?怎么弄了这么两个东西出来?”

‘这么两个东西’?尉迟渥密郁闷的翻了个白眼,不过现在他还要靠着小白等人救命,所以尽管心中十分郁闷,但还是把这口气咽了下来。

“说来话长,一切出去再说吧,”小白回头看了一眼来路,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所有人,加快速度,快!”伍登也知道现在不是问东问西的时候,催促一声之后,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于阗大将的坐骑本就要优于普通战马,加上伍登还要去看看城门是否已经被夺下来,是以他的速度要比别人快上许多,第一个向着城门而去。

战马疾驰,本就不大的城池很快就到了尽头,远远的可以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正独自一人站在城门口,与一群于阗守城军卒对峙着,而在他的身边,则躺着四十余具或士兵或百姓的尸体。

(本章完)

第八零四章 脱离(下)

“姓吴的,你特娘的干什么呢?为什么城门还没有打开?”远远的,伍登看着前面的情况,就知道事情出了变故,勒住战马站声喊道。 x更新最快

“这里有一千多人,你告诉老子,我应该怎么开门。”吴辰警惕的看着前面不断逼近的于阗军卒,嘶哑着声音吼道。

“那你就再坚持一会儿,我们这里有两件大杀器,等着到之后,你就可以自由了。”伍登见吴辰一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便也没有急着冲上去,只是驻马立在原地等着。

“有什么大杀器你最好快,否则老子非交待在这里不可。”吴辰嘿了一声,手伸向背后,对着伍登竖起一根中指。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冲击城门!”守着城门的武将听着吴辰与伍登的对话,高声问道。

“我们是什么人你不用管,一会儿有两个大人物要来,你最好能稳住手里的箭。”伍登远远的高声喝到。

“哗啦啦……”凌乱的马蹄声响起,引起了守城武将的注意,待他凝目细看之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国主,王子,你,你们怎么……”看着被绑成粽子一样的尉迟渥密父子,守城的武将整个人陷入了呆滞状态。

“打开城门,让我们出去。”尉迟渥密现在根本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被绑在马背上的他现在除了复仇,其他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可,可是塔尔将军城中有贼人作乱……”守将有些为难的道:“任,任何人没有他的命令都不得出城。

“塔尔已经死了,难道你不认识他的马么?”尉迟渥密对着伍登的方向歪了歪脑袋。

没办法手被绑到了身后,他根本没有办法去指明方向,只能通过这个动作给手下一提示。

乱了,全乱了,城门守将仔细看过伍登的坐骑之后,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国王在一群不知道是什么人的控制之下,让他有些投鼠忌器,根本不敢轻举妄动,而唯一给他下过命令的人却已经死了。

理智上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开城门,不应该放这些劫持王族的家伙离开,但是心中的忠君思想却在告诉他,必须要听从国王的命令,否则国王如果出现任何一损伤,他都有掉脑袋的危险。

作为一个看守城门的官,他完全没有能力参与到政变之中,所以整个劫持事件,到了现在才终于恢复到了正轨,变的简单明了。

“打开城门,让我们出去,国王还给你们,为表示诚意,我们可以先把王子释放!”看着有些选择困难症的守将,白月宁割开了绑着尉迟招娣的绳子,同时把让人把他从马上放下去。

结果,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尉迟招娣不但没有离开,反而找了一匹马骑了上去,可怜巴巴的道:“不,我跟着你们走,别丢下我。”

很明显,刚刚塔尔的话给了于阗王子很深的触动,这货终于知道自己在那些武将心中的地位到底如何了。

所以,听要把他留下,这货几乎当场就被吓尿了裤子,什么也不肯再待在这个破地方,省得一不心被那个武将们来个倒打一耙,把他给弄死。

而就在白月宁瞪起眼睛要赶人的时候,于阗国主尉迟渥密却接口道:“某亦如此。”

我了个去的!这什么情况啊?什么时候人质和绑匪的关系这么好了?伍登、吴辰以及于阗城门守将全都一脸懵逼,大眼瞪眼的互相莫名其妙的对视着。

“看什么?只要出了城,某不与你们一路就是。”尉迟渥密皱眉道。

“听到了吧?快开门。”于阗王子尉迟招娣催马向前,马头几乎在了守将的鼻子。

“这……,好!”守将实在搞不清楚这其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缘由,被尉迟招娣挤兑到了墙角之后,终于头答应了放行。

“白王妃,你真的不与孤王一起走么?”城门打开,一行人刚刚出城,尉迟渥密便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问道。

嗯?!这又什么情况?吴辰和伍登以及跟在后面的于阗守将再次对两人行注目礼,真特么是一对奇特的绑匪和人质。

不过白月宁很明显的无视了尉迟渥密,也不管重人奇怪的目光,只是平静的道:“我们走吧,有什么事路上再。”

“好,路上再!”行伍出身的伍登并不关心于阗国主与白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第一打马而行,向着城外远处的荒漠深处行去。

吴辰虽然比较八卦,但是看众人都走了,白的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所以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回头遗憾的看了一眼倒在城门口的那些身穿百姓衣服的尸体。

那些都是他‘六组’的人手,只是目前情况不允许,他实在带不走他们。

“走了,别看了。”白与吴辰早就有过一些接触,虽然有些不满意他的八卦与不着调,但是在走之前,还是提醒了他一句。在不知道城里追兵什么时候会追上来的情况下,快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事实上,城里此时根本就没有任何追兵。

于阗国的将军也不是傻子,谁都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谁追上去,谁就是杀死国主的凶手,在没有能力压服所有人之前,这样的出头鸟行为,简直就是在找死。

所以别看刚刚在后面这帮家伙叫的欢,但追上来的还真就没有。

他们都在期待着白他们能够把国主给杀了,这样他们就不用去背黑祸,把所有事情都栽到大唐头上就可以了。

城外荒漠深处,疾驰了四十余里之后,白一行人在确定了没有追兵之后停了下来,借着让战马休息的空当,武登问道:“白卫,为什么你要发黄烟?如果不是当时我们已经作好了准备,怕是根本就来不及救援。”

“我只有那一种!”白沉默了一下,无奈的道。

“别烟了,现在不是出来了么。”吴辰嚼着肉干靠过来,找了一块空地坐下之后问道:“吧,汉王怎么回事?不是去救他的么?为什么把于阗国主和王子都带出来了,却没有看到他?”

...

第八零五章 大唐的名声(上)

关于李元昌的事情,小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所以她只能把自己的经历大概的说了一下,尤其是劫持了于阗国主尉迟渥密之后,李元昌的一举一动都被说的清清楚楚。

“这么说是汉王殿下自己不想回来,并不是被于阗人限制了自由,对吧?”吴辰听完白月宁的叙述之后,沉思了半片问道。

“大概就是这样吧,他和于阗王子走的很近,曾经试图谋逆,但是最后机缘巧合之下他们的计划被我给破坏了。”白月宁的情绪有些消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完成任务。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任务还要不要继续进行下去?”伍登有些不习惯这种推理性的东西,皱着眉头问道。

“撤吧,再待下去没有任何意义。”白月宁深深吸了口气,从地上站起来:“我们回去,把消息通知给太子殿下,其他的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这一次西域军团怕是要面临更大的考验了。”

“那就回去吧,正好我也在这个破地方待够了。”吴辰也从地上麻利的跳起来,同时对坐在地上的伍登伸出手,将他这位老友也给拉了起来。

五日之后,吴辰、白月宁等人来到了荒芜戈壁深处的一座绿洲,在这里,他们见到了已经等候他们多日的王玄策等人。

“怎么?任务失败了?”看着风尘仆仆的一行人,王玄策笑着问道。

“是的,李元昌那货不肯回来。”吴辰是李承乾身边的老人,当初和王玄策一起走过青州,言行上比较随意。

“人没事吧?有没有人受伤?”王玄策无声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白月宁关切的问道。

“没人受伤,只是任务没有完成,有负殿下所托。”小白面色沉重的说道。这是她第一次出境执行任务,没想到竟然失败了,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白蝙蝠有些气恼。

“世界上没有一定会成功的计划,这一点在殿下安排任务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你也应该有心理准备。”王玄策简单的劝了一下白月宁,然后将话题转移到了李元昌身上:“说说汉王殿下吧,为什么他会不跟你出来?难道是因为和殿下之间的关系?”

“不,他在和于阗王子策划一些事情,听上去似乎打算联络整个西域与我大唐作对,同时他们还要向西突厥借兵,打算借用西突厥的强大战力将我们纠缠住,然后再用西域各国的军队将我们慢慢蚕食掉。”白月宁回忆着当时的李元昌和于阗王子的对话,慢慢分析着说道。

“不是似乎,是一定,这段时间高展那边已经劫下了不少送信的探子,于阗的那个小家伙许下了重诺,声称只要能将我们赶出西域,然后他们就要广邀盟友,共襄盛举。”王玄策并没有对白月宁隐瞒她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

西域这边除了他之外,能出主意想办法的,眼下没有多少人,尉迟宝林是个憨货,席君买个是愣货,高展和董建森两个则是属于逗逼。

至于说拓拔木弥等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没有平定西域之前,王玄策并不怎么信任他们这些外族,毕竟人心隔肚皮,谁知道那些异族知道多了,会不会在背后捅他们一刀。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还要不要继续待在西域?”吴辰听白月宁讲述过在于阗王宫中的经过,现在又听了王玄策的分析,隐约中有了一丝不太好的感觉。

“我们必须扎根在这里不能退,如果退了再想进来就难了。”王玄策摇摇头,否定了撤兵回防的思路。

“想那么多干什么?论打仗,我大唐怕过谁来。”一直没有发言的伍登看着愁眉不展的众人,沉声说道:“我就不信,凭借精良的装备我们干不过西突厥,只要把西突厥打回去,西域诸国的联盟不攻自破,到时候就是他们来巴结我们,而不是围攻我们。”

“话虽如此,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败了呢?仁贵现在正在大非川驻防,根本不能擅离,若是我们在西域顶不住西域联军,很可能会使仁贵那里陷入被动,到时候如果吐蕃再趁势而动……我们就是大唐的千古罪人。”王玄策虽然不知道伍登到底是什么人,但却可以看出吴辰与其关系极好,所以解释的十分细致和耐心。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面战不殆,我们现在一不知道西突厥兵力,二不知道西域联军兵力,这样的情况下,如何敢轻易言战?”

“王使君,兵法有云是兵法有云,但兵法上的东西有些只是参考,并不能做为战争的依据,若是兵法上说的东西都是对的,那么我们还要将军与军卒何用,交战之时找几个读书人比试背兵书好了。”伍登淡淡一笑,直言否定了王玄策的说法。

作为了一个曾经与程咬金、尉迟恭、秦琼交过手的人,怎么可能是战场上的白痴,兵书战阵之学若是要背的话,只会比王玄策多而不会比他少。

“那依阁下的说法该当如何?”王玄策到底是读书人,阴谋算计,巧舌如簧这些是他擅长的,但对战阵之学的研究却并不怎么精深,如果不是出于无奈,怎么也不可能轮到他来作西域军团的军师。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老王很少会坚持自己的某些观点,只要有人提出异议,往往他都会听上一听。

毕竟一万多人的命就捏在他的手里,万一他的判断出现错误,那么这一万多人非但会魂断西域,李承乾在西域的计划也会变成水中泡影。

“没有什么好办法,依某之见,不如学学当年的霍骠骑。”伍登双眼微眯,身上杀机四溢:“某就不相信,杀得西域血流成河,那西域的混蛋就不会怕,只要他们怕了,那么他们的联盟自然不攻而破。”

“这……,这话虽如此,可是这样一来对我大唐的声誉将有莫大的伤害,我大唐贵为宗主国,若是无缘无故,仅凭莫须有的罪名就对属国下手,终是缺了礼数。”听了伍登的话,王玄策莫名的觉得汗毛直竖,仿佛看到了茫茫戈壁之上千里无人烟的场面,脸上不觉露出犹豫之色。

“大唐的名声是打出来的,不是靠着吹嘘吹出来的,杀到他们怕了,大唐的名声自然也就好了。”伍登的意见与王玄策正好相反,作为一员武将,伍登伍文轩信奉的是自己手中的那杆长枪。

(本章完)

第八零六章 大唐的名声 (中)

‘大唐的名声是打出来的’,简简单单一句话,一共只有十个字,但这十个字所代表的意义却是堆积如山的尸骨,与大唐将军心中不死军魂。

“议事吧!”王玄策被伍登说的这十个字冲击的热血沸腾。

他不是那些受过正统教训的世家子弟,心中那些迂腐的想法并重,刚刚之所以认为会影响到大唐的声誉那也是因为被伍登所说的尸山血海惊到了。

但是如果异族的血肉能够铸就不朽的大唐魂,那么即便是杀的尸山血海,即便是成为千古罪人又能如何?

伍登到底是曾经与老程等人交过手的将军,察言观色以及蛊惑人心的手段的确非同小可,仅仅三言两语便将一代著名的外交大师,历史记载中能一人灭一国的人物给忽悠的热血上头。

半个时辰之后,尉迟宝林的中军大帐中,所有此行的众要人物齐集一堂,尉迟宝林居中,王玄策、吴辰居于其左右,再往下便‘獠牙’大队的席二愣,高展、董建林、裴行俭,另外还有三大骑兵队的统领,拓拔木弥、吐迷度等人。

“刚刚说的那些就是这段时候收集到的情报,以及白卫从于阗王城带回来的消息,有什么看法,大家都说说吧。”王玄策在把西域军团所面对的情况简要的说明之后,将目光扫向四周正在注意听着的众人。

“这还有什么说的,打呗!”高展第一个发言:“他们敢忘本,老子们就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就是,我们‘獠牙’怕过谁?只要西突厥那群孙子敢来,保证打得他们连娘都不认识!”作为逗逼两兄弟,董建森自然不会放弃自己的发言权。

“你们怎么说?”王玄策毫不理会逗逼二人组,只是把目光看向三大骑兵队的统领。

“杀!”拓拔木弥冷幽幽的说道:“杀到他们怕为止,只要不被他们堵住,我们可以杀光整个西域。”

拓拔的出身是吐谷浑‘大明’,身上还带着游牧民族特有的习惯,但是不可否认,他的想法与伍登的想法不谋而合,虽然出发点有些不同。

“我觉得应该往回撤,撤到高昌附近,这样一来我们进可攻,退可守,又有良好的后勤可以保证我们的战斗力。”骑兵二大队的统领吐迷度阴郁的说道:“而且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先把高昌给占了,到时候有了城池为依托,别说西域联军,就算是西突厥来了又能如何?”

“退兵?那于阗还打不打了?只打了一座城就退回去,我们西域军团的脸面还要不要?”不等王玄策开口,拓拔木弥就第一个出声反对起来。

“那你想怎么样?真的要杀光整个西域?我们是来统治西域的,不是来毁灭西域的,一个破破烂烂的西域要来还有什么用?”吐迷度阴森森的说着,泛着寒光的眼睛,看上去像一条潜伏在草丛中的毒蛇,虽然都会扑出来咬人一口。

“不争了,退兵是不可能的,说了要讨伐不义,那么于阗就必须属于大唐,否则不光是西域军团,就算是大唐的脸面都没有地方放。”王玄策抬手制止住即将发生的争吵,否定了吐迷度的提议。

“既然如此,当我从没说过。”吐迷度重新恢复了以往的阴柔,坐回到位置上,继续用一只小刀修理自己的指甲。

作为一个部落首领的二公子,吐迷度既使是在战况最激烈的时候,也不会忽视自己的形象。

而他的这种行为在阳刚气十足的军营之中,则是显得特别的另类,在拓拔木弥的眼中,吐迷度这个三个更是和娘炮等同。

“既然不能退,那就打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第三骑兵队的统领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耸耸肩无可无不可的说道。

他们这些个异族也都知道,自己并不被大唐这些将军信任,如果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实在活不下去了,他们也不想混在这支军队里面。而既然混在大唐的军队里面,领着大唐的军饷,吃着大唐的军粮,那么自然就要为大唐卖命,三大骑兵队的统领十分清楚这一点。

当然,他们也希望西域军团能够一统西域,这样一来既便是不被军团里这帮混蛋信任,至少也能混个不错的身份与地位,将来到了中原,靠着在西域得到的军功,换些娇妻美妾,良田豪宅,过过富家翁的生活也是很不错的一个选择。

“尉迟将军,你看呢?”等到众人都发表完自己的意见,王玄策转向了尉迟宝林。

“我早就说打,是你非要开会,现在又来问我。”尉迟宝林铜铃一样的大眼珠子一翻,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打是要打,但是怎么打总要商量一下吧?”王玄策叹了口气说道:“今天招集大家来的意思就是想和大家讨论一下,我们到底要怎么打,怎么才能在自己损失最小的情况下平定这场乱局。”

“这有什么好研究的,军师你就做决定吧,你指东我们绝不往西,你指南我们绝不往北。”被人冷落了好半天的逗逼二人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两个人争着抢着发言,一点都没有身为一个逗逼的自觉。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就安排一下。”继续无视掉高展与董建森,王玄策扫了一眼大帐中的众人,沉声说道:“三天准备时间,而后三大骑兵队与‘獠牙’中队各自配合,兵分三路出击,沿路所有收到这种信的国家,没有向大军举报者,其王室全部处决!”

“喏!”在这片绿州停留了已经半个月时间,西域军团的杀坯们早就闲的骨头发痒,现在听到出击的命令,一个个奋兴的像是马上要娶老婆了一样。

“行俭,你等一下。”安排众将之后,王玄策单独留下了裴行俭。

“玄策兄,有何事吩咐?”等到大帐中的人都走光了,裴行俭好奇的问道。

“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回头他就是你的副手,遇到什么事情要多听听他的,知道么?”小裴惊讶的目光中,王玄策把伍登从外面叫了进来。

(本章完)

第八零七章 大唐的名声(下)

对于战争狂人来说,三天的准备时间就是一种煎熬,没有谁可以受得了这种明明已经准备好了,但却不得不缩在一块绿州上等时间的日子。顶点 更新最快

所以在作战会议之后的第二天各种探马就已经被撒了出去,第三天一早行装饮水之类的东西就已经全部打点完毕,然后就是搬着手指数时辰。

“玄策,提早一天出发不行么?为什么一定要三天?”尉迟宝林全身挂,在大帐中不耐烦的兜着圈子。

“军队讲救令行禁止,一切以军令为先,三天时间是为了磨练一下他们的性子,让他们不要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在战场上出现阳奉阴违的事情。”王玄策老神在在的端着一碗茶水慢慢的喝着,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绿州这里的水质不错,泡出来的茶别有一番味道,不知道这次出发之后,什么时候还能再喝到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众人期盼的注视下,东方的地平线上终于露出了第四天的一缕曙光。

“呜……”低沉而有力的号角声在若大的军营中连成一片,等待了数天的一万五千大军随着尉迟宝林一声令下,如潮水般涌出大营,分三路向着绿州的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西域军团的目的十分简单,消灭面前的一切敌人,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反正在西域这边他们也不可能有‘朋友’,与其笑脸迎人最后被人背叛,不如先下手为强,直接打疼他们,让他们在背叛之前考虑好后果再说。

三路大军从绿州而出,再次现身于众人眼前,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大唐军队变得异常彪悍。

“让皮山国国主出来答话!”拓拔木弥率领的第一骑兵大队,堵在皮山国主城的外面,一员骁将纵马而出,于城下高声喝到。

“城下的大唐将军,我国国主已经去了于阗,还请……”城头上的皮山国守将看着外面五千余大唐精锐骑士,头皮隐隐有些发麻,不知道这些原本应该去讨伐于阗的家伙为什么会转到皮山来。

“那就找个能做主,能说得上话的出来。”陈迟(书友无喜所扮)驭使着有些躁动的坐骑,在城头之下来来回回的梭巡,一副你不叫人出来,老子就打进去的架式。

“国,国主带着,带着众臣去了于阗,国,国中真的没有能做主的人啊。”皮山守将都快哭了,心中把皮山国主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遍。

这该死的家伙,收了于阗的密信现在不敢出来见人,弄得自己一个统领着千把人的将军出来与大唐五千余人对阵,这特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么?

早知道这样,当初无论如何也不接这个差事,缩在城里好好享受这里后的时光该有多好啊。

“那就打开城门!某要进去搜上一搜!”陈迟可不管皮山的守将怎么想,对于这个城高不过两丈的小国来说,五千大军足足可以在一天之内将之踏为齑粉。

“这……”皮山守将犹豫了一下。

两丈的城墙虽然不高,但多少是个心理安慰,可如果打开城门把这些如狼似虎的大唐军队放进城,那岂不是任人鱼肉?

“十数之内,尔等再不开城,待我大军攻破城池,全城屠光!”憋了一年有余,当了一年多君子的草原‘马贼’终于恢复了本性,虽然穿着大唐的铠甲,也很难改变已经浸入骨子的里那种‘贼’性。

“别,别!”看着被后面被拖上来的数架床弩,以及那些卸下弓箭,任弓搭弦时刻准备攻击的五千大军,皮山守将有些懵了,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只是一个劲的摆手。

“杀……”拓拔木弥又不是傻子,单看守将如此拖延,便知道其中定有什么蹊跷,干脆也不等什么‘十数’,直接一挥手,下达了进攻命令。

“呦……呦呦……”随着一声命令,五千余人的军阵立刻像是被炸开的蜂窝一样,游骑四散而出,纵马围着皮山国主城疾驰,手中弓箭不要钱一样向着城头攒射而去。

“不要……啊!”守将看着唐军游骑四出,立时知道不好,想要出言挽回却已经来不及了,带着乌黑箭头的三棱箭已经带着呼啸的风声,贯穿了他的胸口。

“大唐……万胜!杀!”一箭射死守城武将,陈迟将手中大弓一举,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吆喝声,亦开始围着城墙兜起圈子,但见有人出来便是一箭。

“攻城!”眼见守军已经被逼到城墙之后,拓拔木弥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嘭嘭……”数声床弩的弓弦之声,手腕粗的弩枪呼啸着钉入并不怎么结实的城墙之中。

“杀……,大唐万胜!”带着一股子狂热,军阵中剩余的三千人顶着木制的盾牌,向着城墙发起了冲锋。

低矮的土墙没有什么防护的能力,面对一架架床弩,很快上面就被钉的像是刺猬一样,而两丈(六米)的高度,对于训练有素的军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只需要几个攀爬加跳跃,就可以在两、三个呼吸的时间里登上城头。

死亡?受伤?这些当然会有,不过当人陷入狂热的时候,死亡与受伤便不在是问题。

死一个人补偿十贯钱,同时家属可以得到大唐子民的身份,这样的抚恤足够让这些挣扎在生死边缘的牧民们舍生忘死。

反正就算不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将来也会死在天灾**之中,能拿一条烂命换些钱财,同时还能给家人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按照大唐军律,后退不前者的惩罚亦是相当严重的,十七律五十四斩像就悬在士兵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只要稍有后退之心,那些严酷的军律立时会提醒他们,后果的结果有多么可怕。

而且最主要的问题是,反正都是死,后退而死不光得不到抚恤,甚至家人也会抬不起头,而那些崇尚勇武的异族更是如此,若是谁后退了,就算是不砍他的头,同伴的耻笑与鄙视亦是让人很难接受的。

第八零八章 大唐的名声(下一)

皮山国、扜弥国、渠勒国,三路大军齐头并进之下,这个三个小小的国家几乎是旦夕之间便被灭国,其国王室尽数被杀,士兵尽数被屠,国中存粮尽数被劫。

至于百姓什么的,若是不反抗的还好,但有敢出一言者——诛!

狠啊,真是太狠了,一万五千大军所过之处若说寸草不生或许有些夸张,但片甲不留却是实打实的。

从其他国家的探子回报来看,只要被大唐军队进攻过的国家,若是能在百姓家中找到一颗铁钉,那都算是大唐军队在玩忽职守!

十余天时间,尉迟宝林所率领的军队如蝗虫过境,扫清了于阗王城之外的所有城镇,使得西域各国一时间谈唐色变。

“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为什么西突厥还没有消息?”李元昌坐在于阗王宫的主位之上,看着下面一群阳奉阴违的于阗国臣子,心中那份纠结就别提了。

尉迟渥密父子远遁大漠,原本定好的计划算是彻底胎死腹中,可是李元昌不甘心这样的失败,所以在一群怕受到牵连的于阗群臣的拥戴下,他李元昌成了于阗国的代国主。

没办法,于阗人需要有一个人来顶雷,需要在大唐打过来的时候,有人去出面。

当然,若是将来尉迟渥密父子回来了,李元昌也是一个绝好的挡箭牌,一切的责任都可以推到这个大唐亲王身上,到时候只要说一切都是受他蛊惑,相信在法不责众的情况下,尉迟渥密父子也不能把他们全杀了。

“国主,消息已经送出去一月之久,相信西突厥那边应该已经收到消息,只是他们整军却需要时间,毕竟他们是部落式的生存方式,招集士兵需要一定的时间。”原于阗国的禁军头子站了出来,宽慰着说道。

“哼,招集士兵需要时间,等他们把人招集好了,怕是老子头都被人摘去了。”李元昌一声冷哼,对身边捧着金银玉盏的‘侍女’勾了勾手指。

“国主!”‘侍女’以膝而行,靠到李元昌身边,将手中的盘盏轻轻托起。

“嗯?!”李元昌皱了皱眉头,看着盘中晶莹剔透的葡萄,一脚踢了出去:“滚……,这些事情还需要老子亲自动手么?”

“啊……”一声惨叫,‘侍女’被踢的从高高的台阶之上滚了下去。

这女子原本是尉迟渥密后宫中的姬妾,哪里会干什么伺候人的活儿,让她们来伺候人纯粹就是李元昌的报复心在作祟而已。

当然,更多的原因还在于李元昌需要发泄自己心中的恐惧,在西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大唐军队对待异族时的态度,他知道在把那些敢于和大唐做对的异族杀光之前,尉迟宝林那帮家伙是不会收手的。

他们会对自己这个汉王手下留情么?会给自己留一条生路么?

于阗王子借着自己的名义,与西突厥联络,与西域诸国联络,那些联络的信件如果落到大唐军队的手中,后果会是什么?如果这些信件被送抵长安之后又会发生什么?

李元昌不敢想像,真的不敢想像,所以他很暴躁,很想杀人,可是在于阗这个破地方,他一个从大唐来的亲王又能杀谁呢?如果不是因为他大唐亲王的身份,或许有保下这些于阗贵族的能力,这群混蛋会把自己推上国主的位置?

李元昌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他知道自己一定不能被尉迟宝林他们抓住,而不被抓住的另一个条件就是他不能让于阗灭国。

只有于阗一直存在,他才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保护伞,有一个可以和李二谈判的资本。当然,如果于阗真的可以将大唐的西域军团打败,那么带着大军重回大唐,把李二从皇位上赶下来,也未偿不可。

“国主,您还是想个办法吧,大唐的军队马上就要打过来了,距离我们只有不到三天的路程。”曾经对李元昌十分不客气的于阗使者,或者说是于阗丞相,此时也没有了往日的傲气。

“现在是本王在问你们,不是让你们问我。”盯着那个把他骗到了于阗的丞相,李元昌恨恨的说道。

“国主,我们打不过大唐的,现在下面的士兵根本就没有勇气与大唐军队一战,所以不管是固守还是出征迎敌,我们获胜的机会都不大。”于阗禁军统领看了丞相一眼,接过了李元昌的话头。

“你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李元昌阴沉着脸问道。该死的家伙们,现在知道怕了,当初与大唐对抗的勇气去了哪里,蛊惑自己时候的花言巧语去了哪里?为什么现在不去蛊惑一下尉迟宝林,让那个傻大黑粗的家伙退回高昌呢。

“国主,臣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去西突厥,把这座王城留给大唐,反正他们迟早都要退回去的,到时候我们再回来接管不就行了?”于阗丞相站前两步说道。

“去西突厥?”李元昌眼前一亮,觉得这似乎是个不错的法子。

人在被逼的绝路上的时候,脑子往往都会十分灵活,这可能就是穷则变,变则通的来历。

大唐需要声誉,那么只要把一座只有百姓,没有官吏的城池丢给大唐的后果会是什么呢?到时候这个烫手的山芋怕是很让尉迟宝林等人很难取舍吧?

而只要这座城能够拖住西域军团,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带着西突厥的大军回来,将他们死死围住,到时候……和李二谈条件的机会就来了。

在某些时候,李元昌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对自己能在西突厥借到兵十分有信心。

他是大唐的亲王,他可以打着讨伐的旗号去征讨李二,只要他可以对西突厥许以重利,比如说土地、财富、权利,估计西突厥一定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反正李二杀兄弑弟囚父的名声已经传开了,讨伐他也没有什么不对。

左右这一次被尉迟宝林他们抓到,回去大唐也没有什么好结果,不如所幸来一次‘绝地求生’,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万一成功了,自己也可以在报复了李二父子的情况下,过一次皇帝瘾。

(本章完)

第八零九章 区别对待

有了这样的决定,撤离的行动自然提上了日程,王宫里一切值钱的东西全部被收集起来,于阗众臣家里值钱的东西也打包装好,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从李元昌到外面门守的小兵,所有人都做好了撤离的准备。

由此可见,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人的潜力是多么巨大。

三日后,西域军团三路大军在于阗王城外面集结到了一起,不过他们面对的却是一座城门大开,百姓四处逃窜,城内烽烟四起的城池。

“怎么回事?”尉迟宝林遥遥打量着这座无人驻守的空城,疑惑的问道。

“将军,城里的官员都逃了,卷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方向应该是西突厥的方向。”早就已经探查清楚情况的‘獠牙’探子回报说道。

“逃了?”尉迟宝林咂咂嘴,拿手一指正在拼拿逃窜的于阗人:“把这些逃走的人全都抓起来,城里没有逃的人也集中起来。”

“喏!”探子答应一声之后下去传令,很快,由吐迷度率领的第二骑兵队便四下里散了开去,用手中的长弓驱赶着那些逃散的人群。

“不要杀我们,救救你们,放过我们一家老小吧!”当所有城外逃散的人群被驱赶到一起之后,哭喊声已经连成一片。

“杀!”吐迷度阴柔的声音听在那些被围起来的于阗人耳中,无异与催命的号角,无数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甚至忘了哭泣。

这可是数千人啊,怎么会说杀就杀?不是说大唐天军是仁义之师么?莎车城一战,大唐军队可是对百姓秋毫无犯,为什么到了他们这里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不过,所有的不解到了这里已经全部停止了,历经数城血战之后,这些属于大唐军队的异族士兵早就已经杀红了眼,哪里还管杀的是什么人。

吐迷度的一声令下,第二骑兵大队无数回纥战士手中的战刀就已经挥了出去……。

“跑,快跑……”

“不要杀我们……”

“我不是于阗人啊……”

被围在一起的人群带着各式各样的凄厉叫声,四下乱窜着。

可是两条腿的他们怎么可能跑的过四条腿的战马,疯狂的逃窜中,不断有人被杀死,也不断有人被同伴推倒、踩踏,所有人都恨爹妈为什么只给自己生了两条腿,若是多生几条腿的话那该有多好。

“宝林,让我们也上吧。”高展与董建森两个看着第二骑兵大队在一边杀的血流成河,眼中也开始冒出阵阵血光,不断轻轻****着自己的嘴唇。

“这种事情让他们去就好,我大唐人手上不沾百姓的血。”不等尉迟宝林答话,王玄策应一边幽幽的说道。

“可是……,真是不甘心啊!”高展和董建森虽然逗逼了一些,但却知道王玄策说的是好话,他们也知道手下的这些兄弟如果能不沾普通百姓的血最好就不要沾。

“不甘心的话,等回头遇到了西突厥人就好好杀上一场,拿普通老百姓出气算什么本事。”席二愣在一边不阴不阳的接过话头。

这家伙愣是愣,但骨子里却是满满的正义感,他喜欢打仗,也喜欢杀戮,但是却不喜欢把这些欲望发泄在普通百姓身上,哪怕这些百姓并不是大唐的百姓。

一场屠杀整整持续了大半个时辰,直到天色将黑的时候,才彻底借宿。

“为什么要杀光他们?吐迷度将军,我需要一个解释。”看着吐迷度带着人回来,王玄策无喜无怒的问道。

“就是因为这个。”,“当啷”一声,一个金制的盘子被吐迷度抛到地上:“他们是暴徒,不是百姓,我的解释合格么?”

“干的不错!”坐在马上的王玄策居高临下的看了那个应该属于王宫的金盘,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我不是杀人狂,也不会对普通老百姓下手,但是对于一些趁火打劫的暴徒却没有手下留情的想法。”吐迷度的眼神有些迷离,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

尉迟宝林大手一挥,示意王玄策和吐迷度不要为这种小事斤斤计较,同时说道:“行了,带着你的士兵回去休息吧,记得,把缴获的东西都收集好,明日一早清点一下封存起来。”

“喏!”吐迷度在马上欠身一礼,然后带着自己亲卫拨马掉头而去。

一切缴获要归公,这并不是现代才有的做法,在古代,稍微严正一些的军队同样如此。否则候君集也不会因为私藏战利品被弹劾,李靖也不会因为给部下私分战利品而胆战心惊!

所以吐迷度对尉迟宝林说的,把缴获的东西收集好并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因为这是军纪,并不是尉迟故意为难他。

“尉迟将军,要进城么?”第三骑兵队统领见城外的事情处理完了,催马来到尉迟宝林身边问道。

“今晚在城外扎营,明日一早你带人进城,一切行动照旧。”尉迟宝林看了看天色,犹豫了一下说道。

天色已经开始发暗,现在进城并不是什么好时机,一个不好被人偷袭,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起,于阗主城大开的城门里就有十几个人从里面小心翼翼的走出来,瑟瑟缩缩的向着西域军团的主营而来。

“站住!”还没有靠近到大营五百步,已经有巡逻的骑士策马过来将几人拦住:“你们是什么人?为何私闯大营?”

“尊敬的大唐将军。”十来个于阗人中,一个年龄大概在六十左右的老家伙颤颤巍巍的走出来:“我们是来投降,并且通报消息的,希望能够见到贵军主帅。”

老家伙不知道应该怎么去称呼巡逻的骑士,所以只能统统用将军来概括,面对一群丘八,这是老头子能想到的最直接,又最不得罪人的称呼方式。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身份,说清楚!”能被人称为将军,让巡逻的骑士脸稍稍好看了一些,毕竟就算自己不是将军,但至少这也是个好兆头不是。

(本章完)

第八一零章 收获不小

“你们几个就是城里的富商?”半个时辰之后,城里出来的十几个人被带到了王玄策的帐篷,见到了这位‘军师’大人。

本来这事儿尉迟宝林也应该参与,不过这家伙嫌谈判费脑子,所以直接安排给了王玄策,自己跑到了骑兵二大队吐迷度那里去看战利品去了。

“是的,我们就是城里的商人代表。”说话的还是那个六十多岁的小老头。

“你们有什么事情,说吧。”王玄策认真的打量了几人一眼之后,沉声说道。

“那个,我们,我们是来****的,大唐天兵远来,可是城中的官吏却不识时务,逃遁一空,所以,我们……就是想为大唐天兵作些事情。”小老头话说的有些颠倒,也不知道是真的老糊涂了,还是被吓的。

毕竟城外昨天下午刚刚杀了数千人,说是积尸盈野亦不为过,那种场面别说是城中的百姓,就是算是尉迟渥密这个于阗国主见了都不一定能受得了。

“你们回去吧!”王玄策摇摇头,拒绝了老头子的要求:“西域军团有西域军团的规矩,不要自以为是。”

“可是,将军大人。”老头子不知道王玄策的具体身份,所以一直把他当成将军:“将军大人,我们是很有诚意的,哪怕是献上全部家产……”。

这是要拿钱买命么?王玄策不动声色的看着有些急切的老头子,直到把老家伙看的头上直冒冷汗:“你们的家产我们可以不动,但是你们要效忠大唐。”

“是是是,我们一定会效忠大唐,大唐一直都是我们心中向往之地,能够成为大唐的一员是我们的福气。”老头子听到不动他们的家产,刚刚还在冒着的冷汗瞬间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脸面红光。

“一会儿你们就回去,等到大军入城,你们要负责指路,同时还要将一些对大唐军队不满的人指认出来,明白么?”

“明白,小老儿明白!”老头子点头哈腰的说着,不知道他这样子算不算是‘于奸’。

“明白了就回去,做好你们该作的事情,另外你们最好告诉城里的百姓,不要试图反抗大唐的军队,否则格杀勿论。”王玄策最后警告了老头子一句,然后便打发人将他们弄出了大帐。

商人,这就是商人,轻轻叹了口气之后王玄策起身走出帐篷,迎着初升的朝阳伸了个懒腰:“来人,通知骑兵三大队进城,规矩照旧,所有金属器皿一概没收,持有武器者杀。”

“喏!”门口亲卫答应一声,转身而去。

又是一个杀戮的日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王玄策看着亲卫离开的背影,情绪有黯然。

十来天了,这十来天里单单因为他的命令而死去的人数不下千人,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身在异国他乡,他必须努力保证自己的人安全,总不能因为照顾敌国人百姓,让自己人死的不明不白吧?

“玄策,玄策,我们发财啦!”就在王玄策感概自己满手血腥的时候,尉迟宝林咧着大嘴,颠颠儿的跑了回来:“玄策,你猜猜看,我们这次有了多少收货?”

“宝林,收敛些,你就全军主帅,不要动不动就……”王玄策说着,做了一个手舞足蹈的动作。

“知道知道。”尉迟宝林满不在乎的答应着,然后又把话题扯到了发财的问题上。“哎,玄策,我跟你说,这次我们可真的发财了,好多的金子,好多的玉器,辎重队那边的准备好的车都快要装不下了。”

“那些都是要送回长安的东西,你惦记它干嘛,有那份心思,不如好好算计一下怎么应对西突厥才是正经。”王玄策翻了个白眼说道。

“那不是有你么?我只管打仗就好了。”尉迟宝林大头一摇,再次沉浸到了财富堆里面。

大量的财富运回长安,相对来说他们会得到基本上等量的奖赏,或是军职或者军功,所以他们缴获的财富与军功基本上是等价的,这怎么能让尉迟宝林不开心。

“你想好于阗要怎么处理了没有?这里的官员已经跑光了,都跟着李元昌去了西突厥那边……”王玄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尉迟宝林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把他从军功与发财的梦想中拉出来。

“一把火烧了算了,反正留着也没用。”

“你是项羽转世么?什么都一把火烧了,你知不知道……”

“好了好了,你别跟我说这些,你知道我最头疼的就是这些政务上的事情。”听到王玄策的唠叨,尉迟有些郁闷的举起了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

财富是个好东西,在于阗搜刮了大量的财富之后,尉迟宝林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任务,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刮地皮的行动中,以至于大唐军队所过之处全都有了‘天高三尺’的美誉。

甚至就连逃到了龟兹境内的李元昌都隐隐收到了一些风声,这让他在愤恨之余,又多了一丝懊恼。

“汉王殿下,此次远来,难道是为了避难?”龟兹国国主鄙夷的眼神让李元昌有些无法接受,不过却不得不忍着。

“西突厥那边有消息没有?他们是否答应出兵?”抛开心中那份不满,李元昌皱眉反问。

“十万人,他们最多肯出十万人。”龟兹国主笑着说道:“汉王殿下的计划成功一半了,只要能够拖住唐军主力,那么下一步的西域联盟必然可以一蹴而就。”

“是么?国主真是这么想的?”李元昌撇了撇嘴。

“这是自然,只要您能拖住大唐的西域军团。难道汉王殿下手握十万大军,竟然没有把握灭掉一万五千人?”龟兹国主脸上的笑容说不出的诡异,看着李元昌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因为在他看来,李元昌根本就不可能成功,因为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小亲王根本就是个不靠谱的家伙,若是他能成功,西域三十六九怕是早就打进大唐去了。

(本章完)

第八一一章 一起开个会(上)

大唐长安城,李承乾被候君集那个老货追在屁股后面已经整整五天了,为了摆脱这个老货,尿遁、屎遁各种理由用了无数,但最终全都徒劳无功。

“候叔叔,您放过我吧,我手里是真的没有那东西了,如果有我早就给您送过去了。”蹲在马桶上面,李承乾满脸苦涩的看着自己前面抱胸而立的候君集,苦苦哀求道。

“真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个习惯,好好的马桶不坐,非要蹲着。”候君集避过李承乾的问题,调侃着说道。

“本宫就喜欢蹲着怎么了?我还喜欢倒立着尿尿呢,管得着么你?”因为拉屎的动作被嘲笑,李承乾有恼羞成怒。

“这个老夫的确管不着,但是大军三日之后就要出发,你那炮什么时候能给老夫送过去?”候君集这老家伙也不嫌弃味道大,抱着膀子站的纹丝不动,一个劲的追问着李承乾。

“我都说过了,你们是去打防御战,又不是进攻战,你要炮干什么啊?那东西根本就没用好不好?”李承乾有些无奈的看着老候,只希望他快点离开。

“谁知道会不会打反攻,若是条件允许的话,老夫还想着要打个反攻呢。”

“成成成,给你,本宫给你成不?您老人家还是快走吧,你在这看着我真是拉不出来,再过一会儿就要被憋死啦……”李承乾终于被候老货气的暴走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候君集心中感概着程妖精想出的绝妙点子,脸上却是挂着漫不在乎的表情,淡淡的向李承乾某个信置瞥了一样,然后不屑的撇撇嘴。

哎呀我了个去的,李承乾当时有一种从屁股下面弄出一坨黄金,甩到候老货脸上的冲动,个老家伙,竟然敢看不起小爷的家伙,这特么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一刻钟后。

“殿下,你这急匆匆的要上哪儿去啊。”杨雨馨急步跟在李承乾身后,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去找候老货报仇,敢鄙视本宫,而且还……还憋着本宫,这个仇要是不报,今天晚上老子觉都睡不好。”李承乾怒气冲冲的说着,脚下却丝毫不停。

“可是殿下,您现在可是在禁足期,不能出去啊。”就在李承乾马上要走出‘兰若寺’的宫门之时,杨雨馨适时的提醒到。

“呃,禁足……”李承乾愣了一下,然后狠狠一拍脑袋,该死的,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就在十几天以前,李承乾无意中在街上遇到了从高句丽过来的使节,因为不满其言语中的不敬,便指着手下,在每一个高句丽人脸上刻了一个‘和尚头’只不过这个和尚头只有一个戒疤,而且看上去与某些不雅的器官极像。

于是乎,他的这种无赖行为被李二严厉的批评了一顿,最后在看到了高句丽使节脸上的东西之后,更是给了李承乾禁足一个月的惩罚。

“怎么办?小雨,给我想个办法,今天如果不让老个老东西出丑,你家殿下怕是连觉都睡不好。”郁闷的李承乾在‘兰若寺’前面兜着圈子,数次想要迈步出去,但最后都克制住了。

“殿下,我哪有什么办法啊。”杨雨馨同样脸色发苦,郁闷的不行。

“哎,真是……,怎么就赶上这个时候了呢。”李承乾也没有真的指望着杨雨馨能想出什么办法来,之所以那么说也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而已。

“殿下,要不然……”杨雨馨说着,把目光看向李承乾的卧房。

“想都别想,那副字可是我的棺材本,打死我都不可能把它送出去。”李承乾顺着小姑娘的目光看去,顿时明白小姑娘是想让自己拿那幅《兰亭集序》去换自由。

这种事情,李承乾认可缩在‘兰若寺’一年,也不可能答应,更不要说现在还有十几天禁足就可以解除。

“那怎么办,殿下既然想出去……”

“算了,不出去就不出去吧。”李承乾颓然坐到一块假山的石头上,抬头看了看天:“小雨,你去找一下老崔,让他下了值之后到我这里来一趟。”

“喏!”杨雨馨见李承乾不追着她想办法,三两步就窜出‘兰若寺’向外面跑去,其行动之迅速甚至堪比小白全盛时期。

“这小丫头!”李承乾无奈的摇摇头,摸了摸鼻子起身向书房走去。

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西域那边的消息了,也不知道李元昌那货有没有被搞出来,看来是时候把崔钰牌信鸽拿出来用用了。

等待中的时候总是那么难熬,不知道是崔钰这家伙不喜欢当‘信鸽’呢?还是事情多,总之等李承乾见到他的时候,天色已经隐隐暗了下来。不过李承乾有什么办法呢?作为大唐唯一一件可以快速实现通讯功能的‘信鸽’,老崔完全有耍大牌的资格。

“来来来,老崔,过来坐。”拉过一脸纠结的崔钰,李承乾把他按到桌案前的椅子上。

“殿下,有什么吩咐你就说吧,下官力之所及,必定全力以赴。”崔钰也知道,李承乾找他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别的事情,当然,送信除外。

“现在能联系上西域不?宝林和玄策他们现在在什么位置?李元昌搞定了没有?”既然崔钰那都么直接,李承乾自然也不会客气。

“西域可以联系上,就在前几天于阗那边已经归到地府管辖了。”崔钰无奈的说道。

李承乾的这家伙太聪明,往往会根据话里的一点点漏洞,找到破绽,所以与其隐瞒不如直接了当的明说,把什么事情都说清楚了也就好了。

“哦?这么说是不是……”李承乾挑了挑眉毛。

“是的,若是殿下需要,今天晚上就可以。”崔钰十分光棍的回答道。

“啪”李承乾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了崔钰一跳的同时,兴奋的说道:“那成,你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把薛仁贵、王玄策、白文墨、尉迟宝林、吴辰、白月宁全都拉到一起,我们大家开个碰头会。”

拍桌子这个习惯是从老头子那里学来的,尽管不怎么好,但是李承乾觉得用来表达兴奋之情的确是恰到好处!

(本章完)

第八一二章 一起开个会(下)

阴森恐怖的房间中,一个颇为现代化的椭圆型圆桌,圆桌四周放置着一圈大概二十把椅子,但是桌面上却空空如野,什么都没有,这一点显得有些不是那么现代。薛仁贵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周围的环境,被这个极具现代意义的会议室震惊的无以复加。

而且最关键的问题不是环境,而是人,为什么远在万里之外的人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李承乾很满意手下人这种震撼的表情,拍了拍手,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之后说道:“行了,都别看了,都坐下,有什么事情坐下再说!”

“殿下,这,这是什么地方?您不是在长安么?而且我刚刚好像还在看书来着,怎么会……”精明的王玄策呆呆的坐下,懵头懵脑的问着。

“这个叫视频会议系统,是一种刚刚才研制出来的新型系统,可以临时召集万里之内所有人进行面对面谈话的系统。你们中间有些人已经有过体验,但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却还是第一次。”李承乾信口开河的忽悠着。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通过老崔这个地府判官把所有人拉进地府开会的事情,相对于视频会议这种现代化的称呼,把人拉进地府开会还是太特么奇葩了一些。

而且他李承乾和崔钰之间的关系,以及崔钰和地府之间有联系,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否则天知道哪一天会不会有人意外把消息泄漏出去,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视频会议系统是个什么东西?听起来很玄妙啊!”尉迟宝林拍着自己颇大的脑袋,憨憨的问道。相比于王玄策,他的思维更加直接一些,有什么想不通的东西都会直接问出来,很少会自己动脑子去想。

“好了,不要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你们只要知道现在自己是在梦里就好了。”李承乾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视频这两个字,对于古代人,你跟他们说电视电话这些东西,完全就是对牛弹琴,不说他们会不会相信,想要不被他们当成疯子都很难。

“梦里?那么我现在是在做梦喽?”尉迟宝林眼前一亮,贼目烁烁的看着李承乾:“那是不是我在这里揍人,那是不是你们都是我梦里的人?我是不是可以在这里揍他们?”

“我建议你就好老实一些,否则被揍的很可能是你自己。”李承乾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于尉迟宝林这个憨货,他是没什么好办法了,对着身边的崔钰摆了摆手,示意老钰给尉迟来个小小的教训。

然后……一道黑色的电光闪过,尉迟宝林瞬间趴下了。

作为地府的判官,如果没有一点教训人的手段,那老崔也就不用在地府里混了!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好,好疼!”被电趴下的尉迟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被电到的胳膊,哭丧着脸问道。

“给你留个记号,下次来的时候就不会这么麻烦了。”李承乾翻了个白眼,然后将目光扫向其余众人:“行了,关于这里是怎么回事我们回头再说,现在先开个会吧,把西域的事情说一说。”

“喏!”忍着心中强烈的不解,薛仁贵和王玄策几人面色凝重,带着几分疑虑应声答道。而吴辰、白月宁等已经有过这种体验的家伙则是满不在乎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去,静静的等着某殿下发言。

“于阗那里到底什么情况?说一下吧?”等到众人都坐下之后,李承乾把目光看向王玄策。

“殿下,事情出了些意外,有些超出控制了。”王玄策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才缓缓说道:“汉王殿下现在已经是于阗国主,而且带着于阗国所有人逃离了王城,此时到了龟兹国境内,看样子是打算去投奔西突厥……”

用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王玄策把西域军团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要陈述了一遍,最后沉声说道:“殿下,臣等有负重托,请殿下责罚。”

李承乾看看王玄策,又看看有些丧气的尉迟宝林,笑着说道:“责罚?我罚你们干什么?所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远隔数千上万里,我对西域的了解远远比不上你们,所以只要你们最后能够完成统一西域这件事,其中的过程本宫并不关心,明白么?”

“呃……,高明,你不怪我们在西域大开杀戒?也不怪我们放跑了李元昌那混蛋?”尉迟宝林被李承乾说的一愣,抬起头憨憨的问道。

“我刚刚说了,西域的事情没有完,只要你们能够达到最后的战略目的,其中的过程到底是什么样子,我并不管,只要你们最后能给我一个稳定的,没有叛乱的西域,就是你们把那里变成无人区,本宫也不管。”李承乾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看着尉迟宝林十分认真的说道。

“嘭”的一声,尉迟宝林一个巴掌拍到桌子上,兴奋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成,只要有你这句话就成,有你这句话我就可以放手干了!”

“坐下!正开会呢,你猴子一样的跳来跳去干什么。”李承乾翻了个白眼,拍着心口安抚着一颗被尉迟宝林吓的‘嘭嘭’跳的小心脏。

“太子殿下,既然是西域的事情,那您找我们两个来这里……”白文墨这个老东西终于是和闺女聊完了这段时间的分别之后的事情,把注意力转到了李承乾这边。

老白的开口让李承乾意识到这次会议的主要目的好像并不是西域,又瞪了一眼尉迟宝林,这才对薛仁贵和白文墨两人说道:“找你们来是要通知你们一下,吐蕃人有动作了,你们要随时作好防御和出兵的准备,不管是面对吐蕃的突然进攻,还是出兵堵住吐蕃人的后路,到定要做到可以随时能动起来。”

薛仁贵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兴奋的心情压制住,沉声说道:“殿下放心,左武卫已经枕戈待旦的等了半年多了,只要吐蕃敢动,定然叫他有来无回!”看着尉迟宝林等人出去打仗,自己却缩在大非川那个破地方苦熬,老薛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本章完)

第八一三章 龟兹国的反应(上)

一场会议,从日幕低垂开到玉兔西斜,总算把所有事情交待清楚,了解明白之后,李承乾这才放了众人回去,同时拉着有些疲惫的老崔一同离开了这间阴森的会议室。

抛开留在于阗整军的尉迟宝林,也不去理会随时备战的薛仁贵,单说长安城中被禁了足的李承乾。

“老崔,我说你行不行啊?怎么才一晚上就把你累成这个样子,将来要是取了老婆,还得得累抽了?”‘兰若寺’中,李承乾看着有些萎靡的崔钰调侃道。

“殿下,于阗那边毕竟还没有完全纳入大唐的版图,臣……臣控制起来是颇费力气的。”崔钰嘴角抽了抽,不知道心里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反正李承乾觉得这货心里一定是没有什么好话。

“那算了,本来今天晚上还打算找你再开个会的,现在看来……”。

“还开会?!”崔钰脸上五官已经抽到了一起,看上去就像一只狗不理包子。

“你都怂成这样了,还开什么会,过几天再说吧。”李承乾摆摆手说道:“不过这次开会是在大唐境内,不在域外,你放心吧。”

“殿下,能问问是在哪里么?而且你这一次又要给谁开会?”崔钰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试探着问道。

“这次在松州,怎么样,够近吧?”李承乾拍拍崔钰的肩膀,脸色有古怪的说道:“不会这次要给候君集和牛进达这些老将军们开会。”

一边说李承乾一边想,有没有必要把会议室里弄的再恐怖些呢?吓唬吓唬这帮老家伙,让他们出出丑……。

结果没想到的是,老崔这一次自己先怂了:“殿下,这不可能,臣拉不动他们。”

“什么?拉不动是什么意思?”李承乾正沉浸在愚弄人的快感中不可自拔,突然听到老崔怂了,整个人有些发懵。

“殿下,老将军们一身杀气寻常鬼差见了他们都要躲到百十丈之外,除非是动用无常之类的鬼差去拉人才可以。”崔钰一脸为难的说道:“可若是动了他们,这事情闹的就有些大了,臣在下面也有些压不住!”

“说了半天还不是怂!”李承乾翻了个白眼,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行了,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老家伙们回头我来解决吧。”

“喏!”崔钰被李承乾搞的一点法子都没有,离开之前,心中长叹一声:悔不当初!

而此时的西域,众人正围坐在一起商量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你们是不是都做了一个梦啊?”尉迟宝林纠结着问道。作为一个将军,尉迟宝林觉得自己的问题似乎有些不着调,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十分不好意思。

“那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吴辰与白月宁两人否定了尉迟宝林的问题,提醒说道:“将军最好不要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当成一个梦,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殿下的确有能力通过一些特殊的方式把我们召集到一起,这是毋庸置疑的!”

“这么说你们昨天晚上都做了同样的梦是吧?”听到吴辰与白月宁的话之后,尉迟宝林脸上有了一丝释然,不过他还是把昨晚发生的一切称之为‘梦’,否则以他有限的脑细胞根本没有办法用一个名词来形容昨晚发生的事情。

“是的。”小白十分肯定的说道:“您、王使君,吴辰、我,都作了同一个梦。”

“这么说,你和吴辰都是殿下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安排的任务,对吧?”王玄策想到昨晚李承乾曾经说过‘有些人已经经历过这样的场面’,立时反应到小白和吴辰必然不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来开会。

相比于王玄策的纠结,尉迟宝林神经十分大条的说道:“哎呀,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这件事情是真的就行,我们今后的行动就可以随意许多,再也不用担心这担心那,反正有人给咱们背黑祸,我们就放开手来大杀四方好了。”

“反正有人背黑祸……,宝林,你这样说真的好么?”王玄策哭笑不得的看着尉迟宝林。这种事情藏在心里就好,干嘛非要说出来呢,一担被那个‘睚眦必报’的太子殿下知道了怕是以后日子会很难过吧。

“有啥好不好的,你们这些书生想法就是多。”尉迟宝林有些不耐烦的嘀咕了一句,然后说道:“某打算发兵龟兹,你们怎么看?”

“我认为可以等几天,让军卒都好好休息一下,否则这样连场厮杀下来,他们的体力根本就恢复不过来,万一遇到大战的话怕是会吃亏。”王玄策琢磨了一下,咂咂嘴说道。

“那就两天,两天之后出征,否则李元昌那个混蛋怕是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了。”尉迟宝林对李元昌一直念念不忘,也不知道汉王殿下怎么得罪了他,竟然值得他如此惦记。

而李元昌此时却正在忧心忡忡的盯着天空发呆,计划与现实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冲突,那些跟着他离开了于阗的众官吏说到底和他不是一条心,也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在收到了于阗王城被占领的消息之后,那些开始时还信心满满打算反攻的于阗人,意志都有了一丝消沉,有些人甚至开始琢磨是不是要回去投降。

相比于他一个外人来说,于阗毕竟是于阗人的根,背井离乡去西突厥,谁知道将来能不能回来?就算是带着四万军队,若是西突厥真的不与大唐开战的话,难道还能靠着这四万人去逼宫不成?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给那些于阗人一点勇气,让他们能够战斗下去,只要能打一次胜仗,给他们一点信心,那么整个西域就会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大唐。

胡思乱想的李元昌咬了咬牙,狠狠一拍大腿:“来人,本王要见龟兹国主!”

“汉王殿下,国主现在正在议事,怕是不会见您的。”身边一个由龟兹国主派来的联络官提醒到。

“本王不用你来提醒,只要去通报就好,就说本王有办法抵挡住大唐西域军团。当然,你也可以不去,但是若将来西域军团打进龟兹城,你便是龟兹最大的罪人。”

(本章完)

第八一四章 龟兹国的反应(下)

“汉王殿下有何办法应对西域军团?不如说来听听!”龟兹国主带着一脸的戏谑,看着李元昌。

他并不相信李元昌有办法可以应付西域军团,虽然眼前这个少年是大唐的一品亲王,可是打起仗来,这种屁用没有的一品亲王除了拖后腿之外,龟兹国主想不到他还有什么其他的用处。

“国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瞧不起本王不成?”李元昌这段时间被人鄙视的次数多了,神经变的异常敏感,稍有不对立刻情绪就会激动。

“怎么会呢,您是大唐亲王,孤怎么会瞧不起大唐亲王呢?”龟兹国主脸上满是笑意,只是不管怎么看,那笑容都显得特别虚伪。

李元昌被龟兹国主笑的有些心烦,索性不在与他夹缠,直言问道:“说吧,龟兹到底怎么样才会出兵?”

“汉王殿下,我龟兹为何要出兵?要知道,大唐的西域军团目标只是于阗与殿下您而已,与我龟兹何干?”

“中原有句老话,叫唇亡齿寒,国主不会没有听过吧?”李元昌知道龟兹国主这老货是在趁机威胁自己,也知道他一直把自己拖在龟兹不让自己一行离开,是在打着什么样的鬼主意,但是他却不能翻脸,只有凭借口中一条三寸不烂之舌来说服他。

“那又如何?西域是西域人的西域,大唐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而已,就像曾经的大汉,大隋,不都是这样么?”龟兹国主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说道:“所以大唐无论如何都是会离开的,西域总是要西域人来统治,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去得罪一个注定离开的强大敌人,您说是么?汉王殿下。”

“国主真是这么想么?大唐或许真的会离开,西域或许注定由西域人来统治,但是谁又能说西域人注定是您呢?龟兹国王殿下。”李元昌对龟兹国主报以同样的冷笑,一句话直接戳中了老家伙的死穴。

是的,李元昌说的没错,大唐来了,谁知道大唐会不会另外再选一个人作为龟兹的国王,为了大唐在西域的代理人?若真是那样的话,龟兹国主的现在所做的一切,又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龟兹国主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把李元昌和他带来的于阗众官吏‘按’在龟兹境内,说什么也不让他们离开。

这样做的好处一是可以邀功,如果西域军团到了,并且对他国主的地位没有什么威胁的话,那么把李元昌和那些于阗官员交给大唐西域军团,对他来说可是大功一件,如果能因此而得到大唐的支持,那么他人龟兹国主地位会更加稳固。

而如果西域军团不顾一切想要攻打龟兹,或者要把他从国主的位置上拉下来的话,把李元昌和于阗官员留下同样也等于留下了一大批盟友,毕竟他们从于阗离开的时候还着四万人左右的大军,真的打起来就算是当炮灰,这四万人也足够死上一阵子。

所以说龟兹国主的真实想法并不想他想的那样单纯,作为一个在西域活了几十年的老狐狸,狡猾和吃人才是他的本性,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掩盖的。

“哈哈……”被李元昌说中了心事的龟兹国主用笑容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半晌之后平静下来:“汉王殿下果然是少年英杰,看事情果然透彻。”

李元昌不为所动的哼了一声,该死的老家伙,老子是不是少年英杰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胡人来评论了,真是马不知脸长。

但是想归想,面对这样无耻的老家伙,李元昌却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淡淡一笑,表现的十分客气:“国主过誉了,若是国主同意本王的看法,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出兵事宜如何?”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如果是在两年前的大唐,像龟兹国主这样的混蛋,李元昌连正眼都不会看一下,现在却不得不低声下气的去哄他,真是日了狗了!

“出兵……”龟兹国主犹豫了一下,沉声问道:“真的没有缓和的余地了么?汉王殿下是大唐亲王,难道就不能……”。

“西域军团都是大唐太子的人,本王与他的关系如何应该不会赘述了吧?”李元昌摇了摇头,现在这个时候再装犊子也没什么意思,反而让人看不起,还不如直接了当的认怂。

“那么如果与大唐对抗,殿下认为有几分把握?”龟兹国主此时也收起一切调侃,十分认真的问道。

“若是只有于阗的四万人,一分把握都没有,但是如果国主倾举国之兵,再加上这四万人的话,我们就有十万把握可以把西域军团彻底拿下。”眼看着龟兹国主有些意动,李元昌蛊惑着说道。

“倾举国之兵?汉王殿下说的简单!”龟兹国主嗤笑一声。

“不倾举国之兵又如何?与其玩什么添油战术,远不如把所有力量整合到一起,给对方沉重一击。”李元昌眯着眼睛,阴森森说道:“国主以为您现在还有退路么?大唐西域军团来的真的会放过你么?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可能’二字上面,真的是一个明君应该做的事情?”

不得不说,李元昌的蛊惑能力这一次完全是超水平发挥了,几句话功夫还真就把龟兹国主给说的动了心,沉默了片刻之后,挥手将大殿中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把你的四万人都交给我,这次的事情我龟兹便替你抗了。”

“不可能,那四万人是本王留着保命用的,不可能送给你当炮灰。”李元昌也不是傻子,他也知道如果手里没有这四万于阗军,恐怕下一刻马上就会被龟兹人抓住献给大唐。

“汉王殿下就是这样表示诚意的?”龟兹国主轻蔑的问道。

“第一战我来出手,龟兹大军为我后阵,这样的诚意够么?”李元昌撇撇嘴说道。他也知道,如果单单让龟兹独自迎战西域军团是不可能的事情,与其多费口舌还不如主动一些,由于阗人来接手第一战.

“好,一言为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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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一五章 大唐军魂(上)

第八一五章

五日之后,龟兹边境大军云集,总数达到十万的龟、于联军,加上周边小国受到威胁派来的辎重运输队,使得总人数更是太到了空前的十五万,是大唐西域军团人数的十倍。

而再看于阗一侧,一万五千人的大唐西域军团,此时已经再次分作三支骑兵队,每支队伍人数在五千人左右,成犄角之势,在边境线上与龟兹方向的龟、于联军形成对峙。

“李元昌,出来答话!”尉迟宝林拖着钢鞭,纵马于阵前,高声咆哮。

“尉迟,你眼中还有没有上下尊卑,竟敢直呼大唐一品亲王名号,莫非是活的腻味了么?”一连串的咆哮,终于让李元昌忍无可忍的出了主阵。

不出来也不行,身边一个个异族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鄙夷之色,如果一直躲在后面不出来,估计回头兵也不用带了,手下人非得直接反了不可。

“尊卑?老子和一个叛徒讲什么尊卑,你若还知承认自己是大唐的一品亲王,那就过来,否则就别特么跟老子提大唐,你不配!”憨货讲话没有什么弯弯绕绕,从来都是有啥说啥,根本不管别人受得了受不了。

“你……”李元昌被尉迟宝林气的眼珠子差点没有鼓出来。

如果不是李承乾把他弄到西域来他怎么可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不是因为怕李承乾派人来杀他,他又怎么可能跟着于阗人逃走?

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李元昌就是典型的自私之人,他不考虑当初是谁对李承乾冷嘲热讽,也不考虑当初是如何诬陷于人,更不考虑自己是如何勾结异族打算瓜分中原土地。此时此刻,他只考虑到是别人在害他,至于自己的行为……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错!

“别你你我我的,某今日只问你一件事:你是否一定要和大唐做对?”尉迟宝林根本就不想听李元昌的任何废话,手中钢鞭一挥,高声喝问道。

“本王没有和大唐做对,只是陛下身边尽是奸佞之人,是那些人在陷害本王。”现在的李元昌可不敢担上与大唐做对的名声,那可是谋逆的大罪,是要掉脑袋的。

李二会允许李承乾谋逆,允许候君集谋逆,但绝不会允许除了至亲之外的同族谋逆,当初的长乐王李幼良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某家说了,废话少说,是谁陷害与你,回到长安自有陛下来分辨,你就说你是否回来便好。”尉迟宝林是个认死理的人,他知道自己嘴笨,索性也不和李元昌分辨谁对谁错的问题。在他心中,一个能和西域胡人搅到一起的人,就算是大唐亲王又如何,总是改变不了叛徒的事实。

“本王不会与你回去长安,谁知道你会不会半路将我杀了……”李元昌狡辩道。

尉迟宝林不等李元昌再说下去,冷笑接道:“如此便好!”言罢拨马就走,直归大唐本阵。

“哎……”李元昌也没想到尉迟竟然会如此决绝,一时间愣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还想着与尉迟辩上一辩,如果能把他拉到自己一方的话,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结果尉迟宝林这憨货竟然只问了一个问题,转身就走了,根本不与他多说,这却是大大的出乎预料。

“整军!备战!”回到本阵的尉迟宝林毫不迟疑,一声大喝之后,身后便传来阵阵战鼓之声。

什么情况这是?不管是于阗人还是龟兹人,全都没见过这样的情况,不是应该先唠一会儿再斗将么?怎么什么都没开始就要开片?

“呜……”

“咚咚……”

鼓角争鸣声中,西域军团三个军阵宛如一体整个动了起来。

李元昌看着西域军团如虹气势,飞一般退回中军,边退边喊道:“结阵,快结阵!”

结个毛的阵啊,没听过骑兵对战还有结阵防御的,于阗四万大军无数人目光诡异的看着这位大唐亲王,感觉这家伙就是一个白痴!

“迎敌……”最后,还是于阗的禁军统领反应比较快一些,抽出腰间弯刀,向前猛的一挥。

“杀……”山呼海啸般的咆哮在这片沉寂了无数年的荒漠中回荡,长枪、弯刀;角弓,手弩,无数战争利器闪着动人心魄的寒光,被红了眼的士兵擎在手中,发了疯一样刺向每一个与自己穿着不同服装的敌人。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大唐……万胜!”居于右军之中的席二愣手中铁槊舞的如风车一样,带着身后千余‘獠牙’战士与左军的伍登配合着,如两条红色的蛟龙般,翻滚着,咆哮着向着对面数万人的龟、于联军扑杀了过去。

“大唐……万胜!有我无敌!”一个个‘獠牙’战士就像是蛟龙身上无数的鳞片,手中百练精钢制成的武器闪着寒光。两只千余人的‘獠牙’队伍,身上散发着浓稠的血腥气息,在‘龙头’的带领下,带着惨烈的气势一头扎进了纷乱的联军之中。

“万胜!万胜!杀……”无数的异族在两支‘獠牙’中队形成的箭头之下像一块块破烂的麻布一样四散。

疯子,这些大唐人都特么是些疯子,不管是龟兹人还是于阗人,面对着如恶狼般不顾一切厮杀的疯子,一个个全都头皮发麻,打着打着就想后退。他们都是一个个部落被召集来的,根本没有死战的勇气,如果这一战拼光了,部落将来也就完犊子了。

这就是大唐与异族本质上的区别。

大唐的兵讲的是军法森严,退缩、逃跑之人不用说砍头的威胁,仅仅是战友的鄙视就可以让人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而异族则不是这样,他们讲的是利益,用利益来约束部队,在这样的情况下,打顺风仗自然是百战百胜,如果要打一些硬仗,损失和收获不成比例的时候,立刻就会军心涣散。

“杀,杀上去,全都给我杀上去!”无数的龟兹将领指挥着手下的军队向前面冲着,但自己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在考虑是不是要继续打下去一样。

(本章完)

第八一六章大唐军魂(下)

第八一六章

“杀杀杀……”战争狂人席二愣已经打疯了,一身板甲上到处都是划痕,头盔上甚至还有一个凹坑,也不知道是谁砸的。

“搞死他们……‘獠牙’的崽子们,你们还有力气没有?”抡圆了手里的铁槊,将一个冲上来的于阗国小头目砸飞之后,二愣回头看着跟在身后的‘獠牙’中队吼道。

没有人停下来,也没有人认真去回答,自从加入‘獠牙’的那一天起,这些人就把自己的命看成了草,而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的人,你还能指望他们什么呢?

“嘿嘿……好样的,够种!”虽然没有人回答,但看着‘獠牙’们下手的狠辣,席二愣咧开大嘴,露出血红的牙齿嘿嘿的笑了。

疯狂的杀戮之下,不喊上两嗓子总会觉得憋的慌,可是一喊之下不可避免的就会被敌人身上喷出来的鲜血溅到,一来二去,嘴里时不时的就会被溅进血去,所以有一口血红的牙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是……可是敌人并不知道啊,打的懵头懵脑的龟、于联军已经快要被席二愣这帮货给打傻了,再看到那一嘴的血红牙齿,更是吓的三魂丢了两魂,以为他是一路吃人吃过来的,面对二愣全都是退避三舍。

而另一路由伍登带领的‘獠牙’中队则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在‘獠牙’中混了许久的伍登十分清楚这支队伍的强大,也知道这支队伍的战斗方式是如何的变态。

所以相比于席二愣的锥形阵,伍登采用的是保守一些的圆阵,千余人的‘獠牙’中队像一个带刺的球一样在敌人的军阵之中滚来滚去,每到一处便有无数的敌人倒下,或是被圆阵中的强弩射死,或是被外围的‘獠牙’用刀砍死。

但是不管席二愣与伍登所采用的是何种阵型,‘獠牙’们身上那变态的全身甲都给了龟兹人、于阗人很深的印象。

没人见过脑袋上被棍子砸的‘哐哐’响,却一直活蹦乱跳到处杀人的变态,也没有人见过刀子轮上去只能留下浅浅划痕的护甲,至于说弓箭……那东西对于武装到了牙齿的大唐‘獠牙’来说连挠痒痒的作用都不起。

变态,太变态了,护甲已经装到了手指尖上,脸上都带着铁面罩的怪物们到底是些什么东西?这些真的是人不是妖怪?而且这种变态的护甲到底是谁搞出来的?要不要搞的这么严实?简直可是说是针插不进。

难怪这帮家伙敢对着数万大军面不改色的冲进来,这特么就是一个个的像铁块一样的家伙真不知道除了他们自己累的动弹不动之外,还有什么人可以伤了他们。

一声声大骂之余,龟、于联军渐渐被这两只千人的队伍杀的胆寒,隐隐有了退意。

只是他们现在根本就退不了,除了那些杀进他们阵中的两千人之外,还有一万多人的队伍在与他们进行着正面的交锋。

第二、第三骑兵大队在另外两支‘獠牙’中队的掩护下,此时也已经杀红了眼睛,高殿和董建森两个平时虽然逗逼了些,但真正到了战场上,他们也是一个合格的将军。

面对数万敌人,如何把敌人割裂成一个个小方阵,给主力部队创造机会,这些都是他们两个的责任,虽然两人没有强大的战斗力,不过凭借全覆式板甲的防护力,硬着头皮反复割裂敌阵他们还是可以作到的。

“杀光他们……”尉迟憨货把手中钢鞭舞成一个圆阵,带着他的亲军在敌阵中四下冲杀,至于主阵,全完被他交给了王玄策。

不过敌人实在是太多了,十万大军完全就是铺天盖地一样的景象,冲进敌阵之后杀上几圈,很快就让人再也找不到方向,入眼密密麻麻全都是人,有些时候甚至连自己人在哪里都找不到,只能靠耳朵听着,听到哪里有惨叫声,就往哪里冲,才能找到自己的同伴。

“主阵退,围杀!”看着敌军攻击的势头已经被两只‘犄角’挡住,王玄策下达了第一个任务,命令主阵的第一骑兵大队后退一段距离之后,四下散开,将马的速度提起来远距离射杀那些外围的龟、于联军。

一场一万五千面对十万的战斗,注定是一场惨烈的厮杀,不过眼下的情况根本就容不得西域军团退缩,如果退了等着他们的不但不会是海阔天空,反而是二十万,甚至三十万的敌人。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么简单,面对强者,无数人会退缩,但面对一个弱者,哪怕是一个毫无关系的人都会过来扔块石头,踢一脚。

这就是为什么老祖宗会说: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所以,这就是在知道了龟兹国主引兵到了边境之后,不管是王玄策还是尉迟宝林,没有任何一个人选择避其锋芒的根本原因,也是为什么李元昌和龟兹国主那么有信心西域军团一定会上来迎战的的根本原因。

大战进行了整整一个下午,终于在天黑的时候龟、于联军首先鸣金收兵,数万人退出战场,留下了一地的尸首。

“啐……,痛快,真痛快!”席二愣追着敌人屁股后面又杀了十来个于阗军之后,放弃了继续追杀,从马上跳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摘下头盔,将嘴里的血水吐干净之后叹了口气说道。

“痛快?看看你的人还剩下多少?”一个沉稳的声音在二愣的身边响起,待二愣抬起头,发现竟然是伍登。

“两百多人啊,两百汉子,竟然……”伍登抱着头盔,默默看着正在打扫战场,救治伤员的两个‘獠牙’中队,语气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打仗就要死人,这是我们这些当兵的宿命。”席二愣则是有着和伍登完全不一样的看法,看着那些被抬下去的伤员或者尸体,拍着手中的头盔说道:“他们会被记住的,在今后无数年的日子里,他们会用自己的忠魂铸就大唐不朽的军魂!”

(本章完)

第八一七章 血的代价(上)

“啥魂?”伍登有些懵逼,愣愣的看着席君买,一时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二愣子能说出含意这么深刻的话。

“你也听不懂吧?老实说,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反正当初太子殿下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席君买从地上拄着铁槊站起来,拍拍伍登的肩膀:“想明白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你大爷的,原来你小子蒙老子。”直到席君买走出好远之后,伍登才反应过来,跳着脚骂道。

“这可不是我蒙你,真要说起来老子也是受害人。”席二愣回过头,对着伍登无奈的耸耸肩。

此战,西域军团战损三千四百余人,其中‘獠牙’战损近五百人,三大骑兵队战损三千左右。而龟、于联军战损人数高达三万,有近半的人被三棱弩射中之后流血不止,被救回去之后血失过多而亡,三棱弩的恶毒,再一次在西域大漠声名大振。

“撤兵,必须撤兵,这仗不能打了,撤回龟兹主城,我们还可以仗着城池之利与大唐周旋一二,若是在平原上再打下去,怕是根本无人能回到龟兹了。”龟兹国主盔歪甲斜的坐在营帐的主位之上,狠狠灌了一大口水,长长吐了口气之后说道。

“不行,不能撤!”李元昌掀开帐篷走了进来,同样的狼狈不堪,但眼中却燃烧着熊熊的斗志。

“为什么不能撤,难道非要等着被大唐西域军团彻底剿灭!”龟兹国主完全没有想到十万对一万五的战斗,竟然会让他损失如此之大,除去于阗军损失了一万余人之外,他的龟兹军竟然损失近两万。

这可是他的老婆本,在西域这个破地方,如果没有了军队,很快他这个国主就会成为丧家之犬,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赶下王座,变成和尉迟渥密一样的流浪狗。

“我们有损失,大唐军队也同样有损失,不趁现在给他们致命一击,若是等他们缓过劲来,怕是我们的损失更大。”李元昌红着眼睛说道。

“够了,你一个小娃娃懂个屁。”龟兹国主甩开手中的水袋,气冲冲的说道:“如果你想要给大唐西域军团致命一击,孤王不拦着你,你去,带着你的于阗军去,老子的龟兹军不陪了。”

“你……”李元昌被气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他想在唐军实力不强的时候彻底将他们铲除,但是单靠剩下的近三万于阗军队,根本不可能完成这样的任务,没有龟兹军队的帮忙,他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实力。

可是龟兹主国现在却是想保存实力,不想拿手里为数不多的战士去拼,宁可放弃唾手可得的机会,也要撤回龟兹。

一种竖子不足与谋的念头在李元昌的脑子里产生,看着与自己对视的龟兹国主,半晌之后见对方执意不肯改变想法之后,气极败坏的汉王殿下转身拂袖而去。

“哼,还想算计孤王,真拿孤当三岁孩童来耍么?”龟兹国主在李元昌离开之后,冷哼一声说道:“你李元昌真当别人家孩子死不完呢?致命一击,致命一击之后老子等着你带着西突厥人来夺了老子的江山么?以为老子像尉迟渥密那个傻蛋一样?哼,做梦吧你!”

“国主,那我们什么时候撤?”龟兹国军中主将等到自家老大发完脾气之后,小心的问道。

龟兹国主眼睛一瞪,似乎在责怪手下没有眼色:“还等什么,马上撤,把辎重队留下,其余人只等天一黑立刻回国!”

“是,臣马上去安排!”被国主瞪了之后,哪怕是再笨的家伙也知道继续留下只能触霉头,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是夜,七万余人的龟、于联军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远遁,将五万左右的辎重队留了下来。反正这些人也是周边小国派来的,就算是死光了也和龟兹国没有什么关系,留下他们还能陪着挡挡大唐的追兵,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龟兹国主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大唐西域军团竟会狠辣到屠光所有辎重队,只留下十个人报信的程度。

“你说什么?辎重队被屠光了?”三日之后,带兵回国的龟兹国主揪着前来报信的残兵,有些失神的问道。

“是,是的,所有人都死了,脑袋被砍下来垒成京观,地上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尸体,沙子挖下去三尺都是红的……”木偶般被龟兹国主提在手中,报信的家伙眼中满是惶恐,似乎依旧沉浸在当天的杀戮之中。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是都说大唐是仁义之师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干出这种事情?”松开报信的残兵,龟兹国主失神的说道。

五万辎重队是他从周边小国强拉来的,然后又被他抛弃的,现在这些人都死光了,周边的国家能不恨他么?在无法找大唐报复的情况下,那些国家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而且西域军团如此狠辣的行事方式,这明显就是在震慑,震摄周边的小国,哪个再敢帮助龟兹与大唐作对,下场就是被垒成京观,供后人‘瞻仰’!

最重要的是,唐军对赶来帮忙的人都这么狠,那么对龟兹呢?会不会也来一个斩尽杀绝?

李元昌,该死的李元昌,大唐的军队就是他招惹来的,如果没有他的话,大唐西域军团现在还在讨伐于阗,怎么可能跑到龟兹来?怎么可能!

“来人,把李元昌给我抓来,抓来!”想到了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龟兹国主咆哮着吼道。

“国主,国主息怒啊。”作为龟兹国主的第一谋士,龟兹丞相苦着脸说道:“国主,万万不可义气用事,需知现在大唐西域军团就在我龟兹境内,虽时都会出现在城外,国主切不可自乱阵脚。”

“你什么意思?为何阻拦!”一时间没有弄清楚丞相的意思,龟兹国主阴森森的侧目问道。

“国主,现在那李元昌龟缩在于阗军中,若要抓他势必会和于阗起冲突。”龟兹丞相顿了顿说道:“国主,我军军力不足,切不可因小失大啊!”

(本章完)

第八一八章 血的代价(中)

大战过后的西域军团实际上等于是元气大伤,一万五千人战损三千,百分之二十的战损率一时间让他们的很难在短时间恢复到以往的战力。

有奈的王玄策与尉迟宝林等人商量之后,定下了绞杀龟兹辎重队的计划,一来这样可以让情绪有些低落的战士发泄心中的郁闷,二来可以以此来震慑敌人,达到让西域人谈唐色变的目的。

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五万余人的辎重队被三个骑兵大队全力绞杀殆尽,头颅被筑成京观立于前日的战场之中,以此祭奠逝去战友的亡灵。

接下来整整半个月的时候,西域军团一直都在休整之中度过,一些轻、重伤员的伤势需要调理,为了不让他们的伤势在行军的颠簸中持续恶化,必要的修整还是要进行的。

当然,他们也可以进入一些小国,把伤员留给那些破烂国家来照顾,但是考虑到那种抓把草往嘴里一塞,嚼几下之后捂在伤口上就算治疗的医疗条件,就算是从不把人命当回事儿的席二愣都直摇头,认为最好还是自己的事情自己作,自己的伤员自己养,不要去麻烦那些巫医的好。

半个月时间,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也都活了,西域军团在龟兹千呼万唤之下,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出现在的位置是在龟兹城下!

“大唐的将军,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何要一意孤行,我龟兹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大唐,值得你们如此苦苦相逼。”龟兹国主站在高高的城门楼子上面,对着已经在城下缓缓列阵的西域军团吐槽一样的喊着。

“大唐,万胜!万胜!”回答他的是响彻云宵的愤怒战吼。

不管是尉迟宝林还是王玄策或者是伍登和席二愣,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来和他磨牙,早在答应李元昌一同对抗西域军团的那一刻起,龟兹的命运便已经注定,或是他们把西域军团彻底剿灭,或是西域军团把他们屠城灭国,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龟兹国主在五万辎重队被绞杀之后,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但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他还是打算能通过语言使大唐退兵,这样既可以保证自己的实力,也可以在西域为龟兹扬名,毕竟能让西域军团望城而退,对西域诸国来说,那可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怎么样?老郁,你的那个火箭这一次可以用了吧?”有些不耐烦的白了一眼正在城头上呱噪不休的龟兹国主,尉迟宝林捅了捅观察着城墙上动静的郁宁。

“可以,不过我需要有人撑起盾牌防御一下,这里的城墙远比其他地方要高,我们必须要靠近一些才能够得着。”郁宁也不与尉迟宝林客气,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

对于尉迟宝林宝林这种不知道什么是客气的憨货来说,你与他客气反而会把他整懵,不如直接了当的有啥说啥。

“没问题,想要什么样的盾牌都有,问题是我们怎么攻上城头?还有那个城门要怎么弄开?我们可全都是骑兵,攻击这种坚城根本就不占什么优势。”尉迟宝林看着高达四丈的城墙有些郁闷的问道。

“昨天晚上开会的时候不是说过了么?”放下望远镜的郁宁疑惑的看了一眼尉迟宝林。

“呃……,昨天,昨天不小心睡着了,这一段没听着。”尉迟宝林尴尬的挠挠头,咧着大嘴憨憨的笑着,看上去让人恨不能给他两拳。丫特么可是一军统帅,竟然会在开会的时候睡着了,而且还有脸说出来,真不知道这需要有多厚的面皮。

不过有什么办法呢,这憨货就是这个德性,你永远都不要指望着他能聪明一些,郁宁也知道现在发牢骚没啥用处,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破开城门的任务交给我们,不过这一战打完,估计我们也就没什么用处了,到时候需要撤回大唐。”

“为啥啊?你们回去了,我们可咋整?回头面对西突厥的时候还指望着你们呢。”尉迟宝林有些不满意的看着郁闷,嗓门大了起来,在他的心里,以为郁宁这是在怯战。

“破开这座城之后,我们的武器基本上也就用光了,没有火箭弹,我们没有任何用处,所以必须撤回大唐境内补充物资装备。”郁闷的对尉迟宝林解释了一句之后,郁宁转身离开,向着火箭军的方向而去。

“怎么样?搞好了没有?我们没有多少时间。”火箭军营地,郁宁看着忙碌的军卒,皱眉问道。

“还差一些。”一个负责指挥拆卸火箭弹的校尉说道:“这些东西都是见火就着的东西,而且还结实的很,所以必须小心再小心,否则一旦出了问题就麻烦了。”

“尽量加快速度,另外要留出足够攻城用的火箭弹,不要都拆了。”穿梭于营地之中,看着手下军卒费力的破开一个个空心的铁球,把里面的火药一点点倒出来,郁宁也是额头直冒冷汗。

该死的家伙们竟然拿锤子在砸那些铁球,有些时候砸歪了,立时火星四溅,那特么可都是火药,见火就着,这帮混蛋真的不怕把自己给炸死么?

可是没办法,大战就在眼前,根本没有是时间他们的一点点慢慢的把火药倒出来,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破拆,以达到节省时间的目的。

忙忙碌碌的准备工作进行了大概有半天的时间,在天色即将入夜的时候,火箭军于弄出了十个分别重五十斤的黑火药包,并且将这些火药包送到了前线。

“怎么样?都准备好了?”看着十个硕大的黑火药包,尉迟宝林双眼放光。一斤多重的一个铁球都可以搞出那么大的动静,现在弄出来十个五十斤的,这东西要是炸了得特么多爽啊。

“准备好了,火箭军随时可以进攻。”郁宁点点头。

“宝林,我军的夜战能力怎么样?”王玄策遥望着已经点起火把的城头,又看了看地上的裹着数层麻布的火药包,问了一个他十分关心的问题。

第八一九章 血的代价(下)

夜战能力怎么样?尉迟宝林咂咂嘴:“不知道,反正老子没在晚上干过架。”

“夜战还成吧,咱们看不到,他们也看不到,瞎砍呗。”吴辰在一边插言说道:“根据江湖经验,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今天看着风不小,所以……嘿嘿!”

“放火么?”王玄策皱了下眉头,很快就目光投向郁宁:“怎么样?能作到么?”

“试试看吧,这里的建筑与大唐不一样,想把火烧起来怕是很难。”郁闷摇摇头,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西域这边的房子大多数都是石头的,与中原地区木质结构的房子有着很大的不同,所以尽管火药这东西很容易燃烧,但是如果说把龟兹城给点了,还是很困难的。

“我的意思是,让兄弟们多备些引火之物,只要火箭军把城门破开,弟兄们进城只管放火,到时候城里一乱,咱们就可以趁机杀进王宫。”见王玄策与郁宁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吴辰把自己的想法解释了一遍。

“进城去放火,然后直奔王宫?你就那么肯定一定能把王宫打下来?若是被堵在城里呢?到时候找谁说理去?”王玄策翻了个白眼,对吴辰这种不靠谱的主意嗤之以鼻。

“那咋整,现在城里大概还有八万左右的守军,就靠我们这一万人怎么才能杀光他们。”吴辰也知道王玄策说的是对的,但是考虑到双方的兵力对比,不觉有些恼火。

尉迟宝林听着王玄策等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争吵有些不耐,瞪着铜铃一样的眼睛说道:“我说你们想那么多干什么?高明不是说过么,计划不如变化,好歹咱先把城门给他炸喽,其他事情回头再说。”

嗯?这说的还是人话么?身为一军统帅,竟然连一点计划都没有,一切都到时候再说?西域军团里怎么全都是些不靠谱的家伙?

“我觉得可以去周边的那些小国去抓壮丁,到时候城门一开,先把他们弄进去,等城里彻底的乱起来之后,我们再大军掩杀上去。”高展看这边说的热闹,主动凑了过来。

“行啊,那抓壮丁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去抓个十万八万人来吧。”王玄策没好气的瞪了高展一眼,损了他一句之后继续说道:“若真的是拼死一战,你们认为有多大把握?我是说若全军进城,在短时间拿不下王宫的情况下,你们认为有多大把握可以做到安全的退出来。”

“事情不能这么考虑,真打起来士气、军心很重要。”作为一个老行伍,一直沉默着的伍登终于开口了:“边境一战我军虽然损失不小,但是军心还在,可是反观龟兹,现在却惶惶不可终日,这样的情况下,只要城门一破,别看龟兹还有十万大军,就算是二十万,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况且现在城中虽然兵多,但是却分成了龟兹和于阗两拔人马,破城之后难道这两拔人马真的会一条心?你们认为李元昌会不会趁火打劫?若是于阗军在城中作乱的话,我们等于多了好几万的仆从军,而龟兹则等于少了好几万友军,一增一减之下,怕是兵力几乎相等。”

尉迟宝林听到这里,急不可待的跳起来:“对对对,文轩说的对,这就是我刚刚想说的嘛,只要龟兹军乱了,我们大军掩杀而上,保证让他城中再无活口。”

屠城么?王玄策的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不过很快便舒展开了,孤军深入西域,四面皆敌的情况下,如果还要考虑什么有伤天和,似乎有些过于吹毛求疵。

有了决断之后,王玄策狠狠的一握拳:“如此一说,那就这么定了,一会儿由老郁负责破开城门,君买、文轩各带自己的部属作为第一梯队进城,其余第一、第二骑兵大队虽后掩杀上去。高展、建森以及第三骑兵大队留在外面,若事有不利,务必把先期进城的部队接迎出来。”

“喏!”众将齐声领命,各自回去准备。

一个时辰之后,龟兹城外幽暗的旷野之中,无数的人影攒动,以火箭军为主,‘獠牙’负责掩护的先头部队悄然移动到了攻击位置。

又是一刻钟过去,一声锐啸伴随着绿色的烟雾冲上了天空,在空中炸出璀璨的烟花。

“嗵嗵”两声,作为试射的两发火箭弹被射向高高的城头,在龟兹守军疑惑的目光中落在城门楼子上面。

“什么东西?”

“真特么漂亮,大唐人真会玩儿。”

“发生什么事情了?”

灯火通明的城门楼子上龟兹守军被声音与烟火惊动,纷纷发出惊疑不定的声音。

然后,“轰轰”两声如炸雷般的巨响在一群围观的土鳖群中炸开,凄厉的惨叫伴随着四散飞舞的人体,对龟兹守军奏响了西域军团进攻的号角。

“敌袭!西域军团杀过来啦……”从未见过如此可怕武器的龟兹人疯了一样在城头上四下乱窜,到处寻找着藏身的地方,至于城头之下的大唐军队到了什么位置,根本就没有人去关心。

“目标已经校准,随时可以发射!”城外的火箭军观测到试射的结果之后,向郁宁汇报了结果。

“发射,把所有的火箭弹都给老子砸出去。”郁宁对着已经准备好的出击的运输小队狠狠一挥手的同时,发出了战斗的命令。

“放,放,放……”早就已经调好了射击角度的火箭军用实际行动对郁宁的命令作出了回答。

“嗵嗵嗵……”数都数不清的火箭弹发射声响起,无数黑色的铁球,带着死神狞笑般的呼啸飞向城头,落在高高的城墙上面。

“轰轰……”黑红的火光在城头闪耀,死神的镰刀在疯狂的挥舞,生命在这一刻变的一钱不值。光秃秃的城头上根本就没有躲避的地方,四下乱窜的人群时不时有人被铁球砸到,然后在剧烈的爆炸中对死神献出自己的灵魂与肉体。

“唐军打过来啦……,城门破啦……快跑啊!”第一次遭受到热武器攻击的龟兹人疯了一般叫喊着,从城头向往下逃着。

至于唐军到底来了多少人,那‘轰轰’响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全然无人问津。

“轰……”就在无数人仓惶奔逃的时候,地动山摇宛如世界末日般的巨响将整个龟兹王城震的一阵剧烈摇晃,硝烟弥漫间,坚固的城门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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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八二一章 血的代价之装犊子

第八二一章

“城,城门楼子塌了?这,这不可能,那可是刚刚修过没多长时间,怎么可能就塌了!”龟兹国主听到楼门楼子塌了的消息如遭雷击,气极败坏的吼道。

“国主,是,是神罚,‘哐’的一下,城门楼子就没了!”王宫侍卫一连说带比划,顺便还模拟了一下爆炸的声音。

“我去你的‘神罚’!”龟兹国主一脚把还要继续说的小兵兵踹出老远。

龟兹国主可不是一般的愚民百姓,像他这种当上一国之主的人,怎么可能相信鬼神这种东西,再说就算是相信他也是相信自己是神的宠儿,就算是有神罚也不可能落到他的头上。

“国主,您听我一句劝,咱们快走吧,再不走等到唐军杀进来就走不了了。”被踹飞的小兵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哭丧着脸说道。国主不走,他这个小兵兵自然是不敢走的,当然,如果龟兹国主不在跟前的话,悄悄溜了又另当别论。

“这是孤的王城,孤不会离开,孤不是尉迟渥密那个败家子!”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嘈杂之声,龟兹国主双手伸向天空,宣泄着自己心中的不甘。

王宫之中已经乱了,这是唐军即将杀到的先兆,龟兹国数百年基业在他手中毁于一旦,这让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所以,关键时刻,他宁可与国同休。

半个时辰时间,西域军团全数进入龟兹城,就连开始的时候作为预备队的第三骑兵大队都不例外。

混乱的池城,根本不需要什么预备队,入眼的皆是逃窜的敌人,所有人只管放手大杀四方,根本不用去考虑敌人的阻拦之类的问题。

空中并不怎么明亮的月亮躲进了厚厚的去层,似乎不想看到地面上正在发生的杀戮。

风势开始越来越大,吹过王宫中的假山园林,不断发出一声声似乎于鬼啸的声音。

王宫里的人基本上已经跑光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或者对这片王宫有着深厚情感的人们,而龟兹国主正是其中之一。

“来人,伺候孤王更衣。”龟兹国主遥望着城中无数地方燃起的熊熊大火,面色显得十分平静,像是在等着尊贵的客人一般。

“国主,您,你还是走吧,去西突厥,将来带着人打回来为我们报仇。”几个伺候过龟兹国主的宫女、内侍纷纷跪倒泪满面。

“为孤王更衣!”龟兹国主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再次沉声说道。

“是!”宫女、内侍们没有办法以,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只是行动间脸上尽是悲切之色。

龟兹国主耐心的等着内侍、宫女为自己整理仪容,准备以自己最好的一面来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而此时在王宫的外面,屠杀基本上已经进行到了最后阶段,因为西域军团都是从一个城门杀进来的,所以数万溃散的军队,被他们杀死的并不多,大多数人都从其他几个城门跑掉了。

甚至事后清点之下,那些死于龟兹、于阗自己人手中的人远比被西域军团杀死的还要多,踩踏而死的也有不少。

总之十来万的军队,最后跑出去的总数大概在五万左右,其余的大多数死于最后的那一场营啸,真正被西域军团砍死的,仅有万余人而已。

“第二骑兵队肃清城中残敌,第三骑兵队给我挨家挨户的搜,一颗钉子也不要给龟兹人留下,其余人,跟着我去王宫!”进了城之后的尉迟宝林看着陷进地里半寸深的靴子,抬起头吩咐道。

死的人太多了,近四万人龟、于联军死于城中,另外死于乱兵之中的百姓更是数不胜数。大量的鲜血在龟兹城的地面染成了黑红的颜色,有些地势低洼的地方甚至积血盈尺,将地面泡的松软不堪。

“吱嘎……嘎,嘎”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传来,紧闭的王宫正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十余个王宫内侍相隔十余步分列在正门之内路的两则。

“恭迎大唐天使!”尖细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听着让人耳朵十分不舒服。

不过在王宫侍卫跑光了的情况下,还能整个这样的排场,也算是可以了,至少没有让龟兹国主亲自来开门不是。

“龟兹国主在哪里?”黑铁塔一样的尉迟宝林薅着一个内侍的衣领,把人提起来放到自己面前,露出一对这闪闪的大门牙。

“鄙,鄙国国主,正,正在,在王宫大殿,等,等候诸位天使大人。”内侍脸上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哆哆嗦嗦的说道。

“废物!”尉迟宝林把手一松,将内侍丢开一边:“前头带路,让某看看这龟兹老儿到底牛逼在什么地方,竟然敢与我大唐做对。”

“是,是是!”本以为会被尉迟宝林生吞活拨的内侍侥幸逃得一命,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提着略显臃肿的衣服,飞一般的跑到了众人的前面。

与大唐的太极宫相比,满是异国风情的龟兹王宫并不十分庞大,仅用了不到相当于现代五分钟左右的时间,王宫的正殿便出现在尉迟宝林一行人的眼前。

“龟兹国主携后宫正妃、侧妃,龟兹大王子、二王子……,恭迎大唐天使驾临!”重新换过衣服,同时也洗漱完毕的龟兹国主在见到尉迟宝林的第一时间,弯下了那在李元昌面前从未弯过的脊梁。

“你就是敢在边境阻拦我西域军团的龟兹国主?”尉迟宝林围着龟兹国主转了两圈,阴森森的问道。

“那是小王一时糊涂,误信谗言,还望大唐天使见谅!”龟兹国主的腰弯的更底,头几乎要杵到地上。其余的王妃、王子更是面露惊恐之色,瑟瑟缩缩的挤在一起,不敢发出任何一丝声音。

“李元昌在哪里?”尉迟宝林冷冷的哼了一样,毫不理会龟兹国主的可怜相,四下里打量几眼之后问道。

“贵国汉王殿下在一个时辰之前已经带着于阗国众人从北门离开,其去向小王着实不知。”龟兹国主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子委屈,似乎这一切事情都是因为李元昌,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本章完)

第八二二章 血的代价之尾声

“跑了?到底是跑了还是被你故意藏起来了?”尉迟宝林转到龟兹国主前面,嘲讽着问道:“你老小子当初不是挺牛逼的么?怎么现在怂了?当初在边境和老子对着干的劲头儿哪里去了?”

“天使,天你吓死您误会了,那天真的不是小王的本意……”龟兹国主头都不敢抬起来,腰弯的差点把脑袋塞进裤裆里。

“你啥意思?这么说是我大唐汉王逼着你与我西域军团做对了呗?”高展在一边不阴不阳的说道。

“不敢,不敢!”龟兹国主连忙否认。

“不敢?这么说你是承认汉王逼着你与我西域军团对抗,但不敢说是吧?”高展接着逼问道。

“这……”

“高展你和他扯那么多干什么,来人,把这些家伙统统拉出去砍了,尸体挂到另外几个城门楼子上!”尉迟宝林可不管那么多,西域军团死了那么多人,总要有人为此负责,龟兹国主无疑是最好的负责人选。

“别啊,这老家伙和那些小国的国主不一样,怎么也得留着带回大唐让大家参观一下吧,就这么砍了多可惜啊。”高展拉住上来拖龟兹国主的‘獠牙’成员,有些兴灾乐祸的说道。

“切,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两条腿支个肚子。”尉迟宝林撇撇嘴,摆手说道:“全都押出去,砍了!”

“慢着!”就在龟兹国主一家准备扯着嗓子喊冤的时候,一个沉稳的声音救了他们的命:“这几个人要留着,押回大唐还有大用。”

“玄策,像这样的家伙在西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留着干什么,还浪费粮食。”尉迟宝林可以无视高展的阻拦,但却不能无视王玄策的阻拦。

“这家伙留着有大用,李元昌的叛国行为总要有个证人。”王玄策若有深意的说道。

“是是是,我,我可以证明,我可以证明!”不等龟兹国主说话,他的二儿子就喊了起来,好死不如赖活着,哪怕是吃点苦受点罪,那也比被直接砍了脑袋挂在城门楼子上要强。

“国主,你怎么说。”走过一脸哀求的二王子身边,王玄策盯着被架起来的龟兹国主问道。

“事到如今,成王败寇,小王还能说什么,一切听从天使安排就是。”龟兹国主暗中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命是保住了。

“既然如此,去写一份检举信吧。把这段时间李元昌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写出来。”王玄策点点头,并没有过份的为难龟兹国主,不管怎么说,老王也是读书人,落井下石这种有违君子之道的行为,他还是不屑为之的。

“是,小王遵命。”被人松开之后,龟兹国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王玄策深施一礼,算是谢过了他的救命之恩。

“去吧。”王玄策摆摆手,对站在一边的‘獠牙’精锐说道:“带他们下去,找一个地方好生安顿,不要虐待他们。”

等到龟兹国的人被押走之后,大殿之中重又恢复了安静,除了尉迟宝林有些郁闷的嘀咕声之外,再也没有其它一丝声音。

“宝林,几个胡人而已,杀了他们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你又何必纠结。”本打算离开的王玄策看着尉迟宝林的样子,又掉回头走近安慰道。

只是王玄策不劝还好,一劝之下尉迟宝林立即像被点燃的火药通:“好几百的兄弟就这么没了,不杀了这老小子,怎么对得起他们,那些兄弟都在天上看着老子,你这样作,老子现在怎么对他们交待!”

再怎么说尉迟宝林也是‘獠牙’的副大队长,那些‘獠牙’精锐每一个都是他亲手训练、指导过的,感情自然是非比寻常,想要搞死龟兹国主,给他们报仇也在情理之中。

王玄策也没想到尉迟宝林竟然是因为这个才要杀龟兹国主,一时间被尉迟宝林说的语塞,犹豫了半晌方才说道:“宝林,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才最重要,如果你真的心疼那几百兄弟,那就好好照顾他们的家人,让他们去的也能安心些。”

“这个不用你说,兄弟们家人自然会由‘獠牙’照顾,只要有我们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他们,只要‘獠牙’还存在一天,就没有人敢欺他们。”尉迟宝林气鼓鼓的坐到大殿前面的石阶上,咬着牙说道:“那老小子必须死,老子早晚要杀了他,你劝也没用。”

“成,只要把汉王的事情解决了,那老小子一家随你处置,如何?这样满意了吧?”王玄策也是拿憨直的尉迟宝林没有办法,能看住他一时看不住他一世,把龟兹国主押回长安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他王某人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守在尉迟的身边不离开不是。

“你是军师,你说了算,反正这老货你得给我留着。”尉迟宝林学着程老货的样子耍起无赖,不过看上去似乎是暂时打消了搞死龟兹国主的念头。

“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们去国库看看吧,别让那帮小子偷偷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王玄策见安抚起了效果,连忙换了话题。

“你去吧,我歇会儿。”没有搞死龟兹国主,尉迟宝林十分郁闷,连看王宫宝库的兴趣都没有了。

龟兹国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西域军团攻破了城池,国库里的东西根本来不及转移,这一点上跟于阗国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所以在打开王宫宝库的时候,那耀眼的金光,几乎晃瞎了拓拔木弥等人的眼睛。

“这,这就是宝库?原来宝库竟然是这样子的。”

“天啊,这特么得值多少钱啊,跟这里一比,我们一路刮来的东西简直就是没人要的马粪。”

“是啊,这龟兹国的老家伙到底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哎你们说,我们要不要回头把高昌也给劫了,那地方可是卡在西行的必经之路上,宝库里的东西应该比这里还要多吧?”

一群被财富晃瞎的眼的土鳖们围在王宫宝库的门前讨论着,无数的金银让他们望而却步,长达一刻钟的时间里,竟然没有任何一人敢进去一步。

(本章完)

第八二零章 血的代价之城门楼子塌了

第八二零章

“郁宁,你大爷的……”一群人类头土脸的从城门口附近的位置上跑出来,一边骂一边齐声大骂。

“郁宁,你大爷的……”弥漫着的烟雾被风吹散之后,骑在马上随时准备出击的席二愣和伍登亦是破口大骂,然后从马上跳下来,一声呼哨之后,冲了出去。

被众人骂的狗血淋头的郁宁尴尬的站在开炮的位置,目瞪口呆的看着完全倒塌的城门楼子,‘啪’的给了自己一个嘴巴:“你大爷的……怎么放了那么多火药!”

原来高耸的城门楼子现在已经不见了,原本城门位置爆破之后应该是空洞一片的地方,此时堆满了碎砖烂瓦,以及折断的木料。

而应该在极短时间就冲进城的两个‘獠牙’中队此时正在锋利的在瓦砾堆上爬着,当然,爬的时候嘴里少不得骂骂咧咧的数落郁宁不是个东西。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塌都塌了,谁知道龟兹城看着坚固,实际上就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四包炸药就给炸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知道那帮混蛋到底把炸药放到了什么位置,怎么会有这样的效果。

西域军团爬瓦砾堆爬的郁闷,城里的龟兹军和于阗军则更是郁闷,原本挺好的城楼楼子,突然之间就没了,变成了一堆瓦砾,让他们本就有些惶恐的情绪雪上加霜,死了老子娘一样在营地里到处乱窜。

李元昌脸色惨白的带着五百左右的于阗禁军疯了一样的在王宫外面砸着宫门:“国主,大事不好了,快点开门,开门啊!”

“汉王殿下,国主说了任何人不见,再说现在外面乱的很,请恕臣不能给您开门。”龟兹禁宫统领还算是镇定,听着外面混乱的嘈杂的声音,心中虽然紧张,但依旧牢记着自己的使命。

“不见个鬼,再不见我们全都要人头落地了,你去告诉他,马上出来,否则别怪老子言之不预。”李元昌一边指示着手下疯狂的砸门,一边愤怒的吼着。

没办法,外面太乱了,所有人都在争相逃命,哭爹喊娘的什么声音都有,不大点声王宫里面的禁军统领根本就听不到。

古人大都迷信,西域这帮家伙更是如此,国王往往总是会通过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来迷惑和忽悠老百姓,久而久之,西域对鬼神之类的敬畏远胜中原大地。

所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之后塌掉的城门楼子成了压倒龟兹国的最后一根稻草,不管是当兵的还是老百姓都相信,一定是他们和大唐对抗引发了天谴,所以发会降下神罚,把城门给砸烂掉了。

不过龟兹城中的乱局对李元昌来说是末日,但对于费了半天力气爬进城来的伍登与席二愣来说,那可就是天赐良机。

慌乱的人群中,两人借着机会各自抢到一匹马,也不管是不是能不用来作战,翻身骑上之后手中武器圆了就向着龟兹军队人多的地方冲了过去。

城中已经乱成了一团,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去问军营在什么位置,往人多的地方杀成了两人唯一的选择

“杀……,大唐万胜!”唯恐天下不乱的两个家伙一边屠杀着看到的一切目标,一边兴奋的喊着,把城中的混乱无限制的扩大着。

但凡是些名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人来疯的本质,越是混乱的情况,这帮家伙就越是疯,加上杀入敌国国都,屠城灭国的荣耀加身之下,这些大唐武疯子们更是疯的厉害。

跟在他们身后爬来的‘獠牙’有不少人也乘机抢了一些马匹,当然,也有一些抢到了牛,不过管它是什么呢,只要是四条腿能跑的,在屁股上划一刀之后,跑的都挺快。

乱,整个龟兹城除了乱字已经不需要其它的形容词,看着无数的大唐‘獠牙’杀进城中,城中乱局更甚:

“大军杀进城啦……快跑啊!”

“是那天的杀人狂魔,救命,不要让他过来!”

各种各样奇葩的喊声在城里蔓延,很快便传到了王宫宫门附近的位置。

“你大爷的,你自己守着门吧,明年今天老子会给你们国主上柱香的。”李元昌紧张的向着声音传来的看方向了一眼,再也顾不上砸门,也不再想见龟兹国主,带着身边的五百来人怒嗓着仓惶而去。

“怎么办?统领,要不要通知国主?”龟兹禁军统领身边的一个小兵兵,趴在宫墙上向外望着,看到李元昌离开不禁回头问道。

“要通知你去通知,老子不陪了。”禁军统领指挥着手下人将宫门打开,瞪了小兵兵一眼:“不想死的都跟老子走,趁着唐军还没有杀到,能逃一个是一个!”

敢情这段早就已经看出苗头不对,不想去通知龟兹国主只是想要找机会逃走而已,如跑去通知了龟兹国主,那岂不是走不了了。

漆黑的夜里,虽然说不上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十余步之外想要看清是什么人却是一点可能都没有,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有火把照明,能见度也不会好上多少,到处乱窜的人群使得一些有心抵抗一下的龟兹军根本分辨不清那些是自己人,哪些是唐军。

况且兵败如山倒之下,那些拼命逃窜的散兵游勇哪里还管什么自己人不自己人,现在只要是个人敢阻拦他们逃命,立刻就是兜头一刀先砍死再说。命都快要保不住了,还哪有什么心思分辨是不是自己的,是不是军官,从另一个方向逃出城才是最要的。

龟兹国主实际上早就醒了,城门楼子被炸塌的动静实在太大,几乎全城都被惊醒,国主自然也不例外。

“去,去看看怎么回事,别外把禁军统领给孤叫来。”听着宫外隐隐传来的哭喊声,龟兹国主皱眉叫来了宫中侍卫吩咐道。

“国,国主,东面的城门楼子塌了,统领……统领也已经跑了,现在宫里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在准备逃命。”侍卫苦着脸说道。

同时他也很想说,‘如果不是您叫我,我也走了’,不过在看到龟兹国主难看的脸色之后,他明智的闭上了嘴,决定还是不要自找麻烦。

(本章完)

第八二三章 尴尬的李二

天刚蒙蒙亮,还在睡梦中的李承乾就收到了来自崔钰的消息:龟兹大捷!

“怎么回事?你的消息怎么这么快?来来来,给我说说。”穿着亵衣的李承乾脸都没有洗,直接拉着老崔坐下,兴致勃勃的问道。

“那个……,我就是来和您说一下,然后马上就得走。现在地府里面挤满了人,臣必须要赶回去处理。”老崔苦着一张脸,痛并快乐着。

“别走啊,再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是不。为啥地府里会有那么多人?发生啥事儿了,你跟我说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李承乾看着如坐针毡的老崔,愈发好奇西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臣谢过殿下好意,不过帮忙就算了。”崔钰苦笑着摇摇头,自己这里麻烦已经够多了,如果再多一个李承乾去捣乱,那特么日子还怎么过。

“哎呀你可急死我了,你就不能快点说么,到底发生啥事儿了。”李承乾等了半天也不见老崔明事情的原委,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伸手掐死他。

崔钰见李承乾是真急了,耸耸肩无奈的说道:“西域军团那帮家伙在西域大开杀戒,一下子鼓捣死了十多万人。您说,地府里能不人满为患么?而且这事儿放在以前还好,龟兹那片儿不顺咱管,可现在好死不死的他们把龟兹给打下来了,那里现在统统划归地府,想不管都不行。”

“呃,那这样就尴尬了……”李承乾嘿嘿笑着,颇有些兴灾乐祸的意思在里面。

他并不在乎西域军团死了多少人,只要把把西域控制住,即便再多死一些对于他来说也是无所谓的事情。至于说老崔的麻烦……,让老崔自己想办法去好了,地府里的事情,就是想帮忙他也帮不上不是。

送走了老崔,李承乾兴奋的一直劲搓手,匆匆的吃过早饭就跑到李二的甘露殿去等着,准备和老头子好好商量点儿事情。

一来二去等了有近一个多时辰,远远的看到老头子在方老太监的陪伴下正往回走,李承乾立刻迎了上去。

“你又来朕这里作什么?莫非是又闯了什么祸事?”看到李承乾的第一眼,李二就被那猥亵的表情搞的头皮一紧,一个念头从心底升起:有麻烦了。

“没,没闯祸,就是……,父皇,咱去您书房说成么?”李承乾四下看了一眼,觉得这里似乎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

“那就走吧!”老李点点头,当先而走,心中对李承乾已经不报任何希望,这小子就是上天派来折磨自己的,每个月都要给自己找来无数的麻烦,跟女人的月事一样准确无误。

甘露殿,老头子书房,李承乾犹犹豫豫的看着面色不善的老头子:“父皇,您说,如果我们把西域纳入大唐的版图怎么样?”

“西域纳入大唐版图?就凭你那一万多人?朕不是看不起你的手下,西域那边可是乱的很,宝林他们如果能在那边扎下根,不被赶出西域都算是你手下那个王玄策是个人才……”面对李承乾的问题,老李稍稍松了口气。

在西域的问题上,老李一直没有时间去考虑,他也想把西域纳入大唐的版图。可是现在吐蕃在松州那边犯边,朝中大将已经派出去了不少,若是在西域那边与三十六国开片,弄不好会出大乱子。

不说朝中那些文官们会不会支持,就算是那些迂腐的文官们同意对西域用兵,周边各国的想法也总要考虑一下,连续不断的扩张之下谁知道会不会触及薛延陀和高句丽敏感的神经,万一西边打的正热闹,东边再起战事,那特么乐子可就大了。

不过所幸李承乾这次学聪明了,知道折腾之前回来找老子问一声,单从这一点来看,这混小子长大了之后,的确省心了不少,至少没有再玩儿什么先斩后奏。

“那个……,那个……”知道了老头子的想法之后,李承乾脸上满是尴尬之色,吞吞吐吐的一时间不知道应不应该再说下去,或许让老头子过段时间直接看战报也是不错的选择。

“什么‘这个’‘那个’的,有话就说。”李二刚刚觉得欣慰些,就被李承乾的说一半留一半的态度给激怒了。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老头子的追问下,李承乾把心一横:“那个,父皇,儿臣就是想说,于阗和龟兹已经是咱们的了。”

“哦!嗯?!”李二的眼睛瞬间瞪的老大,整个人陷入呆滞状态。刚刚还觉得这小子不会玩什么先斩后奏,转眼之间就被李承乾打了个措手不及。

刚刚李承乾到底说了什么?意思好像是把于阗国和龟兹国全都给拿下了,这怎么可能?啥时候打仗这么容易了,凭借一个憨货,一个愣货就能横扫整个西域?难道真的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

“你重新说一次,你刚刚说的什么?”琢磨了半晌之后,李二决定还是再问一下,说不定刚刚是李承乾一时口误说错了话,再确定下一说不定就变了。

“父皇,您没听错,于阗和龟兹的王都已经被宝林他们给占了,其中于阗国主逃去无踪,龟兹国主全族被擒,不日就会押解长安。”李承乾轻轻向后退了两步,站在大门口的位置上,准备只要老头子一翻脸,马上撒腿就跑去找老妈求援。

确定了,这次是真的确定了,人家国王都要被押到长安来了,还能不确定么?

年近四十的李二陛下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一群纨绔们弄了一个什么所谓的西域军团,然后风风火火的就杀进了西域,时隔四年之后,突然间跑出来说,西域是我们的了,已经被打下来了。

搞什么,到底在搞什么?这下怎么向朝中大臣们交代?原本两个属国,突然间没了,国家和土地都变成大唐的了。怎么想这事儿都有些不好解释。

属国与宗主国,关系就像是干儿子与干爹,关系有时候远有时候近,打打闹闹也可以理解,但是突然有一天干爹把干儿子给搞死了,然后把家产都霸占,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

(本章完)

第八二三章 功高盖主(上)

李承乾离开之后,李二整个人都是崩溃的,莫名其妙自己手里就多了那么大的一块地盘,然后却不知道怎么对朝臣解释,这种感觉真的让人感觉很尴尬。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于阗和龟兹已经打下来了,总不能再还回去吧?

而且就算是还回去,龟兹国主还好说,于阗的那个怎么办?人家的国主现在都特么成了失踪人口了,就算是把于阗还给人家,连苦主儿都没了又要还给谁呢?

想到大唐在自己手中不断壮大的疆域,老李兴奋异常,想到面对朝中那些御史言官,老李又觉得有些头疼,最后,一种日了狗的心情在老李的心中不断蔓延。

想当初,老李和长孙看着李承乾瞎折腾,实际上还是有些欣慰的,因为他虽然有些不着调,而且还纨绔了一些,但至少没有去巧取豪夺,抢男霸女什么的。

可是现在看看,当初的估计明显是过于乐观了,这小子的确没有对老百姓巧取豪夺,抢男霸女,但是抢人家的江山难道就不是巧取豪夺了么?这似乎比抢人家的地更严重吧?人到底要纨绔到什么样子,才能达到夺人江山的地步;人到底要纨绔成什么样子,才能达到视人命如草芥,一口气搞死十多万人而面不改色!

李二十分头疼的揉着隐隐有些发涨的脑袋,想完了李承乾又想着怎么给他擦屁股。

李元昌那个家伙或许可以利用一下,那个混蛋竟然勾结异族与大唐为敌,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当然,最好的办法还是把李承乾那个混小子推出去,谁惹的麻烦谁去解决,身为大唐太子总要有些担当才是,否则将来如何继承大统!

于是乎,刚刚回到‘兰若寺’的李承乾还没来得及乐上一乐,老头子的一封让他上朝参政的诏书就被送过来了。

“老方,这不会是真的吧?父皇让我去上朝?”老老实实听方老太监把诏书读完,又恭恭敬敬接到手中,李承乾这才抽出时间把老太监拉到一边悄悄问道。

“陛下说殿下您马上就要成年了,也是到了上朝参政议政的时候,所以才下了诏书的。”方老太监才不会说李二写诏书时那咬牙切齿的表情有多么可怕,也不会说皇帝陛下写完诏书时脸上的笑容是多么的阴险,他只是把老李的话不加语气的平静复述一遍而已。

“我不信,这事儿决不是这么简单,否则怎么可能不早不晚选在这个时候让我去上朝。”李承乾很有自知之明,老头子手下能人无数,出主意想办法怎么可能差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年轻,这诏书必然是老头子觉得西域的事情太过麻烦,不好解释,想让自己去上朝顶雷嘛。

“殿下还是去吧,陛下具体是什么意思,老臣也不敢妄测不是。”方老太监精似鬼的性格,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老李说过什么坦白的,他只是在尽力的劝李承乾而已。

“如果明天我病了呢?”李承乾眨眨眼睛,试探着问道。

结果不出李承乾的预料,方老太监果然如实说道:“陛下说了,抬也要把您抬到太极殿。”

“好吧,你回去吧,跟父皇说,明日一早我一定会去上朝的。”推脱不过的李承乾无奈的说道。

看样子老头子这一回是不打算给自己擦屁股了,明天似乎有一场艰巨的战斗在等着自己。不过这有什么好怕的呢?了不起被禁足或是被流放好了,以前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早已经习惯了。

但是李承乾明显的低估了消息的传播速度,时间刚刚中午,程小四已经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兰若寺’,拖着两把长长的斩马剑,剌耳的声音中火星子直冒。

“太子哥哥,西域被打下来了?”刚刚看到李承乾,暴力小萝莉就把手中斩马剑一丢,跳到他身边问道。

“你能不能不要整天拖着这么两个东西乱跑?又不是拿不动,至于拖着着走么?”李承乾松开堵住耳朵的手,苦着脸说道。

自从这小丫头拿到了斩马剑之后就没有消停过,天天除了睡觉、吃饭那是刀剑不离手,而且还执着的非要拖着走,现在搞的是狗憎人厌,任谁见到她都直翻白眼,就连老程都对这小丫头退避三舍,受不了她这个噪音制造者。

“太子哥哥,你不觉得这样子很有气势么?从未到声先至,让敌人闻风丧胆。”小萝莉振振有词的说着,抓起李承乾桌上的寒瓜,大大咬了一口:“太子哥哥,你还没有说西域的事情呢,现在外面都传遍了,说什么的都有,你还是给我一个准确点的消息吧。”

“大部分吧,还没有完全把西域拿下,怎么了?外面传什么了?”李承乾大致的说了一下西域的情况,然后问道。

“还能传什么,都在说你不守君子之道,而且擅起边衅之类的呗。”小萝莉撇撇嘴,不过很快就兴奋的说道:“不过也有说好的,拓土开疆啊,太子哥哥,这或是莫大的荣耀,打下突厥是皇帝叔叔的功劳,可是西域这么大的疆土可是太子哥哥你打下来的,这可是天大的荣耀,若是放在皇帝叔叔那里足够泰山封禅了呢。”

“是么?这还真是好事儿!”李承乾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攻高盖主这一点,老头子这一辈子,大多数时间是在打内战,好不容易打下突厥又没有办法实际控制,最后只能让薛延陀继续在草原上猖狂。

可是西域呢?西域可是被全灭了,四大强国被灭了两个,余下两个实力根本不足以称霸西域,所以那里现在已经是大唐一家独大的局面,只要能撑过西突厥的一波攻击,那么霸占整个西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太子哥哥,你怎么啦?看你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小萝莉现在还考虑不到什么功高盖主的问题,她只是觉得李承乾能指挥着西域军团打下大大的一片疆土是一件十分荣耀的事情。

“哥高兴,怎么可能不高兴,只是……唉。”李承乾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小姑娘解释,最后只能长叹一声了事。

(本章完)

第八二四章 功高盖主(下)

“功高盖主?”李二坐在属于长孙的摇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朕就坐在这里等着他来盖,看他能不能盖过去。小屁孩一个还想盖老子,美的他,那小子就是再厉害,他也是我儿子,看了老子也得叫声爹!”

“二哥,问题是现在外面都在这么传,您虽然不在意,但是却不能不让别人不这么想啊。”长孙拨出一颗葡萄,放进李二嘴里,温声言道。

“爱谁想谁想,朕还没有说话呢,他们想也白想。”李二满不在乎的说着,轻轻牵住长孙的手:“承乾的那小子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朕不会让朕的孩子吃亏的。”

“二哥……”被李二看破了心事,长孙脸上微微一红,不过很快就换了话题:“二哥,最近好长时间没有听你提起青雀,可是他惹你不高兴了么?”

作为一个五个孩子的母亲,手心手背都是肉,管了这个管那个,一天到晚长孙皇后为了这几个孩子总是有操不完的心。

“那小子现在搞他的《括地志》都快要忙疯了,哪里还有时间理朕。”老李苦笑着摇了摇头:“承乾还真是给青雀找了件好差事,而且这事儿的确也适合青雀的性格。”

想到平时李泰时常围在自己身边‘父皇长,父皇短’的溜须拍马,现在天天忙的连影子都看不到,李二心中有一种淡淡的失落。

不过这种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想到两个儿子没有像历史上那些皇子一样鸡撕鹅斗的闹个不休,就算是不见面也没啥,反正只要他们兄弟几个关系好些,就算是不天天陪着自己这个老头子也没啥。

“青雀这样忙下去,可莫要累坏了才是。”长孙皇后略有些心疼,想到李泰那小子拖着肉滚滚的身体,忙来忙去的样子,很怕他累坏了。

“你还是不要操心这个了,那小子你就让他忙去吧,有点儿正事儿忙活着总好过无所事事。”李二到底是当爹的,和长孙考虑问题的方式不一样。

虽然皇家可以养得起无数吃干饭的闲人,但是身为皇子总不能什么都不干,能为大唐做点实事,也不失一个皇子的本份。

再说李泰吹毛求疵的性格,写个书,编个纂什么的的确十分合适,不让他去编书反道是有些委屈了他。只是李二十分好奇,等到这《括地志》搞完了,李承乾还会让李泰搞什么,要知道这种资料类的东西大唐需要的并不多,并不是什么都适合一个皇子去搞的。

时光流转,一夜无话,转眼间便到了第二天早朝的时间,看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李承乾不得不感概一声,今天这‘潮水’可真是不小,什么山精海怪都给冲上来了。

“吾皇陛下,臣昨日听到传言说殿下指挥的西域军团打下了整个西域,臣想要问问太子殿下,此事可真?”早朝刚一开始,朝堂上的火力就开始向着李承乾集中。

“太子,有人问你话呢,为何不答啊。”高居龙椅之上的李二乜了李承乾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

“父皇,他都说了是听了传言,那还有什么好答的。”李承乾站起身来,莫名其妙的说道:“外面还传说儿臣是神仙弟子呢,难道儿臣也要一一解答么?”

“太子殿下莫要顾左右而言他,西域之事岂能和一般的流言相比!”刚刚提问的家伙皱着眉头反问道。

“那你想怎么着?”李承乾有些腻味的看着站出来的老家伙:“自打汉代开始,西域就是我华夏的西域,怎么到你这里似乎有些变味了?难道你想卖国求荣?”

“可是西域现在是大唐的属国……”老头子还想再说。

“那又如何?我家的东西摆在别人家里我就不能拿回来了?那帮家伙偷了我华夏的东西,本宫派人去拿回来有什么不对?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本宫应该再把这些土地再送还给西域人?”

“作为一个大唐的臣子,不想着如何好好治理国家,却总想着如何把土地送出去,你到底是何居心?莫非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李承乾的诡辩之术在朝堂之上那可是十分有名的,无理讲三分的手段无人不服。

而且李承乾刚刚说的也没错,西域已经被打下来了,总不能再送还回去,这一点就算是那些腐儒都做不出来。

大唐的儒学现在还没有被打断脊梁,以德报怨之类的说法还没有市场,明明打赢了却要赔款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人会同意,哪怕是一直和李承乾做对的五姓七望也干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所以一时间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都有些傻眼,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李承乾的问题,打下来的土地到底应该怎么处理,现在成了他们需要面对的问题,至于李承乾……拓土开疆本身就是功,总不能因为这事儿来罢了他的太子之位。

“你们啊!一个个的都长点心吧!想想怎么才能治理好西域那片土地才是真格的,不要像北面的草原一样,已经打下来这么多年了,却一点都没有治理,真不知道我大唐朝庭养着你们这帮家伙都是干什么吃的,难道我大唐将士流血牺牲打下来的疆土,百十年后还要白白送还回去?”李承乾倒背着手,在老头子的御阶上走来走去,准眼扫着下面的文臣武将,语重心长的说着。

“教化,教化,圣人说过有教无类,也说过教化万民,你们这些人怎么就不想想呢?难道非要本宫一点点给你们讲如何教化万民?你们就不会去草原上开几间学校?就不会去西域办几间学堂?把我中原文化广传于世?让全世界人民都沐浴到孔圣的荣光?”

洋洋洒洒说了整整有一个多时辰,上至龙椅上的李二,下至门外的执金吾,个个听的目瞪口呆,对李承乾的论调佩服的那是五体投地。

原本还打算谴责李承乾的言官们个个喜形于色,摩拳擦掌的恨不得立刻打点行装奔赴漠北草原和西域大漠。

(本章完)

第八二五章 农场之行(上)

散了朝以后,李承乾健步如飞兔子一样离开了朝堂,等到一群老货发现他不见了的时候,丫早就跑回了自己的老窝‘兰若寺’。

感觉到上当的老家伙们面对这个无耻之极的太子殿下,当真是又爱又恨,想到今日早朝的目的就是声讨李承乾,结果没想到反而被他教训了一顿,都觉得在颜面尽失。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人已经跑了,如果在当时能够找到反驳的理由或者根据,或许可以在朝堂是与他辩上一辩,但是现在时过境迁,再追上不依不饶的问,对于这些保持君子之风的老家伙们来说,就有些失了风度,为智者所不为也。

于是,李承乾就这样借着撒泼打滚,胡搅蛮缠的手段再一次逃过了一劫,免了自己被老头子惩罚的风险。

不过很明显的是,现在这帮老家伙的确没有时间搭理他,广袤的西域大漠还有北部草原在李承乾的提醒下,让老东西们看到了无数的机遇,忙着分蛋糕的老家伙们才没有时间去理会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太子殿下。

草原上有牛羊,有战马,是天然的牧场,经营得当每天都会有很多的收益。

西域有美玉、有美女,更有一条与西方世界联通的‘丝绸之路’,谁控制了这里,便等于控制了无数的财富。

在两点上李承乾没有骗人,在无数世家觉得朝堂越来越难混的时刻,他的一翻话等于给这些世家指了一个新的发展方向。

控制西域,控制草原,把这两个地方纳入大唐的版图,然后‘教化’他们,让这些野蛮的异族人感受中原文化的博大精深,从而献出自己宝贵的财富,这就是李承乾在朝堂上对老家伙白话了一个时辰的中心思想。

老货们也都明白这一点,所以投桃报李之下,李承乾指挥西域军团擅起边衅的事情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直接被所有人忽略了。

至于说那些被打的鼻青脸肿,连自己妈都认不出来的异族,没办法,谁让他们是异族呢,不听话就活该被教育,‘小树不修不直瞄,人不修理艮啾啾’,霸占了中原大地那么多年,被‘打’一顿似乎也没什么冤枉的。

“殿下,您没事儿了?”直到回了‘兰若寺’,杨雨馨还一直不相信李承乾能够平安无事的从太极宫混出来。

“能有什么事儿,早就跟你们说过‘放心放心’,你们就是不信,我有什么办法。”李承乾摊了摊手,看着从书房里面走出来的长乐与程小四,笑着迎了上去。

这两个小丫头生怕自己出事,提前跑到东宫来等消息,看样子像是准备送自己上法场一样,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

“可是为什么呢?太子哥哥,为什么那些老家伙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呢?这没道理啊。”似乎李承乾平安无事是一件很不合理的事情一样,程小四学着大人的样子,皱着眉头抱着肩,围着他转了足足有四五圈之后才疑惑的问道。

“我知道,这叫造成既定事实,也就是所谓的先斩后奏。”长乐笑着跳到李承乾身边,扯着他的衣袖:“哥,对不对?”

“算是对吧!”李承乾在长乐的鼻尖上捏了一下,很久没有做出这样的动作了,有些生疏,差点戳到小姑娘的眼睛。

“哥,人家已经是大姑娘了,你再这样人家可要生气了!”被捏到的长乐嘟起嘴巴,气鼓鼓的说着,把刚刚的问题抛到了九宵云外。

“成成成,丽质是大姑娘啦,不能被捏鼻子,哥错了成不成?”看到小姑娘发脾气了,李承乾立刻举手投降。

老头子和老妈对长乐这丫头那可绝对是宠的没边,相对于李承乾他们这几个兄弟来说,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没有可比性。

若是李承乾这样多少墒李泰和李治,老李和长孙最多说一句不准欺负弟弟,可是如果换成长乐,李承乾少不得被罚抄书。

说起抄书,这是李二的新发现,从后世来到大唐的李承乾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写字,一个个繁体字用毛笔写起来那简直就像要了他的小命一样,样子难看不说还写的极慢。

像论语这种书,若是李泰来抄,一天可以抄上百把十遍,可是放到李承乾身上,三遍都要算他写的极认真。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李二放弃了其他的惩罚方式,只要李承乾现在敢犯错,抄论语就成了老头子唯一的体罚方式,这种精神加肉体的双重折磨,会让李承乾痛不欲生,是一件比打板子还要‘邪恶’的惩罚。

“哼!”取得胜利果实的长乐仰了仰小脑袋,对着在一边看热闹的程小四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然后再一次转过头:“哥,反正你现在也没啥事儿,禁足的时间也过去了,不如今天我们出去玩啊。”

“成,今天的日成归你安排,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李承乾的心情不错,见长乐有兴致要出去玩,自然不会拂了她的意,不过谈话间余光扫到另一间院子心中一动,扭头对身后的杨雨馨说道:“小雨,去叫上晓晓吧,这都好几个月了,天天缩在宫里,巴掌一块大的地方,有些为难她了,正好今天借着这个机会,大家一起出去转转。”

“喏!”杨雨馨答应一声,转身而去。

长乐脸上带着调侃的神色戳了戳李承乾,在他恼差成怒之前转移了话题:“哥,我们要去哪里?”

“去农场好了,好里你们还一直没有去过吧?今天有机会正好带你们去看看。”想到开发西域和草原的事情,李承乾觉得借着这个机会去农场看看是个不错的选择。

“好啊好啊!”长乐从来没有去过长安附近的农场,对那里一直十分好奇,这次听说李承乾要带她去哪里,自然是高兴万分。

“成,一会等你嫂子收拾完了,咱就出发。”林晓晓早就已经是李承乾的诏训,现在又升了品级,说是长乐的嫂子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对,所差的只是嫂子只是民间的说法而已。

(本章完)

第八二六章 农场之行(中)

对于李承乾这种时不时就犯病,弄一些土不土洋不洋的称呼,长乐和程小四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反正只要辈份不乱,仅仅也就是个称呼而已,随他去吧。

一刻钟后,多少有些小兴奋的林晓晓已经收拾好了自己,在杨雨馨的陪伴下从自己的小院子里走了出来,不过当看到李承乾的时候,眼中多多少少带着一丝幽怨。

按时间算算,两人已经算是结婚多年,可是直到现在却也还没有圆房,这让林晓晓这丫头心里多多少少有个疙瘩,郁闷的同时碍于姑娘家的矜持,也不好开口去问,所以只能憋在心里,暗怪某些人不解风情。

“晓晓,农场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去过了?还记不记得你当初收养的那匹小马?”李承乾看着自己这一世的第一个老婆,突然觉得自己亏欠这姑娘很多东西。

在后世受过二十三年的教训,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李承乾有着与大唐人皆然不同的观点,在面对着一个与自己有着结发之情的女人时,总会有那么一丝愧疚。

这个女人当初救过他的命,而且从始至终无怨无悔的跟着他,可是他李承乾为这个女人做过什么呢?除了给她一个名份之外,似乎什么都没有做过。

恍惚中,李承乾觉得有人在拉自己,转头看看却是长乐:“哥,你咋啦,晓晓跟你说话呢。”

“哦,没啥,就是突然想起一点事情,有些走神了。”李承乾摇头笑笑,把心中对林晓晓的那份愧疚藏到了心底,一切留待以后再说吧。

“殿下,我们是要去看‘胭脂’么?”‘胭脂’是林晓晓当初收养的那匹小马的名子,时隔多年姑娘家依旧还记得小匹小马可怜兮兮的样子。

“嗯,我们去农场,顺路去看看‘胭脂’。”一种惭愧的感觉再次从心底涌上来,如果不是林晓晓提到‘胭脂’这个名子,李承乾甚至差不多忘记了这个名子。

“好啦好啦,我们快走吧,再不走怕是晚上都到不了。”长乐看出李承乾在见到林晓晓以后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头,连忙出来打岔,同时还瞪了有些恍惚的某人一眼,顺便像程小四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鬼丫头。”李承乾被长乐一瞪,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忍不住又在她的鼻子尖上捏了一下。

“哥!”再次被偷袭的长乐顿时被气的直跳脚。

“行了行了,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啊!”李承乾笑着摆摆手,只是……同样的话他似乎已经说过无数次了。

马车是那辆豪华大马车,人依旧是那些人,只不过与往日相比,出行的队伍豪华了许多。

当初去农场的时候,李承乾身边只有小猫三两只,打手只有‘光头王’一个。

而现在,夜魅、双胞胎兄弟,苏猛,单单打手就有四个,马车也不是快要散架的破烂货,甚至拉车的马都是纯正的汗血宝马。

至于身后的护卫,走在明处的十六人,暗中‘七组’派出的护卫多达十人,‘獠牙’的探子更是撒出去三、五里之远。

若是现在再有什么刺杀的活计,估计李承乾连本人别说像上次一样拼命,能听到声音见到人都算是那些刺客‘活儿’好。

想到这些,李承乾的嘴角不自觉得带出一抹得意的笑,八年的太子生涯,换来如今的奢华享受,不得不说自己的人生没有白白虚度,若是后世的老头子看到自己的今天,估计也会十分欣慰吧。

三个女孩子在车里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一些女人家的事情,李承乾自然无心去听,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知不觉中车马已经进入了农场,来到了管理区。

还没有来得及下车,车上的一行人就听到外面一个年轻的声音在训斥着某人:“让你烧个水都烧不好,你说你还能干点啥!难道你不知道秋天不能喝生水么?太子殿下的嘱咐都白说了么?农场的条例你都背到哪里去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马车中的几人面面相觑,好奇之心顿生。

打开车门,走下马车,李承乾等人立刻看到一农场管理中心的一个小院子里,一个年轻的校尉正在训斥着一个老头子,而那个老头子则是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两只长满老茧的手不断搓着,看上去似乎有些难堪。

年轻人是谁,李承乾并不认识,但看样子应该是新来的农场管理人员,不过那个老头子李承乾却认得,虽然关系说不近,但至少知道这老头子的来历。

“臣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宫主殿下。”李承乾一行人的动静惊动了院子里的两个人,年轻的校尉在注意到他们之后,立刻走了上来。

他不认得李承乾,也不认得长乐,不过他却认识那一身衣服,太子与公主的服饰那可不是谁都敢穿的,所以只要看上一眼立刻就能分辨出他们的身份。

“不用多礼,你是农场新来的场长?”李承乾看着年轻人,笑着问道。

“是的,臣是。”年轻人陪着笑说道。

“嗯。不错,算得上年轻有为!”李承乾拍拍年轻人的肩,老气横秋的说着。

“谢殿下夸奖。”年轻人却并不认为李承乾这样说有什么不对,以他太子的身份,即便是说的再‘老气横秋’一些也是该当。

“我看你似乎有事情需要办,你去办事吧,我们就是来这里看看。”与年轻的校尉聊了几句之后,李承乾便打发他离开,这小子身份太低,想要陪李承乾和长乐,他还远远不够资格。

“喏!”年轻的校尉躬礼一礼:“殿下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臣尽力去办!”

“嗯!”李承乾点头答应着,走过了年轻人的身边,看着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老头子,没好气说了声:“你跟我进来!”便带着长乐、程小四和林晓晓走进了院子中间的办公室。

“喏!”老头子答应了一声,蔫蔫的跟在李承乾等人的身后进了房间。

嗯?年轻校尉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顿时有了一丝疑惑,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不自觉的便竖起了耳朵,打算听听李承乾要对老头子说些什么,或者老头子会不会给自己告状。

第八二七章 农场之行(下)

“老陈头儿,我发现你现在膨胀的很厉害嘛,你说你一个瓦岗山的都尉怎么了,瓦岗上的都尉就能瞧不起新干部了?不就是让你烧个水么,你竟然半开不开就给人家拿这去了,你说干活有你这么干的么?你当年在战场上也是这么当仗的么?打一半就走人?”

“还有,新干部说你你还不乐意,怎么,仗着你瓦岗山的老资历以老卖老?我可告诉你,外面扫地的老孙头儿当初还是郎将呢,也没像你这么不服从管理……”

年轻校尉站在外面听着听着就有点不对味儿了,感觉似乎自己做错了什么。

瓦岗山下来的老兵现在还有多少?全国不到百十来个了吧?这些老家伙就算是见了皇帝陛下似乎都是不用见礼的。

而且……刚刚那老头儿似乎还是个都尉,都尉啊,按大唐官职来算的话,可以管很多校尉了。

想着想着,年轻的校尉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坑人也没有这么坑的啊!你说你一个老瓦岗下来的老都尉不好好在家里养老,吃国家的补助,跑到农场干啥来了?这不是坑人嘛。

连见了皇帝都不用见礼的人,竟然被自己给遇到了,最关键的是自己还把那个老头儿训的像个孙子一样。

这可咋整?咋整?官儿比自己大,资历比自己老,若是这事儿传出去,自己别说校尉,校卫估计都干不成了,大将军非得把自己脑袋摘下来当蹴鞠来踢不可!

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一个老瓦岗退役下来的老都尉,这老家伙搞不好以前还给自己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当过上司。

日子没法过了,难怪这里五年换了二十七个场长,有这帮老家伙在,谁特么敢来当场长,嫌自己命长了么?

就算是嫌自己命长,完全可以找根绳子自己吊死,也好过在被千夫所指吧!

而且刚刚听到了什么?外面扫地的那个竟然是以前瓦岗山的郎将,官职竟然比这个烧火的老头子还要高?而自己早上的时候似乎……也对那个老头子发脾气来着,就因为地上的一片树叶。

完犊子了,这下真完犊子了,有这么一帮‘祖宗’在这里扫地、烧水,今后的日子还能过么?想想如果自己的上司给自己烧水,上司的上司给自己扫地……。

年轻的校尉一点都不觉得荣耀,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快点打个雷把自己劈死吧,真的是没脸活了,也不敢活了!

想到这里,年轻的校尉再也站不下去了,快步走到办公室外面,对着守在门口一脸坏笑的双胞胎兄弟尴尬的说道:“两,两位兄弟,还,还请通报一声,就,就,就说校尉裴国安求,求见太子殿下!”

“等着吧!”天佐从打一开始嘴就没合上过,此时更是笑的灿烂,丢下一句话之后反身便进了办公室。至于裴国安校尉,一个倒霉蛋儿而已,前面已经有了二十七个,现在也不差他一个,双胞胎兄弟已经见怪不怪了!

“让他进来吧!”对老头子的训斥停了,李承乾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片刻之后,裴国安哭丧着脸,从外面进了办公室,刚一进屋就单膝一跪:“太子殿下,公主殿下,都尉大人,小臣错,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是的,再也不敢了,这破地方就不是人让人待的,以后还是去外面大树底下打个地铺吧,瓦岗山的老将军都在这里扫地,自己一个新当兵的,有啥资格来享受啊!

“哎,场长,您这是干什么,可折杀老汉了,老汉现在已经退役,不是都尉了,如果不是农场收留怕是老汉现在正在沿街乞讨呢!”老头子看到校尉的表现,连忙上前去搀扶。

老家伙有老家伙的世界观,朴实才是他们的本质,当初因为活不下去了才拿起武器起来反抗来自朝庭的压迫,现在条件好了,国家出钱养着他们,老家伙们觉得这样子不对,自己不出力,平白让国家养着心中有愧,所以总要为国家作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所以这老头子对新来的校尉还真是没有什么看法与成见,也没有仗着自己的资历对新来的场长炫耀什么,只是这人老了,总会有思维短路的时候,所以才会时不时的出一些状况。

不过老头子虽然这样想,但校尉却不敢心安理得的接受啊!

全国只有一百多个这样的人了,像这种人物一般来说都是摆起来供着的,谁特么敢让他们伺候啊,就不怕折寿么?

所以裴国安不管老汉怎么劝,就是死死跪在地上,说啥也不肯起来,看着李承乾的眼神可怜的像一只流浪的小狗找到了新的主人。

“你起来吧,跪在那里成什么样子。”李承乾叹了口气,心里也在感叹,不知道这裴国安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怎么会被安排到这里当场长,真是有够倒霉的。

“太子殿下,臣……”裴国安很想跟李承乾说,您还是把我调走吧,哪怕是去守城门都行,千万别再让我当场长了。

不过话到嘴边又被收了回去,看着李承乾一时不知该不该说。

“你别想了,这场长你就干着吧,估计以后不会有人来了。”李承乾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你也别对他们这些个老头子太客气,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一切按农场的规矩来,明白么。”

裴国安脸色更苦了,李承乾说的话他当然明白,不过这话应该反着听,意思是:你要对这些老家伙客气点,他们想干啥就干啥,你尽量别去管他们,让他们随便就好,只要他们不自杀,一个个都能活蹦乱跳的,你就有功,若是哪个出了问题,唯你是问!

这特么还有活路么?人家别人家里只有一个祖宗,可是轮到自己,为毛多了好几十的‘祖宗’?这辈子自己到那座庙没有拜,竟然会有如此遭遇,简直就是日了狗的命运啊。

想着将来自己悲惨的日子,裴国安只觉得前途无亮,是的,无亮,一片黑暗的那种无亮!

(本章完)

第八二八章 鸭毛

不过裴国安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郁闷之后,很快便发现了似乎这其中也有他可以利用的地方,在这里当一个场长似乎并不是什么很糟糕的事情,只要把这些老家伙伺候好了……,好处那可是大大的有。

比如想要什么物资,如果谁敢不给的话,就派一个老头子去,如果还是不给就派两个,反正自己这里老怪物多,谁得罪了自己到时候自己就派一群老货上他们家吃去,到时候长安城还不是让自己一个人横着走?

想到这里,郁闷的心情烟消云散,死了老子娘的表情也变成了喜上眉稍。

“想通了就滚,别让老子再看到你,对了,去找一匹叫‘胭脂’的马,把它带到这里来。”看到裴国安脸上阴转晴,李承乾笑骂道。

“喏!臣立刻就去!”裴国安从李承乾的笑容之中已经猜到,自己的想法被其所知,见没有被怪罪,心里也是十分高兴,屁颠颠的跑出去找马去了。

“太子哥哥,为什么他那么高兴?他不是应该愁的要死么?”程小四在一边看了半天热闹的程小四十分不解的问道。

“事情总有两面性,塞翁失马中有一部分含义指的就是这个。”李承乾解释了一下,但却语焉不详,也不管程小四到底能不能理解上去。

“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个坏东西,看来以后有机会要打他板子呢。”长乐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笑着说道。

“是什么?快告诉我。”迷惑的程小四扯过长乐和林晓晓,三个女孩凑到一起嘀咕起来,时间不大便传出一阵阵叽叽咕咕的坏笑。

“你们几个还想不想出去玩了?难道打算在这里讨论一辈子?”李承乾看着外面有人牵着数匹战马出现在院子里,从椅子上起向便向外面走去,同时对几个女孩招呼道。

“等等我。”一声欢呼,长乐与程小四撒着欢的窜了出去。

“走吧晓晓,让我看看,你的骑术有没有落下。”李承乾无奈的看着妹妹与程小四两个出去挑选自己的马匹,虽后转过头,对林晓晓说道。

“嗯。”相比于程小四他们,年龄接近二十的林晓晓明显要矜持许多,而且她现在已经算是有夫之妇,自然也不会像两个小女孩一样的活泼。

“看看,还能不能认出哪一匹是你的‘胭脂’”来到房门口,李承乾指着外面的几匹马说道。

“殿下,‘胭脂’的颜色很特别的。”林晓晓着着李承乾从房间中出来,第一眼便从八匹战马中看到一只匹胭脂红的高大战马。

“是与不是还要求证一下才知道呢。”李承乾淡淡的笑着,看向正牵着那匹胭脂红的裴国安。

“殿下,此马的确是‘胭脂’!”裴国安精明的很,听到李承乾点名要一匹叫‘胭脂’的战马,如何能不上心,马到了之后自然是亲自给牵了过来。

李承乾赞许的点了点头,挥手示意裴国安该干嘛干嘛去,然后亲手将‘胭脂’牵过来,交到了林晓晓的手中:“现在,物归原主,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殿下……”林晓晓条件反射的接过马缰,有些惊讶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宫里禁止骑马这是规矩,所以宫里的女人可能有些人很富有,但是却不会有自己的战马,李承乾能把一匹马送给她,这足以说明对她的宠爱,也就是说如果林晓晓喜欢,她可以把这匹马当成宠物来养,也可以在没人的时候偷偷骑上一骑。

“行了,别说了,丽质她们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李承乾摆手制止了林晓晓的感谢话,同时牵过属于他自己的那匹母马,翻身骑了上去。

安全第一,预防为主,所以尽管李承乾现在手里并不缺马,但他依旧还是喜欢当初那匹温顺的小母马,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把它带在左右,需要骑马的时候也必然会选择它。

农场很大,照比刚开始的时候要大上无数倍,甚至就连以前处于农场边缘的工业区,现在也都成了农场的中心地带。

猪、羊、鹅、鸡、鸭这些东西在农场中随处可见,金黄色的麦田中可以看到农场的工人在收割,欢声笑语中一派田园风光。

“哥哥,我想在这里盖一间房子,有空的时候就来住上一段时间。”长乐骑在马上,与程小四两个撒着欢的在众人四周纵马疾驰,看到四周收割的景象,向李承乾提出一个奇葩的要求。

“我没问题啊,不过你要征得母后的同意才行。”李承乾一推六二五,把问题交给了老妈,他才不想回头被老头子和老妈训斥,所以让长乐自己回去问好了,反正长孙百分之百不会同意的。

“真小气!”长乐也知道长孙不会同意自己一个人住在外面,刚刚的要求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自然不会当真。

“行了,回头我们在这里盖一间房子,你们有谁喜欢就过来玩上一天,这样行了吧?”李承乾实在不忍心扫了这小丫头的兴致,再说一间房子而已,盖了也就盖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太子哥哥,我也想要一间。”程小四骑着马,手里提着一只刚刚抓到的兔子,跟着凑热闹。

这小丫头现在是越来越暴力了,看到野鸡、兔子之类的小动物那是一只都不会放过,统统都要抓回来,当成宠物养。所以在东宫,有专门的一个院子是属于她的,里面养满了她时不时抓回来的一些小宠物。

“你和长乐商量吧,回头找一张纸画下来,到时候我找工匠给你们盖。”李承乾看着那只可怜的兔子被程小四摆成十八个造型,在心里为它默哀了一下,随后便将目光放到了那些散养的家禽身上。

鸡吃虫子,鸭子吃鱼,鹅什么都吃,不管鱼也好菜也罢,甚至就连草它都吃。

这些东西都有一身羽毛,有羽毛就可以制成一种叫作‘羽绒服’的东西来御寒,而广袤的大草原似乎可以养很多这样的东西,或许开发草原的计划首先就要从这些家禽身上来想办法了。

(本章完)

第八二九章 顶风臭三里

自从李承乾有了弄一件‘羽绒服’的念头,农场里的鸡鸭鹅就倒霉了,彪悍的程小四,抡着两只长达七尺的斩马剑,疯了一样到处追着那个鸡鸡鸭鸭的砍个不停,弄的一行人周围血肉模糊,跟特么凶案现场一样。

“小四,你这样子有没有考虑过那些鸡鸭的感受?而且这些毛都粘上血了,还怎么用啊。”李承乾无语的看着推在自己面的一推零碎,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那要怎么样?难道还一只只的抓么?”程小四振振有词。

“去养鸭场抓不行么?为什么非要为难这些散养的?这些都是农场工人自己家里养的,你给砍死了,回头人家吃什么?”李承乾示意程小四看看周围那些人怪异的目光,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我,我也不知道啊。”玩儿嗨了的程小四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脸上写满了尴尬。

“我是真拿你们没办法了。”李承乾遥遥的点了程小四两下,然后对杨雨馨说道:“你去问一下看看这些都是谁家的,回头拿些钱赔给人家,好好和人家解释清楚。”

“喏!”杨雨馨掩口轻笑着转身而去,地上堆着的鸡鸭中,有三只是她的‘功劳’,要说尴尬,这小丫头多少也是有些的。

不过左右农场的人都是些军属什么的,解释起来还是十分容易的,在知道是太子殿下打算弄些鸡鸭的羽毛作试验之后,很多人甚至表示不要赔偿,需要什么直接拿去就好,如果不够自己家里还有。

多么朴实的工人啊,李承乾怎么会忍心去祸害他们呢,所以在做了三倍的赔偿之后,李承乾一行转道去了养鸭场。

这里的鸭子是属于公家的,也就是属于农场的,而农场又是属于兵部的,李承乾也要弄的羽绒服装将来也是要给兵部用的,所以还有什么理由能够阻止他来薅鸭子毛呢。

整整一个下午鸭子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长乐、林晓晓等几个姑娘家在看了第一只悲惨的鸭子被薅光了腹部的绒毛之后,便失去了再看下去的欲望,一个个纷纷离开,回到马车里去进行她们斗地主的大业,直到傍晚李承乾带着二十多斤的鸭绒回到马车上。

“哥,你就不能把这东西放到外面么?味道好大啊。”看着堆在车厢角落中的一大袋子鸭绒,长乐皱着眉头问道。

“外面?”李承乾看了一眼窗外,在自己的额头上拍了一下,打开车箱前面的一个小窗子:“苏猛,把这个放你哪里,不要丢了。”

“啥啊?”一直看路的苏猛疑惑的转过头,窗子的位置太高,他没有办法越过窗子看到里面的袋子。

“鸭子毛!”李承乾回了一句。

一路无话的回到‘兰若寺’,连夜招集人手,再次赶制出一件类似后世羽绒夹克一样的衣服,然后又把那些弄回来的鸭子毛塞进去,一系列的工作忙完之后,东面的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

“怎么样?搞好了没有?”李承乾睡眼惺忪,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问关于羽绒服的问题。

“殿下,已经好了,一定会不耽误您今天上朝的。”林晓晓红着眼睛说道。

因为怕耽误了李承乾今天上朝时使用羽绒服,所以昨天晚上一整夜的时间,都是她在监督催促着那些匠人在工作。

“弄好了就成,你还是先去休息吧,穿衣吃饭这种事情本宫自己来就好。”李承乾看着林晓晓红红的眼睛,有些心疼的说道。

“没有关系,妾身还能坚持。”林晓晓一边服侍着李承乾换衣服,一边说道:“等殿下去上朝了,妾身再休息也不迟啊。”

“好吧,随便你吧。”李承乾也知道,林晓晓不可能现在跑回去休息,不过好在小姑娘现在年轻,熬上一晚也没啥,他这个太子殿下不也是时常熬夜么,这种事情算不得什么大事。

一番洗漱,吃过东西之后,李承乾把刚刚制好的羽绒服套在身上,骑着长乐淘汰下来的破自行车带着杨雨馨出‘兰若寺’直奔太极殿。

只不过骑在车子上李承乾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东西,但到底是什么却一直也没想起来,最后远远的看到耸立着的太极殿时,不由放弃了琢磨,既然忘了那就一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就忘了吧。

太极殿的外面已经站了很多待着上朝的朝臣,见到李承乾骑着车子过来,纷纷点头致意,自行车这东西现在不是什么新鲜玩儿意,朝堂上这些老家伙的家里几乎都有那么几台,所以看李承乾骑也没有会奇怪。

到了大殿之前,自行车交给执金吾,李承乾套着羽绒服悠然自得的等着早朝的开始,然后,一颗黑黑的大头凑了过来:“小子,你几天没洗澡了?身上这是什么味道?”

“嗯,好像是有股子怪味,不过不像没洗澡,反道像是拉屎没擦屁股。”尉迟老货与程老货配合的那叫一个默契,不等李承乾开口,已经接过了程咬金的话头。

风天没洗澡?拉屎没擦屁股?李承乾翻了个白眼,被说他一身屎味的两个老货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不过,在两个老家伙的提醒下,李承乾终于算是想起来自己忘了的问题是什么了。

该死的,那些鸭子毛根本没有洗啊,直接就塞进衣服里了,这特么能没有味道么?

鸭子脏不脏?这个不用问,谁也没见鸭子会打香皂洗澡,那么既然不洗澡脏不脏的问题还用问么?天天逮哪趴哪,也不管地上是什么,脏不脏?从打出生一直到现在半年多时间,每天屎堆也爬,臭鱼烂虾堆也上,脏不脏?

突然之间,李承乾有一种想哭的冲动,难怪自己会一身的屎味,这特么事儿整的,光顾着琢磨羽绒服保暧,忘了这东西要洗干净再弄。

可怜的大唐太子殿下醒悟的还是太晚了,原本就顶风臭三里的名声现在是彻彻底底的坐实了,不用看别的,单看那些捂着鼻子,躲出八丈远的老货们就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很臭,真的很臭!

第八三一章 试验

有东西分是好事,大家都喜欢,突厥有好几十万人口就在黄河南岸,这些都是劳动力,虽然不是免费的,但是散养的廉价劳动力也很招人稀罕不是么。

将他们放回草原,让他们在草原上从事生产工作,然后大唐或者说世家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去收购他们的产品,这是一件多么划算的事情?

世家在以往的互市上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利益可图,仅有的么一点点微薄的利益,经过五姓七望的瓜分最后也剩不下多少,所以他们现在急需的就是新的收入来源。

李承乾所说的这些等于是给世家提了一个醒,让他们从其中看到机会与曙光。

钱这东西有时候很不好赚,很多时候你不得不亲自下场去博弈,这个道理几乎适用于所有的朝代,不管是最开始的夏商周,还是现在的大唐,想要得到自己需要的,你就一定要付出代价,只不过有些人技高一筹,获得的利益多一些,有些人其蠢如猪事倍功半。

“让让,都让让!”老程破锣一样的声音十分有特点,任何人不用看,离着三、五里都能知道他在说话。

“程老匹夫,你踩到老夫了!”

“无耻老货,斯文扫地!”

‘知识’与‘力量’的较量中,很明显‘力量’更胜一筹。

“陛下,老程以为太子说的不错,那些突厥人天天无所事事的在‘河南’瞎溜达总也不是个事儿,总得给他们找点儿活干,也省得他们闲(咸)的屁股冒油。”扒拉开众人的程老货站到人群最前面,大咧咧的说道。

“龌龊……”“低俗……”又是一连串的骂声传来。

当着皇帝陛下的面,屁股来屁股去的,有文化的老家伙们觉得程老货简直就是一个‘万人坑’。

“咋啦?你们有谁不拉屎啊?还是你们有谁拉屎是香的?老子说屁股怎么了?还不都是你们这些‘文化人’发明的,否则老子一直以为这叫‘脸’呢!”程老货转过头,瞪着一双牛眼,极不要脸的说着。

不过他说的也没啥错,中原大地数千年文化传承,汉字这东西还真就不是大字不识一筐的闲汉能发明出来的,而既然是‘文化人’发明的,那还有什么能用不能用?又为什么会被文化人耻笑呢?

当然,这些都是歪礼,除了老程没有人会真的拿出来当成理由来说。

“行了,都给朕闭嘴!”李二被这些嗡嗡叫的‘苍蝇’搞的头大,拍着说桌子说道:“想要讨论,你们就回去讨论,不要在朕的大殿之上讨论,讨论好了明天给朕拿个方案出来。退朝!”借着发火的名义,李二掩鼻而走。

真是太臭了,那‘羽绒服’完全就是顶风臭三里的节奏,李二实在是觉得难以忍受,‘羽绒服’这个东西。

不过李二能逃,帮李承乾拿着‘羽绒服’的小小内侍却逃不了。

为了证明‘羽绒服’这东西的确保暖,臭臭的衣服被套到小太监的身上,然后小太监被一群无良的老汉送进了东宫里存冰的冰窖。至于说为什么要送进东宫存冰的冰窖,这很简单,那该死的衣服那么臭,谁也不想自己以后吃的冰是臭的。

李承乾曾经极力反对过老货们这种无耻的做法,甚至用自己太子的名义来保证,‘羽绒服’这东西的确保暖,但最终都被老货们无视,所以只能悲催的看着小太监穿着发臭的衣服进了自己的冰窖,心中暗暗发誓:该死的老家伙,以后这些冰就留着,招待他们,等以后丫们再来东宫想吃个冰镇寒瓜啥的,就用这个冰。

丢下一群守住冰窖的老货,李承乾回到自己的‘兰若寺’,从头到脚彻底的洗了三次,把一身的屎味全都洗掉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从浴室里走出来,同时也下定决心,一定要把香水这东西搞出来,反他本身就是化学专业,香水对于他来说并不难搞定。

又一个时辰之后,李承乾吃了一顿饭,又看了一会儿书,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再一次来到自己的冰窖:“怎么回事儿?怎么还没出来?”看着一群老货,却没有发现小太监的身影,李承乾有些疑惑。

“我们哪里知道,该不会是在里面给冻死了吧?”程老货翻了个大白眼说道。

老家伙们在一起吹牛逼吹的有些嗨,早就把小太监给忘了。

“打开门,把那小子给放出来,快点。”李承乾见到老程这个态度,隐约间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头,然后猛的发现冰窖的门竟然是关着的,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帮老人渣光顾着试验,怎么把门给关上了,这特么这么长时间下来,可别把人给憋死了。

“吱吱嘎嘎”的声音响过之后,冰窖的门应李承乾的要求被打开,一阵刺骨的寒意,伴随着隐约的臭味传了出来,该死的,这些冰果然不能再用了。

“快点下去看看,那小子冻死没有。”程老货造作的掩着鼻子,凑到门口,探头向里面看着。

“没,没冻死,只是,快要憋死了。”有侍卫在门口的位置把脸色憋的青紫的小太监拖出来,一边抽着嘴巴一边说道。

“我来看看!”老程一把推开救人的侍卫,盯着躺在地上人事不醒的小太监,看了一会儿,然后便学着刚刚侍卫的样子,一个嘴巴甩了下去。

“啪”“嗷……”

程老货的大巴掌那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么?可怜的小太监,刚刚被侍卫抽了几个嘴巴,人已经有了些意识,朦胧中再被老程这么一抽,整个人顿时就被打懵了,抱着脑袋缩成了一个圆球。

“醒了没?醒了就起来,跟老子说说,这衣服到底暧不暧和。”程老货先是洋洋得意的对一群人炫耀了一下自己的‘手艺’,然后又薅着衣领把可怜的小太监提了起来。

被老程一巴掌打肿了半张脸的小太监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不过看着眼前这个黑脸程大将军,却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只能口齿不清的说道:“喃,喃喝”。

第八三零章 又有东西可分了

过得片刻,老头子临朝,所有人抖擞精神,晃悠着走上大殿。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内侍尖细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

不等下面有人出来奏事,就看老李突然抽了抽鼻子:“这,这什么味道?怎么那么臭?”

唰,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李承乾的身上,就差没有伸手指着他的鼻子。

“太子,怎么回事?你这是几天没洗澡了?怎么像是……”考虑身份和地位,老李及时止住了话头,不过很显得,老头子也是想说有一股打屎没擦屁股的味道。

李承乾脸上全是尴尬:“父皇,儿臣这不是弄了件衣式的御寒衣服么,因为急着让您与诸公们看看……”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当初如果让人把这些鸭子毛洗干净了再弄成衣服,就不会有现在这样尴尬的情况出现了。

“得,你可省省吧,让朕的军队穿这东西去打仗?几十万人聚在一起,怕是还没到战场就被臭死了吧?”李二摆手打断李承乾,捏着鼻子说道。

按说这老李也是死人堆里打过滚的人,不应该因为一点味道就表现的如此不济,可人总是会变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多年的皇帝生活总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某些习惯,李二又何能例外。

再有另外一点就是,李承乾是老李的儿子,这一对儿父子就像是天生的冤家一样,每天都在‘斗’个不休,李二嫌弃的表现更多的也是在和儿子玩闹,并非是真的厌恶。

朝臣们这么多年下来,也知道李二父子的习惯,对他们这种‘斗’法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自然不会因为老李捏着鼻子就以为他是真的厌恶李承乾,所以小李同志也并不怎么在意老头子的表现。

但是不在意归不在意,该说的话总要说明白,总不能将来顶着‘臭太子’的名声过一辈子吧。

于是李承乾在老头子嫌弃的目光注视下,急赤白脸的说道:“父皇,这不是您想的那样,儿臣这次只是来的急了,没有把这衣服里填充的鸭毛洗干净而已,如果将来真的要制成衣服只要把里面的鸭毛都洗净了,那就没有味道了。”

“鸭毛?”李二放下了捏住鼻子的手,皱着眉问道:“你说你这孩子一天天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那鸭子又怎么得罪你了,你非要如此折腾它,还把它的毛都装到衣服里……”。

“不是,父皇,您想错了。”看见着老头子越说越不着调,李承乾无奈的解释道:“儿臣就是看着那些鸡、鸭之类的家禽冬天不穿衣服也能活的好好的,所以就开始琢磨为什么,最后发现是因为那些羽毛,所以儿臣就把鸭子身上的羽毛弄下来,制成了一件衣服,看看到底暖不暧和。”

“还好,你没想着把那些毛都贴到人身上,否则……”李二说着,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表情,想到上朝的时候,自己站在上面,对着下面一群**鸭鸭的讲话,李二头都大了一圈。

“父皇,问题的重点并不在这里。”李承乾热的有些受不了了,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随手交身身边一个小内侍,然后说道:“儿臣已经亲自证明了,这些鸡鸭的羽毛的确可以起到保暧的功效,所以父皇您不觉得我们在白叠子不够的情况下,可以一些羽绒服来代替棉衣么?”

“而且要制羽绒服就需要家禽,我们可以在漠北的草原上大批的饲养一些禽类,到时候收购这些羽毛,这也可以算是开发黄河以北的一条路子。”

“加大黄河北岸的畜牧业、养殖业的规模,让那些草原上的牧民都找到一条某生的路子,这样一可以稳定民心,不至于让那些突厥人以为我们不管他们;二可以改变那些牧民的生活习惯,长此以往慢慢的他们就会变成和我们一样的农耕民族。”

“我们可以派出专家组,去指导他们如何养殖这些鸡鸭,也可以指导他们如何去耕作,数量重多的棱堡,四通八达的水泥路,再加上稳定的民心,把使漠北彻底归化将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李承乾啰哩吧嗦的说了半天,总算是把自己的想法一次全都说了出来,使得朝堂上再次陷入安静,除了大殿右侧的一群老杀坯依旧在打瞌睡之外,所有人都在琢磨着他这个想法的可行性。

“什么是专家组?”李二沉思了一会儿,沉声问道。

此时已经说到正事,老李再也没了玩笑的心思,脸上的表情也变的严肃起来。

“就是一些有一技之长的人,比如一些兽医之类的,他们可以教导牧民如何发展畜牧业,如何减少牛马的生病几率,再比如一些精通种植的高手,他们可以去教导牧民如何发展农业,当然,教书先生也少不了,他们可以教导那些牧民懂礼仪,知廉耻!”李承乾扳着手指一件件细细的数着。

老李在贞观三年秋发动的北伐战争平灭了突厥,但却一直没有很好管理突厥的那块土地与迁徙到黄河南岸的突厥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归附的突厥人一直是有着颇多的怨言,觉得朝庭对不起他们,想要让他们自生自灭。

虽然李二的确有着让他们自生自灭的想法,但是如果有办法能让他们真的归附,老李也并不想真的把人全都搞死。毕竟大唐现在缺人缺的厉害,如果真的可以把这几十万突厥人全部弄训练好了,大唐也等于变相的增加了人口,就算是不用他们去种地,打仗这帮家伙总是一些好手吧。

可是现在的实际情况却并不允许李二这么做,其主要原因是因为突厥人心不定。

试想一想,谁会在家里老婆孩子都快要饿死的情况下去帮着一个奴役着自己家人的国家打仗?如果发给这些突厥人武器,只怕等不到第二天,这帮家伙就会起兵叛变逃回草原。

就在李二琢磨着李承乾所说的一切时,朝堂上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那些‘文能定国’的老家伙纷纷各执己见的展开了辩论。

当然,他们讨论的并不是李承乾的办法是否可行,毕竟不管是畜牧业也好,养殖业也罢,就算是农业那也是需要生产粮食的,这样一来就会有产出,而有了产出就有了利益。老家伙们争论的就是利益,这么大一块蛋糕,到底每一家应该分多少。

第八三二章 鱼饵

“难喝?难喝什么,丫的还没睡醒呢吧?”程咬金听不懂小太监说的是啥,瞪起眼睛又想揍人。

“他说的是暧和,你刚刚这一下差点把人家脑袋扇飞喽,吐字不清很正常吧。”柴绍把程咬金推到一边,将那个可怜的小太监救了下来。

“嗯嗯嗯,死地死地!”小太监半张脸肿的像猪头一样,连连点头,生怕老程再给他来上一下子。

不很显然,老程根本就不会和他一个小太监置气,见他说暧和,立刻老货就把目标转向李承乾:“我右武卫要三万套,小子,你看着办。”

“拿钱来!”李承乾把手一伸,手指搓来搓去,像是在算挂一样,今时不同往日,小李同志可不是当初那个刚刚当上太子,见到程老货就两股颤颤的时候了。

掌握着程小四‘命运与前余’的太子殿下,现在根本就不怕程老货,在他这里受了气,也不起回头找程小四的麻烦,看看到最后是谁吃亏。

“钱?没有!”程老货把头一摇,无耻之极的说道:“老夫右武卫是皇帝陛下的右武卫,想要钱,找你父皇去。”

这特么叫什么话?老程无耻之尤的言论引得从人纷纷侧目。

虽然理论上说李二是富有四海,但他却不是傻子,右武卫的军费早就已经发给他们了,怎么可能再给他一份买衣服的钱。

“说了半天还不是没钱!”李承乾早习惯了老程的无齿,后面那半句只当没有听到,鄙视的一番之后对在场的一群老货说道:“羽绒服,重量轻保暧程度极佳,所用的材料也是被百姓弃之不用的家禽羽毛,和棉衣相比,其价格有着绝对的优势,对吧?”

众人摇头,截止到目前,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除了知道羽绒服这东西臭的很之外,对其他功能完全就是一无所知,李承乾说的到底对不对,更是没人知道。

“承乾,你就说说,你到底想要干啥就行,这么多叔伯都等着呢,你就别在那里吊人胃口了。”打发了小太监回去找御医看看伤,柴绍走回到李承乾身边。

“我打算成农垦兵团,当然这个兵团并不是十六卫那种兵团,这里所谓的兵团是指进行军事化管理的意思。”李承乾随意的在一棵上折下一根树枝,在地上几下勾勒出一幅大唐疆域简图,然后戳着黄河以北的大片大域说道:“各位请看这里。”

“你这图画的不对吧?这里现在是薛延陀,还不是我们的。”程老货站在一边开始挑毛病,其他老货纷纷点头,魏征等人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李承乾,似在猜测他的打算。

而李承乾却是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这并不重要,反正迟早还不是我们的,现在大家领会精神就好。”

嗯?迟早是我们的?难道这小子拿下大半个西域竟然还不满足?现在又惦记上薛延陀的那块地了?众老货面面相觑一时不时所言。

“这里地域广阔,又一马平川,远比中原地区的地势要好,本宫以为完全可以开发一下,搞一几个大型农场,诸位认为如何?”继续戳着图上黄河以北的那片地区,李承乾淡淡说道:“那里有大量的劳动力,有大量我们需要的资源,我们完全可以用三年时间去开发它,等到开发完成,我们就有无数的资源可以挥霍。”

“承乾,你是不是想的多了?”长孙无忌围着简图走了一圈,犹豫着问道。

李承乾知道,长孙无忌指的是在北边建设农场,将来会面对薛延陀的进攻,对那里进行投资的话很可能会颗粒无收,最后连投入的那些东西都收不回来。毕竟薛延陀也好,突厥也罢,他们都是游牧民族,想让他们从事农业生产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事在人为嘛,总好过让那些突厥人每天无所事事的晒太阳。”兼任着东宫兵马事的杜如晦却并不认为李承乾说的有什么对,老家伙聚精会神的盯着地上的简易地图,把话说了一半之后就停了下来。

“哎我说老杜,你道是说啊,你这话说了一半不上不下的,这不是吊人胃口嘛。”尉迟恭静静的听了半天,发现老杜竟然真的没打算继续说下去,不由有些着急。

“此事需要仔细考虑,老夫只是说这件事情有可操作性,但是具体的却还要再想想。”杜如晦意味莫名的看了李承乾的眼,随口敷衍着老尉迟。

打从一开始李承乾针对世家下手的时候,他的一切计划就是在北方草原,现在再一次打起草原的主意,某太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不问可知。

所以即便是在草原上大唐并不能获得足够的利益,但在其他方向,李唐皇室却依旧可以获得很多隐形的利益,这种利益很隐晦,通常情况下并不会被人所查觉,但是等到发现的时候,往往当事人就会面临致命一击。

是夜,老头子的甘露殿,除了李承乾没有到之外,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柴绍、李靖等一些人几乎一个不差的齐集一堂。

“怎么样,你们下午商量的如何了?有探出什么口风没有?”李二抱着茶杯吸溜着茶水问道。

“陛下,臣等愚钝,不知殿下深意,不过却十分赞同殿下在北方发殿农场的建议,而且对于兵团式的说法,臣等觉得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办法。”杜如晦第一个开口接话,作为老李的身边的第一谋士,老梅的作用无可替代。

“哦,何谓兵团?克明仔细说说。”听到杜如晦说到‘兵团’两个字,李二的瞳孔不自觉的缩了一缩。

“哦,回陛下,据太子说,这兵团就是由军方派人,以军事化管理农场,所有人都要完成基本的军事训练,但是他们的主要任务是生产,而不是打仗。”杜如晦说的十分隐讳,但只要是个人就能听出来,他的言不由衷。

“有基本的军事训练,将来是否可以独立成军?”李二问起了问题的关键。

(本章完)

第八三三章 愿者上钩

“当然不会独立成军,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军队,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一个兵团由一个退役的校尉带着几个什长之类的基层军官负责,其它的都是些突厥百姓,就像咱们现在的农场一样。”面对脸上满是疑惑的马周,李承乾如是说。

“可是,可是兵团……”马周依旧在为李承乾所说的‘农垦兵团’耿耿于怀。

“兵团而已,如果我不起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名子,那些世家怎么可能会上钩呢?”李承乾轻啜一口刚刚冲泡好的茶汤,邪邪一笑。

“兵团后面的意思竟然是这个么?”马周苦笑着问道。

老李把这个原本属于李承乾嫡系的马周派过来,特地为了询问李承乾关于‘农垦兵团’的事情,结果得到的答复竟然是给五姓七望设下的一个诱饵。

“老马,你是我当初提拔起来的,有些话我也不瞒你,你觉得手中没有兵权的世家,为了一个兵团肯付出多大的代价?”调侃的话说的差不多了,李承乾的脸色变的严肃起来。

“臣不知道,不过若臣是世家家主,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拿到一个兵团的名额,毕竟手里有兵心中不慌。”马周认真的想了半天,最后说道:“可是若是世家将来知道上当了怎么办?殿下又要如何处理?”

“处理什么?我又没干什么,我只是建议弄几个‘农垦兵团’而已,也没有求着他们来抢名额,一切都是他们自以为是罢了。”李承乾摊手说道。

是的,这就是他费尽心思,搞得满朝庭鸡毛鸭血乱成一团的根本目的——放诱饵!

有三万人编制的‘农垦兵团’,一组建就是十多个,就连李二都感觉到了威胁,其他人自然很难想到‘农垦兵团’只是一个名字,根本没有实际上的军事配给。

除了锄头、犁杖、耕牛、种子,‘农垦兵团’唯一能和军事挂勾的也就是从军队退役的农场场长。甚至就连农场场长也是从‘獠牙’或者玄甲军退役的,根本就不会听从世家的任何与军事有关的安排。

所以说关于‘农垦兵团’本根就是一个骗局,一个引世家上钩,让他们拿出无数好处来换取一个对他们根本没有一丝实际作用的‘东西’的骗局。

李二事后听到马周的回报之后,也有些傻眼,这特么可是一举骗尽天下人的行为,亏得李承乾这小子敢下手,若是将来五姓七望、山东士族反应过来,不知道会不会把恨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喽。

不过李二很喜欢这个主意,能一举把所有世家都坑一次,这种机会十分难得,就算现在李承乾打算改变主意,老头子也根本不会同意。

三天之后,新出版的大唐旬报在头版头条刊登了一条消息《关于组建北疆‘农垦兵团’的若干事宜》,其中阐述了黄河以北地域广阔,适宜进行畜牧业、养殖业,农业开发的论点和论据,其中参杂着工部、民部等与农业有关的‘专家’评述。

当然,重点是朝庭决定要组建十二个军事化管理的‘农垦兵团’,由‘农垦兵团’负责建设十二个现代化的大型农场,并以此为‘领头羊’,带动原突厥各部落进行北部草原大开发,建设一个新时代下的新北疆!

去掉一些没用的吹牛逼用的词汇,去掉一些数据与实例,最后再去掉一些官方语言,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份报纸中仅有的四个字‘农垦兵团’!

各大世家都疯了,每一个世家都在不断的讨论关于‘农垦兵团’的事情。

真理只在长矛可以刺到的距离之内,各大世家之所以每朝每代都要依附于皇室,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其手中没有兵权。

如果手中有兵,世家完全可以凭借其深远的影响力,成为一方诸侯,执天下之牛耳。

李二为什么会作出如此愚蠢的举动?这其中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能够手握兵权,不管付出多大代价,用不了多久都会再次恢复,作为世家完全有底气做出这样的承诺,只要能把兵权拿到手就行。

老头子最近很开心,不断有世家家主借着各种名义来请见,为了只是从他手中要到一个‘农垦兵团’的名额。

不过为了保持‘农垦兵团’的神秘感,李二没有对任何一个世家做出承诺,他只是与这些个世家约定——五天之后在甘露殿共同商讨。

一家一家的谈很容易被发现破绽,消息就泄漏能坑到的人就少了,所以老李才不会傻在计划没有开始之前,就答应世家的要求呢。

“太子殿下,您看,家中伯父让我过来打听一下,臣也不好不来。”崔冉脸上写满了纠结,坐在李承乾的书房中小心的试探着李承乾的口风。

“没关系,我们终归是旧识。”李承乾有一搭无一搭的与崔冉应付着,故意装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过私交归私交,公事归公事,父皇都没有开口的事情,本宫也不好多嘛啊。”

“是是是,这一点臣也明白,不过殿下可不可以稍稍透漏一下,这农场到底需要作些什么?”崔冉对李承乾的话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同时也把家主交待的问题问了出来。他也知道自己没有理由要求李承乾做出什么承诺,所以此来的目的,也就是为了打听消息而来。

“具体需要作些什么嘛……”李承乾拉长了声音,啧了一声说道:“总的来说有几点,第一,农场每年要向朝庭缴纳一定的粮食,当然,这包括一些肉食和一些粮食,具体多少这就需要你们坐在一起共同商讨,本宫不熟悉其中的关键,所以也不好发言。”

“这是该当的,该当的。”崔冉连连点头应承。他也知道,‘农垦兵团’主要是为了农场服务的,所以想要取得‘兵团’的管理权,那么势必要接收农场。

“另外,农场要收留一定的突厥人,这一点是硬指标,毕竟我们的另一个目的是教化万民嘛,那些突厥人太过野蛮,我们一定要让他们明白事理,让他们认识到当初侵略大唐是一种错误!”打着官腔,李承乾打开了话匣子,直打崔冉说的头上冷汗直冒。

(本章完)

第三八零章 又有东西分了(补)

过得片刻,老头子临朝,所有人抖擞精神,晃悠着走上大殿。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内侍尖细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

不等下面有人出来奏事,就看老李突然抽了抽鼻子:“这,这什么味道?怎么那么臭?”

唰,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李承乾的身上,就差没有伸手指着他的鼻子。

“太子,怎么回事?你这是几天没洗澡了?怎么像是……”考虑身份和地位,老李及时止住了话头,不过很显得,老头子也是想说有一股打屎没擦屁股的味道。

李承乾脸上全是尴尬:“父皇,儿臣这不是弄了件衣式的御寒衣服么,因为急着让您与诸公们看看……”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当初如果让人把这些鸭子毛洗干净了再弄成衣服,就不会有现在这样尴尬的情况出现了。

“得,你可省省吧,让朕的军队穿这东西去打仗?几十万人聚在一起,怕是还没到战场就被臭死了吧?”李二摆手打断李承乾,捏着鼻子说道。

按说这老李也是死人堆里打过滚的人,不应该因为一点味道就表现的如此不济,可人总是会变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多年的皇帝生活总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某些习惯,李二又何能例外。

再有另外一点就是,李承乾是老李的儿子,这一对儿父子就像是天生的冤家一样,每天都在‘斗’个不休,李二嫌弃的表现更多的也是在和儿子玩闹,并非是真的厌恶。

朝臣们这么多年下来,也知道李二父子的习惯,对他们这种‘斗’法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自然不会因为老李捏着鼻子就以为他是真的厌恶李承乾,所以小李同志也并不怎么在意老头子的表现。

但是不在意归不在意,该说的话总要说明白,总不能将来顶着‘臭太子’的名声过一辈子吧。

于是李承乾在老头子嫌弃的目光注视下,急赤白脸的说道:“父皇,这不是您想的那样,儿臣这次只是来的急了,没有把这衣服里填充的鸭毛洗干净而已,如果将来真的要制成衣服只要把里面的鸭毛都洗净了,那就没有味道了。”

“鸭毛?”李二放下了捏住鼻子的手,皱着眉问道:“你说你这孩子一天天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那鸭子又怎么得罪你了,你非要如此折腾它,还把它的毛都装到衣服里……”。

“不是,父皇,您想错了。”看见着老头子越说越不着调,李承乾无奈的解释道:“儿臣就是看着那些鸡、鸭之类的家禽冬天不穿衣服也能活的好好的,所以就开始琢磨为什么,最后发现是因为那些羽毛,所以儿臣就把鸭子身上的羽毛弄下来,制成了一件衣服,看看到底暖不暧和。”

“还好,你没想着把那些毛都贴到人身上,否则……”李二说着,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表情,想到上朝的时候,自己站在上面,对着下面一群鸡鸡鸭鸭的讲话,李二头都大了一圈。

“父皇,问题的重点并不在这里。”李承乾热的有些受不了了,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随手交身身边一个小内侍,然后说道:“儿臣已经亲自证明了,这些鸡鸭的羽毛的确可以起到保暧的功效,所以父皇您不觉得我们在白叠子不够的情况下,可以一些羽绒服来代替棉衣么?”

“而且要制羽绒服就需要家禽,我们可以在漠北的草原上大批的饲养一些禽类,到时候收购这些羽毛,这也可以算是开发黄河以北的一条路子。”

“加大黄河北岸的畜牧业、养殖业的规模,让那些草原上的牧民都找到一条某生的路子,这样一可以稳定民心,不至于让那些突厥人以为我们不管他们;二可以改变那些牧民的生活习惯,长此以往慢慢的他们就会变成和我们一样的农耕民族。”

“我们可以派出专家组,去指导他们如何养殖这些鸡鸭,也可以指导他们如何去耕作,数量重多的棱堡,四通八达的水泥路,再加上稳定的民心,把使漠北彻底归化将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李承乾啰哩吧嗦的说了半天,总算是把自己的想法一次全都说了出来,使得朝堂上再次陷入安静,除了大殿右侧的一群老杀坯依旧在打瞌睡之外,所有人都在琢磨着他这个想法的可行性。

“什么是专家组?”李二沉思了一会儿,沉声问道。

此时已经说到正事,老李再也没了玩笑的心思,脸上的表情也变的严肃起来。

“就是一些有一技之长的人,比如一些兽医之类的,他们可以教导牧民如何发展畜牧业,如何减少牛马的生病几率,再比如一些精通种植的高手,他们可以去教导牧民如何发展农业,当然,教书先生也少不了,他们可以教导那些牧民懂礼仪,知廉耻!”李承乾扳着手指一件件细细的数着。

老李在贞观二年秋发动的北伐战争平灭了突厥,但却一直没有很好管理突厥的那块土地与迁徙到黄河南岸的突厥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归附的突厥人一直是有着颇多的怨言,觉得朝庭对不起他们,想要让他们自生自灭。

虽然李二的确有着让他们自生自灭的想法,但是如果有办法能让他们真的归附,老李也并不想真的把人全都搞死。毕竟大唐现在缺人缺的厉害,如果真的可以把这几十万突厥人全部弄训练好了,大唐也等于变相的增加了人口,就算是不用他们去种地,打仗这帮家伙总是一些好手吧。

可是现在的实际情况却并不允许李二这么做,其主要原因是因为突厥人心不定。

试想一想,谁会在家里老婆孩子都快要饿死的情况下去帮着一个奴役着自己家人的国家打仗?如果发给这些突厥人武器,只怕等不到第二天,这帮家伙就会起兵叛变逃回草原。

就在李二琢磨着李承乾所说的一切时,朝堂上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那些‘文能定国’的老家伙纷纷各执己见的展开了辩论。

当然,他们讨论的并不是李承乾的办法是否可行,毕竟不管是畜牧业也好,养殖业也罢,就算是农业那也是需要生产粮食的,这样一来就会有产出,而有了产出就有了利益。老家伙们争论的就是利益,这么大一块蛋糕,到底每一家应该分多少。

第八三四章 甘松岭之战(上)

京城之中,各大世家为了争得农场的管理权奔走呼号,广邀宾朋为其在李二那里说项,其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那虚无飘渺的‘兵团’。

而此时在松州城外的甘松岭,都督韩威却看着对面的五、六万吐蕃大军直皱眉头。

“都督,打一下吧。”身边副将同样举目远眺,语气中满是轻蔑。

“打一下?就咱们这三千人马?”韩威回头看着身后,跟着他从松州城里出来的三千边军越骑,颇有些自嘲的说道。

“总要试试他们是些什么东西,看看他们到底凭什么赶吹牛逼说打到长安。”副将余莫寒舔着嘴唇,脸上满是战意,手中长槊紧了又紧,似乎只要韩威一声令下,便要策马而出一般。

“吾等有守土之责,不过现在人家可是停在自己的地盘里面,你如果上去了,就等于是入侵,擅起边衅的罪名你担得起么?”韩威不动声色的说道。

身为朝庭的从三品都督,韩威知道自己的主要责任并不是试探吐蕃军力,若是松州失守才是他最大的失职。

松州毕竟只是下都督府,城中只有八千人马,五、六万吐蕃人虽然他也觉得有把握一鼓而下,但他总能倾城而出将所有人都带出城。

而留下五千守军之后,仅凭着他带出来的三千人,如果想要与吐蕃五、六万人硬撼,老实说,虽然大唐的将军都很牛逼自信,但却没有牛逼到个个都能三千对五万。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韩威还是选择了保守一些的战术,只要吐蕃人不过边境,那么就看着好了。

“对面的唐军听着,我家赞普说了,让你们速速让开道路,让我吐蕃迎娶大唐公主的队伍通过,否则大军到处鸡犬不留。”就在韩威与副将余莫寒商量对策的时候,吐蕃一方有一大将身军中策马而出,立于边境线上用半生不熟的大唐官话高声喝道。

“都督,现在我可以上去了吧?”余莫寒咧开嘴嘿嘿笑着,颇有些‘想啥来啥’的意思在里面。

“去吧,莫要失了我大唐守军的面子,若是他敢踏过边境一步……杀了他。”若是不考虑守土之责,韩威也不是什么好鸟,现在被人家骑到脖子上了,自然不会忍气吞声,对着余莫寒一摆头阴着脸说道。

出动五、六万大军迎娶大唐公主,看着似乎是挺给大唐面子,但实际上就是一个入侵的借口罢了,真不知道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真的以为能够打败吐谷浑、党项、白兰羌,就一定能够战胜大唐?不说大唐上百万的常备军,单按人口来算,一人一口吐沫也特么能淹死这五万土鳖。

“大唐的怂货们,是不是在商量着给爷爷们准备大唐美女啊?如果是这样的话,老子可以告诉你们:‘不用,老子会自己去抢!’”从吐蕃军阵中出来的那个家伙见半天没有人上来答话,便有些忘了自己是谁,挑衅的愈发厉害。

“大言不惭,有种你过来试试,看看能不能在某这长槊之下走上五个来回!”余莫寒得了将令,纵马而出,应声答道。

“哟喝,还真有不怕死的,知道爷爷在吐蕃的名头么?告诉你……”

“你特么全身上下只长了一张嘴么?想要去长安迎娶公主的话,就踩着爷爷的尸体走过去,若你真有这个能力,再吹牛逼不迟。”最讨厌这些番子一天天打架本事一般,光会吹牛逼,不杀杀他们的威风,还真以为天老大,他们老二了。

“你……”吐蕃人被余莫寒一句话怼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是没得到将令,他也不敢擅过境,只能勒紧缰绳,任由战马在原地蹬踏。

“怎么不说话了?吐蕃难道都是些长着狐狸尾巴的家伙?”看着对面的吐蕃人不说话了,余莫寒撇撇嘴嘲讽着说道。

狐狸在吐蕃人眼中是胆子最小的一种生物,每当有人胆小怕事,骂他一句狐狸胆小绝对是比骂他老子娘还要严重,当然,如果丢一条狐狸尾巴给他的话,估计就是再胆小的人也会上来跟你拼命。

所以余莫寒只用了一句话,立刻便将对面的吐蕃将军激的暴跳如雷,什么军令,将令也不管了,手里大刀一抡催马便冲了上来,口中叽哩哇啦叫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吐蕃话,不用想都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来的好!”余莫寒出阵的目的便是要给这些吐蕃人一个教训,但见此人冲过来,正好遂了心意,也不去计较那货骂的是什么,手中长槊一紧,同样催马迎了上去。

“哐”,金铁交击,一声巨响震聋发馈,大刀与长槊擦出无数火花,第一回合双方平分秋色。

不过交手到了这里基本上已经算是有了结果,力气上平分秋色之后,吐蕃武将立时便落在了下风。

与只知道胡乱劈砍的吐蕃蛮子相比,余莫寒手中长槊宛如出水蛟龙,或刺,或挑,或砸,没几下功夫已经使得吐蕃蛮子险象环生,应接不暇。

“孙子,下次投胎的时候让得长些记性,把武艺练好了再出来装犊子!”三五回合之后,余莫寒一声大喝,手中长槊电射而出,一点寒光直逼吐蕃蛮子面门而去。

“不……”

“住手……”

吐蕃蛮子濒死前的惨叫以及吐蕃军阵中的一声大喝同时响起。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晚了,一心想要杀人的余莫寒哪里会听一个吐蕃人的招呼,手中长槊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又快了几分,但听得“噗”的一声,硕大的槊头整个灌入吐蕃蛮子口中。

“哪个叫的住手,出来一战。”搞死了吐蕃蛮子之后,余莫寒收回长槊,傲然立于两军阵前,一双带着杀意的眼睛不断在吐蕃军阵之中扫视,像是要把刚刚喊话之人找出来一般。

“大唐的将军,我们是带着善意而来,你们为何要苦苦相逼?莫非真的要挑起两国争端才肯罢休么?”一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年轻人,骑着马慢慢从吐蕃军阵之中缓步而出,不是松赞干布却是何人!

(本章完)

第八三五章 甘松岭之战(下)

第八三五章

“你特么谁啊?”余莫寒翻了个白眼,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无耻的说法,带着五万大军进入大唐,却说带着善意而来,如果带着恶意那又当如何?

“住口,休要侮辱吾主!”不等年轻人接话,已经有数声大喝在吐蕃一方响起。

“切,都说是‘你主’,既然是‘你主’与老子有何干系。”余莫寒甩了甩长槊上的血迹,满不在乎的说道:“小子,你可是不服?若是不服上来一战如何?”

“你的确很厉害,归顺于我如何?我可以给你一个千户的职位。”松赞并不因为余莫寒言词上的不敬而恼怒,反而向他邀请道。

“千户?管一千个人?”余莫寒愣了一下。

“不错,你要知道……”松赞干布点点头,正要给余莫寒解释‘千户’的好处,结果却被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打断。

“小子,你特么真是太有意思了。”余莫寒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喘了半天才说道:“老子在松州手下近万军士难道不比你那个千户有意思?跑去你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管理着千把人……,小子,你还是回去多读些书吧,好好了解一下大唐军制,然后再来!”

啊?一个副将就可以管理上万人?这特么好尴尬啊!松赞干布脸上像是开了染坊一般,五颜六色的变个不停。

在吐蕃千户并不多,只有四十多个,对于这么大的一个国家来说,已经算是高层中的高层,可是在大唐,千户这个职位怕是连个都尉都不如,好歹一个都尉还能管着五到六校人马,而每校人马则是三百,所以都尉至少可以管理一千五至两千人,比那个什么千户可强多了。

放着能管理无数都尉的中郎将不干,跑去干一个和都尉差不多的千户,这人要傻成什么样儿能干出这么没有脑子的事情?

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丢了面子的松赞干布赤红着一张脸,回了本阵,然后吐蕃大军便开始向着大唐方向缓缓移动而来。

“全军列阵!”面对黑压压如潮水蔓延而来的吐蕃人,韩威脸色变的异常严肃,若不是仗着地利只怕他现在立刻就会命令部队后撤。

十五甚至二十比一的战斗,即便大唐军阵再厉害,也不可能应付下来,韩威自信自己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毫发无损的脱身,但是却不能保证自己带出来的弟兄也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毫发无损的脱身。

所幸甘松岭这一带只是一块盆地,吐蕃的数万人马并不能全部展开,而大唐的三千人马身后便是随时可以撤退的峡谷,这样的情况下,他们需要面对的敌人并不会很多,而且如果真的打不过,也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撤回去,这才是韩威敢迎战的根本原因。

哗啦……,甲胄触碰间,立于山坡上的三千军士集体下马,盾牌向前,长弓向后,极短的时间内便完成了防御阵形。

而此时吐蕃大军已经开始提速,大概有五千左右的骑兵脱离本阵,向着唐军所驻守的山坡冲了上来。

“弓箭兵,目标一百五十步,吊射,放!”看着越来越近的吐蕃骑兵,韩威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风,风,大风!”“嗡……”两千枝长箭带着风声将迎面而来的吐蕃骑兵笼罩,已经被十六卫淘汰的平头箭虽然比三棱矢差了些,不过在面对身上只有一件皮袍的吐蕃人时,依旧发挥了不小的威力。

“啊……”

“杀,杀……”

箭雨中,纵马而来的吐蕃人根本无惧死亡,前仆后继的向着山坡不断前进着。

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骑士不但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马速,将同伴踏成肉泥的同时,也把自己生命交给了命运。

生长于荒芜的高原,生命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那么重要,缺吃少穿的生活环境,活着并不比死了好受多少,不如拼了这条命换个勇士的称号,将来回去吐蕃也能让自己生活的更好一些。

厮杀刚刚开始便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面对着越来越近的吐蕃人,弓箭兵已经收起了长弓,缩回到盾牌的后面,准备迎接战马的冲击。不过好在唐军是在山坡上,吐蕃人的战马冲上山坡之后,马速已经降了下来,并不会对他们造成多大的冲击。

“杀……”。

“轰……”。

“去死吧……”。

大唐与吐蕃的第一次交锋随着吐蕃骑兵冲上山坡,激烈的展开,一面面铁制的盾牌被吐蕃人砍的‘哐哐’作响,时不时会有盾牌被人用重武器砸开,后面的士兵惨叫着倒下,然后再由其他人顶上来,面对着数千骑兵的围攻,所有人都在苦苦的熬着。

“上马,所有人上马。”当吐蕃军与唐军纠缠到了一起之后,韩威跟余莫寒两个带着自己的亲卫,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带着刚刚被赶到阵后的战马群重归本阵。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面对数万的吐蕃骑兵,韩威根本不可能让自己的三千人与其对冲,那样除了会使自己全军覆没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山谷盆地,数万人堆在这里,马速根本就提不起来,与其对冲还不如下马步战,至少大唐军队比较熟悉这样的战斗方式,与那些在马背上长大的吐蕃人相比还有些抵抗的能力。

拼掉了将近五百余人,换来了大唐所有人全部马上,而就在此时,吐蕃军阵之中也再一次派出了人数大概五千左右的援兵,似乎打算把韩威带来的三千人全部绞杀在甘松岭。

“都督,撤吧!我来断后!”乱军之中,余莫寒与韩威碰了头。

“不行,你带队先走,我来断后。”韩威脸色阴的像是要滴出水来,带着一血的鲜血,挑飞了一个吐蕃骑兵之后,沉声命令道。

“都督,还是你走吧,松州城还要靠你来守。”余莫寒架开一支刺过来的长矛,露出腹部一道巨大的伤口,惨笑着说道:“给我五百人,让我断后吧。”

(本章完)

第八三六章 应对

韩威战败,副将余莫寒战死,战损人数多达两千,甘松岭失守,五万吐蕃军长驱直入,逼近松州。

李承乾收到崔钰的消息时整个人都是呆滞的,不是说大唐当初的松州之战胜了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老崔,这消息可靠么?”琢磨了半天之后,李承乾纠结着问道。

一方面他知道老崔不可能在这样的事情上说谎,另一个方面是历料记载的松州之战大唐获胜,这让他很难选择到底应该相信哪一种,最关键的两种情况下,需要采用不同的应对方式,这才是李承乾面临的最大困难。

“当然可靠,这消息就是余莫寒亲口说的。”面对李承乾的问题,崔钰能说什么呢,作为一只能够沟通阴阳的‘信鸽’,只能一切照实禀报。

想到那个可怜的家伙拖着肠子,浑身是血的样子,老崔叹了口气。

三千对五万,不败又能如何?若是在开阔地,或许还有掉头就跑的可能,但是在峡谷盆地之中,掉头就跑估计连那逃回松州城的一千人都得扔在战场上。

“知不知道候君集他们到到哪里了?”确定了消息的准确性之后,李承乾索性不在纠结于甘松岭的事情,既然松赞干部敢领着人进入大唐领土,那么不付出极大的代价,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他回去。

“候大将军具体信置臣不知道,这个要问情报科。”崔钰的消息来原一般都是那些死掉的家伙,没人死他自然是不会收到消息。

李承乾也十分理解的点点头,他总不能为了得到军队每天的行踪,就让老候每天都杀一个人去地府报信,这样作怕是要不了多久大唐军队就要被自己的太子给杀光了。

“晚上的时候通知薛仁贵吧,让他带兵进积石山,封了吐蕃人的后路,凡遇阻拦杀无赦!”琢磨了良久,李承乾认为,封住吐蕃军的后路,给他们的心理施加压力,让他们在面对候君集、牛进达的时候不能全力作战,应该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反正当初把薛仁贵安排在大非川的目的也就是用来堵住吐蕃后路的,现在这样作也并没有偏离计划。

“那么西域呢?若是薛将军撤回来,对西域来说无疑少了一个强力的震慑,万一有什么变化,西域军团怕是立刻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崔钰迟疑的说道,由于和西域军团接触较多,老崔习惯性的优先考虑西域军团的问题。

面对崔钰的问题,李承乾先是想了一下,然后摇头说道:“西域暂时不用管,仁贵只是另有任务,但却虽时可以杀掉头杀回去,如果西域诸国不知道死怎么写,将来本宫不介意再杀他十万人。”

西域军团现在战力并没有损耗多少,只要不是自陷死地,一般来说想要真的把他们在大漠之中全歼,没有十五到二十倍的军力根本想都不要想。

西突厥会派出二十万人来对付只有一万余人的西域军团?或许有这种可能,但是李承乾估计可能性不大,毕竟西突厥以西还有萨珊波斯、还有大秦,这些国家才是他们真正需要防备的。

一万西域军团只要不去触动西突厥敏感的神经,只在西域活动一下的话,西突厥如果能出动五万人都算是他们比较重视。

当然,李元昌那个家伙还没有抓到,这是一个遗憾,但是李承乾相信,只要自己剿灭了吐蕃进犯的这五万兵力,要不了多久汉王殿下就会被人‘恭恭敬敬’的送回长安。

翌日,吐谷浑伏俟城,一阵‘咚咚’的聚将鼓响彻全城,使得无数左武卫将军、郎将、牙将有了短暂的呆滞。数月以来,除了每日例行的点卯,再就是训练、训练、再训练,骤然听到聚将鼓,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不过很快,这些打老了仗的杀坯就从呆滞中回过神来,一扫往日的萎靡,在亲兵的帮助下飞一般套上衣甲,大步流星的向着中军大帐赶去。

三通鼓毕,众人到底,薛仁贵高居桌案之后神情严肃:“可有人尚未到来?”

“回代将军,无有!”身边亲卫早就在一边替老薛数着人数,见他发问立刻伏身说道。

“好,众将听令!”

“末将在……”

“今日整军,明日四更造饭,五更起程,全军开拔,目标积石山!”薛仁贵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数月以来枕戈待旦,为的就是今日能够兵进高原,这如何能让他不兴奋。

“喏!”二十余员战将齐声应答,同样兴奋的声音,震的中军帐都隐隐有些发颤。

等到众将离开,白文墨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仁贵,可是殿下那边有消息了?”

“不错,昨日夜里有消息送达,说是吐蕃人动了,五万大军越过甘松岭,直逼松州。”薛仁贵点点头,没亦隐瞒白文墨昨天夜里由崔钰送来的消息。

“这么说我们的任务是切断吐蕃后路?”白文墨喃喃说道。

“到时候看情况再说。”薛仁贵实际上也不知道堵住吐蕃之后应该干什么,是继续往高原上杀?还是直接把吐蕃进犯之敌全歼于松州城下。

“文墨先生,此去高原地势特殊,不若您就不要去了,我给你留下三千人,守住这伏俟城如何?”又聊了一会儿作战计划,薛仁贵突然说道。

老白已经是四十多岁快五十的人了,上高原的话,估计不用打仗,单单气疾这一项就能要了他的老命。

“老夫驻守么?”白文墨知道薛仁贵是好意,犹豫了一下便说道:“也好,老夫便守在这里吧,也好使大军少一些拖累。”

就这样,薛仁贵等人定下行军计划,只等第二天天亮便要拔营出征,而在同一时间,作为支援松州的先锋,牛进达也见到了松州派出来的信使。

“你且坐下,将全部经过慢慢说来。”老牛在见到跑的盔歪甲斜的信使之后,心中猛的一紧,安排他坐下之后,让亲卫递上清水,让信使平复了一下呼吸,然后才问道:“说吧,可是松州城丢了?

“松州城暂时没事,不过韩都督率部探查吐蕃军力的时候,损失了大概两千左右的人马,余副将战死沙场!”信使好不容易喘均了,这才将松州的情况大体说了一下。

(本章完)

第八三七章 亲,来一发

第八三七章

听到松州城没事,牛进达松了口气,又详细的问了一下情况之后,便打发信使继续出发。

这红翎信使可不是专门为了通知他牛进达松州情况的,往长安送信才是那信使的任务,与他相遇不过是巧合罢了,所以他也没有权利把这家伙留下,虽然老牛有信心把来犯的吐蕃人给打回去。

“将军,我们怎么办?要不要通知其他人?”等到信使离开,牛进达所率领的一万人已经收拾停当,随时可以出发,身边的亲卫和刚刚被叫来的几个郎将纷纷询问。

“安排人去通知大总管,另外执失思力和刘兰将军那边也派人去通知一下。”牛进达是为先锋,这种消息自然不会隐瞒,尽管那个信使很有可能被候君集遇到,但是该有的通知却不能少,宁可麻烦一些,也不能凭感觉行事。

在这一点上,老将军要比西域军团那些纨绔们做的要靠谱许多,绝不会干出演习打烂了人家城门,最后不得不进攻把整个城拿下来这种奇葩的事情。

“通知大军,继续出发,把探马加一倍,距离增加到四十里。”安排了人去通知其他三路大军之后,牛进达下了继续行军的命令。

“喏!”领了军令之后,众人退去,时间不大,大军再次起行,不过这次的速度要比昨天慢了一些,这并不是他们不急着去松州解围,而是怕是了敌军的埋伏。

甘松岭失守就发生在昨天,他们遇到的信使也是昨天从松州派出来的,也就是说牛进达的一万先锋距离松州的距离并不远,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此懵头懵脑的继续匆匆赶路,很容易掉进敌人的埋伏圈里。

况且失守的只是甘松岭,并不是松州城,有坚固的城墙,松州那地方十天半个月根本不可能被攻下来,牛进达也完全没有必要急吼吼的赶路。

一天四天的每日三十里行军,终于在九月十四日的时候,牛进达带领大军出现在了松州城的另一侧,望着眼前满坑满谷的吐蕃军,老牛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该死的家伙,太特么能霍霍人了吧?这城外面,漫山遍野到处都是马粪,整个松州外面就没有一块好地方,这帮从来不知道洗澡的番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的干净一些呢?

防御,扎营,牛进达带来的一万大军面对着同样为数一万左右的吐蕃军,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视那些虎视眈眈的番人如无物。

来自于右领军卫的家伙们可不是普通的边军,按照后世军种来说,松州城里的守军最多算是武警部队,也就是说属于半军半警。可是十六卫却不一样,他们可是正规的野战部队,不管装备还是战斗力,完全没有可比性。

松州守军用的弓依旧是老式的长弓,箭也依旧是平头的长箭,可是十六卫呢?所有的弓全都是换了装的滑轮弓,箭也全都是三棱矢,不管是射击距离还是攻击的力度都是一个在天一在地,根本没有可比性。

再看其他重武器,松州守军还在使用老式弩,那种不能移动射击角度的大家伙,光是挂弦就需要用两匹马,与十六卫装备的那种便携式可以自由组装,操控只由两个人进行的床弩一比,又是一在平地一在天。

护甲同样如此,十六卫已经部分换装成了新式的板甲,虽然只有身体部分,但是与那些还在用皮甲、绢甲的守军来说,这已经是长弓与大炮的区别。甚至若是松州守军如果有新式板甲作为护甲的话,甘松岭一战,怎么也不可能有两千余人的战损。

至于说使用火器的火箭军,炮兵以及钢制弩,松州守军更是想都不敢想,不,应该说想不到,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种东西。

两相比较之下,松州守军唯一可以称道的地方就是他们全都是骑兵,而且战马的质量远远好于十六卫,仅此而已。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万大唐十六卫的精锐,不要说面对一万吐蕃军,就算是五万吐蕃军全上,能不能在他们这里讨到好处也不好说。

“喂,对面的唐军,你们是哪一卫,将军是谁,报上名来!”对峙的过程中,吐蕃人守先沉不住气了,有几个类似乎大唐校尉或者都尉的家伙脱离本阵,在牛进达率领的一万右领军卫军卒面前耀武扬威的来回纵马疾驰。

几天前仗着人多势众,搞掉了大唐两千人,这些吐蕃的家伙有些忘乎所以,以为所有的大唐军队都是一样的战力,轻视之心顿起。

“将军,弄死逑算了,看着他们心烦。”一个牛进达的亲卫老兵抱怨着说道。

“你们自己看着弄,这种事情也需要问老子,尿尿用不用也汇报一声?”蝼蚁般的小角色,牛进度根本就没看在眼中,亲卫要搞死他们,那就搞死好了,谁会在乎呢。

“得嘞,将军你就瞧好吧。”亲卫嘿嘿一笑,拨马就走,片刻之后人已经在出现在组装好的床弩附近。

“怎么样兄弟,这东西现在能用不?”看着两个坐在一起谈笑的操弩手,亲卫跳下马来笑着问道。

“有啥不能用的,每天都会定期保养的东西,架起来就能用。”操弩手撇撇嘴,像是受到了什么侮辱一样。

“能不能把那家伙干下来?”亲卫挑了挑眉毛,带着一脸坏笑,指着正在耀武扬威的某个吐蕃番子说道。

“能啊,太能了,不过需要他停下来,如果他总是像兔子一样跳来跳去的话,就没办法了。”操弩手也是惟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听到亲卫的问题之后,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把头盔往下一摘,露出一个秃秃的脑袋,兴奋的说道。

自从这床弩改进了之后,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从来不知道这东西对活人来一发是啥感觉,现在有将军亲卫跑来询问,操弩手如果不兴奋那才出了鬼了。

“先对准他,只要敢停下就给他来一发。”这亲卫其实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角色,老牛同意他折腾,他自然要折腾个大的,否则他完全可以拿弓把那个吐蕃番子射下来了事。

(本章完)

第八三八章 乱呲牙的后果(上)

被亲卫惦记上的家伙是吐蕃的一个百夫长,就是这货在甘松岭上给余莫寒的胸腹处造成了一记难以愈合的创伤,以至于余莫寒陨命甘松岭,在这样的情况下,百夫长受到了松赞干布的马百匹,牛百头的嘉奖。

“大唐的孬种们,知道你们的余副将是怎么死的么?就是老子杀死的,是老子亲手把这支长矛捅进他肚子里的!”得得瑟瑟的吐蕃百夫长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惦记上了,兀自挺着一杆长矛,在两军阵前晃悠着,口中还喋喋不休的吵嚷着。

“瞄的准一些,一定要准一些,如果把他惊到了,估计下次就不会再来了。”亲卫站在操弩手的身后,紧张的搓着手,以至于根本就没有听到那家伙在说什么。

“别啰嗦,打歪了你负得起责任么?”操弩手被唠叨的有些烦,回头怼了亲卫一句之后,便又回过头微微调整床弩的方向。

直到在某一些瞬间,操弩手的眼神猛然一变,狠狠一脚踩到了脚下的机括之上。

“嗡……”由三张钢制弩臂制成的床弩发出令人心颤的嗡鸣,手腕粗细,五、六尺长的巨大弩枪带着残影飞射而出。

“大唐的……”突厥百夫长出于一种习惯,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再一次拨转马头,嘲讽的话刚刚说了三个字,余光便扫见一道黑光。

什么东西?疑惑的念头刚刚升起,血光四溅,巨大的弩枪在击碎了马头之后,带着强大的惯性,一头扎进了刚刚还在吹牛逼的吐蕃百夫长胸口之中,将他的整个人带的飞了起来,掉落到十余步之外。

“大唐,万胜,万胜!”一弩之威,竟然强悍如斯,上万正在列队防御的大唐将士不由士气大振。

不过相对于大唐振奋的士卒,吐蕃人却个个后背发寒。

这帮大唐人都特么是疯子么?对付一个百夫长,至不至于用那么大的一根弩箭?而且不就是骂两句么?上了战场谁不是这样啊,双方互相挑衅,最后上场撕杀,干啥不声不响的就放冷枪?而且弩枪这东西似乎是用来攻城的吧?怎么可以用来对付人呢?多浪费啊。

刚刚还在战场中间得瑟的几个家伙几乎是在一瞬间跑的没了影子,根本就没给右领军卫的其他操弩手留下任何机会。而原本一直呱噪不休的吐蕃本阵,此时也是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那个死的的倒霉蛋儿,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敌军军心已失,右领军卫,全军,压上去!”牛进达身为百战老将,自然不会错过这种压制敌人的机会,就在吐蕃人静下来的瞬间,便指挥着自己的将旗向前移动。

“大唐军阵,杀,杀,杀!”随着老牛一声令下,整齐的方阵开始移动。

盾兵在前,枪兵居中,弩手弓手位于最后,一个完整的步战军阵一点点的向着吐蕃人的骑兵军阵推了过去。一步,两步……一百步,两百步,随着双方的距离不断的缩短,吐蕃人开始不断后退。

距离太短了,骑兵速度的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强冲只会造成更大的损失。吐蕃的将军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使用相同的兵力来面对刺猬一样的大唐军阵。

只要后退了一步,那么就会有第二步,第三步,直到退无可退,所以当吐蕃人退到距离城墙只有不到五百步的时候,吐蓄将领下达了撤兵的命令。

不过好在吐蕃这帮家伙属于游牧民族,他们的营地就是自己的战马,即便是撤兵也不用收拾什么东西,一声令下之后,拔马便走就好,当真是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

“吐蕃人退了,援兵到了。大唐!万胜!”城头上担心了好几天的守军见吐蕃人仓惶退走,发出了兴奋的呐喊。

至此,松州之围已解。

不过围是解了,但是战斗却还没有结束,吐蕃人在撤回自己的主阵之后,仗着人数之利再次与牛进达带着的右领军卫形成了对峙之势,只是这一次的对峙是在松州城外十里之处。

“牛进达见过松州都督!”松州城下,老牛见到了略显憔悴的韩威。不过老牛只是十六卫的将军,官职照比从三品下的韩威低了一格,所以按照军中礼节,这个礼还是要见的。

“牛将军免礼,韩某惭愧,甘松岭损兵折将失了大唐军威,当不得此礼!”韩威知道这一次松州被围的事情将来回到长安必然会被追究,等着自己的还是一个未知的前途,所以面对牛进达,自然失了些底气。

再说军伍之人,官职大小是一回事,资历、能力又是一回事,他一个下州的都督官职虽高,但是对于牛进达这样的杀场老将,百战将军而言,想要装犊子怎么也要再等上一些年头再说。

“韩都督,松州之围已解,能不能给牛某介绍一下吐蕃军队的情况。”牛进达也不与韩威客气,但见他情绪低落,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触碰他敏感的神经,只是岔开话题问起吐蕃人的情况。

“吐蕃这次来犯是由他们的赞普领军,几乎是倾巢而出,但是我观他们进攻的意识并不很强,这次前来估计示威的意思更多一些。”韩威想了想,缓缓说道。

他做出如此判断也有自己的理由,想那吐蕃军队自从在甘松岭与之交手之后,没用多少时间便赶到了松州城下,但是在围城的这几天,却一直没有着手进攻,只是不断的在挑衅。

当然这里也可能有围点打援的意思在里面,可即便如此,至少这个被围的‘点’也要打上一打吧?否则援兵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何时能至?

所以就是因为这样,韩威才判断吐蕃人更多的是在示威,而不是真的想要入侵。

“示威么?”牛进达点了点头,根据韩威的叙述,他的判断基本上也是这样。

不过既然是示威,那没就需要承受示威失败的后果,敢向大唐呲牙,那就要有挨鞭子的准备!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在向大唐呲牙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人出现,上一个向大唐呲牙的家伙现在正在长安为大唐的皇帝陛下跳舞,这一次且看他后果如何!

(本章完)

第八三九章 乱呲牙的后果(中)

旦夕之间,角色护换,开始还在欢天喜地的吐蕃人个个面色严肃,愁眉不展,而坐困愁城的大唐边军则是一个个喜笑颜开,额手相庆。

吐蕃大营后退到距离松州城十里之外,松赞干布面色阴沉,愤愤不平的坐在主位,其余众将则是分列两旁,一个个像是庙里的泥塑菩萨一样,全都紧闭着嘴巴一声不吭。

“为什么?为什么大唐的援军会来的这么快?四天,只用了四天就已经到了,难道他们都是长了翅膀么?”郁闷的松赞干布眯着眼睛恨声说道。

“赞普,会不会是我们中间出了叛徒?走漏了大军的消息?”一个番将自作聪明的说道,却不知道这一句话几乎把在场的所有人都装了进去,这些人几乎每一个都与大唐有生意上的往来,被他这样一说,岂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把情报出卖给大唐。

“休要胡说八道,赞普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丞相尚囊看着一群面色不善的将军,主动站出来说道。

“好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应付大唐的援兵吧。”松赞干布咳嗽一声,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大唐的援兵绝不可能只有一万人,所以我们要尽快把这些人消灭掉,否则等到他们的大军到来,只怕我们这一次的示威便只能到此为止了。”

“赞普,唐军只是仗着武器之便罢了,真的打起来,他们如何会是我吐蕃勇士的对手。”出使过大唐的邦色站出来,愤然说道。

在大唐的经历,被他视为这一生最大的耻辱,如果不能杀进大唐,搞死李承乾,只怕这一辈子他都不可能在吐蕃众人面前抬起头来,而且若不是他的部落颇大,以前也在吐蕃有些威名,估计现在收到的狐狸尾巴怕是能用牛车来装了。

“武器之利也是利,难道你打算用勇士们的生命去消耗大唐的装备?一个勇士从出生到能上战场,怎么也要十多年,可是大唐打造一只箭需要多久?要不要一天?”尚囊瞪了一眼邦色,这这胆小的家伙真的以为别人家孩子死不完还是怎么着?敢情冲阵的时候不用他亲自带队是吧。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我们就此撤回去?把曾经说出去的话,吐出去唾沫都舔回嘴里?”邦色却一点坑人的自觉,仗着自己以往的名声,与尚囊针锋相对。

“你们还有完没完,都吵什么,我是让你们想办法,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吵来吵去,若是真想吵的话,就给我滚到外面去吵!”松赞干部看着手下将军与丞相争论不休,终是按捺不住心中怒火,狠狠的拍了桌子。

“赞普,臣以为明天我们可以做一下试探性攻击,若真的事不可为,不若早早撤军为好。”一直没有说话的葛尔·东赞打从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挤出来,皱眉沉声说道。

“你也赞成退兵么?”松赞干布不置可否的看着葛尔·东赞,凝声问道。

“赞普,大唐国力强大,常备军力百万之众,绝不是我吐蕃现在能撼动的,况且我们现在孤军深入,吐谷浑大非川那里还有大唐的左武卫在驻守,若是他们接到了我们深入的消息,拿下积石山堵住我们后路的话,我军危矣!”此时的葛尔·东赞虽然名声不显,但是却已经开始崭露头角,有了一些名臣风范。

“胡说八道,那些唐人又没有长翅膀,怎么可能越过我们,通知道我们身后的那支唐军。”邦色再一次站出来,大声指责道。

“唐人的确没有翅膀,但是邦色将军,你怎么解释大唐援兵四天之内到达松州的事情?莫非我们面前这些唐军是长了翅膀的?大非川那些就没有长么?”葛尔·东赞寸步不让的与邦色对峙,他是一心为吐蕃的将来着想,没有一点私心,自然是无惧于邦色的威胁。

“不错,东赞说的有道理,那就按他说的办,明天一早,派出五千人试一下对面的唐军,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本事,若是与前几日那些军队一般……我们便直接攻城,先把松州城拿下再说。”

松赞干布被葛尔·东赞提醒,也知道现在自己过于深入了,若真的被堵住后路,而前面的唐军又无法解决的话,只怕这一辈子真的要交待在大唐。

时间流转,一日时光转瞬即逝,就在第二天一早,饱餐过早饭的吐蕃大军缓缓开出营地,向着牛进达的一万先锋营地进发。

“呜……”号角连营,发现吐蕃军动向的探子飞马回报之后,唐军很快做出反应,一声声嘹亮的号角传遍整个营区。

“集合,全体集合,整军备战!”一连串的命令下达,同样吃过早餐的大唐军队几乎和吐蕃大军在同一时间发动,向着距离营地不远处的一处小小的平原进发。

不要奇怪为什么大唐军队会在如此快的时间吃完早餐,并且完全出发前的准备工作。

一切都因为在古代,人们一般是不会吃早餐的,就算是在军队中也是一样。

所以如果早上加餐,那么必然会有战斗发生,毕竟犯人砍头还有一口断头饭吃,当兵打仗没理由不给一口饭就让人上战场去拼命吧。

正是因为这样,探子在探到吐蕃军吃早餐的时候便已经向大营发出了信号,所以唐军才会早有准备,几乎与吐蕃同时行动。

晨光初现,小平原上已经被肃杀的气氛笼罩,五万吐蕃大军,一万大唐右领军卫将士分别占据了小平原的东西两个方向,唐军在东,吐蕃军在西。

“对面的唐军听着,可有人敢出来与某一战!”为了洗刷在大唐的耻辱,邦色第一个催马出阵,立于两军阵前,愤怒的咆哮。

“尔若想死,只管放马过来。”唐军大阵之中,一个声音高喝着,但却未见一人出阵,看样子分明是不想玩什么斗将的把戏。

“懦夫,全都是些懦夫!”惧于唐军的床弩,邦色并未敢在阵前停留太长时间,见无人出来应战,啐了一口之后便打马回了本阵,时间不大,一只万人左右的骑兵,便脱离本阵,向唐军逼了过来!

第八四零章 乱呲牙的后果(下一)

“将军,咋还让他回去了,多好的机会啊。”骑军郎将古一玮有些惋惜的看着邦色退回本阵,趁着吐蕃骑兵刚刚出阵,速度还没提起来的空当,悄声对牛进达吐槽说道。

“滚一边去,咱昨天刚刚坑死了一个,难道你想上去当吐蕃人的靶子?”牛进达没有气的抡起手中铁槊,用槊柄在古一玮的后背敲了一下。

“嘿嘿,我,也就是说说,将军您咋还当真了呢。”古一玮嬉皮笑脸的扭了扭身子,坚固的板甲让他在铁槊的敲击下没有任何感觉,但将军的面子多少要给,所以扭几下意思意思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不过老牛明显精力没在他的身上,吐蕃人已经开始进攻,看看那些新式的贞观炮打人的效果才是正经。

于是乎老牛看着正在提高马速的吐蕃人,高声命令道:“命令炮军准备,火箭军准备,弩阵准备,盾阵原地防御,全军听我号令!”

“喏!”身边传令兵猴子一样窜了出去,三两下跳上传令用的斗车,手中令旗如风车一样挥舞起来。

“终于来了,兄弟,炮火准备,打完就跑明白么?。”由于是第一次上战场,所以炮兵的指挥官略显紧张。

自打从青州学校毕业,去了一趟漠北,在薛延陀待了半年之后,这批学生回到大唐之后一直有些无所事事,高不成低不就,所以李承乾就一直没有安排任务任务给他们。

现在有了火炮,需要一些高级的操作人员,这些学生自然就派上了用场,被李承乾一股脑的塞进了兵部,成立了隶属于大唐炮兵部队,或者说是大唐第十七卫——炮卫。

“明白,老大,你就放心吧,保证不给咱炮卫丢脸!”相比于有些紧张的指挥官,炮手们则是一点都不紧张,反而有些兴奋。

这可是第一次打真人,而且还是吐蕃人,想想那些自愿留在西域的同窗或许到现在也没有和吐蕃人交过手,自己这一批人却已经有了这个机会,若说没有点沾沾自喜的意思,怕是这些炮手自己都不信。

“别特么费话,以后要叫校尉,别老大老大的乱叫。”指挥官踢了几个同窗一脚,眼角余光却瞥见令旗挥舞:“都别笑了,开炮开炮,到位置了。”

点燃的火把往引线上一戳,看着导火线冒着浓烟越变越短,所有炮兵都齐齐发出一声呐喊,猛的往地上一蹲,然后……。

“轰轰轰……”。

十六门贞观炮,第一次在面对异族的时候,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五百余步之外,正在疯狂提速的吐蕃大军只觉得地面猛的一阵颤抖,唐军军阵像是着火了一般,被烟雾覆盖。

“嗷……”兴奋的嚎叫刚刚叫出第一声,十六个人头大小的乌黑铁球就带着呼啸的风声,在人群中开出了一条血路。

我了个去的,这什么东西啊?怎么可能有东西在五百步之外发动攻击?就算是大唐最厉害的床弩五百步之外也没啥攻击力了,为毛这东西在五百步之外还能砸死人?

冲在前面的骑兵来不及回头看,但是后面的人却看的很清楚,十六条由残肢断臂组成的通道看得他们毛骨悚然。

没有惨叫,没有呻吟,黑光闪过之后,只有漫天飞舞的人、马残肢,铁球巨大的冲击力之下,十步之内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很经典的人马皆碎!

“什,什么东西?”站在本阵向前面观望的邦色虽然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唐军大阵之中燃起的烟雾,以及己方突击阵型发生的那一丝骚乱让他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一直等到一万多人过去了,本阵中的人才看到地上多了数十摊肉泥,那都是死掉的家伙被成千上万的战马踩踏而成的。也直到这时,松赞干布和邦色等人才知道,就在刚才,大唐已经发动了反击。

不过他们已经来不及回想刚刚的事情了,随着进攻的一万吐蕃人不断接近大唐军阵,铺天盖地的箭雨几乎遮蔽了天空,先是覆盖式抛射,然后是强弩的三段式攻击。

一支支三棱矢带着呼啸的风声穿透吐蕃人身上那薄薄的皮袍,像死神的镰刀,不断的消耗着他们脆弱的生命。

“轰轰轰……”火箭军就在此时也投入了战斗,数百颗黑色的圆球,打着滚飞进了吐蕃人的马队之中,剧烈的爆炸声中,一道道腾起的烟雾化作死神的狞笑,肆无忌惮的收割着一切它所能见到的生物。

“不,不,快让他们撤回来,让他们撤回来!”邦色疯了一样哀求着松赞干布,冲过去那些大部分可都是他琼波部落的勇士,如果这一战死光了,他琼波·邦色可就要成光杆司令了。

“你还能让他们撤回来么?”松赞干布叹了口气,看着前方的目光满是犹豫,相比于邦色看重的琼波部,他看的是吐蕃的未来。

有着大唐这样强大的邻居,对正在不断壮大的吐蕃,简直就是一个灾难。

仅仅一个万人先锋就有如此强大的力实,同等人数的之下吐蕃竟然冲不进人家防御圈的五十步之内,这样的军队还有多少?十万?二十万?还是一百万?

松赞干布知道,面对吐蕃,大唐一定不会派出自己实力最强的军队,可即便是这样,吐蕃依旧无法撼动……。

“赞普,撤兵吧,再不撤勇士们就要死光了。”看着半天没有反应的松赞干布,邦色有些急了,跨前两步催促道。

“撤吧!”松赞回过神来,叹了口气,一句‘撤吧’包含了多少辛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想想那封送给李二的国书,想想那句‘若是不予,吾当亲自提兵来娶!’,松赞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一个在壮汉面前不断挑衅的五岁孩童。

那个富有四海的天可汗陛下之所以一直没有发兵上高原,应该是不屑与自己一般见识吧,所以他只让自己的儿子出面,让那个‘残暴’的太子殿下,来应付自己,难道自己真的就是一块磨刀石?是大唐皇帝留给儿子练手用的小马驹?

第八四一章 乱呲牙的后果 (下二)

第八四一章

想到这里,松赞就觉得心里十分憋屈,自己一个吐蕃赞普,竟然只是一个孩子练手的工具,到底自己应该说是大唐皇帝大气呢,还是自己的确不够资格与大皇帝皇一较长短呢?

松赞干布一心为了自己在李二心中的地位纠结着,根本没有考虑过其实他也只有十多岁,按照大唐的规矩,只是刚刚成年而已。

“撤,撤回去,快撤回去。”冒死冲锋的吐蕃人在收到后面收兵的命令之后如获大赦,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一刀捅在马屁股上,疯了一样向本阵跑去。

不过这一次他们面对的是大唐的精锐野战部队,牛进达也不是韩威那个半吊子将军,几乎是在吐蕃军后撤的命令刚刚下达的瞬间,老牛就已经在命令自己的骑兵准备出击,而在吐蕃军付出上千人的代价,完成了掉头的‘任务’之后,古一玮带着的骑军已经出现在了吐蕃军的两侧。

这下子吐蕃军有些慌了,他们现在刚刚完成掉头,战马还停留在原地,速度根本没有起来,而大唐的骑兵却已经向着他们冲了上来,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要遭受后面大唐强弩、火箭的不断攻击。

完犊子了,这下真的完犊子了。大唐军阵后面的松州城已经城门大开,为数五千左右的骑兵已经出城,看样子似乎准备断了来犯之敌的退路。

一万人啊,一万骑兵啊,到底要不要救,要不要去救他们回来?

松赞也有些急了,看着前面乱成一团的进攻队伍,急的直跺脚,可是却没有任何人站出来说一句‘我去救人’,部落制的缺点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当无利可图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有人去为了虚无飘渺的东西战斗。

死掉一万人又能怎么样?反正大多数都是琼波部的人,这些人死光了,高原上就会空出很大的地盘,到时候回去分地盘多好啊,何必冒着必死的风险去救他们回来呢?

各怀鬼胎的算计之下,第一波被派出去‘试水’的一万骑兵能回来的只有区区几百人,而且还是个个带伤,回到本阵之后连马都下不来了。

后退,不断的后退,面对不断敲击着盾牌,高呼着万胜的大唐军阵,四万吐蕃人一点点的后退着。

大唐的武器达恐怖了,不说那接连不断的恶毒三棱箭,也不说防御超强的护身板甲,单单那些火箭与贞观炮,就让吐蕃人闻风丧胆。

那些冒着烟的圆球速度快的惊人,经常会在人不注意的时候头过头项落进阵中,然后在你还没有来得及躲开的时候,就阵猛烈的爆炸,然后就是一片死伤。

最后,无奈的松赞干布不得不派出一个手下,去和大唐将军谈判,希望大唐不要步步进逼,有接下这个任务的,就是葛尔·东赞。

“尊敬的大唐将军,还请停一停,吾等有话要说。”壮着胆子,葛尔·东赞来到两军阵前高声呼喊。

“有话过来说,我们将军没空。”唐军大阵中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我没带武器,我是来谈判的,不请放开一条路,让我过去。”见到没有弩枪、铁球飞过来,葛尔·东赞松了口气。

“从边上,你特么跟谁学的从正面入军阵。”唐军大队中那个声音充满了鄙夷的情绪。

“是是,我没带武器,请不要误会,我这就绕过去。”葛尔·东赞脸色一红,刚刚一时紧张说错了话,现在想收也收不回来。

小半个时辰之后,被搜身搜了八次的葛尔·东赞见到了牛进达。

刚一见面,便是一个大礼拜了下去:“吐蕃谈判使者……”。

“你若是想以这种方式陷害老夫,莫怪老夫拿你的狗头来祭旗!”牛进达打断葛尔·东赞,眯着眼睛马鞭轻轻在手心里敲着。

“不敢,不敢!”被看破意图的葛尔·东赞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对牛进达施了一个军礼。

丫当初在大唐见李二的时候,都没有行过这种五体投地的大礼,现在却对牛进达用了出来,分明就是不安好心,想要让人借机弹劾老牛逾制,活了大半辈子的老牛如何能够看不出来,是以才会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将他的话打断。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牛进达冷冷一笑,也不管葛尔·东赞是真不敢还是假不敢。

“牛将军,本使此来是想请您退兵的。”葛尔·东赞犹豫片刻开口说道。

“凭什么?”牛进达不动声色的问道。

“牛将军,虽然刚刚一战大唐胜了,但是您要知道,我吐蕃并非是没有一战之力,四万大军齐攻之下,只怕贵军就是再厉害,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才能取胜。是以,本使以为,我们可以暂时休战,待明日再战如何?”葛尔·东赞说道。

“缓兵之计?”牛进达嗤声说道:“你用错地方了吧?这些可都是我们玩剩下的。”

“贵国有句老话,叫穷寇勿追,将军一定知道,四万大军在没有活路的情况下,拼着鱼死网破,怎么也会给贵军造成一定的失损,这一点您必须承认,对吧。既然这样,为什么您一定要让这样的情况发生呢?全歼一万骑兵的战绩已经可以让将军向天可汗陛下交差了,放这四万人一条生路又能如何呢?”葛尔·东赞也是拼了,脸面什么的全被丢到一边,一切只为了给吐蕃这四万人留一条生路。

牛进达目光微微一黯,沉思良久之后缓缓说道:“生路……,生路是拿命拼出来的,尔等在甘松岭时也曾为我两千余将士留下一条生路?你若说有,今日牛某放尔等一条生路未常不可。”

“这……”葛尔·东赞犹豫了,他可以不要脸面,但却不会说谎。

前几天在甘松岭的时候,他们吐蕃人的确是没有任何留手,直接把断后的唐军杀的干干净净,甚至最后还剥光了他们的衣甲。

“看在你胆识不错的份上,葛尔·东赞,你回去去吧,我不杀你,顺便告诉你的赞普一声,今日之战只是开始,想要离开只有一条路,那就通向大唐长安的路。”牛进达说道,抬手向长安的方向指了一指。

第八四二章 乱呲牙的后果(下三)

葛尔·东赞回去了,惶惶如丧家之犬,不过好在有了上一次大唐之行的经验,这一次他已经可以坦然面对。

“你说什么?竟然让我自缚双手去长安向李世民谢罪?这不可能,绝不可能,我宁可去死也不要受这样的羞辱。”面对葛尔·东赞的回复,松赞干布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特么还是大唐手下留情,看在吐蕃与大唐是一衣带水的友好邻邦基础上给的优惠政策,那如果不是优惠政策的话,是不是要自缚双脚倒立着爬到长安?

不就是杀了大唐两千来人,又吹了一个牛逼么?至不至于这么狠?要一国国主自缚双手徒步去长安请罪?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这样作也未免太过霸道了吧?

可是没有办法,松赞干布即便是千万就不愿意,在晚上收兵回营之后,他也要认真的重新考虑这个问题了。

一切只因为奉命驻守在甘松岭的家伙正在营地中等着他,留在那里的五千吐蕃大军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小猫两三只,余下的尽皆不知所踪。

“怎么回事,说,到底发什么什么!”松赞干布强压下心头隐隐升起的不祥预感,沉声问道。

“赞普,大,大非川的唐军杀过来了,由,由那个薛什么的带领,连主力部队带仆从军,整整五万大军,五万大军啊赞普!完了,全完了!”负责守卫甘松岭的家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

“他们不是人啊,用那种黑色的,全爆的球丢我们,每丢过来一个就能炸死好几个人,还有他们的箭,他们的箭全是三棱的,就算是射到大腿上都能让人流血而死,止都止不住,好多勇士就是这样慢慢流干了血死在了撤兵的路上。”

“赞普,打不过,真的打不过啊,那个姓薛的让人用球丢我们,让人拿三棱箭身我们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他还拿床弩追着我们后面射我们。”

“赞普啊,那东西可是攻城用的啊,五、六尺的长度,手腕粗的箭杆,飞过来一死就是一大串人,躲都没有地方躲。不是人,他们就不是人,这帮混蛋连俘虏都不要,从积石山那里开始,他们就是那么一路杀着过来的,没有活人了,积石山已经没有活人了,回去的路上除了我们这八个人,其余的都死光了啊!”

吐蕃的甘松岭守将哭丧着脸,说的声泪俱下,把薛仁贵所率领的左武卫说的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死光了……,死光了……”松赞干布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看着眼前这个哭成泪人的家伙,当胸一脚就踹了过去:“死光了你特么是怎么回来的!你特么怎么不去死!既然全都死光了,你还回来干什么!来人,把他给我拉出砍了祭旗!”

“不,不要,赞普不要啊……”松赞干布手下的亲卫快步上前,将那个像是血葫芦一样的家伙拖了出去,时间不大,外面一声惨叫,接着人头便被亲卫用托盘装着,捧了回来。

“丢出去喂狗,让我看什么!”松赞干布不耐烦的挥挥手,将亲卫赶了出去,然后看着一群尴尬的手下问道:“怎么办?现在应该怎么办?后路已经断了,前面又有堵截,葛尔,你来说,应该怎么办?”

“赞普,臣,臣也不知。”葛尔·东赞摇了摇头。

其实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投降,但是这话葛尔·东赞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口的,看到刚刚那个守卫甘松岭的家伙被喂狗的下场之后,相信已经没有人会对松赞干布提出这个办法。

只是现在所有人看着松赞干布的目光都有了一些异样,如果不是这家伙非要娶大唐公主怎么会有现在的情况出现?而且如果不是这家伙心高气傲,不知天高地厚非要向大唐示威,玩什么兵谏,自己这一群人又怎么会跑到松州个这破地方来。

现在好了,大唐援兵已至,不说从大唐方向来了多少人,单单他们身后可特么就有五万人。

那可是五万人啊,白天一万对一万的结果他们已经看到了,自己一方几乎就是完败,现在面对五万大军后果会是什么。不,不是五万,如果算上松州城下的一万唐军,再加上城里的五千守军,那就是六万五千。

六万五千人啊,六万五千个杀神啊,一万对一万都打不赢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四万对六万五?就算是说梦话也没有这么说的吧!

“说话啊,怎么都哑巴了?为什么没人说话?你们都在想什么?难道真的要我自缚双手走着去向大唐皇帝请罪么。”松赞干布愤怒的咆哮着。

他到底还是一个刚刚成年没有多久的孩子,按照后世来说仅仅是刚上高中而已,城府什么的或许有些,但是在强大的压力下,其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开始崩溃,平时表现出来的稳重、成熟全都不见了踪影。

“赞普,臣,臣以为……不若投降吧!”尚囊在众人不断的以目示意下,免为其难的开口了。

“投降……,你,你们!”松赞干布脆弱的心灵再一次被割了一刀,他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些人抛弃了。

没有人是傻子,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想要活命,还有什么会比满足大唐一切要求来的直接呢?不说大唐只是想让松赞干布自缚双手走去长安,就算是让松赞爬去长安又如何?反正也不用他们去爬!

大家在吐蕃都是有家有业的人,部落、家人,都在等着他们回去,如果死在松州这破地方,家里怎么办?等着那些吐谷浑人、当项人、白兰羌人杀上高原,把他们都变成奴隶么?

基于这样的心理,松赞被无情的出卖了,变成一个顶雷的最佳人选,不过谁让他主动挑事儿呢,敢惹事儿总要能平事儿,摆不平的话就拿自己的命去填,这就是现实!

所以,当松赞出现在牛进达面前的时候,他的心已经彻底的死了,只希望大唐皇帝陛下能够法外开恩,放手自己带来的这几万人,让他们可以好好的回家!

第八四三章 分果果

两天之后,已经缴械的吐蕃人看到了从他们背后出现的一直庞大军团——左武卫!

一排三十架床弩,整整有五排;三千陌刀兵一身加厚的板甲,武装的像是一个个铁罐子;盾兵的盾牌竟然是铁的,需要背在身后才能得以行进,而看上着那沉重的步伐就知道,那东西的份量必定不轻。

长枪兵,长弓兵,弩兵,骑兵,辎重兵,迤逦而行,整整用了大概一天的时间才全部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惊讶、惊惧、惊艳,缺少制铁工艺,又缺少铁矿的吐蕃人无比羡慕和恐惧的看着那些被装在铁罐子里的陌刀兵,和背着沉重盾牌的盾兵。

这样一支军队堵在他们的身后,别说他们现在只有四万人,就是再多一倍,八万人估计也难以撼动他们。

当初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怎么就会想着到大唐来讨野火?有这种强大军队的大唐也是吐蕃这种连皮甲都发不全的吊丝能惹得起的?

如果说看到了左武卫的出现,还有一些吐蕃人心存侥幸,认为有可能仗着过人的勇武与力气能够闯过去的话,第二天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右领军卫基本上就让他们彻底的疯了。

同样的护甲,同样的装备,除了身上装备的标识不同之外,完全一模一样的右领军卫全员到达,松州城外的大唐军队人数暴增到了十一万。

紧接着,第三天,左领军卫到达,还是同样的装备,同样的护甲,区别只是人数再次暴涨到了十七万。

疯了,真特么疯了,吐蕃人上至松赞干布,下至养马的小兵,除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大唐四只大军胜利会师之外,完全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

自己特么只是号称二十万大军啊,为毛大唐真的就派出来二十万大军?不知道号称都是会缩水的么?欲哭无泪的感觉充斥着松赞干布的脑海,大唐十六卫,现在只到了三卫,人数就已经达到十七万,若是,若是十六卫齐至……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景像?

就算是这些人不穿装备,不拿武器,光着膀子站在哪里让他们杀,也会累死他们吧?

事实上,松赞干布此时已经被破了胆,如果他真的用心去看的话,就会发现,十七万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仆从军,他们是并不上阵打仗的,三卫人马真正能打的也就只有七万多一些而已。

不过这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就算是三卫人马只有三万,吐蕃也是打不过的,所以不管人数多少,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样,既然已经决定投降,那就彻底的投降好了,想东想西完全没有意义。

“你就是吐蕃国主?”候君集作为此次松州之战的大总管,高居中军大帐中的主位之上,其他牛进达、执失思力、刘兰、薛仁贵则是分列两旁,至于副将什么的……人数太多,根本就轮不到他们进中军帐。

“小王正是。”松赞干布坐在所有人中间,像是一个犯人一样。

虽然他很想说,在吐蕃应该叫赞普不叫国主,不过看着周围这些人,一个个满脸杀气的样子,他还是选择了‘客随主变’。

“就是你打算去长安强娶大唐公主?”执失思力可是娶过大唐公主的人,不过他娶的是李二同父异母的妹妹,李渊的闺女而已。

“小王不敢,不敢了!”松赞干布摇摇头,连忙否认。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四周一个自己人都没有,如果这五个家伙一个不满意,把自己揍了那还不是白揍。

“怂货!”候君集看着这个和李承乾年纪差不多的小年轻,突然让没了问下去的兴致,摇头骂了一句之后说道:“按殿下说的,押送长安吧,大军休整三天,三天之后启程返回长安,至于仁贵,你自己看着办吧,出来的时候陛下只说你会配合,却没有让某安排你的任务,所以你自己决定行止。”

“喏!”众将起身回礼。

劳师动众的出来一趟,结果毛都没捞着一根,候君集和执失思力、刘兰都有些郁闷,休息了三天之后,挑了五千比较精壮的吐蕃俘虏连同一众吐蕃贵族,外带松赞干布,启程返回长安。

而薛仁贵则是扎下营寨,守着那剩下的三万五千人,每天无所事事,最后干脆把那些俘虏提出来,每天负责修路,把通向积石山的山路拓宽,修平。

李承乾则是早在战斗结束的当天便收到了消息,崔钰牌信鸽无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是那么的可靠,只要是在大唐地域上发生的事情,他都会第一时间以书面的形式向太子殿下呈报。

“哥,啥事儿这么高兴?你可是好几年都没有请我吃过饭了,从来都是我请你。”迎宾楼中,李恪狐疑的看着李承乾,对他反常的举动十分不解。

“没啥,就是高兴,对了,你在松州那边的生意怎么样了?”李承乾有些尴尬的笑笑,随口转移了话题。

“已经断了啊,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松州那边战事紧张,别说生意,现在连鸟都不喜欢往那里飞。”李恪叹了口气,有些夸张的说道。

“嗯。今天跟你说的就是这个事情。”李承乾嘿然一笑,摆弄着手上的茶杯,淡淡说道。

“吐蕃退兵了?”李恪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快,李承乾的话音刚落,他便兴奋的问道。

“退不退兵的事情先不说,你觉得在高原上建一个农场怎么样?专门养些牛,马之类。”李承乾摆摆手,示意李恪不要问关于军事上的事情。

“那敢情好啊,哥,你不知道,如果我们可以自己建一个牧场的话,那要省下好多钱呢,现在那帮吐蕃番子一个个都学坏了,牛的价格越来越高,再这样下去,我就要亏死了。”李恪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不在提关于军事上的事情,转而聊起自己的生意。

菜已经上来了,李承乾作为东道主,自然不会客气,第一个将筷子伸向自己最喜欢的菜品,同时说道:“那么你准备人手吧,要不了多久,松州那边的事情就会解决,高原上的牧场你可以第一个去挑,挑好了告诉我一声便好。”

(本章完)

第八四四章 复仇的快乐

李承乾不清不楚的一番话说的李恪心痒难耐,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别扭,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扯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死活不让他离开:“哥,这事儿您可得给小弟我说清楚喽,你这样说一半留一半,晚上还让人睡觉不了?”

“不是跟你说了么,没啥大事儿,就是过一段时间吧,吐蕃有一批人要过来,你到时候和他们好好谈谈,要一块地回来,记住,我们是文明人,不要动粗,一定要好好说!”李承乾云山雾罩的又是一顿忽悠,把李恪彻底给整懵了。

他知道,李承乾有路子消息广,知道吐蕃有使者进京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可是为什么要自己和他们谈谈呢?与李恪有交往的都是一些吐蕃大贵族,那些人一般来说是不会被派来大唐的,而且就算是来也是一个两个,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用‘他们’这两个字来形容吧?

带着满心的疑惑,李恪回了自己的府邸,任谁说话也不理,只是一个劲儿的闷头琢磨李承乾承底是啥意思。

现在的李恪因为生意做的大了,吐蕃、薛延陀等地都有大量的生意往来,一年到头往宫里也交不少钱,李二看在这些钱的份上,也不再往封地撵他。

朝中一些看他不顺眼的家伙,这段时间被李承乾折腾的够呛,先是新闻署,然后又是西域、草原大开发计划,根本就没有心思去顾及李恪,自然也不会找他的麻烦,所以这货便一直留在了长安,享受自己太平王爷的美好生活。

而李承乾之所以去找李恪,也不外乎是去和他打个招乎,他还有一套计划准备执行,需要利用他吐蕃的影响力帮一些忙,所以才会有了一次莫名其妙的谈话。

从本心上说,李承乾一直对唐三藏这个家伙的事情耿耿于怀,具体因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反正每次想到那个老和尚他就觉得不舒服。

所以无论如何,他要在贞观十九年之前,把天竺那个鬼地方变成大唐的领土,让那个老和尚费尽心机出去一趟变成‘国内游’,到时候看着老唐僧脸上的纠结,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辛辛苦苦十几年,最后发现在自己竟然是在自己国家转了一圈的感觉,不管怎么说都不会好受吧?

出于这种恶搞的心里,李承乾打算玩儿一手驱虎吞狼,吐蕃既然想打仗,想要娶公主,那就让他们去天竺去娶好了,反正那个国家流行不抵抗政策,应该十分容易就会被打下来,到时候只要吐蕃拿下天竺,他李某人并且介意给这些不爱洗澡的家伙们分上一场土地,让他们繁衍生息。

带着邪恶的笑容,伟大的太子殿下抱着被子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还要去见见那个他的死对头李元昌,这个该死的家伙终于被找到了,作为一个胜利者,李承乾需要去宣誓一下自己的胜利。

是夜,身处大漠深处的李元昌朦胧中回到了大唐,回到了他熟悉的太极宫,也见到了他十分熟悉的一个人——李承乾!

“是你!竟然真的是你!”空空如野的大殿之中,只有李元昌与李承乾两个人,区别在于李元昌穿着一身乞丐的衣服,而李承乾则是一身太子冕服。

“不错,正是本宫,怎么,很意外?”李承乾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他知道这是在自己的梦里,是崔钰通知特殊手段达成的,所以脸上的笑容之中,不乏一丝戏谑的成份。

“李承乾,你到底想怎么样?本王已经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难道你还不放过我?”李元昌也知道自己是在梦里,但却不知道这一切实际上是李承乾在搞鬼,所以面对李承乾,他以为这只是一个由自己虚构出来的人物。

相信所有人都过一种半梦半醒的经历,在这种状态下,人知道自己是在睡觉,也知道自己是在作梦,但是却醒不过来。当然,有些时候是不原意醒过来,总之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状态,而李元昌现在正是在这种状态之中。

“我没想怎么样,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李承乾抱着膀子,看着可怜虫一样的李元昌冷笑着说道:“你还记得当初在猎场你曾经说过什么吧?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当初嘴贱而已。”

“就因为一个女人?一个侍女?”李元昌有不可置信的问道。

“当然不是,这只是一个引子,你再想想后来你都干了些什么,胡老八的事情你没有忘吧?大安宫里你的事情你没有忘吧?这些事情还用本宫来提醒你?”李承乾说道。

这一切的一切,作为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李承乾怎么可能会忘记,每次回想起来,他都恨不得把李元昌砍成十块八块的。

“那和本王有什么关系,胡老八是自己叛逃的,大安宫的事情本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来,也是情有可原。”李元昌嘴角抽了抽,李承乾说的这些都是他不愿意想也不愿承认的,而且在他看来这些事情他并没有做错。

胡老八是他的护卫,他的东西自然就是自己的东西,自己要把他的东西要过来,凭什么他要反抗?他李元昌是李承乾的长辈,是叔叔,诬陷他一次怎么了,长者赐不敢辞的道理难道李承乾不懂么?

“自己叛逃?情有可原?”李承乾重复了句,看着李元昌咂咂嘴说道:“李元昌,你知道么?如果不是因为想要让你死个明白,本宫真的不想再看到你那张脸,也不想听到你无耻的声音。所以本宫不想再和你讨论事情的对错,只想告诉你,为什么你会有今天。”

“果然是你对不对?果然是你在陷害我对不对?”说起‘死个明白’,李元昌的脸上勃然变色,咬牙切齿的问道。

“你说的不错,的确是我在陷害你。”李在乾点头说道:“如果真把你流放了,我若是再杀你,怕是无论如何都要担上一些干系,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你是大唐的叛徒,我可以名声言顺的杀了你,你将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谋逆的罪名将会永远的陪着你,生生世世,永载史册!”

第八四五章 且行且珍惜

第八四五章

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面对仇人,如果不让他死的清楚明白,无论如何也不能解了心中那份郁结。

老崔的托梦大法是个好东西,李承乾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在梦境之中释放自己这些年对李元昌的愤懑之情,而且可以不用担心将来有一天李元昌会说出去,梦里的事情,大名鼎鼎的汉王殿下就是说了,只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你果然是想杀我,你安排我来西域果然是没安好心,二哥的种果然心黑手辣,好好好,我李元昌这一次败的不冤,一点不冤!”李元昌认真的听完了李承乾的一番话之后仰天狂笑,话语里带着一股歇斯底里的味道。

此时的他已经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于阗国跟着他跑出来的那些个贵族早就与他分道扬镳,自求生路去了,可怜他一个堂堂大唐一品亲王,现在身边只有两个侍女一个护卫陪着,若不是因为根深蒂固的忠君思想,估计这三个人也会弃他而去。

曾经的复仇梦,曾经的皇帝梦,现在已经醒了,坐困愁城的情况下,李元昌已经无所顾忌,现在别说李承乾,就算是李二在他面前,他也敢骂上几句。

“你当然不冤,你能有今天完全是你咎由自取,事实上第一次揍了你之后,我已经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可是,你偏偏一次次出现在我面前,一次次提醒我当初你曾经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李承乾很喜欢现在李元昌的样子,空旷的大殿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这里就像是一个玄幻中的界结一样,他完全不用担心别人听到他说了什么。

“你不应该去动长乐,不管胡老八那时候是不是已经背叛了你,只要他一天是你的手下,这笔帐就会一直记在你的头上,狡辩也没有用。”

“所以,我非杀你不可,若是不杀你,怎么能消我心头之恨,你一次次的挑衅,若是不让你死在我的手里,将来老子怎么服众,让天下人如何看老子。”

“李元昌,你死定了,真的死定了。等你醒了你可以出去看看,看看你能不能从一千‘獠牙’的手里逃走,老子可以给你这个机会,可以让你先跑一个时辰,哈哈哈……”猖狂的笑声中,李承乾的身影慢慢在李元昌的面前消失,大殿中只留下余音袅袅。

“不,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李承乾,李承乾你给我回来……”孤身一人,站在空旷的大殿中,李元昌慌乱的叫喊着,然后猛的从睡梦中惊醒。

“汉王殿下,臣奉太子令在此等候多时了。”李元昌睁开眼睛的瞬间,一个诱人的声音在他的身边身起,让他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白,白蝙蝠!”李元昌懵了,看着白月宁嘴唇颤抖着,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刚刚梦的一切都是真的么?李承乾说过自己醒了之后便会有人等着自己,现在这件事情已经验证了,所差的只是一千‘獠牙’换成了一个白月宁而已。

“汉王殿下可是需要战马?”白月宁抬了抬手,露出手里的缰绳,惊慌中的李元昌这才看到,小白的身后有一匹棕色的战马:“你,你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吩咐过,让殿下你先跑一个时辰,看看您的运气如何。”白月宁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诱人的声音中带着刺骨的寒意。

先跑一个时辰?李元昌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游目四顾看了半天,试探着问道:“我的人在哪里?那一千的‘獠牙’又在哪里?”

“那两个侍女和护卫已经被人接走了,至于那一千‘獠牙’,汉王殿下,您不会想见到的。”小白脸上的笑意更盛,看着这个曾经从他手中逃脱,差点害的她葬身于阗王宫的任务目标有一种猫戏老鼠的快感。

身为一个杀手,可不是谁都有机会能威胁一品亲王的,这种虐待权贵的快感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体会的,所以小白十分珍惜这次机会。

“真的有一千‘獠牙’在?”李元昌颓然坐倒,语无论次的说着:“都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是李承乾害我,是他在害我,他刚刚来了,他是魔鬼,是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是恶魔!”说到最后,他声音变的有些嘶哑,在漆黑的夜晚有如夜枭,显得格外渗人!

“汉王殿下,您不打算走了是么?若不打算走,那便跟臣回大唐吧,太子殿下还在长安等着您呢。”白月宁默默的注视着这个与李承乾年龄相仿的家伙,感叹着同人不同命。

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一个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玩弄敌酋匪首于股掌之间游刃有余,而另一个则是惶惶如丧家之犬,不得不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远遁他乡,最后被逼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到底是命运弄人?还是手段超凡?白月宁想了很久,但却一直想不明白,看来下次遇到父亲的时候,要好好问上一问才是。

“不走了,叹,本王已经累了,让你们的人出来吧,带本王回长安!”良久之后,李元昌像是想通了,从地上站起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本王想要沐浴更衣,你没不会没有准备吧?”

“殿下请!”白月宁比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对着远处的黑暗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

脚步声响起,无数的人影自黑暗中冒出来,一个个装满了水的水囊被堆到地上,木制的澡盆被人搬出来,从龟兹国带出来的侍女、侍从缓步上前……。

荒芜的戈壁深处,帐篷、篝火、侍卫,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像某位大人物在旅行,又有谁知道那位大人物此时早已经心灰若死。

侍女的服侍下,李元昌美美的澡了一个十来天中第一个热水澡,然后又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亲王袍服,再一次出现在了白月宁的面前,只不过这次白月宁的身边多了一个精装的汉子——伍登!

跑不了啦,真的跑不啦,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篝火堆以及无数的战马,李元昌自嘲的笑了笑,想起出长安时李承乾说过的一句话:且行且珍惜……。

第八四六章 无聊的日子,要如何打发时间

等待的时间总是那么无聊,可不管是从松州还是从西域,回到长安都需要很长时间,所以李承乾不得不给自己找些乐子。

前些日子没有搞定‘农垦兵团’的事情,五姓七望各大世家总是会用各种理由跑到他这里来踩盘子、探口风,可是现在事情搞定了,这帮家伙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竟然一夜之间全都不见了影子,一个个现实的要命。

不过这帮家伙现在应该在家里郁闷呢吧?答应了无数条件,最后发现所谓的‘兵团’只是一个名子,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任何人心情都不会太好。

不过这和李承乾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自己的心情好就可以了,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一向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

所以他决定去各大家族去看看,第一家选的就是太原王家。

“老爷,太子殿下来访?”王珪老家伙正在后面小会客厅与自家的那些乡下亲戚商量着这次承包农场的事情,结果被老管家敲门打断。

“他还敢来?这一次连坑五姓七望、数大家族,他竟然还敢登我王家的门?”一个大概三十来岁的‘小年轻’有些沉不住气的跳起来。

“坐下,如此莽撞几十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么?”王珪瞪了一眼‘小年轻’,转头对老管家说道:“请太子殿下去前厅奉茶,就说老夫马上就到。”

“是,老爷!”老管家只是来通知老王珪一声,至于如何应付并不是他能管的,听到老王的安排之后,立即退了出去。

“叔父,您怎么现在如此胆小了,想那李承乾……”三十多岁的‘小年轻’见屋子里没了外面,整个人又猖狂了起来。

“叫你闭嘴没听到么?李承乾,李承乾,李承乾也是你能叫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小人行径也是我王家应该有的传统么?”王珪毫不客气的训斥道。

这‘小年轻’就是靠不住,一点城府都没有,遇到事情毛毛躁躁的就跳起来一顿乱喷,可真的让他去当事人前面去说的话,人又变成了另一个样子,完全没有了乱喷时的样子。

而且乱喷也就算了,关键是喷不到点子上,到最后自己被人笑话不说,一个不好连家族都要被牵连。就像当初的王文昭,如果没有那小子装犊子的表现,何至于王家与李承乾关系闹的如此僵。

收拾了心情,再次瞪了一眼‘小年轻’,王珪出了小会客厅,安步当车的走向前面大厅,心里琢磨着李承乾来的目的,同时也在想着一会儿要怎么和李承乾说。

可路再长也有走完的时候,王珪的家总归不会大过皇宫,盏茶时间之后,老王已经到了前厅:“臣,王珪见过太子殿下。”

“王师莫要如此客气,您是小泰的老师,小泰是本宫的兄弟,那么您也就等于是本宫的老师。”李承乾脸上笑的如花般灿烂,不过怎么看都带着兴灾乐祸。

“不知殿下此来有何要事?”虚情假意的客套一番之后,老王直奔主题,鉴于和李承乾的关系,这老家伙实在很难提起兴致与这位太子殿下拉家长。

“没啥,就是许久没有见到王师,过来看看。”李承乾笑着说道。

许久没见?王珪不得不对李承乾的无耻挑起一根大姆指,说声佩服,一个时辰前两人还在朝堂上打过招呼,这一转脸就成了许久未见,人的面皮怎么可以厚成这个样子。

“太子殿下不会是来看我王家笑话的吧?”王珪也不想与李承乾打哑迷,看着他那张脸,强忍着想要饱以老拳的冲动,沉声问道。

“王师这话从何说起,王家莫非发生了什么?何事值得本宫亲自来看笑话?”李承乾明知故问的说着,心中早就已经乐开了花。

最喜欢看这帮老家伙明明心里恨得要命,但却没有一点办法的样子,这样可以让他心中那种欺负人的快感无限膨胀。

“殿下何必明知故问?”老王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总不能明说各大世家是为了那个‘兵团’才那么积极的,这样一样所有世家可就都有了谋逆的嫌疑,一个不好抄家都是轻的。

不过老王既然已经说到这里,李承乾索性也不再装傻,长长出了口气之后问道:“王师,本宫只想问一句,这农场对你王家到底有没有用,若是你王家或是五姓真觉得这农场是负担,本宫可以向父皇建议收回来!”

这,这特么要怎么回答?农场留在手里当然有用,就算是没有‘兵团’在手,农场也是有一定作用的,这一点无论如何也不能否认。若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各大世家早就炸庙了,哪里还能窝在自己家里生闷气。

“王师不答,本宫就当您默认好了。”李承乾收敛笑意,认真说道:“我知道你们承包农场的目的是为了那个‘农垦兵团’,可是你们真的以为手里有了兵权就是好事?人的野心总是会随着手中的权利膨胀的,有了兵权之后五姓是不是还想要更大的权利呢?”

“没,没有事样的事。”王珪摇头否认道:“世家不需要兵权,承包农场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那个所谓的‘兵团’,殿下误会了。”

“若不是为了‘兵团’,那么为何王师会以为农场是一个负担呢?要知道一个农场的产出可是不小的,牛、羊、家禽不算,单单是那么大一块地盘价值多少?难道王师不算一算?”李承乾盯着王珪的双眼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问着。

“可是……”王珪很想说,那地方是在边境,地盘再大又有什么用,可是想到李承乾说的要把这些农场收回去,又把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因为李承乾说的没错,农场对于世家来说,养什么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又有了一块地盘,单单这一点,足以让新兴的勋贵嫉妒的发狂,这可是比食邑多少多少户强了不知多少倍的好处,无论如何也要抓在手里的东西。

第八四七 一石数鸟

第八四七章

在大唐一个公爵能有多大的封地?又能有多少食邑?而且土公爵的封地并不等于说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了,在封地上还是需要遵守大唐律法的,食邑更是如此,只是说他手下可以有几百或者几千户人口给他交税而已。

这样的情况在丰年还好说,如果是在灾年,一个不好还要倒贴,完全就是得不偿失。

可是农场呢?农场就不一样了,地盘大的没有边不说,光是农场里的人就不少,几十万的突厥人被分到十二个农场里面,平均一个农场有三、四万人,这特么要是按食邑来自怕是万户左右了吧?比一个大唐一品亲王的食邑都多。

有了这样的好处,‘兵团’这个东西实际上已经无所谓了,只是当初各大世家都把目光盯在‘兵团’上面,现在一下子知道了‘兵团’的含义之后,有些失望而已。

所以如果李承乾现在回去跟老头子说撤消农场的话,王珪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由其还是在询问了他的意见之后,这可是等于在给王家拉仇恨一样的事情,老王头怎么可能会同意。

“太子殿下,臣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犹豫半晌,王珪把前面的问题抛开一边,试探着换了话题。

“今日我们只论私交,没什么当问不当问,王师有什么问题只管开口便是。”李承乾隐隐猜到老王想要问的是什么,不过却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李承乾学到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事无不可对人言’,只要是他做过的事情,完全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出来与人掰扯个明白。这是身为一个太子子最基本的要求,不玩儿阴的,所有事情都做在明处,否则就是太子失德。

当然,阴谋也可以玩,不过要玩的高明些,不要被人抓到把柄,比如像李元昌的事情。

“殿下为何肯把这十二座农场全都全拿出?以殿下与世家的关系……,请容臣说句不敬的话,似乎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吧?”王珪犹豫了半天,终于把自己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

“唉……”李承乾叹了口气,用满是悲天悯人的语气说道:“我们闹腾的再厉害,那也是我大唐内部的事情,可是突厥、西域却是涉及到了异族,在大局面前,一切内部矛盾都需要让路。我这样说,王师能理解么?”

大局么?王珪顿了顿,一时不知如何接话。他是绝不相信李承乾会有这份心思,可是偏偏却无法反驳,最后只能虚伪的称赞一声了事。

李承乾也知道,这老王头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不过他这次来只是看热闹,这老家伙信不信都无所谓,只要回到宫里老头子信了就好。

和王珪一样,李二实际上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李承乾会把这么大一份蛋糕交给世家,这无异于是在助长世家的气焰,给世人一种皇室怕了世家,不得不给出一部分好处来满足世家这样的念头。

“父皇,事情不是这样的,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您只看到了世家这次似乎占了上风,但却没有看到,他们其实是在帮我们顶雷。”从王家回来之后,李承乾又被老头子招进了甘露殿,对面老头子的询问,小李同志解释道。

“顶雷?你是说边疆不靖的问题?”李二皱了皱眉头,对李承乾那种跳越性的思维有些理解不上去。

“父皇,边疆的事情咱回头再说,就说管理上的事情吧。”李承乾把自己的椅子往老头子的方向挪了挪,一脸神秘的说道:“父皇,新开十二座农场,那里的工人可全都是突厥人,而且还都是些‘生番’,这些人真的就那么容易管理么?若是我们自己去管一个不好这些人是会叛乱的。”

“可是现在交给世家就不一样了,不管他们搞出什么样的乱子,我们都可以事后插手平乱,到时候找一两个世家中看不顺眼的杀了……”李承乾一边说着,一边挑了挑眉毛,做了一个鬼脸。

“收尾么?”老头子瞪了一眼李承乾,似乎在责怪他不成熟的举动,然后把思绪调整正事上面:“你的意思是把世家推出去唱白脸,我们等他们搞出乱子来以后唱红脸,对吧?”

“对啊父皇,就是这样,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在突厥人那里名声言顺的邀买人心,让突厥人看到,大唐对他们有多么包容。”

“儿臣估计以那些世家狂傲的心态,这次让他们去管理由突厥人为主的农场,最后必然会惹出乱子,而且这个时间不会超过一年。”

李承乾眼睛轻轻的眯着,丝毫不觉此时他的表情有多么阴险。

财帛动人心人啊,世家光看到了农场带来的巨大好处,却没有看到其中蕴含的巨大危机,一但他们插手管理那些突厥人,就会知道,他们需要面临的困难到底有多大。

李二是一个英明的君主,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对几十万突厥人毫无办法,只能在黄河边上建一些完全由突厥人构成的羁縻州,而无法把这些突厥人为自己所用。

这一切概因突厥人对大唐有着很大的戒心,而且‘獠牙’在草原上杀的也狠了些,使得这些突厥百姓与大唐有着一种解不开的仇恨,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说有谁能把这些突厥人为自己所用,那完全就是扯淡的事情。

“此事干系太大,今后你还是不要插手了。”李二突然叹了口气,对李承乾说道。

“啊?为什么?”小李同志阴险的表情瞬间化为惊愕。

“为什么?你小子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是什么性子,这么多年了,朕不了解别人还能不了解你?”李二用嫌弃的眼神看了李承乾一眼,颇有一种好自为之的意思在里面。

对于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儿子,李二那是相当操心,生怕他将来成长为一个杨广一样的暴君,所以在这种大是大非的事情中,一般很少会让他来差手。由其是关于突厥人的事情,一个不好死的可就不是一个两个,十万二十万也不是什么没有可能事情,所以老李才会将李承乾排斥到了这次西域、草原开发计划之外。

(本章完)

第八四八章 这就要工业革命了?

在老头子那里交卸了差事,李承乾也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实事上别看他嘴里叫的欢,但如果那些世家真的在河套地区搞出什么大乱子,以他现在的能力还真搞不定。他的力量现在全部都集中在西域和南疆,身边除了一些搞情报和暗杀的家伙之外,想找一个能挑大梁的人难上加难。

不过按他的估计,西域的事情很快便会有结果,一年之内应该可以把人手撤回来一大半,当然,这是在西突厥不跳出来呲牙的情况下做出的判断。

一天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从手中溜走,等到李承乾回到‘兰若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听着夜魅把这一个‘七组’收集到的大大小小事情汇报了一遍之后,更是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

翌日,早早爬起来,痛苦的洗漱、吃东西,然后蔫头搭脑的去上朝,补了一上午的觉之后总算是有了些精神。

“殿下,今天去什么地方啊?”

“去什么地方?我想想啊。”

已经出宫溜达习惯了,杨雨馨现在是一天也闲不住,每天不出一次宫浑身都不舒服,李承乾也同样如此,所以两个人凑到一起嘀咕了一番之后,便定下了行止,去唐善识的研究署去看看。

于是,一个时辰之后,李承乾带着自己的一群打手,出现在了小唐的研究署。

“高明,你可算是想起我了,是不是想要调我离开?快点告诉我吧,我已经等不急了。”刚一露面,唐善识就兔子一样从办公室窜了出来,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狗围着李承乾转个不停。

“善识,那个……”李承乾一脸的为难,尴尬的咂咂嘴说道:“我就是来看看,暂时还没有找到人来接你的班。”

当初安排小唐到这里负责研究署就是李承乾牛不喝水强按头办下来的事情,但是当时他李某人答应过小唐,只要找到合适的接班人,一定会把他调出去。

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好久,李承乾别说合适的人,他甚至已经把曾经答应过小唐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如果不是小唐提醒,只怕他现在也想不起来。

“唉,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把我忘了!”看着李承乾的表现,小唐了无生趣的叹了口气,回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把李承乾一行丢在院子里。

这些纨绔们在一起玩的时间久了,早就没有了什么规不规矩的问题,只要不是正式场合,私底下还是比较随便的。

李承乾也很喜欢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那种高高在上,谁见了他都要抖三抖的气氛,真正的尊重摆在心里就好,表面上就算再客气,若心里把你当成一个屁,又有什么用处!

“善识,别这样嘛,你看我这不是来看你了,要知道研究署可是最容易出成绩的地方,一般人想干这个我还不放心呢。”李承乾跟着小唐进了办公室,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翘起二郎腿摆了个十分舒服,但却没什么形象的姿势。

这就是纨绔们在一起的好处,永远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提醒自己保持形象。

“出成绩?出成绩能怎么样?我一个从五品下,被你一下子降到了从六品下,得出多少成绩我才能升回去?”唐善识翻了个白眼,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现在可是从五品上,不是从六品下,只不过是在干从六品下的活儿而已。”李承乾纠正了一下小唐的说法,然后问道:“上次我让你搞的那个蒸汽动力你弄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成果?”

“能有什么成果,该漏气还是漏气。”唐善识依旧趴在桌上,表情依旧是了无生趣:“东西按你说的弄出来的,但是密封的问题根本解决不了,牛筋很难把那个东西封住,而且关于如何连接也是个大问题。”

“你就没有试试别的东西?”谈到正事,李承乾坐直了身子。

“还能怎么试?软的硬的,干的稀的全都用上了,根本就封不住,要我说你还是不要搞这个什么破蒸汽机了,没啥大用处不说,还费功夫。”唐善识见李承乾坐正了,也不好再趴在桌上,同样坐正了身子,只是表情依旧。

“你懂个屁,蒸气机必须要搞,而且无论如何也要搞下去,这东西的用处大着呢。”李承乾对唐善识的消极有些怒其不争,看着他臊眉搭眼的样子不由恨声说道:“这事儿你必须给我办好喽,否则这辈子你就在这里待着吧,就算你求到父皇那里都没用!”

“啊?”听到自己要在研究署待一辈子,小唐整个人都不好了。

“啊什么,你以为那蒸气机就是一个玩具么?我告诉你,那东西用处大了,远比现在正在搞的火炮重要的多,只要你能搞出来一个成品,我去父皇那里保你一个四品的刺史都没有问题,到时候大唐三百五十八州,想去哪里随便你挑。”李承乾不无蛊惑的说道。

大唐有先进的冶铁工艺,加上现在还有万斤水压机,已经具备了初级的工业能力,蒸气机的研究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密封装置不好解决,牛筋那东西好是好,不过蒸气机很多地方都是通过高温气体的,牛筋遇热软化的问题如果不得到解决的话,根本就无法封堵这些漏气的地方,这也是小唐为什么会认为这东西根本搞不出来的原因。

唐善识没想到李承乾会把蒸气机的重要性摆的如此高,竟然会给他许下四品刺使的官职,所以在听到这个安排之后,整个人不由呆了一呆,整个人的精神头也提上来了一些:“高明,君无戏言,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骗你干什么?这次我说话算话,只要你搞出来的东西好用,四品刺使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李承乾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只要有了可以用的蒸气机,他相信自己完全有能力用这东西在老头子那里用这东西换来一个四品刺使,所以现在对唐善识的承诺,完全算不上卖官卖官,最多只能算是空头支票而已。

(本章完)

第八四九章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李承乾知道自己要求小唐用大唐现有的技术和材料搞出蒸气机有些不现实,在没有橡胶的情况下,想要实现密封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他现在没有办法,橡胶不是说有就能有的东西,这东西还要靠老独孤的南海舰队去搞回来,所以在离开小唐的研究署之后,李承乾发现自己似乎又有事情可以做了。

是夜,李承乾再次现身于那个由老崔构建的会议室,只是和上一次相比,会议室中只有他和老崔两个人。

“咋回事儿?人呢?”李承乾尴尬的坐在主位上,等了半天之后,才扭过头,看着同样脸上满是尴尬的崔钰问道。

“殿下,您要找的那个几人根本就不在大唐境内,臣找不到他们。”老崔无奈的苦笑着回答。

下午的时候光听李承乾说的南海舰队,以为他要找的人都在涯州一带,结果到了晚上去拉人的时候才发现,李承乾需要找的人一个都不在,竟然像是消失了一样,能出现这样的情况除了这些人不在大唐境内之外,再无其他可能。

前面已经说了,地府能管的地方,只能是大唐境内,出了大唐那就不管地府管辖,即便是大唐的人也不行,挂了只能等着被引渡回来。当然,也可以把别的国家地盘打下来,这样的话那里就算是大唐的领土,这样的话老崔也就可以过去拉人,就像西域军团一样。

李承乾也知道老独孤他们这帮家伙现在已经跑野了,天天驾着尖底海船在大海上到处跑,可万万没有想到,这帮家伙竟然会跑出大唐疆域之外,这样的情况下他自然也没办法去责怪老崔。

最后只能无奈的宣布散会,拍拍屁股离开这间阴森森的会议室。

一天,两天……,整整五天时间过去之后,李承乾终于死心了,放过了已经被折磨的快要疯掉的老崔,不再让他去南海拉人。

可是老独孤通知不了,事情却还需要办,无奈的李承乾只能拍着脑门子想办法,用他从后世带来的知识,想办法来弥补没有橡胶的问题。

正所谓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绞尽脑汁的想了整整一天一夜之后,最后还真让伟大的太子殿下想出一个办法来,而这个办法的来源竟然是长乐。

“哥,不就是一个无花果么?你拿着它傻乐什么啊?”小姑娘有些堵气的看着被李承乾从自己手里抢走的无花果,嘟着嘴问道。

“傻乐?你才傻乐呢,早就让你多读一些书,你就是不听,我跟你说,这东西有大用,大用懂么。”李承乾翻了个白眼,美滋滋的端详着手中的无花果,幻想着大唐第一台蒸气机到底要用在什么地方。

“我当然知道了,不过这个是药材,不能乱吃,哥,你可千万不要给吃了。”长乐看着李承乾快要乐疯了的样子,生怕他把那颗无花果的果子给吃掉。

“去去去,一边玩去。”随手把无花果丢给长乐,李承乾快步向着‘兰若寺’外面行去:“小雨,夜魅,跟我去情报科走一趟!”

“什么啊,臭大哥,我再也不理你啦!”被李承乾丢在一边的长乐狠狠跺了一下脚,一张漂亮的小脸几乎快要皱成包子。

不过李承乾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理会她了,那颗无花果让李承乾想到了一个被深埋在记忆中的一件事情。

后世二战的时候,德军因为资源缺乏,曾经用无花树枝杆中的汁液代替橡胶树汁液,大量制造一种类橡胶制品,并且取得成功。

这份资料李承乾已经忘记是从后世哪一份资料里面见到过了,不过这多多少少是一个希望,大唐有不少无花果树,他完全可以找一个颗来试试,若是成功了,那么至少短期内他不再需要为橡胶的事情发愁。

“殿下,您怎么来了?”黑子和独孤玉凤两人正在看着一份地图琢磨着什么东西,看到李承乾进来,不由有些诧异。这位小爷一般来说很少会到情报科来,这次一反常态,难道出了什么大事?

“无花果你们知道么?”李承乾也不多话,直奔主题。

“知道啊,怎么了?”独孤玉凤点点头,眼中好奇之色更浓了。

“我需要无花果树里面流出来的那种白色的汁液,你们去想想办法,用最快的速度弄个百十斤回来。”李承乾并没有给独孤玉凤解释自己要无花果树的汁液干什么,只是简单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一群练武把脑子里面都练出肌肉的家伙,跟他们解释什么是橡胶,李承乾觉得自己不如弄一只琴对着牛弹一下,试试牛能不能听懂。

“无花果树里面有汁么?”苏猛懵头懵脑的问道。

李承乾到情报科‘七组’来可是新新鲜事儿,所以留在京里无所事事的家伙们全都凑了过来。

“殿下说有那就一定有,没有也有,知道么。”舒天不着痕迹的捅了苏猛一下,小声嘀咕道。只不过虽然小声,但还是被周围的人听到了,包括李承乾。

“你自己负责五十斤。”瞪了舒天一眼,李承乾没好气的说道。

“啊?!”

“啊什么,就这么定了。”李承乾才不管舒天去哪里搞五十斤无花果树的汁液,如果他有能力凭空变出来是他的本事,一颗一颗去割是他的能耐,反正五十斤一斤不少的拿回来自然没事,若是没拿回来,正好借着这个理由打他一顿板子,谁让这个该死的家伙废话那么多。

黑子和独孤玉凤对视一眼,发现李承乾似乎并不是开玩笑,当下也不再犹豫,双双把事情答应下来,同时马上着手安排下去办事。

至于舒天那个倒霉的家伙,则是在求爷爷告奶奶的苦苦哀求,把所有‘七组’的人都求了一遍,让大家帮帮忙,帮他一起解决五十斤树汁的问题。

李承乾也不管他去求谁,安排完了任务之后,便带着杨雨馨和夜魅以及双胞胎兄弟离开了科报科,直奔老程家里而去。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程老货家里后院似乎有几颗无花果,正好可以临时弄点树汁出来试试,看看是不是真的可以搞定橡胶的问题。

(本章完)

第八五零章 强盗性子

“小子,你不在宫里待着,跑到老夫家中做甚?”程老货狐疑的看着李承乾鬼鬼祟祟的样子,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妙的预感,说话的语气不由冲了些。

“没啥,就是找点东西,程伯伯不用客气,您忙您的!”李承乾贼眉鼠眼的带着人向程家后面的花园溜达,口中随意的敷衍着,毫不考虑老程的感觉。跑到别人家里找点东西,竟然还不用客气,也不想想老程那话是客气么?分明就是在下逐客令好吧。

可是老程能说什么呢,人家是太子,又是他未来的女婿,总不能乱棍打出去吧。

所以尽管老程心中郁闷,但还是跟在李承乾的后面进了自家的后花园,然后在转了几圈之后停在了那几棵无花果树跟前。

“小子,你不会是要找这个东西吧?”程咬金看看树,又看看李承乾,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就是它!”李承乾眼中闪动着光奋的光,在老程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掏出腰间的火统,对着其中一棵树‘哐’的就是一枪。

“小混蛋,你想干什么,老子的树啊!”万万没想到李承乾会朝着一棵树发飙的老程瞬间涨红的脸,一把抢过李承乾手里的手铳:“小子,你到底要干啥,真当老子好欺负是吧?”

“程伯伯莫急!”李承乾先是安抚了一下有些紧眼的老程,然后便死死的盯着那颗被打了一推窟窿的无花果树。

“殿下,真的,真的有白汁流出来。”早就在一边准备的杨雨馨从靴筒里面掏出一把刀子,兴奋的冲到树跟前,一边把流出的树汁刮下来弄到随身带着的瓶子里,一边眉开眼笑的对李承乾说道。

“全都刮下来,不要浪费了。”李承乾丢在愣在一边的程咬金,又掏出了另一只手铳。

“你给我拿来吧你。”眼看李承乾又要对另一棵树开枪,老程连忙伸手把他手里另一只手铳抢了过来,瞪着眼睛说道:“小子,今天你要是不跟老夫把事情说明白,休怪老夫把你绑了送进宫里去。”

简直太不像话了,跑到别人家里,不经主人同意,掏出枪来对着树就放枪,这特么还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么?老程觉得以自己糟糕的性子都干不出来这事儿。

“哎呀,程伯伯,您怎么就不讲道理呢,小侄不是说了,回头给您解释嘛。”李承乾被抢了手铳,急赤白脸的说道。

“老夫不讲道理?你说老夫不讲道理?”老程在短短的一瞬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一双牛眼瞪的老大,张了半天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无耻,真是太无耻了,如此强盗行径,竟然还要倒打一耙,不得不说,这帮二代们当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有着远超他们父辈的面皮。

“父亲,太子哥哥,你们在干什么啊?怎么还吵起来了?”剌耳的摩擦声中,被枪声惊动的暴力萝莉倒拖着两把斩马剑跑了过来。

“囡囡,乖囡囡,咱能不拖着那两个东西走么,如果喜欢你把它们扛着也行啊。”所有人无奈的堵上自己的耳朵,老程则是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闺女好言相劝。

“哦。”暴力萝莉随口答应着,把斩马剑放到一边,然后来来回回的打量着老程与李承乾:“父亲,太子哥哥,你们又在干什么?吵架了?”

“没,爹正在和太子讨论树的问题。”程咬金大头一摇,否认道。

“太子哥哥,是这样么?”小萝莉转向李承乾。

“这无花果树的树汁有大用处,我在城中遍寻不着,突然想起伯伯府上有几棵,便过来取了。”李承乾并不解释是否吵架的问题,反而说起无花果树。

“树汁能有什么用啊?”小萝莉看着正在一边努力刮着树汁的杨雨馨,凑了过去,认真的看着。

“具体有什么用现在一时也说不明白,不过等回头做出东西来你们就知道了。”对于好奇心奇强的萝莉,李承乾可不想告诉她关于橡胶的任何事情,否则这丫头好奇心上来了,就算解释一天也说不清楚。

“那好吧。”小姑娘见李承乾不想说,尽管心中好奇,但还是忍了下来,看看树接着说道:“太子哥哥如果需要把它砍了不就好了?何必像现在这样一点点的刮呢?”

崽卖爷田不心疼啊!程咬金看着自己这个外向的闺女,心中吐槽。

这几棵无花果可是他不远千里从南方弄回来的,运输麻烦不说,光是培育也花了不少功夫,现在到了闺女嘴里,只因为未来的夫婿一句有用,说砍就要砍。

不过,好在李承乾及时制止了小萝莉的暴力行为,让老程稍稍放心了些:“不需要砍,若是砍了,将来就没有办法取树汁了。”

“那好吧,太子哥哥喜欢就好。”在小萝莉眼中,这也就是几棵树而已,比起太子哥哥的需要,那还是要差上许多的。

事情说清楚了,接下来的时间,李承乾把杨雨馨几个程府的几个家将留在无花果树那里取树汁,他则是由程咬金‘押’着回到了前面的大厅。

“小子,说说吧,你到底要这东西干什么?取树汁,亏你小子想得出来,那破东西一不能吃二不能喝,你要它来干什么?”到了前厅,由侍女奉茶之后,老程瞪着李承乾问道。

“我说这东西可以代替牛筋,而且比牛筋耐磨,伯伯信么?”李承乾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笑着反问道。

“没啥信不信的,不过你要那东西干什么用?既然有牛筋可以用,何必还要找东西代替?”程咬金很好奇李承乾到底想要搞什么。

毕竟李承乾能折腾可是在大唐出了名的,而且他折腾出来的东西往往都是有大用的东西,有了这样的先决条件,本着有便宜不占是混蛋的原则,老程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点消息。

能够提前知道李承乾想要搞什么,再提前做好准备,将来至少可以比别人领先一步,好处什么的那还不是大大的有么?

(本章完)

第八五一章 终相见

不过在听李承乾说这东西能做车轱辘之后,老程就变得有些泄气,摆摆手示意他该干嘛干嘛,不要再继续留在这里怄火了。于是乎李承乾顺利的摆脱了老程,回到后花园领走了已经完成任务杨雨馨,当然,好奇心极强的小萝莉亦在同行之列。

回到‘兰若寺’打开西池院的大门,将那些醉心于化学试验中的道士召集到一起,李承乾把收集到的大约一斤左右的无花果树树汁拿出来。

“太子殿下,这,这是什么?”当初的那个‘高手’疑惑的问道。

“这个是无花果树的汁液,你们这段时间的任务就是研究这个东西。”时隔许多时间,李承乾已经知道‘高手’的名子叫岺柏羽,不过出于习惯,他还是喜欢把这个家伙叫成‘高手’,不为别的,只因为有气势。

“这东西有什么好研究的?”岺柏羽将瓶子拿起来,仔细的端详半天,疑惑的问道。

“你们要研究的是如何把这种东西制成一种弹性极佳类似于牛筋,但是其耐磨性要远远大于牛筋的材料。这东种西需要……”

李承乾根据自己有限的记忆,把制作天然橡胶的方式做了一个解释,结果却越说越糊涂,到了最后反而把自己也绕了进去。

“殿下,您,您这个说法,有些不大对头吧?”一直聚精会神听着李承乾发言的岺柏羽听到后来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忍不住出言问道。

“对不对头的你就别管了,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这样,给你们五天时间,五天之后本宫要看到成品。”李承乾恼羞成怒的说道,一方面的他是因为‘高手’不给自己面子,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丢人的原因。

就这样,李承乾极不负责任的把研究橡胶的任务交待了下去,同时也叮嘱程小四不要忘了,每天都要安排人去刮无花果树的树汁,再送到宫里来。

日子就这样在李承乾无休止的折腾下慢慢过去,橡胶的制造工作一直到半个月之后也没有取得什么进展,而他这个大唐太子,却不得不去面对一个历史上的名人——松赞干布!

“你就是吐蕃赞普?”大殿之上的李二看着御阶下站着的小小少年,突然有些意兴阑珊,扫了一眼对松赞干布颇有奋趣的李承乾:“你们两个年龄相仿,他便由你来接待吧。”

“儿臣遵旨!”李承乾从自己的位置走出来,先是看了松赞干布一眼,然后恭恭敬敬的给老头子施了一礼。

朝堂上的老货们事实上也在打量这个和李承乾年龄差不多大的青年,对老李的安排没有提出任何异意。左右不过是个娃娃,就算是个国主又能如何?吐蕃那破地上,鸟都不拉屎,其国主在老货们的眼中甚至还不如高昌国主重要。

就这样,松赞干布像是一件货物一样,被李二送给了李承乾,而他的一众手下,自然也不例外。

贞观七年的松赞干布太小了,李二完全没有必要和他一般见识,对于他当初在国书中说的“若不见公主,当提五万兵破长安,杀尔,夺尔公主’这样的‘豪言壮语’,只当成一个小孩子的不懂事罢了。

而且吐蕃必竟是个新建立的国家,李二甚至根本就没有在乎过她,若不是李承乾一直在强调吐蕃如何如何,老李很可能已经把这个国家给忘记了。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李二把松赞干布交给李承乾来处理也就变的可以理解。

东宫丽正殿,李承乾把这里当成他接见松赞干布的地方,虽然灰大了些,但是扫一扫还是可以用的。

“坐吧,不用拘束!”看着正在四处打量的松赞干布,李承乾坐在主位之上以手示意。

“殿下面前,岂有败军之臣的位置。”松赞干布操着不太正统的大唐官话说道。

李承乾把松赞干布找来是要谈正经事,哪里能容他放刁,当时便冷下脸来沉声说道:“如果你想卖乖,本宫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不过你确定你能承受这个后果么?”

松赞干布脸色变了变,最后深深的吸了口气,坐到李承乾指给他的椅子上:“早就听说太子殿下乃神仙弟子,今日一见果然人中龙凤!”

“废话不多说,当初本宫就对尚囊说过,若是你心有不服,尽可来大唐找我,现在你可服了?”李承乾言下之意等于是在告诉松赞干布,这次松州之战所有的安排都是出自他的手中。

“太子殿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松赞佩服!”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松赞干布就是心里再不服,再不相信这次的战事是由李承乾指挥的,嘴里却不得不这样说。

“我知道你不信,不过没关系,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李承乾浑不在意的摇摇头,一边对仅有的两个侍女示意上茶,一边说道。

他完全没有必要和松赞解释派去松州的人全是出自他的安排,就算是说了也没有什么实际用处,松赞干布怎么说也是一代枭雄,若是能因为李承乾的三言两句就五体投地高呼‘吾主圣明’,那特么才是最不可信的事情。

不过尽管如此,李承乾的态度却让松赞干布大吃一惊,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你不杀我?”

他可是听说了,上一个攻入大唐的家伙现在正在为大唐皇帝跳舞取乐,而自己这个重蹈覆辙的家伙结局怎么也不会比前一个强。但是现在大唐太子竟然说‘日子还长着’,这根本就不是想要囚禁他一辈子的说话方式,听在耳中怎么能让他不激动。

“杀你不至于,不过放你也不会那么容易。”李承乾很满意松赞干布现在的精神状态,想想历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的样子,心中那份满足简直无法形容。

当然,摇尾乞怜只是李承乾自己臆想的,可是这又有什么区别呢,毕竟松赞干布的小命现在就捏在他的手里,随着他心意的改变随时可以命丧黄泉。

(本章完)

第八五二 松赞干布的嫉妒

松赞干布默默的看着李承乾,不管是因为一个年轻人的叛逆心理,还是身为一国之主的矜持,想让他狗一样跪在地上摇尾乞怜,这一点他做不到,而且如果李承乾真的要求他这样做的话,他宁愿从容赴死。

吐蕃的国力低于大唐,所以他可以把自己放在比大唐低一等的位置上,身为一个阶下之囚,松赞干布也知道自己没有权利要求什么,但士可杀不可辱这句话他还是知道的,脸面有些时候的确是比命重要。

李承乾从松赞干布的眼神中看到了倔强,聪明如他自然也不会过份的逼迫,只是摇头淡然一笑:“松赞,我知道你是一个枭雄,是吐蕃的环境限制了你的发展,当然,或许你还有别的理由,不过这些本宫都不关心。本宫现在只想知道,如果我放了你,你会做什么。”

不过松赞干布的心思似乎并没在李承乾的问题上面,他只是犹豫了一下,便说道:“太子殿下,松赞一时为利所迷,以至有今日之败,这一点松赞无话可说。但是无论如何,请殿下考虑一下松赞的要求,我还是想要求娶大唐公主。”

我了个去的,这特么是贼心不死啊,都这样了还想娶公主?

老头子的闺女年龄都还小,还没到嫁人的年龄,若是老爷子的那几个闺女,也就是自己的姑姑,她们的年龄也算是适宜,可是这样一来眼前的混蛋不就比自己凭空长了一辈?

李承乾心里吐槽,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大唐公主不是不可以嫁,但是大唐公主绝不联姻,若你要娶大唐公主,那么你这一生只能留在长安,你可愿意?”

当然不愿意,松赞干布眼神一紧,万万没想到李承乾会有这样的一个安排。为了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人,一辈子永远留在长安,这绝不是他想要的,求娶大唐公主的目的事实上一是为了面子,二是为了松赞干布自己在吐蕃的地位,以及土蕃在周边国家中的地位。

当然,如果能从大唐的陪嫁中得到一部分好处,由其是农业,工业方面的先进技术那就更好了。

看着松赞干布的表情,李承乾笑了:“世人都说皇家无情,皇家女子更是不可能拥有自己的爱情,本宫觉得这句话是错的,松赞,你怎么看?”

只要是个人都知道,松赞干布不可能为了一个大唐公主留在长安,哪怕是把长乐嫁给他也是一样,所以李承乾根本就不指望着松赞干布会答应自己的条件,见他面色数变之后,便主动岔开了话题。

“能有殿下这样的兄长,实为大唐公主之福!”松赞干布很认真的与李承乾对视了片刻,发现这位大唐太子似乎真的没有在骗他,忍不住由衷的赞叹出声。

只是,这份赞叹并不是针对李承乾对皇家女子的关爱,而是针对他的那份豪情,只有当一个国家强大到不惧怕任何周边国家的威胁时,才会有底气喊出这样一句话——老子不和亲!

松赞干布十分羡慕李承乾,羡慕他有一个好爹,羡慕他爹还活着,在他看来李承乾就是生在蜜罐里,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家伙。惹了麻烦有老爹给擦屁股,仗着老爹可以作威作福,如果没有李二,这小子怎么可能高高在上的坐着与自己如此说话?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人家就是有个好爹,人家就是出生在富饶而强大的大唐,命运就是这么不公平,想嫉妒都嫉妒不起来。拼爹,拼不过;拼国力,还是拼不过;拼能力,或许是可以互相比肩……,一种深的无力感从心底涌上来,让松赞干布在某一个瞬间有了了无生趣的感觉。

“好了好了,我们不谈这些让人觉得无趣的东西。不如我们还是谈谈刚刚那个话题,若是本宫放你离开,你会怎么做?”兜了一个圈子,李承乾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殿下的意思是放了所有人么?”松赞干布沉声问道。

他可不想自己一个人回去吐蕃当一个光杆司令,那样的话还不如死在大唐呢。

“当然,除了葛尔·东赞,其他人随你挑,你选中了谁,谁就跟你回去。”李承乾若有深意的说着。

“为什么?”松赞干布疑惑的问道。

“因为……我喜欢!”李承乾的回答几乎让松赞干布吐血。

有个好爹牛逼什么啊,若是没有你爹给你留下的若大江山,你丫凭啥跟老子如此说话,郁闷的松赞干布狠狠的在心中骂了一声娘,随后问道:“殿下为何独独留下葛尔?”

“还是那句话,我喜欢!”李承乾脸上带着狗憎人厌的表情,笑着说道:“说说吧,回去之后你打算怎么做?人我可以还给你,兵我也可以还给你,但是你会回报给我什么?不会是反咬一口吧?”

“松赞的保证,殿下信得过么?”松赞干布一瞬间想了好多种答案,最后却选择了一个最不靠谱的反问。

“我敬你是个英雄,所以我会选择相信你一次,当然,就算是你不守承诺也没有关系,我可以打败你第一次,就一定可以打败你第二次,只是第二次你再想回去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李承乾信心十足的说道,他并不相信松赞干布,可是却不得不逼着自己相信他。

手底下没人啊,一大堆的计划摆在那里,但是却没有人去实施,这是一个很尴尬的问题,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得不强迫自己相信松赞干布会遵守诺言。

谈话进行到这里,松赞干布已经相信李承乾不会杀自己,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十分好奇为什么会这样,以他对这位大唐太子的判断,此人绝不会是一个如此较易就放过自己敌人的人。

想到这里,松赞干布实在忍不住心中的那好奇,好口问道:“殿下不会如此轻易的就放过我吧?松赞是否可以问一下,殿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本章完)

第八五三章 诱惑吐蕃贵族(上)

“天竺,或者说笈多王朝!”李承乾眯着眼睛,淡淡说道。

当然,李承乾所说的笈多王朝实际上是不准确的,此时的笈多王朝实际上是现代所说的后笈多王朝,统治者是一个叫戒日王的家伙。不过管它呢,人家喜欢把自己叫成笈多王朝,那就叫好了,就算叫成阿三王朝和李承乾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一个名子而已。

不过李承乾不在乎,并不代表松赞干布不在乎,沉默中的松赞隔了好半晌才试探着问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要吐蕃进攻天竺?”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李承乾点点头。

“为什么?”

“听说他们那里有很多佛经,但是却敝扫自珍,需要我大唐派人不远万里去取。”李承乾望着大殿外面的,用比较郁闷的语气说着。

“殿下的意思是要吐蕃去天竺抢夺佛经?”松赞干布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难道自己一个吐蕃国主,竟然还没有天竺的一些佛经重要?

“我觉得如果天竺变成大唐的领土,那么佛经就算放在他们那里也无所谓。松赞,你认为呢?”李承乾收回目光,看着松赞干布。

“啊?!”松赞干布愣了一下,心中暗自骂了一声娘,屁的佛经啊,还不是惦记着人家的国土。

“怎么样,松赞,你的选择呢?去还是不去?”谈话到了尾声,李承乾终于图穷匕见,露出了自己的獠牙。要么去天竺替大唐打仗,要么就死,没有第二个选择。

当然,说的更明白一些就是李承乾准备拿吐蕃当炮灰,没有其他任何目的。

松赞干布此时也明白了这一点,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李承乾肯这样和自己谈,是因为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如果选择不去的话,他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后果如何不问可知。

“好,我答应!”硬着头皮,松赞干布做出对自己比较有利的选择。

“很好,那么你写信吧,留在松州城的三万五千吐蕃军队将会并入西域军团,我会安排葛尔·东赞去带领这支军队。”李承乾根本不给松赞干布任何反悔的时间,见他答应,立刻让人搬出文房四宝。

看着松赞干布在万般不情愿的情况下,签署了任命书,以及调兵令,李承乾满意的笑了笑:“松赞,先在长安住上一段时间吧,好好看看大唐的风土人情,这在吐蕃可是很难见到的,待过上一段时间,时局平静一些,本宫自会让你带着你的五千精锐反回吐蕃。”

“谢过太子殿下!”松赞干布并没有要求李承乾马上释放自己,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乎,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松赞干布就这样在鸿胪寺的驿馆中住了下来,身边的宫女侍卫尽是他从吐蕃带出来的人,李承乾并没有往里面安插任何人手。

而就在当天下午,东市的迎宾楼再次被封锁,一群穿着异族服饰的家伙,被小伙计恭恭敬敬的引进二楼的包厢之中。

“都坐吧,不要拘束!”结束了与松赞干布谈话的李承乾此时正坐在主位之上,与李恪对视一眼之后,挥手示意进来的一群吐蕃贵族入座。

“尊警在大唐皇子,请问将我等叫来有什么吩咐?”尚囊老家伙第一个表态。

“各位第一次来我大唐,我皇兄打算略尽地主之谊,招待诸位一番。”李恪笑着接过尚囊的话头。

“太子殿下,吴王殿下,不知我国赞普现在什么地方?可还安全?”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你是葛尔·东赞吧?”李承乾缓缓开口问道。

“正是!”葛尔·东赞点头说道,反正已经落到这步田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葛尔·东赞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的大唐名字叫什么?”李承乾问道。

“外臣……禄东赞!”葛尔·东赞有些意外的抬头看了一眼李承乾,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们赞普的笔迹你一定认得吧?来看看这个。”李承乾对身边的双胞胎兄弟示意了一下,让他们将松赞干布写好的任命书拿出来,交到了禄东赞的手中。

“这,这是……”禄东赞看着上面任命他为“大唐外籍军团——吐蕃军团副总指挥”的任命,整个人都傻了。

在坐的这么多人,比他有资历的,比他有势力的都有,怎么可能轮到他来指挥松州那边剩下的三万五千人?

而且既然被带到了大唐,禄东赞就没想过能够活着回去,现在有了这份东西,这说明很快他就会获得自由,又可以驰骋在万里大漠。只是……西域军团是个什么东西?尉迟宝林、王玄策又是谁?为什么三万多人要受他们的节制?

“看明白了?”李承乾笑着问道。

“是的,明白了。”禄东赞深深吸了口气,把所有的疑惑都压到了心底。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大唐太子一定会告诉他这些是因为什么,所以他并不着急问自己的问题。

不过禄东赞不急并不代表别人不急,其余那些没有看到纸上写着什么的家伙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探头探脑的看着,就算是看不到纸上写的什么,也打算从李承乾和禄东赞两人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东西。

“诸位,不知你们觉得大唐与吐蕃相比,如何啊?”摆手示意禄东赞先退下去,李承乾扫了一眼包厢中的吐蕃贵族们。

“大唐国力远胜吐蕃……”不明就里的众人纷纷发言,半真半假的赞叹着。

“那么本宫拿土地与你们置换如何?”等到一群吐蕃番子慢慢闭上了嘴,李承乾这才第二次开口问道。

嗯?所有吐蕃人都皱起眉头,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土地置换是什么?难道是拿大唐的土地换吐蕃的土地?可是换了之后呢?自己还能像以前一样在封上地作威作福么?

“例位在犹豫什么?一比一的置换,你们在吐蕃拥有多少土地,大唐就换给你们多少平原上的土地,和以前相比,这可是大大的好处!”李恪适时的插口,把李承乾提前交待给他的话说了出来。

(本章完)

第八五四章 诱惑吐蕃贵族(下)

还有这种好事?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李承乾的身上。

这一次被抓到大唐来,这些吐蕃贵族一个个心里都是十分忐忑,生怕一不小心被砍了脑袋。

毕竟大唐太子对外的态度一直都是那么强硬,上次仅仅因为邦色提出要娶长乐,这伙家就一口气干掉了吐蕃二百多人,这次吐蕃大举进攻松州,被集体坑杀自然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吴王说的不错,本宫这也是本宫的意思,不过,这里有一个条件。”李承乾早就已经适应了这种‘集火’一样的注目礼,淡淡的笑着举起桌上的杯子遥敬一众吐蕃贵族。

果然不是那么容易,众人奉承的端起杯子,不过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一杯酒喝完,李承乾才把自己刚刚的话接着说了下去:“想要多少土地,就自己去打,打下来就是你们的,标准按照你们在吐蕃的封地为准,超过了大唐会收回,不过会给你们一些政策上的补偿,至于这份补偿是什么,这需要本宫与你们的赞普好好商量。”

“我们不能回吐蕃了,是么?”一片沉默中,禄东赞突然开口问道。

“你认为呢?你是聪明人,你觉得本宫会不会干出那种放虎归山的事情?”李承乾摆弄着手中的酒杯,脸上带着笑意问道。

禄东赞摇摇头,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当初就说不让松赞干布这么着急对大唐下手,不要觉得吐蕃能够占领整个高原便能够挑战大唐,可是松赞干布不听,非要一意孤行,现在有了这样的结局倒也怨不得别人。

可是若说再也不回高原,那么家人怎么办?自己的家人都在高原上,难道都接回来送到长安当作人质?那么自己这些人和炮灰又有什么区别?

李承乾默默的扫视着在座众人的表情,脸上笑容依旧,身为大唐太子,对这些战败了的吐蕃贵族,他就是天,他不在怕这些人不答应自己的要求,之所以和他们好好商量,也是因为一个面子问题。

另外一点就是在高原上,大唐还需要代理人,毕竟气疾这东西不是谁都能克服的,高原是吐蕃人的高原,这一点任何人都无法否定。

“太子殿下,外臣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请教?”沉默了半晌之后,吐蕃丞相尚囊缓缓开口问道。

“丞相请讲。”此时的李承乾完全就是个彬彬有礼的贵族,所有的阴暗都被深深的隐藏起来,就算是最挑剔的礼部官员来了,也找不出任何一丝毛病。

只是,虽然李承乾表现出来的姿态是一个贵族,但是尚囊却不敢真的这么想,在吐蕃的未来全系于某人一念之间的时候,谨慎一些没有任何坏处。

所以老家伙又犹豫了好久,这才忐忑着问道:“太子殿下是打算清空整个高原?或者说太子殿下是想让整个吐蕃都归化么?”

“归化不好么?”李承乾笑着反问道。

到底好不好呢?所有吐蕃贵族都皱起了眉头。

李承乾的问题关系到一个民族的未来,绝不是一时半刻能想明白的,就算是放在后世的现代,这也是一个十分困扰人的问题,更不要说在愚昧的古代。

见到众人不说话,李承乾叹了口气说道:“吐蕃,地处高原资源匮乏,想想你们平时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就算你们都是贵族,你们又享受到了什么?你们四处侵略,掠夺人口、土地,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让自己过上更好的生活。”

“现在,机会就摆在你们的面前,只要你们点点头,立刻就可以享受到以往想都想不到的东西。广袤的平原,壮阔的大海,这些你们见到过么?你们就不想拥有?”

“虽然人都说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但是这鸡也要分什么鸡对不对?更不要说你们就算是在高原上,也不是鸡头,你们的上面还有人,所以归化又有什么不好呢?”

“大唐不会干预你们的生活习惯,也不会管你们如何统治自己的领地,真正的差别只是换了一块更好的领地,可是那里有森林,有大海,有平原,有数不清的美女,喝尽的美酒,你们的梦想不就是这样?”

说到这里,李承乾停了下来,他觉得自己说的已经足够多,如果这些家伙们还不能理解,或者说还不能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的话,那么自己就只好杀了他们,让他们尘归尘土归土。

“可是这一些还不是要我们自己去打。”某个吐蕃贵族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能换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这些吐蕃贵族当然愿意,不过若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话,这就有些让他们难接受了。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们不会觉得侵略大唐的行为这么容易就会掀过去吧?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是么?”李承乾哼了一声,脸上笑容淡了一些。

“可是我们的子民呢?难道我们的子民也全都要离开高原?”尚囊瞪了那个不知死活的贵族一眼,重新把话题拉了回来。

“不,你理解错了,如果你们答应了条件,他们就不是你们的子民,而是大唐的子民,你们的治也不会全是吐蕃人,那里会有天竺人、大唐人、吐蕃人、突厥人……,不要忘了,本宫需要的是归化,而不是炮灰,你们不要以为本宫是在拿你们当炮灰在用,这一点你们完全不需要担心。”

可不是炮灰又是什么?李承乾不想让自己的大唐的百姓去万里之外的天竺打仗,那么就只能让吐蕃人、西域人去,可是打下来的土地却是大唐的领土,这样算下来,不管他说的多么冠冕堂皇,这件事的中心思想还是让那些吐蕃人当炮灰而已。

“太子殿下,我们可以考虑考虑么?”尚囊其实也明白这里面的门道,只不过当着李承乾的面他不能直说而已。

“当然,不过你们只有三天时间,三天一过……”李承乾笑着给出了一个时间,却没有说三天一过之后会发生什么。

大家都是聪明人,会发生什么已经不用说的那么清楚。

(本章完)

第八五五章 问对

谈完了事情,李承乾打道回府,先是跑到自己的‘兰若寺’洗了个澡,把一身酒气去一去,然后就直奔老头子的甘露殿。

长孙不喜欢李承乾喝酒,所以他只能尽量掩饰一下,争取不让老妈发现。

“谈完了?”甘露殿,老头子正无聊的拿着李承乾写的《白娘子传奇》在看,见到他进来,把书丢到一边问道。

“是的,谈完了。”李承乾点点头,接过由侍女递上来的大茶缸。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自从上次偷了老头子的杯子之后,他就一直是用这东西喝茶,从来没有换过。

“那就说说吧,你有什么打算。”老头子在知道李承乾把松赞干布放了之后,就十分好奇他想要干什么,现在正好有时间,索性就聊上一聊。

“儿臣想让吐蕃归化!”李承乾一点没有隐瞒的把自己这一天干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然后说道:“吐蕃地处高原,儿臣总是觉得有些放心,所以让他们归化是最好的选择,远比杀他们几万人来的划算。”

“先说天竺的事情,归化不归化以后在谈。”老头子很明显的抓住了事情的关键,打断了李承乾的叙述。

“天竺?父皇,玄奘那个老和尚竟然偷渡出去非要取什么大乘佛经,儿臣就是气不过,所以打算把天竺弄成咱们自己的地盘,让他白费心机。”李承乾坏坏的笑着,说道:“反正那地方由吐蕃人去打,打下来算是咱们的,然后让吐蕃人来代管,这样一可以把吐蕃人从高原上调下来,二可以让腐化一些吐蕃人,让他们没有那种进取的精神……”。

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思维,这一点李承乾可是深有感触。

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生存条件艰苦的时候,人总是会充满进取精神,而当生活条件富足的时候,人往往会安于现状,总是想一些有的没的,忘了当初的苦难与目标。

这就是人的惰性,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可是却不能排除大部人都有这样的习惯,尤其是在百姓当中更是如此,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像越王勾践那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所以他才会被历史所铭记。

老头子十分认真的听着李承乾的讲述,慢慢陷入沉思。

腐化,这本是一个用来形容食物的形容词,但是在某些情况下,它也可以用来形容人的思想。

大唐现在已经数年没有什么天灾,百姓安居乐业,税收也一年强似一年,大唐的官员的进取精神也开始松懈,难道真的就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想想贞观初年天灾人祸不断,那时候的大唐官员,每天都在为百姓的生计而奔波,安排生产,开垦土地,起五更爬半夜,自己的丽正殿更是彻夜灯火不息,总是有各部官员跑来商讨国策。可是现在呢,有多久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是大唐真的天下太平了?还是这些官员懈怠了?

李承乾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番话,竟然引起老头子的诸多联想,此时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自己关于未来的设想,直到老头子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为止。

“承乾,你对大唐官场如何看?”老头子莫名其妙的问题,让李承乾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李二一时无言以对。

“你不觉得大唐的官员懈怠了么?就像你说的,他们被安逸的生活腐化了啊!”李二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李承乾问计。

直到此时,李承乾才明白老头子原来根本就没听自己在说什么,但是看着老李郁闷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劝道:“父皇,这是不可避免的,大唐的律法并不健全,出现这样的情况很正常,您还是不要过于忧虑了。”

“你是我李家千里驹,难道你也认为这种事情不可改变?”李二看了儿子一眼,难得的夸了他一句。

“父皇,这是一个国家发展的必然,没有完善的律法约束,只靠人的自觉性以及道德观念来治理国家,根本就无法改变这一趋势。”李承乾如是说道。

“什么时候你又开始信法家了?”李二听出了李承乾的话外之音,好奇的问道。

“父皇,您相信半本论语治天下么?”李承乾反问道。

李二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很明显,他并不认同这句话。儒家思想的确是好东西,但是如果说儒家思想是万能的,这一点不要说李二,就连只有五岁大的李治都不信。

“父皇,治大国如烹小鲜啊。”李承乾看老头子不说话,不由接着自己的话说了下去:“做菜都讲求个法度,先放什么后放什么,都要有条有理,国家又何能例外,大唐现在每天都在发生着新的变化,而大唐律却从来没有变过,您认为这合理么?”

李承乾一边说着,一边举了一个简单的例子:“父皇,以前大唐缺粮,缺铁,缺所有的东西,可是现在大唐不缺了,但官员的考评却还是在按照以前的标准来考评,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让官员不懈怠?”

“不错,这是一个疏漏,还有么?”李二眼前一亮,连声追问道。

“父皇,这样的问题还有很多,比如以前开多少田是按耕牛犁田来算的,可是现在大部分地方都在用马耕,这样的情况下开出多少田来能和以前一样么?再或者税收,以前我大唐的物资匮乏,很多东西都是紧俏物资,但是现在不是了,还像以前那样收税会不会影响国库的收入……”李承乾扳着手指一连数了六七样大唐律法中不合时宜的地方。

“真的有这么多?”李二有些发懵。

当了皇帝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但是如果按李承乾的说法,似乎自己这几年都在原地踏步,并没有取得什么太好的发展。

“父皇,修改唐律吧,儿臣认为大唐需要建立一个完善的法律制度,同时还需要加大官员的管控力度,吏部对官员的管理还有很大的缺憾,需要更进一步的完善才行。”李承乾到底是从后过来的,在很多事情上,有着先见之明,这是李二这个有着历史局限性的皇帝陛下无法比拟的优势。

(本章完)

第八五六章 齐王李佑

第八五六章

一个国家,想要修改律法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它需要经过很多道手续,所以李承乾在给老头子提过建议之后就把这件事放到了一边,他是太子,不是下面具体办事的业务员,没有必要事事都操心,否则非得累死不可。

再说他所熟知的法律条款也就那么几条,而且还是从后世记的那么一点,与大唐社会匹不匹配都不知道,与其拿出来献丑还不如藏拙。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便是两天时间过去,距离李承乾要求答复的日子只有一天,可是驿馆中的吐蕃众人却还是没有商量出一个结果。

故土难离可不仅仅是在大唐人身上存在的一种情怀,相信只要是个人就不会放弃生养过自己的那片土地,尽管那片土地上或许什么东西都没有一片赤贫。

松赞干布到底也是一代枭雄,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他的意见是按李承乾的要求去做,无论如何先保住手下这些人的人命再说。

他可以不重视那几十个贵族,但却不能不重视跟着他出来的几万吐蕃士兵,若是这些人都被李承乾拿去当奴隶或者坑杀,那么很快他就会变成一个光杆司令,就算是被放回吐蕃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但是他这样想,手下人却不这样想,毕竟这一次的离开说不定今后永远都回不了高原了,而那片李承乾答应他们的土地却还需要他们自己去争取,这样一来短时间内他们等于是无根之萍,一点领地都没有。

而且这一切似乎都是松赞干布上一次执意进攻大唐所造成的,没道理大家一起跟着背黑锅吧?大唐太子可以把所有的责任都算到他们吐蕃人身上,但是吐蕃内部是否也应该商量商量,追究一下‘责任人’呢?

各种乱七八糟的思想掺杂到一起,产生了让人无法估计的后果,所以这些吐蕃贵族很自然的分成了两派。一派是由尚囊与禄东赞(使用汉族名字的葛尔·东赞)为首的保王一派;而另一派自然就是人数重多的倒王一派。

这两派人缩在驿馆之中每天不出户,整日争论不休,为了就是松赞干布到底应不应该为这件事情负责,而且要负多大的责任,到底还有没有让他继续当吐蕃赞普的必要。

或许这便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的最佳表现了吧。

不过任何事情总是相对的,驿馆中捶鼓的人很快被一群冲进来的皇宫侍卫打断,然后变成了被人的捶的‘鼓’!

“你们就是吐蕃人?一群不自量力进攻松州的土鳖?”整个大唐最桀骜不驯、最叛逆的亲卫,齐王李佑用丝帕掩着自己的鼻子,一脸厌恶的看着被集中到一起的吐蕃贵族。

“尊敬的大唐皇子殿下,请问您有什么事情么?”尚囊作为松赞干布手下头号大臣,这个时候自然需要他来出面。

“你特么是什么东西,本王是在跟你说话么?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李佑看都没看尚囊一眼,双眼盯着皱眉不语的松赞干布说道:“听说你是吐蕃国主?入侵大唐就是你的主意?”

“不错!”被人逼到这个份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松赞干布就是再不情愿,也必须承认这件事。

“嘿,本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结果不过尔尔。”李佑嗤了一声,与左右对视一眼,然后看着松赞干布说道:“给本王献上美女十人,本王保你一生无忧如何?”

什么人啊这是,一群吐蕃人面面相觑,他们可是俘虏,是在战场上被抓来的,侍女或许有几个,但是美女十人这就有些超标了。再说就算是大唐太子也一直对他们礼遇有加,这出突然冒出来的王爷是个什么怪物?凭什么可以对他们冷嘲热讽,说话夹枪带棍的。

带着这样的情绪,吐蕃一方人的脸色自然不会十分愉快,看着李佑的眼神写满是不善。

不过松赞干布到底不是一般人物,心中尽管愤愤难平,但还是谦逊的说道:“皇子殿下,小王此次来的匆忙,没有备什么礼物,不知能不能缓上一缓,等下次……”

结果松赞的话没有说话,就被李佑粗暴的打断:“别跟老子扯什么下次,老子怎么知道你下次是人还是鬼。”一句话尽显其粗鄙本性。

松赞干布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不过很快被他压了下去,赔着笑说道:“可是小王这次身边真的没有什么美女。”

眼前这就是个不讲理的,如果真的和他一般见识,那么最后吃亏的一定是自己,对方再怎么说也是大唐皇子,不管是打起来还是吵起来吐蕃一方都没有赢的可能。

“没有?”李佑邪邪一笑:“本王看你身边那两个就不错,把她们献了也不错,那就他们吧。来人,给本王带人。”

“慢着,这两人是与小王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亲如自家姐妹,殿下若真是喜欢吐蕃美女,过上一段时间小王派人给殿下送来百十人如何?”眼看李佑的侍卫就要上来拉人,松赞干布不得不出来阻止。

“吐蕃女人是臭的,本王不稀罕,要她们两个回去也是留着‘点天灯’用的,若是你再敢阻拦,当心本王不客气。”李佑一句话,将自己的残暴尽显无疑。

可是这样一来却激起了所有吐蕃人反抗的意志。

没有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族人被人点了天灯,哪怕这些吐蕃人已经分成两派斗个不休,但保护族人的念头却从来没有改变过。

所以,在李佑话落的瞬间,整个驿馆中的气氛一下子便紧张了起来,所有吐蕃人围成一个圈子,把仅有的两个侍女围在当中,与逼上来的王宫侍卫对峙起来。

松赞干布此时也是心情紧张万分,毕竟他身边的这些贵族也好,亲卫也好,因为身份的关系全都是手无寸铁,真的与那些皇宫侍卫打起来怕是很难讨得好处。

更不要说现在还是在大唐地盘上,谁知道这个亲王是不是李承乾授意让他来的?若然是大唐太子派来的,怕是很多事情都要起变故了。

(本章完)

第八五七章 小树不修不直苗

此时的李承乾正无所事事的享受着温暖的火炕,甘甜的葡萄汁,在听到手下人汇报的情况之后,整个人也有些愕然,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李佑?那个外公刨了李家祖坟的小子?这货怎么跑到驿馆去了?以那小子纨绔的性子,能知道吐蕃人入侵都算是他关心国事,若说他知道吐蕃人住在哪里更是如天方夜谭一般让人不可思议。

想到这里,李承乾不得不放弃美好的生活,叹息着换好了出行的衣服。

半个时辰之后,一片凌乱的驿馆出现在李在乾的眼前,而李佑则是带着人,拖着两个吐蕃侍女从里面出来,正打算上车离开。

“小佑,你在做什么?”催马上前,拦住李佑的车队,李承乾不急不火的问道。

“大哥,小弟听说这些吐蕃人胆敢入侵大唐,特地来寻他们晦气。”李佑带着一脸的厌气,狞笑着看向两个瑟瑟发抖的吐蕃女人。

李承乾看了两个女人一眼,给身后的夜魅打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进驿馆看看里面的情况,然后才无奈的问道:“你一个大唐亲王,寻晦气寻到女人身上,哥是不是应该夸你一番?”

不料李佑却振振有词的说了一番他自己的道理:“哥,这话让你说的,难道你不认为这是对吐蕃人最大的羞辱么?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还当什么国王,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似乎这小子说的还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李承乾若不是因为吐蕃人另有用处,说不定还真的就让李佑把这两个吐蕃女人带走了。

但是在理智上,李承乾知道这事儿办的不靠谱,激起一众吐蕃人与大唐为敌的决心是一回事,拿几个无辜的女人来出气,授人以话柄这才是最要命的。

想到这里,李承乾叹了口气说道:“把她们两个放了吧,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大老爷们儿被人打了就要再打回去,调戏人家老婆算怎么回事。”

“啊?谁,谁调戏人家老婆了?”李佑被李承乾没头没脑的一个比喻干懵了,大张着嘴巴一时不知应该怎么反驳。

“不说谁调戏谁的问题,这两个女人今天你给哥留下,明天有时间哥在迎宾楼摆上一桌请你。”李承乾摆摆手,打断李佑的反问。

事实上他完全可以仗着太子的威慑把人强行从李佑手里要回来,可是这样一来未免落了下成,让人看了兄弟阋墙的笑话,一个不好回到宫里还会被老头子打板子。

毕竟李佑这小子是属顺毛驴的,而且对皇位没有任何威胁,李承乾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点小事搞的惊天动地。

这就像我们在家里和兄弟相处,如果小弟拿了你的东西,你想要要回来,是拿一块糖果给他,哄上两句好呢?还是把他揍一顿,然后再被家里父母揍一顿好?虽然理亏的一方是你的小弟,但是他不懂事,你当哥(当姐)的也不懂事?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正是基于这样的理由,李承乾选择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打算把李佑的毛给捋顺了,然后再找机会套他的话,让他说出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他来找吐蕃人麻烦。

而事情果然没有超过李承乾所料,李佑这小子听到自己这个名声如日中天的哥哥亲自摆酒请他,立刻乐的忘了自己是谁,一摆手示意手下人把两个吐蕃女人放了,然后说道:“哥,你可要说话算数,不能忽悠我,而且我能带几个朋友去不?”

“带什么人随你的便,咱们是自家兄弟,一家人还能说出两家话来?”李承乾索性好人装到底,笑着拍拍李佑的肩膀说道。

“那成,明天中午,小弟一定准时到场。”李佑乐的嘴巴咧到耳朵根子,眉开眼笑的说道。

这小子到底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就算是皇家子女早熟,但是孩童喜欢面子,喜欢被人夸奖的本性却不会变,所以在李承乾两句话的忽悠之下,立刻把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当成了自己的亲大哥。

李承乾也是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己这个历史上颇为叛逆的弟弟,一时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到底是什么让这小子走上绝路的呢?是老头子的教育方式?还是误交狐朋狗友?

脑子里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直到看着李佑的车驾远去,李承乾这才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转向身后的驿馆,这里面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自己,松赞干布那个家伙远比李佑那小子要难付的多。

“臣等见过,太子殿下!”在双胞胎兄弟的陪同下,李承乾进到驿馆之后,便看到了一堆鼻青脸肿的吐蕃贵族,还有衣衫不整的松赞干布。

“免礼!”李承乾抬手示意吐蕃众人平身,然后召来身后的两个吐蕃侍女,对松赞干布说道:“此两女完璧归赵,舍弟胡闹之举,还请不要见怪,看在本宫的面子上原谅则个。”

“无碍的,无碍的。”松赞干布脸上带着虚伪的笑,摇头说道。

“诸位已经做好决定了吧?”李承乾并不解释自己对李佑的事情毫不知情,因为就算解释了,对方也不一定会信。

再说他一个大唐太子,完全没有必要对一些阶下之囚来解释什么,打了也就打了,李承乾可不认为李佑打了几个吐蕃人有什么错,身为大唐皇子打了几个异族,哪怕是什么贵族,也完全没有必要大惊小怪。

至于吐蕃人心里会不会有什么想法,这是不可避免的,可就算李佑不揍他们难道这些家伙就没有想法了?似乎也不大可能。而且从刚刚他一进来,吐蕃人对他的称呼以及自称来看,李佑的做法似乎还对他们的决定有了一定的促进作用,不得不说这是个意外的惊喜。

“是的,吾等已经做好决定,愿为殿下之马前卒,永为大唐番障!”吐蕃原本分成两派的人,现在统一了口径,就像是刚刚被李佑一顿揍给揍开窍了一般。

(本章完)

第八五八章 收个小弟也有麻烦

次日,李承乾借着请李佑吃饭,侧面的问了一下关于他去找吐蕃人麻烦的事情,结果却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巧合,只不过是一群十一、二岁的小纨绔在起搞事情而已,并不是什么阴谋。

哭笑不得的李承乾顿时有一种幡然醒悟的感觉,终于明白当初自己伙同一群纨绔给朝中大臣拆房子搞装修时老头子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可是如果事情可以重来的话,李承乾认为自己还是会继续那样做,不为别的,只因为少年不识愁滋味,不去疯狂的折腾怎么对得起自己身为皇二代的身份。

看着一群咋咋呼呼的小纨绔,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日影西斜的时候,包厢里也只剩下自己和李佑两个人。

“哥,你太够意思了,我,我那天还以为你会揍我呢。”小小年纪的李佑几杯酒下肚人已经喝懵了,抱着李承乾的膀子说着胡话。

“胡说八道,你是我弟,打了几个吐蕃人我就揍你?未免把那些人看的太值钱了吧?”李承乾把李佑推开,以免他吐到自己身上,轻蔑的说道。

“可是我知道,我差点坏了你的计划。”李佑人虽然醉了,但是心里还是明白的,这一番话估计是想借酒遮脸和李承乾这个大哥道个歉。

“你小子知道就好,既然知道了以后别那么莽撞,咱是皇族,就算是欺负人也要找些有名头的,像那种阶下之囚完全没有必要去找他们的麻烦。”李承乾再次给李佑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并且轻轻碰了一下。

“小弟记住了,哥你给我面子,我也给你面子,以后你说啥我都听。”李佑看上去叛逆异常,谁都管不了,但这同样也从侧面证明了他内心的敏感。

外公刨了爷爷的祖坟,这样的事情让李佑受了很大的影响,明里暗里各种议论和指责让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能感受到自己与其他皇子的区别。

叛逆的性格也就这样慢慢的养成了,反正不管怎么做都是错的,那就不如一直错下去好了,破罐子破摔也是一个很好的发泄图径。

敢瞧不起他的,揍之;敢议论他的,揍之;敢拿话挤兑他的,揍之……,久而久之恶名也就做下了‘朽木’的名声。

但虽然这样,李佑到底也还是一个孩子,他也希望有人可以理解自己,有人可以关心自己,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关心也好。

所以李承乾在驿馆之前因为不屑与和他一般见识的做法否打正着的合了他的心思,在他看来他的这个大哥平时虽然不怎么理他,但是却绝对是个汉子,对他也没有任何的偏见的同时,也真的把他当成弟弟来看。

也只有这样,李承乾才会在被李佑坏了计划的情况下,还能心平气和的与他讲话。

孩子的思想总是那么单纯,或者说李佑脆弱的心灵,很在意这样的关怀,只要一点点就会让他觉得十分满足。

李承乾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一时的无心之举,竟然会换来李佑这个小家伙的投靠,干了杯中酒之后也有些愣神,丫的,这货以后可以要造返的主儿,可特么别牵连到自己啊。

“哥,你想啥呢?是不是有人惹你生气了?”李佑看李承乾半天没有说话,便梗着脖子问道。

“没,你消停点,这几天父皇不怎么高兴,你别胡乱折腾惹他生气,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折腾到了最后挨板子的还是你自己,不划算。”李承乾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看着李佑劝说道。

短短片刻时间,他已经想了很多东西,对于李佑也有了一些安排,只不过因为时间太短他还没有具体想明白应该怎么做。

“哥,我也不想折腾,可是你也不是听不到那些老混蛋都在说个么,一天到晚的总是拿我外公说事儿,就恨不得父皇早点把我给‘咔嚓’喽他们才高兴。”对于李承乾的关心,李佑像是找到了知心姐姐一样,抱着酒瓶子趴在桌上郁闷的吐槽。

对于李佑现在的状态,李承乾也是十分无奈,一群为了拍老头子马屁的家伙,找不到机会的情况下,拿李佑出来说事这样的情况完全无法避免,这即可以表忠心,又可以拍马屁,完全就是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也!

但是李承乾尽管明白,却没有什么好办法来制止这样的行为,只能随便找些理由来安慰一下李佑,希望这个新投靠过来的小弟能够老实一点,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是夜,把李佑这个醉的人事不醒的小东西送回太极宫,李承乾回到‘兰若寺’之后便陷入了沉思。

李佑这小子不可谓不聪明,这一点从他能看出自己对吐蕃人另有安排就可以推断出来,可是这小子的聪明确没有用到正经地方,每天只是想着怎么和老头子做对,和朝臣做对。

这样的一个小家伙用的好了,将来可以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可如果用不好,将来自己少不得会被他牵连,所以到底要不要接受李佑的投靠,这是一个很难选择的事情。

“殿下,您在想什么?”就在李承乾犹豫不定的时候,林晓晓捧着一碗刚刚熬制好的羹汤走了进来,看他在那里呆呆发愣,便忍不住问道。

李承乾被打断思绪,看着林晓晓歉意的笑了笑:“没什么,酒喝的有些多了,脑子有些乱罢了。”

“这是妾身亲自熬制的羹汤,趁着温度正好,殿下喝一些吧。”林晓晓见李承乾不说,便知道他在想的事情不是自己能够知道的,为了避免尴尬,便把话题拉到了羹汤上面。

“是么?晓晓亲手熬的汤本宫可以好好尝尝!”李承乾接过林晓晓递上来的羹汤,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好香,怕是熬了不少时间吧?”

“也没有多久,妾身在宫里反正也没什么事,正好皇后娘娘命人送来一些人参之类的补品……”林晓晓脸上微微一红,不知是想到什么,看着李承乾的解释道。

(本章完)

第八五九章 告别单身汪

人参?李承乾呆呆的看着手里的汤碗,这特么到底应不应该喝呢?抬头看看林晓晓期待的目光,看看汤碗中粘稠的羹汤,欲哭无泪的感觉涌遍全身。

本来作为一只猫,天天守着一只鱼就让人有些难受,现在又特么把鱼给煎熟了,这是想要了亲命么?

“晓晓啊,那个,最近有没有想家啊?”犹豫了半天,李承乾把手里的汤碗放到了一边,拉着林晓晓开始话家常。

“殿下,您忘了,妾身前天才回去过。”林晓晓张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李承乾糯糯的说道。

“啊?回去了过了?哎呀,你看我这记性,真是……,一定是这段时间太忙了。”李承乾被看的有些尴尬,自己也觉得这个借口找的很烂,舔了舔嘴唇把心一横,丫的,死就死吧。

一碗人参、枸杞燕窝汤被李承乾捏着鼻子灌进了嘴里。

“好喝,晓晓的手艺果然更胜往昔。”汤刚一入腹,一股热流便从小腹直窜顶门,那份难受就别题了,可为了形象,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在脸上布满赞许的微笑,称赞一声。

“噗嗤……咳咳……”一连串的咳嗽声从一边幽暗的角落中传出来,不问可知,一定是夜魅那家伙躲在一边看李承乾的笑话。

“殿下喜欢的话,明天晓晓还给殿下熬制好么?”林晓晓见李承乾把一碗汤都喝了,脸上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容,接过碗之后温声问道。

“别,千万别!”李承乾连忙阻止,不过阻止之后又担心林晓晓有什么别的想法,便又说道:“孙神医说了,虚不受补,虚不受补啊,补品这东西还是不要天天吃的好!”

“这样啊,那,那过段时间妾身再为殿下熬制好了。”林晓晓点点头,权当李承乾说的是真的。

已经回宫很长时间了,作为东宫唯一一个和太子有婚姻关系的女人,却迟迟没有与太子圆房,这不得不让林晓晓心中忐忑。

而且近段时间以来,似乎长孙也开始关心起这个问题,数次趁着李承乾不在的时候把林晓晓叫到太极宫那边加以询问,同时也表示出对儿子身体机能的怀疑。

想想李恪、李泰这两个小子,个个娇妻美妾的连接娶,天天都是芙蓉帐暖日高起,可偏偏李承乾这个老大哥宫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长孙皇后如何够放心。

虽然李承乾曾经也对长孙皇后说过自己不碰林晓晓的原因,可是作为一个母亲,由其是有着大唐皇后身份的母亲,他说的原因根本就不构成理由,若是那苏氏真的善妒至此,那么她便不配有太子妃的身份。

所以今天晚上的一碗汤可是倾注着林晓晓与长孙皇后个人的心血,无论如何也要试试李承乾的底限,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而可怜的李承乾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掉进老妈的陷阱之中,只以为是林晓晓这丫头关心自己才会这样做,傻了吧唧的不忍心辜负美人一片心,把若大一碗汤全给干了!

“殿下,今天晚上您要去何处安歇?”林晓晓走了之后,杨雨馨小丫头鬼鬼祟祟的靠了过来,当然,夜魅自然也不例外的站到了门口,靠在门框上注意着李承乾这边的动静。

“这话让你问的,自然是该在哪里睡就在哪里谁。”李承乾翻了个白眼,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郁闷,真是太特么难受了。

“殿下,不如去林承徽那里吧。”杨雨馨脸上带着坏坏的笑说道。

李承乾刚刚想说点什么,突然觉得这一晚上的气氛很诡异,不由看着夜魅与杨雨馨说道:“这事儿不对啊,哎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知道什么?快点坦白交待,否则可别怪你家殿下不客气。”

“殿下,非是臣不说,而是不知道说什么。”夜魅摇摇头,她跟着李承乾跑了一天,李承乾都不知道的事情她自然也不知道。

“那你呢?你知不知道?”李承乾再次把目光转向杨雨馨。

“臣也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说那汤的方子好像是皇后娘娘连同补药一起送过来的。”杨雨馨作为李承乾东宫的最大管事,自然对东宫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若是也说不知道却是在说谎了。

“母后?”李承乾深深的吸了口气,竟然有长孙皇后参与,那这事儿怕是要糟糕了。

“殿下,是不是要移驾?”看到李承乾沉默不语,杨雨馨小声试探着问道。

李承乾苦笑着摇摇头,看着杨雨馨和夜魅问道:“我还有选择么?”

“没有。”夜魅的回答很十接,而杨雨馨则是无奈的摊了摊手,同样对李承乾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林晓晓解决。

“好吧,这次……算了。”感觉到身上越来越热,李承乾叹了口气。

给自己儿子下药,这事儿不管怎么看都有些不靠谱,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头子一提起老妈就头疼了,看来老妈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主儿。

带着满腔的悲愤和郁闷,李承乾告别了自己的‘蜗居’,在自己仅有的两个侍女的引领下去了林晓晓的住处。

是夜……不可言说!

翌日,松赞干布在驿馆中眼巴巴的等着李承乾一直到中午时分,却一直没有见到那个与自己定下约定的家伙,心中不觉得有些失望。

不过失望又能如何?作为一个被敌国生擒的国王,本身就应该有被冷落的思想准备。

那个比他要小上一岁的大唐太子虽然一直都是那么彬彬有礼,可是从他那冷漠的眼神中,松赞干布可以看出来,那家伙并不在乎自己这些人的命,当然,也包括高原上那些百姓的命。

转眼间,时间过了中午,日头开始慢慢西斜,就在松赞干布等的有些不耐烦,以为李承乾不会来了的时候,驿馆的外面终于传来了他期待已久的马车声。

片刻之后,驿馆的门被人打开,那个他等了一天的人笑眯眯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赞普,今日承乾有事,耽误了一些时辰,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 ?不敢进行细节描写,怕封书!小伙伴们自行脑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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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八六零章 精神失常的李承乾

看着神清气爽,精神百倍的李承乾,松赞很想问一句:你吃错药了吧?

不过考虑到目前的处境,松赞干布很理智的闭上了嘴,尴尬的拱拱手:“无碍的,太子殿下贵人事多,臣多等一时半刻也无妨。”

当随从就要有当随从的样子,像不像做比成样,老百姓的话叫拉屎也得带个架势,反正暂时来说松赞是打算彻底认怂了,干脆就一怂到底,大不了等日后有机会了再还回去也是一样。

“松赞兄,你我年龄相仿,又有志一同,说什么贵不贵人的就有些见外了。”李承乾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上前一把抓住松赞干布的手臂,拉着他大笑着向驿馆内走去。

疯了,一定是疯了!

松赞干布以惊恐的目光,看着李承乾‘伟岸’的背影,踉踉跄跄的被他拖进了驿馆的会客厅,其间数次以目光向李承乾的随从夜魅求助,但最终都是无果而终。

然而作为刚刚告别单身汪的有为青年,李承乾却一点没有已经吓到人的自觉,依旧死死的拉着松赞,将其按到椅子上坐好之后,笑着说道:“松赞兄,这几日在长安住的可还满意?”

对着夜魅打了一个‘你家殿下可还正常’的眼神,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松赞干布苦笑着回答道:“请殿下关心,臣觉得很满意!”

几天之前就问过一次的问题了,为毛要再问一次呢?这家伙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脑回路到底怎么了?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完全理解不了一个单身了三十一年(后世二十三年,大唐八年)的单身汪,三十多年的积蓄一朝得以释放的那种快感,凭着直觉的认为李承乾一定是疯了。

不过松赞到底是一国之主,对于李承乾这种变态的行为适应性很高,几句话之后,已经见怪不怪的恢复了以往镇定的笑容,陪着李承乾的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松赞兄,在归化的问题上,你还有什么要求没有?若是有可以提出来,条件充许的情况下本宫可以一力解决。”李承乾笑容可掬,一反以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表现。

“太子殿下,臣,臣还没有想好,可否再容臣再想想。”松赞干布犹豫着说道。

李承乾如此反常的表现让他倍加小心,早就想好的说词也被深深的藏在心底,不肯吐露半个字,给小李同志来了个‘千言万语不如一默’。

“也罢,松赞兄没有想好就再想几天,不急不急。”品赏过人生四大乐事之一,李承乾的心情很不错。

既然松赞干布没有想好,那就索性再给他三天时间,让他好好想想,也和手下们好好商量一下,反正李承乾这段时候估计自己会很忙,也没有时间来搭理这些个吐蕃人。

接下来的时间,李承乾又和松赞干布扯了一会闲篇儿,在天色发暗的时候告辞离开驿馆,向着自己的东宫而去。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的日子持续了两天,李承乾总算是恢复到了以前的正常状态,理智什么的重新归位,让夜魅和杨雨馨大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有些好笑。

长孙皇后再是早就接到了李承乾疯魔了的回报,不过这在长孙看来,应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但没有奇怪,反而还有一种儿子浪子回头的轻松感。

甚至就为这事还把林晓晓的品级又给提了一级,变成了正五品的良媛,不得不说这还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让开让开,太子卫率‘獠牙’奉旨办案,无关人等尽数散开!”长安城宽敞的城门迎来了一群风尘仆仆,身穿厚重板甲的彪悍军卒,疲惫的面孔带着凌厉的杀机,而在他们的队伍中间,有着一辆看起来颇为华贵的马车。

“汉王殿下,到长安了,您不想看看么?”一个诱人的声音,对着马车淡淡的说道,尽管声音里满是嘲讽,但听在耳中却让人无论如何都生不出一丝厌恶之感。

“看与不看又如何?进城吧。”李元昌疲惫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这一次回长安,应该是最后一次了,下一次只怕是有出无进,而且很有可能还是横着出去。

从西域到长安这一路上李元昌想了很多,他知道李承乾不会放过他,尤其是费了这么多的手脚才把他定成叛逆的情况下。

所以在这一刻,李元昌很平静,明知必死的他已经没了任何多余的想法。

这些‘獠牙’的精悍,一路上他见过无数次,不管是人数数千的大队马贼,还人数只有几百的商队,只要看到他们的旗帜,几乎是望风而逃,恨不得爹妈多给他们生出几条腿来。

这种情况从大漠深处一直持续到进了玉门关为止,可见‘獠牙’这支队伍在西域人心中可怕到了什么程度。

李元昌不傻,他很聪明,只是没有用在正经地方。他很清楚‘獠牙’如此可怕的名声是怎么来的,也总算是知道了他们那一身让人毛骨悚然的血腥味是从哪里来的。

可是这一切都有些晚了,如果早知道‘獠牙’如此精锐,他当初真的不如跟着白月宁离开于阗国,早早死了想要带着西突厥的骑兵反攻大唐的那条心。

坐在马车里的李元昌听着外面有些喧嚣的人声,静静的享受着车厢里最后的自由,不过马车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一个嚣张的声音传来:“李元昌,你给我下来,让我看看你这个敢谋逆的混蛋到底有什么脸再进长安!”

谁啊这是?李元昌有些疑惑。

听声音来人的年纪应该并不大,但是却敢直呼堂堂一品亲王的名讳,单从这一点来说,来人的身份必然不会简单。

胡乱琢磨着来人是谁的李元昌最终没有判断出外面的人是谁,于是他从车厢里打开车门,从里面走了出来,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无惧‘獠牙’的威势,拦路直呼自己名字。

结果不成想,车厢的门刚刚打开,头还没等探出去,一个根头制成的棍子就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那个嚣张的声音同时响起:“老子特么弄死你个混蛋!”

(本章完)

第八六一章 新收‘小弟’的要求

“嘭”棍子砸在头上,李元昌眼前金星乱冒,整个人就是一晕,还没等反应过来,第二下又砸了上来。

这特么是在‘獠牙’的护卫下啊,到底是什么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接近到马车?晕乎乎的李元昌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在被揍懵了的情况下还有心思想这个问题。

不过很快,李元昌就觉得衣领一紧,然后就从马车上一头栽了下去,再然后就是一连串的骂声,以及棍棍到肉的击打。

“别,别打,你到底是谁,”懵头懵脑被打了一顿,竟然连是谁打的都不知道,这才是李元昌真正郁闷的原因,至于说疼……除了头上被砸的那两下,其他地方还真是不怎么疼,估计是来人年龄小力气不大的原因。

“你特么管老子是谁,殴打逆贼人人有责,你特么身为大唐亲王竟敢叛国,现在竟然还有脸进长安,路上怎么不自己撒泡尿把自己浸死,丢脸,真是给我皇族丢脸!”李佑手里木棍劈头盖脸的往李元昌头上身上乱砸,嘴里还喋喋不休的唠叨。

这一系列的动作终于引起了周围百姓的注意,听到他的话之后,脸色瞬变的同时,也开始纷纷指责。

“竟然是逆国逆贼啊……”

“皇室怎么会出现逆国的人物呢?”

“逆国之人就应该乱刀砍死……”

有不明真相的,有疑惑不解的,当然也有唯恐天下不乱的。

这些窃窃私语声传进李元昌的耳朵,愈发的让他觉得无地自容。

只不过他并不是在为自己的行为羞愧,而是觉得很丢脸,想自己堂堂大唐一品亲王,竟然有一天会如同落水狗一般,躺在长街之上被人痛殴,身边没有人帮忙不说,反而尽是叫好之声,这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不过揍人的李佑到底年龄还小,打了一会儿之后便有些没有力气了,手里的棍子不管是频率还是力度都小了不少,李元昌也终于有机会可以松开抱着自己脑袋的手,看看打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殿下,殿下手下留情!此为朝庭要犯,千万不要打死了。”一直跟在马车边上的白月宁也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同时将李佑拉到了一边。

“你的声音真好听,嫁给我好不好?”也不知道李佑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刚刚还在飞扬跋扈的揍人,短短一瞬间便将思想转到了娶老婆的事情上。

“殿下还请慎言。”白月宁脸色变了变,看着李佑沉声说道。

“李佑!竟然是你,你竟敢对本王出手,本王一定上殿参你一本。”被人从地上扶起来的李元昌此时也看清了揍自己的人,脸上的表情不觉狰狞起来。

竟然连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都敢向自己下手了,这大唐还有没有一点王法,若是一直这样的话,估计还没有等到李二赐死的诏书下来,自己就被这帮小屁孩给群殴死了吧?李元昌如此想着,人也开始挣扎起来,不过却被伍登牢牢的按着肩膀,一直挣脱不开。

“你去啊,看看咱俩到底谁先死,真不知道你一个叛国逆贼有什么脸走进太极宫,有什么脸面见皇帝陛下。”李佑撇撇嘴,举起的手指差点没有戳进李元昌的鼻孔里面。

“你……”李元昌被怼的哑口无言,转头把目标朝向伍登和白月宁:“你们是怎么护卫本王的,竟然让他袭击本王,你们这是失职……”。

“如果有机会,你尽可上殿去告上一状!”伍登嘿然一笑,抖了抖手中那明黄色的丝帛:“这份诏书是皇帝陛下给你的,到车上去看看吧。”说罢,提起李元昌将他塞进了马车里面。

片刻之后,一声咆哮自马车中传了出来:“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是你们伪造的,伪造的!”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父皇已经摘了你的王位,你现在不过是一个被贬的庶民而已,想进宫告状……想想自己能不能挺过那两百棍子吧。”李佑兴灾乐祸的声音在传进马车车厢,不由让李元昌的吼声再加激烈。

虽然李元昌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贬谪,但是第二次见到的时候,还是让他有些接受不了,尤其是这封诏书责成李承乾侦办自己谋逆一案,更是让他觉得如遭雷击。

若是别人来审,或许看在老李渊的面子上能给自己留下一条命,自己也可以凭借这条三寸不烂之舌蛊惑一翻,多少有可能会逃避一些责任。

可是现在由李承乾来审自己,这完全就是把他送上了一条绝路,甚至还不如直接赐下一杯毒酒,让他来个自我了断来的痛快。

是夜,李佑兴冲冲的来到李承乾的‘兰若寺’,刚一进门就喜滋滋的说道:“哥,真是太爽了,这还是我第一次揍人没有被父皇教训。”

“那以后就不要再任性,乖乖的听话,谁欺负你了,你就来找我,到时候哥想办法帮你出气。”李承乾笑着打量了一眼李佑,见这小子一脸佩服的表情,忍不住在他肩上拍了拍。可怜的娃,整天被人弹劾,已经快要被逼疯了,只是找到一个能帮他说几句话的人,就乐成这样。

“那个,那个,哥……你,你的那个护卫,能不能送给我啊?”就在李承乾心生感慨的时候,李佑一句话把他说的如坠云雾:“啥护卫?谁啊?”

“就是那个说话的声音特别好听,特别诱人的那个。”李佑脸上满是期待。

“小白?白月宁?”李承乾愕然问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子,好像就是叫小白。”李佑连连点头。

“你想干啥?”

“我想娶她做王妃。”

“王妃……”李承乾舔了舔嘴唇:“小佑,你竟然要找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当王妃?你不知道小白出入于阗王宫如入无人之境么?找她作你的王妃,你就没想想后果?”

“啊?杀手?”李佑兴奋的表情有所收敛,愣愣看着李承乾,咽了口唾沫:“哥,你不是骗我的吧?有没有这么厉害?”

(本章完)

第八六二章 给魏黑子的建议

“厉害?我跟你说,小白那是相当的厉害,曹操梦中杀人的事情你听说过吧?小白那可是真的会梦中杀人,所以一般来说小白睡觉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敢靠近她,想叫她起床都是拿石子丢她,就这还有可能被她反丢回来砸到!”李承乾煞有介事的说着,脸上表情夸张的一逼。

“这样啊……”李佑听完之后犹豫了半天:“那还是算了吧,我还没活够呢,万一哪天不小心被杀了岂不是亏大发了。”

“所以啊,你没看我都是把她远远的打发出去么,这就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而且还不用为自己的小命担心。”李承乾心中好笑,骗一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孩子真是太好玩了儿。

于是,可怜的李佑被无良太子忽悠的忘记了找老婆的事情,只是围着他讨论白天揍李元昌时候的那股子爽劲,直到接近三更才感觉有些困了,告辞离开。

“月宁谢过太子殿下解围!”等到李佑这个小屁孩儿离开,白月宁才从外面闪身进来,对李承乾深深一礼。虽然她身手不错,但如果真的被一个大唐亲王惦记上,只怕想要脱身也是难上加难,所以李承乾对李佑的一番解释虽然有些坑,但对于小白来说的确是帮了她大忙。

“行了,你是我手下的人,小佑是我弟弟,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要你不怪本王毁你名声就好了。”李承乾摆手示意小白不用多礼,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了这个万里奔波的姑娘半天:“一会儿回去好好休息几天,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只是来回跑些路而已,不辛苦的。”白月宁摇摇头,反正当初在江湖上跑的时候也是居无定所,天南地北的到处跑,一不小心还要被官府通缉。

现在这个情况已经比以前好得太多了,至少每到一个地方有人管吃管住,心情不好还可以找一些人来出气,这可是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呢。

当然,现在也有不少熟人说小白是朝庭的走狗、鹰犬之类,不过这些人都是一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家伙,真要是哪天向他们发出邀请,让他们加处‘七组’的话,这些说风凉话的家伙们一个个那也是疯了一样往里钻。

总之自由诚可贵,官阶价更高,能当混个有品级的朝庭官员,哪怕只有七、八品,那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没有哪个江湖人会真的喜欢那种居无定所,刀头舔血的生活,之所以把自己说的豪迈,不过也就是自我安慰罢了。

李承乾曾经与夜魅和黑子等人讨论过这个问题,自然知道小白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所以淡淡一笑之后,也不与她多说什么,只是吩附认真看守好被关进宗正寺的李元昌,不要让他自杀死了,然后就把摆手让她退了出去。

“殿下,今天晚上去哪里休息?”杨雨馨听着外面的更鼓之声,巧妙的提醒李承乾到了该休息的时间。

“就在这里吧,今天要好好养养精神。”李承乾犹豫了那么一瞬间,很快就拿定了主意。林晓晓那里虽好,但也不能天天都在哪里睡,尤其是在自己最大的仇人被带回来之后这段时间,他还需要养足了精神来对付他。

翌日,李承乾一如继往的早早起来去上朝,看着大殿前一群穿着‘羽绒服’的大佬,想着若是把那些毛都贴到这些‘大佬’身上,前面就是站了一群禽兽,不自觉的就有一种喜感从心底升起,嘴角自然而然的带上一丝笑意。

“太子殿下……”就在李承乾幻想到‘鸡撕鹅斗’这四个字的时候,魏征魏黑子靠了过来。

“魏伯伯,有事?”看着老魏欲言又止的样子,李承乾和声问道。

“殿下,关于大唐律法,您有什么新的建议么?”老魏顿了顿,在其他数人鼓励的目光中,缓缓开口问道。

“建议?没有。”李承乾摇摇头。

他知道,昨天晚上老头子曾经给这些老家伙们开过会,意思是让他们重新梳理一下大唐律,看看其中有什么合理的地方。可是这个会议并没有叫他李承乾,这分明是老头子并不想他参与的结果,所以对于老魏的问题,无良的太子殿下理智的选择了闭嘴。

他不知道为什么老头子会把他排除到这次修改律法之外,不过这没什么关系,修改律法毕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需要长时间的调研与分析,身负重任的李承乾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出去玩了,如果再接了这个差使,那将来的日子怕是又要难过许多。

魏黑子没想到李承乾的回答会这么‘简短有力’,愣了片刻才说道:“修改律法一事本就是殿下提出来的,为何现在却又一言不发呢?”

“魏伯伯,大唐律之所以不叫皇室律,是因为这是需要整个大唐所有人都去遵守的律法,你觉得一套律法仅仅依靠三五个人来制定,真的能够满足现在大唐的需要么?”李承乾讳深莫测的问道。

“那依照殿下的意思呢?”魏老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虽然这是李承乾在推诿责任,不过却不能说他说的没有道理,而且他这一段话里分明还有一些其它意思在里面,不说清楚之前,总是让老魏有些如鲠在喉。

“报纸,魏伯伯怎么把报纸忘了?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广发天下的大唐旬报完全可以实现让天下人都知道要修改大唐律的事情,也可以向全天下征意意见稿,全天下这么多的读书人一起想办法弄出来的大唐律怎么也比听本宫的建议弄出来的强吧?”

强,当然是强,老魏听完李承乾的建议之后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向全国征集好的建议,由全国的人来查看大唐律到底有哪些不附合现在的大唐的国情,再由全国的人来提出建议,到时候负责修改律法的几人只要负责整理补充,便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完大唐律完善一遍。

好办法,的确是好办法!

(本章完)

第八六三章 跑到天竺去了?

跟老魏研究完了关于律法的一些问题,早朝的时间也终于到了,李承乾混在一群大佬中间上了大殿,在自己的老位置坐下,同时尽量靠后一些,把自己藏在一个不大引人注意的地方,这样可以方便一会儿无聊的时候打个盹睡上一觉。

时间已经是十月,秋收已经过了,又到了休养生息的时候,朝堂之上并没有什么大事,除了修改律法就是李元昌被引渡回来的事情。

不过这和朝堂上的太佬们没啥太大关系,左右都是老李家的家事,一个十多岁的小娃娃,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就连那些一惯和老李做对的世家都不会帮他说话。

所以在老头子宣布李元昌的谋逆罪行之后,大殿之上除了‘听凭圣裁’之外,没有任何杂音,而李元昌的命运也就这样决定了。

时光流转,转眼间到了十一月,‘海狼’的南海舰队终于有了消息,不过这个消息却让李承乾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殿下,您这搞的是哪一出儿啊?”仗着资历比较老,老独孤看着阴森森的会议室,嘿嘿笑着问道。

“老独孤,看着好几年没见的闺女,你竟然有闲心问本宫搞的哪一出儿,你就不怕闺女不理你?”李承乾答非所问的说道。

这是第一次把南海舰队拉进老崔的会议室,李承乾十分体量的叫上了独孤玉凤,毕竟人家父女已经数年没有见过面了,于情于理都应该让人家见见。而且现在独孤玉凤和黑子打的火热,再不让老独孤见见,估计下次见面的时候,都有人跟这老家伙叫外公了。

开了一会儿玩笑,把气氛调整的差不多了,坐在主位上的李承乾轻咳一声打开了话匣子:“独孤将军,前段时间你们到底去了哪里?为何不在大唐疆域?”

“殿下,您知道天竺吧?”独孤玉林和自家老头子对视一眼,代替老头子说道。

“知道,你想说什么?”李承乾隐隐有了一丝期待。

“前段时间我们在南边和天竺干了一仗……”独孤玉林一挑眉毛,可是话说了一半就被李承乾打断了:“和天竺人干了一仗?那帮阿三跑南海来了?”

阿三?独孤玉林等人愣了一下,没有搞懂阿三是什么。

不过李承乾给人起外号的习惯大家都知道,所以他们也没有深究,阿三就阿三吧,反正人家是大唐太子,他就是把天竺人叫阿猫阿狗也是人家的自由,谁也管不着,一起跟着叫也就是了。

所以短暂的愣神之后,独孤玉林便有些尴尬的说道:“不是阿三打过来了,是,是我们打过去了。”

“啥?你们竟然跑孟加拉湾去了?”因为过于吃惊,李承乾一时间没有收住嘴,把后世的地名说了出来。

不过好在所有人都习惯于李承乾时不时的脱线,谁都没有在乎,独孤玉林和李震等人只是啄米似的点头,也不管自己去的和李承乾说的是不是一个地方。

“好吧,你们真厉害!”李承乾赞叹一声,转而问道:“结果呢,谁赢了?”

“自然是我们赢了,那帮阿三不禁揍,才打了没几下就怂了,在船上跪着不断的磕头,也不知道拜的是哪路神仙。”说起打仗,老尉迟家的二儿子宝琪立刻眉飞色舞的跳了起来,看上去似乎这间会议室都已经装不下他了一般。

“宝琪,你可拉倒吧,要不是老子对着他们的船放了两只火箭弹,你丫现在已经去阎王殿报到去了。”就在尉迟宝琪吹的兴致勃勃的时候,李震这家伙打断了他的吹嘘,不过如果他知道自己现在就是被地府判官拉进梦中的话,估计应该没有这份闲心互相奚落。

“切,你可拉倒吧,就阿三那帮猴子还想要了老子的命?你信不信就算你不开那两炮,老子照样能把他们全都搞死。”尉迟宝琪终究年龄不大,好胜心强,被李震卷了面子之后,有举恼羞成怒。

“行了,差不多行了,别吹了。”李承乾看着这两个以前一玩玩闹的纨绔兄弟在一起斗嘴,知道若是这样继续下去,怕是天亮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索性开口将他们的互怼打断。

“这怎么能是吹呢,事实就是这样。”尉迟宝琪嘀咕着坐到一边,没有再次反驳。

“你们为什么会去天竺那边?这段时间你们不是一直在南海巡逻么?”等到众人都安静了,李承乾这才重新开口问道。

“是他们先挑起事端的,多半年以前他们封了海峡,让我们根本出不去这片海域,所以这次有了新的战船和装备,我们自然要过去把面子找回来,同时也要把海峡给打开。”独孤玉林笑了笑,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就贞观六年年中的时候,一直从天竺方向开过来的船队趁着独孤玉林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袭击了马六甲海峡,并且占领了那里,对过往船只收取高额的通行费。

而此时的南海舰队正在负责运送粮食,仅有几艘战舰又在执行护送任务,这也就造成了兵力不足的困境。

再有一点就是马六甲海峡并不是大唐的领土,被人占了也就占了,半兵半匪的独孤玉林等人对此事毫无办法,想从南海水师调船过去也没有足够的理由。

就这样,一直等待机会的独孤玉林他们一直等到了李震他们的战舰回航,这才有了足够的力量,这才对马六甲那里发起了进攻,将守在哪里的天竺舰对打退了之后,一路追在他们的屁股后面,不依不饶的杀到了天竺本土,这才罢兵回营。

当然,其间交战的过程双方互有胜负,但总的来说有装备的火箭弹的‘海狼’还是战尽了上风,只要是在无风无浪的天气里战斗,基本上每次都会大有斩获。

李承乾默默的听完独孤玉林等人的陈述,隔了好长时间,这才缓缓问道:“你们觉得天竺人的战力如何?若是同等人数与我大唐十六卫相比较的话,能有几分胜算?”

独孤玉林认真的回忆了一下自己经历过的几次战斗,缓缓说道:“和十六卫比不了,看装备什么的,他们最多和边军差不多,真打起来我们‘海狼’可以一个打他们三个,不过这是水军,陆上什么情况臣也不敢保证。”

(本章完)

第八六四章 把李元昌给忘了

第八六四章

“有啥敢不敢保证的,你们水军能打三个,陆军最少也能打他们三个。”独孤玉凤可是一点都没有给她哥面子,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独孤家闺女特有的撒娇方式。

“玉凤!”李承乾生怕这对兄弟在会议室里吵起来,将独孤玉凤叫住之后转而问道:“把那些阿三具体的装备情况说一下。”

“他们的装备比我们要差上几个档次,不过他们的船上有投石机,虽然打的不怎么准,但是如果数量多起来也是一个威胁。”

“其次就是士兵的武器,兵们的士兵主要以弓箭为主,弩也有,但是很少。兵器以刀为主,大部分是类似于西域人的那种弯刀,直刀很少几次海战下来也没见到几个人在用。”

“护甲都是皮甲,我们没有和他们的陆军接触,所以不清楚陆军是什么情况,反正海军都是皮甲。”

“至于阿三的战船……,他们现在用的还都是平底船,吃水没有我们深,船舷也没有我们高,接舷战他们很吃亏,不过一般来说打不到接舷战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败了,接舷都是我们去搜刮战利品才会用到,一般不用。”

零零碎碎的,独孤父子、李震、尉迟宝琪几个人互相补充着,把天竺水师的情况大致上说了一下,让李承乾对天竺军队有了一些基本上的认识。

不过为了更多的了解那些阿三的情况,李承乾不得不继续问下去:“那么阿三的战斗力呢?你们说几次交手互有输赢是怎么回事?”

“那些阿三正常的情况下打不过我们,但是他们会偷袭,总是会在下雨的时候偷偷派人来凿我们的船,让我们防不胜防。而且打到后来因为都是在他们国家的海域,所以他们的船多,总是会围攻我们,这样一来我们自然就打不过他们。”

“是啊,我们虽然有床弩,有火箭弹,不过那些东西一般只能在晴天用,雨天火箭弹就不好使了,而且床弩的弓弦因为怕受潮在雨天也不敢用,所以每次下雨的时候我们都会退走,这才会和他们互有胜负。”

没有任何将军喜欢失败,独孤青云也是一样,所以在李承乾问起胜负的问题时,南海舰队众人纷纷出言解释。

不过总的来说,这一次能打到阿三的本土去,南海舰队已经算是胜了,李承乾自然不会计较过程中的一些小的胜负,只是聊了半天也没有听他们这几个人提到俘虏不觉有些奇怪,便出声问了一下,结果所有人都看向了尉迟宝琪。

“看我干啥?不就是都丢进海里喂鱼了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尉迟宝琪撇撇嘴:“反正那帮家伙说话谁也听不懂,留着还浪费粮食,丢到海里多省事儿,还省了人守着他们。”

“好了,我也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你们也不用在意,只不过你们下次出去的时候留意着点,看看有没有那种橡胶树。”李承乾也不想因为一些阿三的俘虏引起什么不快,岔开话题说了一些橡胶树的特征,希望独孤青云他们以后出海的时候多看着点,有的话弄回来一些在南海那边种植。

橡胶,李承乾心中永远的痛,那帮驴日的‘高手’鼓捣了好多天,竟然啥都没弄出来不说,反而天天要这要哪,什么东西都伸手要,就好像大唐太子是聚宝盆什么都有一样。

到后来李承乾也慢慢失望了,不指望他们短时间能搞出橡胶,只要他们别放弃就行,反正‘七组’的人已经出去弄树汁了,老程家的那几棵树支应几天应该也没啥大问题,先这么将就着吧,啥时候能搞出来啥时候算。

好几千年了,没有橡胶的中原大地不是也过的挺好么。

基于这样的想法,李承乾也不指望老独孤他们能找到什么橡胶树,把任务交给他们也是搂草打兔子,有一搭无一搭的事。

不过南海那边没啥事儿了,可为啥老头子总有事呢?而且还不在早朝上说,非要等散了朝之后把自己叫到甘露殿,一来一回的把人折腾的够呛。

开了一晚上的会,虽然是在梦里不怎么累,但是当第二天散朝之后,回到‘兰若寺’再被老头子传到甘露殿之后,小李同志所有的好心情基本上全都不见了。

“承乾,李元昌你准备怎么处理?”看着有些萎靡的儿子,李二恨其不争的叹了口气问道。

“李元昌?”李承乾抬起头,该死的,怎么把这家伙给忘了。

“你不是把他给忘了吧?”看着李承乾的表现,老头子狐疑的问道。

“没,怎么可能呢,这段时间这不是小佑在陪他玩儿么,儿臣琢磨着等小佑玩儿够了再说。”李承乾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已经把李元昌的事情忘到脑后了,那可是欺君的罪名,可不敢担着。

不过话说这段时间似乎真的事情太多了,天天都忙的脚打后脑勺,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李元昌那个家伙应该怎么处理。

上一次与李元昌见面那还是在老崔弄出来的梦里面,有啥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说完了,现在见不见面,说不说话已经没有了意义,万一见了面一时忍不住再把他给打了,反道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不过,李二在听了李承乾的话之后却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朕让你去处理李元昌,结果你把他交给李佑,你说你这事儿办的是不是有些过了?”

“没啊,恶人自需恶人磨,您不觉得小佑和李元昌很‘般配’么?”李承乾挠着脑袋说道。

把‘般配’用在李元昌与李佑的身上,老李盯着李承乾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这个词的,半晌之咂咂嘴说道:“既然你认为李佑会是你的帮手,那么你就要好好管教他,知道么?不要让他今后再飞扬跋扈的到处惹事生非。”

“喏!儿臣明白!”李承乾口中答应着,心里却生出了一丝好奇心,到底李佑这小混蛋会怎么整李元昌呢?自己要不要去看看?

(本章完)

第八六五章 固执的家伙

被老头子敲打一番之后,李承乾面皮不红不白的离开了甘露殿,反正他已经习惯了,按老百姓的话说就是‘皮实’了。

以前是隔三岔五的考校,现在是隔三岔五的敲打,八年下来李承乾完全有信心挺直了腰板说一句:俺的内心毫无波动!

“小佑在什么地方?”出了甘露殿,想到老头子的交待‘心内毫无波动’的李承乾扭头问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杨雨馨。

按年龄来说,小杨已经十八、九岁了,早就过了该成家的年龄,不过考虑到杨天还在倭国,单独把这妹子嫁出去怕让人给欺负了,所以李承乾就一直把她留在身边,没有让她离开。

当然,上面说的那些都是表面上的说法,毕竟这小丫头跟着李承乾许多年了,早已经用的顺手,一下子嫁人了还去哪里找这么一个人去。

夜魅那家伙虽然也不错,但是她的主要工作还是保镖与打手,想让她来搞一些细致的管理工作,东宫非让她一把火给点了不可。

“那位殿下应该还在宗正寺。”杨雨馨脸上表情十分怪异,一句话说的吞吞吐吐,像是很难理解的意样。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李佑那货从打李元昌被关进宗正寺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天天吃住都在那里,简直就像是在陪着李元昌坐牢一样。

李承乾到了宗正寺,正好看到小小的李佑拿着一只铜盆敲的山响,嘴里还一个劲的吆喝。

“小佑,干嘛呢这是?”忍受着刺耳的噪音,李承乾上前拉住李佑问道。

“丫的竟然想要睡觉,看老子不整死他。”李佑瞪着一双充血之后满是血丝的眼睛,有些失神的看着李承乾。

“不是,你就为了不让他睡觉,自己在这里蹲了好几天?你就不会把这事儿交给别人?”李承乾有些吃惊于李佑的执着。

“没办法啊哥,这帮家伙认死理儿,我又和你不一样,我要是出去了可就再也进不来了,还怎么折腾他。”李佑对门口两个执金吾狠狠眼了一眼说道。

“那你也不能这样熬着吧,你才多大,把身体熬坏了怎么办?”看着李佑认真的样子,李承乾突然觉得这小子也不是那么一无事处。

至少在他认准了的事情上,那份执着让人十分佩服,只是脑子有些不大灵光。既然知道自己进出宗正寺十分方便,为什么不去找自己呢?非要一个人守在这里。

难道他就不知道自己和宗正寺卿李孝恭关系莫逆,只要拿着东宫的牌子进出宗正寺并不比进出长安城城门难多少么?

“哥,当初可是你交待我好好折腾他。”被李承乾训斥之后,李佑觉得有些委屈。

他可是一直把李承乾的交待奉若圣旨,就连老头子的话他都没有执行的这么认真过,现在却被李承乾教训了,这让他觉得有些想不开。

“小佑,我是让你来折腾他,可是没让你折腾你自己,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李承乾一边数落着李佑,一边把他手里的铜盆和木棍夺过来交给站在一边的执金吾,然后拉着李佑就往外走:“跟我回宫。”

“我不去。”李佑挣扎了一下,像是在赌气。虽然只有十一、二岁,人不大,可气却不小。

“那你想怎么样?”看着瘦了吧唧的李佑,李承乾也有些无可奈何,他倒是可以硬拖着这小子回去,可是这一幕要是被那些王公大臣看到,少不得又要说三道四,完全是得不偿失。

“你当初说要折腾他的。”李佑很执着的梗着脖子说道。敢情这小子是觉得已经熬了好几天时间,就这么放弃有些可惜,坚决不肯离开。

李承乾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闷闷不乐的李佑,半晌之后才说道:“小佑,你是觉得一次把他玩死玩残好呢?还是留着慢慢折腾好呢?”

“当然是慢慢折腾他,要不然我早就……”李佑挑了挑眉毛振振有词的说着,不过说了一半自己就停了下来,看着李承乾讷讷不知所言。

“想通了吧?想通了就跟回去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再说。”李承乾在倔驴一样的李佑后脖子上拍了一巴掌,顺便又在他的屁股上虚踢了一脚。

“嘿嘿……,哥,那我下次怎么进来?”李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被拍到的地方,口中虽然和李承乾放刁,但心底竟然有一种温馨的感觉升起:难道这就是兄弟么?

“明天到东宫来找我,到时候我给你一块牌子,你就能进来了。”李承乾可不知道李佑的小心眼里转着什么念头,他只是觉得这小子固执的有些可爱。

等打发走了李佑,宗正寺的门前终于安静了下来,李承乾则是带着夜魅与杨雨馨还有双胞胎兄弟一同进了关着李元昌的院子。

“李承乾,你终于来了,你这个阴险的小人,竟然找一个孩子来折腾本王,我告诉你,我不服你,就算是你现在就杀了我,我也不服你。”小院里的李元昌早就已经听到了李承乾与李佑的对话,此时正在小院的门口等着,见到李承乾立刻愤怒的咆哮起来。

“本宫需要你服么?你便是不服又能如何?”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李元昌面前,李承乾并不在乎他的愤怒,就像刚刚说的,服不服又能如何?

即便是现在李元昌跪下来舔他的脚,他也不会放过这个与自己有着深仇的家伙,之所以来到宗正寺,一是为了看看李佑,二自然就是为了在李元昌面前找找胜利者的快感罢了。

所以李元昌表现的越是激动,李承乾就越开心,若是李元昌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怕是他还要失落很多。

“你不会放过我了对不对?”咆哮了半天的李元昌从李承乾的表现中慢慢醒悟过来,缓缓闭上眼睛,沉默片刻后问道。

“元昌叔,你这是谋逆的大罪啊,已经不是我放不放过你的问题,而是大唐律法放不放过你的问题,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时隔两年,李承乾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本章完)

第八六六章 来自大佬的效忠(上)

上一次在宗正寺见面,那是因为李元昌诬告,这种事情可大可小,非要说他谋逆也可以,但多少有些牵强,会显得李承乾有些锱铢必较,失了身份。

所以李承乾才会违心的为他说情,利用他为自己换来一个好名声,虽然并不一定有用,但至少不会被人说成气量狭小。

可是现在不同了,勾结于阗、龟兹意图谋反,这一点那个被抓到的龟兹国主可以证明,事实俱在辨无可辨。李承乾就是把他摆出十八个造型,也不会有人再出来说三道四,除非那人想要背个同谋的罪名。

“这一切都是你一手搞出来的,对不对?是你在陷害我对不对?”李元昌静静的听完李承乾的胜利者宣言,阴着脸问道。

毫无疑问大漠深入的那个怪梦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影响,他无时无刻不想当着李承乾的面来求证一下,那是不是真的。

若是,那么眼前这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大唐太子就真的太可怕了,这不是指李承乾的算计,而是他竟然可以在梦里与人对话,这根本就不是人应该有的能力。

不过,李承乾也不是傻子,这种事情怎么会承认:“你说什么?什么是我搞出来的?”虽然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他可以搞出什么‘视频会议’这种东西,但是只要他不明说,谁也不会和地府联系起来,最多只会觉得一头雾水。

“呵呵,你果然不会承认,看来你并不是无所不能。”李元昌略带嘲讽的说着,看着李承乾的眼神中满是挑衅。

“元昌叔,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李承乾不为所动的看着李元昌,用教育晚辈才有的语气说道:“我认为你应该在生命的最后这段时间好好忏悔,想想自己短暂的一生,想想自己在大唐留下了什么。最后送你一句话:有些人死了,但他还活着;有些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而你,属于后者!”

小样的,跟老子斗,跟老子玩儿激将法,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脑子,新新旧旧这么多书老子是白看的?不说大唐以前的那些历史,就说后世的那些资料,那些一时得意忘形把自己坑进去的人有多少?自己一个穿越众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清高,我是后者,那你是不是就是前者?我告诉你,你杀的人并不比我少,西域十余万条人命都是死在你的手里,你就是一个刽子手!”李元昌脸色变了又变,最终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

“那有如何?为大唐千秋,吾等纵九死,亦无悔!”李承乾双目直视李元昌,一句话说的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这样装犊子的机会可不多,要好好珍惜!

“好,说的好!不愧是李家儿郎,只你这一句,老夫挺你上位!”就在李元昌被噎得哑口无言之时,李孝恭那粗豪的声音传了过来。

“为大唐千秋,九死无悔!好样的!”片刻之后,李孝恭自外面走进小院,认真的打量李承乾半天,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贪财之色。

“呃,王,王叔,您,您怎么来了?”李承乾有些尴尬,不过是吹个牛逼喊个口号而已,怎么就让人听到了呢,这多不好意思啊,以后还怎么吹牛逼呢?

“休要吞吞吐吐,某只问你,刚刚九死之言可是妄言!”李孝恭脸上表情很郑重,目光死死盯在李承乾的脸上。

在李孝恭的逼视下,李承乾收起脸上嬉笑的表情,以手击胸行了一个大唐的军礼,正色说道:“王叔明鉴,承乾绝无妄言。”

除了这句话李承乾还能说什么?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大老爷们儿一口吐沫一个钉,总不能把说过的话再吞回去。

而且从到了大唐那一天开始,似乎他自己真的就一直在为大唐崛起不停的折腾,虽然这期间也为自己谋了一点小小的福利,但与大形势比起来完全就是不成比例。

不过,李孝恭接下来的表现则是把李承乾吓了一跳,甚至就连李元昌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连呼吸都为之一顿。

“若殿下之言非是妄言,臣,李孝恭,愿为太子殿下马前卒,至死不渝!”推金山倒玉柱,身上七尺左右的李孝恭竟然单膝跪倒,对李承乾行了一个大唐至高的军礼。

我日,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这小子运气这么好?

李元昌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为什么只凭一句话,他李承乾就能收服一个宗室郡王?难道就因为他有一个好爹?这天下还特么有道理讲么?为毛自己花了好多年的功夫,废了那么大的力气,连一个胡老八都保不住,而这个小子只用一句话就能收服一员大将?

天理何在!公理何在!苍天啊!大地啊!你不是在故意玩我吧?

看着正在对李承乾宣誓效忠的李孝恭,李元昌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还是早点死了的好,否则天天看着有人向自己的仇人宣誓效忠,非特么被气死不可。

而事实上,不光李元昌懵,李承乾也是在懵逼状态,瞅着李孝恭半没没有回过神来,完全搞不清正在发生的事情,最后还是夜魅在后面捅了他一下,这才让无良的太子殿下回过神来。

“王叔,王叔快快请起,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啊!”回过神来的李承乾快步上前,扶着李孝恭的胳膊就拉他起来。

“只望殿下日后莫要忘了今日之誓言。”李孝恭顺势站起,不过看着李承乾的眼神却依旧执着。

“王叔放心,只要承乾一日不死,此誓不变。”看着李孝恭的样子,小李同志也不敢马虎,只能郑重承诺。

“那就好。”李孝恭点点头,满不在乎的瞥了站在一旁发呆的李元昌却并没有搭理他,只是看着李承乾问道:“李佑那小子呢?听说他这几天闹腾的挺欢实。”

“我把他打发回去了,那小子也是倔,非要在这里跟他耗着,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提到李佑,无良太子叹了口气,摇头说道。

“那他呢?怎么处理?”李孝恭听说李佑回去了便不在问,转而将注意力放到了李元昌的身上。

(本章完)

第八六七章 来自大佬的效忠(下)

“本王不服,本王就是不服你,李承乾,本王不服你!”被李孝恭刺激到了之后,李元昌彻底炸毛了,如果不是有宗正寺的守卫按着他,怕是扑上来咬人的行为都能干得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面对李承乾,他就是扑上去估计还是逃不脱被被打断鼻梁骨的下场。

“押下去!”不等李承乾开口再说什么,李孝恭已经一挥手命人将李元昌押回了房间。

宗正寺的守卫可全都是李氏一族的族人,对于一个被夺了爵,贬为庶民的王爷可并不怎么在乎,押送李元昌那是毫不留情。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道理就是这样。顶头上司都宣誓效忠了,当下属的怎么也得表现一下,对于敢辱骂当朝太子的庶民,动作自然也不会轻。

三两下之间,刚刚还怒气勃发的李元昌便已经哀哀惨叫,像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被送进了房间。

而小李同学却是一直到现在还保持着懵逼的状态,脑回路像是被无限延长,简单的对话或许没有问题,比如吃没吃饭啥的。

但是如果现在问他晚上打算吃什么,那得到的一定是一排省略号,因为这个问题现在对他来说太过复杂,根本理解不上去。

正是因为这样,李孝恭在和他说了几句之后无奈的把这个被吓懵了的太子送了出去,打发他安心回宫休息,没事儿不要出来乱转,万一被人撞到就不好了。

是夜,李承乾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下午时发生的那一幕。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下午他离开宗正寺之后,李孝恭也随后离开了,不过这老头子离开的方向却不是皇城之外,而是老李的甘露殿。

“孝恭,怎么样,事情办的事何?”李二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族弟,一面命人上茶,一面开口问道。

“陛下,幸不辱命!”李孝恭接过茶盏放到一边,沉声回答道:“不过臣遇见太子的时候……”三两句话功夫,李孝恭就把下午发生在宗正寺的事情说了一遍。

“哦?为大唐九死无悔么?”李二喃喃的嘀咕着,半晌之后才说道:“这小子这么一来道是给了你一个借口,只是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若真是如他所言……,孝恭,能帮就好好帮帮他吧!”

这就是下午发生在甘露殿里的对话,若是李承乾能够知道的话,必然不会再为李孝恭下午的表现而疑惑万份,也不至于半夜睡不着觉。

翌日,李承乾早早爬起来,机械的重复着每天都需要做的一切事情,直到中午回到‘兰若寺’之后,意外的收到李元昌自尽的消息。

“你是说李元昌那家伙死了?在宗正寺上吊了?”李承乾挠着脑袋,疑惑的看着杨雨馨,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像李元昌那样的家伙竟然会自杀?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份胆量?

“是的殿下,李元昌的确是死了,而且还给您留了封信。”杨雨馨说着,打开自己随身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来。

“你觉得我应该看么?”李承乾可不认为一个将死之人,临死之前会对自己的仇人有什么好话要说。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臣已经看过了。”杨雨馨带上带着坏坏的笑,略带些婴儿肥的小脸看上去显得甚是可爱。

“哦?拿来看看。”李承乾伸手接过那张只写了几个字的白纸,在好奇心的吸引下看了一眼。当然,这份好奇不是好奇纸上写的什么,而是好奇杨雨馨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表情。

结果看完之后李承乾也乐了,那纸上写的竟然是:李承乾,想审老子的话,自己抹脖子下来找老子吧,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哈哈!

若是没有老崔在,或许李承乾真的会觉得无奈,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李承乾可是崔判随身的人,李元昌别说只是死了,他就是下十八层地狱,也照样想审就审。

杨雨馨作为李承乾的贴身女官,多多少少知道李承乾的一些秘密,虽然不知道老崔的身份,但却知道这个大唐太子有与地府沟通的能力。正是因为这样,小雨姑娘才会在看了李元昌留下的信之后,露出那么奇怪的表情来。

“行了,就这样吧!”抖抖手中白纸,忍住心中的那份好笑,李承乾决定晚上的时候给李元昌好好上一课,让他知道什么叫‘世事难料’!

“喏!殿下下午准备出去么?”接过李承乾递还的那张白纸,小雨姑娘抬首问道。

李承乾摇摇头,诡异的笑笑:“下午不出去,不过却要走一趟宗正寺,好好准备准备,今天晚上给某些人来个意外的惊喜!”

是夜,宗正寺的小院阴风惨惨,吹的那叫一个凄厉,所有的守卫都被怪风吹的睁不开眼睛,慌不择路的跑到一边去避风。

而就在这阵阵阴风之中,却站着无数身影,一个个兵甲齐备,威风凛凛,直从宗正寺大门口分成两列一直排到了当初修建的棱堡。

“啪”一声惊堂木响,一身太子朝服的李承乾高居平日李孝恭审案时的椅子上,阴侧侧的说道:“带人犯李元昌!”

“带人犯李元昌……”声音远远传了开去,时间不大就听到外面传来脚镣的声音。时间不大,一脸惶恐的李元昌被几个身穿大唐战甲的影子押着,从外面走进了房间之中。

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已经不是活人的李元昌阵阵发毛,这地方太特么熟了,才离开没有多长时间,怎么又回来了呢?

而且自己不是已经死了么?死了不是应该去森罗殿么?怎么会再次回到宗正寺呢?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身边这些影子又是什么?为什么全都穿着大唐的铠甲,难道是自己没死?

想到这里,李元昌犹豫了,他可是给李承乾留话了,让李承乾自己抹脖子到地府来审自己,难不成那个疯子真的自己抹脖子了?

他可以肯定自己是死了的,可是死了之后又被带回来,这说明了什么呢?难道……!

第八六八章 悔不当初

凌乱的思绪在身边几个影子的拉扯下被打断,套在脖子上的粗大铁链被人狠命的拉着,随着一声粗暴的厉喝:“跪下!”,李元昌只觉得腿弯处一阵剧痛,双膝一软,整个人不自觉的跪了下去。

从小到大,李元昌啥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跪倒尘埃之后,眼珠子一翻就要开口骂人,可没想到的是,一阵熟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你元昌,抬起头来,看看可识得本宫!”

好熟悉的声音,好可怕的声音,李元昌浑身一个哆嗦,顾不得身边几个漆黑的影子,抬头便向上面看去。

李承乾,真的是李承乾,那个他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李承乾!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竟然……,心中猜想得到验证之后,李元昌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一股深深的恐惧将他笼罩其中。

而李承乾呢?这个通过老崔沟通地府的家伙事实上已经没有了和李元昌玩下去的打算,之所以还是让人把他带上来,为了就是让他死心,让他知道什么是上天无路,处地无门!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说让我到地府来审你么?现在我来了,为什么你不说了呢?你的‘哈哈’呢?”李承乾一边琢磨着片刻之前发生的之事,一边鄙夷的看着李元昌,发出嘲讽的调侃。

“这不可能,李承乾,你怎么可能下到地府,你怎么可能有权利审我?难道你真的死了?为了我一个小小的庶民,真的抹脖子自杀了?”震惊中的李元昌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的是什么,他只是下意识的在说话而已。

“无知匪类,你除了知道吃喝玩乐还知道个屁,本宫没有权利审你?不怕告诉你,上至九天,下至九幽,只要本宫愿意,玩死你就像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李承乾幽幽一笑,在本就阴森的环境下脸色显得狰狞可怖。

“这不可能!”李元昌面然数变,与其说是在与李承乾对话,还不如说是安慰自己。

“呵呵……”李承乾愉快的笑了,待片刻之后笑容收敛:“来人,将人犯带下去,丢进油祸炸一炸,好教他知道本宫到底审不审得了他。”

“不,不要,李承乾,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和你作对了,放过我,放过我啊!”李元昌疯狂的挣扎着,以前只是听说过十八层地狱,什么上刀山下油祸之类的东西,没想到真的会有一天落到自己的身上。

只是,他虽然现在身处大唐宗正寺,但看押他的人却不再是活人,这些原本就是军士的幽冥鬼卒哪里还会听他的,生拉硬扯之下便离了主殿,将李元昌带了下去。

“殿下,一会儿还要接着审么?”看着李元昌被带下去,一直站在李承乾身后的崔钰走了出来。

“可是有什么困难?”李承乾目光流转,在大殿之中扫了圈才向老崔问道。

“困难道是没有,这一次阎君为感念殿下在阳间的功绩特开此例,岂有臣置喙的余地。”崔钰摇了摇头:“只是殿下终是阳人,在此地久了,与这些阴人接触多了怕是于身体有碍,回去以后怕是要病上一场。”

“只是病一场么?那道是无妨,只要能出心中这口恶气,病上一两场又如何,左右不过就是多喝几碗汤药。”李承乾本以为会有多大的问题,但是听说只是会生病,立刻变的满不在乎。

不过想想老崔说的阎君感念他在阳间的功绩,李承乾又觉得十分好笑,总有一种自己是银行大客户的感觉。难道现在这样就是VIP客户的专属待遇?

来之前老崔已经与他说过,这次调动、安排人手非是自己能够做主,需要上报地府阎君,结果没想到上报之后带回来的消息竟然是这个。

西域争端,南海战事,拓土开疆之余,他李承乾在八年之内送进地府的幽魂竟然已达二十余万。这里面包括了高句丽五万余人,突厥两万余人;西域战事十余万人;还有西突厥与薛仁贵那场冲突中死掉的几万人;再加上南海舰队在涯州那边零零碎碎搞死的。

这些死掉的异族都是由他直接或间接搞死的,使大唐在阳世间声威大振之余,地府这边自然也跟着沾了不少的光,地盘扩大之余,名声也比以往大了不少,就连引渡幽魂的阴差腰杆子都硬了不少。

正是因为这样,李承乾的名声在地府那可是大大的有名,别说他只是想审一个李元昌,就算是想在地府来个十日游也没啥问题。

不过,有些事情前面也说了,地府和阳间是有时差的,李承乾若是真的要到地府去审李元昌,这一晚上审下来,阳间就要过去好久,到时候只怕没等他回来,这边骨头都已经烂光了。

所以这也是李承乾为什么会以阳人的身份,在宗正寺提审李元昌而不是在地府森罗殿的主要原因。

“哗啦……”一连串的铁链声响,就在李承乾与崔钰聊的尽兴之时,一身油污汤汤水水的李元昌被带了回来。

刚一进大殿,丫就哭着喊道扑倒在地:“承乾,承乾,叔错了,叔真的错了,放过我吧,我,我就是一坨屎,你抬抬脚放我一马……”一顿油炸把李元昌这货是真的炸怕了,那种滋味他是宁可再死一次也不想试第二回。

“放不放你不是本宫的事,看到他手里的本子了么?那叫生死簿,你的所有罪行都在上面,如何判你都是拿着那个本子的人决定的,和本宫无关。”李承乾看着可怜虫一样的李元昌,突然觉得没了折腾他的兴致。

不过虽然不想折腾他了,但话却要说清楚,所以在顿了顿之后,李承乾再次说道:“你在临死前不是给本宫留书了么?想让本宫到地府来审你,所以本宫这次只是满足你一个愿望,否则怕你死的不甘心,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李元昌现在后悔的一逼,如果让他再来一次,他是绝不会再死的。毕竟在阳间审他,李承乾就是无所顾忌,也不可能把他放到油祸里去炸,最多就是打打板子,那对下油祸来说完全就不是事儿啊!

(本章完)

第八六九章 融合与发展

李承乾果然还是病了,那天夜里从宗正寺回来之后便整整发烧烧了三天,期间人事不醒。后来李二请了道士秦英,连带着袁天罡、李淳风这些人,一群人围着‘兰若寺’好一顿做法,总算是把李承乾给弄醒了。

当然,这也有巧合的成份在里面,三天时间就算是秦英他们不来,李承乾也到了应该苏醒的时候。

只不过醒是醒了,不过醒了之后的李承乾依旧是抱着脑袋哼哼唧唧的在床上打滚,看着让人揪心不已,感觉还不如让他接着睡的好。

七天,整整七天时间,从那一晚提审李元昌一直到七天之后,李承乾才算是告别了这段痛苦的生病经历,生龙活虎的开始了‘新生活’。

不过在开始‘新生活’之前,李承乾把老崔叫进了东宫,罚他写了整整一千遍‘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这该死的家伙,如果早说阳人和阴人接触多了有这种后遗症,鬼才去审那个什么李元昌。

不过说来也怪,人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可李承乾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七天的时候几乎是不药而愈,一觉醒来就生龙活虎的到处跑,和没有生过病一样。

老李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但是不管问秦英还是孙思邈,这两人都没有办法解释,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感叹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事,然后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把李承乾抛到脑后,不再管他。

而李承乾则是在躺了七天之后变的更加忙碌,每天不光要琢磨吐蕃一群人的事情,还要应付那些个世家接连不断的来访。

终于,在十一月底的一天,李承乾受不了这种无休止的折磨,把五姓七望、各大世家招集到了一起,在五仙居办了一场晚宴。

“诸位,静一下,本宫在这里有几句话想说。”酒过三旬,菜过五味,李承乾轻咳一声打开了话匣子。

“殿下请讲,吾等洗耳恭听!”早就等着李承乾发话的众人纷纷放下手里的筷子或酒杯,聊天的也闭上了自己的嘴,静静的看着李承乾。

“今天召集大家来呢,其实本宫是想和你们大家伙儿通个气,作一个统筹安排,毕竟开发河套地区和西域是一个大项目,对吧?”李承乾的开篇显得有些俗,不过这并不重要。

来的这些人想听的也不是什么绝世名篇,他们关心的重点是将来的发展,和大唐的政策。

毕竟一家一场封地现在算是搞到手了,可是搞到手之后的问题也来了,这么大一块地能干什么?

收税?这是国家的事情,和他们毛的关系都没有;经商?自己卖自己么?封地里产出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可以长途运输的,而且有很多东西的技术都掌握在李承乾的手里,可不是他们能打主意的。

不能收税,不能经商,难道就靠着地里长的那点东西过活么?这不现实。世家又不是什么九世善人,手里有地自然是想要搞出更多的利益来,若是没有钱,这地他们宁可不要。

所以他们需要求助‘大唐第一聪明人李承乾’,希望通过他的指点找到发财的路子,因为开发河套地区与西域毕竟是李承乾提出来的,若说他没有想法怎么也说不过去。

“我提出三点意见:第一,加强与官府的合作,你们的治下大部分都是突厥人,在开始的几年治安上需要加强,至于今后会怎么样今后再说。”

“第二,你们之间要加强合作要多沟通,每个地区都要有自己的特色,不能战马值钱就都去养马,羊毛值钱就都去养羊。”

“第三,我建议你们共同出资建设几个大的工坊,本宫会公开一些技术给你们,这样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浪费。置于其他,我想你们应该都有自己的想法,今天以后有什么想不通的,可以以书面的形式像本宫递交,三天之内本宫会给你们答复!”

李承乾一番话,最值得众人关心的就是第三条,听他说起可以公开一些技术之后,所有人眼中都冒出金子一般的光芒。

“殿下,可以与异族交易么?”一个中年人突然开口问道。

李承乾点点头:“可以,不过你们需要上报交易清单,把交易物品的名称、数量、价格全都写清楚,上报到官府。当然,朝庭会制定一份可以交易的物资清单,什么可以与异族交易,什么不可以与异族交易,都会在上面作好说明。”

“那如果我们生产的东西卖不出去呢?”声音是从一个角落里传出来的,因为人太多,李承乾也没有看到是谁。

不过他依旧笑着说道:“卖不出去官府会给你们提供一定的咨询服务,我想只要你们生产的东西质量过关,而且没有违禁的话,卖出去应该不成问题。不过若是你们非要生产一些没有用的东西,我也没有办法!”

大唐现在正处在一个高速发展的阶段,可以说只要有东西生产出来就一定能卖出去,甚至就连屎都可以当成肥料来卖,只不过碍于面子,没人去卖这东西罢了。

“殿下,我们可以有自己的防御力量么?”另一个被众人所关心的问题被提了出来。

“不能,你们只能与官府合作。”这一次李承乾没有再点头,而是直接拒绝了这个要求。地方武装的例子绝不能开,开了便收不住,李承乾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而且现在不管是老李还是小李,都已经把河套地区的那些突厥人当成了半个大唐人来看待,很想让他们融入大唐社会。

如果让这些包了地的世家拥有武装力量,那么在理念上有冲突的时候,世家很可能采用武力震慑,这样一来对突厥人融入大唐社会是极度不利的。

而世家如果没有武装力量,那么在冲突发生之前,他们便会对自己将要执行的计划进行评测,力求尽量不要暴发冲度,这样会使他们对待突厥人的态度发生很大转变,有利于缓和突厥与大唐之间的矛盾冲突。

(本章完)

第八七零章 带你……带你飞(上)

各大世家如何管理自己的承包的地皮李承乾并不十分关心,如果他们连这点能力都没有的话,根本就不足以成为什么世家。

之所以对他们提出三个建议,是因为李承乾需要利用这些世家的资源来拉到大唐的经济,否则单靠他自己一个人瞎折腾,就是累死他也不可能把整个大唐的经济带动起来。

所以他不惜放弃一些自己的利益来满足这些家伙的要求,同时也在政策之类的问题上对世家放开了许多,好让他们在那些已经承包的土地上拿出更多的力量。

总之一场‘见面会’,把所有的事情搞定之后已经是天色微明,拖着疲惫的身体,李承乾回到自己的‘兰若寺’,一头扎进温暖的被窝睡死了过去。

至于说上朝……谁爱去谁去吧,老子现在还是个病人,老头子已经批准可以在除夕之前不用去上朝。

这一觉睡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醒了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竟然睡了一天一夜还要多。

“我的哥哎,你可算是醒了,再不起来弟弟我都要急死了。”刚一睁开眼,人还没有回过神来,李佑那小子的声音就在炕边上响了起来。

“你啥时候来的?”用力揉了揉脸,李承乾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的问道。

“我昨天就来了,来了三次,早,中,晚,今天双是从早上等到现在,我说哥啊,你这也太能睡了吧?到底几天没有睡过觉了?我上次好几天没睡,六个时辰也足够我睡醒的了,可你这足足睡了一天一夜还要多。”

被李承乾一问,等了他很久的李佑发起了牢骚,唠唠叨叨说个没完没了,像个老太太一样。

“停,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呆呆的听着李佑发牢骚,李承乾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货想要借钱。

“啥钱啊?提啥钱啊,你没有我有啊,你说缺多少,我给你弄去。”李佑的反应让李承乾更加迷惑,完全不知道他在发那门子疯,甩甩头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不是,你到底想干啥?说清楚点!”

“哥,你怎么给忘了?前段时间您不是说带我装逼带我飞么?”李佑略有失望,看着李承乾的眼神满是委屈,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狗,这在后宫小霸王身上可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李承乾愕然抬头看着李佑,当时不过就是吹个牛逼而已,这小子怎么就当真了呢?

“哥,哥,你不是真给忘了吧?”李佑眼中满是失望。

“哦哦,没,怎么能忘了呢,等我收拾一下,然后就出发,我带你去看一样好玩的东西。”回过神的李承乾安慰了李佑一句,便从炕上跳下来,在仅有的两个侍女服侍下开始洗漱、更衣。

半个时辰之后,李承乾带着李佑还有赶来凑热闹的长乐出现在了将作监。

“老柳,前几天让你搞的那个东西弄出来没有?”看到柳敏的第一眼,李承乾不等他上来见礼便把他拉到一边。

“啥东西?您可是有一个多月没来过了。”柳老头一脸懵圈,看着李承乾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啧”李承乾啧了一声:“就是三个多月前我让你搞的那个大风筝,搞好了没有。”

不得不说,李承乾脑子里的时间概念很弱,不管时间多长都会用类似‘前几天’,‘前段时间’这样的量词来衡量。

“哦哦,那个啊,早就搞好了。”一听三个月前,老柳一阵恍然,连连点头说道:“东西现在就在后院,殿下要看看么?”

“不看了,如果搞好了就装车,给本宫拉到龙首原那边去。”李承乾嫌来来回回的走浪费时间,决定先把东西拉到龙首原再说。

“喏!”柳敏答应着,躬身送李承乾一行离开,然后便命人把那个硕大的风筝装车。

一路无话,却说到了龙首原之后,一众工匠在李承乾的指点下把风筝全部组装完毕之后,一个硕大无朋的大家伙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

“我的个乖乖,哥,你这弄了个啥东西?”李佑围着那个有着木制框架,数层绸布包裹的大风筝转了好几圈,一脸迷惑的问道:“这还是风筝么?谁能放得动啊?”

近两丈的翼展,九尺左右的长度,三角形的巨大身躯尾部被修成燕尾形,若是拿到后世的现代,几乎所有人都会认得——滑翔翼。

没错,这就是李承乾新鼓捣出来的东西,一架滑翔翼,一个可以装逼可以飞的东西,放在大唐绝对是无与伦比的高大上。

“哥,这到底是个什么?你可别说真的是风筝,人家才不会信。”长乐同样呆呆的看着那个硕大的风筝,她不知道为什么风筝的下面为什么会有一个三角形的架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后面还有一个袋子,这些东西很明显不是风筝上应该有的东西。

“这叫滑翔翼,一种可以飞的东西。”万事俱备之后,李承乾摩拳擦掌的开始装备,护肘、护膝、手套、头盔各种装备都穿好之后,站到了滑翔翼的旁边。

什么情况?这是要干什么?长乐和李佑以及包括柳敏在内的工匠全都紧张了起来,似乎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

“小夜,你们搞定了没有?”站在滑翔翼边上等了一会儿之后,李承乾对躲进一边‘照相车’中的夜魅喊了一声。

“好了!”片刻之后,夜魅从‘照相车’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并不大的玻璃片,对着李承乾晃了晃。

“收好了,千万收好了,若干年后这东西可值老钱了,这可是鉴证历史的东西,先万不能丢了。”李承乾对夜魅嘱咐着,不过听起来却十分怪异,让人有些摸不到头脑。

不过管他呢,现在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李承乾的身上,小雨姑娘和夜魅两个更是紧张的手心冒汗。

因为此时的李承乾已经钻到了滑翔翼的下面抓着三角形的架子提了提,感觉了一下重量之后,便顺着前面的山坡冲了下去。

由特殊木料制成的滑翔翼重量很轻,加上外面包着的绸布总份量也只有不到五十斤,提起来虽然有些费力,但却并不十分困难,在顺着山坡往下跑的情况下,并不是多大的问题。

(本章完)

第八七一章 带你XX带你飞(下)

顺着山坡向下,逆着风,李承乾并不用跑多快,借着风的力量便可以把滑翔翼托起来一起,这一点从手上传来的重量就可以感觉出来。顶点 更新最快

而随着他向山坡下冲的越快,手上传来的重量越轻,慢慢的他的双手由抬着滑翔翼变成了压着滑翔翼,而借着这股力量,也可以使他能够不断的加速,不至于顺着山坡向下跑的时候摔倒。

就是俯冲的速度达到极限的时候,因为人与风的方向是相逆而行,使得风速相对来说比正常的情况要大了许多,达到了接近百里每时辰(25公里/小时)的速度。

“飞,飞,飞了……,我哥飞了!你们看到没有,我哥特么真的飞了!”李佑已经傻了,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惊讶。

就在刚刚的某一个瞬间,李承乾双脚离开了地面,而滑翔翼的头部也猛的向上一仰,带着李承乾冲向了天空。

没有人回答李佑,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天空中那硕大的滑翔翼,柳敏老头子喃喃的嘀咕着:“真的飞了,太子殿下是神仙弟子,怎么可能不会飞呢,殿下果然飞升了,果这是要回仙界了么?”

突然间,所有人像是炸毛了一样,呼啦一下跪了一地,向着天空中那个盘旋的影子叩拜不休,口中都念念有词的嘀咕着。

自古以来总是听说谁谁谁能够白日飞升,还有就是李家老祖宗老子李耳出函谷关得道成仙的事情,可是谁又真的见过白日飞升是啥个样子。

人是不能飞的,最多能够跳起来离地三尺已经是极限,这是所有人的共识,但当有人违背了这一规律,真的双脚离开地面,翱翔于天空的时间,自然而然的便会成为一个焦点。

当然,对于古人来说,妖怪也是能飞的。

可是李承乾是太子啊,太子怎么可能是妖怪呢?

而如果不是妖怪,那就只能是神仙,而且前段时间不是已经有人在说了么,大唐太子是神仙弟子,得仙家法术……。

长乐和李佑还有杨雨馨和夜魅几人并没有跪下,长乐和李佑是因为与李承乾是兄妹(弟)不用跪,而杨雨馨和夜魅则是李承乾的贴身女官,就算李承乾真是神仙,飞升也会带着她们两个,所以她们也不用跪。

但是那些工匠不同,本就有些愚昧,再加上身份上的悬殊,看到李承乾飞起来的那一瞬间,若是不跪的话这些人总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姐,你看到没,哥真的能飞!”良久没有人搭理的李佑把目标转向长乐:“哥说过带我装逼带我飞,所以我也能飞,我也能飞对不对?”

“你算哪根葱,要飞也是我先装逼我先飞!”长乐呆呆的看着天空,抬手把李佑推到了一边。

长乐和李佑实际上年龄相差并不大,这两个小家伙并不知道装逼的意思,所以对这个朗朗上口的词汇那是一学就会,而且用的十分熟练,只是不知道将来若是被李二听到之后,会不会打李承乾的板子。

“成成成,你先飞,可是姐,你飞了之后让我飞成不?”李佑知道自己争不过长乐,识趣的选择了第三个飞。

“别说了,快看,哥飞走了!”正说话间,长乐等人发现李承乾在空中一掉头,向着长安城的方向飞了过去。

而此时的长安城,早就已经炸庙了。

龙首原位于长安城的东北方向,距离戒备森严的玄武门并不怎么太远,所以李承乾刚一升空就已经被在玄武门上巡逻的军卒发现了。

而守门的武将老常听到手下人汇报说天上突然现在一个很大的东西,职责所在的他便取出了配发给他的望远镜,对着天上的那个东西看了过去。

这一看可不打紧,从未见过滑翔翼的老常也被吓傻了,远远的他竟然看到那是一个长着一对硕大翅膀的人。

人啊,长着翅膀的人啊,神仙降临了!

紧张、激动的老常哪里还敢怠慢,示警的雨点鼓几乎是瞬间就传便整个皇宫!

乱,整个皇宫彻底乱套了。

玄武门传来的鼓声让李二根本来不及想发生了什么,一边换上自己平时常用的甲胄,一边指挥着宫中值戍的执金吾、千牛卫警戒,同时传令左右卫封锁全城。

一刻钟之后,顶盔掼甲的李二带着一脸的寒霜登上了玄武门的城头,这是他八年来第一次出现在这里。

“怎么回事?说!”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老常,李二阴着脸问道。

老常也知道,似乎自己闯祸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把望远镜递给李二,同时指了指不远处的天空。

一个神仙下凡而已,竟然搞的整个皇城一片大乱,老常若是再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那他的这颗人头再留在脖子上怕也没啥大用了。

不过现在的李二根本没有心思去琢磨老常的事情,城上城下都没有异常,里里外外除了警戒的军队一个闲杂人等都没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一个忠心的将军击鼓示警?

顺着老常指的方向,李二举起了望远镜,凝神观察着天空中那个越来越近的影子。

刚开始看的时候李二也是心头一紧、接着一喜,但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不对了。

因为不管怎么看他都觉得那个长着翅膀的人身形十分眼熟(废话,自己儿子能不熟么),如果把那对翅膀去掉的话,似乎和家里那个混球毫无二致。

望远镜拿下来,揉揉眼睛再仔细看,结果还是如此,而且随着那个硕大的东西越飞越近,李二已经可以看出那并不是一个长了翅膀的人,而是一个人挂在类似于风筝的东西下面。

片刻之后,老李握着望远镜的手越来越紧,渐渐已经可以看到有青筋露出,就连太阳穴也跟着一跳一跳的。

终于,老头子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勃发的怒意,‘哐’的一声将手里的望远镜摔了个粉碎,手指天空大声的咆哮道:“逆子,把那个逆子给老子抓起来,关进宗正寺,朕要是不把他关到脚软,朕……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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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说那个可爱的兄弟【一蓑烟雨DJ】,不谢他了,他现在混的比我好,有空的小伙伴可以去看看他的《开着外挂闯三国》真的很不错哦!

第八七二章 惹了点‘小麻烦’

李承乾知道自己又惹祸了,滑翔翼掠过玄武门城头的时候,他就有一种大事不好,房子要倒的感觉。

下面密密麻麻的警戒军卒,老头子那伟岸身形挺拔而独立,影影绰绰间还有玄甲军在下面窜来窜去。

发生了什么?这些人在警戒什么?不会是自己吧?而为什么下面有那么多的骑兵在跟着自己?带头的那个还不断向自己招手,这是想让自己下来?

不过下来就下来,至于五百骑兵在下面跟着么?别特么一个不好把老子给踩死了。

抱着各种各样奇葩的念头,李承乾驾着滑翔翼歪歪斜斜的落到了在极殿前面的广场上。然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群人一涌而上,从滑翔翼下面架到了黑着脸的柴绍面前。

“姑,姑夫,嘿嘿……”大难临头的感觉让李承乾笑的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陛下说了,等殿下下来直接押送宗正寺,太子殿下,请吧!”柴绍一点面子都没有李承乾留,对这个搅乱了半个长安城的家伙恨的是咬牙切齿。

不过这事儿说起来李承乾也是冤枉,本来他就是想在龙首原那片飞一会儿就下来,可谁知道飞着飞着就听见雨点鼓的声音传了过来,然后就是很多人涌上城墙。

心生好奇又担心宫里出了什么事的李承乾自然而然的就转了方向,打算去宫里看看发生了什么,然后就引发了更大的混乱。

可道理虽然是这样,但满街贴告示,尚有不识字,被送进‘青砖大瓦房’之后的李承乾根本就是无人理会,除了两个十多天前才见过面的执金吾之外,连个鬼影都没有。

好歹以前蹲宗正寺的时候还有吴辰和王成虎陪着,现在竟然落得只身一人,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一天、两天,时间一转眼就过了五天,可怜的李承乾像是被老头子忘了,既没有人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来放他出去,以至于到了最后,小李渐渐失去信心,打算在这里住到过年再说。

十天之后,安静的院子里,一阵脚步声响起,宗正寺卿李孝恭一脸无奈的走进了李承乾的小院,第一句话就是:“承乾,你这次怕是惹了大祸了。”

“叔,咋啦?我,我就是……”李承乾当然知道自己惹的祸不小,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

“你就惊动了大半个长安城,现在所有百姓都在家里烧香,乞求神仙保佑!”李孝恭打断了李承乾,皱着眉头说道:“城里所有的寺庙和道观全都人满为患,踩踏事件层出不穷,陛下连下数道安抚榜文尽皆无用!”

“啊?!”李承乾惊讶的张大的嘴巴,这特么也达神奇了吧?不就是玩一次滑翔翼么?竟然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世界观与大唐人有着本质上不同的李承乾完全无法想像,在古代老百姓如果知道一个人能飞的话,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你还别‘啊’,这里说的还只是长安百姓,由于你的行为引起的其他世家的反应,军队的反应还没有计算其中,所以这次麻烦有多大,你自己想吧。”李孝恭叹了口气。

“王叔,你可别吓唬我,我胆子小。”李承乾被李孝恭说的有些发懵,琢磨了好久才缓缓说道:“我就是放了一次风筝,至不至于能若也这么大的事情?该不是您在忽悠我吧?”

“放一次风筝?你那是放一次风筝么?谁家风筝上可以坐人的!又有谁家的风筝可以直接从龙首原飞进长安城,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就在李孝恭打算吐槽几句的话,李二愤怒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儿臣见过父皇……”

“臣见过皇帝陛下……”

“免了。”李二对着李孝恭摆了摆手,随后转头看着李承乾:“逆子,谁让你起来了?给朕到一边去罚跪!”

“喏!”李承乾无可奈何的缩了缩脖子,跑到一边跪着去了,不过期间他偷偷找了个垫子放到了膝盖下面,见老头子只是哼了一声,并没说什么,这才暗中松了口气。能让他拿垫子垫着,那就说明老头子还是有些理智,没有把他拖出去砍了的念头。

“你的那个大风筝是怎么回事儿,老老实实给朕说清楚。”等了一段时间,李二从宫女手中接过刚刚泡好的热茶,这才开口问道。

“父皇,真的没啥啊,儿臣就是以前陪着长乐她们放风筝的时候,在上面栓了一只螃蟹,发现风筝可以把螃蟹带上天之后,就想着能不能也把人带上天。”李承乾委屈的看着老头子,直到目前为止,他依旧认为自己不过是飞了一次滑翔翼,完全没有必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在风筝上栓一只螃蟹?李二觉得浑身一阵恶寒。这人的脑回路需要有多奇葩,才能干出这么不着调的事情,也不知道那只可怜的螃蟹怎么得罪这混小子了,竟然要被如此无情的摧残。

“那风筝是在哪里做的?除了将作监的大将还有谁知道?”不过很明显,那样的想法只是在李二的脑中一闪便过去了,他更关心的是那个滑翔翼的事情。

“父皇,那个叫滑翔翼。”李承乾见老头子没有过多责罚的意思,胆子也大了一些,纠正了老头子的说法之后说道:“东西是在将作监做的,有哪些人参与儿臣也不知道。”

左右不过是一个大玩具,李承乾可不认为它需要保密什么的。

而且那东西也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做出来就能飞的东西,没有经过一定的计算,想要弄出来并且翱翔于天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就算是能飞到天上,也不见得能够飞的久,大唐可不是后世的现代,有降落伞什么的,一个不好摔成小肉饼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是很明显,李承乾不在乎不等于老头子不在乎,听完了他的解释之后,李二便想都没想就对李孝恭下了命令:“去把将作监所有人都控制起来,顺便查一下最近有没有人出去!”

(本章完)

第八七三章 飞凤军?

等到李孝恭离开,李二这才神情严肃的对李承乾说道:“你说的这个滑翔翼用在军事上有大用,还有谁知道这东西你再想想。”

“这个的确没有人知道了,不过父皇,您不会认为这东西谁都能用吧?”对于老头子并不迷信的思想,李承乾十分赞赏,同时也对老头子的脑洞与胆量而赞叹。

不过李承乾却忘了一点,越是身处高位的人,就越是什么都不信,什么鬼神、什么妖怪,啥都没有自己可信,如果没有这么一种态度,今天信神,明天信鬼,像李二这种人也可能当上皇帝。

“不会用可以学,总有学会的一天。”就在李承乾胡思乱想的时候,李二接过了他的话头。只是老头子说完之后便看着他半晌无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父皇,您在想什么?”被老头子看的有些发毛之后,李承乾迟疑的问道。

“你说你这脑子里一天天都想些什么,如此重要的东西竟然这就么堂而煌之的拿出来用,平时的那股子聪明劲儿都哪里去了?”李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着,翻了一眼李承乾便继续吸溜自己的茶水。

“父皇,那不就是个大玩具么,没必要这么认真吧?再说那东西明晃晃挂在天上,一眼就被人看到了,哪里还有什么侦查的作用。”李承乾脸色发苦,他并不是没有想到军事用途,而是这东西太大了,根本就没办法用在军事上。

你说一个翼展三丈的大东西飞在天上,谁会注意不到,被注意到之后那不就是天上的一个靶子么?正是因为这样,李承乾才直接把滑翔翼当成了自己的玩具,并没有交给老头子。

“你懂个屁,就算是明晃晃的挂在天上又如何?谁又能把它给弄下来,朕就是想让他们看着,朕的天军从天而降杀得他们片甲不留!”李二把茶盏往身边桌案上狠狠一放,眼中满是战意,似乎看到大唐数百万军卒从天而降,直扑敌人都城的场面。

至于李承乾那怜悯的眼神,完全被老头子忽视了。

这东西或许在天上的时候敌人搞不定,但是落下来之后呢?还搞不定?不说这东西起飞时对场地有着一定的要求,就算是哪里都可以飞,一个军卒穿着铠甲,背着武器,怎么可能跑的那么快?

就算是能跑那么快,又能够飞起来,可是这东西对人的平衡性要求有多高?降落场地要求有多高?老头子难道都不考虑么?

所以当李承乾一点点把这些东西讲给李二听了之后,老李也有些傻眼,需要速度?还需要降落场?这可是难了啊,毕竟敌人就是再大度,也不可能给你准备降落场什么的吧?

再说李承乾说的也没错,它太慢了,在落地之地的那么一刻,上面的人完全就是靶子,任由地面上随便攻击而没有还手之力。

郁闷,深深的郁闷,直到李孝恭回来,李二都是闷闷不乐的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父皇,不行就还是留着侦察用吧,就像您说的,这东西如果飞的高一些,敌人确实够不着。”李承乾看了一眼进来的李孝恭,扯了扯嘴角,然后转头对老头子安慰道。

片刻之间,宾主易位,刚刚还是信心百倍的李二像是霜打的茄子,而被训的狗血淋头的李承乾此时却信心十足。

“父皇,您觉着如果我们的人带着几十个炸药包飞到天上,然后往敌人头上丢炸弹会怎么样?会不会……”一边说一边恶意的挑了挑眉毛坏坏的笑着。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李孝恭狠狠拍了一下大腿,恍然说道。他这样的表现可不是装的,而是的的确确认为李承乾说的没错。

飞在天上,看准敌人主帅的位置,用火箭弹给他来一发……,别说那东西会爆,就算是不爆,砸到头上也够丫受的。

李承乾、李孝恭如此这般一说,慢慢也引起了李二的兴趣,隔三差五的也会跟着出点主意,一来二去三个人就像是蹲在一起研究如何偷邻居黄瓜的小贼,一边讨论一边窃笑,慢慢的老李开始时的郁闷也慢慢解开。

‘獠牙’又开始大比武了,‘玄甲军’也开始大比武了,甚至十六卫同样开始大比武。

只不过这一次各大军种比武的方式与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因为比武的第一个项目就是背书。

所有想要参与这次比武的人必须认字,左右不分或者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全的家伙,完全不在被选拔之列。而且光认识字还不行,还要有强悍的体力,极高的身体素质以及超强的格斗能力。

一场涉及数十万人的大比武,最后所用的时间竟然只用了三天,概因第一项识字就淘汰了接近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余下的项目自然不用说,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来参与,时间自然节省了许多。

李承乾在看到面前的两百余人时,几乎完全无法想象,这些人竟然是只用了三天,就从几十万人之中选拔出来的。

当然,更让李承乾吃惊的是程小四的出现,这丫头竟然扛着两只长长的斩马剑,站在排头。

“琳儿,你搞什么鬼啊?”郁闷的李承乾看着程小四,叹了口气说道。

“太子哥哥,看看我的飞凤军如何?”程小四不接李承乾的话茬,只是巧笑倩兮的回过头,指了指身后的两百余人。

“飞凤军?”李承乾更郁闷了。

程小四收敛笑容,手中暂马剑斜斜一举:“你们说,你们的名字是什么?”

“飞凤军!”整齐的声音像是经过无数次的训练。

什么情况啊这是?李承乾懵头懵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带队而来的李孝恭一脸苦笑,看了程小四半天,这才缓缓说道:“四丫头打遍军中无敌手,不让她接手也不行,当初是你让她入的‘獠牙’,所以现在这个麻烦是你的了,你看着办吧!”

(本章完)

第八七四章 老头子到底要干什么

第八七四章

对于好胜的程小四,李承乾除了苦笑能说什么呢?

这小丫头片子为了能成为女将军,就没有她吃不了的苦,遭不了的罪,就连老程都拿她没有办法。

‘獠牙’三中队已经被她整治的苦不堪言,耐何这小丫头就是个人来疯的性子,不管是训练还是演习,下手都没个轻重,仗着非人的力量把一群老爷们儿揍的是哭爹喊娘。

不过一段时间下来,三中队战力飙升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所以程小四的胡乱折腾才能得以继续,没有被李承乾叫停。

现在,这小丫头又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朝庭要选拔一批滑翔翼飞行员的消息,这么热闹的事情自然不会被她放过,所以出现在李承乾面前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但是,李孝恭说的打遍军中无敌手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小丫头真的……。

李承乾想到这里,询问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小姑娘,以及列队站在她后面的那些军中好手们。

“太子哥哥,不用看啦,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程小四两只斩马剑向身后一丢,交给两个比较彪悍的汉子,凑到李承乾身边:“太子哥哥,你就让我参加吧,我一定给你带好这只队伍。”

“琳儿,这个事情很危险,不参加了行么?”李承乾好言相商,他可不想自己将来的老婆被摔的缺胳膊少腿,满脸大疤。

“我试试也不行么?飞在天上真的好帅,我那天都看到了,我也想飞。”小姑娘的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很显然,李承乾试飞的时候已经被小姑娘看到过。

“想玩的话我可以安排你去玩,但是领军不行,再说你不是已经有三中队了么?这么快你就不要他们了?”李承乾尽力劝说着。

但是很明显,这种努力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小姑娘的意志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翱翔于天空的诱惑要远远大于‘獠牙’三中队。

最后,无奈的李承乾只能放弃劝说,遂了程小四的心意。

平静的宗正寺在李承乾点头的那一瞬间变的不再安静,训练的口令声,被挂在架子上荡来荡去的惨叫声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原地转圈,二十圈之后立刻寻找准确的方向,并且在三十个呼吸的时间内要完成十枝箭的准确射击,命中率要达到八成,否则……负重六十斤,十里往返跑没商量。

绘制地图,在二十个呼吸时间里,记住一个混乱的线条,然后还要在规定的时间里画出来,准确率同样要达到八成,否则……负重六十斤,十里往返跑。

计算风阻,风偏,起飞降落距离各种各样的理论课程,每天都要考试,成绩不达标……负重六十斤,十里往返跑。

总之每天都有学不完的理论,做不完的训练,这一切都是为了培养一支应用于侦察和突袭的小分队。

在大唐,没有任何人有这样的经验,李承乾也只知知道一些简单的飞行知识,至于在军事上应该如何训练,他也是摸不着头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和李孝恭还有程小四几个人商量着来。

不过纵然如此,那些被选拔出来的队伍依旧训练的十分认真,每一项都认真的去完成毫无敷衍。

仅次于全军大比武的选拔,竟然只选出了两百多人,那就说明这两百多人是全军尖子中的尖子,这是一种没有勋章的荣耀。

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也知道能来到这个叫做宗正寺的地方是多么不容易,只要能在这里熬出头,那么将来无论官职还是品级,几乎都是当初同一批入伍的老乡无法比拟的,一种类似于现代人‘当上CEO,迎娶白富美’的心理一直在激励着他们。

要知道,就连李二的亲军‘玄甲军’那也是有着三千之数,而李承乾的‘獠牙’人数目光更是多达七千,这和只有两百人的‘飞凤军’完全无法比。

老柳再一次忙碌了起来,带着所有参与过‘大风筝’项目的人员,加班加点的开始进行滑翔翼的生产工作。这可是来自于皇帝陛下的命令,如果不能在半年内完成五百架滑翔翼,全体杀头的诏书就摆在老柳的案头,不想死的话就只能加班。

长乐和李佑则是被老李和李承乾双双警告,不准再提这件事情,这让两个准备装逼准备飞的娃娃郁闷异常。

不过最后李承乾也和她(他)们承诺,滑翔翼这东西太大了,不是小孩子能玩的东西,等她(他)们两个再长一长,一定会每人送一个大的,这才让长乐与李佑稍稍开心了一些。

当然,贞观七年的十二月并不只发生了这些事情,大比武之后的十六卫、玄甲军、‘獠牙’之类的军队并没有放松,反而训练的更加频繁,似乎即将面临一场重大的战争。

李承乾缩在宗正寺并没有被放出来,那些被派过来参加训练的人自然也全都集中在宗正寺里,这也是李孝恭为什么会参与进来的原因。

“王叔,跟我说说呗,父皇最近怎么了?我总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李承乾在一次训练完成之后,扯住要离开的李孝恭问道,结果竟换来诧异的反问:“你竟然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么?而且我现在的样子像是知道么?”李承乾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可是被关在这里快要一个月了,外面的事情能知道个啥。”

他现在被关在宗正寺,一个自己人都见不到,自然没有办法去通知老崔拉他入梦,去打听外面的事情。老崔更不会主动跑来拉他,对于一个逮住蛤蟆攥出尿的家伙,老崔从来是能躲多远躲多远,没有事情从来不接近他。

“陛下正在考虑东征的事情,现在朝堂上争论不休的也正是这件事情,文官一系和武将一系每天吵个不休,但是准备工作却一直在进行,若是出了结果,怕是明年的四月就会出兵,现在你知道了?”李孝恭缓缓的说着,最后沉声反问道。

(本章完)

第八七五章 老头子的召唤

东征?东面有什么?一片汪洋?不,不对,是辽东!要征辽东了?

李承乾的眼睛瞬间大了圈,难怪老头子会这么急着选人操控滑翔翼,竟然不顾自己已经被关进宗正寺的事实,也要让自己出来训练这些家伙,竟然是老头子想要征辽东了。顶点 更新最快

不过那不是贞观十九年才发生的事情么?为什么现在就发生了?

看着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但转瞬间又更加迷惑的李承乾,李孝恭苦笑说道:“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就行了。”

李孝恭虽然已经宣誓效忠李承乾,但是这种效忠更多的表现为一种立场,并不是像黑子、吴辰他们那种言听计从的那种效忠,毕竟这老家伙也是叔叔辈的,还拉不下老脸干出那种事。

李承乾也明白这一点,自然也不会要求李孝恭见了他像见到老头子那么恭敬,如果那样的话,他反而不敢接受这种效忠。因为现在不管怎么说老头子都是皇帝,如果有人对他李承乾比对老李还恭敬,那么就不是在效忠,反而是在祸水东引。

日子就这样一点点过去,没有滑翔翼生产出来,所有被选出来的人只能进行理论和体能训练,以为将来作准备。

而朝堂之上却已经吵的不可开交,主战派与保和派斗的那叫一个惨烈,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被气晕好几个,甚至就连老孔都被程老货气的晕了三回,不过老孔很坚强,一直死战不退,本着轻伤不下火线的原则,站在‘战斗’的最前线。

“程老匹夫,休要猖狂,今日老夫便与你斗个你死我活。”

“孔老儿,快点回去抱你孙子去吧,与老夫斗个你死我活,也不看看你那小体格子,腰还没有老夫胳膊粗呢。”

“老匹夫要岔开话题,你且说说,如何应对辽东的沼泽,如何应对运输不便的问题,这些不解决,你们这些家伙拿什么去打仗,就靠你手里的小牙签,能把高句丽的城墙给砸烂喽?”

“老子吐口唾沫都能把他的城墙给吐倒喽,你信不信?不信咱就发兵过去,老子吐给你看看。”

孔老头和老程吵的次数多了,早就已经没了什么之乎者也,撸胳膊挽袖子拼的不比‘沙场老将’差上多少,不过说起不要脸来,却还是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不过这些他们争论的问题却早就已经不新鲜,反反复复被提出过十来次,已经没有什么新意了。

李二坐在高高的御阶之上,冷眼旁观的看着下面一言不发,作为一个皇帝,看着儿子在外面折腾的风声水起,如果说他心里没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高句丽也不是一般的软柿子,墙高城阔的,想打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隋炀帝三征高句丽而无果,便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

魏征、孔颖达等人的正是基于前隋的例子,生怕一战之下损兵折将引起国家动荡,所以力主维持现状,不要轻易动兵。

而其他一些人则是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不愿意让李二出兵,尤其是各大世家,他们知道老李一直想要拿他们开刀,若是这一次出兵打赢了,无异于让老李的名声如日中天,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搞他们,挟大胜之威,他们就算是想反抗也是无力。

于是这样那样的理由都被翻了出来,近乎半个朝堂都在反对这次出兵高句丽。

不得不说名声的确害人,李二十分明白下面这些人的想法,可是却有些无能为力,因为他需要名声,想要一个伟光正的形象,所以他不能像李承乾那样蛮干。

想到李承乾,李二的眼前一亮,感觉好像到了放‘狗’的时候了,反正那小子也不在乎名声什么的,弄出来咬人也很不错。

莫名的,身处宗正寺的李承乾打了一个喷嚏,疑惑的揉了揉鼻子:“唉,又是谁在想我了?”

“太子哥哥,你这是感冒了,不是有人想你了。”程小四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里面装满了负重,从李承乾面前跑过去,小丫头理论学习不过关,自然在被罚的行列之中。

“我感冒从来不打喷嚏。”李承乾看着小丫头远去的背影嘀咕着,拿出丝帕将流出来的鼻涕擦干净。

两天前,因为吃坏了肚子,一夜起了七次,最后嫌总是穿脱衣服太麻烦,李承乾很干脆的没有穿,结果就这样悲惨的染了风寒。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也终于让他告别了一个人的悲催生活,老头子和长孙体量的把杨雨馨和夜魅两个放了进来,让李承乾不至于独自与病魔做斗争。

“殿下,该吃药了。”正想着是谁在念叨自己,小雨姑娘就端着一大碗的药汤走了过来。

“不是刚刚吃过么?怎么还吃?”李承乾揉着略微有些发涨的肚子,靠在摇椅上痛苦的呻吟道。

“这是娘娘交待的,殿下……”小雨姑娘的意思很显明,这是你老妈交待的事情,喝不喝你看着办吧。

没办法了,喝吧,硬着头皮把一碗苦涩的药汤喝下去,抬起头梗着脖子与杨雨馨对视着,还有没有,来啊,看看能不能把老子喝死!

结果,让李承乾感觉无比悲催的是,小雨姑娘抿嘴一笑:“殿下,这才是一半,后面还有一些正给您温着呢。”

“还有?”李承乾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抱着肚子站起来:“我先去方便一下,另外那一半先留着,晚上再喝。”可怜的太子殿下,终于被灌的忍无可忍,准备去放水。

而在李承乾的身后,则响起再次跑回来的程小四搞怪般的笑声。

不过当李承乾再次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关押自己的小院中竟然出现了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的人方老太监!

“老方,你怎么来了?啥事?”带着深深的疑惑,李承乾抱着滚圆的肚子问道。

“太子殿下,陛下的赦令下来了,您可以回宫了。不过在这之前,陛下召您到甘露殿去一趟!”方老太监笑着说道。

第八七六章 ‘枪’(上)

第八七六章

煌煌太极宫,在夕阳的照耀下,琉璃瓦反射着璀璨的光芒,置身于其中不用谁来说,便有一种豪情自心底涌起,让人有一种征服天下的欲望与决心。

李承乾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情见到了老头子,看着老头子有些郁闷的神情,欲望与决心全都化成一种悲催的情绪:完犊子了!

“过来坐,跟朕说说你的那个‘飞凤军’的事情!”看到李承乾的第一眼,李二就免了他的见礼行动,指着书案旁边的锦墩示意他坐下。

“父皇为何如此烦闷?可是有什么事情么?”李承乾知道老头子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飞凤军’的身上,索性便直奔主题。

宗正寺就在皇城之内,如果老头子想要知道‘飞凤军’的事情,随便找个人问一下便好,根本没有必要把他招过来。

而且以老头子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来看,能让他看出情绪不对,这分明就是等着他发问的节奏,所以李承乾也没有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惹老头子不高兴。

“你对东征高句丽怎么看?”果然,李承乾一问,老头子立刻便换了话题,将事情扯到了高句丽身上。

“蕞尔小国,不值一提,想要讨伐随时可以。”早就从李孝恭那里知道了李二的想法,李承乾怎么可能会跟老头子对着干,回答自然是让老头子十分满意。

但事实上李承乾并不认为由大唐出兵是最好的选择,以大唐现在的国力来说即便是打下来高句丽,其后果也必然是自己难以承受的。

这并不是李承乾对大唐的信心不够,而是他和老头子的想法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李二打高句丽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名声,只要高句丽被打服了也就算了。

可是李承乾如果打高句丽,那就是要一鼓而下,将高句丽全部化为大唐领土,什么王室成员,什么泉盖苏文统统干掉,从此再也没有高句丽这个国家。

但是想归想,李承乾可不能这么直不愣登的说,如果这么一说老头子非得炸毛不可,李二的确是要名声,但是却并不喜欢别人这么说他,所以能避免还是避免一些的好。

果然,李承乾的答复让老头子十分满意,郁闷的脸色稍有缓和:“若是朕打算来年征高句丽呢?”

“可以打一打,我大唐现在不缺粮草,打上一仗练练兵也是好的。”李承乾语焉不详含糊的说着,尽量不引起老头子的不快。

“若是败了呢?”老头子反问道,这也是朝中一些大臣所担心的事情,这一批人认为若是战败,会不会像隋末的时候一起,引得天下锋烟四起。

“应该不至于,只是现在高句丽对我大唐严防死守,边境上的城墙不知加固过多少次了,若是要打我们的损失可能会大一些,但绝不会败。”李承乾摇头说道。

大唐现在的军事力量和以前有了很大的提高,单单拼装备高句丽绝对不会是大唐的对手,拼人力的话因为是被入侵,或许有可能会拼个势均力敌,毕竟六十万常备军可不是说笑话的事情。

“朕打算亲征!”平地一声雷,李二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啊?亲征?”李承乾被雷到了。

短短的一瞬间,李承乾想通了为啥老头子把东征高句丽的事情提前,敢情老头子是‘羡慕嫉妒恨’了。

儿子都已经拿下大半个西域了,他这个当老子的却一直坐在北伐突厥的历史功劳薄上坐吃山空,换成谁也受不了这个刺激啊。所以李二虽然嘴上说着不怕李承乾功高盖主,但是在实际行动上,却完全是另一套做法。

李承乾想笑,真的很想笑,不过考虑到老头子的面子,他还是忍住了,轻轻咳嗽了一下说道:“父皇啊,您亲征高句丽,太给他们面子了吧?真的有这个必要么?”

“高句丽不是那么简单的,你以为高句丽真的是蕞尔小国么?朕跟你说,高句丽的实力很强,不是一般的强。”李二哼了一声,瞪了李承乾一眼。

对于李承乾,老李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作为一个帝国的继承人,这小子那是没得说,不管是心思还是手段都是上上之选,可就是那份发自骨子里的傲气让人有些受不了。

就连自己这个当老子的,有时候都能感觉到这小子不经意间带出的那份优越感,也不知道这种傲气是来自什么地方。

“父皇,儿臣也知道高句丽的确很强,也知道高句丽的国力并不差,可是御驾亲征还是不要了吧,长安还需要您来坐镇呢。”李承乾并不知道老头子心里的想法,他只是觉得老头子离开长安之后,自己会很累,所以十分不想让李二去亲征。

至于说亲征能不能打下高句丽,这并不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大唐那么多能人,就算打不过,跑回来还是可以的,反正苦谁不会苦皇帝,累谁不会累天子。

“行了,东征高句丽的事情朕知道你的意思了,回头把你的‘飞凤军’好好练一下,到时候朕有大用。”李二明显并不想听李承乾继续唠叨,果断的制止了他的发言,只是那句‘你的飞凤军’听着总是让人觉得怪怪的。

“父皇,咱能把‘飞凤军’改成空军么?飞凤听着女里女气的,显得有些娘!”李承乾委婉的说道。

想着若是改成空军的话,那就可以不顶着‘你的’两个字。

结果,李二眉头一皱,瞪了李承乾一眼:“不学无术的东西,凤为雄,凰为雌,你读了那么多书,这个都不知道么?‘飞凤军’就这么定了。”

老头子都拍板了,李承乾还能说什么呢,‘飞凤军’就‘飞凤军’吧,改了改去的也没啥意思。反正现在“你的‘獠牙’”、“你的‘海狼’”、“你的西域军团”已经听习惯了,再多个“你的‘飞凤军’”也没啥大不了的。

琢磨着这些事情,李承乾离开了老头子的书房,去准备迎接新的挑战——早朝!

(本章完)

第八七七章 ‘枪’(下)

旭日未升,晨光未临,李承乾带着满心的豪情,顶着头上的星光,踏上了去往太极殿的征途。

没办法,老头子交待的任务无论如何也要完成,尽管心中与那些老家伙的目的十分一致,但是他还是要把那些反对出兵的老头子个打压下去。

或许有人会奇怪,李承乾到底准备拿什么来应付那些连李二的搞不定的老东西,而事实上李承乾自己也在琢磨这个问题,到底拿什么去说服这帮人。

打是一定不行的,如果能打程老货早就把那些老家伙打躺下了;绑架、勒索也不行,大唐太子要行的正,走的直,歪门斜道是绝对的禁忌;用嘴巴说倒是可以,不过已经争了十几天了,所有的问题都已经反反复复的说了无数次,由他来说似乎也不能脱出那个范围。

想了一整夜的李承乾心中虽然有豪情,但奈何独木难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搞定那么多的老东西。

不过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思来想去的李承乾在离开‘兰若寺’的最后关头,还是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道德绑架!

也正是有了这样的想法,这才避免了装病的尴尬。

心中有了主意人就不慌,晃悠着上了大殿,不着痕迹的对老头子眨了眨眼,示意准备完毕之后,李承乾便老老实实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眯着眼睛开始打盹。

什么情况?看着李承乾突然出现在朝堂之上,所有人都是面色一凝,纷纷皱紧了眉头。

这特么小子就是一条逮谁咬谁的“疯狗”,不管是谁,也不管是有什么理由,只要有人不按照他的意志去做,这小子就会疯了一样不顾一切的愚人死磕。

朝臣们没有忘记,李元昌只是因为一句话就被打断鼻梁骨,也没有忘记李元昌最后死的不明不白的结局,这一切如果说和李承乾没有关系,怕是没人会相信。

而五姓七望呢?这几大世家现在不是也被整的老老实实的,随着李承乾的指挥棒东奔西走,不敢再有二话。

一个互市,看似可以获利不少,可最后几大世家得到了没什么?还不是毛都没有一根?‘农垦兵团’名子喊的响亮,最后却让人哭笑不得。

可尽管这样,五姓七望还不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咬着后槽牙把这件事情认了下来,虽然这其中李承乾请他们吃过一次饭,给他们提了一次建议。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就是李承乾坑了他们之后,给他们的一颗甜枣而已,最终吃了大亏的还是五姓七望,因为无论如何怎么解释,都无法改变他们是在帮李家拓边人事实。

李二是皇帝,虽然让人害怕,但是只要依着规矩来,就算是这位皇帝陛下再不满意,也会忍下那一口气。

可李承乾不一样,这小子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而且还有逮住蛤蟆攥出尿的习惯,这样一个‘疯狗’般的人物,今天竟然被李二给放了出来,打的什么主意不问可知。

“本宫听说有人打算与高句丽苟合,不知是那一位,站出来让本宫看看。”执事太监刚刚喊了一句‘有事早奏’就被李承乾冷声打断,挺拔的身姿傲立老头子的御案之前。

“太子殿下这话说的过了,臣等非是想与高句丽苟合,实在是因为现在不是出兵的好时候。”魏征第一个站出来,作为一个耿直的谏臣,他有这个资格与责任。

“是么?那什么时候才是?那一年才是?”李承乾一点面子不给,直言逼问。

“待到我大唐兵精粮足之时,自然便是到了讨伐高句丽的时候。”老魏黑着一张脸说道。

“我大唐现在缺粮么?还是我大唐现在缺兵?”李承乾反问道。

“这个自然不缺,但辽东夏季遍布河沼,冬季又苦寒,殿下认为该当如何?”御史中走出一人,站在魏黑子身边梗着脖子说道。

坏了,就在这货话刚刚一出口之后,魏黑子和孔颖达两人面色瞬间大变,知道这下掉进陷阱里了。

果然,李承听了御史之言,冷冷一笑开始发飙:“尔等尸位素餐之辈,竟然有脸站出来问本宫该当如何?若是事事都要本宫来解决,那么大唐还养你们这些人干什么?天天拿着俸禄去喝花酒,找女人么?”

“想我中原上百万大好男儿陈尸高句丽,他们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中华民族之崛起!大唐之所以能够屹立于此,受万人朝拜,难道就是因为你们提出的各种困难?君忧臣辱,君辱臣死,你们人天天挂在嘴上,可是看看你们实际上干了什么?”

“一个个不想着忠君报国,光是想着这样那样的困难,官当成你们这样,不如都回家菘菜去算了,就算是养一头猪都比你们创造的价值要大一些。”

颠倒黑白,歪理邪说,这是李承乾擅长的,同时占领道德至高点也是他所擅长的,一番训斥直接把所有反对东征的人全都打上了不思进取,有负君恩的标志。

“臣等有罪,请陛下责罚!”帽子太大,没有任何人能顶的下来,于是乎朝堂之上几乎瞬间就跪下了一大片人。

“起来吧!承乾,说的有些过了,毕竟他们也是在为大唐的将来考虑嘛。”李二老好人一样的示意众人起来,又假意的训斥了李承乾一句。

不过在‘承乾’二字的称呼上,已经让所有人都听出了他话里的真实意思是什么。

“父皇,儿臣愿为讨伐高句丽之先锋,望父皇恩准!”反正已经被老头子当枪了,李承乾索性也豁出这张脸不要了,反正老头子都打算亲征了,他一个太子当个马前卒也没啥大不了的。

“你就免了吧,还是留在长安监国为好。”李二父子自说自话,完全把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当成了摆设。

不过,很明显的是,那些被当成‘摆设’的众臣并没有那么老实,就在李二决定让李承乾留下监国的时候,下面已经跪了满满一地的人,同一个声音响彻大殿:“陛下,臣等有罪!”

(本章完)

第八七八章 群英荟萃

“陛下,陛下万金之躯岂可轻易涉险,臣等弹劾太子殿下蛊惑君父,不当人子!”先是请了罪,然后就是反戈一击,可见朝堂上的老油条们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面对这样的指控李承乾自然不能承认,老头子是让他来当枪的,可不是让他来挡枪的,若是真的被弹劾成功,那才是丢了大人。而且以前营造出的那种‘战无不胜’也会前功尽弃,今后还要面对更多的弹劾,完全就是得不偿失。

所以半跪于御阶之上的李承乾在得到老头子反击的暗示之后,一抖身上太子朝服长身而起,回身凝视这刚刚想他发起挑战的某老货:“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某曾经说过,为我大唐之崛起,纵然九死亦无悔,尔等若真为大唐考虑,本宫可以原谅你们一次,若有私心,本宫与尔等不死不休!尔等可明白?“

这话李承乾说的大气,可以说完全踩在道德至高点上,将下面一群老货堵的有些哑然。

不死不休都扔出来了,这等于是正面宣战一样的决定,换成一般人也许老家伙并不在乎,可是李承乾说的这句话他们却不得不好好考虑。

毕竟‘睚眦必报’的名声不是凭空得来的,谁知道他会把仇记到什么时候,若真的是将来有一天这小子登基了还在记仇,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

不过这只是文官一系的想法,武将一系却是听的热血沸腾,一个个仿佛看到了鼓角争鸣、长缨出征的场面。

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大唐的将军们已经老了,再不出征只能等着老死榻前。没人喜欢这样,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是所有将军的梦想,虽然有些人已经实现这个梦想了,但将军的价值体现在哪里?若是没有战争,都回家种地去好了。

所以武将们很喜欢那句‘纵九死亦无悔’,自然而然的,这些人便站到了李承乾的一方,与文官一系壁垒分明,形成对峙的局面。

一句话说白了,李承乾说得再好听,到最后还是离不开利益两个字,只不过表现的并不那么明显,而且说的好听了许多。一切的一切离不开一句话:团结大多数,拉拢少数,坚决打击极少数!

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孔颖达……这些老家伙则是有些发懵,不就是争论要不要出兵高句丽么?怎么就上升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了?这不是‘扬沙子’么,这么搞下去这‘天’可就要被聊死了。

所以,有鉴于李承乾的疯魔,几个老家伙很明智的闭上了嘴,不去招惹这个疯子。

“怎么?为何不说话?一个个人摸狗样的装神弄鬼,当着异族的面显尽你们的本事,也不想想大唐的今天是怎么来的,真当这一切都是你们用嘴皮子换来的?”

“若是你们真有这个能力,干嘛不去高句丽把那百万将士的遗骨给要回来?百万将士战死他乡,至今忠魂不得返乡,数百万被掳掠的中原百姓还在高句丽望眼欲穿,而你们却在这里唠叨这样那样的困难,大唐的米就养出你们这些废物么?!”

李承乾说着说着是真有些急眼了,原因无他,只是想到后世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发生在中原大地上的悲惨记忆。

后世‘太宗’说过:落后就要挨打!

落后是什么?一个是科技上的落后,生产力上的落后,更重要的就是思想上的落后,总是躺在功劳簿上面想着吃老本,想吃坐吃山空,在这样的思想下,即便是有着强大的科技,也无法避免挨打的结果。

辫子皇朝的北洋水师落后么?并不落后!可为什么倭国却敢于向其发出挑战?还不是因为懈怠,还不是因为不思进取,若当时的朝廷真的是一个锐意进取的朝廷,北洋水师又怎么可能没了上进的动力?

想到这些,再看看眼前这些一个劲提着各种困难,却不想着如何去解决的混蛋,李承乾知道,哪怕不是为了这次东征,自己也要和他们‘不死不休’,趁着老头子还在皇位之上,借着老头子的手把这些已经堕落的家伙赶出朝堂。

否则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情况下,这帮家伙很有可能带坏了整个大唐的风气,到时候落到自己手里的大唐将会变成一个腐坏的大唐,再想要整治怕是就要伤筋动骨。

“臣等有罪!臣等惶恐!”长孙无忌带着,一众朝臣再次拜倒。

没办法,李承乾已经把道德标准抬到民族仇恨的位置上,此时再要弹劾他,便是等于站在中华民族的对立面,这可是能让人身败名裂的事情,一群人不得不慎之又慎,暂时服软。

至于说东征高句丽的事情……,日子还长着呢,大不了不表态好了,否则被带上民族败类的帽子,这辈子就完犊子了,不光将来自己抬不起头来,子女后代什么的也会跟着受牵连。

而且以李承乾那小子的性格,如果不落井下石,玩一把痛打落水狗,日头都特么能从西面升起来。

“好了,都起来吧,时间不早了,散了吧!”不动声色的看着下面众臣,心里怎么想的没人知道,皇帝嘛,总要有些高深莫测的样子,否则谁都知道你想的是什么,那这天下将来是谁的可真就不好说了。

不胜不败,不,应该说是略胜一筹,至少李承乾已经把那些唠唠叨叨的小喽啰给堵回去了,在短时间内,或者没有想出新的办法之前,他们是不会再出来阻碍东征的事情。

现在要做的就是说服那些大佬,比如房、杜,比如魏征。

这些人是真的在为大唐考虑,他们提出的一些问题很关键,并不是一个人就能解决的,甚至有些根本就是人力无法解决的。

甘露殿老李书房中,李承乾坐在一边,左右看看,李靖、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魏征、柴绍……大唐贞观年间的能人基本上齐集一堂,突然间,一道后世家常菜的名子闪过他的脑海——群英荟萃!

(本章完)

第八七九章 弃如敝履

高句丽是一个统一的政权,不管是从统一调度来讲,还是从地理情况上来看,都和西域诸国有着天壤之别,这也正是房玄龄等人所担心的问题,有着六十万常备军的高句丽,和只有几千上万人的西域孰强孰弱不问可知。

但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改变李二东征的信念,前一次那份写着‘免谈’的国书一直摆在他的案头,时刻提醒他高句丽的可恶与无礼,同时也在提醒着他不要放松与懈怠。

“陛下,亲征高句丽的事情,臣以为尚需认真考虑,不能意气用事!”魏征可不是一个惯皇帝毛病的人,直接点明李二的真实意图。

意气用事分明就是指老头子嫉妒李承乾打下大半个西域的功绩,在时机不成熟的时候非要发起东征的行为。

李承乾默默注视着几个大佬的反应,心中对老魏那是佩服万份。

这种直接戳皇帝心窝子的话可不是谁都敢说的,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这些人不管是谁,和李二的关系都要比他魏黑子要近得多,但是这种话却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来,也只有魏黑子这个傻大胆才有这样的气魄。

当然,戳李二心窝子的工作老魏实际上也不想干,这特么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跳舞,一个不好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可是老魏也没有办法,谁让他当初给李二留下的印像就是一个耿直的谏臣形象呢,若是现在再来拍老李的马屁,弄不好一个没拍好,反而会把自己拍进去,还不如就这样一直耿直下去,让李二对他没有办法来的好。

“你们也认为朕是在意气用事么?”李二并没有被魏黑子的指责所影响,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他现在需要知道的是这几个自己倚重的臣子真实的想法。

“陛下,现在征高句丽的确不是最好的时机,不是咱们打过他,而是就算打下来了,也没办法去治理,到最后只能便宜新罗与百济两国。”房玄龄顿了顿继续说道:“陛下,我们大唐只有这几百万户人口,现在河套地区与西域都需要开发,已经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资源,哪里还有人去管理高句丽?”

“是啊陛下,我们总不能消耗国力,只为了取回前朝将士遗骨啊,那样完全就是得不偿失,根本没有必要的事情,远不如等将来河套地区和西域都稳定了,然后再彻底拿下高句丽来的直接。”杜如晦也在一边趁机发言,很明显他也并不赞同现在去征高句丽。

不过此时这些说法才是征讨高句丽的需要面对的真正困难,并不是像朝堂上说的那样,为能不能打得过而争论。

“承乾,你怎么说。”李二似乎铁了心要征伐高句丽,任凭房、杜二人怎么劲说,依旧不为所动,反而把目光转向了李承乾。

“父皇,儿臣认为可以采用土地置换的方式来开发高句丽,但现在的问题是高句丽的那些本地人怎么办,他们并不会那么老实,如何解决他们与大唐百姓相处的问题才是关键。”李承乾想起自己好像不知道从哪本书上看到过土地置换这样的说法,所以自然而然的便说了出来。

“土地置换?殿下的意思是迁民入辽东?”房玄龄几乎是在瞬间便领悟了李承乾的意思,连声追问道。

能到老头子书房里参与会议的,没有哪一个是傻子,也没有谁的反应会比别人慢,房玄龄能领悟的事情,其他人自然也都能想到。

所以在短短的一瞬间,十余双眼睛全都盯在了李承乾的身上。

“是的,迁民入辽东,我们可以采用一比二或者一比三的比例来置换土地,二十亩大唐的田产可以换取六十亩辽东的田产,另外还会赠送耕牛、种子等物,若是可以的话,我们还可以免几年的赋税,这样一来估计会有很多百姓会迁居到辽东那边。”李承乾缓缓的说着,一边说一边想,慢慢的理出了一条思路来。

老头子赞许的对李承乾点点头,对自己把这个混小子从宗正寺放出来的举动感到十分满意::“不错,这个办法不错,看来朕还是有些识人之明的。玄龄、克明,你们好好商量一下这个问题的细节,过几天给朕递个折子上来。”

敢情老李的赞许并不是因为李承乾的主意好,而是赞许自己的主意好,如果不是自己把他放出来,这小子怎么可能有机会想出这么好的办法来。

而李承乾又能说什么呢?老头子已经把话说到这里了,他总不能跑出去拆老头子的台,非说是自己的主意妙吧,只能希望公道在人心,盼着长孙无忌等人心里能够有个公正的评价吧。

但事实证明,李承乾明显是想多了,有了解决事情的办法之后,一群老头子哪里还会管他一个小年轻,早就凑到一起研究起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来理会他。

李承乾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弃如敝履’,很受伤的从老头子书房被赶出来之后,晃悠着去往老妈的居所,一是去看看许久未见的老妈,二是打算去寻找一些安慰。

“乾儿,为何没有去你父皇那里议事,却跑到本宫这里?”见过礼,打过招呼,李承乾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长孙来了一个二次伤害。

“母后,父皇他们商量的是军国大事,哪里有儿臣插嘴的余地,与其在那里捣乱,还不如到母后这里来尽尽孝心呢。”李承乾先是抱起走路摇摇晃晃的小公主李明达,也就是小名兕子人晋阳公主,十分违心的说道。

“是被赶出来了吧?”长孙皇后抿嘴一笑,虽手就在李承乾的头上戳了一指头:“别捏你妹妹脸,以后会流口水的!”

“哦!”李承乾答应着,松开了捏着兕子粉嫩小脸的手。

“哥哥哥哥……”一连串的‘哥’字被兕子机关枪一样的吐出来,很显然,这小丫头还控制不好自己的舌头。

看着小丫头可爱的样子,李承乾再一次情不自禁的捏了她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一把,然后便被长孙皇后一把掌抽在后脖子上:“喜欢孩子就自己生一个去,别在这里拿你妹妹摆弄着玩。”

(本章完)

第八八零章 终于成年了(上)

自己生一个,好尴尬的问题,刚刚获得自由还没到十二个时辰的李承乾,脑中不由闪过林晓晓的影子,不过很快这个事情就被他抛之脑后。才十五岁啊,想什么呢,要生娃怎么也得二十以后吧。

稀里糊涂的又和长孙皇后聊了一会儿,结果被老妈告知,回去好好准备准备,还有两个月左右就加元服,到时候就是正式成亲迎娶太子妃的日子,可别再一天到晚乱七八糟的瞎折腾了。

这就要迎娶太子妃?那不是宫里马上就要热闹了么?现在只有一个林晓晓,到时候那可就是苏玫、孔雯、程琳再加一个林晓晓四个丫头。

想到这里李承乾顿时又是头大如斗,虽然他也很想有很多老婆,可是想到这几个丫头见面之后的场面,瞬间又没了刚开始的兴致,吞吞吐吐的说道:“母后,太子妃的事情咱能往后拖一拖么?父皇明年还打算亲征高句丽,儿臣也要帮忙的……”。

结果话未说完便被长孙皇后打断:“不行,你父皇亲征的事情别说现在还没定下来,便是定下来了,你这婚也要接,正好用来冲冲喜!”

“可是……”李承乾试图挣扎一下。

“没什么可是的,你回去准备吧,这段时间好好把礼仪课补一补,不要到时候出了岔子,丢了皇家脸面,去吧。”李承乾的挣扎再一次被打断,长孙皇后狠狠瞪了他一眼,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脆弱的心灵再一次被伤害,李承乾一副了无生趣的表情离开了老妈的居所,骑着长乐的那台破自行车,晃悠着往东宫走。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现在长乐的自行车对于他来说明显有些小了,骑在上面显得多少有些滑稽。

等回到东宫,自然少不得又是一翻嘘寒问暖,只不过林晓晓那丫头昨天晚上被折腾的狠了,到现在一直没有起床,嘘寒问暖的是李承乾对这个丫头而已。

“殿下要大婚了吧?”林晓晓强忍着身体上的疲惫与酥软,从炕上爬起来,换好衣服与李承乾坐下闲聊,结果第一句问的便是这个。

可怜的丫头与一个身高七尺,体重一百三、四十斤的汉子癫狂了一夜,浑身上下早就已经像是快要散架了一样。但宫里也有宫里的规矩,李承乾出去了或许她可以偷一会儿懒,躲在炕上赖一会儿,但是现在东宫之主回来了,怎么她也要起来,否则就是大不敬。

当然,若然林晓晓有太子妃的身份在的话,也可以仗着身份赖在炕上,不过可惜的是她没有,而且那个有的人马上就要进来了。

李承乾再次被勾起心事,只能无奈的点点头,看着林晓晓的眼神里面带着一丝愧疚。这是身为一个后世穿越者的通病,每少有现代人在面对第一个与自己发生关系的女人时,提到另一个女人会有兴致勃勃的表现。

“殿下,这东宫空了这么多年,也应该有它的女主人了,至于妾身您完全不用担心。”林晓晓与李承乾接触的多了,多多少少明白一些他的心思。

作为一个女人,她当然并不喜欢有人来与她抢男人,可是作为大唐太子的女人,林晓晓知道,不管她喜不喜欢,自己都无力改变什么,一切只能听天由命,只希望将来的东宫女主人人会和善一些才好。

“放心吧,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李承乾叹了口气,自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林晓晓身边将她揽在怀中,轻声安慰。

而事实上,在他的心里,未必没有一丝窃喜的成份在内。作为一个后世的宅男,谁还没有过妻妾成群的梦想呢,现在这个梦想即将实现,若说李承乾不开心,这还真有些扯淡。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几乎是转眼间便从贞观七年到了八年,不过因为即将大婚,李承乾的行动被死死限制在太极宫的范围之内。每天都有上不完的礼仪课,应付不完的各种教习,偏偏这些家伙还都是长孙皇后派来的,说不得打不得,只能任由她们不断的折腾。

“太子殿下,您这腰不够直,罚坐两个时辰!”

“太子殿下,昂头挺胸,不是让你把头抬到脖子后面去,靠墙站一个时辰!”

“太子殿下……”

每天都要被罚,每天都要被整,似乎那些教习就特么是为了在太子身上找乐子才来的,毕竟平时如果她们跑来找李承乾的麻烦,会有被乱棍打出去的危险,现在嘛……奉了长孙皇后的命令来的,如果不好好调戏一下这所谓的‘金枝玉叶’,那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李恪、李泰还有长乐、李佑几个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跑到东宫来欣赏一会儿李承乾的苦逼形象,用不了一刻钟,立刻就会心情大好,然后欢天喜地的离开。

当然,受这种罪的并不只有李承乾一个,苏家小娘,程家小四,还有刚刚从山东被召回来的孔雯自然也逃不过这样的折腾,一个个每天整的‘吱哇乱叫’也是敢怒不敢言,只是在没人的时候叹息一声:早知要受这份罪,还特么不如不嫁人算了!

随着除夕过去,上元远去,二月已经消然临近,大唐太子的婚事已经盖过了东征,李二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拿战争来扫兴,是以在朝堂之上除了提一提春耕拨种的事情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其它烦心的事。

不过就在李承乾大婚的十天之前,朝堂之上却为了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再一次吵了起来,使得即将大婚的太子殿下尴尬不已。

“陛下,臣以为大赦之事甚是不妥,还请陛下收回成命!”梗着脖子说话的自然是魏黑子,这老家伙似乎就是老天派来和老李做对的,任何事情只要他觉得不对头,立刻就会翻脸上谏。

“朕的皇子大婚,此为普天同庆之大事,如何不能大赦天下?魏征,你不要以为朕受惜人才,便要持才傲物,若是惹的朕急了,便是摆了你的官又如何!”李二一次次被老魏挤兑,终于还是忍不住暴发了。

(本章完)

第八八一章 终于成年了(下)

尴尬的场面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了李承乾的身上,小李同志只能为难的站出来:“皇父息怒,儿臣认为魏公说的甚是有理,这大赦天下的事情还是算了吧,毕竟儿臣只是成年,结个婚而已,没必要弄的惊天动地的。”

“怎么,连你也不喜欢这样么?”李二将目光转向李承乾。

这个大儿子不管平时怎么折腾,但在一些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能摆正自己位置的,既然这小子也认为大赦天下有些过了,老李自然要好好考虑考虑。

况且大赦天下这种事情说起来似乎是有普天同庆的意思,但实际上真正受益的人却并不多,基本上都是一些犯了各种过错的人在受益,这样一看似乎赦与不赦便没了意义,与其把那些有罪的人都放了,还不如多抓一些有罪的人来的实在。

“父皇,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李承乾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父皇宠溺儿臣,儿臣心中明白,可是若因儿臣之私事影响了国家大事便不好了,是以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这大赦天下的事情还是免了吧。”

“嗯,我儿果然懂事了许多,也罢,既然如此那就罢了,不过你大婚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让百姓知道,大赦不行的话,那就大婚当日长安城取消宵禁三日,让长安百姓为我儿庆祝一下好了。”李二并不是听不进建议的人,而且大赦天下也不过是好面子的举动,现在既然当事人都反对,那么收回成命自然成了题中应有之意。

就这样,李承乾在赚了个‘知书达理’的名声之后,平息了一次本该吵的不可开交的朝议,早已经准备好谏言的家伙们没了谏言的机会个个有些郁闷,却不得不对小李同志夸上几句,以示自己的立场。

三媒六聘,各种准备工作早就已经开始,李承乾现在能做的只有搬着手指数日子,然后在肚子里不断的骂娘。

该死的家伙们,至不至于把周朝的礼仪都搬出来用?礼部的官员是不是都闲的太难受了?有这个功夫干什么什么不好,难道非要表现一下自己渊博的文化功底么?

在后世习惯了那种简单婚礼的李承乾几乎已经快要被逼疯了,明明还有一天才能结婚,为什么这么早就要准备?各种各样的应答,各种各样的礼节,繁琐的要命不说,而且还要特么进行三次,三次啊!

每隔几天来一回,虽然说夜夜洞房感觉不错,可是任谁被这么摆弄一天还能特么有兴致处洞房?这特么累瘫了好不好。

迎娶苏玫的经过让李承乾见识了古代皇室迎亲的繁琐,虽然场面奢华的无与伦比,足以彰显中华民族数千年的文化传承,但是……真特么太累了,完全就是拿人当牲口使。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就拿出行之前来说,就要把迎亲的官员来来回回折腾好几趟,然后李承乾才会婚车,而且在路上也要经过数次折腾。

而到了苏家之后,又是如此,而且这一次不光是要官员折腾,李承乾也要下来折腾,面见女方父亲,然后是母亲,并且每个都有一套相应的对答方式,不能说错了,也不能答错了,否则就是不吉利。

直到最后把老婆娶回家之后,还有更多的麻烦,毕竟皇家规矩多嘛,这个谁也说不得,可是过了午夜子时就不能洞房是谁定的?而且新娘子还不能下地又是谁定的?

非得在床上躺十几时辰,直到第二天的子时才可以行房,这又是谁定的?

看着苏玫那个小丫头憋尿憋的脸通红之后,李承乾索性找来了李佑,借着这小子小霸王一样的气概,一顿乱棍把门口守着的教习嬷嬷全都打了出去。

“小玫,起来吧,碍眼的家伙都走了。”等到吵吵闹闹的声音远去之后,李承乾坐到火炕边上,拍拍苏玫的香肩说道。

“不,不行的,这样不吉。”只与李承乾见过一次面的苏家小娘脸色通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内急憋的。

“啥吉不吉的,你是我老婆,我都不在乎,你在乎啥,憋出病来咋整,我跟你说这个可是对今后影响很大的,一不小心怕是娃都生不出来。”身为一个地府VIP客户,李承乾不知道还有什么比地府更不吉的东西,理直气壮的吓唬小姑娘。

“真,真的?”苏家小娘脸色隐隐有些发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李承乾吓到了。

不过考虑到古代宫中女子母凭子贵的传统,应该这小姑娘应该是对能不能生娃有着很深的恐惧。

“自然是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宫与孙神医交好,这些事情可都是孙神医亲口说的。”对于忽悠人,李承乾完全是张口就来,连想都不用想。

“那,那殿下能先出去么?妾,妾身……”小姑娘可能是真的忍不住了,半推半就之下答应了,不过出于女子的矜持,当着李承乾的面小解还是有些拉不下脸来。

李承乾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小丫头片子想的是什么,在她肩上拍了一下以示安慰之后便起身走了出去,将房里的空间留给了苏家小娘和跟着她一起嫁进宫里来的侍女。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例子,李承乾几乎是对古代大唐的某些无聊礼节厌恶透顶,虽然他依旧很喜欢这样那样的排场。

三天之后,又一次迎亲大典,这一次迎亲娶的是老孔的闺女,整个过程不在赘述,只是到了最后的一刻,程老匹夫再一次把李承乾灌的烂醉,第二错过了入洞房的时间。

于是乎,可怜的孔家小娘和苏家小娘走上了一样的路——躺一天。

李二、孔颖达、苏檀三人被程老匹夫的无耻行为气的大骂了三天,不过这老货脸皮厚,不管怎么骂就是当成没听到,谁让他闺女被排到最后了呢。

闺女在家里闹腾,老子就不让那小子好过,非要让他晚一天入洞房不可,至于说将来闺女嫁过去会不会受气……,等着那两个丫头能合力抬起一把斩马剑之后再说吧。

(本章完)

第八八二章 处置

程老货的无耻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别人闺女结婚他要去把新郎灌醉,可是轮到他闺女嫁人,这老货不管文臣武将竟然全都给扣在了程府,美其名曰操办操办,结果弄得李二准备的宴席空下了一大半桌子。

“无耻,无耻老货!”尽管老李同志被气得跳脚,但是却无力改变什么,儿子结婚他这个当爹的总不能打到亲家门上去!

“好了二哥,没人就没人吧,这几天乾儿也累的够呛了,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歇歇。”长孙皇后也知道李二的难处,巧妙地给他递上一个台阶,让老李顺利的下台。

李二看着空空如也的偌大太极殿,郁闷的灌了一口老酒,把酒杯狠狠一墩:“若不是看在承乾的面子上,朕非要那老杀才好看不可!”

不过老程会怕李二发飙么?当然不会,只要不是密谋造反,在长安城里就没有程老货干不出来的事儿,绑架一堆文武大臣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李承乾的最后一次婚礼总算是如期的入了洞房,虽然尴尬了些,但总好过让程小四那个丫头躺上一天。

十天之内连娶三个老婆,可以说是****拜天地,天天入洞房,如果不是太过于折腾人的话,李承乾十分喜欢这样的生活。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每天陪着娇妻美妾夜夜笙歌,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但是再好日子总会过去,时间不会因为李承乾的喜欢而停滞,所以在三月的第一天,一份太子监国的诏书在‘斗地主’的吵闹声中被送到了他的案头。

“老方,父皇这只下定决心真的要平定高句丽?”看着诏书上留下陪着自己监国的那几个虾兵蟹将,李承乾苦笑着问道。

“太子殿下,陛下对高句丽的态度您还不知道?十六卫除了左武卫还在松州,左右卫留守长安,其他十四卫全都被调走了!”方老太监亦是摇了摇头,叹气说道:“这高句丽也是不消停,自己给自己招祸,竟然在去年年底断了新罗和百济与大唐的通路,连过来朝见的使团都给拦了下来。”

“啥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李承乾诧异的问道。

“就在前不久,新罗派了使者搭乘倭国的船只到了登州,消息也是五天前陛下才收到的。”方老太监如实说道。

“好吧,你先回去,亲征的时候好好跟着父皇,莫要让父皇受了伤,否则本宫唯你是问!”李承乾略有些走神,对方老太监说起话来也严肃了几分。

“喏!”老方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惹恼了这位小爷,不过地位上的差距让他并没有多问,只是恭敬地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小雨,小夜,你们进来!”等到方老太监去得远了,李承乾沉着脸将站在门外的杨雨馨和夜魅叫进了书房:“关于高句丽封锁边关的事情你们知道多少?”

“殿下,高句丽在去年腊月二十三封锁边关,同时拦截了新罗和百济的朝见使团。”夜魅低着头,似乎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一样。

而站在一边的杨雨馨也是拉着自己的衣角默不作声,看样子似乎这件事情里面也有她的一份。

“为什么不报上来?”李承乾静静注视着前面两个陪着自己走过数年风雨的姑娘,心里五味陈杂,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她们两个。

“是臣不让小雨报的,请殿下责罚!”杨雨馨刚要说话,便被夜魅一把拉住,中性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我要知道的是为什么,而不是谁的主意,难道我说的不清楚么?”李承乾眉头皱的更紧,声音中已经有了一丝怒意。

“高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被李承乾的声音惊动的苏玫几女从外面走进书房,见气氛不对不由问道。

“没什么,你们先去忙吧!”李承乾并不准备让自己身边的女人参与到自己的事情中来,摇摇头想将她们打发出去。

“高明,不管有什么事情记得好好说,不要动气,她们可是你的心腹之人,莫要伤了她们。”苏玫作为太子妃,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轮不到别人开口。

“知道了,你们出去吧。”李承乾的心情十分不好,第一次被手下隐瞒了情报,让他感觉到了莫名的危机。

等到几个初为人妇的女孩离开了,李承乾脸色已经阴的快要滴出水来,来回扫视着两个姑娘良久:“说话啊,都哑巴了?为何隐瞒不报?”

“殿下,当时收到消息的时候,您正在教习嬷嬷的指点下学习,我看您太累了,认为这件事情并不重要,是以便瞒了下来。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跟夜魅姐没有关系,要罚您就罚我吧!”杨雨馨这一次没有等夜魅开口,三言两语便将一切因果说了个清楚明白。

“消息是谁送回来的?”李承乾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面沉似水的继续问道。

“是‘六组’的人。”杨雨馨低声说道。

“那么你们去‘六组’吧,去体验一下情报人员的辛苦。”李承乾沉默半晌之后终于开口了:“境外的每一份情报都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送回来的,不管有用没用,这都代表着他们的生命,你们应该尊重这份情报所代表的东西。”

李承乾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两个跟了自己数年的姑娘,就此打杀又有些舍不得,思想前后之下只能把她们两个派出去,让她们去高句丽负责那边的情报工作。

反正那边要打仗了,正好需要专门的情报负责人来领导和指挥,把她们两个派过去,即可以算是惩罚,也可以解了那边缺人的燃眉之急。

而且把夜魅和杨雨馨派出去,李承乾也有着其它的打算,毕竟他现在是有好几个老婆的人了,如果再在身边留着这么两个千娇百媚的女人,未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为了后宫的稳定,为了避免那种莫须有的猜测,将两人打发出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于说将来这两个女人需要怎么安排……,将来再说吧!

(本章完)

第八八三章 安排(上)

将杨雨馨和夜魅打发出去,让她们回去准备行装,李承乾再次拿起方老太监送过来的诏书,来来回回的看了几遍,琢磨着明天是不是应该去上早朝。

“高明,还在生气么?”苏玫等几女躲在外面,见杨雨馨她们出去了,排成一排走了进来,围在李承乾的身边问道。

“没有,你们在忙什么?怎么不去玩了?”感受着身在花丛中的快乐,李承乾咂了咂嘴说道。

“太子哥哥,我总是输牌不想玩了!”程琳站在李承乾的身后,抽着一张脸说道,似乎对两个比她大上一些的‘姐姐’并不怎么满意。

很明显,在某些时候孔雯和苏玫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尤其是在两人都‘躺了一天’的情况下。

李承乾面对这样的情况能说什么?

程小四比他还要小上两岁,苏玫比程小四大一些,但是大的有限,只有孔雯年龄长一些,也不过是十七岁左右,放到后世还是刚上高中的年龄。

三个只有十多岁的女孩,原本在家里都娇纵惯了,就算是到了宫里,受了一些约束,但是本性却很难在短时间改变过来,互相并不服气也在情理之中,一切只能在今后的时间里慢慢的磨合。

这也是李承乾为什么会决定把杨雨馨和夜魅调出去的原因,他可不想自己的东宫乱成一锅粥,几个小姑娘因为嫉妒之类的想法大打出手那特么可就热闹了。

想到这里,李承乾轻咳一声,把三个软妹子叫到一边做好:“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吧?”

“对啊!”程小四年龄最小,性格活泼,反应也是最快。

“既然是一家人,那么就应该团结,应该不分彼此,有困难互相帮助,对不对?”李承乾完全是把三个丫头当成小孩子在看,说话的方式就像是在对年龄最小的妹妹兕子一样。

“太子哥哥,人家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不要这样问问题啊?”果然,程四小姐对李承乾的态度有了反应。

“好吧好吧,那我们就好好说吧!”李承乾也知道,刚刚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些问题,脸色正了正说道:“既然我们是一家人,那么本宫希望你们之前能够和谐相处,不要今天你看我不顺眼,明天我看你不顺眼,一天到晚鸡撕鹅斗让外人看了笑话,我说的这些你们明白么?”

“殿下,妾身错了!”苏玫和孔雯不像程小四性子那么直,尤其是两人合伙‘欺负’了程小四之后,面对李承乾意有所指的责备,心里自然也是敏感一些。

“这一次就算了,大家接触的时间不长,不过本宫不想以后在处理完外面的事情之后,回来还要给你们排忧解难的理清关系。”李承乾摆摆手止住两个女孩的自责举动。

毕竟这次老程做的有些过份,两个丫头心中有气也可以理解,而且这两个小丫头还算是有分寸,并没有做出什么过份的举动,其行为也可以看成是小伙伴之间无伤大雅的玩笑,过去也就过去了,没有必要深究。

不过在最后,李承乾还是警告了几个小姑娘一句,相信以这个时代娃娃们早熟的性格,应该能够理解他所说的话。至于说更多的,他也只能听天由命,等将来有什么事情发生再说吧。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老头子要去亲征,自己要留下监国才是最主要的。

试想一下,我们在家里的时候,老头子要出去旅游,却不带我们,这种心情是什么样的?会有会有些郁闷?又会不会有些小激动?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没有老头子在家,那还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当然,这种为所欲为也不是说可以拼了命的折腾,那样的话等老头子回来非挨揍不可,可是至少从心理上讲,要比老头子在家时候舒服一些吧?

带着矛盾的心理,李承乾在第二天早上从炕上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开始了婚后第一次早朝。

“见过太子殿下……”与以往相比,成年之后,叫他‘小子’的人少了不少,称呼上正式了许多,这让李承乾十分开心。

“免礼!”宽大的袍袖轻轻拂过,李承乾脸上挂着标准的虚伪笑容,与那些对他见礼的官员打着招呼。

不过……,“小子,没欺负俺闺女吧?”程老货一声积习难改的称呼,却把李承乾的这种‘小得意’搞的烟消云散。

“见过丈人!”臊眉耷眼的李承乾无奈的对老程拱了拱手:“琳儿在手挺斩马剑横行于东宫之中,哪个敢去惹她!”这话说的有些夸张,不过也却实发生过,所以小李同志这样说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怎料程老货听完之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嘿嘿一笑:“好,果然是俺老程的闺女,有俺老程家的气度。”

这特么是气度么?这很丢脸好不好?谁家见过太子良娣或者说太子侧妃天天拖着两把斩马剑满宫里溜达的?哪个后宫的妃子不是老老实实在宫里做锈活儿,为毛偏偏他闺女就像个女疯子一样到处乱窜。

可是这些话李承乾能说么?看着老程那副不要脸的样子,他觉得这话还是烂在肚子里吧,否则这老货还不知道怎么得意呢。程家人脑袋就是这么轴,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否则老程当年也不会在劫了皇纲之后,还非要报上自己的名字,而且还把同伙的名字也一同出报出来。

与老程闲扯了几句,然后李承乾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又去拜见了苏檀和孔老头,让这两个老家伙充份的满足了虚荣心之后,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跑回到自己的位置老老实实的站好,再也不敢出来得瑟。

“承乾,今天怎么有兴趣跑来上朝了?温柔乡待够了?”李孝恭调侃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怎么听都有些不是味道。

“王叔,这次出征有您么?我可是听说,十六卫去了十三卫……”明知道出征的名单里没有李孝恭,李承乾依旧如此问道。臭老头儿竟然调侃自己,那索性大家一起玩完,来个两败俱伤。

(本章完)

第八八四章 安排(下)

李孝恭臭着一张脸不再说话了,一直到了大殿上,都没有再理会李承乾,看样子是郁闷的够呛。

如今东征已经定局,高句丽作死的行为连出兵的理由都直接送给大唐了,可见东征讨伐高句丽那是天意使然,若不出兵才是

李二坐在高高的御阶之上,精气神那是高的不行,整个人全身上下满是战意,和前段时间上朝时蔫蔫的表现一比,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玄龄,粮草、物资可有齐备?大军出征后勤十分重要,莫要误了事情。”不等执事的太监宣布早朝开始,李二就第一个开口了,而且第一句话就和东征有关。

“陛下,粮草物资正在进行二次清点,不日便可运往边境。”老房当年就跟着李二打了不少的仗,押运物资、粮草也不是第一次了,自然不会在这方面有什么差错。

“无忌、克明,军械呢?”

“陛下,出征的十三卫人马军械已经经过检查,没有任何问题!”长孙无忌走出朝班应道。

“好!”李二点点头,将目光转向殿下众人,扫视一圈之后说道:“今天下大定,唯辽东未靖,朕欲亲取之,不遗后世之忧,望尔等众志成城,同心协力……”。

“臣等遵旨!”出征之事已定,自然不会再有反对的声音。

武将一侧更是一个个红着眼睛等着老李那一句:三日之后,校军场点兵出征。

不过此间却有两人早就已经踏上征途,一个是统领水师的张亮,此时这家伙已经带着他的五百假子(干儿子),顶着沧海道行军大总管的名头,领军出征。

另一个则是李绩,这位有儒将之称的大唐将军此时已经离开定襄城向幽州进发,在幽州与东征的先锋大军汇合,领辽东道行军大总管之职,兵进辽东征讨高句丽。

正是有了这两路先锋军,老头子这边才能紧不慢的安排调度,安安总计六路大军,十一卫三十余万人马(不算辅军)枕戈待发。

不过尽管朝堂之上场面热烈,讨论之声不绝于耳,但是李承乾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老头子这次东征很有问题,似乎更像是出去旅游,而是出去打仗。

但是管它呢,反正老头子给他安排的任务是留守长安,在李孝恭、杜正伦等人的辅助下好好监国。

监国啊,这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差点被累死,不过好在现在已经有经验了,该偷懒的时候绝不手软便是。

正走神的时候,李承乾发现李孝恭正在拿手不断的捅自己,忍不住扭头看过去,却发现这老李头儿正不断的给自己打眼色,似乎在向老头子那边看。

正琢磨呢,老头子的声音就传过来了:“太子,想什么这么入神?朕唤了你三声都没有听到,莫非是有什么好的进攻计划?”

“呃,父皇……”

毛的计划啊,刚刚不过是想着可以有很长时间睡到自然醒而已,怎么就被老头子发现了呢。

“怎么?莫非是真有?若是真有好计划便拿出来说说,也让你的这些个叔伯们给你参详参详。”老头子似乎并不打算轻松放过李承乾,死死的扣着他走神的这一段不放。

没办法了,编吧,古今中外听过那么多的战例,不管实用不实用,先拿出来一个把眼前的事情应付过去再说。

想到这里,李承乾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走到大殿中间:“父皇,儿臣就是在琢磨着,我们能不能再出一支偏师,以此偏师断了高句丽的后路呢?”

“哦?不想吾儿真有高见,你且说来,朕来听听。”李二开始只是想给李承乾一个教训,让他不要在自己讲话的时候走神,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真的能想出办法来,这也引起了他的一丝兴趣。

“父皇可记得马訾水?就是我们现在叫鸭绿水的那条水道?”李承乾估计老头子应该是把那道后世鼎鼎有名的江给忘记了,所以这次出兵根本提都没提,只是一个劲的强调卑沙城。

“鸭绿水?”李二皱眉想了想,却没想起来,不过马訾水他却是知道的,只是东征和马訾水有什么关系?

“父皇,我们完全可以选一支偏师,入鸭绿水,断了高句丽与辽东的联系,到时候给他们来个铁锁横江,辽东一带还不是任我们施为,搓扁捏圆想怎么搞他就怎么搞他。”李承乾一边说着,脑中想到的却是‘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嘶……”老头子听完李承乾的解释,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这特么是绝户计啊,完全就是把高句丽一分为二,摁住一头往死里揍的节奏。

不过,似乎这个主意还真是不错,想到了马訾水的位置,李二突然觉得李承乾的这个想法的确有些可取之处。其中最大的优点在于如果今年拿不下辽东,完全可以休养一冬接着打,而不用在乎之前的战果前功尽弃。

“太子此计虽然不错,然我水师现在已经尽去辽东,何来偏师?”候君集到底还是兵部尚书,李承乾说的这些他也有权过问。

而且松州之战老候与李承乾有过很多次的接触,也知道自己能去松州是这小子举荐的,所以心里对这个刚刚成年的太子抵触的情绪多多少少的淡了些。

至于说当初为什么这小子处处针对自己,老候目前只能认为是自己长的太帅,把这小子给惊到了,所以才会那么做吧。

“偏师当然有,不过想要调回来却需要一些时间。”李承乾眉毛一挑说道:“难道大家都忘了去南海维和的那支舰队了么?独孤青云这几年在南海可是立下了赫赫威名,海战不知打过多少,把他调回来与高句丽水师一战不是正好?”

“青云么?”时隔这么多年,李二几乎快要把他当初的那个护卫给忘光了,现在被李承乾一提,立刻想了起来,眼中也露出了一丝怀念之色。

李承乾接过老头子的话头:“不错,现在独孤青云可是在南海闯下了‘海龙王’的绰号,想必一条小小的鸭绿水,应当难不倒他吧。”

(本章完)

第八八五章 ‘挥泪斩马谡’

东征高句丽事关重大,不得不慎重考虑,尤其是在李二亲征这样的情况下,更是任何差错都不允许出现。

所以李承乾提出的问题,再一次被反复的推敲了十几次,最后由李二拍板定论,调独孤青云回来入鸭绿水。

围三阙一和关门打狗,李二选择了后者,在李二眼中,尽最大努力消灭高句丽有生力量才是最关键的。

至于说高句丽军队的抵抗意志,在伟大的大唐皇帝眼中,那并不算什么,最好高句丽人能够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这样把高句丽的可战之兵都消耗掉,战后的高句丽才会有一个和平稳定的局面。

李承乾从早朝回来,先是安排人去情报科给远在南海的‘海狼’发调令,接着就是带着双胞胎兄弟和夜魅、杨雨馨出去,他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给这两个姑娘上上课,让她们知道将来在高句丽要如何与大军配合。

而之所以没有找老崔去通知独孤青云,主要是李承乾怕引起老头子的猜忌,特么这边刚开完会,那边身在南海的军队就动身出发,不管怎么想这都有些不合逻辑,一个不好老头子以为自己有什么造反的心思,那就不美了。

长安西市,一间不起眼的小店,李承乾等人围坐在一起,彼此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喝着茶水,直到酒菜都上齐了,作为主人的李承乾这才拿起酒坛,亲自给两个姑娘倒上一杯酒:“来,我敬你们!”

“殿下……”杨雨馨眼圈红红的,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但却不知从何说起。

“什么都不用说,这件事情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考虑,但错了就是错了,本宫不会因为你们是我身边的人便徇私,相信其中的道理你们也都明白。”李承乾摆手打断杨雨馨,端着酒杯说道。

更深的意图李承乾没有办法对两女说明,因为如果这两个女人如果对他没有什么意思的话,考虑后宫多少显得有些自作多情。

“谢殿下!”夜魅却没有杨雨馨那么多愁善感,江湖儿女本就不在乎这些,李承乾敬酒她就喝,根本就不考虑什么应该不应该的问题。

她是一个沉闷的人,根本就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与想法,不管是误会也好,忠心也罢,就像李承乾说的,错了就是错了,再怎么说也是无用。

“‘六组’在高句丽的接头人会去幽州那边接你们,不过人心隔肚皮,你们也不要完全相信他,一切都要自己留个心眼儿,明白么?”三杯酒下肚,李承乾再次开口嘱咐道。

“殿下在长安也要注意身体,该休息的时候一定要好好休息,总是熬夜对身体不好。”杨雨馨已经在李承乾身边待了四、五年时间,除了第一次因为擅自作主被训斥了之外,她自认眼前这个少年并没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地方。

从一个纨绔手中把自己救下来,然后又把自己安排到如此重要的位置,可以说自打贞观四年之后,东宫之中完全就是她的一言堂,单就这份信任来说,足以让她感动与自傲。

“多注意自己的安全吧,身在异国有什么事情多问问小夜的意见,她的江湖经验比你多,有事情的时候最好听她的。”

“另外,你们在那边不要过于深入高句丽领土,很快鸭绿水就会被‘海狼’阻断,如果你们过去了那边,再回来怕是有些困难。”

真正到了需要分别的时刻,若说李承乾没有什么伤感的情绪那是扯淡,两个千娇百媚的女子,跟在他身边若干年形影不离,现在要远走异国,他的心即便是石头做的,怕也是要热上一热。

当然,如果换成男的,很可能李承乾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就像当初吴辰离开,他根本连送都没有送过,光头王更是如此,他竟然连光头王是啥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一顿饭,从晌午一直吃到晚上,直到小店将要打烊,几人这才从里面出来,又同行了一段路之后,在西市的坊门前各道一声珍重,便分成两个方向各自离开。

此一别,放在交通不便的古代,很有可能是最后一别,套用一句江湖老话,那便是相逢于江湖,相忘于江湖!

李承乾在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曾默默回头为两女送行,只是见到的却是两个女子憔悴的面庞,在那一瞬间,他甚至想要把两女留下,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心中的那份不舍。

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受到惩罚,李承乾一直在心中这样对自己强调着,作为一个上位者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有心软这样的毛病,所以他必须改掉这个‘习惯’。

双胞胎兄弟站在李承乾的身后,他们可以感觉到李承乾心中的那份煎熬,但却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将两个明明是为了他好的女人赶走。

最终,还是天佑首先开口:“殿下,为什么要让小夜姐和小雨姐离开?您分明是不想让她们走的。”

“天佑,你不懂的,这件事情很难解释,有时间你去问问小白吧,她会告诉你们的。”李承乾看着两兄弟眼中的迷惑与不解,很满意他们并没有什么不满的心思。

“师姐么?她哪里明白这些东西,不欺负我们两个就是好的。”说到小白,天佐、天佑立刻一肚子的牢骚。

“哦?她欺负你们了?”李承乾并不想与双胞胎兄弟过多的提起自己对两个已经离开女子的感情,正好借着小白岔开了话题。

“师姐在城里买了一处房产,却不雇人去收拾,每天都拿我们两个当苦力,天天累的我们拽着狗尾巴上炕。”李承乾的耳边响起了天佐、天佑的立体声混响。

隔了这么长时间,这两兄弟同时说话说习惯虽然改了些,可一旦情绪激动的时候,便会再次同时开口。

“是么?原来我学礼仪的那段时间你们两个天天消失,便是去给你师姐收拾房子去了?不过,她一个人住在长安,买房子干什么?难道是有情况?”李承乾十分八卦的问道。

(本章完)

第八八六章 未雨绸缪

“能有什么情况,还不是给伯父准备的,这一次等西域军团回来了,估计伯父也会回来吧,到时候总要有住的地方,师姐就提前买了房子,抓住我们兄弟有一搭无一搭得收拾,反正又不着急。”天佐、天佑垂头丧气的说道。

“这样啊,那你们以后每天中午之前可以放假了,本宫不需要你们陪着。”李承乾走在前面,听着两个兄弟唠叨,回头体谅的说道。

听到放假,双胞胎兄弟脸色一白,急声说道:“啊?别,别啊殿下,我们还等着您救命呢,您给我们放假我们就没活路了。”

“就这么定了,你们两个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去干点活也好,总好过天天无所事事陪着我瞎转悠。”李承乾毫不在乎兄弟俩的苦苦哀求,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说道:“小白一个人在长安不容易,你们两个可以说是她最亲近的人,若你们都不帮她,却要让人笑话了。”

“这……,喏!”还想要说些什么的双胞胎迟疑了一下,终于没有再找借口,看样子应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回到东宫,李承乾一个人躲到自己的‘老宅’——‘兰若寺’,坐在空空如也的书房中默默发呆,脑中时不时闪过当初与夜魅、杨雨馨之间的点点滴滴……,是夜无眠!

第二天李承乾再上早朝的时候发现人缺了不少,而且都是武将,不问可知这些人应该全都在整顿兵马,为过几天的出征做准备。

一连数日早朝,大殿上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就连长孙无忌都没了影子,此时的早朝已经没了甚么味道,每次都是匆匆数言之后老头子便结束议事走的不见踪影。

那些世家代言人也变得分外忙碌,一个个的在没事的时候就到处乱窜,看样子应该是在商量如何在高句丽之战后多占一些好处。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说来为时过早,李承乾也不想打消这些人的积极性,好不容易把他们远征辽东的兴趣调动起来,若是因为他几句话在给打消了,老头子非拨他的皮不可。

而且倭国使者也快要到长安了,这些人还需要他去见见,毕竟他还肩负着挑动倭国内乱的差事,这是大事万万马虎不得,等打完高句丽下一个目标就是倭国,不算计好可不行。

老头子还惦记着倭国的银矿呢,若是这件事搞不定将来怕是要落埋怨。

想着这样那样的问题,李承乾出溜到了老头子的甘露殿,探头探脑的私下寻么。

“来了就进来,鬼鬼祟祟干什么!”正在批折子的李二看到门口人影乱晃,便猜到是李承乾。

因为除了他,根本没人敢在他的门口乱转,毕竟谁也不想背上一个窥伺的罪名,也就是李承乾这小子没心没肺的敢这么干。

“父皇,儿臣这不是看您在忙吗,一时没好意思进来。”李承乾嘻皮笑脸的进了老头子的书房,选了一个距离老头子不远不近的位置做好。

“说吧,是不是为倭国的事情?”李二看了一眼李承乾,胸有成竹的问道,似乎料定了李承乾的所图。

“父皇料事如神,儿臣佩服!”李承乾露出一个恭维的笑容,随后又扯了几句闲篇儿:“父皇,儿臣希望得到一份授权!”

老头子没有说什么,就那么静静看着李承乾,似乎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父皇,若儿臣所料不差,倭国应该已经乱起来了,我们必须保证他们能持续不断的打下去,只有倭国一直乱,我们将来才有机会插手。”

“否则在他们没有打出‘仇恨’之前若是没有打下去的动力,那么他们很可能会达成和解,这样我们就没有理插手的理由了。”想着大堆大堆淘汰下来的武器装备放在仓库里生锈,李承乾就觉得一阵心痛。

现在的大唐不比以往,有了新式练钢法,有了水压机,很多钢铁制品已经不像以往那么精贵。一些装备生产出来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正巧赶上大换装,为保证装备的统一也就淘汰下来了。

这些淘汰下来的旧装备,一些绢甲、腾甲之类的东西若是不抓紧时间把它们卖出去,时间长了很快就会烂在仓库里面,这是缺钱缺的恨不能抢国库的李承乾无法忍受的。

所以他才会跑来找老头子,打算拿个批条,把那些积压的淘汰装备全都卖掉。

当然,他也可以继续让将作监保持以往的产量,以供应倭国,但钱这东西谁也不会嫌少,如果能多赚一些总是好的。

“为什么你一直在把装备卖给倭国?你就不怕养虎为患?”老头子和李承乾有截然不同的看法,虽然他不认为李承乾有造反的心思,但却无法理解为什么一定要把东西卖给倭国。

“父皇,现在倭国人傻钱多,不卖他们卖谁啊?而且您真的认为那些矬子是‘虎’么?”李承乾摊了摊手,脸上露出比较奇怪的表情:“这些家伙现在连猫都算不上,他们太弱了。”

后世的虎狼一样的小鬼子,在大唐的时候的确连猫都算不上,为了从大唐学习先进的科技,他们不断的派人到大唐来,或偷,或抢,或装孙子,总之不计一切代价的想要从大唐获取他们需要的东西。

不过可惜的是历史在某人来到大唐的那一刻发生了改变,大唐变得不在那么和善,在某些人的影响下,开始走向另一个方向,霸权主义不断在大唐发酵,只等在未来的某一时间爆发。

在这样的情况下,倭国小矬子再想如历史中记载的那样,不断从大唐获取很进文化技术已经是难上加难,书籍一类的东西除了佛经和道家典籍,其他东西他们连一个字都拿不回去。

至于技术更是如此,别说先进的生产工艺,就算是铁匠打一把菜刀,倭国人如果想要看的话,也要首先向县里递交文件,然后再报到京兆府、礼部、太子东宫……,等批下来,倭国人已经回国好几个月了。

(本章完)

第八八七章 大军出征(上)

不管倭国是不是猫,老李至少在倭国人傻钱多这一点上与李承乾达成了共识,想想那些被淘汰下来堆在仓库里发霉的装备,李二毫不犹豫的给李承乾批了条子。

“父皇,还有件事儿,您觉着……,我的意思是,您觉得我们教教倭人如何打仗怎么样?”拿着老头子的批条,李承乾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一些靠谱不靠谱的主意不断冒出来。

不过看着老头子‘你有病’的眼神,李承乾最后还是识趣的闭上的嘴,也觉查到自己的主意有点那啥。

倭国那帮孙子一个个贼特么坏,如果学会了怎么打仗,将来怕是真有养虎为患的可能。

不过,多好的机会啊,可以理直气壮的派人进入倭国,训练他们的军队,明里暗里的影响他们,然后再让他们帮着大唐去打仗,顶着外籍军团的名义,回头南下太平洋,拿下澳洲,顺便再把美洲搞定。

反正这些小鬼子也死不完,能多消耗掉一些就消耗掉一些呗。

可惜,想法虽好,但却并不现实,对于倭国这个对狼子野心的家伙,还是让他们永远愚昧下去的好,反正雇佣军到什么时候都不缺,也不差那几个矬子,可别到时候被他们反咬一口,到时候多划不来。

揣着这样那样的想法,李承乾辞别了老头子,回到自己的东宫。

现在因为添了人口,有了大老婆、二老婆等四个老婆,已经不再适合缩在‘兰若寺’,所以丽正殿成了他现在正式居住的地方。

“殿下回来了?正好妾身刚刚弄了一些粥品,殿下可要尝尝?”苏玫到底还是刚结婚的小姑娘,即便是刚刚给李承乾熬了些粥,却偏偏不好意思直说。

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从苏玫手中接过粥碗,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好香,刚刚从父皇那里回来,正好有些饿了。”

这是李承乾在后世的时候养成的习惯,不管吃什么东西,都要先闻一闻,否则绝不会放进嘴里。那该死的食堂伙食,指不定什么时候吃的东西就是变质的,如果一口放进嘴里,那感觉就别提多酸爽了。

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承乾慢慢的养成了吃东西前先闻一下的习惯,即便是带了大唐这么多年也没有改正过来。

尽管不是那么饿,为了照顾小丫头的面子,李承乾闻过之后还是三口两口的把粥倒进了肚子里,然后……。

然后他就明白,为什么老头子每一次看老头子吃老妈的粥都会长长的吐一口气,再赞一声好。

那特么根本就不是吐气,那是叹气啊!而那声好现在回忆起来似乎也是特别的违心!

苏玫熬的这粥太特么甜了,可是李承乾能说什么呢,人家熬了好几个小时,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吃了吧?而且反正都要吃,那就不如表现的好一些,几口都干掉,一是可以为了少遭点罪,二是为了表现小姑娘的手艺好。

不容易,真是太不容易了,想想老头子已经吃了长孙皇后熬过的粥二十来年,李承乾对老爹有了一种深深的同情之感。

不过很快,李承乾对老头子的同情就转到了自己身上,因为接过他递回来的碗之后,被夸奖的苏玫喜滋滋的说道:“殿下喜欢么?后面还有,妾身再去给您装上一碗吧。”

“别,先不用了,一会儿还要去母后那里,还是不要吃太多东西,要不然去了母后还是要让我再吃一顿,那样就会被撑爆的。”李承乾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把长孙皇后拉出来做挡箭牌。

反正他现在是宁可去听老妈的唠叨,也不想再吃一口甜到齁的红枣莲子粥,否则李承乾怀疑晚上自己还能不能说出话来。

所以,回到丽正殿仅仅待了一刻钟的时间,李承乾再次逃了出来,骑着车子去长孙皇后那里逗了半天的兕子,直到天黑才再一次回到东宫。

“太子哥哥回来了?”这一次遇到的是程小四,小丫头熠熠的目光中闪着莫名的光芒,略带英气的清秀面孔上带上邀请的神色。

食髓知味么之是?李承乾叹了口气,芙蓉帐中春光虽好,可是再好的身子骨也架不住这夜夜春宵。

“回来了,怎么还没有去休息?”躲过程小四邀请的目光,李承乾顾左右而言它的问道。

“在等着太子哥哥嘛。”程小丫头嘟起嘴。

“一会儿早些睡吧,明天父皇便要点兵出征,我还要去校军场送行,今天晚上不陪你们了。”李承乾又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拿老头子把自己的小老婆给挡了回去。

可怜的小兄弟,能休息一天就休息一天吧,至于明天怎么回事儿,到时候再说好了。

抱着得过且过的想法,李承乾在书房中窝了一缩,第二天天不亮便在双胞胎兄弟的提醒下,早早爬了起来,洗漱之后饭都没吃就离开了东宫。

日头渐渐升起的时候,李承乾的出行队伍已经到了城外的校军场,下车之后入眼所见,瞬间就被庞大而又壮观的场面给惊呆了。

借用一位小品名家的话那就是红旗招展,彩旗飘飘,所有需要出征的十三卫,各出一府人马把校军场挤了个满满当当。

上了前面的观礼台,立刻看到个身战甲的老头子正傲然立于台上,左右两侧则是十六卫大将军,一个个腆胸迭肚,挤眉弄眼的站成两例。

一群老杀才,见惯了风风雨雨,却从来没有见过皇帝御驾亲征,这次能有机会再次和李二一起出征,一个个自然是喜不自胜,纷纷感念当初南征北战的目子。

当然,这些老货们更多还是一种看热闹的心态,看着下面的连天战旗,一个个激动的同时,也在为今日之盛举感到兴奋。

高句丽,蕞尔小国却屡屡犯边,今日大军云集,不日便会重兵压境,且看那高句丽荣留王高藏武如何应对。

当然,高句丽并不是最尔小国,以上想法仅仅是想想罢了,充分体现了战略上藐视敌人的含义,真正要打的时候还要是小心谨慎,一群打老了仗的老杀坯们在这一点上还不需要别人来提醒。

(本章完)

第八八八章 大军出征(下)

“承乾,过来!”看到李承乾过来,李二十分满意的点点头。

不为别的,只为因为他也是穿着铠甲来的。

不过和李二与众武将略有区别的是,李承乾的铠甲是板甲,而且上面满是锋利的倒刺,看上去战斗力如何先不说,单单那架式就显得十分唬人。

随着李承乾的动作,暗金色的铠甲在朝阳下像熠熠生辉,倒刺上闪动的寒芒也证明它并不是一件样子货。

“哐哐哐……”沉重的脚步声敲打在众人心口,代表着它的份量。

程咬金这个老家伙中间试图表现一下,不过看着铠甲上锋利的倒刺,老货最后放弃了拍上一把的举动,只是眼中那份‘羡慕嫉妒恨’怎么也掩饰不住。

“父皇,儿臣来迟!”好不容易走到老头子面前,李承乾先是长长出了一口气。

研究署的那帮家伙,李承乾现在对他们是又爱又恨,这帮该死的家伙,听说要给太子打造战甲,竟然用了比平时多了一半的材料,以至于他的战甲比别人的都重上许多,安全的同时,走起路来可是费老鼻子劲了。

“总算是还没有误了时辰,且到一边站好,回头再说!”皇帝陛下脸上无悲无喜,淡然吩咐了一声,随后便将目光转向校军场。

多久没有出征了?五年还是十年?虽然每年都会检校军队,可是那毕竟不是真正的出征,胸中有猛虎的李二这几年感觉自己快要被憋疯了。

若大的校军场上除了风卷旌旗的声音,再也没有一丝人声,所有人都静静的等着,等着吉时的到来。

终于,在李二觉得有些不耐烦,打算把太阳拔高一点的时候,有礼部官员唱礼:“吉时已到,陛下祭天!”

来了!李二低垂的眼帘瞬间抬起,双眼之中透出一抹寒光,接过由方老太监递上来的祭天祷文,声音铿锵朗声唱诵……。

零零散散的一大堆东西过后,李承乾听的是一头雾水,祭天、祭地、祭旗,反正一圈折腾下来,日头已经到了头顶正中。

沉重的铠甲压的他有些透不过气来,不过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老头子的面子,就算是把牙咬碎了,他也得顶住。

“承乾,来吧,以你太子的身份将士们讲几句!”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李二总觉得似乎还差了些什么,看到李承乾顿时眼前一亮。

平时蛊惑人心的时候这小子一个顶八个,现在大军出征正是需要气氛的时候,如果不让他来煽动一下情绪,当真是有些可惜了。

一府之军有近五千人,十府便是五万,眼前校军场中却是整整十三府的人马,一共六万五千人,加上随同李二一起出征的玄甲军之类,人数已经达到近八万。

这么多人面前,无论如何李承乾也不能怂了,纵然心中对老头子的决定再不满意,也不得不站出来,走到一排铜皮大喇叭前面。

屁股决定脑袋这句话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走到前排之后,李承乾觉得应该给这个人发个大大的奖章。

一排排雪亮的陌刀,一支支锋利的长枪……,无数面旌旗卷起长风,在来到李二身边的那一刻,李承乾浑身的血液几乎在瞬间沸腾。

这就是大唐,这就是名震中外,在上千年后依然被无数中国人,外国人传唱的大唐,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用他们的热血与忠诚铸就大唐不朽的灵魂。

在那一瞬间,李承乾有无数的话想说,但到了最后他发出的却只一声疯狂的战吼:“杀!”没有什么鼓动,也没有什么诱惑,只有发自心底的一声呐喊……。

“杀……!杀……!杀……!”八万人的疯狂战吼声震天地,刀枪并举,长缨所向,风云为之色变!

“轰轰轰……”整整一排三十六贞观炮,数炮齐鸣,却盖不过那发自心底的斗志,大唐军魂随着一声呐喊,熊熊燃烧,绽放出那深埋已久的璀璨光华。

沉寂了数年的大唐军魂在一这刻得到释放,数万将士对敢于向大唐发起挑衅的势力,爆发出发自心底的呐喊。身为一个大唐人,一个大唐军人,那种发自骨子里的自豪随着他们的怒吼,在这一刻迸射出耀眼的光芒。

李二看着李承乾的目光有些复杂,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擅长蛊惑人心的儿子竟然没用长篇大论,也没有用任何华丽的辞藻,仅仅一个杀字,便可以将数万人的战斗激情彻底点燃。

这就是天生的王者么?有聪明的头脑,有狠辣的手段,再加上无与论比的煽动力……,老头子有些不太确定自己这一次到底要不要亲征了。

把长安城交给这小子真的好么?自己会不会像杨广一样被流亡呢?李二的内心分外纠结。

不过在看到那些跟着自己十余年生死不离的老将时,这份犹豫变的不再担心,若这小子真有那么大的能耐,面对数十万大军还能从自己手中夺走这天下,那么这天下便是给了他又如何!

想到这里,李二觉得一阵释然。

观察了这么久,老李同志毫不否认李承乾的能力,此时的他在释然之后忽然有一种感觉,即便东征高句丽战死沙场,此生亦无悔矣!

“东征高句丽,全军开拔!”烈烈狂风中,出征的命令传达了下去,瞬时间校军场号角齐鸣,万鼓雷动。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慷慨激昂的战鼓声,伴随着将士们所唱的《秦风·无衣》,让出征的场面带出了一丝苍凉。烈烈狂之中,老秦人的血在沸腾,李承乾似乎看到当年的秦军将士出征时的场面,无数将士的英灵在虚空中闪现,而下一刻,这些模糊不清的影子与下面那些出征的将士一点点的重合。

这一刻,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涌上心头,观礼台上,李承乾对着正在不断走出校军场的将士,敬了一个最郑重的军礼!

铜皮大喇叭中传出另一首激昂的调子:

赳赳老秦,赴我河山。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本章完)

第八八九章 表错情了

老头子走了,带着数十万大军杀奔辽东,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似乎不把辽东打下来便不打算回来一般。

李承乾在送走老头子之后,已经累的死狗一般,先是把唐善识骂了个狗血淋头,接着又把研究署能叫上名字的工匠点着名骂了一遍,最后又把程老货骂了一遍,这才脱下了那一套重的要命的铠甲。

该死的老家伙竟然要老子给他送去百十套这样的铠甲,也不想一想这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搞得定,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这次东征最好老头子发发慈悲,把那个老货留在辽东好了,眼不见心不烦,省得他回到长安总是来找自己的麻烦。

想着一些有的没的,李承乾回到自己的马车旁边,对一个个子小的有些可怜的家伙问道:“我大唐军威如何?”

“我军威鼎盛,战意滔天,非倭国所能及也!”小个子的大唐官话说的并不怎么好,听上去让人觉得十分怪异,再加上他非要拽文,听得更是让人恼火。

“把舌头撸直了说话,再要拽文,当心本宫拔了你的舌头!”李承乾听的费力,有些恼火,若因为这小子是扬天和称心派回来的,怕是已经一脚踹出去了。

“喏!臣明白了!”小个子脑袋一缩,似乎知道自己犯了错误。

即将登上马车的时候,李承乾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你说我国,又提到倭国,难道你不是倭人么?”

“回殿下,臣是归化人,不是倭人!”小个子说得十分认真,似乎李承乾说他是倭国人比骂他还要让他难以接受。

归化人,实际上是一个统称,泛指秦汉、魏晋南北朝、隋时期移居倭国的中原汉人,甚至就连历史上一些有名的日本家族,如服部氏、长宗我部氏等等,其前身也都是归化人,自认为秦姓皇的直系后人。

所以说,归化人并不是倭国人,最多算是华侨,民族还是汉族,和土生土长的倭人还是有所区别的。

李承乾自然知道归化人这段历史,不过却被眼前这个自己连名子都不知道的家伙弄的一愣,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赞他一声:好气节!

不过,李承乾的反应明显还是慢了一拍,他的一句赞叹还没有出口,一边的舒天已经是横刀出鞘,怒喝声道:“大胆,太子殿下面前,岂容尔小小倭奴放肆!”

“来啊,某家生为中原人,死为中原鬼!”“舒天住手!”

眼看横刀就要砍到那个依旧在犟嘴的小个子脑袋上面,李承乾及时的喊了一声,将舒天的砍人的举动制止住。

真不知道是杨天和称心在倭国洗脑洗的好,还是这次来的这个家伙真的是有汉人血统,面对横刀加身,竟然丝毫无惧,李承乾不由想到了后世的那支为劳苦大众献身求解放的政党。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李承乾看着眼前略有些混乱的局面,淡淡的摆了摆手,示意舒天、程华安、苏猛等人退开:“你叫什么名子?”

小个子不服气的瞪了舒天一眼,对李承乾略一躬身说道:“臣,秦吉胜,倭国名子服部吉胜。”

“服部?你是秦氏族人?”李承乾沉声问道。

“正是!”个子小小的秦吉胜凝声答道。

“陪本宫走走。”给双胞胎兄弟打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跟上之后,李承乾当先向远处无人的地方走了过去。

“你这次过来是代表那一方?”待到了无人之处,李承乾目视空空的校军场,淡然问道。

“殿下,臣不属于任何一方,只是代表我中原正统!”秦吉胜微微弯腰,隔着天佑落后半步,他虽然说自己是汉人,但还是受了倭国太深的影响,面对‘强者’低头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我要怎么才能信你?”李承乾不为所动,连身都没有转,似乎说话的对像就是面前的空气。

“殿下,此为‘红衣’使者交给我的信物!”在双胞胎兄弟的监视下,秦吉胜自怀中掏出了一件翠绿色的东西,托在掌心之上。

那是一只耳环,李承乾数年之前曾经见过,连同那只白玉观音。

半晌之后,李承乾收回目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们两个还好吧?有没有受什么伤?”

“回殿下,两位使者都很安全,时下坐镇筑紫岛(九州岛的古称)筑前国(也就是福冈西北部及中部)。”秦吉胜把自己临行前,杨天和称心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

“地镇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很突然的,李承乾诗性大发,在双胞胎兄弟诡异的目光中,吟出了一个对子的上联。

而出乎兄弟俩预料的是,秦吉胜突然间停止了他的叙述,沉声正色应道:“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红衣’是谁?”见秦吉胜对上了当初自己抄来的暗语,李承乾脸色稍霁,转回身问道。

“‘红衣’就是‘红衣’,总是穿着一身红色纱裙,身材高挑,面容姣好。”李承乾的问题让秦吉胜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只能把称心的样子描述了一下。

这一切只因为称心在那次宴会之上突发奇想给自己起了一个绰号叫‘红衣’,而从那一天之后,不管是杨天也好,还是他自己也好,再也没有人提起过称心这个名子,‘红衣’也就成了他唯一的代号。

秦吉胜明显是在后期被杨天和称心两人拉到身边的人,像这种属于隐私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告诉他,所以对于‘红衣’的来历,他是一无所知,李承乾的问题也让他无从回答。

不过好在他的描述很到位,只说一半李承乾便已经知道所谓的‘红衣’到底是哪一个,摇摇头苦笑一声转身向等在一边好久的马车走了过去。

本以为来了一个倭人,可以展示一下大唐鼎盛的军力,然后争取到一个去倭国‘维和’的任务,结果没想到,绕了一大圈事情回到了起点,竟然在自己人面前卖弄了半天,何苦来哉!

(本章完)

第八九零章 先折腾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老头子的队伍走了,送行的队伍也只剩下李承乾的一支,不过人数却多达数千。

没办法,这就是太子出行的标准,在送老头子出征的情况下,可不是李承乾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一切都有礼部官员安排,少一个人都不行,当然,多一个也不行。

也正是由于这冗长的队伍拖慢了行进的速度,让他差点错过了给老头子送行(感觉有点奇怪)的时间,同样的道理,回去的时候照样温吞吞的,任凭李承乾再怎么急也是无用。

不过好在这一路上有秦吉胜在,倒也不算寂寞,这货虽然不知道杨天和称心的秘密,但至少大概的情况还是了解一些的,半听半猜李承乾大致上也能搞明白这那两个家伙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让李承乾十分意外的是,原本两个放在倭国的‘奸细’现在竟然堂而皇之的登了大雅之堂,开始与人火并抢地盘,打下了两个国家不说,还特么雄心勃勃的打算打下整个九州岛,简直是日了哈士奇。

虽然在当时倭国众岛上的国家都不大,但多少那也是个国家,凭借两个人想要打下来还是有些困难的,李承乾在听完秦吉胜的叙述之后一时间竟不知应该说倭人太怂?还是这两个家伙命好!

日薄西山之前,李承乾的队伍总算是回到了长安城,又在东宫前面进行了一番太子回宫礼节之后,等他到了长孙皇后宫里请安的时候,已经是戌时过半。

“母后,儿臣迟归,让母后担心了!”到了老妈宫里,先是把冲过来的兕子抱起,随后李承乾才有时间给长孙皇后见礼。

“你宫里的几个还好吧?也不知道本宫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大孙子。”长孙皇后看着李承乾逗弄小女儿,脸上露出一份只有母亲才会有的那种笑容。

“母后,儿臣才十六,还早呢!”听老妈又提到生娃,李承乾顿时头大如斗。才十六岁的年龄,后世的时候还是初中或者高中生,怎么就开始谈生娃的问题了!

“十六不小了,在百姓家娃都有兕子那么大了。”长孙皇后叹了口气,恨其不争的说道。

“母后,那不是还有小泰么?明年,明年小泰一定会给您抱个大孙子回来的。”李承乾被长孙皇后逼的无路可退,只能搬出李泰来顶雷。

长孙皇后自然能看出他那一点小心思,瞪了他一眼“你们两个就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青雀这几天忙着那个《括地志》已经有半个月没见到影子了,现在你又要监国,眼见又是忙的两头不见日头,唉……”

“母后,明天儿臣一定把小泰拖过来。”听说李泰竟然半月没有过来给长孙请安,李承乾不由皱眉,暗中责怪李泰不懂事。

“算啦,你们都忙,既然都忙那就忙去吧!”长孙皇后摇摇头,对李承乾的提意表示拒绝,随后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把他给赶了出去。

茫然中带着无措的李承乾尴尬的回到自己的东宫,琢磨了一路,最终认为,老妈的更年期提前了,否则决不会这样喜怒不定。

“太子哥哥回来了?”东宫转了一圈,看到几个丫头正下棋的下棋,看书的看书,唯有程琳这个年龄最小的丫头不安生,正在宫里四下乱窜,忙着抓兔子。

“琳儿,那兔子也怪可怜的,你还是放过它吧,反正你也不差那一口吃的。”看着地上的一堆柴火,再看看程琳手中的灰色大兔子,李承乾哭笑不得的说道。

对这个身手利索的像是一个刺客的暴力小丫头,他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老程家的十四岁的大萝莉,你永远都不能指望着她老老实实的在一个地方待上一刻钟。

不过很明显李承乾误会了小丫头的意思,大兔子被塞到怀里之后,程琳皱着鼻子说道:“什么啊!小灰是刚刚从笼子里跑出来了,我只是把它给抓回来,谁要吃它了。”

无奈,李承乾只能转身把兔子交给双胞胎兄弟,让他们给送回笼子里去,然后指着柴火:“那这些是干什么的?总不会是喂兔子的吧?”

“当然不是了。”程琳看了看地上的柴火,略带一丝委屈:“这不是没事情干么,所以……,所以帮膳房那边劈些木头。”

“噗”李承乾差点被自己一口口水呛到,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这位已经是自己小老婆的程家四小家:“你又玩你的斩马剑了?”

“没,这次琳儿玩的是斧子。”一碗甜的齁人的粥被端到李承乾的面前,苏玫笑着揭发了程小四白天的逆天行为。

皇宫之中抡斧子,除了程家小丫头这也没谁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硬着头皮把粥灌进肚子的李承乾怀疑,自己将来一定会死于糖尿病。

“人家用不做不好绣活儿嘛。”程小四委屈的要命,想到半个月前绣的那只像鸭子一样的凤凰,顿时一副了无生趣的表情。

“行了行了,打明儿起,你去折腾你的三中队去吧。”李承乾看着泫然欲泣的程小四,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好怀念以前单身汪的生活,每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像现在这样,每天要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生怕一句话说错了会刺激到那个小丫头。

“真的?我可以出去?”暴力小丫头脸色瞬间多云转晴。

宫里有规矩,普通的宫女平日里没有皇命都不得出宫,像长孙皇后、杨妃、阴妃又或者,太子妃苏玫,太子侧妃程琳、孔雯这样有品级的后宫妃嫔,想要出宫一次更是想都不要想。

毕竟皇家的脸面比什么都重要,出了宫传出一些闲言碎语,以后还要不要活了?给皇帝戴绿帽子,那可不是谁都能干的,古往今来一共也没有几个。

这也是为什么说一入宫门深似海的原因,程小四和苏玫也都知道出宫一次有多难,现在程家小丫头竟然有机会出去,而且这么简单,不得不说李承乾现在的行为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趁着老头子不在家,拼了命的折腾。

(本章完)

第八九一章 被镇压了

身为太子侧妃,却能跑到军营里去‘鬼混’这对程小四来说或许是代表了李承乾的信任,但是对其他来人说未免显得有些不公平。苏玫和孔雯两个,看着程小四的眼神中写着满满的羡慕与嫉妒。

无奈之下,李承乾只好给这两个丫头‘放假’,打发让她们回家探亲,也好落个耳根清净。

于是,若大一个东宫,在第二天再一次恢复了以前的冷清,除了上午李承乾需要在前面以前老头子上朝的大殿开个早朝之外,变的与以前没有了任何区别。

“哥,你这也太宠她们了吧?这几个丫头,想回家就回家?想去军营就去军营,真是不把我皇家的脸面放在眼中了是么?”长乐跟着老孙学医,中午回来的时候跑到李承乾这里来蹭饭,结果发现三个女主人竟然一个都不见了。

“这和皇家脸面有什么关系,我这段时间还打算给她们每个人都找点事情做,好过每天待在宫里胡思乱想,没事儿折腾人。”李承乾受后世的影响太深,并不认为老婆回趟娘家有什么问题。

而且若大的东宫看上去似乎不小,但是去掉前面李承乾需要上朝的地方,再去掉因为他胡乱折腾搞出来的各种场所,苏玫等人能活动的地方实际上并没有多少。

想想看,在后世人们的活动范围有多大?可即使是这样还是免不了与人绊个嘴啥的,而东宫那么大点个地方,每天就那么百十个人混在一起,若说是互相之间能和和睦睦,这才真的是特么见了鬼了。

当然,这些都是李承乾自己的想法,整个大唐有这样思维的人只有他一个,长乐虽然是女人,但是却并不支持他:“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等于是在挑战整个大唐仕林?上千年的传统岂是说改就能改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李承乾摊手说道。

“哥,不是我说你,你这次的事情可真是办错了,不信你就等着,看母后会如何处理。”长乐信心满满的说道:“这次她们几个若是不在天黑前回来,只怕明天你们就能见到皇家家法是什么样的了。”

“不是吧?回个娘家而已,而且……”李承乾皱了皱眉,感觉似乎自己真的把这件事情想的有些简单了。

“百姓回娘家自然是无所谓,可你别忘了,我们不是百姓,该有的规矩一定要有,否则乱了规矩以后你的后宫还能消停?”在后宫如何管的问题上,长乐远比李承乾要懂得多。

毕竟没见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跟在长孙皇后身边时间长了,一些该有的手段和见识,那是半点也不差。

不过,长乐的担心最后并没有变成现实。

小姑娘不懂事并不等于家里也不懂事,不管苏檀还是老孔,在看到闺女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大惊失色,以为出了什么变故。

待问清楚之后,只是留娃在家里吃了顿午饭,便全都给送回了宫里,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再任性。

除了程小四这丫头因为老程不在家,在外面疯了大半天,不过也是在回家之后被程夫人好一顿训斥,天黑前也被送了回来。

不过即便是这样,程琳依旧被长孙皇后一道懿旨给贬了一级,变成了与林晓晓一样的品级。

“高明,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翅膀硬了?可以自己飞了?你还有没有将我这个母后放在眼里。”甘露殿,李承乾顶着两只通红的耳朵,老老实实的跪在长孙皇后面前,听着老妈的训斥。

“你父皇领兵在外,你不让他省点心,尽折腾些什么东西,嫁进宫的闺女说回家就回家,说去军营就去军营,传了出去你这太子的脸面往哪里放?我李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母后,儿臣知错了。”老头子刚走,想要得瑟一下的李承乾立刻被打回原形,面对长孙臊眉耷眼的承认错误。

“知道错了就好,另外,你宫里的若是你管教不了,便由本宫代你管管,整天疯疯颠颠的没个礼数成何体统,没得让人嘲笑我皇家!”长孙皇后也被李承乾耳根子软的毛病气得够呛,几个女人而已,怎么就那么难管呢,平时的果断都哪里去了!

而李承乾却是有苦自知,他也知道在大唐女子地位并不怎么高,不能听之任之,可是他是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女人狠一些,都是自己老婆,总不能没事儿拿鞭子抽吧。

带着这样那样的心思,拿着老妈贬斥程小四的懿旨,回到东宫之后丢给她,李承乾便抱着脑袋坐在一边发愁。

时间不大,还没等愁明白呢,边上的程小四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下子更让李承乾心烦意乱,忍不住想要大吼几声。

“好了,哭什么,谁若是不想做我皇家的女人尽可与我明说,本宫亲自去母后那里给你们讨一封诏书,如何?!”等着看李承乾笑话的长乐终于也是看不下去了,狠狠瞪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大哥一眼怒声说道。

“长乐,你,你也不帮我?”程小四被突然爆发的长乐弄的一愣,呆呆的看着这个要好的姐妹,脸上犹自挂着尚未擦去的泪珠。

“帮你?”长乐面带寒霜,看上去颇有些长孙皇后的气势:“小四,说起来你我情同姐妹,但你不要忘了,本宫终是皇家人,本宫的大哥亦是大唐太子,绝不是任由你等随意摆布的玩偶。”

“你们以前在家里是什么样子本宫管不着,但是到了宫里就要守宫里的规矩,这一点相信进宫之前你们家里都告诉过你们。”

“所以不要想着我哥性子软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这大唐说到底也是我李家的天下,想在这里作威作福你们还差了些,最后敬告你们一次,不要欺人太甚,否则本宫定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家规!”

爆发的长乐终于拿出了大唐长公主的气势,不但将苏玫三女镇的哑口无言,甚至就连李承乾也看的目瞪口呆。

(本章完)

第八九二章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办

大唐长公主可不是说着玩儿的,虽然老老李女儿不少,但窦皇后嫡出的只有平阳昭公主李秀宁一人,可偏偏李秀宁已逝,长公主之名自然也就旁落。

另外一点就是窦皇后所有子嗣当中还活着的却只有李二,而李二的嫡长女又是谁呢?毫无疑问就是他与长孙皇后的长女——李丽质。

所以真要说起来,长乐的确是大唐名副其实的长公主,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就算是大唐最苛刻的礼学家,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程小四不说话了,被惊动后跑出来的苏玫、孔雯也静静的站在一旁搓着衣角沉默不语,很明显,长乐的话给了她们很深的刺激。

“好了长乐,不要生气了,这件事情我也有错。”短暂的惊讶过后,李承乾看着气鼓鼓的长乐,打起圆场。

毕竟三个小姑娘都是刚刚进宫,对宫里的一切并不习惯,闹腾一些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长乐说的也没错,自己这个太子似乎真的是怂了些,对三个小姑娘太过迁就,这样子对将来的生活是十分不利的,如果不在趁早镇住她们,怕是今后闹出什么更奇葩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基于这样的原因,李承乾并没有指责长乐,但他也并没有指责苏玫她们三个,只是简单的摆摆手,示意她们各自回去休息。

“哥,到现在你还宠着她们!”长乐看着三人委屈离开的背影,狠狠的跺了一下脚,有一种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感觉。

“我不是宠着她们,而且怕你们把关系闹的太僵。”李承乾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哥知道你是为我好,而且这次你也做的很对。但是什么事情都不能一蹴而就对吧?慢慢来,相信她们会有所改变的。”

十四岁的长乐盯着李承乾看了半天,最终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哥啊,我是看出来了,你天生就是个情种,不要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来敷衍我了!”

“哎,你……,有你这么跟哥说话的么,当心我揍你啊!”李承乾始终觉得‘情种’两个字有些娘跑的感觉,虽然长乐说的没错,但还是觉得很刺耳。

结果长乐只是哼了一声,盯着李承乾的耳朵:“哼,你的耳朵不疼了是吗?信不信我告诉母后,再把你的耳朵扭上三圈。”

这是一个尴尬的问题,因为长孙皇后虽然对子女要求很严,但唯独对长乐宠溺异常,只要这丫头去告状,不用问事情的真假,吃亏的一定会是李承乾。

“得,算我怕你行了吧。”李承乾几乎是瞬间举手投降,只是目光转动间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可是你真的以为后宫就那么好管?你要知道,母后可是费力很大的力气才把宫里治理得井井有条。”

“切,这有什么啊。”长乐被李承乾的目光一激,顿时上当:“太子当到你这个份上,也真是没谁了,竟然连自己的后宅都搞不定,还需要我这个当妹妹的帮忙。”

“能者多劳嘛,哥这段时间很忙,没时间管宫里的事情,等我忙完了……”李承乾尴尬的笑笑,不过心里却轻松了不少,能把长乐骗来帮自己把宫里这些女人搞定,李承乾就是再被长乐损上几句也是乐意。

长乐翻了个白眼:“借口!就你这看见女人拔不动腿的性子,吃亏的日子还在后头呢,我能帮你一时难道还能帮你一世?你最好还是自己……。”

作为关系比较亲近的兄妹,长乐看着李承乾的笑容,也知道自己吃了他的激将法,不过谁让她是妹妹呢,别说这个大哥平时对自己不错,就算是没啥太大关系,兄长有事她也总要伸手帮上一帮,毕竟都是皇族,不能让外人欺负了。

大唐的女人都是彪悍的,而且还是两个极端,就李承乾所知道的情况,现在的小武,程小四,将来的上官婉儿……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女权抬头是好事,弄个男女社会地位平等,李承乾也是喜闻乐见,至少那样可以与现代社会比较接近。

但是若抬的过份,直接骑到老爷们儿头顶上,那就有点要命了,被长孙皇后和长乐两个人接连提醒,李承乾也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头。

混乱的思绪几乎在瞬间被理的清清楚楚:女权可以抬头,但必须在控制之下,提高女子的社会地位没问题,但绝不能提得太快,否则将来大唐弄不好就会走上当年的老路,就算没有武则天,回头出个程则天,苏则天这事儿就特么让人恶心了。

惹了点小麻烦,但是却想通了某些事情,李承乾觉得耳朵没有白白被老妈扯,看着长乐的目光也满是欢喜,只是关键的是,他还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几个老婆。

“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长乐发现李承乾的走神,忍不住心中暗暗生气,敢情自己刚刚说了半天都白说了?

“听,当然在听,你说的没错,所以你得给我点时间对不对?习惯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的。”李承乾有些惋惜的说着,目光看向三女离开的方向,可惜了那么一个彪悍的娘们儿,将来只能缩在宫里耍大刀给自己看。

“我不跟你说了,这几天宫里的事情我帮你看着点,不过你最好把习惯好好改改,不要总是那么宠着她们,有些事情有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要一点原则都没有。而且,若她们再想出宫,你就让她们来找我或者母后,我就不信收拾不了她们几个小丫头片子。”

长乐甚是霸气的说着,脸上表情十分认真,不过十四岁的年龄让她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可笑,又可爱。

要知道,她口中的‘几个小丫头片子’,除了程小四比她小几个月之外,余下两个都要比她大上不少,绝不是她说的小丫头片子那么简单。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李承乾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后宫的事情不来烦自己就好,至于谁来管……,反正只要不出乱子,这就不是他需要操心的问题。

(本章完)

第八九三章 ‘后宫’被接管了。

第八九三章

翌日一早,李承乾早早爬起来自去上朝,关于三个女孩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对于若大的皇宫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某人根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可就在他离开不久之后,长乐的公主仪仗便开进了宫东,惊得整个东宫人仰马翻。

长公主的仪仗几乎可以与李承乾的太子仪仗相媲美,人一群马一伙的进东宫,给人的第一印像就是没好事儿。

毕竟以前长乐到东宫来都是轻装简行,身边只有几个侍女和护卫,东宫的人都已经习惯了,现在乍一看到多达千人的队伍开过来,哪有不吓疯的道理。

“东宫的人都死绝了么?为何无人迎驾?”华丽的马车停好,长乐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回公主,已经有人去通报了。”守门的执金吾脑门上滴着冷汗,小心的应对。

“去‘兰若寺’,前头带路!”既然短时间没有人来迎接,长乐索性也不等了,手一挥便带人进了东宫,直奔已经空在那里‘兰若寺’。

李承乾的东宫对于长乐来说比老头子的太极宫还要熟,以李承乾对她的宠爱来说,别说带着一千来人进来,就是她把东宫给砸了,问题也是不大。

不过,长乐满不在乎的举动,却把整个东宫震了个天翻地覆,吹吹打打的队伍早就已经惊动了正在上早朝的李承乾等人,甚至就连后面的丽正殿那边也是一片人仰马翻的景像。

李承乾在接到外面执金吾的回报之后,不动声然的将人打发了,然后看着一脸懵圈的李孝恭、杜正伦等人说道:“早朝继续,外面的事情不用管它。”

老头子离开了,让李承乾来监国,所以老头子的例行早朝他也要坚持下去,不过因为地位的关系,太极宫他是不敢用的,所以只能在东宫的小朝堂里开早朝,这也是为什么会被长乐的仪仗惊动的原因。

可是李承乾不管长乐,并不等于后面苏玫等人也可以不管,长公主移驾东宫,可不是一个三品的太子妃能够忽视的。

所以在长乐的队伍行至‘兰若寺’的时候,苏玫、孔雯、程琳以及林晓晓早就已经等在那里,只是相对于长乐的仪仗,她们几个人的随行人员就少了许多,两相对比之下,甚至显得有些可怜。

“臣妾见过公主,公主万安!”几个女人恭迎长公主的声音响起,一场女人之间的战斗就此展开。

“平身!”两个侍女的搀扶下,长乐自华丽的马车之中出来,身边早有人递上下车踩踏用的锦墩,而两侧更是有无数侍女托着或磬或盏,或珍珠、或翡翠、或白玉的器物分列两旁……,好一派公主仪仗!

“谢公主殿下。”苏玫等人强忍着心中的那份憋屈,硬着头皮答道。

在场的谁都不是傻子,看到长乐摆出如此仪仗哪里还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

不过形势比人强,哪怕明知道长乐此举是来震慑她们的,几女也是无力反抗。不说李承乾的东宫之中本就没有多少人,就算是有,她们也不敢在宫里摆出太子妃的仪仗与长乐对着干,除非她们想被关进宗正寺里面打板子。

一番折腾之后,众人进了李承乾以前的书房之中,有人抬着椅子进来,放在房间中央,长乐毫不客气的当中就坐,一张小脸带着寒霜,扫了几个站在自己前面的女人。

“程氏,本宫久闻你擅长军伍之事,不知可否告知本宫,军中可否随意进出?”半晌之后,长乐看着程琳冷声问道。

终于来了,程小四嘴角抽了抽,沉默片刻:“回主公,不可!”

“孔氏,你为圣人后代,家中可有妇人随意归家之规矩?”长乐的目标转向孔雯。

“回公主,未有!”孔雯摇摇头。

“苏氏,东宫之中以你为首,你可履行了职责?”

“回公主,未曾!”苏玫亦是摇头。

“既然如此……”长乐顿了顿,再次扫视一眼前面几个她应该叫嫂子的女人:“本宫奉母后之命署理东宫,尔等可有异议?”言罢,已经有侍女手里托着一份懿旨站了出来,似乎等着三女验看。

“臣妾无有异议!”苏玫等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去验那份懿旨,以后还想不想在宫里混了。

不过几女虽然口中回答‘无异议’,但心里是怎么想的,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都是在家里被宠坏的丫头,自然不会喜欢头上有个人管着自己,长乐突然之间横插一杠子,对于三女来说,怎么可能会不郁闷。

“本宫知你们心中不服,彼此间更是想要比个高低,但是本宫希望你们记住一点,这里是皇宫,你们嫁的是皇家,所以你们在做任何事情之前,最好考虑一下后果,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能够承担得起。”

“喏!臣妾省得。”

“好了,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本宫今后就住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尽可来找本宫,至于哥哥那里,这段时间你们还是不要去烦他了!”

住在这里?苏玫等三人有些懵了,这特么什么情况?有了这个位长公主在,以后还怎么朝李承乾撒娇耍赖?

苏玫更是后悔,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因为心生妒忌,去找李承乾的不是,结果惹出现在的麻烦,使自己本来一个好好的东宫后宫之主,沦落到需要看别人脸色过活的地步。

另外孔雯和程琳两个脸色也不是很好,若说太子妃苏玫还有几份可以挑战的可能,那么长乐几乎就是一坐大山,根本不是她们能动摇的。

唯一面不改色的只有林晓晓,这一切事情都和她没什么关系,没什么背景的小姑娘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野心,只要在宫里不被欺负她就已经很满意了,若说争个什么第一、第二的,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

可是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无法改变,面对长孙皇后的懿旨,众女没有任何一个敢提出异议,谁都知道这位皇后娘娘是可以一句话断人生死的主儿,真要惹她不高兴了,贬谪的懿旨一下,怕是立刻就能被贬为平民庶女,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就这样,李承乾的后宫被长乐接管了,在他散了朝之后,接到的第一手消息就是长乐替长孙传达的——赶快生个娃!

(本章完)

第八九四章 不要脸的小鬼子

第八九四章

不管怎么说吧,后宫的事情总算是解决了,李承乾以后不用去接心后宫会不会闹腾的事情,或许这只是暂时的,但谁会在乎呢,伟大的大唐太子已经忙的两头不见日头,抱着得过且过的想法,随它去吧。

“承乾,你这样不行啊,那些吐蕃人你不能总是留在长安吧?要么杀了,要么弄出去当奴隶,总是圈在长安附近算怎么回事儿?现在大军在外,万一这些人闹腾起来,又是不小的麻烦。”

李孝恭已经不止一次和李承乾讨论过关于吐蕃人的事情,不过李承乾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耽误,数次想要处理都没有机会。这一次李孝恭是真的忍不了了,追在李承乾的屁股后面非要找他讨个说法。

“叔啊,您先放过我成么?我把那些倭国人的事情处理了,然后咱就研究吐蕃人,好不好?”李承乾很没形象的对着李孝恭又是打拱又是作揖,极尽无赖之能。

他也知道吐蕃人搞不定后患不小,可是老头子非要去东征,而且把人全都带走了,现在弄的长安城只有那么七、八万军队,远征天竺的计划只能被迫停止。

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李承乾可不放心把这些吐蕃人放回去打天竺,毕竟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松赞干布那家伙虽然嘴上说的好听,天知道他能不能在去了天竺之后突然倒打一耙。

“那你啥时候能把倭人处理掉?我现在天天看着那些吐蕃番子脑袋就发炸,万一……”李孝恭到底是长过老了仗的将军,在自己的都城腹地有一只为数多达五千的军队,让他十分担心,尽管这只军队并没有武器。

“那就粮食减半,饿着他们!”看着被侍卫引着进来入书房的倭国使节,李承乾打断李孝恭已经说过多达五次的长篇大论。

“外臣松木珪,见过大唐太子殿下,见过河间郡王殿下!”在大唐已经停留了半个月,心忧国内情况的倭国使节已经是心急如焚,见到李承乾的同时,三步并作两步用几乎瞬间移动的动作闪到了他的面前。

“起来站到一旁回话。”李承乾对着那个所谓的倭国使者摆摆手,让他站起来说话。

“喏!”小鬼子从地上爬起来,老老实实站到一边。

他可是听人说过,这位大唐太子不喜欢听倭语,所以这几天狠命的突击了一下大唐官话,尤其是怎么回答太子的询问,更是练了不知道多少次。

一应种种,看的副使服部吉胜,不,秦吉胜满脑门子黑线,对这个苏我家族的家伙颇为无奈。

“松木珪,听说你们国内这段时间似乎出了些问题,不知道可有此事?”李承乾没话找话,明知故问的说道。

“太子殿下,物部氏欺人太甚,竟然打着清君测的旗号,对苏我氏大举进犯,而且还绑架了天皇,言词间也对大唐颇有不敬之意。”松木珪加油添醋的把国内的情况说了一下,不过因为他是苏我一族的人,自然不会替物部氏说什么好话。

“那么尔等来此所为何事?”李孝恭看了一眼李承乾,见他并没有对这个松木珪的话做出什么评论与反应,心急之下便插言问道。

“殿下,郡王,物部氏欺君罔上,挟持天皇,苏我家主多次试图营救天皇而不得,所以还望大唐能够施以援手!”松木珪打蛇随棍上,就着李孝恭的话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以头抢地的开始哭诉。

他这次来可是带着特殊使命来的,如果不能博得李承乾的同情,他的那份使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达成。

“嘴闭,殿下面前休得放肆。”天佐、天佑前段时间刚刚从舒天那里学了一句‘休得放肆’,看着小鬼哭天抢地的不成体统,厉声喝斥道。

“你想让大唐怎么办?要知道,我大唐毕竟是宗主国,很多事情并不好插手过深,贵国内乱,大唐贸然伸手去管,怕是不好吧?”李承乾摆手示意天佐、天佑退下去,看着可怜巴巴的松木珪有些为难的说道。

“太子殿下,难道大唐就这么看着倭国乱下去么?需知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物部氏挟持天皇之举固然是发生在我国国内,但天皇毕竟是中原天子亲封,物部氏此举无异于不将大唐天子放在眼中啊。”松木珪继续哭诉,似乎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不过他的这个理由说的还真是没什么错,任谁听了也不会说他说的没有道理。

“你想让大唐出兵?”李孝恭听了半天之后,心中隐隐有了一丝猜测,忍不住再次出声问道。

“外臣不敢有这份奢望,只是若大唐能支援一些武器装备给苏我氏,则苏我氏必能平定国内叛乱,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日后必然率宾归王。”松木珪眨巴着并不大的小眼睛,脸上满是期翼之色。

“唉,你说的很有道理,本宫也很赞同你的观点,只是你要知道,大唐连年征战,武器什么的现在也是紧俏东西,你的这个要求怕是很难满足了。”李承乾也不傻,一听松木珪的话就知道,这小子是打算空手套白狼,做没本钱的买卖。只是,大唐不是后世的辫子王朝,也不是懦弱的宋朝,这种舍己为人的亏本买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做的。

“太子殿下,一点点,大唐只要拿出一点点的武器装备就够了。若能救得我国天皇陛下,倭国上下必定感恩戴德!”松木珪死皮赖脸的继续求着。

“不行,你知道的,我大唐军士所有的武器都是自备的,本宫总不能把他们的私用武器都收上来送给你吧?所以钱你们还是要给的,若不给钱本宫也没有办法帮你们,总不能为了你们国家,弃我大唐百姓于不顾吧?”李承乾用同样极不要脸的说法将松木珪的要求顶了回去。

只不过他说的是以前,而不是现在。目前的大唐在钢铁产量大幅提高之后,武器之类的东西已经变成了国家配发,士兵退役之后再收缴,再也不用当兵的自己带着武器来从军了。

(本章完)

第八九五章 拉拢

“可是……”松木小鬼子有些语塞,虽然这货的想法有些无耻,但是真要说让大唐出钱,给他们提供武器,这话他还真说不出来。

当然,这也是因为小鬼子没看出来李承乾的真实意图,若是他们知道李承乾希望他们一直打下去的话,估计怎么也能从他这里骗出一些东西来。

“没什么可是的,想要武器就要拿钱来买,大唐是有律法的,就算本宫是太子,也不可能去抢老百姓手里的东西。”李承乾不等小鬼子说完,便再一次明确了自己的观点——没钱啥也不用谈。

“那,那能不能卖我们一些钢弩呢?不需要很多,只要一百架就好。”松木小鬼子退了一步,但却把目光盯在了大唐的新式装备上面。

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小鬼子在城里活动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也能探听出一点消息来,关于滑轮弓,钢弩等一些先进的装备自然也是垂涎欲滴。

当然,对于陌刀之类的武器小鬼子也是十分惦记,不过那东西实在是太重了,而且长度也太长,根本就不是他们能用得了的,所以才没有提出来。

“钢弩?嘿嘿……”李承乾阴森森的看了小鬼子一眼:“你想害死本宫么?那可是军中制式装备,若是让父皇知道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李承乾明显就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怕他老子知道?真要是怕他老子知道怎么可能让河间郡王坐在一边旁听!制式装备!难道以前卖的那些就不是制式装备了?这特么不是瞪着眼睛骗人么。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小鬼子明知道李承乾说的是假的,但是却没有办法去反驳,毕竟他们现在需要大唐的支持,而李承乾则是他们最好的接洽人,如果把这家伙得罪了,很难想像大唐还有谁会跟他们做这种军械生意。

目的没有达到的小鬼子无奈的退走,回到驿馆继续想办法,而李孝恭则是十分不解的与李承乾讨论起倭人的目的:“承乾,若是没看错的话,倭人这次似乎是两批人吧?”

“不,准确的说是三批,其中一个有两个身份。”李承乾神秘的一笑,看着李孝恭半真半假的说道:“王叔认为,我们这次派些人过去倭国会怎么样?”

三批人?派兵去倭国?李孝恭眼睛中带着无数圈圈儿。半途加入到李承乾的这个计划,李孝恭并不知道杨天与称心的事情,所以他很难理解李承乾所说的一切。

据他所知,这批倭人应该是代表皇族的一批人,和代表苏我家族的另一批人,可是李承乾确誓言旦旦的说还有第三批,这是第一个让他迷惑的问题。

另外一点就是李承乾打算派兵进入倭国的想法,人家倭国打内战,大唐理论上是不应该参与进去的,就算是暗中卖武器都已经是很不地道的事情了,现在竟然要直接出兵,这似乎有超出控制范围的趋势。

“王叔,你觉得倭国是怎么打起来的?”看着李孝恭迷惑的样子,李承乾知道,如果不给这老家伙解释一下来龙去脉,倭国的事情怕是聊不下去了。

“总不会是我们搞出来的吧?”看着李承乾十分热衷于倭国内乱,李孝恭半开玩笑的说道。

“王叔果然厉害,不愧是杀场百战老将。”李承乾挑了挑大姆指赞了一声。

“啊?真的是我们挑起来的?”李孝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自己不过就是随便一猜,没想到竟然猜中了。

不过虽然知道了原因,但是李孝恭却更懵了,完全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倭国与大唐隔着茫茫大海,如果不是时不时派些遣唐使过来,完全就是和大唐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一个和大唐没有什么关系的国家,却被大唐挑起国家内乱,这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了么?

“王叔喜欢金子么?”李承乾看着发懵的河间郡王,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容问道。现在李孝恭这老货已经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了,只有发财才是他念念不忘的,没有什么东西比钱更能提起他的精神。

果然,听到金子之后,李孝恭眼中所有的迷惑全都消失不见,取而带之的是烁烁贼光:“需要派多少人?不如让你的‘海狼’拿下鸭绿水之后直接去倭国,弹丸之地完全可以一鼓而下。”

作为一个财迷,李孝恭已经不用李承乾继续再说什么,听到金子二字便已经猜到了一切,只是事实的真像与他的猜测还是有些区别:“王叔不要急,倭国的金子还在山里面埋着呢,并不是堆在地上随我们去搬。”

“啊?在山里埋着?你是说倭国有一坐金山?”这一次李孝恭连眼珠子都跟着红了,脑子里除了大到无边无际的金山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是矿山,金矿,银矿好多矿山,而且还有大把的倭人奴隶,只要抓到了不愁没人替我们挖出来。”李承乾挑了挑眉毛,对着李孝恭做了一个鬼脸。

“那你还犹豫啥,派兵,马上派兵!”财帛动人心这话说的一点不假,听到金山、银山,李孝恭连长安周围那一批吐蕃军队都忘了,一心想着把倭国打下来,然后把大堆大堆的金子运回来。

“王叔,王叔,冷静,冷静点!”李承乾看着几乎要癫狂的李孝恭,不得不费力的把他的魂儿叫回来,否则这老货怕是很快就要冲出去带兵出发了。

“啊?怎么了?”红着眼珠子的李孝恭茫然的看着李承乾。

“王叔,饭要一口一口吃,心急吃不热豆腐呢。”李承乾笑了笑,起身走到李孝恭身边坐下之后,压低声音说道:“现在倭国打的正欢,我们如果现在出动大军怕是他们立刻就会联合起来,所以我们要让他们接着打,无休止的打下去。”

“另外我说派兵的意思是只派少量的人过去,打着帮他们训练军队的旗号,拉拢一批忠心于大唐的日奸,到时候我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整个倭国控制到我们手中。”

(本章完)

第八九六章 真正的目的

第八九六章

“嘿嘿……”一阵心照不宣的奸笑自房间中传出,李孝恭笑够了的与自己这个‘好’侄子打了一个眼色,意思这件事情要不要跟皇帝陛下打招呼。

李承乾故意叹了口气:“王叔,这事儿小侄已经与父皇打过招呼,这大头儿按说都是属于大唐国库的。不过……”。

“不过什么?”李孝恭问道。

“不过,我们可以找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先下手嘛,对不对?”李承乾无奈的表情瞬间转变成得意,看的李孝恭恨不能狠狠给他一把掌。

“王叔,玩笑开过了,咱们说正事儿。”又扯了一会儿犊子,李承乾嬉笑的神情一收,正然对李孝恭说道:“倭国表面上看是来了两拨了,分别代表着天皇一系和苏我氏一系。但实际上,他们其中一拨人却有两个份身,这就是小侄刚刚说的,他们实际上是三拨人的含意。”

“就是,你不说我还险些忘了问,你说的第三拨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和倭人混到一起。”被李承乾一指醒,河间郡王顿时想起刚开始自己疑惑的地方。

“归化人!王叔应该知道吧?”李承乾说的有些渴了,灌了一口茶水之后,才不急不缓的问道。

“归化人?你是说以前战乱的时候,逃到倭国去的那些中原人吧?”李孝恭顿了顿,认真想了半天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对,就是那些人,不过他们称自己为归化人,不过因为年代过于久远,他们受倭人的影响又太深,所以单从外表上已经看不出来明显的区别。”李承乾解释了一下归化人的来历。

顿了顿之后又说道:“现在这些归化人的某些代表人物准备投效大唐,并且原意献上自己的国土。”

“还有这好事儿?这等于是我们在大海里多了一块飞地啊。”李孝恭往李承乾这边凑了凑:“他们有多少人?多少地?”

“人不多,大概有几千军力,地也不大,应该有一县之地吧。”李承乾迟疑了一下,挠挠头有些尴尬的说道。

“只有几千人?那有个卵用。”李孝恭有些泄气的靠到椅子上。

原本以为这些所谓的归化人如果数量大,地盘广的话,就可以调一支偏师,从倭国出发,在高句丽的身后狠狠插上一刀,结果没想到,归化人竟然只有一县大小的地盘,这特么不是扯蛋么。

不过是一个县大的飞地,要来又有什么用,连一府之军都养不起,更别说调一支偏师七、八万人马过去。屁大的地方,真要调一卫人马上去,用不了三天,地上的草都能给他啃光了。

“话不能这么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既然归化人想要独立,那就让他们独立好了,两伙人打架哪有三伙来的痛快,只有让他们把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我们才能从中获利嘛。”

虽然倭国有大批的归化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已经被倭人大部分同化了,即便他们承认自己的祖先是汉人,但是到了最后他们也不会承认大唐的政权。

这些说着倭国话,有着倭国习惯的归化人,归化的是倭国,而不是大唐,所以李承乾打心眼儿里不认为他们是汉人,只是出于一种利用的心态承认了他们。

当然,那些归化人同样也在利用大唐,若是真的相信了他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大唐就会被他们反咬一口,到时候在原大地将又是一片烽烟四起的景象。

对那座岛有着深深厌恶情绪的李承乾可不管他们的老祖宗是谁,只要是在那座岛上出生的人其一生都会被打上倭奴的烙印,不管他是归化人也好,倭国人也罢,想要得到大唐的承认,那就只有他们的灵魂,肉体……就让它留在地狱好了。

李孝恭望着侄子的眼神中带着那么一丝的惊惧,既惊讶于李承乾的阴险,也恐惧于他的狠辣。

三方混战,不比两方决斗,这完全就是让倭国彻底灭国的算计。

两方互斗或许有停战和解的一天,但若是三方混战呢?需要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让他们达成合解?

这就像我们几何作图一样,若是图上只有两个点,那么一条线就可以把它们连接起来,但若是三个点呢?那就需要三条线,若是四个点那么就需要六条线,点越多关系越复杂,需要处理的问题就越多。

当点的数量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那么整件事情就会变成一团乱麻,任谁也解不开。

李承乾的态度就是这样,他要在倭国造出无数这样的点,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欲望’,让倭人互相之间斗起来,最好是斗的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河间君王那也是打老了仗的老油子,单从李承乾对归化人的‘支持’上,基本上就可以判断出他的意图,所以才会对这个刚刚成年,只有十六岁的侄子有了一种发自心底的惊惧。

他甚至在想自己卧底的身份是不是早就已经被这小子看出来了?只不过碍于面子,一直没有戳穿。

“王叔,这次倭人的事情,还需要保密一些,不要被杜正伦那老夫子子知道,否则怕是又要夹缠不清了。”就在李孝恭有些走神,疑神疑鬼的时候,李承乾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啊?哦哦,这个你放心,某不会说出去的。”想到李承乾说的占领倭国之后,边边角角的金银矿山,李孝恭忙不迭的点头。

为大唐尽忠是一回事,在尽忠的同时若是能中饱私囊,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李承乾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只是打算往倭国派上几十个人罢了,不伤筋不动骨的,事成之后还有大把的银钱分,如果不同意才是傻子。

就这样,借用与倭人的一次会面,李承乾和作为辅政大臣的李孝恭通了气,两个人狼狈为奸的暗中达成了协议,倒卖武器的同时,顺便也在倭国扶植起另一个政权——归化人政权。

当然,李承乾之所以把李孝恭拉下水也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现在他毕竟是在监国,一群老家伙都在憋着劲盯着他,打算找他的麻烦,如果再私下里倒腾武器卖,终是有些不好,远不如拉李孝恭下水,走他的路子把武器装备运出去。

这几天单位又忙起来了。所以更新有些乱了,对不住大家!

(本章完)

第八九七章 归化人的打算(上)

第八九七章

说服了李孝恭,借用他的渠道将仓库中淘汰下来的武器装备运出长安,顺着黄河一路东进,直奔山东。

这些东西可都是钱,一把不怎么值钱的破刀,只要到了登州往倭国的船上一装,那特么可就是五贯钱,一件破烂长毛的皮甲,只要一上船,同样也是五贯;

弓虽然是比照着倭人身材特制的,但在价格上李承乾并没有提高太多,毕竟都是些临时赶制出来的东西,不管是材质还是工艺都没有达到大唐制式军械的要求,纯粹就是糊弄人的东西,收人家八贯钱已经有些过份了,再加价多少有些不地道。

当然,这也是倭国人自己要求的,没办法,如果按照大唐的标准来制造弓箭,放在倭国能拉开这弓的可就没几个了,所以他们只能要求大唐选一些质地软一些的木材来制作弓箭,以适应倭国本土的战斗,

“承乾,我记得咱库里还有不少装备呢,怎么只装了这么少的一点?”看着满载军械的船只远去,李孝恭有些惋惜的叹道。

“因为他们没钱了!我们可不是慈善家,那些东西我宁可放在仓库里烂掉,也不会白白送人。”李承乾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他也在惋惜那些剩余的装备,可是规矩就是规矩,和倭人交易那就是概不佘帐,这一点任何人都别想改变李承乾的主意,他的理由很简单,谁知道他们能不能打赢,万一输了我找谁要装备钱去?

某些时候,李承乾也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万恶的资本家,想想后世历史中记载的外国经济危机,大萧条时期,那些农场主宁愿将牛奶倒掉,也不给愿意送给那些快要饿死的穷人,他忽然觉得自己这几年真的堕落了,变得有些为‘为富不仁’。

而事实上,倭国人对李承乾这样的行为也是深恶痛绝,背后没少骂娘,可事到临头的时候却没有任何办法,该给的钱还是要给,否则就会连一个铁屑都拿不回去。

和他们做生意的是大唐太子,并不是东西两市那些小角色,这样的人物需要的是面子,若是敢放狠话什么的,一个不好生意做不成事小,被摘了人头事大。

日子一点点过去,和倭人的谈判还在不断的扯皮当中,不过该运的东西却早就已经运往登州。

左右李承乾吃定了那些倭人对大唐的军械非买不可,所以价格方面他是咬死了不松口,武器有、装备也有,而且就在登州,前提是把钱拿出来。

“服部君,这是明抢,明抢啊!”虽然和秦吉胜不是一条线上的,但这并不耽误松木珪小鬼子吐槽。

“松木君,少说几句吧,若是被……,想想传说中那些吐蕃人的下场吧!”秦吉胜不想被松木小鬼子连累,语焉不详的嘀咕了一句之后,便不在说话,整个人陷入了沉默。

在秦吉胜的心里,虽然他认为自己是归化人,但却对拥有着广袤大地的华夏并没有什么好感,凭什么和他有着一样肤色,一样祖先的大唐人可以生活在这片广袤富饶的大地,而自己却要生活在倭国那种野兽横行的不毛之地。

不说地震之类的灾害,单单是吃不饱,穿不暧这一点,就让他无比希望次来有一天能够占领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由归化人来统治这片本应属于他们的大陆。什么杨家、李家、刘家,这些人都是反贼,都是夺了大秦天下的反贼,早晚有一天要灭了他们,在这片土地上恢复旧制。

“服部君,我对这次大唐之行已经不报任何期望了,打算过段时间就回去,你呢?有什么选择?是留在大唐还是跟我回去?”松木珪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失言,沉默片刻再次开口。

“我要留下寻找上一批人,若是想走你便走吧,你我各为其主,但终是朋友一场,希望你不会害我。”服部吉胜是秦吉胜的倭国名子,所以他对松木珪用‘服部君’称呼他并没有什么反感。

而且在称心爆发的那一晚之前,他和松木珪虽然也是各为其主,但彼此之间却并没有什么太多的隔阂,私底下也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并不为上层建筑之间的暗斗所影响。

可是现在却不行了,天皇一系和苏我一系已经彻底的撕破脸,双方已经打的不可开交,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就算再好,也不得不因为形势而走向对立。

“不要找了,另一批人不会再被找到了,你应该能看出来,大唐太子对我们的态度不是那么好,那批人很可能已经被杀掉了,你继续留下,在安全方向有很大的问题。”松木珪或许是因为多年的朋友关系,也可能不想给秦吉胜与李承乾接触的机会,总之极尽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鼓动这个十几年的朋友跟他一起回国。

“你和大唐太子谈妥了是么?这一次应该会带走一大批武器吧?”秦吉胜摇了摇头,盯着松木小鬼子看了半天,发出长长一声叹息。

“一步慢,步步慢放,腹部,不要挣扎了,到苏我大人这边来吧,以你的能力一定会得到重用,我们一起辅佐苏我大人。”松木小鬼子并没有否认,只是一个劲儿的劝说,试图说服秦吉胜。

“你走吧,若还惦念十几年的私交,就给我留下一条船。”有着双重身份的秦吉胜自然不会跟着松木小鬼子走,他有信心李承乾绝不会为难自己,甚至留下来得到的好处很可能会远远超过松木珪。

不过这些话秦吉胜是不会告诉松木的,这是他最大的秘密,而且他相信能够出卖自己的一定是自己的朋友。因为外人并不了解你的一切,就算是想要出卖你也找不到理由,但是朋友就不一样了,他了解你的一切,知道你的过往,出卖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就这样,这一晚的谈话成了这次松木珪与秦吉胜之间的最后一次长谈,而且从这一晚开始,两个十余年朋友从此再也没有见过面。

(本章完)

第八九八章 归化人的打算(下)

第**八章

一日之后,松木早就走的没了影子,西市一间不起眼的小店当中,李承乾与秦吉胜相对而坐,位置与上次给夜魅和杨雨馨送行的位置一般无二。 最快

“太子殿下,臣敬殿下一杯!”

“本宫不习惯在谈事情的时候饮酒,所以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李承乾不动声色的看着前面桌上的酒杯,尽管表面上看他是因为秦吉胜的身份不够才拒绝他的敬酒,而实际上作为大唐太子,拒绝饮酒的主要意图是不想与人同归于尽。

有了上一次他给老程暗中下毒的经历,李承乾对任何事情都十分小心,只要酒不是自己亲自拿出来亲自倒出的,除非是老头子或老妈让他喝,否则他绝不会尝上一滴。

这可能就是越活越怕死的原因吧,虽然老崔不止一次暗示过他,数十年内他的小命没有任何问题。

“殿下,臣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殿下恩准。”秦吉胜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不过却被他借着放下酒杯低下头的动作掩饰了过去。

“既然你都知道是不情之请,那就不要说了!”李承乾手中象牙骨折扇往桌上轻轻一敲,上身微晃便有起身要走的意思。

“殿下……”看到李承乾要走,秦吉胜有些急了,从椅子上站起来,单膝跪倒在他面前:“殿下,请看在杨天使者和‘红衣’使者的份上,对我归化人施以援手。”

“杨天与‘红衣’么?他们两个似乎不是归化人吧?”李承乾不动声色的问道。

“可是……,可是殿下,两位使者目前是归化人的最高统领。”

“不用拿他们两个来说事儿,就说你们到底想作什么便好,不要把本宫当成那个小傻蛋。”李承乾轻轻哼了一声,别人说宁可相信天下有鬼,也不要相信他的嘴。但他却认为,宁可相信天下有鬼,也绝不要相信倭人的这张嘴!

想想后世的时候这帮小鬼子都干过什么,李承乾就很难想信他们,尽管秦吉胜拿着称心的信物,暗语也对的很清楚。

这下子秦吉胜也没招儿了,李承乾摆明了车马表示不信任,让他事先准备好的说词全都化为镜中花、水中月。他不知道李承乾为什么态度会有这样的转变,前段时间大军出征的时候,似乎还很信任他,可是现在却表现出严重的不信任,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事实上这期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区别只是李承乾小市民的思想在作怪,而且后世有一种很经典的话来形容易他的这种思想,那就是总有刁民想害朕!

“说吧,你们归化人到底想要干什么?”看到秦吉胜不再说话,李承乾又追问了一句,不过声音却带着一股寒意。

没办法了,眼看再不说清楚自己的目的就有人头落地的风险,秦吉胜只能实话 该站采集不完全,请百度搜索'读!!零!!零!',如您已在读!!零!!零!,请关闭浏览器广告拦截插件,即可显示全部章节内容!

第八九九章 任务(上)

老头子在前面打仗,自己这个当儿子的怎么也帮点忙,虽然不能上阵杀敌,但是在后面出出主意,坑坑人还是可以的。

当然,在倭国国内人脑子打出狗脑子的时候,让人家去出兵打对马岛多少显得有些不太地道,可是左右死的也不是大唐人,打一下又如何,一切只看那帮倭人如何操作,弄的好的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利用其他势力来达到自己的目标。

不过李承乾却不会去提醒他们,一切让他们自己领悟去吧,若是能悟出其中的门道,那就让杨天和称心出手,杀掉那个出主意的家伙,当成奖励好了。

心中盘算着这样那样的想法,李承乾离开了这间属于‘第七小组’联络点的小店,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反回东宫。

而与此同时,苦逼的武元爽则正在漫天黄沙之中艰难的穿行着。

这倒霉的家伙运气不好,本来李承乾派他来西域是想让他混到李元昌身边,挑动那家伙造反的,结果没想到等武元爽到了西域之后才发现,李元昌早就已经服法,被押回大唐去了。

无奈之下武元爽只能留在了西域,混进了西域军团。

可是他这种靠着溜须拍马、油嘴滑舌上位的家伙,在西域军团根本就不吃香,也站不住脚,每日里总是会被各种嘲笑、排挤。

前几天尉迟宝林更是过份,竟然安排他去通知周边千里之内所有的原龟兹属国,各调一千五百骑兵在龟兹城外集结,至于目的却根本提都没提。

郁闷之极的武元爽心中虽有不甘,但看到外面走来走去的执法队,还是咬着牙接受了这个任务,带着五十骑‘獠牙’,踏上了‘征程’。

大漠之中的天气变化无常,这才出行的第三天,武元爽一行便遇到了第四次的大风,看着身边‘獠牙’骑士一个个拉下头上的风镜,武老二郁闷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然后紧了紧头上套着的薄丝绸硬着头皮跟着队伍不断向前走去。

“武二郎,怎么样,还能坚持的住不?”艰难的行进过程中,随行的‘獠牙’小队长凑到武元爽的身边大声吼道。不过,同样是武二郎,他眼前这个,照比几百年后的那个武二郎差的却不是一点半点。

“还可以,老丘,这天可快要黑了,再不找休息的地方,怕是晚上我们就要在大风里过夜了。”武元爽在西域军团混了好几个月,被尉迟宝林、王玄策等人教育的多了,纨绔性子明显收敛了不少,在如此恶劣的气候条件下也没有再装犊子的打算,对这些‘獠牙’的老兵十分客气。

“如果你能坚持,咱们就再走走看,现在这地方连个避风的地方都没有,根本没有办法扎营。”带着风镜的丘天看上去有显滑稽,不过他说的话却一点也不滑稽,像这样的大风天如果没有避风的地点,的确没有办法扎营。

“那就接着走吧,不过这次回去之后,你们的那个镜子能不能给我也来一个,我的这个太丑了。”武元爽指指自己头上的绸布。

这东西虽然可以挡住一些沙子,但却挡不住风,而且蒙在头上眼前模模糊糊总是看不清东西,那种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行,回去之后想着提醒我一下,到时候也给你要一副,这东西后勤那里还有不少,都是上一次随着商队送过来的,真不知道你当时干什么去了,竟然没有去领一副。”‘獠牙’百人小队的小队长丘天牵着自己的马,拖着已经气喘吁吁的武元爽艰难的向前走着,嘴里还不忘了吐槽他一两句。

像这种大风天,不管是人是马,行走起来都是十分费力的,如果人骑在马上因为风的阻力,更是几乎寸步难行,所以无奈之下,众人只能牵着马徒步前行。

不过面对丘天的吐槽,武元爽却是有苦难言,老子是来这里当间谍的,又不是来打仗的,天知道自己竟然会有一天被派出来执行这种倒霉的任务,若是早知道有今天的话,当初说什么也要领一副风镜啊。

“队长,这天气似乎不大对头,我们还要继续向前么?”就在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扯犊子时,一个在前面探路的班长退了回来,对丘天询问道。

“我也知道不对头,不过现在想要回去也晚了,继续走吧,希望在更大风到来之前我们能赶到目的地。”丘天比了一个继续向前的手势,没有任何一丝停顿的继续向前走去。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是加入‘獠牙’第一天的时候,他们学到的第一句话,所以无论什么样的困难在前面,‘獠牙’只要接到命令都不会退缩。

不要说他们现在地处戈壁,不会有什么被沙丘覆盖,陷入流沙的风险,就算是身处黄沙大漠,随时可能被黄沙掩埋,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哪怕只省下一个人,他们也会坚定的走下去,这就是‘獠牙’,是大唐最精锐的军队!

不过‘獠牙’们毫无怨言的向前走着,武元爽却快要疯了,他不是‘獠牙’,也不属于西域军团,他只是长安城一个不入流的纨绔而已。

面对着这样的大风,面对随时都有可能被大风吹跑的危险,武元爽现在恨不得能够马上掉头向回走,回到昨天晚上的那片营地去,至少那里有片石头山,可以挡一挡风沙。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行进中的队伍一直在逆着风艰难的走着,不时有人会被风吹倒,然后再被同伴拉着腰间的绳子拖回来。

战马的头上早已被包上厚厚的绸布,保证不至于将马捂死的同时,能不能看到路已经不在重要,反正有人牵着,不会丢失。

武元爽已经累晕了,被丢到一个简易的木架子上面,由战马拖着前行,身上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没有一丁点好肉。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是武元爽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当初就不应该答应那个年轻的太子殿下,就不应该来西域这个不毛之地来赌命。

苍凉的戈壁荒漠,孤单的‘獠牙’小队拖着疲惫的身躯艰难的向前,在他们即将耗尽体力的那一刻,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微露的晨曦中出现在遥远的天际……。

(本章完)

第九零零章 任务(下)

第九零零章

当姑墨城国国主看到西域军团派来的五十二个人时,整个人都快要傻掉了,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为什么会有人顶着如此狂暴的风沙,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赶了一夜的路,只为见自己一面。

武元爽也在进城之后不久便被人救醒,经过了大概盏茶时间的恢复期之后,人也变得清醒了许多,在知道已经到达姑墨之后,狠狠的在自己所躺的胡床上砸了一拳:“该死的,天无绝人之路,老子竟然真的活过来了。”

要么怎么说生死之间最是锻炼人呢,一场狂风之中的行军,竟然让一个不着调的纨绔在差点死了之后没有流一滴眼泪,反而有一种想要仰天狂笑的感觉。

“书记官还能坚持么?若能坚持吾等去见见那姑墨国主可好?”丘天嘶哑的声音在床头一侧响起,武元爽没有嚎哭的表现让他打心底里满意,连带着木然的表情也稍稍有了一丝缓和。

“这是什么地方?”一边挣扎着坐起来,武元爽看着身形依旧挺拔的丘天,哑着嗓子疑惑的问道。

虽然他知道现在在姑墨城里,但是他很奇怪自己在姑墨城里的什么位置。

“驿馆。”丘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自认是微笑,但谁看着都是狰狞笑的怪异笑容。

“谢谢,如果不是你们,我怕是已经死在那场大风里了吧?”这是武元爽第一次真诚的说出‘谢谢’二字,不夹杂任何乱七八糟想法的‘谢谢’,一切只为了感谢丘天他们能够把他从风沙中带出来。

“我们既然一起出来,那就要一起回去,哪怕你死了,我们也会把你的骨灰带回去,这是‘獠牙’的规矩。”丘天回答的十分认真,却不知道武元爽听完之后几乎连吐槽的力量都没有了。

武二的底子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纨绔,对于军人的那种思维很难理解上去。

“书记官可休息好了?若是休息好了,我们就去见见姑墨国主。”丘天见武二半天不说话,不由把话题引到这次的任务上面。

“走,我们去见见那个所谓的姑墨国主去,看看这家伙凭什么那么难见。”在一边‘獠牙’队员的搀扶下从胡床上下来,武二咬了咬牙调侃着说道。

大风里走了一夜,小命差点丢在茫茫戈壁,只为了见到这个姑墨国主一面,说起来似乎真的有些冤枉。

大唐使者的要求很快便被送到王宫,姑墨国主自然不敢怠慢,放下怀中美人,在王宫中接见了武二一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这五十多人的队伍竟然是在大风中走了一夜,出现在他面前的。

“尊敬的大唐使者,请问您有什么事情么?”武元爽衣服破了许多地方,脸上也因为吹了一夜的风显得有些肿胀,不过姑墨国主却不敢有一丝轻视之心。

不管如何,这支小小的队伍,能顶着一夜的风来到他这里,这足以证明事情的重要性,和这批人完成任务的决心。

“某家武元爽,大唐西域军团行军书记官,奉命来姑墨调集战兵一千五百,这是尉迟将军手令,国主拿去看看吧!”武元爽此时此刻站在姑墨王宫之只,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疼的要命,根本也没有心思和姑墨国主多费话,尉迟宝林的手令往身边一个姑墨侍卫手中一塞,便不再说话。

“调,调兵?”姑墨国主并不怀疑武元爽拿过来的那份手令的真假,便只是被调兵的命令给弄懵了。

不管是在大唐还在西域,兵权永远都是当权者死死抓在手里不放的东西,就算是死也不想放手,可是眼前这个家伙,仅仅凭着一张连羊皮都不是白纸,就想从他的手里调走全国的战兵,让简直让姑墨城主完全无法接受。

“不错,调兵,为了防御西突厥,保证西域的安定环境,我大唐西域军团决定整合西域所有军队!”武元爽或许别的方面不行,但是作为一个纨绔,狐假虎威的本事那绝对是一个顶俩。

反正西域军团现在名声在外,别说他身边有五十人的‘獠牙’护卫,就是他自己孤身一人到了姑墨,也不会惧怕一个小小的只有战兵不到两千的姑墨国主。

调还是不调?姑墨国主陷入深深的纠结之中。

不调?后果不用想都知道,大唐的西域军团可不是吃素的,不说战力如何,单就那一万余人的人数,就可以把姑墨彻底踏平五、六个来回。

调?手里没有兵之后如何面对其他国家的入侵?还有那些无处不在马贼要如何防御?或许其他国家惊惧与大唐西域军团的狠辣,不会对姑墨动手,但是那些要钱不要命的马贼可不会听西域军团的吧?

犹豫于中的姑墨国主被武元爽逼的几乎无从选择,但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杀人灭口这个办法,因为那是比拒绝调兵还要可怕的事情,会有让他绝望的报复在等着他,所以尽管十分为难,但他还是没有任何为难武元爽等人的想法。

良久之后,姑墨国主眼前突然一亮,看着武元爽和丘天二人说道:“两位尊敬的大唐使者,关于调兵的事情孤王还需要与人商量一下,一时间并不等立刻给两位满意的答复。而且我看两位尽皆有伤在身,不如先在姑墨将养一段时间,待好些了,我们再商讨调兵一事如何?”

“缓兵之计么?姑墨国主,我们两个只是无名小卒,这样的办法还是不要对我们用了,现在你只要说这兵调不调,只要你说不调我们立刻转身就走,绝无二话。”武元爽在西域军团装了好几个月的孙子,现在总算有了装犊子的机会,哪还能不往死里装!

“这,这……”姑墨国主已经快要被逼哭了,他也知道,这批人只要出去了,只怕立刻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结局,可是想要拒绝又万万不敢,这种两难的判断让他倍受煎熬,举棋不定之下,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给了自己两个嘴巴!

(本章完)

第九零一章 较量(上)

第九零一章

无论姑墨城主是如何想的,一千五百战兵最后他还是如数的给凑齐了,强忍着心中的那份不舍,将人交给了武元爽。

这里或许有人会问,为何姑墨国主会相信武元爽,为什么会轻易的将自己手下为数不多的军力交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难道只凭借那一纸不知所谓的手令?

事实上,武元爽给出的那份手令并不重要,它只是一种形式,正在重要的在于那五十‘獠牙’,全覆式的板甲在西域是不存在的,可以说除了大唐西域军团有这东西之外,其他人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正是有了这样的一支力量,姑墨国主才会对武元爽深信不疑,因为像这样的大唐精锐之士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大唐的,就像玄甲军永远都不会背叛李二一样,这里不存在为什么,不会背叛就是不会背叛,这份信心不管是对西域军团还是对西域诸国,没有人会怀疑这个问题。

于阗、龟兹两个国家被平灭,西域军团已经在这片不毛之地上打出了赫赫威名,周边国家只要提到西域军团无不色变,即便武元爽再飞扬跋扈一样,那些只有数千兵力或者数百兵力的小国也不敢从说出半个‘不’字。

就像某些人说的一样,大唐的名声是打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来自于西域诸国的抵抗都是徒劳,面对身死国灭的风险,俯首贴耳的乖乖听话才是最佳的选择。

一个月时间,武元爽和丘天身后的队伍越来越大,等到他们踏上归程的时候,已经发展成了一支人数多达两万的庞大军队。

尉迟宝林与王玄策等人在看到这支军队之后,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看着满面征尘的武元爽目光中也多了一丝赞许。

长达两个月的大漠之行,武元爽的纨绔少爷性子已经被磨去不少,干裂的嘴唇,粗糙的皮肤出有了一些大漠汉子的形象。

“将军,龟兹周边十三国,共调集军队两万三千八百人。”自马上跳下来,武元爽对着尉迟宝林敬了一个军礼。

“干的不错,带着你的人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等晚上给你们接风。”尉迟宝林难得的夸了武元爽一句,簸箕大的巴掌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两下。

“喏!”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武元爽学着其他同僚的样子,再次敬了一个军礼,转身退了下去。

不退不行了,被尉迟宝林这几巴掌拍的半个身子都麻烦,再不跑非被他拍死不可。

以前刚到西域的时候,武元爽心里憋着一股气,被尉迟宝林等人瞧不想的同时,暗中未尝没有想要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力,得到一些夸赞的心思。

现在,他的这份小心思得到了满足,不过代价却是不小,两个月没有好好睡过觉,没有好好吃过东西,最重要的是没有洗过一个澡,这对于一个纨绔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折磨,其严重性甚至比那次差点被风吹死还要可怕。

所以武二现在最想的就是去好好洗个澡,然后大吃一顿,最后再睡个好觉,至于说跟着他回来的两万多人怎么办,这个现在已经是尉迟宝林与王玄策的问题,和他没有一文钱关系。

“全军下马,列队!”西域军才的大营外,尉迟宝林、王玄策、席二愣等人表情严正的看着这一批分属于不同国家的两万多,彼此眼中带着一股深深的不屑。

整整用了大概半个时辰,两万多人才完成了下马列队的命令,东一片、西一片站的像是赖皮狗身上的疥疮,而十三位带兵主将则是集中到了尉迟宝林的面前。

“这就是你们的兵?你们确定不是带来了一些老百姓?”尉迟宝林嘴下毫不留情,骑在马上指指点点的说着。

其实也不怪尉迟宝林会这样说,他眼前的这些分属于不同国家的军队的确是太差劲了,不同的甲胄,不同的武器,队列站的松松垮垮,活脱脱就是一群刚刚集中到一起的牧民,这让见惯了精锐之军的尉迟宝林很难接受。

“将军,这,这已经是我们最精锐的军队了。”一个面孔黝黑的西域大汉回头看看自己带来的人,再看看尉迟宝林宝林身后严整列队,骑上马上队形丝毫不乱的千人军阵,尴尬的说道。

“最精锐的军队……,我看就是一些散兵游勇,我们的辎重部队都比他们强上一些。”高展唯恐天下不乱的说着,顺手指了指不远处某国的军阵中一个光着膀子的家伙。

“这位将军,他们都是精锐的战士,并不是散兵游勇,或许他们站的不是那么好看,但是打起仗来也是不要命的。”另一个穿着一身皮裘的汉子插口说道,看来高展所指的方阵应该就是他的部属。

“我们要的是战士,不是死士,不要命不怕死有什么用,都死光了我们还拿什么去打仗?”高展哼了一声,浑不在意那汉子的话。

王玄策冷眼看了前面十三国的将军一眼,从他们的眼中都看到了一丝不服,冷笑着说道:“是不是好兵打一场不就知道了。”

十三个国家两万三千多人若总是心有不服,以后若真的打起仗来,怕也是很难控制,所以较量一下,让他们老实一点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好,那就打一场,某身后便有千人,限你们五倍人数,骑战步战随你们挑。”尉迟宝林也不是喜欢套话的人,王玄策既然已经把话挑明了,他自然不会再继续兜圈子。

“这,这不好吧?”十三国的十来个将军互相对视一眼,纷纷露出窃喜之色,不过碍于面子,一个个都有瞬间换成了为难的脸色。

侥幸心理谁都有,这些西域人心里也存在万一的希望,若真是在较量中挫了大唐锐气,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意外的惊喜也说不定。

而且能与这支百战雄师交手,对他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们可以从这一场半真半假的战斗中学到一些东西,了解唐军的战斗方式,将来如果有一天打起来了,也能提前有个准备不是。

(本章完)

第九零二章 较量(下)

第九零二章

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但是理由说的再好,当命令被传达下去之后,如散兵游勇一样的各国士兵就全都懵逼了。

较量一下,这些当官的说的简单,敢情去死的不是他们是吧?看看那些从头到脚全副武装,没有一丝皮肤露在外面的上千‘铁人’,两万三千多人的各国联军感觉整个人都是要疯了。

人家连马都武装到了牙齿,而自己这边除了手里一把破刀之外,连特么一件像样的护甲都没有,这样的情况怎么和人家打?还怎么较量?别说五倍的人数,就算是十倍又如何?根本就打不动好不好。

不过没办法,当兵的就要服从命令,尽管心中忐忑,五千左右的‘联军’还是被选了出来,只是好在这十几个诸国将领还算有点良心,只是选择了步战而没有选择骑战,这才让抱着必死信念的一群西域土鳖稍稍放下心,拿起准备好的‘武器’起向了战场。

所谓‘武器’不过就是一些木棍之类的东西,毕竟只是想要较量一下,决定一下领导权,没有必要真刀真枪的上场,万一砍死大几千人,那就是西域军团不地道了。

“准备好了没有?”随着西域‘联军’挑人、整军,尉迟宝林慢慢失去了耐心。

已经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了,这些西域土鳖竟然还五千人还没有挑出来,难道他挑上一年还要在这里等他们一年不成?

“好了,马上就好。”黑大汉有些紧张,看着尉迟宝林身后一千队型严整的‘铁人’有些牙疼。

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临时拼凑出来的五千人终于在空出来的一片平整场地上排出了进攻的阵形,不过因为分别来自不同的国家,五千人排出来的军阵显得有些凌乱。

“兄弟们,都精神点儿,不要害怕,一会儿打起来的时候记得不要打头,不要打死人,这只是一次比武,一次较量,如果因为谁下手没个轻重,出了事情老子砍了他的脑袋”

交锋之前,黑大汉在做着最后的动员,不过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听上去怎么都有些不靠谱,如果李承乾在这里的话,很可能会想到某个辫子皇朝的太后老佛爷。

而反观大唐的一千‘獠牙’,这些家伙只是面无表情的从马上下来,连个指挥的人都不用,竟直排成一列横队,掂量着鸡蛋粗的木棍,拉下了头上的铁覆面。

“不,不用怕他们!”西域联军的士兵窃窃私语着互相打气,不过看着对面杀神一样的一千‘铁人’,心里还是有些发毛,这群家伙怎么看都不是那么好惹,到底谁应该手下留情似乎还是一个未知数。

“准备好就开始吧,高展,让你的人下手轻一些,别闹出人命。”王玄策看时机差不多了,便开始催促,同时也没有忘了嘱咐手下留情。

毕竟将来还需要这些西域土鳖打仗出力,若是闹出人命一、两个还好说,多了未免会让对方有下不来台的感觉,将来上了战场出工不出力贻误战机就不好了。

“放心吧,我已经嘱咐过他们了,一会儿打起来别打头,也别踢裆,屁股、后背、胸口这些地方可以随意下手。”高展脸上带着满不在乎的笑意,不过他不着调的性格来看,这话说似乎应该反着听。

“差不多了,都别说了,好好看着。”就在王玄策打算再说高展几句的时候,对面的西域‘联军’已经踏出了第一步,尉迟宝林只能打断两人的争论。

“有啥看的,一群土鳖,二愣带队能把他们屎都打出来。”高展咧着大嘴嘻嘻哈哈的说着,一点都没有把对面五千人看在见里。

连面对十六卫都可以一个打三个的‘獠牙’,对阵西域土鳖军团,怎么可能会紧张,又怎么可能会输,更不要说还有一个战争狂人在带队。

事实的确与高展所料无差,随着西域土鳖军团踏出第一步,愣二愣也带着身后的‘獠牙’六中队冲了上去,百余步的距离转瞬即过,双方军队狠狠的撞到了一起,然后……,黑大汉就飞了出去。

“干死他们……”二愣与对方接触的一瞬,将黑大汉砸飞之后,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狂化状态,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之后,硕大的旗竿在手里一横,健步如飞的冲进了西域土鳖军团人群之中。

“杀……”‘獠牙’六中队这帮家伙也是唯恐天下不乱,跟在二愣后面,嗷唠就是一嗓子,手里木棍抡圆了就往对面冲上来的西域人脑袋上砸了下去。

我了个去的,不是说只较量一下就行么?不是说点到即止么?在看着最前面一排人被一棍子砸晕过去之后,土鳖联军有些懵了。

可是他们懵不代表二愣也懵,丈五长的旗竿横在手里,直接在土鳖军团中间犁出一道‘沟’来,至于边上砸过来的棍子,在全覆式板甲的防御力下,完全可以视而不见。

“杀……,大唐獠牙!有我无敌!”打着打着,血腥气便开始在身周蔓延,杀机凛冽。

自打从大唐出来的那一天,就不知道演习为何物的‘獠牙’们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一种叫战场综合症的东西在他们身上体现,手中棍子专朝‘敌人’身上致命的地方招呼。

几乎是在一转眼的瞬间,西域土鳖军团已经有近一半人被放倒,余下的人也是在勉力支撑,手下也开始没了轻重,看着一个个同伴被砸倒,一股子血性也在胸腔中涌动。

“不要打了,我们认输,认输!”就在土鳖联军准备拼死爆发一下的时候,黑大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

不过,他认输认的有些晚了,打出真火的两拨人哪里是那么好制止的,木棍翻飞,“哐哐……,噗噗……”之声不绝于耳,惨叫声也一声连着一声。

全覆式板甲的强大防御力在这一刻得到体现,一个个‘獠牙’战士虽然脑袋被砸的‘哐哐’作响,不过却并不影响他们的战斗力。

而反观另一边的土鳖联军,则完全是另外一种景象,只要被砸上一棍子立刻就会头破血流的倒下去,人数也在不断的减少。

(本章完)

第九零三章 收集癖又犯了

这完全就是一场不成比例的战斗,面对武装到牙齿的大唐‘獠牙’,西域土鳖军团被打的溃不成军,等到战斗结束,在上已经躺满了头破血流的西域人。

不过好在这次武器的选择十分正确,木棍重击之下除了让西域土鳖军团多了数百个脑震荡的家伙之外,并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伤亡,当然,这是不算那几十个被踩死的倒霉蛋儿。

“将军,西域军团果然训练有素,末将佩服!”随着伤兵被抬下去,黑大汉一瘸一拐的来到尉迟宝林面前,涎着脸说道。

“原地扎营吧,明天开始,由西域军队负责你们的训练。”王玄策看到尉迟宝林明显没有什么兴致来应付眼前的家伙,便主动站出来,接过了黑大汉的话头,同时命令他将手下的部队带下去。

皇帝陛下去东征了,为了保证西域这边不发生什么乱子,将诸国兵力全部调集到一起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这样既可以让西域诸国少一点野心,也可以在将来面对天竺的时候有足够的兵力来作战,达到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目的。

当然,远征天竺的事情因为皇帝陛下的东征,暂时被搁置了,处在防御薄弱时期的大唐需要一支军事力量来守住自己的西大门,而西域诸国军队组织成的联军无疑是最好的一道屏障。

不得不说,老崔牌‘信鸽’的确是太好用了,远隔万里之外,只要是在属于大唐的地盘上,连找人的过程都不用,全都拉进梦里,短短片刻就完成了任务的发布与安排,这虽然没有后世的互联网和手机通讯功能强大,但对于大唐这个时期,则完全是一种不可想象,且不可复制的进步。

当然,李承乾必须在老崔挂掉之前,搞定无线电这个东西,否则几十年后他还要回归到通讯基本靠吼的时代。

身在大唐长安的吐蕃人早在四月的时候便已经出发,由禄东赞带队,踏上了返回松州的归途,这是李孝恭为了安全起见,不断督促李承乾的结果,否则某位太子殿下几乎忘记了这些番子的存在。

“太子殿下,鄙国主的安全就交给您了,请您务必要答应微臣!”临行前,禄东赞对李承乾的提出了自己唯一的要求。

“先纠正你一下,松赞现在是大唐藏公爵,并不是什么国主,另外身为大唐公爵,长安城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会威胁到他的安全,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李承乾淡淡的笑着,虽然口中说的好听,但却没有无法改变拿松赞干布当成最佳人质的事实。

以禄东赞的对松赞干布的这份忠心,李承乾相信自己做到这一步已经够了,在数次的谈判下,他已经改变了原有的主意,同意只要打下天竺,立刻就会放松赞干布以及那些吐蕃贵族回高原。

当然,松赞干布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付出,回高原的代价也远不止打下天竺这么简单,但这一切都是后话,需要等到天竺真的被打下来的那天之后再说。

“太子殿下,您真的放心让我们走么?就不怕我们在路上……”禄东赞知道李承乾一直强调松赞干布是什么意思,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问出了这个不该问的问题。

“事实上我并不放心你们,不过我知道你们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高原上的生活太过艰苦,所以你们才会不断的想着扩张,现在我给了你们这个机会,同时也给了你们有力的支持,这样的情况下,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理由选择背叛自己的誓言。”

“中原有一句成语叫‘求同存异’,我想这句话应该就是我们现在这个状态的真实写照,而且你不要总是在心中对大唐报着一种仇视的态度,换个角度想一想,似乎对大唐发起挑衅的是你们,发动进攻的还是你们,有今天这样的结局也不是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李承乾占领道德至高点的一番话说的鞭辟入里,让人无法反驳。

禄东赞听完李承乾的一番话之后,也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后才叹了口气说道:“唉,是藏国公太心急了,微臣当初也劝过他,不要对大唐发起进攻,但是……”

“这没什么,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最关键的是能不能改正!”

对于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吐蕃大相,李承乾身为一个有着收集癖的穿越众,如果能将这个人收归手下,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所以他才会拿出一个下午的时间来会见禄东赞,与他讨论事情的对与错。

“臣愚钝,请殿下明示。”禄东赞皱了皱眉,不知道李承乾到底想要说什么。

因为作为大唐太子,根本没有必要与他一个吐蕃的败军之将讨论这些东西,他只要提出自己的要求,吐蕃人为了生存下去,便一定会按照要求去做,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慢慢领悟吧,此去天竺山高水长,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想本宫的话,想通了就去找薛仁贵。”李承乾站起身,笑着结束了与禄东赞的对话,并且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一个迷。

若禄东赞真的有心归顺大唐,那么他一定会想清楚李承乾为什么会有心情与他聊这么多有用没用的东西。

但如果禄东赞的心中只有仇恨,那么他就会陷入迷惑之中,永远不会知道这是为什么,即便他能够想到李承乾是想要招揽他,作为一个心中满怀仇恨的人,他也会对这份招揽不屑一顾。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就是李承乾对于禄东赞的态度,虽然他有着对古代名人的收集癖,但这并不在代他可以无限制的迁就。

而且像招揽这种事情,李承乾也怕被卷了面子,万一他当面提出来之后,被禄东赞否决的话,这多多少少有些丢脸。

李承乾不是李二,他没有李二的那份心胸,在‘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这样的思想影响下,某太子对于面子的重视程度,甚至远高于大唐皇帝李二陛下。

(本章完)

第九零四章 无意间引出的问题

第九零四章

人都说三岁看老,这话说的其实一点不假,李承乾看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顶着大唐太子的名号横行无忌,但是骨子里那种小市民的思想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

他也是知道想要当一个上位置需要有广阔的胸襟,在很多事情上也在不断提醒自己,要信任下属,要包容,但是何事情都是说易做难,明白和能做到完全是两件格格不入的事情。

所以他才会将老曹的那句话奉为自己的座右铭,也在大唐留下了‘睚眦必报’的诨号,不过小市民的心态让他做的并不彻底,短时间来说他还不能像老曹那样‘梦中杀人’,展现给外人看的只是一种外表上的狠辣,实际上骨子里还是有些‘虚’,很多事情在时过境迁之后才会后悔自己做的错了。

不过好在李承乾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有一颗聪明的脑袋,知道错了之后会很快的纠正,努力使自己下一次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太子殿下,三日不上早朝,不知是何道理?”就在李承乾呆呆的想着如何纠正自己的错误时,杜正伦不经通报,气势汹汹的直接登门了。

“本宫身体不适,罢朝五日,杜侍郎还有什么问题么?”对于这些个把名声看的比命还重要的文官,李承乾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自家老头子都对杜正伦等人赞赏有加,他一个太子,就算是再叛逆,也不可能在老头子还活着的时候否定他的判断,只能萧规曹随跟着附和,然后缩着脖子装孙子。

“太子殿下身体不适可有请御医看过?”杜正伦不知是读书读坏了脑子,还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尽管看出了李承乾眼中的不耐,但却依然不依饶的追问着。

“本宫的身体如何自己会有判断……”李承乾被问的有些急眼,对着杜正伦回瞪一眼说道:“杜侍郎不去忙自己的事,却跑来关心本宫的身体情况,不知此为何意?”

“殿下,陛下临朝近十年,却从未因身体不适而罢朝数日,而今陛下亲征,只离京月余,您就如此行事,若是陛下知道又当如何?”杜正伦梗着脖子说道。

作为一个诤谏之臣,自己小命如何根本不被他看在眼中,反正只要一天没有被砍了脑袋,他就要说下去,否则他就认为自己对不起自己领的那一份俸禄。

李承乾咂了咂嘴,看着老杜半天没有作声,心中在为自己要不要妥协纠结着。

杜正伦则是毫不退缩的与他对视着,似乎只要他不上朝,便要继续纠缠下去,而且还要找他老子告状。

“唉!杜侍郎,你可知道,本宫这病是心病,非药石所能起效的,即便是御医看过又能如何?父皇若是知道了,怕是也会牵扯他老人家的精力,徒增烦恼罢了。”对视看刻之后,李承乾语气一软,换了一种说法的方式。

“心病?殿下有何心病?可否说与臣知?”杜正伦的心奇心被勾了起来,或者说他想看看李承乾到底打算用什么法子继续拖延不去上朝也可以。

“杜侍郎可知逃民?”李承乾再次叹了口气,随随便便找了一个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解决的问题出来。

逃民,按现在的理解,可以算成是没有户口的人,在古代很多人为了逃避徭役或者高额的赋税,或是投奔高门大户,或者逃遁进山,躲过了人口普查,却让自己变成了黑户。

这些人没有自己的土地,也没有自己的房产,属于他们的自己那一条烂命。

因为一无所有,这些人大多从事一些低贱的工作,或者是将自己卖给大户做一个没有自由的仆役,当然更多这样的人变成了社会上的毒瘤,拉帮结派,打家劫舍,可谓是无恶不做。

杜正伦虽然说是一介文官,不过却也清楚逃民带来的危害,此时听李承乾提起不由怔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臣知晓!”

“杜侍郎知晓便好。”李承乾面现愁容,长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么杜侍郎可知道我大唐有多少逃民?”

“这……”杜正伦被问的哑然,这个问题实在太过刁钻,若是知道有多少逃民,怕是早就已经把这些逃民变成顺民了,怎么可能还有逃民这个称呼!

“本宫统计了一下,这个数字大概在八十万户左右。”李承乾并不指望杜正伦能够回答出自己的问题,直接给出答案之后看着杜正伦说道:“我大唐在册人口有多少?四百多万户吧?现在竟然有八十万户不在户籍,你说本宫如何能不揪心,如何能没有心病。”

杜正伦这下傻眼了,八十万户逃民啊,就算按照一户有三个人算那也是两百四十万人,更不要说大唐一户并不止三人,真要统计,三百万人总是有的。

大唐竟然有三百万人不在户籍,这个数字不断杜正伦听了有些傻眼,就算是提出问题的李承乾也有些傻眼。

这可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殿,殿下,臣,臣是否可以知道这个数字是怎么来的?”呆了半天的杜正伦结结巴巴的问道。

相对于三百万人口,李承乾几天不上朝的事情根本就不值一提,若是能把这些人全部归籍,就算是一年不上朝又能如何!

“怎么来的?民部那边有资料,杜侍郎可以去查,看看前隋有多少人口,打仗死了多少人,现在大唐有多少人,加加减减算一算自然会有结果。”

在这个问题上,李承乾自然不会撒谎,这个数字也是他某段时间闲着没事儿,在户部找资料的时候无意之间算出来的。不过当时的他脑子里并没有意识到人口的问题,所以便给忽略了过去。

话说到这里,杜正伦已经信了七、八份,知道李承乾统计出来的数字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老杜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查一查。

至于说上朝一事……,去他的上朝吧,在这个人数没有统计清楚之前,老杜自己也不打算去上朝了。

(本章完)

第九零五章 新的蜕变

杜正伦一脸深受启发的样子,八十万户逃民,三百多万人口,如果能把这些人全部找出来登记造册,那么对于大唐来说,完全可以迎来一个井喷式的发展。

三百万人口可以开垦多少土地?又可以缴纳多少赋税?大唐律规定,唐人四岁为小,十六为中,二十一岁为丁,六十为老。

这些人里面凡丁及男十八岁以上这,皆有八十亩口分田,以及二十亩永业田,老者为四十亩,寡妇、妻、妾则为三十亩,凡户主加二十亩永业田。

这样新开出来的土地按三百万人,人平均五十亩算,那就是一万万五千万亩地。

杜正伦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疯了,扳着手指算来算去怎么也算不明白这些人到底会缴纳多少赋税。

而且人多了并不全是赋税的问题,大唐执行的是租庸调,这里涉及到的事情远比单单一个赋税的问题要复杂得多,比如服兵役的问题,比如出劳力修桥修路的问题。

想到最后,杜正伦魔症了一样,竟然连告辞都忘了,踉踉跄跄的离开李承乾位于丽正殿的书房,念念有词的离了东宫,去找与他一样留在长安的虞世南、姚思廉研究逃民的问题去了。

“殿下,这杜正伦未免太过无礼了吧?”因为夜魅与杨雨馨的离开,李承乾将自己的跟班换成了苏猛,这家伙性子直,看不惯的东西就要说,杜正伦进来不通报,离开不请辞的行为在他眼中自然是极不顺眼。

“收起你的嘴脸,去外面守着,不经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李承乾瞪了苏猛一眼,最讨厌他这种马后跑,真要是忠心护主,丫刚刚就应该直接把杜正伦给踹出去。

李承乾开始怀念夜魅了,如果那姑娘在的话,这些‘闲杂人等’如何进得了自己这书房。

“喏!”吃了李承乾的排头,苏猛不敢多话,答应一声退了出去,不过这家伙太直,纵然被赶出去,也依旧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而李承乾则是注视着苏猛离开的背影,最后将目光定在门框上,思绪又回到最开始杜正伦来之前的那一段。

从来到大唐的那一刻一直到现在的贞观八年,李承乾所有的行为都是秉承一种随心所欲的态度,直到与禄东赞谈过一次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必须要有一个为人处世的态度。

小市民的心态必须调整,随着手下的人越来越多,疑心病太重只会让自己众叛亲离,而且就目前来说,他这个太子当的似乎太过和气了,大多数时候都说话都是含糊其词,给人模棱两可的感觉。

比如禄东赞,事实上面对这个家伙的时候,他完全可以用太子的身份向其施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为我所用尽为吾之对手,必除之而后快。

这样的处世方式才是一个上位者应该有的行为,闪烁其词只会让对方更加瞧不起他,甚至会在心里生出某种异心。

李承乾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直到长乐的一张俏脸出现在他的面前:“哥,你又想什么呢?叫了你半天都不应声。”

“你怎么来了?苏玫她们呢?”李承乾低垂的眼睑缓缓抬起,在长乐的脸上扫了一圈之后,淡淡问道。

“不就在你身后么,哥,你今天很奇怪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长乐指指李承乾的身后,示意他要找的人就在那个位置,然后说出自己的新发现。

“想通了一些事情。”李承乾扭头看看站在自己身后的苏玫与孔雯,淡笑着开起玩笑:“怎么来了也不叫我,我又不会吃人!”

结果不等苏玫等人开口,长乐就撇嘴说道:“得了吧,我们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咬牙切齿的表情,除了我谁还敢吱声。”

“这次算是我的错,下次一定不会忽视你们!”李承乾没有理会表情夸张的长乐,只是拉起苏玫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拍了几下。

“无碍的,殿下公务繁忙,我等本不应该来打扰的。”李承乾第一次在人前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苏玫脸色微微有些发红,连声道歉。

李承乾摇摇头,并没有与苏玫争论什么,将目光转向孔雯:“你们用过晚膳了没有?若是没有便在这里吃些吧。”

有了一下午的思考,李承乾的处世态度转变了许多,对待苏玫几人一改往常和光同尘的态度,变得积极主动了许多,但也强势了许多。

食不言,寝不语,有长乐这个妹妹监督,李承乾数次想要开口聊点什么都被瞪了回去,直到几人安安静静的吃完东西净了口之后,李承乾这才有机会开口。

“小玫,小雯,你们两个回去之后好好想想,看看自己有什么特长,有什么想要作的事情,想好了告诉我。”面对静静等着他开口的苏玫等人,李承乾一边品茶一边说道。

“哥,你又想干什么?”长乐在一边听出事情有些不对头,忍不住接过的话头。

李承乾将茶杯放到一边,抬手止住长乐接下来的话,半开玩笑的说道:“连你也一样,学医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些什么?”

找到了自己的缺点,自然就要改正,长乐与苏玫等人此时面对的李承乾正在完成自己最后的蜕变,至于最后能否蜕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那就要看李承乾自己的选择是什么。

长乐明显发现了李承乾的不同,看着自己这个有着‘智妖’诨号的大哥眉头越皱越紧,一时间不知应该如何判断他的目的。

“不用想了,你是我妹妹,自然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力,而她们是我的女人,我身为她们的丈夫,为她们撑起一片天空也是该当。”李承乾并没有让长乐考虑太久,便给了她一个答案。

只是这个答案的背后要付出多大代价却是李承乾无法想象的,不过他已经做好的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就像高尔基的文章中那只海燕一样。

(本章完)

第九零六章 简单粗暴

李承乾的反常举动让包括长乐在内的所有人觉得诡异万分,孔雯甚至探手过来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

而长乐则是把双胞胎兄弟叫了过来,详细的问着这几天发生过的事情,想要从中发现李承乾性格大变的原因。

“好了,你们几个不要闹了,本宫没病,也没有人惹到本宫!”李承乾被折腾的有些烦了,推开孔雯搭在额头上的小手。

“还说没病,哥,你以前都是自称‘我’的,现在都改成本宫了。”长乐扭回头嘟嘴看着李承乾嘟囔道。

李承乾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表现大异往常,已经让几个女孩觉察到了不对头,可是关于自己的决定他却没有办法说出来,所以只能不耐烦的摆摆手:“我再说一次,我没病,也没人惹我,你们该干嘛干嘛去,不要再来打扰我,另外把我刚刚说的事情好好想想,十天之后给我答案。”

没病?苏玫和长乐等人眼中带着深深的疑惑,似乎并不相信李承乾自己的判断,长乐甚至决心要去长孙皇后那里去汇报一下,让老妈来判断一下自己这个哥哥到底是什么毛病。

但不管怎么说,几个丫头总算是被轰走了,得到片刻宁静的李承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瘫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面。

几个小丫头实在是太难对付了,不就是性格大变么?融合了两个灵魂的自己原本就应该有两种性格不对么,只不过是选择哪一个为主而已,至于非要刨根问底么。

带着一种类似于怨念的感觉,李承乾在自己的书房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有宫女伺候着穿衣洗漱之后,便出宫直奔驿馆。

隶属于鸿胪寺的驿馆中,松赞干布正在享受着精美的早餐,反正他现在也是自由全失,生与死只在那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大唐太子一念之间,与其自怨自怜还不如及时享乐。

“藏国公好兴致,一大早便在享受美食,正好本宫还未进膳,不知可否欢迎啊?”李承乾大咧咧的走进松赞干布的小院,毫不客气的坐到他的对面,其行为与言辞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太子殿下肯赏脸,乃是松赞的荣幸,何来欢迎与否!”松赞干布放下手中的餐具,站起身对李承乾施了一礼,打趣似的说道。

看着松赞干布的表现,李承乾不知怎地竟想到了刘备的儿子刘禅,那句著名的‘此间乐,不思蜀也’让他警惕顿生,看着笑意盈盈的松赞干布,双眼微微一眯:“松赞兄不喜欢‘藏国公’这个称呼?”

“松赞绝无此意,殿下误会了。”松赞干布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刘禅的故事,不过看其表现,竟与那蜀汉后主一般无二。

“本宫是否误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藏国公可思念家乡否?”李承乾脸上带着一种高深莫测的笑意,静静的等着松赞干布回答。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松赞干布叹了口气:“太子殿下,若本公说不想家乡,是不是立刻就是人头落地之时?”

“你想多了,我是不会杀你的,最多会囚禁你一辈子。”李承乾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自嘲的笑了笑,不过松赞干布自称‘本公’也是一种变相的妥协,就这一点来说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松赞干布再次叹了口气,亲自取过桌上的西域佳酿,给自己倒上一杯之后仰头一口吞了下去。

就这样一连三杯之后,才缓缓说道:“那与杀了我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活着的你对我更有用处一些,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李承乾豪不隐瞒自己的目的,坦白的说道。

自从昨天下午发现了自己的弱点之后,李承乾已经利用一夜的时间完成了一次蜕变,此时的他就像一柄出鞘的锋利长刀,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么锋芒毕露,似乎任何问题在他的面前都将不再成为问题。

松赞干布明显感觉到了李承乾的变化,所以这一早上他露出的苦笑远远超过他被押到大唐之后的任何一天。

这位太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在几天时间之内发生这样的变化?松赞干布十分迷惑,担心自己未卜前途的同时,他也在猜测李承乾到底是因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李承乾发现松赞干布陷入沉默,不以为意的淡淡笑了,随口问道:“藏国公是在好奇本宫的变化么?”

“殿下可否为某解惑?”松赞干布打蛇随棍上。

大家都是政治的,谁也不比谁傻太多,正说谓说的越多错的越多,松赞干布想通过聊天来试探李承乾突然间变得咄咄逼人的原因,也想通过聊天来找到李承乾的弱点,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

“把葛尔·东赞让给我,我可以让你在大唐生活的更好一些,比如走出这个院子去外面走走。”李承乾并没有为松赞干布解惑,反而提出了一个意松赞意料之外的要求。

松赞干布脸色变了变,最终摇摇头:“太子殿下强人所难了,东赞并不是一件物品,他是否愿意追随殿下并不是松赞可以左右的。”

“本宫不是在跟你商量,葛尔·东赞现在走的并不远,如果五天之后我没有得到他向本宫效忠的消息,那么他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手下的那些贵族更没有存在的必要。”李承乾笑容渐冷,对松赞干布下了最后通牒。

内圣外王,这是李承乾为自己选的路,锋芒毕露是他选择的行为准则,身为大唐太子,他完全不用在乎周边松赞干布的想法。

我的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给与不给都无所谓,不给的话大不了费些力气自己动手去取,只不过在取的时候会不会造成什么伤害,那就不一定了。

松赞干布明显被李承乾的这种激进做法吓到了,几乎是瞬间他就想明白了这个与他同龄的年轻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不同意,就全都去死!

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直接!

(本章完)

第九零七章 地府都满了?

强迫自己改变正常的行为方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这让李承乾有种患有精神分裂症的感觉,也让他的反应略显迟钝了一些。

不过好在除了老头子,在大唐很少有人会要求他提高说话人速度,就算他用一天的时间来思考一件事,别人也只能等着,而不敢有半句怨言。

而松赞干布更是恨不能让他立刻变成哑巴或者傻子,这样一来就可以不用面对一个咄咄逼人的大唐太子,也可以不用去琢磨一件自己并不想琢磨的事情。

“藏国公好好想想吧,五天之后我会再来,至于本宫会带来什么样的消息,这取决于你的选择。”看着沉默不语的松赞干布,李承乾起身向小院外面走去。

“殿下就不怕引起物议么!”就在李承乾将要走出小院的时候,松赞干布声音略显沙哑的问道。

这里关系到吐蕃数万条人命,由不得他不紧张,更关键的是若自己这些人死了,吐蕃高原一定会再次陷入战乱,到时候死的可就不是几万人那么简单了。

“本宫屠过高句丽五万奴隶,你可看到本宫少了一根汗毛?所以不要用这种低劣的手段了,没得让本宫瞧不起。”李承乾转回身,面无表情的说道。

身为太子,一些不好的物议对他来说固然不利,但是在大势已成的情况下,这种物议并不会影响什么。

该与他作对的还会与他作对,该向他效忠的依旧会向他效忠,左右不过是一些异族,大唐百姓才不会关心他们的死活。

“我可以给葛尔·东赞写信,但是如果他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为了吐蕃的未来,以及数万条俘虏的小命,松赞干布选择了妥协。

“本宫说过,那是你的问题,我只需要噶尔·东赞这个人,不要让本宫瞧不起你,去办事吧!”李承乾这一次连头都没回,淡淡的说了一句之后便走出小院,将目瞪口呆的松赞干布留在身后。

“殿下,您真的……”出了驿馆之后,苏猛回头看了看,神色有些不定。

“回去之后你就去安排人守在这里,若是五日之后没有消息,全部处死。”李承乾明显是要动真格的,身为大唐太子若不能说到做到,那就是一种耻辱。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五天之内禄东赞没有回来,那么院子里一百四十六个吐蕃贵族身死魂消将成为必然,或许这样看上去与当初的安排有些矛盾,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当初的安排或许看上去对吐蕃有着很大的好处,但后患却很大,会给吐蕃人留下一个性子软好欺负的印象,这对一个上位者来说是很不利的。

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虚无飘渺的感恩上面,将对手逼到走投无路,让他知道生存的不易,远比开始就给他生存的机会要好得多。

这就像我们打架一样,你把对手揍了,但只是打了个鼻青脸肿,然后带着他去医院看病,那么他一定会恨你一辈子,而且以后有机会还会向你发起挑衅。

但如果再狠一点,直接把对手打的骨断筋折呢?对方一定不会再想着报仇之类的事情,因为他怕自己付不起代价。

话糙理不糙,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例子,但道理上去说的过去。

李承乾正是基于这样的道理,所以才会一改往常对待松赞干布的态度,开始往死里逼他,打算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

苏猛并不知道李承乾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过他很喜欢今天太子殿下所做的决定,答应一声转身就走,去‘七组’通知黑子去了。

而李承乾则是带着双胞胎晃悠着回到东宫,并且派人找来老崔!

“殿下,近日可是有了什么特殊的境遇?为何变得如此,如此……”看到李承乾的第一眼,崔钰就发现了他的不同,不自觉的便问了出来。

“此事说来话长,这次找你过来是想要给南海舰队那边送个消息。”李承乾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岔到一边。

如何为人处事是他的私事,完全没有必要和崔钰解释那么清楚,哪怕这位来自于地府的判官知道他最大的秘密也不行。

“喏!臣明白!”崔钰脸色发苦,整个人郁闷的一逼,堂堂一届地府判官,竟然沦落成一个信使,不得不说这真是一种悲哀。

“还有一件事,这几天把你辖区鸿胪寺驿馆附近的人全都调开,不要让他们出现在哪里,本宫五天之后有些事情要办。”说完拉人开会的事情,李承乾又想到了松赞干布的驿馆就在长安县的事情,顺口提醒了崔钰一声。

“殿下,您这是要……”老崔脸色变了变,意识到了一些什么,不过碍于人多眼杂,并没有说出来。

“还不一定,一切取决与吐蕃人自己,若是他们不识抬举,就不要怪本宫心狠手辣。”李承乾没有对崔钰隐瞒自己的意图,从某些方面来看,老崔似乎才是他最值得相信的人。

“殿下,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崔钰在得到李承乾肯定的答复之后,脸色苦得简直就像是一个硕大的苦瓜一样。

“说吧,在本宫这里有什么话你就直接,不用有任何顾虑!”就像崔钰知道李承乾最大秘密一样,李承乾也同样知道老崔最大的秘密,所以两人就像是一条绳上的蚱蜢,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除了相信彼此之外,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选择。

崔钰苦笑着摇摇头,不知情的人甚至会以为他是在故意放刁,可等到他一开口,李承乾就知道,似乎、好像、可能,这次又是一个新的麻烦。

“殿下,地府满了啊,太多的异族排着队等着被引度回去,现在我们连处理本土事务的时间都没有,您可千万不能再杀了!再杀下去地府那边除了引度异族,可是啥都不用干了。”

不能杀了?地府都满了?这不太现实吧?李承乾看着老崔,很想问问,为什么不去找镇元大仙呢,用那个大袖子收一下不就行了。

不过好在理智及时占据上风,到了嘴边的话被他咽了回去,迟疑了一下啧了一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不要拿这些莫许有的事情来忽悠本宫,你知道我不会相信的。”

(本章完)

第九零八章 ‘海狼’出征(上)

“殿下,杀戮过甚啊,五千多人怎能说杀就杀,如此杀戮有伤天和!”崔钰叹了口气,将话题拉回正轨:“地府一事就当臣是胡说八道,但是这五千多吐蕃人,还请殿下慎重考虑。”

“不是五千,是五万,松州那边还有四万多人呢。”李承乾纠正了一下崔钰所说的数字,随后看着老崔说道:“不杀他们你想怎么搞?放了他们?让他们继续回到高原,等待机会报复?或者就这么养着他们,让他们天天胡吃海塞的享受我大唐百姓的血汗?”

李承乾也知道老崔说的有道理,人杀的多了有伤天和,可是大唐不是后世,讲求什么人道主义,在这个生产资料极度匮乏的时代,一个民族想要很好的活下去,想要崛起势必要踩着别人的尸体走上去。

吐蕃人可不可怜?从本心上来讲,李承乾认为他们是挺可怜的,但是在面对生存与死亡的时候,站在民族的立场上看,东郭先生的做法是要不得的。

有些朋友会问,李承乾一个从后世来的人为何会没有大局观?难道他不知道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

不,李承乾知道,但是他知道并不代表着别人也知道,如果他现在敢提出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只怕不用那些文人士子来喷他,老李就能把他揍个皮开肉绽然后挂到城门楼子顶上示众。

所以李承乾一直努力的让自己忘记穿越者的身,努力的适应大唐这个社会,为了更好的活下去他不惜改变自己的本性,使自己变的冷酷而凶残。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好的活着,才能让大唐更长久的繁荣昌盛下去。

又是五万人么?崔钰陷入了沉默,已经没有了继续劝李承乾收手的打算。

就像买东西砍价一样,如果我们买一件衣服,商家卖五百,我们可以还价,哪怕是砍一半给两百五也行。但如果商家张嘴就要五万,你还有心思去还价么?转身就走是最好的选择吧?

崔钰也是这样的一个心态,当他认为李承乾只是想要杀掉五千人的时候,他还有劝一下的念头,实在不让把那几百个贵族杀了也就算了。

可是当他知道李承乾打算把五万人都杀光的时候,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油然而生,劝说的打算顿时烟消云散,面对一个疯子,任何言词都会显得苍白无力,所以……随他去吧!

是夜,还是那个幽暗的会议室,独孤青云脸上带着兴奋的红光,拍着胸口誓言旦旦的向李承乾保证,一定会在鸭绿水将高句丽一分为二,保证不让任何一个增援的高句丽士兵过河一步。

“本宫不需要你任何保证,只要你记住,拿不下鸭绿水,你就自己进山当野人,大唐不要回来了,明白么?”看着有些得意忘形的独孤青云,李承乾郑重警告道。

“殿下放心,高句丽那帮孙子完全不是咱们的对手,他们的水军、海盗啥的咱也不是没遇到过,还不是照样打的他们屁流尿流。”尉迟宝琪依旧是大咧咧的样子,说起话来口无遮拦。

不过看上去,这家伙也是兴奋的够呛,不知道是因为能有机会见到自己老爹,还是因为有机会能再次大开杀戒。

“我不管你们以前打的怎么样,现在都给本宫坐好了。”李承乾瞪了这个小时候的玩伴一眼,沉下脸来说道:“情报科递送给你们的消息收到了吧?”

“收到了!现在正在准备,若不是您突然招集开会,我们已经准备出发了。”独孤玉林这段时间以来成熟了很多,作为‘海狼’的大队长,这次取道鸭绿水,截断高句丽援军的任务主要由他来负责。

“林邑国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李承乾将目标转向独孤玉林。

老独孤有些老了,而且还是跟着老头子混的,所以李承乾并不想在他的身上投入过多的精力,重点还是以培养独孤玉林为主。

“林邑并不存在太大的问题,即便是我们离开了,‘六组’也可以控制那里。”独孤玉林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现在林邑的大臣们已经有很多把家迁到了岭南,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林邑国主就会像陛下递交国书,请救归化。”

“你有把握便好,不过这次出发之前,你们要多装运一些粮食,并且做好在辽东过冬的准备,我会安排人给你们在登州准备过冬的衣物,到时候你们别忘了停船去取。”

在大体上了解了林邑的情况之后,李承乾并没有再多问什么,简单的安排了一下任务之后,便结束了这次会议。

林邑作为三季稻的主要产地,这几年一直是南海舰队压迫的主要对像,不过相对于林邑的贵族来说,这种压迫并没有损害到他们的利益。

相反因为有了南海舰队的镇压,林邑周围海盗绝迹,连国内经常暴发的起义也少的可怜,这让林邑的一众贵族高层把贡献给大唐的粮食当成了保护费,有一种花钱买平安的感觉。

不过这种相对稳定的局面在贞观八年四月的时候被打破了,三千‘海浪’如狼似虎的闯进了林邑王宫,将正在享乐的林邑王吓了一跳。

“尉迟将军,这,这是为何啊?”看着被围在一起瑟瑟发抖的王宫卫兵,再看看一群茫然四周的朝臣,林邑王范凡志结结巴巴的问道。

“粮食,三天之内,筹集林邑国内所有粮食,全部运到海边!”尉迟宝琪本就黝黑的面庞这几年因为风吹日晒,看上去简直与黑木炭没有什么区别,唯有白森森的牙齿闪着择人而噬的寒光。

“三,三天?尉迟将军,这,这时间太紧了,小王,小王做不到啊!”范凡志整个人处在一种懵逼的状态,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尉迟宝琪泛着黑光的黝黑面庞,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尉迟宝琪并没有同林邑王讲什么道理,只是把横刀往范凡志的脖子上一架,冷笑着说道:“老子管你能不能作到,总之若三天之后老子的船没有被装满,就把你们所有人烤成肉干装到船上去!”

(本章完)

第九零九章 ‘海狼’出征(中)

听到烤成肉干,林邑王范凡志狠狠打了一个哆嗦。

林邑不比中原,在大唐的那个时代,那里还属于蛮荒之地,把人烤成肉干也不是吓唬人的说法,甚至就连范凡志自己都亲自下令烤过好几个,不过他烤的不是用来吃,而是用来惩罚。

但不管如何,把人烤成肉干在林邑的却是真实存在的,绝不向中原大地说说就算了。

所以范凡志很害怕,整个人紧紧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对着身后唯一一个没有被控制起来的第一百二十八房小妾挥了挥手,示意她快点下去传令。

至于说这个小妾所传的命令会不会有人听,这已经不是他能关心的了,不被烤成肉干才是最主要的。

不过尉迟宝琪也不是那么好骗的,看了那个哆哆嗦嗦的女人一眼,一把薅住范凡志的衣服领子:“拿一个女人就想应付过去,你是不是当老子傻?”

“没,没有,我,我的人都,都被您控制起来了,没人派了!”范凡志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豆大的汗珠随着凌乱的头发甩的到处都是。

“那就你亲自去,集合全国的士兵,老子不管你们是去抢还是去买,没有粮食就拿你们来顶杠。”尉迟宝琪扯着猴子一样的林邑王来到一群林邑人中间,将他推入人群之中。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去安排,两天之内如果不把尉迟将军的船装满,老子被烤死之前,一定先烤死你们!”获得自由的范凡志在一群林邑贵族中间跳着脚喊着,身上裹着的大红色绸缎随着他的动作凌乱的蠕动,看上去就像一只红彤彤的大马猴。

横刀、钢弩、精致的皮甲,脚上是加了一层钢板的作战军靴,尽管看上去‘海狼’的装备并不如‘獠牙’,但其战斗力却并不弱,毕竟是一个训练体系里面出来的精锐,战力上根本分不出搞下。

而之所以没有给他们装备全覆式板甲,那是因为他们主要活动在海上,板甲会十分容易生锈不说,万一掉到海里,沉重的板甲会让他们失去浮力,变成铁王八沉入海底。

不过即便是这样,‘海狼’的装备看在林邑人眼中也是极品了,他们甚至会用得之不易的珍珠来换取一支淘汰下来的箭头,只因为那箭头是三棱锥形的,足有三寸长短,稍稍修改一下就是可以在水里防身的利器。

由此可见,林邑是一个多么落后的国度,可以说除了粮食多之外这个国家几乎一无是处,各种工业基本上等于零,就连手工业也只是停留在比原始社会高那么一点点的程度上。

就是这样的一个国家,面对大唐坚船利弩如何能够保有自己的一份信念?高傲的死去与卑贱的活着,到底应该怎样去选择自然也不用说了。

即将出征的‘海狼’疯狂的掠夺着林邑仅存的粮食,甚至是地理还没有收割上来的也不放过,反正就算人吃不了,马也可以吃,好过留在林邑烂在地里。

偌大的都城,被三千‘海狼’搅得鸡犬不宁,所谓的大臣像一只只野狗一样,带着自己的亲信与士兵挨家挨户的搜刮粮食,只要找到就全部拉走,敢反抗的一律就地处决。

身后就有十来个拿着钢弩的家伙盯着,没有一个大臣敢有一丝大意,都是拼了命的办事。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自己乖乖听话,那么这些大唐军卒就不会为难他们,甚至心情好了还会给他们一些武器装备什么的。

不过世界上总是会有一些与众不同的人,这些人的行为往往会让人十分佩服,但是他们的后果往往会十分凄惨。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这里是粮仓,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就在尉迟宝琪带着千余精锐赶到林邑国都城的粮仓时,一个与众不同的家伙堵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何人,为何拦路!”看着身上裹着麻布片的瘦小老头,尉迟宝琪面带不耐之色迎了上去。

“我是粮仓主事,几位大唐的将军来此所为何事?”小老头不卑不亢的沉着应对,丝毫不知自己已经大难临头。

被一个小小仓库主事拦住,尉迟宝琪心中渐生不耐,沉声说道:“某家前来提粮,你可要阻拦?”

“小的不敢,不过将军若要提粮出仓,还请出示王上手令!”小老头并没有因为尉迟宝琪的不耐而退缩,反而对他伸出了一只脏手,讨要所谓的什么王上手令。

“来呀,把手令给他!”尉迟宝琪邪恶的一笑,向着自己的身后招了招手。

时间不大,一阵脚步声响起,满头满脸都是汗水的范凡志被带了过来。

这家伙现在已经快要被吓疯了,苍白的脸上泛着一层蜡黄之色,完全搞不明原本相处愉快的大唐水师为何突然翻脸,竟然在征过粮食三个月之后又要征粮,甚至时间也只给了三天。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难道要打仗了么?可是这附近已经没有任何一伙人是这支水师的对手了,就算是想打也没有对手不是。

“你要的手令来了,想要什么样子的就跟他说吧。”尉迟宝琪脸上带着怪笑,把范凡志推到了小老头的面前。

“王,王上!”小老头被突然出现的林邑王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这胖胖的家伙脸上狰狞的表情后,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从今天开始,这仓库不归你管了,来人,把他给我押入大牢。”对于这个差点坏了自己是的小老头,林邑王甚至连问他姓名的欲望都没有,直接就让驻守粮仓的几个小兵把他抓了起来。

“尉迟将军您请,刚刚那个家伙不懂事,您不要与他一般见识。”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范凡志在看着小老头被押走之后陪着笑说道。

“算你聪明,没等老子发火!”尉迟宝琪撇撇嘴,带着一股子不屑说道:“仓库打开,粮食全部运到海边的船上,三天之后只要有一艘船没有装满,就是你变成肉干之时!”

(本章完)

第九一零章 ‘海狼’出征(下)

银色的沙滩上,堆积着数不清的粮食包,一只只小船像是不知疲倦的蚂蚁,往来穿梭于海中巨大战舰与沙滩之间,无数的人们沙滩上忙碌着,清点、搬运忙活的热火朝天,尽管已经是深夜,却比白天还要热闹几分。

范凡志被带到海滩上已经有整整一天的时间,但头上的冷汗却一直没有停下过,夜色中望着不远处大海中那星星点点的火光,整个人像是打摆子一样不断的抖着。

“国主在想什么?如此好茶为何不饮?”独孤青云老神在在的坐在一张紫檀木制成的摇椅上,端着一只茶盏,一边品茶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哦,哦哦,小,小王看到大唐如此庞大的舰队,惊讶之下有些走神了,走神了!”范凡志尴尬的笑笑,端起属于他的茶盏,学着独孤青云的样子,慢慢的吸溜着。

“国主对战舰也有兴趣?可想上去看看?”闲来无事的独孤青云放下手中茶盏,向林邑王范凡志邀请道。

老独孤现在已经在南海之上闯下了赫赫威名,加上又是‘海狼’大队长的爹,地位自然非同一般,搬运物资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用不到他来操心。

所以这一天下来除了蹲在凉棚下面喝茶之外,就是看着范凡志发呆,简直无聊到了蛋疼的地步。

“我,我可以上船去看看?真的可以么?”范凡志虽然害怕被烤成肉干,但是对从来都没有登上过的大唐战舰,他还是好奇心大过恐惧的,若是能有机会上去看看,将来多少也有些吹牛逼的本钱。

“某说可以就可以!”独孤青云说着,对站在一边的两个警戒的亲卫招了招手:“去安排一条船,某与林邑国主去船上看看。”

“喏!”亲卫用怪异的目光看了林邑国主一眼,转身离开了,时间不大便又再次回来,俯身在独孤青云耳边嘀咕了几句之后就站回了原来的位置。

而独孤青云则是站起身,随意的对范凡志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船已经准好了。”

激动、忐忑,范凡志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一共也没有读过几天的他严重缺乏语言上的表达能力,从登上小船的那一刻,便只会用‘啊啊啊’来抒发自己的震惊。

曾经海盗们用来攻打林邑的那种半武装半商用的船几乎布满整个海面,而且因为数量太多的关系他根本就无法数清到底有多少。

穿梭在其中的时候他才知道,原因他在岸上看到的那点点火光实际上只是离岸最近的那一排,而在后面竟还有那么多是他没有看到的。

“独孤将军,这些船怕是有上千艘了吧?”在船队中间穿行了大概一刻钟之后,范凡志终于算是回过了神,指着那些正在不断装载粮食的船只问道。

“大概有八百余艘吧。”独孤青云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些都是这几年从海盗、或者大食、或者天竺那边缴获的,船太小,只能当成运输船来用。”

小?范凡志看着身边高达丈余的船舷,又看看长短接近六、七丈的船身,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

怕是只有大唐才会有这样的气魄说这种船太小吧,如果被那些已经死掉的海盗听到了,不知会不会再次从海底跳上来呢。

“看到前面的船了么,那才是大唐的主力战船——楼船。”待小船驶出运输船队之后,独孤青云伸手指向远处一片灯火通明之处说道。

楼船,范凡志知道,那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船,当年独孤玉林就是驾着那种船打破了林邑人的胆,让他们闻唐色变。

“不用数了,那是一百七十三艘。”就在范凡志嘀嘀咕咕的想要数清楚楼船到底有多少的时候,独孤青云在旁边说了一个准确的数字。

事实上,这些楼船的数量应该是两百之数,之所以只有一百七十三,是因为这些年在战斗中损坏了十余艘,又在风浪中损失了十余艘的缘故。

“什么人,口令!”就在小船慢慢靠近主力舰队的时候,一声大喝自前面响起。

“日出东方。”小船上独孤青云的亲卫不用吩咐,直接喊了一嗓子,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这样的检查一共经历了三次,最后小船绕过眼前最后一只楼船之后,范凡志发现,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只小山一样大的‘东西’。

那‘东西’太大了,大到让他无法将它与船联系到一起,似乎除了‘东西’两个字之外,范凡志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山。

麻木的坐上由大船上面垂下来的竹篮,片刻之后范凡志如愿以偿的登上了战舰的甲板,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站在高高的甲板之上,视线再无阻拦,极目远眺便可以看到不远处如他脚下这般庞大的战舰竟然还有十余艘之多。

而战舰之上则是旌旗密布,虽然他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意思,但根据不同的大小和样式也能猜到,应该是代表着不同的军队。

难道这就是大唐舰队的真正实力么?沉默的范凡志甚至忘记了恐惧,在他的心中只剩下来无限的敬畏!站在高高的甲板上,望着远处看不到头的一片烟火之海……,那是数量上千的大唐战舰,战舰上是无数厉兵秣马,杀气腾腾的大唐水军。

不知为何,范凡志耳中隐隐听到四方渐起号角之声,那声音中带着无边杀机,刺的人骨头发寒,但却让人热血沸腾……。

号角之声,战鼓之声,雪亮的刀锋在朝阳的照耀下,像是一朵朵金色的莲花在绽放。鲜血、残肢、凄厉的惨嚎,无数人在他身边忘我的厮杀。

乾坤倒转、天地色变,初升的朝阳陡然间变的血红,与尚未落下的月亮交相辉映,将战场照射的宛如地狱幽冥……。

“国主,国主您醒醒,醒醒!”就在范凡志身陷惶恐之中,打算大喊救命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让他陡然一惊猛的翻身坐起,慌张的问道:“这,这是哪里。”

“国主,这是在大唐的战舰之上,你刚刚上来之后,四下看了一眼就晕了过去。”一直跟在范凡志身边的第一百二十八妾,抹着眼泪啜泣着说道。

(本章完)

第九一一章 林邑人的决定

晕过去了?竟然被硬生生的吓晕过去了!

范凡志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作为一国之主,廉耻之心他还是有点儿的,在小妾的搀扶下硬撑着站起来,刚想跟独孤青云解释一下,.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你,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待看清身后的人是谁之后,范凡志脸色涨得通红,有些恼羞成怒的问道。

“已经有一会儿了。”林邑第一辅政大臣脸色同样不是那么好看,似乎在责怪范凡志胆子太小,竟然会被几艘战船给吓晕。

“我问的是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你们不是应该在筹粮么?”范凡志并不想在自己晕过去的问题上多做纠缠,看了一眼站在独孤青云,对着一群手下问道。

提起众人为什么会在船上的问题,第一辅政大臣立刻把范凡志请到了一个远离独孤青云的位置,神神秘秘的说道:“国主!您不觉得我们应该请求归化么?一旦我们都变成大唐的人,不就不用死了吗?”

不得不说,林邑的第一辅政大臣也是一个逗逼的性子,这么多年下来依旧还能坐在辅政大臣的位置上也是一件极其难得的事情。

此时此刻他只想着归化之后便是唐人,却没有想过大唐是否会接受他们的归化,也没有想过即便是归化了,如果完不成筹备粮草的任务,按照大唐军律照样会砍了他们的脑袋。

不过鼠目寸光也有好处,至少李承乾巴不得他们如此做,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说来为时过早。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在第四天朝阳升起的时候,装运工作终于到了尾声,一艘艘满载粮食的货船全都离开海岸,在离岸边四、五里远的地方抛锚停泊,等待着出发的信号。

“尉迟将军,船已经都装满了,您看……”作为林邑第一辅政大臣,在范凡志不在的情况下,自然是由他来跟尉迟宝琪交接。

不过鉴于尉迟宝琪当初说过三天搞不定就要烤肉干,所以这家伙说起话来多少有些结巴,似乎真的被吓坏了。

“看什么看,去让人把岸上的那些粮食都给老百姓退回去,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老百姓辛辛苦苦一年到头容易么?你们就这么浪费他们的心血,其心可诛。”尉迟宝琪站在自己座舰的舰首,大咧咧的指着远处的海岸,卖弄着自己新学来的词汇。

至于说他当初火急火燎的追在林邑众人屁股后面,非要把人烤成肉干的事情,此时似乎已经被他选择性的遗忘了。

林邑第一辅政大臣被说的哑口无言,有心吐槽几句却又不敢,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在那里听尉迟宝琪唠叨,被喷了一头一脸的唾沫也不敢去擦,直到尉迟宝琪被独孤玉林派人来叫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战舰出海首先便是祭龙王,被叫到主舰之上的尉迟宝琪、李震等人又是烧香又是行礼,然后由老独孤念祭文,最后就是把准备好的牛羊猪杀死,将头抛入大海。

“升帆……起锚!”一生嘹亮的号子之后,号角连天,巨大的船帆慢慢升起,十二艘尖底海船连在起更是遮天蔽日,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祭天已毕,立功心切的南海舰队早就已经归心似箭,恨不能插上翅膀直接飞回北方,硕大的主帆、灵活的侧帆,小巧的尾帆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展开。

已经拔锚的尖底海船船尾猛的一沉,接着便如同一只巨大的海兽一般扑了出去,迎着已经升起来的朝阳,向着那个敢于向大唐递爪子的遥远国度破浪而行。

激射的浪花,起伏的船身,绵延十余里的旌旗,年龄最小的尉迟宝琪兴奋的有些过头,三两下爬上桅杆的顶端,抽出雪亮的横刀振臂狂呼:“大唐……万胜!”

“大唐……万胜,万胜,万胜!”一声战吼,一呼百应,无数把雪亮长刀,挟万里寒光直指苍穹,天地为之色变!

“呃……”一声短促的惊讶声,一个大红色的身影骤然倒下,数声惊呼响起:“国主,国主……”却是林邑国主再一次被吓晕过去。

这特么真是太吓人了,数千上万的大唐水军,几年间在南海之上不知杀了多少海盗和异族,一身杀气连丛林里最凶的老虎见到他们也要退避三舍。

此时骤然一个爆发,别说已经受过一次惊吓的林邑国主,就算是那些林邑的将军也是一个个被吓的腿肚子转筋,借着关心范凡志而低下了头,不敢与那些狂热中的‘海狼’对上一眼,生怕一不小心被家帮家伙给失手杀了。

不过尽管这些跟着南海舰队北上,打算去长安谈论归化事宜的林邑人十分害怕,但同样他们的心里也有一种骄傲的情绪在滋生。

因为不管这支大唐的军队有多么可怕,至少现在他们和林邑是朋友,是林邑的宗主国。这就像后世那些在国企工作的员工,他们的工资未必就真的比一些私人企业高,可即便是这样也依旧会有高人一等的感觉在他们身上体现一样。

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缠绕着林邑国众人,举国北上的他们小心翼翼的尽量缩小自己的活动范围,努力使自己不要打扰到那些忙碌的大唐军卒,生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船行大海之上,时间就像是停滞了一样,每天看着几乎毫无变化的环境,如果不是还能看到太阳与月亮不断的交替运行,这些航行在大海上的人们差点认为自己已经被这个世界所抛弃。

四月中旬船至泉州,稍微停靠一下,接上于志宁之后再次起行,只不过那种庞大的尖底海船又多了五艘,而且这五艘船没有桅杆,也没有拍杆,速度却丝毫不比那十二艘帆船慢上多少。

黑科技,又是黑科技!林邑国的众人已经在船队中见到过太多的新鲜事物,再次见到五艘怪异的大船已经有了见怪不怪的免疫力,只不过心中归化的心思又重了几分。

第九一二章 东征方略(上)

那些穷的一逼的国家,综合实力弱的可怜,面对一个强大的邻居时,当权者自然想要归化。毕竟归化之后,水涨船高,看似地位低了,但实际上却要比以往好上很多,至少不会被物资匮乏的问题继续困扰。

而事实上如果不是李承乾来自于后世,提前知道很多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情,这次根本就不会让独孤玉林答应林邑人的要求,更不要说把他们带回长安。

一个落后的林邑并没有大唐当时所需要的一切,归化之后除了变成大唐的累赘之外,没有任何一点好处。

而与林邑相反,那些有着强大生产力的国家则没有任何归化的想法,高句丽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面对着大唐数十万大军,高句丽硬是梗着脖子在叫嚣:

来吧,老子不怕,只要有任何一个大唐人的脚步踏过边境,大高句丽一定会尽起国内六十万大军,三月之内杀入长安。

李二是在四月中旬的时候收到这个消息的,看着手中情报上娟秀的字体,忍不住问道:“这份情报是谁递送上来的?为何如此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没有哪里与众不同啊?李靖疑惑的看着李二,那份情报他也见过,除了上面高句丽的口气大了些之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为何皇帝陛下会有这种惊诧的表现?

“怎么?你们都没有看出来么?”李二将手中两张字条抖了抖,拿起其中一张原版的说道:“这个,应该是出自一个女人的手笔吧?”

这是一个很尴尬的问题,李靖等人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一群舞刀弄枪的老杀才,只要情报不出岔子就好,谁会注意这种细节上的事情。

李二说了半天,似乎也觉得过于吹毛求疵,讪讪的将字条放到了一边,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放的很小心,并没有交给身边内侍拿去销毁。

“陛下,高句丽明显有了准备,茂公他们想要攻其不备怕是有些难了!”不再纠结于字条的问题,一群老货们开始纷纷发言,而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先锋官李绩。

“放心吧,茂公那里他自会有分寸,担心他还不如想想拿下高句丽之后如何治理。”李二很是随意的一摆手,并没有将高句丽的誓言当成一回事儿。

高句丽有六十万常备军不假,其国力很强也不假,但是若说能打到大唐长安这就有些夸张了。

想当年隋朝末年天下大乱的时候,他们也只是敢偷偷摸摸的在边境侵占一些地盘。而现在,大唐兵强马壮,带甲百万,若说他们能打到长安那真就是吹牛逼了。

“陛下不可轻忽啊,高句丽边军常年与契丹等部交战,其战力并不比我十六卫弱上多少,若是大意之下……”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出征打仗都需要一个好彩头,不吉之言是万万不敢说的,所以作为妹夫的柴绍大将军点到即止的提醒了一句,多余的话再也没说一句。

隋炀帝三征高句丽,虽然最后得胜而归,但却并没有给这个国家造成多大的伤害,前车之鉴摆在那里,的确由不得众人大意。

“高句丽……”李二叹了口气:“高句丽的文化继承自中原,而今却成了大唐心腹之患,造化弄人啊!”

“唉呀,小小高句丽为而已,何至于让陛下烦闷,只消给老程三月时间,定然将高藏武羁至阙前。”程老货看气氛有些不对,主动跳了起来,士气可鼓不可泄,李二亲征,他的情绪往往会影响很多东西,锐意进取和意志消沉,很可能会让东征产生截然相反的结果。

“知节莫闹,朕只是心有感触而已。”李二被老程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扰乱了心绪,狠狠眼了他一眼之后对大帐中的众人沉声说道:“高句丽沿袭中原文化,不思报恩反而狼子野心想要侵吞中原,若不毁其国,屠其种,我大唐何以立国,吾等又何颜面去面对列祖列宗!”

“臣等愧疚,有负圣恩!”长孙无忌连同一起出来的其他将军纷纷起身请罪。

虽然高句丽如此嚣张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但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的规矩下,向老李认个罪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并没有什么,李二也不会真的拿他们治罪。

果然,李二看着一群表面上诚惶诚恐,私底下挤眉弄眼的老部下无奈的叹了口气:“都起来吧,别拿这副样子来恶心朕。”

“喏!”老货们彼此递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脸上笑的甚是猥亵。

“都正经些,莫要闹了!”李靖到底是稳重一些,生怕一群人闹的不可收拾,出声警告了一句之后,看向李二缓缓问道:“陛下,眼下我们已经度过黄河,再往前大概月余便可达到高句丽边境,到底如何行事还请陛下示下。”

大帐中的众人静了下来,关切的目光在李二身上扫来扫去。

从长安出来的时候只是说东征高句丽,将辽东从高句丽手中拿回来,但是具体怎么个拿法却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到底是见人就杀?还是区别对待?大业年间高句丽可是掳掠了大量汉人,即便是到了现在,边境那里偶尔也还等听到对面有人对天长嚎,抒发着有家难归的情绪。

这些被掳走的汉人是一个大问题,他们有很多人在高句丽已经取妻生子,或者嫁为人妇,具体身份上的界定已经十分模糊,如何甄别对待他们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李二也知道这件事情有些棘手,所以尽管有荡平高句丽的打算,但却一直没有拿出一个有效的治理地方的方案,大多数的决定往往都是含糊其词,让这些跟着他出来的老杀坯们摸不着头脑。

“克明,你怎么看?”李二犹豫了一下,把问题丢给了杜如晦。

碍于面子,李二很难做出斩尽杀绝的决定,必竟那边还有不少汉人,屠杀同胞个恶名可是老李同志完全不想背负的,所以老杜自然就成了帮李二顶雷的那一个。

第九一三章 东征方略(下)

李世民不想担上一个滥杀的坏名声,杜如晦同样也不想,人精一般的家伙几乎想都没想就摇摇头,表示自己毫无办法的同时,向李二提出建议,不如写信问问太子殿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就这样,李承乾莫名其妙的就收到了老头子不远数千里之外发回来的一份问对诏书。不过李家老头子也不傻,给李承乾的诏书里面自然会提到这是杜如晦的建议,而不是自己的想法。

大家都是混朝堂的,谁都不比谁傻,由其是像李承乾这种总是觉得天下人都想害他的家伙,在很多事情上更是精明的可怕。

看到之份诏书之后,他第一个想到的自然也是名声的问题,他李承乾纵然是一个百无禁忌的穿越众,但是这种顶雷的事情,他也是不太喜欢去做的。

于是乎,在四月的一个深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里,李承乾费力的爬到了丽正殿的大殿顶上,跳着脚的大骂了一个时辰,同心思想如下:

该死的老家伙,竟然自己装老好人,把老子弄出来当挡箭牌,真当老子好欺负呢。老东西,老子搞不定你,难道还搞不定你儿子,要知道不管是杜构还是杜荷,可都在老子手下当差呢。

“殿下,殿下您快下来吧,上面危险!”苏玫等人被李承乾的举动吓的三魂丢了两魂,站在大殿下面,仰着头小心的劝着,生怕自己的声音大上一点会把他吓的从上面掉下来。

“和你们没关系,不用你们管,那个谁,去把杜荷那小子拖出来打一顿,让得找东西把头给他蒙上,不要让他认出来。”李承乾胡乱的对着苏玫挥了挥手,然后居高临时的朝着苏猛喊道。

“你给我站那!生怕乱子不够大是吧。”就在苏猛兴高采烈的跳着脚准备离开的时候,苏玫声色俱厉的将他叫住了,然后继续抬头对李承乾说道:“殿下,有什么事儿您先下来不行么?在上面真是太危险了。”

要知道,皇宫和百姓家里不一样,老百姓家里的房子一般都是茅草的,家里条件好一些的用瓦片,可是皇宫的屋顶可都是琉璃瓦,那东西滑的要命,踩在上面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滑倒,从离地两丈左右的地方掉下来。

“不行,今儿老子非要出这口气不可,苏猛,不要听你妹妹的,去,现在就去,把那姓杜的小子给我弄过来,今天不把他揍的连老杜都认不来,你家殿下一晚上都睡不好觉。”

苏猛和苏玫竟然是堂兄妹,这件事情李承乾也是在大婚之后才知道的,所以他才会说‘不用听你妹妹的’,这也是为什么苏玫一句话就能把苏猛叫住的原因。

“殿下,睡不睡觉还是次要的,您还是快点从上面下来吧,要不然一会儿皇后娘娘知道了,您又要吃排头了。”苏玫无力阻止苏猛的离开,只能不断的求着李承乾快点下来,只要他下来了,那个杜荷就算是被揍一顿似乎也没啥太大关系。

不过,最终苏玫的劝说还是没起作用,李承乾到底还是在一脸懵逼的杜荷被带到东宫之后才从丽正殿上面爬了下来。

“高明,这大半夜的,你把我弄来到底啥事儿啊?”流连烟花之地的杜荷脸上除了懵逼就是醉酒之后的朦胧,看着怪笑连连的李承乾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大祸临头。

“找你来也没啥想法,就是心情不好,想要揍人。”李承乾围着杜荷转了几圈,然后次老头子的诏书塞到他手里:“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然后给我想个办法出来,否则你的那个姘头估计半年之内是见不到你了。”

“这,这是啥啊?”拿着诏书看了一会儿,小杜疑惑的抬起头看着李承乾,依旧搞不清状况。

李承乾不以为意的笑笑,上前揽过他的脖子,将他拖到一边:“来来来,我问你,如果大唐把高句丽打下来了,那些高句丽人要怎么处理?”

“当然是拉去当奴隶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不是一直这么干的么?”杜荷一脸嫌弃的表情,似乎在鄙视李承乾的智商。

“哦,高句丽人拉去当奴隶,可是那些以前被他们抓走的前隋遗民呢?那些汉人呢?他们怎么办?这些人在高句丽生活了好些年头了,基本上算是半个高句丽人,怎么处理他们?”李承乾并不因为杜荷的鄙视而生气,反而笑的愈发灿烂。

“管他什么人呢,统统当成奴隶好了,若真是汉人大不了让他们当个小头目啥的,若不是就当一辈子苦力。”

杜荷是一个纨绔性子,家里上有老头子顶着,下面有哥哥撑着,完全没有必要去考虑治理地方的事情。

所以李家父子、杜如晦都认为十分麻烦的事情,在他看来完全就不是问题,至于名声什么的更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反正作为一个纨绔他的名声已经很臭了,就算再臭一些又能如何?想与不想根本没有区别。

就算是李承乾现在告诉他,他的这个想法会让他在大唐百姓眼中名声一落千丈,甚至会遗臭万年,说不定他还会沾沾自喜的为自己庆祝一下。

而作为一起玩了多少年损友,李承乾自然不会不知道杜荷的这个想法,所以在听到杜荷的主意之后,双手猛的一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杜二郎果然大材,本宫不及也!来人,把刚刚杜二郎说的话让下来,着情报科呈交陛下御览。”

“啊?”“嗯?”

所有人都有些懵圈,就连杜荷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什么情况啊这是?啥时候太子殿下这么谦虚过?还杜二郎大才?杜二这么多年听的最多的就是‘朽木不可雕也’,‘大才’这样的说法就算再过一百年也轮不到他的头上吧?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办?这点小事儿还要本宫再说第二次么?”李承乾催促着说道,脸上带着阴谋得逞的笑容。

可恶的杜老头,现在老子把球又踢给你了,办法是你家二少想出来的,该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

第九一四 章 艰难的选择

事实上不管是李二还是杜如晦,以至于李承乾,他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都是琢磨着把那些身在高句丽的人一勺烩了,懒得区分什么汉人、高句丽人,统统抓起来了事,否则他们也不会认为这件事情会让自己名声一落千丈。

但这个世界上事情就是这样,有些可以说但不可以做,有些可以做但不可以说。

战后如何处置高句丽人,这本身一件可以做但不可以说的事,所以无论是谁都不想去过问,因为问了就要下决定,而这个下决定的人很可能就要背上千古骂名。

杜荷这个可怜的娃,傻傻的做了李承乾的替罪羊却不自知,远在冀州的老杜却差点气炸了肺,跳着脚的骂了一顿逆子之后,狠狠地病了三天,连老友房玄龄都避而不见。

丢脸,真是太丢脸了,房谋杜断的‘杜断’竟然生了一个傻儿子,如次大的事情也敢掺和,现在被李承乾抓住当成替罪羊,却又找谁说理去。

“克明啊,还在生闷气呢?差不多就行了,娃娃们的事情,何必动那么大的肝火!”自己儿子没吃亏,李二自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

“陛下,不是臣教子无方,德行有亏,还请陛下责罚!”杜老头也是没招了,仗着自己是秦王府老人开始放刁,拼着用一顿责罚换来李二不把杜荷的主意明发天下。

“你这老家伙就会放刁,行了行了,朕答应了。”李二是私下里来看杜如晦的,所以表现的并不是那么严肃,言谈间就像是在话家常。

“臣谢过陛下恩典。”杜如晦也是个妙人,李世民刚刚表示答应,他也不问答应的事什么,立刻就是一顿谢恩。

数十年的君臣关系,类似于这样的事情不知发生过多少,李二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情真的死揪着不放,杜如晦正是知道这一点,才借机耍赖,从老李这次把事情圆了过来。

不过老杜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尽管李二已经答应了,但他的人情却也欠下了,将来怕是有得还呢。

李二这边与杜如晦互相玩着斗心眼的游戏,时间上与南海舰队征粮的时间差不多是同时发生,李承乾也在处理完杜荷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准备处置吐蕃人的事情。

大唐太子,金口玉言,说是五天便是五天,断无朝令夕改的道理。

所以在李承乾上次离开之后的第五日清晨,行至歧州的五千吐蕃军被一支千余人的队伍堵住了去路,全覆式铠甲下面一双双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死死盯在这些手无寸铁的吐蕃人身上。

“禄东赞,出来答话!”伍登手提长枪高居马上越众而出。

这家伙自从押送李元昌回到长安之后便再也没有回去,此次处理土蕃人事关重大,让‘七组’的那些不着调的江湖人办显得名不正言不顺。

“是,是‘獠牙’,大唐的‘獠牙’!”

“为什么,不是说放我们回去么?为什么会在这里堵住我们?”

“完了,死定了,真的死定了。”

五千曾经的吐蕃精锐与大唐军队在松州打了一场,又被带到长安关了一段时间,早就没了当初的锐气,一个个惶惶如丧家之犬,只想着能早些离开这个鬼地方,现在被堵了去路,岂有不乱的道理。

“全都给我闭嘴,不想死的就老老实实站好!”走出人群的禄东赞愤怒的回头大吼一声,转头对伍登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东赞在此,将军寻吾何事?”

“禄东赞,殿下让某问你,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伍登手中大枪斜指地面,有些不屑的扫了一眼禄东赞身后的那些吐蕃人,大有视这些人为土鸡瓦狗之意。

一支被吓破了胆的军队根本就够不成军队,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想要收服这些人,难道这吐蕃的禄东赞真就那么重要?达到远胜数万大军的程度?为了他一个人竟然可以放过数万人?

揣着这样那样的心思,伍登紧了紧手中长枪,大有一言不合取尔狗命的架式。

“将军,东赞有一事不明,不知将军可否为吾解惑。”禄东赞顿了顿,对伍登的问题避而不谈,反而向他提问。

只是伍登也不是那种毫无战场经验的菜鸟,冷笑一声说道:“禄东赞,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生或者死!何去何从只在你一念之间!”

“这位将军,东赞只是想问,红口白牙之间,太子殿下如何能信得过我,若是东赞只是敷衍着答应,背地里却依旧……”禄东赞话说到这里闭上了嘴,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清楚,若说的太清楚,只怕随时都有人头落地的危险。

“此事你不用管,只要说出你的选择,是真是假殿下自有判断。”对于禄东赞的问题,伍登事实上也很迷惑。

但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大唐的面子,只能硬着头皮这样回答,至于李承乾到底有没有鉴别的法子,只能留待以后再说。

禄东赞沉默了,本来还以为可以凭借口中三寸不烂之舌能将来人说服,为自己赢得一些时间,结果不想来人竟是一头倔驴,根本就不和他讲道理,单刀直入直奔主题,让他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自从三天前接到松赞干布的那份手书,禄东赞就想了好多好多,也想通了为什么在自己离开之前,李承乾会和自己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

松赞的手书里没有任何命令,上面只是把大唐太子说过什么如实的复述了一遍,可是禄东赞却能够感受到书写人心中的那份煎熬,也知道吐蕃数万人的性命就系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若是归顺李承乾,那么吐蕃这些人就能活下去(当然,能活多少天还不知道),若是不归顺,那么这些人的下场不问可知,单看前面这一千身穿全覆式铠甲的大唐骑士就知道,后果一定不会是放他们回家那么简单。

(本章完)

第九一五章 掩藏在杀戮下的算计

禄东赞很聪明,也很执着,说他是个枭雄也并不为过,不过现在的他只是具备枭雄的基础,并没有成长起来,若是换到十年之后,此人怕是并不会那么好对付。

所以在关系到国家、民族的时候,禄东赞有了那么一丝犹豫,就是这一丝犹豫注定了他的一生只能是人臣,而不是霸主。

若是他能在得到松赞干布的手书之后找个机会逃走,重回吐蕃发展势力,弄不好还真有机会一统高原,成为大唐的劲敌。

可是他考虑了太多的东西,有那么一瞬间想到过吐蕃四万多近五万俘虏的未来,所以他留下了,等到了一个他十分不愿意见到的人。

“考虑清楚没有?某可没有时间跟你耗在这里,效忠与否给个痛快话,都是七尺高的汉子,别学些娘们儿的做派。”长久的沉默让伍登渐渐没了耐心,说话的同时抬起左手,身后千余只钢弩便举了起来,‘咔咔’弩机挂弦的声音刺得人耳膜发痛。

就在伍登的手准备挥下的那一瞬间,禄东赞突然开口了,说出一句让他十分不喜欢听的话:“我效忠!带我去见太子殿下。”

“留在这里,你会有机会见到殿下的。”有些泄气的伍登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獠牙’把武器收起来。

“殿下离京了?”禄东赞有些奇怪的问道。

按理说五天时间已到,李承乾现在需要做的事情是在长安城处理松赞干布等一些吐蕃贵族,绝对不可能会出现在岐州这边。

“既然选择了效忠,那么就不要三心二意,殿下想见你的时候自然会见,不想见你的时候,你想也白想。”想到李承乾那种诡异莫名的见面方式,伍登心中隐隐有些发毛。

那种阴寒刺骨的环境,那种阴森恐怖的氛围,伍登绝不认为那是一个什么良善的地方。

不过正是这种那种诡异的见面方式,让伍登等人见识到了李承乾的实力,那种即便是相隔万里,也能瞬息联通见面的能力。

或许在文官看来这种能力并不怎么重要,但是作为一个军人,伍登却认为这就是逆天的能力,可以极大的缩短通信时间,而在战场上,时间往往代表的就是生命。

正是因为这一点,伍登才会认真起来,不在像以前那样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思混日子,他相信神秘的大唐太子在未来一定会给他们带来某些意外的惊喜。

禄东赞带着郁闷的心情缩回了吐蕃人的中间,在一千‘獠牙’以及三千押送他们的大唐府军监督下安营扎寨,准备等着李承乾的接见。

而在离岐州并不远的长安,李承乾则坐在松赞干布的对面,静静的啜着茶水,脸上平静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即将要大开杀戒的样子。

“太子殿下在犹豫什么?”时至正午,松赞干布突然开口问道。

“你如何知道本宫在犹豫?”李承乾略略抬头,看着松赞干布,淡然反问。

“殿下若不是犹豫了,为何还不下令?”松赞干布的语气中带着那么一丝嘲讽,但若不仔细去听怕是听不出来。

“你是觉得本宫心软了,还是觉得本宫不敢下手杀你们?”李承乾也不与松赞干布打什么哑谜,直接开口说道:“之所以不杀下令是因为本宫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核实一下,等核实准备,你们的命运也就注定了。”

“核实?葛尔同意效忠了?他不是……”松赞干布愣了一下,心中五味阵杂,不过说着说着整个人沉默了下来,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微微弯了下去。

葛尔·东赞在他手下官职并不高,也一直不被重视,但现在李承乾竟然为了这个手下,不惜以数万人的性命相威胁,可见其对葛尔·东赞的重视。

从某些方面来讲,李承乾这样的做法同样也是一种变想的邀买人心,只不过他的方式太过特殊,一般人根本领悟不了。

松赞干布也是在心灰意冷的情况下,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直到此时他才知道李承乾真正的算计到底是什么,亏得他还以为李承乾是因为怕毁了自己的名声不敢下杀手。

“看来你终于是想通了,虽然晚了些,不过总算是没有做个糊涂鬼。”李承乾笑着站起身,看着松赞干布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的命全都在葛尔·东赞手中,若是他要杀你们,那么你们就人头落地,若是他要放你们,那么你们就可以回到高原。”

“魔鬼,你就是一个魔鬼……”松赞干布终于坐不住了,从椅子上跳起来,疯狂的向后退着。

把人心玩弄到如此地步,让人被算计之后还要对他领情道谢,如果不是从到尾一直接着李承乾在操作这件事情,松赞干布几乎以为自己的对手是一个年龄在五十以上的‘老狐狸’。

视觉上与概念上的巨大反差,再加被羁押到长安这段时间不断担惊受怕,松赞干布如愿以偿的得了失心疯,不管看到谁都是一声大吼:“你这个魔鬼。”然后就开始围着椅子转圈跑。

不过好在李承乾并没有为难他,只是安排几个人好生照顾着,平时好吃好喝,只要不死就不用管他。

是夜,禄东赞诡异的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一间庞大的宫殿中央。

而之所以说庞大,是因为他向其中一个方向走了大概有一刻钟,竟然没有走出去,若不是头顶上隐隐约约能看屋顶,脚下有着大块的砖石,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在荒野之上。

“葛尔·东赞,你在找什么?”就在禄东赞打算继续走下去的下时,一个声音在他的身后响了起来,听上去有些熟悉,回忆这下发现,竟然是李承乾的声音。

等到禄东赞回过头,就看到在他身后的不远处,一道高高的台阶直通向上,两道人影正站台阶的下面静静的看着他,其中一个正是身着太子冕服的李承乾。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做梦么?在看到李承乾的那一瞬间,禄东赞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是在做梦,否则绝不可能刚刚自己走过的地方,会突然多出两个人和一道台阶。

(本章完)

第九一六章 顺我者昌(上)

马瘦毛长耷拉棕,穷人说话不好听。相比于高高在上的李承乾,禄东赞满心的愤懑情绪,但却偏偏无处发泄,因为就算是他想要发泄也没有人会听,没有人会在乎。

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也分不清这里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但自己的命和松赞干布等人的命,全都捏在李承乾手中却是不可争议的事实。

“喂,我哥跟你说话没听到么?你是聋了还是哑了。”就在禄东赞打量李承乾,犹豫着要怎么开口的时候,另一个人突然开口了。

“小佑!”李承乾把手搭在身边那人的肩膀上,将那人拉到身后:“禄东赞,宣誓效忠吧。”

“太子殿下,臣不是已经向大唐效忠了么?”禄东赞走到李承乾的身前,看着这个比他矮了半头的少年,躬身施了一礼随后问道。

“用你的心向本宫效忠,本宫会赐给你无上荣耀,否则……死!”这一刻的李承乾,身上爆发出一股滔天气焰,暗金色的火焰在其身边熊熊燃烧,看在禄东赞的眼中宛若神灵降世。

禄东赞都看傻了,一张嘴巴张的老大,口水不自觉的流出来。

这特么也太玄了,人的身体会发出火焰,而且还会随着呼吸而膨胀收缩,这是什么地方?李承乾又是什么人?

而李承乾也被身周燃起的火焰吓了一跳。

他不过就是按照崔钰教给他的方式,试验了一下,没想到真的就激发出自己身上的帝王之气,只不过颜色与老崔说的有些差距,不是金色而是暗金色。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气势?在老崔构建的空间里面竟然可以看到这东西?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气势!前面已经说过,这东西就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但却真实存在的东西。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官员,越大的官普通老百姓见到的时候就越有一种压迫感。尽管那些官员或许会显得和蔼可亲,但是无论怎样,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你就是不敢在他面前乱说话。虽然在你心里这个人或许并不值得去尊敬。

这种压迫感实际上就是气势,一种由长期习惯或者更高位者赋予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却真实存在。

想明白了这些东西,李承乾嘴角挂上了一抹深邃的笑意,跨前一步再次冷声说道:“禄东赞开始选择吧,臣服,或者死!”

“臣,臣禄东赞向长生天发誓,此生效忠大唐太子殿下,之死不渝!”禄东赞最终选择了屈服,单膝跪倒以手抚胸宣誓说道。

当然,在他的心中,他只认为自己是为了吐蕃那五万俘虏以及被囚禁的松赞干布,如果不是为了他们,面对大唐太子,自己是绝不会屈服的。

“轰……”一声惊雷,一道闪电,幽暗的大殿在一瞬间被照的通明,隐约间禄东赞似乎看到周围站着无数的人影,不过因为时间的关系,他并没有看清楚那些人影到底是真的人还是雕塑。

“誓言成!”一个雄浑的声音在禄东赞疑窦丛生的时候突然响起,震得整座大殿都在轻微的颤抖。不过这声音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没有等禄东赞反应过来,便已经消失,只在大殿中留下袅袅余音。

“起来吧,记住你的誓言,希望今后你都不会违背,否则自有惩罚应验在你身上!”李承乾身上的暗金火燃依旧在燃烧,不过声音却不似刚刚那般冰冷。

“太子殿下,刚刚,似乎周围有很多人。”禄东赞缓缓起身,向四周扫视着,语气中有说不出的疑惑。

“他们都是你的同僚,仁贵、玄策、玉林、宝林,出来见见天竺之战的先锋吧!”李承乾似乎十分相信禄东赞的誓言。

当然,据禄东赞事后分析,这份信任应该是与后来来说‘誓言成’的那个声音有关。

不过此时此刻,禄东赞却没有心思来想这个,因为就在李承乾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四下里响起无数的脚步声,一个个黑影慢慢从四周走出来,其中竟然有那个堵住吐蕃大军后路的家伙。

“好了,你们彼此熟悉一下吧。玉林,过来,本宫有事情问你。”等到四周的人都出现之后,李承乾单独把独孤玉林叫到了一边。

“殿下有什么吩咐?”独孤玉林深深的看了禄东赞一眼,转身跟着李承乾来到一个角落,恭恭敬敬的问道。

无形的气势转化为滔天烈焰,虽然没有什么炙热的感觉,但是看在独孤玉林眼中却让他有一种羡慕嫉妒的感觉。

帅,太特么帅了,和李承乾接触的时间长了,太子威仪对他的震慑虽然有,但却已经习惯了,并不让他觉得十分难受,只是那冲天烈焰,真是太特么帅了,为毛自己就没有呢。

李承乾打独孤玉林的表现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笑,随口把老崔教给他的方式对自己手下的第二号打手说了一下,然后看着那黑红色的火焰沉声问道:“你们现在到了什么位置?粮食筹备的怎么样了?”

“殿下,臣等刚刚过了涯州,粮食已经装满了所有船只,足够大军所用。”独孤玉林按照刚刚学来的方法,一边玩着身上的气势之焰,一边对李承乾汇报了一下南海舰队的近况。

良久之后,李承乾听完了南海舰队近况之后,瞪了还在‘玩火’的独孤玉林一眼:“行了,别玩了,小心晚上尿床。记得,过泉州的时候记得把于志宁给稍回来,老于在外面待的时间够长了,再放在外面就有些可惜了。”

“嘿嘿,属下明白!”任由黑红色的烈焰在身上燃烧,独孤玉林嬉皮笑脸的问道:“殿下,那个禄东赞是个什么鬼?干嘛为了他费这么大的力气?”

“那家伙有大才,只是现在还没有展露而已!”李承乾将目光投向禄东赞等人的方向,缓缓说道:“大概十年之后,你就会看到一个能够独挡一面的天才人物,若是你再不努力,还要玩那破‘火’,怕是很快就要被他超越,到时候可不要怪本宫不念故人!”

(本章完)

第九一七章 顺我者昌(中)

有了独孤玉林这个大嘴巴,如何在这片老崔弄出来的空间里显露气势自然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的尽人皆知,就连新加入的禄东赞都学会了。空旷的大殿上一时间亮起二十多‘堆’火焰,或红、或蓝、或黑,五颜六色宛如置身于后世的游戏之中。

“都别玩了,该干嘛干嘛去,东赞,等到了松州好好整军,让手下士卒把士气提起来,伍登会带着一个中队的‘獠牙’配合你。”等到一群人玩儿的差不多了,李承乾站出来给这次的见面会画上了一个句号。

不料禄东赞站了出来,微一躬身:“殿下,臣,臣有事情想要与您单独谈谈!”

“是关于松赞干布的吧?”李承乾反问道。

禄东赞现在算是另投明主,但是总要表示一下对旧主的感怀之情,所以李承乾认为,不管是真是假,这个新收的手下似乎最关心的都应该是松赞干布。

“是的,殿下可否明示?”被李承乾猜到心中所想,禄东赞没有丝毫的意外,只是顺着他的话吻了下去。

李承乾无所谓的摊了摊手:“那家伙疯了,失心疯!大唐最好的医生说,将来或许会有机会好起来,但是机会不大。”

“疯了?”禄东赞表情一滞,看着李承乾的目光满是疑惑,似乎在怀疑他的话。

要知道,当年松赞干布老爹死了,国家大乱的时候才十二岁,那时候他都挺过来了,没理由现在会疯掉。

“至少我看是疯了,就在今天中午,是真是假等着时间去考验吧。”李承乾叹了口气,虽然他也不相信松赞干布真的疯了。

但做人总要有些底线,李承乾承认自己有很多时候会不择手段,但是喂一个曾经的王者****这样的下作事情他还是干不出来。

毕竟后世的时候他也只是一个小市民,道德标准也与正常人无异,用无底线的羞辱方式去检验一个人是否真疯,已经超过了他所能接受的范围。也就是说不管是现在的他还是曾经的他,都做不出这种拉仇恨拉到无极限的事情。

得到李承乾的确认之后,禄东赞呆立半晌之后长长叹了一口气,积压在习里的那种背叛的感觉忽然轻了不少。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一个‘疯了’的赞普已经明显不可能是一个好的赞普,这样的情况下换个主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东赞,你不用有心理负担,这里……”李承乾拿手向四周一指:“这里只属于本宫,这里的所有人也都是本宫最忠心的下属,所以本宫可以送你一句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今日是你归于本宫座下的第一天,或许还不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不过本宫希望你能记住这句话,三年之后再回头看看,你绝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好霸道的一句话,虽然禄东赞以前也听过这两句,但是那些他都是当成笑话来听的,绝对没有现在听来这么震撼。

“高明,讨伐天竺之事不知什么时候行动?”早就在一边玩够了‘火’的尉迟宝林见李承乾与禄东赞的对话似乎结束了,便凑了过来。

这家伙在西域杀红了眼,数个月没有战事已经让他憋的团团转,那些被召集来的各国士兵天天**练的哭爹喊娘,累的恨不能拽着狗尾巴上床。

李承乾认真的想了一下,根据记忆中的一些东西,总结了一下,然后对尉迟宝林说道:“天竺的事情先放一放吧,陛下现在正在东征,还是不要惹出什么乱子为好。”

“如果真的无事可做,那就去找西突厥人练练手。不过要小心波斯人,还有拜占庭人,虽然这两个国家现在已经不怎么喜欢打仗了,但也不排除趁机咬你们一口的可能。”

“嘿嘿,成,你就瞧好吧!”听说可以去打几仗玩玩儿,尉迟宝林立刻乐的眉开眼笑,突然看到一边的禄东赞,突然心头一动:“高明,不如把他们交给我吧,我可是听仁贵说过,他们这帮人打起仗来可是够狠的。”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李承乾摇摇头:“他们现在还没有适应我们的作战方式,单单一个西域联军已经够你训练一阵子的了,如果再加上他们,只怕是人越多战力反而越弱。”

李承乾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每一个国家的军队都有自己的训练方式与战斗习惯,强行拧到一起真的打起仗来,没有经过一定的训练之前很容易形成各行其是的状态,这对于一支军队来说绝对是致命的错误。

尉迟宝林想了想李承乾的话,也认为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大头点了点转身快步离开。反正他已经要到了可以去西突厥捣乱的命令,再磨叽下去若是李承乾反悔了,怕是得不偿失。

“殿下,某当如何?”薛仁贵见基本上所有人都有任务了,也凑了过来。

“仁贵,你的事情可不轻松,这段时间我听说蜀地那些土著都不太安份,可有此事?”作为重点培养的手下头号大将,老薛的待遇自然与别人有所差别,李承乾象征性的胸口上锤了一拳,笑着问道。

“阎州刺史别丛卧施、诺州刺史把利步利这两个家伙最近有些不大安份,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吐蕃进攻松州的影响。”薛仁贵也不隐瞒什么,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看来我说还真没错。”李承乾一边点头,一边对禄东赞招了招手,将他叫到身前,看着薛仁贵沉声说道:“东赞会用最短的时候赶到松州,等他一到,你们两个就合兵一处,把别从卧施和把利步利这两个家伙的人头给本宫拿回来。”

“喏!臣明白!”几乎是同一时间,薛仁贵与禄东赞齐齐施礼,将李承乾交待的任务应了下来。

“这是一个练兵的好机会,你们两个要好好合作,互相学习,一定要让手下的军卒尽快的完成配合训练,回头等到陛下东征结束,也就到了你们出征的时候。”

(本章完)

第九一八章 顺我者昌(下)

一次诡异莫名的会议就这样结束了,第二天一早,从行军毯上爬起来的禄东赞根本来不及想昨天晚上的一切是不是在做梦,就发现自己所受的待遇与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

精制的皮甲、雪亮的长刀、一件件以前梦寐以求的装备被整车整车的运进大营,在手下军卒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不要钱一样推在一起。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顺我者昌’?禄东赞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确认了自己不是做梦之中,连外衣都顾不上穿,飞一样冲到一大堆武器旁边,抄起一把横刀就砍在了马车的车辕上面。

“哆”的一声,刀锋入木。

“是,是真刀,竟然是真刀。”回忆起昨天夜里的经历,再看看眼前成堆的刀箭与皮甲,禄东赞完全懵逼了。

果然是‘顺我者昌’没错了,而且似乎‘昌’的很厉害,远比在吐蕃时候还要厉害。

当年在松赞干布手下的时候,最多时禄东赞也就是带兵三千,而且装备什么的还要自理。再看看现在投靠了李承乾,人数暴增到了四万不说,连武器铠甲还都是国家配发,这简直就是一在平地一在天的区别。

难怪昨天晚上那位殿下一直在强调顺我者昌,看来自己这一步还真是走对了。

禄东赞提着刀,站在一堆的武器与铠甲中间,一边招手示意手下的那些基层军官过来清点武器,一边暗自庆幸自己的选择。虽然说他昨天晚上的选择似乎无奈的成份居多,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再有这样的想法。

伍登是在所有装备都运进来之后才进入吐蕃军大营的,不过现在这支军队已经有了自己的番号——天竺北方第二军团。

“伍将军,刚刚那些武器装备都是配给我们的么?”回到中军大帐,禄东赞急急的拉着伍登问东问西。

他这一辈子三十几年加在一起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精钢所制的刀箭堆在一起是什么样子,现在骤然见到,自然是兴奋到了极点。

“既然送进了你的军营,自然是配发给你们的,不过这次配发的没有战马,想要马你们只能走到松州之后再说了。”伍等无悲无喜的说着,他对禄东赞没有什么恶感,但也没有什么好感,交谈起来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带出来。

“无碍的,无碍的,这就已经很好了,伍将军日后见到太子殿下,还请代东赞谢过殿下的这份信任。”面对着大批的武器装备,禄东赞完全可以感受到李承乾对他的这份信任,对伍登的这份请求也是显得情真意切。

人道是士为知已者死,女为阅己者容,禄东赞一生忙忙碌碌所为的不过也就是个名声和自己的族人。

现在有了李承乾的这份信任,禄东赞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的族人将来必然能有一个好的生存环境,那么将来他要做的,也就只有一个‘名’字。

‘跟着我,将来赐你无上之荣耀’李承乾的这句话一直在禄东赞的耳边萦绕,每每想到都会让他感到热血沸腾。

天竺之战,是的,天竺之战就是获取无上荣耀最好的机会,将来一定要在战场上好好表现,拿出自己最强的实力去征服那个国度,用敌人的头颅来展示自己的荣耀,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自己身上的耻辱。

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问岁数,等到将来功成名就的那一天,谁特么还会在乎自己当初是否背叛过谁。到时候只怕所有人都会认为那并不是背叛,而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想当年,跟着松赞干布,以为打下整个高原就已经是最大的荣耀,现在看来当初的目标定的真是太低了,哪里有打下一个偌大的国家来的大气!

“东赞将军,时间紧迫,殿任交待的任务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不知你是否可以安排把那些武器分发下去?我们也好早点启程。”伍登站在一边看着口水直流的禄东赞,不得不打断了他的意淫,否则再让他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估计这一天的时间怕是要白白浪费掉了。

“哦哦,理应如此,理应如此。”已经乐懵了的禄东赞没有一点将军的样子,忙不迭的答应着,快步走出了大帐,跑去安排分发武器的事情。

中军大帐前面的空地上,堆积如山的武器已经吸引了无数的吐蕃士兵,看着寒光闪闪的精钢武器,一个个拼拿的吞咽着口水。

至于那些堆在一起的皮甲,更是让他们的眼中闪动着不可置信的光芒,那些可都是只有百夫长才能穿的装备,现在竟然堆了那么多,难道这些都是配发给自己的么?

“来人,擂鼓聚将!”兴奋的禄东赞完全沉浸到了‘顺我者昌’的快感中不能自拔,下达命令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

只不过他的这个命令显然是徒劳的,聚将鼓还没有被敲响的时候,他就已经被一群手下所包围,所有百夫长以上的军官已经全部集中到了他的跟前。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惊动那些正在休息的家伙,听说有大量的武器运进来,这些对武器渴望的一逼的家伙们,哪里有不来找禄东赞问个清楚的道理。

吐蕃太穷了,生产技术也十分落后,就连铁制的武器都是十分稀少的,更不要说钢制的武器,所以在见到那些武器之后,聚集过来的一群吐蕃军官几乎也都快要疯了,围着禄东赞不停的问这问那。

“都别问了,各百夫长,先去集合自己的队伍,然后排队领武器,领护甲。”禄东赞根本来不及应付手下们七嘴八舌的问题,索性直接下达了分配武器的命令,很实际行动来表示这些武器全都是给他们的。

短短半天时间,一群来自高原的汉子,一群与天争命的汉子,为了一件称手的武器将自己的小命卖给了大唐,卖给了李承乾。但是他们并不后悔,若干年后,当后世的子孙围在他们身边,问他们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是什么的时候。

人数所剩不多的他们回答是那么的一致——贞观八年四月十七日!

晚上6点,还有两更。

(本章完)

第九一九章 挑人与吐奸

而同样的一天,同样的时间,另一场完全不一样的剧情正在长安城京兆府大牢之中上演。数百的吐蕃贵族挤成一团瑟瑟发抖,看着木栅栏外面一坐两站的三个人,恨不得在地上找一条缝隙钻进去。

“再问一次,有人想要投靠大唐的么?五十个名额,过时不候。”坐着的那个人似乎行走并不方便,他坐的是一辆带着轮子的车,要依靠身后女子推着才能移动。

不过这腿脚不好并不代表脑子不好,在数百吐蕃的惊恐目光的注视下,此人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阴森,听着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什么?明明太子殿下答应过放我们回去,为什么现在又要把我们都抓起来?难道太子殿下就是这样出尔反尔的么?”尚囊作为吐蕃丞相,在松赞干布不在的情况下,第一个站了出来,代替所有吐蕃人问出了一个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这个问题需要问你们自己!”负责推椅子的女孩突然开口了,以嘲讽的语气说道:“你们总不会以为入侵了大唐之后,只会受到徒步走到长安这样的惩罚吧?殿下确实说过放你们回去,但是你们是不是应该给殿下一点回报呢?只知索取不知回报难道是你们吐蕃人的本性?”

“我们全都原意归顺大唐,我们已经答应过太子殿下了!”人堆里面,一个声音颤抖着说道。

坐着的男人在身边女孩的手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某来这里不是与你们讲道理的,还是那句话,真心想要投靠大唐的,自己站出来,五十个名额,先到先得。”

“我,我要投靠!”三人身后,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待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年龄大概在二十左右的青年。

“放他出来!”坐着的男人对站在不远处的两个黑西服汉子摆了摆头。

“喏!”两个长的虎背熊腰的大汉走过来,将牢房的门打开,不由分说将第一个主动投城的青年拖了出来。

然后一把已经挂上弓弦的手弩就被递到了青年的面前:“从他们中间,挑一个杀了,算是你的投名状。”坐着的男人说道。

“什,什么?!”青年人脸色瞬间变的一片惨白,嘴唇哆嗦着看着那只被递到面前的手弩,一时间不知所措。

“一命换一命,这很公平,不是么?”坐着的男人声音中带着蛊惑,听上去像是从地狱中传出来的魔音。

“你是一个魔鬼!魔鬼!我要见太子,我要见大唐太子,我要问问他为什么不守信用!”突如其来的声音响起,一个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的吐蕃人挤开人群,冲到牢房的栅栏边上,撕声吼道。

“那就他吧,杀了他,你就自由了,马上就可以回去吐蕃。而且你还可以带上一百人的卫队,以及可以武装五百人的大唐制式军械。”椅子上的男人把手中的钢弩再次向青年人递了递。

“我,我不!”青年后退一步,整个人浑身颤抖,似乎被递到面前的不是一把手弩,而是一条毒蛇。

“嘭……”“啊……”机括声与惨叫声同时响起,锋利的三棱箭几乎整根没入青年的胸口。

“废物!”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的青年,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不屑的撇撇嘴,一边用辅助工具再一次给手弩挂上弓弦,一边扭头向着吐蕃众人问道:“还有没有下一个想要投靠的人?”

一言不合,直取人命!聚在一起的吐蕃人终于明白,这一次并不是李承乾在吓唬他们,而是动真格的了。长时间的沉默中,数百的吐蕃人面面相觑,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戒备。

“你们在犹豫什么?想想你们在高原上的家人,想想他们,你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被别人抢了先机,你们的家人只能沦为别人的奴隶,你们希望这样么?”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不断的出言蛊惑着,调动着吐蕃人的情绪。

终于,二十余间牢房中,不知是哪一个人突然暴发一声怒吼,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乱了,全乱了,数百吐蕃人几乎在一瞬间全部厮打到了一起,为了那五十个可以回去名额,不顾一切的去争取着。

他们也知道这一次或许依旧是一个骗局,但是他们没有退路,为了活命只能赌一把,否则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而且坐着的那个男人已经给了他们很好理由——为了家人。

“希尧兄好手段。”一直没有说话的另一个男人终于开口了。

“相对于‘七组’组长,我这点小手段不值一提。”椅子上的男人扭过头,看着身边身穿党卫军军服的黑子,谦虚的摊手说道。

“‘七组’绝不会像希尧兄这样处理事情,‘七组’擅长的是杀戮,不是处理这样的复杂问题。”黑子摇摇头,否定了林希尧。

李承乾在早上的时候把他们两个叫到宫里,只说要放五十个吐蕃人回高原,而且在放了他们的同时还要把他们牢牢控制在大唐手中,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说完,便把他们赶了出来,至于这中间需要怎么办,怎么操作完全就是提也没提。

所以现在这个情况完全就是黑子和林希尧私下里商量出来的结果,具体能不能让宫里那位太子殿下满意,他们两个心里也不是十分清楚。

“阿爹,差不多了吧?让他们再打下去估计连五十个人都剩不下了。”就在老林和黑子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林豆豆俯首在林希尧耳边提醒道。

“嗯嗯,差点把这些番子忘了。”林希尧转回头,看了一眼牢房中的情况,然后对不远处等在那里的一群黑西服招了招手。

是日,五十个吐蕃人被选了出来,五十六个吐蕃人死于非命,这里包括打群架时候被踩死的五个,以及被这五十个人杀死的,当然,还包括被林希尧杀了的一个。

聪明反被聪明误,抱着侥幸心理,一心等着李承乾会放他们回国的吐蕃人终于为自己的大意付出了代价。

而在十天之后,五十个被选出来的吐蕃人带着无比受伤的心踏上了回去吐蕃的路。

(本章完)

第九二零章 凭什么牛逼(四更)

第九二零章

事实上,当这五十个被挑出来的家伙被带出京兆府大牢之后,其他一些没有死掉的家伙也被带了出去,而且还被带进了东市的迎宾楼。

刚一进迎宾楼,仅剩的四十个吐蕃贵族就傻了,狠狠的揉了揉眼睛:“赞,赞普?您,您不是……”。

“现在我是大唐国公,藏国公,不要忘了。”一身大唐三品官服的松赞干布摆手打断自己曾经的下属:“过来见过大唐太子殿下!”

“赞……,国,国公,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啊?”为数不多的吐蕃人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根本搞不清楚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

“具体发生了什么你们就不要琢磨了,快点去见过太子殿下吧。”松赞干布脸上带着一层虚假的笑容,强忍着心里的悲愤与失落,为李承乾引荐着。

整件事情退回到收服禄东赞的第二天早上,李承乾在起来之后便让人将松赞干布提到了东宫,好酒好菜的摆了一大桌子,然后就静静的看着这个已经‘疯了’的家伙。

整整过了小半个时辰,松赞干布在李承乾平静的注视下,终于收起了脸上的傻笑,叹了口气问道:“太子殿下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觉得本宫会不会因为没有看穿别人的计划而郁闷的疯掉?当初你十二岁的时候,父亲被叛军杀死你都没有掉一颗眼泪,怎么可能会因为一次小小的失利就疯了?”李承乾一边说着,一边亲自给松赞干布倒上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满上一杯。

“是葛尔跟殿下说的吧?”松赞干布毫不怀疑的将杯中的酒一口灌进肚子里,然后继续说道:”殿下果真好手段,我还以为葛尔不会那么容易就答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主要看你是否能找到。”李承乾将自己的酒轻轻沾唇,放下之后看着松赞干布说道:“这几天我给你看一出闹剧,也好让你死心如何?”

“什么闹剧?”松赞干布愣了一下。

“关于人心的闹剧,不过看完之后,我需要你为本宫效力,否则本宫不介意让你真的疯掉,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李承乾说的十分认真,几乎是一字一顿,让松赞干布毫不怀疑他的决心。

正是因为这一次的谈话,导致了大牢中吐蕃人的内乱,也导致了五十六人死于非命,松赞干布也在全程看完了事情的经过之后颇有些心灰意冷。

好好的一个吐蕃,一个团结向上的政权,就这样被李承乾三下五除二的给玩儿坏了,有了这次的事情,就算是将来真的会把他们全部放回吐蕃,估计高原上也会内战不休,再想统一起来怕是难上加难。

不过这和李承乾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了,整个吐蕃能被他在看上眼的也就是禄东赞和他儿子论钦陵。至于松赞干布,这小子在内政上算是一个人材,不过相比于人才济济的大唐来说,他这样的人并不缺,李承乾完全没有必要弄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当自己的手下。

这是李承乾在监国的这一个月中领悟到的东西。

作为大唐未来的主人,他需要手下有野心,但是这份野心不能是无限制的,像松赞干布这种人,无论如何都不适合用来当手下。他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当靶子,一个吸引众人火力的靶子。

所以李承乾在放走了一批吐蕃人之后,将余下的人都召集到了迎宾楼,然后又搬出松赞干布,让松赞好好看看他自己手下的嘴脸,也让那些吐蕃贵族看看,松赞的表现。

“臣等见过太子殿下!”李承乾面前,四十来个鼻青脸肿的吐蕃贵族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强忍着心中的那份不满,上前施礼。

“免了吧,本宫知道你们心里有怨气,也知道你们都在暗中恨本宫。”李承乾大致扫了一眼前面的这些人,哼了一声说道:“不过就算是你们心中再不满,也给本宫忍着,若是让本宫看出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那就是你们人头落地的时候。”

“吾等不敢!”数十人齐齐单膝跪倒,同时说道。

李承乾说的句句都是诛心之言,而且也是无可辩驳之言,刚刚经历了好友背叛等一系列事情,如果哪个说自己心中没有怨气,怕是他们自己都不信。

不过李承乾似乎并不想就这样放过他们,看着在自己面前突然之间矮了半截的一群人,继续说道:“相对于那些回去高原的人,你们是幸运的,至少你们还留在大唐,或许你们会认为本宫说的是反话,但本宫可以告诉你们,你们想错了。”

“好好想想,是什么让你们如此惧怕本宫,是什么让你们低下自己的头颅,是因为本宫能打还是因为本宫聪明?告诉你们,都不是!”

“让你们低头的,是大唐,是本宫背后这个伟大的国家,正是因为大唐的存在,本宫才有足够的底气站在这里,才会有资格瞧不起你们。”

“你们这些没有志气的东西,难道就没有想过,只有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国家,才会让你们有挺直脊背的勇气么?”

“或许你们中有些人认为,自由的价值更高,但是没有一个强大的国家,你们的自由屁用没有,老婆孩子光着屁股满世界的跑自由吧?吃了上顿没下顿自由吧?”

“可是本宫却可以掌控你们的自由,因为本宫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国家,有百万带甲之士,有一个伟大的皇帝!而你们没有,你们什么都没有,只有狗屁的自由。”

蛊惑,这就是蛊惑,真正的蛊惑人心。

此时此刻,一群恨不得咬下李承乾身上一块肉的吐蕃贵族突然间有些释然了,弱肉强食是他们的本性,屈服于强者也是他们的习惯。

眼前这位年轻的大唐太子说的并没有错,正是因为大唐的强大,才让他们不得不低下头接受一个年龄还不如他们儿子大的小子教训;正是因为大唐的强大,让他们尽管心中恨的要命,但却不敢说出口。

或许……,或许有这样一个强大的国家作为自己的靠山,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本章完)

第九二一章 终于把吐蕃的事情告以段落了

松赞干布的心不断下沉,仿佛正在沉向无底的深渊,余下的吐蕃贵族是个什么**样子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李承乾的一番话有多大的蛊惑力他也清楚。

这个世界上很大一部分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很难做出慷慨就义的行为,之所以不会背叛那也是因为没有一个可以说服自己或者别人的理由。

可是现在李承乾已经给了所有人一个可以说的过去的理由——良禽择木而栖。大唐的强大足以构成一个让人屈服的理由,效忠强者,为强者驱策,以换取更好的、更光明的未来,似乎并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

最关键的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向吐蕃贵族揭露了一个事实,李承乾会杀人,而且敢杀人,这一点才是迫使吐蕃贵族屈服的真正理由。

曾经的他们以为李承乾并不会真的拿他们怎么样,之所以一次次找他们谈话也是因为统治高原需要他们的帮助,正是这样的心理造成了吐蕃人一直在阳奉阴违,也正是这样的想法,让吐蕃贵族认为李承乾并不敢真的拿他们怎么样。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当大唐太子手中的屠刀高高举起那一刻,所有人都后悔了,一个个恨不得亲手砍下松赞干布的头颅呈到他的面前,用那颗属于吐蕃赞普的人头来成当自己的投名状。

死亡的威胁,高官的诱惑,两相叠加之后所产生的力量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对于贪生怕死的一部分吐蕃贵族来说,这完全值得他们去背叛。

“走吧,我们去里面谈谈!”大局一定,吐蕃内乱已成定局,李承乾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只是把松赞干布邀请到了属于他自己的包厢。

“太子殿下好算计,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说的就是殿下您这样的人吧。”找了一个位置随意坐下,松赞干布明褒实贬的说道。

“这里有一杯毒酒,也有一根绳子,你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未来。”李承乾对着外面招了招手,立刻有侍女托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并放置于松赞干布的面前。

作为一个胜利者,此时的李承乾已经不在乎松赞干布,这家伙是生是死已经不是那么重要。

“如果我没猜错,下一步你一定会把剩下的那一部分人也放了对吧?这样一个内战不断的吐蕃就会在你的计划下形成。”松赞干布看了看托盘里的东西,转头用肯定的语气问道。

“不,我会把他们送到禄东赞那里,让他们去天竺杀上一段时间,等到上一批人在高原上造成一定破坏之后再掉他们回去。”李承乾咂咂嘴,否定了松赞干布的猜测。

短时间内把两拨人都放回高原固然可以让吐蕃陷入内耗,但这并没有解决实际问题,只有让后一批人在高原之下有了自己的利益,让他们无法舍弃的时候,才是放他们会高原的最好时机。

松赞干布嘴角抽了抽,自从听说李承乾这个名字之后,似乎他就从来没有占过上风,这个比他小两岁的同龄人就像是他的克星一样,处处都要先他一步,而且做事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拼爹拼不过,拼实力还是拼不过,最后拼智慧依旧没有一点希望。深深的挫败感笼罩着松赞干布,让他有种一死了之的念头。

“殿下算无遗策,松赞佩服。既然殿下跟我说了全部的打算,想必我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心灰意冷的松赞干布拿起前面托盘中的酒杯,擎在手中打量了很久,似乎真的打算喝下去。

李承乾淡然一笑,毫不顾及松赞干布的感受,直言说道:“我说了,你的未来你需要自己去选择。不过我承认你刚刚说的没错,你现在对我已经没有用处了,一点用处都没有。”

“吐蕃将会成为大唐的一道,西域也会成为大唐的一道,在未来还有天竺,还有高句丽、新罗、百济、倭国等等。”

“不过我估计你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因为你手中的那杯酒里面有我亲自配制的毒药,入口毙命,可以让人死的毫无痛苦,当然,仵作也根本验不出来。”

能够妥善解决吐蕃的问题让李承乾十分高兴,不知不觉间说了很多话。虽然他想出来的办法并不一定能一劳永逸的解决吐蕃的问题,但是总好过把人全都放回去,若干年后成为大唐的劲敌来的要好上许多。

“若是我选择另外一条路呢?我记得颉利似乎并没有死吧?”松赞干布突然间将酒杯放下,看着李承乾问道。

“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这段时间他老是想家,总是拉着人讲草原是多么美丽,所以我估计他活不过今年了。”李承乾假装没有听懂松赞干布的话,就着他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下颉利的近况。

“我想看看,看看大唐是如何统一这片大陆的,不知殿下怎么想?”松赞干布很直接的挑明了话题,直言自己现在并不想死。

他到底还是一个枭雄,知道只要活着就有机会,死了才是真的一了百了,而且如此简单的死去实在不怎么符合他的性格,在他看来要死也要死的有些格调才行,或者拉上一些人一起死就更好了。

李承乾无所谓的笑笑:“你随意啊,路都是每个人自己走的,就像如果你没有选择进攻松州便不会有今天一样,如果你想活着那就活着好了,正好东宫还缺一个舞师,不知藏国公可否愿意屈就?”

折辱一位历史上鼎鼎有名的人物,在李承乾看来也是一件颇为有趣的事情,只不过现在的松赞干布还不是那么出名,所以这种乐趣只能他一个人独自去享受了。

至于说松赞干布是不是有卧薪尝胆的打算,李承乾并不在乎,左右不过是一个番邦国主,以他现在的势力来说,弄死这家伙并不比弄死一只蚂蚁困难多少。

甚至说把他弄死之后,很可能连个过问的人都没有。

吐蕃毕竟是一个刚刚诞生没有多久的国家,还没有引起世人的注意,就算是国主死了,在大唐连构成百姓家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有些困难。

(本章完)

第九二二章 暴富的‘土鳖’

人都说钱是英雄胆,但李承乾认为,权力才是英雄胆。

想当初,自己身边只有王成虎一个护卫,那时候见了长孙无忌家的管家都要叫一声叔,可是现在呢,现在就算李承乾敢叫,那老头也绝不敢答应。

西域军团连带后期招募的各国士兵目前人数已经达到三万;薛仁贵率领的左武卫战兵人数同样是三万;‘獠牙’七千、‘海狼’一万,加起来就是一万七千人,这些主要战力就是七万七千之数。

若是再算上新近投效的禄东赞率领的四万吐蕃军队,人数已经达到了近十二万人。这还是没有计算那些负责辎重之类的辅兵,如果全都算在一起的话,人数将会爆涨到近二十万。

一国太子,手握二十万重兵,放在任何一个朝代几乎都是不可能的,李承乾能够做到这一点,一是因为老头子的大度与信任,二是长孙皇后时不时的会为他说上几句好话。

当然,这里面也有他自己不断折腾的功劳,如果不是他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瞎鼓捣,估计现在他的手里也就只有太子六率可用而已。

以上说的还只是表面上看到的,暗地里算一算,程老货的右武卫、长孙无忌的左武候卫似乎也可以算是他李承乾的半个嫡系,毕竟老程是他的亲老丈人,长孙无忌是他的亲娘舅,只要他不造反,出了什么事情这两人必然会全力支持他。

而尉迟恭的右武候卫呢,这支军队同样与李承乾有着脱不开的关系,谁让老尉迟的两个儿子现在都在他的手下当差呢,若是真有什么事情,老尉迟也不会袖手旁观。

大唐一共十六卫,刚刚成年的李承乾除掉自己的太子六率,竟然已经可以影响到其中四卫,加上其也的西域军团之类的军队,他的影响力几乎已经可以控制大唐近四分之一的战力。

可怕么?的确可怕,自古以来没有任何一个太子在刚刚成年的时候会有如此庞大的势力,也正是因为这么庞大的势力,让李承乾多多少少有些膨胀,行为上与以前也有了很大的改变。

用咱们普通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得瑟’,犹如一夜暴富的土鳖。

但是好在他有现在的势力,多多少少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过渡,还没有让他膨胀到想要与老头子一较长短,从这一点来说,小李同志多少还算是有些自制力。

“哥,你有没有觉得这段时间有些无聊?”李佑的一张大脸神不知鬼不觉的从眼前冒出来,一句话吓了正在暗自盘算的李承乾一跳。

“臭小子,想吓死谁啊你。”李承乾回过神来,在李佑的头上抽了一巴掌。

“不是,哥,我可是打过招乎了,是你自己走神,怎么还能怪我呢。”李佑委屈的摸摸自己的脑袋,抱怨着说道。

这小子现在就是宫里一霸,李二不在家,除了长孙皇后还能制住他之外,也就只有李承乾说话他能听,其他人一概不好使,属于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典型人物。

前段时间因为无聊,总是缠着李承乾,所以被小李同志带着去了一次地府的会议室,结果这小子就对那个地方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兴趣,每天都来纠缠,非要再去一次不可。

“别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给我看,跟你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李承乾还不等李佑动问,直接拿话封了口子。

“哥,今天来可不是找你说这事儿的,我就是想问你,那个叫松赞什么的,你真的送给我玩了儿?不怕我坏了你的大事儿?”李佑一个垫脚跳起来,坐到李承乾的桌案上面,一脸痞相的问道。

对于李佑的行为,李承乾无奈的瞪了他一眼,随后将话题扯到了松赞干布的身上:“你尽管去折腾他,只要不是你亲自动手把他打死了就行。”

自从两天前在迎宾楼的一次表演之后,松赞干布就与李承乾玩起了无赖战术。死皮赖脸的就是不自杀,仗着由李二封的国公身份,到处在长安城里溜达,今天拜访这个,明天拜访那个,用实际行动向李承乾证明什么叫滚刀肉。

所以才会逼的李承乾拿出自己的杀手锏——齐王李佑!

“成,只要有你这句话就成。”李佑跳下桌子,拍拍屁股转身就走,似乎来到李承乾这里就是为了这一件事一般。

“殿下,任由齐王去折腾会不会搞出什么事啊?”舒天看着李佑离开的背影,小心的提醒道。

自从夜魅和杨雨馨两人离开之后,李承乾身边的副官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只能矬子里面拔大个,选了舒天这个家伙来充数。

“小佑会有分寸的,不要以为他真的就那么愣,而且以后你们也不要去惹他,有什么事情的话能帮把手就帮把手。”李承乾靠到椅子背上,仰头看着房顶有一搭无一搭的说道。

“喏。”舒天想了想,最后和双胞胎兄弟同时答应了一声。

“小夜和小雨她们那边有消息传回来没有?她们两个过去有一个多月了吧?”不知怎么的,看着房顶的李承乾突然间就想起了夜魅与杨雨馨这两个姑娘,坐起身子扭头问道。

“还没有消息,不过想来应该没有问题,夜魅也是老江湖了,路上出岔子的可能性并不大。”舒天先是回答了李承乾的问题,然后又冷静的分析了一下,只不过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

而事实上,舒天的分析并不是那么准确,夜魅和杨雨馨两个这一路上走的其实并不怎么消停,甚至可以说是一路打到幽州那边去的。

毕竟是两个漂亮姑娘,在长安城属于天子脚下,敢出来找麻烦的人并不多,但是一离开长安,还没等走到洛阳,麻烦就已经临头。

劫财的、劫色的、两样都劫的,几乎每隔一两天夜魅她们两个都会遇到。不过好在这些人都是一些小混混之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势力,所以靠着夜魅和杨雨馨的武力,还可以解决掉。

但是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一路折腾到了幽州之后,两个姑娘终于遇到强有力的对手了。

依旧是晚上6点还有两更

(本章完)

第九二三章 夜魅的旧识(上)

“夜魅,这次看你还往哪里跑。”幽州城十里之外的官道上,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汉子堵住了夜魅与杨雨馨的去路,狞笑着在两女身上扫来扫去。

“二哥,看来听你的果然没错,如果我们在城里住上一晚的话还真就堵不着这小娘们儿了。”两个汉子中,一个比较瘦小的吸了一口口水,涎着脸对另一人说道。

“哼,现在知道了?刚刚是谁磨磨叽叽挪不动腿来着?”另一个汉子不屑的撇了一眼同伴,再次将目光看向两***森森的问道:“夜魅,你可还记得六年前吕梁山夏家三兄弟?”

“夏老二,夏老三,你们也有脸提当年,当年若不是你们大哥给你们断后,让你们有机会逃走,现在怕是连周年都烧了六次了吧?”夜魅轻轻掀起头上斗笠,中性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鄙夷。

“放屁,当年如果不是你在我们兄弟的饭食中下毒,老子们怎么会跑。”被夜魅揭了短处,两个汉子恼羞成怒,仰天打了一个呼哨。

“小夜姐,怎么办?”杨雨馨看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不由得紧张起来,一只小手伸向背后,紧紧的握住背后百练横刀的握把。

眼下情况明显就是遇到了夜魅以前的仇人,而且好像这仇结的还不小,一个处理不好,只怕两人都要留在这幽州城外的密林之中。

夜魅面色凝重的盯着前面的夏家两兄弟,看着边上树林里影影绰绰的人影,沉声说道:“一会儿打起来不用管我,你只管往前冲,我会在后面帮你挡住他们,若是你的速度够快,或许带着援兵回来的时候还能见我一面。”

“不行,我们两个是一起出来的,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杨雨馨也看出情况有些不对,想都没想就否决了夜魅的提议。

不说对面两个家伙夜魅是否能够应付,林里那不断出来的那个家伙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良善子弟,若是真的让夜魅一个人留下,估计不用等到她进城找到援兵,这姑娘就得损命在这些人手中。

而且,若是真的死了还好说,毕竟人总是要死的,怕就怕夜魅活着落入这帮人的手里,那样的话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

“你们两个都不要争了,全都留下来陪爷爷们爽爽吧!”比较瘦小的夏家老三脸上笑容有一种说出的猥亵,让人看上去恨不能找一块石头把那张脸拍扁。

“行,你过来吧!老娘现在就让你爽!”杨雨馨看着周围的情况,也知道想要脱身怕是难上加难,狠了狠心厉声对夏家老三说道。

“哟呵,小娘们儿还挺泼辣,不错,你家三爷喜欢。”夏老三不为所动,脸上笑的依旧是那么恶心。

而被他叫作二哥的夏家老二,则是一挥手,指挥着从树林里出来的二十多人把夜魅和杨雨馨围了起来,分明就是打着人多欺负人少的主意。

“夏老二,你这是打算当街杀人了?就不怕将来官府捉拿于你?”夜魅扫了一圈围上来的一众喽啰,撇撇嘴说道。

“老子怕你跑了下次找不到你。”夏老二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兄弟们,押着这两个娘们儿进树林,注意一点,别记她们跑了。”

这家伙到底还是对官府有所顾忌,毕竟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贞观时期可不比以前的武德年间。

那时候天下还未安定,十八路反王还有一些在拉杆子扯大旗的与大唐对抗,一些小毛贼什么的并不被官府放在眼中,大不见小不见的也就随他们去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现如今天下太平,别说当街杀人,就是一些小偷小摸的被逮到那会从严从重处理,当街杀人的更是会直接追的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小夜姐,我们要不要……”借着下马的时机,杨雨馨小声问道,意思是要不要表示身份,结果夜魅摇了摇头,将她后面的话打断了。

像这种有深仇大恨的对手,官家的身份已经吓不住他们了,真要表露出身份,怕是连树林都不用进,直接在官道上就能打起来。

其中道理简单的很,夏家兄弟现在是欲除夜魅而后快,但是却怕被官府通缉,所以才会将她们两个押进树林,再解决问是。

可若是夜魅露了官身的底子,那么夏家兄弟就算是把她放了,估计后果也不会好多少,既然左右都是死,那就不如在官道上直接把她们两个都杀了,也许还能有机会逃跑。

沉默中,夜魅与杨雨馨在二十几个喽啰的包围看押下进了树林,刚进就去,便有一阵凉意涌来,而出现在她们面前的,则是七、八辆满载货物的大车,每辆车上都插着一面三角的旗子,上面写着一个并不大的‘镖’字。

“夏老二,原来你们两个竟然开起了镖局,难道这么多年一直找不到你们。”夜魅看着几辆大车,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嘲讽着说道。

夏老二并没有离开太远的距离,自然可以听到夜魅的话,不过他的反应却并不太大,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夜魅,今天你我两方只有一方能够活着从这里出去,若是不想临死之前多受罪,你们两个还是乖乖的自我了断吧。”

夏老三听到他二哥的话之后顿时急了,三、两步窜到夏老二身边,急吼吼的说道:“二哥,别啊,这两个……”

“滚开,你忘了大哥的仇了么?想找女人回头到了地头,青楼妓馆随便你去找。”夏二老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三弟一眼。

特么这都什么时候了,面对生死大敌竟然还有那份色心,真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面都长了些什么东西。

“夏老三,来来来,既然你有这份色心那就过来,让本姑娘看看你有没有这份胆量。”就在夏老三急赤白脸的想要和他二哥说道说道的时候,杨雨馨娇甜的声音传出了人群。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左右都要在林子里拼上一场,不若弄个大的,把夏家兄弟弄死逑一个再说。反正临出发的时候,李承乾送给她们两个的手铳还一直没有发过威,不如在这个好色的夏老三身上试试水。

另一章晚点吧,下午有点事情去同事那里了,耽误点时间。

(本章完)

第九二四章 夜魅的旧识(中)

“小娘们儿胆子不小啊,竟然真的敢来撩拨你家三爷。”被杨雨馨的声音所吸引,夏家老三翻着白眼扭头说道。

不过夏老二明显比他三弟多了个心眼儿,莫名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一把按住夏老三的肩膀:“老三,你给我站住!”

“你把我放开,二哥,不过就是两个小娘们儿,也至于让你这么谨慎?这么多年咱们兄弟行镖天下,什么样的风险没有遇到过,若是被两个小娘们儿吓住了,以后这脸还往哪儿搁!”

说翻脸就翻脸似乎是每一家老幺的专利,被夏老二拉住之后,夏老三立刻就是翻脸不认人:“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去动这两个小娘们儿,也知道你也是在惦记这两个小娘们儿,大哥的仇你特么现在全都忘了,只想着你自己一个人……?”

“啪”的一声,夏老二实在听不下去老三的胡言乱语给了他一记耳光,咬着后槽牙说道:“给老子闭嘴,再特么敢跟老子废话,老子打折你的腿。”

“小夜姐,他们这算不算是狗咬狗?”看着夏家两兄弟起了内杠,杨雨馨唯恐天下不乱的扯着夜魅大呼小叫,完全不把夏家两兄弟的感受放在心上。

在皇宫里混出来的女人,察言观色的能力和分析人心的能力绝对不是那些寻常女子能够比拟的。不管是夜魅还是杨雨馨,从夏老三刚一开口就知道,这货是最好的突破口,其乖张的性子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臭娘们儿,给老子闭嘴!”被自家二哥打了,然后再被两个女人嘲笑,夏老三顿时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一把甩开他二哥拉他的手,挤入围着两女的人群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夏老三挤入人群,出现在两女面前的那一瞬间,一只精制的手铳便已经被杨雨馨擎在了手中,在夏家老二面色大变‘小心’二字还没有吐出来的那一刻,“轰”的一声。

硝烟弥漫,十余颗铁砂几乎在枪声响起的同时,全部掼入了夏老三的头颅之中。而可怜的夏家老三则是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脑袋猛的向后一仰,整个人就软倒了下去。

十来步的距离,从火铳里面射出的铁砂力量正是最足的时候,而且因为距离太近,连散开的时间都没有,以致十来颗铁砂一颗都没有浪费,全都射入了夏老三的脑袋。

“老三……”“杀……”夏老二撕心裂肺的喊声,伴随着夜魅的一声中性的战吼,树林之中场面在瞬间就乱成了一团。

乌黑的三棱军刺,雪亮的虎牙军刀,随着夜魅的移动划过两个喽啰的咽喉,使两个被惊呆的喽啰根本来不及反应,便随着夏老三一起魂归地府。

“给老子杀了她们,立刻杀了她们。”看着自家三弟倒下的夏老二两只眼睛瞪的几乎裂开,愤怒的嘶吼一声,向着夜魅和杨雨馨两人逃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杀,杀了她们!”刚开始被惊呆了的喽啰们此时也回过神来,七嘴八舌的胡乱叫喊着,四下散开追在两女的身后也围了上去。

“小雨,你先走,我留下!”刚刚脱出重围的夜魅甩掉刀上的血迹,一边跑一边对杨雨馨喊道。

“我不走,一起出来就要一起回去。”杨雨馨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拒绝了夜魅的提议。

夜魅快速的在树林中移动着,心中略有一丝感动,不过杨雨馨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能起到的作用并不大,虽然以她现在的能力,寻常三、五个汉子可能拿她毫无办法。

但是,眼下的情况她们面对的并不是寻常人,而是一伙当年未被剿灭的山贼,一伙亡命徒。只不过现在这些人换了一身‘皮’,摇身一变成了行走江湖的镖师。

“你留下只能拖累我,听话,快走。”高速的奔跑让夜魅的呼吸有些急促,说起话来断断续续,而杨雨馨则更是不堪,早就喘的说不出话来。

夜魅之所以叫夜魅,是指她善于利用黑暗,也善于在黑夜中隐藏自己,但是现这样面对几十个人硬碰硬的去战斗,她的战斗力并不一定就比杨雨馨强太多。

所以在杨雨馨几次三番的拒绝之后,她也再没有力气去说话,只能拼了命的向前面不断的跑着,同时还要时不时的看看身边的同伴,以免同伴被自己落下太多。

一步、两步、三步……,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渐渐的就连身边的树林里面也开始有了人声,这分明是马上就要被包围的趋势。

夜魅知道,这是因为对方害怕杨雨馨手里的那只手铳,如果没有杨雨馨对着夏老三开的那一枪,让夏老二他们那一群人心存警惕,估计现在这个时候她们两个早就已经被围上了。

“小雨,怎么样,还能坚持么?”又向前跑了一段,夜魅只觉得肺里火辣辣的,扭头看了一眼汗如雨下的杨雨馨,急促的问道。但是,她只是换来杨雨馨短暂的摇头,这分明就是小姑娘已经快到极限的表现。

难道这次真的要死了么?或许是这几天在宫里待的太顺?为什么警惕性会如此低,竟然与仇人走了个对面却不自知。

不知道东宫里的那个少年会不会记得自己呢?应该会吧?那家伙毕竟是个多情的种子,连怎么拒绝都不知道!

一路拖着快要累瘫的杨雨馨向前飞跑,夜魅的脑子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直到光线一亮,眼前豁然开朗,然后,夜魅和杨雨馨就愕然的呆立在了树林的边缘。

“哈哈哈……,小贱人,老子看你们还往哪里跑,兄弟们,给我追,出了树林她们就跑不掉了。”夏老二疯狂的叫声在身后传来,不过却没有让夜魅两人有任何想要跑的举动。

七八个呼吸之后,脚步声急速传来,二十多个满头是汗的家伙风一般冲出了密林,接着便如夜魅两人一样,瞬间呆立当场。

第九二五章 夜魅的旧识(下)

茂密的树林在一处山坡的顶端戛然而止,像是被人一刀斩断,而山坡的另一侧,则是黑压压无边无际的行军队伍,大唐的队伍,程咬金的右武卫,这一点夜魅和杨雨馨都可以从他们身上的军服看出来。

有救了,这下应该不用死了,尽管被上百只强弓劲弩指着,但是夜魅跟杨雨馨还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身子一软瘫坐下来。

而与她们两个相反,夏老二一行人却完全吓呆了,他们可不像两个姑娘都有官身。历来相信民不与官斗,见了官差都要躲着走的他们竟然一头撞进数万大军的行军队伍,心中的那份无奈与绝望简直无法形容。

“老,老大,怎,怎么办?”心灵被数百万***践踏过后,一个喽啰小声的对夏老二问道。

“撤,慢慢退回去,不要引起与会,若是问起来,就说这两个女人是山贼派来的奸细,想要对我们的货物下手。”夏老二到底是当过山寨二当家的人物,尽管被吓得够呛但还是拿出了一个主意,虽然这个主意并不怎么靠谱,尤其是在不知道夜魅和杨雨馨身份的情况下。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窥视!”属于夏老二的一群人刚刚退了没两步,一个校尉打扮的家伙便越过警戒的军卒,将他们叫住。

被上百支强弓劲弩指着,若说谁心里不发毛,那特么就是扯蛋。

在古代,大军过境的时候,你突然从边上冒出来,若是不被当场射杀,都应该算是上辈子烧过高香。至于说手里提刀握剑的被人抓住,那不用说,被人当成奸细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

“这位军爷,我们是幽州远威镖局的镖师,押镖路过这片树林的时候,遇到了这两个女贼窥视,出于安全起见,我们才追着她们一路来到这边。”夏老二硬着头皮站出来解释着,希望可以蒙混过关。

说起来这帮家伙也不知道算是运气好呢还是运气不好。

说他们运气好是因为虽然一头撞进了军阵之中,但好在这里还是大唐的地界,军队的警戒并不是那么严谨,所以才没有当场杀了他们。

而说他们运气不好是因为他们的谎言很快就会被戳穿,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一个无比悲惨的命运。

“你们两个,他说的可是实情?”校尉疑惑的看了一眼夜魅两人女,又看了一眼夏老二等人,突然开口问道。

这里不得不说的是,杨雨馨和夜魅甜美的长像起了很大的作用,若是两人长的像奇丑的话,估计那校尉根本问都懒得问。毕竟大队行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要惊动了上头回头他这里也不好交待。

“你可认得这个!”夜魅借着这段时间已经平复了呼吸,缓缓伸手入怀掏出一件金光闪闪的东西,丢到了校尉的脚下。

贿赂?校尉的脸色一变,心中暗恨这女子不会做人,那么大一块金子丢出来,这分明就是想要害他。

不过很快这个想法就从他的脑海中消失,因为脚下的东西不管从形状还是大小,似乎都有些眼熟,好像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

等到他低下头,将东西捡起来拿到手中一看之后,脸色瞬间变得一片惨白,猛然抬头厉声喝道:“来人!与某将这些反贼全部拿下!”

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了?为什么那校尉会突然翻脸?难道大庭广众之下的贿赂真的有用?夏老二一行人的心在一瞬间从嗓子眼砸到脚后跟。

他们都看到了夜魅丢出去的东西,没有看清楚的情况下,尽皆以为那是一块贿赂用的金子。

不过尽管这样,他们还是没有人一个敢擅自后退一步,这么长时间,他们的周围早就布满了大唐士兵,长枪短弩把他们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想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我不服,我要告你,告你贪赃枉法,收受贿赂……”雪亮的横刀架到脖子上的那一刻,夏老二已经没了顾忌,拼了命的大声叫喊着,试图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力。

没办法了,如果不想被这个校尉不分清红皂白的给杀了,他只能这样赌一把,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不服?”校尉冷冷的撇了夏老二一眼,转身走向夜魅两人女,试探着问道:“两位小姐没事吧?不知太子殿下……”

杨雨馨从地上站起来,先是对校尉手致谢,然后才说道:“吾等奉太子之命出来办事,殿下如今尚在京城,将军不必担心。”夜魅是一个比较少言寡语的人,所以这种应付一般都是由杨雨馨来处理。

“如此就好,好此就好。”听到太子殿下并不在这里,校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夏老二等人:“两位小姐可有受伤?不知可方便与某去中军一行?放心,那几个家伙跑不了,吾等一定会替两位小姐看好他们。”

“夜魅,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公然贿赂军中将校,老子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的上官,到时候你们就等着一起掉脑袋吧!”就在杨雨馨刚要点头答应的时候,夏老二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敢情这货到现在为止,还以为是夜魅用金子贿赂了那个校尉,打算以此为把柄来威胁校尉放了他。

至于其他的一些小喽啰,那些家伙似乎已经认命了,一个个都低着头闷声不语,有些胆子小的甚至已经尿了裤子,感觉自己老大这种行为就是在找死。

果然,夜魅和杨雨馨以及那个校尉都被夏老二的叫喊吸引了过来,三人围着目眦欲裂的夏老二转了两圈之后,杨雨馨对两个按住他的军卒说道:“把他脸朝上按到地上。”

“你想干什么。告诉你臭娘们儿,老子不怕你,不怕你。你们几个都死定了,违反大唐军律,你们死定了。”被按倒在地上的夏老二兀自挣扎叫喊着,似乎并不甘心就此被俘。

“夏老二,姑奶奶今天让你死的明白一些,你且张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杨雨馨说着,从自己的怀里也掏出了一个金黄色的金属块,在手里掂了掂之后按到了夏老二的眼前。

四个指甲盖大小的金字,带着耀眼的金光出现在夏老二的眼前,差点闪瞎了他的钛合金狗眼——东宫内卫!

第九二六章 美女首领(上)

东宫内卫,四个字让夏老二如遭雷击,整个人疯狂的挣扎起来。

坑爹啊,真是太特么坑爹了,有这个东西为毛不早拿出来?如果早拿出来谁特么吃饱了撑的才会上来找麻烦。

如果自己有这东西还不得天天挂在脖子上,或者打个隔板顶在自己头顶上供起来?放在怀里算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故意坑人又是什么!

绝望的夏老二发泄似得疯狂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完全不顾是他自己主动找上门去挑衅,非要杀死夜魅不可的事实。

“没用的东西,就你也想杀了姑奶奶?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杨雨馨看着夏老二的怂样,没来由的怒火中烧,抬起脚来对着他张开的嘴巴就跺了下去。

夏老二一声惨叫,满口牙被夹着钢板的靴子踩脱了一半,但是苦于被人死死按在地上,只能发出凄惨的嚎叫。

事实上如果他能一保持最开始的态度,一直倔下去的话,或许小雨姑娘还能小小佩服他一下,看在他是条汉子的份上,不会怎么折腾他,可是他现在一怂,反而适得其反。

“好了小雨,我们走吧!”在杨雨馨又跺了夏老二两脚之后,夜魅上前拉住了这个比自己还要暴力的女孩:“我们去见见程将军,毕竟人家帮了咱们。”夜魅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那个帮了她们的校尉。

“嗯,我们走吧!”狠狠踩过夏老二几脚之后,杨雨馨气也出的差不多了,被夜魅一拉也就顺势离开,跟着刚刚那个校尉一起去找老程。

至于夏老二等人,校尉手下的军卒会好好摆弄他们的,最后的下场不问可知,毕竟在古代荒郊野外死上几十个人太正常了,连解释都没有必要解释,而且也没人会问。

右武卫中军,程妖精骑在马上看到夜魅和杨雨馨愣了一下,疑声问道:“你们两个丫头怎么来了?莫非京里出了什么事?”

程咬金并不知道夜魅与杨雨馨被李承乾罚去辽东的事情,只以为是长安出事了什么事情,让李承乾感到为难,所有才会派人来找自己。

“大将军,吾等是犯了错误,被殿下罚去辽东将功补过的。”杨雨馨有些不好意思,跟在老程的边上,一张脸几乎皱成了包子一样。

夜魅和杨雨馨跟着李承乾在一起好多年,程咬金与她们也甚是相熟,平时也会开几句玩笑,见两个大姑娘竟然煞有介事的说要去辽东,不由觉得有些不靠谱:“你们两个去辽东将功补过?那小子脑子没毛病吧?两个千娇百媚的大姑娘,去辽东那边能立什么功,扯蛋呢!”

“大将军,可有战马借给我们姐妹两匹?等将军到了辽东,一定如数奉还。”夜魅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毕竟这是她们两个和李承乾之间的事情,里面有很多东西根本无法对外人言说。

“成,既然你们执意如此,老程也不好强留,战马的事情一会儿你们跟着他去取两匹,还不还的无所谓,安全才最重要。”老程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那个带夜魅两人过来的校尉。

左右不过是两匹马而已,完全没有必要提什么还不还的,这就像在现代,你找一个战区司令借两台212越野军性质一样。

那东西太不值钱,如果还要还的话战区司令丢不起那人。

事情换到老程身上同样如此,老程也不会因为两匹马去找太子的两个贴身女官,他同样也丢不起那个人。

“对了,追你们的那些人都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追你们?”两女离开之前,老程有些好奇的问道。

按说大唐现在的治安应该算是不错的,就算是有些小混混打着一些坏主意,也绝不会强悍到劫色不成追杀十余里的程度。

“都是些当年的仇家,以前是一伙冀州的绿林盗匪,后来不知怎么洗白了身份,摇身一变开起了镖行。”夜魅并没有隐瞒,简单的对老程介绍了一下夏老二等人的身份,不过怎么结仇的却没有说。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以她身为太子护卫的身份,老程根本就不会在乎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只是想要一个以后能说得过去的说法,省得把这二十几个家伙都杀了之后,给自己留下什么把柄。

就这样,夜魅两女经历了一次有惊无险的追杀,在老程的派出的百人小队护送下一路到了幽州城,结束了她们千里独行的旅途。

而护送他们的百人小队则是在把她们送到城门口之后便转身而去,毕竟大唐有律法,也有军律,出征的军队无令不得入城,即便是一个人也不行,百人更是不行。

至于夏老二等人,这二十几个倒霉的家伙直接被砍了脑袋,在路边挖了个大坑统统埋了进去,然后万马一踏,彻底变成了路基,只是不知道老程的大军过境之后,这条路上会不会闹鬼。

幽州,隋朝时便是北方的军事重镇,同时也是北方的交通要道以及商业中心。当年隋炀帝三征高句丽都是以这里为大本营,为此老杨甚至在这里还修建了自己的行宫,由此可见幽州的重要性。

夜魅和杨雨馨进城的时候,正好遇到府军大举出城,好奇之下一问才知道,敢情这些家伙竟然收到情报之后,打算去救她们两个的。

两女无奈的对视一眼,最后一致的摇了摇头,相比于让这些府军白跑一趟,还是掩藏身份比较重要,左右来回不过二十多里,全当让这帮家伙来一场武装越野好了。

放下心中对府军白跑一趟的那份愧疚,夜魅与杨雨馨兜兜转转之下来到了位于幽州城西北方的一处旅店——悦来客栈(是不是很土)!

“嘭”的一声,一颗五两重的银饼子被拍到门边的柜台上,头上戴着斗笠的杨雨馨大咧咧的说道:“老板,住店,要独门独院小独楼的那种。”

“呃……,这……,这位小姐,您这是要把小店全都包了?”坐在门口的掌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结结巴巴的问道。

不过很明显的是,他眼中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现,相反,他的表情竟然是不可置信,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上头新派来的两位主事怎么会是女的?

(本章完)

第九二七章 美女首领(中)

毫无疑问,‘独门独院小独楼’本身就是一个暗语,这样人词汇古人一般来说是不可能说出来的,用来当暗语再适合不过。

另外一点就是杨雨馨手上的那枚戒指,一枚雕刻着诡异图文的戒指,有这种图案的戒指并不多,对于‘六组’来说,只有各地区的负责人才会有。

“两位小姐,请随小老儿到后院看看,且看看满意不满意。”旅店的掌柜足足用了大概十来个呼吸的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半晌之后尴尬的笑着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引着夜魅和杨雨馨走向旅店的后院。

片刻之后,两女跟着四十余岁的掌柜来到后院,打开一间无人的空房进去之后,杨雨馨便开口问道:“人手安排好了没有?”

“小姐,已经安排好了,是一个去辽东的商队,本来给您二位安排的身份是大、小少爷,但是没想到……”掌柜搓着手,满脸的苦笑。

“那就换成大少爷带着侍女好了。”杨雨馨想都没想,直接说道:“你尽快把这件事情安排下去,两天之内我们就要出发。”

夜魅中性的面孔,中性的声音不管是冒充个少爷什么的应该问题不大,杨雨馨以前在李承乾的身边就是侍女的身份,所以给夜魅当几天的侍女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现在最关键的是必须要抓紧时间行动,右武卫都已经跑到她们两个前面去了,若是那边到了边境,她们两个还在后面晃荡着,那可就是大大的失职,李承乾的脸面可就要被她们两个给丢光了。

先行出发的她们,速度竟然还比不上以每天四十里速度行军的十六卫,这简直就是说不出的耻辱。

“不,一天之内就出发!”就在旅店掌柜想在答应的一瞬间,夜魅突然插了进来,很明显,她在这件事情上要比杨雨馨着急。

“一,一天?小,公子,明天出发的话怕是根本来不及,毕竟商队那边还需要时间来装货。”掌柜一边惊讶于时间的紧迫,一边解释着,不过很明显的是,他现在已经进入了状态,把夜魅当成了自己的少东家。

“那就连夜装货,明天中午之前,必须出城,否则……,你们就亲自动吴辰那里解释吧。”夜魅在李承乾身边的身份并不比吴辰低,所以说起‘六组’组长来,并不是那么客气。

“是,是是!”掌柜的也是一个聪明人,单单从夜魅对吴辰的称呼上就能听得出来,他们的关系很不一般,是以忙不迭的答应着,暗中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让手下那批人的动作快一些。

“我们来这里的消息还有谁知道?”定下了行止,夜魅两女精神上不由放松了一些,纷纷摘下头上斗笠,各自找了座位,杨雨馨则是顺势打听起幽州城的情况。

不成想,一句话问完之后,竟然天半没有人回答,四十多岁的老掌柜张口结舌的看着她们两个,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太年轻了,而且也太漂亮了,这特么哪里是干情报的人啊,让这两位去搞情报,这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愣着干什么,问你话呢,没有听到么?”杨雨馨也不是第一次到老掌柜这种表情,脸上顿时浮现一股愠怒,杏目圆瞪娇真斥道。

“不,不好意思,是小老儿失态了,两位上使见谅。”被训斥之后,老掌柜赶紧收轻视的表情,认真说道:“您两位过来的消息是‘七组’那边发过来的消息,所以消息的应该包括‘七组’在幽州的联络点,不过商队那边请两位放心,他们都是一些普通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

“那么你怎么安排我们的身份,他们怎么会相信?”杨雨馨追问道。

细节决定成败,行动之前先把事情理顺了,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搞不清状况,自己出了问题事小,如果影响到大局那才叫失不偿失。

“原本给您二位定的身份是商队东家的大、小公子,外出游学归来打算去辽东看看,现在这样子的话,只能按您说的去办,由这位上使来假扮大少爷,您假扮大少爷的侍女。”老掌柜大致上解释了一下对于夜魅两人身份的安排,随后看着两女静静等着她们给也意见。

“你是‘六组’在幽州这边的负责人吧?”很少开口的夜魅突然问道。

“是的!”

“关于远威镖行,你了解多少?”经过了下午在城外官道边上的一战,侥幸得脱的夜魅发现了斩草除根的必要性,此时身边正好有一个地头蛇在,如果不好好打听一下才叫怪事。

“远威镖行似乎是一对姓夏的兄弟开的,整个镖行大概有五十人左右,平日里经常跑冀州到幽州之间的短途,有些时候也会跑些长途什么的,但是这样的事情并不多。”老掌柜回忆了一下,简单的把夜魅的问题回答了一下。

“就只有这些?那夏家兄弟可有后人?”杨雨馨与夜魅对视一眼,追问了一句。

“只知道夏家兄弟有不少妾室,至于后人……小老儿不太清楚。”老掌柜摇摇头,慢吞吞的说道:“小老儿主要是负责境外的事情,幽州城里的具体情况还需要问‘七组’。”

“那就去问,把‘七组’的负责人找过来。还有,我们的身份既然已经定了,这旅店怕是不能再住了吧?有谁见过自家大少爷归家之后住旅店的?”

说这话的还是杨雨馨,在和夜魅在一起待了好几年,她太熟悉那个有着狭长眼睛,但却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家伙了,几乎是夜魅一开口问她就知道了这个总喜欢把自己藏在阴影中的女人在想些什么——杀人灭口,斩草除根!

旅店掌柜并不知道这两个女子白天的时候在城外经历过什么,对于她们两个追着远威镖行不放虽然心中有好奇,但也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不是自己能够参与的,如果一定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将来怕是会有很多麻烦。

所以对于杨雨馨的吩咐他是只点头答应了下来,保证一会儿去打‘七组’在幽州的负责人找来,另外一点就是把夜魅和杨雨馨的具体身份说了一下。

(本章完)

第九二八章 美女首领(下)

商队的东家姓马,所以夜魅的身份自然就成了马少爷,而杨雨馨则变成了他的贴身丫鬟小雨。

“属下周旭见过两位特使。”就在夜魅和杨雨馨熟悉着自己的新身份时,一个缺了一条胳膊的中年人随着马府管事马东良来到了她们面前。

“你就是‘七组’在这边的管事?”杨雨馨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半晌之后沉声问道。

她和夜魅理论上都是在‘七组’挂名的,所以对‘七组’的人还是比较有好感的,办起事来也更喜欢用他们。

“属下正是。”周旭肃然回答着杨雨馨的问题,双眼余光不断在杨雨馨身上扫视着,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不敢说。

杨雨馨看着面前的中年人,善于揣摩人心的她很快便猜到中年人在想的是什么,掏出随身的令牌丢了过去:“这是令牌,那去看吧!”

“属下不敢!”中年人退后一步躬身说道,不过那锐利的眼神却依旧飞快的在杨雨馨的手上扫了一眼。

“令牌本使也给你看了,现在本使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一你,明日中午之前务必办妥,明白么?”收起令牌之后,杨雨馨看着中年人幽幽说道。

“请使者吩咐。”见到令牌之后,中年人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也放松了下来。

“远威镖行之中所有人,一个不留,明日日出之前办妥,能做到吗?”杨雨馨说这句话之前最后与夜魅对视一眼,得到确认之后,这才吩咐了下去。

“喏!”中年人并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就好像杨雨馨刚刚吩咐的是让他出去提一桶水回来一样。

这下轮到杨雨馨诧异了,看着面不改色的中年人问道:“周旭,把刚刚的命令重复一边。”

“明天早上之前,远威镖行鸡犬不留!”中年人如实回答。

“你不要问了,这帮家伙根本就没有什么道德观,不要忘了他们可是‘七组’的人!”夜魅的声音传了过来,将杨雨馨的疑惑解开。

‘第七小组’,其前身实际上是遍布大唐境内的刺客组织,情报之类的东西他们也搞一些,但是却不能改变其根本目的。

所以在杨雨馨下达没杀的命令时,中年人周旭并没有一丝诧异的表现。

片刻之后,周旭独自一个人从马家离开,管家马东良,也就是悦来客栈的掌柜,靠过来吱吱唔唔的问道:“少爷,前面正在装货,您要不要去看看?”

毕竟夜魅年龄上比较大一些,杨雨馨有处处以她马首是瞻,所以马掌柜自然而然的把她当成了主事之人。

夜魅是自家人知自家事,杨雨馨在宫里的时候干的就是管事的工作,而她只是一个护卫。

所以事关商队或者情报方面的事情,她都打算交给杨雨馨来处理,看着马掌柜那张纠结的脸,淡然与他说道:“让小雨去吧,商队的事情由她全权做主,没有大事不要来烦我!”

小雨,指的就是杨雨馨,那个喜怒无常,让马掌柜头痛万分的一个小姑娘。尽管小姑娘长相甜美,声音也悦耳动人,但马掌柜真的是不想见到这个丫头,尤其是不想让她来主事。

不因为杨雨馨的年纪,也不因为她的身份,主要是这小丫头的手段太过毒辣,刚刚进城还没到两个时辰,就下令调集人手将远威镖行斩尽杀绝,这和她的甜美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作为‘六组’在幽州城的联络员,主要负责情报工作的马东良对这样的杀戮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情况下就造成了他对杨雨馨的极度排斥。

当然,这也和他不了解夜魅两女经历过什么有很大关系。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小人物,面对长安情报科派下来的两个‘大人物’即便是再不满意,也不敢说出来,听到夜魅的吩咐只能老老实实的对杨雨馨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转身带路出去了。

“东西都装好了没有,这次的酒可是东家费了不少的力气从长安弄回来的,你们千万要小心,谁如果弄砸了,就特么自己滚出马家!”来到宅子的后院,一阵嘈杂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听上去似乎是商队的领队正在指挥人手装车。

“田老二,过来!”马掌柜来到后院之后,对着一个身穿天蓝色上衣,下穿一条灰土布裤子的壮汉招了招手。

“哟,马管事,今儿日头是从哪边出来?您老人家怎么跑后院来了?”被叫作田老二的壮汉又对着一群正在搬东西的人喊了几声,然后走一了马东良的身边,笑着调侃道。

他和马东良与这座宅子的主人尽是‘六组’的人,表面上是护院头子、马府管事和东家三个身份,实际上三人是以马东良为首的一个情报小组,彼此间互相配合,主要负责与辽东的‘六组’传递消息。

“大少爷回来了,这个大少爷的贴身侍女小雨姑娘,你来见见。”马东良并没有理会田老二的调侃,只是神色阴郁的对他打了一个小心的眼色,然后将杨雨馨介绍给了他。

“哎哟,原来是小雨姑娘当面,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勿怪勿怪!”彼此配合的时间久了,田老二也从马东良的眼神中也能读出小心这两个字的意思,当下谨慎朝杨雨馨拱了拱手,笑着打了一个哈哈。

“田二哥客气了,小雨不敢当。”杨雨馨假意客气了一下,随后问道:“大少爷说了,明天中午之前就要启程,不知道你这里能不能赶得急?”

“没问题,明天一定不会耽误大少爷的事情,小雨姑娘您就放心吧。”田老二也不是傻子,仅凭杨雨馨是由马东良亲自引着过来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其身份绝不一般,是以言词间甚是恭敬。

直到杨雨馨象征性的在后院视查了一圈之后,田老二才拉住马东良,神秘的问道:“老马,这美女谁啊?上面派下来的?”

马东良一面向院外走,一面叹了口气,低声以抱怨的语气说道:“不错,上面来的,而且是大人物,咱们这次算是有上司了,不过……”。

老马的话说了一半,再也没了下文,心如蛇蝎四个字已经到了嘴边的时候,被他又再次咽了回去。

(本章完)

第九二九章 大军压境

杨雨馨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给新手下留下了蛇蝎美人的印象,而且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反正找‘七组’的人来灭杀远威镖行这一行为本身为是为了立威。

只要能让辽东那边的‘六组’情报科老老实实的听话,蛇蝎一些又能如何,反正她们两个也不会在辽东待很长时间,李二陛下亲征高句丽的情况下,要不了多久她们就可以风风光光的回去长安了。

翌日,马家商队如同前几次一样,十几辆大车出了幽州城,与以前不同的是,商队中多了马家大少爷与他的侍女,在城外与老管家马东良洒泪而别之后,踏上了北上之路。

至于说马家老爷,不好意思,此时正在花街柳巷里缠绵,根本顾不上这个刚刚回来的‘大儿子’!

而就在这一支挂羊头卖狗肉的商队启程前往高句丽之时,由李绩率领的三万大军已经兵临高句丽在辽东的重镇——辽东城。

与此同时,由松漠都护府出兵的契丹大将窟哥亦带着近两万的契丹骑兵在辽东城外与李绩胜利会师。

一时间,辽东城外风起云涌战去密布,五万大军连人带马站在城头向外看去,那是人连着一、天连着人,黑压压连一块完整的地面都看不到。

“城主,这下可怎么办?援军为何还不到来?五万大军吾等要如何防守啊。”战事未启,辽东城守将自己就吓哆嗦了,看样子如何不是有城墙支撑,这货估计都能掉下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你怕什么,我辽东城战兵三万有余,加上城中百姓,人数远胜唐军,只要我们死守城郭不出去与之交战,短时间内他们必然攻不进来。”辽东城城主实际上腿也是哆嗦的,不过好在官服宽大,直到脚面,除了他自己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可是这家伙用词似乎有些不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出,身边那个没了主意的守将哆嗦的更厉害,感觉就像城主马上就要拿他去‘挡兵,掩水’一样。

“没出息的东西,不就是几万唐军吗,有什么了不起,二十年前我们打退了隋军多少次?这次不过是换了一个国号人却还是那些人,不怕死的就让他们来吧!”辽东城褥萨(相当于大唐的都督)轻蔑的扫了一眼身边两个被吓坏的家伙。

在贞观八年的时候,高句丽褥萨这个职位已经不复当初的荣光。为了加强中央集权,褥萨手中的兵权已经很少,打起仗来多数也是由高句丽中央政权派出一些文官来统兵,所以这位辽东褥萨的一番话未必没有一丝兴灾乐祸的意思在里面。

“褥萨,外面那可是五万人,不是五千人,况且这次唐皇可是率举国之兵而来,这些人还只是先锋军而已,若是将来大军云集……”辽东城主脸色十分难看,对于身边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简直厌恶到了极点,恨不能一刀把他给杀了。

可是这件事情他最多只能想想,却没有办法可以解决,只因这家伙目前来说是莫离支(也就是宰相)眼前的红人,真要杀了他估计自己也讨不了什么好处。

高句丽内部现在可是分化的十分严重,随着莫离支泉盖苏文的权力越来越大,他已经开始不在满足于现状,开始不断的向皇权发起挑战。

这样的情况下高句丽的朝臣们自然而然的就分面了两个集团,一方面是保皇派,另一方面就是支持泉盖苏文的倒皇派。

而辽东城主与辽东褥萨正是这两派的代表人物,是以这两个家伙互相看不顺眼,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所以我就说你们这些文官根本不会打仗,皇帝陛下也不知怎么想的,非要派你们这些废物来统军,看看,还没怎么样呢,就傻了吧!”辽东褥萨嗤声说着,语气中对高句丽皇帝没有一丝敬意。

不过事情也的确是如此,任谁官当的好好的,凭空被收缴了手中的权利,心中都不会好过,怨言也都不会少。

“我们是废物难道褥萨您就不是了?看看城外那五万大军,还有即将到来的数十万大军,你有什么办法。”左一句废物,又一句废物,辽东城主虽然是个文官,到了最后也有些受不了,冷言嘲讽道。

“数十万人怎么了?数十万人能一起攻城?真要那样的话,老子就让他们知道死字怎么写。”辽东褥萨手按城头,压下心中不忿。

他手下的兵太少了,否则的话一定会把眼前这个敢对自己不敬的家伙从城头上丢下去。

唉,想当初,高句丽五大褥萨是何等威风,在自己的领地之中那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像现在,竟然会受制于一个小小的城主,真是……,辽东褥萨撇了撇嘴,把骂人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而就在城头上几人对着大唐军营观望之时,在大唐已经扎好的营地之中,李绩也正在拿着一只单筒望远镜观察着他们。

“大将军,小小辽东城,一鼓可下,我们为何要在此处扎营呢?”李绩身边的窟哥手里同样拿着一只望远镜,只不过他并没有什么耐心,看了两眼之后便将镜子丢到一边的侍卫手中,看着三里之外的辽东城,呲着牙问道。

“我们是先锋,不是死士,如此坚城没有重型攻城器械,想要拿想来绝不是一鼓可下的,不信的话都督可以去试试。”李绩收起自己的望远镜,遥遥一指对面数里宽,高达三丈的城墙对窟哥说道。

窟哥这家伙目前已经是契丹的守领,在大唐的正式官职是松漠都护府都督,同时还兼左领军卫将军一职,单论官职可并不比李绩小多少。

“可是总要试试才知道吧,万一打下来了呢?”窟哥自从契丹归顺大唐之后,可以说是寸功未立,眼下听说大唐皇帝亲征,距离他们这里还有不到十天的路程,自然想着要在李二来之前露上一手给他看看。

“李都督,战阵之上兵凶战危,一个不慎损兵折将事小,损了军威事大啊。”有着儒将之称的徐茂公淡淡一笑,他当然知道窟哥是立功心切,不过事分轻重缓急,这第一战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失败的,所以他必须等,等一个好机会,或者是等到李二过来。

(本章完)

第九三零章 困境与坚持

随着大唐的大举进攻,数十万人马陆续越过边境,无数高句丽平民望风而逃,向着更深入的内地涌了过去,而跟着商队一同前往的高句丽的夜魅与杨雨馨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混进了难民之中。

至于说那只商队……,大军过境,哪里还有商队敢靠过去,在边境那里就已经被大唐边军给拦了下来。

不过好在他们掩护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自幽州的一路同行已经确定了夜魅马家大少爷的身份,由他们再跟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远不如让夜魅、杨雨馨和田老二单独过境来的好。

或许有看官会疑惑,既然是三人单独过境比一群人过境要好,为什么她们还要混到商队之中?

事实上在古代出行是都是需要有路引的,上面写着你籍贯之类的东西,还有要去的地方,就像是咱们现代的身份证一样。

这还是在国内行走,而如果想要出关与别国做生意,那么需要的东西就更多,也就当相于现代的签证,否则就是逃民或者偷渡,抓到之后是要杀头或者被当成奴隶的,比现代引渡回国那是要严重多了。

所以说古代和现代看上去似乎有很大不同,实际上两个时代的区别只是现代的物质生活高度发达了而已,一些原则上的东西变化并不太大,只不过就是称呼上变了一下,就像以前叫路引或者通关文牒的东西,现在叫身份证或者签证。

而正是因为需要有‘签证’这个东西,所以夜魅和杨雨馨才会和商队同行了一段路,掩人耳目的同时,也可以把‘签证’拿到手,这样才方便她们将来在高句丽行事,必竟签证上面有高句丽的印件,也是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当然,大唐和高句丽马上就要开战了,这个‘签证’或许很快就要变成一个大大的麻烦。

不过管它呢,混进高句丽之后再说吧,到了那边还有‘六组’的人接应,到时候再找找人,买一张高句丽的‘身份证’好了。

新城,高句丽位于辽水边上的一座城市,此时此刻,城外无数难民正在疯狂的敲打着紧闭的城门,而夜魅、杨雨馨等三人也正混在这一批难民的中间。

“军爷,军爷快点开门啊,我们真的不是奸细,放我们进去吧!”

“是啊,军爷,我们可以帮着守城,可怜可怜我们吧!”

“……”数千人围着城门哭喊着,努力的争取着最后的一线生机。

虽然进了城之后,并不见得真的就能活下去,但是总比在外面的荒野之中等死强上不少,高大的城墙或许挡不住大唐军队的铁骑,但至少可以挡住外面山里的野兽。

“将军,怎么办?要不要放他们进来?”把守城门的士兵一个个都将头转到守将身上,期待着他的命令。

高句丽士兵也都是爹生妈养的,外面那些难民中甚至可能有他们家乡的亲人,就这么看着他们在外面流浪漂泊,最后被大唐的军队杀死,他们也很难做到。

“一个都不能放进来,一个都不行!我告诉你们,这些人里很可能就有大唐的奸细混在其中,打开城门的后果你们也应该明白。”守将冷着一张脸,高声训斥道。

“可是将军,大唐的军队还在百里之外。”城头上的士兵试着说服守将。

“我说不行就不行,难道你想造反么?”将军被手下士兵顶撞,厉声呵斥道。

屁股决定脑袋,在当兵的看来外面是数千同胞,能救一个是一个,但是在守将眼中,那几千人的命远没有新城重要,如果因为一时的怜悯之心丢了城池,那损失的就远不止几千人那么简单。

到时候新城万余守军,七、八万百姓都将面临被唐军屠杀的危险。

不过这种事情他觉得根本没有必要与手下这群大头兵解释,就算是解释也解释不明白,所以在强硬的下令之后,新城守将便离开了城墙,回城主府与城主商量对策去了。

“小雨姑娘,城门不开,我们……我们怎么办?”田老二也没有预料到会有现在这样尴尬的情况发生,坐困新城之下的他纠结的看着杨雨馨。

杨雨馨抬头看看高高的城墙,压低了声音说道:“先等一等,不要计较一时,如果两个时辰之后还不开城的话,我们就继续深入。”她的脸上涂着一层草木灰,将原本秀丽的面庞遮了起来,看上去已经并不是那么显眼。

至于一边的夜魅,此时正用余光警惕的注视着四周,但是如果从外表上来看的话,她现在的样子很像一个累的快要不行了的富家公子。

“小雨姑娘,请恕小的直言,我们现在真的不能再深入了,大军压境的情况之下,整个高句丽都对大唐十分敌视,你们两个再这样深入下去只怕……”田老二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目光坚定的小雨姑娘,试图让她打消深入高句丽的念头。

但是很显然,田老二并没有所谓的三寸不烂之舌,他的劝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不说,反而坚定了杨雨馨的意志。

“不行,‘少爷’的命令必须要执行,没有达到目的之前,就算有天大的困难也必须坚持下去。”小姑娘的意志无比坚决,而且她身边的夜魅也没有否定她想法的意思。

二比一,深入还是后退的问题上,田老二完败于夜魅两女之手,再也无力劝说什么。

两个时辰之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新城城头下面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篝火,一阵阵若有若无的香气开始飘散,那是城外的难民正在用他们所剩不多的粮食在准备自己的晚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夜魅缓缓从原地站了起来,田老二用标准的高句丽话向城头喊道:“军爷,我们少爷有重要情报想要告知城主大人,还请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

“放屁,都特么给老子滚远些,少拿这些乱七八糟的借口来骗老子,再敢打扰老子们下次直接弄死你。”城头上传来一个声音,以及一直不知从什么方向上射下来的箭,直直的插在田老二前面两步远的地方。

(本章完)

第九三一章 瘦驴拉硬屎

随着那一声恐吓似的叫喊以及那只划空而来的利箭,田老二就像一直被狗撵着的兔子一样,飞一般钻如人群,再也不提什么情报之类的事情,而城头之上则是响起了一阵肆意的嘲笑。

“该死的家伙,先让你们笑吧,现在笑得越欢实,将来让你们哭的越惨!”田老二忿忿的嘀咕着,回到了夜魅两人的身边:“少爷,小的是真没办法了,不如咱们就走吧,这里的官兵已经被大唐吓破了胆子,不会给我们开城门的!”

“说的简单,大唐这次举全国之兵而来,这里也不见得能够守得住,我们还是继续走吧!”一个半路上结识的老者看着还在犹豫的夜魅,叹了口气说到道。

这老家伙看上去气度不凡,是夜魅等人两天前认识的,当时这老家伙和家仆走散了,一个人坐在路边唉声叹气渴的不行,如果不是夜魅好心让田老二给了老家伙一些水,只怕这老头已经是路边的一具枯骨。

“高老丈,您的意思是继续走?可是我们没有多少物资了,路上买的一些东西现在基本上快要吃光,离开这里之后怕是很难走到下一座城池了。”夜魅坐在行李包上,苦着一张脸摇头说道。

“那也要走,这里是边境,老夫可不相信张成林能搞挡住大唐精锐的进攻,若是我们进了城,到时候他再守不住,只怕我们连饿死的机会都没有。”张姓老者轻蔑的对着城墙瞥了一眼,从其不屑的语气中可以听得出来,这老头子非同一般的地位。

要知道,直呼一城之主的名字,并且话说的如此不客气,放在古代那可是绝对要不得的,弄不好传出去被打死都是小事。

夜魅虽然不怎么喜欢说话,但并不表示她智力不够,老头子的一切表现被她看在眼中心念电转之间便有了决定,颔首点头说道:“老丈如此一说,吾等遵命便是!”

“嗯,好好好,好个机敏的娃娃!”听到‘遵命’二字,老头子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小子,老夫身份此时确实不方便与你等分说,不过只要你们把老夫安全护送到安市城,好处必然少不了你们的,你马家生意将来有老夫照应着,也必将更上层楼!”

“晚辈多谢前辈照应!”夜魅知机的点点头,奉承了一句,随后几人便开始打点行装准备连夜上路。

唐军就在身后不远,每耽搁一刻钟都是要命的事情,这一点不管是夜魅还是老头子都十分清楚,所以他们必须再大唐军队到来之前离开这里,否则不管是夜魅三人还是老头子都会陷入十分尴尬的境地。

不得不说老头子的眼光就是不一般,就在他们离开之后的第二天一早,一支大唐的百人骑兵便出现在了新城之外十里左右的位置,而且从这支骑兵的装束上看,似乎还是属于十六卫的正规部队。

乱了,全乱了,随着第一支骑兵队的现身,很快城外就成了大唐奇兵的天下。

五十人一伙的、百人一伙的,一波波骑兵纷纷现身出来,将靠着城墙休息的难民惊得疯狂向城门涌去。

“开门,快开门啊,我们都是高句丽人啊,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难民们发了疯一样的撞击着城门,用他们脆弱的肉体来争取那渺茫的生机。

孩子在哭,大人在叫,新城的四个城门一时间乱成一团,这让城中守将本就敏感的神经更加的混乱:“来人,把他们给老子赶走,全都赶走!”

“将军,再考虑考虑把,他们毕竟是我们高句丽的百姓啊!”身为军人,守城的士兵自然知道所谓的赶走基本上等于是断绝了下面那些人的生路,大军围城,几千百姓身处荒野如何能够活得下去。

“老子看他们就是大唐的奸细!昨天老子给过他们机会,让他们离开,可是你们看看他们做了什么?不知好歹的东西,现在放他们进来,你想让外面的那些大唐骑兵跟着一起冲进城么?”新城守将被手下的问题弄得气血上涌,手指着城外窜来窜去的大唐骑兵愤怒的咆哮着。

道理人人都懂,守城的那些士兵也懂,现在大唐大军压境,外面那些难民谁能保证没有奸细混入其中?放进城来的确是一个极大的隐患,本着为城中百姓负责的态度,也不应该放他们进来。

可是道理是道理,在人情上却让这些大头兵很难做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老乡亲死在大唐的铁骑之下,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得了的。

“把他们赶走,听到没有?再不去办,军法从事!”守将喊了半天发现前面的大头兵动也不动,不由更加愤怒,转身看着身后的几个亲兵:“你们几个去,去把下面的人都赶走,老子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总之把城门给老子清出来。”

辽东城,李绩与窟哥大军压境;新城,李道宗兵近辽水;后面还有李世民率领的数十万大军。

一时之间整个辽东风起云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关注到了这边,而高句丽王城更是一日三报,无数探马来往于王城与辽东之间。

“陛下,当初是你一意孤行,非要断绝新罗与百济与大唐的通道,并且抓了他们的使节,现在大唐举全国之兵来袭,您,可有退敌之策?”高句丽莫离支泉盖苏文在对大唐的问题上与荣留王高建武有着截然相反的态度,此时此刻,面对大唐的攻伐抱怨之情自然而然的表露出来。

“盖苏文,你可是在指责孤王?”荣留王高建武冷冷的看着手下这位权臣,神色颇有想要遣人将其拿下斩于殿前的意思。

“臣非是指责,而是代表高句丽五部在询问陛下。”泉盖苏文此时还没有如后世那般的权利,所以并没有和荣留王死磕的打算。

“既然如此,你可先退下了,我大高句丽带甲六十余万,打退过前隋三次东征,杨广发兵百万尚且没有奈何于我,何况这次区区数十万人。”高建武也不想在这个大唐举国东征的时候闹出什么内乱,敷衍了一句之后便让泉盖苏文退了下去。

(本章完)

第九三二章 倒驴不倒架

高建武现在的状态就是老百姓常说的瘦驴拉硬屎,倒驴不倒架!

别看他现在嘴上叫嚷着要让李世民有来无回,但实际上这家伙已经怕的要死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甚至想要找个地洞藏起来才好。

想当年李世民来找他要回前隋将士的尸骨,结果被他一句免谈给顶了回去,从那以后这件事在他心里总是有个疙瘩,一直惦记着中原的那个皇帝会不会来打他,每日里心惊胆战,坐卧不安!

可是这能怪他么?如果不是国内总有一个泉盖苏文没事找事,自己怎么可能想着用这件事来彰显自己的无谓与才干?鬼迷了心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情吧!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高建武拼了命的修建长城,沿着辽水从扶余一直修到了海边。

只是忙着修建长城的高建武并不知道,他不断修长城的行为,果断的刺激了李二敏感的神经,让老李同志不得不怀疑他有二心。

再加上这货近期又因为国内五大部族关系紧张,故技重施了一次,打算把焦点引到新罗和百济那边,结果新罗和百济没怎么样,李世民反而被他的举动激怒了,倾举国之力大军压境!

怕不怕?傻子才不怕,现在这样的情况别说高建武,就算是自以为高人一等的泉盖苏文都有些抓瞎,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举国投降?这是不可能的,别说是泉盖苏文和高建武,就算是他们两个的老子还活着,也不敢说这句话。

奋战到底?这个可以,不过谁去奋战又是个难题。五大部族各有势力,分占高句丽东西南北中五个方向,打起仗来哪个都不想让自己损失过多,以免战后清算。

而且最重要的是,大唐进攻的方向正好是东面,也就是泉盖苏文家族的势力,如此一来其余四大部族更是不会伸手帮忙,巴不得他的家族势力在这次大唐的进攻中毁于一旦,只有这样才符合其他家族的利益。

泉盖苏文很清楚其他部族都是怎么想的,也知道自己这几年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他想要努力争取一下,希望与高建武达成协议双方联手共同对抗大唐的入侵。

奈何事与愿违,高建武与他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差了,无论如何都不会心平气和的在一起好好商量对策。

纠结中,泉盖苏文很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但是想到自己家族的领地,还是选择忍气吞声,默默与高建武对视良久才缓缓开口说道:“陛下,高句丽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难道你还要计较以前的那些事情吗?”

“盖苏文,有什么事情直说好了,没有必要藏着掖着。”高建武看着泉盖苏文,脸上带着胜利者才有的笑容:“大唐发兵东征想要短时间拿下我高句丽是不可能的,今年冬季之前,如果他们能攻下到鸭绿水,都算是都算是一个奇迹。”

高建武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所以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不要以为谁都欠你什么似的!”

这几句话说的几乎就是彻底的撕破脸皮了,不过高建武并不在乎,他有信心在鸭绿水挡住大唐的军队。只要熬到冬天大唐退兵,他就有大把的时间去向李二低头认错,用辽东之地换取大唐的原谅。

这样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把泉盖苏文的根基一扫而光,而且还能不留下任何话柄,到时候再把这个烦人的家伙杀了,高句丽便再也没有人来与他作对。

泉盖苏文很清楚高建武打的什么主意,所以很直接的威胁道:“陛下就那么有信心确定大唐不会打过鸭绿水?难道陛下就不怕辽东叛乱?到时候我高句丽面对的可就不单单是一个大唐了。”

“你,你敢反叛?”高建武没想到泉盖苏文会给他来个鱼死网破,一时间竟然不知应该如何反应,到底是叫卫兵进来把他抓住砍了?还是把他留下好好商量商量?

“臣不会背叛高句丽,不过臣不敢保证辽东百姓会不会背叛高句丽。”泉盖苏文冷笑着说道。

荣留王高建武在泉盖苏文眼中,实际上和一个废物没有什么区别,是一个优柔寡断又刚愎自用的矛盾结合体,让他来当高句丽的国王,甚至还不如自己来当。

争论、妥协,整整一个时辰之后,高建武与泉盖苏文统于达成协议,调北部褥萨高延寿、高惠真支援安市城,力争将大唐军队阻挡在安市城之外。

当然,泉盖苏文在这里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不过有着反叛筹码的他相对于高建武,付出的只是大军所需要用的粮草而已,至于其他则是一概不提。

两个互相看着不顺眼的家伙,磕磕绊绊的达成了一项并不怎么靠谱的协议,自得其乐的幻想着在安市城狠狠的挫一下大唐的锐气。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虽然唐军与前隋的军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但是其装备和战力却是有着天壤之别,如果还是按照隋朝时候中原军力的战力来考虑他们,不得不说,这下子可真特么有乐子看了。

两百门贞观炮、近四万支火箭弹、火药近万石,这些是李世民六路大军所携带的火器;可拆卸便携式床弩近三千具、投石机近一千具、壕车四千架、组装式冲车、云梯近千,这是李二所带的攻城器械。

至于说那些大头兵装备的滑轮弓、钢臂弩、板甲、皮甲这些根本就不叫个事儿,连数都不用数。

在这样强大的力量之下,高建武竟然还有着把唐军挡在鸭绿水以西的打算,说起来似乎这货心还真不小,神经也足够大条。

当然,更多的是这老货在硬撑,就像前面说的,倒驴不倒架!

尽管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但是为了面子,为了还是要硬着头皮撑下去。总不能像高昌国那个鞠文泰一样,大唐军队还没到就被吓死,丢了江山不说,这名声传出去也太不好听了!

(本章完)

第九三三章 老李想儿子了(上)

打仗拼的是综合实力,并不是你有勇气就可以的。武器装备、大型军械、粮草物资、医疗保障等等哪一样不考虑到都不行。

而说到这些,就不得不提到李承乾这个太子。

这几天越来越接近边境,李二就越来越喜欢念叨那个被自己留在家里的大儿子。

这一天安营扎寨之后,老头子看到外面巡逻的那些左府(左千牛卫的前身)军卒,不知怎么就开心的笑起来,看得一边的长孙无忌一头雾水。

“无忌,你说朕的那几个儿子要是都像承乾一样该有多好,何必朕这么大年龄还要出来征战沙场!”笑过之后,李二叹了口气,卖乖似的说道。

“啊?”长孙无忌愣一下,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如果你那几个儿子都像李承乾那样,估计你根本就活不到今天,怕是几年前就被气死了。

李二并没有等长孙无忌回答,叹过气之后,指着那些正在巡逻与警戒的军卒:“你看看,若是当年我大唐有如此军威,何至于连那薛举都拿不下来,又何至于让窦建德、王世充之辈占据半壁江山。”

身为皇帝陛下的守卫亲军,战斗力怎么样先不说,左、右两府的军姿、军容那绝对是全军第一,再配上一身帅气的07式军服,威武雄壮之气透体而出。

“不错,承乾这练兵之法也不知从何处学来的,当真是非同小可,以此法训练出来的军卒与以往相比的确是强上一倍不止。”长孙无忌此时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老李这是睹物思人想儿子了,便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反正李承乾也是他外甥,夸上一两句也没啥大不了的,并不像其他人有这样那样的顾忌。

“何止是强上一倍,若是单兵战力或许是强上一倍,但若是一火之军怕是要强上两倍,一什之军甚至可以达到三倍不止。”李二摇摇头否定了长孙无忌的说法。

毕竟李二也是杀场之上的老油子了,知道军队最厉害的地方不在于某一个人有多能打,而是在于合击、配合之法,之所以当初三国时期的陷阵营能够所向披靡,所依靠的多是这合击之技。

回想当初,李承乾让这帮家伙去站队列,去扛圆木,去练习高台背摔……,当时许多人都不理解,十六卫的老将军们一个个也是颇有微词。

但是到了后来看到训练之后的成果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校军场上三千对一万的战斗让这些老家伙们意识到,不能再坚持以前的观点了,必须掌握这种新的训练方式。

所以从那一次校军场上的演武之后,十六卫尽皆一改往日的训练方式,改为更接近实战的训练,同时也开始注重军卒之间的配合问题。

这也是现在任何一卫走在路上会两人成行,三人成列的原因。

当然,或许有人会认为这并不现实,认为这种情况只会出现于后世的现代。但是大家别忘了,大唐并不是现代,在大唐可没有什么不能体罚的说法,十七律五十四斩那可是真的会要人命的,所以队列、军阵之类的训练虽然时间并不长,但是效果却远比后世要高。

“二郎,你看的是军容,可知道某看的是什么?”身边没有外人在,私底下的时候,长孙无忌并没有对李二称呼什么陛下,只是像朋友一样直呼其名。

“哦?舅兄看重的是什么?”李二心情正好,见长孙无忌卖关子,顺势捧了一下。

“后勤啊!”长孙无忌长长吸了口气,咂咂嘴说道:“四轮马车远比以前装的粮食要多,而且速度并没有慢;新修出来的水泥官道把原来需要一个月才能达到的地方,缩短到现在的旬日之间;义仓的修建让我大唐多了许多存粮……”。

既然李二想儿子,念着儿子的好,长孙无忌便投其所好捧着说呗,老李想夸儿子,总不能一个人唱独角戏,总要有一个人在边上陪着一起唱才好听。

不过说着说着老李和长孙无忌的脸色就有些变了,沉默中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

从贞观二年到眼下的贞观八年,六年的时间里看看大唐都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吧,一些平时注意不到的问题,在这次东征中全都暴露了出来。

首先是路,以前的土路现在基本上都铺上了水泥,这使得无论是行军还是运输物资,速度都比以前快了数倍。

而近几年一直不断疏通的运河在这次东征的过程中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南方的粮食可以通过运河以及快的速度运到后方的大本营。

其次是粮,有了林邑这个大粮仓,再加上大唐境内遍布的义仓,使得这次东征根本就不用发愁筹集粮草的问题,只要把各地义仓中的粮草拉出来装车或者装船便可以了。

以上这两条看似并不重要,但真的打起仗来,那可真是身后有粮收中不慌,哪怕是僵持李二也敢堵着高句丽的国门耗上几年。

再有就是装备,各种各样的新式装备现在层出不穷,工匠们一个个都在拼了命的研究威力更大,结构更简单,使用更方便的武器和军械。这两年甚至新研究出来的装备还没有来得及装备部队,就已经成了过时的装备。

拿床弩来做例子来说,现在的床弩拿出来之后李二甚至都不知道那东西叫什么,可在组装好了之后,老李同志甚至觉得自己就算只用一只手也可以把这东西玩的贼溜。

至于说刀箭等武器更不用说了,现在百练钢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物,有了水压机,打一只百练钢刀用不了多少时间,而且还不用浪费太多的人力。

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大唐的工匠会这么聪明了?而且对研究新装备的积极性会这么高?难道是吃了什么聪明药?

李承乾,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小子,床弩是他第一个去改的,炼钢之法也是他第一个提出改进意见的,至于水压机那东西不用说了,除了那小子根本就没有人会想到那个东西。

(本章完)

第九三四章 老李想儿子了(下)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蹲在中军大帐里的老李与长孙无忌算了一下。这几年下来,李承乾竟然不知不觉中从民计民生到军事装备搞出来如许多的东西。

甚至有很多物事只是这小子提一嘴,不光是他自己,就连李二和长孙无忌等人也都没有往心里去,时间一长就都抛到了脑后。不想到了东征高句丽这个时候才发现,当初那些‘不经意’,竟然派上了大用场。

就说当初那个不着调的三轮车吧,那东西运送物资方面远比人力推动的独轮小车要强上许多被,不说装东西的多少,单就在平整的水泥路上一天一个人可以蹬上百十里地这一点,就比前隋要快上三倍,如果在算上单车运量的话八倍甚至都不止。

良久的沉默之后,长孙无忌神情颇为失落的叹了口气:“陛下,您说臣是不是老了?为什么总是觉得军政方面的事情有些力不从心了呢!”

李二心有戚戚的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不是我们老了,而是现在的年轻人太厉害,你永远都不知道这帮年轻人一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虽然伟大的皇帝陛下口中一个会儿一个‘年轻人’,但在长孙无忌看来,他这个妹夫不过是在炫耀自己有个好儿子,所谓的‘年轻人’多半也是李承乾的代名词。

不过没办法啊,不说人家老李是皇帝他不敢比,就算不是皇帝,能力方面的东西如果真的拿来比较那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的结果。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也不知道那小子在长安能给我折腾出什么事情来,只希望不要在东征的时候拖后腿吧。”两个老汉蹲在一起长吁短叹,李二的思绪很快又转到了长安,开始担心起被他安排监国的李承乾。

“不会的,承乾虽然喜欢胡闹,但还是有些分寸的。”长孙无忌接过李二的话头:“现在已经离京一月有余,后勤供给方面并没有出任何问题,这足以证明承乾在京城还是很尽则的。”

“尽则?”老李同志嗤了一声,随手抓起身边的桌上的一份情报拍在长孙无忌的怀里:“仅仅一个月时间,吐蕃贵族被他弄死一半,不过这帮家伙死就死了,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可是罢朝半月算是怎么回事?人口谱查又算什么?”

“这……”长孙无忌一时哑然,看着手里那份长长的白纸,脸上如同开了染坊,五颜六色变个不停,半晌之后才说道:“陛下,这人口谱查似乎很重要啊,若是真的有八十万户的逃民,三百万人口这几乎相当于我大唐五分之一的人口了。”

“朕也知道,可是这小子就没有想过现在国内空虚么?他这么搞……”李二话说到一半突然住口不说。

要知道,那些逃民有一部分是逃进了山里,当起野人,但是更多的是跑去了那些富户的家里,而大唐最大的富户就是那些世家还有士族。

李承乾这样的作法无异于在抽那些世家与士族的血,如果把这些逃民全都统计出来了,收容他们的那些富户们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才可以。

毕竟养一个逃民只要给口吃的就可以,等于是变相的养了一个奴隶,若是这个逃民突然有了户口,再想用他们最低的标准就是要付工钱。

而且逃民有了身份之后,就要有土地,有了土地之后,这些逃民还会去给富户当奴隶,任由其剥削么?谁都不是天生的贱骨头,这样的事情怕是很少会有人干吧。

正是因为这样,李二才揪心,生怕自己不在长安镇不住场面。

若是东征的时候国内再发生什么暴乱、反叛之类的事情,那老李很有可能会走上杨广的老路。

长孙无忌不管怎么说也是身居高位数十年,对于李二担心的事情他多少也能猜出来,这让他本来有些郁闷的心情突然间好了一些,看着李二开口劝道:“陛下,承乾会有分寸的,既然这件事情他敢鼓捣出来,想必一定会有应对的办法,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有所得必然有所失,老长孙的儿子虽然脑子不行,比不过李承乾,但同样也不会折腾出这么多麻烦事,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也让长孙无忌在无形中省了不少心。

想到这些,长孙无忌怎么可能不老怀大慰。

两老汉在一起研究着李承乾,身在长安的主人公则是连打了数个喷嚏,郁闷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倭国归化人秦吉胜:“本宫还是那句话,拿下对马岛一切好说,要什么有什么,拿不下对马岛……那就只能有啥算啥。”

“太子殿下,您,您就抬抬手吧,所谓皇帝不差饿兵,就算是让我们去送死您也得给点安家费啊!”自称秦吉胜的服部吉胜急的口不择言,完全不知道自己这话说的已经犯了大忌。

毕竟李承乾现在只是太子,并不是皇帝,他这一句‘皇帝不差饿兵’放在别人身上可能只是一个比喻,但是放在李承乾这里就会引起无数人的遐想。

所以倒霉的家伙果断的被李佑一脚踹了出去,拉出站在一边侍卫的腰间横刀就往他的脖子上捅了过去,口中怒斥:“你特么安的什么心?想害我哥?”

“老五,回来!”李承乾被李佑的举动吓了一跳,间不容发的时候一声大喝,将李佑砍人的动作叫停。

“哥,这混蛋想坑你。”刀子擎在手中,李佑拧着眉毛说道。

“他不是故意的,你先把他放开。”势态得到控制,李承乾对自家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招了招手,将他叫回身边,小声说道:“吓唬吓唬就算了,你别真把他给弄死了,没得失了身份。”

“唉,哥,我是真搞不懂你。”李佑眼睛眨了半天,最后摇摇头以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说道:“好吧,我不管你,我去找那个松什么松玩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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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三五章 可怜的松赞

松什么松指的是松赞干布,只不过李佑觉得那个名子太咬嘴,所以用松什么松来代替。

“你去玩吧,等我这边忙完了再找你。”李承乾点点头,他现在是巴不得李佑快点离开。

这小子就是一把双刃剑,乖张的性子用的好了是一大助力,用的不好很容易给自己找来无数的麻烦。不过好在直到目前为止,李佑还没有给他捅出什么大娄子来,这是李承乾比较庆幸的一点。

“太子殿下,给点装备吧,否则对马真的很难打下来。”等到李佑离开之后,秦吉胜没事儿人一样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死皮赖脸的在李承乾这里磨叽。

隔了一会儿,轻过短暂的沉默,李承乾突然开口说道:“你是不是想说,如果不给你装备,对马岛的事情就和你们无关?”

“臣没有那个意思。”秦吉胜失口否认,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坚定而执着,分明实在告诉李承乾,你说对了。

李承乾并没有如他想的一样大发雷霆,只是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着说道:“好,你不错,本宫很喜欢,装备的事情的确可以谈,明天早上你去找唐善识吧!”

“啊?”已经有了被赶出去的思想准备,结果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这让秦吉胜短时间内失去了正常思维。

直道离开东宫之后还有些晕晕乎乎的,有一种身在梦中的感觉。

而就在他离开不久,唐善识就被李承乾叫进了宫里:“善识,有件事要交给你,明天……”

“不干!”唐善识灰头土脸的坐在一边,一身污渍不说整个人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就像是好多年没有洗过澡一样。

“为啥不干?你就不想知道安排你干啥?”李承乾并没有因为被唐善识打断发言而生气,也并没有因为他一身的味道而厌恶,只是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个一起玩到大的损友。

“不想。”唐善识脑袋一摇,怀里抱着从李承乾那里抢来的水果盘,大口大口的吃着葡萄,竟然连皮都不吐。

“你个驴日的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么。”再次被拒绝的李承乾恼羞成怒的问道:“去把倭国来的副使搞定,只要搞定了我就把你从研究署调出来,如何?”

“不,我在研究署待的挺好。”唐善识翻了个白眼,用鄙夷的语气说道:“连你都搞不定的事情,我又不是傻子,干嘛要接手?还是研究我的蒸汽机好了。”

这下李承乾尴尬了,舔着嘴唇咂了半天嘴,一个字都没有憋出来,最后终于祭出撒手锏:“信不信我去告诉唐伯伯,回家让他打你板子?”

唐善识听到李承乾说要找唐俭,脸色狠狠白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水果盘,吐槽着说道:“高明,你怎么这样呢,这明明就是咱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你找家长干啥?”

“就说你去不去,你如果不去我就找唐伯伯去。”李承乾嘿嘿的笑着,一点不在乎唐善识脸上的郁闷。

“去,去还不行么?说吧,什么要求。”被戳到软肋的唐善识闷声说着,语气中带着满满的不甘。

“要求只有一条,归化人必须拿下对马岛,而且武器装备什么的一件都不给,明白吧?”李承乾起身拿起被小唐放到一边的水果盘,重新放回到他的手中,哄小孩一样拍着他的肩膀将他送出了书房。

至于说把他调出研究署的事情只字未提,左右这小子也不想离开,那就让他继续留在那里好了。

而就在李承乾与唐善识磨嘴皮子的时候,李佑则是带着人满世界的寻着松赞干布的麻烦。

“武大,本王让你去买的蛇买回来了没有?”松赞干布所居的藏国公府外面,李佑对身边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青年问道。

“王爷,早就买回来了,全都是手腕粗细的。”武元庆涎着脸指指身后跟着的几个侍卫,示意由他们拿着的口袋里面装的全都是。

“不错,会办事儿。”李佑眉毛一挑,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对那几个提着袋子的侍卫摆了摆手:“全都给老子丢进那个院子里。”

于是乎,在这个五月初的日子里,十余个大口袋,数百条手腕粗的毒蛇被一股脑的丢进了松赞干布的院子,时间不大便引起无数的尖叫之声。

松赞干布从房间里跑出来的时候更是光着一双脚,在地上跳来跳去,生怕踩到哪一条被意外的夺走自己的小命,直到躲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之后,才跳着脚的大骂道:“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混蛋,不要被我抓住,抓住了一定要拨了你的皮。”

“武大,那个松什么松骂你呢,他要拨了你的皮,你觉得应该怎么办?”院子外面的李佑听到里面的叫骂声,挑了挑眉毛看着武元庆问道。

“那就在他拨臣的皮之前,再给他送进去一批好了。”武元庆坏坏的笑着,对跟着自己的家将打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再去买蛇回来。

这家伙一身好吃懒做的坏毛病,不过却是个扮演狗腿子的好材料,几个月前经过小武的介绍认识了李佑之后,更是如鱼得水,不到十天便成了齐王殿下最倚重的心腹。

而可怜的松赞干布,自从被李佑这个纨绔盯上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安生日子,今天被丢蛇,昨天被丢马蜂,前天房子失火。

估计再这样下去,用不了三天,他就再也雇不到任何一个仆人,堂堂吐蕃国主即将过上孤家寡人的日子。

可是即便这样,松赞干布也不想死,他在等,等到李二班师回朝,只要那些跟着大唐皇帝出征的人回来了,那么他就要活着的机会。

作为一个国家的主人,他的手里有大把的好处与利益,他完全可以用这些东西在大唐为自己找到盟友。

当然,这是在吐蕃高原还由他统治的情况下,若是那些被放回去的吐蕃人在高原上发动政变,将松赞赶下台的话,他将变的一无所有!

(本章完)

第九三六章 慕名而来(上)

命运是一种很有趣的东西,它往往会在人们最得意的时候给人最沉重的一击,也会在人最消沉的时候给人突如其来的惊喜。

但松赞干布却感觉自己似乎被命运女神给抛弃了,战场之上被生擒活捉,到了大唐又落入李承乾那个家伙的手中,好不容易那家伙不再来纠缠自己之后,事情却变得更加糟糕。

从白天房子起火到半夜被丢进房间的马蜂窝,然后发展到现在有人往院子里丢蛇,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向他证明,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他的人生似乎自从松州之战过后就被厄运女神关照了一样。

“松什么松,记住了,爷爷李佑,这几天折腾你的就是老子,想报仇就来吧,看看是你先拨了老子的皮还是老子先玩死你!”就在松赞干布自怨自艾的时候,一个声音在院子外面十分突兀的传了进来。

李佑那小子最终还是觉得让武元庆替自己顶雷有些没有名头,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便是告诉了松什么松自己的名子又能如何,反正出了再大事儿大哥也都能抗得下来。

“齐王!”松赞干布嘴角抽了抽,终于知道是谁来折腾自己了,可是……似乎知道了更加郁闷,终于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了,也知道李承乾那个混蛋到底有多么无耻了。

如果有机会再见到李承乾,他一定会好好问问:你堂堂大唐太子,底限在哪里,节操又在什么地方?怎么可以干出这么无耻的事情。

“松什么松,你咋不说话了?不会是在装死吧?那些蛇都是没毒的,你不用装了。”李佑的毫无底限的无耻声音又在外面响了起来,听上去就像是松赞干布怕了他,故意在里面装死不出来一样。

话说到这个份上,松赞干布自然不好再不吱声,应着李佑的声音,他硬着头皮答道:“齐王殿下,本公不知何时得罪了殿下?为何要如此行事?”

然后……,然后就是无数的砖头与垃圾从院墙外面向着他的位置飞了过来。

院子太小了,对于松赞干布这个李承乾想让他死,他却无论如何都不死的家伙,某无良的太子殿下安排给他的院子连三进都有,力气大一点的家伙甚至可以把砖头从院子这一头直接丢到另一头去。

所以松赞干布悲剧了,被顶着一身烂菜叶,被砸的惨叫连连不说,脑袋还被开了瓢(具体情况参见《九品芝麻官》)。

就在松赞干布欲哭无泪的时候,李佑那讨厌的声音又传了进来:“姓松的,今天老子玩的爽了,等明天再来找你玩,你可不要跑了哦。”

姓松的?老子明明姓松赞好吧,抱着脑袋的松赞干布真的哭了,哭的十分伤心,竟然被一个无知到连姓氏都搞不清的纨绔给欺负了,这特么日子以后还怎么过!

当然,最悲惨的是被欺负了还没有地方说理,齐王那可是大唐皇帝的第五个儿子,虽然在大唐不怎么吃香,但有李承乾给他撑腰的话,想要告他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搞不好被报复的更狠。

放下哭泣的松赞干布不说,地处辽东的高句丽安市城里,在这一天里却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你要说什么事,那就要从半个月之前说起。

那还是在四月中的时候,安市城的‘六组’联络点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个一身道服的小道姑——玄寻雪!

“我要见李承乾!”这是小道姑见到‘六组’在安市城的负责人之后的第一句话。

吴兴权(希望大家还能记得这个东市的牙行老板)瞬间就蒙了,第一个念头就是完犊子了,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小道姑应该不是来抓自己的,因为若是来抓他的绝不会直接把剑架到他脖子上,而且还提出要见李承乾这个奇葩的要求。

想到这里,吴兴权定了定神,把脑袋向一边歪了歪,苦起脸无辜的说道“小道长,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这里没有什么叫李承乾的人啊!”

“我劝你最好还是和你的上司打个招呼,问问吴辰再说!”小道姑玄寻雪用剑脊在吴兴权脸上拍了拍,略带调侃的说道。

老底被一言戳穿,吴兴权再也无法狡辩,只能苦笑着说道:“小道长,有话好说,咱先把剑放下成吗?”

“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小道姑手中长剑抖了个剑花收进剑鞘之中,顺便还威胁了吴兴权一句。

“不知小道长尊姓大名,可有什么信物?”回复自由之后,吴兴权亲自为玄寻雪到了一杯茶,又亲手奉上。

“你不会在里面下毒吧?”大咧咧的坐到主位上,小道姑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吴兴权奉上的茶水,伸手接过来轻啜一口,品了品点头说道:“不错,算你有心,知道用长安带过来的茶招待人。”

“看您说的,您是组长的朋友,到了这里怎么可能用次品糊弄您。”吴兴权脸上笑的更苦,这小道姑看来很不好伺候啊。

能张口报出吴辰的名字,而且还能找到自己这里,这说明小道姑很了解‘六组’的情况。但是看到她明明江湖经验不怎么丰富,但却要装成很厉害的样子之后,吴兴权便知道自己怕是遇到了一个被长辈宠坏的孩子。

“这是你们‘六组’的信物,拿去验验吧。”小道姑玄寻雪似乎很满意吴兴权的态度,把茶水放到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块小小牌子,随手丢给了吴兴权。

被吴兴权慌忙接过的牌子是银色的,大概有四分之一个手掌大小,一面印着一只吊睛猛虎,另一面刻着一个令字。

“噗通”一声,神情紧张的将接在手里的牌子看过之后,吴兴权单膝点地跪了下去,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属于吴兴权见过副组长!”

是的,那银色的牌子的确是‘六组’信物,只不过却并不是一般组员所用的铜令,而是副组长才能用的银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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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七章 慕名而来(下)

“原来这东西这么有用,果然是好东西。”对于拜倒于地的吴兴权小道姑并没有怎么在乎,只是从他的手上拿回属于她的银质令牌,拿在手里反复打量着。

半晌之后,小道姑终于想起自己前面还半跪着一个人,把令牌收入怀中之后轻咳一声,故意用比较成熟的口吻说道:“你起来吧!”

“喏!”吴兴权答应着,从地上站起来,试探着问道:“不知副组长如何称呼?与组长如何称呼?”

好奇之心人皆有知,吴兴权也不例外,当年他被吴辰和黑子整的够呛,但却一直没有听说吴辰还和道家有关系,所以对于这个小道姑他还是十分好奇的。

“吴辰是我表哥,我是他表妹,名字嘛,你可以叫我玄寻雪。”小道姑似乎没有什么心机,或者说对自己有着强烈的自信,根本就不怕吴兴权知道这些东西。

兄妹,原来是这样,吴兴权在满足了好奇心之后,一颗心稍稍放下,但是很快刚刚放下的一颗心又被小道姑一句话提了起来:“老吴啊,皇帝陛下东征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啊?”李二东征‘六组’当然知道,而且老吴还知道李承乾派来了他最倚重的两个心腹,可是……,可是这事儿到底应不应该说呢?虽然眼前这小道姑有副组长的令牌,但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真的可信么?

吴兴权深深的领教过吴辰整人的手段,如果这次因为他的一时失言,轻信于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相信吴辰一定会把他摆出一百零八种死法。

“啊什么,知道还是不知道?知道就帮我送个消失,不知道就去查,查到了帮我送个消息。”小道姑说完之后皱了皱眉,看着吞吞吐吐的吴兴权:“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用?我表哥的手下难道都像你这样?”

这叫什么话啊,什么叫这么没用?老子如果还不是怀疑你的身份。

对于一个鬼一样突然冒出来,开口见太子闭口见皇帝的小姑娘,吴兴权完全失去了分辨的欲望,暗暗叹了口气,把心一横说道:“副组长,非是属下办事不利,实在是您来的太突然。属下一没有收到通知,二没有收到指令,若是单单凭借一块令牌就知无不言的话……”

“哼,说了半天还不是不相信我。”小道姑打断吴兴权,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句,打开随身的小背囊,从里面找了半天拿出两张纸拍在身边的桌子上:“认识字吧?认识字就自己来看看。”

这又是搞什么东西啊?吴兴权头大如斗的想着,上前拿起那两张写满了字的白纸,大致的扫了一眼,在看到第二页落款上吴辰的名子之后便将两张纸重新叠了起来,重新放回桌上。

那两张纸是一封信,一封吴辰的亲笔信,中间内容是什么吴兴权没有仔细看,也不敢仔细看,而且就算看也看不明白。

不过虽然没有仔细看内容,但他却认得后面吴辰的亲笔签名,那种比鸡刨还不如的笔迹就是天然的防伪标识。

“现在相信我了吧?”小道姑玄寻雪将那封全满是圈圈和叉叉的信心起来之后,有些赌气的盯着吴兴权,心中暗暗盘算,如果这家伙继续为难自己的话要怎么处理他。

“属下信了,不过……,您到底有什么消息要送给陛下?可否让属下看看?”吴兴权被小道姑盯的后背发毛,但却只能硬着头皮把想知道的问出来。

否则这小姑娘如果写了一封骂人的信,自己一时不查送出去交到皇帝手里……,会特么诛九族的好吧!

“看吧看吧……”

于是乎,那封关于高句丽人打算与大唐死磕到底的情报,就这样被传了出去,最后交到了伟大的大唐皇帝李二陛下手中,这就是李二陛下手中那份字迹娟秀情报的来历。

而在情报送出去之后,小道姑便在吴兴权这里住了下来,冒充他的外房侄女。当然,她也没有忘了将自己出山的消息送出去,由吴兴权通过关系送回长安,由情报科转交吴辰。

长话短说,时间回到当下,随着大唐军队越过边境直逼辽东城与亲城,安市城也变的风声鹤唳,整座城市的气氛空前紧张,一些由汉人开的店铺一天往往要查上好几次奸细,吴兴权的牙行自然也不会例外。

不过好在吴兴权本身就是一个商人,而且还有当奸细的老底子(当年曾经在‘种子’这个组织**职),所以把自己掩藏的很好,并没有被看出什么破绽。

加上他在高句丽也待了有些年头了,与安市城上上下下的官员关系相处的也是十分融洽,是以尽管城里查的很严,不少来做生意的汉人都被抓了起来,但是他却侥幸的混了过来。

“吴兴权,你说李承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是小道姑半个月来第三十六次问出同样的问题。

“我的小姑奶奶,那是太子殿下,您能不能不要总是直呼他的名字?”吴兴权同样是第三十六次苦着脸劝小道姑,不要直呼李承乾的名字,那可是大不敬,弄不好将来传出说是要被杖责的,他这个没有加以阻止的家伙,也会受到牵连。

“好了好了,太子就太子,你跟我说说,太子真的是神仙弟子么?他师傅是那个神仙?是不是道祖?”小道姑有些不耐烦的应付着,随后把话题又引到李承乾身份上面。

而提起神仙弟子这件事情,的确了勾起了吴兴权的兴趣,这货十分认真的想了半晌之后,摇头说道:“此事我也甚清楚,殿下一下讳深莫测从不提起。但是我觉得不可能是道祖,若是的话,那不是乱了辈份了么。”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小道姑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似乎很是赞同吴兴权的说法。

因为道祖是老子的代称,而老子按照李唐皇室的说法,那可是他们家的老祖宗,庙号唐圣祖。

如果李承乾真的是他的弟子,那李家这辈子可就有得算了,不知道李二看到自己儿子要叫什么。

当然,最有可能发生的应该是拖过来打一顿!敢占自己老子的便宜,揍不死你丫的!

(本章完)

第九三八章 情报

“东家,东家,喜事,大喜事啊!”就在吴兴权陪着小道姑玄寻雪猜测太子殿下师傅到底是谁的时候,一个伙计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东家,国主增兵了,我刚刚在外面听人传言说,北部褥萨高延寿、高惠真正率兵十五万从扶余城赶过来呢,这下安市城有救了。”

“慌什么,来就来了,来了又能如何?老子还不是要多拿钱出来。”吴兴权瞪了一眼小伙计,这是他来到高句丽之后招的本地人,根他压根就不是一条心。

“可是,可是只要能保住安市城,咱们以后不是还能把这些钱赚回来嘛。”小伙计被吴兴权训斥,觉得有些委屈,毕竟他是高句丽人,对于安市城的归属感比奸细吴兴权要重的多,听了东家的话之后觉得老吴有些小气了。

“行了,你下去吧。”吴兴权有些厌恶的摆摆手,用吝啬的商人嘴脸来掩饰自己内心的郁闷。

那十五万人,安市城本身就有数万守军,再加上这些前来支援的援军,这一场仗怕是不太好打了,也不知道自己啥时候才能有机会回到大唐与老婆孩子团聚。

“你在担心什么?怕大唐打不赢?”小伙计离开之后,玄寻雪有些不以为意的问道。

“难道你就不担心?那可是十五万人,不是十五个人。”吴兴权觉得眼前这个小道姑有些不知轻重,不过人家是副组长,身份摆在那里,即便是心里再郁闷,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天下万物生生死死自有定数,国家亦是一样,高句丽灭国已是定局,谁都无法改变,所以你根本没有必要担心什么。”玄寻雪突然之间变的高深莫测,整个人显得神道了许多。

“我也知道高句丽会灭国,自从知道陛下亲征那一天开始就知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可是在高句丽的腹地,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可能被拉出去砍了。”吴兴权不是什么立场坚定的主义者,当年为了活着被吴辰逼着入了这一行,自然不会有什么牺牲精神。

所以吴兴权认为,在现在局势如此紧张的情况下,高句丽有了强大的后援,为了坚定城中百姓抵抗的决心,拉出一批唐人杀掉似乎是个很好的办法。

悲观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吴兴权的心里蔓延,整个人慢慢开始变得绝望,就好像过一会儿就会有人上门把他抓走。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你这么怕死,表哥却还是把你派到这里来。”小道姑玄寻雪有神情像极了刚刚来的那天,或许是因为感觉到了吴兴权的彷徨,又或许是感受到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胁,总之整个人开始紧张起来。

“人谁能不怕死呢!”吴兴权摊了摊手:“‘六组’主要负责的是境外情报,但是对国内的情况却不是那么清楚,所以即便是被抓住也没有什么,毕竟就算是想说也没啥可说的。”

吴兴权话说的简单,但意思却表达的很清楚,那就是吴辰只是需要境外的消息,却并不在乎消息是怎么来的,自己这些人的死活并不是那么重要,也就无所谓什么立场坚定之类的说法。

小道姑摇摇头,抓起放在桌上的剑:“希望你不会为自己今天的决定后悔。”

“你不用急着离开,我是不会投靠高句丽的,刚刚说的那些不过是就事论事。”吴兴权见玄寻雪似有去意,神情上有些不自然。

他不否认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有种想要把小道姑拿下送给高句丽的想法,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但是那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很快这个想法就被他自己给否定了,因为小道姑说的没错,面对大唐铁骑,高句丽没有任何希望,或许这里能够抵抗一段时间,可是对于最后的结局却于事无补。

玄寻雪从椅子上站起来,上样吴兴权看了半天,缓缓说道:“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建立起来很难,但是想要毁掉却只是一瞬间的事。你我的缘份已经尽了,这是我最后留给你的一句话,算是报答你这几天的招待之情吧。”

玄寻雪虽然拿着‘六组’副组长的令牌,但是她的行事风格还是满满的江湖味,一句话说完之后,转身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准备收拾行囊离开。

这事儿如果是放在‘六组’内部按规定处理的话,吴兴权少不得背个处分,弄不好就是枪毙的命运,反正大唐已经有火铳了,枪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扑棱棱”一阵信鸽抖动翅膀的声音响起,引起吴兴权注意的同时,也把小道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哎呀,好漂亮的鸽子,这是你养的?”

一身纯白羽毛的信鸽立刻激发了小道姑的爱心,三两步冲到信鸽边上伸手就向信鸽抓了过去。

结果,小小的鸽子似乎并不看好小道姑,就在快要被抓到的时候,再次飞了起来,直接落到了吴兴权的身边,‘咕咕’叫着在他前面兜着圈子,看样子像是在讨好。

“它在干什么?把它送给我好不好?”小道姑的神经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刚刚还在警告吴兴权,转眼就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这是用来通讯的,培养一只并不容易。”吴兴权婉转的拒绝着,同时将鸽子拿起来,从它的一只脚上拿下一只小小的竹管。

“通讯?”玄寻雪看着吴兴权一点点从竹管里抽出一个小小的纸卷,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信鸽?李承乾搞出来的东西?”

“是太子殿下。”吴兴权再次纠正了一下小道姑的说法,然后就把注意力投入手中小小的纸片之上,接着就面色大变的低声惊呼道:“这,这怎么可能!卑沙城……竟然失守了?!”

前脚刚刚接到高句丽派出十五万援军的消息,后脚就接到高丽句倚为要塞的一座坚城失守的消息。

吴兴权感觉整个人都是崩溃的,这特么不是玩人么,这消息要是早点收到,何至于刚刚自己会露出那种不堪的表现,而且还被顶头上司看到。

(本章完)

第九三九章 恶客上门?

第九三九章

卑沙城是一座兵城,建于东晋末年,座落于大黑山,也就是现在大连发现王国西面二十公里左右的地方,是高句丽当时为了统治大连而建的一座兵城。

在贞观八年的时候已经前前后后修建了两百余年,石质的城墙绵延十余里,加上整坐城是修在山脊之上,以当时的情况来看,高句丽人认为大唐即便是派出十万大军,他们也可以倚靠这座城坚守一到两年时间。

但实现是残酷的,不管是高句人还是唐人都没有想到,那样的一座坚城,竟然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坚持到,就被攻破了,城中军民万余人尽数被擒,逃出者寥寥无几。

这特么是大事件,天大的事件,卑沙城的失守毫无疑问给了信心满满的高句丽沉重的一击,而对于身处高句丽的唐人来说,却是一针强心剂,给了他们大唐必胜的信心。

所以吴兴权在看过情报之后顾不上小道姑的询问,也顾不上信鸽的讨好,返身进到自己的房间,在一个并不显眼的地方抽出一张并不大的特殊纸张,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你在干什么?写的是什么东西?”跟在吴兴权身后的玄寻雪小道姑看着老吴忙忙碌碌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是一份重要的情报,必须把它传回去。”吴兴权兴奋的甩甩手里的情报纸,继续忙着低头记录一些东西,完全没有了刚刚意志消沉的样子。

“那你直接把它传回去不就行了,干嘛非要重新抄一次。”玄寻雪对于那些乱七八糟如鬼画符的阿拉伯数字并不感冒,只是好奇吴兴权为什么会做无用功。

“我要送的不是这个情报,而是那十五万援军的情报。”吴兴权一边在纸上不断写着一连串的数字,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

他必须在顶头顶头上司的表妹前面好好表现一下,挽回一下刚刚丢掉的印象分。

大唐既然能够拿下卑沙城,那么新城和辽东城就不在话下,安市城面对一南一北双线进攻,败亡也只是时间问题。

不得不说,吴兴权就是一颗墙头草,两份情报一前一后的到来,让他暴露了摇摆不定的商人本质。

玄寻雪看着忙碌的吴兴权,暗暗撇了撇嘴,对这个家伙完全失去了兴趣,同时也对吴辰选人的眼光抱有很大的不屑。

当然,如果小道姑知道这个被她瞧不起的家伙都干过什么,她就会知道吴辰到底胆子有多大,手段有多恐怖。

吴兴权干过什么?刺杀大唐太子有没有?李承乾腿上的伤疤可以很好的证明吴兴权胆子到底有多大。

这种事情李承乾会忘记还是吴兴权会忘记?只怕他们两个谁都忘不了吧。心里有了这个梗之后,吴兴权会怎么做?忠心耿耿那是扯蛋,拉杆子造反好像也没有人会跟着他一起干。

所以被吴辰派到辽东来之后,吴兴权一直很犹豫、很纠结,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到底在哪里,如果不是因为老婆和儿子都在吴辰手中,只怕他现在早就已经跑的连影子都找不到了。

正是因为这样,吴兴权才会露出那种摇摆不定的态度,琢磨着是不是高句丽可以一举粉碎大唐的进攻,然后来个反攻大唐,若是那样的话他是不是可以投靠高句丽?

然而,事实证明,吴兴权想的有点多了,大唐兵锋之盛远不是高句丽可以比拟的,南方雄城卑沙城一月有之内失守彻底的让这个敢向大唐太子下手的家伙失去了希望,只能老老实实的履行自己的责任与认务,为大唐传递情报。

“小道长真的要离开么?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不如再等一段时间吧。”放飞了信鸽之后,吴兴权看着已经收拾好行装的玄寻雪,半真半假的劝说道。

“我出来的目的就是见见李承乾,你既然已经帮我把消息传出去了,那么我继续待在这里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小道姑去意已决,根本不再吴兴权再多说什么废话,摇头拒绝了他的劝说之后,便离开了吴家牙行,一路慢悠悠的向着戒备森严的城门走去。

最终,小道姑得益于她道士的身份,在城门口并没有受到什么过份的盘查,从容的离开了安市城,迎着为躲避战乱逃难而来的人流,向北方的新城而去。

而吴兴权则是在玄寻雪离开之后,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嘴贱,让你嘴贱!原本好好的一件事情,就因为一时嘴贱惹恼了那个小道姑,现在人家离开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吴辰就会知道自己的行为,将来的某一天,怕是都会还回来吧。

吴兴权暗中责怪着自己竟然像孩子一般没有城府,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树阴下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人,一个身穿浅蓝色公子服的人。

直到近乎一刻钟后,老吴觉得后悔没什么用处,准备出去拜访一下安市城中的某住大佬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人。

“你,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被身边人影吓了一跳之后,吴兴权紧张的问道。

“刚刚那个小道士走的时候,怎么?你有什么问题么?”身穿公子服的青年淡淡问道。

吴兴权很想说有问题,不过考虑到对方来无影去不踪的行为,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轻咳一声问道:“不知道这位公子需要什么?只要小行有的,鄙人一定尽力。”

“我不是山贼,到你这里来只是打听一些消息。”公子服青年不动声色的看了吴兴权一会儿,眼神中带着好奇之色,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公子想知道什么?您知道我这里只是牙行,消息并不怎么灵通。”吴兴权嘴上说的客气,但实际上已经等于决绝了青年的提议,明摆着告诉青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你的消息不灵通,那么你就没有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必要了。”青年人略一低头,等到再次抬头的时候,眼中已经满是杀意。

(本章完)

第九四零章 意外收获

倒霉,倒霉透了!吴兴权感觉似乎这段时间所有的倒霉事都赶到一起了,刚刚送走了一个瘟神一样的玄寻雪,现在又来一个‘公子服’。

只不过眼下这个似乎比上一个更加不好对付,玄寻雪那个小道姑虽然职位高,但是好在江湖经验并不怎么丰富,人虽然聪明些,但却有着年轻人喜欢自以为是的毛病,糊弄起来比较容易一些。

可是眼下这个呢,虽然没有把剑架到老吴的脖子上,但是却颇有些一言不合取人性命的架势,这让吴兴权每每与‘公子服’青年狭长的眸子对视之后,总有一种特别不舒服的感觉。

“这位公子,小人实在不明白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知公子是否可以让小人死个明白?”吴举权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过既然对方已经起了杀人的心思,他总要为自己争取一下。

夜魅是光头王被调走之后才来到李承乾身边的,所以吴兴权与她根本没有见过面,并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与地位到底是何等可怕,如果知道这个人有着不下于吴辰的权利以及比吴辰更凶狠的手段的话,估计老吴现在绝不会有心情与眼前的‘公子服’扯犊子。

“听说你是一个狠人,现在看起来一点不像。当初对太子殿下下手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夜魅眼中的杀意渐渐隐了下去,恢复了开始时的平淡。

不过这一句话里面已经透露了足够多的信息,听在老吴的耳中犹如五雷轰顶。

当初的事情可不是谁都知道的,知道李承乾被刺杀是一回事,而知道谁下的手又是另一回事,面前的年轻人一口道出他曾经作过的事情,已经很可以说明他的身份与地位。

“安市城的布防情况,有多少人驻守,装备如何……,三天之内我全部都要,如果三天之后看不到,那么你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说的明不明白?”夜魅似乎并没有让吴兴权回答自己问题的打算,隐隐透露出自己的身份之后,便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明,明白,可是,可是您,您到底是什么人?”吴兴权吞吞吐吐的答应着,不断暗骂倒霉的同时,也在试图打听一下夜魅的身份。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你只需要准备我要的东西,另外,集合城中所有力量,听我通知,关键时候你们要有为大唐牺牲一切的准备。”夜魅并不相信一个曾经对大唐太子下手的人,所以她根本不会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一个劲的提出要求。

相信在死亡的威胁下,眼前这个安市城负责人应该可以明白,自己面临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从而摆正自己的位置。

而吴兴权则是被夜魅逼的有一种快要疯了的感觉,他完全搞不清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到底要不要按照‘他’说的去做。

按照‘公子服’的说话方式,他应该是来自大唐,似乎也是属于情报科的一员,而且身份上应该远远高于自己。

可是万一呢?万一这个家伙是高句丽人呢?万一自己的身份泄漏了呢,这个家伙是高句丽人派来试探自己的呢?那么他吴兴权只要现在一点头,外面很可能就会有无数的士兵冲进来把他抓走吧?

可是对方根本就不给他考虑的时间,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后,整个人便退入通向后院的小径,借着房子在阳光下投射出的影子,消失在他的面前,就像他无声无息的出现一样。

诡异莫名的出现与消失,吴兴权感觉到了自己生命似乎正在走向最终的尽头。

这种人绝不是他能够抗拒的,‘第七小组’四个字浮现在他的心头,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无数的幽灵包围,激灵灵打了个哆嗦之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恐惧都吐出去一样。

不说吴兴权到底如何判读自己面临的情况,且说离开了吴家牙行的夜魅,一身浅蓝色公子服,手摇折扇的她在城里逛了一会儿之后,竟然大摇大摆的在十余的高句丽的官兵的恭迎之下进了一个让人想都想不到的地方——城主府!

“马公子回来了?”刚刚进到城主府,一个类似于管家模样的家伙就迎了上来,笑的十分狗腿,如果不是夜魅适时的退了一步,这家伙怕是能把口水流到她的身上。

“管家有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中性的声音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是小姐,小姐想请公子到后宅一叙。”管家讪讪的笑着回答道。

眼前这个来自大唐的马公子可不是一般人物,或者说跟着他一起来到城主府的那个老头子不是一般人物更准确一些。

说起那个跟着夜魅她们一路同行的老家伙,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尽管夜魅两女已经极力的高估那老头子的身份,但是最后还是发现,她们的估计出了岔子。

到了安市城之后她们才知道,半路捡来的那个老家伙竟然是高句丽国主高建武的族叔,而且还是关系很近的那种。

这特么可就了不得了,虽然不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是意思总是相差不多的。

老家伙安全了之后,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夜魅等人离开,非要报答她们,还说什么现在尊老敬老的年轻人不多了,尤其还是在两国交战的情况下,能用本就不多的资源去救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老人的年轻人更是不多。

所以,原本已经做好了一路跋涉准备的夜魅等人意外的成了高句丽的贵宾,住进了城主府不说,吃穿度用也完全过上了贵族的生活。

得益于数年的皇宫生活,在高句丽这里,她们的待遇虽然奢华,但是却并没有让夜魅与杨雨馨有半点露怯,行为举止看上去竟然一点也不比那享受惯了的老头子差。

这样一来更加确定了夜魅身份不凡的事实,让老头子份外高兴的同时,也开始不断拉近与夜魅的关系,至于这是出于什么目的……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

第九四一章 假戏真做

第九四一章

老头子的想法很简单,为日后高句丽战败做准备。

身居高位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走一步看三步是他们最基本的能力,单凭夜魅与杨雨馨进入城主府,看到那些奢华装饰之后面不改色这一点来看,足以证明这两人身份非同一般,绝不可能是一般小门小户出来的人。

那种淡定的表现绝对不可能是装出来的淡定,而是真的见惯不惯,甚至隐隐的老头子还觉得那个身为侍女的小雨姑娘眼中时不时会闪过不屑的神情。

这说明什么不问可知,没有一定的底蕴的家族怎么可能培养出这样的侍女?没有见过大世面,怎么可能面对城主府奢华的享受安之若素?

所以高老头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交好夜魅,靠着夜魅为自己拉关系,万一将来高句丽战败,至少可以凭借与夜魅的关系,与大唐高层达成某些协议。

人老奸,马老滑,或许一些高句丽的年轻人会相信高建武和泉州苏文的话,认为大唐不可能会战胜高句丽。但是活了几十年的老东西却不会被这种话迷惑,为自己准备后路才是他们时时刻刻都在做的,否则他们也不可能活到那么大的年龄不是。

上面这些原因都是夜半无人的时候杨雨馨给夜魅分析的,好让她有足够良好的心态去应付那个高老头子和安市城主,否则以夜魅一根筋的脑子,根本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门道。

话题再度转回到城主府管家与夜魅的身上,身为女儿身的女杀手听在管家提到小姐之后,整个人不露痕迹的僵了一下,顿了顿之后说道:“管家,小生去后宅怕是有些不适吧?”

“无碍的,城主视公子如子侄,小姐也视公子如兄长,公子完全不必多虑!”管家身负‘重’任,哪里还会关心什么后宅不后宅,如果不把夜魅请过去,那位城主家的大小姐怕是不等晚上就会拨了他的皮。

看着管家略有一哀求的眼神,夜魅略一思索,略一点头说道:“那好吧,劳烦管家带路。”

“公子请随我来!”见到夜魅答应,管家立刻笑的见牙不见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在管家的眼中,马公子深受国主族叔的重视,将来在高句丽出将入相指日可待,时下又与自家小姐打的火热,未来很可能成为家中姑爷……,这么一个‘前途远大’的人物,必须好好把‘马’屁拍好了。

可是带路的管家不知道,走在他身后的夜魅此时恨不能一刀捅死丫的。

夜魅知道城主家大小姐对自己有意思,可是这特么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好么?就算不考虑两国之间的关系,两女人又怎么结婚?

可是眼下的情况又由不得她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如果他现在敢把自己是女儿身的事情说出来,刚刚营造出来的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形势立刻就会向未知的方向发展,这对她和杨雨馨的任务是极端不利的,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马公子在想什么?可是觉得小妹惹人厌烦了么?”

城主府后宅,与城主女儿相对而坐的夜魅由走神中被唤醒,看着眼前如出水芙蓉般的姑娘,心中涌起一股愧疚,苦笑着说道:“茵茵,我是一个唐人!”

“我知道,可是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可以远走天涯,可以走的远远的!”身陷恋爱中的姑娘总是那么忘我,看着俊秀的‘马’公子,说出的话竟然隐隐带着私奔的意思在里面。

但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就算夜魅不是女儿身也没有肩负重要使命,也不可能不顾实际情况,带着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去私奔。

高句丽即将面对大唐排山倒海般的攻势,这样的情况下整个高句丽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称得上安全,离开市城不用说远走天涯,能走出百十里都算是两人命大。

可是面对一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姑娘,夜魅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个‘不’字,同为女儿身,她对这种感情有着深深的感悟,总是不忍心去伤害一个姑娘。

万般无奈之下,夜魅只好拉出安市城主出来说事:“茵茵,你就不考虑考虑伯父么?现在马上就要打仗了,如果我们离开的话,会让伯父没有办法安心的守城,城中数万百姓的性命可都系在伯父一念之间,我们就算是帮不上忙,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拖他的后腿,对么?”

“可是……”茵茵姑娘沉默了,看着眼前的意中人,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茵茵,一切事情等到这次战事过了再说好么?到时候我会亲自向俞伯伯提亲,你看如何?”看着一时语塞的茵茵姑娘,夜魅趁热打铁,补充着说道。

“可是我怕,我怕……”茵茵姑娘吞吞吐吐的把话说了一半,不过意思却表达的很明白,大军压境,朝不保夕,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一定不会有事的,放心吧,你要相信伯父的能力,而且安市城城高墙阔,不会那么容易被攻下来的。”夜魅违心的安慰着茵茵姑娘,心里却反复的转着一句话: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

是夜,摆脱了城主家大小姐的夜魅回到自己的住所,进门之后就看到看着自己不断怪笑的杨雨馨:“公子,依我看不如你就从了吧。茵茵小姐温柔可人、我见犹怜,的确是良配呢。”

“不要添乱!”夜魅没好气的瞪了杨雨馨一眼,与她错身而过。

“我可没添乱,人家说的可是真格的。”杨雨馨跟着夜魅进了房间,站在他的旁边说道:“难道小夜姐就没想过假戏真做?或者借着身份这便来个里应外合?”

“假戏真做?你的意思是……”夜魅说到底只是一个刺客,论起玩心眼之类的东西,杨雨馨要比她强上不知道多少倍,所以这次到高句丽主要的主意一般来说都是这个不起眼的侍女在拿,而她这个少爷,主要的任务就是执行。

(本章完)

第九四二章 ‘橡胶’搞出来了

被杨雨馨安排去和安市城城主闺女假戏真做的夜魅心中那份郁闷不可言说,而长安城这边李承乾却是心情大好,看着由‘高手’方士弄出来的类似于橡胶的东西激动的浑身发抖。

“这东西还有多少?绝缘不?”拿着手里的橡胶棒,李承乾兴奋的语无伦次,完全忽略了这东西根本不是橡胶的事实。

“殿下,绝,绝缘是啥?”‘高手’一脸懵逼。

连电都不知道的家伙,还能指望他知道绝缘?当然,雷电这东西大唐人还是知道的,不过若是说单独说起电来,不好意思,没这个概念!

“绝缘就是……,算了,你去多弄些这东西,要制做成薄薄的片状,大小的话这么大就行。”李承乾用两只手大概了比了一个合抱的姿势,然后就把‘高手’赶了出去。

“那个谁,你去找老柳,让他给本宫弄一块铁板过来,大概需要这么大。”看着‘高手’离开的背影,李承乾又对门口站着的一个侍卫再次比了一个环抱的手势,同时将人打发了出去,不过很快他又把人给叫了回来:“等等,顺便让老柳弄一根手指粗的铁棍,要十丈长的,去吧。”

一连串的折腾让无数人迷惑,只有李佑那个家伙旁若无人的吃着东西,对李承乾的忙碌不屑一顾。

“殿下,十丈长的铁条可以干什么用?”舒天作为贴身副官,需要时刻掌握‘领导’的动向,趁着李承乾还在兴奋当中,忍不住出声问道。

“当然是导电用的。对了,你也别闲着,一会儿找些人,去西池院给老子挖沟去,挖的深一些。”类似于橡胶的东西让李承乾整个人一直处于兴奋到濒临尿崩的阶段,所有事情的安排都让人莫名其妙。

不过没办法,皇帝不在家,除了皇后就是太子最大,只要他不杀人,弄个铁板挖个沟之类的事情还真算不上大事儿。

舒天自然也没有必要为了这点破事儿给自己找不自在,反正挖沟也不用他来挖,所以也就没有任何怨言的跑去找人了。

“哥,你说的那个‘电’到底是个啥?”等到李承乾安排完所有人的工作之后,李佑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寒瓜,扭过头问道。

“打雷你知道吧?之前那个闪来闪去的就是电。”李承乾坐到李佑的身边,擦了一把头顶因为太过奋兴冒出来的汗水,又拿起切好的寒瓜大大啃了一口之后才满足了李佑的好奇心。

“哦,可是那个有啥用?”李佑继续问道。

“那用处可大了,可以点灯,可以看电视,可以……”说着说着李承乾顿住了,整个人像是傻了一样。

该死的,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李承乾突然发现,就算是有了电也没有用,因为他没有东西来用电。

刚刚光想着有了橡胶的话就可以制出电线,然后鼓捣台发电机,然后……发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不得不面对没有电器这个困难。

“哥,哥,你这是咋啦?”木然的李承乾吓到了李佑,这个还差两年才会成年的家伙三、两下凑到他的身边,抬起了巴掌。

“你这一下要是敢打下来,信不信我扣你零花钱?”呆愣中的李承乾用余光发现李佑的动作,不由哼了一声。

“啊,嘿嘿……”李佑尴尬的笑笑,惋惜的收回自己的巴掌:“哥,你刚刚想啥呢?还有,啥是电视?啥是电话?手机又是啥?”

“手机?我刚刚有说手机么?”李承乾又眼无神,了无生趣的看着李佑,木然问道。

“对啊,说了。”李佑认真的点点头。

话说手机这么高端的东西,整个大唐除了李承乾似乎根本就没有人能说得出来,李佑能知道,足以证明是谁说的。

“你就当没有听过吧,一切都是镜花水月而已。”被现实刺激到的李承乾没有任何兴趣跟李佑解释什么是手机,敷衍他一下之后便又开始发呆,直到将作将的柳敏跑来找他。

“太子殿下,您能不能告诉我,十丈长的铁条您到底要做什么?难道就不能再细一些么?”这是柳敏见到李承乾的第一句话。

“细一些是多细?难道你还能弄出铁丝来?”李承乾没好气的说道。

“如果是丝的话,铁质的不行。这个必须用金的,就像殿下衣服上用的那些。”

金丝?谁家电线用金丝的?这特么也太有钱了吧?李承乾心中狠狠的吐槽一句,随后看着柳敏有气无力的说到:“你尽力吧,只要能弄出十丈长就可以,材料能用铁的就用铁的,铁的不行就用铜的。”

中原大地缺铜,不光是在后世,古代的大唐同样也缺,而且因为生产力低下,大唐缺铜缺的还不是一般的厉害。

“喏!”明确了自己具体应该干什么,柳敏一颗心放了下来,答应一声起身而去,留下李承乾继续坐在那里发呆。

李佑围着他转了几圈,也能是觉得无趣,索性拍拍屁股离开了,外面还有一个松什么松,去找他‘玩’似乎远比跟李承乾混要有意思。

就这样,两天时间转瞬即逝,等到了第三天的时候,长安城的上空被李承乾期待已久的乌云覆盖,看着低垂的云层,总是给人一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丽正殿正殿,一根闪着寒光的铁槊耸立在大殿顶上,铁槊的下面连着一根长长的铜丝,直到连接到地面上的一块铁板之上。

而铁板的上面则是放着一只四蹄被绑在一起的羊,这可怜的家伙此时正在李承乾等十余人的环绕下惊恐的叫着。

不过很明显,眼下并没有人在乎这只可怜的绵羊,十余人此时全都抬头望着天空,眼中满是期待的眼神,好像天上会有什么神仙之类的人物出现一样。

这是一个试验,一个关于雷电的实验,不过因为没有用电的电器,这次试验的成功与否已经变的不是那么重要,如果不是李承乾想要试试‘高手’研究出来的橡胶是否绝缘,这次的实验根本就不会存在。

(本章完)

第九四三章 实验

“轰隆……”阴沉沉的天空中,闷雷滚滚,但是却始终不见有闪电落下,这让李承乾禁不住有些恼火,郁闷的看着头顶铅黑色的乌云低声的咕哝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骂娘。

“殿下,这东西好使不?真的能把雷电给引下来?”‘高手’作为大唐第一批可以称得上是科学家的人物,对李承乾所说的‘电’心中满是疑问,他还是第一听说有人可以控制雷电。

事实上不光是‘高手’,柳敏、舒天、李佑、长乐这些人全都对李承乾的做法持怀疑态度。有史以来千年以降,似乎除了雷公电母这两个神仙,从来没有听说过人可以操控雷电,李承乾纵然是神仙弟子,估计对雷电这东西应该也是莫可奈何。

“你们都老老实实的站在这,不要动,也不要过去,看着,看着就好。”许久未见有雷电降下,李承乾心里也有心不大托底,他搞出来的避雷针到底也就是个简易的东西,照比后世那些真正的避雷针还是有很大的区别,这‘电’到底能不能引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阵阵雷鸣不绝于耳,不过让人期盼的闪电却一直没有出现,似乎故意在躲避着东宫的方向一样。

“哥,哥,我看到有闪电了,就在西边,一闪过去了。”无聊的李佑在游目四顾的过程中突然跳起来,指着太极宫的方向跳着脚喊道。

李佑时下只有十四,算起来也就是后世刚上初中的年龄,引雷这种试验对他来说可是一个绝佳的‘热闹’,所以在表面上看,这家伙似乎远比故事的主人公李承乾要兴奋的多。

“在哪里?”李承乾等人早就等的不耐烦,听到有闪电了,立刻来了精神……。

就在李佑指着西面的天空,刚刚想要开口的时候,一道耀眼的雷光突然从天而降,直直的劈在丽正殿顶上耸立的大铁槊之上。然后,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就是‘噗通’一声。

发生什么了?大殿之前十余人扭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但是眼前除了白茫茫一片之外,却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哥!我,我的眼睛!”长乐第一个害怕了。

作为一个爱美的小姑娘,她无法面对自己今后什么都看不到的结局。

“没事,就是刚刚闪到了,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李承乾同样什么都看不到,只是顺着长乐声音传来的方向安慰了一句(作者有幸距离十多米见到闪电击中避雷针的一瞬间,但却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一瞬间的壮观,反正当时作者‘瞎’了十多秒)。

片刻之后,雷声稍歇,众人眼睛略有恢复立刻便向刚刚‘惨叫’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入目所见的却是一只弹飞了大概七八步远的羊。羊毛啥的已经不见了,全身上下一片焦黑,似乎还在冒着烟。

“这,这……”一群人傻乎乎的看着羊尸,‘高手’和柳敏几个嘴巴张的老大。

在古代,信息传递并不发达,根本就没有什么微信、QQ之类的东西,所以大多数人纵然都听说过有人被雷劈,但若说见却还从来没有过。

这一次的试验,毫无疑问的等于让这些人‘开了眼界,长了见识’,同样也让这些人知道了雷电的可怕。而且从这一天开始,大殿前的众人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在发誓的时候说违誓被雷劈。

“‘高手’,去把你弄的那个垫子铺到铁板上,苏猛,你去把另一只羊牵过来。”相比于一群惊讶的大唐土鳖,来自后世的李承乾展示出超乎寻常的镇定,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那只死掉的羊之后,便从容的继续安排接下来的实验。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不管是高手还是苏猛,面对李承乾的命令,都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殿下,咱还是换一天吧,这,这事儿臣干不了,您还是放过小的吧!”

“啧,没出息的东西,你们只要两只脚合到一起跳着过去,本宫保你们屁事儿没有,快去!”李承乾抬脚在苏猛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学过物理的朋友都知道,闪电有数万伏的电压,而把闪电引到地面上之后,便有了一种叫作跨步电压的东西,如果走着靠近接地点,正好倒霉遇到闪电被引下来……,不好意思,另一只被电飞的‘羊’诞生了。

所以想要靠近高电压的接地点,只有两种方式,其中一种是两只脚合在一起跳进去,这样可以保持人体与周围环境处于同一电位,也就不会有电压降,自然也就不会受到电击,只不过形象上要差一些。至于另外一种方式(下一章会揭晓……)

“殿下,不去不行么?这样跳进去很丢人啊,再说还有一只羊呢,我怎么抱着一只羊跳进去?”苏猛拍拍屁股,对于被踹的一脚毫不在乎,只是为自己的形象担心。

“屁的形象,你有形象么?快去把羊牵过来,回头老子告诉你一个方法。”李承乾现在只想知道‘高手’搞出来的那个橡胶到底是不是会绝缘,他可不想等到下一个雷雨天再来做实验。

“殿下,我觉得,这个似乎小了些,要不再等几天吧,我回去弄个大一些的!”苏猛扭捏的走了,‘高手’又开始耍赖。

毕竟看着被电成焦炭的绵羊,说不怕那特么那绝对是扯淡,人都说好死不如赖活,被雷劈死这么奇葩的死法,怎么看似乎都不算是好死,‘高手’自然也是不愿意去的。

“让你去就去,那么多废话干什么?难道现在就想被打折腿么?”不等李承乾说话,一边的李佑就开口了。

这小子是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乱,在他的想法中,电死一只羊哪有电死一个人来的有意思!

“小佑!”长乐到底是个女娃,见不得把人活活电死的事情,伸手拉了李佑一把。

“行了行了,听我的,一会儿苏猛把羊带回来之后你们两个这样进去。”李承乾看着争论的长乐与李佑,摆摆手打断他们两个,把‘高手’叫到身边,对他演示了一下进去的方法,随后就把他打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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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四四章 剿匪(上)

第九四四章

到了最后,‘高手’和苏猛还是没有执拗过李承乾,两人一个抱着羊,一个扛着橡胶垫,悲壮在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只不过他们并没有两脚并在一起跳着走,一是没形象,二是实在跳不起来。

按照李承乾后来教给他们的方法,两人离开一段距离,开始围着地上的‘铁盘子’兜圈子,一圈一圈的绕,走出了一条类似于螺旋线的路径。

等电位作业,这是古代人绝对无法理解的一种东西,哪怕就是算是现代人,也只是理解其中的理论,但是实际上想要做到却是难上加难。

“你们两个是在那里拉磨呢?走快点,往里走,别在哪里兜圈子。”李承乾看着两个走的小心翼翼的家伙,忍不住催促道。

眼看着雨就要下了,如果下了雨,再打雷的话,估计这两个货就算是按照李承乾说的去做也活不了,毕竟水是导电的,就算是没有了跨步电压的威胁,对空气放电的话,也能让这两个家伙被电成焦炭。

‘高手’和苏猛被李承乾崔的没有办法,最后把心一横,抱着必死的决心,放弃了兜圈子,大踏步直线前进,三、两步便到了铁盘的位置。什么叫速度?什么叫配合?什么叫默契?一切的一切看到‘高手’与苏猛的配合便可以知道。

黑色的胶垫只是在一抖手间就被放到了铁盘之上,然后就看到白光一闪,被捆住四蹄的另一只绵羊已经出现在胶垫之上。接着,众人就看到两条人影飞一般从铁盘的位置离开,在李承乾的怒骂还没有出口之前已经回到了他的面前。

“你们两个王八蛋,特么活够了是吧?不是告诉你们小心小心么?你们以为打雷劈不死你们是不是?”看着两个回来的手下,李承乾暴跳如雷。

之所以告诉他们那么多,让他们小心小心再小心,还不是为了他们的小命着想,害怕在他们接近的过程中突然打雷把他们给劈死。

结果这两个家伙道好,竟然直接跑进去,又直接跑出来了,这特么属于严重违章作业好不好?如果放在后世那是特么要扣工资,扣奖金的。

“轰隆……”一个炸雷将李承乾的训斥打断,耀眼的雷光再度降下。

这一次众人有了经验,白光亮起的一瞬全都闭上了眼睛,就算是没有闭眼睛也把头扭向了一边,以免自己被强光闪瞎的眼睛。

须臾间雷光过去,预料中的‘惨叫’并没有响起来,可怜的绵着依旧躺在原来的位置哼唧着,很明显,无花果树汁弄出来的橡胶是绝缘的。

在众人还在琢磨着绵羊这次为什么没有死的时候,李承乾已经兴奋的跳了起来,一巴掌拍在‘高手’的肩膀上:“成功了,‘高手’,你成功了,你特么就是一个天才!天才!”

“嘿嘿……”‘高手’嘿嘿的傻笑着,不知道是为自己躲过了一劫而兴奋,还是因被李承乾夸成天才而兴奋。

能让李承乾如此重视的东西,毫无疑问应该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这就证明了‘高手’的用处,同样也代表着以后会有更多的研究经费。

“殿下,啥是‘王八蛋’?”就在大家伙儿都十分高兴的时候,苏猛很不识时务的插话进来。

王八蛋并不是大唐官话,甚至连土话都不是。

在大唐那个时代,王八实际上代表的是长寿的象征,如果说人是王八甚至还有些夸人的意思,所以对于李承乾突如其来的王八蛋之说,让苏猛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承乾瞥了正在等着他解释的苏猛,哼了一声说道:“你就是王八蛋,他也是王八蛋,至于王八蛋是啥意思,你们自己领悟吧。”

‘王八’要到北宋的时候才会成为一句骂人的话,主要是因为欧阳修在撰《新五代史》的时候有这样一句话:王建少时无赖,以屠牛盗驴贩私盗为事,里人谓之贼王八。

所以李承乾突然之间根本没有办法解释这个词的出处,只能含糊的应付了过去。

不过在场的几乎全都是心思通透之辈,李承乾就算是不解释,这些人也都知道这不是一句好话,是以看着苏猛和‘高手’的目光是,尽是戏谑之意,分明是记住了这两人‘王八蛋’的外号。

一场盛夏的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大概一个多时辰之后,漫天乌云散尽,夕阳斜斜挂在远处的天边,将天空妆点成瑰丽的红色,却不知道是不是被剑南道那些被剿灭的羌人鲜血所染红的。

禄东赞带领着的五千吐蕃军队配合着一千‘獠牙’精锐,此时正在西南的阎州和诺州杀的尸山血海,大量的羌族暴民被驱赶到一起,但有反抗便是格杀勿论。

五千吐蕃士兵在大唐被压迫的狠了,面对一千‘獠牙’生不出半点反抗的意志,但是在面对羌人的时候,却暴发无与论比的战斗意志。

百炼钢刀,精制的皮甲装备出来的吐蕃军队,在面对曾经败在他们手中的老对手时,单单那种气势上的压制就让叛乱的羌人丧失了一半的战斗力,别从卧施和把利步利两个家伙几乎被逼的差点自杀。

无论如何他们都想不明白,这次的叛乱明明就是在给吐蕃制造机会,为什么却会被吐蕃人反过来压制,难道他们就不知道,借着这个机会再给大唐有力的一击么?

近四万吐蕃人被押在松州那里当苦力修路,如果……。

只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如果,禄东赞所率领的五千吐蕃士兵在利州与薛仁贵派来的辎重队会师领回自己的战马,随后便直接堵上面阎、诺两州通往大唐腹地的通路,顺着这两条路一路杀了进去。

羌人有军队么?没有!他们是部落制的,所谓的军队在薛仁贵或者禄东赞看来其实不过就是一群拿着草耙子的暴民,战斗力什么根本就没有多少。

被鬼迷了心的别从卧施和把利步利现在最郁闷的就是如何投降,向谁投降的问题,两个家伙坐在一起,苦恼的对视着,都在等着对方拿出一个适合的办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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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四五章 剿匪(下)

第九四五章

“别从卧施,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族人正在一点点的被屠杀,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吧。”把利步利把着一只鹿腿撕咬着,油脂从嘴角流出来,落到衣襟上也不去管,只是盯着对面那个与他同族的家伙看着。

“你不用看我,看我也没用。如果我有办法也不会和你坐到一起。”别从卧施没有那么好的胃口,木然喝着酒盏中的酒,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当初是你跑来找我,说是有大机会,现在你告诉我你没有办法?”‘哐’的一声,把利步利将手里的鹿腿丢到桌上,怒气冲冲的说道。

“难道你就有办法了?”别从卧施三角眼翻了一翻:“现在跟我发脾气有什么用?你就是把我杀了又能怎么样?不管是吐蕃人还是大唐人,他们很快就会杀到这里,到时候你怎么办?投降么?向谁投降?”

“至少杀了你老子可以出口心中的恶气!”把利步利哼了一声说道。

不过他也知道,别从卧施说的是对的,眼下这种情况正是需要联合的时候,若是真的把别从卧施给杀了,马上就会面临一场羌族内部的变乱,到时候内忧外患,只怕想投降都难。

“我们离开吧,离开这里,走的远远的!”半晌之后,喝光了半坛子老酒的别从卧族突然开口说道:“不管是大唐还是吐蕃,我们现在都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他们双方联合,我们抵挡起来更是不可能。”

“你说的轻松,上上下下老少数万人,人吃马喂的怎么解决?你以为是你家里的金子,打起一个包裹就能背走么?”把利步利到底也是一族之长,虽然别从臣施的主意不错,但是很快他就想到了其中的漏洞。

“能跟上的就带走,老弱什么都留下,老子就不相信,素有任义之称的大唐会拿一些老弱来开刀。”别从卧施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看样子这个决定应该是他借着酒劲遮脸才有勇气说出来的。

放弃自己的族人,将他们的命运交给未知,这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一族之长说出来的话,但是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别从卧施已经没有了选择,不逃就是死,逃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在这样的情况下,放弃一些老弱也就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你能保证么?如果你能保证留下的那些族人不会受到我们牵连,我就再信你一次。”把利步利很赞成逃走的这个决定,不过为了不让自己成为一个光杆司令,他还是追问了一句。

“我说有把握你就信了么?这只是一个提议,如何选择都需要你自己去判断。当然,你也可以试试把我抓住向大唐或者吐蕃投降,看看他们是否会放过你,但是我估计可能性很小。”别从卧施双眼直直的看着把利步利,毫不犹豫的将他的心事戳穿。

在别从卧施看来,他们两个这次叛乱似乎真的有些激怒大唐了,否则大唐绝不可能放出吐蕃这条已经被降服的恶犬。

所以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只要现在投降,用不了等到晚上,他的人头就会被砍下来放进坛子里腌好,用最快的速度送到长安城李二陛下的案头。

“好吧,这次我再相信你一次。”把利步利一点没有心事被戳穿的尴尬,对于以部落形式存在的羌人来说,似乎这样并没有什么尴尬的,翻脸无情、言而无信似乎就是他们的本性。

“那就回去收拾东西吧,把能带的都东西带上,迟责生变,我们要尽快的离开。”别从卧施见自己的提议被通过,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对着把利步利遥遥一敬。

而就是两人商量着逃走的方案时,禄东赞率领的五千吐蕃大军此时已经进入了羌人的聚居地。这些来自高原的战士已经放弃了战马,只靠着自己的双腿丈量着大唐西南边陲的每一寸土地,同时也在消灭着每一个他们见到的羌人。

大唐需要名声,但是吐蕃不需要,杀光一切能看得到的敌人,换取自己无上荣耀,用自己的双手,为自己远在高原上的亲人挣得一个在大唐繁华社会生活的机会才是一切事情的根本。

五千吐蕃军人,他们每一个都有一个小小的竹牌子,这个牌子上刻着他们的名子,也有他们斩落敌人人头的数量,即便是他们万一战死,只要这个牌子还在,那么就会有人根据上面斩落的人头数来记录他们的战功,然后去高原将他们的家人接到大唐。

战功换土地,这是李承乾在不久前新颁布的一条临时法令,虽然没有与老头子商量过,但是放在一些边州,估计问题不大,反正只要不把这些人都集中在一起就好了。

诺州、阎州,位于松州的南部,虽然名字叫州,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城池之类的东西,之所以叫成两个州,不过是因为李二陛下给别从卧施和把利步利封的官职是刺史而已。

这两个州遍布着沼泽瘴气、高山峡谷,战马什么的只能牵着,想要骑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当然,如果不怕从山上掉下去,或者不怕突然之间陷入沼泽,骑一骑还是可以的,只不过要有随时丢掉小命的准备。

“启禀将军,前面发现一个羌人的村子。”进入诺州的第十天,禄东赞已经带着人深入到了把利步利领地的中心位置,前面的斥候时不时就会回来禀报发现村落的情况。

“村子里有多少人?是否有抵抗?”禄东赞停下前进的脚步,仰头望了望远处的丛山峻岭,深深的吸了口湿润的空气,这才看着泥猴子一样的斥候问道。

“没有抵抗,整个村子似乎只有一些老弱,青壮一个都没有见到。”斥候沉声回答着。

“留几个能说话的活口,其他的都杀了。”禄东赞犹豫了一下,最后命令道。

情况不对的时候,放弃一部分老弱族人,这是游牧民族惯有的传统,对于像大唐这样的‘仁义之师’可以起到拖慢他们行程的作用,而且有些时候人多了也可以消耗他们的粮食。

不过这一次很明显,别从卧施和把利步利估计错了,因为这次的来镇压剿灭他们的并不是大唐的军队,而是从高原上下来的一群狼,一群嗜血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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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四六章 最后的羌人(上)

“说,其他人都去了哪里。”有了禄东赞的命令,虎狼一样的吐蕃军冲进了村子,将所有能见到的人集中到了一起之后,全部绑了起来。

“不知道,我们真的不知道,不要杀我们,放过我们吧。”一个老妪哭泣着,不过因为是被绑在树上,所以尽管她想要挣扎,但最后却只是肩膀动了一动。

“杀!问下一个。”一个吐蕃百户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便转身走向旁边的一个人,而在他的身后则是传来一声惨叫。

“你来回答,人去去了哪里?方向是什么?”

“我,我不……”

“杀!”

这样的对话一直在持续,直到第八个人死去之后,那些被抓到的人羌人终于崩溃了,哭喊着说道:“我说,我们说,他们都被施长带走了,去了南边,他们去了南边!”

“周围的村子是不是也是一样的情况?说!”百户紧跟着问道。

“是,是的,全都走了,他们抛下我们全都走了。这杀天杀的,天杀的啊!”羌人不敢骂那些抓住他(她)们的吐蕃人,害怕把他们击怒,所以只能怒其不争的骂着把利步利。

不过很明显,他们这些吐蕃人并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与当初统治这里的唐人并不一样,尽管余下的羌人已经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一切,但是他们还是基本上被杀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三两个体质还算是不错的家伙,为吐蕃军队带路。

以夷制夷,驱虎吞狼,这两个办法被李承乾执行的很彻底,当初与老李说的雇佣军制度在这一次的镇压、剿匪行动中算是真的被贯彻了下去。

松州方向有薛仁贵的数万大军在堵着,利州进入大唐的交通要道上有一千‘獠牙’在伍登的带领下驻守,而南面,说实话南面除了茂密的原始丛林,就是一些比羌人还要野蛮的僚人部落。

这些僚人形同野人,分布在现在的云贵地区,唐初的时候他们还在过着比较原始的生活,文化、文明之类的东西基本上并不存在,其族内主要有妇女从事劳作,男人都是披发赤身,可以说除了吃人之外,任何野蛮的事情在这里都可以看到。

所以说,羌人这一次南逃是他们犯下的最大错误,就算没有那些僚人的阻碍,仅仅是那莽莽群山也足够让他们好好喝上一壶。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离开了自己的老巢,再想回去已经是难上加难,五千吐蕃军分散成了五队,在他们的原本的领地之内杀了个血流成河,只要留下的没有离开的,基本上全部都被砍下了头颅。

当然,禄东赞也没有忘记放一些羌人离开,让他们追在离去的羌人身后去给他们报信。

禄东赞相信那些离开的羌人在知道了部落中的情况之后,一定会调头回来,因为如果不回来的话,两个部落的头领一定会被下面的那些领民因为愤怒而除掉,想要保证自己首领的地位,除了调头回来与吐蕃军一战之外,别从卧施与把利步利根本没有任何选择。

打蛇打七寸,禄东赞深得其中三味,就在他基本上屠光了诺、阎两州之地的时候,别从卧施和把利步利终于回头了。

近两万青壮以近乎疯狂的速度调头冲向自己的老巢,而在他们身后则是一些妇孺,没有了青壮的掩护,那些妇孺根本走不进那丛山峻岭,所以她们也只能掉头回来。

五月中旬,在诺州的一处还算是平坦的山坳中间,早已经等待多日的禄东赞终于等到了自己的目标——别从卧施!

“吐蕃人,我已经在尽力躲着你们,为何你们还要斩尽杀绝?”这是别从卧施与禄东赞见面之后的第一句话。

“别从卧施,把利步利呢?”尽管人数上基于劣势,但禄东赞似乎并不在乎,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别从卧施,与老友一般问道。

“那个混蛋已经被我杀了,想要背叛我,想要拿老子的人头去换取自己的活命,这样的懦夫根本不需要落在世上。”别从卧施一边说着,一边对身后一挥手。

很快一个光着膀子的羌人就抱着一个盒子走了上来,打开之后双后高举呈向别从卧施。

“这是把利步利的人头,你看看吧。”别从卧施从盒子里提出一个人头,对着禄东赞远远的丢过来。

“噗……”人头在滚到禄东赞马前的时候,被他用手中的长矛捅了个对穿,高高举起之后冷笑着问道:“你就是这样对你的盟友的?你就不怕跟着你的人心寒?”

“嘿嘿,你会放过老子?如果你会放过老子,老子再考虑这个问题吧。”别从卧施同样对禄东赞报以冷笑,随后脸色一变:“行了,废话少说,爷爷今天就站在这里,想要爷爷的命,你就来拿吧!”

“也罢,既然这样,某就成全了你!”说话间,禄东赞手中长矛一挥,将上面挑着的人头摔想别从卧施,口中一声大喝:“崽子们,杀光他们!”

“杀……”早就杀红眼的吐蕃军队同时举起雪亮的钢刀,催动胯下战马在五、六个呼吸的时间中便将速度提了起来。

“杀敌!”相比于禄东赞,别从卧施的气势明显差了不是一筹。

人的名树的影,吐蕃大军能征惯战那可是出了名的,而且就在不久前还在松赞干布的指挥下打败过他们。现在再次面对这支军队如果说不心虚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即便如此,这场战斗还是不可能避免的,面对吐蕃人斩尽杀绝,鸡犬不留的追杀,除了反抗他们没有任何选择。

只希望把利步利能够把握机会,准时到达指定地点,在战斗最关键的时候对吐蕃人的身后发起致命一击。

别从卧施如此想着,挥舞起手中一对短斧,向着迎面冲来的禄东赞迎了上去,在他身后跟着的则是红了眼睛想要报仇的一万五千的羌族青壮。

一场决战在这片并不大的山间平原就此展开,吐蕃与羌族之间都有着非要杀死对方不可的理由,仇恨蒙蔽了人们的双眼,空中的太阳似乎不忍看到下面即将发生的一切,悄然隐遁入云层之中。

(本章完)

第九四七章 最后的羌人(下)

“杀光他们!杀……”。

“把老子的爹还给老子……”。

“还我儿子的命来……”。

嘶哑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凄厉的惨嚎在上谷中的平原上接连响起。

不过此时没人会在乎,生命在这一刻变得廉价,很多时候似乎只为了换取对方一个恍惚,便可以付出一条生命的代价。

吐蕃人狠,羌人更狠,缺少装备与武器的他们会用自己赤裸的胸膛来迎接吐蕃人的刀剑,哪怕这样仅仅能够让吐蕃人的刀锋顿上一顿。

但这已经很好了,短暂的停顿可以为同伴营造机会,牺牲掉自己换来一个吐蕃人的死亡,在他们看来这是值得的。

但实际的情况是,他们简陋的武器并不能给吐蕃人造成更大的伤害。往往一个羌人的死亡,只能换来一个吐蕃人受一些轻伤。

没有办法,因为他们面对的是吐蕃的精锐,而这些精锐又装备着大唐的护甲与武器。

人死了,敌人还在,这对死者来说是一种悲哀,但是对于吐蕃人来说却是一种骄傲。

精致的皮甲不仅漂亮,而且防御力也不差,如果不是被对方的武器直接刺中,对他们的战斗力一般来说影响并不大。甚至有些时候受一些轻伤还会激发吐蕃人的凶性,让他们战斗的更加忘我。

一万五千人羌人对战四千吐蕃人,人数上看似别从卧施占了便宜,但实际上的情况却是吐蕃人在压着他打,一万五千人被四千人打的不断后退,毫无还手之力。

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别从卧施一边与禄东赞周旋,一边焦急的看着战场边缘那一千吐蕃士兵。

他必须把那一千人吸引过来,让他们投入战场,这样才能给把利步利创造机会,让他能够带着剩余的五千人对吐蕃人形成包围,从而打垮他们。

“别从卧施,你在等什么?等你的同伙吗?把利步利对吧?”交战中的禄东赞利用双方一错身的功夫,嘲讽的问道。

“什么?!”正在心焦的别从卧施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禄东赞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真的以为我会相信把利步利的人头是真的?你以为天下人都像你一样蠢么?”禄东赞冷笑着说道。

身为一个将军,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对手是谁,有什么样的外貌特征都不知道?那颗被别从卧施丢过来的人头刚一到手,禄东赞便已经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因为把利步利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嘴里的一排大金牙,而那颗人头明显没有。

仗打到这里其实别从卧施已经没有什么抵抗的意志了,一万五千青壮根本就无法压制住四千吐蕃人,被杀的节节败退。而他本人似乎也无法战胜禄东赞,打来打去的现在老底都被掀了,再玩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别从卧施垂下手中双斧,三角眼中带着一股浓浓的不甘:“放过我们,到底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放过我们,我们已经向吐蕃投降了,而且我们为了吐蕃甚至不惜向大唐发起攻击,羌族部落已经臣服,放过我们吧!”

“不,羌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因为有人不想让你们继续存在下去,有人说你们就是大唐土地上的一颗毒瘤,一个不知道感恩的民族,一个不知道遵守诺言的民族,根本不配存在于这片土地之上。”禄东想淡淡的说着。

他并不同情眼前这个羌人,每个人脚下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别从卧施和把利步利发动对大唐的攻击,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若是置之不理最后造成的结果都是羌族的壮大。

而一个种族想要壮大,想要从无数个民族中脱颖而出,成为最耀眼的那颗明珠,就要有付出自己一切的准备。成,则光耀千古;败,则烟消云散!

这是李承乾在某一个时间对禄东赞说过的话,他不知道那位殿下为什么会和自己说这些,但是他却知道,那位殿下说的是对的,任何一个民族想要崛起,想要不流血牺牲是不可能做到的。

“当初你们不是这样说的,不是这样说的。”别从卧施浑身颤抖,灭族之祸近在眼前,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事情总是会变的,大唐太子殿下需要一个安定的中原大地,而我们需要一个让家人过上更好生活的机会……,别从卧施,认命吧!”说罢,禄东赞再也不与眼前这个羌人废话,怒喝一声催动战马便向他冲了上去,手中长矛如毒蛇一般由不可思议的角度刺了出去。

快,这一矛已经快到了极限,别从卧族几乎来不及反应,手中双斧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往前面一挡。接着,他便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自手上传来,整个人一个不稳,斜着便从马上栽了下去。

“不要……”人一落马,别从卧施便预感到大事不好,‘不要杀人’四个字还没有喊出口,一只硕大的马蹄便踏到了他的胸口。

“噗……”一口逆血从肺里呛出来,接着眼角余光一闪,别从卧施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便是眼前一黑,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么?

别从卧施死了,死在禄东赞的长矛之下,人头被长矛高高的挑起,示威一样的在羌人的眼前来回晃动。

族长死了,族长被吐蕃人杀死了!

原本就处于劣势的羌人感到了恐惧,什么报仇,什么诱敌,全都被抛到脑后,逃命成了他们现在唯一的念头。

“啊……!杀杀杀!”就在吐蕃人千人军队的身后,一支人数多达五千的羌人队伍杀了出来,把利步利终于还是赶到了,不过来的似乎有些迟。

“返身,迎敌!”时刻关注战局的禄东赞,自然很快注意到了这支新出现的生力军,他留下的一千人便是为这些人准备的,虽然这些人比他想的要多一些。

不过,这应该是羌人最后的力量了,只要把他们干掉,那么他禄东赞这第一份投名状便算是交上去了,未来的一切只看长安那位年轻的太子殿下如何去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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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四八章 初战高句丽(上)

第九四八章

把利步利的出现关没有挽回羌人败亡的结局,只不过将这个过程拖慢了一点点而已。

而且若是他不出现的话,或许由别从卧施带来的一万五千人还能多跑掉一些,但是因为他的出现,让那些准备逃跑的羌人再次看到了希望,逃跑的脚步也就慢了一些。

所以,两万羌人青壮最后能够活着离开的不到四千,其余的尽数被禄东赞带着的吐蕃军队斩尽杀绝,同时也切下了无数的人头。

这些人头都将被腌制好,然后等到离开的时候交给堵在积石山那里的薛仁贵,由老薛来验证他们的战功。同时,鉴于这些吐蕃人是第一次投降,而且这次的行动也是剿匪行动,所以人头不分老幼,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算战功。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命令,所以吐蕃人这次的行动显得格外卖力,阎、诺两州被他们像过筛子一样,来来回回的筛了不下四次,可以说这两个州基本上被杀的百里无人烟,十里无鸡鸣,几乎变成了一片蛮荒之地。

当然,吐蕃人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剿匪的两个多月,五千吐蕃精锐有一千五百余埋骨荒山,带着遗憾先一步离开了这个世界。

不过李承乾现在根本顾不上松州这边的吐蕃人了,嘱咐了薛仁贵注意吐蕃人的动向,小心不要吃了他们的闷亏之后,大唐太子殿下的全部心思便转到了已经开始了一个月的高句丽战事上面。

沙卑城的失守让高句丽有些措手不及,高延寿与高惠真的十五万大军在半路停了下来,不知应该作何选择,是应该转道鸭绿水,顺江而下将卑沙城夺回来,还是继续保持原计划去支援安市城。

“混蛋,高延寿就是混蛋,他这是贪生怕死,是畏敌不进,什么不知道如何选择,全都是借口。”高句丽的伪‘长安城’中,高建武愤怒的咆哮着。

卑沙城失守,使得大唐有了在大海是进攻辽东的能力,安市城很快就要面临西、南两个方向的进攻,如果北部褥萨高延寿等人再不加快速度,很可能会被大唐的军队堵在半路上。

“陛下,为何不让北部褥萨直接转道去辽东城呢?在那里与唐军决一死战,有辽水拦路,我们完全可以找机会将唐军一举击溃。”

“转道辽东?断了唐军的后路?”面对手下臣子的提议,高建武怒火平息了一些,不管这个计策如何,但至少也算是一个主意不是么。

“啊?臣,臣的意思是……”刚刚提议的家伙愣了一下,自己可没有说过断唐军后路的话啊,为什么会被误解至此呢。

“好了,你不用说了,唐王亲自征,你不会以为辽东城和新城能够挡住大唐的兵锋吧?若是挡不住,援兵贸然过去岂不是正好与唐军迎头撞上。”泉盖苏文摆手打断那大臣接下来的发言,转头看着高句丽荣留王说道:“陛下,臣不建议截断大唐后路的做法,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万一事有不谐,后果不堪设想!”

“哦?为何?莫离支可有何高见?”高建武看着泉盖苏文,不阴不阳的问道。

涉及到权力的斗争,无论如何都没有妥协的余地,高建武如果能看泉盖苏文顺眼那才是怪了。

“大唐既然已经夺下了沙卑城,那么等于有了另一条后勤补给线,袭扰唐军后方已经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万一大唐突破了新城一线,那么他们就会在海上取得补给,这样一来援兵与安市城便被唐军彻底隔开,不担没有给唐军造成损失,弄不好还会使安市城毁于一旦。”

泉盖苏文毫不在乎高建武的蔑视,站在大殿之上侃侃而谈,把高建武的提议贬的一文不值,末了同样不阴不阳的对高建武冷冷一笑。

“你……,好,莫离支既然如此说,那么一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不如你来说说如何?”高建武被弄的有些下不来台,瞪着泉盖苏文恨声说道。

“让他们按照原定计划前进,卑沙城现在夺不夺回来根本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大唐水师既然能够夺取卑沙城,那么他们的力量必然不可小觑,不清楚其底细之前与其交手实为不智之举,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原计划进行。”泉盖苏文信心十足的说着,大殿之上全是他一个人的声音在回荡,看上去颇有指点江山的意味。

至于说坐在御阶之上的高建武,在泉盖苏文看来他不过就是个傀儡罢了,完全没有理会他的必要,若不是现在大唐倾举国之力攻伐而来,把这个老家伙弄死,再扶植一个听话的傀儡上去,他自己来摄政才是最好的选择。

“说来说去,还不是原计划,我还以为莫离支有什么高见。”高建武撇撇嘴,同样尽力的贬低着泉盖苏文,以挽回自己形象上的损失。

“不然!陛下,臣的计划乃老成谋国之言,试想一下,我十五万大军在安市城倚城而战,必然能将大唐军队阻拦说城外,只要等到九月天寒之时,唐军耐不住北方寒冷,必须撤军,到那时候才是我们夺回卑沙城的最好机会,因为到了那时候卑沙城会变成一座孤城,没有任何一个援兵。”

不得不说,泉盖苏文的想法的确是好的,历史上李二的确是被阻拦在了安市城外面直到九月。

但是他还是高估了高延寿、高惠真十五万军队的战力,同时也对未来的局势估计的过于乐观,完全没有考虑装备上的差异与李二覆灭高句丽的决心。

可正所谓今时不同往日,有了李承乾参与的高句丽战争已经变的与历史上大不相同,大唐军队的装备也与往惜有了极大的改进,战术与战法也不似以往那么单调与老套。

所以有着数万大军驻守的辽东城在李绩看来,似乎就像是一个练兵场,是检验大唐军备的一个试验点而已,面对着这座并不算是高大的城池,这位历史上有名的儒将,决定试一下烈焰焚城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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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四八章 初战高句丽(中)

第九四九章

“将军,小小城关,何需将军亲自出马,待吾等冲杀一翻,取回千百人头为将军庆功如何?”窟哥站在李绩边上,大咧咧的说着。

高句丽这破地方,他每年都要带着人在其境内杀上几个来回,掳回无数高句丽平民用来和李承乾交易,辽东城这地方可以说熟的不能再熟,若说取回千百人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儿。

前段时间刚刚到这里的时候,窟哥就想着要立个头功,可是被李绩因为没有攻城器械拦住了,现在……李二陛下的大军就在身后不远,各种攻城武器一件不缺,窟哥想不出李绩还有什么理由来阻拦自己。

不过,窟哥毕竟只是一个契丹的守领,对于官场中的一些事情还是不太了解,一心想着立功的他并没有考虑到如果一战没有建功的话会如何,到时候能力受到怀疑的可并不是他一个人,李绩这位杀场老将怕是也要受他的牵连。

李绩接没有接窟哥的话,只是看着不远处的辽东城淡淡问道:“李都督,前段时间似乎听你说过,这辽东城里似乎多以茅屋为主?”

“不错,这城的外围住的都是些贫民,哪里住得起大房子,有茅屋住也就很不错了。”窟哥点点头,心中对李绩略有不满之意,总觉得李绩是怕他立了头功,所以说话的时候未免带出了一丝不满的情绪。

李绩又不是傻子,听着窟哥似乎有些牢骚的发言,如何能不知道是他心中有了不满情绪,心中暗笑这些异族小气的同时,口中说道:“李都督求战心切本将知道,契丹勇士的勇士本将也知道,但是中原有句老话,叫好钢用在刀刃上,不知道李都督有没有听过?”

“这个自然知晓。”窟哥梗脖子说着,生怕在李绩面前露了怯。

而实际上他知道个毛的‘好钢用在刀刃上’,在他看来有好钢当然要全都用来打造一把钢刀才好。

“李都督既然知道,自然应该知道其中的意思。”李绩只是靠着这句民言来引出话题,他并不在乎窟哥到底知不知道,挑开话头之后接着便说道:“契丹勇士是钢,那么就要把他们用在最需要他们的地方,强攻硬打他们的确可以把城攻下来,可是若有更省力的方法,都督难道就不想试试么?能少死几个人总是好的吧?”

“将军的意思是……”窟哥愣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能少死几个人是好事,但是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

“都督看看这天气如何?”莫名的,李绩将话题转到了天气上,让窟哥有些莫名其妙,随着他的话仰头看了看天说道:“若是没看错的话,这两天怕是会有大风,怎么了?”

“都督果然好本事,单凭天像便知这两会有一场大风!既然如此,都督切回去让儿郎们好好准备,待到风起之日,便是攻城之时!”李绩轻抚颌下胡须,笑着说道。

结果,窟哥被李绩这一夸脸反而红了,呐呐说道:“这叫啥本事,若是不能看出未来几天的天气,族人还如何进山打猎,李将军言过其实了。”

这货也是个实诚人,肚子里存不住话,或许这就是契丹一族的天性吧。

觉得李绩在坑他,便心生不满,李绩不与他计较,转过头来夸他,又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太过于斤斤计较,不得不说,窟哥这家伙当真是有些傻得可爱了。

半个时辰之后,战场之上已经没有什么可看的东西,李绩一行人打道回营,待到窟哥离开之后,立刻有跟随李绩的将校忿忿问道:“大将军,此等蛮夷您又何必理会他,他想去送死,您就让他去好了,到时候若攻城不利,直接砍了岂不省事。”

“胡说,两军对阵最忌将帅不合,若是因为攻城不利将他砍了,那几万契丹骑兵如何控制?若是引起叛乱误了这次东征你有几个脑袋能扛下来?”李绩瞪了手下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可就算不砍了他,让他去打一场试试水也好啊,总好过由弟兄们亲自去试吧?”

“试水自然还是由契丹人去试,这一点你不用怀疑,也不用操心。这段时间你们回去多整理出一些引火之物,尤其是火箭要多备一些,过几日攻城好用,明白么?”李绩并没有解释他为什么要对窟哥一在容忍,只是简单的对手下几位将军吩咐了一下,将攻城前需要准备的东西让他们利用两天时间准备齐全。

他李绩可是大唐有名的儒将,若是整人的手段如此低劣,岂不是让人笑话,而且若只是因为手下几句不满的牢骚,便立刻把人派出去送死,这样的一位统帅又如何能让手底下的人放心跟着他。

这些话李绩全都放在自己的肚子里,并没有对手下说明,一是不好说,二是这样可以给手下留一个大度的印像。至于窟哥那个蠢货,如果这次东征能不死,将来自然会有大把的机会去修理他,完全没有必要急在一时。

时光流转,两天时间转瞬即逝,第三天一大早,东面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原本晴朗的天气就变得狂风大作,狂躁的西北风吹的整个大营旌旗猎猎作响,同时也将一阵阵肉香吹遍整个大营。

“终于要打仗了啊!”一个年龄在三十余岁的老兵抽了抽鼻子,略带着一些兴奋说道。

“八叔,你咋知道咧?”另一个二十来岁的娃娃脸小兵凑过来,一边往身上套着自己的装备,一边好奇的问道。

“伙头军什么时候这么早做过饭?”不等老兵回答,另一个汉子就在后面抽了小兵后脑勺一巴掌:“快点整理装备,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记得不要吃太饱了,别到时候跑不动。”

“哎……,哎老罗叔你打俺干啥啊,是嫉妒俺比三娃聪明是吧。”小兵被抽了一个趔斜,抱着后脑勺低声抱怨着,不过却在所谓老罗叔的‘狞笑’中理智的闭上了嘴。

(本章完)

第九四九章 初战高句丽 (下)

大唐军制是府兵制,一火人里基本上都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老乡,有些时候村子大的话,甚至会出现一什人马全都是一个村子人的情况。所以小兵被揍了自然不敢有什么怨言,因为揍他的是家里表亲,敢反抗,回家之后他老子揍不死他。

当然,大唐这样的军制有好处也有坏处,但如果按正常情况考虑的话,还是好处多一些,毕竟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打起仗来完全不用担心军卒不尽心尽力,彼此之间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谁又能看着同族兄弟战死而不尽力呢。

雪白的馒头、热气腾腾的肉汤、再配上肥肥的五花肉,丰盛的早餐被端上来的时候,那些契丹人都看傻了,狠狠的咽了几口唾沫,再用力揉揉自己的眼睛。

平时在契丹,就算是马上要打仗,最多也是就给顿粥,最多加两片肉,没想到给大唐打仗竟然会白馒头管够,肉管饱。

如果天天都能吃上这些东西,哪怕是天天打仗也行啊,反正也是烂命一条,上阵打仗不过也就是为了一口吃的。

窟哥一张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手下没有见过世面的做法让他觉得丢了很大的面子,大唐军队需要一份就够的饭食,契丹竟然吃了三份,最后竟然还嚷嚷着不够,非要去弄第四份,丝毫不顾肚子已经涨的快要爆开。

“吃吃吃,就特么知道吃,一会儿上了战场,谁特么要是不尽心,老子非把他的屎打出来不可。”怒气勃发的窟哥暴怒着用马鞭抽着那些撑得快要走不动路的士兵,一边抽还一边骂,脸啊,这脸还往哪里搁啊,边上唐军将士异样的眼神让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了好了,李都督,当兵吃粮天经地义,还是不要生气了,来来来,出征在即本将以茶代酒敬你一碗,祝都督旗开得胜。”吃过了早餐,众将在中军大帐聚齐,李绩端起一碗温热的茶水,对犹自在生闷气的窟哥说道。

大唐军律规定,军队出征不得饮酒,窟哥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对李绩以茶代酒的做法并没有什么异议,接过来的茶碗仰头喝干,照了一下碗底朗声说道:“末将谢过将军!此次若不能拿下辽东城,末将愿提头来见!”

“都督言重了!”李绩摆摆手,随后脸色一正抬首对四周众将说道:“时辰已至,众将各归本阵,一刻之后击鼓出征!”

“喏!”一群早就等的不耐烦的老兵痞齐齐应喏,兴高采烈的离开了中军大帐,各回本阵整军。

战争的气息越来越近,辽东城里的守军似乎也闻到了那恐怖的气息,在狂风中紧张的注视着唐军大营,守将左松源更是在天不亮的时候就披挂整齐,早早来到城头之上。

打仗之前先吃饭,这在古代已经是惯例,而烧饭燃起的炊烟自然也会被敌方所侦知,从而有所准备,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避免的。

毕竟想要给数万人准备饭食,想要搞的悄无声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古代也没有炊事车啥的,更没有弄出无烟灶,做起饭食来浓烟滚滚也就不足为奇。

“去通知城主大人,就说唐军马上就要进攻了,让城主大人早做准备。”当隐隐的号角声与鼓声传上城头,左松源最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了,回头对身边的人吩咐一之后厉声喝道:“全军备战!死守城头,与辽东城共存亡!”

死亡并不可怕,反正也就是一刀砍下来的事情。

但是等死的那段时间才是最可怕的,最简单的例子就是高考,事实上高考的那一天真的并不可怕,左右也就是答题而已,但是高考前的那段倒计时却太可怕了,天天数,简直就像是在给自己的生命在做最后的总结。

左松源面对的情况也是这样,面对大唐数万大军,近半个月的对峙让他的神经几乎快要绷断,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大唐会采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攻击,而他又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应对,天天想,时时想,想的脑仁儿都痛。

现在好了,大唐的进攻终于来了,什么都不用想了,一切只要随机应变就好,打的过打不过只要一交手立刻就会有结果,再也不用心怀忐忑的想来想去。

一个时辰之后,三万大军云集辽东城西,乌泱泱的一大片,铺天盖地,密布的旌旗几乎延伸到天边,从城头向下看去完全就是一片旗帜的海洋。

“城头守军听着,速速叫你们城主出来答话。”按照惯例,打仗之前先唠唠,这也是古代打仗之前的规矩。

“下面的唐军听着,你们无故犯边,可是以为我高句丽好欺不成?某家在此劝你们一句,最好速速退去,否则前隋百万枯骨便是你们的榜样!”城头之上一个顶着金黄色头盔的家伙站出来,看上去十分骚包的样子,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城主。

不过很明显,他这话一说出口几乎等于给辽东城所有人都判了死刑。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杨广三征高句丽死伤无数这几乎是大唐军人心中永远的痛,左右不过是二十余年之前发生的事情,在场的不少军卒都还记得当年发生过什么,也有不少人家里有亲人死在了高句丽。

所以城头之上那个骚包的话被传到后面之后,数万唐军立刻炸毛了,原本还是被旌旗覆盖的红黄军阵瞬间亮起一片刀光:“大唐,万胜!杀!杀!杀!”

雪亮的刀光似乎要割裂苍穹,排山刀海般的气势冲宵而起,暴狂的西风之中风云为之色变。

城头之上,守将左松源、城主陶宏卫脸色变得极端难看,对那个还在洋洋自得的东部褥萨纷纷投以愤怒的眼神。

直到此时他们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从未表示出自己攻击性的唐军,被那个骚包一句话刺激到战意勃发,真不知道这货到底是特么哪一边的?难道是大唐派过来的奸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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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零章 初战高句丽(下一)

“刚刚说话的乃是何人?可否报上名来。”带着身后冲宵而起的杀气,城头之下的唐军小将厉声喝问。

“某乃东部褥萨泉阳,且看尔能奈我何!”金盔骚包手攀城头,看着城下小将撇撇嘴说道。也不知道是这家伙神经大条,还是真的有信心大唐攻不破辽东城,反正这货脸上竟然没有一丝惧怕之意。

“好,汝之名字某记下了,城破之日必将尔千刀万剐,以祭父兄在天之灵!”小将军拨马回身向本阵驰去,也不去管辽东城城主出来与否,只到了唐军本阵之前纵马疾驰,口中大声喝道:“高句丽恶贼当年屠戮我大唐子民,今又口出恶言,尔等身为大唐军人、汉家儿郎,该当如何?!”

“杀!杀!”刀剑如山,杀气震天!

大唐军魂不容轻辱,大唐军威威凌天下!

唐军的威名是杀出来的,是打出来的,在突厥、在西域、在林邑……百战百胜之师一但暴发出那深藏灵魂深处的战意,岂能是小小一个高句丽边城的边军能抵抗的。

而且不说对面的高句丽守军,就算是身为友军的契丹人,在唐军如渊如岳的杀意之下心底也隐隐有些发寒,感觉后背的汗毛都快要竖起来,难道这就是大唐军队的真面目?

“破城之后,所有高句丽守军,全部坑杀!”李绩身为前军统帅,高句丽人说过什么自然有人会报与他知晓,在群情激愤的大军之中,他的一句话决定了辽东城之战高句丽守军的命运。

“将军有令,破城之后高句丽守军全部坑杀,一个不留!”命令被毫无保留的传达下去,时间不大已经传遍全军。

“大唐,万胜!”杀死敌人代表着军功,一个高句丽人不留的结局就是军功人人有份,这让原本就战意勃发的大唐军队士气再上一个新台阶。

疯了,彻底疯了!

李绩的命令可并没有避讳任何人,传令的军士也没有避讳任何人,那一声声全部坑杀,一个不留的命令传到城头,终于让辽东城城主陶宏卫的脸色变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对那个猪队友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从哪来的信心,认为自己可以守住辽东城,难道他就不知道因为他一句话,把整个城数万人都坑进去了?

不过眼下已经来不及想这些东西了,城下的唐军已经开始动了起来,数架楼车被推出来,几架从未有人见过的前面轮子大,后面轮子小的车子也被推出来,向着城墙靠了过来。

“将军,炮,炮啊。咱不是有贞观炮么?拉出来试试怎么样?”壕车和楼车的速度都不是很快,利用这两种车前进的时间,李绩手下的将军忍不住提议。

“就两门炮能起到什么作用,就算是打开了城门,也没有人能冲进去。”李绩看着缓缓向前移动的楼车,随口答道。

“总能吓唬吓唬人不是。”手下的将军涎着脸说道。

“看情况吧,炮的事情一会儿再说,如果能把城里的房子点着,你就带着炮上去吧。”李绩被这个跟着自己十来年的部下缠的没有办法,犹豫了一下之后总算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贞观炮是前两天才送来的东西,这东西威力到底如何李绩并不能确定,只是听说攻城拔寨如摧枯拉朽,但却没有见过,心里总是有些不托底,相比于传说,他还是更相信传统。

这边说话的说话,城头上的高句丽守军已经开始的反击,数架投石车被高句丽士兵喊着号子拉紧,然后随着一声令下被砸下机括,磨盘大的石头便被弹了出来。

“杀……”“攻上城头,后退者斩!”

战斗刚刚开始便已经进入白热化,被激起战意的大唐军队疯狂的冲向辽东城,生命在这一刻变的无足轻重,迎着城头射下的利箭,刀盾兵举着硕大的盾牌不断向前推进,而跟在他们后面的步卒则是不断用手里的滑轮弓对城头上的高句丽兵还击。

“嘭嘭嘭……”六七块巨石凌空砸下,除了两块落在空地上,其余的尽数砸在了进攻的唐军之中,一时间数十人骨断筋折,惨叫声接连不断。

“死的丢下,活的给块盾牌先护着点。”不断冲击的队伍不可能因为几个人而停下,把伤员带下去更不现实,全力攻城的情况下,带伤员下去很可能被误会成后撤,弄不好会影响大局,所以只能弄个盾牌护着伤兵,运气好的话打完仗能救就救,若是运气不好死了也就算了。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就是这么残酷,医护人员太少,根本就不存在战场救护的问题。李承乾搞出医护兵尽管已经有一段时间,十六卫了陆续接收了不少,但是那帮女娃子一入军中立刻就被当成宝贝一样供了起来,等闲校卫以下见都见不到,更不用说什么上战场救人。

不过好在高句丽丢出来的石头全都是有棱有角的,并没有打磨成圆形,所以落地之后便结束了,没有再造成二次伤害,就这一点来说进攻的唐军还算是幸运的。

“火箭弹!火箭弹呢?给老子把面上那个箭给搞掉!”进攻的部队已经冲到了城下两百余步的位置,高句丽居高而下射出来的箭雨给他们靠成了很大的伤害。

“咚咚……”一连串的火箭弹发射声接连响起,数十发黑色的铁球被火药爆炸的推力丢上城头,然后在无数高句丽人好奇的目光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然后就是飞溅的残肢断体。

“火箭准备!”眼看就要靠近护城河,楼车里面的唐军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火箭装到了箭上,借着猎猎的西北风,长箭斜指,只等带队的校尉一声令下。

“放!”

“放!”

“放!”

三个命令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炮声,火箭弹发射声,火箭射出的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

“轰轰……”最先发挥作用的是两门贞观炮,黝黑的铁球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突破了城门,在门上留下硕大的窟窿,以后门后无数惨叫的声音以及一声凄厉的叫喊:“城门被打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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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一章 不一样的攻击方式

第九五一章

城门被打出两个大大的窟窿,外面可以看到里面,里面也可以看到外面,只不过这两个洞多少显得有些小,位置也有些高,想要过一个人并不十分容易,也没有人会傻到从这两个洞钻进去。

但这已经足够让高句丽人吃惊了!

这才开战多长时间啊,自己一方的投石机才刚刚投了一次,第二还正在往机括上挂,怎么门就被打穿了呢?唐军到底用的是什么武器?又或者这些大唐来的都是些天兵天将,一个个全都有万夫不接这勇!

城主陶宏卫个时候已经懵逼了,一次次火药的爆炸让城头上的士兵抱头鼠窜,没见过火器威力的他们对那些黑黑的圆铁球避之如鬼魅,只要看到身边有那个东西,立刻就会乱成一团,然后被黑红色的火焰吞噬。

这特么是到底是啥啊?这仗打的和以前不一样啊!诡异的武器,诡异的进攻方式,看着那些壕车被堆进护城河,然后瞬间变成一座桥的时候,所有高句丽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不自觉的从垛口的后面站起身来。

啥时候攻城这么容易了?不是说好用人背着沙包来填护城河么?用人命和沙包填出一路攻城的路!可是现在呢,一座桥这么容易就搭建好了?只要把车推进河里就成,这大唐人也太聪明了吧!

与二十年前截然不同的战术不光让高句丽城主发懵,守将左松源也是惊讶的张大的嘴巴一时间忘了城门破了两个洞的事实。

“都特么愣着干啥,没听到城门被打穿了么,还不调人去守城门,在这里看看看,看毛啊!”不过好在东部褥萨这个猪队友醒悟的及时,一番叫喊让城门和守将回过神来,不过这两人看着东部褥萨泉阳的目光都有些不善。

而此时的城外,组织进攻的李绩也被贞观炮造成的战果弄的一愣,呆呆的放下望远镜喃喃自语:“这特么到底是个啥东西,咋就把城门给打漏了,要是多来几下……”

“将军,是不是可以进攻了,契丹勇士已经等不及了!”过来配合唐军战斗的窟哥此时已经热血上头,看着前方正在冲杀的大唐军士,兴奋的脸上泛起潮红,似乎只要李绩一声令下,他便会立刻带着手下的人冲上去。

“再等等,高句丽人还没有乱,再打一会儿看看,现在就算是派你上去,城门那里你也突不进去。”李绩的失神之持续的短短的一瞬,很快他便把对贞观炮的好奇放到了一边,扫了眼战场上的形式之后,将窟哥的兴奋压制了下去。

“杀……”。

“大唐,万胜!”

“城门破了,大家加把劲,攻上去……”。

放下双方主将各自调动手下士兵不提,战场之上的唐军士兵却是一个个都像狂战士一般的无畏,顶着矢石不管不顾的往上冲着,楼车之上无数火箭射向天空,然后越过城头,掉落到城墙后面的贫民区中。

整个辽东城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无数负责运送石料、滚木的高句丽平民四散奔走,家都被烧了,谁特么还有心思管石料,再说如果不救火的话,城下这些人被火烤着也受不了不是,总不能眼看着自己被烤成人干!

而且唐军进攻的方式与高句丽想像中的也有些许的不同,这些大头兵并没有像以前一样一窝蜂的往前冲,而是每个人之间都有一定的距离,虽然这样他们需要跑的时间更长一些,但同样,城头上密集的箭雨对他们造成的阻碍却被无限制缩小。

一波箭雨下去最多有百十个人被射倒,其他人如没事人一般连看都不看箭雨落下的方向,依旧不管不顾的往前冲着。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样的战法?大唐到底发生了什么?自以为打老了仗的高句丽人机械的不断拉弓放箭,似乎这样可以压制住心中的那份恐惧,但却不知道,他们这样造成的战果其实并不大,甚至说小的有些可怜。

“火箭,放箭!”进攻的部队终于到了城下百余步的位置,在这里抛射出的火箭已经足可以越过城墙,落入辽东城,再接近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咻咻……”刀盾兵的掩护下,无数支火箭被点燃,然后……,漫天火雨,一支支带着火焰的箭矢像是一颗颗带着火焰的流星从天而降。熊熊烈火在西北风的威势之下开始燃烧,并且随着火箭的不断射入,向着内城迅速蔓延,风助火势,火借风力,一时间烧的整个西城浓烟滚滚。

救火?别提救火!茅草为顶,木片为墙的房子,在这样的火势之下,如果能把里面的人救出来都算是抢救及时,至于救火根本就是想都别想。而外面的唐军根本就不给他们救火的机会,城下漫天的火箭依旧在不断向射进城里,远处数万骑兵厉兵秣马,就算是城主陶宏卫想要安排人去救火也不敢派。

“放……”“轰轰”又是两声地动山摇般的巨响。

“咔咔”破烂的城门上两个大洞被扩大了数倍,门后准备着的士兵又被砸死了几个。

“那特么到底是什么东西,投石机,投石机给我搞掉它,搞掉它。”眼看城门就要被轰开,东部褥萨泉阳也炸毛了,死亡的阴影渐渐将他笼罩,若是真的被打破,他的死期也就近了。

高句丽的臣子或许会怕疯狗一样的泉盖苏文,但大唐可不会,别说他只是泉盖苏文的族兄,就算他是泉盖苏文的爹,估计该弄死的他的时候,那个大唐的小将军一样不会手软。

而事实上不用他说,那些投石机也已经在准备搞掉堵在城门口四百步左右的那两门炮了,只不过高句丽的大型军械可不如大唐的,投石机这种重型装备更是如此,想要调整一下方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快快快,快装弹趁着高句丽人没有反应过来,再来一发,看看能不能把城门给破开,快点,打完这一跑我们就该跑了!”有别于高句丽人的紧张,李绩手下的头号打手、亲信爱将丁亦尘已经乐疯了,他发誓回去之后副将的职务不要了,宁可当个什长,也要管着这两门叫像贞观炮的东西。

这东西给力啊,太特么给力了,两炮下去就把高句丽城门给轰的千疮百孔,这要是多几门的话,把城墙给轰了也不在话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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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三章 城门攻防战(中)

第九五三章

在一刻钟的时间里,大唐与高句丽到底在被破开的城门里填进去多少人谁也不清楚,只知道战斗的位置越来越高。慢慢的还在战斗的人只感觉手中武器渐渐施展不开,恢复意识的时候才发现,头顶离城门的顶部竟然只有不到半人距离,而他们的脚下则是同伴或者敌人的尸体。

“撤下去。”段瓒在这个时候十分明智的做出了撤兵的决定。

高句丽人已经疯了,他们竟然想用自己人的尸体来堵住城门,这样的情况下再拼下去除了死伤更多的人之外,大唐没有任何好处。

军令如山,进攻中的大唐军队随着一声令下,潮水般的退出了城门,并且在离开之前带走了受伤的同伴以及同伴的尸体。

不将战友的尸体留给敌人,这是唐军的新规矩,自从开始了新式训练之后,便有了这样的规矩,毕竟谁也不想自己死了之后被留在战场上,所以这个规矩从制定的那一天开始便被所有大唐军人所接受,没有任何异议。

不过城门口的唐军退了,并不等于这一次的战斗就结束了,楼车、云梯此时已经被一群辅兵推着靠近了城墙,大量的士兵跟在这些大型攻城器械的后面,借着这些器械的掩护接近着城墙,同时也在等待着这些楼车、云梯靠上城墙的那一刻。

而在楼车里面,前文提到的‘八叔’‘老罗叔’和那个小兵兵此时则正紧张的不断将横刀从左手倒到右手,又从右手倒到左手。

“叔,我听说这次打完仗你们都要退役?”为了缓解心中的紧张,小兵故意岔开话题,把思路引到其他方向。

“听校尉说起过这事儿,好像是以后要改军制,叫什么职业军人,年龄要求统一在十八到二十五岁,服役年限五年,似乎是这样。”老罗叔面对四下里凑过来的脑袋,炫耀着自己从长官那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真的假的?那我们这些人怎么办?退役之后回去能干什么?这么多年了,除了打仗老子可是啥都不会!”一个高壮的汉子嚷嚷起来。

这货看上去大概三十来岁,一张脸上除了眼睛之外,尽被浓密的胡须覆盖,一身腱子肉将身上的护甲绷的紧紧的,粗豪的声音如金铁交击,嗷唠一嗓子震的整个楼车都跟着轻轻一震。

“张大胡子,你急个啥,退役也退役的规矩,我听说还要选拔的,回去之后会有一场大比武,将一些不适合上战场的淘汰下去,一些能力不错的还是会留下,你这样的杀人狂估计怎么也能再留五年。”一只大脚踹到汉子的屁股上,令军的校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挤了上来。

“校尉来了!校尉来了!”嘈杂的人群瞬间陷入安静,老罗叔则是有些忐忑的看着校尉,看上去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楼车马上就要靠到城墙了,都作好战斗准备。关于军制的事情回去你们再讨论,有什么想法和建议都可以提上来,不过我也可以告诉你们,是否退役和这次东征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不想离开,那就好好表现,明不明白?!”

“喏!”

当兵吃粮,天经地义,这些人里面有不少是按照军制来服役的,也有一些是想为家里省点口粮才来服役的,所以如果能留下的话自然是留下才好。

“还有,一会儿上了城墙别特么傻呼呼的在哪胡乱拼,全都给老子往城门那里杀,现在城门已经被轰开了,只要我们截断城门那里的高句丽援兵,清出一条通路来,放契丹人进来就好,杀敌什么的都留给他们,先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明白么?”

校尉见军心稳了些之后,瞪了‘老罗叔’随后便安排起即将发生的战斗。

“校尉,那,那军功怎么算?契丹人……”被叫成张大胡子的家伙,听到校尉的安排之有,大眼珠子一翻,郁闷的问道。

“高句丽大的很,又不是只有辽东城,这里的军功我们不要了,等回头打野战的时候,有大把的军功给你们赚。”校尉恨其不争的瞪了张大胡子一眼。

打仗就要死人,由其是攻城战更是如此,所以校尉认为把攻城战交给契丹人才是最好的,如果不是因为契丹人实在缺乏破开城门的经验,甚至连开门这种事情一起交给他们才好,大唐人只要在事后收收尾就行了。至于军功啥的,这东西打起仗来多的很,完全没有必要在攻城战中捞取。

就在一群手下还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声哨子的响声传来,校尉淡然的表情瞬间变的凝重,扫了一眼身边的数十人:“都别特么跟老子废话,准备一下,登城!”

“喏!”“哐……”一连串长刀出鞘的声音,数十把横刀在顺着楼车隔板透进来的朝阳中,泛着冷幽幽的寒光,如同地狱中恶魔张开的恶魔之眼。

“梆梆……”一声声箭矢射入木料的声音中,楼车越过护城河被推到了进攻的位置。

“嘎吱……”木头与木头之间的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近丈长的吊桥兼护板被缓缓放下,在高句丽守军惊慌的躲避中压上城头,形成了楼车与城墙之间的一道高空吊桥。

“杀光他们……”。

“别让他们上来。”

早已经准备好的大唐士卒在近丈宽的‘吊桥’落下之后,潮水般从里面冲出来,刚刚的校尉手中一只链子锤舞出一个黑色的光圈,第一个冲了出去,而在他的身后则是无数的大唐军卒。

面对登上城头的唐军,高句丽人也堵上了自己的所有,只要是能动的,全部抽出自己的武器迎了上来,几乎在一瞬间城头便进入了白热化的战斗。

“别特么在这里纠缠,杀进去,把城门打通!”一个黑色的影子从下面窜了上来,狰狞的铠甲上遍布着一划痕,锋利的倒刺上面还有着碎肉以及内脏,也不知道是从谁身上带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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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四章 城门攻防战(下)

第九五四章

“哗……”看到段瓒如同地狱恶鬼般的形象,高句丽守军之中传出一片哗然之声,刚刚还在奋战的人群不自觉的退了几步。

“不要怕他,上,把他们赶下去。”城门楼子顶上,辽东城守将左松源几乎快要疯了,看着数架靠上城头的楼车,一边指挥着手下士兵阻拦攻上城头的唐军,一边还要关注着那些绕城疾驰,不断向城头射出一支支利箭的契丹人,心中那份担心越来越重。

就目前来说,大唐进攻辽东城的人数基本上与城内守军基本持平,但是据他所知大唐这次的先锋应该是五万人左右,另外两万人去了哪里?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埋伏?这才是真正让人担心的。

而且大唐的进攻只在城西一面,近三万人堵住在城门那里拼了命的进攻,这让左松源十分为难,一直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另外三面城墙上的守军调过来。

不过大唐的进攻部队可没有给他犹豫和纠结的时间,上了城头的段瓒手中银枪乱舞,弄死了几个正在全力阻挡着‘老罗叔’他们几个的高句丽人,手一挥便向驰道冲了过去,口中喝道:“你们几个,跟着老子!”

“喏!”杀红了眼的张大胡子没有一丝犹豫,羡慕的着着段瓒身上的铠甲,提着手中的斧子就冲了上去,片刻之后,高句丽守军之中血肉横飞。

肩膀、膝盖、手肘,遍身都是倒刺的铠甲让段瓒像是一台人型坦克,无论他冲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人仰马翻。

坚固的板甲让小段根本不需要去躲避那些普通的刀剑,冲进高句丽人中间,只要不是斧子、锤子之类的武器,他连格挡都不需要,只需往人身上一靠,立刻就是一片惨叫之声。

而跟在他身后的张大胡子、老罗叔等人,则是借着高句丽人的混乱上去就是一阵乱砍,只要身上穿的和大唐衣甲不一样,上去就是一刀。

乱军之中,什么荣耀,什么军功,一切都被抛到脑后,除了杀死敌人就是杀死敌人,身边除了自己的同乡、同袍,就是敌人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除了让自己死的更快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简简单单一句话可以形容这些冲上城头的唐军,那就是已经这样了,退下去根本不可能,能就只能杀,杀出一条血路。

“结弩阵,并排推过去。”随着登上城头的唐军越来越多,城头之上的唐军已经不再处于弱势,配发下来的钢弩终于派上了用场。

“咔咔……”一连串机括上弦的声音响起,小臂长的钢弩被擎了起来。

“不要让他们……”左松源的声音刚刚想起,悲剧便开始在他的前面上演。

强劲的钢制手弩、三段式射击的配合之下,高句丽人成片的倒了下去,黑压压的人群唐军士卒连瞄准都不用,只要装好了三棱矢,对着前面扣一个板机必然会有一个高句丽人倒下去。

“咔咔……”“嗡嗡……”如同地狱中传来崔命的号角一般,随着越来越多的唐军冲上城头,对高句丽人形成的压制就越强,大段大段的城墙落入唐军手中。

一些冲上来之后没有了位置的唐军则是来到城墙的内侧,对着下面正在阻挡段瓒等人的高句丽人射出冷箭,用以减轻小段等人的压力。

“给其他三面城墙发信号,让他们过来支援!快,快发信号”东部褥萨脸色已经发白,看着即将失守的城墙,拼了命的喊着。

“不行,若是唐军趁机对……”左松源刚刚提出反对意见,立刻被泉阳打断:“还特么什么趁机,这里马上就要失守了,还守着其他三面干什么?唐军马上就要攻破这里了,脑子进水了才特么会浪费人力去攻其它三面。”

不过很显然,东部褥萨过高的估计了高句丽守军的战斗意志,西面城墙上的惨烈战斗已经被其它位置的守军看在眼里,联系到前面‘高句丽守军尽数坑杀’的传言,谁特么还有信心过来支援。

反正现在另外三面也没有唐军进攻,与其冲上去送死,还不如跑他丫的,找个地方把衣服一换,谁特么知道自己是干啥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只见赶过来支援的高句丽其它守军人数越来越少,等到了城头下面的时候,已经不及原来的一半,而且个个都是面色惨白,全无斗志。

“结枪阵,把他们推下去!”打着打着,段瓒的身边已经聚集了很大一批大唐军卒,小段同志已经不用身先士卒去当人型坦克,面对着瑟瑟发抖的高句丽守军,没有什么比大唐军阵再有压迫力。

“结阵!”“哗哗……”甲叶接连碰撞的声音中,不到二十个呼吸,一个近百人组成的枪阵便堵住了整个驰道。

“大唐军阵!有我无敌!杀!”

整齐的脚步声中,一个并不算是‘厚重’的枪阵顺着驰道不断向城下堆进,而与之相对的,则是不断后退的高句丽守军。

这帮家伙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城头之上越来越稀疏的惨叫声,以及城门楼子上东部褥萨的咆哮形成鲜明的对比,即便他们再怎么反抗也不能改变城墙失守的事实,再战也去也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

“退后!”“哗!”“退后!”“哗!”锋利的长枪一步步逼近,一声声暴喝随着那整齐的脚步敲击着高句丽守军脆弱的心脏。

一步,两步,马上死和等会儿再死的选择中,高句丽人选择了后退,慢慢退下了驰道,退到了城门口的位置。

“退!退!”枪阵继续逼近,雪亮的枪尖顶几戳到高句丽人的鼻子。

面对面的看着大唐军人嗜血的双眼,以及双眼中的那份疯狂,高句丽人终于是崩溃了,不知是哪个发出一声呐喊,呼啦一下防御的阵形瞬间崩溃。

“清理城门,结弩阵防御,你们几个,跟老子上城,咱们去见见刚刚那个嚣张的家伙,看看他有几层皮,够不够让老子们拨的!”嘴角带着轻蔑的冷笑,段瓒点了张大胡子和老罗叔内人的名子,返身直奔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的城门楼子。

上面还有一个正在等着被千刀万剐的家伙,也不知道被绑到架子上之后这货还有没有刚刚在城头之上的那份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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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五章 全部吊死在城门楼子上

第九五五章

城门楼子上的陶宏卫、左松源以及泉阳看着下面哄而散的士兵,颓然跌坐于地,一群蠢货,难道真的以为离开了唐军的视线就能跑得掉么?大唐军队如果那么好对付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把辽东城夺下来?

“你们几个,给老子站起来!”挂着一身的碎肉,段瓒在三个辽东城的主官面前第一次掀起铁覆面,露出下面那张带着嘲讽的脸。

“我要见英国公!”泉阳一个激灵从地上跳起来,看着段瓒嘶声说道。

“可以,不过你要去地狱里面去等着,说不定几十年后,李叔叔心情好了会见见你。”段瓒嗤了一声,撇嘴说道:“就你这怂样还特么敢口出狂言?刚刚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泉阳骚包似的头盔依旧顶在头上,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几乎不用看段瓒便能确定刚刚在城头上那个放出狂言的家伙就是他。

“吾乃是东部褥萨,我有权利要求见英国公。”面对段瓒的鄙视,泉阳不为所动,执着的要求见要李绩,看上去就好像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一样。

不过很明显,他的打算在段瓒这里碰了钉子,二十多岁的纨绔正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时候,怎么可能和他一个败军之将讲什么兵对兵将对将。

对着身边跟上来的大胡子等人摆了摆手,小段同志以极不耐烦的表情说道:“把这货绑了。”

“小将军,我等虽然被你所俘虏,但不管怎么说我等也是一城之主官,有权利要求见贵方主帅……”辽东城城主陶宏卫见泉阳吃瘪,立刻从边上插嘴,看上去是打算和段瓒讲讲道理。

不料他错误的估计了五陵少年的纨绔脾气,一句话没说明白,直接拍在了马蹄子上,惹的段瓒勃然大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特么算是哪个葱,这姓泉的虽然怂了些,但至少还敢说两句狠话,你这肥头大耳的家伙牛逼个啥?一城主管就牛逼了?特么瞧不起老子,认为老子做不了主是吧?”

“不是……”陶宏卫瞬间就懵逼了,长了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被人骂的这么惨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不是’个毛,想跟老子装犊子是吧?成,老子给你机会。”刚刚杀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小段同学杀心正盛,哪里管眼前这个胖子是什么城主不城主,对着刚刚把泉阳绑好的几人厉声喝道:“把这混蛋给老子吊到城门楼子上,如果晚上不死的话就让他去见见大总管。”

“吊?将军,是吊还是挂?”‘老罗叔’年龄大一些,听了段瓒的命令之后疑惑的问道。

“吊!老子说的不清楚么?”小段同志眼珠子一瞪,十分不满意的问道。

“不是,将军,吊的话十来个呼吸人就死了,挺不到晚上!”‘老罗叔’生怕段瓒不知道吊上去是啥意思,特地重复了一遍。

“老子知道啥是吊,啥是挂,不用你来说!再跟老子废,老子把你挂到晚上你信不信?”

小段同学和‘老罗叔’的一番对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边上‘呃’的一声,待转过头一看,就发现刚刚那个胖胖的家伙竟然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就往地上倒。‘噗通’一声之后,地面猛的一震,陶宏卫这家伙竟然被段瓒和‘老罗叔’的对话给生生吓晕了。

“将军,这可咋弄?”‘老罗叔’呆呆的看着快要被吓死的‘胖子’,讷讷问道。

“老子说吊上去就吊上去,顺便派两个人守在这里,等晚上看看他死了没有,没死就放下来带去见大总管,死了就吊在上面好了。”

如果陶宏卫有骨气一些,说不定段瓒或许会改改主意,把他挂在上面,但现在看到这货竟然被一句话给吓晕,立刻失去了和他继续玩下去的兴趣,草草吩咐了一句之后,将目光转向左松源:“这个也吊上去,另外去吩咐一声,城中所有参与守城的高句丽官员,全部吊死一个不留。”

“喏!”

当兵的可不管被吊死的是不是官员,攻城的时候死了那么多的兄弟,到现在城墙的两边还打的热火朝天,谁也没有心思来可怜那些高句丽人。大唐不是后世大一统的新中国,在这里民族之间的仇恨绝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解释清楚的,除了用鲜血来洗刷找不到任何其它方法。

只不过新的练兵方法,新的武器装备,在这次的战争中都是第一次使用,这使得大唐的那些老将们多少有些不大习惯,以至于这次的战斗开始的时候唐军有了一定的损失,如果开始的时候直接把贞观炮调上来,后面火箭弹跟着,只怕高句丽人根本连像样的抵抗都组织不起来。

李绩也是在发现了热武器的优点之后这才及时的做出调整,派了更多的火箭部队上去,但是因为城下有了契丹骑兵的压制,再加上城头已经被唐军攻陷,所以那些火箭部队起到的做用并不大。

但是这次的攻城战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在下一次攻城的时候,李绩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也不会给敌人留下那么多的机会。

贞观炮是好东西,这个必须多要一些,李二的大军就在后面只有不到五天的路程,所以李绩决定快马加鞭给皇帝送信,一定要把那个贞观炮要个百把十门回来,到时候往高句丽城门口一堆,保证让他们上来多少人死多少人。

看着大批的契丹骑兵涌入辽东城,李绩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然后就看到城门楼子上突然多了两个人,狂猛的西风之中,在半空飘来荡去诡异莫名。

“去,派个人去看看,姓段那小子到底在搞什么东西!”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李绩将身边的亲兵打发了出去。

而此时的辽东城里面则是再次暴发了惊天血战,那些没有来得及换衣服,或者还有心抵抗的高句丽人与冲进城的契丹人打了个不亦乐乎,眨眼间便有无数人横死城中街道之上。

(本章完)

第九五六章 将折腾进行到底的太子殿下

第九五六章

长安城,李承乾这几天密切的关注着辽东的情况,虽然每天都有辽东战报通过情报科传回来,但是相比于老崔,这些人还是要慢上不少,即便是有什么消息反馈的时间也严重滞后。

崔钰这家伙现在已经是东宫的常客,可以说除了李承乾东宫‘后宅’没有去过之外,其它地方到处都留下过他的足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李承乾这个家伙太活泼了,每天在一个地方都待不了很长时间,即便是在东宫也是一样,所以崔玉想找他不得不满东宫绕圈子。

不过很明显,这一次老崔失望的发现,李承乾那货改玩儿法了,东宫里找了一大圈,包括长孙皇后的菜园子都逛过了,竟然没有发现太子的影子,一时间崔钰也有些发懵,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又在发什么疯,监国期间竟然也会到处乱跑。

“咦?老崔,你在这里干什么?没跟着殿下去研究署?”就在崔钰找不到李承乾,打算回京兆府的时候,迎面撞到了急匆匆的黑子。

“殿下去研究署了?难怪宫里没人,这些侍卫也不知道殿下去了哪里。”崔钰一脸恍然。

研究署就在皇城里面,李承乾出去的话根本不用和谁打招呼,完全就是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是以就算是东宫宫门前的执金吾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行了,我是回来取东西的,如果你找殿下,一会儿我们两个一起走好了。”黑子知道老崔现在是李承乾面前的红人儿,对崔钰十分的热情,这小子在情报科混了几年,学的世故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一根筋。

“你回来取什么?”崔钰怀疑的问道。

以黑子这种粗线路,老崔不认为他有什么特殊能力,值得让李承乾相信。

“照相车,我回来把那个给弄到研究署去,殿下去的时候忘带了。”黑子丝毫不知道自己在老崔心中已经留下了草包的印像,还在沾沾自喜。

一路上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老崔和取了照相车的黑子晃悠着来到了研究署。

刚一进院子,就看到一架十分庞大的钢铁怪兽伫立在院子当中,让人看去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小小的蚂蚁。

我的个乖乖,这到底是个啥啊?大唐什么时候钢铁产量这么富裕了?竟然可以拿出这么多制造一个比房子还要大的铁家伙,而且还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处。

就在崔钰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庞大的钢铁怪兽发呆时,李承乾已经注意到了他,兴奋的对他招招手:“老崔,快点过来,一会儿一起拍张照片,让我们一起来开创历史!”

然而,兴奋中的李承乾却不知道,崔钰眼下感觉整个人都是崩溃的,看着某太子的目光中满是怜悯,此时此刻他根本就不相信什么‘开创历史’,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等李二陛下回来,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会不会把某些人的腿打折。

一间房子那么大的铁家伙,这特么能造出多少刀?又以能造出多少箭矢?可是偏偏眼前这个败家的太子殿下竟然弄出了这么个家伙。天可怜见,这需要多少矿工没日没夜的挖掘多少时间!

只不过李承乾才不管崔钰会怎么想,把他叫到身边之后,立刻嚷嚷着:“来来来,大家站到一起来,那谁,你先去拍照,一会儿再换人回来照,快去快去。”

对于蒸汽机的理解,大唐的这些文人总是有着一定的历史局限性,完全意识不到啥叫‘工业革命’,李承乾也懒得去和他们解释,一切只等着将来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什么叫机器的力量!

“高明,照相这个就算了吧,陛下那边还等着我们多弄些贞观炮送到边境去,结果我们却在搞这个东西,如果将来被陛下知道了,我们几个的腿非被打折了不可。”唐善识看着热情的李承乾,低声建议道。

“放心吧,等父皇回来如果看到这东西,非但不会揍我们,还会夸奖我们的,有了这东西将来不管是造炮还是造刀,速度都会成倍增加,绝不是以前那些个水压机可以比的。”李承乾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样的道理老祖宗都懂,没道理到了大唐之后就没人懂了,只不过这些人没有见识到蒸汽机的‘力量’,所以才会有这样那样的顾虑。

这一切只要等到身后这台蒸汽机工作起来,便可以彻底打消,工业革命的时候马上就要到来。

照片在李承乾的强烈要求下还是拍了,拍完之后所有人立刻被喜欢搞事的太子殿下招集到了一起,李承乾最后一次向唐善识确认道:“善识,这东西你确定不会爆炸对吧?”

“放心吧,这个我们已经试验过了,爆是一定不会爆的,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你说的那个效果。”唐善识依旧有些忐忑。

他的目标可是要像他老子一样,做一个出色的外交家,研究署署长这种小官只不过就是一个过渡,所以他很担心李承乾一直把他按在这个位置,那样的话,他就会变成一个工匠头子,这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没问题就好。”李承乾得到了小唐的保证,挥手招来早就等在一边的一些工匠:“生火吧,让这台机器动起来!”

“喏!”工匠们带着一丝小小的兴奋,应了差事之后,便开始分别忙碌起来,在庞大机器的一端又是添柴又是添石炭,直到盏茶时间之后才把火生好。

“加水!”火生起来了,蒸汽机内部的水很快被加热,不过开始的时候为了试验方便加的水并不多,所以还需要不断的往里面添加热水。太子殿下可是大忙人,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在这里等着他们一点点慢慢把机器里的水烧开。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一缕袅袅的白色水雾便从机器上面的一个小小的孔洞中慢慢逸散,这证明实验的关键阶段终于到来。

“封闭观察口,打开阀门,接通压力机,试验开始!”蒸汽机的主要研发管理者小唐同志早就见过无数次这样的情况,站在庞大的蒸汽机边上指挥若定,同时鄙夷的看了一眼那个带着人跑出老远,探头探脑观望的某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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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七章 脑洞大开的太子(上)

第九五七章

历史上为科学献身的科学家有多少,怕是数都数不清。李承乾可不想把自己的小命寄托在唐善识的保证上面,也不想若干年后的唐书上面如是写:太子承乾,试验机器不成,卒!

所以尽管小唐已经再三的保证这台蒸汽机不会爆,但李承乾还是带着一众手下跑出老远,躲到一根粗粗的廊柱后面探首观望。

“殿下,辽东城打下来了,就在中午!”躲到了柱子后面之后,崔钰借着等待的时机,低声与汇报起辽东的情况。辽东城被唐军占领,那里自然也就变成了大唐的国土,老崔收到那边的消息自然也不奇怪。

“伤亡情况怎么样?部队还能力继续作战么?”李承乾把注意力蒸汽机上暂时收回来,认真问道。

赚着卖茶叶蛋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这就李承乾的现状。

自打监国以来,李承乾明显感觉到东宫多了一些生面孔,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不问可知,分明就是老头子并不十分放心他,派了人来监视。

可即便是这样又能怎么样?躁动不安的本性决定了,李承乾不可能会消停,况且那边可是在打高句丽,历史上说老头子在安市城折戟沉沙,狂攻三月有余而不能胜。

李承乾觉得这种事情绝不应该发生在现在的大唐,有飞凤军、有火箭军和炮兵的配合,如果拿不下一个安市城那才是最大的怪事。

但世事无绝对,李承乾尽管对这次东征信心十足,但心里却总是觉得有些不大托底,理想与理实总是会有差距,谁也不能保证装备上的优势就一定可以发挥出来,万一这里面出了什么岔子的话,功亏一篑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李承乾对东征的事情十分上心,特地嘱咐崔钰,不管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来告诉他,让他能有一个提前的安排,毕竟长安这边还有两个‘獠牙’中队在,真到了需要的时候,把这两千人调过去当个突击队啥的总会比十六卫那些还没有适应新装备的家伙们强一些。

“战果还不错,据臣收到的消息,辽东城上至城主下至衙役,已经被屠戮一空,整个辽东城已经没有任何高句丽士兵。”崔钰说起辽东战况,人显得有些兴奋,毕竟他也是大唐的一份子,大唐打了胜仗他也跟着高兴,只不过这种高兴却是建立在高句丽人的痛苦之上。

“老崔,我说的是咱们的伤亡情况,不是高句丽的伤亡情况,你说他干啥?”李承乾郁闷的对崔钰的不专业报以白眼。

“这个不好说啊,一会儿有时间回您书房说吧。”崔钰犹豫了一下,向四周看了一眼。

研究署的院子里,有当兵的,有匠人,有官员可以说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有一些话说起来的确有些不大方便,李承乾也不想自己最大的秘密暴露于人前,于是顺水推舟的点点头:“成,那一会儿咱们回去说,先看看这机器怎么样。”

“嗯,看看这……机器。”崔钰扭头看看所谓的蒸汽机,不以为意的说着。从始至终他都对这个比房子还要大的机器没有任何一丝好感,有那么多的钢铁用来制做刀剑多好啊,弄个么一个大铁砣子有啥用。

事实上,不旦是崔钰这样想,在场的这么多人中,有一半都在这样想。

虽然李承乾一再强调蒸汽机的好处与优点,但是这些人还是认为,有这些铁用来造刀剑或者造炮更加实在。由其是在那台与蒸汽机连在一起的压力机半晌没有动静的情况下,这种想法更加严重,如果不是碍于李承乾的面子,估计这些人早就已经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最后就连李承乾也有些耐不住性子,从柱子后面走出来,以目注视唐善识,似乎在询问到底为啥机器还没有反应。

“动了!动了!”而就在唐善识尴尬的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柳敏那个老头子几步窜到了压力机的边上,双眼死死盯着那沉重的锤头。

“吱吱……”金属之间的摩擦声在片刻之后骤然响起,重达万斤的压力机锤头在近百双眼睛的注视下缓缓的升起,一点点的升向高处。

“真的动了,高明,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我就说这东西没问题吧!”看到压力机开始投入工作,唐善识脸上的尴尬一扫而光。

小唐事实上并不关心这东西的具体作用到底是什么,也不关心这东西到底会不会成功,之所以这么兴奋是因为李承乾答应过,只要蒸汽机研究成功了,就会调他离开研究署,是以看到压力机开始工作,他才会如此高兴。

“别得瑟,慢慢看着!”李承乾打断唐善识的兴奋,对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工匠们催促道:“快去拿几个模具来,试试这东西到底怎么样,快去快去,将来有大把的机会让你们看,保证看到你们想吐!”

工匠与崔钰和唐善识有着完全不同的意识形态,看到机器真的工作起来之后,个个脸上都是兴奋之情,一个个围着压力机和蒸汽机看个不停,时不时发出一声赞叹之声。

以前的压力机是用水做为动力的,往往会根据水流的快慢发生速度上的变化,人力很难控制。现在有了这个所谓的蒸汽机,这个问题自然迎刃而解,想要让快的话就加石炭,想要它慢就少加石炭,多么简单!

除了李承乾,没有人比亲手打造出蒸汽机的他们更了解这个机器,就算是唐善识也不行。在蒸汽机的问题上,小唐最多算是一个监工,具体这东西到底能有多大的用处他并不知道,这就是隔行如隔山的道理之所在。

“哐……”一声巨响过后,巨锤缓缓抬起,一块压制成形的胸甲在压力机上显露出来。

这是第一次通过人造的动力系统完成铠甲的压制,李承乾不顾一切的推开身边的小唐,几乎是带着一片残影冲到了压力机的边上,看着那与正常铠甲毫无二致的胸甲,傻傻的发出无意义的笑声:“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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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八章 脑洞大开的太子(中)

傻傻的笑过之后,李承乾转头对正在走神的苏猛说道:“去,去把崔冉找来,就说我有事情找他。”

“啊?老崔不是在这里么?”苏猛张着一双懵懂而无神的大眼,看着崔钰说道。

“嘭……”不等翻着白眼的李承乾说话,苏猛就被黑子一脚踹了出去:“是新闻署的崔冉,不是京兆府的崔钰!”

“哦哦!”被一脚崩飞老远的苏猛总算回过神来,撒丫子跑了。

黑子在情报科那可是老人儿了,不管是资历还是功劳那都是大大的有,苏猛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和他叫板,所以被踹的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高明,找新闻署做什么?这事儿好像和他们没啥关系吧?”唐善识在边上纳闷的问道。

“怎么没关系,这么多的钱投进去了,老子总得找地方弄回来吧?不要以为我是太子就有很多钱,这里还有不少是本宫借的。”李承乾瞪了唐善识一眼。

这段时间为了搞蒸汽机,李承乾可是没少往里面投钱,就算材料是从长孙无忌那里借来的,但是人工钱,设备钱,也没少花,前前后后算下来怎么也有五、六千贯之数。

况且从长孙无忌那里佘来那些铁矿石也并不是不用给钱,只是这些钱可以晚些结算,能拖上一段时间而已,若是真的打算赖账的话,估计长孙皇后那一关他都过不了。

而这样一算的话,投资可就远不是几千贯能挡住的了,如果真的翻出帐本来,怕是两万贯都不一定能够。

这么多钱要从哪里出?李承乾虽然是太子,但却并不富裕,钱基本上都被老头子和老妈坑走了,想做生意也不可能,毕竟他的身份注定了不能‘与民争利’,否则被弹劾都是轻的。

而说起钱被老头子和老妈坑走这件事情,想想小时候收到压岁钱之后会发生什么,相信很多读者也就能理解了。是以在这件事情上面,李承乾虽然心中颇有些怨气,不过他还是不敢去找老头子说,也不敢找长孙去说。

那么怎么办?钱从哪里来?思前想后之后,李承乾觉得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蒸汽机弄出来之后最大的受益者是谁,就从谁的身上往外掏钱。

唐善识受他老子的影响或许在外交方面有点天赋,但是一提到钱的话,立刻就蔫儿了,脖子一缩嘀咕道:“你不是打算从五姓七望那些世家手里往出掏钱吧?我给你说,这个难度可不小。”

“有什么不小的,说你们这些人脑子不好使还真就不好使了?真是的!没事儿你们多动动脑子,大家都是二十来岁的人,本宫的脑子要是卖能值两万贯,你们的却能值十万贯,这样子很光荣么?”李承乾想起后世的一个梗,便随口说了出来。

却不料,李承乾话音刚落,柳敏就在一边连连摆手:“殿下,这可使不得,小人脑袋怎么敢跟您的比,值不得十万,值不得十万!”

嗯?李承乾被老柳给整愣了,卡在那里不上不下,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还是崔钰给他解围:“柳大匠,殿下的意思是说,他的脑子经常用,已经旧了,所以不值钱,而我们的脑子总也不用,和新的差不多,所以值钱!”

“啊?这……”柳敏迷惑的挠着自己的后脑,蹲一边琢磨去了。

“高明,我就喜欢和你待在一起,因为总是能学到很多不带脏字,让人听了还能沾沾自喜的骂人话,这一点咱们年轻一辈之中,你说第二怕是无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唐善识被崔钰一提醒,也知道自己是被李承乾给鄙视了,翻了翻眼皮抱怨着说道。

“所以今天我就教你个乖,让你知道知道这东西到底有多么重要。”李承乾不屑的哼了一声,然后用下巴朝蒸汽机的方向抬了抬说道:“你觉得这东西能卖多少钱?”

“多少钱?卖铁的话怕是能值不少吧?”唐善识并不了解废铁的行情,回答的有些犹豫。

“卖铁?你还真敢说!”李承乾翻了一个大白眼,然后说道:“这东西的出现,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只要不断的努力改进,很快它就会变成大唐任何地方都不可或缺的东西。就算是现在,这东西如果拿出去卖的话,不给本宫掏出五万贯钱来,连摸都别想摸到。”

“五万贯?”唐善识眼睛瞬间瞪的老大。

他可是知道李承乾‘从来不说假话’,即便是‘说了假话’,过一段时间之后,‘假话’也会变成真话。他说这东西值五万贯,那么他就一定有把握把这个房子一样大的家伙卖出五万贯!

“五万贯怎么了?如果你再把它好好改改,让它变的和马车一样大,或者你在里面弄出两个或者四个缸体的话,那么它就会有四倍的动力,老子敢把它卖到十万贯!”

“十万贯?!”唐善识觉得嗓子有些发干。

“十万贯怎么了?这还只是一台,如果你把它弄的像马车一样大,而且有四个缸体的话,我可以用大唐太子的身份向你保证,给你的奖金都是二十万贯为基础,上不封顶!”

“二十万贯?!”唐善识不光觉得噪子发干,他甚至开始觉得腿有些发软。他家老子当了一辈子的官,现在又在民部当尚书,可是说起钱来,家里怕是两万贯都拿不出来。

所以当李承乾说给他的奖金以二十万贯为基础的时候,唐善识突然觉得……,似乎在研究署待着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要能把这个蒸汽机按照李承乾的要求改出来,将来就可以天天睡在钱堆里面了。

别说什么大唐的知识份子有气节之类的豪言壮语,小唐同学现在眼里只有钱,毕竟知识份子也要活着的权利,也有享受生活的权力。

而且李承乾以前也说过,学习知识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改变自己的生存环境,让自己可以生活的更好一些?这个说法有错么?似乎并没有什么错!而既然没有错,那么小唐同志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未来的发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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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九章脑洞大开的太子(下)

第九五九章

崔冉来到研究署的时候这里大部分人已经离开,只有唐善识和那些工匠因为职责所在留了下来,看着由蒸汽机带动的压力机在不断的压出一件件胸甲成品。

这是因为李承乾并不想让自己的力量在世家面前暴露的太多,所以才会打发其他人先行离开,独独留下唐善识这个谁都知道是他嫡系的家伙来应付场面!

崔冉自然也知道自己并不是那么受欢迎,所以进了研究署之后并没有好奇的四下打量,只是低着头老老实实的给李承乾见了礼,便站到一边静静地的等着。

“崔冉,新闻署这段时间待的怎么样,可还顺心?”李承乾打着哈哈,亲切的表示关心,不过那笑声怎么听都有些假。

“回殿下的话,在新闻署这段时间……”崔冉话说了一般猛的顿住,长大了嘴巴惊讶的看着李承乾身后那台庞大的机器。

“这个叫蒸汽机,主要的功能就是提供动力,就像你现在看到的一样,它可以给这台压力机提供动力。当然,其它像榨油、纺织、等等所有需要动力的地方都可以用上它。”

李承乾对崔冉解释了一下身后蒸汽机的作用,他很满意崔冉惊讶的表情,尽管这表情不是因为吃惊于出现在大唐的蒸汽机,而是吃惊于它的庞大。但是看到一个世家子弟露出如同傻子一样的表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才是李承乾愿意多废口舌的根本原因。

“殿,殿下,这,这也太,太大了吧?”小房子一样大小的铁砣子把崔冉吓坏了,和其他并不了解蒸汽机构造的家伙一样,他同样认为这东西是实心儿的。

“任何东西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这是社会的发展规律,所以现在大不代表以后就大,就像以前的路是土路,现在的路是水泥路一样。”在唐善识诡异的目光中,李承乾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耐心,甚至还简单的给崔冉普及了一下基本哲学知识。

不过好在这崔冉也是一个妙人,有着墙头草所必备的技能——察言观色!

所以李承乾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崔冉便已经基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指着庞大的蒸汽机说道:“殿下,您,您找臣来可是为了这蒸汽机?”

“不错,崔冉啊,你不觉得这个划时代的发明应该早早被我大唐百姓知道么?告诉百姓大唐每天都在发生着什么样的变化,告诉百姓他们将来的生活会变的越来越好……,这些可是你们新闻署的职责啊!”说不上三句话,李承乾便开始打起官腔。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身边小猫两三只的太子,手握数十万大军,治下文人猛将数十的李承乾根本不用在乎崔冉的想法,也不需要再去算计他,一个太子令压下去敢不听那就是直接发配岭南的结局。

崔冉也明白自己现在根本没有谈条件的余地,只是莫名的他觉得李承乾似乎话并没有说完,总有一股意犹未尽的意思,不过因为地位上的差异,这种感觉他只能闷在心里咬牙忍住,不敢露出一丝质疑的表情。

所以在李承乾表达完自己的意思之后,崔冉立刻说道:“是是是,臣一会儿回去马上就办这件事情,力争在明天一早的长安日报上发表。”

“不是长安日报!是大唐旬报,本宫要让我大唐所有百姓都知道,他们的生活即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们将会住上瓦石结构的大房子,他们将会有足够的粮食,他们将不用一辈子没离开过家乡三十里……”。

李承乾说着说着,脸上便露出狂热的表情,跳到蒸汽机的一个支脚上面,解开衣襟兴奋的说道:“本宫要让大唐成为这片大地上最繁荣的国家;本宫要让我大唐百姓全都住上不会漏雨的房子;本宫要在三峡上修建世界上第一坐水电站;本宫要让大唐实现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本宫要让阳光照耀到的地方尽是大唐的旗帜;本宫……”

不得不说,李承乾再一次出名了,随着新一期的大唐旬报出炉,整个大唐从长安开始彻底沸腾起来。

无数读书人拿着手中的报纸,高呼着‘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涌向皇城,堵在东宫门前请命,要求为大唐的建设尽一份力,哪怕是去当兵也无所谓。

这是李承乾始料不及的,他完全没有想到他发羊癫疯一样的一番话,竟然会掀起如此大的一场风波。

孔颖达、杜正伦、阎立本、阎立德、苏檀等人齐集到东宫丽正殿,一个个咬牙切齿的瞪着李承乾,但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读书人想着报效国家这是好事,如果李二没有亲自领兵出征的话,此时不知道会笑成什么样子。

但是现在的实际情况却是皇帝陛下在亲征,结果长安城却彻底炸祸了,这特么不管怎么说似乎都不是一件好事。

李承乾如果敢接收这些人,那么立刻就会有人弹劾他居心叵测,而如果不接收的话,眼下的乱局似乎又没有办法解决。

“殿下,您倒是说说,眼下这个情况应该怎么处理?外面的那些学生还好说,让他们的老师带他们回去就好,可是其他那些读书人呢?他们怎么办?”杜正伦这段时间正为逃民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眼下李承乾又闹了这么一出儿,说话的语气自然是冲了一些。

“这有什么难的,您那里不是正好缺人么?把他们带走好了。”李承乾虽然惊讶于自己搞出来的动静,但是却并不怎么担心门外的那些书生,对杜正伦提出的问题也是轻描淡写的做出了答复。

俗话说的话,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所以李承乾完全不担心那些读书人会弄出什么麻烦,唯一让人不放心的就是那些原本就和他不对付的世家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搞事,弄出集体弹劾之类的事情出来。

可是他说的简单,杜正伦却懵了,皱着眉头问道:“臣带他们走?带他们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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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六零章 新的想法

“带他们去参加人口普查,能到本宫这里堵门的都是脑子里一根筋的家伙,是搞人口普查的最佳人选。”李承乾离开书案,在书房中来回踱了几步,喃喃自语的说道:“跑到本宫这里来堵门,正常人谁能干出这事儿来!”

“不错,这是个好方法。”不等杜正伦开口,苏檀便重重在手掌上砸了一拳,略显兴奋的说道:“这几天正愁没有人用,各县、各府的衙役识字不多,根本不能胜任人口普查的事情,而那些我们能用得上的读书人又多是从世家之中出来的……,不错,不错,这个办法好啊。”

“可是将来怎么安排?人口普查结束了呢?你们光想着现在却不想着将来,朝庭哪有那么多的位置来安置这么多人,难道等人口普查结束了就把他们都赶回去?这怕是难度天下悠悠众口吧?”孔颖达捻着山羊胡子,慢条丝理的在一边说着,眼神中带着鄙视之意。

人上了年纪就是这样,总是以喜欢以老卖老,而且还喜欢显摆一下自己的先见之明,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李承乾早就已经见惯了这种情况,早就已经适应了。

但是这种嚣张的气焰必须坚决给予打击,就算这老家伙是他老婆的爷爷也不行,所以李承乾在转了两圈之后,轻咳一声说道:“我们可以成立另一套独立的司法监督机构,不在大唐的官员体系之内……。”

“殿下不可!”不等李承乾说完,杜正伦就急了,从椅子站起来急声说道:“殿下,您这样作岂不是乱了章法,而且独立于大唐官员体系之外的机构如何监管?唐律只能由刑部以及大理寺来监督执行,此为千古不变之法,殿下岂可因一念而改之?”

李承乾点点头,他知道杜正伦是好意,但老杜却没有说到点子上,可能是一时着急没有说清楚吧。但很明显的是杜正伦误会了他的意思,把所谓的独立的司法机构想成了类似于情报科那种专门用来暗杀和刺探情报的组织。

想到这里,李承乾笑了笑:“杜卿稍安勿躁,且听本宫把话说完。所谓独立于大唐官员体系之外,指的是我大唐现有的官员体系,时下我大唐基层官员的职权过大的弊病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查案、审案、结案全部系于一人之身,你们拿什么保证这里不会出现冤假错案?”

“可是那也不能违制啊?”杜正伦也知道李承乾说的没错,但是上千年来规矩就是这样定的,不管是从始皇帝的三公九卿制还是到了后来的九品中正制,不管怎么改其原则都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现在竟然要弄出一套独立的司法机构,这简直就是忤逆了。

“怎么可能是违制呢?新的机构只是负责调查我大唐官员是否奉公守法,但却没有审理案件的权利,只会把他们调查出来的东西呈报大理寺,由大理寺负责审理,这似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老头子不在家,正是自己大展拳脚玩命折腾的最好时机,李承乾很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在大唐搞出一个类似于三权分立之类的东西来。

虽然贞观之初大唐因为刚刚安定没有多久,贪腐的案子还不算多,大多数官员都能安守本份,但是谁能保证以后呢?若是将来这帮家伙‘坏’起来又怎么解决?所以李承乾认为后世那种纪律检查的制度是一个很好的东西,很有必要在大唐搞出来,就算不为了现在,也可以为了将来打打基础。

“那,那怎么能算是独立机构呢?直接挂在大理寺下面不就完了?”一直闷声不语的阎立德讷讷的反问道。

“挂在大理寺下面它们很容易被影响,这对他们的调查工作并不利。”李承乾反驳道:“本宫需要的是一个可以秉公调查的机构,而不是一个官官相护的机构,你们能保证大理寺查案会不受任何人影响么?”

“可是……”因为历史局限性的问题,李承乾的想法很难被杜正伦等人所理解。当然,这里面也有屁股决定脑袋的问题在里面,杜正伦、孔颖达等人必竟还没有坐到过高高在上的那个位置,也没有数千年的见识。

“先这样吧,杜卿先安排他们去进行人口普查,怎么安排他们这些人的事情回头再说,本宫估计想把那些逃民都查出来,没有一年半载的根本不够,现在想着怎么安排那些家伙还有些为时过早。”

东宫外面还有数百人在那里堵着,李承乾没有心思给几个老头子讲解纪律检查是怎么回事,草草的安排了一下便将他们给打发出去,一个人缩在书房,琢磨着要怎么样把手里的那台蒸汽机给卖出去。

而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李二陛下,则是在两天之后,收到了由情报科林松海送来的情报,前前后后、来来回回翻了十来遍,才叹了口气把字条放到了一边:“无忌、克明,你们两个知道什么是‘水电站’么?”

“‘水电站’?那是什么?陛下从哪里听到这个词的?”长孙无忌和杜如晦对视一眼,同时摇摇头。

“那‘电灯电话’呢?‘蒸汽机’呢?都听过没有?”李二继续问道。

“陛下,臣等孤陋寡闻,未曾听说过!”两人再次摇头,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李二。

“那你们看看这个吧,看看这里面说的。”老李示意跟在身边的侍卫把刚刚收到的情报给长孙二人递过去,然后说的:“朕的好儿子又在长安折腾出新花样了,朕就不知道,他的那个脑袋是怎么长的,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就在老李发表着自己的感叹时,杜如晦狠狠的一拍大腿:“陛下,好一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啊,只此一句话,足可见殿下之志!”

“呃……”被杜如晦打断感慨的李二咂咂嘴,很想告诉这个在自己面前不断摇头晃脑,意犹未尽的老杜,这句话事实上早在六年前就已经有了,只过不当时没有传出来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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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六一章 安市城外

时间此时已经到了六月,辽东城、新城已经尽数被大唐掌握,李绩在辽东城坑杀了近一万五千高句丽战俘之后跟着李二与拿下新城的李道宗会师。数十万大军直逼安市城,并在城外东南八里处扎下大营,等待着高句丽那十五万援军。

“好了,太子的事情先不要提了,茂公、知节他们为何还不见过来?”李二等了半天也不见长孙无忌和杜如晦提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也知道自己的问题似乎有些强人所难,所以理智的转移了话题。

谁的种谁知道、自家儿子是个什么德性李二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对于李承乾嘴里时不时冒出来的新名词,就连老李自己都搞不清,更别说与他接触并不是很多的杜如晦等人,强求的话等于是跟尼姑要孩子,完全不可能有任何结果。

杜如晦跟着李二的思维转换了思路,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转而回答道:“陛下,茂公和知节他们营地离这里颇远,往来怕是需要一些时间。”

“如此我们再等等吧!安市城近在眼前,只要拿下这里,辽东再无坚城,只等青云(独孤青云)封了鸭绿水,这辽东便可完全归大唐掌控。”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高句丽两座边城之后,李二的信心开始膨胀,对眼前的辽东城有了那么一丝不屑一顾的感觉,甚至开始觉得这此东征已经可以结束了。

好在长孙无忌还有些理智,假作思索之后谨慎的说道:“陛下不可掉以轻心啊,高句丽的军力并不比我们弱多少,而且安市城又是高句丽国内仅次于伪长安的第一坚城,绝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攻下来的。”

“长孙,要我说你这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小小高句丽军力就是强又能强到哪里去?总不能强过我大唐十六卫吧?撮尔小城在老程眼中不过土鸡瓦狗,若要取之不过旦夕之间!”说曹操,曹操到,随着破锣一样的声音,大帐外面走进来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壮汉,不是程咬金又是谁来。

“知节莫闹,安市城城高数丈,城中守军数万,加上马上就要到来的援军,绝不是旦夕可下的,莫要误导了陛下!”跟着程咬金进来的李绩、段志玄等人在后面推了程老货一把,似意他小心言行。

“怕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贞观炮,把炮拖到前面轰他丫的十天八天的,就不信弄不死他们那几万人。”程咬金转头瞪了李绩一眼,但却并没有继续自己刚刚旦夕可下的言论。

“都坐吧!”李二无奈的摇摇头,他自己的这些手下就是这个怂样,一提起打仗就嗨的不行,就像李承乾某次说的,尽是些杀坯。

不过程老货却嘿嘿一笑,坐下之后扯着破锣一样的嗓子笑的如同夜枭:“陛下,俺老程也没有说错嘛,长安那小子不是说过么‘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俺老程这也是略视和重视嘛。”

‘长安那小子’,当然指的就是李承乾,这一点谁都知道,但是敢这么说的,大帐中二十余人中却没有几个,甚至可以说除了程老货之外,也就李二和长孙无忌两个才有这个资格。

不过没办法,谁让老程是李承乾的老丈人呢,他非要仗着身份以老卖老,其他人还真没招儿,除了对其怒目而视之外只能骂他一声老货了事。

“好啊,刚刚已经藐视过敌人了,知节可否再重视一下敌人?”李二也不是省油的灯,不会就这么看着程老货嚣张下去,赞许的笑了笑之后便向他问道。

但伟大的李二陛下还是低估了老程的无耻,这老货脸上只是瞬间闪过一丝尴尬,接就着大咧咧的说道:“这个嘛……,陛下,俺老程也不是吃独食的人,这出头的椽子先烂的道理老程也懂,还是把机会让给其他兄弟们吧,俺只起个……起个抛玉引砖的做用就成了。”

抛玉引砖?屁的抛玉引砖!无学无术的东西,真要是抛玉引砖还特么不亏死了!李二和一群老杀才看着程老货恨的牙根痒痒,看着他洋洋得意的样子恨不能把他乱棍打将出去。

最后还是长孙无忌叹了口气,出来打破了大帐中诡异的气氛:“陛下,眼下众将军都到了,可以议事了!”

“唔,那就开始吧。”李二顺坡下驴答应一声,再次瞪了程咬金一眼,随后说道:“对于高藏武派来的十五万援军,尔等可有什么看法?都说说吧。”

“陛下,臣认为必须把他们歼灭在城外,绝不可以让他们进城。”

“某认为可以放他们进去,十五万人进城怕是要很长时间,等他们进了一半的时候,吾等半路击之。”

“放屁,你为以别人都是傻子呢,不说安市城里能不能装下十五万军队,就算是真的要进城,高句丽人就不会加以防备?若是到时高延寿倚城与我等一战,怕是谁死谁生还是未知数。”

“吾等城外摆开大阵,老子就不信他们敢进城,也不信他们敢扎营。”

李二让老货们畅所欲言,大帐中立刻吵的像菜市场一样,几十个老杀坯各抒己见谁也不让谁,每个人都认为自己说的就是真理各不相让,你方唱罢我登场,污言秽语不绝于耳,若不是皇帝还在差点就上演一场全武行。

“全都给朕闭嘴,都是几十岁的人了,就不会好好说话么?”李二在盏茶时间之后终于受不了这帮老货,狠狠的拍了桌子。

“陛下,十五万高句丽援兵人数并不算多,吾等完全可以正面相峙将之击败,何需如何费力商讨,依臣看来不如派出两卫人马,直接碾压过去,就不信高建武派来的援兵能靠近安市城五十里之内。”

说话的是老尉迟,这家伙从来就不是一个智将,狠打猛冲才是他所擅长的,所以在他看来十五万高句丽兵根本就不是什么难对付的事情,大军直接碾压过去啥事儿都解决了,根本不必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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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六二章 定计

不过老尉迟不知道的是,李二现在也有他的难处。

李承乾的强势崛起让老李感到了莫大的‘威胁’,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觉时时刻刻都在李二的心头缠绕。

大军碾压固然可以把高句丽的援军击溃,但是这样一来多少显得有些笨拙,伤亡也会超过当初的预期,如果这是某位将军出征固然没有问题。

但现在的情况是李二亲征,如果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无疑会给远在长安的李承乾留下一个‘笨’的印像,这并不符合李二以往的形象。

如果李承乾如历史上那般的话,李二或许这种紧迫感还并不是那么强,但目前的情况是那小子已经开始崭露头角,再出现这样的情况老李总觉得自己这个当爹的会很没有面子。

所以对尉迟恭的建议,李二压根就没有考虑,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随后说道:“茂公,朕给你一万五千步骑,你可能挡得住高句丽十五万大军?”

“某愿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李绩沉声应道。

鼎鼎大名的徐茂公知道李二绝不可能让自己的手下身陷地,让他挡住高句丽大军必然会有其它安排,是以没有半句推诿之言。

“好!”李二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看向长孙无忌:“无忌,朕予你两万骑军,即刻入山,只等高句丽援军与茂公对阵之时,从其后方掩杀而出断其后路,可能做到?”

“臣誓死!”长孙无忌与李绩一般,同样没有二话的领了军令。

“可有人愿意随朕一同登上山顶,欣赏一下高句丽的如画风景?”安排完李绩与长孙无忌,李二笑着说道。

“臣等愿往!”帐中其余众人同声说道。

很明显,李二说的是一个诱敌深入的计策,以他自己为饵钓高句丽援军上钓。

大帐中都是些打老了仗的老杀才,就算是前面听不懂,但是后面李二说起登高赏景也都明白了过来,一个个纷纷露了狰狞的笑!

大唐皇帝亲征高句丽,在即将攻破辽东第一坚城之前,登高欣赏一下马上就要属于他的领土并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

而皇帝出行虽然会带上自己的亲军,但数总不会很多,若是多了也就会失了兴致,是以人数不可能超过五千。但即便是这样,但皇帝出行的仪仗依旧不小,若是在山顶之上,怕是离着十里八里就能看到。

那么高句丽援兵看到这一情况之后会怎么想?面对一万五千护驾而来的步骑是选择冲上去擒贼先擒王,一举解决这次大唐东征?还是继续兵进安市城,倚城与大唐对峙,最后被彻底剿灭?如此简单的问题,只要是个人就知道如何选择吧?

计是好计,但关键的问题是李绩到底能不能顶住十五万高句丽大军,若是顶不住又当如何?而且长孙无忌的两万骑兵是否能够按时到位?如果不能在按时到达指定位置,那么可以预见,李二必然会经历一场血战,甚至……。

可是尽管如此,却依旧没有任何一人劝阻李二,就连房玄龄、魏征等老成之辈也没有出言制止,反而争着要陪老李上山。

“你们这那么相信茂公与无忌么?若是他们两个有任何一人有了闪失,咱们君臣怕是就要共赴黄泉了!”李二看着一群兴致勃勃讨论着赏景要带些什么东西的老杀才们,发现竟然没有一人担心计策失败会如何,不由苦笑着问道。

“陛下,不是臣小看高句丽,虽然此国号称举国皆兵,但真的要是打起来,怕是孩儿辈他们都应付不来!”段志玄嘿嘿一笑,幽幽说道。

前段时间辽东城一战,他家的大小子带队攻城,最后一鼓而下,这让老段觉得脸上甚至是光彩,半个月的时候逢人便夸自己儿子如何如何,所以此时说出单靠小辈便可的话也不是毫无根据。

“是啊,吾等已经老了,这次东征怕是吾等最后一次大展身手的机会!”李二被老段一句话勾起心事,长长叹了口气,再次想到了远在长安的李承乾。

北伐之占,西域之战,吐蕃之战,天竺海战,一场场战斗打下来,除了北伐的时候是天策老将打的之外,后期的几次大战基本上都是年轻一辈在打,就算不是主力,战场之上也都有这些年轻人的影子。

李二想到了李承乾,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想到了自己麾下一群天策老将……。

现在的李承乾很像年轻时候的李二,手下能臣猛士虽然不多,但却个顶个的强。

武力方面,薛仁贵在松州力压吐蕃;苏定方代替李绩驻守定襄压制薛延陀;尉迟宝林兵驻高昌震慑西域;独孤玉林横行南海……。

文臣方面,马周入主中书;李敬玄主政青州;杜构主政登州……。

而李承乾本身对于军事与政事也都不陌生,而且从这次一的情报来看,其志向似乎不小,虽然很多东西让人看不懂,但这并不影响李二对儿子的判断。

大唐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眼下大唐建国才刚刚十七年,若是再过十七年大唐会是什么样子?按照现在的发展速度,怕是十年之后大唐在这片土地上便无人可敌了吧?

走神的李二忽然有一种冲动,一种把大军交到儿子手里,看看他到底能把大唐带向什么地方的冲动,不过这种想法只是简单的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并没有停留太长时间。

老李这个称呼虽老,但是他可并是真的老了,贞观八年的时候李二才三十多岁,还没有到老的需要禅让的程度。在他看来,自己完全可以再当几十年的皇帝,禅让的事情还是到时候再说吧。

“陛下!陛下!这个蒸汽机是啥东西?水电站又是啥东西?还有这电灯电话之类的,您听过没有?”走神的李二被一阵破锣样的声音吵到,回过神来就看到程老货正拿着刚刚被进来的情报端详着,并且还把刚刚他拿来问长孙无忌等人的问题,反丢了回来!

(本章完)

第九六三章 高句丽援兵的选择

李二并没有正面回答老程的问题,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将大帐中的老杀坯们全都赶了出去。

没招啊,这些老家伙一个个仗着李二从不因言罪人这一点,正事说完就没大没小的乱开玩笑,时常会搞的老李下不来台,却又拿这些老货无可奈何。所以现在正常情况下,李二基本上就是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立刻把这些老货赶走,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而就在李二带着手下人积极备战的时候,高延寿和高惠真也还着大军到了安市城西面四十里处。

“报,启禀将军,我军探马在前方二十里处与大唐探马相遇,伤亡八十七人!”因为天色渐晚而扎营的‘两高’刚刚进到大帐之中还没坐下,一个前军探马便来到了大帐之前,报告了一个让人十分沮丧的消息。

“八十七人……”高延寿沉默片刻,忽然问道:“大唐的探马有多少?此战斩了大唐多少人?”

“不,不知道!”报信的家伙摇了摇头。

“不知道?不是说有过交手么?为什么会不知道?”高惠真疑惑的问道。

“回将军,是……,是先锋军发现派出去了探马过了归来的时辰,所以派人去前面寻找,结果在半路发现了斥候的尸体,整整八十七具被整齐的摆在路边。”传令兵小心的回答着,一双眼睛叽哩咕噜乱转,很怕被两个高高在上的将军迁怒。

“他们是怎么死的总知道吧?”高延寿咬了咬牙,继续问道。

传令兵的汇报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在高延寿看来,唐军就算是势大,想要全部歼灭自己八十七个人,也一定会付出些代价,绝不可能丝毫无损。

“是被人用弩箭射死的,每个人至少中了一箭,看上去应该是中了伏击。”

“你退下去吧,告诉前面,再多派些侦骑出去,彼此之间不要离的太远。”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高延寿,高惠真将传令兵打发了出去。

“延寿兄,你对此事怎么看?”传令兵走后,高惠真正色问道。

“惠真贤弟指的是什么?”高延寿沉默了半晌之后才悠悠反问了一句。

“大唐这次举国东征,兄长认为我高句丽能顶得住么?”高惠真直言不讳的问道。

这是一个存在于高句丽所有人心中的疑问,理智上来说,没有任何人认为高句丽可以顶住大唐百万大军的攻伐,尽管高句丽有着近六十万的常备军也是一样。

但是从感情上来说,他们并不想承认自己会失败,高句丽高层执着的自欺欺人认为大唐不会是高句丽的对手,‘正义’的高句丽一定会将大唐打退。

所以高惠真的问题正是无数高句丽所不愿意面对但却不得不面对的问题,甚至就连高延寿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半晌之后,高延寿长叹一声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事情总会有一个结果的,不是么?”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直到最后‘两高’再也没有说任何话,待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后,才各自向对方施了一礼,双双离开回去休息。

翌日,天还在蒙蒙亮的时候,又是昨天的那个传令兵,顶着一头汗,兴奋的将两个辗转反侧刚刚入眠的褥萨将梦中唤醒。

“把你刚刚说的再说一次,若有半句虚言,当心你的脑袋!”中军帐中,‘两高’以及众将齐集,数十双眼睛死死盯着忐忑的小兵。

“将军,斥候已经探明,今日大唐皇帝将登高赏景……”

“胡说,大唐后富婆登高赏景如何可能被斥候所探知?此时正是大战关键时刻,唐皇如何肯离开自己的中军大营。”不等传令兵说道,一个高句丽将军怒声斥道。

“非是小人虚言,这一切乃是斥候亲眼所见。”传令兵辩解道。

“仔细说来。”高延寿摆手止住那将军再次发问,对传令兵说道。

“是将军!”传令兵顿了顿,重新组织了一下语气,然后说道:“是斥候发现安市城东南面的山上旌旗密布,冒死接近细看才现其中隐隐有皇家仪仗,因此判断是大唐皇帝在登山赏景。”

“这……”所有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下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决断。

都是打过仗的人,所有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机会!

可是转瞬之间另一个想法又冒了出来:埋伏!

不过这已经和传令兵没啥关系了,他只是一个大头兵,这种情况根本轮不到他插嘴,等了一会儿见再没有人问自己什么,便躬身退了出去,自己找地方休息去了。

“怎么办?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情?”高惠真慢条斯理的问道。

身为与高延寿比肩的南部褥萨,他的确有资格问这个问题。

“可以去看看!”一个隶属于高惠真的将军想了想说道:“我们根本没有机会进城,唐军也不可能让我们全军这么多人进城,与其在外面与数十万人马对峙,不如赌一场。”

“说的容易,万一有埋伏呢?”一个声音反驳道。

“有埋伏又如何?就算是有埋伏,唐皇敢以自身为饵,我等难道还不敢赌上一赌么?”

“万一赌错了呢?安市城可正等着我们这十五万人来救命呢,你就敢拿这么多人来赌么?”

“半渡而击的道理不用我说吧?你认为我们进城进到一半的时候,大唐会不会突然发兵来打?到时候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又当如何?若是在城外,十五万人面对数十万大军,这与中了埋伏又有何异?”

一时间,大帐之中的众人各抒己见,争论不休,有人认为应该赌一把,万一能抓到李二怎么说也是大功一件;有的人则认为这是一个圈套,若是去了怕是有去无回。

吵嚷中,高延寿狠狠一拍桌子:“够了,都给老子闭嘴,各自回去集合军队,我们去看看,若是唐皇真的在山上,我们就进攻,若是看着情况不对,我们便倚城扎营,与唐军对峙!”

这是高延寿最终做出的决定实际上等于什么也没说,但是他们并没有太好的选择,总不能因为李二登一次山,十五万人就止步不前,左右离着安市城还有四十里,还是先上路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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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六四章 ‘机会’难得

书说简短,高句丽十五万大军迤逦而行,四十余里路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抛到身后,先锋骑兵在看到安市城的时候,同时也看到了一支一万五千余步骑混编的唐军横亘在安市城东,入城的必经之路上。

而在这支军队身后大概数里之外的一座并不高的山上,则是灯火通明,夜色之中显得甚是‘耀眼’,宛如一支巨大的火把。

“来人止步,此处方圆二十里皆为禁地,擅入者杀无赦!”一员小将身披一套狰狞之极的铠甲,只带了十余人自唐军队伍之中纵马而出,将高句丽三万的骑兵拦了下来。

啊?!高句丽的先锋官瞬间就懵了!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机械的转头与身边副将对视着。

如果没有搞错的话……,前面的安市城好像是高句丽的地盘吧?怎么就成了禁地呢?以前从听说喧宾夺主,现在特么见到真人真事儿了。

而且这特么也太猖狂了,难道这些人就不知道自己身后还有十二万大军么?仅仅凭借一万五千人就敢对十五万人喊出‘杀无赦’?这不管怎么说都有些让人无法接受!

但最终高句丽的三万骑兵还是停了下来,其主将自中军催马前行来到阵前,抽着嘴角看着段瓒,纠结了半天才缓缓说道:“这位小将军,吾等是为驰援安市城而来,希望你认清现实,不要螳臂当车……”

段瓒嗤了一声,这家伙现在是越来越猖狂,面对三万大军,被上千支长箭指着,竟然面不改色,傲然说道:“废话少说,老子懒得管你是特么干什么的,你现在已经身在禁区之内,要么退出去,要么就放马过来与老子一战,且看尔等是否能活到明天日落!”

太嚣张了,真特么太嚣张了!那高句丽将军被气的张了好几次嘴,死活没想出来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应该说点什么。

段瓒的行为在他看来就是不知死活,区区十来个人,只要自己一声令下,立刻就会被数万支长箭射成刺猬,丫凭啥就敢站出来,声称让自己看不到明天的日落?

但是,段瓒真的只有十来个人么?不,表面上看他们这一行似乎只有十几个人,但实际上他们却代表着大唐此次东征的数十万大军,杀他们容易,但是杀了之后如何面对大唐的报复却是高句丽先锋官真正担心的问题。

所谓人无远虚,必有近忧,高句丽虽然统一思想,执着的认为大唐并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但是下面的基层官兵可不是傻子,他们深深知道如果大唐真的想要灭掉高句丽的话,他们挡不住,真的挡不住,他们不得不为自己将来投降的时候考虑一下。

毕竟大家说着一样的语言,长着一样的面孔,投降起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心理负担。

正是因为上面这些原因,高句丽的先锋似乎真的被段瓒给唬住了,咬着牙犹豫了半天才说道:“这位小将军,是否能退不是本将能够做主的,不知可否容下半天时间,让某与主将通传一声?”

“那是你们的问题!明天这个时候,如果你们还在某家身后那座山的方圆二十里之内,那就不要怪老子不客气。”段瓒很牛逼的放了句狠话,也不管对面高句丽人脸色如何难看,转身对身后的十来人打了一个手势:“走了,我们回去!”

哗啦啦的马蹄声中,十余唐骑在高句丽人既惧又恨的目光中缓缓离开,直到看不见身后高句丽人的影子之后,段瓒身边的一个骑士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将军,您这胆子真是太大了,您就不怕对面那家伙一时忍不住下令杀了咱们?”

“老子再借他们两个胆子,你去问问他们,敢不敢!”段瓒乜了那骑士一眼,满不在乎的说道:“教你们一个乖,只要我大唐能越来越强,哪怕是万对千军万马,身为一个唐人也可以无所畏惧,任何时候大唐都会是你们坚强的后盾!”

“将军,您这话说的霸气!小的们服了!”另一个骑士嘿嘿笑着说道。

“屁!这话不是老子第一个说的,说这话的正主儿还在长安呢!”段瓒郁闷的翻了个白眼,想到了昨天晚上似乎自己也和身边的那个家伙一样,对某人说这同样的话。

话分两头,段瓒等人策马回营向李绩汇报高句丽人动向暂且放到一边,且说高句丽先锋官派出手下,把刚刚发生的一切如实的传回中军,请示下一步行动。

“延寿兄,我认为唐人是在虚张声势,你认为呢?”高惠真在听完斥候的回报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次真的是逮到‘大鱼’了。

“不错,某亦觉得唐皇必然在那山上,而且如果没猜错的话,似乎那山上还有不高大唐高层。”高延寿脸上闪动着兴奋的光辉,搓着手说道。

“是啊,若不是唐皇就在身后,那唐军武将绝不会有勇气敢带着十几个人就出来面对三万大军,他以为可以通过这样的做法把我们给吓回去,却不知道这种自作聪明的做法,反而把我们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

“唐皇最大的失误就是派了这样一个蠢货来守卫自己的安全,本来我们还在怀疑那里是一个陷阱,但是从唐军的表现来看,似乎我们以前有些多虑了!”

主官的情绪带动了下属的情绪,一时间中军大帐中原本凝重的气氛为之一缓,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似乎已经打了胜仗,李二在下一刻就会被带到他们的面前一样。

“来人,下令让后军加快速度,务必在今天午夜之前与中军汇合,明日一早,我们便去前面与那大唐的将军见个面,看看传说中的英国公是否真的那么英明神武!”兴奋过后,高延寿与高惠真讨论了一下眼下的情况,做出了一个他们两个认为最合适的决定。

然而两人却不知道,正是这个决定,将他们自己送进了一条绝路,也把高句丽送进了无尽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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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六五章 杀机凛冽(上)

一夜无话,第二日上午,安市城东面十五里外尘土飞扬,高句丽十五万大军尽数赶到,在李绩所率领的唐军对面摆出了进攻的阵型。

“这帮王八蛋,还真特么不知死活,昨天明明给过他们机会,竟然不知道珍惜,看来不给他们长点记性,他们就不知道什么叫大唐军阵无敌天下。”李绩身边,段瓒等几个小年轻挤眉弄眼的互相捅咕着,一点不为眼前紧张的气氛所影响。

程处默、程处亮两个在自家老爹手下呆的无聊,偷偷跑去找李二,李叔叔长,李叔叔短的求了半天,终于求得一道手谕,趾高气扬的拿着跑到了李绩这边,成了他手下的两员小将,丝毫不顾李绩的眉毛已经拧到一起的事实。

这帮纨绔在长安折腾的差不多了,便学着李承乾的样子打算跑到外面来折腾折腾,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像他们这样到扎堆儿的跑到李绩手下,实际上折腾的并不是高句丽人,而是可怜的英国公。

一万五千人力敌十五万高句丽大军,其任务的艰巨可以想象,在这样的情况下,老兄弟的儿子都跑到自己的手底下,李绩认为这特么就是些麻烦,而且还不是小麻烦,一个不好死上一、两个,那么特么乐子可就大了。

不过相对于老一辈的担心,段瓒、程处默等一众小年轻可没有自己是‘麻烦’的自觉。在李承乾不断的洗脑下,这群长安的纨绔子弟们,几乎个个都以为自己是以一敌万的不死之身,都想着建功立业,成就不朽功勋,完全没有想过那句一将功成万骨枯到底是个啥意思。

“对面的唐军听着,这里是高句丽的安市城,尔等若是识相最好速速退去,否则……”就在段瓒等人捅咕着讨论一会儿如何迎敌,比比看谁杀敌数量多的时候,高句丽军阵之中驰出一员武将,手拿一柄长刀,带着十余骑来到唐军阵前。

“王八蛋,敢到老子这里装犊子!”嘴里嘀咕着从李承乾那里学到的骂人话,段瓒、程处默几个不约而同的抬起了手中钢弩。

“嘣……”,弩弦轻震,十余支三棱制式弩矢狂飙而出。

“不……啊!”想学着段瓒出来装犊子的高句丽武将万万没有想到,唐军竟然连他说完话的机会都不给,一声惨叫从马上跌落下去,而跟着他一起来的那些亲卫也是一个没跑了,全都被留在了大唐军阵之前。

说起来这说高句丽武将也是冤枉,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前面的唐军里面竟然有十余个大唐顶级纨绔在里面,若是知道的话,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会跑到这里来装逼。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就算是不知道大唐的纨绔是什么样子,高句丽的纨绔这武将还是见过的,也知道那些纨绔好面子的习惯,装犊子这种事情那是典型的只许‘他们’放火不准‘别人’点灯。

不了解实际情况,冒然出来装逼的武将就这样被灭了,死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不过却成功的激起了高句丽人心中的愤怒,他这样的行为受到了高延寿以及高惠真极大的好评,一致认为这货是一个舍己为人的代表性人物。

“全军,备战,陌刀兵列阵,强弩准备,骑兵护住两翼!”由于高句丽方面前来讨战的武将被弄死一事,李绩敏锐的查觉到了一丝不对头,立刻发出一连串的命令。

“大总官叔叔,至不至于啊,不过是一个郎将而已,死了也就死了,何必大动干戈?”段瓒正在与程处默几人炫耀刚刚自己的一箭正好射中敌人脑门的战绩,听到李绩的命令,有些不情不愿的问道。

“马上去指挥好你的部属,若是让任何一个高句丽人越过你的防线,就算老夫不打折你的腿,你爹也饶不了你!”李绩没心思跟段瓒一个小辈废话,直接拿出‘段志玄’就把小段给镇压了。

站在一边的程处默等人见到段瓒的结局之后,屁都没放一个,全都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跑了,各自回了本阵之后,小心的组织起防御来。

毕竟在他们的身后就是李二的御驾,若是他们挡不住高句丽人,别说腿被打折,一个不好被人摘了六阳魁首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但不得不说的是,李绩他们本身的任务就是把高句丽的军队吸引住,而段瓒等几个纨绔的做法无疑是帮了李绩一个大忙,完全就是歪打正着,这次战事之后,英国公李绩每次回忆起来,都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高句丽人并不想打,生怕中了大唐的埋伏,这一点李绩知道,所以他十分头痛要怎么把高句丽人引过来,全力与自己一战。

可现在看来,似乎不用在发愁这个问题了,就在段瓒等纨绔各回本阵之后,高句丽的十五万大军就动了,其中五万骑兵居于两翼缓缓移动,十万步卒则是挺着长枪鼓噪着向李绩他们蜂拥而来。

“前方三百步,弩兵吊射,角度五,准备!”观察手举着手中的望远镜,看着高句丽军卒的锋线冲过地上的某块石头。

“两百五十步,准备!”随着高句丽人离的越来越近,弩兵的指挥官手里满是汗水,双眼死死盯着眼前越来越近的高句丽军队。

“放!”

两百步,这已经是钢制弩吊射的最距离,若是距离再远些,弩箭便起不了任何作用,毕竟这些弩和弓不一样,弓的开合力大一些小一些无所谓。但是弩不行,弩必须把弦挂到弩机上,否则便不可能发生作用,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改变的。

“嗡……”的一声,近万只弩箭腾空而向,在天空中形成一张大网,向在地面上移动的人群笼罩了下去。

“快躲开,盾兵上前,挡住那些箭。”被纨绔们杀了一个自己人,高句丽人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能立刻将杀人者抓到手中。

片刻之后,当无数三棱形的弩矢落下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也知道了三棱弩矢并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么好对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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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六六章 杀机凛冽(下)

大唐曾经的弩是木制的,因为需要考虑木料的应力问题,所以一张弓或者弩往往需要长达数年的时间才能制成。

但是现在唐弩的弩臂已经全部换成了软钢,这种东西完全不需要什么应力释放,只需要在压制成型之后再安装就可以,了不起配发到个人手中再调整一下,所以不管是从制造时间上,还是制造难度上,唐弩这东西都不再是一件很难搞定的东西。

而既然不难搞定,那么大量配发也就成了题中应有之意,所以不管是步军还是骑军,只要是大唐的士兵几乎是人手一柄,区别在于骑兵的弩要小一些,有步卒的弩要大一些。

所以冲上来的高句丽人惊恐的看到,漫天弩箭几乎遮蔽了天空,划空而至的尖啸声中在地上投射出类似于乌云一样的影子。

防御,这种情况下傻子都知道防御,但是很快他们就知道,木质的盾牌对大唐的弩矢根本没有任何用处,所谓的防御最多也就是让他所受的伤轻一些,并不能让他们避免伤害。

“冲,冲,快冲!不要停下来,加快速度冲过去!”随着伤望越来越大,高句丽的士兵眼中出现了恐惧,不过那些有经验的老兵却知道,这个时候根本回不了头。

十来万人蜂拥而上的冲锋,就算是用屁股想也能知道,如果前面的突然停下来不走了,其结果必然是被后面上来的同伴推倒之后活活踩死,根本没有第二种可能,所以如果不死想那么他们就只能向前冲,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大唐的军阵里面,到时候他们就安全了。

“风,大风!风,大风!”一声紧似一声的号令不断从唐军的军阵中传出来,这声音几乎让高句丽人绝望。

太快了,这种速度太快了,这绝不应该是弩能有的速度,高句丽也有强弩,不过那东西和弓相比足足慢了近乎十倍的速度,所以除了守城之外,一般来说野战根本就不会用那个东西。

可是大唐的军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唐的弩竟然会有如此高的射速?难道大唐与高句丽是生活在两个世界么?

恐惧中带着疑惑的高句丽人并不知道,唐军的弩阵采用的是三段式射击法。而且唐军的弩并不需要用脚来蹬踏,只需要用一只小巧的摇把轻轻摇上几圈便可以完成挂弦的工作,所以两相叠加之下其发射速度也就不比弓箭慢了。

“让他们冲,快给我冲!”高延寿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那些死的人可都是他的属下,死的越多对他将来势力的影响就越大,若是真的死光了,那他就只能变成孤家寡人了。

但尽管心疼,他也知道,那些兵已经撤不回来了,想要撤结局只有哗变溃散一条路可以走,这是比死光更让他无法接受的。

所以只能冲,狭路相逢勇者胜,大唐人想杀,那就让他杀好了,十万大军足够他们杀到手软,等到他们杀的怕了,自然也就到了高句丽反击的时候,想着把李二控制在手中之后的那种成就,高延寿又觉得这些牺牲是值得的,相对于那丰厚的回报来说,死一些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高句丽人死的越来越多,但是与大唐军阵之间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从开始的两百步,慢接近到一百五十步、一百步……,直到最后几乎可以面对面的看到彼此狰狞的表情。

不管是大唐还是高句丽,所有士兵都明白,这一战关系到这次辽东之战的成败,若是高句丽人能够突破唐军的防线,那么只有五千余护卫的李二立刻就会被高句丽大军包围,只要李二稍微出了任何一点问题,那么未来的一切都会改写。

后退就是死,前进就是生,这是高句丽人的信念。而大唐军魂不容轻辱,有我无敌的信念则是大唐军人时刻牢记的宗旨。

两种信念的碰撞迸发出浓烈的杀机,杀死对方,从精神到肉体彻底的毁灭对方,是双方士兵无比渴望的一种结局。

高句丽死人了,死了很多人,但是唐军却只是损失了一些武器,一些箭矢。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死人了,人的凶性立刻就会被激发出来,不管是杀人的还是被杀的。

高句丽和大唐一样,都是执行的府兵制,一火、一什往往是同乡,有着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对于那些死了的人,活着的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复仇的心理如何能够压制得下去。

或许在冲锋的过程中有些人只是受伤了,但是不要忘记,那可是数万人的冲锋,战鼓声的催促下,谁特么还有心思看前面到底有什么。

一个推一个,一个挤一个的情况下,那些受伤倒下的家伙在大军过后,如果还能找到几块完整的骨头,那都算是祖宗保佑。至于说活着……,那根本是想都不要想。

“刀盾、长枪准备!”随着高句丽人越来越近,半人高的钢制盾牌被移到了中军的最前面,一杆杆长达丈二的长枪通过盾牌之间的缝隙伸了出去,组成了一个如同刺猬一样的防御阵。

“杀……”一声怒吼,随着高句丽人冲进三十步的距离,强弩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做用,所有大唐军卒抛下了手中强弩,从腰间抽出一把把百炼横刀。

“轰……”碰撞在短短的一瞬间展开,惨叫声,喊杀声连在一起,无数冲在最前面的高句丽人在后面战友的推搡下被一钉死在长枪之上。

“杀……”。

“冲过去……”。

“啊……”。

一声声不似人声的呐喊与嘶吼,在双方士兵的口发爆发,战场之上,所有人都变成了只知道厮杀的野兽,瞪着血红的双眼,将手中的武器拼命的送进敌人的身体。

残破的身体,飞溅的血液,生命在这一刻变的不如草芥,什么民族大义、什么民族仇恨已经变的不再被这些士兵看在眼中,双方接触到一起的那一刻,杀戮便成了他们唯一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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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六七章 诱敌就要有诱敌的样子

大唐的军队装备好,兵员的体质好,这些都是能够影响一场战斗胜败的基本因素,可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人数上的因素。

只有高句丽十分之一的人数让面对近十万高句丽人的进攻心有余而力不足,尽管有信心能够屠尽来犯之敌,但事实证明,好虎真的架不住一群狼,双拳真的难敌四只手。

“大将军,让我们上吧!”丁亦尘看着焦灼中的战场,大唐的一万步卒已经渐渐露出颓势,急的双眼差点迸出火星子来,看着李绩焦急的问道。

“急什么,你们的任务是防备高句丽那五万骑兵,他们不动,你们就给老子死死钉在那里,就算是我们死光了,也特么给老死看着!”

谁的兵谁心疼,看着手下军卒一个个血洒疆场,若说李绩不心疼那是假话。

可兵家有云:慈不掌兵!

这次诱敌的任务,李绩需要做的就是把高延寿与高惠牢牢的真‘吸住’,使其在长孙无忌出现的时候,想退都退不了。

而眼前的战况还远没有达到把高句丽人粘住的目的,还有数万高句丽的骑兵没动,正面步卒的交战也刚刚开始,根本就没到拿出全部力量的时候。

“那我们可以去突击高句丽骑兵本阵!”丁亦尘也是真急了,一比十的战争可不是一个打十个那么简单的,若是高句丽的军队调整过来进攻的节奏,那么下一步很可能会给大唐的步卒造成大量伤亡,若真是那样的话,诱敌无疑会变成一个笑话。

“闭嘴,想要帮忙,那就去给高句丽人加点码,让他们快点把全部力量压上来。”李绩狠狠一挥手,打断丁亦尘的话。

“啊?!”丁亦尘被李绩给说懵了,一面说不让骑兵出动,一面又要给高句丽人加码,这到底是啥意思?

“啊什么,去发信号,看好颜色,挑最不要紧的那个发!”李绩对自己这个手下的领悟力有了一层深深的担忧,瞪起来的眼睛里分明写着:怎么那么笨!

片刻之后,三声尖利的啸声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炸出黄色的烟雾!

“惠真兄,唐人开始求援了,你的骑兵是否可以派出去了?”高延寿抬头看着天空中黄色的烟雾,眼中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再看看!”高惠真眯了眯眼睛,他知道大唐真正的力量目前来说还没有拿出来,那些穿着铠甲的陌刀手还没有动作,自己手下的骑兵如果派出去,怕是首先就会遭到他们的迎头痛击。

“再看怕是来不及了,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冲过去,唐皇很可能会借机逃走,到时候我们这一战可就白打了,若是再被唐军给围上,更是得不偿失!”高延寿又不是傻子,那三发信号到底是什么他虽然不知道,但简单的推断他还是会的。

那三团黄色的烟雾就算不是发动埋伏的信号,至少也是通知李二快点逃走的信号。

死了好几千人,如果被李二给跑了,那么就算是把前面的唐军全部剿灭了又能如何,对于人数达到数十万的唐军来说根本算不上伤筋动骨。

“也罢,那就让他们进攻吧!”高惠真眼睑低垂,露出一个悲天悯人的表情,似乎在为对面那一万五千唐军默哀。

而在唐军的背后,那座并不高的小山上面,李二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咬着牙问道:“无忌到什么地方了?有没有信息传回来?”

“陛下,还没有!应该是觉得时机不对,否则现在应该会发动了。”李二身边一个声音低低说道。

“陛下不用担心,茂公身经百战,区区高句丽十余万人不是问题的。”另一个声音也适时的响起,轻轻的劝说着。

“给朕盯住了,一有情况立刻来报。”李世民深深吸了口气,最为一个马上打天下的皇帝,自然知道战阵之上意外很多,并不能事事如意,而且高句丽还有五万余的骑兵没有动弹,的确不是长孙无忌出击的最好时机。

“陛下,高句丽的骑兵动了,看来他们是怕我们逃跑吧!”就在李二陛下打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的时候,一直观察着战场动向的程老货突然开口了,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

“什么?动了?”李二原本有些阴沉的脸色立刻闪过一抹兴奋,劈手夺过一架望远镜,杵到眼睛前面就向数里之外的战场看了过去。

只要高句丽骑兵一动,不管他们的动机是什么,便都会无法回头,长孙无忌发动的时机已经到来,现在所差的只是看老长孙是否已经到达指定位置。

“陌刀准备!迎敌!”一声呼喝,一阵甲胄碰撞声,‘期待已久’的陌刀兵终于等到了他们发威的时候。

“骑军!上马迎敌!”丁亦尘此时已经离开了李绩身边,来到原本属于他的骑阵之中。

骑兵尽管只有四千却需要面对五万左右的高句丽骑兵,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感到害怕。因为他们有全大唐最好的装备,制式板甲将他们的身体彻底包裹在钢铁之中,战阵之上只要不是被重武器击中,或者从马上掉下去,他们就是无敌的存在,五万敌人根本就不被他们看中眼中。

从战斗开始一直到骑兵出击,看似过了很久,实际上却并没有多长时间,那些正在突击的高句丽步卒甚至还有一部分才刚刚跑到大唐军阵之前,还没来得及与唐军交手。

书中说的总没有事情发展来得快,毕竟在书里需要一件件介绍三个方向的事情,而在战场之上,李二、李绩、高延寿三方的事情却是在同一时间发生的。

“冲啊……”高句丽人看着大唐那点可怜的骑兵,个个脸上都带出狰狞的笑容,得到出击的命令之后,五万骑兵开始缓缓加速,等到速度飙起来之后,纷纷抽出了自己的战刀。

不过这些高句丽人还是过于乐观了,他们的力量在战马的加持下固然成倍增加,但是根据后世的相对论来说,当他们撞上陌刀的时候,所承受的力量并不比他们加给陌刀阵的力量小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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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六八章 绝杀之局

陌刀,长度七尺有余,使用的方式是陌刀兵依靠腰部的力量将刀甩起来。

二十多斤的东西,借着腰部力量甩起来之后,再加上战马的速度,对于血肉之躯来说,那就是致命的武器。

所以当高句丽骑兵费尽千辛万苦冲近陌刀阵的时候,他们自亲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证明了什么叫人马皆碎。

雪亮的刀光闪过之后,马头、人头齐飞,因为过度兴奋或紧张造成的心脏剧烈收缩让鲜血从人与马伤口的断口处直直窜起数尺之高,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动着妖异的光芒。

凶残,太凶残了,一千陌刀兵对高句丽的靠成了震慑远远超过了刚刚冲阵时弩箭对他们造成的震慑。

那种刀光闪过,血光四溅的凄厉景象让无数高句丽骑兵不自觉的放慢了马速,虽然他们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怕,像这样的陌刀兵大唐并没有多少,但是他们的身体却如实的表现出他们潜意识中的那份恐惧。

“大唐!杀……”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声愤怒的咆哮在大唐的骑阵中爆发,瞬间形成排山倒海之势,数千个声音汇聚到一起:“大唐!杀……”

“大唐!杀……”原本有些颓势的大唐军阵在一瞬间重新爆发出重重杀机,无数闪着寒光的横刀高高举起,斩向前面的敌人。

一千陌刀兵用他们的行动再一次证明了什么叫陌刀无敌,什么叫人马皆碎!同时他们也用敌人的鲜血唤醒了几乎快要绝望的战友们战斗的意志!

“大唐,万胜!杀光他们……”大部分纨绔们也在鲜血的洗礼下记起了他们曾经言下的誓言,虽然当时言誓的地方有些诡异,但是为大唐崛起而战的信念却并不受环境的影响。

热血、豪情,大丈夫立于天地间,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说什么将军不离阵前亡,说什么瓦罐不离井边破,等到亡了、破了再说!只要人没死,那就必须战斗下去,用敌人的鲜血与人头来证明自己男人的阳刚与雄壮!

战场之上就是这样,你弱敌强,你强敌弱,决心、意志、士气往往才是决定一场战斗胜利与否的标志,至于人数的多少或许对战果有一定的影响,但是大多数时间,这种影响并不大。

重新爆发出强烈战斗意志的唐军很快便稳住了阵脚,隐隐的甚至有了反击的趋势,平时训练中积累下来的经验一点点被发掘出来,彼此间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十余万高句丽步卒带给他们的压力越来越小。

而另一方骑兵的战斗则更是微妙,四千大唐骑兵此时正带着好几万人在兜圈子,时不时对着高句丽那边的中军发动一次冲击,吓的高延寿、高惠真连忙将正在进攻的骑兵调回来一部分,用来保护自己的安全。

乱,整个战场此时就是一团混乱,高句步军在努力与唐军步卒作战,而大唐的骑兵则是围着高句丽的中军不断试探,总想找机会把高延寿和高惠真给灭掉。

如果没有长孙无忌的那支伏兵,或许战况一直这样焦灼到了最后,高句丽真的可以把唐军这一万余人彻底剿灭。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长孙无忌最终还是带着两万的骑兵出现在了高句丽人的身后,在战斗的关键时刻,在背后给了高延寿、高惠真致命一击。

“快,快把前面的部队叫回来,防御,防御!”

“完了,这次全完了。”

“出击,让骑兵出击,杀出一条血路!”

高句丽中军之中,众人七嘴八舌的争论着,连区区四千骑兵他们都对付不对,更不要说此时又来了两万,望着那些武装武牙齿的骑兵,无边的恐惧自他们的心底开始蔓延。

“陛下,长孙仆射已经发动,我们……”正在山顶充当观察手的段志玄从望远镜中看到高句丽中军后面扬起的漫天烟尘,狠的把望远镜一收,看着李二激动的说道。

“全军上马,随朕出征!”早就等的不耐烦的李二根本就让段志玄把话说完,听到长孙仆射四个字的时候,就猛的站了起来。

“啊?陛下……”段志玄和程咬金等人没想到李二竟然打算亲自出征,正在上马的动作猛的一顿,诧异的向他看了过去。

“看什么?朕便打不得仗么?”李二瞪了那些想要阻止他的人一眼:“今日咱们君臣便比上一比,看看到底谁手底下的功夫好些。”

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是当年天策府的老人儿了,全都知道李二在战场上说一不二的脾气,索性也就不在劝阻,大不了一会儿到了战场上小心护着点也就是了。

话分两头,李二君臣在准备着出征,而下面战场之上却全都乱套了,面对着身后大批的骑兵,不知是谁敲响了收兵的铜钲。

正在厮杀的高丽句军卒几乎瞬间就懵逼了,本来打的好好的,怎么就收兵了?疑惑着往回撤,结果却发现中军后面杀声震天,分明就是中了埋伏的表现。

完犊子了,这是所有高句丽士兵的第一个念头!

这些当兵的一般都没什么文化,在没有明确的指令的情况下,意识到中埋伏之后,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逃跑。所以高句丽人鸣钲求援的行为并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反而促使了败亡进程的加速。

“大唐,万胜!杀光他们!”长孙无忌率领的两万骑兵可是为歼灭高句丽十五万大军准备的,他们并不负责诱饵工作,气势上自然与李绩的部下有着很大的不同。

几乎在看到高句丽人的第一眼,便已经燃起无边斗志,横刀出鞘,带着死亡的气息就像着自己的敌人扑了过去。

高延寿和高惠真此时已经彻底懵圈,看着那些刀箭不入的铁皮筒子,除了逃命心中再无任何杂念。

到底还是中埋伏了啊,难道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过大唐皇帝胆子的确是不小,竟然真的敢用十分之一的兵力来阻挡十五万大军,若是这里有任何一点差池,估计结局将会完全改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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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六九章 好一对儿能折腾的父子(上)

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典故几乎每个人都知道,指的是当一个人的欲望超过自己能力极限的时候,那么他很可能会因为自己的欲望,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高延寿、高惠真认为自己可以轻易的吞下一万五千人的大唐军队,认为可以在大唐的伏兵到来之前,将李二控制到自己的手中,到时候就可以看看大唐皇帝脸上那种错愕与惊讶,也可以嘲笑一下唐皇的不自量力。

但是他们两个万万没有想到,高句丽与大唐之间的实力差别竟然会如此之大,十余万人围攻一万五千人竟然力战半日之久还不能将其拿下,反而把自己给陷了进去。

十五万人,整整十五万人啊。最后活着完好无缺的只有三万八千人,而这三万八千人则成了高延寿与高惠真投降的资本。

“你们两个起来吧,今好要好好为朝庭效力,莫要三心二意,知道么?”打扫战场,清点战损过后,李二接见了两个败军之将,并且给‘两高’各自封了官职。

“陛下,臣明白!”高延寿沉声回答道。

“好了,你们下去吧。”李二点点头,对着两人摆摆手,神情并不怎么愉快。

这两个混蛋投降的太早了,李二带着五千精锐赶到战场的时候,这场大战几乎已经进入尾声,除了追杀和清剿工作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仗好打。‘两高’更是让人把自己绑的结结实实的跪在一边,摆出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让李二有气没有地方撒。

“陛下,那些靺鞨人怎么办?”等到‘两高’退到一边之后,长孙无忌走出来问道。

这次高句丽的十五万军队之中,有一万余人是从靺鞨招来的,一场战斗打下来死了一些,目光还有大概五千之数。

“全部坑杀掉,一个不留!”这是大唐与高句丽之间的战争,李二并不欢迎有任何其他势力插手其中,不过靺鞨人既然来了,那么自然也要付出代价。

“喏!”长孙无忌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李二不高兴,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但却不知道是为什么,虽然这一次的战斗老李同志没有能参与进去,但是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啊!

然而,这些人不知道的是,李二的郁闷并不是因为这场伏击战,也不是因为这次东征。

主要是他刚刚收到消息,他的老头子病了,而且病的很重,看样子很难挺过来年。

这特么事情就尴尬了,老李渊病重,李二要不要回去?东征的事情很重要,但是大唐以孝治国,李二也总是和他的儿子们讲‘仁’,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继续带兵在高句丽打下去!

“无忌啊,朕的父皇病重,朕需要立刻返回长安,你认为高句丽这边的战事交到谁的手中比较适合?”草草的结束了战后议事,李二把长孙无忌与房玄龄、杜如晦留了下来。

“太上皇病?这,严重么?”长孙无忌下意识的问道。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如果不严重,李二怎么可能会连东征都不顾了,非要返回长安呢。

“很严重,药石罔效!”不过李二却并没有责备长孙无忌什么,只是低着头,沉声说道。

“陛下,东征之事过于重大,臣等实在没有什么好的人选。”杜如晦则是与房玄龄对视一眼,摇头表示自己并无适合主持东征的人选建议。

而房玄龄也同时摇摇头,表示自己一样不知道。

都是修练多年的成精老狐狸,如何能不知道这个时候推荐别人就是把自己放到悬崖边上,万一打了胜仗还好说,若是打了败仗,自己这个推荐人最后指不定被怎么弹劾呢。

而且这里面也有另外的一些关于忠诚度的问题,正所谓财帛动人心,高句丽这么大的地盘,若是选人不当,将来把这里打下来了,万一再闹腾个独立啥的,那特么可真就有热闹可看了。

“陛下,臣以为不如徐徐图之!”长孙无忌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将大军撤回,只在高句丽留下十万军队,另择名臣负责此次东征,一点点的蚕食其国也未偿不是一个好办法。”

杜如晦和房玄龄可以认怂,但是他长孙无忌却不能怂,不管是从李二舅兄的身份,还是宠臣的角度,如是他也来个一推六二五,怕是会被人在后面戳脊梁骨的。

“你们认为让承乾来怎么样?”李二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说完,把长孙无忌等人都给吓到了,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怎么?你们觉得不妥当?”李二追问了一句。

“陛下,这不是妥不妥的问题。”杜如晦一张脸抽成了包子样,纠结了半天才接着说道:“太,太子带兵,古未有之啊!”

“古未有之不代表以后就没有,承乾已经成年了,应该让他知道一下,战争是多么可怕,否则那小子总是喜欢纸上谈兵,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该做的事情。”李二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则,执着的认为让李承乾出来参与一场战争,经经风雨、见见世面,对他的成长十分有利。

杜如晦能说什么?房玄龄又能说什么?没看到长孙无忌那个老狐狸已经把椅子往后移了好远,就差没有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么。这里的水太深了,根本就特不是外人可以参与的,谁参与谁死!

太子领兵,不说李承乾敢不敢接这个差事,就算是接了,一个不好就会被人陷害,背个谋反的罪名简直是太容易了。

李二会想不到这一点?当然不可能想不到。

那么为什么还要让李承乾出来带兵呢?是真的想让未来的继续人见见世面?还是想……。

杜如晦简直不敢想下去了,与房玄龄对视的目光中满是忧虑,东征还没有结束,难道大唐就要再起波澜了么?

李二等了片刻,见三人再未发言表态,默默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们都不反对,那么朕便下旨招他过来,按无忌所说,给他十万兵马,且看他能不能给朕带来一些意外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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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七零章 好一对儿能折腾的父子(下)

第九七零章好一对儿能折腾的父子(下)

李二的命令就这样愉快的被传达下去了,无数东征将士在听到班师回朝的命令之后瞬间懵逼,不过好在强悍的大唐军律还能约束住他们,所以这些大头兵虽然心里不怎么舒服,但最终还是认真的执行了命令。

十五万的援军被打没了,来支援的北部褥萨和南部褥萨投降了,鸭绿水西岸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大唐铁骑的脚步。所以这些大头兵可以肆意的在安市城外耀武扬威,起出前隋将士遗骨的同时,也没有忘了当着高句丽人的面将近万的靺鞨人埋进土里。

而在李二的诏书发回长安的三天之后,长孙无忌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来到了李二休息的大帐。

“无忌,你终于还是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再忍几天!”李二似乎早就料到长孙无忌会来,看着他的目光是里满是笑意。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憋在心中实在不吐不快!”长孙无忌坐到侍卫递上来的凳子上,嘬着牙花子,犹豫的说道。

“为了承乾的事情?”李二直言不讳的问道,同时也对身边的那些侍卫摆了摆手命令道:“都出去吧,大帐周围三十丈内一只苍蝇也不准进来!”

“喏!”一声整齐有力的回答之后,大帐中的侍卫退了出去,这些人可不是宫里的那些执金吾,而是地地道道的玄甲军,老李的亲军!

“陛下……”。

“无忌啊,无人的时候我们还是不要那么正式,放松一些!”李二打断了长孙无忌,亲手递给他一把折扇。

此时的天气已经是六月,虽然辽东这地方苦寒,但夏天还是一样热的让人难受,像长孙无忌这样的胖子,更是热的汗流浃背。

“二郎,让承乾过来接手真的好么?高句丽经此一役已经伤了元气,我们完全可以撤回去,待太上皇病情好转之后,再行攻伐之事。”长孙无忌接过李二递过来的扇子,打开之后轻轻扇着,脸上表情很是纠结。

李承乾是他外甥,从平时的表现来看,除了没有同意长乐与长孙冲的婚事之外,对长孙家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同长孙冲之间的关系也十分亲密,并没有因为长乐的事情有什么隔阂。

这让长孙无忌对李承乾继承皇位充满了期待,毕竟一个对长孙家有好感的皇帝才更符合他的意愿。当然,换成李泰或者李治之类当皇帝也可以,但这样一来前期老长孙的感情投资却等于打了水飘,有些让他难以接受。

而且李泰和李治也不是傻子,他现在就是想转移目标,拉拢这两个家伙,怕是这两人也不见得真就领他的这份情。

所以长孙无忌十分不想让李承乾来辽东接受东征的这份差事,太子这个位置本就尴尬,若是再出来领兵,一个不好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无忌是在担心承乾的心会变吧?”李二与长孙无忌八九岁开始就混在一起,怎么可能不了解他这个人,加上两个现在的亲戚关系,私底下聊起天来自然也没什么顾忌和隐瞒,完全就是有啥说啥。

“二郎,我不担心承乾的心会变,我是担心那些有心人的攻奸!”李二把话挑明了,长孙无忌也就不在隐瞒自己的想法:“承乾这孩子打小就聪惠过人,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他心里都清楚。”

“可有很多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我对承乾有信心,但是二郎你能保证没有人来恶意诬告么?正所谓千夫所指,无疾而终……”长孙无忌把自己的担心一点点的说出来,最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静静的看着李二,等着他的答复。

两人之间如果抛开君臣关系,老长孙怎么说也是舅兄,李二这个当妹夫的面对他的问题,还是需要回答一下的。

不过李二却并没有正面回答长孙无忌的问题,反而是淡淡的笑了一笑:“无忌,你说这天下是如何评价我的?”

“这……”长孙无忌有些傻眼。

他这个妹夫,杀兄、弑弟、囚父、夺天下,真要评论起来那简直就是千古第一暴君,可是这话他是真不敢说啊,哪怕是私底下聊天,他也不敢说。当然,如果他不想活了,想带着全家一起去死的话,这话说说也可以。

好在李二并没有真的要长孙无忌回答,随口一问之后便接着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但是我现在过的如何?可否掉了一根汗毛?可否真的死了?”

谁特么能和你比啊!如果谁都有这么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那国家还不大乱了?再说自己说的‘千夫所指,无疾而终’指的是诬告,是说一群人在背后瞎捅吐,搞阴谋陷害,并不是真的指着某人的鼻子说些什么。

长孙无忌心中暗暗吐槽,对这个不要脸的妹夫简直就是无语了。

不过,很快李二就收起了无赖的态度,脸色一正沉声说道:“承乾是朕的儿子,想要登上那个位置,这次东征就是朕给他最后的考验,若是区区‘千夫所指’都应付不了,他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做太平王爷吧,朕会另选一个太子的!”

啊?!这下长孙无忌彻底懵了,自己这个妹夫一家到底都是些什么样的奇葩啊。

考验人有这么考验的么?李承乾现在势力已经不小了,手下军力不下十余万,若是再给他十万人,那么他的手里就掌握了大唐超过四分之一的人马。

万一,对,就是万一,万一这小子真的把高句丽打下来,到时候不管名声还是势力,基本上就可以达到与李二比肩的程度。

到了那个时候,这小子还会那么好控制么?还会真的听从摆布么?万一造反了怎么办?再次上演一出儿玄武门?

这对父子什么时候能让自己这些臣子们省点心呢?不折腾不行么?好好发展大唐民计民生不行么?为毛天天要这么搞啊!

以前长孙无忌总觉得李承乾能折腾,现在看来,似乎李二比他儿子还能折腾,大唐太子喜欢折腾的毛病根子总算是找到了!

(本章完)

第九七一章 老崔的‘新功能’

第九七一章

李二的想法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就连李承乾在收到老头子的诏书之后也有一种懵圈的感觉。

急吼吼的找来孔颖达和苏檀,把诏书往桌上一拍:“您二位看看,父皇到底是啥意思,帮我参谋参谋?”

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

李承乾虽然自认聪明,但是官场上的事情他还是差了一些经验,所以在陷处懵圈的状态之后,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长孙无忌,不过那老货此时正跟着老头子混辽东呢,根本没办法问他,所以只能把自己的老丈人和老婆的爷爷找来。

整个大唐,能帮他出主意,而且不能太过坑他的,算起来也就这两个人比较靠谱一点了,毕竟这两家老家伙就算是为了自己家的闺女考虑,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但是李承乾明显的高估了孔颖达和苏檀,屁股决定脑袋这句话虽然不是真理,可是在很多时间却可以当成真理来用,孔、苏两人根本就没有达到那个位置,所以对这封诏的判读上,竟然比李承乾还要懵,竟然要给李二写奏折,建议不要让太子去辽东战场。

这特么不是扯淡么?老头子诏书都下了,怎么可能不去,就算是现在立刻自己打折双腿,估计到了最后也得背个抗旨不遵的罪名。

无奈之下李承乾将孔、苏二人打发走,一个在书房里面兜圈子,琢磨这件事情的利弊。

若是不想去,现在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去找老老李,让重病之下的老李渊把他留在长安,这样的话李承乾就不用担上抗旨不遵的罪名。但同样,李承乾若真是这样做了,那么无疑会在老头子那里失分不少,弄不好后果比去辽东还要严重。

可是若去辽东呢?

凭心而论,李承乾的心里还是很想去辽东看看的,身为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不向往那种金戈铁马、沙场扬威的生活。

但是去了的后果他也很清楚,那与对自己早就已经心生不满的世家一定会在背后搞东搞西,弄不好就会给他扣上一个拥兵自重,阴谋造反的罪名。

所以他手下的军事力量一定不会很大,最多也不可能超过十万之数,因为这是老头子留给他的。

可是用十万人的军队去打高句丽……,这事儿可能么?就算是打下来的城池不用去驻守,光是战损也足以把这支军队拖垮。

去或者不去,李承乾考虑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最后不经意间看向远处的‘兰若寺’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该死的,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给忘了!

李纲,老李纲,这个曾经李承乾的老师,虽然这老家伙已经在前几年故去,但是在地府‘有人’的李承乾会在乎这一点点的困难?扯淡呢不是。

老崔那可是地府的判官,想提个人出来又有什么难的,再说地府和阳间可是有时差的,李承乾可没有忘了上一次他昏迷半个月,地府过了才不到一天的事实。

所以按这个来考虑的话,估计李纲那老头子应该是还没有投胎,找老崔把李纲好好照顾照顾,留他在地府多待上几年,这岂不是等于自己多了一个智囊?

于是乎,可怜的崔钰崔判官不得不再一次利用职务之便,假公济私了一回,查了生死薄,将老李纲找了出来,并且安排人带到了他时常办公的大殿。

“老师!可还记得承乾?”地府之中,老崔的公堂之上,李承乾看着被带进来的老李纲,笑着迎了上去。

“太子殿下?!”李纲看到李承乾脸色瞬间大变,看上去似乎有一种天要塌了的感觉。

本来听说崔判官要见自己,老李纲以为是要受审之类,结果没想到竟然在地府之中看到了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一个人。

李承乾那可是大唐的继承人啊,此刻出现在地府之中,这说明了什么?大唐要变天了么?太子都特么挂了,大唐的未来还怎么办?

“老师,老师您怎么了?”李承乾扯着李纲问东问西,完全没有想到李纲的表现就是被他给吓的。而且如果不是老人家已经死过一次,估计被他这么一整直接就得背过气去。

过了好半晌,李纲缓过劲来,迟疑的问道:“殿下,大唐……,大唐发生什么事了么?”

“没啥啊,我就是想您了,下来看看!”李承乾摇摇头。

“想我了?下来看看?”李纲眉头皱了皱,脑门上有黑线浮现。

“对啊。就是看看您,一会儿我还得回去呢!”李承乾接着说。

“回去?你是说……,你能自由往来于……”李纲的脸色变的愈发古怪,伸手向上面指了指。

“对啊!”李承乾一边答应着,一边扯着李纲来到一个角落:“老师,我这次来实际上是有些事情搞不定了,打算找您给出出主意。”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就这就李纲现在心中唯一的想法。

不过老头子实在很喜欢自己最后收的这个弟子,所以尽管被他吓到了,最后想想还是原谅了李承乾,轻哼一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不满,然后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让您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来找为师?”

“老师,事情是这样的……”李承乾尽量用最精炼的语言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并且着重说了一下李二要调他去辽东的事情,最后问道:“老师,您认为弟子到底该不该去?”

“承乾呐,想必你应该知道两害相较取其轻这句话吧?”李纲默默的听完李承乾的讲述之后,缓缓问道。

“弟子知道。”李承乾尽管心中着急,恨不得老李纲马上给他拿个主意,然后好回去,但是最后他还是耐着性子认真的请教着。毕竟他自己的事情虽然重要,但是为了今后考虑,多陪陪这个小老头儿,还是很有必要的。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问为师呢。”李纲反问道。

“啊?”李承乾有些疑惑不解的说道:“老师的意思是……弟子回去装病?”

结果,李纲把眼睛一瞪:“朽木不可雕也!对于一般人来说‘两害相较取其轻’,但你是大唐太子,你的标准和一般人能一样么?你就不想想,如果你不能表现出迎难而上的魄力,将来如何能让陛下将这大唐放心的交给你……”

不知道老头子是不是很长时间没有说过话,总之李承乾在恢复自己意识的时候发现,外面的世界竟然已经过了两天!

就连一直在大安宫伺候老老李的长孙皇后都被惊动了,放下李渊那边的事情,跑来了东宫!

(本章完)

第九七二章 出征前的准备(上)

“乾儿,你这是咋了?可千万不要吓母后啊,你要是有什么事,母后可怎么办!”老老李病重,再加上儿子昏迷,让长孙皇后倍感压力,坐在李承乾边上轻抚着他的额头,低声的叨咕着。

“母,母后,儿,儿臣没事,让母后担心了!”恢复意识之后的李承乾缓缓张开眼睛,看着憔悴的长孙皇后,略带愧疚的说道。

这个女人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现在这具身体的母亲,骨肉相连的感觉让他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且自从他到了大唐的那一刻起,虽然长孙皇后一直对他要求很严格,但李承乾也知道,这些都是为了他好,并不是在故意刁难他。

后世的母亲这辈子估计他是再也见不到了,在大唐生活的九年时间,他已经开始习惯把长孙当成自己亲生母亲来看待,是以看到长孙皇后劳累过度,憔悴的样子之后,李承乾心里若说一点感觉都没有的话,那就太不是人了。

“乾儿,你醒了?”李承乾的声音让引起了长孙皇后的注意,扭头看着他还带着眼屎的眼睛,急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没有啊!”李承乾摇了摇头,他可不敢说自己只是睡了两天,那样是会被老婆拨皮的。

“怎么可能没有,你从小身子骨就弱!”长孙皇后叹了口气,心里想着儿子大了,懂事了,口中说道:“乾儿,不要太累了,你父皇的诏书母后也看了,这事儿母后替你做主,咱不去啊!等你父皇回来,母后亲自和他说,你就放心吧!”

“啊?别,别啊!”一听老妈说不让去辽东,李承乾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母后,儿臣真的没事儿,不是被父皇的诏书吓的。”

刚刚才和老李刚研究完对策,决定去辽东的李承乾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竟然被老妈给误会了,认为他是被老李的诏书给吓晕的。

不料长孙皇后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门上,沉声说道:“去什么去,不去!你们三个小子哪一个不是母后身上掉下来的肉,你父皇不心疼,母后还心疼呢。辽东那地方马上就要下雪了,你说你去那地方干什么?就你这小体格子,去了还不得冻成冰雕啊。”

“可是母后,伐罚不臣乃是……”

“什么乃是不乃是的,你父皇手底下能臣无数,一个小小的高句丽何需你去讨罚,听母后的话,好好在宫里养病,把身体养的棒棒的,过段时间给母后生个大孙子才是正经!”

“不是,母后,儿臣身为大唐太子……”

“太子怎么了?太子更应该待在宫里,大唐这么大,需要你的地方多着呢,你不是在搞什么人口普查么?还是在搞什么蒸汽机么?这么多事情还没有弄完,去什么辽东!”

“那个……”

“没什么这个那个,本后在一天,你就别想走出这个宫门,有种你就走一个试试,看本宫能不能把你的腿打折喽。”长孙皇后终于爆发了,一把揪住李承乾的耳朵,声色俱厉的说道。

“好好好,不出去,一定不出去,母后,耳朵要掉了,耳朵要掉了。”很久没有体会过被揪耳朵的感觉,骤然被长孙皇后给揪住之后,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本已经成年的李承乾像瞬间变回了八岁。

“臭小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和母后顶嘴。”长孙皇后也觉得这样对儿子似乎有些不好,毕竟儿子都已经成年了,多少要照顾一下他的面子。

所以数落了李承乾一句之后,便把手松开了,扯过炕上的被子,指指刚刚李承乾躺过的地方:“老老实实的躺着,好好养病!有啥事儿等病好了再说,一切有母后给你做主。”

就这样,李承乾不得不再次躺回原来的位置,被长孙皇后派来的‘监工’——长乐看守着,持续了三天的无聊生活。直到第四天实在躺不下去了,威胁长乐如果再这样守着她,就再也不带她出去玩,这才算是拜托了小丫头的控制。

还是那间诡异的会议室,只不过人数却有着极大的变化,老头子的意志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尤其是种大事情。所以李承乾并不认为长孙皇后有改变事情结果的能力,他必须提前为自己的东征做准备。

太子领兵,放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大事件,甚至从来都没有过,老头子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或者有他的目的,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因为老妈的一句话变改变了结局?李承乾早就已经过了很傻很天真的年龄,才不会相信老妈的保证呢。

薛仁贵、尉迟宝林、尉迟宝琪、独孤玉林、白文墨、王玄策、黑子、吴辰……,阴森诡异的大殿中,李承乾手下的各方主脑齐集一堂,个个面色凝重。

太子领兵东征,这说什么了什么?就连尉迟宝林、尉迟宝琪这两个憨货都隐隐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更不要提王玄策与白文墨等人。

“殿下,您……真的打算去辽东么?”王玄策思虑良久,第一个开口问道。

“对!”李承乾点点头:“玄策,这次会议并不是讨论本宫要不要去辽东的问题,所以还是不要再纠结这一点了。”

“臣明白了!”从李承乾的话里,王玄策听出他去意已定的想法,自然不会再多嘴试图去劝说。

而且这种事情他也明白,并不是李承乾自己可以决定去不去的,皇帝诏书已经下了,不去就是抗旨,哪怕是装病也没有用处。

而且李承乾现在可不是那种孤家寡人的太子,他的手下还有一大堆跟着他混饭吃的弟兄,完全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李承乾这家伙不再受老李的宠爱,那么他手下这些‘小弟’,这辈子也就完犊子了。

思及此处,王玄策深深叹了口气,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不过与王玄策不同的是,白文墨则是完全有着和他相反的看法,看着有些发蔫的众人缓缓的说道:“此事未必如你想的那般不堪,或许对殿下来说,这也是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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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七三章 出征前的准备(中)

东西好不好吃只有自己亲自品尝之后才会知道,出征之前需要准备的东西到底有多少,同样只有自己亲自经历过之后才会明白。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六月,就算是马上出征,估计到了辽东那边也要八月,等到把部队协调好,达到可以作战的程度基本上也就到了九月。

辽东的九月是什么样的?在现代东北的兄弟都应该知道,最低的气温有零度以下了吧?这还是现代全球气温变暖的情况下才有的温度,换到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大唐,温度只会比现代低,九月的时候可以说已经是滴水成冰了。

这样的气候条件怎么作战?御寒的衣物是否需要准备?吃的东西、取暖的东西、运输的车辆,所有这些都需要考虑。

所以西域军团便多了收集白叠子的任务,九月之前必须将一百万斤白叠子运到辽东,至于这个东西是怎么来的?是抢的还是买的,这都是西域军团的问题。

薛仁贵的左武卫要负责准备肉食,所有李恪的牦牛全部充公,由左武卫负责将牛肉干全部打包,只要东征没有结束,任何一点牛肉都不允许流入市场,必须全部运往辽东。

至于独孤青云和独孤玉林,他们两个的任务简单了很多,去卑沙城接手防务,同时将从南方运出来的粮食全部卸到卑沙城,然后再转道鸭绿水,继续执行切断辽东与高句丽本土之间的联系。

一场出征前的准备会议整整开了一夜,好在这间会议室是老崔通过托梦实现的,并不是在地府之中,否则这一晚上过去,皇宫里非得再次炸锅不可。

而在会议结束之后,李承乾又马不停蹄的把唐善识和柳敏召进宫。

“高明,去辽东算上我一份吧!”唐善识见到李承乾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求去辽东。

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李二的诏书早就在长安传的沸沸扬扬,像唐善识这种消息灵通之辈更是早就已经知晓,只是苦于李承乾一直不见他们,所以才会憋到现在才说出要去辽东的想法。

“现在你就是不想去也不行。”李承乾哼了一声说道:“没理由兄弟们都在外面打仗,你小子在家里享福。不过,在这之前你最好告诉我,我让你弄的那些土手雷都已经弄出来了,否则……”

“那东西早就弄出来了,不过按照你的意思,都没有装填火药,全都放在仓库里面堆着呢,有好些都生锈了。”唐善识知道李承乾说的土手雷是什么,不过他还是喜欢把那个东西叫成‘铁菠萝’。

“生不生锈的我不管,从今天开始,所以有的土手雷全部装上火药,然后统一封存。另外,火药的生产不能停,工人全部加班,什么时候辽东之战结束了,什么时候恢复以前的时间安排。”

李承乾才不管那些铁壳子会不会生锈,反正到了战场上‘嘭’的一声就没了,要那么好看也没啥大用处。

不过唐善识却有些傻眼了,惊讶的说道:“高明,那些‘铁菠萝’假假也有好几万,全都带着?”

“都带着,真的打起来几万个土手雷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回头你离开之间让工坊不要停工,这东西要一直生产,多弄一些,每弄出一万就往辽东送。”

李承乾到底是从后世来的人,冷兵器作战对他来说实在太过陌生,若不是大唐的生产工艺实在是跟不上,他现在巴不得弄上几万枝AK47或者M16啥的去捅咕高句丽。

三棱矢百万枝,土手雷五万枚,白叠子百万斤,火药百万斤,贞观炮十五门……这些都是李承乾给自己准备的东西。

既然老头子让自己去辽东,而且还只给了十万人的限制,那么如何打仗就必须听自己的,绝不能像李绩和李道宗他们一样,拿人来硬拼,否则不等到打高句丽的伪‘长安’,这十万人就非得死光了不可。

而且留在高句丽战场上的十万人也不能全都是十六卫的人,那些兵痞必须全都撤回长安,换成太子六率。

这是李承乾这递给老头子的情报中所提的要求,兵不知将,将不知兵,这仗根本就没法打。

在李承乾看来,李绩在安市城外阻敌之战中的表现,直简还不如自己手下的一个班长。一万五千人对十五万,竟然死了好几大千,那些火药、贞观炮、四角钉压根就全堆在后面的大营之中,根本没有拿出来过。

虽然说慈不掌兵吧,但那不等于别人家孩子死不完是不是!明明能用装备解决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拿人命去填?明明可以把十五万人全歼,结果却还留下了好几万,其余的还跑的漫山遍野到处都是,这特么不是扯蛋么,专得李绩这老货还有脸自称‘儒将’。

“看看,大家都看看,太子给朕回信了,不过却有些信不着你们的手下啊。”安市城外的大营之中,李二拿着还有一股鸽子屎味道的情报纸,调侃着说道。

“陛下,这,这是啥啊?”程老货最是着急,第一个从李二手中接过字条,看了一眼上面一连串数字之后,一头黑线的问道。

“朕让你们看的是这个!”李二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然后指指桌上已经翻译好的纸条。

程咬金这老货无耻惯了,当初连李二的军大衣都敢抢,自然不在在乎老李的一句训斥,嘿嘿的笑着将桌上字条拿了起来,跑到李道宗边上,一起嘀咕起来。

半晌之后,一条被传了一圈,再次回到李二的手中,看着一群表情各异的手下,伟大的皇帝陛下笑着问道:“怎么样?你们怎么看?”

“陛下,非是臣小看太子殿下,只是臣觉得东征之事事关重大,还是臣等留下吧,就算拿不下安市城,至少也不会把那些已经占据的城池给丢了。”损失了近半手下的李绩神经十分敏感,从李承乾信中不知怎么就看到了长安城那位小爷对自己的鄙视,是以说起话来,有着那么一股子酸了吧唧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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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七四章 出征前的准备(下)

李二这安市城外整军,准备撤兵的事情,却不知道,此时此刻西域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将军,上百万斤白叠子,小王,小王一下子真的拿不出来啊。”鞠智盛当了数年的高昌国主,此时也颇有了一些威严,不过在面对前来要东西的拓拔木弥,还是强硬不起来。

“某不管你从哪里弄,半月之内若是没有一百万斤白叠子,这个高昌国主你就不用当了。”拓拔木弥吐谷浑人出身,怎么可能去跟鞠智盛讲道理,在他看来高昌这个属国就是大唐的仓库,只要提供大唐需要的物资就好,否则它便没有存在的必要。

“拓拔将军,不是小王不尽心,您看看现在这季节,根本就不到采摘的时候啊,白叠子连花都没开,您,您让我让哪里去弄啊。”鞠智盛一着急,连小王的自称都不要了,一口一个‘我’,连声哀求着。

“老子管你摘不摘,总之老子现在就要,没有老子就拆了你的王宫!”拓拔木弥蛮横的说道。这个从前吐谷浑的大明,哪里懂得什么理解万岁,在他看来弱肉强食才是真理。

同样一幕在各个不同的国家在上演着,这些西域小国虽然不像高昌那样大面积种植白叠子,但是总有些老百姓多多少少会种上一些,一来是为了好看,二来多多少少也能卖点钱。

横刀架上脖子,长枪杵在胸口,因为时间的关系,西域军团哪里有什么时间去等到白叠子收获的季节,李承乾的命令下的急,他们自然对西域诸国催的也急,拿得出要拿,拿不出也要拿,总之只要想活着,给老子把白叠子拿出来,否则……屠城!

西域军团的名声是打出来的,加上前段时间又从各国征调了不少士兵,缺少兵员的诸国根本无力反抗军团带给他们的压迫,最终只能拼了命的在国内搜刮,最后甚至把老百姓家里的被子都给拆了,这才勉强凑出了西域军团要求的数量——共计两百四十万斤白叠子。

而在松州等地,薛仁贵、禄东赞则是在忙着杀牛,杀牦牛!

松州之战已经结束了很长时间,牦牛生意又重新兴旺起来,所以老薛并不愁没有牛杀。当然,这些牛被杀掉之后,全都有登记造册,商人的名字,牛的重量等等毫无疏漏。

牦牛的生意与李恪那小子有关,虽然李承乾并不怕他,但好歹都是自家兄弟,抢了他的牛如果连帐本都不给的话,就显得他这个太子有些不地道了。

所以帐必须要记,至于将来给不给钱这完全是另一回事,东边日出西边雨,牦牛的损失大不了将来从别的地方补给李恪好了!

短短的一天一夜时间,所有隶属于李承乾的势力全动开足了马力,像是上了发条一般,长孙皇后似乎也知道自己无力阻止李二父子间的事情,听了手下传过来的消息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之后也没有再说什么。

三棱矢、四脚钉、这些简单易制的东西大量的被生产出来,土手雷的壳子也被唐善识从仓库里拉出来组织工人大规模的开始组装。

一批批的武器装备被装上马车向辽东进发,而太子六率则是紧张的进入了战备状态!

六率,与大唐十六卫和边军截然不同的一支军队,他们的军服并不是通常的那种宽袍大袖的襦服,也不是那种颜色鲜艳到让的眼晕的大红色。

黄绿相间、黑白相间的迷彩作训服才是他们的正常着装,收紧的袖口、裤腿让这些兵显得格外精神,脚下插着钢板的黑色作战军靴更是将他们这些兵衬托的帅气非常。

或者有朋友不理解,怎么一双靴子就帅了?难道不是衣服更能衬托人么?

这一点可以参考现代的汽车,在现代,任何一辆汽车,你不用改装任何东西,只要换上四个18寸的大轮毂,再换上高扁平比的雨胎或者雪地胎、公路胎,那车的档次立刻就会提高好几个台阶,逼格也瞬间就上来了——这就是鞋子的重要性!

当然,这些东西只是外在的表象,六率必竟是要去上战场,制服再漂亮也不能当成护甲来穿,在他们身上真正惹人注意的还是那一身与众不同的护甲。

六率的护甲是拼插式的,就是说他们的护甲完全就是一片又一片的零散钢板,需要作战的时候进接插进作训服的夹层中便好。

前胸八块,后背八块,两胁各四块,腿部则是大腿两块,小腿两块,再配合上护膝、护肘以及头盔,可以说和铁罐子也没什么区别。

当然,这样的护甲防御并不全面,在铁板之还是会有一些缝隙,但是这已经很好了,相比于绢甲和藤甲来说,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所以当六率出征的时候,整个长安又炸了,说是万人空巷都不为过。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看看那与众不同的制服,为了看看那帅的一逼的正步走。

横平竖直斜成线的队列几乎看傻了所有的长安人,不管是唐人还是异族,全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窃窃私语之声绵绵不绝。

“看到没有,这才是精锐!”

“高句丽完了,彻底完了,我大唐动真格的了。”

“这是什么军队?为什么与十卫六不一样?是大唐的秘密部队么?”

“有如此雄师,我大唐可以打到天边。”

“这是六率,是太子六率,半年前我有机会见过一次!”

议论声越来越大,六率的官兵脸上的傲然之色愈发浓郁,脚下踏步的声音也愈来越响,渐渐的竟然共鸣之声,半个长安城的房子甚至都在他们的脚步声中颤栗。

太子六率走了,没有誓师,没有誓言,不过他们却给长安人留下了深刻的印像。

留守长安的候君集、柴绍警惕的看着那支军队远去,一颗心稍稍放下的同时,也开始火热起来。

虽然他们的左、右卫与太子六率出身一个训练体系,但是盗版就是盗版,尽管他们认为自己手下的两卫人马已经足够精锐,但是在面对六率的时候,左、右卫依旧不会有丝毫取胜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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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七五章 差点被老头子吓死

李承乾离开长安的时候已经是七月中旬,安排完了出征的所有事情之后,和长孙皇后好说歹说了大半个晚上,才被老妈批准出行,同时在老妈的嘱咐下,带上了三十辆大车的东西,大到桌子小到枕头,几乎搬空了半个东宫。

一路无话,书说简短,时间一晃到了九月,李承乾终于带着人渡过了辽水,接近了老头子的大营。

“殿下,好像是陛下过来了。”这一日,李承乾正骑在马上和唐善识扯着犊子,厚厚的皮裘裹了一层又一层,可还是冷的直哆嗦,结果被舒天一句话吓了一跳。

定睛向前面看去,发现在地平线的一端果然隐约可以看到老头子的仪仗以及漫天的烟尘。

很久很久以后,有人问李承乾,当时见到老头子亲自出迎的时候是不是很激动,结果换来的却是他高深莫测的微笑。

看到李二仪仗的那一瞬间,激动什么的李承乾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差点吓哭才是真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老头子突然之间想开了,打算取了他的人头,拿去祭天!

原因?很简单!

因为老头子从来就没有亲自迎接过他,自从他到了大唐的那一天开始,从来都是他亲自去见老头子。

所以从李二大营中出来的仪仗在李承乾看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老头子,唯一的可能就是老头子打算把自己抓起来,所以才会派出他的仪仗来镇压自己。

完了,彻底完了,千算万算没算到老头子竟然有把自己调到辽东来处理掉的可能性,估计这一次怕是死定了,或者就算是不死,也难逃被圈禁一辈子的命运。

“殿下,陛下的仪仗就在前面,咱,咱们要不要迎上去?”舒天等了半天,发现李承乾一直在发呆,终于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废话,当然要迎上去!”李承乾回过神,把心一横。

死马当成活马医吧,现在跑估计已经来不及了,再说万一真的是老头子亲自来了呢?自己一跑那特么不就成了‘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么!

而且最关键的是李承乾并不认为自己现在有和李二叫板的实力,不管跑与不跑,如果老头子真的想要修理他,其实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所以还不如大方一些,主动迎上去,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短短的一瞬间,李承乾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最后一抖肩膀,将身上的皮裘抛来,独自一人催动战马向着老头子仪仗过来的方向迎了上去。

双方战马相对而行,时间不大,老头子的仪仗便已经清晰的出现在李承乾的眼前,而让他惊讶万分的是,老头子竟然真的在出行的仪仗中间,而且在看到他的时候竟然也催马迎了上来。

“父皇,儿臣来迟,请父皇恕罪!”彼此接近之后,李承乾勒住战马,从马上跳下来单膝跪地,沉声说道。

“起来起来,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李二也从马上跳下来,大笑着把李承乾扶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嗯。又长高了些,壮了不少,不错不错!”

“嘿嘿,父皇这段时间也精神了不少,看来母后是白担心了呢!”李承乾腼腆的笑着,装成一副呆萌少年的样子。

不过他这话说的却是发自内心,李二的精神头绝对比当初在长安的时候要强上许多,看样子应该是长安这几年的皇帝生涯把老头子给憋坏了!

“你这次出来,怕是你母后没少数落朕吧!”李二到底还是了解长孙皇后的,一句话就把老婆京城的表现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嘿嘿,没,没有,就是嘱咐儿臣到了这边要多替父皇您分忧,不给给您添麻烦,让您操心!”李承乾违心的说道。

他可不敢把老妈的话学一遍,否则将来回长安非得被揍不可。

当然,同样憋在心里的还有无数吐槽之言,差点被李二吓死的李承乾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啥老头子要亲自出迎,难道真的就是单纯的想自己了?还是……试验一下自己是否有二心呢?

“臣等见过太子殿下!”聊了些家常之后,李承乾跟着老头子到了出迎队伍的前面,一群跟着老李出来的朝臣同时上前见礼。

“平身,承乾见过诸位叔伯!”看着眼前一群老货,李承乾强忍住心中想要笑喷出来的感觉,纠结的还礼。

这帮老东西竟然每人身上都套着一件羽绒服,圆滚滚的不说,那羽绒服还特么是大红色的,几十个老东西站在一起,要骚包有多骚包。

不过很明显,那些老货见到李承乾之后脸色明显都是一松,由此可见刚刚他们也是在担心着某件事情,只过不因为李承乾的出现,此时变得不在担心而已。

“走吧,咱们回营!”寒暄过后,李二笑着招呼了一声,当先跨上战马。

于是乎,李承乾撇下了一路跟着自己的两千‘獠牙’亲卫,跟着老头子的大队人马转道回营。至于那些‘獠牙’自然有人会带着他们找地方扎营,这一点不用他来担心。

大概用了小半个时辰,李承乾跟着老头子回到中军大帐,与门口守着的林松海点点头,然后便一低头钻了进去。

“坐吧,朕有一些事情需要问你!”大帐之中只有李二与李承乾两人,其他人则是刚刚在外面就已经散了,各自回去休息,等着晚上的宴席。

这帮老家伙都不是傻子,知道李承乾到了之后,李二一定有些私密的话要问,自然不会跟来做那讨人嫌的事情。

“父皇请问,儿臣知无不言!”李承乾围着帐篷里面的煤子不断烤着火,认真的回答道。

“逃民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现在搞定个事情,你就没有想过会把世家都得罪死?”李二第一件提起的就是逃民。

数十万逃民,若真的能梳理出来,对大唐的发展是很有利的,但同样敢收留逃民的多少都是一些大户,李承乾这样一搞,很于是把那些大户家中的宝贝给动了,以致于那些世家之类对他的仇礼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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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七六章 父子对谈——话不说不明

“儿臣找了些书呆子,让他们去参与人口普查去了,那帮家伙属于读书读坏了脑子,一个个直的要命,只要能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那些世家大户家里怕是连没有户口的狗都藏不住。”听到李二问起关于人口普查的事情,李承乾脸上禁不住泛起一层笑意。

想到那些书呆子杵在孔颖达、程妖精这几家门口,一副不让进老子就吊死在大门前面的表现,再想到孔雯和程小四泪眼婆娑来找自己的样子,李承乾突然觉得似乎不应该说那帮家伙是书呆子。

“你这样可是得罪了很多人呢,将来怕是会有不少人给你使绊子!”老头子意有所指的说着,不知道是不是在提醒李承乾要小心这次东征。当然,也可能只是提一嘴,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意思。

而李承乾却是浑不在意的摇摇头,像是没有领会到老头的意思一样:“父皇,他们所在乎的不过也就是利益两个字罢了,回头给些补偿这事儿也就算了,不伤筋不动骨的,根本不必在这上面费心思。”

辽东之事固然是大事件,也给了不少人攻奸的机会,但是李承乾始终坚信,枪杆子里出政权,当横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他就不信那些世家再敢放半个屁。

大唐的名声是打出来的,他李承乾的名声又何常不是打出来的,只要这次辽东之战打的漂亮些,那些和他不对付的世家和士族即便是不满意他的行为又能如何?若是不怕大军回归的路上来一场兵灾,屠了他们全家,那就让他们去折腾好了。

李承乾现在真正关心的是老头子为什么会把他调到辽东来,明知道不管是打胜了还是打败了都不会有好结果,为什么还要调他来辽东,这特么才是最关键的问题,其他的一切问题都是扯犊子。

老李明显听出了儿子话里敷衍的意思,认真的看了李承乾半晌,终于缓缓开口:“是不是很不理解为什么朕会把你叫到辽东来?”

李承乾咂咂嘴说道:“父皇,太子领军古未有之。”虽然他没有直接说出‘是’或‘不是’,但话里的意思却表达的很清楚。

“有人曾经跟我说过,功高盖主!”李二并没有在乎李承乾兜圈子的言词,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说道:“但朕的回答是:让他盖,朕要看看他到底能不能盖过朕!”

话说到这里,已经不用在说下去了,李承乾规规矩矩的对老头子施了一礼,起身告辞,离开了大帐。

老头子这次应该是真的感觉到了威胁,或者说感觉到快要压制不住他了,所以才会把他调到辽东,借着东征的事情来进行最后的观察!

若是这次东征李承乾真的有什么不轨之心,只怕迎接他的立刻就是身后数十万大军,到时候前有高句丽,后有十六卫,他李承乾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估计也很难从中逃得一命。

但若是他这次能够安然无恙,那么就证明老头子已经下定决心要把皇位传给他,接下来他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安心等待便好,完全不用担心将来皇权旁落。

这就是老李的想法与意图,一种痛并着快乐的决定。

一个连他自己都压制不住的儿子,这让李二觉得很骄傲,但同样也让他感觉到了威胁,所以在他还能压制住这小子的时候,找个机会试试他的深浅,根据他的行为来判断下一步的行动,也不是什么难以估计的事情。

话分两头,且说李承乾从老头子那里告辞出来,回了属于自己的帐篷之后,立刻便瘫坐到行军床上面,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终于是到了和老头子见真章的时候了,虽然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但是李承乾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竟然提早了近十年。

从内心来讲,他现在并不想造反,也不是那么急于登上那个位置。

有老头子在上面给他遮风挡雨,他自己在太子的位置上胡乱折腾,这样的好事是很难找的,权利他不缺,钱财他也不缺,美女什么的他有四个老婆,李承乾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理由非要现在去坐那个吃力不讨好的位置。

可是!可是这些话他根本没有办法去和老头子说,而且就算是说了老头子也不一定信,事关皇位绝不是他随口一说老李就会相信的。这事儿就像借钱,不是说你一定会还,一定会守信用,别人就会相信,就会把钱借给你一样。

而且这个就算是看表现也不行,必竟表现也有可能是装的,所以这一切李承乾只能祈祷老头子千别再整出什么妖蛾子,若是东征的时候老李再继续折腾,弄不好他还真的只有造反这一条路可以走,这可是他万万不想的。

揣着郁闷的心情,李承乾在浑浑噩噩中睡了过去,一直到第二天天亮被一阵号角声惊醒!

“殿下,快起来换衣服吧,已经开始点卯了,若是去晚了怕是要挨板子的。”就在李承乾打算躺回去再睡一会儿的时候,舒天掀开帐篷走了进来。

“啥?点卯?这和咱们有啥关系!”李承乾乜着舒天问道。

“我的殿下,您还是快点换衣服吧,一边换咱一边说。”舒天对李承乾不紧不慢的态度急的不行,一边给他递衣服,一边说道:“你现在可是接替了英国公的位置,成了辽东道行军大总管,点卯的事情,怎么有您的份。”

“我啥时候成的大总管?”李承乾登上裤子,正要接衣服的手顿在半空。

“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方内侍看你睡了就没有叫您,您看,诏书还在您枕头边上放着呢。”舒天把李承乾的衣服抖开,披到他的身上,随手指了指李承乾原本躺着的位置。

没办法了,这种事情李承乾估计舒天应该不敢说谎,而且那诏书就那么放在哪里,同样可以证明舒天的话。

最终,李承乾还是踩着最后一通鼓进的大帐,在老头子的怒视中,讪笑着找了一个角落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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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七七章 辽东道大总管(上)

早上的议事老头子并没有宣布什么,只是大致的问了一下出征各部的情况,以及什么进候可以撤退之后,便将话题扯到了李承乾的身上:“太子,你对这次东征有什么看法?现在你可是辽东道的大总管,说说你的看法吧。”

“父皇,这还有啥说的,打呗,儿臣保证十万大军在半年之内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水。”蹲在一边的李承乾没想到老头子会在这个时候问自己将来的打算,只好站起来信口胡柴,而实际上他是屁的计划也没有。

“好,有志气!”结果李承乾话音刚落,李绩就在边上嘿嘿笑着把话题接了过去。

老货,竟然有脸来嘲笑自己,也不看看丫自己打的是什么仗!

李承乾心里吐槽,不过却并没有开口,现在这个时候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几十个老杀坯坐在一起,若是真的说起来,就算是有再完善的计划,被他们鸡蛋里头挑骨头似的驳斥,最后也只能胎死腹中。

“太子,朕要的是详细计划,并不是你的随意敷衍!”李二听了李绩明褒实贬之后,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瞪了李承乾一眼之后沉声问道。

“父皇,儿臣昨天才到的大营,到现在连安市城长成什么样子都没有看到,若是说真有计划,您信么?”李承乾被老头子逼的没着,最后只能低头认认输。

不过他这话一出口,倒是赢得不少赞许之声,长孙无忌和程咬金几个和李承乾关系比较近的,甚至还说了几个‘好’字。

李二也嗤笑了一声,用手遥指李承乾说道:“总算是你小子今天说了句人话,若是你再敢信口胡柴,说什么安市城一鼓可下的浑话,朕非先打你一顿板子不可。”

“啊?!”李承乾惊讶的抬起头,看着满帐篷几十个老杀才诡异的眼神,这才知道,感情老头子这是考量自己来着,看看会不会所托非人,把眼前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行了,你只要知道轻重就好,战场之上危机四伏,永远不要以为自己是最厉害的那一个,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要首先做出最坏的打算,把自己放在最不利的位置来考虑问题,你,明白么?”李二收起脸上的笑意,沉声说道。

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教李承乾如何做事,只要大军一撤,便等于是对李承乾最后的考验正式开始,到那时候,李二不会再对这个儿子做出任何的提醒与提示,一切都只能看这个混小子自己,到底是虫还是龙,是骡子还是马,只看这一遭溜的如何。

李承乾似乎也明白老头子的打算重重一点头,认真的说道:“儿臣谢父皇指点,高句丽之战必会小心谨慎,审时度势待局势明了才会正式展开攻击。”

“你知道就好,先出去安排你带来的队伍吧,朕还有些事情与你几位叔伯商议一下。”李二认真的看了李承乾一会儿,将他赶出了大帐,又隔了一会儿估计李承乾走的远了,这才看向李绩说道:“茂公,你觉得此次辽东之战,承乾可有胜算?”

“陛下,此事臣认为现在判研有些为时过早,辽东苦寒之地,九月时便已经降下霜冻……,这仗要打估计怎么也要等到明年了。”

李绩的回答很是策略,把不看好李承乾的意思婉转的表达了一下。

要打仗怎么也要等到明年,分明就是说李承乾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发动攻势,只能拖在这里按兵不动,甚至说能拖到明年开春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搞不好等到十一、二月的时候,拖不住了就得撤回大唐。

李二多精明白一个人,听了李绩的话后立即闻歌知雅意,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沉吟片刻之后开口说道:“道宗,你便留在辽东城吧,朕给你五万军队,万一承乾在前面有失,必须把高句丽人给朕挡在辽水以东。”

“喏!臣遵旨!”李道宗应下了差事,再次坐回一边。

他到底是皇室宗亲,不管是替李承乾守后路,还是防止李承乾密谋造反,都是一个合适的人选。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假如李承乾真的一时想不开,打算造反的话,李道宗完全可以提前将其拿下,省得事情闹大了不可收拾。

不过,离开中军帐的李承乾却并不知道他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在他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是老头子真想保他,随便他在外面如何折腾,该保他还是会保;若是老头子不想保他,哪怕他就是有通天之能,该死的时候也注定逃不了!

所以此时此刻李承乾的心情是愉快的,把所有的烦恼全都抛到脑后,跟着老头子派出来的亲卫一路向着属于自己的那部分人马行去。

太子六率此时早就已经到了辽东,被李二安排到了一个比较靠近安市城的位置,他的两千‘獠牙’在昨天晚上也被带到了这里,所以当李承乾到了属于他的大营时,看到的完全是清一色的雪地迷彩。

“殿下,臣的任务已经完成,告辞!”李二的亲卫将李承乾带到之后,并没有跟着进入大营,而是在太子六率的大营门口选择了离开。

“你回去吧,父皇离开的时候派人来通知本宫一声,本宫好去为父皇送行!”李承乾笑着点点头,对这个属于玄甲军一员的亲卫嘱咐了一声,便转身走进营门。

从他进入太子六率营地的那一刻开始,他便不在是一国太子,辽东道行军大总管才是他的正式称呼。

“臣等见过大总管!”带着属于自己的护卫,李承乾来到属于他的中军帐时,立刻被帐篷里乱糟糟的一群人吓了一跳。

定睛细看之下才发现,竟然全是熟人,熟的不能再熟的熟人,段瓒、程处默、程处亮、李思文……,甚至房遗爱那个二货也在其中。

“你们怎么在这里?难道?”疑惑中,李承乾迟疑的问道。

“高明,从今天开始,我们都归你管,弟兄们将来吃肉还是喝汤可是全都靠你了!”程处默大咧咧的发扬着他老子的无耻精神,一句话把李承乾整了个哭笑不得!

(本章完)

第九七八章 辽东道大总管(下)

定了定神,李承乾深深吸了口气问道:“你们不是偷偷跑来的,对吧?”

“当然不是偷偷跑来的,我们可是皇帝叔叔特许留下的!”房遗爱那小子还没有成年,叫李二一声皇帝叔叔也没什么不对。

“真是父皇把你们留下的?”李承乾追问一句,眼睛看向段瓒他们几个年龄比较大的,相比于房遗爱那小子,这几个已经成年的家伙还是能靠谱一些。

“高明,这话还能有假不成,陛下大营就在离此不远的地方,若是不信过去一问便知。”段瓒咧着嘴嘿嘿笑着说道。

“不错,的确要问一下。”李承乾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转身对舒天说道:“你去找段大将军,问问看,不不是同意段公子留在我们这里,快去快回!”

“喏!”舒天笑着看了段瓒一眼,答应一声转身便走,身后传来段瓒郁闷的嘀咕声。

“好啦,真金不怕火炼,若是父皇真的同意你们留下,我自然不会阻拦。”李承乾在段瓒的肩上拍了一下,挤过人群来到主位上做好,撇嘴说道:“不过若是假的,不好意思,诸位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否则不要怪我李高明不念旧情,把你们通通押回主营那边!”

“高明……”

李承乾摆手止住想要说话的李思文,沉声说道:“要不要留下的事情先不提,安市城就在外面,一会儿我们过去看看,拿一个攻城的方案出来。”

“高明,安市城我看了,似乎不是那么好搞啊,那特么城墙比长安城都高,估计厚度也不会比长安城的低,想要打进去怕是不那么容易。”段瓒咂咂嘴,把自己的判断说了一下。

“容不容易一会儿看了才能知道,别急着太早下结论。”李承乾高深莫测的笑笑,他可不是古代人,思想不会那么老旧,在战略战术上有着与古代截然不同的理解。

这是他身为一个穿越众的优势,所以他一般不会轻易就听信手下人的决定,很多事情往往要亲自看了才会做出判断。

半个时辰时之后,李承乾一行十余骑,在两千‘獠牙’的护卫下,出现在安市城南面两里左右的地方,拉出望远镜遥遥向城头观望。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真正看到安市城的时候,李承乾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简单的说,四个字可以概括这安市城——城高壕阔!

若是详细的说……,单看城墙,目测不会低于五丈,而城头之下的护城河引的是城中活水,观之竟有滔滔之势,想要渡过去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以上这些还只是一些死物,若是向城头仔细观察,还可以看到上面大量的滚木檑石,可见李二在城外驻军这两个月时间,安市城里的守军也并没有闲着,准备工作应该是做的很到位了。

“怎么样,没骗你吧!”段瓒凑到李承乾身边,挤眉弄眼的说道:“英国公都拿这地方没有办法,说是若想拿下这座城,不填进去十万八万人,怕是根本没有可能!”

“有没有可能回头再说。”李承乾抬手把段瓒推到一边,转头对身边一个随从说道:“飞凤军的装备到了没有?”

“回大总管,那些装备应该已经过了幽州。”随从淡淡回答道。

“飞凤军?高明,你把飞风军带来了?”同行的程处默双眼一亮,破锣一样的声音震的李承乾耳朵嗡嗡作响。

“能带的这次我全带来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没事来的。”李承乾双眼死死盯着对面的安市城,似乎在与人对视,口中淡淡说道:“半月之后我们将会发动攻击,安市城今年年底之前必须拿下来,贞观九年的除夕,我们要在城里过!”

而在对面的安市城城楼之上,城主及其守将也同样在与遥遥望着李承乾他们一行,同时也在低声谈论着他们。

“城主,唐军到底在搞什么?堵在外面两个多月了,却丝毫没有进攻的打算,难道他们还打算在这里过年不成?”安市城守将的语气中略有调侃之意,看上去似乎对自己脚下的城墙有着十分强大的信心。

“你就没有发现对面唐军的不同么?”安市城城主斜斜的瞥了守将一眼,抬手向李承乾他们几个人的方向指了一指。

两里多地的距离,虽然看不清楚人的长相,但是有人没人还是可以看清的,尤其是在古代那种空气没有污染,纯净度极高的情况下。

“有什么不同?难道还能长了三条腿不成?”守将继续着调侃的语气。

“旗帜,以前唐军前来观察的时候,我们总能从旗帜上知道来的是谁,可是这一批人竟然连一杆旗都没有带,单从这一点来说,你就不觉得奇怪?”城主的声音中略有一丝鄙夷,如此明显的区别,守将竟然没有发现,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也许是出来的急,忘带了呢,这说明不了什么。”守将拍拍城楼子上的垛口说道:“就算是他们临阵换将又能如何?如此坚城绝不是他们能攻得下来的。”

很明显,守将与城主一样看出了李承乾一行与以前李绩他们的不同,但是出于对脚下安城市的信心,他并不在乎。

“中原有句老话,叫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唐皇若无必胜的把握,你认为会临阵换将?”安市城城主满是担忧的说着,同时运足了目力想要看清对面的到底是什么人。

只可惜,他手里并没有望远镜这东西,两里距离根本不可能看清楚对面的人到底长成了什么模样。

“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唐皇除非连那些士兵都换了,否则单单凭他临阵换将这一点,某可以保证,一定会将唐皇生擒至城中。”守将不知从哪里来的信心,誓言旦旦的说着那些自以为是的话语。

却不知道,他们对面的李承乾等人早已经把他们看成了死人,若不是有大量的武器装备还没有运到,估计他们这会儿已经魂归地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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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七九章 不走寻常路(上)

老头子在李承乾到达安市城的第三天便踏上了回转长安的旅途,临行前除了嘱咐他用心打仗,不要有心理负担之外,再也没说什么其他的事情。

而且老头子给李承乾留下了大量的物资,其中火药、贞观炮啥的给他留下了一半,攻城器械则是全部留了下来,虽然其中未必没有防着他一手的意思在里面,但是小李同志已经很满足了。

因为至少老头子对他的信心是一半一半,没有坚定的认为他一定会造反,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程处默等人不出意外的留了下来,虽然他们的老子们并不一定真的想让他们留下,不过这年头儿谁家儿子都不少,留下几个赌赌运气也不错,万一李承乾真的把辽东打下来了,到时候怎么也能分点功劳,将来也算是有个‘从龙之功’。

不过很显然,李二和他的老部下过高的估计了李承乾他们这一批纨绔。

就在老头子们离开的第二天,李承乾一大早就把纨绔们聚集到了一起,三通鼓响过后之,房遗爱那小子因为赖床被打了三十棍子,打过之后爬起来进了大帐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派人去把那些靺鞨人的尸体全特么给老子挖出来!”

“高……,大总管,干,干啥啊?人都死了挖出来有啥用?”李绩家的二小子李思文脸色发黑,险些没有吐出来。

那帮家伙已经被埋了大概有三个月了,现在再给挖出来,那还能看么,还不得恶心死。

“让你们干啥就去干啥,又不用你们亲自去挖。”李承乾瞪了李思文一眼,这货现在顶了个行军长史的名头,每天在自己跟前转来转去的,看着就烦。

若是有可能的话就派他去监工好了,谁让他老子前几天瞧不起自己来着。

“总管,那些尸体挖出来干啥?有大用么?”程处亮拖着两管青鼻涕,好奇的问道。

因为辽东这几天正好突然降温,这货果断的被冻感冒了。

“全都丢进安市城,恶心死他们。”李承乾邪恶的笑着,扫了一圈身周众人:“老子要让他们知道,顽抗到底的下场。通知下去,除夕之前若安市城不投降的话,屠城!”

“喏!”一阵响亮的应答,震得中军大帐微微发颤。

长安城的纨绔们这还是第一次脱离了老头子们的眼线,第一次独立作战,而还是跟着李承乾这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若说不兴奋那特么才是怪事。

当初尉迟宝林在西域的时候,屠城的事情没少干,原因就是没有了约束,但是他那时候是领军大将,做事的时候多多少少要考虑一下以后怎么向长安交待的问题。

但是李承乾他们这一批人不一样,纨绔们都是在太子的领导下打仗,这样的情况下等于是有了一个天然的保护伞。有李承乾这个能帮他们顶雷的家伙在,再大娄子他们也敢去捅。

“段瓒,给你安排一个任务,不知道你敢不敢接?”安排好了挖尸体的事情,李承乾又把目光看向了小段。

“高……,总管有事尽管吩咐,俺老段若是皱皱眉头就不是好汉子。”段瓒有着和他老子完全不同的性格,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人来疯,越是人多他就越嗨。

“去安市城讨战去,给你五千人马,你可敢?”李承乾故意不说兵力安排,只说人数,想要看看段瓒是否会有惧意。

结果不成想,小段同志反而喜欢望外,其他人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高明,干什么给他这么多人,安市城里如果留下足够守城的士卒,能派出来的不会超过两万,派五千人给他,高句丽根本就不会出城的!”

“啊?!”李承乾愣了一下,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对安城市的了解差很多。

“三千,若是超过三千高句丽绝对不会出战。”程处默伸出三根手指,比了一比。

还三千?李承乾更懵了,琢磨了半晌才迟疑的问道:“你们确定高句丽会出战?大军围城,正是需要人守城的时候,他们会把人派出来与我们野战?明知道有死无生的事情,你们确定高句丽人能做?”

“这个……”李承乾的问题让段瓒和程处默等人吱唔起来,半没也没吭哧出一个屁。

“别特么以为老子是傻子,老子虽然没打过仗,但是老子还有脑子!”被一群纨绔气的头皮有些发炸的李承乾愤怒的嘲他们吼了一句,然后说道:“五千人怎么带去的,怎么给老子带回来,高句丽人若是发现大军后撤,这里只有我们六、七万人守着,必然会发起偷袭,所以……”

“所以你们就算是睡觉也给老子睁着一只眼睛,从今天开始,斥候加双倍,把安市城给老子看住喽,就算是从里面爬出一只蚂蚁都不行,明不明白!”

“喏!”被训斥一顿之后,纨绔们的兴奋之情多多少少收敛了一些。

父辈们都是打老了仗的将军,各种战例就算没有经过,多多少少也听说过,因为大意、马虎导致战场形式逆转的情况这些纨绔们每一个都听说过不少,现在被李承乾声色俱厉的了顿吼,总算是被他们记了起来。

“所以,老段,你这五千人必须给我封住安市城南城,不能让任何一个高句丽人绕过你的防线,能不能做到?”等到纨绔们不吱声了,李承乾这才正色问道。

“总管放心,只要老段还有一兵一卒,就绝不会让高句丽人跑到我们的身后。”段瓒此时也知道了自己任务的重要性,收起脸上嬉笑的神情,郑重说道。

“处默、处亮。”安排好了小段的任务,李承乾又把他的两个舅兄叫了出来。

“末将在!”正在嫉妒段瓒有任务的程家两兄弟火烧屁股一样跳起来,目光烁烁的看着李承乾,等着自己的任务。

结果,李承乾安排的任务却让兄弟两个哭笑不得:“你们两个分别带上三千人,去大营周围挖坑,不用太大,碗口粗细就行,深度要达到半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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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八零章 不走寻常路(下)

换人了,城市的唐军一定换人了,这是安市城城主和守将两个人一致认同的事情。

为什么?很简单,四座城门,每一座都被一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照的清清楚楚,别说人,就连苍蝇都飞不出去。

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辽东这个季节已经没有什么苍蝇了,只是四座城门,城门口子那里死的数十个探子却可以证明,人,的确是出不去的。

所以安市城城主大人已经快要疯了,探子派不出去,安市城等于和外面完全断了联系,大唐的军队到底换上了什么样的军队,他们完全一无所知。

“继续派人,给我继续派人出去,无论如何也要查出来,外面到底是大唐哪一支军队。”城主大人咬着牙,看着安市城守将,强压下心中的那份怒意:“大唐军队绝对不可能在这个季节继续留在这里,所以给我查清楚,一定要查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俞城主,非是小将不派人,实在是派不出去啊!”将军苦着一张脸,忿忿说道:“唐军不知道在城外弄了些什么东西,将城门照的亮如白昼,我们的人出去一个死一个,昨天一晚上我们已经死了不下百人,现在根本就是谁都不敢出去。”

高句丽人在发愁,李承乾的大营里却在庆功。

“高明,你到底是怎么想到把镜子作成锅形的?这东西真是太管用了,往火把后面一放,城门立刻就被照了个清清楚楚,这下高句丽人可是一个都混不出来了。”段瓒抱着一只大碗,一边往嘴里扒着饭,一边翘起大姆指,脸上满是佩服之色

程处默在一边接过话头:“俺妹夫的脑子也是你们能想像的?告诉你们,这还是小意思,等到我们的装备全都到了,安市城对我们来说,不过是土鸡瓦狗一般的存在。”

“你们几个有完没完,叫你们来是给你们安排任务的,再不着调信不信老子把你们全都丢出去?”李承乾放下手里的碗,没好气的说道。

不就是一个简易的探照灯么,至不至说说的这么邪乎?一群没文化的土鳖!如果他们知道后世只需要一个手腕粗的射灯就可以达到现在这样的效果,一个个还不得把下巴给惊掉了。

见到李承乾似乎有些不高兴,纨绔们全都闭上了嘴,只有房遗爱那小子不知死活,继续说道:“高明,现在那些尸体已经全都挖……”

“哐”,李承乾把刚刚端起来的碗往桌上一砸,指着房二说道:“来人,把这小子给老子丢出去,有丢远丢多远,今天晚上老子不想再看到他。”

“就是,正吃饭呢,提什么尸体啊,那东西那么恶心……”李思文喃喃嘀咕着。

“你也滚出去!”结果,不出意外的,李承乾又把矛头转向了他,将房遗爱连同一李思文一同赶出了大帐。

提什么不好,非要提尸体,下午的时候李承乾在看过那些尸体之后,差点把苦胆给吐出来,现在这帮家伙一提起来顿时又让他想起下午的一幕,吃饭的心思瞬间就没了,一阵阵反胃的感觉袭来,把他难受的够呛。

“高明,为什么我们还有那么多玻璃锅,为什么不多安装几个,把安市城全都监视起来?”纷乱过后,段瓒一边大口嚼着嘴里的饭食,一边问道。

在坐的全是当年长安城的纨绔子弟,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之类的规矩对他们来说,基本没什么用处。再说相比于一边吃饭一边耍铁槊的老货们来说,纨绔们这样已经是很文明的做法了,完全没有必要再去计较那么多。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先不说封锁全城我们能不能做到,就算是能做到,你还真以为这就是好事?”李承乾缓了半天,终于将心中那份恶心的感觉压制下去,不过却再也没有心思吃饭,只好把碗推到一边,与小段讨论起如何封锁安市城的问题。

“为什么不是好事?”段瓒虽然理解不了什么‘至察’不‘至察’的问题,但是却并不认为把安市城围起来有什么不好。

“按我的话去做,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另外,城墙的四个角落一定要派人严密监视,若是有什么动静立刻回报。”李承乾并没有给段瓒具体解释,只是强调了一下监视的问题之后,便草草结束了这次聚餐。

次日一早,高句丽守军终于等到了他们‘期待’已久的攻城,只不过与他们所‘期待’不同的是,似乎攻城的只有区区数十台投石机以及为数不多的步卒。

唐军这是要搞什么鬼?单靠投石机就想打破安市城?城门楼子上,安市城城主俞鸣威狐疑的看着城外忙碌的唐军士卒,猜测着唐军的目的。

诡异的攻城、诡异的军服、诡异的军旗,就目前来说,展现在他面前的这支唐军一切都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黑白相间的衣服让他很不习惯,稍微倏忽一点,很可能他盯着的那个目标就会消失不见,不知道藏到了什么地方。而那些纯黑色的旗帜更是让他看的有一种压抑感,总觉得浑身不舒服,有种想要仰天大吼的冲动。

“城主,我们要不要……”安市城守将同样看不懂唐军在作什么,出于军人的天性,他此时想的是先下手为强。

“不,等等看,我倒要看看,唐人到底想要搞什么把戏。”俞鸣威打断了守将的建议,他是真的很想看看,对面那支军队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会只弄出几架投石机来攻城,似乎不管怎么看单凭这一种攻城器械都不可能把安市城攻下来。

不过很快,俞鸣威就后悔了,面对一具被抛上楼头的半腐尸身,老家伙差点把肠子吐出来,而他身后的安市城内,也在同一时间炸祸了。

一具具尸体被投石机抛进城里,半腐的躯体经过这样一翻折腾,一落地立刻就被摔的七零八落,人头乱滚,吓的城中高句丽百姓疯了一样四处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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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八一章 困境

从某种角度来说,李承乾这样的做法对高句丽守军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常年的厮杀让他们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尸体,但是对于高句丽百姓来说,李承乾这样的行为却是致命的。

因为没有人想死,也没有人希望自己死了以后会变成这个样子,屠城的命令像一只恶魔的鬼手一样攥住了所有高句丽人的心,坚定着他们抵抗的意志。

原本让高句丽人引以为傲的城墙,此时成了他们最后的依靠,平民、富人、官员……安市城中只要能动的,全都拼了命的支援着城头上的守军,把家里平时用得着、用不着的东西全部搬上城头。

死亡的阴云就笼罩在他们头顶,一万来具靺鞨人的尸体让他们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而安市城的守军在面对大唐如此方式的挑衅也采用了同样的方式来还击,他们将那些被六率丢进城的尸体收拾了一下,装进袋子里,以同样的方式抛还给了李承乾他们。

“总管,那些高句丽人投石机的位置已经记下来了,大体上也标出了位置,不过高句丽人的床弩却一直没有动静,我们掌握不了它们的位置。”李思文拿着一个小本子,在硕大的白纸上面不断的标注着一个又一个数据,时不时抬起头看向正在发呆的李承乾。

这些都是几天来根据高句丽人的反击作出的标示,每一面城墙上有多少投石机,有多少床弩,其城头上士兵的抵抗意志如何等等资料全都被记录了下来。

也直到这时李思文才明白,为什么李承乾要求他们把靺鞨人的尸体往城里丢,原来这一切为的就是激怒高句丽人,让他们暴露自己城头上的防御点。

“找不到床弩的位置就算了,再有三天‘飞风军’就到了,具体的侦查任务交给他们。”李承乾从发呆中回过神来,深深吸了口气说道:“这几天城里还有人出来么?”

“没有了,那些高句丽人看到城门被封了之后似乎彻底死心了,再也没有往外派过探子。”李思文沉声回答。

“继续封锁,务必锁住他们的几座城门!”李承乾点点头。

安市城城高壕阔,护城河也是用的活水,这种情况下除城门,其他地方想要出来与登天无异,他们在挡住了敌人的同时,也将自己死死的困在了城里,外界的消息对于他们来说了每天被唐军丢进去的那些传单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来源。

“大总管,外面开始下雪了!”就在李承乾与李思文两人正在讨论安市城的布防情况时,伍登从外面带着一身的寒气走了进来。

他是三天前赶到的安市城的,因为禄东赞的队伍此时已经与薛仁贵汇合,他监视的任务便已经算是完成了,与其留在西面,远不如将他调到辽东用处大,所以李承乾在离开长安的时候,将他从西面调了回来,弄到六率充当自己的先锋官。

“善识呢?他的军服什么时候能够运过来?”李承乾指指帐篷中间摆放着的煤炉子,示意伍登过来烤烤。

“臣经过幽州的时候,他那边已经在装运第一批物资,估计要不了几天就可以送到,不过看数量应该不足我们需要的一半,这次的仗怕是有些难打了。”伍登毫不客气的从到炉子边上,伸出冻得有些红红的手,一边烤火一边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李承乾并不介意伍登的行为,军中的厮杀汉也没办法要求他们太多,而且他的心思现在也不在这些细节上,真正让他关心的是棉衣到底什么时候可以送到。

所以才伍登说完之后,李承乾略一犹豫便说道:“我们这边应该还可以坚持一下,但是最多最多我们只能再坚持半个月,若是半个月内善识不能把我们需要的东西弄过来,本宫一定会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军法无情!”

辽东苦寒,九月底的时候气温已经下降到了冰点以下,若不是六率的军服都是特制的,护甲之类的东西可以不用时时穿在身上,估计这帮大头兵早就特么给冻硬了。

但即便是这样,六率现在也已经尽量的让士兵减少外出,除了一些必要的巡逻任务,当兵的一般都会留在自己的帐篷之中。

而说到帐篷,这又不得不提一下李承乾当初搞的那些毛毡。

以往大唐的帐篷都是用一些简单的布料所制成,但是现在的帐篷却全都是类似乎房子的建筑,厚厚的毛毡用木制的骨架支撑,将外面的寒风全挡住,使得帐篷里面的温度并不是那么寒冷,一只煤炉子完全可以满足两火二十人的需要。

但这也仅仅是在帐篷里面,需要到外面巡逻的那些大头兵依旧需要面对寒冷的气候条件。就像李承乾说的一样,若是再有半个月还没有棉服送过来,一些不必要的战损出会开始出现。

可很多事情并不是单单靠个人的意志就能决定的,留在幽州的唐善识也知道棉服对于李承乾他们的重要性,他现在已经发动了幽州城所有的力量,全力的在赶制那些加了白叠子的所谓棉衣。

可是这饭总要一口一口的吃,事也要一件一件的做,棉衣想要做出来总要时间,就算是白叠子够了,那些特殊的布料却并不够,所以他不得不很隔一段时间就停下来,等待后面的物资运上来。

没办法,谁让六率的军服是特制的呢,黑白相间的迷彩现在工部那边并不多,就算是全力赶工,也很难一下子就满足全部十万人的装备。

而就在唐善识一筹莫展,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个突然传来的消息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老李撤兵回来了!

一天时间,纵马狂奔四百余里,跑死战马三匹,在见到李二的时候,唐善识几乎是爬着过去的。

“陛下,救您下令,调集物资,救救前面的十万大军吧!臣,臣愿万死!”这是唐善识见到李二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后整个人便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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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八二章 意料之外与新来的奇葩

不清不楚的一段话,听的李二有些糊涂,吩咐随行的御医过来将唐善识救醒,一番诊治之后才知道这家伙只是被累晕了过去,这才放下心来。

“陛下,长安那边物资一直运不过来,臣这里供给的棉服无法满足前面将士的需要,时下眼看辽东就要落雪,再不把棉服全都送过去,前面就要冻死人了。”被人救醒之后,唐善识看到李二之后,又是一番哭诉。

“长安布匹由谁供应?难道你们出发的时候没有将事情都安排妥当么?”大唐皇帝陛下心里暗中嘀咕了一句‘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随口问道。

“陛下,出来的时候自然是安排妥当的,按照计划现在幽州应该有八千匹布料,可实际上,现在只有五千匹不到!”唐善识苦着脸说道。

李承乾他们这些人又不是小孩子,此次出征家中亦有管事跟着参与,可以说大到长枪短剑,小到针头线脑,这些东西全都考虑到了。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变化,提前定好的事情竟然出了岔子,尽管他不断的给长安发消息,要求尽快把需要的物资送上来。可实际上后勤方面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一直是保持着撑不死也饿不着的方式给他们运送物资。

无奈之下,唐善识只好向李二陛下求助,必竟他现在还是一个小年轻,说话没什么力度,就算是负责东征大军的后勤工作,也免不了长安那边对他的敷衍。

李世民在听完唐善识的回答之后,也陷入了沉默,来自长安方面的掣肘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当初李承乾在长安的时候得罪的人太多了,想要让人不给他下绊子似乎也不大可能。

可这种事情他到底要不要管呢?正常情况下,李二的确应该为这件事情出头,东征可是他主持的事情,被拖后腿无论如何他也忍不下去。但现在的问题是东征已经变成了对李承乾的一个考验,看看这个混小子所有事物的掌控力,这种情况下李二似乎并不太好插手这件事情。

思来想去的好长时间,最后李二狠了狠心对唐善识说道:“今天你先在这里休息一天,明天一早就回去吧,把这件事情通知太子,让他来负责解决。”

“啊?”正等着皇帝陛下勃然大怒,一道诏书发回长安,将那些提供布料的家伙全都砍了脑袋的唐善识瞬间就蒙了。

这情况不对头啊,怎么就……,怎么就不管了呢?而且李承乾现在还在辽东呢,对后勤方面的事情有劲儿也使不上啊。

不过李二明显没有再给他发问的机会,就在小唐发呆的时间,老李同志已经命人把他抬了出去,另寻地方安置了。

于是乎,极度愤怒的李承乾便在三天之后接到了来自唐善识的消息:后勤不给力!

“混蛋!”咬着后槽牙吐出两个字之后,李承乾将送来的情报捏成了一团,眯着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前面两个丫头——一个程小四,一个小道姑。

“太子哥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人家也是不放心你,所以才跟来的嘛,你看看你,胡子都长出来了,也不知道打理,而且……”程小四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一点也没有因为李承乾的愤怒而感到害怕。

“打住,我不用你来照顾,你们两个从哪里来回哪里去,马上、立刻!”李承乾摆手止住程小四接下来的话,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真是搞不懂了,为什么现在这些小丫头片子就这么难管,不是都说古代女子讲什么‘三从四德’么?为毛在自己这里就特么不灵了呢?难道大唐的女子真的就是如此‘开放’?

果然,事情如李承乾料想的一般,并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程琳把头一摇:“太子哥哥,人家可是‘飞凤军’统领,‘飞凤军’都被调来了,人家还怎么回去?父皇还没有撤消我的统领之职呢!”

“那我现在就撤行了吧?”李承乾无耐的说道。

“太子哥哥,咱先不说这事儿成么,寻雪可是专门来找您的,您这样把她晾在一边多不好啊。”程琳见事情有些不对头,立刻转移的话题,将李承乾的注意力引到了一边的小道姑身上。

“贫道见过师兄!”迎着李承乾看过来的目光,那位满世界找他的小道姑玄寻雪打了个问询,只不过‘师兄’二字彻底把这位大唐太子给整懵了,一抬手止住小道姑接下来的话:“等等!你谁啊?本宫什么时候成了你师兄了?”

“她叫玄寻雪,她师傅是水月,按辈份算的话她应该是袁天罡的师妹!”程琳嘴快,不等小道姑回答,便抢先把她的身份介绍了一遍。

“水月道长?”李承乾皱了皱眉,摇头表示没有听过。

“师傅一直在长白山隐居,从未踏足中原,故此师兄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小道姑接过李承乾的话头。

“先不提师不师兄的事情,你来找我什么事?”被小道姑左一句师兄右一句师兄的叫着,李承乾慢慢也习惯了,相比于知道‘师兄’这个称呼的来历,他更在乎的是小道姑找自己要干什么。

“当然是投奔师兄,助师兄建功立业!”小道姑说的无比认真,听的李承乾目瞪口呆。

建功立业?老子都特么太子了,还建的毛功立的毛业?再立业就只能当皇帝了!

李承乾已经无力吐槽,看看一脸认真的小道姑,然后转头看看程琳,以目示意:这奇葩的家伙是从哪里来的?

“寻雪是我在半路上遇到的,当然她正在给人算命。太子哥哥,寻雪算命很灵的啊,而且手身也很好,三、五个人近不了她的身呢。”说起与玄寻雪相遇的过程,程琳立刻来了兴致,滔滔不绝的连说带比划,整整用了近半个时辰才把整个过程说完。

李承乾则是在听完程琳的描述之后,狐疑的问道:“小四,你确定你不是在说故事?我怎么听着你像是在讲呢!”

(本章完)

第九八三章 小道姑的能力

“寻雪,拿出你的实力来,让太子哥哥看看!”程琳哼了一声,对李承乾的问题表现出强烈的不满。

玄寻雪小道姑也不客气,对程小四略一点头,转而对李承乾说道:“师兄,且把手伸出来让师妹一观可好?”

李承乾犹豫了一下,看了身侧的双胞胎兄弟一眼,给他们递了一个小心的眼神,然后淡然说道:“需要那一只手?还是两只都要?”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李承乾也打算看看这个程小四半路上捡来的小道姑到底想要搞什么名堂,在双胞胎在她身后形成犄角之势,将其死死盯住之后,李承乾坦然将自己的左手伸了出去。

“师兄随意便可!”玄寻雪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双胞胎兄弟,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上前用她的纤纤玉指捏住了李承乾的左手指尖。

玄寻雪微微发凉的小手,手指纤细却并不显得嶙峋,刚接触便间李承乾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似乎有人正在窥探他的内心世界一般。

正是这种感觉让他的心头陡然一紧,原本有些异样的感觉瞬间淡化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谨慎的提防,垂在身侧的右手不着痕迹的伸向背后,轻轻的握到手铳的握把之上。

“师兄是否可以换一只手?”半晌之后,小道姑眉头紧锁,抬起头对李承乾说道。

“哦?为什么?道长可是看出什么来了?”李承乾抽回左手,感觉着那份窥视感逐渐淡化,暗自感叹小道姑的不凡,脸上故作平静的问道。

小道姑犹豫了一下,最后似乎放弃了再让李承乾换手的打算,后退两步之后施了一礼,歉然说道:“师兄道法精湛,小妹只能看到迷蒙一片,失礼之处还望师兄海涵。”

什么情况啊这是?李承乾被小道姑唬的一愣一愣的,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道法是个啥东西?如果说算法什么的他李承乾多少还道是知道一些,可道法……,毛的道法!今天这事儿如果被外人知道,估计以后大唐李承乾的名声怕是彻底毁了。

“寻雪,你真的看不出太子哥哥的命数?你不是算的挺灵的嘛?”作为土生土长的大唐人,程琳对道家的命理学说还是很相信的,听到玄寻雪说看不清楚李承乾的未来,不由惊讶万分。

她在路上遇到玄寻雪的时候完全不是这样子的,当时她可是有过亲身体验,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被玄寻雪说的一清二楚,甚至连以后会发生什么也都有过预言。

这也是为什么玄寻雪会跟着程琳一同来到辽东的原因,若不是真的有些本事,以程家四小姐、大唐太子良娣的身份,程琳怎么可能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小道姑一路同行了这么长时间,甚至还把这个小道姑引荐给了李承乾。

“师兄道法甚深,不是我能……”玄寻雪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沮丧和无奈。

“玄寻雪是吧?你师傅是水月也对吧?”李承乾突然开口,将小道姑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我不想知道你们道门想要搞什么花样,但是有一点希望你明白,不要试图从我身上打任何的主意,我说的清楚么?”

“太子哥哥,您在说什么啊?”程琳对李承乾突然间的转变有些不适应,惊讶的看着这个她认为十分熟悉的‘意中人’。

“小四,你先下去休息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和这位玄道长谈一下。”李承乾扭头看了一眼程琳,对这个一根筋的傻丫头有些无可奈何。

“可是……”程琳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很快就被李承乾打断,最终只能委屈的转身离开大帐。

“说吧,现在琳儿不在这里,有什么目的你可以说出来了。”等到程琳离开,李承乾这才转回头,看着玄寻雪再次问道。

不料,玄寻雪似乎并不是那么好对付,在李承乾的追问下竟然摇摇头,十分坦然的说道:“师兄,我是奉了师傅之命,下来辅佐你的,绝对没有什么其它的意思。”

李承乾沉默了,双眼看着玄寻雪半晌没有说话,直到把小道姑看的脸色通红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才开口说道:“本宫看你背着剑,想必你应该对自己的剑法很有信心,但是信不信,如果本宫真要把你留下,你绝对走不出五步?”

“师兄之言,小妹相信!”小道姑并没有如李承乾料想的那样,表现出什么不满的情绪,反而直接点头承认了李承乾的说法。

这下李承乾有些没咒念了,面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虽然打扮上是个道姑,但若说他真的能狠下心来,让双胞胎动手对其严刑逼供的话,他还真的做不到。

这是后世养成的一种习惯,对于软妹子,李承乾总是会有些下不去手的感觉,不自觉的就会有一种怜香惜玉的想法在心底缠绕。

不过最后,李承乾还是重新板起脸,用威胁的语气说道:“把你下山前水月对你说的一切都说出来,若有一句假话,本宫会派人把你丢进安市城里面!”

“喏!”小道姑逆来顺受的答应一声,继续说道:“大概是半年前吧,师父找到我,让我下山去中原长安城投奔你,而且还告诉我你就是我师兄,让我尽一切力量帮你完成大业。”

短短数十个字,几个呼吸的时间,小道姑就结束了自己的发言,然后静静的看着李承乾不再说话。

“这就完了?这么简单?”李承乾等了半天不见玄寻雪继续下去,不由愣然反问道。

“完了,就这么简单。师父从来不喜欢多话,只是说了让我去长安找你,就把我打发下山了。”玄寻雪表情无比认真,同时双眼也倔强的与李承乾对视着。

而李承乾也是死死的盯着小道姑的双眼,试图从她的眼睛里发现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但最后小李同志不得不承认,似乎这小道姑说的都是真的,似乎她真就是这样简简单单被人从山上打发下来的一样。

最终,李承乾叹了口气,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你那么自信能帮到我,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凭什么认为能帮到我?你擅长什么?”

“推演天机……”

(本章完)

第九八四章 捡到宝了 (上)

推演天机,李承乾觉得这几个字特别耳熟,琢磨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这特么好像是袁家叔侄的绝招啊,怎么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小丫头片子也会?

“师兄可是不信?”玄寻雪看出李承乾的疑惑,追问道。

“信不信咱先不说,你能不能不叫我师兄?”

李承乾对‘师兄’这两个字深恶痛绝,他可不想被道门利用,如果他成了一个小道姑的师兄,而且这件事情还被坐实了,那么道门在大唐的地位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几乎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所以李承乾并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道门和佛门之间他希望能保持一个平衡,即不能让一方太强,也不能让一方太弱,否则将来都是一个尾大不掉的麻烦。

小道姑的表情很为难,当初她下山的时候,她师傅跟她说的就是让她下山找师兄,现在找到了,结果认家不认她这个师妹,思来想去小道姑第一次脸上露出委屈的神情:“那,那不叫师兄……,叫什么?”

叫什么?这下李承乾也被问的一呆,看着眉目如画的玄寻雪,怜香惜玉的毛病又犯了,琢磨了半天硬着头皮说道:“我看你年龄也不大,以后就叫一声哥。”

“人家今年十七岁了!”小道姑反驳道:“按师门辈份,你入门比我要早,所以才会叫你师兄,若是按年龄,你还没有我大呢。”

玄寻雪这丫头应该是一直在山上跟着她师傅长大的,对于世俗上的一些规矩认知上要差了许多,当着李承乾的面你你我我的说个不休,根本就没考虑过身份和地位的问题。

当然,这里面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师父的话起了一定的作用,毕竟对于自己的师兄来说,完全没有必要用敬语。

尴尬,真的好尴尬,刚刚还想给人家当大哥,转过脸却发现……,人家小姑娘年龄竟然比自己还大一些。

不过无耻之人也有无耻之人的好处,李承乾在这一刻充分的发挥了从程咬金那里学来的无耻大法,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让你叫你就叫,不叫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老子这里不收闲人!”

无奈,小道姑最后屈服于李承乾的淫威之下,犹豫着叫了一声:“太,太子哥哥!”

“嗯。”李承乾敷衍着答应一声,很快便把话题转到重点:“你怎么证明你的能力?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似乎袁守城和袁天罡叔侄两擅长的才是推演天机吧?”

“袁师伯和师兄擅长的是看相,并不是推演天机,太,太子哥哥你搞错了!”玄寻雪明显对哥哥这个称呼有些不习惯,不过出于好意,她还是纠正了一下李承乾错误的观点。

“无所谓了,反正都是算计别人的东西!”李承乾无耻大法的效力还没有过去,被小道姑揭露了自己的无知之后,也不以为耻,摆摆说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你擅长推演,不如帮我推上一推如何?”

不想小道姑却是摇头拒绝:“小妹推不出来,太子哥哥身在迷雾之中,小妹又不擅于相术,所以推不出来!”

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从李承乾心底涌上来,就在他瞪起眼睛想要说话的时候,小道姑接着说道:“不过小妹可以为此次东征推演一场,结果如何,太子哥哥自行分辨也就是了。”

“成,你推,我看你能推出什么来。”李承乾狠狠一点头,打算如果小丫头说此次东征必胜的话,立刻就把她给赶出大营。另外等到将来把辽东全部打下来之后,还要杀上长白山,把那个叫水月的家伙拖出来挂到城门楼子上面风干掉。

“太子哥哥稍等!”小道姑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掏出几枚铜钱和一个龟甲。

占卜之术?这是李承乾看到小道姑玄寻雪手中龟甲之后的第一个想法,虽然他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并不怎么了解。但是后世的电视剧《封神榜》他还是看过的,那里面姬昌似乎玩的就是这个东西,而且似乎算的还挺准。

当然,这个应该是杜撰出来的东西,准还是不准谁也不知道,所以李承乾在看到小道姑的行为之后,并没有出声制止。

一套标准的神棍摇签之后,铜钱、龟甲分离,六枚不知道什么年月的铜钱散乱在地上,而小道姑则是手指搓动,那动作看的李承乾眼花缭乱,差点以为这小丫头是在跟自己要钱。

片刻之后,小道姑玄寻雪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李承乾说道:“太子哥哥,此次东征多有掣肘,想要将高句丽一举拿下,怕是困难不小。”

“掣肘?”李承乾余光扫了一眼桌上扔着的情报,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本宫贵为太子,又是辽东道大总管,何人敢来掣肘?”

结果,李承乾的犊子并没有装成,很快便被小道姑一言戳穿:“太子哥哥莫要欺瞒小妹,就地上卦象来看,眼下便有一件事情让你颇有些为难,不知小妹说的对也不对?”

李承乾的脸色变了数变,收起嬉笑的表情,认真的打量着玄寻雪,半晌之后才沉声问道:“这是你算出来的?还是有人告诉你的?玄寻雪,事关重大,本宫希望你慎重考虑,莫要自误。”

桌上的字条是没有经过翻译的,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数字符号,除了像李承乾这样可以记住整个密码本的人,基本上整个大唐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直接翻译出来。

所以李承乾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这小道姑绝对不是看了桌上的情报之后,才说出自己眼下的境况。

而在排除了这一点之后,也就出现了两种可能,第一,是这小道姑是自己的对头派来的,打算故弄玄虚,借机混到自己身边。第二,若这小道姑不是被有人派来的,那么这小丫头的能力可就有点逆天了。

人们常言有钱难买早知道,很多事情哪怕是早知道几秒钟,都是一件好事,更不要说像这个小丫头一样,能够提前占卜出来。

屡次被李承乾见疑,小道姑似乎也来了脾气,哼了一声说道:“太子哥哥,不如我们各自写下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验看一下如何?”

(本章完)

第九八五章 捡到宝了(中)

李承乾的好奇心被玄寻雪勾了起来,《三国演义》里的一个片断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两个写在手心中,一模一样的火字让小李同志迫不及待的想要尝试一下,看看眼前这个小道姑是不是会与自己写出同样的一个字。

笔墨都是现成的,纸张也不缺,李承乾对着小道姑比了一个转身的手势之后,抓起了桌上的一只蘸水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字,虽后轻轻折了起来,对背转身体的玄寻雪说道:“到你了。”

“如果我没错说的话,太子哥哥写的应该是一个‘五’字吧?”转过身的玄寻雪并没有接李承乾放在桌上的笔,左右字已经写完了,她只要说出自己想要写的是什么就可以,完全没有必要去浪费时间写出来。

李承乾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你当真可以窥视人心?!”说话间,缓缓打开手中折好的白纸,一个清晰的‘五’字显示在上面。

“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搞不明白?小妹擅长的是推演未来之事,这是大局推演,和给人推命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小道姑被李承乾一次次的怀疑弄的也有些急了,说话的语气中带上一丝不满的情绪:“推命是推一个人,而推演天机则是算天下大势,这两种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在我看来根本就没区别,都是些骗人的把戏,不过算了,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应该也是被你师傅给骗了,这次不追究你的责任,但是你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远离这片战场。”

大唐有自己一个人神叨就可以了,并不需要更多的先知,所以李承乾在被玄寻雪猜中心事之后,丝毫没有什么喜悦的情绪,反而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发她离开。

但是很明显,李承乾错误的估计了小姑娘的执着,就在他刚刚说完,打算让双胞兄弟将玄寻雪赶出大营的时候,小姑娘再次开口说道:“我还会奇门遁甲!”

“那又怎么样,你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怀疑你的动机,所以在我没有下令把你抓起来严加拷问之前,你最好快点离开。”李承乾慢慢的开始失去耐心。

归根结底,李承乾现在是在害怕,他并不需要一个随时有可能看清他想要干什么的人在自己身边。虽然他现在缺少一个得力的谋士,但这并不等于他就可以饥不择食的选一个不知道来历的家伙。

尤其是这个家伙还是方外之人的时候,李承乾更加难以接受,因为他并不想让道门的势力扩大到可以影响自己的地步。

“可是……”玄寻雪还试图再申辩同句,但是双胞胎兄弟并没有给她继续下去的机会,双双站到她的面前,一左一右,同时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玄寻雪就这样被李承乾赶出了他的军营,不过小李同志也并没有做的太过份,在她离开营地之前,还是送给她一匹马以及一些干粮,只为让她能够独自支撑到下一座城池,不管是高句丽一边还是大唐一边。

而在小道姑离开之后,李承乾则是来到了程琳休息的地方。

“太子哥哥,你怎么来了?寻雪呢?”看着李承乾独自一人过来,程琳疑惑的问道。

“我将她打发走了,我的身边并不需要这样一个人。”李承乾摇摇头,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两岁的怪力萝莉:“以后不要随便相信这些陌生人,哪怕他们的有通天之力也不行,知道么?”

“怎么了?太子哥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程琳有些紧张,不知道是担心李承乾还是在担心她新交的朋友。

“没出什么事,只是提醒你一下。还有,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会派人送你回去。”再次摇摇头,李承乾才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回去?我可以帮到你的。”程琳没想到,李承乾来的目的竟然是要赶她回去,一张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了,让你出征等于是在给你父亲、给我、给你自己找麻烦,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么?”李承乾坐到程琳的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程琳还是太小了,只有十四岁,还是处于那种想当然的年龄,很多事情必须一点点的给她分析,硬行的命令只会适得其反。

就算是当时她答应了,谁知道将来会捅出什么娄子来,人的心理变化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在后世的时候李承乾看过太多的后宫戏,他很怕自己将来的后宫乱成一团,也怕自己的老婆给自己下毒。

所以他一直试图用自己的方式来教导身边的几个女人,努力让她们之间能够和平相处,调节着她们之前的关系。

但是程琳现在这样的做法无疑是十分出格的,对于其他还在宫里的几个女人是不公平的,所以李承乾认为程琳必须回去。

一番长谈,用了大概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李承乾总算是安慰好了程琳这小丫头片子,小丫头答应明天带着五百‘獠牙’返回长安。

不过任何事情总是会有意外发生,原本正常的天气在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漫天大雾遮住了太子六率的整座大营,身处营地之中,完全可以用对面不见人,伸手不见指来形容。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雾气?气温没有太大的变化,雾又是从哪里起的?”李承乾顾不上正在整装待发的程琳,召集了目前能够召集的人手,眉毛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

“大总管,这雾气十分怪,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一起涌过来的,一正常起雾并不一样。而且……,而且……”一直在外面执勤的巡逻士兵被李思文叫进来,听到李承乾的问题之后,用一种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语气回答道。

“而且什么?有话说,有屁放!”李思文被小兵吞吞吐吐的态度弄的有些着急,看了默不做声的李承乾一眼,转头崔问道。

“而且某认为这不是雾,在某的家乡,雾都是一团一团的,并不是像现在这样,整片大营都是一个能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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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八六章 捡到宝了(下)

巡逻士兵的话明显提醒了大帐中的众人,李承乾的脸色愈发显得凝重,而就在这个时候,大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时间不大,嘈杂声音的罪魁祸首被外面警戒的‘獠牙’带了进来,众人细看之下发现似乎这家伙应该是安置在营外的哨兵,只是这家伙鼻青脸肿看上去像是被一千只战马踏过了一般。

“怎么回事,可是安市城有什么变化?”到了这个时候,李承乾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太子的架子,三两步从自己的位置上绕出来,扯住哨兵问道。

营中大雾弥漫,外面是什么情况谁也不道,但是单看眼下如此诡异的情况,李承乾认为这一定是安市城里高句丽人搞的鬼,否则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有了这样的判断,李承乾如果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虽然他的六率是完全按照后世的训练方法训练出来的,但是在什么都看不到的情况下,想要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怕是难上加难。

而且如果高句丽搞出现在情况,那么下一步一定还有更可怕的进攻,至少李承乾认为,如果这个时候高句丽人采用火攻的话,自己怕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哨兵不知道李承乾的想法是什么,不过被他揪住之后还是有些害怕,结结巴巴说道:“大总管,高,高句丽人没什么动静,不过外面有一个道姑,她让我给您带个话。”

“道姑?可是只有十多岁年龄,骑着一匹枣红马?”李承乾嘴角抽了抽,沉声问道。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头。

这么大的雾,大营之中面对面站着都看不到脸,外面一个小小的哨兵竟然可以看清楚高句丽人没有异动?还能看清楚小道姑?这不是扯淡么?

不过很显然,事情并不如李承乾想的那么复杂,哨兵很快就给出了标准答案:“是,是的,的确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小道姑。她让我给您传话,说,说如果您后悔了,就出去见她。”

真的是那个玄寻雪?难道营中的大雾就是她搞出来的?这怎么可能?诸葛亮那家伙就够牛逼的,可也没说能控制什么地方下雾吧?难道一个不起眼的小道姑比诸葛亮还要牛逼?

抱着好奇、愤怒等乱七八糟的心思,李承乾跟着跌跌撞撞的人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来到了大营的外面。

刚一出营门,原本遮挡在眼前的重重迷雾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湛蓝天空以及荒芜的黑土地,而那个昨天被他赶出大营的小道姑正牵着一匹枣红色的战马,俏生生的站在营门外五十步左右的地方。

“小丫头片子,这是不是你搞的鬼!”看到小道姑的第一眼,李承乾就冲了上去,瞪着玄寻雪咬牙切齿的说道。

“谁让你不相信我!现在你信了吧?”小道姑梗着脖子,脸上带着得意的表情,并没有意识到她的行为给李承乾造成多大的困扰。

“马上给我把这雾给弄散开,快点,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李承乾回身指着白茫茫一片的大营,伸手抓住玄寻雪的肩膀,拖着她就忘营门的位置走。

“哎,哎你干什么呀!别拖我!”玄寻雪被李承乾拉着向前走了几步,这才反应过来,努力挣扎着从他的手下挣脱。

“不拖你可以,你把这雾给老子弄散喽!”李承乾真的被气坏了,自己好心把这丫头放出去,没有追究她妄图接近皇室,意图不轨的责任,结果竟然被这小丫头反过来算计了,不得不说这可真实八十老娘倒崩了孩儿!

然后,玄雪寻却有着与他完全不同的看法,面对着气急败坏的李承乾振振有词的说道:“这雾有什么不好?让高句丽人没办法查探你营地的布置情况,省得你满世界的派人去抓那些探子,这有什么不好。”

听到了玄寻雪的理由之后,李承乾对其怒目而视:“这雾果然是你弄出来的,看你这回还怎么狡辩!”

“我从来就没说这不是我弄出来的,我只是让你看看我的本事,否则你就不知道本姑娘的厉害。”小道姑得意非常,连贫道的自称都忘了,一口一个本姑娘的说着。

对软妹子下不了杀手的李承乾木然的看着小道姑,万万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竟然为了让自己相信她,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

现在的娃都怎么了,营地里面还有一个暴力萝莉,现在外面有出现这么一个奇葩,这特么还让不让人活了。

若是真把这小道姑留下,万一哪天她再不高兴……。

“太子哥哥,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一个人叨咕了半天,小道姑见李承乾一直没有理她,也有些无趣,走到他的身边小声问道。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哥,立马把这片浓雾给我清理掉,否则别怪我派人把你抓起来,天天打你板子。”李承乾妥协了,默认了小道姑留在他身边的行为。

没办法,这雾太大了,时间短些还好,若是时间长了,一个不好那些没了方向感的军卒甚至有哗变的可能,所以李承乾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马上解决眼前的问题。

而且,退一万步说,这小道姑的本事似乎真的挺不错的,虽然不知道这雾她是通过什么办法搞出来的,但是……的确很有用。

打发了小道姑玄寻雪去解决浓雾的问题之后,李承乾盘腿坐到大营门口的空地上,看着对面的安市城,盘算起了下一步的行动。

利用迷雾的遮挡去攻城?这个办法似乎不错。

或者把整个安市城用浓雾包裹起来,引起高句丽人的惶恐?这个办法也不错。又或者干脆一点,布下浓雾掩护‘飞风军’入城,玩一把暗杀的游戏,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李承乾默默的盘算着,突然间捡到宝的感觉自心底涌起,扭头看向正在指挥着六率军卒不断从地上捡东西的小道姑,嘴角带出一丝诡异的弧度。

老子连整个大唐都想要握在手中,难道还会在乎一个小道姑?管她是谁派来的,只要听话,能帮到自己,何必在乎她是否会窥探到自己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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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八七章 李承乾的反击

有了新的决定之后,小道姑的地位明显得到提升,在李承乾的身边几乎代替了李思文的位置,搞的李绩家的老二嫉妒异常,没事儿就在李承乾的耳朵嘀咕什么花心大萝卜之类,生生把自己弄成了一个深闺怨妇。

终于,李承乾受不了这家伙的唠叨,不耐烦的将手里的笔放到一边,瞪着他说道:“思文,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外面第一批棉服已经运到了,你去帮着分一分不行么?天天守着我干什么?”

结果李思文却振振有词的说道:“我是行军长史,我的职责就是在你身边负责文书工作,分东西的事情有老段他们几个就够了。”

“那你也不用离我这么近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什么断袖之癖。”看着几乎趴到自己背上的李思文,再看看一边冷眼旁观,眸子里带着鄙夷之色的小道姑,李承乾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腻味。

“那个是次要的,我这里有一条新的消息,你要不要知道?”李思文撇撇嘴,故做神密的说道。

“如果你指的是倭国归化人的事情,那就不要说了,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李承乾有些好笑的看着准备卖弄的李思文,将手中的蘸水笔转的风车一般(上学的时候有多少人这样玩过?)。

“呃,你,你都知道了?”本打算拿着消息得瑟一下的李文思一愣,木然从怀里拿出一张字条。

“如果我所有的消息都等着你来告诉我,估计现在咱们早就打道回府,回长安挨板子去了。”李承乾嗤声说道。

有老崔这个作弊器在,李承乾的接收消息的延迟远比其他人要低的多,很多事情在发生之后的六到八个时辰之内,他就会接到消息,哪怕是万里之外的西域也不例外。

打发了李思文离开,李承乾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正在一边打坐的小道姑:“寻雪,你真的认为小五可以解决长安那边的问题?昨天你都看到了什么?”

“杀戮!”小道姑半眯着的眼睛张开,看着李承乾认真的说道:“齐王一定会把事情办妥,但是……血流成河!”

“和我想的差不多,不过现在我们的人基本上都在长安之外,流点血就流点吧,否则某些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李承乾点点头。

不得不说,这小道姑的能力还真不是盖的,抛开一些李承乾推测出来的阴谋说之外,这小丫头片子所谓的推演能力的确是一绝,而且在奇门遁甲方面的天赋更是无人能比,甚至说这方面的能力李承乾听都没有听过。

不过小道姑并没有对奇门之术解释太多,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这门学问出自河图洛书便闭上了嘴。

这种行为在李承乾看来,应该是河络之学涉及到一些道门的秘密,所以小道姑才会如此讳深莫测。不过管它呢,只要知道这东西的出处就好了,河络之学在后世都是一种很神秘的东西,有时间研究这个,远不如下几盘‘五字棋’来的有意义。

而就在李承乾与玄寻雪小道姑研究奇门遁甲方面的问题时,长安城则是被李佑搅合成了一锅粥。

一身黑西服的城市管理纠查队跟着太极宫小霸王李佑,正挨着家的对那些提供迷彩布料的商家走访,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跟着数不胜数的四轮大马车。

“哐哐哐……”

“开门,快开门,京兆府临检!”

一家属于五姓七望郑家的丝麻作坊门前,一个将身上黑西服撑的快要炸开的壮汉死命的拍着门板,看上去完全没有任何一点官差的作派,反而像是市井流氓。

“你特么是不是傻,把门给老子砸喽!”眼看着壮汉叫了半天门,却没人吱声,身穿一身公子服的李佑吊着膀子,流里流气的说道。

这货自从昨天得到李承乾的安排,与京兆府的‘城市管理纠察’扯上关系之后,那真叫一个将遇良才,把混混、流氓的气质表现的淋漓尽致,颇有将太极宫小霸王发展成长安城小霸王的趋势。

所以在壮汉第二次叫门,里面没有回应之后,李佑的‘暴脾气’力立刻上来了,指挥着身边几个‘黑西服’从后面大车上拖了一架小型攻城凿。

“躲开,全都躲开!”

‘黑西服’们原本就是混混出身,全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现在有五皇子带着满长安城搞事,背后还有太子殿下撑腰,哪里还会管什么会不会惹出大乱子。

小型攻城凿往大门前一推,找准了位置之后,猛的一砸机括,一人合抱粗的巨木便摇晃着坠了下来,巨大的力量汇聚到前面并不怎么尖利的凿尖之上,‘哐’的一声便将大门撞了一个大洞出来。

“啊……”大门被撞破,里面一个人影惨叫着倒飞出去,‘黑西服’们则是如潮水一般蜂拥而入,用极短的时间将前面院子里所有人控制了起来。

“你,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我们可是郑家商铺,我们……”一个管事模样的家伙,看着一群面色冷厉的‘黑服西’,两腿打着哆嗦硬着头皮问道。

他当然知道‘黑西服’的身份,只不过鉴于刚刚没有第一时间去开门,现在他也只能装成不知道。

否则拒绝官府检查怎么说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罪名,就算是作坊属于郑家也没啥用,他一个小小的管事很可能被郑家牺牲掉。

另外一点就是管事怎么也想不到,京兆府的这帮家伙竟然真的敢在城里用上攻城用的‘大家伙’,看着飞出去的人影,想着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距离大门太远,估计现在飞出去的人一定是自己,若是不后怕才是怪事。

不过很明显的是,那些‘黑西服’并不打算解释自己的身份,文明执法这种事情只会出现在后世的中华大地,在古代的大唐执法就是执法,哪里还有什么文不文明一说。

是以刚刚拍门那个壮汉对于管事的问题只是报以狰狞的一笑,随后大手一挥:“京兆府临检,尔等竟然闭门不开,坊中必然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来人,给老子搜!”

(本章完)

第九八八章 风暴(上)

官家搜查,即便是正常的搜指不定都能搜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是京兆府这帮‘黑西服’更是没毛病也能搜出毛病来。

所以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擦去编号的钢弩、抹掉编号的横刀便在前面的院子里堆了一小堆,至于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并不重要。

“私藏军械,难怪不敢给老子们开门,老小子,你死定了!”壮汉轻轻的拍着管事的脸颊,发出‘啪啪’的声音,只几下便将管事吓白了的老脸拍的通红。

“这,这是诬陷,这不是我们的东西。”管事看着地上的东西,急声说道:“我们这里只是普通的作坊,怎么可能会有这些东西,你们就算是诬陷也要找个好点的理由……”

“诬陷,你是说本王诬陷你喽?”李佑的声音从大门口传了进来。

打脸踩人这种事情是李佑这小子最喜欢干的事情,加上这次真对长安所有五姓商铺的‘临检’又是李承乾的授意的,所以他干的更是卖力气。

不过既然是打脸,那自然就要打在明处,否则被打的‘人’连自己是被谁打的都不知道的,还哪里会有乐趣可言。

但是很显然,李佑这次打脸打的有点狠,他的出现几乎等于是用锤子在砸脸,‘本王’两个字听在管事的耳中之后,迎接李佑的是一双迷蒙的双眼。

“那个谁,把所有人抓起来,仓库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部罚没!”看着管事可怜惜惜无辜的眼神,李佑很享受的对壮汉一挥手,用一句话决定了整间工坊的命运。

“不,不要,王爷,这,这里是郑家的产业……”

“郑家又如何?难道他郑家还能大过王法?劝你一句,一会儿到了京兆府问你什么你最好说什么,不要给自己和家里人招祸!”

李佑小霸王的性格,满大唐除了李二和长孙让他害怕之外,还真没有一个能吓唬住他的人,就连李承乾也是对他也是连哄带骗的忽悠,五姓之人还真吓不住他。

这小子似乎是认命了一样,左右这一辈子都要受他外公影响,那就索性的坏到底好,反正最多不过就是被打一顿板子,只要没人敢欺负自己就好。

一间,两间,长安城中几乎所有世家的店铺几乎都被‘查’了一遍,其中有些小的店被轻易放过,而大一些的则是全都被封了店面或者工坊。

京兆府牢里面更是人满为患,人多到连睡觉都需要站着睡的程度。

皇城太极宫,隶属于五姓的官员尽数聚集于此,弹劾李佑的奏折装了一车又一车,全都被送进了甘露殿,呈交长孙皇后。

李二领军在外没有回来,李承乾同样身在辽东,京里能作主的人也就只有长孙皇后了,所以世家想要找李佑的麻烦,也只能向长孙递折子。

但是很显然,长孙皇后也不是那么好骗的,通过李佑的一系列行为,以及这段时间情报科送进来的信息,她也知道这些世家都干了些什么。

为了掣肘李承乾,这些世家故意缩减产量,减少对前线的物资供应,不管世家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这样的行为都是长孙皇后绝对无法容忍的。

作为一个母亲,有人欺负了自己的儿子,不管是谁都不会向着外人,长孙皇后这样的女人更是不会。所以折子送进宫里之后立刻如石沉大海,就此没了消息,任由那些隶属于五姓世家的官员如何打听,也问不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就这样,世家的弹劾被无限期的拖延着,而李佑的手段却并没有停止。

京兆府里打板子的声音不分白天还是夜晚,一直响个不停,水火棍不知打断了多少根,凄厉的惨叫声说京兆府外面五百步之内行人绝迹。

“说,这些军械都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私藏军械?”

“姓王的,为什么你店里的帐目与原料严重不附?这么多年你们到底逃了多少税?”

“郑豪,仓库中少掉的五千斤精铁去了哪里?是不是被你们拿出去走私了?”

名目繁多的罪名一件件扣到那些被抓来的人头上,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只要问了就一定要有结果,屈打成招的数不胜数。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些罪名就算是真的,那些世家也有办法给自己脱罪,想要靠这些半真半似的理由来给世家定罪还是差了些。

而李佑之所以这样做,也不过是想要恶心一下世家而已,真正的目的还是那些被拉进官仓的布匹原料。

既然世家想要囤积原料压缩产量,打算背地里坑李承乾一把,那么作为大唐太子,李承乾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被收进官仓的原料只不过在库房里面打了个转,换了一层包装便再次出库,装车装船直接送往幽州。

至于那些世家的抗议,随便他们好了,有种他们就在长安城来一场政变,看看最后的结局会如何,若是没种那就等着,等李二陛下回来之后再说,到时候说不定皇帝陛下会给他们作主,把李佑发配出长安。

但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李二陛下最大的可能还是各大五十大板,毕竟谁的儿子谁心疼,老李就是再怀疑李承乾,也不可能帮着外人揍自己儿子。

所以这个哑巴亏世家是吃定了,这一切都得益于李承乾有老崔这个‘作弊器’,消息传递无比方便,世家这边往往刚刚出招,他的反击立刻就会到来,根本不会等世家把整个局做成。

正是因为这样,世家原本打算来回扯皮的事情,被李承乾以雷霆之力直接扑杀在摇篮之中,赔了夫人又折兵成了对世家最好的形容。

当然,这段时间世家缩减产量对李承乾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原本打算老头子走后就发动的攻击被迫停止了下来,只为等待后方的物资到位。

当然,这些都是暗地中的算计,并不足以为外人道,而且一股暗中的风暴正在长安酝酿,不管是李承乾还是李佑都没有想到,这股风暴直接把他们两个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本章完)

第九八九章 风暴(中)

第九八九章

贞观八年九月二十七,京兆府监牢大火,死亡人数高达三百余人,除了牢头回家吃饭未归逃过一劫之外,其余人等尽数死于大火之中。

消息迅速传开,长安再次陷入一片沸腾之中,偌大的京兆府被无数百姓围的水泄不通,纷纷表示要讨个说法。

毕竟死的那些人都有家人或者朋友,在没有定罪或者没有宣判之前,不明不白的人就被大火烧死了,那些亲人和朋友怎么可能不讨个说法。

李佑在接到手下的汇报之后,人也是一懵,过了好久才咬着牙吐出两个字:“够狠!”

“殿下,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件事情闹的很大,若是处理不好怕是会引起民变。”李佑身边的狗腿子也不是一点见识没有,听到消息知道就知道这事情有些不好处理,看着阴森森不说话的李佑,有些紧张的问道。

“有什么不好处理的,那个混蛋能放弃几百条人命,老子还放弃不了一个京兆府的牢头?”李佑眯着眼睛,眸子里射出一阵让人发寒的光芒:“把那个没死的牢头拉出来,让他去顶罪,另外给他家里多送些银子过去,如果他够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大火并不是李佑指使人放的,在李承乾把事情交给他来处理的情况下,其他人也不会越过他直接来办这件事情,那么一次死了这么多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世家在背后动手了。

不过找替罪羊这种事情,长安的纨绔似乎并不需要人都,李佑这种纨绔中的纨绔更是不需要别人来指导,几乎就是眨眼之间他便已经想到了应对的办法。

只是现在他郁闷的并不是怎么把那些正在准备闹事的家伙打发掉,真正让他难受的是他现在不知道怎么报复,同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接来的弹劾。

要知道,死了的那些家伙可都是他安排抓起来的,现在一下子都死了,单单一个替罪前或许可以摆平那些老百姓,但是隶属于世家的官员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摆平的。

那帮家伙如果闹腾起来,后果同样十分可怕,应付不好的话很可能连李承乾都会被牵连进去,李佑并不想让事情搞成这个样子,李承乾既然相信了他,把事情交给他来办理,如果到了最后办砸了,不管怎么说都有些交待不过去。

所以思前想后李佑最后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堵人,丫的谁敢来宫里告状,就找人堵他,打到连他妈都不认识他,看特么谁还敢来宫里告状。

无知者无畏,李佑在没有同李承乾商量的情况下,做出了一个在他看来无比正确的决定,无数‘黑西服’换上了普通老百姓的衣服,穿梭于市井之间,只要是逮到哪个告状的官员,立刻就会冲上去棍棒交加的揍上一顿。

当然,这帮家伙揍人的时候,也没有忘记骂上一顿,怒斥这些官员掣肘东征大军、发国难财,在被抓住以后还不知悔改,竟然动用下三滥的手段,一把大火烧死了所有证人。

这一下长安城被搅和的更乱了,各式各样的说法在城里传的沸沸扬扬,弄得那些死了人的家属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李承乾在长安的代言人崔钰终于出现了。

“你们有什么诉求可以跟我说,我是长安县府君,负责这次的调查工作。”京兆府衙门的门前,崔钰一身五品官袍,只不过手里提着一个铜皮大喇叭,把他的身份降的像是后世夜市里面摆摊的小商贩。

“是崔府君,我知道他,我邻居的案子就是崔府君审的,公平、公正、公开,绝不徇私枉法,我信他!”

“还用你说,我也信他,崔府君的名声又不是你一个人知道。”

“还研究个屁,崔府君在这里,还不去找他申冤,尽在这里嘀咕什么。”

大家都是长安人,谁的名声怎么样一打听便全都知道了,老崔有李承乾作后盾,在京城办起案子自然是得心应手,无惧任何势力,有一个好名声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

“本府打算在这里公开验尸,尔等若是不怕尽可在此一观,有什么不明之处一会儿验尸过后本府也可以你们解释。”崔钰也不与这些前来京兆府闹事的人多说什么,交待一句之后,便安排带来的仵作从被当成临时殓房的‘城市纠查管理大队’那边抬过了几具尸体。

为什么老崔敢来?为什么老崔会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无它,只因为老崔是地府判官,大牢里面死掉的那些家伙在到了地府之后,哪个不得经他的手,而只要经过他手一处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正是因为有底气,老崔才会接手这件事情,毕竟他另一个身份是李承乾的手下,在有万全把握的情况下,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老大被人坑。

烧成焦炭一样的尸体被摆到院子里,根本分不清到底谁是谁,不过这并不影响仵作验尸的工作,只是那些死者的亲人在看到那些尸体之后,脸上尽皆露出悲切的表情。

“府君,这些尸体有很大的问题,如果某没有看错的话,应该尽是生前被人杀死,然后以火焚烧的。”仵作只是围着尸体转了几圈,连手都没动便对崔钰双手抱拳,恭声说道。

“为什么,说给他们听听。”崔钰早就知道这个结果,脸上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是对那些前来闹事的人群指了指,让仵作直接说出真相。

“是啊,你,你连验都没有验,为什么说他们是生前被人杀死的?”人群中有一个声音响起,不过因为人太多,并没有发现是哪一个人说的。

“很简单,因为他们身体上残留的衣务。”仵作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凡是人被火烧的时候,必然会有所挣扎,而在挣扎的时候必然会被大火覆盖全身,这些人身上竟有衣服残留,这就说明他们被火烧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挣扎的动作,诸位,你们认为这可能么?”

(本章完)

第九九零章 风暴(下)

在场的人就算再傻,听了仵作的话之后也明白了他说的意思,仔细一想也发现他说的确很有道理。

人在被灼伤的时候,逃避、闪躲是必然的事情,几乎没有人可以咬紧牙死死挺着被烧死,而且就算有,也只是极个别的人物,若是说大牢里这么多人全都这么能忍,似乎太不合常理。

就在围在一起的众人纷纷点头的时候,仵作再次开口说道:“另外一点就是,京兆府监牢里面并没有那么多的可燃物,那些木制的栅栏并不足以把那么多人全部烧的面目全非。”

“不错,监牢里面怎么可能会烧起这么大的火呢?就算是有人故意纵火也不可能烧成这个样子。”杵作的一番话点出了这件事情中最大的漏洞,让围观的众人瞬间恍然大悟。

京兆府的监牢是在地下,除了四面的围墙,中间全部是用石头隔开,所有能烧的东西只有那一排木头栅栏。

可是木头栅栏若是烧起来的话绝不会瞬间同时烧起来,而且就算是烧起来了,也只会在原地烧,并不会把整个监牢全部点燃。

围在一起的人群在片刻之后彻底的炸祸了,原本思想有些单纯的人们开始鼓噪,那些失去亲人的人们更是一个个哭成一团,跪倒尘埃向崔钰祈求着,希望老崔能为他们主持公道。

“乡亲们,乡亲们!大家快快起来,崔某当不得如此大礼!为民申冤,不让死者含冤是我们官府的责任,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崔钰手忙脚乱的搀扶起一位年纪比较大的老妪,又伸手拉起她身边的一个娃娃。

或许他们这些人的亲人真的有罪,但是这些人却罪不致死,因为他们最多算是奉命行事,身为工坊管事、工匠的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去得罪一位当朝太子,尤其是这位太子殿下还是在奉命出征的情况下。

“府君,我老婆子可只有这一个儿子啊,如今死的不明不白,连尸体都找不到,这让老婆子以后可怎么活啊。”老妪挣扎着,突然把已经站起来的娃娃按着跪倒:“虎娃,快,快给府君大人磕头,求求府君大人!”

“老婆婆,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崔钰搀着老妪,对身边的护卫打了一个眼失,示意他们上来帮忙。

等到所有人都被扶起来之后,崔钰这才说道:“乡亲们,请你们相信官府,相信我,那些阴谋害人的人,一定会被绳之以法,大唐律法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老崔为人方正,就算正常的情况下,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会不管,更不要说现在这件事情和他的恩主李承乾扯上了很大的关系。

另外一点就是他已经从那些冤死的家伙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心中有了一些概念,隐约中他大概的也能猜测出主使之人是谁。

不过,这种事情他毕竟不好说出来,在李二和李承乾都不在长安的情况下,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这些麻烦到来的时候,那可绝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担下来的。

但是,就算是他不说,这件事情也总会有人捅出去,李佑那小子在百分之百的确定以及肯定这件事情不是自己的手下搞出来的以后,想没想就把幕后主使是五姓七望的‘消息’给放了出去。

大唐的百姓是质朴的,但是这并不等于他们就是傻子,一群已经招了供的人,会被官府弄死么?本来就缺少人证的人,又怎么会主动把人证都弄死。

所以李佑的风声放出去没多久,长安城立刻就有了反应,五姓七望几家在长安的宅子门前,几乎一夜之间就摆满了棺材,无数人聚集在一起,要求五姓七望的家主出来给个说法。

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连自己人都杀?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

相比于五姓之人,老百姓更愿意去相信官府,既然官府没有暗中杀害他们的家人,那么动手的一定就是另外一方——五姓七望。

也只有他们会有这么大的力量,这么大的力能,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入监牢,也可以借着某些机会给这些已经失去了自由的人下毒,并且最后焚尸。

在情报科的煽动下,反对世家的风潮愈演愈烈,渐渐的堵门的行为变成了砸门,门砸不开就开始往院子里丢东西,砖头、瓦片……甚至是屎!

五姓世家几乎都懵了,面对群情激奋的百姓,除了闭门不出天天铲屎之外,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其他的声音。

如此一来更加坐实了京兆府监牢大火是由世家幕后操控的事实,长安城的百姓在几家门口越聚越多,如果不是死了人的家几还有一些理智,他们差点就学习李承乾,把尸体丢进几大世家的院子。

而这些世家也是无耐,本来以他们的实力完全可以无惧这些百姓,以煽动闹事的罪名调动官府中的官差把这些人全都驱散或者抓起来。

但是奈何京兆府大火事情闹的太大,而且京兆府,长安县这两处地方都是李承乾的地盘,根本不可能满足几大世家的要求。唯一有可能伸手管管的万年县看到这个情况,自然也不会伸手,毕竟眼下的情况等于是皇家在和世家打擂台,贸然插手进去后果难料。

三天,义愤填膺的长安百姓整整在几大世家的宅子外面闹腾了三天,最后得到消息的长孙皇后害怕再次闹出人命来,将处理这件事情的差事交给了柴绍这个右卫大将军。

于是乎,属于大唐十六卫的右卫派了一府之军进了长安,将那些围在几大世家门口的百姓全都驱散,让各大世家长长的舒了口气。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看上去似乎已经解决了,除了那些已经死掉的人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但是让世家没有想到的是,随着这场风波短暂的平息,另一场风暴却再一次向他们袭来,看着那些如狼似虎的京兆府官兵,几大世家的家主恨不能仰天大骂一声:驴日的骗子!

(本章完)

第九九一章 里里外外‘闹起来’(上)

第九九一章

郑家,长安宅邸。

“郑家家主,我希望你们能把郑新、郑茂两兄弟,郑文爽、郑文斌两兄弟,全部交给本官,他们涉嫌通敌、叛国等一十三项罪名,必须接受大唐律的审判。”林希尧坐在一架轮椅上面,面色平静的面对着百余个郑家的家丁,而在他身后却只有区区四个人。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不过,老夫十分好奇,我大唐什么时候可以让一个瘸子当官了?难道大唐直的缺人缺到了这个地步?”郑家家主整个人都处在一个崩溃的边缘,几天来吃不香、睡不稳,时时刻刻担心外面那些百姓冲进来,让他显得十分憔悴,说起话来自然也是夹枪带棍。

“郑家主的心情某可以理解,相信家主应该对林某有过一番了解,知道林某以前是做什么的,所以如果本官再从你的嘴里听到瘸子两个字,你信不信本官拼了这条老命也让你郑家上下全都变成瘸子?”

林希尧再怎么说也是江湖草莽出身,十几年的江湖混下来,如果没点脾气那才真是怪了。

再说现在他女儿也找到了,而且多多少少算是有了归宿,心无牵挂之后的老家伙还怕什么?真要豁出一条老命,把郑家上下全部打断双腿,用这种方式为李承乾出口恶气,换取两个闺女后半生的平安,似乎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十分划算的买卖。

所以郑家家主理智的闭上了嘴巴,脸上表现出不屑与林希尧争论的神情。

“现在,郑家主是不是可以把人交给林某了?某一会儿还有几家要去,若是跑了人犯怕是郑家主还要再担些责任。”林希尧得势不饶人,步步进逼。

他只是一个小人物,被李承乾提携着,爬上从六品下的位置,不管是出于报恩的心思还是江湖人物的义气,对于大唐太子的仇人,他都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

而且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好处,那就是不用有这样那样的顾忌,反正就算是他做的再好,那些世家之人该看不起他还是看不起他,所以完全没有必要装出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表象。

“人在哪里老夫不知道,林队长想要抓人,那就自己来搜搜好了。”郑家家主堵气似的说道。

在他看来,林希尧这种江湖人物应该很明白事理,知道得罪了五姓七望之后的后果,应该不会把事情做的太绝。不过很明显的是,郑家家主过于自信了,仅仅三五个呼吸之后,他就开始后悔自己刚刚的行为。

“孙大、孙二,你们都听到郑家家主的话了吧?叫弟兄们进来,给老子搜!”

“什么,你,你敢……”郑家老头子当时就懵了,平时的一张利嘴像是被人堵上了,结结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呼啦啦……”人影闪动,随着所谓孙大、孙二两人的一声呼哨,郑家大门外面涌进了无数‘黑西服’,一个个进了院子之后就像土匪进了城一样,四下里胡乱翻捡起来,看他们的行为,分明就是林希尧提前有了交待,早就在等着郑老头‘你们来搜’的话了。

一座宅子里能藏人的地方有多少?房梁、水井、水缸、柜子、床下,其他地方几乎都不可能藏人。

当然,这些富人家里一般都有地窑,或者钱库,这些地方是绝对不会让外人进去的,就算是官府中人也不行,林希尧带来的人自然也不可以。毕竟他只是来抓人,并不是来抄家,钱库、地窖这两个地方他目前还动不了。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林希尧来的目的主要是找事儿,抓人根本就是一个借口。

所以……

“哎哎哎,那是老爷最喜欢的花瓶……,不要……”老管家紧张的声音中,花瓶摇晃着倒下,“啪”的碎了。

“放,放下那个,那是上好的石砚啊。”看着‘黑西服’将桌上的精制端砚随手丢在地上,郑老头的侍女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钱,那些东西可都是钱啊,卖她卖了也换不回来,这下子等这帮人走了,自己还不知道要被老爷罚成什么样子呢。

同样的一幕还在郑家宅子里不同的地方上演着,就连后宅都被这帮如狼似虎的‘黑西服’翻了个底朝天。

被褥全都被撕碎,柜子全都被推倒,床榻也被翻过来,墙面被砸也一个又一个窟窿……,总之能藏人的地方要搜,不能藏人的地方也要搜,上百的‘黑西服’他们的行为虽然比不上土匪,但是却比毫不比乱兵差上多少。

“你,你你,你给老夫记住今日之一切,老夫,老夫绝不会放过你的。”郑家家主看着被番的乱成一团的宅邸,心头都在滴血,用手指着林希尧,断断续续的说道。

“郑家主,林某对这件事情很是抱歉,不过你也知道,前段时间京兆府抓的那些人虽然死了,不过他们的供词却还在,对于上面提到的那些嫌疑人,林某有将之缉拿归案的责任,相信郑家主一定不会让林某徇私枉法的,对吧?”

林希尧脸上笑的很是灿烂,对于刚刚郑老头儿叫他瘸子这件事情,他可是一直在耿耿于怀,现在看着老家伙怒不可遏的样子,心情甚是愉快。

“好好好,既然你不给自己留后路,那你搜吧,老夫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郑老头儿也是拼了,豁出家底让林希尧折腾,一切只等将来找机会全都报复回来,反正只要郑家不倒,单单损失一些财物并不算什么。

而且世家的真正底蕴也并不在这些物件上面,人脉,影响力这些才是千年世家真正的力量。况且谁家也不会真的把稀世珍宝放在外面不是,能给人看的一般来说都是些可以在市面上花钱买到的东西,这些东西对世家来说并不稀罕。

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最多就是让郑老头觉得没有面子,真要说心疼的话,还完全不至于。

“唉。郑家主,您这样可是误会林某了。”林希尧接过郑家家主的话头,得理不饶人的说道:“某这样检查也是在为郑家负责嘛,至少林某这样检查一次,可以证明您的清白不是,否则总是被人怀疑,被人在身后戳脊梁骨,那种感觉也不好受吧?”

(本章完)

第九九二章 里里外外‘闹起来’(中)

“无耻之尤!”郑家家主狠狠的骂了一句之后愤怒的离开了前院。

或许林希尧说的没错,但是很明显他的本意并不是如此,郑老头还没有傻到连是非不分的程度,对于这种明明在坑人,但却非要说是为某某人好的表现,除了一走了之之外,老头子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同时,老头子也在感叹手中无兵权的悲哀,若是他郑家也能手握重兵,何至于让一个市井小人物欺负到头上来,把家都让人给抄了他这个家主却没有丝毫的能力来阻止。

这样的一幕,在两天之内在几大家族之中分别上演,除了陇西李家与博陵崔家将林希尧前来讨要的人物痛快的交出来之外,其余几家尽遭其‘毒手’。

或许这里有人会问,五姓七望真的就这么蠢?真的会在李承乾东征的时候与他作对?敢在李二东征的时候在背后搞东搞西就不怕那位帝王回来之后算总帐?

答案其实很简单,五姓七望几大世家的主事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从始至终他们都被蒙在鼓里,如果不是李佑突然开始抓人,所有的一切还都是那么美好。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年轻一辈们私底下捅咕出来的事情,老一辈家主现在正忙着应付李承乾搞出来的人口普查,对家里的一些产业自然就有了那么一丝的疏忽,而就是这一丝的疏忽,导致了年轻一代捅出了这么大的娄子。

小辈的想法总是那么简单,在他们看来这样的做法等于是在帮长辈分忧,另外也可以为长辈出一口恶气,最主要的是如果利用这个机会搬到了李承乾,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件很出名的事情。

还是那句老话,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小年轻的‘好意’在最后为长辈惹下了无数的麻烦,同时也将太子一系与世家之间的裂痕再一次撕开一个更大的口子。

不过这些都是世家在经过调查之后查出来的,而且也是他们无法跟李承乾解释的事情,这颗苦果无论多么苦涩他们都要咽下去,把希望寄托于身在辽东的那位太子在这场战争中出现一些疏忽,到时候就是世家‘报仇’的时候。

而李承乾呢?此是的李承乾则是在捅咕安市城,高句丽与世家,孰轻孰重他分的很清楚,如果因为搬到世家致使辽东之战失利,无疑会让他在老头子那里失分不少,毕竟一个分不清里外的太子并不算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太子哥哥,飞凤军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程小四到底还是没有回去,李承乾思前想后的考虑过整件事情之后,他认为如果现在让程小四回去,那么她回到长安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现在的程琳可不是以前还在程家的时候,她现在已经嫁为人妇,而且还是身在皇家,这样偷偷跑出去的行为,足以让长孙皇后将她禁足到死。

所以李承乾没办法,只好给远在长安的老妈写了一封信,在其中说明了程小四对于这次东征的重要性,而且也说了这丫头是自己带出来的,不是偷跑出来的等等。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哪里也不准去知道么?若是被我知道你离开大帐一步……”李承乾在离开大帐去安排飞风军之前,郑重的对程小四警告道。

这小丫头一被程老货宠坏了,总是喜欢凭借自己的喜好来做事,如果再不管着她一些,将来必然会酿出大祸。

“知道了,人家不会离开的。”程小四这段时间没少被玄寻雪那个小道姑教育,不知道两个人都讨论了一些什么,总之这小丫头还算是听话。

李承乾点点头,深深看了程琳一眼,再也没有说什么,带着双胞胎离开了中军大帐。

营地背后的一座并不大的山峰上面,上面的树木此时已经被砍伐一空,四条分别长达三百余步,宽三十余步的土路分成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向山下延伸。

而所谓的飞凤军,此时正有二十余人正在山顶上整齐的列队。

“稍息,立正。”

李承乾到来之后,二十多个精壮的汉子将身体站的笔直,看着他的目光满是灼热。

“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李承乾身上穿的是上次老头子出征时那一身铠甲,一身嶙峋的倒刺在阳光下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寒光,若是不考虑其太子的身份,完全就是一尊来自远古的战神。

“飞凤军!”二十多人的声音整齐划一。

这是太子一系的官兵必备的素质,不管是飞凤军、西域军团、还是南海‘海狼’、长安六率,没有任何一队人会例外。

“你们的责任是什么?”李承乾继续问道。

“牺牲!”

‘牺牲’简单的两个字,但其中所包含的意义却是非同寻常,在古代这个缺乏信念的世界中,很少有人会明白‘牺牲’这两个字真正的含义。

但是李承乾和他面前的二十多人却明白,这简单的两个字,代表着什么。

飞凤军人数并不多,成军之后只有区区数百人。

但他们是李承乾心目中唯一一支可以与后世那支坚不可摧的陆战军团相媲美的军队,因为他们的心中有已经有了一份信念,一份能够支撑着他们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的信念,一份能够让他们拼血流尽身上的鲜血也要完成自己使命的信念。

有人会好奇,这份信念到底是什么,很简单——大唐军魂!

他们是大唐精锐中的精锐,他们是从大唐数十万大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什么‘首战用我,用我必胜’,什么‘有我无敌’,这些口号他们都不会喊。

在他们心中,他们就是大唐军人,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大唐军人。

为了心中的那份信念与荣耀,他们可以去死,可以献出自己的一切,无论是灵魂还是肉体,只要是为了大唐,他们敢于面对一切敌人!

“哗啦……”刺骨的寒风中,硕大的滑翔翼一架架被展开,李承乾一个个为这些即将出征的战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战袍,最终缓缓吐出两个字: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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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九三章 里里外外‘闹起来’(下)

一架架滑翔翼冲天而起,在天空中盘旋几圈之后,向着远处的安市城飞去。

大唐的时代并不像后世,到处都是空气污染,到处都是PM2.5,而且大唐也很少有近视眼,毕竟除了那些读书人之外,认识字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所以用这些飞凤军来侦查安市城的城防布置再好不过,而且这些庞大的家伙飞在天上,对安市城中的高句丽人也是一种震慑。

想当初这东西可是把见多识广的老李同志都吓的够呛,这些高句丽人并没有老头子那么高的见识,李承乾甚至认为这帮家伙弄不好会被吓死一批也说不准。

阳光中,一架架庞大的滑翔翼掠过下面的唐军大营,掠过安市城的护城河,最终飞临到安市城的上空。

在那些飞凤军战士锐利的目光下,不管是城头上还是城市中,在他们的影子投射下去的同时,整个安市城彻底炸庙了。

如同飞凤军一样,在那些战士们看到安市城情况的同时,安城市里的那些高句丽人也同样看清了他们。是那一身特殊的制服,除了外面的唐军,根本不会有第二批人有这样的衣服。

疯了,高句丽人彻底疯了,凡是看到飞凤军的高句丽百姓,疯狂的喊着:大唐天兵,大唐天兵来啦!

连气球都没见过的高句丽人,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些飞在天空中的一架架庞然大物。迷信的古代人认为,除了神仙与妖怪,人是根本不可能飞上天的。

安市城的俞城主和守将在看到天空中的飞凤军的时候,同样是两股颤颤,第一个念头就是:完犊子了,大唐把天兵天将给请下来了!这下安市城怕是真的守不住了!

“打下来,必须把他们打下来!”守将用力的捶着颤抖的双腿,眼中满是恐惧。不过到底他也是一个军人,尽管心中忐忑的要命,还是做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判断。

“打下来,把他们打下来。”经历过刚刚开始的恐慌之后,城头上的乱窜的士兵也反应了过来,一个个用尽全力拉开手里的弓,向着天上的庞然大物射出了第一枝箭,同时也将心中的恐惧射了出去。

不过,天空中飞行的飞凤军岂是那么容易就会被他们射到的,他们是久经训练的战士,不是那些傻傻飞在天上的大雁和野鸭子。在发现高句丽拿出长弓的同时,所有的滑翔翼几乎在同一时间抬头,迎着扑面而来的北风窜向高空。

“啊……”

“不要再射箭啦……”

“该死的,你们到底是哪一边的……”

对形势产生误判的高句丽人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后,便品尝到了自己酿造的苦果。射向天空的箭矢在力尽之后,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回归到大地母亲的怀抱,向着地面上正在乱窜的人群激射而下。

被自己的误伤之后的高句丽人拼了命的骂着,他们拿天上的飞凤军没有办法,却不等于对城头上或者地面上的高句丽守军没有办法,伤了伤的、死了亲人的,愤怒的对着那些还在拉开弓向着天空射出箭矢的士兵抛出了手中的一切能抛的东西。

安市城守将此时也醒悟到自己下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命令,连忙再吩咐人去制止手下士兵继续向天空射出箭矢。

不过他的命令还是下的晚了些,刚刚的几轮射击已经对城中的百姓造成了大量的伤亡,经过后来的统计,因误击而死亡的高句丽人竟然不下千人。

有人惶恐,自然也会有人兴奋,相比于慌乱的高句丽人,夜魅和杨雨馨两人则是兴奋异常,站在城主府的一个偏僻角落中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

“小夜姐,是殿下到了么?”杨雨馨强压下心中的那份喜悦,抬头看着天空中时不是飞掠而过的白色影子,低声疑惑的对夜魅说道。

“我也不大清楚,不过看军服应该是我们的人。”夜魅眯着眼睛,仰头看着天空中窜来窜去的飞凤军。

她口中的‘我们’指的是太子一系,并不是大唐,杨雨馨和她相处数年,自然不会听不懂,所以在夜魅说完之后,她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小夜姐,你能肯定么?真的是我们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怕是京中这段时间有大变化了。”

“你指的是什么?”夜魅转过头。

“你听说过太子领兵么?”杨雨馨用尽量严肃的语气说道:“太子领军,历来就是皇家大忌,非一般帝王所能容忍的,现在殿下竟然会领军出征,这说明什么?”

“我不知道,我们来之前明明是说陛下亲征的,但是现在飞凤军却是穿着我们的军服,小雨,我有些怀疑我的判断了。”夜魅被杨雨馨的推测吓到了,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我们必须和外面取得联系,如果真的是殿下在外面的话,他一定很需要我们的情报。”杨雨馨并没有怀疑夜魅的判断,作为一个刺客,如果在判断目标的问题上会出现失误,那么她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刺客。

所以杨雨馨十分相信夜魅最开始的判断,想到李承乾将来有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小姑娘变的坐立不安起来。

“小雨!”夜魅很快发现了杨雨馨的不安,伸手轻轻按在她的肩膀上:“小雨,不要乱了方寸,殿下聪明过人,你能想到的东西他一定会想到,过早的暴露我们的身份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耐心一些。”

“小夜姐,你等我一下。”杨寸馨明显没有把夜魅的话放在心上,再次仰头看着天空中飞来飞去的那些家伙,丢下一句话之后转身进了房间。

片刻之后,发丝有些凌乱的杨寸馨从房间中再次出来,她的手中已经多了一个小小的镜子:“小夜姐,还记得我们在长安的时候玩的一个游戏么?”

“游戏?”夜魅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便从地上杨雨馨用小镜子投射出来的光影之中找到了答案,也想明通了杨雨馨到底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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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九四章 惊惧的高句人(上)

荆宇辰,飞凤军中队长,是此次侦查的负责人,翱翔于天空之中,看着下面高句丽人仓狂逃窜的他嘴角挂着轻蔑的冷笑。不过他的这份得意与蔑视并没有持续多久,整个人的注意力就被地面上的一道闪光吸引了过去。

下面是一处显得甚是气派的院落,整座院子在安市城中显得十分抢眼,而地面上的闪光则是来自院子的东北方向。

是什么人在向自己发出挑衅?微微眯起眼睛,躲避着那道刺眼的光芒,荆宇辰微微调整身体的重心,滑翔翼略一偏转,直接向着光芒发出的地方飞掠而去,想要看看那个对自己发出挑衅的高句丽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俯冲、加速荆宇辰以精湛的技巧控制着滑翔翼,高速掠过下面的院子,引起惊呼无数的同时,再次将自己拉高的他整个人陷入了迷惑之中,回头看向越来越远的地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小姑娘似乎是当初跟在太子殿下身边的那个小娘,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小娘应该是姓杨!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那小娘会跑到安市城来?她不是应该在太子身边么?

刚刚一瞬间的俯冲让荆宇辰彻底陷入懵逼之中,好几次都险些在空中与同伴撞到一起,最后他不得不一再拉高,跑到了众人的头顶上,这才有时间好好的琢磨。

出身于太子六率的荆宇辰可是没少见过杨雨馨,自认绝不会搞错,而且那两个人似乎是故意引自己下去的,这同样可以证明那杨雨馨的身份。

因为如果是其他人,完全没有必要用反光把他引下去,就算是引下去了,他也不会看到那么熟悉的一个人。

带着心中的疑惑,荆宇辰勉强带着队伍完成了侦查的任务,将城头之上的床弩、投石机、滚木擂石摆放位置、防守人员的大致数量……,一切都默默记在心里,这才调头返回后方大营。

而安市城则是在他们离开一个时辰之后,才缓缓恢复了安静。

“太子殿下,臣,臣在安市城中好像看到了杨小姐!”这是荆宇辰见到李承乾之后的第一句话,虽然和他的任务无关,但是这个疑问实在太大了,让他很难憋在心里。

“谁?你在安市城看到了雨馨?”李承乾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情况下收到杨雨馨的消息,更没有想到,数月之前就断了联系的小丫头片子竟然会在安市城。

“呃,殿下,难道杨小姐真的在城里?她没在您身边?”单凭李承乾的反应,荆宇辰便知道,自己真的没有看错,那个在安市城中看到的小娘似乎真的是跟在太子身边的那个女子。

“你在什么地方见到她的?她身边是不是还有一个比她略高的人?那个人有一双狭长的眼睛。”李承乾并没有回答荆宇辰的问题,身份相差太悬殊了,就算是不考虑夜魅和杨雨馨两人身份的保密问题,小李同志也没有回答下属问题的必要。

“没,没看清楚。臣并没有落地,只是在她的上空飞过去,如果不是以前经常见到杨小姐总是跟在您身边,估计臣还认不出她来。”荆宇辰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失言,尴尬的笑笑,随后回答了李承乾的问题。

“那么你是怎么发现她的?”李承乾追问道。

“是她引着臣下去的,当时臣正在空中执行搜索,是她用不知什么东西反射太阳光,把臣吸引下去的。不过杨小姐身边却实还有一个人,不过那个人是男装打扮,不知道是不是您问的那个人。”荆宇辰如实回答着,把他自己看到的一切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你下去吧,去思文那边,把你们看到的东西全都记录下来。”李承乾点点头,打发走了荆宇辰。

经过荆宇辰的描述之后,他也知道自己的问题似乎有些强人所难,毕竟飞凤军是飞在天上的,想要让他们仔细的打量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大唐虽大,但是想要找一个如同他一样可以过目不忘的人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夜魅和杨雨馨会在安市城呢?理论上说她们两个现在应该已经过了鸭绿水到达高句丽的皇城伪长安才对。而且失去消息的这段时间,两个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她们会出现在城主府之中?

荆宇辰带来的消息让李承乾陷入深深的迷惑,他很想知道两个女孩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同时也在琢磨要如何与这两个当初的得力助手联系上。

而就在李承乾琢磨这件事情的同时,安市城中也在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

“谁能告诉我,我们应该怎么办?今天的事情你们也都看到了,大唐的士兵竟然可以飞到天上去,这样一来我们还有什么办法来抵挡他们的攻击?”安市城城主俞荣昌神情严肃,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下水来。

“城主,我认为他们并没有特别强大的力量,那些会飞的唐军应该不会很多,否则今天他们就不会只派出二十多人。”守将金向东犹豫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他到底是个临战的将军,在战略战术上要比城主俞荣昌要精通许多。

“万一这样的士兵有很多呢?我们要如何守城?”俞荣昌也知道自己的手下说的没错,但是他却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他很担心如果城外全都是这样会飞的大唐军卒,那样的话安市城所倚仗的高大城墙完全就成了一个笑话,唐军完全可以无视他们的一切防御措施,直接从外面飞进城里,落到城主府直接威胁到他这个城主的生命安全。

“我坚持我的观点,我认为唐军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在这里再怎么商量也没有用,他们完全可以从天上对我们最薄弱的地方发动攻击,而我们却没有一点反制的措施。”

“我们把那些唐人都抓起来怎么样?把他们送上城头,警告唐军。只要他们敢攻城,我们就把这些唐人从城头上丢下去……”一个负责把守城门的家伙自作聪明的说道。

不过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很快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滚一边去,你想被大唐屠城么?激怒他们的后果你想过没有?想死的话你就自己从城门楼子上跳下去,不要连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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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九五章 惊惧的高句人(中)

恐惧源自于无知,理解能力上不去的高句丽人每每想到那些飞在天上的黑白色影子,每每夜不能寐,在惊惧中抱着自己的被子,将自己深深的藏在里面,默默祈祷大唐不要有太多这样的士兵。

不管是守将还是士兵,对白天大唐示威性的震慑都感到深深的恐惧,而安市城的百姓则更是彷徨,尽管城中有着战时宵禁的命令,但依旧无法阻止他们互相之间的联系。一些百姓往往会通过院墙跳到邻居家里,几家人凑到一起,‘讨论’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当然,如果他们能有一些见识和觉悟,能讨论出一些有意义的东西,或许这样子讨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实际上这些迷信的家伙们并不是在进行真正意义上的讨论,反而是弄了不少的香烛在祭天。

香烛、纸钱、鸡鸭鹅,一些平时舍不得吃的东西都摆上桌案,当家的男人几个人凑到一起口中念念有词,不断的念着谁也听不懂的祷文。

他们是真的被吓坏了,那些在天空中飞掠而过的身影让他们对城主大人完全失去了信心,毕竟有谁能挡得住天兵呢?那些连天兵天将都能请来的大唐人,他们太可怕了,想到那些烂的只剩下骨头的尸体,想到将来自己死掉之后也会变成那个样子,无数高句丽的百姓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了一样。

百姓在私底下捅咕,当兵的则是在休息的时候不停的议论。

“老张,你说……这城咱们能守得住么?”城门楼子下面,两个靠在一起取暖的士兵低声谈论着。

“守得住要守,守不住也要守,左右不过是个死而已。”被叫成老张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一条刀疤掠过额头,使一张原本很普通的脸显得十分狰狞。

“真的没有办法了?难道陛下就不会再派些援兵来?”黑暗中,刚刚提问的那个声音里带着一丝稚嫩,听上去年龄应该并不大。

“援兵?”老张顿了一下,半晌之后才说道:“援兵不会有了,上一次十五万大军都被大唐给灭掉了,还有谁敢再来?而且陛下总要留下一些人来守皇城,都派到咱们这边,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应付起来可就难了。”

“那我们真的死定了,对不对?”

“三娃,真打起来的时候你就跟在我边上吧,到时候咱们拼了这条命去,能弄死几个唐人就弄死几个,至于说活下去……,不要指望了。”

类似的对话在黑暗中时不时的就会响起,白天飞凤军给这些高句丽士兵带来的震撼实在是太大,让他们原本誓死守城的决心开始有些动摇。

人在面对一只狼的时候或许有拼一拼的打算,但是如果面对的是一只狮子呢?又或者是只鲨鱼呢?还会有拼命的打算么?

所以安市城的守军心中现在只剩下了绝望,一种不管怎么努力,怎么拼命都根本无法阻止大唐前进脚步的念头在所有人心底蔓延。

士兵、基层军官、中层军官……甚至一直到安市城守将、安市城城主,每一个人都有一种随时会丢掉自己性命的感觉。

半夜,城主府中某处院落,俞荣昌的身影出现在院子当中,轻轻扣响了小院中唯一还亮着灯的房间的房门。

“吱呀……”一声并不大的轻响,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露出杨雨馨精致的小脸:“呀,原来是城主大人,城主大人快请进!少爷,是城主大人来了。”小雨姑娘脸上带着惊喜的表情,先是将俞荣昌进屋,然后便是对正在看书的夜魅叫了一声。

“小雨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这天气有些冷了,某过来看看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需要。”俞荣昌极低调的与杨雨馨打着招呼,随后走进了屋子。

“城主大人客气了!我代少爷谢过您的关心。”杨雨馨跟在李承乾的身边混的久了,像安市城城主这样的官员,可以说在长安城见过不知道有多少,只不过高句丽这里叫城主,大唐那边叫刺使罢了。

所以对这老家伙并没有真的怎么重视,感谢也表达的十分敷衍。

俞荣昌来夜魅和杨雨馨的院子,自然不会是真的看看她们是否有什么需要,这种事情由管家来作就好了,完全轮不到他一个城主来操心。而他之所以要来,主要是因为心中还有一份牵挂始终放不下,打算过来找‘马’公子好好谈谈。

是以尽管杨雨馨的回答并不怎么得体,他还是笑着假装没有听到。

“城主大人,吾等主仆二人在此叨扰多日已经是心感不安,况且若不是城主收留,吾等怕是早就已经流落街头,所以……”夜魅看着进来的俞荣昌,硬着头皮应付着,不过话说了一半,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下去。

毕竟夜魅只是一个杀手,让她暗中潜伏杀个人啥的问题不大,但是若说起官面上的一些应酬,她便差了许多。

不过好在俞荣昌并没有让夜魅把话说完,就在夜魅不知如何接着说下去的时候,老家伙笑着将她打断:“马公子过谦了,以公子的能力,即便没有俞某在,这辽东之地怕是也可以自保有余的。”

虚伪,真特么虚伪,杨雨馨心中暗自撇嘴,借着上茶的机会给夜魅递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不必跟这老货如此客气,直接问其目的便好。

夜魅收到杨雨馨的提示之后,不着痕迹的点点头,随后对俞荣昌问道:“俞城主百忙之中抽时间到某这里,想必不会是只看看吾等是否有需要这么简单吧?”

“这……”俞荣昌迟疑了一下,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说道:“马公子,所谓明人不说暗话,这次俞某前来是为了小女茵茵而来。”

“茵茵?”夜魅的脑袋瞬间一个变成了两个,感觉太阳穴都在隐隐发炸。

难道这老头子是来给他闺女提亲?想招赘自己当他的养老女婿?又或者……,想到这段时间老俞的闺女对自己的纠缠,夜魅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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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九六章 惊惧的高句人(下)

“你们也知道,俞某只有茵茵这一个女儿,所以无希望你们能够帮俞某照顾她,将来有机会找个好人家,让她嫁了!”出乎夜魅的预料,俞荣昌并没有提任何与亲事有关的事情,只是双眼死死盯着她,说出了一个让她惊讶万分的安排。

“俞城主,你这……”对于俞荣昌托孤似的举动,夜魅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鉴于她现在的身份,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说,老夫对自己这双眸子还是有些自信的。”俞荣昌苦笑着摇摇头,看看夜魅又看看杨雨馨接着说道:“你们绝对不会是普通人,至少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普通人,所以希望你们可以用你们在大唐的影响力来帮俞某一个忙,让茵茵有个好的归宿。”

夜魅与杨雨馨无声的对视了一眼,互相递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还是太嫩了,在这些老家伙的眼中,她们很难不露出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不过好在俞荣昌这老东西应该没有发现她们的真实身份,甚至也没有看出来夜魅是女儿身,否则现在她们面对的很可能是无数利箭与长枪了吧。

“你们是大唐人,就算是安市城被攻破,唐军杀进来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只要你承认茵茵是你的妻子,老夫估计她应该不会受到什么诘难。”俞荣昌并没有注意到夜魅两女不露痕迹的动作,依旧在自说自话,很明显他是被白天翱翔于空中的飞凤军吓到了。

“城主,明人不说暗话,你的要求我们并不能保证,而且安市城目前依旧在高句丽的控制之中,您这样做未免有些多虑了。”杨雨馨见夜魅实在不知道怎么应付俞荣昌这老家伙,便主动站了出来,接过了老家伙的话头。

“或早或晚而已,安市城的实力俞某知道,根本不可能在大唐的进攻之下得以保全,纵然俞某全力抗击,也不过是将破城之日向后拖上几天罢了。”俞荣昌颓然说道。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俞某已经下定决心与安市城共存亡,但是茵茵却是老夫唯一割舍不下的,所以老夫这段时候会全力保全你们,也希望在城破之后,你们会全力保全茵茵。”

俞荣昌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杨雨馨索性也就不在装模作样,坦然问道:“俞城主,不知您是从哪里来的这份信心,为什么会认为我们一定有能力保住茵茵小姐?”

“呵呵……”俞荣昌看着杨雨馨先是笑了笑,最后啧了一声说道:“小雨姑娘,单凭你现在与老夫的对话方式,老夫把茵茵托付给你们就一定没有问题。你要知道,并不是每一个普通人家的侍女都有胆量与老夫正面对视而不落下风的。”

原来竟然是在这里露出的破绽,杨雨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杨雨馨和夜魅两人考虑到了所有的问题,单单没有考虑过一些日常习惯。

她们两个必竟以前是跟着李承乾混的,在太子的影响下,一身气度丝毫不比等闲小国的公主差上多少。到了安市城见到所谓的城主大人,或许她们可以装出商人的身份,但是眼神中的漠视与不屑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这一切行为和表情落在有心观察她们的人眼中,几乎就是致命的破绽。

不过好在发现这一点的人都在认为她们两个应该是长安某位勋贵家的子弟,并没有猜到她们会是李承乾的身边的人,也没有猜到她们会是情报人员的身份。

“既然如此,城主大人为何不开城投降呢?明知不可为而为知,绝非一个智者所为。”夜魅认真听完俞荣昌的话之后,沉声问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俞某不管怎么说都是安市城的城主,怎么可能不战而降?若真是就此投降,如何对得起城中数万百姓,如何对得起守城的数万将士。”说起投降,俞荣昌眼中射出一道厉芒。

想要保住女儿和抵抗大唐入侵的决心完全就是两回事,他现在的想是尽可能的保住闺女,至于他自己……,借用大唐的一句名言: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城主真的以为城中百姓就想打下去?天下大同又有什么不好?对于百姓来说他们似乎并不在乎统治者是谁,只要能够让他们吃饱、吃好,你真的认为他们会在乎自己是生活在大唐还是生活在高句丽?”看着一脸决然的俞荣昌,杨雨馨想到了李承乾曾经在无意间与她说过的一段话,忍不住改了几个字对他问道。

“这……”

“俞城主凭什么认为高建武一定会让高句丽百姓过上好日子?又凭什么认为在大唐的统治下百姓就不会安居乐业?您这样拼死抵抗到底是为了什么?数万人死于战火难道真是你的本意?”

杨雨馨得理不饶人,一张利嘴说的俞荣昌哑口无言,最后只能长叹一声说道:“某俞荣昌,生为高句丽人,死为高句丽鬼,想让俞某不战而降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是吾等失礼了,城主见谅。”夜魅眼见双方之间越说火气越大,生怕杨雨馨再说下去会让俞荣昌恼羞成怒,连忙插话将话题岔开:“我们也不过是希望这场战争能够少死几个人,毕竟上苍有好生之德,若是能少死几个人当然是最好的。”

“你们好好休息吧,过上几天我会让茵茵住到你们这边来,到时候……唉!”俞荣昌叹了口气,摇着头离开了夜魅和杨雨馨的院子,‘到时候’后面是什么被他吞回了自己的肚子,不过以夜魅两女的智慧不用他说也能猜得出来。

翌日,经过一夜的讨论与担心之后,安市城变得比前一日更加安静,大街之上别说人,连狗都不见了一只。

所有高句丽人都明白,大唐的进攻要开始了,等了好几个月,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一切只希望这仗打起来不要太过糟糕,城头上的守军不管怎么样也要多支撑几个回合。

(本章完)

第九九七章 大唐军队的诡异行为

安市城之战尚未开始,但是其城主便已经失去了必胜的信心,如果这一点被城中守军和百姓知的话,其结果不问可知。

但是俞荣昌会让夜魅和杨雨馨把消息泄漏出去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所以在那一晚的谈话之后,小院外面莫名的多了十余个高句丽的军卒,顶着随时为‘马’公子服务的名义,将小院中的两人严密的监视了起来。

而抛开安市城这边不说,且说城外的李承乾所部,因为有了玄寻雪小道姑的强力支持,现在的唐军大营外面已经时刻都笼罩着一团厚厚的迷雾,不知道的人完全无法想法,在迷雾的中间,会有着一支人数达到六万的大军正盘踞在其中。

“太子哥哥,您真的要把整个安市城全都封锁起来?不让一个人出来么?这可是一个繁重的任务,没有一个两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完成。”小道姑玄雪寻这段时间一直尽职尽责的在帮李承乾,用奇门之法将大营遮蔽之后,听到某人又打算将安市城围起来,终于忍不住开始吐槽。

“那就慢慢来,反正我们现在装备并不全,还有不少士兵没有冬装,与其这样闲着,不如给高句丽人来点心理压力,让他们自乱阵脚。”李承乾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异想天开的主意有多么不靠谱,摆弄着一支不怎么起眼的三棱矢,人却陷入后世所谓的YY之中。

奇门遁甲,始传于河图络书,而传说中诸葛亮的八阵图同样出于河图络书,也就是说小道姑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对八阵图之类的东西也颇有了解才对。

那么这样一来对于这次东征来说,小李同志基本上已经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看谁不顺眼,完全可以用八阵图把丫困住,让其在大阵之中自生自灭。

就像眼前的安市城,如果能在外面布上八阵图,那么他就完全没有去攻打它的必要,只要等在外面,过上三年五载进去收尸就可以了。

反正有八阵图在,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城中存粮吃光之后,最面的人除了饿死一途再无他法。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你在想什么呢?口水都留出来了,好恶心!”作为小道姑的领路人,程琳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有小道姑出现的地方,必然也有程琳这个小丫头。

“嘶……”条件反射似的,李承乾吸溜了一下口水,同时用手在嘴角摸了一把。

“哈哈……”结果,他的耳边立刻暴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太子哥哥,你上当啦!”

“小丫头片子,胆肥了你!”李承乾也觉查出了自己上了当,狠狠瞪了程琳一眼,转头对玄寻雪说道:“寻雪,需要什么东西你可以直接找思文去要,如果他解决不了,你再来找我,总之两个月之内一定要把安市城给我围起来,让它变成一座孤城,能作到么?”

“这个怕是有些困难,安市城太大了,并不像我们的营地,而且奇门一道对地势的讲究颇深,围一座城绝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的。”玄寻雪摇摇头,并没有直接答应李承乾的要求。

奇门遁甲是一门学问,它涉及了方方面面很多东西,重要的一点就是视觉误差。当然,在大唐这个时代视觉误差这个词还没有发明,唯一知道这个词的人也因为不了解其中的原理,很难找到表现自己的机会。

而既然是一门利用视觉误差的学问,那么重点自然也就在视觉上,在野外,根据不同的自然条件,营造出一个特殊环境,这样的事情或许小道姑可以简单的做到。

但是对于一座城池来说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必竟为了出行的方便,城池的四周都是经过一翻修整,四周的环境变的简单而且单一。

这样一来可以利用的东西就变的非常稀少,能够使人产生视觉误差的可能性也就越低。

这就像现代狙击手选择狙击位一样,越是复杂的环境就越是有利于狙击手的隐藏,而如果是一片空旷的水泥地,那么狙击手就很难找到自己的隐蔽位置。

李承乾并不知道玄寻雪是怎么利用视觉误差让人产生误会的,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知道其中最简单的一部分原理,所以他安排给玄寻雪的辅军人数足足多达两万人,在空旷的安市城外面,展开了一场疯狂的建设活动。

大唐人疯了!

这是安市城中讨论的最热门话题,无数高句丽士兵站在城头之上,看着下面那些大唐辅兵挖沟的挖沟,叠土的叠土,还有一些人拿着绳子在地上丈量着什么东西,然后在地上钉下木桩。

这些唐人在搞什么?难道是在划分土地?又或者在兴修水利?俞荣昌看着城外诡异的动静,整个人陷入深深的迷惑。

城还没有打下来,竟然就想着搞开发?这特么不是在搞笑么?若是将来安市城没有打下来,外面正在进行的这些工作就会成为大唐最大的笑话。

再有一点就是俞荣昌怀疑这是大唐在掩人耳目,是在做进攻前的准备。可是外面正在进行的工作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出任何一点与攻城有关系的样子。

就算是把守将拉上城头,那家伙看了半天之后也坚定的摇头,执着的认为,唐军在城外进行的工作和攻城完全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最后,俞荣昌没有办法,亲自下令将‘马’公子请上了城头,打算让来自大唐的‘他’来看看,大唐军队到底在搞什么明堂,为什么会进行这种徒劳的工作。

“城主大人,请恕某无能!”夜魅在看过城外唐军的忙碌状态之后,整个人也陷入懵懂。

城外的军队是大唐的军队,看军服的确是隶属于李承乾的队伍,但是不管她怎么去想,也无法想明白那位殿下到底在搞什么。

不过很明显,李承乾这样做一定是有目的的,虽然夜魅搞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但这并不影响她否认自己不知道眼下情况的观点。

(本章完)

第九九八章 郁闷的人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安市城的守军渐渐对城外的唐军失去了兴趣。超过五百步的距离,让他们除了床弩与投石机之外,根本没办法对正在施工中的大唐军队形成有效的威胁,到了最后索性也就任由唐军在外面折腾,不再去管他们。

夜魅和杨雨馨因为唐军一直没有发动攻击,她们两个也得到了一定的自由,可以在城主府的周围走上一走,但是必须要在有人陪同(监视)的情况下。

安市城里里外外的一切重新归于平静,除了每天依旧不断有大唐天兵在天上飞来飞去之外,整个城市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与之相对的,长安城中却有一个人在跳着脚的骂娘,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承乾的表哥——长孙冲。

“署长,您先消消气,一直这样莫要气坏了身子。”狗腿子跟班围在长孙冲的身边,不断的劝着,看上去像极了一条哈巴狗。

“滚一边去,老子的事情不用你管,再说你懂个屁,老子这是生气么?老子这是‘高兴’!‘高兴’懂么?”长孙冲一脚将身边的狗腿子踢开,恨恨的说道。

高兴?高兴到骂娘?‘狗腿’捂着被踹的生疼的大腿躲到一边暗自揣摩,心中说不出的迷惑。

“你说,老子管着新闻署容易么?”在房间中来回踱了几步之后,长孙冲又看着被自己踹出老远的‘狗腿’问道。

没办法,人不能总是自言自语,那样子的话会显得自己像是精神病,在下属面前多少有些丢人。

“不容易。”狗腿摇头回答着。

“凭啥又让老子兼管研究署?”长孙冲继续吐槽。

“那不是因为你有能力么,再说这也是太子殿下信任您不是。”事情关系到李承乾,狗腿子能说什么呢。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或许他还有可能帮着数落几句,但是大唐太子嘛,这种帮腔的事情还是少干为好,否则不知道哪一下马屁拍错了地方,拍到马蹄子上,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信任?信任老子,老就得去负责收集绵麻布料?信任老子,老子就得去负责清点赃物?老子是人,不是机器,现在老子一天只能睡两个时辰,丫竟然还给老子安排活……”听到‘狗腿’说出信任两个字,长孙冲像是被狗咬了屁股一样。

李承乾带着队伍离开了长安不假,但是并不等于放弃了自己在长安的利益,所以作为表兄,长孙冲自然要负责起李承乾不在时他的烂摊子。

新闻署,这是帝国的喉舌,也是他长孙冲的本职,这一份工作他无论如何也推辞不掉。

可研究署算是怎么回事?为毛要把研究署也交到他手里?小唐那货去前面负责后勤保障能顶个屁用,留在长安负责武器督造不好么?去前面凑什么热闹?

而且光负责这两个署还不够,半个月之前,李承乾竟然又开始给他加码,连收集绵麻这种事情也交给了他,由他负责收集好了之后运往幽州。

他长孙冲是长孙家的大公子,又不是什么坊市的管理员,这种低级的东西为什么也要负责?难道出征的那位还嫌他长孙冲的官不够小?打算降到九品来用用?

最可气的是西域军团,这帮家伙竟然在这个时候运回了大量从西域掠夺回来的物资,其中包括大量的金银器皿、玉石玛瑙,当然,还有金马桶、玉澡盆之类的物件。

该死的,这特么不是恶心人么?正所谓财帛动人心啊,他长孙冲又不是什么君子,天天让他面对着小山一样的金银珠宝,但却不能拿走一样,这特么不是恶心人又是什么?

“署长……”

“叫少爷,又特么不在官衙,别署长、署长的叫,老子听的心烦。”长孙冲打断‘狗腿’的发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最讨厌听到署长这个词了,没得让他想到自己混到现在依旧是个六品的事实。

“是是是,少爷。”‘狗腿’涎着脸笑着,心中暗骂一声倒霉,但是脸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什么事,说吧。”牢骚了半天的长孙冲也觉得有些累了,随意找了一张椅子瘫坐了上去,翘起二郎腿,乜着‘狗腿’抬了抬下巴。

“少爷,小的认为,这件事情还是给老爷送封信过去为好,顺便再把那些物资的清单一道送过去,怎么处理到时候有老爷来决定好了。”‘狗腿’小心的提着自己的建议,一边说一边看着长孙冲的脸色。

西域运回来的东西那可是足足有数百量大车之多,刚一打开的时候,耀眼的金光差点闪瞎了他的狗眼,到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一种想要流口水的感觉。

长孙冲深深的吸了口气,像是在考虑‘狗腿’的建议,但实际上他却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作为长安城有数的纨绔,长孙冲虽然有着各种各样的毛病,但是在一些大事上却并不糊涂。之所以刚刚如此暴跳如雷,原因就是李承乾曾经特地嘱咐他,让在将这些掠夺来的物资扣下十分之一,而且还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东西已经运进长安了,清单也一同送回来了,现在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这些东西,想要从其中扣出十分之一是何等困难?若是将来被老头子或者皇帝陛下知道了,腿打折怕都是最轻的处罚了吧!

可是即便是这样,长孙冲却没有办法拒绝李承乾的要求,因为这是一个考验,一个大唐太子对未来宠臣的考验,如果做不到,将来只怕就要在新闻署的位置上待一辈子。

所以长孙冲恨啊,恨不得掐死李承乾这个‘祸害’好好出一口心中的恶气。

特么你家老头子坑你,折腾你,那都是因为你李承乾太能折腾的原因,可是你丫被折腾了,再跑来折腾老子这算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老子天生就长了一副怂样?就是那么好欺负?

想着这些,长孙冲决定,晚上的会议上一定要好好出一口心中的恶气,一定要当着所有纨绔的面,好好揭发一下李承乾的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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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九九章 坑人的毛病又发作了

第九九九章

是夜,属于李承乾一系的纨绔齐集一堂,搞的‘虚拟现实系统’里面人满为患,同时整个大厅里面只听到长孙冲一个人的声音在咆哮:“表弟,这事儿你今天定要给我掰扯清楚喽,到底你表兄我哪里做的不好,你竟然这么坑我!”

“大哥,咋啦?不就是扣点钱下来么?咱们的将来的抚恤银子可都指望着你呢,你可千万别说不行。”长孙涣如是说。

“就是啊,长孙大郎,是汉子的怎么能怂呢,兄弟们将来吃肉还是喝汤可全靠你了。”此为李震。

“长孙大哥,那个纯金的马桶你可千万给我留着,别给交上去啊。”此为房遗爱。

满屋子的纨绔,满屋子的损友,听完长孙冲的吐槽之后竟然没有一个出来帮他说话,反而个个落井下石。

“你们这帮混蛋,全特么是些王八蛋,日你们大爷的。”‘王八蛋’是纨绔们从李承乾那里学来的,经过这么长时间,他们已经知道,王八是骂人用的,并不是来夸人长寿的。

所以长孙冲一声怒骂,换来的是一片竖起的中指。

“好了,都安静些!”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承乾用手里的鞋子在桌面上‘哐哐’敲了几下,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表哥,关于蒸汽机的事情,那些世家有没有来找你?”

“别提那蒸汽机,我不管这件事情。”长孙冲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我都快要累死了,每天只能睡两个时辰,你现在竟然还要给我增加工作量,你还是不是我表弟,非要把我累死你才安心是吧?”

“十万贯,少一分也不行,这件事这就么定了,如果有人找你谈的话,你这就么告诉他们。”李承乾像是没有听到长孙冲的牢骚,依旧慢条斯理的说着。

长孙无忌对长孙冲可是寄以厚望的,平时没少嘱咐李承乾要多给长孙冲机会,让他能得到一些锻炼。所以小李同志才不管他的这个表哥喜不喜欢,牢不牢骚,反正有啥事儿都统统安排给他,至于能不能完成……,自己看着办吧。

反正如果搞不定的话,李承乾一定会去长孙无忌那里吹风说怪话,到时候某人会不会被打断腿,那就不是小李同志所能干涉的了。

听完李承乾报出来的价格,长孙冲感觉如遭雷击,连声吐槽说道:“表弟,高明,太子殿下,您就饶了我吧,成么?十万贯卖一个铁块子出去,你还真敢想啊,你要知道,那些世家出价可是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你的事情最后再说,蒸汽机少于十万贯老子宁可砸了也不会卖,你别傻啦吧唧听他们忽悠。”对于纨绔们,李承乾目前还需要他们来为自己‘打天下’,所以他此时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显得那么‘和蔼可亲’,只要没人指着他的鼻子骂大街,一般来说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过激反应。

但虽然这样,毕竟他的身份在那里摆着,纨绔们纵然和他说话随意,但是原则问题却很少有人会去触碰,更多的是表现显摆自己与太子的亲善关系。

比如长孙冲刚刚对李承乾的愤怒大吼,这并不是真的长孙冲就那么生气,不过是在表现自己与太子关系好,好到可以随意发脾气而不受到任何的苛责。

左右不过是些为自己找面子的行为,李承乾看在将来还要靠着长孙冲出力的份上,自然不会与他计较太多,不过……,小小的坑他一次还是可以的。

所以在会议结束之后,李承乾把长孙冲单独叫到了一边:“冲表哥,我手里有一桩赚钱的大买卖,你要不要接手?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长孙冲向后退了两步,上上下下打量李承乾好几眼,最后狐疑的问道:“你想干什么?不是又想坑我吧?”

“看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么?咱们可是自家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好处自然是很仅着兄弟,但如果你不要可就别怪我把好处送给别人了。”李承乾笑的云淡风轻,一副你不愿意还有别人的样子。

“别!我刚刚那就是说说,这么长时间了,长安这么大一个摊子就我一个人守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疲劳不是,你总得让表哥吐吐苦水吧!”长孙冲极力的挽回着刚刚给李承乾留下的‘坏印象’。

虽然他的心里基本可以肯定这个表弟的好处不是那么好拿的,但是必竟也是好处不是,总比辛辛苦苦、劳心劳力,最后什么也得不到好一些。

“多收集一些薛延陀的消息,这方面我会让定方配合你,严密注意北边的动静,羊毛制品的生意你多关注一些,尤其是单位时间的进货量,再有一点就是运往北边的物资,适当的时候运一些钢材过去。”李承乾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靠在墙上,身体扭出十八个弯,看上去像是一个小混混。

不过他的话却并不像混混,听在长孙冲的耳中像是一个炸雷,将他吓出一身的冷汗:“啥?钢材?你疯啦?!那可是禁运的东西!”

“别跟老子提什么禁远,真的禁运薛延陀人的刀剑都是从哪里来的?别告诉我那是他们把家里的锅融了打造的。”李承乾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底下搞的这些东西,老子不过是看在你们鼓捣的量不大,放你们一马而已。”

“不是,高明,这事儿世家都有参与,我们,我们只走私了一点点!”长孙冲掐着小手指,比了一个很小的距离。

“现在你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搞,但是记住,一定要把真珠夷男给我盯死了,薛延陀主力部队的位置也给老子查清楚,有任何一点动静立刻报上来。”李承乾摆手打断长孙冲的解释。

他也知道走私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杜绝,而且这件事情甚至很可能背后有长孙无忌的影子,所以他就算是想管估计也管不了。

那么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如给由他出面给长孙家做一个背书,让其有一个可以理直气壮折腾钢材的理由。

这算是好处不算?在长孙冲看来当然算,他家老头子费尽力气的折腾为的是啥?还不是为了赚点钱,现在有李承乾给他顶着,让他去光明正大的卖,这可比暗地里走私要强得多了,至少价格和运量上都可以好好往上提一提。

不过,长孙冲也傻,并没有忘记李承乾说让他盯死薛延陀主力部队的任务,很明显,他们两个交流了这么长时间,只有这一句话才是重点,前面的一切都是在为这一段在做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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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零零章 纷乱的局面

“高明,你到底想要干啥?”纠结了半天之后,长孙冲心中有了那么一丝的猜测,不过想到现在李承乾正在东边准备打仗,他又有些不确定,于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和你猜的差不多,所以借着这段时间好好发财吧。”李承乾站直了身子,伸手在长孙冲肩上拍了拍,走向等在不远处的李震和独孤玉林。

这下长孙冲被吓到了,在李承乾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伸手将他拉住:“高明,你没有搞错吧?你,你这哪里是给我好处,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坑啊!”

注意薛延陀军队的动静,这句话本身就有挑起战争的意思在里面,如果再加上长孙冲不断向薛延陀运送钢铁,那么后果几乎可以想象。战争必然会爆发,他长孙冲卖出去的那些钢铁就会变成屠杀大唐军士的武器,到时候他这个长孙家的继承人会背上什么样的恶名可想而知!

“不要在意那些虚名嘛,而且历史往往是由那些胜利者来书写的,大不了等咱们打赢了,我找人给你出本书,说你是怎么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李承乾扭过头,笑着安慰长孙冲,只是脸上那可恶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在兴灾乐祸。

“高明,好处我不要了行么?这钱我不想赚了,你找别人成么?”长孙冲开始后悔过早的答应了李承乾,试图挽回一下。

但很明显,李承乾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勾勾手指让他靠近一些,然后低声说道:“这钱你还非赚不可,因为别人赚去了我不放心,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丫的,跟老子大喊大叫,老子如果不让你背上一个汉奸的罪名,将来特么日子还能过么?想表示与老子关系好的方法多的很,要是人人都选则大喊大叫这样简单的方式,将来老子还特么怎么当皇帝!

拍拍木然的长孙冲,李承乾心中吐槽着走向李震等人,至于他可怜的表哥,活该丫倒霉,正好撞到枪口上了。

李承乾知道将来与薛延陀必然有一战,真珠夷男那老家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薛延陀向南扩张是必然的趋势。那么既然这样,不如支持他一些可以制造武器的钢材,让他扩张的欲望再大一些,俗语说的欲想取之,必先予之,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或许有人说李承乾现在还年轻,并不急着打仗,但是李承乾本人却不这样想,从后世穿越过来的他可是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如果不抓紧时间的话,很可能到了最后连这片大陆都统一不了,自己就完犊子了。

一辈子太久,只争朝夕!这才是李承乾现在拼命折腾,不断打来打去的根本之所在。

想要发展出强大的盛世那就一定有要和平的环境,而除了统一这片大陆之外,李承乾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样的方式可以创造出一个和平的环境。

“高明,我们在卑沙城可是待了近一个月了,啥时候才能出征?”总算是等到了李承乾的一点空闲时间,李震三步并作两步凑到他身边,苦着脸问道。

“急什么,给你们运送的物资还在半路上,现在出征你们想要把自己冻死么?”因为五姓世家子弟的恶意折腾,造成了李承乾所率领的十万大军物资严重不足,就目前来说连陆地上的八万余人冬装都没有配齐,‘海狼’那边就更不用说了,根本一件都没有。

只不过好在现在卑沙城还在大唐手中,两万南海舰队可以驻扎在城中,短时间里只要不打仗对冬装的需要并不是那么急迫。

“可是……”李震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可是辽东和南海不一样啊,这边的河道在冬季是会结冰的,若是再等上一段时间,河面结了冰,我们就进不了鸭绿水了。”

“进不去就暂时不要进了,好好守住卑沙城,给我盯死了海面,不要让高句丽任何一条船过来就行。”李承乾无奈的摇摇头。

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虽然出征之前他进行了精确的测算,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一切会因为世家的算计而夭折。

眼下情况已经这样了,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即便是追究世家的责任又能如何?到时候除了能杀几个替罪羊之外,对事情的本身根本没有任何一点好处。

李震也知道自己这一次怕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因为就算他们现在杀进鸭绿水,估计真到结冰的时候,他们也还是要撤出来,否则把船冻在水里就算高句丽人不来打,等到明年春天估计也不能用了。

“殿下,我们的粮食怎么办?要不要给你们运过去?”李震的问题解决了,自然轮到独孤玉林,他们从南海北上的时候可是将所有的船都装满了粮食,现在到了卑沙城那些粮食自然要卸下船运出去。

“粮食先放在卑沙城好了,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一齐送进鸭绿水。”李承乾琢磨了一下,按他的估计这个冬天他应该有能力把安市城给打下来,来年开春的时候,大军正好开进到鸭绿水附近,在那里接收粮食要比在这里接收好很多。

最终,安排完了所有人的任务,李承乾终于算是闲了下来,结果还没等他松口气,崔钰便迎了上来:“殿下,那些世家把人交上来了!”

“把啥人交上来了?”李承乾愣了一下。

“掣肘大军后勤物资的罪魁祸首。”崔钰沉声说道。

“不是已经抓了么?”李承乾顺势问道。

“抓到的都是些小角色,但是世家交出来的都是嫡子姻亲,和那些小角色并不一样。”崔钰回答的时候表情十分怪异,像是有很多问题想不通。

而事实上不光崔钰想不通,甚至就连李承乾一时之间也没有想明白五姓之人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明明会把已经结束的事情再次挑起来。

难道这帮家伙真的以为自己就不敢下令杀人?又或者想要借机试探一些什么东西?只不过这样一来似乎他们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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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零一章 兴奋与悲伤的老李

五姓世家的目的是什么?李承乾搞不清楚,毕竟都是些千年老狐狸,想要玩过他们没有一定的经验是不行的。

但是李承乾太子的身份给了他一个权力,那就是他可以高挂免战牌,搞不清楚的时候他可以主动休战,所以当老崔询问他应该如何办理的事情,小李同志的回复只有一个简单的‘拖’字。

反正老头子已经快要到洛阳了,事情就这么拖着吧,拖到老头子回到长安,由老头子来对付那些世家好了,总不能自己在在外面‘砍人’,家里的事情也要自己操心!

于是乎,不管长安还是辽东,在整个十月都陷入了短暂的平静,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了即将回到长安的李二身上,等着伟大的皇帝陛下对这次事件发出最后的声音。

然而伟大的皇帝陛下在回到长安先去探望了病重的老老李之后,便将自己锁进了深宫大院,一连两天没有任何一点消息,其行为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诡异。

但事实上,那些与老李相熟的臣子们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此时已经乐懵了,脑子根本无法正运转。而且看着眼前推满了整间大殿的金银珠宝,事实上不光是李二,就连杜如晦、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等人也都有些发懵。

“无忌,克明!你们说,这些小混蛋是不是做的太过份了?”李二陛下坐在一只金马桶上面,龇牙咧嘴的搓着下巴,看着另一边摆在地上的玉石棺椁,纠结的问道。

“臣等不知!”长孙无忌同样看着那硕大的玉石棺椁,喃喃自语道。

棺椁这东西并不是一件吉利的东西,并不适合放在皇宫里面,但是如果这东西是由一块完整的玉石雕琢而成的,那便又当别论,其价值己不能用吉不吉利来衡量。

“不知!”李二陛下叹了口气:“这帮小混蛋竟然把人家的棺材本都给运回来了,难道还不过份?哎你们看看,好好看看,那边那个是什么?如果朕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个枕头吧?我大唐真的就穷到连枕头都需要搬回来了程度了?”

顺着老李的目光看过去,长孙无忌等人连吐槽的心思都没了。

那枕头是一般的枕头么?那是质地极好的软玉制成的好吧!而且那软玉还是红色的,红的晶莹剔透的那种。别的不说,光这一个枕头如果拿出去卖的话,换回来的枕头应该足够全大唐所有人睡上十年的。

有钱,这些西域国家是真特么有钱,原本对自家老头子病重有些郁闷的李二此时已经忘记了一切,双眼之中闪动的完全就是抢劫之后的愉悦!

看看屁股下面的金马桶,再看看无数像是破烂一样堆在一起的金酒壶、金酒杯、金饭碗,李二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土鳖,还没有西域的那些小国王会享受。

不说别的,单单那一套玉石棺椁,历数有史以来的历代皇朝,似乎就根本没有人用过,可是那些西域国家竟然在用,而且看上去这东西似乎还是制式的,应该远不止这么一件。

整整三天时间,李二沉浸在一片金银的‘海洋’之中,借用后世的一句话,那就是他李世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啊!

东征的开销问题,解决了;战争之后抚恤金发放的问题,同样解决了;甚至不单单是这些,就连龙首原上的大明宫建造的问题也解决了。

有这么金银玉器摆在这里,难道还愁没有钱么?

但是很快,老李同志又开始发愁,看着堆在一起的珠宝,一个头两个大。

这些可都是西域王室的东西,放在外面全都是些逾制的,就算他李世民敢卖,似乎外面也没有人敢买!

东西很值钱这是一定的,如果卖了立刻就能换回无尽的财富,这也是一定的,但关键的问题就是——真的没有人敢买啊!

兴奋了三天的李二陛下终于想通了,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东西会一件不少的全都搬进太极宫了,敢情是李承乾那个混小子早就知道了这些东西不好出手,所以才会做了一个顺水人情,送到自己这里。

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被坑的李二陛下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着满满一屋子的珍宝心疼的要命。

那么多的珍品,似乎只能砸扁了当成金子拿出去卖,否则根本就不会有人买这些东西,而如果把这些金子都卖出去的话,似乎民间的购买力也上不去,根本不可能一次性的消化掉它们。

没钱愁人,有钱了也愁人,守着大堆大堆的金子,老李最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今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踏进这间大殿一步。

大安宫,老李渊的重病让这里的气氛显得无比凝重,不管是宫女还是内侍,就连一些李渊后宫的嫔妃们,也是小心谨慎,每日里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二哥,父皇的情况愈加不好了,您看是不是……”长孙皇后眼窝深陷,分明是这段时间照顾老李渊累的不清。

“观音婢,尽人事听天命吧,朕……”李二坐在李渊的床榻边上,看着深陷昏迷中的老爹,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

或许老头子以前对他很不好,也可能当初老头子有些偏心于李建成,但是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正所谓成王败寇,他李二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去计较这些东西。

一代帝王,很多时候是理性的,但是面对自家老头子的时候,李二难得的露出了感性的一面。

老老李活着,他李二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叫去一声‘父皇’,但老老李一旦撒手人寰,那么从今以后,他李世民便再也没有了叫一声‘爹’的机会!

想到这些,李二的情绪愈发低落。

他老妈‘去’的早,早早的李二就没有了叫‘母后’的机会;兄弟……,李二的亲兄弟早就被他自己给杀绝了,连一丝血脉都没有留下来;现在,老爹也要‘走’了,未来这整个天下,他李世民将是李氏一族的顶梁柱,再也不会有人有资格与他一起分享快乐与悲伤……。

(本章完)

第一零零二章 战火(上)

当然,或许有人会说,李承乾是李二的直系血脉,老李渊与独孤皇后一系并不算是血脉断绝。但是大家不要忘了,李二可是就此没了长辈,李承乾就是再牛逼,他也是‘儿子’,老李就算是有什么心事,也不可能对他吐槽。

不过好在老李渊现在并没有挂掉,李二也只是一时的伤感,片刻之后便也就恢复了以往的状态,毕竟李二也是一国之君,对自己情感的控制非一般人可比。

时间就在李二陪着自家老头子的日子里一点点的流逝,一转眼便已经到了贞观八年年末,而此时的辽东已经是大雪封川的时节,安市城内外已经被一片雪白所覆盖。

“咚咚……”一阵激烈的战鼓声自唐军大营中响起,寒风中太子六率特有的黑色战旗在寒风中猎猎飘扬。

黑白相间的迷彩,目光奕奕的双眼,战鼓声中太子六率近六万大军在安市城外整齐的列阵。

等了两个月,他们需要冬装终于全部配发到位,寒风再也不是他们无法克服的困难,安市城将成为他们来到高句丽之后第一个牺牲品。

“大总管,部队已经集合完毕,随时可以发动攻击。”李思文放下行军长史的身份客串起了传令兵。

“命令飞凤军全部起飞,半个时辰之内将城头的所有防御武器全部摧毁!火箭部队掩护射击,炮兵推进给老子把城门轰开。”受大炮兵主义影响颇深的李承乾对战场的布置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和李绩更是完全不同。

远程攻击是他的战斗方略,只要能用武器解决的问题全都不是问题,把一个士兵的抚恤金变成炮弹砸进敌人的城市,大量的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这远比发给手下士兵的家属要划算。

安市城此时此刻也是戒备森严,无数战兵在城头上列阵,俞荣昌和金向东两个紧张的注视着城外白茫茫的一片白色雾气,尽管天气很冷,但是冷汗还是不断冒出来。

唐军在城外忙碌了两个来月,在浓雾渐起的时候,他们终于知道唐军在忙活什么了,可是他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徒劳的看着。

城外的袭击已经停止,可是那一片浓雾却代替了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越过那片浓雾,所有派出去的人在进了雾气中之后都会消失不见,时间长了守将金向东也没了派人出城打探消息的念头。

“城主,您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末将守着便好。”只闻鼓声,却不见有人从浓雾中出现,时间长了金向东认为这应该是大唐在虚张声势,便劝说俞荣昌回城休息。

“再看看吧,唐军一直没有动静,现在突然搞出这么大的声音,绝不会无的放矢!”俞荣昌摇摇头,否决了守将的提议。

如此怪异的作战方式,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所以俞荣昌打算看看,就算是死也想要死个明白。

“快看天上……”就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浓雾之中的时候,一个惊慌的声音突然间响了起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半空之中。

然后……,安市城城头上的守军全都傻了!

大唐天兵,铺天盖地的大唐天兵,和以往只有区区十几、二十个的架式不同,这一次南面天空中出现的竟然是数不清的庞大身影,划过天空时竟然遮住了空中的太阳。

“咻……”,在高句丽人看清半空中的飞行军团时,尖利的哨声自遥远的天空中传来下来,刺的人耳鼓都在隐隐发痛。

不知道哪个混蛋出的主意,竟然把响箭给绑到了滑翔翼上面,所以在空中高速的移动中,滑翔翼就会发出那种尖利的哨声。

李承乾在知道了之后,觉得这东西似乎挺有气势,索性让每一架滑翔翼都绑上两枝响箭,搞的整个队伍热闹非常。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种尖利的哨声的确很有作用,尤其是在滑翔翼俯冲的时候,那种声音听在地面上的人耳中,简直就像是魔鬼在催命一般。

当然,这声音对驾驶滑翔翼的人影响会更大一些,但是因为听着声音的心情不一样,所以感觉上自然也会不一样。高句丽人听着这种声音会觉得惶恐,但是飞凤军的人听着这这种声音却觉得很嗨。

高空中掠过的飞凤军气势逼人,地面上浓雾之后列阵的六万大军只觉得浑身热血上涌,不知是哪一个突然爆出一声怒吼:“大唐,万胜!飞凤!万胜!”

“万胜!万胜!”随着第一个声音,无数的声音同时爆发,一时间如同山呼海啸!

“飞凤,突击!”

“呼啦……”

“咻……”

滑翔翼上面绸布在半空的狂风中发出震耳的声音,数百架滑翔翼就在那一声命令下之,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在半空中分散成无数三人小组,向着下面的安市城飞掠而下。

“他们下来了,防御,快防御,弓箭手准备!”城头之上的金向东反应还算是迅速,震天的尖利哨声中,开始调动防御。

但是只顾着看天的高句丽人忘记了,对他们的攻击并不是只有天上,就在他们慌乱中组织手人防御天空中的飞凤军时,浓雾中突然出现了无数的人影,三人一组向着安市城飞快的冲了过来。

“别特么管天上了,唐军已经开始进攻了!”俞荣昌是第一个发现火箭军的,所以他‘理智的’制止了守军对空中那些大唐天兵的攻击。

在俞荣昌看来,那些会飞的大唐士兵是没有攻击力的,因为他们只会飞在天上,根本不可能落地,而只要不落地,又何足为惧。

惯性思维果然是会害死人的,前后两个不一样的命令之下,高句丽守军有了短暂的迷惑,而就是这短短的一瞬,无数黑色的包裹被人从开空中投了下来。

“什么东西?”某架投石机边上,十几个人看着面前正在滋滋燃烧的小火苗,疑惑的对望了一眼。

而这一眼则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最后一眼,当黑红色的火焰吞噬掉他们以及他们身边的投石机之时,安市城之战就此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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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零三章 战火(下)

热武器的威力在安市城城头之上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黑红色的火焰吞噬着一切它们面前的一切,生命在爆炸的冲击波下显得是那么的脆弱。

城主俞荣昌和守将金向东已经完全懵逼了,看着城头之上数十处燃起的火焰,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应对。

“轰轰……”又是一连串的爆炸声,以及无数的惨叫声,配合着空中飞凤军进攻的火箭军已经到了指定的位置,一次性的火箭筒被他们架好之后将里面的炮弹射向城头。

“打完就撤,快点!”火箭军的负责人房遗爱兔子一样在护城河边跳来跳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能一下子跳到城墙一样。

而实际上也的确是如此,还没有成年的房遗爱很想看看那些黑色的圆球到底有多大的威力。站在城下听上面的惨叫声虽然大致上能猜出来,但是总不如亲眼看到来的痛快。

“将军,走了,打的差不多了。”面对上面零星射下来的箭矢,一群打光了手中武器的火箭军甚至是不屑的撇撇嘴,拖上还在琢磨着要不要再留下看看的房遗爱转身就走。

他们现在就在城门前面,要是一会儿贞观炮开火,弄不好身体的某一部分还真的就被带进城了。

“轰轰……”贞观炮终于开火了,实心的铁球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在安市城的城门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以及木头碎裂的吱呀声。

不过好在安市城的城门远比辽东城的结实,并没有被一炮轰出个大窟窿,这让指挥着炮兵的长孙涣十分开心。

因为毕竟贞观炮这个东西实在是太过瘾了,打起来有一种让人爱不释手的感觉,如果一下子就把城门凿穿了,未免会在心中留下一丝遗憾。

不过长孙涣、房遗爱他们玩的过瘾,安市城里的俞荣昌却不是那么过瘾了。

因为一时的懵逼导致了他们错过了攻击大唐火箭军的最好时机,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攻击了一轮,造成了数千人伤亡之后,缓缓退走而无能为力。

而天空中的进攻依旧在继续,那种会爆开的包裹里面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每一次爆炸都会有无数的士兵被掀飞,而且那些防御的武器也会在爆炸中被彻底摧毁。

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唐的进攻为什么会如此诡异,伤亡了数千人,而攻击他们的敌人竟然只有区区两千余人,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大唐的攻城的方式会与高句丽有着如此巨大的不同。

临阵走神是兵家大忌,但是俞荣昌和金向东还是不可抑制的走神了,看着手下的士兵在硝烟中四散奔逃,有些甚至还会跪在地上祈求上天的饶恕,两人便知道,这第一战他们败了,败的一塌糊涂。

“好了,今天的进攻到此为止,收兵!”当看到天上的凤飞军一架架返回的时候,李承乾下达了撤兵的命令。

“啥?撤兵?”回到中军打算请战的段瓒惊讶的张大的嘴巴。

“对,撤兵,今天不打了。”

“可是兄弟们都准备好了……”

“那就让他们再继续准备。”李承乾看着在自己面前团团转的段瓒说道:“不要把高句丽人看的太简单,刚刚的一轮攻击只是让他们慌乱了一下而已,如果你们现在冲上去,迎接你们的一定是激烈的反击。”

“高明,六率完全可以一挡十,就算他们反抗的再激烈也没有用,我们一定可以把安市城拿下来。”段瓒试图说服李承乾。

这家伙在凉州经历了一次生死之战便彻底的爱上了那种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感觉,一见到有仗可打,恨不得把脑袋削尖了往上冲。

“老子还有一个高句丽要打,不是打完安市城就没事儿了。六率只有六万人,难道你想让他们在安市城就死光么?”李承乾没好气的瞪了段瓒一眼。

手下人不怕死是一回事,让他们去送死又是另一回事,李承乾可不想在辽东这破地方把自己的手下都填进去。

“喏!”段瓒见无法动摇李承乾的意志,只能灰溜溜的跑回属于自己的军阵,准备命令手下士兵准备撤兵。

唐军撤了,就像他们突如其来的攻击,撤退也同样是出人意料。

不过听着那还在不断敲响的战鼓,俞荣昌和金向东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安排人将受伤和死去的士兵抬下城头之后,便继续组织手准备接下来的防御工作。

没办法,唐军的攻击太过诡异,让人完全掌握不了他们的攻击规律,虽然眼下他们撤下去了,但是谁知道一会儿会不会再来一波儿攻击。

就这样,安市城城头的紧张气氛一直持续了整整一天,直到天色彻底的黑下来之后,所有人才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放松。

不过很明显,他们的放松有些过早了,就在金向东和俞荣昌准备下城检查一下城门的时候,那令他们厌恶的轰鸣声再次响了起来,城门之上也再次传出让人心惊胆颤的轰响。

“唐军又进攻了,防御!防御!”

“把城门堵上,彻底堵上。”

“弓箭手准备,发现天上有人不用汇报,直接发起攻击。”

一连串的命令传达了下去,稍微放松的神经再一次被绷紧。

一刻钟,两刻钟……,整整两个时辰过去了,除了刚刚开始的时候两声炮响之外,唐军那边再也没有了一丝声音。

“城主,您下去休息吧,大唐用的这是疲兵之术,他们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拖垮我们,如果我们再这样紧张的防御下去,用不了三天,全军就再也没有任何战斗力了。”金向东在犹豫了良久之后,终于开口了。

不过俞荣昌却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离开,只是四下看了一眼便说道:“话虽如此,但是我们却真的不敢放松啊,大唐的武器太可怕了,而且他们进攻的速度也太快了,如果我们稍微大意一点,后果便绝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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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零四章 嚣张的小段

火器在安市城城市第一次露出了它的真面目,被集群使用的炸药包和火箭弹肆意收割着城墙上高句丽守军的生命,即便是战斗已经结束了好几个时辰之后,每次贞观炮的声音响起,依旧还是会让城墙上的士兵心惊肉跳好长时间。

疲劳战法李承乾并不是第一个发明者,但不可否认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用的战术,尤其是在敌弱我强的情况下,更是可以实现预期的目的。

安市城中几乎每一个战士都有着必死的决心,但是这种决心在猛烈的爆炸中,随着冲天而起的黑红色火焰与四散飞舞的残肢变成了绝望。

中午的一场战斗,据统计大唐应该只出动了不到三千人,但是最终却造成了高句丽近六千人伤亡,而己方无一受伤的战果。

在知道大唐数十万大军力压过来的时候,高句丽士兵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可他们依旧留了下来,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国家,是他们生长的地方,他们相信自己可以用自己的血肉来捍卫国家的尊严。

但事实上战争一开始李承乾就给他们上了一堂生动的教育课,分分钟教会了他们如何作人,将他们开始时的自以为是打的溃不成军。

一个人如果面对比自己强大一些的人或许会有抵抗的决心,但如果面对的是一台奔驰的汽车还会有一战的信心么?

高句丽人也是这样,面对强大到不动刀兵就能将其打的溃不成军的太子六率,这些有着必死决心的家伙开始怂了,在连敌人脸都没有看清的情况下被杀死,这简直就是以前完全不可想象的事情。

俞荣昌和金向东同样同懵逼的,虽然他们已经下达了用石头彻底封死城门的命令,但是对于这场战争的结局,他们已经彻彻底底的丧失了信心。

开战的第一天,安市城损失了大半的床弩与投石机,同时也损失了近半的士气,所以当第二天清晨,小段同时拖着一辆囚车来到护城河边的时候,竟然没有任何一枝箭射向他。

“上面的高句丽人听着,叫你们城主出来答话。”段瓒现在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跑到高句丽人的城下去挑战,看着那些高句丽人惊慌失措的样子,丫就会觉得打心眼里生出一种满足感。

“你是何人?有何资格见城主大人。”城头之上答话的是昨天一夜没睡的金向东,这货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护城河对面的段瓒,心中暗自佩服对方勇气的同时,也在猜测着对方的目的。

“我家殿下让某给他送件礼物,你且把他叫出来。”小段用手里的兵器在身边囚车的栏杆上敲了几下,看着城头无数高句丽官兵,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

“城主还在休息,有什么礼物某可以代你转交。”金向东不知道段瓒到底怀着什么样的目的,自然不肯将俞荣昌叫上城来。

“老子让你去叫你就去叫,废特么什么话。”段瓒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仰头看着金向东。

高句丽的城池守将而已,上一个敢跟他吹牛逼的那个已经被他吊死在城门楼子上面,眼前这个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完全没有必要和他费太多口舌。

金向东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心中愤怒几乎不可抑制,可是没有办法,他现在一句狠话都不敢放,唐军的军事实力太过强大了,他可不想把眼前这些家伙彻底激怒。

就是双方僵持的时候,俞荣昌熟悉的声音在他金向东的身边响了起来:“我就是城主俞荣昌,城下的唐朝将军,你找本城主有什么事情。”

“事情?”段瓒凝聚目力盯了俞荣昌一眼,对身边的一个亲卫打了一个眼色,同时用手中兵器指着囚车中的人说道:“既然你是安市城城主,可认得老子身边这人!”

正说话间,段瓒身边的亲卫已经来到囚车边上,伸手将车上之人头上的黑色布套拉了下来。

“东,东部褥萨?”城头上俞荣昌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就连金向东也是脸色一片惨白。

大家都是聪明人,都知道现在的情况,把东部褥萨拖出来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安市城不可能为了他而打开城门,大唐也不可能无条件的把他还给高句丽,那么现在唯一的可能几乎不用想都可以猜出来——杀鸡儆猴。

“老小子,没想到你在高句丽还挺有名的嘛,怎么样,还记不记得当初跟老子说过什么?”段瓒见车上囚犯已经被认了出来,便再也不去理会他们,只是转过头用枪尖挑起东部褥萨泉阳的下颌,冷笑着说道。

“放过我,我可以帮你劝降他们!”泉阳此时披头散发,一张老脸满是憔悴,看着段瓒的眼睛里满是哀求。

“我大唐看好的东西自然是我们亲自去取,你只要说还记不记得当初说什么就好。”段瓒冷冰冰的说道。

“记,记得。”泉阳嘴角抽了抽,他当然不会忘了自己说过什么,可是当初那不也是为了装牛逼么,怎么可以当真的。

“记得就好,那么你现在就把你当初说过什么对他们说说吧,然后顺便将老子说过什么也重复一下。”小段同志调侃一样的说着,同时对身边的手下打了一个眼色。

“哗啦……”铁链交错声中,囚车的门被打开,泉阳被粗暴的从里面拖了出来。

“你,你们要干什么?我,我还有用处,我知道很多东西,放过我,放过我吧。”泉阳挣扎着,叫喊着,但最后他依旧被身穿黑白雪地迷彩的大唐军卒绑到了囚笼的外面。

“你最大的用处就是警告上面的两个人。”段瓒盯着被一点点解开衣服的泉阳,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所以你最好快点把辽东城发生的事情讲给上面两个人听,什么时候你清楚的讲完了,你就可以痛快的死。”

寒风中被剥光上身衣服的泉阳瑟瑟发抖,一身白肉泛起无数的鸡皮疙瘩,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冷的,或者兼而有之吧。

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段瓒说的那句话:破城之后,必将尔千刀万剐,以祭父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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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零五章 诡异的交换条件

“卑鄙、无耻,大唐贵为礼仪之帮,为何要做如此恶毒之事?今日你若是敢动东部褥萨一根汗毛,别怪我等屠尽城中唐人为他复仇。”眼看着泉阳就要被段瓒搞死,俞荣昌再也顾不得其他,站在城头上厉声喝道。

至于说他的行为会不会激怒小段,让泉阳受到更大的报复……,反正丫都快要死了,应该不会在乎吧!

不过好在小段只是人来疯,并不是真疯,在俞荣昌的大喝声中,他摆手示意手下停下,抬起头看着楼门楼子上的俞荣昌:“敢杀我唐人,你特么活腻味了吧?”

“此为灭城破国之战,用处任何段都不为过,如果你肯放了东部褥萨,某亦可以放了城中的唐人。”俞荣昌见段瓒果然停下了,心中明白他是在投鼠忌器,立刻开始增加自己的筹码:“我安市城中的唐人不下数面,大唐将军你可以好好考虑清楚。”

“好吧,我换!”段瓒沉默了片刻,突然点头十分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嗯?竟然答应了?准备了一肚子话的俞荣昌猛的顿住。

这特么太诡异了吧?难道下面这货打的就是交换的主意,但是自己却不主动说,非要让自己说?这算什么事儿,有意义么?而金向东同样有些发懵,狐疑的与自己的顶头上司对视一眼,搞不清段瓒到底在玩儿什么手段。

迷惑中的两人绝对想不到,城下的小段同志从始至终一直都是在懵逼的状态中。

想着离开大营时,李承乾的交待,小段不管怎么想都想不通,甚至一度他还认为某人疯了,如果不疯绝对不会想出这么奇葩的主意。

不过虽然城上城下双方都在懵懂之中,但却并不影响事情的发展,俞荣昌一边下令让身后的士卒去城中抓捕那些从大唐过来做生意的人,以及一些旅居在安市城的唐人,一边对城下的段瓒喊道:“你的条件我答应了,现在请你放了东部褥萨,给他穿上衣服。”

“等等,你知道我什么条件么?答应的那么快?”段瓒在心中暗暗翻了一个白眼,估计城头上那个家伙在听到自己说的交换条件之后,也会气疯了吧?是不是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傻子呢。

毕竟现在自己手里握着高句丽东部褥萨,条件什么的都是任由自己来提,高句丽人如果不答应,了不起自己掉头就走,人质交换自然就成了镜花水月。

安市城里的那些唐人对于高句丽来说,完全就是一些可有可无的存在,杀与不杀对大唐完全没有什么影响,但是若是东部褥萨被杀了,这件事情如果传到伪长安,那事情可就大了。

“说出你的条件吧,只要合理我们全都答应!”俞荣昌并没有想太多,在他的概念中,东部褥萨必须救回来,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可以,这是正常人的正常思维。

但是很明显俞老头低估了眼前这个家伙的疯狂,或者说低估了李承乾的疯狂,所以当小半个时辰之后,他派出去的使者被双人大抬筐扯上城头的时候,老家伙彻底被段瓒提出的条件搞疯了。

金向东同样一脸的不可思议,扯住过老俞的亲信,努力的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确定你没有说错?下面那个混蛋说的是:如果我们放了唐人,他就杀了东部褥萨,若是我们杀了唐人,他就放了东部褥萨?你确定你没有听错?也没有说错?”

“是的,小人没听错,而且小人特地问了三次,那家伙被小人问烦了,差点把小人给杀了。”俞荣昌的亲信苦着脸说道。

尽管他已经回到了城头之上,但是直到现在他也不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

这特么也太扯了,放人就撕票!谁家谈判有这么谈的,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难道不是应该自己一方放人,对方也放人么?

“他还说什么了?你们谈了这么长时间,不会只有这么几句话吧?”俞荣昌隔了好久,尽量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努力让自己把刚刚听到的东西反过来想。

“他说,如果我们把唐人扣住不还或者杀了的话,他们放回去的东部褥萨一定会记住我们不管他死活的事实,等他回到长安一定会参您两位一本,到时候莫离支大人一定不会放过您两位的家族;可若是您把唐人放回去,他就会杀了东部褥萨,替您二位绝了这个后患。”

嘶……,这特么够毒啊!俞荣昌和金向东倒吸一口冷气,在老俞的亲信叙述中总算是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这种行事的方法太特么诡异了,正常人应该绝对想不到这样的处事方式吧?

放还是不放?不,应该说让不让东部褥萨死?

现在那个老东西可是掌握在大唐的手中,谁特么知道大唐会怎么蛊惑他?又或者谁知道那个老家伙如果活着将来能干出什么事情?

为了安市城,俞荣昌可以战死,金向东也可以战死,但是若是死了之后还没有个好结果,最后落得个全族被灭的下场那可就太冤枉了。

毕竟能够接替泉盖苏文掌管东部,那泉阳必定是深受信任的,哪怕是现在五部褥萨的地位并不怎么高,但俞荣昌却不得不考虑泉盖苏文的感受。

可是……,如果放了唐人,让唐人处死东部褥萨似乎也有些不大对头,这等于是自己亲自把把柄送到唐人的手中,谁知道他们能不能守信用,万一将来他们把这件事情泄漏出去,自己的家族还不照样是个死么?

混蛋,真是太混蛋了,俞荣昌现在后悔了,恨不能狠狠给自己两个嘴巴。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特么不应该提什么交换,早下面那个混蛋把泉阳那家伙生生活剐了都比现在这样的情况要强上百倍。

“城主,怎么办?我们要换么?”纠结中,亲信在一边提醒了俞荣昌一句。

要换么?老子怎么知道要不要换,这么诡异的事情,连听都没听说过,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做出判断。

俞荣昌一边琢磨着后续的事情应该如何安排,一边对亲信说道:“这件事情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起知道么?而且你再下去一次,与唐将谈谈,看看能不能让他改变主意,尽量不要激怒他,明白么?”

(本章完)

第一零零六章 营求(上)

安市城城主府,夜魅与杨雨馨相对而坐,看着推门而入的俞荣昌。

“两位到底是何身份?竟然值得城外唐军大动干戈不惜动用辽东褥萨也要把两个换出去?”俞荣昌感觉自己的脑子乱的很,对于段瓒提出来的条件让他很是纠结,最后不得不亲自回到家中,来见见这两尊‘大神’。

“城主认为我们是什么身份?”杨雨馨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笑着说道。

听到俞荣昌的话,小雨姑娘已经明白,她前几天送出去的消息终于有结果了,而且看来外面的确是李承乾的率领的军队,否则绝不可能会有人想着用辽东褥萨换她们两个出城。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小雨姑娘难道就不能在离开之前为某解了心中疑惑?”俞荣昌现在是真的在夜魅和杨雨馨面前提不起任保一丝勇气,毕竟他闺女还要靠着二人来保全,所以对夜魅两人他一直保持着理智。

当然,他也有想过拿两人来威胁外面的唐军,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并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因为在他看来这两个家伙与外面那个东部褥萨是一样的,若是外面唐军让他为了东部褥萨放弃安市城,开城投降的话,他绝不会答应。同样的道理,他前面两人的地位就算是再高,按他估计也不可能有阻止大唐攻击的力量,除非二人中的一个是大唐皇帝。

“实在抱歉,我们只是普通唐人的一员而已,若是城主想知道更多,怕是我等会让您失望了。”杨雨馨果断的拒绝了俞荣昌的要求,同时对他问道:“城主来这里难道只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某只想知道,外面到底是大唐哪位殿下?蜀王还是越王?又或者是齐王?两位是否可以为俞某解惑?也好让俞某将来能死个明白。”俞荣昌顿了顿,终于把一直藏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城主是如何知道的?据我们所知,安市城现在应该已经好几个月都收不到外面的消息了吧?”杨雨馨当然知道外面的是谁,不过她并不想这么容易就告诉眼前这个老头子,她需要从这个老家伙口中得到更多的东西。

“外面前来交换你们出去的那个家伙一口一个殿下,某家耳朵又不聋,如何能不知道?”俞荣昌苦笑着说道。

他并不知道段瓒这一次过来交换人质是出于李承乾的授意,所以在他看来,外面那个想出如此奇葩交换方式的家伙简直就是这天下最无耻的混蛋。

“是大唐太子殿下!”一直没有说话的夜魅不知是怎么想的,突然间就插了进来。

“啥?”俞荣昌一双老眼瞬间瞪的老大。

他猜测了无数个大唐皇室中的人物,但是万万没想到,外面的指挥唐军的竟然会是大唐太子,这简直就是这几天他听过的仅次于段瓒奇葩换人方式的消息。

太子领军,难道大唐真的没人了么?又或者唐皇对自己的儿子的信任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大唐到底都出现了一些什么样的怪物?

隔了好一会儿,俞荣昌叹了口气:“两位随我出去吧,俞某不问你们的具体身份,也不想知道你们到这里的目的,小女的事情也不敢再麻烦二位。”

外面段瓒不择手段的行为让俞荣昌再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他不知道如果把闺女交给他面前这两个家伙,是不是等于把自己最后的希望也给断送掉。

“俞城主不再考虑考虑了么?虽然我们不敢保证全城无忧,但至少您的一家一定不会有任何问题。”杨雨馨在进行着最后的尝试,同时在俞荣昌看不到的位置,对夜魅连连摆手,示意她收敛一些。

这家伙身上的杀气太重了,再不压制些,杨雨馨担心夜魅会突然动手,将眼前这个纠结的安市城城主给干掉。

俞荣昌也感觉到了夜魅的异样,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才缓缓摇摇头:“小雨姑娘不要白费心思了,俞某是不可能投降的。”言罢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能活着谁也不想死,俞荣昌也一样,但是很多时候并不是你不想死就可以不死的,整个家族都在长安的俞荣昌怎么可能不考虑自己投降之后家族的结局。

泉盖苏文那个嚣张霸道的家伙,如果知道他不抵抗直接投降的话,估计能把他家的祖坟给刨喽。没办法,毕竟泉氏一族的根就在高句丽东部,不管是谁把辽东拱手送人,就等于是把泉氏一族的老家送给别人,泉盖苏文又怎么可能放过放过那个人呢!

如果抓不到本人的话,又怎么可能不拿他的家族出气。

正是因为这样,俞荣昌才不敢投降,至于说什么气节之类的东西……,丫的,高句丽似乎本身就是汉人居多,往前推上N年的话,还特么在大汉朝的统治之下呢。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夜魅和杨雨馨最后还是跟着俞荣昌来到了城墙上面,然后她们就看到了数百的唐人正躲躲闪闪的站在一起,在高句丽人的重兵看押下瑟瑟发抖。

“他们是怎么回事?”看着那些自己的同胞,杨雨馨的面色有些不愉。

“小雨姑娘不要误会,我们并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只是现在属于非常时期,出于安全考虑我们还不能让他们自由行动。”金向东走过来,十分客气的对杨雨馨说道。

“放吊篮,把这些人放下去!”解释过后,金向东开始指挥手下将城头上的大唐人分批次的送下城头,同时也在城头下面安排士兵接应着。

四百多个大唐人,连带吴兴权在内,整整用了一天的时间才彻底放完,到了最后城头之上只剩下夜魅和杨雨馨。

“小雨,你先下去吧”夜魅扫了一眼身边那些不怀好意的高句丽士兵,轻轻对杨雨馨说道。

“嗯!少爷多加小心。”在没有离开高句丽人的视线之前,杨雨馨一直把夜魅当成少爷,而自己则是她的侍女,即便是即将离开安市城也没有任何一丝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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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零七章 营救(下)

城外唐军大营,李承乾正在召集了一群小伙伴开始自己的晚餐。

席间程处默一边吃一边还不忘唠叨:“我说高明,你到底在搞什么?城里就那百十个人,至不至于你花这么多心思去救他们?”

“你不懂,老老实实吃你的饭!”李承乾手里抓着一块牛肉干,一条条撕下来,放进嘴里细细的品尝着。

“不是,我就是不明白,就算我们不换他们出来,估计那些高句丽人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把他们换出来呢?”程处默并不打算结束这个话题,牛肉干就着白米饭塞的满嘴都是,吱吱唔唔的继续追问。

这是所有纨绔们已经达成一致的共识,他们并不认识高句丽人敢冒着激怒大唐的风险来找城内唐人的麻烦,否则城破之后秋后算帐那些下手的高句丽人一个都跑不了。

正是有这份信心在,攻打安市城的时候,他们才会无所顾忌放开手脚,因为他们知道,那些唐人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就算他们打的再狠也没有关系。

“知道什么叫大国么?知道什么叫大国风范么?”李承乾将一块无论怎么咬都咬不烂的肉块吐掉:“你们就不能长点心?高句丽人不敢动我们的人是一回事儿,救不救他们出来又是一回事儿,作为一个大国,我们要珍惜每一个国民,毕竟他们是我们的纳税人,有权利享受国家的保护。”

“纳税人是啥?真的这么重要?”程处亮在一边嘀咕道。

李承乾说了那么多,二老程一句都没有听懂,所以他打算从最基本的问起。

“纳税人就是交税的人,你现在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这些都是用咱大唐百姓交的税买回来的。如果没有他们,你现在还在光着屁股满长安跑呢,你说纳税人重不重要?”

“呃……”二老程不吱声了。

准确的说是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老头子的优良基本都被他大哥程处默继承了,狡辩这种能力他并不具备。

“大郎说的不错,百姓既然交了税,那么我们就应该保护他们,这是毋庸置疑的。”李思文在边上慢条斯理的插嘴说道。

因为晚上这顿饭只是属于纨绔们私底下的交流,所以在称呼上并没有什么太严格的标准,李思文叫李承乾一声大郎也并没有什么错处。

“行了,这事儿不用讨论,回头思文写一篇文章发回去,让表哥找机时间在大唐旬报上登一下,好好在百姓面前给咱们辽东军团打打名声。”李承乾眼看纨绔们还要继续讨论关于他这次营救安市城内大唐百姓的事情,连忙给事情下了结论。

人谁都有私心,李承乾绝不会承认这次救人的行动只是搂草打兔子,只是为了把城里的夜魅两女换出来,其余的那数百大唐子民不过就是稍带脚,如果他敢这样说,那么他大唐太子的名声怕是很快就会彻底臭大街。

‘拿起书就睡觉’和‘睡觉都拿着书’实质上是一样的,但是听起来却是完全两个不同的概念。

这就像‘一个比一个丑’和‘一个比一个漂亮’。

如果你说‘这几个女的一个比一个丑’就会挨揍,而你若是说‘这几个女的一个比一个漂亮’就会被夸奖。根据参照物的不同,丑和漂亮也在发生着变化,同样是几个女的在一起,有技巧的说出一句话,往往会出现截然相反的结果。

营救的工作也是一样,明明是为了自己将来打仗的时候不需要担心敌人的威胁而组织的交换人质,换成另一种说法就变成了营救,变成了权利和义务,说出来让人觉得心里发暧。

随着年龄的增长,李承乾已经不再是一个孩子,很多事情并不再适合他来折腾,而且世人对他的要求也在随着他年龄的增长发生着改变。

说是爱之深责之切也好,说是望子成龙也罢,总之现在老头子把他李承乾放到了辽东,那么他李承乾就有责任和义务把东征这件事情办好,哪怕这并不是一件十分容易解决的事情。

所以当长安城的李二陛下收到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情报之后,欣慰的点了点头,同时立即安排人去新闻署组织印刷工作,把这一次的营救大书特书的刊登了出去。

大国力量,大国责任,大国……,不得不说的是,大唐百姓并不十分熟悉高句丽的一切,他们只知道褥萨是一个很大的官,基本上相当于十六卫大将军,至于说现在褥萨已经不值钱了这个事实,百姓们并不知道,也并不在乎。

他们只知道为了百姓的安全,大唐太子殿下牺牲了到手的功勋,用一个老大老大的高句丽官员换回来几百个普普通通的‘他们’。还有什么比这样的事情更能振奋人心的?还有什么比这更能体现出朝庭对百姓的重视的?

得民心者得天下,李二对这句话深信不疑,在报纸发行后的第二天,看着太极殿门前十来顶万民伞,老李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对李承乾在高句丽的表现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满意:特么的真给老子长脸!

别人或许不知道李承乾在辽东干了什么,但是老李怎么可能不知道,李承乾就是瞒谁也不会瞒着自家老头子,所以私底下的情报里面,小李同志早就把如何用泉阳换回数百大唐百姓的事情交待的清清楚楚。

奇葩么?李二觉得的确很奇葩,可是仔细一想那个混小子以前干过的那些奇葩事情,似乎这一次也并不是那么出格。毕竟一堆破铜烂铁搞成的蒸汽机都能卖出十万贯,还有什么事情是那混小子干不出来的呢?

由辽东的情报,李二想到了蒸汽机,由蒸汽机李二又想到了那间堆满了金银珠宝的大殿,突然间老李同志有一种钱多的没处花的感觉。

所以在腊月二十三的这一天,伟大的大唐皇帝陛下命人抬了一张摇椅放到了太极殿的外面,然后老头子身上穿着厚厚的棉大衣坐了上去,在凛冽的寒风中缓慢的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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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零八章 臭显摆

第一零零八章

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柴绍、李绩等人看着眼前诡异之极的画面,无奈的对视之后,由老长孙和柴绍两个仗着和李二的亲戚关系,凑到了老李身边:“陛下,您这是……?”

李二陛下此时的状态用诡异来形容似乎有些不合适,但是所有人都找不到其他任何的方式来形容。

堂堂的大唐皇帝,竟然大冷天不在屋子里待着,反而跑到无遮无挡的广场上晃摇椅,就算是冻的鼻尖都红了,也还是乐此不疲。

奇怪不奇怪?诡异不诡异?众人担心李二是因为老老李的病情受了刺激,才会有现在的反常行为,是以谁都都不敢靠近,无奈的把长孙无忌和柴绍两个推出去顶雷。

“哦,是无忌啊,你们怎么来了?”正在摇着椅子的李二像是刚刚才发现长孙无忌和柴绍一样,惊讶的问道。

“陛下,您,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坐在此处啊?”柴绍这个当妹夫的,适当的对老李表示了一下关心。

“唉……”结果,却换来了老李的一声长叹:“这几天比较上火,坐在这里凉快凉快!”

凉快凉快?大冬天的坐在空旷的广场上凉快凉快?听到李二这句话的人尽皆目瞪口呆。

“陛下,太上皇吉人自有天相,迟早会好起来的,您不必如此担心。”长孙无忌以为李二是为了李渊的病情上火,出言劝道。

“不是这事。”李二摇摇头,再次叹了一口气:“你们说,朕后面大殿里的那一屋子黄金啥的还没有找到去处,家里那混小子又搞了个蒸汽机出来,而且还卖了十万贯。”

“卖十万贯不说,现在又有四家送来定单,交了全款,一共四十万贯的钱。”

“你们说说,哎你们说说,这么多钱,朕要怎么花呢?”

随着李二吐槽完毕,长孙无忌等人的脸上如同开了染坊般五颜六色,集体默默的掉头转身齐步走,向着太极宫外而去。

开玩笑呢,显摆也不是这个么显摆法吧,你说你堂堂一个皇帝,拿手下人打趣有意思么?!有意思么?!

你儿子厉害,你儿子聪明,又能打仗又能赚钱,俺们家儿子都怂,这总成了吧!

如果老李不是有皇帝的身份,此时此刻估计长孙无忌他们这帮老人渣一定会把他从椅子上掀下来,按在地上一顿狂踹。

不过,好在老李是皇帝,就算是臭显摆,老人渣们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把郁闷按在心底,不去搭理他,任由他‘自生自灭’。

“哎,哎你们别走啊!”把长孙无忌等人气跑了的李二陛下从椅子上坐起来,虚情假意的喊着。

“臣还有要事需要处理,先行告退!”一贯沉稳的杜如晦头也不回的嘟囔着,脚下却加快了速度,逃也似的向着宫外加速离开。

“吾等公务繁忙,陛下且先凉快着,待臣等把事情处理完再来听陛下教诲!”房玄龄同意健步如飞,不过这老货多少还知道一点礼节,回身向着老李施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

至于说长孙无忌和柴绍等人,这帮家伙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早就已经没了影子,就算是喊怕也听不见了。

“无趣的家伙!”看到所有人越走越远,李二有些失望的摇摇头,丝毫不觉得刚刚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无聊和无耻。

“陛下,咱们还在这里待着?”直到长孙无忌等人走的看不到影子,方老太监才凑到李二身边小声问道。

对于李二的恶趣味,方老太监早有领教,但如此无耻的一面的确是少见,而且他不知道伟大的皇帝陛下是不是显摆够了,所以只能问问才能确定。

“还待着干嘛,你这老东西不冷么?叫人搬上椅子,我们回甘露殿。”李二似乎已经过足了瘾,拍着摇椅的扶手站了起来,背起双后走向后宫,同时还不忘了调侃方老太监一句,可见心情似乎不错。

李二的心情当真不错,就算是老李的老子还在病中也一样,毕竟他是一国之君,不会每天都苦着一张脸,这样太影响形象。

而且那可是五十万贯啊,任谁睡了一晚的觉,第二天一早发现突然之间有了五十万贯的入账心情都会很不错吧?

不过似乎世家那些老家伙也够‘毒’的,明明喜欢那个蒸汽机喜欢的不得了,却非要等自己回来才来买,看来自家大小子是真的把这帮老家伙给得罪惨了,否则也不会宁可把钱给自己,也不给那小子半分。

李二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想着这几天连续不断发生的事情,整个人莫名的就是一阵轻松。终于又从那个混小子手里抠出钱来了,而且还不少,最关键的是将来似乎还有不少,这简直就是下蛋的金母鸡。

“二哥,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多日未曾看过李二笑容的长孙皇后很是好奇,看着李二乐的见牙不见样的样子,不由出言问道。

“观音婢,朕东征高句丽的钱又回来了,而且比之前之多不少。”李二轻佻的在长孙皇后的下颌挑了一下,同时还甩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那钱不是早就回来了么?”长孙皇后眼了自家老头子一眼,将他的手打到一边。

毕竟这后宫是长孙皇后管理的,多少那么一间大殿的金珠宝贝,全为一国之母的她自成么可能不知道,甚至就连正在旁边玩的兕子手中那颗珠子,还是她亲自从那间大殿里挑出来的。

李二的怪手被老婆打开,讪讪的笑了笑,弯腰抱起正在摆弄珠子的兕子,同时对长孙皇后说道:“两回事儿,那些金器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卖出去,所以根本就顶不了军费。”

“哦?那……,二哥所说的东征费用?”长孙皇后这下是真不知道老李是从哪里搞到的钱了。

“承乾卖不出去的蒸汽机被朕给卖出去了,哈哈……,一共卖了五十万贯。”在长孙皇后鄙视的目光中,李二陛下极其自豪的说着,说到高兴处狠狠的在怀里闺女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结果惹的兕子哇哇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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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一零零九章 跟着太子有肉吃

长孙皇后从李二的怀里接过被胡子扎痛小脸的兕子,略带不满的横了老李一眼,似乎在责怪他的粗心大意。而李二则是讪讪的笑着,不断给长孙怀里的兕子赔不是,好好一个爹,当的像是儿子一样。

“二哥,五十万贯……还不至于把您高兴成这样吧?”好不容易等到兕子不哭了,长孙皇后这才抽出时间问道。

“五十万贯当然不至于,不过后期还有啊,钱这个东西谁都不会赚多,同样,能赚钱的机器也不会有人赚多,所以这蒸汽机以后还有得卖,而且还是大卖。”李二喜滋滋的拿起边上刚刚长孙皇后渴过的茶水,一口全部倒进嘴里。

现在的蒸汽机虽然只卖出去了五台,但是根据其他四家直接预付全款的行为,李二可以肯定,将来这东西绝不会只卖出去五台,在不久的将来,大卖已经成为必然。

或许有朋友会问,蒸汽机这东西刚刚生产出来,用处应该并不大,怎么可能会有人花那么大的价钱来购买呢,难道大唐的世家已经有钱到可以随随便便砸钱的地步了么?

但事实上有这样的情况并不奇怪,大家不要忘了,这第一台蒸汽机可是足足有房子一样大小,就算是不考虑其功能,光是这么大一个铁坨子,其价值也是不可估量的。

更何况蒸汽机还可以提供恒定的动力,这对需要大量人力来参与的工作来说,简直就是来自仙界的恩赐,更何况时下人口普查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大量的逃民逃户被查出来,那些世家和富户在段时间内失去了大量的劳动力,正是需要‘力量’的时候,所以蒸汽机才会如此大卖。

而且研究署已经承诺,会根据‘客户’的要求,负责帮忙进行改造工作,使买了蒸汽机的‘客户’可以享受到贵宾级的待遇。只要‘客户’有要求,那么研究署一定会尽全力帮忙解决,不管是设备的问题还是设备与设备如何连接的问题,都可以提供上门服务。

人的智慧是无穷的,那些在李二看来没什么用处的蒸汽机在某些人眼中简直就是神器,区区十万贯在他们看来简直是卖的太便宜了。

举个简单的例子,太原王家此时就正在为了那台刚刚‘提’回来的蒸汽机兴奋不已。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几十口子,围着崔冉这货夸个不停,纷纷称赞其有眼光,再也没有刚刚开始时那种鄙夷中带着诘难的审视。

“小冉啊,这件事情办的不错,刚刚是老夫错怪你了,这件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王家家主轻轻拍打着刚刚组装完毕的大家伙,脸上全是兴奋之色。

本以为家里的这些小辈刚刚捅了个天大的娄子,竟然又不安份的去招惹是非,现在看来这些个小辈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在有些方面脑子的确比他们这些老头子们强上许多。

“大爷爷,看您说的,大家都是在为了家族能够长久的兴盛而努力,我受一点点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崔冉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十万贯钱,他这一枝几乎是倾家荡产才拿出来的,看来现在有地方报销了。

“其他几家也是你鼓动的吧?不过为什么你们现在才下手呢?”老头子捏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很满意崔冉的态度。不过该问的问题他还是要问的,现在这些小年轻一个个胆子贼特么大,不问清楚了天知道他们能捅出多大的娄子来。

就像前段时间掣肘李承乾的物资一事,如果不是反应的及时,在皇帝陛下没有回京之前就把那几个惹事儿的子弟送进了京兆府,怕是此时已经被抄家好几回了。

“的确是孙儿鼓动的,至于为什么现在才下手……,孙儿这也是为了太子殿下考虑,毕竟这机器还是很值钱的,如果那么多钱都到了太子殿下手中,那么将来很可能会生出意外的变故。所以孙儿才等到陛下回来了之后,才去交易,这样钱在国库大家都能放心一些。”

“至于说家族中因为晚用了几天蒸汽机靠成的损失,孙儿认为相比于国家的安定团结还是值得的。”

崔冉背书一样把上面一段话一口气说了出来,然后便静静的站在一边,等候家主老头子的‘训话’,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从李承乾那里学来的这一段话能够派上用场。

“不错,很不错!这件事情你们做的很好!很好啊!”果然,老头子对崔冉的解释十分满意。这样的解释谁都不得罪,不管是拿到朝堂上还是民间,全都可以解释得过去。

“大哥,既然小冉这件事情办的不错,您看这钱……”崔冉的嫡亲爷爷适时站了出来,提出了他这一系大家都十分关心的问题。

毕竟这可是十万贯,一贯、十贯的小钱,大家谁都不在乎。

现在的大米可才四文一斗,十万贯钱购买力可不是当初的时候,如果能要回来当然还是要回来的好,大家虽然都是生活在一个家族里,但自己的小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这钱族里出了,而且将来有了营利,你这一系也多占一分。”家主老头子财大气粗,十万贯对于旁枝虽然不少,但是对于掌握整个家族的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就连同族老商议都不用。

况且如果崔冉这小子说的如果没有什么错误的话,用不了一年这十万贯钱就可以赚回来,到时候再买一台这个机器也就是了,不就是十万贯钱么?有什么了不起。

想到这里,王家家主突然把崔冉叫到身边:“小冉啊,关于这蒸汽机的用法,你没有告诉别人吧?”

“大爷爷,这个没有,不过这东西用法不少,怎么用全看个人。”崔冉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过别人。

想到当初李承乾和他说的那些话,崔冉略有些汗颜,觉得自己牛逼吹的有点大,不过管它呢,反正堂堂太子殿下也不可能追在他屁股后面要钱,这事儿说了也就说了,就算是不说,他李承乾也不可靠这个方法去赚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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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一零章 掠食者

跟着太子有肉吃,这是崔冉这几天总结出来的,一台蒸汽机买回来之后,大受表扬花费全部报销不说,在家族的地位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至于说蒸汽机的用处,崔冉用的是李承乾的建议,接上一台压力机压砖头。

现在的大唐可不比以前,经过了几年的休养,大唐百姓手里基本上都有了一些闲钱,盖房子的计划也开始提上日程,李承乾当初搞出来的那种‘青砖大瓦房’自然而然的就开始流行。

那么既然要盖房子自然就需要砖石,需要水泥,所以一台可以压制砖石的机器会不会产生大量的利润几乎是不用问就能知道。

再说就算老百姓不买,官府也会买,西域、漠北现在都在不断筑城,需要的砖石简直不可以道理计,光是这一块如果能给包下来,那也是好大一笔钱。

所以买来蒸汽机用来压砖头那几乎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尤其是王家在山西的石炭矿上还有股份,这无形中又再一次减低了成本,一台蒸汽机花一年时间赚回来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冷静的分析过所有的问题之后,崔冉对李承乾几乎佩服的五体投地,感觉似乎跟着这位小爷混下去似乎也不错,至少被他坑过之后,还会有好处给下来。

另外一点就是那位小爷一直看着世家不顺眼,总想着把五姓七望彻底摆平,老崔很担心自己如果继续跟着家族与李承乾对着干,会不会成为那只出头鸟,第一个被那位小爷给干掉。

出于明哲保身的想法,小崔同志认为,最好的选择莫过于跟着李承乾继续混下去,反正那位小爷不可能当光杆司令,手底下总是需要人的,只要他崔冉和家族撇清关系,完全不愁爬不上去。

至于说世家的身份,崔冉并不认为自己旁枝的身份会得到什么支持,反而关键时候被牺牲掉的可能性大一些。

总之无论怎么样,崔冉都认为跟着某太子混似乎更有前途一些,而且不管那位殿下喜不喜欢自己,以前总是有过一段善缘,以后只要死心塌地的跟着太子混,估计问题应该不大。

长安城因为一台蒸汽机上到皇帝下到世家,全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一场皆大欢喜的结局,而在辽东的李承乾则又在搞他的小发明。

“怎么样?搞好了没有?”看着荆宇辰把两支钢弩费力的固定在滑翔翼前面的操控架上,李承乾前上问道。

“应该差不多了,只是不知道在上面操作起来会不会有什么隐患。”荆宇辰沉稳的回答,整个飞凤军,他的飞行技术是最好的,所以一会儿的实验自然而然落在他的头上。

“多加小心,量力而行!”李承乾嘱咐了一句,便走向一边,静静的等着荆宇辰驾着滑翔翼升空。

有了上次飞行空投火药包的行动,李承乾脑洞大开,坚定的认为如果把钢弩搬到滑翔翼上面,一定可以再次提高它的震慑力。

想到空中飞行的滑翔翼突然一个俯冲下来,两只三棱矢借着俯冲的势头自半空飞掠而下,带走敌军将领的脆弱生命,李承乾就觉得钢弩必须要安装到滑翔翼上面,哪怕费再大的力气也要装上去。

正是有了这样的想法,所以才会有了今天这场实验。

助跑,加速,腾空,飞行了无数次的荆宇辰用了极短的时间便完成了起飞的过程,半空中略一调整方向,控制着滑翔翼向着不远处的安市城飞了过去。

“大唐人又来了,他们又来了!”平静了数天之后,高句丽人再一次看到了让他们望而生畏的大唐天兵,虽然只有区区一架,但依旧让他们诚惶诚恐。

没有人能忘记数天前那数百大唐天兵遮蔽天空的景象,也没有人能忘记那些大唐天兵丢下来的包裹爆发出来的炽热火焰。

“慌什么,他只有一个人,又不能下来,有什么可怕的。”一个类似于大唐校卫的家伙用手中的鞭子抽打着略显慌乱的兵卒,抬起头挑衅的对荆宇辰挥了挥拳头,似乎在说有种你就下来打老子。

驴日的家伙,老子正愁找不到试验用的目标,你丫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半空中的荆宇辰正琢磨着是不是随便找个目标试验一下,然后好尽早飞回去,结果那个高句丽军官一挥拳正好落在了他的眼中。

数九寒天,尽管身上穿的衣服不少,但是荆宇辰还是觉得很冷,由其是那刺骨的寒风吹在脸上,简直就像用小刀子在割肉一样的疼。

所以接近到安市城上空的他在那高句丽军官惊讶的目光中,一头扎了下去,同时略一调整方向,拉动了手边两架弩的扳机。

“嘭嘭”两声‘轻响’,两根三棱矢在弓弦以及重力的双重辅助下,带着两道残影斜斜射了出去,随后宇辰双腿微动,拉动滑翔翼的襟翼,由俯冲的姿态改成了上升,在到达高句丽弓兵射程之前,再次升上天空。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空去打量下面由他一次府冲所造成的混乱。不过遗憾的是那个高句丽的军官并没有被弩矢射到,反而是他的身边倒下去了两个亲兵,造成了一定的混乱。

该死的家伙,命特么可真大!荆宇辰心里嘀咕了一句,试图再给手边的两架钢弩把弦挂上,再回头给那个家伙再来一下狠的。

但是试了一下之后,荆宇辰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飞在半空的他很难在半空中保持自己平衡的同时,再完成摇动棘轮的动作,那东西就算是省力指的也是站在地面上双手摇动,在半空中的情况下,想要完成这个动作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无奈之下,荆宇辰看着下面已经躲进人群中的高句丽军官狠狠啐了一口,调整了一下方向转身离去,将陷入骚动的安市城抛到了身后。

不过虽然他没有射中那个高句丽军官,但是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将钢弩带上天的确是一件可行的事,就算是不能在天上挂弦也可以在地上挂好再升空。而且将来再练习一下,等到大体上能够掌握其中的窍门之后,这样的空中攻击手段也等于是让飞凤军又多了一套防御和攻击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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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一一章 重拳出击(一)

除夕,原本是一个万家团圆的日子,不过因为需要东征的原因,李承乾不得不一个人远离长安,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蹲守等待进攻的最好时机。

而安市城也因为城外被大军堵着,不得不万分警惕,就算是除夕大年夜,也没有人能心放下心来踏踏实实的过个好年。

这段时间以来,大唐天兵不停的袭扰城关,那种可恶的三棱矢加上那种会爆的包裹让城头上的守军苦不堪言。

每一次那些大唐天兵出动,不带走个百把十条人命他们根本就不会回去,曾经那些天兵并没有什么攻击能力,除了会丢包裹之外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可是自从那天单独的一个天兵过来杀了两个人之后,那些大唐天兵就有了攻击的武器,而且凭借着高空高速的优势,他们可以俯览全城,只要是他们想杀的目标,根本就没有一个可以躲的过去的,除非是跑进有遮挡的地方。

但是这可能么?外面正在大举攻城的时候,所有人都跑进城门楼子里去?城还要不要守?敌人还要不要杀?难道还能因为怕死就眼睁睁的看着大唐人攻上城墙?

那个该死的大唐太子,他竟然不分白天黑夜的在用那个会发出巨大声音,而且威力巨大的东西在轰击城门,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吵得人根本就无法入睡,俞荣昌每次听到那个声音都会担心安市城的城门会不会被轰开,哪怕他已经命人将城门彻底封死也依旧改变不了这样的习惯。

所以,真的算起来,俞荣昌这老家伙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睡过好觉了,每天担惊受怕的整个人瘦了好几圈,大晚上站在院子里看到他的人经常会以为那是一个衣服架子。

高建武的族叔同样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自从夜魅和杨雨馨两个人走了之后,这老家伙就变得坐力不安,整个人就像是屁股上长了疖子一样。

就连俞荣昌都能看出来夜魅两人的与众不同,他这个快要老的成精的家伙又如何能看不出来,但是光看出来不行,想要保住自己的命总要夜魅两人点头才可以。

现在两人不声不响的离开了,而且看样子应该再也不会回来,这让老头子很失望,看着俞荣昌的目光总是带着那么一丝不善,似乎俞荣昌交出去的并不是几个大唐人,还包括他的老命一样。

贞观九年,大年初一,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高句丽守军的一声警号打破了清晨的这份宁静:“敌袭!”

“哐哐哐……”喊声方落,城头之上各种示警用的钟鼓尽被敲响,无数高句丽守军尽数冲上城头,手持长弓短弩密密麻麻挤到一起。至于安市城的百姓,在听到示警之后所有人全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锁上大门躲到衣框之类的东西里面。

没有办法,大唐天兵太难对付了,为了防止误伤只能让百姓全都躲起来,这样不管大唐天兵从哪个方向进攻,地面上的那些弓箭手都可以放手一搏,不用担心会伤到自己人。

不过很显然,李承乾这次并没有直接派出天兵,而是出动了地面部队,五人一个战斗小组,人与人之间隔着四五步的距离,保持着整伙人喊话的时候全都可以听到的位置。

诡异啊,这又是什么战法?相对于正常情况下的进攻,散兵线进攻跟本就不是俞荣昌能够理解的,所以当他看到下面稀疏的进攻队伍时,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片刻之后,俞荣昌放弃了自己的指挥权,把责任交给了自己的手下:“向东,指挥的任务交给你了,这次的唐军与我们熟知的大不相同,你要小心才好。”

小心?小心个屁,你没见过老子就见过?金向东暗骂一声,转头对身边的那些高句丽守军命令道:“盯准城外,弓箭准备。”

“嘎吱……”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木制的长弓慢慢打开工弦,蹬踏弩也一点点被拉开,只不过相对于大唐钢制弩来说,他们的弩虽然威力可能会大一点,但是不可否认,速度慢的绝不是一点半点。

“你们看,那是什么?!”就在万余六率军队走出浓雾圈子之后,贞观炮第一次在安市城守军面前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有谁见过?”俞荣昌在隐约看清贞观炮之后,在身边四下打听了一句,但得到了结果却是一致的摇头。

贞观炮中是大唐最大的秘密,别说是高句丽,就算是大唐也没有几个老人知道。

“炮火准备!”长孙涣依旧负责贞观炮的操作,以距离城头下面四百步左右的地方,他命令部队停了下来。

今天的一战是至关重要的一战,如果能就此拿下安市城还好,若是拿不下来……,应该就会像李承乾说的,把这场战争打成持久战,而万一在冰雪消融之前还没有拿下的话,很可能他们还要面对高句丽派过来的援军。

“殿下,我们现在只有六万人,真的能够打下安市城么?”李承乾的身边杨雨馨轻声问道。

这小姑娘开始的时候是打着让夜魅女扮男装,借着俞荣昌女儿接近安市城城主,然后找机会对他进行劝降,但是最终夜魅实在不忍心去欺骗那个女子,所以将计就计的计划并没有成功。

而后来俞荣昌也对她们两个表明了态度,那就是唠啥都行,就是别唠投降,这一点也让杨雨馨彻底的熄灭了劝降俞荣昌的念头。

所以在李承乾安排的营救计划中,她和夜魅并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直接跟着那一批大唐旅人出了安市城,回到了那位殿下的身边。

“你在城里这么长时间,应该知道,他们的抵抗意志有多强,六万人如果想让他们投降这是做不到的,但是如果想要杀光他们却很容易,永远不要小看先进文明对落后文明的摧残,这是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碾压,高句丽人的灭亡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本章完)

第一零一二章 重拳出击(二)

“那,那能不能……,能不能放过俞家小姐?我们对那个高句丽城主保证过的,会放他女儿离开。”杨雨馨到底还是个姑娘,对那个一直惦记着‘马’公子的茵茵女孩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同情。

不过很显然,她的话并没有起到正面作用,李承乾只是略一犹豫便说道:“是不是放过他女儿就要看他的表现了,如果他能开城投降,本宫连他一起放过又有何不可!”

“殿下……”杨雨馨听完李承乾的话之后心头一紧,连忙想要解释,不过却被无情的打断:“你想要保护的是一个人,而本宫需要保护的却有六万人,如果能够减少伤亡,本宫不介意再卑鄙一些。”

杨雨馨有些不知所措的愣了一下,看着大异往常的李承乾,一时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这还是当初那个太子殿下么?看到流孩的小孩子受欺负都会伸手管管的那个太子殿下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为什么几个月不见,太子殿下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过很显然,李承乾并不想与她再费什么口舌,在对她说完上面那些话之后便招来了李思文,两个人凑到一起嘀咕了起来。

“小雨,你是不是觉得太子哥哥变了?”就在杨雨馨情绪有些低落,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战争是很残酷的,父皇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与高句丽援军打了一仗,死伤的战士不下万余,他们都是家里的顶梁住,一下子没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家人要怎么面对这个事实?”

说话的是程琳,出身于军人家庭的她比其他几个女孩都要了解战争的残酷,她的家里就有不少当年跟着老程征战沙场留下残疾的老兵,每次看到那些老兵的时候,虽然他们都是笑着的,但如果认真的去看就会看到他们眼底露出的那一抹苦涩。

“程良娣,我,我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看到殿下变成这个样子。”杨雨馨先是对程琳施礼,然后才有些难过的说道。

“太子哥哥是男人啊,有很多事情就算是他不想去做也得硬着头皮去做,我们需要的他,但是大唐更需要他。所以如果你真的为太子哥哥着想,那就不要乱说话,在后面默默的支持他就好了。”程小四静静的看着李承乾的背影,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段时间以来玄寻雪那个小道姑没少和她聊天,很多一些她没有注意到问题都被那个小道姑提了出来。这些都是她以前没有在意,但是却会对她和她的家人造成很大影响的问题,可是因为老程对她的宠溺以及李承乾的某些顾忌,并没有人会直接告诉她。

现在玄寻雪直言不讳的说了,程琳才知道自己的任性会靠成多大的麻烦,也就是从这一刻起,程小四开始意识到她已经是李家的媳妇,并不是当初的那个程家四小姐。

很多事情都在她嫁人的那一刻发生了改变,继续任性下去不管是对她也好,对李承乾也罢,甚至就算是老程搞不好都会因为他的行为受到牵连。

一夜之间,程小四像是变了一个人,就连李承乾都十分奇怪她的变化,与她有过一次深谈,而在那之后她的行动便再也没有受到任何的管制。

“良娣,臣明白了。”不管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杨雨馨将自己的态度表达的很清楚——无条件支持李承乾!

“明白了就好,我们过去吧。”程琳笑了笑,当先向着不远处的李承乾走了过去,而在她的身后则是两个飞凤军的军卒,分别扛着她的两柄斩马剑。

“琳儿来了?”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李承乾转过头,看着程琳说道:“一会儿安排你的人升空,一切以炮声为号,对安市城里面发动攻击,把余下的那些火药包全都给我丢进城里去。”

“明白!”程琳点点头,行了一个军中礼节转身便走。

“等等,安排人把这个交给那个城主。”就在程小四刚刚转身的时候,正好李思文拿着一张折好的纸赶回来,李承乾连忙把她叫住。

“这是什么?劝降信?”程琳好奇的接过李思文手里的白色,看了一眼之后问道。

“我可没有让他投降,只是让他把人调开而已,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儿。”李承乾说道。

“所以你就安排我去炸那些平民?那是不是我的人只要在城里放火就行了?只要让城里烧起来,给那老小子创造一个机会我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程琳将手中的白纸重新折好,交给身边的一个飞凤军军卒。

“这事儿你看着办,我只要那个俞荣昌调一部分人离开城头,能不能完成就看你的了。不过你也不要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若是那老家伙铁了心要和我们作战到底,估计你的飞凤军也调不动他。”李承乾把计划和程琳简单的交待了一下,便看着她转身离开。

一直等到程小四走的看不到影子了,这才转身对李思文说道:“走吧,我们到前面去。”

“前面?你,你不是要去安市城那边吧?老大,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万一高句丽人还有一两架床弩怎么办?要是有投车机呢?不行,你不能去前面!”李思文反应过来之后,被吓的后脑勺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什么大总管、什么殿下统统不叫,反而把小时候一起玩笑的称呼用了出来。

“放心吧,我对飞凤军有信心,高句丽已经没有床弩和投石机可以用了,除了城头上的滚木擂石,他们能够用的只有弓箭。”李承乾笑了笑安尉起李思文。

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想到前面去,可是现在的情况他不去也不行,如果他这个辽东道大总管不表现出一往无前、破釜沉舟的气势,怎么可能督促手下将士舍命去战斗?

而且以他以往的经验来看,那些将军身先士卒往前冲的军队战斗力都是个顶个的强,而那喊着‘弟兄们,给我冲’的,一般来说战斗力都是战五渣。

而他李承乾虽然不是将军,但到少是大唐太子,一个太子身临战斗的第一线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小李同志很想知道!

(本章完)

第一零一三章 重拳出击(三)

迷雾中影影绰绰的影子越来越清晰,当李承乾的太子仪仗在安市城南城墙数百步之外摆开的时候,不管是高句丽人,还是东征的太子六率,所有人都惊呆了!

身为一个全军的统帅,很少有人会把自己摆到如此靠前的位置,而有着太子身份的李承乾,似乎更不应该如此做。

太子仪仗在战场之上是那么显眼,由其是在大唐所有军队全都是黑白双色迷彩,连战旗都是黑色这样的情况下,实在是太显眼了,简直就是战场上最好的靶子一样。

且不说太子六率的辽东军团,只说城头之上的俞荣昌和金向东,这两个家伙惊讶过后双双捶胸顿足,看着不远处已经散架了的床弩和投石机,懊恼不已。埋怨自己这几天怎么就懒了,没有再制做几台,或者当初怎么就没有藏起来几台呢。

如果现在手头还有床弩的投石机,那指定分分钟让那个自大的大唐太子好看,让他知道大高句丽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但是很快,懊恼变成了担心,因为他们从那些即将发动进攻的大唐士兵身上看到了狂热,从来都是只听说皇帝陛下亲临战阵、身先士卒,但是除了一些体力还不错的老兵之外,大多数大唐士兵并没有见过。

但是现在他们看到了,也相信了!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只有皇帝陛下真的亲临过战阵,太子殿下才会有样学样的这样做,否则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就不会让自己成为战场上的靶子。

仗义每多屠狗辈,越是生活在社会的底层就越容易被感动,在古代,在这个皇权大过天的时代,身为皇太子能够亲临战场第一线,这就是对士兵最大的信任,也是最大的鼓励。

所以辽东军团几乎在看到太子仪仗的同时立刻便陷入了一种狂热,一种被重视的感觉在心底涌现!

“炮火准备完毕,请大总管下令!”当着这么多官兵的面,长孙涣收起一惯的纨绔表现,努力把自己拔的笔直,崔马来到李承乾的仪仗前,朗声汇报。

“段瓒、程处默、程处亮……,你们可都准备好了?”李承乾目光一扫,看着脸色涨的通红,兴奋的几乎要飞起来的几个纨绔问道。

“大总管,吾等早就准备妥当,只待一声令下!”程处默一把拉开想要说话的段瓒,第一个站了出来。

“好!长孙涣,命令炮兵,目标城头高句丽守军,十发连射;宠炯辉,让你的人把所有准备的火箭弹全都砸到城头上去,一个不留。”

“段瓒,炮兵开火之后,我需要你们掩杀上去,用最快的速度突进到城墙下面。火箭弹进攻结速之后,必须给老子拿下城墙,能不能做到!”

‘能不能做到’李承乾用的是肯定句,并不是疑问句,并没有给段瓒任何解释的机会,很明显,若是他做不到就会立刻换人。

不过小段倒也硬气,梗着脖子应道。“炮击结束之后一个时辰,若是不能拿下南城墙,段瓒提头来见。”

“好,此战不要俘虏,凡持有武器者杀无赦!”李承乾一声大喝,给这一场战争定下了调子。

将是兵是魂,兵是将之胆!

六万大军云集高句丽南城之下,看上去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片,寒冷的天气里炽热的呼吸化为蒸汽浮动在大军头顶,看着就像巨龙在喷吐着云雾。

自从贞观初年开始,太子六率就着手军改,执行着与十六卫完全不同的训练标准,现在终于到了检验他们的时候,到底是骡子还是马,就看这一遭。

李承乾怕不怕?说不怕是假的,以前虽然他也杀过人,不过大多数是下个令之后就完事儿,根本见不到那种血肉模糊的场面。而且那时候他是在大唐境内,大环境决定他不需要恐惧什么。

但是这里不一样,这里是高句丽,一个大唐正在入侵的国家,这里的每一个人对他们都带着深深的恶意,而就在距离他李承乾几百步之外的地方,还有十余万人恨不得让他马上就死。

但是即便是这样又能如何?形式比人强,高句丽必须要打下来,不管是老头子的交待还是未来的帝国的发展,都决定了他这次不能退,必须站出来。

安市城必须拿下,而且时间不能长,不能无休止的拖下去,否则只要等到春暧花开之时,长安的弹劾能把他李承乾彻底埋进去四、五回。

“轰轰……”就在李承乾略一走神的时候,属于辽东军团的战争终于开始了,数十门贞观炮(从长安带来十几门,加上老李留下的一批)同时发出了战争的咆哮。

“嘭嘭……”人头大小的实心铁球带着巨大的力量瞬间越过数百步距离,一头撞在城头的垛口之上,碎石飞溅中,惨叫声接连响起。

这和前几天长孙涣只用三、二门贞观炮对城门轰着玩不同,几十门贞观炮同时开火的壮观绝不是那种小打小闹能够比拟的,否则后世战争之神的称号怎么可能会带在‘它’的头上。

不管是高句丽人还是辽东军团,第一轮炮击过后所有人都愣住了,小段更是惊讶的张大的嘴巴。在辽东城的时候他也见过炮击,不过那时候只用了区区两门炮而已,而且在把辽东城的城门轰开之后便撤走了,所以在小段看来,炮击不过而而。

但是在见识到大规模炮击之后,小段立刻就懵了,他所见到的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那种毁天灭地的景象简直让人以为身处地狱之中。

鲜血,肉眼可见的从城头上流下来,原本坚实的可以用锤子狠砸的垛口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参差不齐的残破城头,同时上面还沾满了不知是身体哪个部位留下的血肉。

高句丽人凄厉的惨嚎声尽管隔着数百步,但还是清晰的传进众人的耳朵,从那痛不欲生的惨叫中,辽东军团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城头之上的景象到底是何等凄惨!

(本章完)

第一零一四章 重拳出击(四)

但是城头上由贞观炮造成的凄惨景象不管怎么样都是辽东军团无法想像的。

没有见过‘火炮’大规模使用的古代人根本没有办法想象,一个实心的铁球,以每秒数百数的速度飞出去,撞到人的身体上之后会造成多么可怕的后果。

看着一个个或被铁球击中,或被砖石击中,以及那些被倒下来的大块砖石压住的士兵,城头上的高句丽人几乎快要疯了。

那些唐人到底干了些什么?难道外面那几万人都特么是神仙转世,都会仙法不成?要不然怎么可能一声巨响过后,坚实的城墙就被轰碎了。

这特么仗还怎么打?面对好几万的‘神仙’还打个屁啊,连敌人的面都没看到,就被人家一个‘五雷正法’打的四分五裂,这日子还能过么?这仗还能打么?

当兵的心里发毛,俞荣昌也在发懵,看着一个个生生被打断腰椎、打飞四肢的士兵痛苦的哀嚎,一股无法言喻的挫败感笼罩了他。

曾经以为可以仗着坚固的城墙多支应一阵子,就算挡不住大唐的进攻,至少也让大唐付出一定的代价。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当初想的有些多了,如果照这样子打下去,很可能大唐连城墙不都不用上,直接就可以不动一兵一卒就把守军全部消灭掉。

而且看看那些士兵吧,这些守军已经完全被不能理解的战斗方式吓破了胆子,一个个缩在一起像是被老鹰吓坏了的鹌鹑,这样的士兵还能指望他们守城?别特么扯蛋了好吧。

“都特么愣着干什么?装弹装弹,继续给老子轰,轰他丫的!”长达数十个呼吸之后,段瓒第一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货必竟参加过几次战斗,经验和应变能力都要比其他几个纨绔要强上一些。

所以在回过神之后嗷唠就是一嗓子,喉咙里的小舌头一阵乱颤,兴奋中带着一丝残忍,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登上城头,看看高句丽人凄惨的样子。

“装弹,装弹!”长孙涣被段瓒一嗓子叫的回了魂,开始指挥手下继续装填炮弹,准备下一次的攻击。

像现在这样没有反击能力的敌人真的太少了,机会难得,如果不趁机多轰上几炮简直对不起自己这个炮兵指挥官的官职。

要知道,为了当上这个炮兵指挥官,长孙涣可是没少吃苦头。

别人在渴花酒的时候他在学勾股定理;别人在打马球的时候他在学一元二次方程;别人在睡觉的时候他在学三角函数……。

这样的生活整整坚持了一年,才有了今天可以指挥炮兵的权利,试想一下,长孙涣怎么可能不肆意的发泄,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万一李承乾认为这样的进攻已经足够的话,那么很可能后面九轮炮击便会成为泡影,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把余下的九轮炮击打完,只有打完了他才会放心。

“将军,装填完毕。”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副将已经回到他的身边。

“装完了就打,这特么还用老子来管么!”有了第一炮的例子摆在哪里,余下的九轮炮击只要照着刚刚的样子继续打就好,根本不必再安排什么东西,等着过瘾的长孙涣自然对手下一次一汇报有些不耐烦。

而事实上,长孙涣错误的估计了李承乾的想法,来自后世的小李同志可是典型的大炮兵主义者,如果不是考虑到贞观炮的材质并不适合连续的开火,他甚至会命令一直炮击下去,直到把对面的城墙彻底的轰塌为止。

“轰轰……”

“轰轰……”

从第一次炮击中回过神来的炮兵拿出了比以往训练还要快的速度,不管是装填还是瞄准,全都是越常发挥,几乎是在盏茶时间便打出了四轮。

这一切都是因为标准化带来的便利,装填到贞观炮里的火药都是事先称好了份量装在药包中的,需要用的时候随意拿出一包灌进炮筒里面就可以。

而那些被当成炮弹的实心铁球也同样是采用标准化制作的,以灌注的方式制成的铁球基本上每一颗的重量和大小都是相同的,这样可以使同样装药量的条件下,炮击的距离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

也正是因为这样,长孙涣指挥的炮兵才能在盏茶时间里打出四轮炮击。

可是长孙涣的炮兵打的欢畅,却苦了那些等着进攻的左右卫率,大片大片的垛口砖石被轰下来之后,有一些掉到了城墙下面,这样一来就让楼车很难靠到指定位置,到时候如何登城将是他们需要面临的一个难题。

而城头之上的高句丽守军,则已经完全乱了,试图反击的,试图逃跑的,形形色色数不胜数。

俞荣昌、金向东甚至就连高建武的族叔高晋华都亲自登上城头,全力安抚士兵,同时镇压那些试图逃跑的溃兵。

大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新式武器,伤杀力巨大的同时,还可以打个没完没了,垛口都被轰没了,上面搭着的那些滚木擂石也全都掉到了城墙下面,这特么一会儿还怎么防守?除了站的高一些之外,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优势。

不过经过了四轮炮击之后,俞荣昌也有了一丝明悟,这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远程攻击武器其实也就是看着吓人,它真正造成的伤亡其实并不大。如果不是因为其打在人身上之后的效果太过惨烈,他们完全不必在乎这样的进攻。

但是俞荣昌明白是一回事,当兵的听不听又是一回事,那些高句丽士兵都被吓坏了,眼看着身边的人刚刚还是好好的,转眼间就被打的四分五裂,那种恐惧绝不是凭一两句话就可以安抚住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尖利的哨声也传入了下面乱成一团的高句丽士兵中间,数百的大唐天兵已经在他们的头顶上不断盘旋,一个接一个的俯冲下来,同时在城中投下一个个燃烧着的包裹。

“不……”当看到两个小小的黑点落向一个让自己十分眼熟的位置时,俞荣昌第一次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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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一五章 重拳出击(五)

两个会爆的包裹落下去的方向不是其他地方,正是俞荣昌所住的城主府,在那里有他的家人,有他的女儿,天知道那会爆的东西落下去之后会不会伤到她们。

“城主,城主大人,不要冲动,守城要紧啊。”眼看俞荣昌就在陷入癫狂,金向东连忙将他死死抱住,否则这老家伙一个激动过甚,从城墙上跳下去那可就完蛋了。

“守个屁城,老子家都被炸了……”被金向东这一耽搁,远处的城主府已经冒起滚滚浓烟,显然刚刚的两个包裹已经在他的家里爆炸,就算是他现在立刻赶回去也来不及了。

“末将已经派人过去保护您的家人了,相信一会儿就会有结果传回来,大人万万不可离开这里啊!”金向东此时也是有苦难言,只能极力阻止俞荣昌离开。

李承乾诡异的进攻方式让他应付的捉襟见肘,如果现在俞荣昌离开,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压制住城墙上陷入混乱的守军,若是一会儿大唐的军队再搞出什么花样来,城头失守的责任他可担不起。

“城,城主,有,有您的信!”就在金向东劝阻俞荣昌的时候,一个城主府的亲兵一脸紧张的从前面绕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枝明显是刚刚从空中射下来的三棱矢。

“什么东西?”俞荣昌皱着眉头,挣开金向东的拉扯,同时从亲卫后中拿过那枝三棱矢,翻弄几下之后‘俞荣昌亲启’五个小字映入他的眼帘。

天空中滑翔翼此时已经完成了空投,一个个开始向着远方飞掠,炮击虽然依旧在继续,但很明显的是,现在的炮击只是为了炮击而炮击,并不是以杀伤人为目的。

只要那些守城的官员后退到城墙的内侧,那么炮火对他们的威慑立刻就小了很多,或者说几乎趋近于没有伤害。

所以躲在城门楼子后面的俞荣昌才有机会打开绑在弩矢上的纸卷,不过很快还没等凑过来的金向东看清楚,他便已经将纸卷狠狠的攥进手中,仰天发出愤怒的嘶吼:“竖子欺人太甚!”

纸卷上面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字,但是这几个字如果被人看到,则会引发无穷后患,所以俞荣昌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金向东看到上面写的是什么,只能在心底暗暗发狠,然后陷入犹豫纠结之中。

到底要不要按照上面写的去做?要不要真的将城头上的守军调开一部分?城里蔓延的大火完全可以发动百姓自己去救,就算是百姓救不过来,城里也还有预备军在,完全可以调他们过去,想要把城头上的士兵调走无疑是难上加难。

可是不调行么?纸卷上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刚刚空中投下的两个包裹已经是一份很好的警告,如果不按上面说的去做,后果是什么不问可知。

当然,俞荣昌也想过假意把人调开,引唐军入瓮,但是耐何大唐天兵总是时不时的在天上飞来飞去,城墙上人数的多数对于他们来说一目了然,想藏都没有地方藏。

犹豫了片刻,俞荣昌狠了狠心,转身看着金向东:“再派一批人出去,把老夫家人都接到城墙上来,今天老夫全家与安市城共存亡。”

“什,什么?”金向东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看着俞荣昌的目光中充满了惊讶。

多年共事,整个安市城谁不知道俞荣昌这老家伙把自己的宝贝闺女看的无比重要,现在竟然要把她一起接到城头上来,这特么不是赶着让自己闺女去死么?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就算是身经百战的老兵都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从战场上走下来,让一个手无缚鸡之立的姑娘上城头,俞老货到底是怎么想的?

“快点去!”俞荣昌并没有给金向东太多的考虑时间,见他犹豫立刻催促。

活不了了,真的活不了了!

前面不管是辽东城还是新城,两座城的城主在城破之后全都挂了,如果安市城被打破之后,自己没有死的话,很难想像在‘长安’的那些族人会受到怎么样的诘难。

闺女重要,老婆重要,难道家里的老爹老妈就不重要了?对李承乾妥协固然可以,但是为了一时的生存,让父母身陷囫囵,俞荣昌觉得自己还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不得不说,李承乾错误的估计了形势,在没有掌握好安市城全部情报的情况下贸然发动进攻,又贸然做出决定,这就是他最大的失策。

不过,相对于辽东军团的攻势来说,李承乾的这一手最多算是锦上添花,成功了固然可喜,但没有成功也没有什么值得失望的。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这句话不单单可以用在敌人身上,对于自己人也同样适用。以火器为先导的辽东军团完全有力量彻底碾压安市城,就算是城头布满士兵也是一样。

炮击仍然在继续,这已经是第七轮炮击,隶属于六率的火箭军已经全部被集中到了一起,做着进攻前最后的准备。

他们每一个人手腕上都有一个类似于后世手表一样的东西,只不过要比手表大上许多,就像是一个铁制的酒杯。在这个酒杯里面,有生好的烧透了的炭球,只要将另一个带孔的盖子盖上去之后,就可以保证炭球不掉出来。

当然,在这个类似于酒杯的东西与皮肤接触的地方,是垫着一层厚厚的皮革的,这样可以有效的防止烫伤。

这件物品是他们用来点燃手中‘火箭筒’用的工具,每一个火箭筒手都有,甚至那些飞在天上的飞风军以及牛逼的不行的炮兵也都有有这件装备。

这使得辽东军团的士兵不必在混乱的战场上到处去寻找火源,毕竟现在的火器并不像后世那么发达,无烟火药和炸药这种东西就连实验室都没有办法生产。想要大规模使用更是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年,所以短时间内他们对黑火药以及引线、火种的依赖还是很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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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一六章 重拳出击(六)

“命令庞烔辉立刻发动进攻,左、右卫率,散兵线突进,壕车、楼车推进!”第七轮的炮击声刚落,李承乾的狠狠的挥下了自己的右手。

“杀……”

看着炮兵发威的火箭军早就已经急的不行,大家都是玩炮的,凭啥他们一炮一炮轰的爽快,自己就要坐在一边看着。

所以在收到李承乾进攻的命令之后,立刻兔子一样窜了出去,看上去就像有老虎追在屁股后面在撵他们一样。

“快快快,壕车、楼车,快点!都特么给老子快啊!”在辅军卖力的推动下,两种大型攻城器械开始缓缓向着安市城移动,并且移动的越来越快。

与以往那些壕车与楼车不同的是,李承乾这些攻城器械的轮子轴上全都安装有轴承,而且轮子的数量也远比十六卫的那些楼车要多。

只要速度起来了之后,推的人便可以省下很多力气,只要控制着不让它的方向发生偏移,再继续施加一点压力便够了。

科学的力量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不管是推车的辅兵还是楼车里的辽东军团士兵,全都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那种前进的速度和以前的楼车根本就没办法比,看着几乎与地面上正在突进的火箭军几乎相等的速度,这帮家伙不得不一次次放慢自己的脚步,以免自己冲的太快,跑到火箭军前面去。

那样他们就会成为火箭军进攻的障碍,从而拖慢进攻速度。

“唐军进攻了,防御!”辽东军团大规模的行动很快引起了安市城城头上预留的观察手,一声警号自他们的口中发出。

“都别给老子躲了,上去,快点上去,阻止防御!”金向东作为守将,如何应付唐军的攻城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听到警号之后,立刻拿起自己的武器,呼喝着组织缩在城墙另边的高句丽士兵重新来到城墙的外围。

尽管大唐的炮击还在继续,但是金向东已经顾不得了,战争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果怕死的话当初还不如早早开城投降,也省得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唐军离开三百步、唐军离开两百五十步……”不怕死的观察手顶着四处飞溅的碎石,趴的城头上不断汇报着大唐辽东军团的动向。

不过汇报的同时,观察手总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头,但是在如此紧张的战场上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底是哪里不对头。

“长弓准备,吊射,距离两百步,放!”在听到辽东军团已经接近城墙两百五十步,不管是俞荣昌还是金向东,眼中猛的射出一阵精光,还击的命令脱口而出。

“放!”“放!”

命令一点点传向远处,被硬逼着站起来的高句丽士兵,硬着头皮拉开了手里的长弓,向着天空射出了自己手中的长箭。

尽管他们并不愿意冒着辽东军团凶狠的炮火起来反击,但是他们也知道,如果不反击,等到唐军杀上城头他们的后果并不会比被实心铁球砸到好多少,那些前段时间被丢进城的腐烂枯骨便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毕竟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被坑杀的人,而不想被坑杀就只能反抗,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令下之后,万余枝长箭破空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掉头扎向地面,扑向不断突进的火箭军。

“防御,加快速度!”看着空中万余箭矢,庞烔辉一声咆哮将手中并不大的钢制盾牌举过头顶。

“梆梆……”密集如雨点般的敲击声响过之后,辽东军团第一次有了伤亡,数十人因为过于密集的箭雨,扑到在了前进的道路上。

只过不这些人并没有全部死去,除了极个别特别倒霉的之外,大多数人只是受了一些伤,而且基本以轻伤居多,倒下之后打了几个滚,很快就再一次爬了起来,追着前面的战友继续冲了出去。

高仿的M1935式头盔因为其圆型的构造对他们的头部起到了很好的保护,身上的拼插式的作战服对平头箭的防御力几乎是无敌。

所以那些受伤的大多数都是因为倒霉,被密集的箭雨钻进作战服拼接的夹缝,这才会受伤。

而那些死掉的则是因为箭雨落下的时候钢盾没有举起来,或者想要看看长箭如雨的壮观景象移开了护住头脸的盾牌,以至于被长箭贯入面门造成的。

而就在密集箭雨造成的伤害过后,正在呈散兵线不断前进的队伍中立刻有胳膊上带着红色套袖的人冲到那些伤受的士兵身边,不管不顾的扯起没有受伤的胳膊或者大腿,飞一般向后面跑,直到跑进楼车的后面为止。

这特么是什么鬼?李承乾拿着望远镜都看傻了,当初说好的担架队那里去了?战地救护的规程都特么白背了?丫的,照这么拖,好人也特么给拖死了!

不过相对于李承乾的郁闷,安市城城头上的俞荣昌和金向东更郁闷,第一轮箭雨过后,他们终于发现了这次辽东军团的进攻有哪里不对头了。

人分散的很开,并不像正常情况下一窝蜂的冲上来那种,而且参与进攻的只有楼车没有云梯,同时楼车的数量十分多,远远超过正常的比例。

这特么到底应该怎么办?怎么应对?他们完全没有见过这样的进攻方式,看着下面高速突进的那些大唐士兵,再看看单位面积内那几个稀疏的人影,俞、金两人全身泛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覆盖式的攒射很明显是没有什么用处了,一次吊射除了弄死七八个,弄伤二、三十之外,万余枝长箭就那么白白的被浪费掉,远远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而且那些正在冲上来的唐军俞、金二人也见过,就在不长时间以前,就是他们用手中的圆筒子向城头上面丢了无数的黑色铁球,造成了守军数千人的伤亡。

现在唐军又把他们派出来了,而且数量远比上一次的多,很显然这是打算一鼓作气彻底拿下安市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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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一七章 重拳出击(七)

“父亲,父亲!”就在俞荣昌琢磨着应该如何应对李承乾的进攻时,俞茵茵发钗凌乱的从他身后跑了过来,脸上带挂着泪痕。

“茵茵,怎么样,没受伤吧?”看到女儿,俞荣昌顾不得正在指挥着的战斗,一把将她拉过来,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着。

“女儿没事,只是,只是管家……”俞茵茵啜泣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很显然是刚刚的爆炸把她吓坏了。

俞荣昌没等女儿说完便已经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家里的管家可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感情上非同一般,现在知道他已经遭了不幸,让俞荣昌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城主,还是让小姐找地方休息一下吧,守城要紧,唐军就要攻上来了。”金向东在俞荣昌父女两个交流了片刻之后,上前将其打断,提醒着俞荣昌现在并不是安尉女儿的时候。

如果不能挡住大唐的这一波进攻,大家就要一起玩完了,到时候到了地狱里面,会有大把的时间来安慰。

“给老子把督战队调上来,老子和他们拼了!谁特么敢后退一步,老子亲手砍了他的脑袋!”被金向东一提醒,俞荣昌从悲伤中回过神来,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说道。

一切成败只在今日一战,若是败了今后自然不用说,很可能安市城就此失守,就算是不失守,易帜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但是万一打赢了,这无疑会给那位大唐太子致命的一击,损兵折将之后,俞荣昌可以肯定大唐的朝庭一定会有大量声讨这声,到时候说不定能将这个卑鄙的太子调回大唐,到时候安市城便又可以再‘逍遥’一段时间。

总之俞荣昌这次是决定拼了,不管是为了死去的老管家,还是为了女儿,他都没有办法逃避。

“是!职下这就下令!”金向东瞳孔微缩,坚定的回答道。

从去年李世民率大军兵临城下的那一天开始,俞荣昌就一直不断的在降与不降之间犹疑,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是金向东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现在俞荣昌终于坚定了与大唐对抗到底的决心,这对金向东来说总是一件好事,这证明他可以在守城的问题上放手施为,用尽一切手段。

“唐军已至护城河!”就在金向东下令调督战队上城头的时候,高句丽观察手眼中带着恐惧,不顾一切的逃离了自己的原来的位置,一边跑一边喊道。

督战队还没有上来,但是辽东军团的火箭军却已经部署到位,迎着城头不断射下来的箭矢,将一具具‘火箭筒’支到地上。

“打打打,把所有火箭弹全都给老子打上城头。”庞烔辉在部队刚一到达指定位置的时候,便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没有办法,因为距离的关系,身在护城河边上的火箭军直接暴露在城头之下,上面的高句丽人已经可以用手中的弓箭直接向他们射出利箭,火箭军的伤亡也开始不断增加,再拖下去,一个不好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强弩准备,掩护射击。”火箭军到位了,紧跟在他们后面的楼车和壕车也基本上到了进攻位置,高攻击的强弩完全可以覆盖对面城头上的那些高句丽守军。

“咔咔……”的柄柄钢弩被擎在左、左卫率士兵的手中,摇动棘轮开始给钢弩挂弦。

下面有他们的战友,一起摸爬滚打,一起吃糠咽菜,一起哭一起笑,或许左、右卫率与火箭军的兵种不同,但是谁也不能否定他们是一个锅里搅过马勺的兄弟。

什么荣耀,什么正义,在兄弟的生命面前都是狗屁,他们早一点发动攻击或许会把敌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但是那又能如何?不说安市城已经没有什么重型防御武器,就算是有又能怎样!

用有史以来最快的挂弦速度挂上弩弦,再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射击口的位置,‘嘭’的一声,将手中三棱弩矢射向站在城头的敌人,然后转身一边摇动棘轮,一边走向队伍的后面。

五段式射击、六段式射击,每一坐楼车都像是一台移动中的刺猬,向着安市城城头上的高句丽守军发起了最强悍的攻击。

按照后世的算法,从楼车里射出的弩矢初速度已经超过每秒一百三十米,如此高的速度,几乎是刚刚射出的瞬间就已经到了高句丽守军的面前。

特殊的三棱式箭头在高速飞行中带出呼啸的风声,就在高句丽守军刚刚准备向城下射出第二轮箭雨的时候,贯入他们的身体之中。

三棱矢最擅破甲,其稳定的结构完全可以在穿透敌人身上护甲之后,继续保持足攻的攻击力,直到整个箭头全部没入敌人的身体之后,才会停止下来。

而在它们停止之后,由锋利箭头破开的三角形伤口则会最大限度的使敌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失去大量的血液,同时三棱锥后面的倒刺则可以阻止敌人将它们拔出来。

当然,如果有人可以忍住那种剜肉的痛苦,而且还不怕伤口继续恶化的话,拔出来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他却需要面对极短时间内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的危险。

所以当楼车内的左、右卫率发动了突然的袭击之后,城头之上瞬间就倒下了一片人,甚至有不少高句丽人因为城墙已经失去了垛口,在中箭之后一头栽下城墙,落到地上摔内一团烂肉。

“攻击楼车,不要让他们过来!”金向东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现了来自楼车内的攻击,开始指挥部下反击。

同时俞荣昌此时也已经将女儿安排到了安全的地方,正好看到一个因为恐惧而后退的守军,立刻命令道:“后退者斩!督战队上前,凡后退者斩立决!”

“和他们拼了,杀光他们!”前有强弩,后有督战队钢刀,夹缝中的高句丽守军已经被逼到了绝境,一种叫做血性的东西在他们的身上涌现,嚎叫抓住了那些受了伤的同伴挡在自己身前,让同伴成为了自己的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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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一八章 重拳出击(八)——良心债

战争这头巨兽,自从‘它’被人们放出来的那一天便失去了控制,无数生命被‘它’摧残、吞噬,但却一直无法满足‘它’的胃口。

辽东军团与安市城守军之间的战斗之前因为大唐技高一筹,所以高句丽一方一直在被压着打。

但是无论如何,战斗的最后一步还是需要人来解决,在某些武器被研制出来之前,远程攻击起到的作用只能是压制,而不是彻底歼灭。

所以战争进行到弓箭可以直接攻击的距离时,敌我双方不可避免的进入了人与人的较量。

“姓段的,你特么在干什么,你特么再不顶上去,老子就要被人打残了。”眼看着高句丽人不顾自己人死活,用人的身体来当成盾牌顶住了来自楼车上的攻击,同时还在拼了命的向护城河边的火箭军发动攻击,庞烔辉双眼赤红的瞪着不远处的楼车嘶声吼道。

“别特么跟老子喊,当心老子把你丢在战场上。”段瓒顺着楼车上的射击口还了一句嘴,不过确可以明显的看到从楼车里面发出的攻击频率再次加快了一些。

安市城的城头之上现在已经挤满了人,装备上不占优势的他们只能用人命去阻止大唐的进攻,段瓒率领的队伍根本不必担心什么瞄准的问题,只要找到一个方向,对着城头射出手中的三棱矢立刻就会听到一声惨叫传回来。

而与此同时,安市城的反击也让楼车之中的左、右卫率出现了伤亡,密集如雨的长箭攻击,总会有一两枝长箭从射击口穿入楼车,将后面正在进攻的唐军射倒。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想要进攻敌人的同时,总是会暴露出自己的弱点,楼车的射击口同样如此。因视线和视角的关系,就算是不用瞄准,但是看一眼总是要的,而就是看这一眼就注定了被从射击口贯入的长箭射中面门。

“老庞,你特么准备好没有,老子已经追到你的屁股后面了,你再不进攻老子就要登城了。”随着伤亡的增加,段瓒也有些急眼。

密集的箭雨几乎封住了射击口,左、右卫率可以说每一次攻击都是在用人命在往里填。

“放!放!”回答段瓒的是庞烔辉嘶哑的怒吼,以及火箭弹发射时令人心颤的‘嘭嘭’声。

“快躲开,躲开!”金向东上一次有幸见识过火箭弹的攻击,自然知道那些黑色的圆球并不是什么‘善良’的东西,所以当他看到近千颗圆球被发射到城头之后,脸都吓白了,不顾一切的命令着城头上的士兵快点躲开。

不过,一切已经太晚了,早就在与唐军对射中杀红了眼的高句丽守军哪是那么容易控制的。而且黑色圆球的爆炸时间只有短短的两、三个呼吸那么长,他的命令刚刚喊出来,还没等传达下去,悲剧已经开始在城头上上演。

“轰轰……”凄厉的惨叫、剧烈的闪光、飞溅的弹片……。

短短的一瞬间,千余火箭弹在城头之上造成了无法估量的损失。

黑火药或许没有直接周围的人全部炸死的能力,但是受伤却是不可避免的。

大家都知道,过年的时候燃放鞭炮时那种大大的‘二踢角’,想想那种东西在身边或者眼前爆开的感觉,再想想如果是三倍大小的东西外面套了一个铁壳子呢?

所以只一波攻击,城头上高句丽人的反击立刻就弱了一大半不止,无数的高句丽士兵或捂着脸,或捂着眼睛,或捂着耳机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打的好!继续,继续打啊!”压力大减之后,段瓒兴奋的挥了挥拳头。

“放……!”

“嘭嘭……”又是一连串的火箭弹发射声传来。

庞烔辉也是发了狠,不管不顾的一个劲向着高句丽城头之上发射着火箭弹,似乎非要把这次带上来的火箭弹全部打完不可。

反正前段时间已经打过一次,射角之类的东西早就已经调整好,到了护城河边上只要把竹筒往地上一放,两只支脚按照上次划好的刻度一摆弄,立刻就可以发射,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力气,所以他只要下令发射就好。

“轰轰……”庞烔辉这一发狠可不打紧,高句丽人可倒了血霉,那些铁球飞上城头之后因为惯性会滚向内城的方向,这就造成了他们如果不想被炸就只能跑到外城这边。

而到了外城的一边却又需要面对楼车里不断发出的三棱矢,两相叠加之下,城头上的安市城守军仿佛就是风箱中的老鼠一样,不管跑到那一边都受气。

不过好在城头之上还有一些垛口是没有被破坏的,后面还可以躲一下,所以尽管辽东军团进攻的势头很猛量是却依旧有敌人不断反击。

“派医护队上吧,把那些伤兵救回来!”身处后方的李承乾最终还是忍不住派出了医疗部队。

前面的伤亡实在太大了,至少在他看来太大了,尽管冲上去的士兵已经武装到了牙齿,但是依旧有人在不断倒下去,纷乱的战场上如果不能得到及时的救治,等待他们的除了死亡不会有任何其他结果。

要知道,这里可是苦寒的辽东,大年初一正是一年中气温最低的时候,如果等到战斗结束再去救人,估计那些受伤的家伙除了轻伤的之外,重伤的都能冻硬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高句丽人还有反击的能力,派出医疗队除了增加伤亡,对战局根本没有任何帮助。”前来请战的程处默听了李承乾的命令之后反驳道。

“那就让飞凤军再出动一次,给他们加一套钢弩,让他们掩护进攻,总之人必须给老子救回来!”李承乾并没有采纳程处默的意见。

后世人的观点是以人为本,与古代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在程处默看来完全正常的事情,在李承乾的眼中却是在草菅人命。

明明有可能把受伤的人救回来,但却把他们丢在战场上不管这不是一个领袖应该作的事情。

(本章完)

第一零一九章 重拳了击(九)——救援车

他是太子,为士兵吸浓这样的事情他不敢做,这有邀买人心的嫌疑,尤其是在军队里面这样做更是不可取。

而他又不能眼看着那些士兵死在战场上,这一点是属于他一个后世穿越者目前来说仅有的一点良知,如果连这些也都舍弃掉,李承乾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现在的他处在一个道德标准与后世完全不一样的古代,在这里因为资源的严重匮乏,到处都充满了恶意,使得他一个后世的草根渐渐变成了一个心黑手狠的‘恶人’。

虽然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但是为了生存,为了心中的那一份理想,他不得不改变自己,让自己适应这个社会,而不是让社会来适应他。

客观因素与主观条件这些东西在后世中学时代就在学习,但是李承乾并不能很好的理解,但是在大唐的九年中,他深深的理解了其中的道理,很多以前想不通的哲学问题,现在变得浅显易懂,不知道这是不是屁股决定脑袋的原因造成的。

程琳不动声色的转身离开了,去安排飞凤军的事情,程处默被妹妹临走时的时候瞪了一眼,也识趣的闭上了嘴,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

片刻之后,一种怪异的车子从李承乾身后的浓雾中缓缓驶出,这车子大概有近一丈宽,但是高度却只有七尺左右,只过不这种车子竟然是密封的,远远的看着像一只安装有四个轮子的盒子。

车子的速度并不快,缓缓的向着安市城靠近,在车子经过的地方,只要是遇到受伤的人,车子立刻就会停下来,有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从里面跑出来,将伤者抬起来之后快速回到车里。

俞荣昌和金向东都看到了战场上突然出现的诡异怪车,但是可惜的是城头上的重型武器已经全部被摧毁了,这使得他们无力向那些怪车发动攻击,所以只能心是暗暗揣测那车的用途,而无法去验证。

不过很快,当车子在护城河边上停下的时候,他们终于可以确定那怪物的用处了。

‘它’竟然是用来救人的,庞大的车身可以挡住城头射下来的箭矢,任何一个方向都有的车门可以方便人员上下,同时也可以从任何一个方向把那些受伤的士兵抬上车,然后运走。

当然,还有一些这样的车是接停到了楼车的后面,很明显,它是在接送楼车里面的伤员。

俞荣昌与金向东在看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心中充满了绝望,他们不知道如何形容辽东军团这种车辆的作用,但是很明显的是,这种怪车起到的作用并不仅仅是救人,它还是大唐对战场上的士兵做出的保证——绝不抛弃、放弃任何人!

士兵上了战场最担心的自然是死亡,害怕受伤之后被丢在战场上等死。但是这种救援车的出现无疑是为大唐的士兵解决了最大的心病。

人性化、人道主义,这样的词汇俞荣昌和金向东等人都不会说,包括大唐的人同样不会说,在这个人命贱如草芥的古代,人道主义这种东西并不流行。

可是人性他们还是明白的,在知道自己不会因为受伤而被抛弃的时候,士兵会爆发出更加强大的战斗力,这一点就算是傻子都知道。

所以当他们看到近百辆这样的怪车停到护城河的边上,不断抢救着伤员的时候,几乎所有高句丽人的心都在不断的向下沉,沉向无底的深渊。

而与之相反的是,辽东军团爆发出的强大战斗力,看着受伤的战友被抬下战场,看着那一辆辆画着红色十字的救援车不断的往来穿梭,他们彻底的放心了。

在李承乾的要求下,太子六率第一卫都有着不下两百人的战地医护人员,他(她)们会对受伤的战士进行最及时的救治,让他们免于因为伤势拖的过久而死亡。

不过这个兵种总是刚刚成立的,对于那些当惯了兵的老兵痞们来说,往往会习惯性的忽略掉。

现在,当战场上出现伤亡的时候,医护兵终于出现了,而他们的出现等于是给那些正在战场上厮杀或者即将冲上战场的士兵打了一针强心剂,让原本有些忐忑的他们彻底放下心事,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安市城。

壕车已经到位,辅军喊着号子将车推进护城河里面,原本斜指长空的桥面立刻变成了与地面齐平,一座宽大的敲面在护城河上形成。

因为害怕天气过于寒冷将护城河冰封,形成天然的桥面,护城河里的水早在冰封之前就已经被安市城的守军全部放光,使护城河变成一道壕沟,否则这些壕车如果被堆下去的话,只会形成障碍,并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简易桥面出现。

所以说,人有的时候过于聪明并不是什么好事,高句丽人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高大的楼车碾着冰冻的河堤驶上了桥面,向着安市城南面的城墙靠拢,与城墙上的守军弩来箭往对射的不亦乐乎。

不过因为距离的关系,高句丽的箭越射越准越来越多的左、右卫率士兵倒在箭雨的下面,所以最终段瓒命人封闭的射击口,使整个楼车变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护城河边上的火箭军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手中的火箭弹已经被他们倾泄一空,没有了‘武器’的他们变的没有任何作用,在这个进攻的关键时刻再留下也是累赘,是以在救援车撤退的时候,他们也跟着撤了下去。

“铁菠萝,准备铁菠萝!”看着透过楼车外面木板的缝隙,看着越来越近的城墙,在楼车通过了整个桥面之后,段瓒终于盼到了可以出击的时刻。

“长枪上前,弓兵退后,组织防御!”大唐士兵登城已经不可避免,金向东只能硬着头皮指挥着手下士兵起来防御。

而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原本准备掩护救援车的飞凤军终于是姗姗来迟,面对组织起防御阵形的高句丽人,呼啸着自空中发起了攻击。

(本章完)

第一零二零章 重拳出击(十)科学的力量

飞凤军因为起降场地不够的原因,想要全部飞起来形成战斗力的时间还是太长了一些,这是客观条件限制的,并不是他们不想完成任务掩护救援车,所以李承乾在见到这样的情况之后只是略皱一下眉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好在救援车的防御力不错,再加上安市城已经没有了重型防御武器,有没有飞凤军的掩护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

最主要的是城头上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根本就容不得李承乾再做出什么新的指示,除了派出程处默率领另外两个卫率作为第二梯队冲上去巩固战果之外,根本就无法再追究什么。

仗打到这个时候,不管是命令是对的还是错的,都只能咬着牙执行下行,朝令夕改只会让前面的士兵无所适从,最后导致战争的失败。

李承乾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对于飞凤军的姗姗来迟并没有追究,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对已经做好防御的高句丽守军发动了致命的攻击。

火药包、三棱矢,所有装备在滑翔翼上的武器被飞凤军拼了命的倾泄倒了高句丽人的头上。

作为历史上第一支空中力量,飞凤军已经将他们的攻击力发挥到了极致,除了武器装备不如后世的歼击机和轰炸机之外,功能上并不比后世的空中力量差多少。

所以当高句丽守军刚刚组织起防御之后,立刻便被辽东军团的空中力量撕开了一个口子。

“大唐天兵又丢包裹了,快躲开!”无数高句丽士兵看到天下落下来的包裹,惊慌失措的喊着。

对于那些从天上射下来的三棱矢他们并不在乎,左右不过是几百人,就算是每一只弩箭都能杀一个人又能杀多少?

但是那些包裹就不一样了,经历过第一次空袭的高句丽士兵都知道,那东西可是一炸一大片,全完就是覆盖式攻击,掉到人群中间只要爆开一死就是一片人,太特么可怕了。

人类对于未知的恐惧远比死亡要严重得多,正是因为这样,高句丽人才会对那种会炸开的东西莫名的惶恐,看到落下的包裹拼命的试图离开它的爆炸范围。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已经排开防御阵形的队伍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突然散开,所以慌乱中的高句丽守军只能徒劳的叫喊几声,在恐惧中一步步走向灭亡。

“轰轰……”该来的总会来,空中落下的简易航空炸弹并不会因为高句丽人的恐惧而停下,落下之后在人群之中爆发出耀眼的红光,肆意的收割着那些高句丽守军的生命。

生命在这一刻变的一钱不值,空气在炙热的火焰中变得扭曲,同时扭曲的还有高句丽人的身体。

第一次的空袭是针对投石机和床弩的,第二次空袭是针对城中民宅的,这两次袭击都因为包裹落点的问题没有造成大量人员的伤亡。但是,这一次不同了,落入人群中的包裹释放出的能量完美的演绎了什么叫现代化战争。

“不……”眼看着包裹在人群中爆开的金向东几乎要疯了,那些人可都是他手下的精锐士兵啊,弓兵、枪兵、督战队,这些可都是他新手训练出来的。

现在眼看着这些士兵一片一片的倒下去,或是血肉模糊,或是凄厉惨嚎,简直就像拿刀子在剜他的心一样难受。

这些士兵都是因为他的命令才聚集在一起的,如果不是因为他组织防御的命令,这些人根本就不会站的这么密集。

虽然说他的命令也是不得以而为知,但是看着那么多人死去,良心上的谴责还是让他痛不欲生。

好在有了必死之心的俞荣昌还能保持冷静,狠狠给了陷入自责中的金向东一个嘴巴,怒声喝道:“嚎什么丧,要嚎等一会儿城破了有得是机会给你嚎,现在马上给老子组织防御,大唐的楼车就要靠过来了。”

“对,防御!兄弟们,绝不能让这些混蛋登上城墙,我们和他们拼了!”被俞荣昌打醒了的金向东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抄起身边一柄不知道是谁掉落的长刀,恶狠狠的向着已经靠到城墙边上,正在向下放绞锁的楼车。

对火器的无知、对敌人战斗方式的不熟悉,注定了安市城守军将要成为辽东军团手下的牺牲品。那些冲向楼车的士兵并没有冲出几步,就看到无数黑色的铁球被人从楼车之中丢了出来。

完了,全特么完了!

这是金向东脑海中最后的念头,在他看到飞过头顶的‘铁菠萝’时,密集的箭雨自楼车之中疯狂的向外攒射而出。

并排十余架微型床弩摆在楼车的最前面,每架微型床弩都由两个士兵在摇着一个巨大的摇把,而随着摇把的转动,弩弦被一次次的拉开复又弹回,每次弩弦弹回的同时,并排三只的弩箭便会电射而出。

这是根据诸葛连弩改装出来的一种可以连续发射的武器,一个长方型的匣子开口向下安装在上面,每有三只弩箭被发射出去之后,由于自由落体的关系,便会有另外的三支弩箭落下来,然后由被拉开弩弦将它们再一次送出去,周而复始。

冲上来的高句丽人彻底傻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大唐人竟然会拥有如此可怕的武器,几乎在很短的一瞬间,冲在前面的人身上便插满了怒射而出的弩箭,惨叫着扑到在地上。

科技的力量再一次战胜了愚昧,类似于后世机枪的武器几乎是在刚刚亮相的同时就摧毁了高句丽守军抵抗的意志。

面对不断射过来的箭雨,无处可躲的他们只能用自己的肉体来迎敌,拉过被射成刺猬一样的同伴,将同伴的尸体挡在自己的面前。

“杀,杀了他们,不要让他们登城,不要……”身中数箭的金向东用尽最后的力气仰天狂吼着。

不过回答他的并不是高句丽守军的承诺,而是如雷般的爆炸声,以及绝望的惨叫,就在高句丽守军全力应对正面射来的弩箭时,第一波被丢出去的‘铁菠萝’在他们的身后爆炸了。

(本章完)

第一零二一章 重拳出击(十一)——最后的战斗

‘铁菠萝’之所以叫‘铁菠萝’是因为这个重达二斤半的家伙除了外型与火箭弹差不太多之外,它的外壳上被人为的弄成了一个又一个并不大的小方格,看上去就像菠萝的表面。

但正是因为这些小方格,使得‘铁菠萝’的破坏力远超火箭弹,飞溅的弹片在人群中肆虐,收割着无数的生命,刚刚整理好的队形再次变得混乱。

“将军……!”

“将,将军战死了!”

“金将军……!”

随着金向东的倒下,高句丽守军在精神上受到了一次沉重的打击,他们万万没有想过,大唐竟然如此不讲规矩,说好的兵对兵将对将,怎么能上来就群殴呢。

而且金向东竟然连还手的时间都没有,冲了一半就倒在了前进的路上,这不光是他自己,就连后面的俞荣昌也有些发懵。哪怕是他再愤怒,此时此刻也冷静了下来,大冷的天,冷汗却不断的从头上落下来。

不过俞荣昌冷静的太晚了,城头上的守军已经彻底失控,有拼了命往上冲的,也有哭喊着往后跑的,督战队刚刚被飞凤军一轮空袭打的伤亡惨重,眼看着城头乱成一团,却也是无力阻止。

“俞城主,继续调人吧,看样子唐国太子是打算全力突击南面城墙,其他三面守与不守已经没有意义。”作为荣留王高建武的族叔,老头子完全有资格上到城墙上来,只不过他并没有调动军队的权利,只能建议。

“是啊城主,调兵吧,再不调兵这里真的撑不住了。”其余的领兵将领眼看着金向东殒命城头,说不怕那是假的,至于开始的时候那份信心,早就被他们抛到九霄云外,现在巴不得有十万援兵过来支援才好。

“调!马上去调!另外,安排人去北门外面侦察情况,疏散百姓吧!”俞荣昌像是老了十来岁,整个人颓废的一逼。

大唐打的太猛了,而且不管是武器还是装备,与高句丽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根本没有可比性。

看着无数正在肆虐的微型床弩,看着无数士兵带着浓浓的不甘倒在前进的路上,俞荣昌知道,他最后的一丝侥幸也被粉碎了。

武器,这不是决定一场战争胜败的关键因素,但是在武器威力相差悬殊的时候,人力能起到的作用的确是微乎其微。

器不如人,即便是有必胜的信念又如何,连敌人的边都靠不上,除了看着敌人仗着手中利器不断屠戮着身边的战友,发出无奈的嘶吼,又能如何?

“杀……”喊杀声渐起,由远而近,又是近万人成散兵线自唐军本阵冲了上来,面对已经失去防御能力的安市城,他们跑的十分从容。

“左、右卫,跟老子杀出去。”‘哐’的一声放下铁覆面的段瓒狞笑着,第一个踏出了楼车,一身带着倒刺的铠甲让人看的心寒。

“结弩阵!”紧跟着段瓒出来的副官可没有小段同志心那么大,知道现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下,高句丽人最喜欢的就是混战,如果一盘散沙的冲出去,人数不占优势的他们立刻就会在高句丽守军的围攻下陷入被动,甚至失去已经占领的城头。

而事实上,除了段瓒那个战争狂人,每一架楼车中出来的左、右卫军卒都结成了弩阵,用三段或四段式射击法配合着无数投掷出去的‘铁菠萝’全力阻止着高句丽守军的靠近。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就是左、右卫率最终的目的,不管怎么样,他们必须要在主力部队冲上来之前,守住这几十处并不大的城头,给后续上来的部队创造机会。

高句丽守军同样知道眼下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仅仅几千人的先头部队就已经打得他们近两万人毫无还手之力,若是再等到城外冲上来的部队一登城,那还不是一个被斩尽杀绝的下场么。

所以,激烈的厮杀就此展开,高句丽人利用战友的尸体抵挡着左、右卫登城部队的远程攻击,而后面的高句丽守军则是找准机会就用弓箭偷袭,在混乱中制造麻烦。

城头上的双方士兵距离仅有不到三十步,箭来弩往射个不休,又方都有战士不断倒下去,区别只是大唐一方总会及时将受伤的士兵送回楼车,而高句丽守军则是把人推到前面用来当挡箭牌。

仗打到这个时候,什么人性、什么战友,全都特么是扯淡,能活下去才是真的。

唐军的三棱矢中者无救现在已经是高句丽守军的共识,用那些已经没有抢救必要的伤兵来挽回更多人的生命,在高句丽人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姓段的,老子来了!”就在登上城头的唐军士兵越打越少,即将被高句丽人压回到楼车中的时候,程处默终于带着人冲上了城头。

“将军,段将军一那边的楼车,并未在这里!”就在程处默到处找段瓒找不到的时候,一个肩膀上带着锈着一条银线挂着三颗银豆的校尉闪到了他的身边,用手指着隔了三部楼车的位置。

“日,老子当初就说不是这架楼车吧!”程处默牛眼翻了翻,也不知道他当初是跟谁说的。

不过在纷乱的战场上,这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了,吐槽一句之后,程处默大手一挥:“兄弟们,给他们来一波‘铁菠萝’。”

“嗖嗖……”新的一波生力军可不是已经打了半天的左、右卫能比的,大量的‘铁菠萝’投出去之后,所有人都抽出了自己的横刀,杀气腾腾的盯着对面的高句丽人。

不过程处默明显没有耐心等那些‘铁菠萝’爆炸之后再上去,就在最后一个‘铁菠萝’消失在高句丽守军的人群中之后,这家伙已经抄着两把长刀咆哮着冲了上去:“都特么跟老子冲!”

“杀光他们……!”有了小程的带头,一群摩拳擦掌等了很久的兵痞们嗷唠就是一嗓子,提着刀就跟着他冲了出去。

(本章完)

第一零二二章 善后(上)

前面说过,将是兵之魂,兵是将之胆!失去主将的高句丽守军几乎等于是丢了魂一样,虽有心杀敌,但终究无力回天。

没有了统一的指挥,下面的那些基层军官各行其是,有的想要压缩阵形,空中更大的缓冲空间用来重新组织防御;有的想要带着手下的士兵冲上去,为死去的金向东复仇;还有一些人想着扯回城里,利用熟悉的城内环境与唐军展开巷战。

一百个人,面对困境的时候甚至会有一百零一个想法出现,而正是因为这样,注定了安市城南城的丢失成为必然。

天光渐渐暗淡,持续了一天的战斗也几乎进入了尾声,整面南城墙上已经没有几个高句丽人的影子,一些受了重伤短时间还没有死掉的,正在痛苦的呻吟,活着的也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命令处默,处亮他们组织好防御,城里的建筑清出一些来,把伤兵抬进去,城外条件再好也不如城里,别没战死最后给冻死了。”李承乾敲着已经麻木的双腿,情绪有些低落。

打过一仗之后,他才知道什么叫一将功成万骨枯,尽管为了这场战争,他已经作好了足够的准备,但是将城墙拿下来之后,清点战损时依旧有近千人战死,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高句丽人死了多少李承乾不想关心,在自己人的温饱都没有解决的情况下,敌人怎么样与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就算是死光了也不会心疼一丝半点。

反正将来这片土地都是要拿回大唐去分的,高句丽人死的多一些,大唐人就分的多一点,反正地就那么大,当然是分的人越少越好。

一番折腾之后二老程带着人从安市城里面打开了城门,放下了吊桥,把外面早就已经在排队等候的救援车放了进去。

“军爷,军爷放过我们吧,大冷的天您把我们赶出去,会冷死人的啊。”刚一进城,跟着救援车同行的李承乾就听到了接连不断的哀求声。

那是被驱赶着离开的高句丽百姓,他们的房子已经被辽东军团征用,大冷的天,无家可归的人们不断哀求着,试图可以要回自己的房子。

满脑子都是伤兵呻吟声的李承乾被吵得心烦,扯过身边的李思文说道:“带他们去城外挖坑,这样就不会冷了!”

“啊?你,你把自把这些人埋了?”李思文原本兴奋的有些发红的脸色猛的一变,吞吞吐吐的问道。

“老子是让他们运动运动,他们不是怕自己被冻死么?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干活儿吧!”李承乾并没有过多的解释挖坑干什么,但很明显在古代安排人去挖坑一般来说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高明,你还是再想想吧,这些人……,这些人不能杀啊,杀了对你以后的影响太大了。”李思文犹豫了很久,压低了声音在李承乾的身边劝说道。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杀俘都不会有什么好的评价,至于说屠杀百姓则更是罪大恶极的表现,即便是战功赫赫,回头也免不了被弹劾的风险,到了最后很可能还会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李思文正是担心这一点,所以才会不断劝说李承乾,让他再认真的考虑一下,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毁掉自己的未来。

“老子需要的是高句丽的国土,并不是他们的人口,这些人你看着他们可怜,但是你知不知道他们很可能半天前还在不断向城头运送守城的物资?”

“我们现在还是站在高句丽的地盘上,我不介意用最恶毒的想法来揣测他们的心思,所以……执行命令去吧。”

李承乾当年可以毫不犹豫的下令杀掉五万高句丽奴隶,眼下自然也可以毫不犹豫的弄死眼前这些碍眼的家伙。

至于说理由?他可以找到很多。

当然,或许将来回到长安的时候会面对无数人的谴责,但是那又如何?只要老头子不想搞他,那他就可以永远不倒。

老头子最近干了什么,他李承乾又不是不知道,有老崔这个‘金手指’在,李承乾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消息不够灵通。

想起这几天晚上,崔钰脸色诡异的汇报,李承乾有一种想要笑出来的冲动,同时对老头子那种幼稚的炫耀行为,也有一种很无奈的感觉。

嘈杂的人群终于被带走了,雪亮的钢刀下这些高句丽人全都闭上了嘴巴,心中暗暗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有快点逃走。

鉴于辽东军团入城之后并没有立刻展开屠杀,而是将那些高句丽平民向高句丽控制区驱赶。

这样的情况给高句丽人造成了某种误会,以为大唐并不会对他们这些平民举起屠刀,开始所说的屠城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们。所以这些被驱赶的平民才会聚在一起打算讨个说法,结果没想到,把自己的命给讨进去了。

事实上,李承乾对于屠城这种事情也并不怎么热衷,从本性上来说他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

但是不要忘了,这是在大唐,是在公元600多年的古代,这里的人们虽然并不愚昧,但是也不能说他们很开化。

正所谓是穷**计,富长良心。

在这个资源匮乏的古代,所有人都是在为了那些有限的资源在努力挣扎;在这个没有化肥,没有农药的时代地里能够种出的粮食并不多,想要让自己能够活下去,那就只能去抢别人的,而且为了不放对方继续消耗资源,还要从肉体到精神双重消灭掉他们。

另外一点就是如何控制手下的士兵。

大唐的士兵并不是后世的那支钢铁劲旅,虽然他们在外表上已经被训练的毫无二致,但是思想上却没有达到那种高度。

所以想要掌控他们,那就要让他们发泄心中那份杀戮的欲望。每天不间断的训练,让士卒在心中积蓄了大量的负能量,无处发泄的情况下时间长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再加上打这一仗死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让人心里没有怨气,用一些敌国的俘虏来让士兵平息心中的怨恨,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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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三章 善后(中)

那些被驱赶的高句丽百姓最后被留下了一部分,将城外掉在地上的滚木搬回来一些,然后在城墙下面架起大锅,开始烧水。

这样的行为让无数高句丽人对李承乾恨之入骨的同时,也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数百人一边抬着木头一边哭泣,有些则是在咒骂俞荣昌和金向东无能。

去城外挖坑的下场是被活埋,这一点几乎所有人都清楚,但是好在现在是冬季,这个季节挖坑并不容易,所以就算是死也可以等到好多天以后,不会马上就死。

可是烧水的就不一样了,谁特么知道大唐太子是不是有吃人的习惯,烧出这么多的开水会不会是用来煮人的!万一是煮人用的,那就说明水开了之后,这些挑水,劈柴的人很快就要命丧黄泉,而且死法极其惨烈。

高句丽人被吓坏了,李思文等人也被吓坏了,就连战争狂人,视人命如草芥的段瓒都凑到了李承乾的身边。

“高明,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一下?那帮孙子虽然差劲,是埋了也就算了,没必要搞的这么狠吧?”

“是啊高明,就算是有再大的仇,这人死如灯灭,完全没有必要搞的这么狠啊,这对你的名声不利啊。”

“我的小祖宗,咱不折腾了成么?如果你看着那些高句丽人烦的话,我现在就安排人把他们全都砍了,吃人的事儿咱可不能干啊。”

作为朋友和下属,李思文、段瓒、程处默等人用尽全身解数,试图让李承乾打消开水煮人的念头,把正在琢磨下一步应该怎么办的李承乾说了的七荤八素,愣愣的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谁要吃人了?”

“你呗,如果不吃人,你烧水干啥?”程处默作为李承乾的舅兄,自然有权利这样说他。

“老子烧水就是想吃人?那你掏鸟是不是就为了上床?”反正应来程处默等人说的是什么之后,李承乾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

“这和俺老程有啥关系,老程掏鸟那是为了上茅房的。”程处默鄙视的看了李承乾一眼,似乎在说他岔开话题。

“都给老子滚出去,去组织防御,安排士兵休息,明天我们还有仗要打,实在没有事情干的话,就去看看伤员,看看医护兵那里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别特么来烦老子!”

李承乾根本没有心思这一些混蛋们解释什么叫‘消毒’,推推搡搡的把他们赶出了自己的房间。

“完了,完了,高明这下应该是彻底的疯了吧?”离开了李承乾的房间,程处默颓然坐倒。

段瓒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狠狠抽了一下鼻子,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不行,老子就算是抗命,也决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你们几个有没有胆子跟我去阻止这件事?老子不强求,原意去的跟老子走,不想去的老子也不逼你们。”

“有什么敢不敢的,高明是你朋友就不是我朋友了?他还是我妹夫呢!”程处默从地上跳起来,瞪着一双牛眼怒声说道。

“哐”“都特么给老子闭嘴!”房间中的李承乾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对这几个拿着无知当有趣的家伙丢出了手中的大瓷碗。

“哥,你们干啥啊?烧开水那是在煮绷带,煮好之后给那些伤兵用的,和吃人有啥关系,该干啥干啥去好么?别在这里添乱了!”程琳拦住李承乾,走出房间把程处默拖到一边小声的嘀咕道。

“绷带是个啥?能吃?”基于华夏人的优秀基因,听到绷带,程处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能不能吃。

“吃什么吃啊,那是给伤员包伤口的。哎呀,你怎么话那么多,带上他们快点走,别在这里添乱,快走啊!”程琳也对自己这个大哥没招了,满脑门子黑线的简单说了一下啥是绷带,然后就把程处默打了走了。

“打发走了?”等到程琳回到房间,沉思中的李承乾抬头问道。

“嗯,他们几个太不像话了,太子哥哥,回头等安市城打完了,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程琳嘟着嘴说道。

“行了,你不用帮他们打掩护!”李承乾深深吸了口气:“你哥他们也是好心,这我知道。”

“谢谢太子哥哥!”程琳看李承乾并没有真的生气,脸上这才露出笑容,不过很快又皱起眉头:“太子哥哥,那些,那些高句丽的平民……”

“这个你不用说了,不是我不想放他们,只是为了今后的战斗能够顺利一些,这事儿必须要做,而且还要做的彻底。”李承乾摆手打断了程琳的话。

他当然知道程琳要说的是什么,不过考虑到今后战场上的局势,如果轻易的就放这些高句丽人离开,那么下一座城市必然会全力反抗。

反正就算是战败了也不会有任何的责任,到时候还是该干啥干啥,没有了后顾之忧以后,只会让高句丽的抵抗更加顽强。所以只有杀,杀到高句丽人听到大唐军队就打哆嗦,只有这样才能减少辽东军团的伤亡。

不需要付出代价的错误总是会有人去以身犯险,只有当犯错的代价达到让人无法承受的时候,人们才会意识到犯错的可怕。

这是李承乾通过这次战斗学到的东西,所以尽管他并不是一个特别嗜杀的人,最终也不得不狠下心下了这样的绝杀令。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是一个多么浅显的道理,不过想要真的弄懂它,需要付出的代价往往是人们难以承受的。

李承乾几乎可以想象,当消息传回长安之后,自己会被戴上什么样的帽子,刽子手?屠夫?或许会比这更加难听。但是为了让自己的手下少死一些人,刽子手就刽子手吧,毕竟死的是高句丽人而不是唐人。

有了这样的决心之后,李承乾原本犹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杨雨馨和夜魅说道:“城里的情况你们两个熟悉吧?带本宫去城主府看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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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四章 善后(下)

“殿下,城主府还不是我们的控制区……”杨雨馨急声说道。

真不知道李承乾是怎么想的,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想着去城主府,难道不知道现在高句丽人已经恨他恨得要死,只要他一露面怕是立刻就有一场轩然大波。

“本宫身为大唐太子,这天下还买有去不得的地方,带路吧。”李承乾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当然,这并不是针对杨雨馨的。

高句丽人及时恨他入骨又如何,肌肉已经亮过,到了该说道理的时候了,入骨那个高句丽城主还有那么一丝理智就应该知道怎么办。

而且李承乾相信,凭借身边一千‘獠牙’,在高句丽没有任何人可以把自己留下,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城主府,就算是高句丽的长安城,同样留不下自己。

“我也要去!太子哥哥想去城主府,我必须要跟着,否则妾身绝不会同意您的要求!”程琳知道李承乾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索性不再劝他,只是提出同行的要求。

“可以!不过你不能捣乱!”李承乾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程琳的要求。

事实上就算是程小四不提出同行的要求,李承乾也会带着她,就目前来说,小李同志还没有发现这个世界上有谁是这个小丫头的对手,就连席二楞那个家伙都被她数刀劈飞,高句丽……呵呵!

心动不如行动,不管是李承乾还是程琳全都是说干就干的那种人,定下行止之后也不等天亮,立刻叫上伍登,带上一千人的‘獠牙’出了临时驻扎的小院直奔城主府。

一路行来,入眼的尽是晾在路边篝火堆边上的各式布条,入耳的则是伤兵不断的呻吟,直到走到与高句丽守军对峙的地方,周围环境才变得安静。

“让路,太子殿下要去城主府!”交涉的问题是伍登负责,这种小事情自然轮不到李承乾亲自出面。

“什,什么?!”看着面前出现的一干武装到牙齿的大唐精锐,守在路口的数百高句丽守军脑子一阵发懵。

且不说什么太子不太子,单单看对面这些人的装备吧。

全覆式铠甲连手指都被包裹起来,脸上的铁覆面在月光下散发着冷幽幽的寒光,这样的人单单一个便可以称得上杀戮机器,可是在他们眼前出现的却是一眼看不到头的长长队伍。

拦路的高句丽守军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敢稍微摇头,接下来必然会是一场屠杀。

“把路让开,否则杀无赦!”伍登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白天的战斗他没有赶上,此时正憋着一肚子气,如果高句丽人但敢说半个‘不’字,他不介意让他们永远闭嘴。

还在对面的高句丽人还算是有些眼色,见势不妙立刻点点头:“小人为太子殿下带路!”当然,说话的家伙点头的同时也没有忘了悄悄对身后的同僚打招呼,示意快点派人回去汇报。

“你很不错,如果想活着回头可以跟着我!”经过那个高句丽身边的时候伍登淡淡说道。

“谢过将军!”败军之将能说什么呢,打是打不过了,就算是心中再不满意,不想死的话就只能硬撑着。

小半个时辰之后,李承乾一行已经深入到安市城深处,城主府也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早已经得到消息的俞荣昌正站在城主府门外,等着他们一行的到来。

“外臣俞荣昌,见过大唐太子殿下!”

见到李承乾的第一时间,安市城城主俞荣昌便迎了上来,恭恭敬敬的施礼相应。

这是李承乾正在经历,但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的事情。

他搞不懂为什么明明双方已经人脑子打出狗脑子了,见面之后还是要彬彬有礼;同样也搞不懂为什么明明恨不得对方去死,见面之后还是要以礼相待,或许这就是古人对于理解的礼节吧。

不过管他呢,现在不了解就等到以后慢慢再想好了,反正将来还有好几十年要过,完全没有必要在现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来琢磨这个不着调的问题。

“你就是俞荣昌?仗打得不错!金将军的事情本宫深感遗憾,你知道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谁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得了便宜卖乖,这是李承乾最喜欢干的事情,否则他也不可能在长安落得一个万人恨的结果。

俞荣昌同样有恨不得咬死他的冲动,作为一个敌国太子,似乎刚刚的话并不应该出自他的口中。

所以俞荣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接李承乾的话,只能尴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李承乾迎入城主府。

不过还没等他们进到大厅,一阵吵杂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扭头一看发现是伍登正在与人对视。

“退开,此地防卫由吾等接管!”带着人进入到城主府,一群‘獠牙’的杀坯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客气,三下五除二就把眼前能看到的高句丽卫兵驱赶到了一起不说,甚至还要将他们赶出城主府。

如此反客为主的行为自然不是高句丽卫兵能够忍受的,明明是自己的地盘,如果就这样被赶出去以后脸还往哪里放!

“太子殿下,您看?”俞荣昌脸色极端难看,不过碍于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规矩,他却拿李承乾没有任何办法。

而且事情的与关键在于,白天的时候他们战败了,被打的溃不成军,士气、勇气什么的早就被打的烟消云散,看到唐人腿就有些发抖,根本没有发出自己声音的胆量。

“刺啦啦……”就在李承乾准备开口之前,城主府外面,响起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随后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正门的位置,而在她的手中,正拖着两柄硕大的斩马剑。

这特么还是人么?那剑是真的么?明明是一个女人,但是却拖着两柄连男人拿着都费力的斩马剑!一群高句丽人在看到程琳的同时,差点把自己的眼珠子给瞪出来。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又不得不信,那金属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可是做不得假的,地上两道被划出来的浅沟,同样证明着那两把斩马剑的份量。

(本章完)

第一零二五章 到底要干啥(上)

“滚出去!”程琳进到院子里之后,只是淡淡的说了三个字,随后便站到了李承乾的身后,而跟着她进来的夜魅两女则分别站到了她和李承乾的左右两侧,彻底将双胞胎兄弟挤的没了位置。

“你,你们两个……”俞荣昌看着夜魅两人熟悉的面孔,万万没有想到,在他家里待了好几个月的两个人竟然全都是女的。而且这两个人还特么是大唐太子身边的人,一种上当的感觉自心底涌起,一脸老脸涨得通红。

“属下不懂事,希望俞城主不要介意!”李承乾一言打破略显尴尬的气氛,转头对伍登说道:“所有人全都出去,城主府周围五十仗内任何人不得出现!”

“喏!”正在与城主府警戒的士兵对礼的伍登朗声答道。

“都出去吧,按照太子殿下说的办。”俞荣昌沉默了片刻,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下了同样的命令。

形势比人强,眼见李承乾带来的人装备如此精良,明显与白天攻城的唐军不在一个标准线上。而且‘五十仗内任何人不得出现’似乎并不是什么好话,如果没有理解错的话这些城主府守卫也包含在‘任何人’的范围里面。

所以如果不把这些守卫安排出去的话,很可能下一个呼吸之后,那些精锐的大唐士兵就会发动攻击,彻底干掉这些还在懵懂状态下的士兵。

“我们进去吧!”李承乾很满意俞荣昌的做法,笑着点点头,举手一引当先而行,如同此间主人。

在夜魅与杨雨馨的描述中,李承乾的脑海里已经有了城主府的大致结构,现在身处其中,一些小的地方或许找不到,但是会客厅一类的地方要找到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就在他找到会客厅,迈步而入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女孩却突然从里面冲了出来,差点与他撞到一起。

“这是小女茵茵,茵茵,快点见过大唐太子殿下。”落后李承乾半步的俞荣昌迎上年轻女孩,拉着她介绍道。

“大,大唐太子?”俞茵茵眼里面尽是迷茫,盯着李承乾半晌没有说话。

平日时在安市城,她就是公主一样的存在,没有任何一个年轻人可以在身份上压她一头。可是现在父亲突然指着一个年龄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说他是大唐太子,这在俞茵茵看来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一样。

谁不知道现在高句丽正在和安市城打仗?谁又不知道现在高句丽人恨唐人入骨?若这个少年真的是大唐太子,他怎么可能会轻易以身犯险,只身来到城主府。

不过很快,俞茵茵的目光便转到了李承乾的身后,看到了那个让她惦念数日之久的‘马’公子,只不过……似乎有什么不对。

“茵茵,想什么呢,还不给太子殿下见礼。”俞荣昌见闺女半天没有反应,忍不住催促道。

“罢了,令爱端庄秀丽,娇憨可人……”李承乾看着眼前的姑娘,罗里吧嗦就是一顿夸,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尴尬的夜魅和杨雨馨:“你们两个留下吧,陪着俞小姐好好聊聊。”

“啊?!”杨雨馨漂亮的大眼睛瞬间瞪的老大,万万没想到李承乾会把这么麻烦的事情交到她的手里。

“啊什么,快去!”李承乾浑不在意的说道,本着看热闹不怕乱子大的原则,这种情况正是他喜闻乐见的。

“喏!”杨雨馨拗不过李承乾,最后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而李承乾则是对失神的俞茵茵和煦的笑了笑,微微拱手之后绕过了她的身边,向会客厅里面行去。

“太子殿下,小女失礼,还望不要介意。”进了会客厅之后,俞荣昌首先道歉。

这就是古人的礼节,大家可以打生打死,但是如果对方是礼节性的拜访,那么就算是有再大的仇,当场也不可能追究,反而要以礼相待。

李承乾虽然对这种事情很不感冒,但是作为一个胜利者,他还是很喜欢这种规矩的,所以对俞荣昌的道歉,伟大的太子殿下笑着接受了:“都是年轻人,可以理解!不过,我们是不是可以讨论一下关于安市城的事情了?”

年轻人?你很老么?俞荣昌尴尬的笑着,心中吐槽。

不过因为李承乾的话题转的太快,刚刚还在说俞茵茵,下一句就变成了安市城,这样的转变让俞荣昌有些不适应,迟疑了一下之后才缓缓说道:“太子殿下,外臣有一事相求,不知殿下能否答应?”

“如果是关于令爱的事情,本宫可以答应你,不会伤她一根汗毛,而且只要她安份守已,本宫也可以保她一世平安。”李承乾避重就轻的说道。

他当然知道俞荣昌说的并不是他闺女的事情,可是现在他是胜利者,有权利这样肆意胡为,就算是俞荣昌不满意也没有办法。

“外臣谢过殿下厚爱,只是,外臣说的并不是这件事情。”俞荣昌并不知道李承乾是故意如此,当下十分认真的对其承诺的事情表示了感谢,并且婉转的表示自己的条件和女儿没有关系。

“那就说说你的要求吧,不过在提出要求之前,本宫希望俞城主考虑清楚,如果是关于安市城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说的好。”李承乾这一次来到城主府,纯粹就是来装犊子的,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给俞荣昌什么机会,所以自然不会答应他什么要求。

俞荣昌被李承乾的一番说完,整个人也有些发懵,他想要的就是能保住整个安市城的军民,城已经破了,再打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不如早早投降,争取个宽大处理的好。

但是李承乾也有他自己的考虑,要知道,安市城现在虽然拿下来了,但是其损失并不是很大,数万守军只损失了不到三分之一,如果调动得力的话,还是一支不小的力量。

而这样一支力量,对于他这个在高句丽战场上,只有十万人的军队来说,似乎有些多了,如果不‘处理’掉一些的话,根本不足以保证下一步行动时自己背后的安全。

这就是他不肯答应俞荣昌要求的根本原因!

(本章完)

第一零二六章 到底要干啥(中)

“太子殿下,如果您能答应收回当初的承诺,外臣可以保证,一定会率整个安市城投降。”俞荣昌也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少筹码,所以在与李承乾谈的时候十分小心,时刻注意着他的脸色。

“不行!”但是李承乾最终还是没有满足他的要求,相对于高句丽人的生命,他更在乎的是大唐人的生命安全,绝不会因为一时看对手可怜,就放弃自己的原则。

“太子殿下,安市城中还有近两万可战之兵,近十万百姓,若是这些人团结起来……”俞荣昌试图挣扎一下。

但是很快便被李承乾一句话打消了所有的念头:“不知道俞城主可知道当年的武安君?你觉得本宫与武安君相比,那个更心狠一些?”

武安君是谁?武安君就是战国最著名的杀神,坑杀赵国四十万降卒的杀神白起!

听到李承乾提到武安君,俞荣昌脸色瞬间变的一片惨白:“太子殿下难道真的不顾自己的名声,真的要把安市城杀的鸡犬不留!”

“我的本意并不想如此,不过很多事情并顺着我们的意志为转移,你说对么?”李承乾并没有正面答复俞荣昌,不过却依旧让对方明白了自己的意图。

必须有人成为那只被杀的鸡,否则将来的战斗必然艰难无比。

李承乾到底是大唐的太子,并不是高句丽的,他必须对大唐的士兵负责,既然把他们带出来了,那就尽量全须全尾的把他们再带回去。

俞荣昌并不是带兵的人,并不能理解李承乾的意思,在他看来这位大唐太子就是嗜杀成性的刽子手,否则绝不可能放着好好的名声不要,一定要背一个恶贯满盈的名声。

看着无言的俞荣昌,李承乾继续说道:“不要试图抵抗了,在这一点上你根本无法改变本宫的意志,之所以来见你,是因为本宫听说你的女儿看上了我的护卫,仅此而已!”

“太子殿下难道就没有想过,您现在正在俞某的城主府中,若是俞某一声令下,很可能您就再也无法回到大唐!”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李承乾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俞荣昌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规矩不规矩,撕破面皮问道。

“你可以试试,若是你的人能伤到本宫半根汗毛,放你一城人又有何难。”李承乾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程琳,对俞荣昌摊了摊手。

“殿下要杀了他么?”程琳则十分配合的站了出来,同时站出来的还有两个一直跟着俞荣昌的护卫。

“杀了他们两个,至于俞城主,他不会介意的。”李承乾眯着眼睛淡淡说道。

这一次来就是装犊子来的,小李自然不会弱了自己的气势,而且他主要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必须再给俞荣昌加点码才行。

“大言不惭,我们兄弟就来领教一下贵属的厉害,看看她到底能不能奈何我们兄弟!”两个护卫中,一个大胡子撇嘴接过李承乾的话头。

在他看来程琳就是在虚张声势,那两柄斩马剑一定是经过特殊改造过的,否则以她一个小姑娘的体力,根本不可能拿得起来。

俗话说的好: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老百姓也有土话说:打死犟嘴的,淹死会水的。

信心满满,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两个高句丽护卫在片刻之后终于知道,他们犯了多大的错误!当七尺有余的斩马剑带着呼啸的风声,劈头盖脸砸下来的时候,这两个家伙只来及得发出一声长嚎,便被连带手中兵器劈成了四半。

所有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城主府仆役,丫鬟全都看傻了,过了好半天才被眼前凄惨的景象吓的四散飞逃,尖利的叫声响彻城主府上空:“杀人啦……!”

混乱随着刚刚的凄厉长嚎,再加上这一声‘杀人啦’彻底爆发!

城主府外面的长街之上接连不断的响起高句丽人的怒骂与惨叫声,而唐军这边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只有那一声声钢弩击发时的‘嘭嘭’声不绝于耳。

“咻……”一只深红色的信号弹升上天空,在半空中爆成一团璀璨的烟花。

“太子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俞荣昌仰头看着空中的烟花,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

“没什么,手下士兵误会了而已。”李承乾同样仰头看着天空中的烟花:“如果城主没有其它事情,本宫先行告辞了。”

原本在李承乾的计划中,城主府外面的厮杀是不应该存在的,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只能尽快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太子殿下这么轻易的就想离开?若是真的这样,俞某如何向全城百姓交待?”俞荣昌看着地面上如同屠宰场一样的景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是么?难道俞城主还要送本宫一程?”李承乾淡然一笑,像是没有听懂俞荣昌的话一般。

“太……”就在俞荣昌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他的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影,一把锋利的军刀同时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而俞茵茵的声音也在一边响了起来:“夜魅,放开我父亲,否则我绝不会原谅你!”

嗯?什么情况这是?

李承乾并不意外夜魅的突然出现,也不奇怪她会威胁绑架俞荣昌。

他只是很好奇,俞茵茵那个丫头到底怎么了?明明知道夜魅是女人了,怎么还是……还是那个卵样子捏?

“殿下,我们先离开吧,这里的事情回头跟再跟您解释。”杨雨馨此时也回到了李承乾的身边,压低了声音悄声说道。

“那就走吧,不过回去之后一定好好把这件事情说一说。”李承乾点点头,算是满意杨雨馨的解释。

不过很快就换了一个念头,看着不远处愤然的俞茵茵说道:“想要保你父亲平安,就跟着本宫来吧!”

“来就来,怕你不成!”俞茵茵显然也是一个被宠坏的丫头,面对所谓的大唐太子‘怡然不惧’,梗着脖子走到了他的身边,目光中满是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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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七章 到底要干啥(下)

在有了人质的情况下,李承乾一行离开的无比迅速,毕竟城主府守军谁也负担不起害死城主的这个责任,所以在他们一行人出现在城主府门前的时候,外面的战斗立刻便停了下来。

只是就在这短短的一盏茶时间里,高句丽守军已经被‘獠牙’卫队弄死了接近四百来人,大多数是死于连弩之下。

俞荣昌在路过那些死掉的高句丽士兵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萎靡的,一双眼睛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

毕竟这些人都是为了保护他才死的,如果不是担心他在城主府中出了什么事情,这些人根本就不会与‘獠牙’起冲突。

“殿下,您出来了?”伍登将手中长枪上面的血迹甩干净,轻蔑的看了俞荣昌一眼,随后对李承乾问道。

“我要是再不出来,这些人怕是要被你给杀光了!”李承乾瞪了伍登一眼,不过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俞荣昌说道:“俞城主留步吧,本宫这就回去了!”

俞荣昌能说什么呢,面对一个刽子手一样的大唐太子,尤其是他的手中还掌握着庞大的力量,这样的对手他根本不想面对,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巴不得李承乾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而且永远也不要再出现才好。

辽东城、新城虽然被打破了,守军也被折腾的很惨,但是城中百姓却没有受到太大的伤亡,这才是俞荣昌敢于和李承乾的辽东军团对峙的根本。

现在李承乾竟然说连城中百姓都不放过,这无疑是在俞荣昌的心口狠狠捅了一刀,让他愤怒的同时,也有着深深的自责。

明明早就知道不是大唐的对手,明明早就知道城破之后的结局,可是他却没有把握住最后的机会,最终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家人重要,难道百姓就不重要了?十余万人因为他一个错误的决定而死于非命,虽然下手的不是他本人,但是这里面总是和他俞荣昌有脱不开的关系,这一点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否认的。

俞荣昌在自责中煎熬着,以至于最后俞茵茵被李承乾强行带走他也没有察觉,直到李承乾一行走的没了影子,他被无数的城主府守军团团围住之后,老家伙才发现了这个事实。

不过在短暂的焦虑之后,俞荣昌的一颗心再次放了下来,虽然他恨李承乾对高句丽人心狠手辣,但正是因为这一点,使得他更相信李承乾不会骗他。

毕竟李承乾连屠城这种对名声破坏极大的事情都敢当着他的面直言不讳说出来,那么答应他照顾他女儿的事情,那就一定会做到。

因为他相信李承乾不会骗他,也没有必要骗他!

“城主,大唐太子都说什么了?有没有说……”一个统领打扮的高句丽军官凑到俞荣昌身边,小心试探道。

“不要打听了,你现在马上安排人去疏散百姓,从另外三个没有被大唐控制的城门撤出去,快,迟则生变!”俞荣昌被军官一提醒,顿时醒悟到天亮之后安市城即将面对的是什么,连忙吩咐道。

“什,什么?难道大唐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违……”高句丽军官顿了一顿,整个人僵在原地。

“让你去就快去,难道你一定要等到惨剧发生,才能觉悟么?”俞荣昌催促道。

“是,职下马上就去安排,只是,城主您的安全!”军官看着有些憔悴的城主,担心的问道。

“你不用管我,马上安排人撤出城吧,有多远走多远,趁着鸭绿水还没有化开,护着他们过河。我估计唐军在彻底占领辽东之前,是不是渡过鸭绿水的,所以只要你们的速度够快,活下去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不,城主,我们都走了,您怎么办?难道您要……”军官急声说道。

“除了我还有谁能拖住大唐太子进攻的脚步?快别废话了,马上去疏散百姓,城中的兵马能带的你全都带走。记住,不要停下,不要想着报仇,尽快赶回长安,告诉莫离支大人,如果没有五倍与敌的大军,万万不可与大唐辽东军团硬碰硬!”

俞荣昌经过一番与李承乾对谈之后,心中已经有了必死的打算,决定与安市城共存亡。

但是他却不能看着城中的百姓就这样跟着他一起去死,若真是这样的话,他俞荣昌就是高句丽历史上最大的罪人。

而就在俞荣昌安排手下组织城中百姓撤离安市城的时候,驻扎在安市城南的辽东军团中,却在进行着另一番讨论。

“太子哥哥,为什么今天你一定要冒险去城主府呢?等到明天一起推进过去不好么?”程琳直到回到临时驻扎的小院之后,才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真的以为我想杀了那些人?真的以为我就是一个冷血的刽子手?”李承乾捧着一只茶碗一边暖手一边说道:“如果我今天不狠一些,不把俞荣昌吓住,他怎么肯就此放弃安市城!”

“放弃安市城?”程琳愣住了。

“高明,你把话一次说清楚不成么?我们脑子不好使,你就别绕圈子了。”段瓒坐在一边,也不管手里的茶是不是热的,一口倒进嘴里,大咧咧的说道。

“你们说,我刚刚在城主府明确的告诉俞荣昌,我会屠杀掉城中所有人,他们会不会信?”李承乾把手里的茶水递给意犹未尽的段瓒,目光在房间中的众人身上扫过。

“这个不好说,如果是我就不信。”程处默说道。

“那么如果我将外面挖坑的那些人都埋了呢?”李承乾问道。

“如果这样的话……,我信!”小道姑不动声色的说道:“不过你真的打算把那些百姓全都处死么?他们是无辜的。”

“一切都要看俞荣昌的表现,如果他今天连夜把人城中百姓撤出去,那么外面挖坑的人就可以活,反之……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李承乾犹豫了一下,最后咬了咬牙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恶狠狠的说道。

(本章完)

第一零二八章 另外两万人的去向

没有什么好办法!这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那是外面数千上万的高句丽百姓的生命,是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忍心下令将那些人全部坑杀掉。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在没有任何威胁的情况下,杀死万余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事情。

诚然,李承乾在登州那边屠了近五万的高句丽奴隶,但是当时的情况十分紧张,考虑到将来有可能存在的隐患,李承乾不得不下这个命令。

现在又到了这样的一个时候,如果俞荣昌选择顽抗到底,死守安市城余下的部分,那么李承乾只能咬牙下令坑杀了那些平民,用来震慑俞荣昌,同时向他证明自己会说到做到。

但反过来说,如果俞荣昌下令疏散城中百姓,那么李承乾自然不用再去坑杀那些人,只需要让他们把坑挖好,把那些死了的高句丽士兵掩埋掉也就罢了。

至于将来这万余人的出路,李承乾认为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反正马上就要开春,这些人怎么样也会找到活下去的办法。

其实说了这么多,归根结底还是李承乾他们这帮纨绔太过年轻,别看平时嘴里喊的欢畅,但如果真的让他们动手来一场屠城之类的战斗,这样的命令除非像尉迟家的那两个憨货,否则没有任何一个能够真的下得了这个命令。

“太子殿下,我能够说服我的父亲,让我回去吧!”一直跟着夜魅的俞茵茵像小猫一样躲在旁边,在听懂了李承乾的话之后,忍不住走了出来,瑟瑟缩缩的说道。

“不必,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吧,回去了本宫还要费力再把你弄回来。”李承乾摇头拒绝了俞茵茵的提意。

当初他可是答应俞荣昌会保这丫头一世平安的,人不可以没有信用,李承乾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够坏了,如果再没了信用,那岂不是连做人最基本的原则都放弃了?

不过众人的担心很快便得到了解脱,外面有探子回来通报,高句人正向外撤,另外三个城门已经大开,大量的高句丽人拖家带口正在逃离安市城。

“处默、处亮、段瓒,你们三个带人出去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跑的快一点。另外,思文,写战报吧!”李承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倒在椅子里面。

总算是把战事告以段落,精神高度紧张了一天之后,终于可以休息一下。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着窟哥的消息,近两万的骑兵去攻打横山、麦谷、玄菟等城,按李承乾的估计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那几座城根据情报来看并没有多少高句丽人在守着,就算两万契丹人打不下来,至少也能起到一个骚扰、牵制的作用,让高句丽人无暇来支援安市城。

所以李承乾在很早以前便把窟哥派了出去,让他负责辽东北部的那一部分高句丽城镇。

当然,李承乾把窟哥派往辽东北部的意图并不是那么简单,牵制高句丽人是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原因,更大的原因是因为他想把这个契丹的家伙给支开。

被李二封为松漠都护府大都督之后,窟哥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憨厚的家伙了,随着官位的提高,欲望也开始越来越强,对李承乾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言听计从,总是觉得这个太子太年轻,什么都不懂。

所以李承乾只能把他支出去,让他单独负责一个方向,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当然,上面说的那些只是李承乾表面上能拿出来公开说明的,暗中有着什么样的打算只有他自己知道。

既然你窟哥牛逼,那你就带着骑兵去攻城吧,看看你有多少人够死的,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支撑,只靠着一时气血之勇就想学着大唐军队去攻城掠地,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份能耐。

另外,契丹现在投靠了大唐,生活条件越来越好,部落的发展也越来越大。对于大唐来说,这是要不得的,一个强大的马背上的民族并不符合大唐的利益。

所以李承乾这段时间正在琢磨着如何消减契丹的人口,正赶上窟哥被老头子留下协助辽东军团,李承乾便把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窟哥派了出去,让他带着自己的族人去打生打死,怎么也能起到一个减丁的作用。

然后,辽东北面有大量的露天石炭矿,把窟哥派过去正好可以安排他把这些地方都占领了,然后让他去督促高句丽人去挖矿。

要功劳有功劳,要名声有名声,窟哥喜欢去,李承乾乐得轻松,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攻打安市城只有六万人,而不是八万的原因。

不过好在现在安市城已经拿下,只等着高句丽人全都从城里逃出去之后,李承乾就可以大声宣布安市城大捷,至于是用了多少人打下来的已经无所谓了。

“小四,你怎么了?”李承乾琢磨了一会儿窟哥那边的动向之后,将自己的心思拉回到现实,结果却发现程琳正脸色难看的缩在一边,不停的拍着胸口。

程琳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问题:“没什么,就是被恶心到了。”

“被恶心到了?恶心?”李承乾的小心肝‘咔’的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从小老婆嘴里听到‘恶心’两个字,让他心中升起一股既兴奋又忐忑的感觉。

透过表象看本质,单凭李承乾脸上的紧张和惊讶,程琳便可以推断出他正在想的是什么,顿时脸色一红,娇声嗔道:“太子哥哥,你想到哪里去了!人家是被刚刚那两个俞荣昌的护卫死掉的样子恶心到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啊?不是?!”李承乾紧张的表情僵在脸上。

“当然不是了,距离我们上次在一起已经半年多了好么?如果真是的话怎么可能拖到现在!”程琳含羞带怒的说着,狠狠瞪了李承乾一眼。

“呃……”李承乾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过于敏感了,这特么又不是生哪吒,怎么可能半年多不显怀的!

(本章完)

第一零二九章 炫耀

李承乾以前经常听人说兵贵神速、创造奇迹之类的话题,但是这一次安市城高句丽人的大撤退才是他知道的最大的奇迹。

半个晚上的时间,是的,只有半个晚上。

偌大的安市城走的一个人都不剩,甚至就连得到消息打算追在高句丽人后面吓唬吓唬他们的程处默等人都没有看到他们的影子。

仅凭两条腿,这帮人竟然跑过了四条腿的战马,程处默他们整整追出五里路,竟然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最后不得不无功而返。

“报告!”时值清晨,一声响亮的报告声传入李承乾正在休息的房间。

“进来。”杨雨馨此时恢复了以往副官的身份,听到报告声随即将来人叫了进来。

“大总管,安市城除了城主府,其它位置已经被我们全部接管,李思文长吏让我来请示下一步要做什么。”进来的是一个穿着雪地迷彩的基层军官,如果不是四周的环境显得古旧,看上去这家伙几乎与后世的那些士兵没有什么不同。

“俞荣昌呢,他走了没有?”李承乾抬起头,双眼之中满是血丝,明显是一夜没睡的征兆。

“没有,安市城城主还在城主府中没有离开,长吏让我们不要管他,说是大总管您会亲自处理。”进来的军官如实说道。

“你去告诉李思文,就说让他尽快地恢复城防,把那些损坏的投石机和床弩能修的尽量修好,城中建筑最好不要破坏。另外调集辅军全城搜查,所有留下没有走的高句丽人全部弄到城外去,三天之后我要安市城里面一个高句丽人都不存在。”

仗打完了,李承乾已经在为下一步的行动做准备,安市城将在不久之后交给留在新城和辽东城的李道宗,待在移交之前他必须将城防回复,避免交接过后高句丽人再一次对安市城发起攻击。

“是!”军官双腿并拢一个标准的立正,举起右手,敬了一个现代化的军礼转身离开。

在这个只属于李承乾一个人的辽东战场,辽东军团的一切已经与大唐十六卫显得格格不入。

极度的自由催生出极度的腐败,脱离了监管的太子殿下觉得后世那支钢铁军团才是自己心目中完美的军队,所以开始慢慢将自己手下的军团与十六卫区分开。

等到小军官离开,李承乾将手头的工作告一段落之后,将手中的毛笔放到一边,用力的伸了一个懒腰:“走吧,我们去再去一次城主府,看看那位城主大人!”

“殿下,您已经一夜没有好好休息了!”杨雨馨一边将狐裘大氅给李承乾披在身上,一边小心的提醒着。

李承乾用力揉了揉脸,努力让自己显得精神一些,打趣似的说道:“没什么,这可比当年在宫里抄书轻松多了!”

杨雨馨听李承乾提起当年,脸上也带出一丝怀念的神情,余光扫到刚刚李承乾正在写的东西,不自觉的说道:“是呢,只是殿下的字还是……”

“还是那么丑是吧,小丫头片子,再提‘字’的事情信不信本宫直接翻脸!”李承乾虎着脸瞪了杨雨馨一眼。

字啊!李承乾心中永远的痛,那一根小小的毛笔,不管怎么练它就是不听使唤,写出来的字甚至还不如尉迟宝林那个憨货漂亮。

所以杨雨馨一提到‘字’,李承乾立刻就准备翻脸。

杨雨馨轻掩檀口,轻轻吐了一下舌头,她知道李承乾生气的样子多半是装出来的,但刚刚受到惩罚回到他身边不久,能不惹事还是不要惹事的好,否则再被罚出去估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

“走吧,把小四叫上。哦,那个小道姑也不要忘了!”见杨雨馨‘认真悔过’,李承乾满意地点点头,吩咐了一句之后便待着夜魅离开了房间。

盏茶时间之后,李承乾一行离开了临时住所,直奔安市城城主府,只不过人数远比他开始时估计的要多。不但程琳和小道姑跟着一起来了,甚至连俞茵茵也在同行的队伍之中。

城主府,冷冷清清的大门前还有昨天那一场碰撞留下的血迹,一个班的‘獠牙’战士正守在门口,尽管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他们还是站得笔直。

“辛苦了!”李承乾在收到战士的敬礼之后,挨着个在他们肩上拍了拍,笑着点点头。

这些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用来站岗有些可惜了,但是安市城此时正是混乱的时候,一般的六率士兵李承乾还真有些信不过,所以只能委屈他们一下。

“太子殿下是来问罪的吧!”还是原来的大厅,还是原来的那些人,只不过俞荣昌显得苍老了许多。

“城主何过之有?本宫何须问罪?城主帮了本宫如此大的忙,若是本宫还要问罪的话,岂不是让手下人寒心?”李承乾大咧咧的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上去,看着憔悴的俞荣昌调侃道。

“什,什么?”俞荣昌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李承乾。

“父亲,您上当了,太子殿下并没有要屠城的意思,他只是想让你把城里的百姓都撤出去!”落在后面的俞茵茵此时正好走进会客厅,看到憔悴的老头子,有些担心的走过去,蹲下身子扶着他的胳膊轻声解释道。

“上,上当了!”俞荣昌所有的表情都僵在脸上,木然看向李承乾,嘴角不住抽搐,心中一句‘你大爷的’犹豫了良久吞回了肚子里。

“本宫并不想杀那么多人,而且这片土地还需要大量的人力来开发,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李承乾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辉煌战果一样。

是的,如果不是俞荣昌主动撤除了全城的百姓与士兵,李承乾想要占领安市城少不得还要再付出一些代价。

毕竟那两万多的高句丽士兵也不是摆设,就算是不还手站在那里让李承乾的人去杀,估计也要杀好几天。

更不要说在城市中打巷战这种近距离搏杀,拼的已经不是武器装备,而是地利与人和,谁熟悉地形,谁就能占到更多的便宜。

(本章完)

第一零三零 俞荣昌有话说

好半晌之后,俞荣昌从惊讶与懊恼中回过神来,自嘲的笑笑:“太子殿下是来炫耀的么?”

“没这个必要,你真的认为本宫需要向一个败军之将炫耀么?或者说你认为本宫有必要向你炫耀么?”李承乾收起笑容,认真的看着俞荣昌问道。

“那么太子殿下要的是什么?您应该知道,像您这样做,对您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就算是您一个高句丽的百姓都没有杀死,但是您的名声却已经传出去了,很快就会有来自大唐长安的训斥诏令到您的手中,这一切值得么?”

俞荣昌也不是一个白丁,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李承乾这样的做法,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好处,相对来说反而坏处一大堆。

为了敌国的百姓,做出这样的事情,俞荣昌表示自己不能理解,远不如李承乾真的下了屠城的命令,能让他接受。

在这个人命贱如草的古代,大多人的思想都是僵化的,都相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他们一面说着敌人是刽子手,一面尽力的屠杀着敌国的一切生灵。

这是一件十分矛盾的事情,就像历史上的白起,在当时看来他坑杀四十万降卒的事情,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完全正确的。可当时世人对他的评论却并不是那么公证,就连秦国自己,都是在谴责白起杀人过多。

这就是人类的矛盾,一方面他们知道,如果白起不坑杀四十万降卒,那么这四十万人很可能是秦国将来最大的隐患。

养着浪费粮食,甚至还有可能会发生爆乱,但是如果放了,用不了一个月这些人就会被赵国重新征召,再次成为士兵,继续与秦国作战。

而在另一方面,他们却认为白起过于残忍,竟然能忍心一直子杀了四十万人,这样的一个人称之为恶魔也不为过。

当然,这里面也有很多政治方面的问题,但归根究底很多人还是认为白起是个杀人狂魔,是个屠夫!

李承乾现在面临着与白起一样的问题,杀与不杀的问题。

不将高句丽人屠了,将来这些人都是不稳定因素。

将高句丽人屠了,那么刽子手的名声一定是属于他的,这对于他在长安的处境是十分不利的,很容易被他的一些‘敌人’当成把柄来攻击他。

李承乾不傻,相反他很聪明,他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对于俞荣昌的问题,犹豫了一会儿之才缓缓说道:“名声这个事情,还是让后人去说吧,本宫行的正,走的直,岂会在乎一些风言风语!”

好特么尴尬,李承乾说完这句话,身后的程琳和杨雨馨两个差点笑出声来。

在她们看来,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比李承乾还会坑人的了,行的正,走的直用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可以,唯独用在这位大唐太子身上差了些。

至于说为什么……,想想他当初都干过什么吧,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的‘粮食放大器’,简直就是坑人坑到骨头里的东西。

“太子殿下,高句丽真的没有未来了是么?您的打算是什么?或者说您打算如何统治高句丽?”俞荣昌不知道李承乾具体的打算是什么,所以他想问问,就算是这位大唐太子很快就会下令杀了他,总也要做一个明白鬼。

结果出乎俞荣昌预料的是,李承乾竟然摇摇头:“不不不,你说错了,不是统治高句丽,高句丽这个词将来不会存在了,这里都是大唐的领土,这里的人也是大唐的子民,俞城主不要把大唐子民分成三六九等才好。”

“是一视同仁么?如果这样的话……”俞荣昌话说了一半顿住了。

他根本没有权利与资格去评论这件事情,直到目前为止,他全家的性命还掌握在李承乾的手中,还有什么资格说将来。

“俞城主是怎么想的?或者俞城主有什么好的主意,不如说来听听,本宫不是听不进逆耳之言的人,如果你说的有道理,本宫未尝不能考虑一下。”

李承乾好整以暇的说着,他现在还没有搞死俞荣昌的想法,只想听听这个高句丽在辽东第一坚城的城主对于这次大唐东征的想法到底如何。

或许有人说,俞荣昌是高句丽人根本不可能为在唐着想;也可能有人说李承乾如此善待一个高句丽的官员有些失了身份。

但是,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有些时候看的顺眼,那就怎么都顺眼,看不顺眼的话就怎么都不顺眼。

对于俞荣昌,李承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杀心,说起来应该也就是看的顺眼吧。

“太子殿下想听,那俞某就说说,不当之处还请殿下见谅!”俞荣昌此时也没有了什么顾虑,李承乾既然想要听听他的想法,那他也就把他的想法说说,不管如何也算是为高句丽的那些百姓留一条生路吧。

“本宫洗耳恭听。”李承乾笑了笑,扭头对身侧的杨雨馨说道:“去弄一壶好茶来,本宫要和俞城主好好聊聊。”

“是。”一身合体的四二式军服配上一双高根长筒马靴,将杨雨馨衬托的英姿飒爽,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转身而去。

这一切看在俞茵茵的眼中,使小姑娘眼里满是羡慕。

“茵茵小姐看来与雨馨和夜魅两个甚是投缘,若是有兴趣就跟着她去玩吧,你父亲这里你不用担心,本宫暂时还没有杀他的心思。”李承乾觉得一会儿要谈的事情或许并不应该让这个小姑娘听到,不动声色的请俞茵茵赶了出去。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俞荣昌的功劳,面对自己唯一的孩子,他也不想让她过多的参与到一些本不该她参与的事情中来。

所以在面对女儿询问的眼神时,俞荣昌笑着点了点头:“去吧,父亲这里没事儿,只是和太子殿下讨论一下东西。”

“嗯!”俞茵茵也在犹豫了一下之后,乖巧的站了起来,对李承乾施了一礼之后,聘聘婷婷追着杨雨馨的脚步离开了会客厅。

(本章完)

第一零三一章 收下一个‘地头蛇’

“好了,俞城主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将一些闲杂人等全都赶出去之后,房间中只留下了程琳那个怪力萝莉,李承乾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俞荣昌是见过程琳大发雌威,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家伙知道,这样的小丫头别说现在的自己,就是再年轻十多岁,估计百十来个绑在一起也不够她一个人杀的,所以对李承乾自然不会动什么歪心思。

“外臣认为,如果太子殿下真的想要一统高句丽,最好的办法还是将百姓区分一下的好,否则若是一视同仁,将来必然会出大乱子。”俞荣昌含糊其词的说着,他并没有说将来会出什么样的乱子,也没有说如何将两国百姓区分开。

李承乾却在听完之后缓缓点头:“阶级的存在,的确是一个可以让人上进的动力,你说的不错,一视同仁的确不是好办法。”

“太子殿下若真的能领悟到这一点,实为高句丽百姓之福。”俞荣昌眼中闪过一抹异样,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最后全部化为一声深深的叹息。

“这个世界很大,并不是只有大唐和高句丽,不知道俞城主想不想看看外面更广阔的世界?”李承乾也明白现在的俞荣昌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在背叛与忠诚之间徘徊,于是乎便产生了将这个老家伙收归已用的想法。

俞荣昌自嘲的笑笑:“殿下是在招揽俞某?”

“你可以这样理解,当然,如果你觉得如果这样无法说服自己,也可以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救世主,舍身饲虎,拯救万千高句丽百姓于水火之中。”李承乾摊了摊手,对俞荣昌说了一个他认为比较合理的理由。

身处异国他乡,虽然情报还算充足,但总是不如有一个熟悉高句丽的本地人当向导。

而且单从俞荣昌没有跟着那些撤走的高句丽人一起离开这一点来说,这个家伙明显是一个比较有担当的人,在生与死的大事情上面并不糊涂。

他应该是算计到如果他跟着百姓一起逃走的话,很可能会引起李承乾的不满,若是引大军来追,那些逃出城的高句丽百姓根本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

所以这家伙留了下来,准备一个人面对李承乾的怒火,打算用自己那条老命来帮城中的百姓拖一拖时间。

“殿下过于高看俞某了,俞某只是不想让身在长安的族人受到无妄之灾罢了,并没有殿下想的那么高尚。”俞荣昌一边说着一边苦笑,忽然发现似乎自从见到了李承乾之后,自己苦笑的次数竟然远远超过去年一年。

聪明人之间说话不需要太多的弯弯绕绕,俞荣昌知道李承乾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出面帮他稳定高句丽这边被大唐占领区的局面。

但是他真的能答应么?还是刚刚那句话,伪长安那边还有他的族人,只要他们还在高建武和泉盖苏文的威胁下,俞荣昌就不敢真的背叛。

毕竟他还不是圣人,不可能为了那些现在是高句丽百姓,将来不知道是哪里人的家伙们把自家老头子都献出去。

“如果俞城主是在担心族人,本宫认为大可不必,只要派人把族中重要人物接出来,那些并不重要的人估计没有人会为了他们大动干戈。”

“况且俞城主认为那些已经离开的人会怎么说?难道他们还会认为你能活下来?机会只有一次,本宫希望俞城主能够好好把握,如果俞城主想要为高建武尽忠,本宫也送你一程也未尝不可。”

一手大棒,一手甜枣,李承乾将两条路摆到了俞荣昌面前,任由其选择。

但他李承乾不是刘备,做不到三顾茅庐这样的事情,如果今天俞荣昌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么用一颗人头来领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可以答应归顺大唐,但是,但是希望殿下能够尽力帮助俞某将族人救出来,尤其是家父。”李承乾给他的理由已经足够充分,如果再不答应那就是不识抬举,所以只要不是傻子,基本上都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好了,救人的事情一会儿我会安排你见一个人,到时候他自然会帮你把事情办了。”李承乾十分满意俞荣昌的答复,再次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之后说道:“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如何安排高句丽的百姓,让他们更好的适应新生活。”

“太子殿下,臣还是那句话,必须不能一视同仁。”俞荣昌舔了舔微微发干的嘴唇,沉声说道:“您必须考虑到大唐百姓的感受和高句丽百姓的接受能力。”

“在大唐百姓看来,高句丽战败了,那么高句丽的百姓如果和他们享受一样的待遇只会让大唐百姓心生不满,从而加深两国百姓间的矛盾。”

“所以臣以为应该制定一个标准,高句丽百姓如果能够达到这个标准,那么就会被承认,可以享有与大唐百姓一样的待遇,反之的话,那就只能是被剥削的那一部分人。”

俞荣昌说了好长的一段话,表面上看似乎就是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高奸,但是李承乾知道,这老家伙还是在为高句丽的百姓考虑。

人心是一种很难琢磨的东西,如果高句丽全境被占领之后,高句丽百姓享有大唐百姓的一切待遇,那么很可能会催生他们心中的侥幸心理,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不可或缺的那一部分人,认为大唐是软弱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暴乱之类的事情便很容易发生,毕竟一个软弱的‘人’总是很好欺负,欺负完了大不了认个错也就算了。

可是大唐会软弱么?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如果高句丽人真的敢造反,等待他们的只有屠刀,绝不会有宽容。

李承乾是什么性格,俞荣昌目前来说还没有琢磨明白,但是在他看来这个少年绝对不是一个良善之辈也就是了。

甚至就连刚刚所谓的‘一视同仁’,俞荣昌估计也在试探自己,用来考验自己的能力或者说忠诚度。

(本章完)

第一零三二章 恶名传天下(上)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同样是警示语却表示着不同的含议,比如说一个是建设,一个是毁灭。但是无论如何,这两句的中心思想都是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的意思。

李承乾从没有想过征服高句丽可以一蹴而就,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管怎么说高句丽都是一个国家,一个存在了数百年的国家。

虽然高句丽国中大部分都是汉人,但是怎么说呢,两个国家就是两个国家,和是不是汉人没有关系。就像春秋战国,‘七雄’尽是汉人,最后还不是人脑子打出狗脑子。

所以在高句丽的问题上,李承乾从来都是高举轻放,别看咋呼的挺欢乐,但事实上做起事情从来都是小心谨慎,努力争取不留后患。

就像这次安市城之战,尽管他一直在强调着屠城、坑杀,但最后真正死掉的,也只有守城时死去的那些高句丽人,其余人等并没有受到一丝的伤害。

在城破之后,包括那些在城外挖坑的高句丽人都算上,连个受伤的都没有。当然,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一个意外,这个不应该算在里面。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俞荣昌算是暂时被李承乾收服了,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对下手的那些士兵宣传上依旧还是安市城城主拒绝投降,被太子殿下一怒之下在城主府中处死。

至此,安市城之战宣告结束,随着大批的流民不断向东逃亡,整个辽东陷入了不可避免的恐慌之中。

一个大唐太子是满手血腥的刽子手,是吃人的狂魔的流言也开始在高句丽的城市间传扬开,让无数高句丽百姓人心惶惶。

“我是亲眼看到老孙家三哥被放进锅里的,当时孙三哥叫的那个惨啊,不过没一会儿就安静了,然后第二天一早城外就多了一堆白骨。”某难民誓言旦旦的在给同伴宣传着自己在安市城的所见所闻。

“你知道什么,孙老三还不是最惨的,我还见到过那个大唐太子活吃人的惨状,城主家的闺女就是被他给活活吃了!”另一个叫花子打扮的高句丽人不甘示弱的抢过话头。

“切,你们知不知道自己的说些什么?大唐太子会吃人?也不看看你们一个个骨瘦如柴的样子,就算是要吃也不吃你们吧?”

“你根本就没听懂老子说的是什么,告诉你,唐军这次是真的发狠了,一路过来根本就是寸草不留,所有高度超过一尺以上的活物全部杀光,这才是老子要说的重点。”

“都别废话了,没累着是吧?今天还要再赶五十里路,有那个力气说闲话,不如留着走路。”

流言越传越广,难民越聚越多,一万、两万、十万……,无数高句丽人背井离乡,向着鸭绿水东岸而去。

抢劫、偷盗、斗殴等等事件在逃难的一路上不断上演,无数人因为出来的太急没有带上足够的粮食和衣物,最后冻死、饿死在路边,以至于最后整个辽东饿殍遍野。

但是不管怎么说,辽东军团的恶名算是传出去了,从安市城往东,几乎是整个镇子,整个镇子的高句丽人在逃命。

家?!不要了。地?!也不要了。

面对如此凶残的军队,高句丽人自认在辽东已经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可以与之抗衡,只有逃过鸭绿水,依靠鸭绿水这道天然屏障才能有效的阻止其前进的脚步。

辽东城,李道宗正悠哉游哉的摆弄自己的棋谱。

入冬至今,李承乾那边除了前一段时间小小的做了一次试探性的进攻,再就是整军整军再整军,并没有搞出什么新鲜玩意儿,以至于让这位任城王无所事事。

“报,启禀郡王,辽东军团紧急军报!”就在李道宗琢磨着是不是要躺下好好睡一个下午觉的时候,外面亲卫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什么?!”刚刚躺下的李道宗猛的坐起来,头上冷汗涔涔冒了出来。

现在的时间是大年初五,整整一个冬天没有动作的辽东军团,按照李道宗的估计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行动。

那么紧急军报送来的原因只有一个,高句丽人反击了,李承乾率领的辽东军团很可能在高句丽人的袭击之下伤亡惨重。

甚至很有可能李承乾……。

想到这里,李道宗再也坐不住了,一个箭步从榻上跳下来,光着脚跑到门口,薅着亲卫的衣领:“辽东军团怎么了?太子殿下怎么了?快说!”

“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没怎么啊,就是,就是辽东军团把安市城打下来了,这,这不是刚刚送来消息么。”亲卫被李道宗吓了一跳,结结巴巴、词不达意的说道。

“什么?你重新说一次?”李道宗本以为自己会听到辽东军团大败,李承乾被擒之类的汇报,结果没想到,亲卫竟然说的是安市城被占领的消息。

“辽东军团在大年初一的早上对安市城发起总攻,并且在晚上占领了该城的南城墙,现在,安市城已经是我们的了,只是太子殿下……”亲卫理了一下思路,就这样被李道宗提溜在半空,几乎是一定一顿的把李承乾安排人送来的消息重复了一遍。

“只是什么?接着说。”李道宗经过这么长时间心神稍定,将亲卫放开之后追问道。

辽东军团能够在一日之内拿下安市城的的确确是超出了他的预料,不过李道宗现在关心的并不是这些,他只想知道李承乾那小子到底有没有出什么事情。

“只是太子殿下似乎下了屠城的命令,安市城里好像死了百姓,而且,而且听说殿下似乎还吃了好几个人!”亲卫犹豫着,把听来的事情传言说了一下。

“胡说八道,那小子连吃肉都挑挑拣拣,还特么能干出吃人的事儿来?”李道宗瞪了亲卫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胡乱说话,转而问道:“送消息的人在哪里,把带他来,我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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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三章 恶名传天下(下)

“末将参将大将军!”作为飞凤军的中队长,荆宇辰在没有任务的时候,兼顾了传递消息。

“你是什么人?为何以前没有见过你?”李道宗认真的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严肃的问道。

黑白相间的迷彩与以往李道宗见过的那种黄绿黑相间的完全不同,插满全身的各种战术装备更是让任城王眼花缭乱。

“末将是飞凤军三中队中队长荆宇辰。”说话间,荆宇辰从身上背囊中拿出一封书信,交给了身边李道宗的亲卫。

“飞凤军的人……”李道宗盯着荆宇辰看了一会儿,这才转头接过亲卫递上来的书信,顺便吩咐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你就先跟他下去休息,我这里如果有什么事情会找人通知你。”

“喏!”举起右手,在自己左胸轻轻一敲,荆宇辰跟在另一个王府亲卫的身后转身离开,该说的东西信里面都说了,他完全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将军,这飞风军太牛了吧?”看着荆宇辰离开的背影,刚刚负责递交书信的亲卫有些不屑的说道。

“啪”李道宗用手中的书信在亲卫的头上敲了一下:“不服气是吧?老实说,本王也不服。不过人家能在天上飞,这就是本事,不服又能如何?所以,认清现实吧小子。”

“可是……”亲卫缩了缩脖子表情讪讪,想要解释什么。

“什么都不用可是,当初飞凤军招兵的时候你也参加过,知道那些标准都是什么,如果你能全过的话,你也有牛逼的资格。不过既然没有过关,那就说明你确实不如人家,所以你就没有资格来评论人家。”

李道宗并没有因为亲卫与自己的关系近一些而给他留面子,反而是把这个家伙骂了个狗血淋头。

当了一辈子的兵,李道宗性子直的要命,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绝不会因为是自己亲信的关系就姑息迁就。

骂够了不争气的手下,李道宗扯开手中的书信,入眼的便是如同鸡刨一样的字迹。不用说,这信一定是李承乾亲自写的,因为据李道宗所知,整个大唐根本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写出如此可以防伪的字体。

道宗叔父,见字如人:

今安市城已为大唐领土,小侄尚需纵兵追赶高句丽溃兵,安市之地不会久待,望叔父速速发兵接管。

另,小侄这里有万余高句丽奴隶,不日即将押送至叔父处,望叔父妥善处置,万万不可走失一人。

……

洋洋洒洒千字余,李道宗硬是看了大概多半个时辰才算弄懂了里面写的是什么,喘着粗气犹豫了半天才忍住脾气,没有把手里的书信揉成一团丢出去。

这该死的混球,为了下一步的行动,竟然不惜自污,把自己弄成了一个嗜杀成性的刽子手,难道他就不知道作为一个大唐太子,这样的名声对他来说是致命的么?

不过气归气,李道宗却没有任何办法,李承乾已经把事情都办完了,现在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是回天乏术,还是先把安市城处理好了再说吧。

所以,在一个时辰之后,辽东城城门大开,一府之军大概五千之数策马而出,向着安市城的方向疾驰,领头的自然是李道宗。

没有李二看着,李承乾折腾的毛病又犯了,作为叔叔李道宗认为自己完全有必要去好好教教这个侄子什么叫‘天高地厚’。

但是尽管如此,李承乾的名声刽子手的名声还是传了出去,使得正月里的长安刚刚过了上元节便开始暗流汹涌。

世家、勋贵、学子……,无数人明里暗里的都在讨论着身处辽东的大唐太子李承乾。

“身为儒家子弟,竟然如此滥杀,简直不当人子,这样一个残暴之人将来如何能够成为一国之君?”

“不错,如此恶行与夏桀、商纣、杨广之辈又何异。”

“吾要上书陛下,弹劾此子恶行,不知哪位联名!”

一瞬间刚刚还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房间里变的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目光诡异的看着最后一个发言的家伙,眼中满是同情与怜悯。

有些事情说说也就算了,真的要做却需要莫大的勇气。

现在的李承乾可不是当初那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可以任由他人摆布,见了谁都叔叔、伯伯叫个不停。

如今的太子殿下羽翼已丰,手握数十万大军,麾下能人异士不知多少,如果再像以前那样说弹劾就弹劾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吃饭的家伙就会换一个地方待着。

谁都不是傻子,谁都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如今能够制住李承乾的人除了太极宫里坐着的那一位,也就只有后宫里的那位**。除了这两人,再无第三个人敢说一定有把握能把李承乾搬倒。

这样的一个人,加上其在高句丽的‘凶残’表现,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必须有多远躲多远。

平时讨论一下,批判一下或许没有问题,人家大唐太子高高在上并不屑与和这些要官没官,要爵没爵的人一般见识。

但是如果上殿弹劾可就不一样了,那等于是在向辽东的那个‘凶’人发出正式的挑战,后果到底是什么很难想象。

正是因为这样,最后一个发言的家伙被众人嫌弃了,所有人都缓缓的与其拉开了距离。

最后一个发言的家伙也终于醒悟到自己刚刚说的是什么,连忙改口说道:“你,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我就是开个玩笑,太子殿下为国征战、扬威域外,我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扯殿下的后腿。”

不过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再怎么解释也是没用的,看着四周的人一个个摇头离开,最后发言的家伙欲哭无泪的颓然坐倒。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个喜欢折腾来折腾去,整天笑嘻嘻的家伙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么大的影响力?竟然可以远在万里之外就震慑的长安众人不敢开言!难道真的就无法搬到他了么?

郑家的公子哥儿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想起数年前的那天晚上,那句‘我等你十年’,小郑除了颓然苦笑,再也没有一点力气去想什么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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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四章 祸水东引

自从上次上元节的那个晚上,郑家的这位小公子尝试过无数次,诗也好词也罢无数次的尝试最后换来的只有无奈与愤怒。

奈何!天赋如此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尝试的,如果随随便便来个人都能写出一首《青玉案·元夕》,那么老辛的这首词也不会流传千古了。

现如今少年已经长成青年,地位虽然没有什么改变,但势力与当初绝不可同日而语,如果再一次相遇,郑秋林相信自己根本连靠过去的可能都没有。

时过境迁,所有人都在发生着改变,似乎只有他自己还是在原地踏步,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再也没有与李承乾对面的资格了。

年青一代讨论着李承乾的行为,指责着他的残暴,但是老一辈中,李承乾的行为却是毁誉参半。

十六卫大将军认为李承乾做的并没有什么不对,身在异国他乡,手中只有十万兵马,如果不狠一点如何能够彻底压制高句丽的反弹?

大军远征,粮草补给本就困难,如果再养一些闲人,那么不用高句丽来打,只要高句丽不断派兵前来投降,就能把辽东军团给吃垮掉。

所以屠城之类的事情在程咬金、侯君集等人看来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甚至如果李承乾没有屠城才是他们最不能接受的。

而反观那些世家的老家伙,这些人则是绝口不提此时,就算是被人问起也只是慧深莫测的笑笑,最后不置可否的摇摇头。

很显然,这些老家伙也被李承乾的手段吓到了,这个年龄只有十七岁但是手下人命却已经不下数十万,手段如此凶残狠辣使得世家、士族不得不重新考虑应该如何对待这位大唐太子。

大安宫,老李渊养病的地方,长孙皇后静静地注视着身边的李二,足足过了大概有一刻钟才缓缓问道:“二哥,乾儿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什么事情?”正在出神的李二一脸茫然,扭过头看着已经年过三旬,但却依旧貌美如花的老婆。

“就是乾儿在安市城屠城的事,您不知道?”长孙皇后提醒道。

“这件事啊。”李二顿了顿:“我知道,怎么了?”

怎么了?长孙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二哥,乾儿在辽东大肆屠杀,难道您就不管管?”

长孙皇后能理解李承乾屠城的理由,但这并不代表着她就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变成一个嗜杀成性的刽子手,所以如果有可能,她想要让李二把李承乾调回长安。

“管什么?他不是做的很好吗?”老李用力在自己的脸上揉了几把,恢复了一下精神。

这几天老头子的病情急剧恶化,眼看时日无多,这让李二心里多少有些难过,毕竟父子连心,抛开皇位的问题不谈,有一个老爹想吐苦水也能找到一个地方不是。

想及这些,李二就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总是像有什么东西在堵着一样,所以自打过了上元节开始,他就一直都在大安宫里待着,公务也在这里处理。

平时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守在李渊的身边絮絮叨叨说一些以前的往事,还有一些时下大唐的变化,用这样的方式来减轻自己心中的那份愧疚,这也是为什么李二会显得那么疲惫的原因。

“二哥,妾身就是觉得不放心,你说乾儿在外面杀了那么多人,这一身的厌气……”长孙皇后实在是太过担心儿子,尽管看到李二憔悴的样子有些心痛,但还是把心中藏了好几天话说了出来。

“什么?什么杀人?”李二眼中闪过一丝迷惑,下意识的问道:“观音婢,你不会是听了外面的那些谣言吧?”

“二哥,这哪里还是什么谣言啊,外面已经传遍了,到处都在说乾儿是什么七杀星转世,您难道就这么看着,看着乾儿的名声就这么毁了?”听李二说起谣言二字,长孙皇后有些急了。

身为大唐太子,李承乾可以背上任何的名声,但唯独残暴之名要不得,要知道当初的杨广之所以被推翻,正是十八路反王打着杨广残暴无道的旗号,如果李承乾也背上如此恶名,很难想象将来他要面对什么。

“观音婢,你先莫急,这件事情还要从头说起。”李二见老婆真的急了,笑了笑从椅子上站起来,按着长孙皇后的肩膀将她按到椅子上坐好:“承乾的事情我早就知道,而且事情并不想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只要知道承乾并没有真的杀了那些高句丽人就好了。”

“二哥,现在不是乾儿又没有做过的事情,而是众口铄金,千夫所指啊!”长孙皇后红着眼睛说道。

她只是一个深居后宫的女人,外面的事情根本伸不上手,就算是想管也是有心无力,所以她只能在李二这里寻求帮助。

“这是承乾自己的选择,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自污。”李二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老婆伤心难过,只好坦白一切。

至于李承乾那个混小子将来回宫会面对什么样的惩罚,这和老李有关系么?左右也是她们母子两个的事情,他这个当爹的在一边看热闹就好。

“自污?为什么要自污?难道二哥……”听到自污,长孙皇后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李二。

“不是我,和我没关系,是那个臭小子打算看看自己在大唐的人缘到底如何,所以才弄出了这么一出儿,想要把那些打他主意的家伙一次性的吸引出来。”既然打开了话匣子,李二索性就把李承乾的所有计划都说了一遍。

听完李二的解释,长孙皇后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又是一皱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父子俩竟然还在瞒着我,难道真的想要把妾身急死不成?”

“这是承乾人注意,是他特地嘱咐朕不要说出去!”李二很不地道的把儿子交代出来,完全不顾事情的真相。

李承乾的确是在情报里面嘱咐老头子不要说出去,但是绝没有不让老头子和老妈说,这一切都是李二故意在祸水东引罢了。

(本章完)

第一零三五章 骗局(上)

“二哥,这事情真的是乾儿一手策划的?”长孙皇后对李二的话半信半疑。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好像是李家的一个传统,李承乾在有机会的时候绝不会放过坑他老子的机会,同时,李二有机会的时候也绝不会忘了坑儿子一把。

当然,如果说传统,不如说这更是一个玩笑,一个父子之间互相调侃、戏谑、斗心眼儿的玩笑。

所以身在辽东的李承乾这一次被李二坑了一点都不奇怪,甚至说如果李二没有坑他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因为那只能证明他和老头子之间关系有些淡了,变得有些陌生。

“观音婢,我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么?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该是我的责任从来就不会逃避。”李二在老婆狐疑的目光注视下,信誓旦旦的说道。

“也罢,既然这样,等乾儿回来,妾身一定好好教育教育他,让他知道知道欺骗本宫的后果。”长孙皇后对老头子的话表现出绝对的信任,确定了李承乾将来回宫之后的结局。

而此时此刻,在皇宫外面的长安城,则正在进行着一场由李承乾远程策划的骗局,行骗的主人公则是长孙无忌家的大公子——长孙冲。

“长孙公子,这,这是个什么东西?”研究署里面,一群人围在临时负责人长孙冲的身边,看着地中间摆着的一个黑黑的‘铁罐子’。

“这是研究署历时多年,本公子呕心泣血,费尽千辛万苦才研究出来的——粮食放大器!”长孙冲拿腔作势的说着,丝毫不顾他才临时监管研究署半的事实。

“什,什么?粮食放大器?”一个家伙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心中隐隐有了一种预感。

“不错,粮食放大器!”长孙冲一边说着,一边招了一个研究署的匠人抬了一张桌子过来,同时在桌上放了一些稻米,以及一把放大镜。

因为玻璃和眼镜的出现,放大镜在大唐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物件,甚至就连凹透镜也是满大街都有。是以当长孙冲招乎众人来过用放大镜看稻米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吃惊的表现。

等到众人都用放大镜看过了一次之后,长孙冲这才重新开口:“大家都看到了吧?这放大镜可以把稻米放大数倍,但是这东西只是镜中花、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及。”

“可是这和粮食放大器有什么关系?难道……”一个长孙冲的狗腿接过他的话头。

但长孙冲并没有等于狗腿把话说完,在其说了一半的时候,一脸狂热的将其打断,指着地中间黑漆漆的‘铁罐子’高声说道:“不错,这位先生说的不错,放大镜不能做到的事情,它可以做到,粮食放大再也不是什么镜中花、水中月,粮食放大将成为现实!”

“什么?!竟,竟然真的可以?”

“这不可能,老夫活了几十年,书不知看过多少,从来没有听过粮食可以放大。”

“有什么不可能的,以前的砖石是烧出来的,现在的砖石是压出来的;以前的马车是两个轮子,现在的马车是四个轮子;大唐现在与以前不一样的地方多了去了,怎么就能肯定粮食不能放大?”

“……”

对于长孙冲的话,所有围观的人都在半信半疑,有的在指责他言过其实,有的则是认为他说的正确不比,总之这些被研究署邀请来的世家、士族的家伙们,每一个都在谨慎的观望着。

“口说无凭,今天本公子就给你们开开眼,长长见识,让你们这帮无知的家伙看看我大唐的第一神器!”出于各式各样的目的,长孙冲并没有介意身边传来的指责声,叫来一个满身是灰的匠人,给了他一碗稻米,就把他推了出去。

接下来的过程与读者们猜测的一样,打开‘铁罐子’的盖子,将稻米倒进去,再把盖子重新盖回去,然后将‘铁罐子’横放在一个没有盖子的煤炉子上面,那匠人就开始不紧不慢的摇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就在众人死死盯着匠人,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的时候,那匠人终于停止了摇动,拿过一个事先准备好的袋子,将‘铁罐子’的一头伸了进去,然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铁棍子,往不知道什么地方那么一捅,接着就是一脚……。

“轰……”一声惊天动的巨响,研究署小院中并没有如预想中的那样出现一片赞誉,反而是鬼哭狼嚎、狼奔豕突的乱成一团。

“安静,都给老子安静……,都特么别吵吵!”尝试着安抚无果的长孙冲终于暴露了本性,从腰里抽出昨天从老头子那里偷出来的手铳,对着天空就是一枪。

一瞬间,院子里恢复了安静,所有人看警惕的看着长孙冲。

“都特么在干什么?不就是一次粮食放大的试验么?看看你们一个个都像个什么样子,还有没有一点大唐贵族的样子。”长孙冲的表现看上去似乎怒不可遏,但实际上这小子心里早就已经笑开了花。

这东西用来耍人效果简直好的不要不要的,尤其是那一声巨响,第一次崩爆花的时候几乎把整个研究署的人全都吓死。

现在再一次在那些平时拽的平行的世家、士族子弟身上看到那种慌乱,长孙冲感觉似乎寒冷的天气都不是那么冷,而是充满了温暖。

不过,想归想,感觉归感觉,演戏总是要演全套才行,发过怒之后再让人来看实验结果明显已经不现实,所以长孙冲把手一挥,招呼研究署的匠人道:“来人,去把那些放大了的粮食都倒出来,全都收回仓库,今天的试验到此为止,送客!”

送客?这就送客了?白白被吓唬一次之后,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一群世家、士族的年轻一代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离开。

就在他们中的一些人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陡然间一声惊呼在他们中响起:“竟,竟然是真的,粮,粮食真的被,被放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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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六章 骗局(中)

粮食被放大了没有?当然放大了。爆米花大家都吃过,和刚刚拨壳的稻米比起来,爆米花自然是放大了不少,不过这重量……可就不敢说了。

但是好在长孙冲演的极好,研究署的工匠手下动作也不慢,不等那些世家与士族的纨绔们反应过来,就已经把袋子里的爆米花全都倒了出来,满满的装了硕大的一盆,抬进了后院。

“长,长孙公,公子,这,这这……”从来没有见过爆米花的纨绔都特么傻了,口水流出老长,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大家明明亲眼看着放进去的是一碗米,结果出来的却是满满的一大盆,这特么粮食放大器已经不是用神器可以形容的,谁要是得到这东西……就算是现在直接造反都没有问题。

大唐缺不缺粮?缺,也不缺!

说缺是因为现在大唐的大部分人还在吃糜子面;说不缺是因为在最近这几年并没有因为缺少粮食而饿死人。

但是现在大唐出现了粮食放大器这种东西,有‘远见’的纨绔们第一个反应就是绝对要把这东西弄到手,只要有了这东西,即便是不造反,将来若是有一天天下大乱的时候,也能派上大用场。

“本公子说了,送客!”长孙冲故意板起脸,怒气冲冲的说着,不过心里想着的却是两个:傻逼!

但是想想第一次自己见到爆米花时候的表现,长孙冲又在心中苦笑,他第一次见到这东西的时候并不比这些纨绔们强上多少,甚至犹有过之。

长孙家并不像那些世家、士族,数百年的基业让他们的家族有着深厚的底蕴。对于爆发户一样的长孙家来说,如果能够独自拥有粮食放大器,那就等于是直接拥有和与世家相抗衡的力量。

所以,第一次见到爆米花的时候,长孙冲差点没乐疯了,不顾一切的推开那个正在作试验的匠人,抓起一捧之后才觉查出了不对。

太轻了,而且似乎这东西已经是熟的,这样一来等于是……。

有过上当经验的长孙冲在心中嘲笑着那些正在准备上当的爱伙,不过他并不打算把真相说出来,李承乾还指望着这东西来赚钱,如果现在他把真相说出来,就等于是破坏了那位表弟的计划,其后果十分严重。

“长孙公子,长孙公子,等一等,再等一等,我们有话要说。”被一群研究署的守卫驱赶着离开的纨绔们并不死心,一边离开一边对长孙冲喊着。

“有什么话就说吧!”早就预料到那些纨绔会说什么的长孙冲背着手,好整以暇的说道。

“长孙公子,您这神器卖么?”另一个纨绔不甘人后,不等刚刚那人说话,抢先问道。

“卖,不过,现在这东西研究署生产出来的并不多,所以价格要贵一些。”见话题回到正规,长孙冲挥手示意那些正在驱赶众人离开的守卫退开,摆出了一副商人的嘴脸。

有过一次薛延陀之行,长孙冲对商贾之道并不陌生,在这一群纨绔中间,甚至他还是最有经验的一个。

“长孙公子,能说说多少钱么?”世家和士族的这些公子哥儿们,哪一个把钱当成一回事儿过,所以听到长孙冲说贵根本就没有在乎。

“目前来说,这东西只有一百个,价格,两万贯一台。”这句话是长孙冲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一个制做小零食的机器,竟然卖到两万贯,整个大唐似乎除了李承乾那个太子敢这么干之外,再也没有别人了。

当然,其他人如果想要这样做也可以,但是必须要有承担五姓七望和山东士族共同报复的思想准备。

“两万贯?!”纨绔们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想过这东西会很贵,但是没想过会这么贵。

要知道,大唐现在的米价才五文钱一斗,两万贯已经是很大一笔钱了,绝不能用后世的两万块钱来衡量。

大唐的一斗为12.5斤,而后世的大米就算是便宜的也要2元左右一斤,12.5斤的价格就是25元。

所以按照大唐的物价比例来换算,一贯钱可以买两百斗米,那么一万贯就是两百万斗米,两万贯就是四百万斗,换成斤那就是五千万斤。

五千万斤米在后世值多少钱?两元一斤的话就是一个亿了吧?

把一台崩爆花的铁罐子卖出一亿的价格,这在现代人看来完全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但是,李承乾偏偏就做了,而且做的理直气壮,毫不犹豫!

“我王家全要了!谁都别跟我抢,不就是两百万贯么,这钱我王家出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某纨绔跳了出来。

“你王家出得起,难道我卢家就出不起么?区区两百万贯算得了什么,就算是再贵一倍我卢家也没有问题。”

“你们还要不要那张脸了,长孙公子有说一次全都卖么?如此神器你们竟然想独吞?做梦去吧。”

“我觉得这东西既然是研究署研究的,那应该和太子殿下有关系吧,不如我们可以等太子殿下回来再研究。”

“要等你等,长孙公子现在就在这里,他就是研究署的负责人,我等何必舍近求远。”

为了所谓的粮食放大器,纨绔们争论不休,一个个从开始的互相炫富发展到了后来的互相揭短,到了最后如果不是长孙冲及时制止甚至差点大打出手。

“好了好了,诸位都不要争了,我认为你们应该回去和长辈好好商量商量,定好到底需要多少。像刚刚王兄与卢兄说的全部买下来,不是我长孙冲看不起两位,但是这个决定两位做的实在是太过草率了。”

“长孙公子,可以等我们一天么?明日中午东市迎宾楼,王某定会给长孙公子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错,我等也是如此。”纨绔们纷纷表态。

“好吧!既然这样,我长孙冲擅自做一回主,明天中午,迎宾楼不见不散。”长孙冲犹豫了一下,最后点点头,算是给这件事情定下了一个调子——第两天中午,在迎宾楼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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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七章 骗局(下)

李承乾的胆子有多大,就目前来说长孙冲已经无法估计,只知道他自己目前见过的东西似乎只有‘天’才可以比较一下,其他没有任何物体可以与之比拟。

把一件制作小零食的工具卖给五姓七望、各大世家、豪门士族,这样真的好么?难道他就不怕引起众怒?

而且那些不明就里的混蛋们竟然还争相自投罗网,一个个把钱举的高高的,生怕自己被骗的不够狠,几十万贯,几十万贯的往里砸,也不知道这帮人回头知道自己花费了大半财力,买回去的东西最多只能用来搞些零食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或许那些信誓旦旦的保证粮食放大器一定能够发家致富的家伙们,会被长辈挂在房梁上等过年吧。

长孙冲在心底默默的为那些平时在一起玩耍的小伙伴默哀这,但是手里的印章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嘭嘭嘭’的不断在提货单上砸下去。

这可都是钱啊,没卖出去一台就有一百贯的提成,买的越多长孙冲赚得越多,谁还管将来李承乾要如何面对那些买主的诘难。

“长孙贤侄,你这可是为大唐办了一件大好事啊,回头老夫一定上书陛下,为你请功!”崔家的老头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捻着下巴上的胡子,不断夸赞长孙冲办事得力。

“崔老爷子客气了,冲也不过是给太子殿下办事,当不得老爷子如此夸奖,前日与崔兄说的不过是些戏言,当不得真!”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眼看着就是无法收场的结局,长孙冲再也没有出风头的想法,直接把李承乾交代了出去。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将来这帮老家伙发现上当之后还是直接去找李承乾好了,长孙家庙太小,容不下这些大菩萨。

一个下午的时间,连现货带赊账,长孙冲一共卖出去大概一百五十余台所谓的粮食放大器,然后看着各大世家不断一车一车的将钱运送到东宫,再将货提走,脑门上的冷汗越流越多,正月的天气竟然让冷汗打湿了整个后背的衣服。

现在的长孙冲可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打架斗殴的二世祖,管理着新闻署、研究署、织染局的他已经有了很多管理上的经验,看着眼下的情况,很明显的觉得场面似乎有些失控。

必须回家告诉老头子,否则一定会出大事,这样的念头在长孙冲的心头不断徘徊,最后这家伙将手头的事情往钱管事那里一丢,来了一个溜之大吉,跑去找老头子投案自首。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你竟然把那个做零食的东西买了两万贯?”正在处理公务的长孙无忌刚听儿子说了一个开头,脸色就变了。

“是一台两万,一共卖了一百五十余台。”长孙冲在这件事情上可不敢撒谎,坦白说道。

“啥!”这下老长孙彻底炸毛了,手里毛笔狠狠往长孙冲的身上一丢,站起来绕过桌子逮住要跑的儿子就是一顿狠揍:“你个小兔崽子,胆子肥了你,那可是三百万贯,这么多钱你也敢骗,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带来什么后果,老子打死你个不孝子!”

“别,别打啊爹,我都是按表弟的要求办的,和我没关系啊!”莫名被揍的长孙冲一边与老头子兜圈子,一边解释道。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你说了别人信吗!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猪脑子,万一李承乾那小子到时候不承认,这个黑锅咱们家就背定了你知不知道。”长孙无忌追着儿子转了几圈,最后发现实在追不上,这才气鼓鼓的扶着桌子站住身形。

“啊?!”长孙冲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后果,忍不住愣了一下。

“啊什么啊,跟老子进宫,把这件事情跟你姑丈从头到尾说清楚!”长孙无忌瞪了儿子一眼,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

自家这小子什么都不错,可就是遇到李承乾那小混蛋就吃瘪,不管是斗心眼儿还是玩诡计,怎么也玩不过人家,被人家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也不知道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难道真的小时候被驴踢过?

带着一肚子的郁闷,老长孙和小长孙一同来到大安宫,先是探望了一下老李渊的病情之后,这才找到了李二的面前。

“无忌,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李二看着数次欲言又止的长孙无忌,笑着问道。

“这,二郎,那爆米花你吃过的吧?”长孙无忌琢磨了半晌,最后决定用爆米花来当开场白。

“吃过,味道不错,不过我大唐粮食现在还是有些紧张的,想拿这东西当零食怕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李二不知道长孙无忌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所以只是简单的表达了一下自己对爆米花的看法。

“二郎认为那制作爆米花的机器如果要卖的话,能卖多少钱?”长孙无忌继续问道。

此时他的身份是李二的舅兄,算是私下里的聊天,所说称呼上比较随意一些。

“能卖多少钱?”李二沉吟了片刻,抬头看着长孙无忌说说道:“无忌,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那爆米花机有什么问题不成?”

“问题道是没有,只不过……,只不过承乾把那东西卖了两万贯。”长孙无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打这个小报告。

三百万贯可不是小数目,如果就这样被骗走,长孙无忌认为如果放在他自己身上,杀人的心思都会有。

“什么?两万贯?这小子疯了吧?就那么一堆破铜烂铁?”李二被长孙无忌说出的数字吓了一跳,露出了与长孙老狐狸开始时一样的表情。

“二郎,不是一共卖了两万贯,是每台两万贯,一共一百五十余台,卖了三百余万贯,现在各大世家正在把钱往东宫里面送呢。”长孙无忌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啥?三百万贯!”李二惊的一下子从坐位上跳了起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小混蛋,简直是不要命了,这么折腾下去,老子想保他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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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八章 上当了

大唐皇帝陛下想保一个人难不难?说实说,一点不难!

但是如果他想保的人一直在无限作死的话,这个就不好说了,毕竟李二虽然是大唐皇帝,但是整个大唐并非是他的一言堂,并不是他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的。

就像说如果他想把全国的财富都收到自己的内库里,这就是犯众怒的行为,会被全国百姓鄙视到死,进而直接将其统治的大唐皇朝推翻。

所以李承乾的行为在他看来就是在将全国的财富全部收进内库一样,这种行为完全就是在作死,若是那些被他坑了的世家、士族真的联合到一起来弹劾他的话,李二根本就保不住他。

“二郎,要不要将承乾调回长安?”长孙无忌犹豫着,他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并不知道自己提出的这个建议到底是不是合适。

李承乾为什么这样折腾?难道是他并不想去东征?想要折腾出来一些事情,然后可以理直气壮的回家?

又或者他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骗来三百万贯的钱只不过是为了实行另一份计划?否则他要这么多钱来干什么呢?

对于李承乾,就连身为亲爹的李二都摸不清他的套路,长孙无忌虽然有老狐狸的外号,但若是说能理清他这个外甥的脉络,怕也是难上加难。

所以长孙无忌的提议不出意外的被李二否决掉:“不能调他回来,这件事情先放一放,那些钱就放在东宫好了,谁也不准动,朕想看看那小子到底要搞什么花样。”很明显,李二是在怀疑李承乾想要借着这件事情的由头,实现自己不去东征的目的。

“那么世家那边怎么解释?回头他们若是联合起来怎么办?”长孙无忌知道李二并不喜欢那些世家,所以将日后需要面临的困难直接提了出来。

“那就让他们去辽东问好了,我们不参与!”李二嘴角轻轻一挑,脸上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

既然管不了那就索性不管好了,若是有人不满意自己上了当,就让他们去找那个臭小子去算帐,双方各凭本事,若是李承乾真的能够把这些人摆平,也是老头子喜闻乐见的事情。

毕竟到时候等于凭空得了三百万贯,这种好事儿李二怎么能错过。

但若是李承乾没有摆平那些家伙,大不了到时候再把这些钱都退回去,就说是开一个玩笑,大家互相抹个面子也过就去了。

打定了主意的李二立刻对身边的方老太监下了一道命令,从今日开始要安心在大安宫为自家老头子祈福,任何人不得以任何事情来打扰。

而此时就在皇宫的外面,各大世家也都纷纷在研究着刚刚买回来的神器。

“三儿啊,这东西怎么打开?昨天你可以信誓旦旦的保证过这东西你一定会使,怎么现在不说话了?”王家老头子看着抓耳挠腮的三孙子(怎么那么怪呢),顿了顿手里的拐杖,沉声问道。

“爷爷,我就是看着那匠人在这里摆弄了一下,然后就开了,怎么开的我也不知道啊。”王文玄,被李承乾搞死的那个王文昭的族弟,在王文昭死了之后,已经隐隐成了家族中陪养的第三代领袖人物。

不过虽然如此,却无法改变他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所以在操作‘铁罐子’的问题,这小子也是满脑子的浆糊。

“管家,去把家里所有的匠人都找来,让他们看看,这东西到底怎么打开,到底怎么用。”王老爷子瞪了三孙子一眼,转而把管家叫了过来。

“是,老爷!”管家恭谨的答应一声转身而去,时间不大便已经带着人重新回到院子里。

这下有了半专业人事来操作,粮食放大器时间不大便已经被打开。

接着放米、加火,所有步骤都在王文玄的叙述下一点点的进行着,但是到了最后一步的时候,所有人再一次傻眼,粮食放大器又打不开了。

“怎么回事儿,老三,你到底有没有弄明白?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打开的。”王文玄的老子瞪了儿子一眼,责怪似的问道。

“这,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上次他们开的时候把这个‘罐子’套进了一个袋子里,然后就那么一弄,然后轰的一下就开了。”王文玄连说带比划,大概的学了一个动作,但关键的问题却还是没有解决。

同样的问题也出现在其他的世家,所有买了粮食放大器的家族都发现这东西竟然不知道怎么打开。

装进东西的方法他们可以找到,但是打开的方式却无论如何都搞不定,试着用开始时的方式打开,结果最后伤了不少人,打开之后里面的粮食却并没有被放大。

最后所有买了粮食放大器的家族再次聚到了一起,重新研究一翻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把东西打开那就必须找长孙冲来解决。

可是当他们在找长孙冲的时候发现,他们要找的人竟然不见了,打听之后才知道,长孙家的大公子回封地去了,听说是族里封里出了什么事情,走的很急。

这下一众世家心中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不顾一切的冲进研究署,找来当初崩爆花的那个匠人,让他照着以前的样子操作一遍。

一刻钟后,五姓七望各大世家全都傻眼了,看着堆在自己面前的那些爆米花,嘴角抽搐,隐隐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来人,把这个逆子给老子带回家去,直接打折双腿!”崔家买的粮食放大器最多,崔家老头子在亲手抹过那些爆米花,并且尝过之后,哆嗦着双手,怒不可遏的说道。

“爷,爷爷,孙儿冤枉啊,孙儿也是被骗了啊!”崔家的纨绔垂死挣扎,试图挽回自己的命运。

不过很显然,这种挣扎是徒劳的,不管他怎么解释都无法挽回族里花了四十万贯,买回来二十个玩具的事实。

当然,其他几个世家的纨绔结局并不比他好多少,虽然他们族里损失的没有四十万贯那么多,但几十万贯也是有的,与崔家相比也就是九十步与百步的区别。

所以,一群纨绔哪个都免不了回去被打折双腿的命运,而与之相对的,他们也同样失去了族中对他们的培养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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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九章 李承乾的‘后手’

长安城在一夜之间少了二十余个花花公子,医学院一夜之间多了二十余个断了腿的纨绔,百姓们解恨之余也听到了另一条消息:

大唐医学院将由五姓七望、各大世家、士族共同出资两百万贯,在全国数百州府建立分院,力争在数年内实现百姓医疗免费。

此条消息一出,几乎是全国沸腾,无数大唐百姓奔走相告,就连身处大安宫的李二也是惊讶莫名。而那些正在琢磨着弹劾李承乾,去大安宫告状的各大世家家主也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笔,陷入沉思。

现在去告李承乾,把钱要回来或许可以,但不管是谁第一个开口,他都等于把自己放到了百姓的对立面,成了为富不仁的表率。

能当上世家家主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李二知道水能载舟的道理,他们又如何能不知道民为贵的说法。

所以,原本应该在贞观九年正月闹腾起来的一场乱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停了下来,所有世家与士族都在观望,等着其他人先站出来,然后自己跟在后面捡些便宜。

就这样,一天拖一天,直到半个月之后,长安周边十余州府的医学院分院破土动工。

“完了,这钱咱们是彻底要不回来了。”五姓世家的老家伙们坐在一起,卢家老头子满脸苦涩的说道。

“太子殿下不简单啊,将我们这些老家伙玩弄于股掌之上,却让我们说不出任何一个‘不’字,这天下将来怕是……唉!”博陵崔家的老头子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李承乾心计上完全凌驾于世家一众子弟之上,连老家伙们都斗不过他,将来根本也不可能再指望着三代之内有人能玩过这个对世家没有任何好感的家伙。

面对这样的情况,世家应该如何?是继续与之对抗?还是夹起尾好好做人?

“把那些弹劾的折子都烧了吧,我们斗不过他的,以后任何有那一位参与的事情,我们尽皆不参与也就是了。”王家的老头子第一个表态。

随后郑家的老家伙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是啊,陛下那里早在数日之前就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扰,我们现在就是把折子递上去只怕也没有任何用处。”

因为两家的姻亲关系,这王家与郑家走的一直比较近,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两个老家伙应该是已经通过气了。

“好在这些钱也没有白白损失,至少我们还换回了一些名声。”卢家家主见王家与郑家打了退堂鼓,自然也不会顶在前面,是以随意的找了一个理由也退出了讨债联盟。

一次原本会掀起轩然大波的事件,被一个全民免费医疗所掩盖,表面上看似乎这一切已经过去,但暗中的局势却更加的凶险。

李二坐在大安宫里与长孙皇后吐着苦水,他这个当爹的已经完全看不懂儿子在搞什么,明明到手了数百万贯,这笔钱如果操作得当,完全可以收入内库,到时候只要在辽东之类的地方给世家一些好处就可以遮掩过去。

可为什么那小子偏偏总要用这种非常规的方式来解决这样的问题呢,全民免费医疗,听上去似乎不错,但是这真的可行么?标准如何制定?难道真的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要钱?

而且这种没有收益的投资就算是世家喜欢名声,但是也不会轻易的去做,眼下虽然这帮家伙忍气吞生的缩了回去,但很明显他们在酝酿着新的计划,一个可以将李承乾一击致命的计划。

长孙皇后这段时间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只不过对于那个远在万里之外的儿子,她也是鞭长莫及,就算是有千条妙计最终也只能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二哥,真的不能把乾儿调回来么?你看看他现在都在折腾些什么啊,再这样下去他非把大唐搅翻天不可!”最终,长孙皇后还是先开口了,而且目的十分明确。

“现在就算是想调也调不回来了。”李二无奈的哼了一声,咂咂嘴说道:“现在那小子只有彻底拿下高句丽,用自己实打实的战绩来说话,拓土万里、风头无二,在这样的影响力之下,他才有回京而不被人陷害的能力,否则回京之后,一定会被那些老家伙算计的死无葬身之地。“

“这么严重么?”长孙皇后脸微变,捏在一起的双手关节隐隐有些泛白,分明是用力过度的表现。

身为一国之母,长孙皇后能把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自然不会对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陌生,她只是在向李二确认一下,看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现在,一切都已经明朗化了,李承乾想要如何已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把整个大唐能得罪的大势力全都得罪了,那些世家大家没有任何一个会站在他的一边为他说话。

大唐太子几乎彻底的放弃了文官一系的支持,将自己摆在了所有文人的对立面。

当然,这里面所有的文人并不包括那些寒门学子,只不过那些寒门学子的数量还是太少了,根本不足以与世家、士族相抗衡,所以他们也就不能成为李承乾的坚强后盾。

所有人都在琢磨着李承乾为什么会出了这样的一个昏招,甚至就连老李纲都觉得他的这个学生这一次是真的失策了,事情办的远远没有达到一个太子应该有的那种程度。

“老师也认为学生做的错了?”诡异的空间中,李承乾看着久久不语的小老头,突然开口问道。

“难道你觉得做的很对?得罪了整个大唐的全部世家与士族,你认为将来大唐还有你的立锥之地?”老李纲怒其不争的说道。

“老师,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不知老师可否为学生解惑。”李承乾并没有因为李纲的态度有什么心理波动,表现的甚是平淡。

“说来听听。”李纲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现在的老李纲已经不敢像以前那样,认为自己可以完全指导李承乾的一切,对李承乾的问题往往要琢磨好久敢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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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零章 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老师,您觉得若是所有人都来找您,指责令郎的话,您会怎么想?”李承乾不动声色的问道。

“自然是反感之极。”李纲答道。

“既然这样,您认为如果所有人都去父皇哪里告弟子的状,父皇会怎么想?”李承乾继续问道。

“陛下为了面子自然是……”李纲说了一半突然顿住,愕然的看着李承乾,目光中露出复杂的情绪。

在李承乾的提醒下,老李纲突然间想到了李二的性格与脾气,再联系一下一个正常父亲的心理状态,整个人有了一种明悟。

李承乾说的没错,如果所有人都去告状,大唐皇帝陛下最终的选择很可能是死保他。一切只因为老李并还是一个软弱的君王,强势如他可以为了皇位杀掉自己亲兄弟,怎么可能被一群臣子左右了自己的想法。

哪怕是明明李二有心***承乾的太子之位,那么在众人极力弹劾的情况下,也很有可能改变心意,变成力挺。

这就是李承乾的算计,一种将玩弄人心的手段,利用人性的弱点,弄出来的新花样。所以他现在的情况看似危险,得罪了整个大唐所有的世家大族,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样的他会显得更加安全。

他李承乾现在的势力已经非常的庞大,和军方的关系也一直都很好,如果那些世家再对他好一些,那么完全可以在某种情况下对李二的皇位形成威胁,尤其是他现在还是率领着十万大军。

“老师想明白了?”看着闭口不语的李纲,李承乾笑着说道。

“看来臣是真的老了,在这些事情上看的竟然不如自己的学生。”李纲丝毫不顾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喋喋不休的唠叨着老了,老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同样的道理,最危险的时候很有可能是最安全的时候。老师不要把那些世家看的太过厉害,手中没有兵权,那些世家就是再不满,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与老李纲取得了共识之后,李承乾略带着一丝嘲讽的说道:“况且这一次我们还拿出来两百万来实施全民医疗免费这个政策,就民心来说,天下百姓还是站在我李氏这一边,他五姓之人想要搞事情,怕是也没有什么机会。”

老李纲点点头,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虽然说长安那边的宣传说的是两百万贯由各大世家来出,但如果没有皇室牵头,这件事情根本就不会成立,所以如果说感激,百姓第一个感激的还是当今皇上。

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拥有好的政策,受到百姓拥护,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有人想要造反也没有群众基础。

正是因为这样,李承乾才会对五姓七望等几大世家无所畏惧,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说,从后世来到大唐的小李同志深深的知道,世家已经没有多大的力量了。

根据史书上记载,小武曾经把世家杀的血流成河,但是最后几大世家并没有相象中那样,有极大的反弹,反而是默默的吞下了这颗苦果。

有着如许多经验的李承乾,已经从历史的记载中看出了世家的虚弱,也知道现在正是他利用世家来搞风搞雨,换取老头子信任的最好时机。

天光大亮,‘沉睡’一整夜的李承乾自梦中醒来,洗漱之后走出自己的帐篷,看着外面已经有些解冻趋势的鸭绿水,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殿下,秦吉胜来了!”就在李承乾打算回去吃饭的时候,早就等在一边的苏猛走了过来。

办没法,丫长的丑,李承乾怕睡觉做恶梦,所以拒绝在睡觉的时间让他进自己的帐篷。

“让他等着!”李承乾才不会放弃自己的早餐去见那个所谓的归化人,尽管秦吉胜就是他昨天晚上安排人找来的。

一个时辰之后,温暖的帐篷里面,在外面冻的鼻涕老长的秦吉胜在时隔半年之后,终于见到了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臣……”秦吉胜刚刚开口,还没有把话说完,李承乾已经摆手将他的施礼打断:“想好了没有?什么时候回去?能不能做到本宫要求的事情。”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秦吉胜答应的无比痛快,一切只因为他在安市城的收获。

那些对辽东军团一点用处都没有的高句丽铠甲、武器……所有的一切全都被唐善识一股脑的送给了他,作为归化人进攻对马岛的战争援助,有了这些东西秦吉胜完全可以理直气壮的回国,同时也有理由说服那些同是归化人的同胞。

大唐太强大了,强大到连铁制铠甲都不屑一顾的程度,那些被秦吉胜当成宝贝一样的东西,竟然连那些辅军都没有看上,在搜集战利品的时候往往是捡起来就往坑里扔,根本没有拿回去的打算。

所以在秦吉胜百般请求之后,唐善识特地请示了李承乾,然后敲定了这件事情,将所有缴获的东西全都交给了他,但是却需要收取四十万贯的费用外加一座对马岛。

“那么你去卑沙城吧,去那里找一个叫李震的人,他会安排人送你们回国,但是你要记住,若是半年之内你们没有出兵,从今往后就再也别想从本宫这里拿到一个铁屑。”李承乾最后郑重的警告了秦吉胜,然后才安排人带他出去。

时间已经是贞观九年二月,冰封的鸭绿水即将解冻,河对面的高句丽人在慢慢的放松警惕,在他们看来只要冰河解冻,这一次大唐的东征也就应该算是结束了,占领了辽东的唐军应该不会再继续进攻下去。

但是李承乾却打算利用高句丽人的这种侥幸心理给他们来一个突然袭击,在二月结速之前拿下鸭绿水,三月兵进高句丽半岛!

而在这之前,李承乾还打算在高句丽的身后埋上一颗钉子,让‘海狼’以对马岛为前出阵地,对高句丽发动攻击。

第一零四一章 水师出动(上)

正月初一到二月初八,一个多月的时间,辽东军团横扫辽东半岛,所有地处辽东的高句丽城市,望风而降,再无任何抵抗。

到了最后因为辽东军团推进太快,李道宗不得不派人通知李承乾,让他控制部队的进军速度。

没办法,李道宗手里只有五万人马,想要接管辽东全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李承乾把那些投降的高句丽士兵全部收缴了武器,但是在人数上任城王还是处于劣势。

李道宗不止一次的站在那些高句丽城镇的外面跳着脚骂娘,可是依旧无法改变李承乾进兵的速度。

那些投降了的城市往往只是把武器交出来,然后在城头升起辽东军团的黑色旗帜,就可以算做被占领,李承乾甚至从来都没有派人进过城。

这特么叫什么?玩人么?面对这种城市李道宗也是欲哭无泪,但是好在这些高句丽人还算是讲些信用,说投降就投降,让他们开门就开门,让他们集合就集合,完全没有任何继续抵抗的表现,这让李道宗多多少少松了口气。

“任城王到什么地方了?”打发走了秦吉胜,李承乾对赶过来的行军长史李思文问道。

“就在我们后面三十里。”李思文回答道。

半年多的时间,李思文已经适应了自己行军长史的身份,一些需要他掌握的情况也都可以及时掌握。

“窟哥在什么位置?什么时候能与我们汇合?”李承乾继续问道。

“窟哥那边的消息还是三天前的,估计应该是还没有部队过去接管玄菟城,所以把他给拖住了。”李思文耸肩说道。

他们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李道宗的兵力入不敷出,只能守住一些重要一些的城镇,至于说那些拥有石炭矿的小城镇,根本无力派兵去守,只能让占领那里的士兵继续蹲守。

窟哥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两万契丹大军横扫辽东北部,但是最后却因为需要分兵驻守所占领的城镇,李道宗根本无力派兵给他,最后只能被死死的限制在玄菟城一带。

毕竟窟哥不是李承乾,人家是太子的身份,背后有李二站着就算是折腾出了什么问题,也没啥大事。

但是窟哥只是一个契丹的首领,没有背景,也没有靠山,如果把占领的地盘再给丢了,后果可绝不是他自己能承担的。

李承乾能够理解这个事情,但是却并不认为一个孤立的辽北地区能够翻起什么浪花来,作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他完全有资格命令窟哥放弃已经到手的地盘,转进鸭绿水。

所以在经过了短暂的犹豫之后,李承乾下达了最终的命令:“命令窟哥,放弃所有占领的城镇,立刻赶过来与我们汇合,给他们五天时间,错过时间军法从事!”

“是!”李思文答应着,见李承乾再没有其他吩咐,便打算转身离开。

“等等。”沉默中的李承乾再次开口:“我们的装备物资还有多少?清点过没有?”

“物资什么的足够了,现在已经全部打包整理好了,只等江水解冻,‘海狼’进来之后就可以装船。”李思文回答道。

河水与湖水不同,因为其是流动的,所以尽管已经是冰封,但却并不是完整的一个平面,在那些被积雪掩盖的地方,很有可能出现或大或小的冰缝,在不熟悉情况的时候,这种冰面一般是能不上就不上的。

这也是为什么李承乾已经到了河边,但却一直在等的原因。有着强大的水面部队,辽东军团完全没有必要为了抢一点点时间,就要冒那些没有必要的风险。

而就在李承乾琢磨着下一步行动的同时,卑沙城那边也在进行着最后的出征准备。

经过了半年时间的赶路,一个冬天的休整之后,‘海狼’们早就憋了一肚子的劲,就等着江水解冻的那一天,到时候他们便可以朔江而上,彻底切断高句丽半岛与辽东的联系。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们很快就有机会和高句丽水军来一场正面对决,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放松’一下这段时间以来压在心头的那份憋屈。

人道是万里赴戎机,可谁知到了这边之后只是从水师手中接管了卑沙城,然后就是长时间的休整,整整一个冬天除了运粮之外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干过。

这样的情况能不憋屈?自认为大唐第一水师的‘海狼’什么时候堕落成一个战场上的看客了?

所以在时间进入二月之后,数十只庞大的海船便游弋在卑沙城的周围,四下里寻找那些高句丽水军派出来侦查的巡逻船,找到之后便一头撞过去,将之碾成碎片。

“景明兄,这次对不起了,兄弟可能要拔个头筹了。”独孤玉林和尉迟宝琪勾肩搭背的站在一起,看着一脸郁闷的李震,调侃着他。

“少来这套,别以为你们就真的有仗打,老子去倭国又怎么了,说不定打仗的机会比你们还多呢。”李震抖着手中还没有捂热乎的手令,脸上全是无奈。

“嗯,也是,听说倭国那边的小鬼子这段时间也挺不老实的,这次去了如果有机会景明兄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啊。”独孤玉林嘿嘿坏笑着,兴灾乐祸的说道。

因为李承乾的关系,现在所有他这一系的人都习惯了把倭人叫成小鬼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叫习惯了也觉得朗朗上口。

“滚滚滚,别在老子跟前卖弄,高句丽水军已经被水师打残了一半,别以为你们去鸭绿水就一定能遇到他们,那帮孙子出不出来还不一定呢。”越来越郁闷的李震一脸的不耐烦。

万万没想到,准备了一个冬天,在马上要出征的时候,李承乾那边来了消息,让他负责运送一批武器到倭国。

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准备一展手身的李震心灰若死,整个‘海狼’都在东征的情况下,独独他一个人去了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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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二章 水师出动(下)

不管怎么样,该来的总会来,无论李震愿意不愿意,五天之后秦吉胜还是如约出现在他的面前,同行的还有一大批倭国小鬼子。

“李将军,秦某有礼了!”看着满脸苦大仇深的李震,秦吉胜涎着脸靠了过去。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唐的将军一个个都傲的不得了,不像李承乾那家伙怎么样都需要顾及一些形象,若是惹得这帮家伙不满意,并路把他丢进海里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秦吉胜却并不知道,因为这次需要去倭国,他早就已经把李震得罪到骨子里,再怎么溜须拍马也是没用。

“你就是那个倭国人?”李震眯了眯眼睛,琢磨着是不是要暗中杀了这家伙。

“是的,此去倭国一路还要仰仗将军。”秦吉胜忙不迭的点头。

“给你两天时间,两天之后不管你有没有将货物装完,必须出发!”眼中露出一丝厌恶的神情,李震起身离开自己的帐篷,将秦吉胜一个人丢在帐篷里面。

“将……”秦吉胜想要追上去再说些什么,但是却被李震身后的亲卫拦了下来,无奈只能大声喊道:“将军,两天时间不够啊,要把货物装完怎么也要三天时间!将军,将军!”

“军营之中不得喧哗!再敢喊一声军法处置!”李震并没有回头,说话的是拦住秦吉胜的亲卫。

对于这个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小矬子,将要去倭国的所有‘海狼’成员,没有任何一个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作为李震的亲卫,孙旭东更是一肚子的怨气。

这下秦吉胜没招了,在李承乾面前他还敢装装犊子,拿出不怕死的精神。但是面对凶神恶煞一般的‘海狼’,这老小子可不敢,天知道这帮家伙会不会真的给他来一刀,若真是那样的话,他这个使者可死的太冤了。

所以,秦吉胜在犹豫了半晌之后,对负责运输的辽东军团辅军发动了金钱攻势,在将使团中所有人身上的钱币,金银,首饰全部搜刮一空,交给了辅军带队的校尉之后,两万领铁甲,一万五千柄刀剑,万余长弓,无数箭矢终于在约定的时间按时装上了船只。

“李将军,这些都是倭人拿出来的钱财,小将不敢擅专,特来交给将军。”辅军校尉也不是傻子,拿了东西那些金银之后并没有私下分了,而是统统抬到了李震的军帐之中。

“行了行了,少给老子来这套,两天时间装了那么多货物,老子也不是刻薄之人,这些钱你拿下去给手下分了吧。”李震随意的摆摆手,他在南海待了好些年,金珠宝贝之类的东西不知见过多少,还没有把一些倭国的首饰看在眼里。

“将军……”辅军校尉还想再说什么,但却被李震打断:“老子让你拿去分就拿去分,就算是小鬼子拿的劳务费,这是工资,不是战利品,分了不算违反军律。”

“是!”辅军校尉敬了一个军礼,转身退了出去,接着不长时间之后,外面传来一阵欢呼之声。

“这帮混蛋!”听着外面的声音李震摇了摇头,转头尉迟宝琪说道:“你们什么时候出发?要不要我们一起?”

“嘿嘿。独孤伯伯说了,我们还要再等几天,而且我们走的不是一条海路,所以你还是别惦记高句丽水军的事儿了,明天一早就出发吧!”尉迟咧着大嘴,脸上满是兴灾乐祸。

相比于独孤青云和独孤玉林,尉迟宝琪和李震的关系要好一些,所以他时常会出现在这位李绩家大公子的军帐之中。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看看这个在一起混了好些年的兄弟郁闷的脸色。

书说简短,一夜过去,第二天天一亮,卑沙城码头响起一连串出征的号角之声,三艘尖底海船,十艘楼船,二十艘货船组成的船队慢慢离开港口,向着未知的海域驶去。

倭国使团这一次同样是分成了两伙,另一批人现在早已经带着所有的船只离开了大唐,所以秦吉胜才只能借着大唐的船回过。

但是相比于来时那区区四艘小船,回去时二十三艘巨大的战舰无疑让秦吉胜热血沸腾,如果不考虑这些船都是大唐的,如果这些战船都是倭国的,那该是一件多好的事情。

想着这些,秦吉胜站在船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而就在李震带着船队离开卑沙城不久之后,独孤青云等人终于等到了出发的命令,鸭绿水已经开始解冻,大量的冰排正在流入鸭绿水的出海口。

“太好了,终于到了老子们出征的时候,来人,集合队伍登舰。”不用动员,不用征召,枕戈待旦的‘海狼’们早就已经作好了一切准备,在收到飞鸽传信的当天,所有战士全部上船。

祭海神、祭战神,一系列的忙碌过后,无数庞大的战舰驶离港口,绕过辽东半岛的尖角,直扑鸭绿水的出海口。

而此时鸭绿水出海口的位置,同样是战舰云集,数量高达三百余艘的高句丽海船几乎封锁了整个海面,严阵以待的等着‘海狼’的到来。

不管是高句丽还是大唐,谁都知道鸭绿水的重要性,只要占领了这条江,对于大唐来说就有了进可攻退可守的资本,而对于高句丽来说,如果守住了鸭绿水,则是等于守住了高句丽半岛。

时间一天天过去,鸭绿水入海口的气氛越来越凝重,战争的阴云笼罩了这里,原本时不时会出现的一些渔船全部没了踪影。

贞观九年二月二十一日,随着海平面上第一缕朝阳的升起,一直等待着的高句丽水师终于等来了那支让他们望而却步的舰队。

看着越来越多的高大桅杆,看着一艘艘不断出现在的庞大海船,每一个高句丽人都在心底发出一声无言的呐喊:驴日的!

这船太大了,不要说跳梆战,就算是摸到对方的船舷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这特么仗还怎么打?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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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三章 高句丽水师的覆灭(上)

古代水上作战,在没有火炮之前,清一色都是跳梆、弓弩、以及拍杆。这样的作战方式在双方船只大小差不多的时候,拼的是士兵的士气、训练。

但是一旦双方战船大小相差悬殊,尤其是一方连另一方的船舷都够不到的时候,以上说的那些战斗方式将全部化为泡影。

所以当高句丽人看到七、八艘庞大的海船出现的时候,每一个人的脸上全都是一片愕然。

而与高句丽水师不同的是,‘海狼’们一个个兴奋的恨不能立刻把手里的弩箭发射出去,来个千里取人头,瞭望手更是扯着嗓子在桅杆上喊:“龙王,前方十里发现高句丽水师!”

独孤青云纵横南海,得了个诨号叫‘南海海龙’,是以这些‘海狼’们习惯性的称他为‘龙王’。

“主力战舰,排成一排,给老子碾过去!”老独孤意气风发站在船首,敞开衣襟,露出古铜色的胸膛。

高句丽即便是最大的战舰,距离楼船也差了一截子,与尖底海船一比更是显得像骆驼边上的一只狗,对面这样的对手,根本不需要什么战略和战术,只要把‘海狼’所有舰船一字排开,就可以彻底碾压他们。

“父亲,那些新装备我们可还没用过呢,要不要试试?”独孤玉林正站在他老爹的身边,等到老头子下完命令,在一边探头探脑的问道。

“那是你的事情,你不是他们的大队长么?这种事情不要来问老子。”独孤青云现在还沉浸在碾压高句丽水师的快感之中,哪里会管儿子有什么要求。

在南海虽然‘海狼’已经打出了名声,但是南海那破地方根本就没有成建制的舰队,和那些土著打起来简直就像大人在欺负孩子,根本没有任何一点成就感可言。

当然,和天竺那帮家伙打的那一场还是满过瘾的,但那次因为战线拉得太长,打过之后立刻也就撤了,根没有体验到全歼敌人的乐趣,所以在老独孤心中一直有一份遗憾。

现在,看着前面的高句丽水师,这帮家伙分明就是全体出动的样子,如果能够灭掉他们,高句丽将再无水师。

将一个国家打的无片帆入海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老独孤不知道,也没有体验过,所以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准备迎敌!床弩准备、火箭弹准备、贞观炮准备。”在老头子那里吃了瘪的独孤玉林顶着一脑门子的黑线,抓住身边的一个传令兵,将自己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于是,在这片还飘着巨大冰排的海面上,号角连天、战旗挥舞,无数‘海狼’战士冲上甲板,在船弦的位置竖起一块块铁制的铁板,充当盾牌。

而七艘巨大的海船的船身之上,则是打开了一个个方型的口子,一个个黝黑的炮管从里面伸了出去。

相信很多人都看过《加勒比海盗》的电影,对里面的那些战船应该是有着深刻的印像。

而此时此刻,大唐‘海狼’驾驶的战舰正是如同那些战船一样,一门门贞观炮将硕大的船身武装的如同一只刺猬,背对着朝阳,向数以百计的高句丽水师碾压过去。

没有口号声,也没有欢呼声,只是随着第一声机括声响起,无数手臂粗细的弩枪带着呼啸的风声,扑向敌舰。

“躲避,快躲避,绕到他们边上,水鬼下水,破坏他们的尾舵。”高句丽水师的指挥官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家伙,面对‘海浪’气势汹汹的进攻,镇定的指挥着手下船队。

只是遗憾的是,他并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

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而不殆,高句丽水军指挥官在不知道‘海浪’具体装备如何的情况下,贸然的下达的命令,几乎瞬间便断送了数以百计的高句丽水军性命。

“嘭嘭嘭……”钢弩的声音接连响起,居高临下的‘海狼’像是在杀兔子一样,站在高高船舷边上,用手中钢弩对高句丽水军一个个的‘点名’。

高句丽水军虽然拼死反抗,但耐经器不如人,虽然小有战果,但往往伤到一个‘海狼’的同时,会有十来个同伴倒下去。

“不要怕他们,包围他们,冲上去!”高句丽水师指挥官尽管看的心痛,但为了最后的胜利,还是坚定的指挥着水师船只向前冲着。

而那些高句丽水师的士兵则是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从船舷的后面跳出来,对着身边的战船射出手中的弓箭,然后再惨叫着倒下去。

“贞观炮、火箭弹准备好没有?”独孤玉林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将自己挂在桅杆上面,看着那些高句丽垂死般的挣扎。

“已经准备好了,都在等着您的命令。”同样将自己挂在桅杆上的瞭望手很快回答了独孤玉林的询问。

“让攻击,给老子狠狠的打,老子要让这片大海上再也没有任何高句丽人的身影!”独孤玉林狞笑着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呼呼……”红黄两色的信号旗不断摇晃,瞭望手用旗语将独孤玉林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旗舰命令,所有战舰自由射击!”七艘庞大战舰上面,接到命令的瞭望手很快将命令传达了下去。

“打打打,把你们手里的那个什么弹都给老子打出去,快快快!”尉迟宝琪守在一群抱着火箭弹的‘海狼’战士身边,在得到了自由射击的命令之后,咧着大嘴兴奋的说道。

“是!”

简单的应答,快速的反应,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的战士几乎在慰迟宝琪话音刚落的瞬间,便点燃了手中的‘火箭筒’。

“嗵嗵……”熟悉的声音响起,无数黑色的铁球飞上高空,然后再落下来,或掉到水里,或掉到高句丽人的战船之上。

接着,一团团火焰,一道道水柱冲天而起,无数高句丽水军被从未见过的黑色铁球爆出的黑红色火焰吞噬,一个个高句丽水鬼被从海里炸出水面。

只一轮的火箭弹攻击,便让高句丽人伤亡近十分之一,这一切看在高句丽指挥官的眼中,让他差点将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

(本章完)

第一零 四四章 高句丽水师的覆灭(下)

在出发之前,高句丽水师指挥官也曾经听人提起过大唐有种全爆炸的武器,威力非同一般。

但是这个说法在他看来不过是那些陆军为了逃避责任编出来的谎言,大家都是血肉之躯,凭什么你大唐的人就能调动天雷,我大高句丽就不能?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理会那些警告,直到那种会爆炸的武器出现在他的面前之后,才让他有了一丝警觉与懊恼。

可是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大唐的战舰已经深入到了他的水师编队中间,一条条火舌在船身的两侧不断喷吐,一颗颗黑色的实心铁球带着呼啸的风声将己方战船的船身撕裂,时间不大已经有数十条战舰失去行动能力。

“撤,撤回来,马上撤回来。”高句丽水师的指挥官终于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拼了命的想要挽回。

不过战场之上根本就容不得任何一点失误,高速突进的大唐战船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以风帆为动力的庞大船身,像是巨人的铁拳,狠狠的砸进高句丽水师的舰队之中。

贞观炮在咆哮,火箭弹在肆虐,一枝枝由高高的船舷上射下来的弩箭,无情的吞噬着高句丽水军的生命。

“大队长,找到敌人的旗舰了!”一直在用望远镜不断搜索的瞭望手突然让下手中的望远镜,转头对身边的独孤玉林说道。

“给其它战船指明位置,冲过去。”独孤玉林想都没想,便下达了命令。

手握强大的海军,面对小舢板一样的高句丽战船,不管是独孤青云还是独孤玉林,没有任何人将其放在眼中。

在卑沙城装到船上的那些贞观炮意外的给了老独孤父子一个惊喜,万万没有想到这种黑漆漆的铁筒子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只一炮就可以把敌人的战船撕开一个大口子,一侧船舷的齐射完全可以将一艘敌舰彻底摧毁,将满满一船人送进大海。

惨烈也好、悲壮也罢,鸭绿水出海口一战高句丽人调动了国内所有的战船,战兵数万人,但是最后并没有取得意料之中的战果。

甚至他们们阻挡‘海狼’的能力都没有,火器的应用让这一次的战斗变成了一面倒的战斗。而且靠着风帆为动力的庞大海船在海中的速度并不比高句丽任何一艘船慢,这使得高句丽人就算是想跑都跑不掉。

长达一整天的战斗,当夕阳的余辉洒落海面之时,大海之上已经再也没有任何一艘属于高句丽的船只。在这片大海之上到处都是燃烧着的战船碎片,以及海面上漂浮着的尸体。

二月的高句丽还是一片冰封,河水虽然解冻,但温度远没有达到可以让人在里面泡上一天的程度。所以那些落水之后的高句丽战兵甚至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等不到有人来救便会冻的失去知觉,四肢僵硬的沉入海中,最后变成一具漂浮的尸体。

“玉林,这炮打起来太过瘾了,回头怎么也要跟高明说说,给咱们留下一批。”仗打完了,留下手下士兵组织救助伤者,尉迟宝琪则是跑到了旗舰之上。

“那还用说,高明送来这批东西不就是给咱们的。”独孤玉林嘿嘿笑着,对尉迟宝琪挤了挤眼睛。

“你们两个小子要做梦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别在这里碍事儿,没看到正在救人呢么。”还不等尉迟宝琪再说什么,不远处的老独孤兜头就是一盆冷水:“这些贞观炮老子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太子借给你们的吧,想吃独食也不看看时候。”

“不是,爹,咱这不是在想办法呢么,怎么能不能留下一些。”独孤玉林一听老头子的话立时不干了,急赤白脸的说道。

“你跟老子喊啥,有种你去找殿下喊去,按照行船的速度,估计用不了五天,咱们就能和六率会师,到时候你有种就去喊两声。”老独孤一点没有给儿子留面子,撇撇嘴说道。

现在的老独孤已经不再怪李承乾,相反,他现在还很感激那位太子殿下。如果当初不是那位殿下把他全调离开长安安排到涯州,他老独孤现在可能依旧是李二的一个影子,怎么可能有率领数万大军纵横大海的机会。

所以这老家伙已经成了某太子的死粉,听不得半句对李承乾的不敬之言,刚刚尉迟宝琪和独孤玉林两人一口一个‘高明’听在他的耳中自然有些不痛快,刺激儿子一顿也就成了题中应有之意。

“爹,您看,我不就是一说么,难道您就不想要一些贞观炮么?东西用来打海战简直就是无一合之敌啊,如果有了这东西,大海之上还有谁是咱们的对手。”独孤玉林也知道老头子看不惯他拿自己不当外人的举动,找了一个理由将话题岔了开去。

“老子说了,你可以去要。”独孤青云瞪了儿子一眼:“不过见到殿下的时候你最好客气一点,再让老夫听到你一口一个‘高明’,信不信老夫打折你的腿。”

“是是是,儿臣明白了,以后一定不再这样叫了。”独孤玉林转头对尉迟宝琪吐了下舌头,转而应付道。

“快点打扫战场去,别在这里闲聊,看看那个高句丽的水师都督去了哪里,如果没死就把他给找出来。”老独孤并不想与儿子继续争论下去,吩咐了一句之后进了船舱。

“走吧,别愣着了!”独孤玉林耸了耸肩,拍了拍尉迟宝琪。

“独孤老伯刚刚咋了?好好的为啥生气了?”尉迟宝琪人憨,并不知道老独孤是因为什么发火,探头看着老独孤离开的方向疑惑的问道。

“没啥,人上了年纪就古板一些,看不惯我们这些年轻人做事。”独孤青云一边说着,一边将尉迟宝琪拉到一边,悄悄说道:“你说,我们扣下十门炮如何?看到殿下的时候就说掉进海里去了,如何?”

“这个主意不错!”尉迟宝琪自然不会反对,他可是十分喜欢那些贞观炮,如果不是脑子不够找不到理由,只怕他根本不会来找独孤玉林。

(本章完)

第一零四五章 悲催的高句丽水师都督

一对狐朋狗友凑到一起商量着如何从李承乾的手里骗出一些贞观炮,而那些随着他们一起来的运输船则是在这片海域里大肆打捞,试图找到高句丽水师的水师都督。

“老哥,下面那些高句丽人我们真的不救?就这么看着他们被冻死?”一些新兵第一次参加这种战斗,看着那些在水里不断挣扎哀号的高句丽水兵心生不忍。

“救他们上来干啥?你看看我们船的吃水线,还那里能装得下他们,再说我们是去打仗打,不是去旅游的,带上一堆俘虏算怎么回事?真打起来还要派人看着他们,多不划算。”老兵用极不屑的目光看了眼新兵,撇嘴说道。

“那,那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被冻死吧?”新兵还是有些心软。

一场海战打的并不怎么激烈,大多数高句丽战船都是被贞观炮给轰碎的,还有一些是被床弩和火箭弹搞沉的,没有经历过血战撕杀的新兵自然体会不到那种战场上有我无敌的感觉,心软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如果你不想他们被冻死也可以给他们一弩,早点送他们上路。”老兵靠在船舷上,有一搭无一搭的和新兵聊着,看着下面那些已经冻的死的高句丽水军,脸上露了一丝嗜血的笑容。

这老兵是第一批‘海狼’的成员,在南海将那些岛上将土著杀的尸山血海,怜悯之心什么的早就喂了狗,似乎除了杀戮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引起他的兴趣。

“快来人,找到了!”就在老兵与新兵谈论着要不要救人的时候,船头那边传来一声呼唤。

“快走,那个大官找到了,我们过去看看。”新兵听到前面嘈杂的声音,扯了老兵一把向着船头就跑。

“哎哎,混小子你跑慢点,老子这一身老骨头快被你扯散了。”老兵差点被新兵拖了一个跟头,勉强站稳之后给了新兵一脚。

“快点啊,一会儿看不到热闹了。”新兵被踢了一脚,满不在乎的笑笑,继续拖着老兵往船头凑了过去。

而等他们赶到船头的时候,发现那个高句丽的水师都督已经被捞了上来,只是看上去那家伙的状况并不怎么好,看上去似乎马上就要断气的样子。

经过短暂的讨论,一群‘海狼’的兵坯认为这货应该是没救了,不过碍于大队长的老子有命令,所以他们还是对这个只剩下半条命的家伙进行了简单救助。

其中包括往丫肚子里灌酒精,用酒精搓身体等一系列的措施,至于说酒精灌到肚子里,会不会把这家伙弄死,那就不是这些兵痞们在乎的了。

“这,这是哪里?”不过高句丽的这个家伙命还真是不小,尽管掉进了海里,被泡了半个时辰,上来之后又被兵痞们好一通折腾,但最后还是活过来了,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自己在什么位置。

“在哪里?当然是在地狱里!一会阎王爷就来审你了。”

一群老兵痞,谁也不能指望他们狗嘴里吐出象牙来,恐吓一下敌国的将军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毕竟高句丽水师都督怎么说也是和独孤青云一个等级的人物,能调侃一下将来也有吹牛逼的条件。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句话提醒了刚刚被救醒的家伙,只见这货原本迷蒙的双眼瞬间恢复了清明,嗥叫着从甲板上跳起来,疯了一样就像刚刚还在怜悯水中高句丽人的新兵扑了过去。

“小心!”

“驴日的!”

新兵原本是靠在船舷上的,面对着高句丽人狠命的一扑,一个不好就会掉进海里。在这样的季节里,落水之后如果被一个人全力抱住,基本上很难挣脱,就算是受过训练的‘海狼’也不行。

人总是有生理极限的,零度左右的海水突然之间掉下去,唯一的可能就是全身抽筋,这个时候如果再被限制住手或脚,绝对是死路一条。

就在这样一个紧急的时刻,任何人都帮不上新兵什么,除了一声提醒之外,只能看他个人的反应。

不过新兵似乎被高句丽人疯狂的样子吓傻了,众人提醒之下竟然根本没有任何躲闪,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对方扑上来。

然后……,只听‘嘭’的一声,一个声音惨叫着飞了出去。

“我日,真特么狠!”

“靠,该不会给踢死了吧?快去看看。”

“活该,这混蛋就该这么踢他,费了那么大力气救他,竟然一点都不领情,还想着拉别人同归于尽。”

飞出去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众人救回来的那个高句丽人,而踢他的也正是他想要拖着同归于尽的目标——新兵。

“小子,行啊你,这一脚踹的够狠,有点咱‘海狼’的样子!”老兵就站在新兵边上,眼着新兵没事儿,也是打心眼儿里高兴,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我,我,刚刚是我把他踹出去的?”新兵哆嗦着,一点也没有刚刚踹出那一脚时的凶狠表现。

“不是你还是我?”老兵横了新兵一眼,又在他脖子上抽了一把:“下次别用脚,直接拿刀子捅,知道不?”

“哦哦!”新兵忙不迭的点着头。

他是真被吓坏了,刚刚那一脚纯粹是出于条件反射以及平时训练的结果,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是一头的冷汗。

“完蛋了,这家伙看来应该没救了!”就在大家伙围着新兵问长问短的时候,查看高句丽人伤势的兵痞突然说道。

“啥?!没救了?”被惊动的众人又再一次围到那个高句丽人的身边。

这可是他们打捞上来的,也可以说是他们的俘虏,按道理说一个水师都督怎么也有个从三品的职务,若是真的让他死了,那可是白白的损失一件天大的功劳。

“别特么愣着了,快点送到旗舰上去,都傻啊!”船长这个时候终于从船舱里出来了,看着慌乱的众人说道:“只要还有一口气这功劳就是咱的,谁也抢不走,如果你们让他死了,那才真是完犊子了。”

(本章完)

第一零四六章 会师鸭绿水

“你们才会死,你们全家都会死!”高句丽水师都督赵逸凡心中不断吐槽,嘴里却只能发出一阵无意义的呻吟。

刚刚那个混蛋踢得太用力了,差一点将他的肠子踢断,不过也幸亏那小子的一脚,否则他赵逸凡怕是真的要交代在这些兵痞手里。

也不知道这帮犊子到底给自己肚子里灌了什么东西,反正刚刚醒过来的时候赵逸凡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难过得几乎快要昏死过去。

所以他当时就想去船舷那里把胃里的东西吐掉,结果没想到一个大唐水军一记窝心脚踹在他的肚子上,把他又给踹回了原来的位置。

不过好在被这一脚踹中之后,翻江倒海的胃部因为外力的刺激而剧烈收缩,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这才让他好受了一些,但同时也感觉到腹部传来的剧烈疼痛。

正想着,一阵温暖传来,赵逸凡感觉身上被盖上了一件东西,就在他打算睁开眼睛看看是谁这么好心的时候,一直打搅踹在了他的肩膀上,将他踹的打了几个滚,同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似乎被裹进了一个十分温暖的毯子里面,虽然那毯子带着一股强烈的臭味,但至少他不冷了。

接着赵逸凡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放进了一个摇晃的十分厉害的东西里面,‘嘎吱嘎吱’的声音传来,似乎正在下坠……总之一连串的折腾之后,赵逸凡被人抬到了一个中年人的面前。

“你就是高句丽水师都督?叫什么名字。”独孤青云看着被毯子裹的向世人滚一样的倒霉蛋,蹙眉问道。

“赵逸凡,高句丽水师都督。”被两个当兵的像戳木头一样杵在甲板上之后,赵逸凡已经看清了眼前的形势,在回答过独孤青云的问题之后神情黯然的说道道:“可以将我的手下救上船么?大唐已经胜利了,这些人对你们已经够不成威胁。”

“你觉得他们活下来的可能性有多大?就算我把他们就上来,也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更不要说本将军目前还没有能力救这么多人。”独孤青云摇头拒绝了赵逸凡的要求。

他当然知道这些落水的高句丽人对自己没有什么威胁,但是却不知道把他们救上来之后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若是死了,一会儿还要再丢下去;若是不死,将来就得拿出粮食养着他们,不管怎么样似乎对‘海狼’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赵逸凡不说话了,从独孤青云眼中他看到的是决然,知道自己面对的绝不是一个战场上的新手,怜悯、同情不会属于这位大唐将军。

“高句丽水师都在这里了吧?”独孤青云见赵逸凡陷入沉默,再次主动开口。

“是的,高句丽水师已经全军覆没,将军神威赵某佩服,不过赵某有一个请求,希望将军能够应允。”赵逸凡点点头,听着四周转来的那些呼救声越来越弱,叹了口气说道:“将军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赵某知不无言,言无不尽,只是希望将军在满足好奇心之后,再将赵某丢回大海!”

这次他出来的水师不下两万之数,现在这些人尽数葬身大海,这对赵逸凡的打击实在太大,救人无望的情况下,也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心思。

“你的要求我可以满足,但是我需要你去见一个人,等你见过了,我会亲自把你送回这片大海。”独孤青云淡淡的说着,算是答应了赵逸凡的要求。

在南海的五、六年时间,各种各样失意的人老独孤不知道见过多少。

这种人有些是一时冲动,有些是一心寻死,不管怎么样劝阻都是无效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待过上一段时间之后再来看他。

而赵逸凡似乎真的是决心已定,对独孤青云的安排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只是神情有些黯然的点点头:“赵某谢过将军!”

一番对谈之下,‘海狼’舰队已经再次起航,等到赵逸凡被押进船舱的时候,舰队已经慢慢离开了交战海域,向着鸭绿水的驶去。

海里死了太多的人,没有人想在这样的地方休息,即便是杀人如麻的老兵,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也不喜欢待在那样的地方。

三日时光转瞬即逝,当第四天的朝阳升起之时,正在朔流而上的舰队中响起一片欢呼之声。独孤青云、独孤玉林、尉迟宝琪一众人等尽皆站在旗舰的甲板之上,看着不远处连绵起伏的营帐脸上同时泛起一抹笑容。

历时半年的东征,在这里终于可以划上一个逗号,十万大军在鸭绿水胜利会师,下一步他们将会踏上另一个新的征程。

李承乾站在临时搭建的码头上,正笑意盎然的等着战舰靠岸,在他的身边则是任城王李道宗以及松漠都护府大都督窟哥。

“臣独孤青云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任城郡王。”战舰靠岸之后,独孤青云第一个从船上下来,快步来到李承乾等人面前,单膝点地行了一个最隆重的大唐军礼。

“独孤将军请起,你们辛苦了!”这是李承乾自贞观三年以来第一次见到独孤青云,一声辛苦包含了对‘海狼’在东征中表现的赞扬,也包含了他们在南海之上,扬大唐国威的嘉奖。

“臣等为大唐愿肝脑涂地!”套话人人会说,尤其是在这种正式的场合,独孤青云更是不会做出什么特殊的举动。

这就是老家伙与小年轻的区别,如果这次的见面是老独孤身后的那个黑壮青年来处理,指不定刚一见面就会给李承乾来个熊抱,至于礼节什么的……有谁见过纨绔会彬彬有礼呢。

李承乾自然不会真的让老独孤把脑浆子砸出来真的在地上涂一涂,那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淡淡笑过之后,主动上前拉起刚刚站起来的独孤青云:“独孤将军言过了,走走走,我们去大营叙话,这里交给玉林、宝琪便好。”

(本章完)

第一零四七章 内斗不休的高句丽

黑色的战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数百艘战船铺满整个江面,强弩、长弓、弩床、火炮无数利器直指鸭绿水北岸。

守在河对岸的高句丽军队几乎被吓傻了,一个个缩在河堤的另一侧连头都不敢冒。

而他们的将军则正在营地里大声的骂娘,数百艘或大或小的战舰,这特么也是手底下区区一万人能抗衡的?

那些高大的战船横亘在岸边就像是高大的城墙,唐军站在上面居高临下,虐他们这一万人还不跟虐小鸡崽子一样?

“马上求援,向长安求援,水师那些不争气的东西,一天到晚就知吹牛,现在怎么样,被人给灭了吧,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那些人给老子,至少也能多守两天。”骂完人之后,作为高句丽最后一道防线的指挥官,邢子秋做出了目前他唯一可以做的选择。

但是他的副将却并没有他那么乐观,将出去传令的亲卫叫住,蹙眉说道:“将军,此去长安怎么也要半月有余,我们很难坚持到援军到来!”

“那么你想怎么办,老子也知道撑不住大唐全力进攻,可是总不能因为这个就不打了吧?身为军人守土有责,岂能不战而降!”邢子秋瞪着副将,目光凌厉,颇有再敢多言便要军法从事的意思。

副将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犹豫了一下说道:“将军,我并没有投降的意思,只是想提醒您,我们必须把河滩让出来一部分,给大唐军队一个可以登陆的地方,这样一来首先可以拖延时间等耐援军,二来也可以找机会给唐军来个‘半渡而击’。”

“这个并不耽误向长安救援。”邢子秋冷冷的看了副将一眼,随后看着亲卫说道:“马上去长安递送消息,告诉他们,若是有援兵就尽快派过来,若是十日之内援军不能赶到,那就不用来了,直接在长安组织防御便好。”

说出这段话的同时,邢子秋已经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辽东各城虽然对大唐辽东军团望风而降,但这并不等于高句丽就没有忠君爱国之臣,至少他邢子秋就有杀身成仁的打算。

若是唐军真的敢渡水而来,那么迎接他们的将是一万高句丽精锐的迎头痛击。

而就在邢子秋下定决心与大唐决一死战的时候,在他身后数百里之外的高句丽长安城里,则正在进行这一场关系到高句丽生死存亡的争论。

高藏武面沉似水的坐在高高的王位上面,眼角不断地抽搐着,而在他的面前则是跪了一地的高句丽大臣,当然,其中并不包括泉盖苏文。

“莫离支,对于水师全军覆没这件事你可有什么看法?”足足过了有一刻钟,沉默的高藏武才开口说话,矛头直指泉盖苏文。

“战场之上胜败乃兵家常事,对于水师全军覆灭一事臣无话可说。”泉盖苏文微微摇头,表现的甚是淡然,就好像当初水师并不是他派出去的一样。

‘嘭’的一声,高藏武一拳砸在面前的桌子上,怒声说道:“莫离支,不要忘了,当初是你一意要派出水师在海上与大唐决战的,水师全军覆没难道你就没有任何一点责任么?”

看到高藏武似乎真的很生气,泉盖苏文犹豫了一下,最后稍稍的弯了下腰,满不在乎的说道:“臣愿领识人不明之罪,请陛下责罚!”

识人不明之责?这算是什么?死了好几万人,同时让大唐‘海狼’得以长驱之入,难道只担一个识人不明之责?

当初是谁一力要求水师出动的?又是谁力排众议,非要让赵逸凡一个陆军将领去领导水师的?

高藏武被泉盖苏文气的眼珠子差点没有瞪出来,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而就在这时,泉盖苏文再一次开口了。

“陛下,臣认为现在不是讨论水师问题的时候,时下大唐太子已经兵临鸭绿水,下一步即将攻入高句丽半岛,如何应对唐军的这次进攻才是目前应该讨论的事情。”

“朕知道!朕全都知道!”高藏武从坐位上站起来,挥舞着手臂咆哮着:“你们全都在敷衍朕,朕养着你们这帮废物到底有什么用处?眼看着李承乾那个小混蛋带着六万人长驱直入,十余城镇望风而降竟无一人抵抗,你们想要干什么?到底想要干什么?!”

“臣等有罪!”一群高句丽官员尽皆俯首。

所有人都知道,眼下已经到了泉氏与高氏斗争的最后关头,高藏武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而泉氏在失去了所有辽东的地盘之后,也是后继乏力再难对高藏武发起什么有力的攻势。

但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越是要小心一些,否则有可能被人抓住把柄拿出来当枪使,到时候自己死了身败名裂不说,搞不好连家族都会被牵连进去。

能在朝堂上混的没有人是傻子,不管是大唐还是高句丽都一样,虽然他们都知道在国土丢失一半的情况下,继续这样的内斗并不是一件好事,可是知道和能做到完全是两回事。

就像谁都知道大唐想要彻底剿灭高句丽,但谁都没有力量去阻止的道理相同。

眼下这个时候若是整个高句丽所有力量拧成一股绳,不计个人与家族得失全力与李承乾一战的话,最后的局势到底如何还真是不好说。

可是,但可是,不管是高氏一族还是泉氏一族有谁能够做到?如果连这两个势力最大的家族都做不到,下面的那些小家族又有谁肯去当炮灰?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高句丽的军队一退再退,兵无战心,将无战意,都在等着高氏和泉氏决出胜负的那一天,也只有等到那一天高句丽才会上下拧成一股绳,全力与大唐对抗。

至于说到时候还能不能来得及,这就是另外的问题了。

“朕决定了,向大唐求和!”高藏武突然间冒出来一句让众人十分意外的话,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同时,泉盖苏文亦站了出来:“不行,辽东决不能丢,我们必须拿回来!”

(本章完)

第一零四八章 统一思想

像这样的争论已经不是第一次,跪在朝堂上的那些大臣甚至连惊讶的表情都欠奉,只是明智的把头低下,努力让自己低调一些,不要引起上面两个人的注意就好。

决定打与不打是‘大人物’之间的事情,和他们这些小人物没什么关系。

“莫离支,朕很想知道,你想用什么取回辽东?用什么来对抗大唐太子的十万大军?”再一次被泉盖苏文驳了面子,高藏武狠狠的咬了咬牙沉声反问道。

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前面的溃兵已经把李承乾率领军队的情况都反馈了回来,所以高句丽朝庭能够掌握李承乾军队的具体人数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他们同样也知道了这十万人有多难缠,武器装备有多么犀利,而且他们也对这十万人有过估计,知道如果没有三倍或五倍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止其前进的脚步。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高句丽常备军虽然对外宣称有六十余万,但这可是连老弱病残全都算上的数字,真正的可战之兵只有三十万有余。

而在前期的战斗中,连死带伤外加逃跑,现在他们手里能够控制的士兵只有二十余万。

二十余万人,根本无法满足高句丽对抗辽东军团的需要,除非再有十万人,这样才能让高句丽人有与李承乾一战的信心。

“陛下,请不要忘了各大家族的私兵,如果各大家族把自己私兵全都献出来,人数怕是不止十万吧?”泉盖苏文侧阴阴的说道。

他这也是拼了,明知道这样会得罪朝中大多数人,但是却不得不这样做。辽东是泉氏家族的根基所在,若是丢了辽东泉氏很可能从此一蹶不振,只要有半年的时间,很可能他这一族就要被高氏剿灭。

所以即便知道募集各大家族的私兵会得罪人,泉盖苏文也不得不这样做,大不了回头私底下给这些家族许上一些好处,承诺若是能夺回辽东,一定会帮他们再争取一些权利也就可以了。

至于说最后辽东能不能夺回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若是夺不回辽东,估计这次募集来的私兵和派到前线去的那些战兵基本上也就死光了,这样的情况下整个高句丽会不会继续存在下去都是一个问题,辽东更是想都不要想。

“募集私兵?”本来正准备发火的高藏武突然顿住了,很显然他以前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现在泉盖苏文提出来,让他一时间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作为高句丽的君主,如果能继续在皇位上坐着,谁也不想跑去太极宫给李二跳舞,高藏武其实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才想着割地赔款把辽东让给大唐,至少能保住剩下的半个高句丽,他还可以继续当自己的皇帝。

现在经泉盖苏文的提醒,高藏武的心也再次活泛起来,想着若是真的可以再募集十万战兵的话,万一能将李承乾率领的部队彻底消灭掉,最好再抓住李承乾,这样的话似乎完全有可能把辽东再拿回来,甚至还有可能再换取更大一些的地盘。

至于说和泉氏一族的争斗,老实说,如果不是泉盖苏文逼的太紧,他还真的想放一放,把整个高句丽的力量捏到一起,与大唐决一死战。

“陛下认为如何?若是可以臣立刻着手操办,正好现在臣位臣工都在,有什么事情也好商量。”泉盖苏文看着脸上神情略有缓和的高藏武,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只要高藏武一点头,立刻就会有十万生力军加入到抵抗大唐的队伍中来。

“朕想要知道,你如何安排这些募集来的士兵,同时朕也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对付李承乾的十万大军。”高藏武到底也是一国之主,并没有被眼前一时的利益所迷惑,很快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在什么地方。

他可不想自己费尽力气弄来的士兵,最后成为压倒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样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他高藏武就算是宁可死也是不会干的。

“臣打算请陛下亲征,我们与那个大唐太子兵对兵,将对将的好好战上一场,看看他李承乾是不是真的长了三头六臂,真的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泉盖苏文眯着眼睛说道。

亲征?高藏武愣了,他自己有多少斤两他自己清楚,如果说坐在朝堂上算计些什么东西他还在行一些,若说行军打仗……嘿嘿。

“陛下,大唐军队之所以能百战百胜,靠的就是皇室之人敢打拼的态度,这次大唐东征,先是大唐皇帝,接着是大唐太子,难道你认为他们都是军事天才?就算他李世民是个马上皇帝,难道他儿子也是么?”

“但是为什么唐军依旧可以百战百胜?安市城那样的坚城依旧可以一鼓而下?靠的还不是有皇室成员在稳定军心?靠的还不是大唐太子与手下将士同甘共苦!”

泉盖苏文凭借着自己的在寸不烂之舌鼓动着高藏武,将李二和李承乾贬的一钱不值,为的只是想让高藏武尽快出兵,尽快与李承乾的辽东军团拼个你死我活。

辽东那地方在大唐手里的时间越久对泉氏一族就越不利,那些逃回来的难民和士兵都在宣扬李承乾的残暴与恶毒,泉盖苏文很难想象自己的族人在辽东那片土地上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高藏武最终还是被泉盖苏文说服了,同时被他说服的还有满朝文武。在泉盖苏文描绘的‘美丽画卷’中。

全部高句丽的重臣们都在做着生擒李承乾,以大唐太子为要挟,用来换回辽东的同时再将大唐幽州以南全部占领的美梦。

这一次高句丽上上下下意见出奇的一至,仅仅用了不到三天的时候,便已经集结了超过十四万人的大军,再加上原有的部分军队,其战力一下子膨胀到近四十万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从鸭绿水那边送来的消息也被送抵高句丽都城——长安!

(本章完)

第一零四九章 裹足不前?

对于来自于鸭绿水畔的救援,高句丽上下没的得说,除了支援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唐军想要渡河,还有什么比半渡而击更好的作战时机?就连对战事一无所知的高藏武都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那些高句丽的将军又如何能够不知道,泉盖苏文这个高句丽史上的著名人物又如何能够不知道。

所以在收到消息的第二天,四十万大军便开始整军出发,以急行军的速度奔向鸭绿水。

同时一众高句丽人心中还在默默祈祷着,希望守在鸭绿水那里的一万高句丽守军可以完成自己的使命,将唐军挡在鸭绿水的另一侧。

而就在高藏武与泉盖苏文忧心忡忡,担心邢子秋那个家伙能不能挡住李承乾的辽东军团时,邢子秋则是郁闷的看着停在江心的数百艘战船,无奈的发出一声叹息。

已经整整十天了,大唐的水师已经到了十天了,本以为他们会在极短的时间里发起攻击,全力渡河的邢子秋却没有等到任何机会。

因为大唐水师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点渡河的打算,他们就那样静静的停在那里,除了对自己这一边严加戒备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动作,就好像是在等着高句丽这边做好准备一样。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对面的那个大唐太子是个傻子?不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难道他就不知道时间拖的越久,高句丽准备的越充分,战场上的形势对他就越不利?

有这样的迷惑的人并不单单是高句丽守将邢子秋一个,辽东军团的众将也在迷惑,每天都有人会跑到李承乾的大帐外面转来转去,试图提醒那位太子殿下:该进攻了。

而李承乾呢?这货竟然依旧是老神在在的坐在自己的帐篷里面,时而与老独孤交流一下十八路反王的事情;时而与小道姑讨论一下道家学说;至不济也会和杨雨馨、程琳摆开龙门阵,玩上几盘五子棋。

终于,在二月二十四日这一天,段瓒、程处墨等一帮小年轻忍不住集体跑到了中军帐,将正在下棋的李承乾围在了当中。

“高明,我们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十多年天,再等下去高句丽援兵可就要到了,到时候我们面对的可就是数十万大军,再想渡江难如登天。”

“是啊高明,不能再拖了,虽然我们有武器之利,但是现在我们在地利上并不占优势,如果等到高句丽援兵来了,怕是天时和地利都不占了。”

纨绔们七嘴八舌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丝毫没有注意到李承乾已经翻了无数个白眼。

最后,李承乾终于是被这些纨绔们给说的有些烦了,拂乱了棋局之后说道:“行了,都闭嘴!亏你们还是军人子弟,难道这么多天下来,你们就没有发现大营中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不同的地方?”纨绔们面面相觑,一齐摇头。

“你们就没有发现大营里面少了一万多人?”李承乾继续问道。

“没有!”纨绔继续摇头。

“那么你们这几天看到窟哥那货了没有?”李承乾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不再与纨绔们打哑谜。

“窟哥?”段瓒眨了眨眼睛,疑惑的说道:“那老小子除了刚来的那几天之外,再也没有出现过,天知道他跑到哪里去嗨了。”

一些来自后世的‘名’词,经过李承乾的传播,除了老一辈接受能力差一些很少会用以外,已经被纨绔们用的滚瓜烂熟。

像什么‘我了个去’‘OK’“FUCK”,竖中指一类,更是被纨绔们天天挂在嘴上,纵然被家里老头子教训了无数次依旧是死性不改。

“好吧,你找不到窟哥也行,那么你就没有发现鸭绿水这几天与以往有什么不同么?”李承乾耸耸肩,做了一个被段瓒打败了的表情,随后继续问道。

“我又不是高句丽人,我哪知道鸭绿水与以往有什么不同。”段瓒挠着脑袋回答。

完了,自己手底下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李承乾无语的盯着帐篷的顶部,长长的叹了口气,而在他对面的程琳则是轻掩檀口笑个不停。

“你们就没有发现鸭绿水这几天水流变缓了么?就没有发现水位在变浅么?”独孤青云此时从外面走进来,忍不住问道。

“现在不是枯水期么?好多天都没有下过雨雪,河水发生变化不是很正常么?”李震疑惑的回答道。

“豕,你们就是一群豕!”独孤青云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之后,气的转身便出了帐篷。

“怎么了嘛,你们到底在搞什么了?”尉迟宝琪摇着硕大的头颅,不解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似乎想在众人脸上找到答案。

程琳此时也笑够了,将散乱的棋子一个个收好,同时对李承乾说道:“太子哥哥,你还是给几位哥哥解释一下吧,否则你让他们想破头也想不出来的。”

“好吧!”李承乾咂咂嘴,再次叹了口气之后说道:“窟哥带着他的部下早在十来天以前就离开了大营,去了鸭绿水的上游。”

“窟哥不在大营?带着两万人去了上游?”李思文脸色变了变:“高明,难道你是打算截断江水?”

“不错,总算是有一个聪明一点的了。”李承乾似褒还贬的看了李思文一眼,点头说道。

“可,可是……可是对面只有一万人,你这样做不是浪费精力么?”经过李思文的提醒之后,段瓒也反应过来,知道李承乾有水淹高句丽守军的打算,忍不住问道。

“你刚刚不是还说再等下去,高句丽的援军就会到了么?怎么现在就忘了?”李承乾鄙夷的看了小段一眼。

“可就算是高句丽的援兵到了,他们看到鸭绿水这样的情况也不会过来啊。”段瓒慢慢的进入了状态,试着分析战场形势。

“谁说一定要等他们到了再淹?难道你们不觉得在他们刚刚赶到的时候就是我们渡江的最好时机么?那个时候你认为高句丽人还有心思去看鸭绿水的水纹情况?”李承乾瞪了段瓒一眼,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本章完)

第一零五零章 高句丽的乱局

水淹高句丽援军的计划早在李承乾与独孤青云会师的那一天便制定了下来,不管是上游渡河的地点还是鸭绿水的水纹情况,尽皆是由赵逸凡提供出来的。

没办法,就算是他不想说也不行,在夜魅的各种手段下,赵逸凡就差没把小时候三岁还尿床的事情说出来了。

“不对,还是不对!”就在段瓒露出恍然的神情之时,程处默突然开口说道:“高明,你不是想要等高句丽援军一到,还没有轧好营地就发动进攻吧?”

“不错,有什么问题?”第一次采用水攻的计划,李承乾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问题,所以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听到种种质疑的声音,这样才能更好的完成他的计划。

“当然有问题,而且问题大了。你想啊,到时候我们想要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就一定要进攻吧,而我们一攻击最可能发生的是什么?高句丽人迎战,对吧?可是他们一迎战,你在上面一泄洪,那不是连我们自己也给淹了么?”

程处默得意洋洋的说着,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目光甚至有‘老子救了你们所有人一命’的神情。

“唉,思文,你跟他说吧。”本以为程处默会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说法,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怕被水淹,李承乾顿时没了兴趣,看着把脸憋的通红的李思文,歪了歪脑袋,让他给小程解释。

李思文得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鄙夷的看了程处默一眼说道:“老程,你可不要忘了,我们是要坐船过去的,泄洪的时候我们正好在船上,所以被淹的只有高句丽人,没有我们。”

“啊?”程处默愣了一下,直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事情似乎真的像李思文说的那样,他们进攻的时候的确是需要坐着船过去,而数百条大小战船,载下他们这八万人还真的没什么大问题。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有时间的话好好把进攻需要的装备检查一下,火箭弹不要受潮了,还有火药也检查一下,别到时候贞观炮打不响。”李承乾见事情解释清楚了,也就不再与纨绔们废话,直接将他们打发了出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鸭绿水的流速越来越缓,但是相对来说因为这段时间雨雪较少的关系,这样的水纹情况似乎真的没有引起邢子秋的注意。

毕竟他邢子秋是陆军一系,与水师没有任何关系,掌握不了鸭绿水的水纹情况也是在情理之中。

而至于说赵逸凡为什么也是陆军但却知道鸭绿水上游的情况,这是因为那姓赵的本身就是鸭绿水附近的人,自己家乡的情况自然不会不清楚。

但是就在李承乾和邢子秋陆隔着一条大江互相较劲的时候,远在高句丽背后的新罗和百济却敏锐的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头。

这个半岛上的强大敌人边境上巡逻的士兵数量大减,而且巡逻的时间也在不断的延长,原本一天能看到好几趟巡逻的队伍,现在竟然一天只能看到一次,甚至有些时候两天才能看到一次。

联想到大唐正在发动的东征,两个国家突然意识到,他们的机会来了,高句丽似乎是顶不住大唐的进攻,开始从边境调集兵力来保卫自己的首都了。

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两个被高句丽欺负的就要掉进海里的国家几乎连商量都没有,在同一时间对高句丽的背后发动了攻击。

新罗调集了近十万大军,沿着海岸线北上,百济同样不甘示弱,调集了同等数量的军队,沿着另一侧的海岸线向高句丽的腹地发动了进攻。

乱了,彻底的乱了,三岛之上个国家几乎在短短的三天之内打的乱成一团,高句丽不满新罗和百济趁火打劫的行为,几乎是硬碰硬的和两个国家的军队大打出手,毫不顾忌自己内部空虚的事实。

当然,新罗和百济两个国家也不是什么软柿子,面对高句丽的拼死反抗也使出了自己吃奶的力气,攻城拔寨根本不顾自己部队的伤亡情况。

大唐打过来了,如果不趁着现在高句丽兵力空虚的时候多抢一些地盘,很可能在大唐打过来之后,连点汤都不给他们留,那些以前被高句丽占去的地盘估计也不会还给他们。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算计,两个国家不顾一切的疯狂进攻着他们能抢到的任何一寸土地,屠城之事干了也不是一件两件,一切都为了能够占领更多地盘。

当然,两国忙着进攻高句丽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向大唐派出使者,解释自己的行为,把抢占国土的行为硬是说成了响应宗主国的号召,共同讨伐不义。

至于说为什么现在才动手,为什么没有在李二起兵的时候同时起兵,这一切并不重要,他们只是想要找一个不被大唐责怪的借口。

毕竟想要从大唐这只老虎的嘴里抢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一个不好谁知道唐军会不会心生不满,连他们两个小小的国家一起给灭了。

就这样,新罗和百济两国一面不断的进攻,一面不断向大唐派出使者,甚至还派出了一支使者去了辽东,打算和正在进攻的李承乾联系一起,使自己的抢地盘行为得到李承乾的承认。

在这两个小国看来,他们的举动等于是牵制了高句丽的兵力,为李承乾的进攻创造了机会,那位大唐太子一定会利用一些土地来换取进攻上的优势。

太子领兵的弊端实在太过明显了,不用说吃了败仗,就算是打起仗来死的人多了,很可能回国之后李承乾都要面临被弹劾的风险。

所以新罗和百济两国坚定的认为,他们抢地盘的行为一定会得到李承乾的理解,甚至还会帮他们向长安解释一下。

但是只顾抢地盘的两国并没有想到,李承乾其实对高句丽已经是胜券在握,根本不需要他们的帮忙,就算是水淹援兵的计划计失败了,也还有对马岛上一支伏兵存在,到时候这支伏兵一样会起到与他们同样的作用。

(本章完)

第一零五一章 一个时代的结束

而就在高句丽半岛上乱成一团,大家人脑袋打成狗脑袋的时候,大唐长安则在进行着一场沉痛的哀悼——挣扎了半年之久的老李渊终于还是没有坚持到春天的到来,在二月底的时候驾鹤西游了。

整个大唐一片哀声,全国百姓一个月不准笑,同时还要举国戴孝,为大唐第一任皇帝陛下送行。

李二在老头子去了之后因为哀思过度,数次昏厥在老头子的灵柩之前,最后被李渊的一众后妃以及手下强行劝谏着回了太极宫静养,这才让大唐没有在一天之内驾崩两位帝王。

不得不说,老李渊驾崩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这段时间正好是一些世家联合起来准备弹劾李承乾裹足不前,怯敌畏战的时候。

而老李渊一死,这帮家伙顿时没有了弹劾的机会,谁了不敢在这个时间顶着大不敬的罪名去弹劾一国太子。别到时候李承乾没事儿,他们这些弹劾的家伙被灭了满门,那可就太不值当了。

但是,事实上老李渊虽然死了,李二陛下却真心没有表现的那么悲痛,不为别的,只因为老头子病的时间太长了,整整半年的时间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人们常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并不是无地放矢,李二有很多国家大事需要去处理,老头子快要死了他也的确痛心,但是耐不住时间太长。

大唐皇帝总不能一天天什么事情都不做,天天围在老头子的病床前面吧?可是不围在老头子的病床前,坊间又会有不孝的名声传出来,这对李二来说简直是不能容忍的。

所以一来二去李二也被老头子的病情折腾的够呛,现在老头子一死,对于李二来说也算是卸下了一个不小的包袱。

“陛下,太上皇的事情您莫在太过伤心了,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态,陛下还是要以国事为重才好!”作为老李的左膀右臂,杜如晦坐在李二的卧榻之侧,温言劝说着。

经历过生死的他对生老病死之类的事情看的很开,就眼下的情况来说,他认为李二不应该过度的沉湎于李渊的死,打起精神治理好大唐的方方面面才是李二应该做的。

“克明啊,朕今后再也没有叫爹的机会了,你让朕怎么能够割舍得下!”躺在卧榻之上,李二头上系着一条金黄色的带子,头疼的毛病又犯了,让他有一种脑袋要炸天的感觉。

不过,李二说的的确是实话,老李渊一死,大唐皇帝陛下确实再也没有叫爹的地方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来给他当爹,除非有人活够了,想要过把瘾就死,而且还是全家一起死。

面对这样情况的杜如晦还能再说什么呢,只能陪在李二的卧榻边上一起发呆,直到长孙皇后从大安宫那边回来。

“二哥,妾身给您揉揉吧。”看着杜如晦告辞离开,长孙皇后坐到了李二的身边,将他的头轻轻托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

“观音婢,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在长孙皇后精湛的按摩手法下,李二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妾身自小父母双亡,公公待我如同己出,妾身又不是不通事理之人,如何能够忘记。”长孙皇后中指按在李二的太阳穴上,大姆指则是在他的头顶之上不断的按着。

不过这也就是长孙皇后会说话,并没有像普通老百姓那么直白。

实际上她话里的意思是,作为李家嫡子的原配夫人,给老李养老送终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种事情是绝不可能让给别人去做的。

虽然李渊的儿子不少,可是若说嫡子,也就只有李二一个人,作为李二的正宫娘娘,长孙皇后身上有无数人的目光盯着,等着她出状况。

万一在这件事情上她稍微偷一些懒,将原本属于她的事情推给别人,那么很快就要面临无数的弹劾,就算是没有人敢出来弹劾她,后宫里面也会生出无数的事端。

这些才是长孙皇后口中‘妾身应该做的’几个字蕴含的真正意思。

当然,这里面也包含着其他人算什么东西,他们也配给老李渊送终的意思在里面,只不过这种东西以长孙皇后的身份根本没有办法明说,只能简简单单的用几个字一带而过。

“唉……”李二自然能够能听长孙皇后话里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叹了口气。

身在皇家,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是免不了的,给老头子送终本来是为人子女应尽的义务,但是一旦涉及到皇家,这里面的味道就全都变了。

“二郎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呢。”长孙皇后见李二不说话了,低声在他耳边劝了一句,便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

身为大唐皇后,她不光要承担相夫教子的责任,还要负担起署理后宫的任务,上上下下几千上万人,都被她调度的井井有条,若说不累还才是骗人的。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为了她的爱人,为了她的孩子,就算是累也要咬紧牙关坚持下来,否则等着她的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不过好在自从前些年九成宫一行之后,她的身份比以前要好了许多,这半年时间尽管操心劳力,身体却并没有出现什么毛病,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疲惫的李二在长孙皇后轻揉的按摩手法下缓缓陷入沉睡,长孙皇后到了后来也忍不住坐在卧榻之上打起了瞌睡,房间中只剩下蜡烛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随着外面更鼓敲击,一夜时间就这样缓缓过去,辉煌的太极宫再次迎来了一个新的清晨,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偌大的宫殿中全都被白色覆盖,显得一片肃穆。

无数的朝臣不管是李渊的老臣子,还是李二手下的新臣子,全都在官服的外面披上了麻衣,早早的等候在大安宫的宫门之外,庞大的祭奠活动即将开始!

(本章完)

第一零五二章 各方反应(上)

老李渊没了,丧事明发天下,不但大唐各地要祭奠,就连周边无数小国也要致哀,虽然大唐并不需要他们拿出来的那一点点贡品,但是这总是一份心意。

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去致哀了或许没有什么好处,但是不去一定会有坏处,尤其是在大唐强势崛起的情况下,坏处更是大大的有。

于是乎大唐周边数十小国纷纷派出使者上路,赶去长安吊唁,甚至就连正在被大唐进攻的高句丽也不能例外。

“陛下,臣认为此为与大唐交战的关键时期,吊唁的事情就可以免了吧?”乙支文德,高句丽的老将军,以曾经击败过杨广东征而闻名于世,属于高句丽的著名大将。

这老家伙现在已经有六十多了,但是奈何国内年轻一代后继乏人,面对咄咄逼人的李承乾,只能让这个老家伙出山,负担起这次的支援任务。

“文德老将军,朕也不想派人,但这是礼数,万万缺不得,否则岂不是让人以为朕小气!”高藏武叹了口气,他当然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派人去大唐,作为一个失败者,在这个时候派人去大唐怎么样都有一种摇尾乞怜的意思在里面。

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他派不派人去的问题,面对正面进攻的李承乾,以及正在从另一个方向攻入高句丽腹地的新罗和百济,高藏武除了低头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虽然他对乙支文德说的硬气,可依旧改变不了他这次需要派人去向大唐称臣的中心思想。

大唐太子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高藏武虽然没有深入了解过李承乾,但是凭直觉他认为这一次出征似乎并不会取得理想中的战果,甚至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他不知道泉盖苏文和乙支文德等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信心,为什么会认为只要部队开到鸭绿水就一定能够打败大唐太子。

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的信心,认为在打败大唐太子之后还有能力在十天之内回师击败那两个想要占便宜的邻居。

“陛下,这件事情有蹊跷啊,臣认为不应该相信!”乙支文德作为一个老资格的将军,一个曾经打败过大隋朝的将军,自然会有一种傲气与自信,看着消积的高藏武:“大唐太上皇这才刚刚死了九天,怎么可能就有消息送到我们手里!”

“陛下,大唐太子诡计多端,不得不防啊,天知道这是不是他放出来的迷魂烟,用来引我们上当!”泉盖苏文在一边接过乙支文德的话头。

只不过此话一出立即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这特么还是人话么?

大唐太子就算是诡计多端,但是也不敢拿自己爷爷来搞事吧?除非是他自己不想当这个太子了。不,就算是李承乾不想当太子了,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面开玩笑。

所以老李渊一定是死了,而且日子也的确是九天前,只是不知道大唐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只用六天时间便把消息送到他们手里的。

是的,大唐是用六天时间把消息送到的,因为另外三天是高句丽自己的耽误的,他们的信使用了三天时间才从高句丽的长安城把消息送到高藏武手中。

所以真正让高句丽人理解不了的是大唐消息传递的方式,按照这种消息递送的速度,在他们看来辽东发生的事情很可能在四到五天就可以传回大唐长安,而大唐长安的消息同样也可以在这么长的时间送回辽东。

这意味着什么?打仗的人都知道,时间就是生命。如果十天时间就可以让消息在辽东和大唐长安之间打个来回的话,那么李承乾亲征和李二亲征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要知道,古代交通并不是那么发达,就算是八百里加急信息,想要从前线送到后方大营没有个三、两天也是不够的。

十天时间……,这简直就是完全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地处一隅的高句丽并不知道,现在的大唐通讯方式已经彻底改变,信鸽已经代替了信使,递送信息根据其重要程度,主要区别就是信鸽脚上竹管的颜色而已。

正是因为这样,大唐才能够将老李渊驾崩的消息在五天之内传遍全国每一处角落,同时也在极短的时间里,将消息送到了周边的那些属国手中。

“陛下,依臣来看,不如我们早点赶到鸭绿水比较重要,吊唁的事情我们完全可以当成不知道,就说没有收到消息便好。”

“是啊陛下,臣也认为现在不是去大唐的好时机,而且我们现在正是用人的关键时期,怎么可能派人去大唐长安呢?”

对于去不去大唐吊唁的问题,一群高句丽重臣争论了整整半个晚上,最后一致认为,去鸭绿水边上看看,如果李承乾的军队停止进攻,进入休整状态,那么派人去大唐长安吊唁也没啥。

若是反过来,李承乾并没有停止进攻,那就啥也不用说了,直接掏刀子开片就是了,去不去大唐已经完全没有了意义,即便是派人过去了,估计还没等使团到达,这边的战斗就已经打完了。

而在距离高句丽援兵数百里之外的鸭绿水,李承乾则是换上了一身的麻衣,下棋之类的娱乐活动全部取消,取而代之的是整日蹲在沙盘前面研究着进攻方略。

李道宗在后面待着无所事事,这几天也借着给他送消息,从后方跑到了他的大营,正好赶上李承乾打算水淹高句丽援兵。

作为一个百战将军,怎么可能对这样的事情不感兴趣?所以李道宗以李承乾叔叔的身份,义不容辞的担起了军师的职务。

部队何时上船,上游何时打开水坝,窟哥打开水坝之后的行军路线,‘海狼’完成任务之后的去向,打退高句丽援兵之后辽东军团的行动方略……等等等等。

每一桩每一件都需要仔细的安排,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老老李的驾崩让整个大唐的局势显得有些纷乱,如果李承乾在这个时候稍微有些疏忽,很有可能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本章完)

第一零五三章 各方反应(下)

随着一只只信鸽飞向远方,北方草原、西方大漠、南方丛林、东方东瀛,所有收到消息的国家纷纷派出自己的使者,带着一颗‘诚挚’的心,奔向大唐的中心——长安!

除去正在被李承乾逼的山穷水尽的高句丽,大唐周边数十小国使者快马加鞭,用了比以往短的多的时间赶到了长安,参加为李渊送行的活动。

高昌、林邑等国因为大半被大唐控制,表现的要比以往恭敬许多,其他国家则是惊惧于大唐强大的实力,也是表现在的甚是不安。

尤其是看到吐蕃国主松赞干布像是孝子贤孙一样,打扮的与大唐九皇子李治一模一样,趴在李渊灵柩之前哀哀痛哭的时候,更是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谁不知道吐蕃是一个新兴的强大国家,谁又不是知道松赞干布是继颉利可汗之后第一个敢对大唐发起进攻的人。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这样一个十二岁就署理朝政,利用三、五年时间把吐蕃统一的家伙,现在竟然以李渊孙子辈的身份在给他哭灵,这特么让一群各国使者尴尬的无以自处。

论国力他们很多国家前不如吐蕃强大,论君主他们的君主没有松赞干布有才干。现在松赞干布做到这种程度,让他们怎么办呢?也跟着一起哭?脸面还要不要?

不跟着哭?万一引起大唐的不满怎么办?大唐太子带着十万大军打的高句丽所有城市望风而降,几乎已经占据了高句丽的半壁江山。

有这样一个凶神在,谁敢让大唐不满意?万一那家伙找完了高句丽的麻烦空出手来调头找自己的麻烦怎么办?还要不要活了?

就在众使者纠结的时候,一道人影闪出人群,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大安宫:“皇祖宗啊,您怎么就这么去了,您这一走,可让我们这些迷途羔羊如何是好啊!”

我了个去的,这特么谁啊,这么不要脸?

所有人都看向那个扑出去的身影,却发现这货用白麻布将自己包了一层又一层,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白色的大茧,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什么人。

正坐在一边为老头子守灵的李二也有些发懵,搞不清楚这不要脸的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自己啥时候有这么大的一孙子!

祖宗一词通常指五代以上的辈份,来人跟李渊叫祖宗,那就至少要比李二要小四个辈份,这就等于突然出来的这个家伙排起辈份要比李二的孙子还要小一辈。

这特么叫什么事啊?老李最大的儿子才特么刚刚成年,怎么可能有这么大一个重孙子?

正在帮李渊哭灵的松赞干布也懵了,看着跑来抢自己生意的家伙一时连哭都忘了。

“你谁啊?皇爷爷什么时候有你这样一个曾孙子?”就在众人懵圈,搞不清楚是什么回事的时候,李佑从一边跳了出来,一把扯过哭的正欢的白茧,不满的问道。

不过白茧的下一句话直接把李小五整没词了:“小王高昌鞠智盛,见过五爷爷!”

五爷爷?!老子真的有这么老?而且这辈份是怎么算的?太极宫小霸王李佑愣在原地,平时的侧露的霸气踪影皆无,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不过好在方老太监机灵,眼见情况不对,立刻安排下一步进程,让各国使者参加祭奠,这才将尴尬气氛缓解开。

但是因为有了鞠智盛和松赞干布两人演的这一出儿戏,其他国家使者也不好再简单的行礼,纷纷将自己国家的地位与吐蕃与高昌比较一下,按照国力排起‘辈份’!

是以一时间叫祖宗的,叫爷爷的,还有叫老祖宗的,所有国家使者都哭的像是死了自己的老子娘一样。

李二面对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若是从长远考虑,这些使者对李渊的称呼几乎等于确定了诸国面对大唐时的地位,也就是说将来这些国家并不是以属国来与大唐交往,而是以子孙的身份与大唐交往。

这种关系对大唐来说是一件好事,等于把诸国的地位降到了大唐州县一个等级,不管是将来的封赏还是通告,都会容易许多。

但是作为国家之间的一种吊唁,这种对老李渊的称呼怎么看都十分怪异,有一种戏剧化的感觉。

但是好在吊唁的时间并不长,半天时间之后,所有的使者便退了出去,大安宫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翌日,参加完吊唁的各国使者有的起程回家,有的缩在驿馆打算再等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机会面见大唐皇帝,代替自己的君主向大唐表一下忠心,而在这些人里面,便有新罗与百济的使者。

相比其他国家一心参加吊唁不同,这两个别有用心的国家都在琢磨着怎么从大唐的口中夺下一块肉来,这样的事情可不是小事,一个不好弄的就是灭国之祸。

那大唐太子率领十万大军横扫高句丽,若是能将高句丽重新派出的数十万援军击败,那么下一步谁也无法确定他能干出什么事情。

大唐太子不同于一般的将军,他的身份决定了他有很大的自主权,虽然有些时候会因为种种异动引起皇帝老子的不快,但是在皇帝充分信任的情况下,这个大唐最大的纨绔完全可以在这片大陆上横行无忌。

别说平了高句丽,就算是借势连新罗与百济一起给灭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毕竟人家有一个好爹。

因为上述的种种原因,有着千般算计的两国使者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李二,想要在李二手中讨一份手谕,这样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侵吞那些原本属于他们,但理论上将来应该属于大唐的领土。

而与他们不同的是,其余留下的国家则是把目光放到了所谓的粮食放大器上面。

那些吃了亏的世家借着这个诸国齐聚的机会,纷纷拿出前段时间花高价买回来的‘玩具’,打着各式各样的旗号,诱骗着那些土鳖一样的各国使者,打算从他们身上把钱骗回来。

(本章完)

第一零五四章 来自李佑的恐吓

又是阳春三月,春回大地的季节,不过长安城中却没有了往年的热闹景象,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不管是真是假,都在为一代帝王的离世而伤感着。

新罗人和百济人焦急的等待着李二的接见,可是国书递上去了,却迟迟没有回音,就在他们不断去鸿胪寺催促的时候,恶客上门了!

“你们谁是新罗人?谁是百济人?”李佑抚摸着曾经属于李承乾的那只猞猁,身披一身麻衣,吊儿郎当的堵在驿馆的大门口。

“外臣是新罗的,边上这位是百济的。”新罗使者佝偻着腰,涎着脸介绍着。

五皇子的威名自从他到了长安的那一天就听人提起过,祭奠老李渊的时候他也见到过。在任何人都不敢出面的情况下,只有这货敢不惧老李的威慑站出来质问那个鞠智盛,这足以说名其跋扈到了什么程度。

“父皇让我来问问你们,到我大唐来到底有什么目的!”李佑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百济使者,再次将目光投向面前的家伙,脸上满是不耐之色。

“这……”新罗使者犹豫了一下,他想见的是李二,并不是五皇子,而他想要谈的事情似乎只有大唐皇帝才能做决定,这五皇子就是再牛逼做出的决定估计那位太子殿下也不会听。

“怎么,不想说?不想说算了,你们就等着父皇有空的吧,本王还懒得问呢!”李佑看到新罗使者脸上的犹豫之色,脸上的不耐更重,翻了个白眼转身便走。

作为大唐五皇子,李佑完全没有把眼前的两个使者放在眼中,过来问问也完全是因为受了老头子的指示。现在既然这两个家伙不识抬举,那么他李佑完全没有必要再问下去,甚至如果不是这些人是来给老爷子吊唁的,李小五都有心揍他们一顿。

“别,五殿下慢走,外臣愿说!”百济使者可不像新罗的那个家伙一样死板,心思转的飞快,见李佑要走赶紧追了上去。

不过刚走出去五步,便被李佑的侍卫挡了下来:“站远点说!”

“是是是!是外臣失礼了!”百济使者点头哈腰的笑着,对已经站定身形的李佑说道:“五殿下,我们是来请救与大唐联合进攻高句丽的。高句丽荣留王屡次对大唐宗主国不敬,实为不仁不义之徒,百济与新罗愿意出兵二十万……。”

不等他把话说完,李佑已经摆了摆手将他的话打断:“高句丽敬与不敬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大唐是宗主国,你们又是什么东西,我大唐想要的东西凭什么让你们参与进来?”

“这……”百济使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没想到李佑的嘴这么冷,说话一点情面都不留。

而且李佑的话像一盆冷水,把他们的一切希望完全浇灭,并且明确的指出,他们想要讨伐高句丽的真实意图。

“五殿下,目前大唐随然已经占领了辽东,但高句丽依旧还有数十万大军,仅凭太子殿下的十万辽东军团怕是很难应付!”新罗使者在旁边接过了话头,想要对李佑说明城破厉害,以及新罗与百济的重要性。

但李佑是什么人?虽然他性子有些缺陷,但并不等于他就是一个傻子,生在皇宫中的纨绔们,就没有一个是傻的。

所以他在听了新罗使者的话之后仅仅是冷冷一笑,目光阴冷的看着他说道:“敢不敢跟本王打个赌?赌本就是你的项上人头。”

赌人头?而且还是自己的人头?这明显没有好处的事情只有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答应。

“五殿下,高句丽曾经数次侵占我百济的领土,我百济若不将这些领土拿回来,将来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百济使者见同伴不出声了,便开始打悲情牌。

“那又如何?谁丢了领土你们就把谁杀了祭天好了,与我大唐有何关系?”李佑脸上笑容更加的冷,阴森森的目光不断在两国使者的脖子上扫来扫去,半晌之后说道:“本王不怕告诉你们,高句丽现有的任何一寸国土,都将是大唐的,不管是谁占了就给老子吐出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根本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李佑的态度明显就是大唐想要独占高句丽,这样的情况是新罗与百济谁都不想看到的。

就算是没有他们现在已经出兵不断抢地盘的这种行为,大唐这种吃独令的做法也让他们感觉到了深深的威胁。

毕竟那么大的高句丽大唐都打下来了,还能在乎他们两个国家那点地盘?稍微再使点劲,当兵的再坚持几天,似乎新罗和百济就会步上高句丽的后尘。

“五殿下,高句丽侵占了我们很多的领土,那里紧邻着新罗与百济,本来就是属于我们的。”新罗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那份压抑,壮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果然,狐狸尾巴终于还是露出来了。”李佑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新罗使者:“这才是你们的根本目的吧?而且似乎你们现在已经出兵了,正在大肆蚕食着本应属于大唐的领土。”

“我们……”百济使者打算辩解一下,但很快就被李佑打断:“什么都不用说,不用解释,本王也不怕告诉你们,那些土地都是属于大唐的,任何人都不可以拿走。”

“至于说那些土地离新罗和百济近一些……没关系,等到我大哥打下整个高句丽的时候,你们新罗和百济离我大唐也很近。”

什么?刚刚大唐五皇子说的是什么?如果没有听错的话似乎是‘新罗和百济离大唐也很近’。

新罗使者与百济使者面色一片惨白,对望一眼之后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迟疑着问道:“五,五殿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和你们刚刚的意思差不多,具体是什么,你们在回去的路上可以慢慢想。”李佑此时已经没有了再和两人谈下去的兴趣,两个小国的使者而已,吓唬他们一下也就是了,没必要说太多的东西。

至于说将来李承乾会不会一鼓作气真的顺势拿下新罗与百济,这似乎和李佑没什么太大关系。

(本章完)

第一零五五章 水淹七军(上)

辽东,鸭绿水。

三月的时候鸭绿水上已经见不到一块浮冰,碧绿的江水清澈见底,站在船舷边可以清楚的看到江里的鱼儿在不断的来回穿梭。

不过此时此刻根本无人去欣赏这美丽的景色,穿着黑白迷彩的辽东军团正在开拔,一团一团人分批登让停在江心的战船。

按大唐军制,十人为一火设火长,五十人为一什设什长,而再往上则是团,一团三百人设校尉,团的上面就是府,若是府军则设折冲都尉,若是十六卫之类则设郎将、中郎将。

概因十六卫的府与各州县的府并不一样,最基本的一点就是人数,十六卫与太子六率的府人数达到四千多人,而各州县则是一千二左右。

六万辽东军团的战兵,为了迷惑对岸的高句丽,伪装成八万人,一批批的登船之后,大船始离江心,开始向着高句丽一方移动。

而与此同时,高句丽一方也正在严阵以待,万余高句丽守军站在河堤之上,弓上弦刀出鞘,一副准备拼命的架势。

“将军,陛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现在唐军已经全部登船了,估计很快就会对我们发动进攻,若是陛下他们再不到,我们根本不可能守得住这里。”

高句丽守军的副将神情紧张的站在邢子秋身边,他对自己这一万人可是一点信心都没有,望着对面一艘艘正在调整方向的大唐战舰,两条腿隐隐有些发颤。

“慌什么,他们现在还没过来呢!”邢子秋不屑的瞥了一眼身边的家伙,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当初会选择带他出来。

“难道我们就这么站在这里给他们当靶子么?大唐可是有很多先进的装备,听说还有一种能发出巨大声音的东西,一下子可以打到五百步之外的地方。”副将自然知道邢子秋已经对他心生不满,可是就算再不满也要活着才有机会,若是死了那就是一了百了。

所以他现在已经放下了一切,如果邢子秋能点头说句撤,他保证是第一个逃走的人。

“放心吧,陛下已经到了我们身后十里之处,刚刚就在唐军登船的时候,我已经安排人去通知陛下,现在估计乙支文德将军已经到了我们身后了吧。”大战在即,邢子秋也不再隐瞒什么,关于援军的动向也被他说了出来。

半个月的时间,因为邢子秋并不相信副将的为人,所以从来就同有对他说过任何援军的事情。而副将除了知道有援军之外,却并不知道援军有多少人,在什么位置。

这就有效的起到了防止副将叛逃的作用,就算是他逃到唐军的那一边,也不会泄漏什么东西。

邢子秋不知道李承乾为什么一直停在对面没有发动攻击,他也想过敌人会不会绕过自己的这一段防线,但是经过长时间的观察,他发现对面的辽东军团人数并没有少,除去船上那些人不知道多少以外,大营中似乎正好是八万人的大营。

而且根据每天辽东军团生火做饭的炉灶数量,邢子秋对唐军的判断也是八万人左右,并没有人员上的缺失。

正是因为这样,邢子秋才判断李承乾并没有从其他地方攻过来的打算,所以他才老老实实的守在河的这一侧,静静的等着李承乾的进攻。

不过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为什么李承乾没有发动攻击,在他看来这应该是因为李渊驾崩的原因所导致的。

但是不管邢子秋想的是什么,最终的战斗都会来临,催促李承乾回京的圣旨已经过了幽州,不管高藏武的援兵有没有到,李承乾都决定要领兵渡江,以便在他走之前给辽东军团创造一个好的战略地位。

“将军,乙支文德将军到了,特命小人前来讲将军过去。”就在邢子秋看着对面的大船一点点移动位置,调整进攻阵型的时候,一个隶属于乙支文德的亲卫给他送来了他需要的信息。

“文德将军在什么地方,快带我去!”

“就在后面不远,请将军随我来。”

乙支文德的亲卫十分客气,对邢子秋行了一礼之后,当先引路,向高句丽守军背后的方向离开。

“高明,那个高句丽人怎么走了?难道他想跑路?”‘海狼’的战船之上,段瓒放下手里的望远镜,皱着眉头说道。

“不会,一定是他的后方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的离开。”李承乾随口应付着,手中的望远镜却并没有放下,一直举在眼前,在高句丽守军的方向搜索,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都现在这个时候了,能有什么问题,难道是高句丽的援军到了?”段瓒信口说了一句。

“命令部队暂时放慢调整阵型的进度,我们等一等。”李承乾在段瓒的提醒下,果断的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对身这的传令兵下达了暂缓进攻的命令。

“为什么?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你不会当真了吧?”段瓒疑惑的问道。

根据事先制定好的计划,高句丽援兵如果到了,那么会有潜伏在对岸的探子通过信号弹将情报发回来,而辽东军团则会根据战场上的形势,决定要不要给上游的窟哥发信号,通知他炸开水坝。

所以,如果对岸高句丽守将离开是因为援兵到了,那么很显然,李承乾他们就要执行开始时的计划,否则六万人强行登陆的话除了全军覆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这是一场耐心与智慧的较量,进攻的时机必须要把握好,如果能够一次性重创高句丽援兵的话,这一次东征基本上就等于提前结束了。

毕竟这次的援兵足足有四十来万,而且还是高藏武亲征,在这样的情况下来如果李承乾开始的计划能够实施的话,对高句丽来说无疑会是没顶之灾。

而对于大唐来说,等于是提前一步站上冠军的领奖台,接下来只要大部队平推过去,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高句丽全境,完美的结束这次东征。

(本章完)

第一零五六章 水淹七军(中)

高句丽守军后方数里处的座山脚下,连绵的军队一眼望不到边际,各色旌旗像彩色的地毯一直铺到天边。

邢子秋看着眼前的一切,激动的浑身颤抖,几乎要仰天大笑!

该死的李承乾,就那么在河对岸吓唬了他整整半个多月,现在……现在大军已到,看他还有什么办法过河。

“邢将军,你对这些士卒可还满意?”乙支文德骑在马上,一挥手中马鞭,意气风发的问道。

“文德将军,邢某,邢某盼着这一天已经多日了。将军带着大军赶到,大唐太子的末日也就快到了。”邢子秋收回目光,脸色涨得通红,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

邢子秋很聪明,并没有按照乙支文德说的去评论他带来的军队,作为一个下级,尤其还是没有打过胜仗的下级,有什么权利去评论老领导所率领的军队呢。

乙支文德对邢子秋的表现很满意,傲然一笑似乎已经打了一场大胜战一般:“某闻得前面隐隐有鼓角之声,可是那唐军在准备进攻?”

这特么不是废话么?老子一早上就把大唐正在登船的消息送到陛下那里去了,否则你老小子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邢子秋心中吐槽,但嘴里却不敢这样说,只是迎和着乙支文德说道:“将军料事如神,大唐辽东军团已经全部登上战舰,此时正在准备进攻。”

“很好,看来接连几次胜仗已经让李承乾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乙支文德看着鸭绿水的方向,表现出胜券在握的样子对邢子秋说道:“让你的人撤回来吧,这里老夫接管了。”

“什,什么?撤回来?难道,难道将军是要放唐军登陆?”邢子秋愣了一下,他万万没有想到,乙支文德这么大胆子,竟然要在陆地上与大唐军队正面对决。

“让你撤回来就撤回来,不要有那么多的问题。”乙支文德的年龄已经很大了,身为高句丽仅有的几个老将军之一,他怎么可能允许有人质疑自己的决定。

李承乾想着水淹高句丽的军队,他乙支文德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在他的计划中,他打算将对面的辽东军团放到岸上来,然后堵住去路,让唐军在河岸边上轧营。

到时候只要他派出去的另外一支奇兵在上游将河水截断,然后再放开,那么他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的将大唐这支雄兵彻底消灭在鸭绿水之畔。

不得不说,乙支文德的想法的确不错,但老天似乎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因为他选的截流位置竟然与李承乾选的位置出奇的一致,而且他派出的军队同样是一支两万人的军队,只不过他乙支文德派出的军队是步军,而李承乾派的则是骑兵。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两万步军战斗力再怎么强,也不可能是两万骑兵的对手,除非他们有类似于辽东军团那样的强大装备和后勤力量在支撑。

但遗憾的是,这支两万人的奇兵并没有强大的装备与后勤力量,他们只是一支很普通的军队,一支由各大家族私兵组成的军队,战力如何先不说,仅服从命令这一项就差了唐军十万八千里。

所以在他们看到眼前无数挥舞着战刀的契丹人时,所有人瞬间就懵了,原本简单的挖坑填土任务变成了与骑兵的对决,这特么是老天爷在开玩笑么?

而与之相反,窟哥的脸上则是带出狰狞的笑容:“儿郎们,高句丽的崽子们给咱们送人头来了,随老子杀过去!”狭路相逢勇者胜,或许窟哥说不出其中的道理,但是却知道怎么做。

“杀……”跟在窟哥身后的契丹人嚎叫着,抽出战刀。

人头换土地,人头换军功,人头换粮食,人头可以换来很多东西。

生活条件十分艰苦的契丹人在李承乾那里得到过无数的承诺,但这些承诺无一例外的都需要拿高句丽人的人头来换。

所以在看到乙支文德的‘奇兵’时,这些契丹人眼睛瞬间就红了,在他们眼中看到的不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反而是一串串会移动的铜钱。

而高句丽则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会遇到大唐的骑兵,在他们看来他们的行动是秘密的、简单的。正因为这样,他们连斥候都没有派出去,与窟哥率领的契丹骑兵相遇时,他们正在吃饭。

屠杀,完全是一场屠杀,高句丽的这支军团毕竟只是由各大家族的私兵组成的,他们并不是军人。

什么军阵、什么配合,这些东西他们完全都不知道。

从根本上来说,这些人其实就是一些有组织的普通人,放到地方上打个群架啥的还可以,真的拉到战场上,完全就是给人送菜。

别说眼前这些契丹精锐,就算是随随便便拉出一支大唐府军都可以用三千人轻松将之击溃,更不要说他们现在面对的是整整两万人的契丹骑兵!

战斗过程不必细说,正在吃饭的高句丽‘奇兵’在极短的时间里被窟哥杀的溃不成军,两万来人像是受惊的鸭子一样跑的到处都是,但最后都被这些契丹精锐斩杀,能够跑掉的只有小猫三、两只。

按照科学的说法:细节决定成败!

按照迷信的说法: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溃败的高句丽人很快把消息带回了高句丽援军之中,而当消息送到乙支文德手中的时候,邢子秋的军队已经全部撤出了河堤,而李承乾率领导的大军也正在逐步向着高句丽一方逼近。

“废物,全都特么是废物!”收到消息的乙支文德暴跳如雷。

“将军,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想想怎么应付吧!”邢子秋苦笑着劝说着乙支文德,对这个刚愎自用的老货,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本来好好的一件事情,到了他这里非要弄什么奇谋,现在好了,计划被人家撞破了,人死了两万多不说,还把河堤给让了出来,如果唐军完成了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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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七章 水淹七军(下)

第一零五七章

“还能怎么应付,把你的部下再调上去,我再给你安排五万人。把大堤给我守住了,无论如何不能让唐军登陆。”计划被撞破之后,乙支文德现在也有些乱了方寸,但最基本的一些道理却还是知道的。

绝不能让唐军登陆!否则背靠那些坚船,四十万高句丽援军根本不可能有效的解决问题。

而且现在高句丽的后背正暴露在新罗和百济的攻击之下,如果不能在短时间解决掉大唐这十万大军,很可能到后最连自己的都城都会丢掉。

正是因为这样,乙支文德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要在短时间内迅速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将李承乾这十万大军解决掉之后,再调头去迎击新罗与百济。

郑子秋也知道现在到了关键的时刻,抱了抱拳转身便离开了,并没有追究乙支文德朝令夕改的事情。

于是乎正在布置阵形的高句丽战兵再次动了起来,呼啦啦的向着前面的大堤涌了过去,混乱中甚至还伤了不少人。

但是眼下已经无法再追求什么完美不完美,尽快重新完成防御阵形才是最重要的。

要知道古代可不是现代,在古代可没有什么队列训练,士兵一个个全都是懵头懵脑的,往往只会记得身边是谁,如果找不到了,瞬间就会懵逼,队形什么的自然是不用提。

混乱的局面让乙支文德与邢子秋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可是他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当兵的素质就是这样,一但乱了很难再调整回来。

大家都是从学校里面出来的,想想在满是人的操场上找一个人有多么困难就会知道高句丽人现在面临的情况是什么。况且一个学校的操场最多也就只有几千人,而高句丽军队现在可是整整的十万人。

十万人挤在起,有的需要留在原地,有的需要去前面守大堤,就算是有旗帜的指引,想要找到自己的位置也不是那么好找的,而且那么多人挤在一起就算是看到了,想过去也不是那么容易不是。

所以这样的混乱一直持续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之久,甚至辽东军团已经进入进攻姿态之后,离开主阵的高句丽守军竟然还没有完成在大堤上的整队。

“太子哥哥,高句丽人到底在搞什么?他们在开玩笑么?”程琳站在李承乾的身边,看着乱糟糟的高句丽守军,一直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承乾摇头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程琳的问题,只是扭头对身后的通讯兵说道:“可以发信号了,绿色的!”

“是!”早就等的有些着急的通讯兵眼中闪过一道兴奋的光芒,敬了一个军礼转身跑了出去,时间不大便有三团绿色的烟火冲天而起。

接着,在由近及远,一团团绿色烟火接连不断的冲向天空!

“这,这是……”明亮的烟火不光唐军可以看到,身在河堤上的乙支文德同样可以看到。

刚开始的时候或许他并不知道唐军是想要干什么,但是随着一团团烟火向远方延伸,老家伙的脸色就变的一片惨白,声嘶力竭的喊道:“撤,快撤兵!”

又怎么了?再次列队完毕的高句丽守军木然的看向乙支文德的方向。

刚刚来回跑了十来里地,还还没有休息一下呢,怎么又要撤兵?玩儿人也没有这么玩儿的吧?

再说就算是想玩儿人也可以,但能不能挑个好时候?没看到大唐军队已经摆出进攻姿态好久了么?再这样跑来跑去只怕不用等唐军来打,自己就先累趴下了吧!

邢子秋同样疑惑,对乙支文德总是把命令改来改去有些不懊恼,但考虑到对方老将军的身份,还是耐着性子问道:“文德将军,为何要撤兵啊?”

“水,水淹七军,唐军准备放水淹我们。该死的,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早在那支奇兵遇袭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我们能想到放水淹他们,他们也一样可以放水淹我们!”乙支文德一瞬间像是失去了全部的信念,颓然解释着为何要撤兵。

“可是,可是如果大唐放水淹我们的话,第一个被水淹的不应该是他们自己么?毕竟他们就在江……”郑子秋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

唐军是在江水中不错,但是人家有船啊,人家都特么在船在待着呢,再大的水对人家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快点撤兵吧,能跑几个跑几个!”乙支文德苦笑着,脸上再也不复开始时的那份自信与从容。

是啊,能跑几个是几个吧,郑子秋一瞬间失去了吐槽的兴致,想到每年夏天的大洪水,郑子秋的肝都在发颤。

“撤撤撤,快点撤下去,大水就要来了,快点跑!”最终,乙支文德的命令还是被传达了下去,只不过传达的过程似乎出了点问题。

那些本就疲惫欲死的士兵在听到大水之后,瞬间就全都乱了套,武器什么的随手一丢,转身就开始往后面逃去。

生在北方的家伙们谁不知道大水的厉害,每年因为洪水死的人多了去了,在这样一个战场上更是没有人想要尝试洪水的厉害。

混乱的局面渐渐开始在高句丽守军中蔓延,很快就蔓延到了全军,无数高句丽人四散奔走,原本的撤退因为传令兵一句话没有说明白,演变成了溃散,数万人丢下武器狼奇豕突乱成一团。

而在这些河堤上的守军身后,还有着另外人五万军队,这些人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领军的将领看到前面的士兵突然溃散自然要阻止。

乱局随着他的参与更加混乱,一边在逃,一边极力阻止,一场战争还没有开打,高句丽这边已经因为内斗死了上千人。

就在后面的将军试图命令手下将这些溃兵全部处死的时候,远处隐隐传来无数战马奔腾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还特么看啥啊!唐军放水淹我们啦!”溃散的那些高句丽守军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向着不远处的山头冲了过去,至于说后面那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谁管他们去死!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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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八章 小胜一局

李承乾站在庞大的战舰之上,看着自上流滚滚而下的江水,深深的吸了一口还有着些微凉意的空气。

人言计毒莫过于火攻,计绝莫过于水淹,一支军队战斗力再强大,面对滔天巨浪的时候,也会有一种无力招架之感。

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在这种力量面前,人的力量是那样渺小,或许人很聪明、或许人很博学,但是在大自然的绝对力量面前,人终究还是太弱了。

奔腾的江水倾泄而下,卷起滔天巨浪,两三丈高的浪头冲毁了敢于阻拦在它面前的一切,大堤被冲垮、大地被淹没,一些跑的慢的高句丽士兵甚至连惨叫都不来不及发出便在大浪中消失无踪。

刚刚还驻扎着万余高句丽守军的大堤此时已经不见了影子,汹涌的江水在撞到水中战舰之后,先是推着战舰横移数十丈,在发现无法将所有战舰全部推开的时候,江水选择了改道。

人间惨剧就这样在辽东军团面前上演,望远镜中可以看到,那些还没有来及得爬上山的高句丽士兵拼了命的挣扎着,试图在大水到来之前能够爬到更高的地方。

可是没有组织,没有统率的行动,只会造成更大的混乱,而在这种关键时刻,混乱就等于死亡。

但是高句丽人并不在乎,在他们看来,自己不用跑的很快,或者说不用跑的比江水快,只要自己跑过同伴就可以了,谁能第一个爬上山顶,谁就可以活着。

无数正在向着山顶攀爬的高句丽人被同伴拉扯着掉下来,无数的高句丽人踩着同伴的身体拼命向上爬,可是他们却没有想过,即便是他们能够逃过这次水灾,又如何能够逃过辽东军团的围剿。

大水最终还是到了,巨浪席卷一切,乙支文德带着歇斯底里的狂笑被大水冲走,郑子秋认命一样的低下头,消失在滚滚洪流之中。

他们败了,败的很彻底,滔天巨浪之下高句丽的命运已经无法挽回,所以他们选择了自尽,为国尽忠总好过亲眼看着国家覆灭。

自大、自傲的高句丽人终于尝到了苦果,在他们看来唐军终究是外来人,并不熟悉高句丽的一切。天时、地利、人和尽皆不占的辽东军团是不可能战胜大高句丽的。

但事实证明他们错了,错的十分离谱,辽东军团或许真的不占人和,但是天时与地利这两样事实上对于战斗的双方是一样的,唐军并不像高句丽人想的那样,在所有事情上都处于劣势。

所以,十万先头部队在洪水过后幸存者寥寥无几,个个都是泥水满身,在初春的寒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

逃是逃不了了,洪水肆虐之后,原本平整的土地已经是一片泽国人被困在其中别说是跑,就算是走都成问题。

而且高句丽的三月还没有暖和到人可以在涉水而行的地步,这里的三月虽然不再冷的滴水成冰,但依旧需要靠皮裘来御寒,想要涉水离开根本不可能。

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唐军正在不断的用投石机向岸上发射一些东西,很小很零碎,不知道是什么。

这些东西被发射到岸上之后,便会沉入水底,混入水底的泥泞之中再也找不出来。但是在某个好奇心甚重的家伙被刺破了脚掌之后,岸上仅存的高句丽人终于知道唐军发射出来的是什么了。

四脚钉,全都是有一寸左右长度的四脚钉。

当然,高句丽并不知道这东西的名子,但这并不耽误他们明白自己处境——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那些可恶的钉子沉在水底,看不见摸不着,但如果有人底着下水离开,那么指不定什么进候就会把这东西伤到自己的脚。

有过趟水经验的人都知道,在趟水的时候,人们根本无法控制脚落下去的力度,为了克服水的阻力,人们每迈出一步都会使出很大的力量。

这就决定了高句丽人根本无法通过试探的方式来找到一条离开的路,所以即便是他们现在宁可冒着被冻死的风险离开,也很难做到了。

但是同样,这些侥幸活下来的家伙们也在庆幸,因为他们无法离开,同样代表着唐军没有办法进来,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条好消息,毕竟能够晚一些死总是好的。

无知的高句丽人并不知道,事实上辽东军团的战靴全部都是特制的,每一个人的靴子底部都夹了一层铁板。如果不是因为洪水过后地面太过难走,李承乾早就命令手下的士兵登陆了。

“大总管,这些家伙就丢在这里不管了?”鸭绿水上,在李承乾下令船只调头另换地方登陆之后,独孤玉林凑了上来问道。

“还管什么,这些家伙都已经吓破胆了,再说那些四脚钉投下去,在水没有落下去之前他们根本就无法离开。”独孤青云伸手在儿子头盔上拍了一把。

李承乾不费一兵一卒,摧毁高句丽十万大军,老独孤很是高兴。

一个知道体恤下属,不拿部下的性命去硬拼的上属,总是会招人喜欢的,至少可以让老独孤放心把儿子交给李承乾,而不用担心儿子被坑死。

至于说这位太子殿下经常会不着调,有事儿没事儿玩儿一些坑人的小把戏。这些都是无伤大雅之事,在老头子们看来就像孩子胡闹一样,并不算什么,相反还会体现出自家娃娃与皇室之间的亲密关系。

而与辽东军团高昂的兴致不同的是,荣留王高藏武正处在极度懵逼的状态之中,十万大军就这么没了,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一样的打击。

泉盖苏文在接到消息之后与高藏武的表情并无二致,同样的呆滞,同样的木然。

这四十万的援军已经是高句丽最后的力量,现在还没有正面交战便已经损失了十万,就算是真的可以把李承乾的辽东军团击退,高句丽这次也完了。

他们可没有忘记,在高句丽的后方,新罗和百济正在步步进逼,三十万的军队全都拿过迎敌或许有机会获胜,但是若与大唐打上一仗之后,还能剩下多少呢?到时候又拿什么去应付新罗与百济?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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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九章 回国之前

事实上真的说起来,十万大军绝不是一场大水能全都冲走的,真正死在水里的其实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但是打仗这种事情并不是按照数字来计算的,死了一万人对于四十万的军队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但是在那种滔天大浪之中活下来的家伙谁能保证他们真的可以继续上战场?

吃了一次败仗,连自己的将军都死在水里,当兵的能没有想法?士气还能像开始的时候那么高?

在古代打仗总是会听说几百人追在几万人后面跑,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士气,一直没有士气的军队不要说打仗,就连抢劫怕是都派不上用场。

正是因为这样,高藏武和泉盖苏文才会那么郁闷,打过仗的他们都知道,那一批十万人已经废了,兵无战心将无战意,再让他们上战场面对李承乾的辽东军团,怕是第一时间这些士兵就会哗变。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就连与经验丰富的老将军乙支文德都死了,死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连敌人的面都没见着就死了!

虽然说那老家伙的死很可能是因为一时想不通,但死了就是死了,谁还管你是因为什么,反正这笔帐都要算到李承乾的身上就是了。

“莫离支,你来说说吧,到底还要不要打下去?”高藏武现在是怂的一逼,谈唐色变,如果不是这次出兵是各大世家互相妥协的结果,只怕他已经向李承乾递交降书了。

“必须打下去。”泉盖苏文恨声说道:“陛下,事已至此,就算我们不想打,难道那李承乾就能放过我们了么?他们打的就是灭国之战,就算是我们降了,最后也还是死路一条!”

高藏武不吱声了,开始琢磨泉盖苏文这话的正确性。

泉盖苏文见高藏武不说话,便继续说道:“陛下,你还在犹豫什么?可是不相信臣的话?想想突厥可汗是什么下场,想想吐蕃赞普是什么下场,难道你还不明白投降之后我们的下场会是什么?”

“他们毕竟是先入侵的大唐,我们……”高藏武犹豫着说道。

“那又如何?单从唐皇亲征、太子亲征就可以看出来,大唐是一定要灭我大高句丽而后快!新罗、百济他们最多只是想夺回自己的国土,而大唐不是,大唐是要灭国啊陛下!”泉盖苏文看着高藏武,心中恨不得一刀砍了他的脑袋。

这特么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想着投降,也不想想眼下的情况是投降就能解决的事情么?

指望着大唐太子会将到嘴的肥肉放开?这怎么可能!

谁不知道灭国之战会有多大的名声与功劳,在这样的诱惑之下,李承乾只要不傻就根本不会同意高句丽投降的要求。

甚至很可能表面上接受投降,转过脸就把高句丽给卖了。

毕竟以外面的传言来看,李承乾那个家伙根本就是个无信无义的冷血屠夫,干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那么你的意思是继续和李承乾打下去,找机会与他决战?”高藏武明知故问道。

“是的陛下,这一仗无论如何都要打下去,李承乾与高句丽,必须有一个先倒下,这场战争才会结束。”泉盖苏文沉声说道。

“唉……”高藏武隔了半晌之后长长叹了口气,犹豫着问道:“你认为我们联合新罗与百济共同对抗大唐的可能性有多大?”

“联系新罗与百济!”泉盖苏文眼前一亮,万万没想到,在他看来一无是处的高藏武竟然会有这样的政治觉悟,竟然会想到这样的方法。

“对,联系新罗与百济,我们可以答应把那些侵占他们的土地还给他们,但是他们需要与我们联合共同对抗大唐。”正所谓穷则变,变则通,被逼上绝路之后,高藏武的脑子突然间好使了许多。

“不错,陛下这个计划太好了,我们完全可以对新罗和百济痛陈唇亡齿寒的道理,若是我大高句丽被大唐所灭,那么很有可能下一步大唐就会对他们动手。”一直没有说话的其他人等也都脑洞大开,跟着附和起来。

高藏武的一句话,像是给密封的房间中打开了一扇窗子,让已经快要憋死的众人拼了命的凑了上去,每个人都在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但无一例外全都表示支持高藏武的决定。

有了决定,接下来的事情便简单了许多,选派使者带着高藏武新书的国书连夜往回赶,力争要在与唐军决战之前与新罗与百济谈妥合作方案。

而就在高句丽众人商量着连横之计,打算与李在乾的辽东军团一决雌雄的时候,大唐太子殿下也带着他的部队完成了登陆,来到了鸭绿水的东岸。

“道宗王叔,辽东军团今后就交给您了,除非万不得以,万万不可让其与高句丽硬拼啊!”登陆、轧营之后,李承乾也收到了来自长安的召回圣旨,尽管心中不甘,但依旧还是老老实实的将军权交卸给了李道宗。

“放心吧,经过这么长时间,王叔就算是再傻也知道你的辽东军团与十六卫不一样,不会让他们与高句丽硬拼的。”李道宗压下心中兴奋,正色答应。

半年时间,听的、看的,尽是辽东军团的各种出人意料表现,若说李道宗不想带着这样的军队打上几仗,那才是扯淡。

辽东军团可不是十六卫,也不是一般的府军,这是李承乾太子六率的全部精华之所在,不管是装备还是士气,皆是全军最高的。

作为一个将军,谁不想带领最强的军队?谁不想建功立业?高句丽眼下兵力所剩无几,只要再打上一到两仗,就可以完成一场灭国之战,李道宗能不高兴?

不过就在李道宗兴奋的摩拳擦掌时,李承乾突然问道:“王叔可曾想过新罗和百济?”

“新罗、百济?你什么意思?”李道宗愣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王叔觉得打下高句丽之后,新罗和百济还有存在的必要么?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本章完)

第一零六零章 不缺爹的国家

李承乾到底与李道宗具说了些什么,无人得知。

在第二天的一早,他已经登上一艘巨大的海船,在五艘楼船的护卫下顺江而下,从水路返回长安。

而在李承乾离开之后,辽东军团则是在距离鸭绿水十里入驻扎了下来,与高句丽剩余的三十万援军遥遥对峙,似乎进入了防守的姿态。

这是什么没有人知道,纨绔们或许敢去问李承乾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但是李道宗他们却不敢问。所以尽管心里憋的难受,但是也只能私下里讨论一下,并没有去打扰老家伙。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到半个月之后,北方的大地被淡淡的绿色覆盖,一直没有动静的大军终于动了起来。

“陛下,唐军动了!”一直等着唐军下一步行动的高藏武在最短的时间内,收到了来自前方的消息。

“整军,迎敌!”泉盖苏文看了一眼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愣神的高藏武,代替他下达了命令。

“呜……”传令兵出去之后,时间不大外面便有隐隐号角之声传来,而高藏武则是眯起眼睛,看着泉盖苏文:“莫离支,请你不要忘了,这是朕的亲征,外面的军队都是朕的。”

“臣没说外面的军队是别人的,只是陛下下了一道命令而已。”泉盖苏文无可无不可以解释着。

“朕希望你能记住你的身份,不要逼着朕对你下杀手!”高藏武眼神怨毒的盯了泉盖苏文一眼,阴森森的说道。

自从派出去的使者带回新罗、百济同意合兵一处的消息时候,高藏武的信心空前膨胀,对没有了根基的泉盖苏文已经不大放在眼中,大有一个不顺心就砍了他的架式。

不说不说的是,高句丽失去了一半多的国土之后也是有一点好处的,那就是出国容易许多,以往需要走半个月的路,现在十来天就可以赶到,快马加鞭六、七天也成。

这就造成了与新罗与百济连横的计划消息反馈的异常迅速,派出去的使者刚刚把事情谈妥,八百里加急便用了短短两天半时间把消息送到了高藏武的手中。

所以,眼下只要再等上十来天,高句丽的援兵便可以再加四十万,恢复成以往最强大时候的七十万人。

而如此强大的力量在未来只属于一个人——高藏武!

只要高藏武还在对抗大唐的进攻,那么这些人就会一直为他所用,毕竟他才是皇室正统,泉盖苏文再怎么说也只是莫离支,并不能代替高句丽皇室。

然而,自以为得计的高藏武并不知道,一股他不知道的力量此时正在缓缓酝酿,就在与新罗隔海相望的倭国,五万倭兵正在登上海船,准备去完成大唐太子交待给他们的任务,攻占对马岛。

相比于土地与大唐接壤的高句丽、新罗与百济,对马岛上只有一些还没有开化的土著,人数也只有区区万余。这些人世代在大海里讨生活,并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而且这里的土著早就已经向倭国臣服,所以才得以存在到现在。

“红衣使者,这五万战士朕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们,不要让他们牺牲过多!”倭国天皇郑而重之的将一块兵符交给化名红衣的称心,神色间颇有些舍不得的意思。

“只要他们在战场不后退,吾可以保证!”红衣接过令牌,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然后揣入怀中。

现在他和杨天的身份已经彻底暴露,不过考虑到两人唐人的身份,以及比较亲善与天皇一系,所以倭国天皇并没有过份的为难他们两个,甚至还对他们委以重任。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苏我虾夷一族的背叛动摇了整个倭国的根基,数个家伙学着他们的样子,脱离了天皇的控制,在各自的领地或独立或易帜。

倭国皇室如果想要平息这场叛乱只能依靠大唐,依靠那个比较偏向着他们的大唐太子,他们需要大唐的武器、需要大唐的支援。

换句话说,杨天和红衣目前已经成为倭国与李承乾之间的联络人,让他们两个满意了,倭国天皇才能得到他需要的一切,若是不能让他们满意,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这两个家伙可是大唐太子的亲信,他们在某件事情上对大唐太子偏偏嘴,很可能倭国的某一方就要倒大霉。

这是倭国数个势力之间共同遵守的规矩,所以尽管杨天和红衣占了九州岛,几方势力也都明智的没有去‘打扰’他们,就让他们在岛上自由发展。

当然,这也得益于李承乾并没有将九州岛看在眼中,并没有往九州岛派兵驻扎有关系,倭国各方势力只当是两个使者看好了九州岛的风景,喜欢在那里住而已,并不涉及领土纷争。

派一些兵,满足一些大唐太子的要求,这些事情在倭人眼中并不算什么大事情,只要大唐不入侵他们的国土,他们只当这一切都是从大唐换取武器的代价,并不怎么在意。

就算是李承乾要求他们拿下对马岛这样的事情,倭国也没有怎么在意,左右不过是派些兵过去打一仗而已,又死不了多少人,哄得大唐太子高兴说不定下一批武器很快又回运到本土来了。

那些大唐看不上眼的高句丽武器和铠甲,对于倭国天皇来说那可都是致宝,最好大唐把高句丽所有的武器、铠甲全都送给自己才好。

所以对于大唐攻击高句丽的事情,倭国天皇那是不遗余力的支持,帮大唐打下对马岛,给大唐提供一个可以从背后进攻高句丽的基地,这对倭国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用来换取大唐太子对倭国的信任再好不过。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派出自己手下五万战兵,去帮大唐打仗,而且还将这些战兵交给红衣来管理。

由此可见,倭人四处认爹的习惯是自古就有的,当邻居过于强大的时候,那邻居就是他们的亲爹,当邻居远一些的时候,那就是他们的干爹,总之,这个国家似乎总是不缺爹!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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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一章 试探(上)

三月的鸭绿水之畔,战争的阴云浓的像是化不开的铅块,十万对三十万的战争就在一块并不大的平原上展开。

不过作为辽东军团的负责人,李道宗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三十万高句丽人在他看来不过是土鸡瓦狗,在辽东军团强大的军事实力面前,如果没有十倍以上的人数永远不要提‘阻拦’两个字。

是的,是‘阻拦’而不是‘击败’,大唐军人的眼中没有失败,无论面对任何敌人,杀死他们是大唐军人唯一的信念!

投石机、床弩、贞观炮、钢弩,所有带来辽东的武器全部被搬到了战场之上,按照射程的远近一排排布置开来,只等对面自以为强大的高句丽人发起进攻。

而高句丽人也不是傻子,大唐的装备情况他们虽然没有掌握具体情况,但都有些什么还是一清二楚的。

所以尽管人数上是唐军的数倍,可还是小心翼翼的商量着进攻计划,为到底谁先发动第一波攻击而争论不休。

当然,高句丽人争论的不是在自荐,而是在互相推诿,都希望第一个发动攻击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毕竟在这个随时都毁灭国的时候,谁都有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念头,第一个攻击的很容易被人记住,万一阻击失败,很可能连回头都难!

“都不要争了,这第一战莫离支是不会让给你们的。”高建武时刻不忘权利斗争,尤其是在已经有了后备力量的时候,泉盖苏文就显得有些碍眼,如果能把他搞掉,或者让他威信大失也不失为一件‘胜利’之余锦上添花的事情!

泉盖苏文如何能不知道高建武的算计,不过在这个谁都不想当出头鸟的时候,他作为力主迎击大唐的权臣,的确是责无旁贷,高建武的安排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咚咚……”战鼓争鸣,没有回头路的泉盖苏文接下了第一波进攻的任务,带着五万骑兵脱离了本阵。

“不错啊,竟然真的敢来!”李道宗看看自己身边的副将,随后转头对李思文说道:“小子,说说看,这一波进攻你们会怎么应付?”

尽管李道宗听过辽东军团在安市城的战例,但野战他也是第一次带着打,对辽东军团一些装备并不熟悉的他也需要听听这些小年轻的意见。

“四角钉,我们带来了大量的四角钉,把那东西丢出去,保证够他们喝一壶的。”李思文眼睛眨都不眨就想出了一个坏主意。

事实上对付骑兵的办法辽东军团后很多办法,不管是拿炮崩,还是用强弩覆盖性射击,又或者用床弩加‘铁菠萝’都可以应付下来。但是这些办法在李思文看来都太常规,远不如用四脚钉来的痛快,来的过瘾。

李道宗在李思文的提醒下,也想到了那种由四根一寸长的铁钉组合而成的小东西,看着对面正在列队准备进攻的高句丽骑兵,老家伙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命令投石机部队,装备四脚钉,目标前方四百步,给老子打上两轮。”

“是!”身边的传令兵答应着跑去传令了,留下李道宗等人继续站在新塔建的瞭望塔上面观察着战场上的形势。

“对面的唐军听着:某乃高句丽阵前先锋泉佟渊,尔等可有人出来与某一战?”高句丽骑兵在奔行了一段距离之后停了下来,一个中年汉子,骑在马上冲了出来。

“斗将?这都什么年月了?竟然还玩斗将?”李思文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处从跟着李承乾出来打仗,似乎他就没见过太子殿下派人出去斗过将,从来都是大手一挥重兵压境的打法,现在出来一个想要斗将的,自然让他有些不知道如何应付。

“斗将怎么了?难道你们辽东军队从来没有斗过将?”李道宗颇有些奇怪的看着身边这个李绩家的二公子,有点琢磨不透这家伙为什么看到斗将会这么惊讶与不屑。

“大总管,辽东军团从来都是齐心合力打敌人,敌人有一百万我们一起上,敌人有一百个,我们还是一起上。”李思文振振有词的说着,丝毫不顾辽东军团至今为止一直没有面对过数量超过十万的敌人。

“那么依照你们辽东军团的规矩,你准备怎么处理那个家伙。”李道宗继续问道。

原本作为行军大总管,李道宗是不用询问小辈意见的,甚至就连他的同辈之人,如果在职权上不如他,他同样可以不加以询问。

只是这次他带的辽东军团太过与众不同了,这支军队打仗似乎全都依靠装备之利,再加上辽东军团又是李承乾的嫡系,李道宗也不敢随随便便的就把这些人给填进去。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老头子也觉得自己有些老了,在有些并不怎么重要的战斗中,他还是以培养下一代的任务为首,希望能在自己老的动弹不动时,大唐会有更多的将军涌现出来。

“当然杀了他!”李思文有问必答的说道,他并不知道李宗道一直在问自己是什么意思,但是既然老家伙问起来了,他自己不会隐瞒自己的想法。

“杀了他……这个主意不错!”李道宗点点头,战阵之上,敌人上来挑战,结果自己不接战也就算了,最后还杀了对方的人。老家伙觉得如果自己是高句丽将领,看到这样的情况估计会失控吧!

事情果然没有超出李道宗的预料,在那个倒霉的泉佟渊被一轮箭雨覆盖,变成刺猬的同时,泉盖苏文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杀,杀光他们!”

“轰轰……”五万高句丽骑兵几乎在同一时间催动胯下战马,先是缓缓加速,然后速度越来越快。

“投石机,给老子把四角钉撒出去!陌刀兵顶住他们!”李道宗在高句丽人战马的速度提起来之后,下达了投石机发动进攻的命令。

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嗡嗡声响起,一架架投石车疯了一样投出无数的四脚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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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二章 试探(下)

战马冲刺需要时间,让战马停下来同样需要时间,所以当正在冲锋的高句丽骑兵看到迎面飞来的漫天黑色物体时,想要停下脚步已经来不及了。

高句丽的战马并没有马掌这种东西,脆弱的马蹄踩到四角钉的结果可想而知。

剧烈的疼痛让战马瞬间倒地,战马上的骑士眨眼间被甩飞出去,而后面的骑兵尽管看到了前面发生的一切,可依旧无法控制住战马的速度,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

硕大的马蹄落下,踩在倒下的战马或骑士的身上,在战友的惨叫声中冲到前面,然后继续前面战友的遭遇——倒下、惨叫!

鲜血几乎瞬间染红了大地,一排排倒下的骑兵被同伴踩成肉泥,等到所有高句丽骑兵停下来的时候,地上至少已经躺了万余人。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泉盖苏文没想到,仅仅一次进攻,骑兵在没有接触到敌人的时候,就已经损失了近乎四分之一,这与他预想中的情况完全不同。

“唐军投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让我们损失那么多的骑兵?”高藏武也被眼前的损失惊呆了,游目四顾向身边的大臣寻找答案。

一万多人对于三十万人来说或许并不算多,只有三十分之一,但是不要忘了,战损的衡量不是那么简单的,所占比例就是再少,那也是一万多人,算上战马又是一万多匹。

一万多啊,换到后世,这一下子就等于一个成建制的骑兵师没有了,换成谁谁不心疼?高建武就算是还有新罗与百济的支持,如果自己手头的力量太少的话,很可能最后的结果就是赶走了老虎进来了狼。

“陛下何必烦恼,我们虽然损失了一部分骑兵,但是唐军同样也是过不来的,他们丢出来的东西既然能过限制我们,同样也能限制他们。”一个文官打扮的家伙站了出来,炫耀着自己细致的观察力。

“是么?那你为什么不到前面去好好看看,看看唐军到底能不能过来!”泉盖苏文满含杀意的声音在一边响起,堵上了一批想要开口附和的家伙们的嘴。

因为他们在泉盖苏文的提醒下很快发现,那些在他们看来应该被限制在原地的辽东军团正在不断的向着他们逼近,整齐的脚步就像是踏在他们心里,每一步落下都让人心脏跟着狠狠的跳动一下。

对于高句丽来说,这一战关系着国家的毁灭与延续,但对于辽东军团来说则是关系到荣誉与信念。

十万对阵三十万,没有计谋,没有算计,完完全全的正面硬撼。

若成,则辽东军团便可成为大唐第一强军;若败,万事皆休,以前诸多努力尽皆休为乌有。辽东军团将会成为历史上的一个小小的注释,一个失败的典型。

预先安置在靴底的钢板面对四脚钉时起到了绝佳的作用,一寸来长的铁钉被狠狠的踩进土里,据曲成一个诡异的形状。

那些倒在战场上,半死不活的高句丽骑兵也没有逃过被踩成肉泥的命运,眼睁睁的看着一双双大脚踩过同伴的身体,在他们的惨叫声中,将他们踩进脚下的泥土之中。

这是一支钢铁一样的军队,似乎没有命令的话,他们就会一直这样走下去一样,不管前面是不是有障碍,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们也不会犹豫。

高建武和泉盖苏文脸色都是异常的难看,他们身边的高句丽众臣都在纷纷议论,讨论着是否应该后退一段。

而那些士兵则是不断的回头看向高高的指挥台,仅凭这一点,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知道,这是兵无战心的表现。士兵们已经没有打下去的欲望,他们纷纷回望的姿态,分明是在等着期盼撤退的命令。

人都是怕死的,尤其是那些嘴上喊着‘天下无敌’的人更是如此,正是因为心中不安,所以才会增加自己的音量来为自己加油打气。

高句丽一个自以为强大,但实际上已经穷途末路的王国,无论怎么挣扎,在历史的车轮下都将被无情的碾压。

李道宗很满意辽东军团一往无前的气势,高台之上的他显得意气风发,将李思文打发到了一边,指挥着整个军团向着高句丽近三十万大军逼了上去。

距离在一点点的逼近,高句丽那边迟迟没有反应,五万骑兵在损失了四分之一之后已经撤出了战斗,余下的步军正严阵以待,密切注意着唐军的动静。

双方距离还在三百步开外,不管是强弩还是硬弓,都无法达到这个射击距离。双方军队中或许有些士兵可以使用射程超过三百步的弩,但是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对于几十万人的战争根本算不得什么。

“大总管,不能再靠近了。”双方距离接近到三百步之内,李思文鬼魅一样从李道宗的身后飘出来。

“老夫知道什么时候停下,去安排床弩和火箭军,一会儿老夫需要他们来打头阵。”李道宗到底是老牌的将军,真的打起仗来绝不可能被一个小辈左右了自己的想法。

“是!”李思文这个行军长史敢和李承乾较真,但是对这些老货却有一种先天的畏惧,被李道宗拿眼睛一瞪,立刻就怂了。

床弩,在古代基本上是应用在攻城战之上,能在野战中拿出床弩来的不是精神病就是神经病。

所以当辽东军团把床弩推出来的时候,高句丽人都懵了,高建武更是结结巴巴的问道:“那,那是什么?朕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好像是床弩吧?”

“好,好像是的。不过,大唐人疯了么?野战带上百架床弩出来干什么?难道……”

“难道个屁,大唐这东西明显就是改造过的,你没看他们竟然只用两个人在操作么,我们的床弩需要八个人,大唐却只需要两个人,这说明什么你们不知道么?”

“抢过来,必须把这东西抢过来,如果我们能有这么大的武器,何惧新罗与百济的威胁,等打退了大唐,我们完全可以调头修理他们。”

(本章完)

第一零六三章 盖苏文的叛乱

这帮人心怎么就那么大呢?高建武无奈的看了一眼手下的一众大臣,默默叹了口气:“朕乏了,尔等好好指挥,战胜大唐之日皆有封赏!”

高建武可没有手下臣子那么乐观,先天对大唐的恐惧让他很快从开始的幻想中回过神,对新罗和百济的支援也开始不报希望。

这老家伙实际上是一个非常自卑的性格,自从当了皇帝之后边境上的长城就一直没有停止过修建,但嘴里却一直向大唐叫嚣着‘我不怕你’,岂不知他越是这样就越会暴露自己性格上的弱点,让人看出他内心的恐惧。

泉盖苏文不动声色的看着高建武离开,目光中露出森然的杀意,他万万没有想到,在如此关键的时候,这老货竟然会选择返回大营。

难道他就不知道干气可鼓不可泄的道理?难道他就不知道他现在的离开等于是在告诉手下士兵,今天这仗输定了么。

泉盖苏文并不一定热爱高句丽,但是他却无比热爱权利,想到高句丽被灭之后,自己就要人头落地或者流落街头,这位泉氏的首领不自觉的对高建武起了杀心,打算作掉老皇帝,然后再扶植一个新皇帝,效仿三国时期的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

心里这样算计着,求战之心自然也就淡了,面对大唐的进攻,泉盖苏文果断的下达了撤兵的命令,留下五万人殿后,其余人飞速撤离战场。

不得不说,在这个时候高句丽高层还在不断算计着自己的得失,对那些为了高句丽而战的士兵来说是一种悲哀。

但泉盖苏文的理由也很不错,攘外必先安内,在他看来大唐军队并不是真的不可战胜,只是因为自己国内政局不稳,导致了士兵没有战心,将军没有战意。

既然这样那就不如直截了当解决问题,在这个高句丽生死存望的时候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

所以他主动的送给李道宗五万人马,然后带着余下的二十余万军队撤回了大营,至于那五万人的结局会如何……想要达到某些目的总是要有人牺牲的。

但是这样对那五万留在战场上的高句丽士兵们公平么?

面对着百余支手臂粗的弩枪,面对着铺天盖地的箭雨,五万高句丽士兵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仅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已经放下武器,高举双手向辽东军团投降了。

仗打了一半,感觉有些不上不下的李道宗十分无奈,他现在的确可以率领部队追在那些撤走的高句丽士兵身后,但是时间确是一个大问题。

剿灭了眼前这批敌人之后,日影已经西斜,就算是追上去,等到交战的时候估计天也就要黑了,再想打仗明显有些不合适,所以犹豫了半晌之后,李道宗还是下达了回营的命令。

而回营之后的李道宗并不知道,就在这个并不怎么起眼的日子,高句丽的大营中正发生着一件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

疲惫的高建武看着一步步走进大帐,目光森然的泉盖苏文,脸上肌肉不断抽搐:“莫离支,你,你想干什么?这里是朕的寝帐,未经允许你是如何进来的?”

“朕?你一个胆小如鼠之辈,凭什么称朕?我渊氏一族竟然会辅佐你这样的一个废物,真是可笑之极!”泉盖苏文此时完全换了一副打扮,原本的一身文官服侍换成了铠甲,五把长刀背在身后宛如一尊绝世战神。

“你,你竟然对朕如此不敬?你竟然擅自将名子改回来?”高建武知道泉盖苏文一直有谋反之心,但是当他听到这种在他看来大逆不道的话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所以在喃喃的嘀咕一句之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对着帐篷门口大声喝道:“来人,快来人,泉盖苏文大逆不道,意欲谋反!速速来人将其拿下!来人!来人呐!”

“不要白费力气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所有人都要听从你的安排?”泉盖苏文不动声色的等在一边,直到高建武喊的累了,失望的瘫坐于地之后,才冷笑着说道。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朕不相信你敢对朕如何,你只是想要吓唬吓唬朕罢了,不要以为朕看不穿你的把戏。泉盖苏文,做作美梦了,朕绝不会放过你的,有种你就杀了朕,看看你如何堵住这天下众人的嘴。”事到如今,高建武也只有赌了,赌泉盖苏文不敢杀自己。

或者说高建武只是在安慰自己,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出应对的办法。

毕竟泉盖苏文这家伙想要搬倒他不是一天两天了,眼下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很有可能他高建武真的会陨灭在这个家伙手中。

“老子最后警告你一次,老子姓渊,不姓泉,现在大唐的太上皇已经死了!死了!老子完全可以恢复自己的姓氏,再也不用顾忌什么,如果你再敢说老子姓泉,老子就先割了你的舌头。”

一次次被高建武叫成‘泉盖苏文’,让渊盖苏文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咆哮了起来。

只因为李渊名子里的渊字,高句丽渊氏一族被迫全家改姓为泉,这让高傲的渊盖苏文一直耿耿于怀,总是想着什么时候再改回来。

现在,李渊死了,大唐正在对高句丽行灭国之战,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什么避讳,这特么不是自欺欺人么。

所以渊盖苏文要把自己的姓氏改回来,哪怕将来在战场上战死,死去的也要是渊盖苏文,而不是泉盖苏文,否则有何颜面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高建武这下是真的被吓坏了,从渊盖苏文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这家伙现在是动真格的了,很有可能一下步就是抽出刀来,照着他的脑袋狠狠一劈。

“现在,去磨墨,写逊位诏书吧,将皇位传给你的侄子!”渊盖苏文发泄够了,长长的出了口气,自背后抽了一把战刀,轻轻搭在高建武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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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四章 政变(上)

古代皇帝离开皇位,分为禅让,逊位,退位。

禅让的意思是把皇位让给其他再有能力的人;逊位则是皇帝自己主动退下去,把皇位交给自己的继承人;至于说退位,这个就比较惨一些,它是属于被人逼着离开皇位,皇帝本身连选择继续人的权利都没有,是属于很没面子的告别仪式。

所以当渊盖苏文说出‘逊位’两个字的时候,高建武脸色虽然难看,但是至少还能保持一定的风度。因为在他看来渊盖苏文既然能让他选择逊位,那么应该不会对他下杀手。

“盖苏文,你真觉得高藏那孩子比朕更适合这个位置?”有了计较之后的高藏武决定跟渊盖苏文好好谈谈,争取挽回一下自己的地位。

“至少高藏会比你听话。”渊盖苏文冷笑着,手里的刀慢慢加力:“高藏武,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吧?以为让你写逊位诏书就是我心存顾忌?嘿嘿,不怕实话告诉你,既然老子敢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老子就没有了顾忌!”

“你胆小怕事又自卑懦弱,我大高句丽在你的手里怎么可能强大起来,别以为你联合新罗与百济之后就真的能与大唐抗衡,就凭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就是再给你一百万人,你也照样打不过李承乾。”

“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以为你凭什么可以号令千军?你以为你凭什么可以让老子俯首听命?”

“新罗和百济之所以与你联合,不过是为了瓜分高句丽的土地而已,你也不想想,如果我们把占领新罗与百济的土地还给他们,我们还能剩下什么?屁大一点的地方,你以为大唐真的就拿你没有办法?”

“我告诉你,高句丽想要重新崛起就必须要有牺牲,一代人、两代人的牺牲,没有死亡就没有胜利。”

“所以从今天起,我渊盖苏文就是高句丽的大莫离支,整个高句丽时行战时政策,一切皆为战事服务,即便是皇权也不能限制!”

渊盖苏文一口气说了很多,把这些年藏在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最后在高藏武惊恐的目光中,把刀子插进了他的心口:“安心的去吧,到了地府记得向阎王告我一状,就是是我渊盖苏文杀的你,看看老子是不是真的会怕!”

高句丽一代君主荣留王高藏武就这样被人杀死在自己的帐篷里面,并且在死后还被渊盖苏文泄愤似的砍成了一堆烂肉。

“来人,把这个昏君的臣子们都带过来,让他们好好看看,看看这一切。”看着已经是一堆烂肉的高藏武,渊盖苏文坐在曾经是高藏武的位置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遵命!”帐篷外面响起一个声音,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时间不大,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随着帐篷被人掀开,浓重的血腥气散发开去,伴随着一声声惊呼,有数十人被推搡着跌进了帐篷。

“泉,泉盖苏文,你,你,你干了什么?你到底干了什么?!”某老家伙在看到地上的那一堆烂肉之后,敏锐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色瞬间变的一片惨白。

“杀了他!”渊盖苏文连头都没抬,淡淡的吩咐了一声。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老头子低头看着从胸口冒出的刀尖,缓缓倒了下去,双眼之中带着浓浓的不甘。

“还有谁有问题?”等到老家伙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后,渊盖苏文再次开口。

“我……”又一位老人家不知相到了什么,也有可能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总之只说了一个‘我’字便停了下来。

“杀!”渊盖苏文并没有再给老头子任何机会,简单的一个杀字再次出口,随后便是一条人命的殒落。

转瞬间,两位高句丽重臣惨死在众人面前,这让其余人等纷纷噤若寒蝉,看着泉盖苏文的目光满是恐惧,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头上。

“从今天开始,泉氏一族恢复渊姓!可有人有疑意?”渊盖苏文见众人再没了反应,主动开口问道。

“没,没有!”某大臣识趣的说道,不想这一记马屁没有拍好,直接拍在了马腿上,渊盖苏文嗤了一声说道:“某在没有让你们开口之前,谁再开口,他就是你们的榜样!”

又是一条人命,一连三条人命结束在短短的三句话中间,这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他们眼前的这个渊盖苏文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莫离支,现在的他既然已经干出弑君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再杀几个不相干的臣子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死亡的威胁之下,所有人都紧紧的闭上了嘴巴,没有人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不麻烦。

“有三件事说一下:第一,从今天开始,渊某接掌大莫离支一职;第二,高藏继承皇位;第三,全力与唐军作战。将唐军赶过鸭绿水,赶出辽东,让我大高句丽重新崛起!”

自从杀死高藏武的那一刻起,渊盖苏文便已经再无顾忌,心中多年郁结消散一空。而在体会过大权在握,取人性命只需一句话的快感之后,他心中的那份欲望更加的强烈起来。

登基?不登基?两个念头在脑中疯狂的旋转,但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按照当初的计划,选择让高藏武的侄子高藏继承皇位,而他则是作为辅政大臣存在。

这样一来他的行为便可以用兵谏来解释,在这个高句丽即将被灭国的关键时刻,是一种可以被人理解的方式。

若是将来真的打退了大唐的进攻,那么他就是拯救了高句丽的英雄,甚至就算是失败了,他也不会背上千古骂名,毕竟他这么作也是为了高句丽的未来考虑。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所以他才会如此肆无忌惮,不听号令者杀,不服份命令者杀,有‘非份’之想者杀。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就是渊盖苏文对自己,对高句丽,对所有人的一个交待,在这样的思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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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五章 政变(下)

帐篷里面渊盖苏文用屠刀教会了那些想要仗义执言的朝臣如何闭嘴,而在帐篷外面,无数高举的屠刀则是教会了那些高句丽士兵什么是‘国破家安在’。

那些面对辽东军团怯步不前的数万骑兵此时正耀武扬威的骑在马上,在他们面前则是深夜中被集合到一起,手无寸铁的高句丽士兵。

“告诉我,你们有谁想要回家?有谁想要打仗?有谁的家在辽东?”一个身穿赤红战甲,年纪在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十分骚包的骑在马上,手里战刀舞的风车一样,眼中满是蔑视。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把我们集中起来又不让带武器?你等可有陛下将令?”一个类似于军官打扮的家伙站了出来,指着红甲青年问道。

“还有没有人与他有一样问题的?有的话站出来。”红甲青年看了站出来的家伙一眼,抬起头问道。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陛下在哪里?”

“还有我!”

一个个人影站出来,纷纷表示着对青年的不满。

“还有没有人站出来?难道只有他们几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说你们因为丢失了大片土地变成了没有卵子的女人!”青年人突然发出一声咆哮,尽管他的声音传的并不远,但足以使他前面的那些高句丽士兵听清楚。

“你们有问题,‘为什么’,就是因为你们总是有着那么多的为什么,所以才让大唐一次次的成功,一次次的在我们面前炫耀自己的武力!”

“你们就是一群豕,不,豕都比你们强,至少几十万头豕还能拖延住唐军的脚步,而你们只会拖后脚,只会努力从敌人身上找到让自己退索的理由。”

“既然那么怕死,你们为什么还要来当兵?为什么不回家奶孩子?你们知不知道,若是这一次我们再战败,高句丽将不复存在?”

“我不想和你们说这些东西,对于你们来说你们根本听不懂我们说的是什么因为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羞耻,你们都是一群贪生怕死的废物。”

红衣青年尽情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无比的强大,甚至有一种可以单挑整个辽东军团。

“我们也不想退,可是我们有什么?唐军又有什么?我们也不想把五万兄弟抛下,可是……可是……”刚刚第一个站出来的那个军官模样的家伙再次开口,但说了一半却停了下来。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青年却并不有停下,而是接过他的话头说道:“怎么,为什么不敢说下去了?是不是觉得这是陛下指挥失误?是不是觉得有一种被外行指挥的感觉?”

“你……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几个离着红甲青年比较近的家伙听清了他的话,脸色猛的一变。

“我为什么不敢说?谁说陛下就不会犯错?谁说陛下的决定就一定是对的?高句丽是天下人的高句丽,并不是某一人的高句丽,或许你们认为我说的话有些大逆不道,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会战斗到最后一刻,直到流干最后一流血!”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激动的原因,红甲青年的声音有些嘶哑,但其中却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蛊惑力,原本有些丧气的高句丽士兵每一个都抬起头看着他,眼光中着一层说不出的东西。

“明天老子要和唐军决一死战,你们可有人愿意跟老子去?”可能是看到那些士兵的情绪被调动的差不多了,青年换了一种语气,带着对那些士兵浓浓的失望。

“我愿跟将军一起。”

“我也愿意!”

“我的家在辽东,我要打回辽东。”

几个事先安排好的托儿站了出来,目光烁烁的看着红衣青年。

统一了上层建筑,那就必须统一基层官兵,否则渊盖苏文的计划便无法实施,如何控制好那些士兵,是那位大莫离支十分头疼的事情。

所以他安排了一些人来配合红甲青年,打算把士兵的情绪调动起来,当然,渊盖苏文也准备了一些后手,若真是士兵有哗变的趋势,他也不介意杀掉一批人。

但是好在营帐外的一切进行的十分顺利,红甲青年如愿以偿的控制住了军队,同时也调起了这些士兵的士气。

集中起来的二十万人或许并不能每一个都听到红甲青年说的是什么,但人总是群体生物,很多情绪都可以互相影响,随着一小撮人疯狂的呐喊,更多人盲从的加入了进来,原本低落的士气重新振奋了起来。

在高藏武的帐篷中,渊盖苏文听外面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嘴角不自觉的带出一丝胜利者的笑容:“怎么样?军心可用,士气可用,你们还对这次战争的最后胜利抱着怀疑的态度么?”

“没,没有!高句丽,万胜!”一个平日里和渊盖苏文比较亲近的家伙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不错。我大高句丽会击败一切敌人,让敌人在我们的战刀下流血、惨叫,我高句丽必然会崛起!”渊盖苏文赞许的看了一眼说话的家伙,当着数十高句丽的太官贵人发下了宏天大愿。

是夜,无数忠心于高藏武的将军或者文官失去了一切,包括自己的头颅,也有曾经不得志的家伙一夜之间王八翻身,身居高位。

尽管有些官员已经表示出了对渊盖苏文的臣服,但是为了长远考虑,渊盖苏文还是下令杀了他们,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这帮家伙回去之后会不会煽动士兵闹事,万一出了这样的问题,几十万军队来上一场哗变,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不得不说,渊盖苏文这一次的运气真是太好了,一次匆忙间策划的政变竟然真的成功了,这其中有他铁血手断的功劳,也有高藏武失了军心的原因,但是不管如何他成功了。

在第二天,面貌焕然一新的高句丽士兵出现在辽东军团对面的时候,李道宗明显的感觉到了对手的不同寻常,似乎换了一个人在指挥一般。

(本章完)

第一零六六章 钢铁军团是如何炼成的(一)

今日之高句丽军队,士气什么的先不说,单说其布阵之法便是让人诧异万分。

因为在其战阵的前面竟然跪着大概有数千人,其中有将军也有士兵,每个人身上都被绳索牢牢绑缚,跪在阵前耷拉着脑袋闷声不语,而在他们身后则是站着一排排的刀手。

“大总管,高句丽人在搞什么?这是要杀人表决心么?”李思文放下望远镜,一脸狐疑的看着李道宗问道。

“不错,的确是表决心!不过,嘿嘿,这家伙学艺不精啊!”李道宗眯着眼睛,口中发出几声嘿嘿怪笑。

“大总管,趁着还没有打起来,您给说说呗。”段瓒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指挥的高台,凑到李道宗身边。

他所指军的军队就在指挥台的下面,上上下下道也方便,上来听听李道宗说些什么,并不影响什么。

李道宗则是狠狠瞪了段瓒一眼,随后捻着胡须说道:“《尉缭子》这部兵书你们都看过吧?”

“看过。”李思文点点头,有些不解李道宗是什么意思。

至于段瓒,这小子天生不爱读书,让他看书比让他生娃都难,《尉缭子》他是只听人说过,却没有亲自看过。

不过为了满足一下老人家的虚荣心,小段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看了,但是看不太懂。

“《尉缭子》中有一句话,叫:‘古之善用兵者,能杀卒之半,其次杀其十三,其下杀其十一。能杀其半者,威加海内;杀十三者,力加诸侯;杀十一者,令行士卒。’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

“这句好像听我爹说过。”段瓒在边嘀咕着,随后有些不解的看着李道宗:“大总管,你没事儿给我们背书干啥?”

“啪”一个大脖溜子抽到段瓒的后脖子上,李道宗被小段一句话气的胡子差点没有翘起来:“滚下去,好好带你的兵,一会儿打起仗来要是敢后退一步,老子就是拼着和你爹闹翻,也要砍了你的狗头!”

“别别别,叔父您别生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小段就那个德性,您别生气,别生气啊!”李思文眼看事情有些不对头,连忙上来劝阻。

过得片刻见段瓒灰溜溜的下了指挥台,这才鬼头鬼脑的继续问道:“叔父,您刚刚说的到底是啥意思?小侄我也听的一头雾水,您给咱讲讲呗。”

老头子想要装犊子,结果小段没眼色,把老头子的兴致给搅和了,李思文自然不能就这么在边上看着,否则这么多年的兄弟不是白作了。

“老夫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回事,怎么就没一点灵醒劲儿呢,若是承乾那小子在这里,怕是不用老夫说他都能猜出来。”李道宗被缠的没有办法,摇头叹了口气说道:“难道这天下才气真的是有数的?过半的才气都被承乾那小子给占了?”

“叔父,看您说的,我们什么身份,哪能和太子殿下去比是吧!”李思文讪讪的揉揉鼻子说道。

对于李承乾的能力,小一辈没得说,几乎个个都吃过他的闷亏,若说是不服那是扯淡。但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私底下承认就好,被拿出来当着面数落,不管怎么说都会显得没有面子,毕竟小年轻谁都好个脸面不是。

“行了,老夫也就是感慨一下,你还想不想知道老夫为何要嘲笑高句丽的统兵将领?”李道宗感概过后,思路又回到了正题,扯过李思文问道。

“那当然想了。”

“其实很简单,那家伙杀的不够多,若是他敢将手下的兵杀掉一半,老夫立即撤兵,此生绝不再踏入高句丽半步。”李道宗轻轻哼了一声,用极不屑的声音说道:“只可惜,他杀的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啊?!”李思文几乎听傻了,辽东军团平时可不兴杀人那一套,最多就是关小黑屋。当然,如果是战场上当逃兵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儿,这样的行为若是不杀会影响全局,所以非杀不可。

“啊什么,《尉缭子》并没有说错,你们辽东军团是怎么训练的老夫并不知情,但是对于其他军队,没有什么比砍头更能让士卒卖力去战斗的。”

“十七律五十四斩你们不要当它是个摆设,这是大唐军队存在的根本,同样,慈不掌兵,义不掌财的道理也适用于军队,古往今来那个成名的将军不是满手血腥,哪个手上不是沾满了自己人的血。”

“小子,学着点吧,不要以为你们这些小年轻鼓捣出来的东西真的就是天下无敌,若是对面那家伙真的把自己的部下杀的只剩十万,老夫说到做到,立刻就会撤兵。”

李道宗说的毫不犹豫,作为一个打老了仗的将军,他深深知道若是一个将军对自己的部下心狠至斯,那么他带领的军队也必将战无不胜。

而就在李道宗教育小辈的时候,高句丽军阵之前,也展开了一场规模宏大的‘斩立决’。

昨天被安排断后的五万人中,有大概八千人左右逃了回来,这些人就成了渊盖苏文立威的对像,用他们这八千多颗人头来警告即将与大唐对阵的士兵什么叫——后退者斩!

“行刑!”即将出征的战鼓声中,一声嘶哑的喊声传来,刀光流转,血光飞溅。战斗还没有开始,高句丽一方的战阵前便已经人头滚滚!

渊盖苏文穿着一身从大唐‘进口’的明光铠,背后背着五支长刀,在军阵前纵马疾驰,同时口中高喊着:“高句丽的勇士们,不要为他们叹息,不要为他们祈祷,他们只是一群懦夫,一群胆小鬼。”

“大唐已经打到了我们的家门口,他们屠杀我们的亲人,屠杀我们的朋友,难道在这种时候你们还要退缩么?难道你们要等着他们将屠到架到你们的脖子上才能醒悟么?”

“跟着我,我渊盖苏文带着你们去夺回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去向那些该死的唐人讨债。我!渊盖苏文将带给你们无上荣耀!高句丽的同胞们,跟着我!杀……”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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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七章 钢铁军团是如何炼成的(二)

渊盖苏文一翻深情的演讲,配合着一身英武的打扮的确给自己加分不少,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人头震慑下,那些高句丽士兵的精气神几乎提高到了极限。

诱之以名,镇之以威,渊盖苏文认为自己做的很好,看着手下士兵逐渐被调动起来的士气,轻轻一拨马头面对辽东军团发出一声呐喊:“杀!”

“杀!”二十多万高句丽同样发出如雷般的吼声。

“准备作战!”李道宗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出命令,尽管他有些瞧不起渊盖苏文的能力,但决不会因为这一点而疏忽大意。

作为一个打老了仗的老将军,李道宗的战场经验绝不是渊盖苏文那个只会动动嘴皮子的家伙能比的。

从太原起兵开始,李道宗就一直跟着李家父子打天下,推翻隋朝统治,剿灭十八路反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赖以成名的资本。

而渊盖苏文有什么?杨广东征的时候他还小,没赶上;后来中原内战,高句丽坐山观虎斗,小渊同志又忙着接手他老爹莫离支的职位。

直到现在大唐再一次东征,渊盖苏文才有了上战场的机会,所以虽然这家伙心有壮志,以比千古名将,但是从经验上来说,他和李道宗差的还真不是一点半点。

“大总管,真的要和高句丽人硬拼么?咱们还有不少装备没用呢。”李思文看着下面林立的刀枪箭阵,有些纠结的问道。

说起打仗,李思文到底还是年轻,如果说渊盖苏文是一个新手,那么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菜鸟。

“切,也就你们这个娃娃异想天开,总想着靠装备来打仗。老子告诉你,一支没有见过血,没有拼过命的军团,你永远也不要指望着它会成为天下第一强军!”

借着高句丽一方正在向前移动的时间,李道宗狠狠的教训了李思文一句,随后便对下面严阵以待的辽东军团命令道:“结弩阵,给高句丽人好好上一课。”

“哗啦……”除去前面几排刀盾兵以及长枪兵,足足有接近四万的辽东军团战卒收起了手中的武器,将身上装备的钢弩撑了起来,而在主阵的两侧,各有二十余台连发床弩也同时插上了弩匣。

“杀……”数百步距离,高句丽人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几乎就在李道宗与李思文对话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已经冲到了距离唐军主阵三百余步的地方。

“风,大风!大风!”迎着高句丽人的突进,辽东军团不甘示弱,弩阵同样响起雄壮的吼声。

“嗡……”一阵震天巨响,无数钢弩的弩弦同时震动,空气中似乎都在荡漾着一层波纹。

密集如雨点般的箭矢冲天而起,在到达最高点之后猛的一个调头,对着下面正在拼命向前冲的高句丽人一头扎了下去。

“冲过去!后退者斩!”渊盖苏文自然看到了从天而降的箭雨,加快了战马的速度。

作为人多势众的一方,盖苏文相信,最后的胜利一定会属于自己,至于胜利之前的牺牲,就当是胜利路上的一些小挫折吧。

“后退者斩!杀!”跟在渊盖苏文身后的一队骑兵将他的命令传递了下去,同时催动战马将他紧紧围在当中保护起来。

这些人都是渊氏家族的家将,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保证渊盖苏文的安全,这一点已经深深的刻进他们的骨头里面。

而跟在他们身后冲向辽东军团的高句丽士兵尽管心中害怕,但是想到刚刚那八千颗人头,最后还是豁出一切冲了上去。抱着要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的念头,疯狂的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叫喊,试图减少内心中的恐惧。

“咻……”三棱式弩矢的刺耳厉啸终于来到耳边,毫无意义的呐喊变成痛苦的惨叫与呻吟,大片大片的高句丽骑兵倒在前进的路上。

这一次大唐的反击很正规,并没有使用那种四脚钉,但是恐怖的箭雨并不比那些四脚钉造成的伤害小,三段式射击每轮攻击一万枝弩矢,强大的攻击力将高句丽飞速突进的骑兵懒腰斩断,不管他们后面的部队如何努力,都无法冲过半步。

“都不准停,跟老子冲,后退者斩!”昨天夜里负责整军的红甲青年再次出现,手中擎着一面不知从哪里搞到的盾牌,嚎叫着冲进箭雨之中。

“杀!”大队的高句丽骑兵终于暴发出一声发自心底的怒吼,带着决死的心,一刀划在战马的屁股上,在战马的嘶鸣声中跟在了红甲青年的身后。

战争在这一瞬间进入白热化,战马在嘶鸣,战士在咆哮,负责远程攻击的辽东军团战士拼了命的一次次拉开钢弩的弦,在号令声中将手中的弩矢发射出去,布置在军阵两侧的连弩也在拼命释放着杀戮的钢铁利箭。

高句丽进攻的路上线上铺满了尸体,有人的,也有战马的,还有一些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但这样的付出也使他们终于突击到了辽东军团前面百余步。

“盾墙防御!”面对骑兵的攻击,人数接近一万的辽东军团战士紧紧靠在了一起,用肩膀顶住了手中的盾牌。

而在他们身后则是无数手持长枪的战友,丈余长的长枪通过盾牌间的缝隙伸到外面,而枪尾则是支撑在地面上,远远看去就像一面长满了刺的钢铁长城。

“杀!”渊盖苏文带着侥幸活下来的家将,将马速提高到了最快,在临近盾墙的时候,纵马一跃!

“嘭……”“啊!”有人可以跳过去,有人则跳不过去,无数侥幸逃过箭雨的骑兵因为时机掌握的不对,连人带马冲向钢铁盾阵,然后被盾阵中伸出的长枪挑在上面。

战马的冲击力让盾阵不断崩塌,大量的辽东军团士兵受伤倒下。

“大唐军阵,有我无敌!”粗豪的声音咆哮着,倒下的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受伤的只要没有伤到要害,便没有退下去的打算。

钢铁盾阵尽管被撞的摇摇欲坠,但最后却并没有崩溃,在无数高句丽骑兵的冲击下,如大海中的礁石始终屹立!

(本章完)

第一零六八章 钢铁军团是如何炼成的(三)

没有见过血的军队只是花架子,这是李道宗对辽东军团的评价,本着对李承乾负责的态度,他并没有按照那位太子殿下离开之前的嘱咐去做。

贞观炮、投石机、攻城用的床弩、‘铁菠萝’,这些不应该出现在战场上的东西都被他运到了后方,留给辽东军团的只有随身的装备以及一些正常战斗时能用上的装备。

李道宗想要看看辽东军团真正的战斗力到底是什么样子,同时也想发掘一下辽东军团的潜力。

不过相对于李道宗的沉稳,李思文则是紧张的注视着整个战场,尤其是渊盖苏文突破的那个位置。

片刻之后,有些紧张的说道:“那个背着五把刀的家伙是什么人?战力很强大啊,再让他这样冲下去,我们的盾阵怕是要被他给弄垮了。”

“战场之上永远也不要炫耀自己的武力,个人就算是再强大,面对千军万马时除非对方真弱的可以,否则只能嚣张一时罢了。”李道宗不以为意的向战场上瞥了一眼,嗤声说道。

而事实上,老家伙也并没有说错,渊盖苏文虽然开始的时候仗着一时这勇冲进了军阵之中,但是在密集的队列之中,他的速度很快就降了下来。

而且前面那些刀盾、长枪兵虽然拿他没有什么办法,武力上或许不如他,但是后面那些拿着强弩的家伙们可不是吃素的,在发现疯狂攻击的渊盖苏文之后,很快就把他当成了目标,无数的钢弩指向了他和跟着他冲进军阵的那些高句丽骑士。

“嘭嘭”的弩弦声中,一支支三棱矢带着厉啸向着渊盖苏文扑去,迫使他最后不得不从战马上下来,躲进人群之中使自己的目标不至于过大。

而下了马之后的渊盖苏文在突击的能力上,无疑弱了三分,重重围困之下,即便是再能打,造成的伤害也极其有限。

“家主,这样下去不行啊,我们必须退出去。”几个机灵一些的家将下马的速度够快,躲过了一劫,凑到渊盖苏文的身边,一边掩护着他的背后,一边喊着。

而在他们身边,无数辽东军团的将士纷纷抽出横刀,带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在他们的身上。

“别急,援兵很快就会到的,只要我们撑住这一波攻击,等男生带着部队上来就好。”渊盖苏文从背上又抽出一把长刀,左右双手各持一把,防备着唐军士兵的同时,冷静的分析着战场上的情况。

“道命!”几个家将也知道他们现在只能等待救援,抱怨什么的也是无用,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大唐在这里有十万大军,或许渊盖苏文真的很能打,武力值堪比古之恶来,但是他面对的可是十万大军,就算是不还手让他一个个的杀,在他累死之前也不可能杀光这些人,更不要说这些唐军将士个个都是训练有素,并不是不懂得还手的稻草人。

“杀……”不知是谁,突然发出一声呐喊,围住渊盖苏文的无数唐军将士纷纷举起了手中横刀。

“杀!”渊盖苏文不甘示弱,面对扑上来的大唐军士,同样挥出了手中长刀。

“哐”,怎么回事?渊盖苏文愣了一下。

刚刚明明是砍向对手脑袋的一刀,最后却砍在了一面盾牌上面,而在盾牌的后面,已经有一柄长枪如毒蛇一般刺了出来。

来不及多想其它,渊盖苏文挥刀架开长枪的同时,人也躲了开去,借着闪身的空当,他才发现,原来他对付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五个人。

刀兵、盾兵、枪兵,五个人职责不同,但是配合却十分的默契,在渊盖苏文躲开之后并没有去追他,而是集体扑向刚刚站在他身后的另一个人。

“快躲开!”渊盖苏文只来得及叫出这三个字,随后便被一阵脚步声惊醒,扭头间发现,又一个五人小组向他冲了过来。

“我命休矣!”渊盖苏文心中一声哀号,硬着头皮向对他冲过来的五人小组迎了上去。

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不是新罗、百济那些散兵游勇可以比拟的。渊盖苏文一边应付着数个五人小组的进攻,一边在心中叫苦不迭,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逞能第一个冲阵,当什么带头人。

而就在渊盖苏文疲于应付的时候,高句丽的步军也终于冲到了辽东军团大阵的前面,双方士兵一瞬间绞杀到了一起。

盾阵长枪或许对骑兵有不小的作用,但是对于步兵作用却十分有限,因为在己方长枪刺中敌人的同时,敌人的长枪也有可能会刺中自己。

这种一比一的置换对辽东军团是十分不利的,所以高句丽的步兵赶到时,钢铁盾阵瞬即散开,所有人恢复了五人小组的战斗模式。

“杀光他们!”段瓒的声音在战场上空不断盘旋,一身狰狞的铠甲将他武装的如同绝世战神,密集的人群之中,膝撞、肩扛、肘击,手中两柄并不长的军刺宛如毒蛇。

但是身边的高句丽人就像是死不完似的,倒下一个又出来一个,一波波的不断冲上来,将他率领的万余战士冲击的不断后退。

“派人通知下去,若是他敢再退一步,全军开除军籍,战后军法从事!”李道宗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下面的战斗,在看到段瓒率领的左卫率不断后退的时候,对身边的传命令下达了命令。

“是!”传令兵领命而去。时间不大,战场上响起一声怒吼:“太子左卫率,跟老子顶上去,把这帮杂碎赶回去!”

“是!左卫率,杀!”发雷般的怒吼,混合着接连响起的惨叫,让整个战场显得悲壮。

但战场就是战场,战场上没有怜悯,战场上不相信眼泪,在这个生存与死亡只发生在一瞬间的地方,对敌人狠并不难,难的是对自己一样要狠。

受伤了你可以倒下,但是最后的结果并不比继续战斗下去好多少,十万对二十五万的惨烈厮杀,是上天对辽东军团的最后考验,渡过这一劫,那么他们就可以说自己是大唐第一强军,渡不过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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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九章 钢铁军团是如何炼成的(四)

仗打到这个份上,双方的士兵已经彻底绞杀到了一起,再想分开除非有一方支撑不住首先崩溃。

可以说这一战等于是最后的决战,高句丽胜了,辽东军团很可能连撤退的机会都没有;辽东军团胜了,高句丽则再无任何力量抵抗他们的进攻,高句丽将会彻底成为历史。

不管是高句丽还是辽东军团,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所以这一战没有人会在乎自己的死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光对方,用敌人的尸体妆点自己身上的战袍。

渊盖苏文感觉自己真的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他带进来的家将已经大部死绝,身边还能站着的不到五人,而且也都是摇摇欲坠。

而在他们几人的身边躺满了辽东军团的士兵,细细一数怕是不少三十之数。这些人都是在刚刚的战斗中死去的战士,很多人都是身中数刀依旧死战不退,直到最后被砍下头颅或者击中要害才不甘心的倒下去。

他们只是普通的士兵,这一点从他们几乎一模一样的进攻方式可以看出来,但是他们敢死敢拼的精神却与高句丽士兵有着很大的不同。

这些士兵死亡的原因大部分都是为了身边的战友而死,混乱的战斗中,为了掩护身边的战友,他们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来抵挡敌人的战刀。

他们用三十余条鲜活的生命换取了渊盖苏文身边四十余家将的死亡;他们用最普通的生命换取了高句丽顶尖战力的崩溃;他们用自己的鲜血告诉自己的敌人,什么叫死战不退!

是的,战力超群的渊盖苏文可以使用五把战刀,他的家臣也是百里挑一的勇士,但是他们从下马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前进过一步,他们被三十几个最普通的战士死死的压制在原地。

渊盖苏文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的心却在下沉,沉到了无底的深渊。

这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军团?为什么战斗到这个份上还是要打下去?为什么连最普通的一兵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那么从容?

难道这就是大唐?这就是大唐最精锐的力量?太可怕了,这真的太可怕了。渊盖苏文不知道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这些连自己的生命都漠视的士兵,战斗虽然还没有结束,但他知道,高句丽完了!

“兀那贼将,可敢与伍某一战!”就在渊盖苏文发呆的时候,一员悍将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他面前。

“尔是何人?有何资格与某一战?”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渊盖苏文强打精神应道。

“某看你还是条汉子,才来找你,不想竟是一个无礼之人,罢了,便让你多活上一刻。”那骑在马上的将军不屑的撇撇嘴,拨马便要离开。

“等等,渊某陪你一战,若是你能胜过渊某手中刀,某父自然会来战你。”就在那将军要离开的时候,一个红甲青年骑着马从远处奔了过来,停在渊盖苏文的身边,从马上跳下来:“父亲,孩儿来迟,让父亲受惊了。”

“小心些!”渊盖苏文眼光复杂的看了青年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仗打了这么久,渊盖苏文一度以为自己这个儿子不会来了,毕竟现在渊氏家族已经可以说统治了整个高句丽,虽然没有直接称帝,但实际上却没有什么区别。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如果渊盖苏文死在了战场上,那么他的大儿子无疑会继承他的一切。

“父亲放心,孩子理会得。”红甲青年笑了笑,对渊盖苏文施了一礼后转身上马向辽东军团的那员将军迎了上去。

“好一场父子情深,放心一会儿打完了仗,你们父子还有团聚的机会。”冷笑声中,伍登一震手中枪,催动战马便向红甲青年迎了上去。

“废话少说,来战吧!”红甲青年渊男生狞笑着举起手中长刀。

李承乾的到来改变了大唐很多东西,本该在贞观十九年才发生的东征提前发生了,本该由李治来征服的高句丽在贞观九年便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渊男生,一个本应死在未来权利斗争中的家伙,竟然来到了战场之上,为了高句丽而拼死血战。

但是历史的惯性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尽管东征提前了十年,但是高句丽的灭亡却依旧如真正历史上一般在‘重演’。

伍登,伍家后人,手中一杆长枪放在大唐几乎没有几个对手,渊盖苏文如果在全盛时期或许还能与他交手几十回合,但是他的儿子却并没有这个能力。

是以在看到渊男生被伍登手中长枪抽在后背上跌落马下的同时,渊盖苏文几乎疯了一样将手中的长刀向伍登掷了过去。

“哐”,一声兵刃交击的脆响,长刀被伍登拨飞。

“怎么?心疼儿子了?没关系,你们可以一起上,正好让老子试试什么叫‘上阵父子兵’。”伍登将手中大枪抵在渊男生的咽喉处,嘲讽的看着渊盖苏文。

“放开他!否则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渊盖苏文一步步向着伍登走过去,眼中带着浓浓的恨意。

“老子连活的你都不怕,还怕你做鬼?”伍登冷眼扫了一眼战场,随后对渊盖苏文说道:“不要自以为是了,高句丽败局已定,若是你还知道体恤下属,就让他们全都放下武器乖乖投降,或许将来还有一条生路,否则的话……”

“废话不用多说,渊某知道怎么做。”渊盖苏文站在伍登的马前,目光中带着狠厉:“高句丽是高句丽人的高句丽,若是高句丽不在了,那么他们也没有了存在的价值,所以,就让我们一起为主句丽陪葬吧!”

“嘿嘿,还真是疯狂,说的就好像你是荣留王一样,不过伍某记得荣留王似乎姓高,不姓渊吧?”伍登先是笑了笑,随好故作好奇的问道:“还有一点伍某不明白,你小子竟敢性渊?而且还敢喊的这么大声,难道你就不怕灭族之祸?”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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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零章 钢铁军团是如何炼成的(五)

伍登的武力值不错,但是真要说力敌渊盖苏文和他儿子,这件事情到最后还真说不准谁输谁赢,但是好在他也不是一个认死理儿的人,之所以与渊盖苏文说了这么多,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来到高句丽已经半年多了,渊盖苏文(泉盖苏文)的名声伍登多少也知道一些,眼下在战阵之中遇到,远远的也看过他是如何战斗的,如果说伍登真的能将他们这一对父子拿下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手软的。

但是现实情况却是伍登并不能保证一定会在有人配合的情况下,将渊盖苏文彻底拿下,所以他只能压住他儿子渊男生,让渊盖苏文投鼠忌器,同时也没有时间去指挥手下的军队。

这才是伍登拖时间的主要目的。

当然,渊盖苏文也知道伍登在干什么,不过儿子在人家手底下,他又能怎么办?正所谓虎毒尚不食子,他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弃自己的儿子于不顾。

虽然说渊盖苏文对自己的几个儿子有过担心,担心他们哪天想不开会灭了自己这个老子,分了自己的家产,但是事关儿子的生死时,他还是妥协了。

这就是父子天性,就像古代盗墓者一样,在古时候盗墓者基本上都是以家族为团伙,每次盗取到值钱的东西出来的时候,往往都是父亲先上去,然后再将宝物拉上来,最后把儿子拉上去。

就这就父子,因为很少有可能父亲会因为宝贝值钱就把儿子丢在墓里,但是反过来,很有可能儿子把父亲丢在里面。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你想拖时间的话,只怕你要失望了。我大高句丽的勇士最后一定会占得先机,一定会把你们这些侵略者全部消灭掉,用你们的人头垒成京观。”渊盖苏文领悟到伍登的意图之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虚张声势的说道。

“事情到底如何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能下定论,到底是你高句丽把我们的脑袋垒成京观,还是我们踩着你们的尸体走进长安城,可不是你我在这里用嘴说一说就行的,否则这场战争也就不用打了,大家坐在一起吹牛逼不就行了!”

伍登见自己的意图被识破,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表现,只是警告性的用枪头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渊男生,然后开始跟渊盖苏文扯皮。

“父亲不要管我,只要战局未定,他就不敢把我怎么样,您还是去指挥军队要紧!”渊男生也不是傻子,很快就从他老子的话语中领悟到了伍登的意图。

“小子,伍某和你老子说话的时候,你最好不要开口,否则伍某不介意先杀了你,再去杀你老子。”伍登微微转头瞪了渊男生一眼说道。

看到这里有些朋友会问,既然伍登占了如此大的优势,为什么不一枪挑了渊男生,然后再弄死渊盖苏文?反正现在渊盖苏文已经没有多少力量,而且还没有战马,杀他应该很容易。

朋友们,大家不要忘了,现在被伍登盯上的可是高句丽莫离支渊盖苏文(此时伍登还不知道姓渊的封自己为大莫离支),这个职务可是相当于大唐的宰相。

一个活的高句丽莫离支远比一个死掉的有价值,而且战功也不一样,所以伍登只要不傻,只要没有发展到最后关键的时刻,他就不会动这对父子,只会将他们两个控制在自己手里。

而在这个时候,辽东军团与高句丽的二十余万大军却已经杀成了一团,双方人马混在一起,彼此竞相将自己手中的武器送入对方的身体。

武器打折了就换一把,实在没有了就用自己的拳头,用自己的牙齿。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和国仇家恨没什么关系了,双方都知道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为了活下去,为了能够回家,他们也要战斗。

简单的目的,简单的理由,简单的愿望,而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却让双方的士兵拼上了自己的全部。

辽东军团的装备好,身上全都装备的那种插板式的护甲,有效增加防御力的同时,还能不影他们的行动。

横刀、军刀、军刺,各种长短武器的配备也让他们在失去常规武器的同时不至于彻底丧失战斗力。

但是,不要忘了,敌人的人数是整整是他们的三倍,‘海狼’此时已经回到战船上面,他们是李道宗为辽东军团准备的后手,万一战败的话,不至于退无可退。

所以虽然表面上看辽东军团是十万人,但真正战斗起来却只有八万,而正是这八万人,硬生生的顶住了高句丽二十多万人的进攻。

没有见过血的军队永远都是菜鸟,没有见过血的军队永远不会成为一支钢铁之师,这是李道宗的原话。

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辽东军团的战士同样也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所以辽东军团要证明给李道宗看看,让他看看辽东军团到底是不是一支钢铁之师,到底有没有能力成为大唐最精锐的军团。

厮杀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下午,双方士兵死死的缠住对方,什么命令,什么指挥,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丝毫的作用,除了辽东军团还有保证五人小组的战斗单位之外,大的阵型已经全部混乱。

双方军阵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乱糟糟的交织在一起。

惨叫声,呐喊声最后归结为一个字:杀!

“命令‘獠牙’出动,让他们把我们的士兵从缠斗中解放出来。”李道宗站在高台上游目四顾,终于下达了第二道命令。

‘獠牙’是李承乾留给李道宗的最后力量,他们有着仅次于飞风军的战斗力,装备着手弩、横刀,全身上下被全覆式铠甲笼罩的他们完全可以无视敌人的一切攻击手段。

这支军队的出现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敲不烂,砍不坏,就算是只挨打不还手都让人无可奈何的‘獠牙’骤一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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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一章 回京

辽东军团在高句丽打的尸山血海,李承乾却已经乘船到了登州。在这里他将改道陆路,乘坐马车返回京城长安。

“太子哥哥,为什么我们走的这么急,而且你为什么要把飞凤军和‘獠牙’中队留在高句丽,这一路回去要是出了点意外可怎么办?”

马车中,程琳已经恢复了良娣的装束,守在李承乾的身边娇憨的问着自己想不通的问题。

“寻雪,你知道么?来告诉她一下。”上了岸之后,李承乾便将小道姑玄寻雪带在了身边,此时程琳的问题让他有些不好回答,是以推到了小道姑的身上。

“殿下此次回长安有惊无险。”玄寻雪答非所问的说道。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小道姑已经学会如何称呼李承乾,师兄两个字已经很久没在她的口中出现过了。而且她也觉得‘太子哥哥’的称呼过于暧昧,所以选择了与杨雨馨等人同样的称呼。

不过程琳的注意力明显不在小道姑对李承乾的称呼上面,在听到‘有惊无险’之后神情立刻就是一愣:“寻雪,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看出什么问题了?”

“没什么问题,左右不过是那些世家又要搞些花样,不用放在心上。”李承乾拍拍程琳的香肩,示意她不要紧张。

不过程琳却并没有相信他的话,依旧看着玄寻雪追问:“寻雪,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会生气的。”

“问题出在陛下那里。”玄寻雪看了一眼李承乾,见他没有任何表示,便继续说道:“殿下已经打下了高句丽过半的领土,陛下让他回去多半是一种考验,若是带着卫队回去,怕是会……。”

“不可能,父皇不是那样的人。”不等玄寻雪说完,程琳已经打断了她:“父皇气量宽宏,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计较那么多,就算是太子哥哥将整个辽东军团都带回去,父皇也不会说什么。”

因为已经结了婚的关系,所以程琳也改了对李二皇帝叔叔的称呼,变的与李承乾一样,对老头子叫父皇。

“陛下就算不这样想,你能阻止别人这样说么?众口铄金之下就算是殿下没有这样的想法,若是所有人都说有呢?”玄寻雪摇头说道。

“太子哥哥,是真的么?是不是因为这样你带没有带兵回来?”程琳更加紧张,曾经无忧无虑的她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一样,翘挺的鼻尖上甚至有细密的汗珠冒出来。

“小心无大错罢了,多少人就是因为一时大意毁掉了自己的前途,我们可不能走那些人的老路。”李承乾含糊的应付着,一番话说的似是而非,像是在打哑谜一样。

历史上有很多人就是因为一时大意,仗着皇帝的宠信装牛逼最后倒霉的,李承乾作为一个后来人,怎么会不提高警惕。

他现在还不想造老头子的反,一是能力不够,二是不想引起国家动荡。最关键的是他知道大唐的这段历史,知道老头子最多也就能再活十四年。

也就是说只要他有足够的耐心,十四年之后这大唐就是他的,到了那个时候他也才只有三十岁而已。所以李承乾完全没有必要着急,他可以耐心的等下去,等到老头子主动让位为止。

再说现在他当的这个太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想干什么干什么,老头子就算不满意也没有多加干预,最多就是克扣他一点小钱钱。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就当花钱买平安,给老头子交保护费了,必竟他老头子帮他顶了不少的雷,擦了不知多少次屁股,被扣点钱就当是孝敬老头子好了。

“可是我还是担心你的安全,为什么我们非要走陆路呢,水路又有什么不好?多安全啊。”说来说去程琳最担心的还是李承乾的安全问题。

她知道李承乾这段时间对长安的安排得罪了不少人,天知道这帮人会不会一时铤而走险跑来找他的麻烦,若是回去的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要知道,行刺李承乾的事情在长安城发生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程琳现在想想都是心有余悸,一次当街刺杀,一次人质威胁,这两次小李可都是因为侥幸才没有死掉。

“我这不是有你么?还是寻雪也在,有你们两个保护,我可是一点都不担心。”李承乾对程琳的担心有些不以为然,大家族有大家族的规矩,朝堂也有朝堂的规矩,大家不管怎么斗都可以,但是不可以无下限。

如果那些世家或者士族真的敢没有下限,玩什么刺杀之类的手段,那么等待他们的同样也会是无下限的报复。毕竟李承乾手里可是掌握着大唐最精锐的杀手集团——第七小组,玩暗杀什么的,在大唐除了老头子他还真的谁也不怵。

就这样,车厢中的三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这么聊着,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甚至为了表现出一种紧迫感,车队所过之城镇一概不停,晓行夜宿马不停蹄的直接赶往长安。

不过好在时间已经是三月,天气越来越暖和,除了辽东那个破地方,黄河以南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就算是在外面扎营也不会觉得冷。

半个月时间过去,巍峨的长安城终于出现在李承乾一行人的眼前,阔别将近一年之后,大唐太子终于再一次回到了这里。

“臣等见过太子殿下!”东宫外面,无数兼职的、专职的东宫属官按照官职的大小站的整整齐齐,在见到李承乾的马车之后,齐齐弯腰施礼。

“众卿平身!”李承乾从马车上下来,单手虚扶示意众人平身,随后抬眼打量着眼前熟悉的一切。

正所谓睹物思人,看着那些曾经看的厌烦的景致,李承乾突然心生感概,一年没有回来了,不知道长乐、苏玫还孔雯和小武那几个丫头把东宫折腾成了什么样子。

而就在李承乾四下打量的时候,时任太子詹事的老杜走了过来:“殿下,陛下说若是您回来了,请您立刻去太极宫见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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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二章 打压(上)

太子六率已经全部留在了辽东,这使得李承乾回来时的队伍显得有些寒酸,只有区区三驾马车,以及百余名护卫。

不过好在李承乾的身份已经不需要通过出行的人数来彰显,来自于后世的他对一些形势上的东西并不怎么看重,这一点与这个时代的人有很大的区别。

所以从辽东回来的李承乾看上去就像是刚刚出去溜了一个弯,并没有为得此次归来有多么隆重,老头子似乎也不想让他回来的排场过于震撼,所以只派了那些隶属于东宫的官员过来简单的迎接了他一下。

而且在迎接工作完成之后,所有人便立刻散了开去,各回自己的署衙去工作了,李承乾则是跟着老杜去了太极宫。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甘路殿中,李承乾见到了有些憔悴的老头子,虚头巴脑的上前见礼之后,老老实实的站到了一边。

“回来了?这一路上累坏了吧?”李二抱着一只茶盏,正在呆呆的出神,直到李承乾见过礼之后,才缓缓回过神来。

“父皇节哀,皇爷爷的事情……”李承乾看着有些萎靡的老头子想要劝说几句,但是开口之后却发现,似乎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好在老头子叫他过来并不是听他发表劝解之言的,轻轻一摆手打断他之后说道:“行了,劝慰的话你就不用说了,朕这段时间已经听了不少,还是说说你自己吧。”

“我自己?我怎么了?”李承乾愣了一下。

李二将茶盏放下,上下打量李承乾半天,这才缓缓说道:“这次回来你就只带着几个护卫,难道就不怕路上出什么事?你以为朕就那么小心眼,就那么不相信自己的儿子?”

李承乾自然不会说自己是为了避嫌,胡乱遍了个理由说道:“没,没啊!儿臣这不是觉得道宗王叔那边需要人么,‘獠牙’战力非常,留给道宗王叔作为后备力量再好不过,远比跟着儿臣东奔西跑用处要大的多。”

“狡辩!”老头子哼了一声:“朕可是看着你长大的,还能不知道你小子有少鬼心思?”

“父皇,您这可就是冤枉儿臣了!”抱着打死也不承认的心态,李承乾摇头否认。

有些事情有说不能做,有些事情能做不能说。

李承乾知道他正在做的事情正是能做不能说的,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怕老头子胡思乱想,所以才不带兵回来。

“行了,既然回来了,那就回来了。你的那些人没带回来也就算了,朕也就是问问,并没有想把你怎么样。”李二见儿子一口咬定没有其它想法,一时间也是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放弃。

“父皇,儿臣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父皇能够恩准。”李承乾见老头子不再追问‘獠牙’的事情,便也换了一个话题。

“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那就不要说了。”李二好像并不想知道李承乾的请求是什么,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随后,书房之中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老李静静的站在门口,时不时看上李承乾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李承乾在被老头子拒绝之后,也闭上了嘴巴,静静的等着老头子继续开口。

按照心理年龄来算,他现在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虽然有着十六、七岁的外表,但这并不代表他思想上就一定不成熟。

李二在贞观九年的时候,也已经三十八岁,真的说起来这父子二人应该算是同龄(好奇怪的说法),所以他们在交流上并没有什么障碍,而若说有那便是理念上的一些冲突,但在交流上却并没有什么影响。

“你是不是想不通为什么朕要把你从辽东调回来?”半晌之后,老头子终于还是开口了。

李承乾猜不透老头子的想法,可又不能什么都不说,所以只能没话找话的说道:“父皇,高句丽失去了一半的国土已经不足为患,儿臣在与不在辽东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这段时间虽然你一直在辽东,但是长安的事情想必你也应该有所了解,捅出这么大的娄子,你还认为朕能帮你扛下来?”老头子知道如果自己不把话说明白,李承乾永远都不会猜到自己想干什么,是以直接将话题挑明。

“父皇,这,我臣这不也是想多弄点钱么?辽东一仗打下来抚恤金可是不少,咱国库还能拿得出来么?”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李承乾搪塞着说道。

“弄点钱?上百万贯的钱财你都敢骗,难道你真的以为那些世家、士族拿你没有办法?你真以为你屠夫的名头能镇得住他们?”李二越说越生气,到了后来几乎是在咆哮。

所谓的粮食放大器骗了世家不少的钱财,而世家又把自己所受的欺骗转嫁到了其他国家,搞得现在周边那些国家联合到一起弹劾李承乾,李二想压都压不下来。

这才是老头子急着把李承乾从辽东调回来的原因,谁惹出来的麻烦谁来补救,既然李承乾未来想要继承皇位,那么很多事情他就需要亲自来处理。

“父皇,要不然儿臣把钱再退给他们,就说是开个玩笑?”李承乾弄明白了老头子的意思之后,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钱?没有。那些钱来路不正,已经被你母后没收了!”老头子似乎早有准备,一听李承乾说到钱,立刻把他的所有路子全都给堵死。

意思就是钱在你妈那里,你要是敢要就去要吧,看你妈能不能把你小子的耳朵扯下来。

李承乾面对老头子的无赖作法有些哭笑不得,这分明就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嘛,说什么让自己回来处理自己捅出来的娄子,最后还不是因为一个‘钱’字。

老头子这是想要钱,又不想担责任,同时又想考验一下他李承乾是不是真的没有造反之心,所以才搞出来这么一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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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三章 打压(下)

或许老头子说的什么不在乎李承乾带兵回京,又或许有头子说什么李承乾捅出的娄子,但是归根究底,还是老头子不放心了。

试想一下吧。

李承乾在辽东可以说得上是拓土数千里,其声望在军中自然不小,而他在长安又拼了老命的圈钱,一年时间几乎聚敛了数百万贯。

手握重兵又不缺钱财的皇太子,放在哪个皇帝那里能不怀疑?换到哪个皇帝能够让自己的儿子有如此大的势力?

所以李二将李承乾从辽东调了回来,这里一方面是想要减少他在军方的影响力,另一方面是要给他减减‘担子’,压缩一下他的势力。

打下辽东半岛和打下整个高句丽,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功勋,若是让李承乾一个人搞定了高句丽,那么他在军中的影响力将会空前膨胀,甚至会有与老头子分庭抗衡的能力。

打了一辈子仗,政治天赋十分敏感的李二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他才会在辽东军团与高句丽决战的关头把李承乾调回长安。

当然,这里面的说道并不仅有这些。

就像李承乾这次回来,如果他真的带着‘獠牙’卫队回来,那么很有可能就会有人弹劾他居心叵测,而且这个人还会是李二十分信任的人,他李承乾的下一步绝对是悲催的一逼。

为什么?因为带着‘獠牙’卫队就代表着李承乾对自己老子的不信任,这种不信任完全是在心中有‘鬼’的情况下才会产生的。若是李承乾真的一心为国,心中没有什么其他非份之想的话,又怎么可能不信任自己老爹?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因为李二是皇帝,他完全可以把话说的冠冕堂皇而不用担心有人别有用心的揣测什么。但是李承乾不行,他上头还有自己的老子,尤其是自己的老子死了老子的时候,能不引起老头子的怀疑,还是不要引起他的怀疑为好。

另外一点就是打压,李承乾的势力膨胀的依旧太快了,虽然老李嘴上说不在乎,但是心里若是一点防备也没有的话,估计他也不可能坐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上。

所以,调李承乾回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打压,让他适当的收敛一些,或者控制一下他势力的膨胀速度。否则这小子完全有可能在老头子没有准备好传位给他之前,有了压制老头子的力量。

那样的情况绝对是李二不想看到,也不想经历的。

这就是老李调李承乾回国的全部目的,李二相信以李承乾的智慧应该能够领悟,所以他的话说的很婉转,意在点醒自己家的大小子:别特么继续折腾,再折腾下去,老子就要受不了了!

“父皇,皇爷爷去的时候,儿臣正在边关驻守,一直没有机会侍奉在他老人家身边,所以儿臣想,能不能去给皇爷爷守灵三年?”李承乾没有辜负老头子的‘期望’,他在极短的时间里领悟了老头子的用意之后,果断的做出了选择。

要权利还是要命?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选择题,老头子想要打压他,这是李承乾无力阻止的事情,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直接先下手为强,选一个比较容易接受的方式。

而且想来老头子在接手数百万贯钱财之后,应该可以处理好世家和那些番邦的问题,总不会拿他李承乾的脑袋去抵债。

“你想好了么?真的要去给你皇爷爷去守灵?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一去可就是三年!”李二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目光中神色复杂,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儿臣想好了,我大唐首重孝道,父皇公务繁忙,这件事情由儿臣来做再合适不过了。”李承乾硬着头皮回答道。

“唉,也罢,你有如此孝心,朕若是不准也有些不合情理。”老头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李承乾的要求。

不过从根本上来讲,李二还是觉得对儿子有所亏欠的,因为从始至终,李承乾这个家伙虽然在不断的折腾,但是却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对他这个老子不敬的意思。

虽然有很多时候,这小子会故意制造一下麻烦来给他这个老子添堵,但是那只是他们父子间一种无伤大雅的游戏,和皇权、皇位并无一丝关系。

现在,因为一些无端的猜测,一些无端的怀疑和推理,李二这个当老子的就要把儿子丢到荒郊野外去蹲三年,不管怎么说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不管怎么说,皇帝老子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就一定要兑现。

所以小李同志在晚上去了老妈那里一趟之后,第二天一早便把自己的行礼一卷,踏上了去给老老李守灵的路途。

“殿下,这是为什么?”跟着李承乾一起出发的还有杨雨馨等人,小姑娘十分不理解她伺候的这位爷,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主动要求去守灵。

“没有为什么,给皇爷爷守灵是为人子孙的责任,哪来的为什么。”李承乾兴趣缺缺的回答着。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回来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正所谓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到这结局,说的应该就是他这样的吧。

“那为什么其他王爷不来?为什么会是您?”杨雨馨锲而不舍的问道。

以小雨姑娘的智慧,根本理解不了李二和李承乾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在她看来李承乾这次的选择无疑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败笔。

“因为你家殿下人品好,知道什么是孝顺,知道怎么让父皇省心,让母后省心。”李承乾暗暗翻了一个白眼。

如果有选择的话,鬼才会跑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守灵,这特么可是三年时间,不是三天、三个月。

如果不是有老崔这个作弊器存在,就是打死他,他也不可能会接受这样的打压。

想着这样那样的问题,李承乾陷入了沉默,辽东战事快要结束了,天竺那边不知道禄东赞那家伙准备的怎么样了,等辽东那边打完了,天竺的吞并也应该提上日程了,玄奘那个家伙估计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天竺了吧!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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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四章 老程的看法

李承乾去守灵的消息在一天之内传遍整个长安城,无数人拍手称快,也有无数人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拍手称快的人认为李承乾这是失势了,因为从来都是一些不得势的皇子才会被派去守皇陵,受宠的一般都会被皇帝老子收拢在身边。

所以这些人像是过节一样,聚在一起喝花酒、唱小曲,庆祝李承乾倒台,等着过上一段时候李二陛下宣布废太子的诏书。

被李承乾坑过的那些世家的宅子里也开始有笑声传出来,不过他们这些人要含蓄一些,没有把话说的那么直白,通常都会以今天是个好天气来暗指。

但那些默不作声的家伙则是另有打算,像苏檀和孔老头更是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没对一些意有所指的嘲讽,只是淡淡一笑不置一词。

甚至就连程老货也只是丢下一个不屑的冷哼,并没有对李承乾的问题做出任何评论。

这下子更让那些以为李承乾要倒台的家伙们得意忘形,一连串的弹劾奏章接连不断的送到了李二的案头。

可是他们不知道,那些弹劾的奏章越多,老李就越是感觉对不起儿子,有种儿子替自己背黑祸的感觉。把儿子千辛万苦搞来的钱拿走了不说,还把儿子贬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受苦,这难道是一个明君,一个父亲应该有的作为么?

这一日程府后宅,程夫人把美滋滋喝酒中的老程拖到一边,愁眉不展的问道:“老爷,太子殿下的事情到底怎么办?要不你去找陛下求求情,让陛下赦免了太子的罪过吧。”

“怎么?担心闺女了?俺跟你说,你闺女没事儿,现在左右不过是关上几天,过几天风头过了,俺老程亲自去求皇后娘娘,到时候你闺女就没事儿了。”程咬金混不在意的指出老婆目的之所在。

“你这老东西,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担心万一太子真的被陛下废了,咱闺女……”程夫人想到白天一群妇人坐在一起讨论的问题,面上忧色更浓。

“啥废不废的,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跟那些说话没有边际的妇人接触,你就是不听。”程老货将杯中酒一口抽干,瞪着一双牛眼说道:“俺老程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就算是俺老程被陛下给废了,你那女婿也是屁事儿没有,你就放一千两百个心吧。”

“你这老不死的,说话就说话,哪来那么多的龌龊之语。”程夫人在老程的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杏目圆瞪:“说,到底怎么回事。”

程夫人也不是一般小门小户出来的,崔家嫡女的身份让她有不小的见识,被程咬金一说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头,但却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头。

“你们这些个妇人就是没事儿喜欢瞎琢磨,你说本来好好一件事……”程老货满不在乎的在被拧的地方挠了挠,小声的嘀咕着。

“你到底说不说!”程夫人被老程的态弄的真有些急了,卷起袖子准备扭他的耳朵。

“说说说,夫人莫恼,夫人莫恼!”程老货见老婆真有些急了,瞬间变了一个样子,嘿嘿笑着说道:“李承乾这小子鬼精鬼精的,这次去给太上皇守灵只不过是他自请的,并不是陛下安排的,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自请的?他一个太子,自请去守灵?”程夫人疑惑的问道。

程咬金见老婆还要再问,连忙说道:“别问为什么,俺老程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回来的当天就被陛下召进甘露殿,谈了什么不知道,反正出来的时候便定下了去给太上皇守灵的事情。”

“那还不是一样,反正都是去守灵,这可是失势的先兆。”程夫人听老程唠叨了一大堆,最后和自己知道的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不由抱怨道。

“唉……”程咬金无奈的叹了口气,咂咂嘴说道:“你们这些妇人只知道东家长西家短的扯东扯西,难道你就没发现虽然李承乾那小子去守灵了,但是他的势力却是纹丝未动么?”

“西域军团还在他的手里,辽东军团虽然现在受道宗官辖,但陛下并没有往里面派任何一兵一卒,情报科的‘第六’、‘第七’两个小组还是受他的管理,将作监、研究署、新闻署这些部门也还是照原样的运行,那些属于太子一系的官员没有任何调动。”

“这些东西说明什么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这次安排那小子去守灵不过是陛下想要雪藏他一段时间而已。”

老程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对老婆说了实话,把程夫人听得目瞪口呆,半晌之后才犹豫着说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儿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这件事情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就行了,而我今天我跟你说的这些,你跟任何人都不要说,明白么?”老程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了,特地嘱咐道。

程夫人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心里舒服了许多,听到老程的嘱咐狠狠了他一眼:“妾身又不是傻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你知道就好,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里面有什么弯弯绕俺老程也琢磨不透,所以能少评论就少评论,最好这段时间你不要再与那些喜欢嚼舌的妇人接触,要接触也等风头过了再说。”程咬金虽然被老婆瞪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再次嘱咐了一次。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孔家、苏家、杜家等一系列秦王府旧部的家中,而这些老家伙的回答基本上与程老货的回答差不多。

这帮老杀才都是打老了仗的一批人,知道若是想要处置一个人,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剪除其羽翼,而李二陛下现在做的只是把李承乾给送出去了,对他的势力却一点都没动。

这一切足以说明李二对这个大儿子的信任依旧没有衰减,弄去守灵只怕也是因为一些什么特殊原因,其中道理决不是他们这些人应该知道的,问了不如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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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五章 长安城新来的骗子

程咬金的猜测对不对?对,也不对!但是猜测终归是猜测,并不能构成现实,所以他才会嘱咐老婆大人不要出去四处乱说。

而就在整个长安都在讨论李承乾的未来时,被讨论的主人公正坐在李渊的陵墓前面有一句没一句的诉苦。

“皇爷爷,您说,您说您儿子怎么能这样呢,他怎么能拿您孙子的钱去修宫殿呢?”

“是,宫殿修好了以后您孙子也跟着享福,可是那钱是您孙子留着搞科研的钱啊!”

“皇爷爷,那可是好几百万贯啊,堆起来可以把我埋进去好几百次,现在就要变成一堆破砖烂瓦,您说,您说您心疼不心疼?您说要是有这个钱,多搞几台电风扇多好,又省人工又凉快!”

“嗯,对,电风扇现在是没有研究出来,可是以后总能研究出来吧?您说有了电风扇是不是咱就可以搞飞机了?飞机那东西有什么啊,不就是几台电扇加几个沙发么!随随便便就可以搞出几万架出来。”

“您说到时候咱坐着飞机,天天往敌人头上丢炸弹多爽啊。何必搞什么宫殿呢,修那么多宫殿,最后还不是给别人住,自己才能住几间啊,对不对?”

李承乾唠唠叨叨的坐在那里诉苦,一身纯白的练功服被他弄的脏兮兮的,而夜魅、杨雨馨等人则被打发到了数百步远的地方。

自从三天前李承乾收到长安城里传来的消息,知道了老头子重开龙首原上大明宫的修建工作之后,他便开始了这样的生活。天天找老老李诉苦,看上去颇有把老老李从棺材里面扶起来教训教训李二的意思。

“殿下,齐王来了!”就在李承乾唠叨个没完的时候,守在远处的杨雨馨走了过来。

“叫他过来,先给老爷子叩几个头,省得让人说闲话!”李承乾头也不抬的说道。

“是!”杨雨馨脆声声的答应着转身离开,时间不大,便看到李估晃着膀子走了过来,等到了李承乾的身边便老老实实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朝着老老李的祠堂磕了几个头。

“哥,这段时间长安城里传遍了你的事情,想不想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等到所有的礼节都做足了,李佑也不管身上穿着的亲王服侍,盘腿直接坐到了李承乾的身边。

“我如果说不想,你是不是就不说了?”李承乾扭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佑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们都说你失势了,很快就要被老头子废了太子的位置贬为庶民,哎哥你说,这帮人怎么就那么不识好歹呢?”李佑当然不会因为李承乾不想听就闭嘴,作为弟弟他完全有资格耍无赖。

“让他们说去吧,我们堵不上所有人的嘴。”这种话自然早就有人跟李承乾说过,再听一次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那种发自心底的不舒服让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不过,李佑明显不赞同他这位太子哥哥的观点,轻轻一撇嘴说道:“怎么堵不上,我今天就堵上三张嘴,丫再敢乱嚼舌根子,下次老子非拔了他们的舌头不可。”

“别老子长老子短的,当心父皇削你。”李承乾没有气的瞪了一眼李佑,这位太极宫小霸王现在也到了年龄,被老头子赶了出来,自己在外面开了府。

不过因为李承乾力保的关系,所以他并没有如同历史上一般被发配到封地,而是一直留在长安,替他的那个无赖大哥处理事情。

所以性格有缺陷的李佑对李承乾那可真是奉若神明,说起尊敬,大哥绝对排在老爹前面。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李佑根本容不得长安城里有人说李承乾的坏话,不管是谁只要被他知道说过他大哥的坏话,不论什么身份地位,统统都要打上门去好好教训人家一顿。

李承乾也知道李佑的这个习惯,所以暖心之余也在警告他,不要因为这件事情惹怒了老头子,否则到时候就算是自己也救不了他。

“放心吧哥,都是些小家族的子弟,我可不是李愔那个逗逼,怎么可能去惹那些自己惹不起的家伙。”李佑虽然被教训了,但脸上却没有丝毫不高兴的神情,反而扯着李承乾东拉西扯的聊了起来。

“小愔?小愔怎么了?”听到李佑似乎话里有话,李承乾关心的问了一句。

李恪、李愔是嫡亲兄弟,所以平日李愔的一切都是由李恪来管,李承乾很少会去插手,所以对于李愔身上发生的事情并不十分清楚。

“还能怎么了,跟人赌钱,被人出老千,还被人恐吓,最后竟然乖乖赔给人家好几千贯。唉,可惜了皇子的身份,要是我……”

“行了,别提你!”李承乾打断了李佑自卖自夸的行为,正色问道:“对方是谁?那个家族的?”

李愔不像李佑,他并没有什么强大的势力可以依靠,哥哥李恪手里有些钱财是不假,但是在大唐这个时代,钱有很多时候并不是万能的,所以时不时的会受到一些欺负。

但李佑就不一样了,有李承乾当靠让,这家伙手底下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京兆府的那些‘城市纠察’任他调遣。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有鄙视李愔的资格。

“对行就是个过路的,不过挺能打就是了,和那些世家没有关系,这一点我让人调查过。”李佑见老大问的认真,便也收起脸上嬉闹的表情,认真的回答道。

李承乾皱了皱眉,暗中盘算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过路的?叫什么名子?现在还在不在长安?”

“当然还在长安,那小子还等着李愔给他凑钱呢!”李佑一个姿势坐的有些累了,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一边伸展四肢一边说道。

对于那个骗了李愔的家伙,李佑实际上还是有过一番调查的,只不过碍于和李愔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好,所以他并没有告诉李愔对方是什么人,只是在一边兴灾乐祸的看热闹。

(本章完)

第一零七六章 ‘骗子’东方亮

李承乾听完李佑的讲述之后,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好奇,很想见见这个骗了大唐皇子的家伙,看看他到底有几颗脑袋。

古代的皇子可是纨绔中的终极存在,能在骗了他们之后依旧活的潇洒自在的,细数中华上下五千年还真没有几个。

李佑在听到李承乾的要求之后一蹦三尺高,激动的说道:“啥?让我去找那个家伙?大哥,你没开玩笑吧?你现在可是在守孝期间,理论上是谁也不能见的。”

“你还知道我谁也不能见,那你跑来干什么?”李承乾瞪了李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别废话了,马上去办事,有可能的话最好五天之内把他给我带来。”

“我是来祭奠皇爷爷的,顺便来看看你,这能一样么!”李佑急赤白脸的说道。

他是真的不想去面对那个奸似鬼的家伙,很怕自己也因为不小心上了他的当,毕竟李愔的例子就在前面摆着呢,只要不傻谁都不会去触霉头。

“没啥不一样的,让你去你就去,快点。”李承乾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并不怎么存在的尘土,催促李佑快点离开,看上去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某‘骗子’。

“行行行,我怕你了行吧?”李佑被逼的没有办法,最后只能郁闷的跑去找那个‘骗子’。

而在他在后,李承乾则是叫来了夜魅:“你回一趟长安,去把舒天和程华安叫来,我们需要作一些准备。”

“准备什么?”夜魅不知道李佑和李承乾之间的对话,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段时间有一个人要过来,我怕出什么意外,叫他们两个过来心里多少有点底。”李承乾没有隐瞒,把发生在李愔身上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坦白说道:“这个人能好好的活到现在,你觉得他武力值能达到多少?”

夜魅琢磨了一下,最后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但是臣一定不会是他的对手。”

她的判断是有一定依据的,李愔再怎么说也是皇子,上当之后怎么可能不报复,而能在皇子的各种报复下继续好好活着,很显然对方的武力值很高。

在这样的情况下,出于对李承乾安全方面的考虑,夜魅就算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拿下对方,也不敢这样保证。

一番紧张的安排,三天之后所有李承乾能够调动的人手全部集中到了老李渊的墓地,同时纷纷找地方隐藏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李佑也正带着一个三十来岁的江湖人离开了长安城,向着老李渊位于咸阳的献陵而去。

“五殿下为何如此少言?可是某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一路上,三十来岁的家伙喋喋不休的与身边众人聊着天,最后实在没什么聊的了,便找上了李佑。

“管好你的嘴,不要什么都说,我大哥可不像小六那么好脾气,到时候砍了你的脑袋,你可别怪本王言之不预。”李佑并不想和这个家伙多说什么,警告了他一句之后,便闭上了嘴再也没有开口。

三十多岁的江湖人复姓东方,单名一个亮字,据他本人说,是当初东方朔的后人,至于说第几代,这家伙则是从三十八到四十八之间变来变去,没有一个定数。

要是问的急了,便急赤白脸的说自己小时候是个孤儿,如何能记得到底是第几代。

一路无话,又是两日时间过去,在第五天的一早,李承乾见到了这个所谓的东方亮,看着这家伙那一脸不着调的表情,小李同志有一种想要揍人的打算。

“太子殿下,臣……”对视良久之后,东方亮有些受不住李承乾的多年积威,首先见礼。

不过李承乾却并没有等他把话说完:“本宫给你一个机会,找一个可以让本宫不杀你的理由,否则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嗯?李佑等人全都愣住了,包括杨雨馨和夜魅还有那个一直跟着李承乾的小道姑。

费了这么大力气把人找来,结果竟然是要杀了,若是这样的话何必弄到老李渊的献陵来,半路直接下手不是更好么。

但是更重要的是,众人都想知道这个所谓的东方亮会找出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来应付现在的场面,李佑甚至在想这货会不会说自己是老头子的私生子,用来逃避被杀掉的命运。

所人的注视下,东方亮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依旧保持着平淡的笑容:“太子殿下莫要吓唬亮,亮虽不敢说慨然赴死,但若是亮怕死的话又怎么敢去骗六殿下,又如何敢跟五殿下来到这里?”

“这个理由似乎并不足够。”李承乾摇了摇头,看着东方亮说道:“想必你也听过本宫在外面的名声如何,屠夫太子的名声怕是已经传遍长安城了吧?你觉得本宫会是在吓唬你?”

“殿下自然不需要吓唬亮,只是殿下若真是想要杀亮,亮此刻怕是早就身首异处,如何还能站在这里侃侃而谈。”东方亮一边说着,一边转头向身后某处看了一眼。

“这个理由并不足信,只能说明你的观察力不错,这样的人本宫并不缺,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否则你应该知道后果。”李承乾不用看也知道,东方亮所看的方向正是舒天藏身的位置,很显然在进来的时候他应该已经发现了舒天的存在。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个东方亮出在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家伙是来自荐的,否则他现在应该是被李佑用绳子绑来而不是自己走来。

这年头某些能人异士就是这个德性,总是玩一些花样来吸引想要投效的目标注意自己,似乎不这样就显不出自己有多厉害一样,三顾茅庐就是最著名的一个例子。

不过既然这个叫东方亮的家伙想要玩这样的把戏,李承乾也不介意陪他玩下去,权当是这几天无聊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而且若是这家伙似乎真的能力不错,如果能通过考验的话,给他一个职位也不是不可以,但这完全取决于东方亮的答复,如果他的答复不能让李承乾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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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七章 东方亮的目的(上)

东方亮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下定了某种决心,正色坦言说道:“太子殿下,若是臣说这次自污最大的败笔就在食粮放大器上面,您会怎么想?”

“继续往下说,你现在说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李承乾不以为意的摇摇头,根据他现在的情况,能想到这些的大唐还有不少人,这东方亮的说法并不能使他满意。

“臣觉得殿下对付那些世家的方法完全错了,像您这样不断激化矛盾固然可以在陛下那里……”

“停,不用说了!”李承乾猛的一摆手打断了东方亮:“你说你是东方朔的后人对吧?”

“正是。”东方亮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似乎对李承乾打断了他的发言有些遗憾。

“那你可知祸从口出,病从口入的道理?”李承乾继续问道。如果这东方亮真是东方朔的后人,那就应该知道,他家老祖宗就是倒霉在那张破嘴上面,到死都没有被汉武帝重用过。

“臣明白。”东方亮点点头。

“那么你还打算继续说下去么?”李承乾走到东方亮的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沉声问道。

“那就要看殿下是否相信您的这些手下了。”东方亮寸步不让。

长久的沉默,李承乾没有说话,李佑同样没有说话,就连杨雨馨她(他)们也都没有说话。一群人就那么静静的站着,默默的想着心事。

良久之后,李承乾缓缓说道:“继续说吧,他们都是本宫最亲近的人,本宫信得过他们!但是你如果敢信口胡柴,可要当心自己的舌头。”

“殿下您可知道,若是那些世家与世族真的豁出一身剐,集体辞官的话陛下会怎么做?是力保您还是保大唐江山社稷?”

“世家固然手中无有兵权,但若他们真的想与皇家对抗并不用兵权,他们只需要同时交出手中的权利,那么就是一个鱼死网破的结局。”

“陛下与您一直致力于从寒门之中选拔人财,可是寒门中人现在并不能支撑起大唐的一切,若真的世家全面撤出大唐官场,大唐必将重演烽烟遍地的景象。”

东方亮站在原地侃侃而谈,当着众人的面,明确的指出了李承乾需要面对的最终情况。

这与众人开始时估计的有很大不同,一开始众人都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之言,或者指责李承乾阴谋造反什么的,但是万万没想到,东方亮说的竟然是这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李佑则是撇撇嘴,有些不屑的说道:“费话真多,难道我哥就不知道这些?这些还用你说?”

“既然不用我说,想必五殿下知道如何应付将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吧?不如五殿下来说说。”东方亮并没有将李佑放在眼里,在他看来李佑的智慧根本不足以与他较量。

“你”李佑被东方亮顶的哑口无言,捏紧了拳头就想要打人。

“老五!”李承乾抓住李佑的肩膀:“你先去里面歇会儿,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言罢对李佑使了个眼色。

“成,谁让你是我大哥呢。”李佑心领神会的眨了眨眼睛,故作抱怨的抖了抖肩膀,带着自己的两个护卫找地方休息去了。

“既然你看出诸多弊端,不知可有解决之法?”等到李佑离开,李承乾这才转过脸,看着东方亮问道。

“殿下就是如此待客的么?”不料东方亮却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周围一眼,开始挑起李承乾的礼来。

当然,他这样说的意思更多的是想掩人耳目,在他看来一会儿要说的话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只有李承乾一个人知道才是最好的。

毕竟古人有云: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

他东方亮可不想今天说的话用不了三天就传遍长安城,给那些世家之人留下话柄,到时候连李承乾带他自己统统成为了世家的头号敌人。

“好,既然先生说了,本宫如果不好好款待一下先生,的确有些不合待客之道。”李承乾多精明的一个人,很快就听出了东方亮这话的弦外之音,笑着对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带他回转了自己在献陵居住的地方。

其实说起来,李承乾在这里名为守灵,实际上就等于是一个看大门的,每天负责的事情就是指挥着一群人打扫和整理老李渊陵寝周围的一切事物。

老李渊的陵墓在贞观年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封土堆,而是一座分成内外双层的城池,里面亭台楼阁应有尽有,与皇城简直毫无二致。

所以李承乾在这里并不缺住的地方,如果不是考虑到住到城里面不吉利,甚至他都有心跑到里面去住上几天。

当然,这样做是有些逾制的,毕竟老李渊的陵墓怎么说都是皇帝陵寝,李承乾一个太子,就算是老李渊的孙子,若是在里面待着被有心人知道了,也照样会弹劾他。

一个并不大的房间,里面只有一桌一椅一铺炕简单质朴,与李承乾在长安城的东宫那完全是比都没法比,甚至一些老百姓的家伙也比他这里要强上许多。

“殿下一直就住在这里?”东方亮进了房间之后,有些不敢置信的四下打量着,半晌才犹豫着问道。

“不住这里难道住在外面?”李承乾笑着调侃了一句,脱鞋上炕盘腿坐好,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对面:“东方先生坐吧,条件简陋,怠慢之处还望先生海涵!”

什么是前倨后恭?李承乾现在的样子就叫前倨后恭。

刚刚还在喊打喊杀,转过脸就是先生长先生短,这让东方亮一时有些难以适应,纠结了半天才坐到了李承乾的对面。

“好了,现在四周无人,先生可以说说你对世家的看法了。”房间中只有杨雨馨、夜魅和白月宁跟了进来,对她们几个,李承乾是百分百的信任。

“殿下,您这是真的打算在这里隐居三年?难道您真的要放弃几乎唾手可得的一切?”东方亮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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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八章 东方亮的目的(下)

“说重点,不要岔开话题,说说你对世家的看法。”李承乾并没有接过东方亮的话题,这明显就是一个禁忌,不能说,不能听。

东方亮也觉察到自己失言了,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殿下,臣只是觉得您这样打压针对所有世家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很容易引起他们的反弹。”

李承乾无声的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个论调可是老生常谈并不稀罕,如果你只有这么大的能耐,一会儿只怕要趴着出去了。另外,你还不是大唐的官员,总是用‘臣’来自称有些不妥吧!”

东方亮迟疑了一下,终于不再流于表面,咂咂嘴说道:“殿下有没有想过捧杀这个办法?”

“捧杀?”李承乾眼睛眯了眯,片刻之后说道:“在世家中给他们树立一个敌人?让他们自己打自己,先生是这个意思吧?”

东方亮已经习惯了李承乾前倨后恭、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行为,见惯不惊的说道:“不错,臣就是这个意思。”

臣,依旧是臣,不知东方亮是真么想的,就好像李承乾似乎真的会给他安排一个官职一样,丝毫不为这个自称而感到羞愧。

“那么先生怎么解决五姓七望同气连枝的问题?要知道五姓之间世代联姻,想要分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本宫可不想等数十上百年之后在解决这个问题。”

李承乾也没有再计较东方亮如何自称的问题,正所谓皇帝不差饿兵,如果他真的能让自己满意,给他个一官半职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只是当初他李承乾也不是没有想过分化世家的办法,可是到最后并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其主要原因就是世家彼此间的亲密关系。

虽然那些世家之间也存在勾心斗角,也有利益之争,但是涉及到家族存亡的时候,他们往往会紧密地团结在一起,抗拒一切外来力量对他们的打击。

团结大多数,拉拢少数,坚决打击极少数。

这是后世的一句至理名言,但是用在分化世家势力的时候却失去了应有的作用,这一切都因为世家的团结。

“臣愿意为殿下谋划此事,前段时间臣在卢家某了一个差事,如果殿下信得过亮,亮原为殿下肝脑涂地。”东方亮此时也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不过却并没有说明要如何实现自己的计划。

李承乾顿了顿,冷冷的注视着东方亮,良久之后才问道:“为什么?人都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你在卢家有了差事,现在又在本宫这里算计主家,东方亮,你觉得本宫会怎么想?”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个解释太子殿下满意吗?”东方亮不为李承乾气势所动,平静的与他对视着。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李承乾就那样静静的与东方亮对视着,知道盏茶时间之后:“好,本宫相信你,就给你三年时间,三年过后如果没有成效,那么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殿下放心,臣知道怎么做,不过臣希望殿下在这三年里能配合一下微臣,否则臣很难在这几年做出成绩。”东方亮口中答应着,眼睛却在房间中四下打量。

他的意思很明显,你一个大唐太子都混到这个份上了,是不是太惨了一些?将来真的可以在世家的问题上帮忙出力么?

本来他还以为李承乾跑到献陵来守灵是别有目的,但是现在看到眼前的情况,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李承乾并不为自己居住环境而困扰,左右也不过是在这里隐居,而且按照他自己的估计,老头子绝对不会让自己真的在这里待上三年,最多有一年的时间,就会把他从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捞出去。

所以在这种判断下,小李同志郑重对东方亮说道:“在没有具体计划之前,你最好是安心在卢家待着,不要被他们看出什么破绽,否则你要是被他们灭了口可不要怪本宫没有提醒过你。”

“臣遵令!”东方亮点头答应。

“现在说说吧,为什么你会想着帮我,不要用官话来敷衍本宫。”正事谈完了,李承乾拉开了话匣子,开始套东方亮的底。

“臣如果说只是因为看不惯世家的行事风格,殿下相信么?”东方亮摸了摸鼻子,苦笑说道。

“你认为本宫应该相信?高调人人会唱,但可不是谁都能唱的好的。”李承乾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东方亮身后的墙壁。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东方亮呆呆的看着墙上的那首《石灰吟》,整个人抖得筛糠一样。仅仅二十八个字,却道出一个铁骨铮铮的华夏好男儿的不屈意志,让观看之人热血沸腾,但却又有些压抑。

“怎么样,本宫这首《石灰吟》可还入得眼?”李承乾的声音从东方亮的身后传来,里面满是调侃之意。

“长安盛传殿下诗词双绝,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东方亮转过身体,下到地上对李承乾深深一揖:“亮,佩服!”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说说你为什么要帮本宫吧。”李承乾摆摆手,示意东方亮起来。

对于这个自称是东方朔后人的家伙,李承乾最关心的还是他的目的,欺骗李愔,坑了他数千贯钱财,难道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见自己?又或者是为了在卢家表现自己的能力?

看这家伙上来就跟自己提及世家、士族,很显然是早有准备,这样一来这家伙的目的和动机就让人很难猜测了。

第一,这家伙有可能是世家派来的卧底。

第二,这家伙有可能与世家有仇。

第三,这家伙就是那种以天下为己任的人。

这是李承乾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几项,其它的可能性虽然也有,但所占的比例不大。

“殿下,臣,臣想要为先祖正名,先祖一生不得武帝重用有志难伸,臣只想等殿下位列九五之尊时,能为家祖追封!”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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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九章 顿悟

东方亮说道最后,眼圈开始隐隐发红,似乎很是激动的样子。

白月宁悄悄动了动身子,靠到李承乾身边,双眼死死盯着东方亮,只要这家伙稍有异动,便会在他动手之前将其拿下。

当然,这也不怪小白如此小心,主要是东方亮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异样,让人很难对他放心。

“小白,退下!”李承乾轻轻摆手拦住白月宁:“东方先生只是有些激动,不必如此紧张。”

“亮,谢过殿下体谅。”东方亮也感受到了来自白月宁的威胁,连忙收拾情绪向阻止小白的李承乾道谢。

大唐并不是后世重文轻武的大宋皇朝,这个时代的读书人还在遵守着君子六艺的传统。

礼、乐、射、御、书、数六艺,射、御属于武,其要求之严格绝不是现代人能够想象的。

射,是指射箭,其中分为: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

白矢是指用箭射鸟,必须刚刚露出白色箭头为合格;参连是指连发四箭,后面三支箭必须与第一支箭连成一线,看上去像是一支箭;剡注、襄尺暂且不说;井仪是指四支箭射在鸟的身上,必须上下左右都像是一个‘井’字。

这就是‘射’,如此难度现代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至于说御,就是驾车,别的不说但就‘舞交衢’做例子。

舞交衢的意思是在交叉路上旋转时,要有节拍,要像跳舞一样。

想想看,在现代谁特么开车能开的有节拍,像跳舞一样?谁能把车开的像是在跳街舞?这不是扯淡么。

所以对于古人来说,他们并不比现代人弱,真正的区别在于见识与思维,现代人只不过是因为每天通过互联网接收大量的信息,所以才会觉得自己要比古代人强大。

若是真的把一个现代人丢进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只怕现代人思维与智慧并不会比古代强。

东方亮的情况也是这样,他并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是一个能夠熟练掌握君子六艺的人才,所以他的感知能力相比于普通人要强上不少,对于小白对他的威胁也是深有感触。

那种凛冽的杀机和刺骨的杀意让东方亮对阻止了小白的李承乾感激万分,道谢也是真心实意。

“东方大夫的事情本宫也觉得是一件憾事,这样吧,若是在世家的问题上你能有所建树,本宫可以向你保证,一定会奏请父皇,为令祖追封如何?”

一体双魂的李承乾六感何其敏锐,仅凭东方亮的表现便已经可以肯定他并没有说谎,是以在琢磨了片刻之后答应了他的请求。

“臣,谢过殿下恩点,殿下之恩亮没齿难忘。”如此简单便达到目的让东方亮喜也望外,对李承乾连连谢恩。

“你先不要高兴的太早,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李承乾阻止了东方亮谢恩的举动,沉声说道:“本宫虽然答应了配合你,但是这第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重用卢家,让他们有口难辩。”东方亮想也不想说道。

“重用?”李承乾咀嚼着这两个字,陷入沉思,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除了军权,你认为什么位置比较合适?”

“臣并不了解殿下具体掌握有哪些位置,但是最好是那种无法将好处分润出去的位置。”东方亮接过李承乾的话头:“不管是名也好,利也罢,只要这个位置能让卢家成为出头的那根椽子便好。”

“也罢,那就这样定了。”李承乾捏了一下拳头说道:“你去卢家好好表现吧,年底之前我会把研究署交给你来负责。”

“啊?!”不光是东方亮,就连站在门口的杨雨馨脸上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研究署虽然级别不高,但是在李承乾的圈子里却十分重要,能把这个位置放出来,足见李承乾的决心有多大。

东方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力揉了揉之后问道:“殿下,那,那可是六品。”

“如果不重要如何能够让其他几家重视?而且除了你,卢家之人本宫一个都不相信。”

李承乾这话说的多少有收买人心的嫌疑,不过以他的身份来讲即便是被收买的人明知道他说的是假话又能如何?

这就像我们在现代一样,某宝老总如果拍着你的肩膀说:“小子,干的不错,我看好你”你会怎么想?只怕明知道老总转身就能把自己忘了,心中也会高兴一段时间吧?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位置到了说什么都好听,位置不到说什么都难听,这完全取决于发言者的权利大小。

所以东方亮在李承乾的刺激下,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大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狠命揉了一下鼻子:“愿为殿下效死!”

“本宫不需要你死,需要的是你能成功!”李承乾拍拍东方亮的肩膀,笑着说道。

这家伙对于李承乾来说完全就是一个意外的收获,虽然其能力到底如何尚未确定,但是他的想法的确不错。

捧杀,看似与李承乾曾经的计划完全相反,但实际上的效果是一样的,只不过是反向应用。

团结大多数,拉拢少数,坚决打击极少数!看似简单,但实际上这里面的门道有很多。

大家都学过物理,知道相对论,‘大多数’、‘少数’、‘极少数’看似量词,但它们都是代指某一部分人,而且相对于不同的人群,他们代指的那一部分人也是在不断变化的。

曾经李承乾认为把好处给到全部的勋贵,这就是团结了‘大多数’,再让几个世家受益,这就是拉拢‘少数’,找出一某个世家往死里折腾,这是打击‘极少数’。

但现在看来当初的想法还是太过幼稚,太过天真了。

从某些方面来说‘大多数’应该代表着上千万的大唐百姓,‘少数’应该是勋贵,‘极少数’是那些世家和世族。

而换一个方向来说,他李承乾扶植起来的某一个世家在其他同类眼中会变成‘极少数’,那么这个家族就会自动成为被打击的对像,根本不用他这个大唐太子来参与,这个家族就会被其他同类吞噬掉。

(本章完)

第一零八零章 打上门的长乐

与东方亮的见面让李承乾在很对世家的问题上有了新的领悟,同样由此也引发了一些其他想法,比如说关于民计民生的想法,关于时事政治的想法。

人在很多情况下都是这样,很容易钻牛角尖,李承乾同样是一个凡人,自然不可避免的会陷入这个误区。

但是好在东方亮给了他一个提示,这个提示或许在有些人看来并不如何高明,可对于李承乾来说却等于是在漆黑夜里的指路明灯。

高句丽方面不管辽东军团最后的结局如何,高句丽的命运都已经注定,就算是辽东军团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被击败,大唐的后备军力也足以将高句丽彻底碾压。

所以李承乾在不在辽东已经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意义,这是他敢放手把辽东军团交给李道宗的一个原因。

另外一点就是大唐需要发展,毕竟一个国家不能一直在打仗,穷兵黩武的事情汉武帝已经干过一次。国家越打越穷,百姓越来越对统治者不满,最终必将酿成大祸。

有过历史上的教训,李承乾觉得自己不应该去走汉武帝的老路,仗要打,国家要发展,但是说到底还是要以国家发展为主要目标。

一个贫穷的国家无论如何都只能嚣张一时,想要屹立于世界民族之巅,还是要靠自己国家强大的经济力量来支撑。

只有让百姓富了,不至于为每天的生计而亡命奔波,这个时候才能在百姓中形成一股凝聚力,凝聚成一种身为大唐人的骄傲,一种发自骨头里的骄傲。

国家,国家,先有国再有家,可是现如今大唐讲的是家国天下,和国家的理念完全相反,李承乾要做的就是改变这一切,让老百姓不管干什么首先想到的是国家,哪怕是骂娘也要第一个想到大唐。

这一切很难实现,但是难又如何,不难的话就没有了挑战,人活着总要找些有义意的事情来做,混吃等死的日子真的说起来难道就不无聊么?

现实中的小伙伴们应该都有过一种体会,只有苦难、遭罪的日子才最有意义,平日里吃喝享乐的事情往往总是那么平淡,虽然在当时可能会觉得很舒服,但是作为回忆来说,还是吃苦的日子最值得回忆。

李承乾的想法亦是如此,作为大唐太子,他刚到大唐的时候想的是与世无争的活下去,平淡的活下去,吃好的玩好的,最后不淡的死掉。

可是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他发现,那些吃喝玩乐的日子似乎很无聊,只有与人斗才显得有意义,他能记住第一次被刺杀的事情,能记住第一次被弹劾的事情,也能记住孤身犯险救长乐的事情,但唯独记不住那些与纨绔们一起喝花酒的事情。

隐约记得不知哪个混蛋说过,就算是不能流芳千古,也要遗臭万年,李承乾认为这句话说的很对。

他不是铜钱,不可能让每一个人都喜欢自己,但是他可以当一个屠夫,让每一个人都恨自己,用另一种另类的方式永远活在人们心中。

给老老李守灵的日子是寂寞的,荒郊野外没有什么人,守着若大的空城的确很无聊,所以在这里李承乾有足够的时间来理清自己周遭的一切,为自己的下一步行动作好准备。

东征的事情已经可以告以段落,李承乾很清楚,自从他回到长安的那一天起便很难再有机会离开这个繁华的国际第一大都市,未来的十余年只能在老头子的压制下龟缩起来。

已经成年的皇子和未成年的皇子相比,不管是行为还是举止要求都是不同的,十七岁的李承乾已经成年,再不可以像以前那样胡乱的折腾。

若是犯了错面对的惩罚也决不是禁足那么简单,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好好归划一下未来的路,那就是在自己找死。

“哥哥在想什么?为什么那么入神?”

十五岁的长乐如出水芙蓉一般,娉娉婷婷落落大方,坐在李承乾的身边,与长孙皇后毫无二致的双眼正盯在他的脸上,似乎能够看透他的内心。

“你是不是真的很无聊?”李承乾看着这个从小就一直对自己十分依恋的妹妹,有些无奈的问道。

磨了老子头一天,坐着马车折腾三天,只为给自己送来两串葡萄,长乐这样的行为让李承乾很难理解,最后把她的行为归结为无聊。

“我已经有接近一年时间没有见到你了,从辽东回来也不知道来看看我,所以我只能来看你喽!”长乐笑起来的样子十分耐看,柳叶一样的眉毛弯弯的,长长睫毛下,一双眸子像是空中的弯月。

现在的她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爬在哥哥背上,不过这并不影响她与李承乾之间的感情。

在知道李承乾回来之后,长乐便将自己好好的打扮了一下,准备给大哥一个惊喜,让这个一年没见过面的大哥看看,自己是不是已经长大了。

可是没想到李承乾竟然在回来的第二天就自请去为李渊守灵,让长乐白白空等了整整两天时间。

在长乐心中,自己的命就是哥哥用命换来的,李承乾在她心中的地位甚至并不比李二低,现在这个大哥回来了,竟然连自己的面都没见就再次离开,让她很难接受,所以这位大唐公主只能亲自打上门来兴师问罪。

李承乾哪里知道在长乐身上发生的事情,在他看来从辽东回来之后与老妈打过招乎也就算是到家了,至于妹妹什么的……难道真的有必要么?

不管是在后世还是在大唐,李承乾可都没有回家之后喊一声:‘妹,我回来了’的习惯。

“辽东就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么?而且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去了一次辽东什么东西都没有给我带,那样的话我一年都不会理你。”看着李承乾不说话,长乐换了一个话题,缓和了一下尴尬的气氛。

说起礼物,李承乾有些奇怪的看了长乐一眼:“礼物有,我不是给你留在宫里了?难道你就没有去看看?”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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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一章 与长乐的第一次冲突

“你是说那只白狐?”就着李承乾的话,长乐看了一眼跟着自己一起来的宫女,对她招了招手。然后李承乾就看到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奇怪动物被装在笼子里提了进来。

“哥哥,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鬼?”长乐指着笼子里蜷缩在一起的小动物,无奈的问道。

什么鬼?李承乾皱眉打量着笼子里的那只宠物,好半天之后才看出来,这似乎是自己留给长乐的那只小白狐狸。

不过现在的小白狐狸可没了在辽东的可爱模样,一身纯白的狐毛斑斑驳驳东一块西一块,有的位置有毛,有的位置则是光光秃的一片。

“这,这是咋了?你们给它理发了?”李承乾惊讶的看着长乐问道。

这帮小丫头片子,那可是啥事儿都干的得出来,给狐狸理个发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

只是这帮小丫头似乎审美观有点问题,给狐狸剃毛干嘛不全都剃干净,非要留一些呢,这多丑啊。

“我们才没有那么无聊。”长乐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瞪了李承乾的一下:“这狐狸我看到的时候就是这样,而且笼子周围全是毛。”

“退毛了?”南橘北枳的道理李承乾明白,作为一个从后世过来的人,就算是没有养过动物,可也知道寒带的动物到了温带会退毛的道理。

“什么退不退毛我可不管,总之这礼物你得赔我吧?”长乐的表现有些蛮横,不过作为一个期待了一年,结果却没有被关注的小丫头来说,她现在的表现已经足够含蓄了。

李承乾看着笼子里缩在一角的可怜狐狸,脸色有些发苦,深深吸了口气说道:“一个大唐长公主的封号怎么样?我去父皇那里帮你要。”

不想长乐把头一摇:“不稀罕。”

“不稀罕?那……”李承乾也有也没招了,他可是深深的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有多难缠,真要是被她给讹上了,怕是很难摆脱。

看着李承乾纠结的样子,良久之后长乐终于开口娇声说道:“除非你答应将来回宫之后带我出去逛街,否则我就告诉母皇你欺负人,用一只很丑的动物忽悠我,到时候让父皇打你板子。”

逛街?好痛苦的事情!李承乾听完长乐的要求脸色更苦。

他可是有过陪这些小丫头逛街的经历,知道这帮丫头片子逛起街来疯狂的样子,长安城东西两市要是带着她们去逛,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逛不完,当然,这不是说东西两市有多大,而是每家都要逛一次。

不过最后李承乾还是答应了长乐的要求,只因为他不想将来被老妈把自己的耳朵扯得像驴子一样长。

“耶!”要求得到满足的长乐兴奋的一挥小拳头,然后从她侍女手中的笼子里将小狐狸抱出来……。

“你,你不是不喜欢么?”李承乾愕然。

“谁说我不喜欢了?毛掉了还是可长出来的嘛,又不是一直这样子。”长乐翻了李承乾一眼,撇嘴说道:“谁让你回宫之后不去看我的,这是惩罚!”

李承乾顿时有种三观被毁的感觉,什么时候长乐变得如此难缠的?这特么将来自己会不会被这个小丫头片子给玩残了?

“哥,你还没说你刚刚在想什么呢,跟我说说呗!”抱着丑丑的小狐狸,长乐脸上的笑容也有向小狐狸发展的趋势,看着李承乾贼头贼脑的问道。

“先别说我,你们医学院的事情怎么样了?医生的招募、药品的采购、还有征地、建房这些事情忙的如何了?”

医学院是孙思邈的地盘,两百万贯在全国所有州府建医学院分院,实行全国免费医疗这件事情也主要是老孙在负责,而长乐作为老孙的弟子,李承乾认为她应该会了解这件事情的进度。

而长乐则是被李承乾问的一愣,犹豫了一下问道:“哥,我可是公主啊,你让我去弄这些东西,你觉得这真合适么?”

长乐跟着老孙学医不假,但是建医院的事情却并不怎么关心,在她看来自己学医就是专门为太子哥哥瞧病的,别其他人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而且她可是堂堂大唐公主,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几个人值得她亲自动手,建医院更是与她格格不入,毕竟有史以来就没听过谁家公主会主抓工程的。

但李承乾的想法却与长乐完全不同,听完她的意见之后,调侃着问道:“为什么不合适?你既然不肯嫁人,那总得找点事儿做吧?难不成你想在宫里混一辈子?”

作为一个后世过来的人,他可并不认为女人有自己的工作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就算长乐是公主,就算李二能养得起成百上千个长乐,但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人,还是需要有一份自己的事业。

这是一段人生的经历,没有自己的工作,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这是李承乾的人生观点。

虽然他和长乐之间的感情很好,也很疼爱这个体质不怎么好的妹妹,但他还是希望长乐能有自己的事情,不要整天就是琢磨宫里的那点破事儿。

这又是一个理念上的冲突,一个后世的现代人与大唐古人意识形态上的冲突。

长乐很奇怪李承乾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在他表达出自己的观点之后,小姑娘的嘴巴便嘟了起来:“哥,你是不是很想我嫁人啊?是不是看着我就烦啊?”

“哎你这小丫头片子,今天就是来找茬的是吧?我跟你说,建医学院分院的事情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想要学医,这件事情你就必须担起来。”

李承乾没有办法与长乐解释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去主抓全民免费医疗的事情,所以只能强项令般下了死命令。

毕竟意识形态上的冲突不是一句两句话可以解释清楚的,这是一个理念的问题,能接受就是能接受,接受不了就是接受不了,就像现代人接受不了女人必须遵守三从四德一样。

(本章完)

第一零八二章 意识形态问题

李承乾的强硬态度让长乐觉得委屈,眼圈泛红哽咽着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弄?”

“还是因为你公主的身份。”李承乾的从炕上跳下来,用衣袖为长乐拭了一个眼角:“哥弄出这么一个免费医疗总要让百姓感觉到来自皇室的关怀吧?你自己算算咱家里这些人,还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么?”

“那可以让豫章、襄城她们去啊。”李承乾的这个说法,长乐还是比较能够接受的,但是考虑到刚刚还委屈的要命,小姑娘还是赌气的嘀咕着。

“她们已经嫁人了,不是咱家里的人了,这种事情怎么能便宜外人。”李承乾无奈的说道。

李二的女儿们都已经长大成人,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为了笼络手下的臣子,几个适龄的闺女全都已经被老李嫁了出去。而长乐如果不是当初找到李承乾,得到他的支持,估计现在连娃都会叫娘了。

“那你就不会好好说话么?干嘛凶人家!”生气的长乐可不是那么好哄的,尽管已经隐约明白李承乾的意思,但却并不会那么容易原谅他。

李承乾自然不会在这个问题上与长乐去争论对与错的问题,后世无数的理论都在告诉他,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与女人争论都是最大的错误。

所以在轻轻捏了一下长乐的鼻子,惹得她大发娇嗔之后,李承乾正色说道:“眼下各处州府应该都在忙着修建分院的建筑,这一块你只要了解一下进度就好,重点工作在于药材的收集,医学院现在已经足够大了,药材不能再依靠外部供应,必须要有自己的渠道。”

“另外一点就是医生,所有能找到的医生,全部都要登记,其本人的专业是什么,行医多少年,最好是能召集到长安进行一个培训。”

“再有就是医护人员,所有医护人员必须经过培训,必须有从业资格,严格控制医疗事故的发生。”

全民免费医疗,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实现起来其中却有很多的困难,首先是俸禄的问题,那些被召进医学院分院的医生或是医护人员,从理论上说应该算是‘吃公粮’的。

那么他们就需要由国家发给俸禄,毕竟医学院分院是不盈利的,所以俸禄就需要由大唐国库来支出。

至于其他方面,还有各种管理上的问题,而且全民免费医疗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并不是只搞一个噱头,所以各种制度也要健全。

对于医生的培训,对于医护人员的培训,同样也是一个重点工程。

所以总结下来,全民免费医疗是一个系统的工程,绝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完成的,没有三五年时间根本就别想见到成效。

不过长乐却在李承乾的描述中眼睛越来越亮,一个宏伟的蓝图在她的眼前被描绘出来,若是真的能够像李承乾说得那样,主持这样一个大‘工程’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怎么样,现在要不要接受这个任务?”从长乐脸上的表情李承乾已经可以看出这小丫头已经颇有些心动,便追问了一句。

“我没有人手,也没有钱,父皇哪里也需要有人去说……”长乐没有回答是否接受任务,只是板着手指一件件的说明将要面临的困难。

“这些我可以帮你解决,但是你可不要弄了一半之后撂挑子,那样的话今后什么好事都轮不到你了。”只要长乐点头答应接下这个差事,其它一切都不是问题。

就算是李承乾自己解决不了,老头子也可以解决,作为帝国最高权力者,李二陛下永远不会因为没有跑腿的人发愁。

“那好吧,这个任务我接了!”有了李承乾的保证,长乐终于点了点可爱的小脑袋。

事实上李丽质并不喜欢这份工作,可是没办法,因为这是李承乾安排下来的,想想当初哥哥挡在自己身前的举动,长乐觉得自己如果不答应的话过不去心里的那个坎。

另外一点就是豫章、襄城、清河这几个平时和她谈得来的姐妹基本全都嫁人,宫里已经没有年龄和她相仿的姐妹,一个人在宫里待着着实太过无聊,有点事情做也可以打发时间。

李承乾费尽口舌总算是没有白费功夫,总算是将长乐的思想工作做通,小丫头点头之后,他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哥,我是不是很不懂事啊?”看到李承乾叹气,长乐搓着衣角问道。

“没有,就是觉得委屈你了。”李承乾摇摇头。

后世在家的时候,小妹也是十六、七岁,才刚刚升入高中没多久,还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别说管理一件事关全国的大事,就算是家里的日常生活都指望不上她。

而在大唐,同样是十六、七岁的长乐却要承担起与她年龄完全不相符的重担,同人不同命也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也罢,总之这对李丽质来说是不公平的。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李二的其他女儿身上,为了老李皇位的稳固,李家天下的长久,豫章、襄城不得不放弃一生中最好的锦绣年华,嫁为人妇。

或许这与她们的能力、年龄无关,一切责任都是她们皇家身份赋予她们的。

但这并不公平,靠联姻得来的和平稳定就像是漂浮在空中的水泡,经不起任何外力的打击,只要涉及利益联姻的女子立刻就会成为牺牲品,一切的一切都会化为过眼云烟。

但是谁又有能力改变这一切呢?雄才伟略的李二陛下难道就不心疼自己的闺女?不,他也心疼,可是没有办法,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在整个社会的意识形态没有提高到一定程度之前,任何人都必须遵守这一切规矩,想要改变只能被历史的潮流毁灭。

李承乾能做的只能是推动社会发展的进度,让大唐尽快发展起来,力争在最短的时间里,让整个社会的意识形态发生改变,只有这样才能有效的促进大唐跨越式发展,尽量少走一些弯路。

(本章完)

第一零八三章 夫妻夜话(上)

从感情上来说,李承乾觉得自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洁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但是从理智上,李承乾知道,他绝对不敢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在这个动不动就砍头的世界里,超前的想法绝对不会被理解,被老头子圈进起来当猪养将会是他最后的出路。

打起精神安排好长乐的工作任务,李承乾给老头子写了一封长信,托妹妹转交之后,将李丽质打发了回去。

老李渊‘住’的地方太特殊了,不适合让一个小姑娘来住,再说贫民窟一样的居住环境是在让李承乾没脸让长乐留下。

毕竟作为一个贬谪皇室子弟的地方,谁家皇帝都没有必要把一个守灵人的居住环境搞得像是皇宫一样。这里除了外面与周边环境相差无几显得富丽堂皇之外,里面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老李舍得给自己的老爹修房子,但却没理由给一个‘保安’头子修房子的必要,再说谁也没有想到李承乾这小子有一天会住到这个地方来,现在想改也没有可能了。

长乐最后离开的时候还是哭了,虽然接受了自己不想接受的任务,但是看到大哥的居住环境,小姑娘还是有些不忍心:“哥,要不我回去跟父皇说一下,把你放出来好不好?这里条件太艰苦了,现在还好说,但是到了冬天怎么办?”

“冬天有冬天的过法,你哥可是大唐第一聪明人,怎么可能被这样的事情难住,所以回去你只要忙你自己的事情就好,这里的事情千万不要跟父皇说。”

李承乾之所以这样说可不是想让老头子省心,只不过他现在这样的生活在老头子看来已经足够奢嗜,比起当年老李征战沙场睡死人堆好过不知多少。

这样的条件下,长乐与老头子提出居住条件的事情,那就是没事找抽,虽然李承乾自己也认为这破房子有点怂。

“那,哥你可要好好悔过,争取让父皇早点把你放出来。”长乐最后还是被李承乾说服了,临别前再次叮嘱道。

“放心吧,哥没事!”李承乾洒然一笑,在长乐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再次惹得小姑娘哇哇大叫才问道:“小四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放出来?”

“没呢,幕后这次很生气,小四怕是要在宗正寺好好呆上一段时间了。”说起程琳,长乐摇摇头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这次她惹的麻烦可不小,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过关的。”

“我的那个老丈人就没什么表示?”李承乾很奇怪已经这么多天了,程小四竟然还是被关在宗正寺,而老程竟然没有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

“程夫人来过一次,不过后来听说是哭着走的。”长乐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对李承乾说了一下,虽然不知道程夫人和长孙皇后说了什么,但情况明显不是很乐观。

李承乾在知道了宫里的一些情况之后,咂咂嘴没有再说什么,半晌之后轻轻在长乐的马车车辕上拍了一把:“行了,你快点上路吧,不要错过了宿头。”

“嗯,那我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面对一直对自己宠溺有加的大哥,长乐有些依依不舍的说道。

“这里有好几百人,全都围着我一个人转,想要照顾不好都难!”李承乾笑着指了指身后的杨雨馨等人,意思是让长乐放心。

老头子虽然同意了他自我流放的要求,但却并没有限制他身边的人手,可以说除了住的地方差一点之外,在其他事情上与在宫里并没有什么区别。

也正是因为这样,长乐才没有执着的要求回京为他求情。

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位大唐公主就算是没有亲自守过灵,也知道那些被派去守灵的家伙往往只会允许带几个仆人,在皇陵这里也只能在指定的位置活动。

至于像李承乾这样在老李渊的献陵外面扎营数里,护卫百余,仆役近千的……,老实说,长乐听都没有听说过。

而就在李承乾兄妹依依惜别的时候,却不知道太极宫正进行着一场关于他们两个的讨论。

“观音婢,你说承乾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家里那几个小的都跟他关系那么好呢?小九已经问了朕三、四次大哥去哪里了,长乐更是求了朕好几天,直接跑到咸阳去了。”老李同志一边说,一边叹气,感觉自己这个爹当的似乎有些失败。

“二哥难道不高兴?”长孙皇后凤目中闪过一道鄙视的光,对自家老头子这种不着痕迹的炫耀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恨’。

李二和自己的几个兄弟之间感情并不好,自从玄武门之变以后,那些同辈的兄弟虽然对他充满了敬畏,但却少了兄弟之间的那种亲情。

所以老李同志在看到自己的几个儿子和女儿相处融洽的时候,既嫉妒又羡慕,当然也有欣慰。

“朕就是说说,观音婢莫要着恼!”被老婆看破真实意图的李二嘿嘿的笑着:“只不过承乾这小子现在可是越来越让人搞不懂了,朕没想到他竟会自请去守灵。”

“二哥是想问妾身乾儿为什么会去咸阳吧?”长孙皇后多聪明的一个女人,听了李二的话之后立刻闻歌知雅意,领悟到他这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二没有否认长孙皇后的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守灵三年,等于是告别了京城的权力圈子,这对他一个太子是很不利的,就算是想要韬光养晦也没有必要躲到父皇的陵寝,所以朕一直怀疑他又要折腾些什么东西。”

针对李二开始时的表现,长孙皇后揶揄道:“二哥雄才伟略,也会有事情想不通的时候,看来妾身当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呢!”

“好了好了,朕错了还不行么,快点跟朕说说,朕的宝贝儿子到底在琢磨些什么东西。”老李被老婆一顿揶揄,老脸有些泛红。

不过鉴于他和长孙皇后从小一起长大,他还真拿这个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自己的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只能妥协告饶。

(本章完)

第一零八四章 夫妻夜话(下)

“乾儿这孩子主意可是越来越正了,回来的那天什么都没说,只是给妾身一个盒子,说是里面有一件宝贝。”长孙皇后为难李二一下之后把他需要知道的东西说了一遍。

毕竟老李同志是大唐皇帝,稍微撩拨或许没什么,但若真的惹恼了,也会给两人之间的关系造成一定的隔阂,聪慧过人的长孙皇后怎么可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宝贝?”李二的眼睛瞬间睁大。

正所谓承乾出品,必是精品。这么多年以来,从李承乾手里拿出来的东西几乎每一件都是精品,这让老李同志在听到‘宝贝’二字之后如何能不好奇。

“倚翠,去吧那个盒子拿来。”长孙皇后随口吩咐身后宫女去拿盒子,然后对李二说道:“妾身这几天担心乾儿,盒子里面到底是什么还真没看过,二哥今日正好在,不如一起看看如何?”

这正是长孙皇后的聪明之处,虽然东西是李承乾送给她的,不是送给李二的,但在这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时代,理论上说所有的宝贝都应该属于老李。

所以如果让老李向老婆提出要看宝贝的要求,无疑会让老李心里有些不舒服的感觉,从而影响两人的关系。

李二本就好奇‘宝贝’到底是何物,长孙皇后主动提出来自然是点头答应,不过在宫女取来盒子之前,他又把话题绕到了李承乾的身上:“承乾那小子你就不用担心了,在大唐就算是亏了你我,那小子也亏不了自己。”

“我知道!可是那到底是妾身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一去三年妾身如何能不惦记。”长孙皇后叹了口气说道。

俗话说谁的孩子谁心疼,李泰、长乐他们几个一直都在长孙皇后身边,只有李承乾整天在外面跑来跑去。刚刚出去一年,回来连一天都没有待上,又要一去三年,这让长孙皇后有些难以接受。

以前没有孩子的时候,长孙皇后的一颗心都系在李二身上,没有那么深的体会。

可自从有了孩子之后,李承乾、李泰、长乐、李治、兕子这几个家伙代替了老李的位置,使老李在长孙皇后心中的地位明显往后让了一大截。

老李也知道自己的地位有所回落,不过长孙皇后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他一个当爹的总不能去跟自己的孩子吃醋。所以只暗气暗生,有事没事拿李承乾来出出气,这也是李承乾为什么总是被老李折腾的原因。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担心那小子,你知道,他这一次去的时候我可是没有给他一点限制,他的人全都让他带去了,另外还给他安排了近千仆役,说起来他在那边并不必在宫里差。”

“而且这一次他惹的祸实在是有点大了,如果罚得不重一些怕是很难把那些世家的老家伙安抚住,所以这三年就当他被雪藏好了。”

李二被老婆唠叨的没有办法,只能苦笑着把自己对李承乾的安排说了一下,不过却没有说打算压制李承乾一段时间的问题。

长孙皇后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老头子的解释其实她也明白,只是过不去心里的那个坎,现在李二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她再计较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所以在李二说完之后,长孙皇后也就换了聊天的对象,谈起闺女的问题:“二哥,长乐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安排?”

“长乐有什么事情?”李二愣了一下,疑惑的问道。

本来他是来和老婆讨论儿子的问题,现在儿子的事情谈完了,怎么又转到闺女身上去了?

“清河都已经嫁人了,难道长乐就这么在宫里继续待着?二哥就不担心丽质有什么问题么?”长孙皇后白了李二一眼,似乎在怪他不关心女儿。

“长乐的事情既然承乾接手了,就让他管到底吧。”李二恍然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道:“当初是承乾阻止了长乐的婚事,现在他妹妹成了家里的老大难,这个责任怎么说他也要担起来。”

“二哥,您这心可真大,您就那么相信乾儿能把这件事情办好?”长孙皇后想想大儿子种种不着调的事迹,对老头子的奇葩想法持怀疑态度。

“要不然怎么办,只要一跟那丫头提起婚事她就哭给我看,我有什么办法?”李二摊了摊手,对老婆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

他并不是不关心闺女,实在是太关心了,达到关心则乱的地步,受不了闺女眼泪汪汪的样子。

“算了,那还是让乾儿来处理吧,反正他们兄妹关系很好,平时也都谈得来,想必丽质会听乾儿的吧。”长孙皇后在知道老李的态度之后,同样有些无奈。

老头子对儿子或许说很严厉,但是对闺女那没得说,就一个字‘宠’,不管是豫章、襄城还是长乐,完全就是宠的没边那种。

闺女的任何要求不管有没有道理,只要是能做到,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甚至前几天长孙皇后还看到老头子趴下给小兕子当马骑来着。

作为一个老子,能作到这个份上,长孙皇后还能说什么呢。

就为了吐蕃人想要联姻娶长乐,竟然不惜把李承乾那个杀星调回来,一夜之间屠整个吐蕃使团。这样的一个老子,长孙皇后已经不指望李二能够在闺女面前表现的硬气一些了。

“陛下、皇后娘娘,东西取来了。”就在李二夫妻讨论着几个孩子的问题时,去取东西的宫女倚翠回来了。

“竟然又是这种盒子?不会又是一卷《洛神赋图》吧?”看着十分眼熟的长匣子,老李同志猜测到。

“妾身也不知道呢,不如二哥与妾身一起打开看看如何?”长孙皇后此时已经站起身,开始水侍女端上来的水盆中净手。

作为知识渊博的高端人士,不管是李二还是长孙,他们都不会像李承乾那个土鳖一样,满手油腻就敢往珍贵典籍上面抓,一些必要的准备工作那是绝对必不可少的。

(本章完)

第一零八五章 《兰亭集序》现世

焚香、净手……一番忙碌之后李二夫妻站到了桌案前面,对身边的倚翠点点头,示意她打开匣子。

长长的匣子与以往《洛神赋图》的匣子没有什么区别,不管是大小还是长短,但是在匣子打开一半的时候李二就知道,里面绝对不是什么《洛神赋图》。

因为在匣子里面并不是如同《洛神赋图》那样直接放在里面,而是用一个红色的绸布包起来的东西,长短也比《洛神赋图》要差了一些。

这是什么?老李与长孙无声的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的都是深深的疑惑。

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洛神赋图》已经弥足珍贵,但是李承乾对它的收藏也没有达到这种程度。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洛神赋图》更加珍贵的画卷?

想到这里,老李同志的眼中放出一阵莫名的光彩,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的举了起来,几份著名的失传图卷的名子在他脑子里面不断闪现。

“二哥。”长孙皇后明显感觉到了李二的激动,忍不住出声叫了一声。欣赏名家画作最忌心情起伏波动太大,尤其是那些对书画一道颇有钻研爱好的人,更是如此。

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因为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书画宝籍欣喜之下一命呜呼,长孙皇后可不想自家老头子在这上面栽跟头。

李二在长孙皇后的提醒下,也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闭上双眼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隔了一会儿之后,才缓缓说道:“好了,朕没事儿了,取出来吧。”

“喏!”宫女听到老李的吩咐,还敢怠慢,将长匣彻底拉开之后,取出用红绸包裹的卷轴交到了长孙皇后的手中。

解开红绸外面的布带,将红绸打开,露里面略显古朴的卷轴,小心的解开上面系着的丝带,长孙皇后这才将卷轴放到了桌上,玉手轻推,将其慢慢展开。

卷轴一点点打开,里面的内容也一点点露出真容,而紧张,期待,无数情绪混合在一起,则让长孙皇后展开卷轴的速度越来越慢。

几个黑点露了出来,很显然,这应该不是一幅画,作为画卷的话露出来的会是一条边,而不是几个明显是字的墨痕。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李二说是不紧张,实际上他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出汗珠,心中开始有了一丝期盼。

我们都有过收到期盼已久的礼物的时候,当打开外面包装时那种期待的心情是什么样的?换成更通俗一点的比喻就是:如果你知道一个箱子里面装满了金条的时候,在打开箱子那一瞬间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卷轴上露出的墨迹越来越多,尽管长孙皇后展开的速度已经很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和李二还是看清了上面写的是什么。

夫妻俩都是饱读诗书之辈,中国的汉字又不像是外国的字母,需要看完整,所以在那些字露出三分之一的时候,长孙皇手的手就已经停了下来,眼中满是惊讶的看向身边的老头子。

此时的李二已经彻底的僵住了,一双眼睛瞪的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口中喃喃嘀咕着什么。

长孙皇后费了好大力气才听清楚,敢情大唐皇帝陛下说的是:该死的小混蛋,这东西竟然真的在他手里,等他回来老子揍不死他!

反反复复,就这一句。

“二哥,二哥!”长孙皇后强忍住心中那份好笑的感觉,轻轻在李二的肩膀上推了推。

“啊?!”被老婆推醒的李二摇了摇头,收起脸上那种见了鬼一样的表情,深深吸了口气说道:“观音婢,这次你不用劝朕,朕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打折那小子的腿。”

“二哥这是干什么,难道是生气乾儿把这幅字送给妾身么?若是这样妾身转送于您如何?”长孙皇后当然知道李二不是这个意思,这样说只不是想要分散一下老头子的注意力,免得他太过激动‘梗’过去。

李二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想都没有想就解释道:“你觉得这东西在他手里留了多久?当初朕知道辩才和尚的死讯时便觉得有些不对头,而且当时遍寻此物而不得,现在看来……却是被那小混蛋先下手为强了!”

是的,各位小伙伴猜的不错,桌上放的的确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而且是真的不能再真的那种。

像李二和长孙这样临摹过无数‘书圣’其它作品的人物,单单只凭借露出三分之一真容的那一点点墨迹,便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这就是真迹。

李二找了数年的东西,骤然出现在眼前,这让他怎么能不激动,再想到辩才那老和尚似乎已经死了有些年头,两相比较之下他又怎么能不知道,当初是谁下的手。

而且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就算李承乾把东西藏起来,看在他现在交出来的份上,老李咬咬牙也能忍下去。

但是李承乾干了什么?他竟然把好好一幅《兰亭集序》交给了长孙皇后!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行为?这特么就是一种找死的行为,这特么就是在欺君。

明知道长孙皇后在看过这幅字之后,一定会交给老头子,但是李承乾还是执着的把《兰亭集序》交给了老妈,而不是交给老爹。这让李二怎么想?这特么不是成心怄火么?

现在这样的情况让老李怎么好意思开口跟老婆要这东西,东西是儿子送给老婆的,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好意思拿自己老婆的东西挂在自己的书房里面?

可是如果不拿回去……不拿回去的话又有些心痒难耐,虽然东西放在长孙皇后手里和放在老李手里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真的没有区别么?

故意的,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分明是不满自己对他的打压,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怄火,让自己有气没地方出。

李二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断没有错,越想越觉得生气,这该死的小混蛋,简直太气人了,不揍不足以平息心头那股无名火。

(本章完)

第一零八六章 父子斗

一觉醒来,李承乾目瞪口呆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老头子,整个人都不好了,半晌之后才翻了个身,整个人趴在炕上做五体投地状:“父皇吉祥!”

结果老头子明显不吃这一套,哼了一声说道:“滚起来!又从哪里学来这么多歪门邪道,起来给朕好好说话!”

“父皇,您怎么有空来这里了?是不是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儿臣有些想念?”听出老头子不是真的在生气,李承乾嬉皮笑脸的爬起来,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咕哝着问道。

“想你?就是十年八年见不到也不会想你。”老李再次闷哼一声,坐到了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说吧,送你母后的东西时从哪里搞来的?辩才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李承乾很想说一句‘我送过母后很多东西,您指的是哪一件’,但是看到老头子不善的脸色,理智的闭上了嘴,吭哧了半天才说道:“《兰亭集序》是儿臣在辩才老僧处借来的,不过他的死和儿臣可真是没啥关系。”

“真的没关系?那辩才是怎么死的?”李二继续追问道,颇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

不过李承乾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坦白交代的人,后世经典有句名言叫: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如果连这都不知道,李承乾那就真是白白穿越一会了。

所以在一瞬间的犹豫之后,李承乾马上摇头说道:“父皇,辩才的事情和儿臣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儿臣只是跟他借了那幅字欣赏一下,可不成想那老和尚没有等到儿臣还给他,就一命呜呼了,所以儿臣才没有及时把这幅字还给他。”

“这么说你还有理了?朕还要感谢你没有让那幅字遗失,是不是?”老李看着儿子,脸色阴晴不定。

他这次费了一天的时间,大老远从长安赶到咸阳,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来找这小子的麻烦,不过在看了酣睡中的李承乾之后,老李的心又软了。

破破烂烂的房间,简陋的居住条件,平时锦衣玉食的儿子,现在竟然在自己穿衣服,自己洗脸、净口,这在宫里的那几个小家伙身上可是完全看不到的。

不管是李泰还是李恪,过的完全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除了拉屎别人不能替之外,别的只要是能不动手绝对自己不动手,和眼前的李承乾一比,那几个更像是太子。

而真正的太子却把日子过的像一个苦逼,并不比外面那些仆役好上多少。

老李心疼不心疼?心疼!可是看着李承乾那一脸的不着调,立刻又想起自己被坑的事实,心疼的感觉瞬间不翼而飞,换成恼羞成怒!

“父皇,那辩才死的太不巧了,如果孩儿在他死了之后就把东西拿出来,很容易被人误会的,所以……”李承乾无奈的摊了摊手。

他绝对不会承认辩才和尚是因为《兰亭集序》被抢才被气死的事实,在这一点上李承乾无比执着。

“那你现在怎么拿出来了?难道你以为风头过了?”李二撇撇嘴,有不屑李承乾的借口。

《兰亭集序》这么有名的东西,即便是过上一千年,只要拿出来依旧会有人想起和它有关的一切事物,绝不会忘记,所以李承乾如果认为几年时间就可以让人将这件事情淡忘,那他的智力根本就配不上他的身份。

“没,儿臣这不是接心父皇忧思过度么,所以才会拿出来分散一下您的注意力,希望您能从皇爷爷过世的悲痛中早一些摆脱出来。”

无耻,无耻之尤!这是老李最想说的一句话。

他是万万没想到李承乾会找出这样一个理由,而且这个理由还足够合理、至情至性,就算是被世人知道了,也只会说他孝顺,为了哄老头子开心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

可是丫还有名声么?看看那一堆外号,什么‘睚眦必报’、‘血手屠夫’、‘智妖’……,这特么有一个是好的么?哪一个是褒义词!

可尽管如此,老头子却找不到任何反驳之言,只能看着李承乾那小子在自己面前得瑟,他总不能问为啥要把东西给长孙而不给自己,这样会显得他这个皇帝太小家子气。

“父皇,用过早膳没有?若是没用过不如在儿臣这里吃些?”看到老头子不说话了,李承乾主动开口,可不敢再让老头子问下去了,再问下去估计这两腿怕是要保不住。

“朕没心思用膳,来的时候朕遇到了长乐,听她说你把那个全国免费医疗的事情都交给她了?你是怎么想的?”

虽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但老李同志现在是真没心思吃东西,他现在只想找个理由把李承乾揍一顿,揍得他一个星期下不了地才好。

“儿臣就是觉得长乐的身份来做这件事最合适,不管是对我皇室,还是对长乐自己,都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说起正事,李承乾的心思瞬间收了回来,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

“具体说说怎么百利而无一害。”老李套着李承乾的话,打算找出他的漏洞,然后暴起揍人。

房间里除了方老太监之外没有外人,李承乾放的也比较开,甩了一个响指说道:“儿臣想把丽质打造成一个‘女神’,一个体恤百姓疾苦,为百姓不辞辛劳的‘女神’,让百姓提起丽质,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万家生佛。”

万家生佛?老李的眼睛眯了眯,心中对李承乾信口胡柴的本事愈加佩服。只不过这件事情由长乐来操作或许对有提升她名声有好处,但是老李始终认为李承乾的目的并不是那么简单。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狐狸尾巴总有露出来的时候,只要到时候抓住了,能狠揍这小子一顿就好,至于说其他什么深远的意义,这个可以慢慢谈。

有了这样的想法,老头子对李承乾的话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那么你有什么打算?”

(本章完)

第一零八七章 完败

说起下一步计划,李承乾脸上露出习惯性的虚伪笑容:“父皇,您看长乐虽然是学了一点医术,可是她在政务方面还是有些欠缺,您是不是应该给她安排一些人手啥的?”

李承乾的狐狸尾巴暴露的如此之快,完全出乎老李的预料。

什么‘女神计划’,什么‘万家生佛’,全特么是扯淡,要人才是中心思想好吧!

一次次被李承乾忽悠,李二现在已经对他加倍小心,况且这一次李承乾也没过多掩饰自己的目的,老头子自然很快就可以窥视到他的真面目。

于是乎老李同志冷哼一声,脸色一沉:“说到底想要人是吧?你手底下搜集了那么多能人,就不能让他们去办?”

“父皇,我手下的人不是能力不行么,他们还太年轻,还要锻炼。再说这也是好事嘛,您看咱大唐百姓过得多不容易,真要是把这件事情落实了,那也是您的政绩不是!”李承乾一点快要被揍的觉悟都没有,依旧死皮赖脸的痴缠。

“你觉得谁合适?”李二眯了眯眼睛,继续问道。

全民医疗免费事件好事,对于稳定民心有很大的作用,现在大唐四处征战,百姓民心不稳那是一定的,所以必须把握机会让老百姓知道大唐并不是一位对他们索取,这一点李二看的很清楚。

是以尽管他现在很想找李承乾的麻烦,但最后还是不得不耐着性子把整件事情处理完。

李承乾早有准备,在老头子问完之后立刻说道:“您看唐俭如何?反正那唐尚书也不怎么喜欢民部的事情,不如让他主抓这件事情如何?”

“唐俭?”老李犹豫了一下,也觉得李承乾这个建议不错。

唐俭这家伙,现在每日里只知道呼朋唤友,饮酒作乐,民部的事情根本管也不管,弄得老李早就想把他调开。

可是那老货到底是个功臣,平定颉利的时候也是不顾个人生死,立下过汗马功劳,只因为一点小事就处理他怕是会让其他一些臣子心生不安。

所以老李也就一直把这件事情放到了一边,民部只要不出什么大乱子,权当没看到也就是了。

“唐尚书似乎并不喜欢民部的差事,所以在儿臣看来,不如让他负责一些具体工程上的事物,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咱皇家也是讲道理的,不能逼着别人干不想干的事情,您说对吧?”李承乾看出老头子的犹豫,便在一边煽风点火。

唐俭是个外交型人材,把他圈在长安城中,让他每天摆弄那些数字当然会让他有一种懈怠的情绪。

而李承乾则认为这老货是在外面‘跑野了’,总是在一个地方待着难免会心神不定,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在全国跑工程这应该能满足一下这老货的需求。

可这只是李承乾单方面的想法,在李二看来却并不是这样,作为大唐皇帝,他考虑问题的方式与李承乾是截然不同的,在他看来小李的行为就是在挖墙角。

于是李二心中想要揍人的想法更加强烈,不过看在李承乾并没有把话说完的份上,他还是把心头怒火压了下去,平静的问道:“除了唐俭,还有别人么?”

李承乾是什么人?一个一体双魂的人物能感觉不到老头子的情绪波动?当然不可能!

但是这些话他非说不可,因为他现在真的是无人可用,而且这种涉及全国的工程,就算是他手里有人也不敢用。

这里有很多原则性的东西是他李承乾不能碰的,所以他只能把事情交给老头子能够信得着的手下去办。

毕竟这种全国性的大工程,如果李承乾亲自来抓那就是典型的邀买民心,只要李二在位一天,他李承乾就不可以去做这样的事,除非他自己活够了,想要去岭南的大山里面数猴子。

“怎么不说话了?你小子不是挺精明的么?一日之间攻克安市城,一场大水淹了高句丽十万大军,长安城里凶名赫赫的一代太子,杀人不眨眼,屠城反手间!”老头子越说声音越冷,到了最有几乎让房间中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多。

“父,父皇,您看您怎么还急眼了呢,高句丽的事情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您还提他干啥!”李承乾是真的有些懵圈,眼看着老头子不断捏合的拳头,脑门子开始不断冒出冷汗。

这里是皇家陵园,老头子在这里就是天,老妈又没来,万一让他发起飙来那还得了!

可是到底是因为什么呢?为什么老头子会生这么大的气?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李承乾绞尽脑汁的想着,回忆着自己这段时间都干过什么能惹得老头子如此暴怒,竟然从长安一路追到咸阳。

“怎么?想不起来自己犯了多少事儿了吧?”看着李承乾滴溜乱转的一双眼珠子,老李同志再次发出一声冷哼,既然被李承乾这小子看出自己来的目的,李二索性也就不再伪装。

“不是,我臣这最近真没干啥啊,天天都守在皇爷爷这里,每天看着那些仆役打扫卫生啥的,能惹啥事儿啊!”眼看情况不妙,李承乾一边在房间中四下打量着寻找着逃跑的路线,一边向远离老头子的位置退着。

“最近没干啥事?”老头子反问着,从身边方老太监手里接过一根李承乾十分熟悉的棍子。

“父皇,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看到棍子,李承乾是真急了。

“那幅画到了你手里没多久,辩才和尚就死了,这事儿和你没关系?去了一趟青州,整个山东血流成河,五万奴隶被你杀了个精光;从青州回来又是数百吐蕃番人成了祭品。”

“西域有多少人死在你的西征之下?羌人不过是一场叛乱,你又杀了多少?南海那边整整一座大岛,上面全是尸骨,你又杀了多少?辽东一战死在你手里的可少于十万之数?”

“你自己数数,你自己这几年时间手上沾了多少人命!朕戎马一生细数起来竟然不比你杀的人多,现在你竟然告诉朕你没惹事儿!”

(本章完)

第一零八八章 更年期——李承乾的判断

老头子不说,李承乾从来都没有统计过经过他的命令到底杀死了多杀人,现在被提出来,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竟然足足近四十万死于他的命令。

可是这和老头子有什么关系?这些人里面只有几个是大唐人,而且都有取死之道,老头子应该不会在乎这些。

当然,辩才老和尚死的有些冤枉,但那并不是李承乾故意的,他也没有想到辩才竟然会被气死,如果知道的话,或许他会让人将辩才一起绑架到长安来!

“怎么样,朕说的没错吧,前前后后有多少人死在你小子的命令之下,小小年纪如此心狠手辣将来怎么得了!”李二越说越生气,大步上前在李承乾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他拉住。

然后……。

“父皇,儿臣错啦……!”‘噼噼啪啪’棒子炖肉的声音响个不停,李承乾鬼哭狼嚎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期间夹杂着李二怒气冲冲的咆哮。

咋回事?怎么刚刚还好好的,转眼间就演变成老汉教子了呢?

老李的护卫,小李的护卫,杨雨馨、夜魅、白月宁、林松海……所有人面面相觑。

“该干嘛干嘛去,都围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都没事情做了?”方老太监从房间里出来,顺手将房门带上,瞪着面前围了一圈满脸八卦的众人没好气的说道。

等把林松海、杨雨馨等人打发走之后,方老太监老神在在的靠在了房间的门框上,轻轻打了个哈欠。一群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东西,皇帝老子打儿子也是你们能听能看的?就不怕这对父子将来报复!

盏茶时间之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老太监又等了一会,这才轻轻推开门从新走了进去。

休战后的房间里一片狼藉,惨不忍睹,椅子倒在地上,桌子彻底散架,桌上的东西凌乱的散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李承乾则像死狗一样趴在炕上哼唧,李二手握叉腰肌,提溜着那根揍人的棍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方老太监根据眼前的情况判断出老李应该是体力耗尽,所以上前接过李二手里的棍子,变戏法一样收了起来,然后问道:“陛下,可要老臣打扫一下?”

“就这样吧。”李二摇了摇有些微微酸麻的胳膊,坐到了被方老太监扶起来的椅子上,瞪着还在哼哼的李承乾:“逆子,再哼哼一声,信不信老子下次换敬德来揍你!”

哼哼唧唧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李承乾尴尬的从炕上爬起来,出溜到地上站好:“父皇,您,您这到底是为啥啊?”

敢情这货被揍了半天,竟然为什么被揍都不知道。

而李二呢?李二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李承乾把好东西送给长孙,而没有送给自己所以才发这么大的脾气。

不过老李现在到底是年龄大了,作了这么多年的皇帝,缺少运动量的他在揍过李承乾一顿之后,实在是再也没有一点力气。

所以面对李承乾的问题,老头子只能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抄论语,给朕抄论语,一天二十遍,抄到朕满意为止。”

“啊?!”偷偷揉了揉被打肿的屁股,李承乾惊讶的张大的嘴巴,搞不懂老头子到底是演的哪一出儿。

人长大了,皮也比以前厚实了许多,尽管这次老头子用的是棍子,但李承乾觉得没有自己小时候被揍的狠,至少这次虽然屁股也肿了,但是绝没有以前肿的那么厉害。

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搞明白,老头子到底为啥要揍自己,《兰亭集序》的事情他不是没有想过,不过不管怎么想,李承乾都认为老头子应该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事儿特地从长安跑来揍他一顿。

不过老头子却一点解释的想法都没有,看着一头雾水的李承乾沉声说道:“你妹妹那里你不用管了,全民免费医疗的事情朕会帮她安排,现在给朕说说,你手里的那几十万人打算用来干什么?”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本来聊的挺好的,然后突然之间就被老头子翻脸揍了一顿,而且还不知道为什么被揍。

现在揍完了,难道老头子还打算继续聊下去?难道就不准备给自己留点疗伤的时间?

“朕问你话呢!”半天没有听到李承乾回答的李二再次瞪起眼睛:“你走神的毛病啥时候能改改,朕说话你都敢走神,是不是刚刚被揍的轻了?”

“父皇,您,您聊天这跨度也太大了,儿臣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呢。”李承乾苦着一张脸小声的嘀咕道。

现在他是看出来了,老头子应该是更年期提前了,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喜怒无常,自己这一顿揍怕是白挨了。

“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朕,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你手下的那批人如何安排?”李二并没有计较李承乾的小抱怨。

偌大的国家,现在也就长孙皇后和这个大儿子敢这样和他说话,如果把这小子打压的狠了,估计将来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老头子已经在问第二次,李承乾可不敢继续打岔,只能老老实实的说道:“儿臣自然是考虑过,不过儿臣觉得现在调动他们有些不是时候,打算让他们再继续在外面待上一段时间才好。”

“什么意思,仔细说说!”李二有些迷惑的看着儿子,不知道他又有要搞什么鬼。

“父皇,西域和辽东都有大唐需要的东西,儿臣琢磨着让他们在那边多待一段时间,把两边的资源好好的探测一下。”说起正事,李承乾终于表现的正常了一些。

不过李二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他这个儿子就是人来疯的性子,一会儿如果说的嗨起来,只怕又会忘记自己是谁。

但是李二却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好,虽然他对李承乾百般挑剔,但总的来说这也是属于爱之深责之切,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每次这小子嗨起来,往往都会有一些出人意表的奇怪想法,会给他许多意想不到的提示!

(本章完)

第一零八九章 问对

曾经的李承乾不是一个肆意妄为的人,但在大唐的十来年太子生涯让他有了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毕竟有一个当皇帝的老子做靠山,很难让人一直保持低调,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自我膨胀,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他,让他的行为大异往常。

事实上不光是现代,古代更是一个拼爹的社会,你的出身好,你的起点就高,出身不好,起点自然就低。

同样是一座矿山,平民子弟只能悄悄的挖一些,生怕被人发现,而李承乾则是调动近两万大军直接封了在矿山,来了一个‘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不得不说,这就是因为他有一个好爹的。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把军卒全都丢在外面时间久了会让他们想家?而且你能确定辽东真的有那么多好东西?”老头子在听了李承乾的言论之后略显放松了一些,开始和他讨论起计划的可行性。

十万辽东军团,除去战损目前来说在高句丽境内还有八万人左右,此时正在高句丽皇城‘长安’城下与新罗与百济对峙。

高句丽现在除了皇城,几乎寸土不剩,只要辽东军团将新罗与百济全部驱逐,高句丽必将成为历史。

如此强大的战力,仅靠十万人便能打到高句丽皇城之下,若是李承乾真的要把他们调回长安来,李二还直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所以李承乾说想把辽东军团和西域军团全都放在外面的时候,老头子不禁暗中长长舒了一口气,谈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父皇,辽东和西域有大量资源的事情绝对属实,辽东有洧水(石油)、石炭、铁、铜等矿产,而且土地肥沃,若是有大量人力开发的话,其各种资源的产出并不比江南差上多少。”

“西域也有大量的洧水,以及大量的玉矿。而且洧水这东西可以燃烧,开采出来稍微加工一下就可以派上大用场,不管是民用还是军用都是好东西。”

“至于说军卒思乡的问题,这个儿臣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决,实在不行的话,就轮转吧,每个月放几百人回乡探亲,这样也可以使军卒更加尽责一些,毕竟我们要优先挑选一些表现好的回去。”

在老头子面前,李承乾没办法把自己的全部思路说出来,刚刚被揍过一次的他生怕哪一句说错了,再次激起老头子的怒火,若是再来一回‘梅开二度’这日了可就没法过了。

可怜的大唐太子还不知道,老李同志事实上已经耗尽了体力,尽管还想继续揍他,但已经力不从心。

经过了片刻的沉思,老李同志慢慢点了点头:“放军卒回乡探亲的方法不错,不过终不是长久之计,若是条件允许,还是要撤回长安休整才好。”

这有些出乎李承乾的预料,没想到他的军卒探亲计划竟然会被老头子批准,而且听上去似乎有调辽东军团回长安的意思。

这可太不容易了,原本在他的印象里面,老头子应该是不会愿意让辽东军团这样的军团撤回长安的,毕竟战力太过强大,加上又以不受老头子控制,这对老李来说是一个莫大的威胁。

“收回来的拳头才最有力,一支战斗力强悍的军队只需要出现在关键的时间、地点,否则只会影响士卒的士气。而且你要把你练兵的方法普及一下,十六卫、地方府军,都要按照你六率的模式来训练。”

李二说了半天,终于说到了事情的关键——强军!

从正面上来说,一个国家不能只有一支高端战力,强大的军事力量在于全军战斗力的提高,并不是一个人或一支军队能够代表的。

另外一点就是,全军的战斗力都提高了,那么辽东军团对老头子的威胁自然也就小了,既能提高全军战力又能减少威胁岂不是一举两得。

只是李承乾却并不赞同老头子的观点,在犹豫了一下之后,摊手说道:“父皇,十六卫的战斗力并不弱,现在差的不是军卒的训练,而是装备,我们没有那么多装备去武装他们。”

“这次辽东军团在高句丽的战斗用了大量新研制出来的装备,贞观炮、便携式床弩、连发式床弩、四脚钉、滑翔翼等等,是这些装备的合理使用,才使得辽东军团战力大增,否则以凭借常规战法并不会与十六卫有任何区别。”

想到最后一场战斗中,李道宗指挥辽东军团与高句丽硬拼,李承乾就觉得肝有点疼,狗屁的钢铁军团是打出来的,战损近两万人啊,这特么不是有病么?

明明有好装备,为毛不用?非要拿人命去填!

一件装备才多少钱?一条人命多少钱?

行,就算是大唐人命不值钱,可是难道不需要时间么?一个战士要培养出来需要多少时间?就算生下来就能上战场,正常的训练总是需要的吧。

六率已经在训练了好多年了,每一个兵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李承乾不知道投入了多少金钱进去。

最后就因为李道宗那老货一句话,一下子少了五分之一,这特么不是扯淡么?如果不是一直不断在加强那些士兵的思想教育,估计溃散的可能都有。

一肚子抱怨的李承乾借着与老头子聊天的机会大吐苦水:“父皇,以前我们的装备差,打仗全靠军卒拿命来填,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们有好装备,而且还不断有更好的装备会研制出来,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再拿人命换胜利了!”

“话虽这么说,可你说的这个还是太绝对了,打仗靠装备这话不假,但如果想要打胜仗,最后靠的还是人,军卒没有敢打敢拼的决心,就算是装备再好,也只是给敌人送菜。”

后世对老李的评价是:一个出色的政治家、军事家……。

虽然他没有后世的那些经历,可还是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李承乾话里的漏洞,打仗靠武器,打胜仗靠人,这是李二作为一个在战场上打滚十余年的将军的经验总结!

(本章完)

第一零九零章 军校(上)

李承乾不想否定老头子的想法,事实上除了东征高句丽之外,他根本没有丝毫的战场经验,关于古代军事战争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老头子讨论,所以在面对老头子的科普时,只能乖乖闭嘴。

“你的辽东军团不错,战力很强,道宗对他们给了很高的评价,尤其是那个什么医务兵计划,他们挽救了很多受伤的军卒,将这将损减到了最低。”

“另外一点就是战斗过程,太子六率的配合很好,与十六卫有很大不同,不管是兵种的配置,还是你那个所谓的班、排制,都经过了战场的检验,得到了很好的结果。”

老头子很难得的对李承乾在太子六率里进行的军事改革进行了一番夸奖,而且看上去似乎颇有一些想要全军实行的意思。

对于这一点李承乾觉得必须说点什么,否则一定让老头子继续这样瞎琢磨搞不好甚至会出现很大的问题。

所以在老李结束了发言之后,李承乾舔舔嘴唇接口道:“父皇,非是儿臣不赞同您的观点,只是儿臣认为这样的军改并不适合现在所有军队。”

“那就说说看,把你的想法说出来,朕帮你参谋一下。”难得李承乾能够如此认真的说话,老李同志表现出了大异往常的耐心。

他们这一对父子,平时到一起经常会互相用语言挑衅、撩拨,以看到对方吃瘪为目的,很少有一本正经谈一件事的时候。

但这次需要谈的问题的确太过重要,涉及到以后很多东西,这让老李和李承乾都不得不认真起来,生怕表达出来的意思引起对方的误会。

“父皇,六率的军制是根据他们的武器进行的必要修改,在未来,儿臣会将他们的武器慢慢以一种长的火铳来替代,冷兵器慢慢会退出他们的战斗序列。”

“但是十六卫不行,他们的主要战斗武器还是冷兵器为主,虽然他们现在装备了一些火器,但是不管是将军还是基层军官,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些武器的正确用法,如果贸然修改军制,会让他们无法适应这种变化,战斗力很可能没有提高,反而会有所下降。”

正所谓存在就是合理,火、什、团、府、军,应用了数千年,或许一团或者一府的人数会有所改变,但是最标准的军事单位却从未变过。

李承乾并不认为古人就没有意识到这个标准可以修改,但是为什么数千年来从未修改过?有过一段时间研究的他认为,这应该是属于冷兵器时代特有的一种军事备配。

就像后世的特种部队一样,一个狙击小组必须有狙击手和观察手一样,这是经过战争检验的东西,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就能修改的。

若是改了,很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在战事来临的时候引起部队的指挥混乱,导致战争失败。

全火器的部队么?李二见识过火器,手铳他手里也有好几把,没事儿的时候用来打个靶子什么的,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声音,确实很过瘾。

但是那东西真的适合战斗么?装填一次的时候足够弓箭手连射数箭,这样的部队拉上战场,是要给对方当靶子么?

想到这些,老李坚定的摇了摇头:“全火器部队你不用想了,你的那个火铳的威力似乎不错,可是装填太慢了,平时当成玩具玩儿或许不错,在大型战场上根本就是废物。”

“父皇,您还是没明白儿臣说的重点。”李承乾叹了口气说道:“武器这东西是在不断进化的,您不能说现在的火铳装填慢,将来的火铳也装填慢。”

“这就像弩一样,刚开始弩弓的装填也是很慢的,但是后来的诸葛连弩装填还慢么?一次两矢,一匣十二发,足足比弓箭快了近四倍的速度。”

“而且您再看看现在的连发床弩,一匣近百发,一次可以发射三矢,这已经是弓箭的八倍以上。”

“父皇,咱们大唐在您英明的领导下已经进入大发展的阶段,各种各样的新东西不断出现,如果你认真的回忆一下就会发现,现在我们有很多东西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李承乾一口气说了很多,一边说一边观察老头子的脸色,发现老头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陷入沉思之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那么你认为应该如何提高全军战力?”良久的沉默之后,老头子开口了,不过看起来似乎还是对六率的强大战斗力耿耿于怀。

“还是那句老话,建军校!”李承乾无比坚定的说道:“父皇,现在大唐的老将军们固然都有各自的出彩之处,每个人都打过一些以少胜多的战役。”

“但您学识渊博,应该知道,更多的战争还是正面对决,那些奇谋什么的往往都是不可重复的战例,真正的战场上一般很少能够用得上,所以才会有堂堂正正之师这样的说法。”

“儿臣认为我们应该建一所军校,老将军们可以把自己的经验传授下去,同样军校也要负责武器、装备、新式战法的检验和试验,让老将军们也能更好、更快的适应新武器在军队中的应用。”

说到这里,李承乾再次想起了李道宗,忍不住说道:“就像这次道宗王叔,明明是一场可以先火力覆盖、然后集中绞杀的战役,却偏偏让他打成了一场冷兵器的对决。”

“大量的装备被拉到后方战船上,以至于战损高达两万余人,这是将来的战争中必须杜绝的事情。”

“父皇,这个世界很大,大唐还有很多战争要打,而且就算我们不去打别人,别人也很可能会来打我们。所以我们绝不可以掉以轻心,必须不断更新我们的作战方式和作战理念,只有这样才能不断的打胜仗。”

“一个士兵的培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儿臣六率整整训练了五、六年的时间,道宗王叔一个命令下达,平白损失了整整两万人,就算不考虑这六年的训练,抚恤金咱也赔不起啊!”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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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九一章 军校(中)

嗯?听到抚恤金,老头子警惕的看了李承乾一眼。

“呃,父皇,辽东军团可是为了大唐在打仗,这抚恤金您总不能让儿臣来出吧?”李承乾果断出击。

大唐的抚恤金虽然不高,但是好几万人加在一起也不少了,如果能不用自己出当然是最好的,毕竟那些钱加起来也足有十多万贯,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你答应了多少?”老头子也觉得这钱让李承乾出有些不对头,摇头叹了口气问道。

“每人十贯!”李承乾回答的干脆利落,该下手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手软的,至于说老头子怎么平衡太子六率抚恤金与十六卫不同的问题,这就不是小李同志关心的事情了。

果然,老头子听到李承乾所说的数字之后,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十贯?你怎么不去抢?”

“父皇,六率和训练程度和十六卫是不一样的,您想想如果是十六卫来打十万对二十四万的战争会死多少人?怎么也要死一半吧?所以综合一算的话,其实咱们还是赚了的。”李承乾摊了摊手说道。

赚了?这特么还能这么算么?李二怒瞪了李承乾一眼。

李承乾则是一脸淡然,六率的伙食是整个大唐军队里最好的,六率的训练量是整大大唐军队里最强的,六率的装备是整个大唐军队里最先进的,仅凭这些就可以把六率与十六卫区分开来。

而且必须给这些个老家伙好好上一课,让他们知道六率的珍贵程度,如果不把抚恤提上来,他们总是拿六率当成普通军队来使的话,这特有多少人也不够他们用的。

六率在大唐的作用类似后世特种部队,他们主要是依靠装备作战,或许体能和战斗素养要比普通部队强一些,但如果打阵地战他们并不比普通战士强大太多,一样会受伤一样会死。

所以李承乾现在第一件要作的就是改变这帮老杀才的作战理念,让他不要拿豆包不当干粮,总是想着别人家孩子死不完。

“还是说军校吧,抚恤金的事情以后再说。”老头子被李承乾的执着搞的没有办法,最后不得不岔开话题。

“父皇,这事儿可马虎不得,您可千万不能忽悠儿臣。”可李承乾却不依不饶的继续纠缠,颇有老李逮住蛤蟆攥出尿的气魄。

“抚恤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一定会让你满意就是了。”老李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快说军校到底是什么,总不会是和你的医学院一样把?”

‘提啥都行,就是别提钱’,这是所有上位者的一个通病,李二也不能例外,只要是往外掏钱,就没有一件是能让他乐于接受的。当然,修宫殿是唯一例外的事!

李承乾也知道改变老头子对钱的看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再继续纠缠,停了一下之后换了话题:“军校儿臣以前和您说过的,就是把那些在家里无所事事的老将军全都召集到一起,让他们去当老师,把他们在战场是总结的经验传授给那些年轻的军官,提高基层军官的战术素养,以及对战场形势的判断力。”

认真的听完李承乾的解释之后,老李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保证忠诚度?你说的这个军校应该有很多学生吧?你怎么保证这些人不会造反?”

若是所有人都将李靖的那一套东西学到手,大唐将会怎样?会不会有人压制不住心中的欲望起兵造反?这是李二十分关心的一个问题。

李承乾也对这个问题有过考虑,但是他却并不像老头子那么悲观,所以只是顿了一下便缓缓说道:“就算是真的有人起兵造反,难道我李家还怕了不成?若是有能耐只管来好了!”

“好,这话说的有点气势!”老头子点点头,眼中闪过一道赞许的目光,不过转瞬间这目光便消失在那双如鹰隼般的眸子之中,以沉稳的声音说道:“但这并不能让朕放心!”

“父皇,您真的认为现在会有人造反么?百姓的生越现在越来越好,有谁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跟着别人玩什么造反的勾当?”

“若将来真的我李家后世子孙出了不孝子,就算是防范的再严密,又怎么可能防得了这天下之人?”

“所以造反的事情只在于人心,并不在于能力,心思不正之人即便是学了一些东西,也不会有太大的成就,这样的人即便是造反又有何惧?到时候自然会有与他同期之人去收拾他。”

前面说过,屁股决定脑袋,李承乾与李二此时讨论的问题看似很普通,是一个关于道德与律法方面的问题,但如果真的去这样认为,那么你就输了。

很多事情并不能只从表面去看,李二父子之间讨论的东西也是一样,处在他们这个位置,几乎已经是人类权利的极限,考虑的问题自然不会那么简单。

什么造反不造反的并不重要,老李同志真正在乎的也并不是造反的问题。事实上他们正在讨论的是一个哲学上的问题,一个关于人性善与恶的问题。

老头子认为人性本恶,对一切都抱着怀疑的态度,他认为普及了知识之后,会引起人心中的那些不应该存在的负面欲望。

而李承乾认为人性并没有什么善恶,有了恶的一面自然就会有善的一面,有为恶的欲望自然也会有为善的欲望。

就着军校的问题,李家父子两个深入的讨论着人性,听的方老太监云里雾里越来越懵,最后干脆离开房间去安排人给这对父子准备膳食,反正也听不懂,不如不听。

整整一天的时间,李二与李承乾都在谈论军校的问题,从校长的人选到教员的选择,从教导的内容到学员的选拔,一个个问题被提出来,又一个个被解决。

最后老头子终于心满意足的出了口气,看着李承乾说道:“这件事情你看着操办,三年之后朕要看到成果,若是出了问题朕打折你的腿。”

“父皇,腿不腿的咱先不说,这建军校的钱总不能儿臣来出吧?您是不是先……”李承乾一边说着,一边用三根手指不断的搓动,看着像是在算卦一般!

钱!钱!钱!又是钱!李二看着李承乾的动作,再次陷入抓狂。

(本章完)

第一零九二章 军校(下)

开口要钱,闭口要钱,老李发现今天就不应该到这里来见李承乾这小子。虽然刚刚揍他一顿挺过瘾的,但代价似乎太大了一些,几十万贯的钱钞转眼便不再属于他自己了。

“父皇您看,这军校需要建宿舍楼吧?教学楼也需要建吧?而且新式武器与装备这么多,总要给军校配备一些吧?另外就是操场,您总不能把军校安置在城里对吧,而安置在城外就需要平整场地之类的工作,这个钱也不能拖欠对吧?”

李承乾不管不顾的说着,一点都不在乎老头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军校建设是‘政府工程’,是属于老头子的管辖范围,这个只能老头子来投资建设,其他任何人出这份钱都不可以,这是原则,和有钱没钱没有任何关系。

就像后世所有的学校都有私立的,唯独军校没有私立的一样,古往今来任何统治阶级都不会让个人的影响力来干扰军队。

李承乾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干出为了哄老头子一时开心,给自己留下无穷后患的事情。所以就算老头子再不开心,他也要把这件事说个清楚明白,否则出了事情绝不会是棒子炖肉可以解决的了。

“行了,别说了,你直说需要多少钱就可以了。”老头子经过开始时的犹豫似乎也想通了,作为帝国主义头子,军权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拱手让人的,所以这钱他是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

李承乾伸出一根手指:“十万!”

“又是十万。”老李强忍心头那份悲痛,默默点了点头。

揍了李承乾一顿,损失了三十余万贯,这买卖怎么算都有些亏了。

甚至在某一时间李二觉得如果被揍一顿就可以弄来三十万贯的话,挨揍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所差的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有谁敢对他举起手中的棍子。

当然,时间若是往前再推一年的话,还是有人可以对他动手的,只是那时候就算是被揍了,依旧也骗不到三十万贯。

带着深深的怨念,老李跟李承乾在他的小破房间里用了一顿叫做‘心痛的感觉’的晚膳,算是为自己的三十万贯进行最后的‘祭奠’,然后便把李承乾踹出房间睡帐篷,自己则是在房间里对付了一夜。

翌日,老头子又带着李承乾对老老李祭拜了一番,顺带汇报了一下近期取得的成绩(兵临高句丽长安城下),然后便准备启程回京。

只是在临行前老头子将李承乾叫到身边:“墙上那首诗写的不错,叫什么名字?”

“啊?什么诗?”李承乾脑瓜子一懵。

“你不是要留清白在人间么?”马车之上,老头子鄙视的看着儿子,今日不同往日,这么多年下来老李已经熟知李承乾的性子到底是什么样的,自然是不会相信他会诗由心生。

“《石灰吟》”李承乾被老头子看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嗯。”李二点点头,彻底结束了谈话。

“儿臣恭送父皇!”翘着微微有些发胀的屁股,李承乾目送着老头子的车队渐行渐远,直到队伍最后的一个人消失于远方的地平线之后,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站在一边的苏猛招了招手。

“殿下!”苏猛挠着脑袋走过来,一脸迷惑。

像他这种脑子笨的,除了打架和杀人,一般来说李承乾很少叫他们,现在突然叫他,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不想李承乾还没有说话,杨雨馨便走了上来伸手将苏猛推到一边:“笨手笨脚的,一边呆着去。”

“笨透了!”从苏猛身边经过的小道姑同时也嘀咕了一句。

“啊?”苏猛彻底懵了,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突然间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呢。

“殿下,臣来扶您吧!”来到李承乾身边的杨雨馨轻轻说道,丝毫不顾她的身高根本不够的事实。

李承乾能说什么呢,有香喷喷的软妹子,谁稀罕浑身汗臭的苏猛,原本叫苏猛那小子过来只是为了避嫌,现在妹子都不介意,他自然也是无所谓。

所以在小雨姑娘的‘坚持’下,李承乾将胳膊搭到了她的肩上,在杨雨馨的搀扶下走回属于他的小房间。

有软妹纸就是好,香喷喷的不说,关键是手搭上去的感觉好,手掌的位置刚刚好,软软的很舒服,所以原本还能坚持着着一个人走路的李承乾瞬间变成了瘸子,每走一步都像是要费很大力气。

小雨姑娘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用眼角余光狠狠瞪了李承乾一眼,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不过抓着李承乾胳膊的手却向下移了移,变成抓住他的手。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在休养中度过,大概用了五、六天的时间,李承乾才把自己的屁股养好,再次恢复的生龙活虎。

而刚刚恢复之后,李承乾便又开始了新的折腾,招集了苏猛、舒天、双胞胎兄弟,准备来一场猎手大会。

“殿下,您不是真的要去打猎吧?您现在可是在守孝期间,若是出去了被人看到……”看着一身戎装,不停摆弄着刚刚被送来的一杆长火铳的李承乾,杨雨馨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本宫啥时候说过去打猎了?咱这是出去试验新式装备的。”李承乾将手里长达三尺有余的火铳举了举,理直气壮的说道:“新装备必须经过检验才能投入实战,否则就是草菅人命!”

好无耻的理由,白月宁和夜魅两个在李承乾看不见的角度撇了撇嘴。如果武器没有经验检查,谁特么敢直接拿来给一国太子使用?万一出了问题怎么?

真要把李承乾给伤了,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除非是有人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才敢干这样的事情。

不过这个理由虽然无耻,但是却也合理,杨雨馨等人就算是知道其中的漏洞,也没有办法说出来,最后只能默默收拾行礼跟在李承乾的身后走出这唯一可以住人的小院。

不想刚刚走出来,便有一个破锣一样的声音传了过来:“好女婿,老夫来看你来了!哈哈哈……”

(本章完)

第一零九三章 程咬金的特殊要求

程老魔,李承乾最不想见的十个人之一。

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再见到这老货之后,太子殿下却不得不装出一副笑脸,表现出惊喜的样子迎上去:“承乾见过丈人!”

“哈哈哈,免礼免礼!”程咬金咧着大嘴怪笑不断:“小子,你这是要去作甚?手里拿的是什么物事?可否给俺老程瞧瞧!”话音未落,李承乾拿在手里的火铳已经到了他的手中。

“这叫火铳,手铳的放大版。”李承乾一边说着,一边将朝向自己的枪口轻轻推向一边,同时暗暗翻了一个白眼,道了一声晦气。

“火铳?”程老魔看看李承乾,又看看手里的火铳,单手擎起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对着小院的围墙,扣动了扳机。

“轰……”一声远比手铳大的多的巨响,一个黑色的影子瞬间抬起,然后就是老程的一声怪叫。

土鳖一样的家伙完全没有考虑过火铳的后坐力与手铳不一样的问题,在李承乾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把火铳当然手铳一样使,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加大的装药量使火铳猛地向上抬起,也不知程老货是怎么弄的,最后竟然直接砸到了他的额头上,在老程的额头上砸出一个红红的印子。

“小子,你要是再笑,信不信老程揍你!”李承乾的怪笑声中,反应过来的程咬金恼羞成怒。

“丈人还是把枪还给我吧,这东西全国不到三支,若是弄坏了着实可惜。”强忍住心中的那份好笑,李承乾伸出手将程老货手里的枪接了过来。

“这东西不错,以后多了别忘了送到府上几支。”程咬金把枪交给李承乾之后,趴在被打出一个洞的院墙之上看了半天,又打了一根小小的草杆测量了一下深度之后,毫无犹豫的说道。

坚硬的砖墙被老程一家伙打了一个深约两寸的小洞,这让老程对火铳有些爱不释手,忍不住讨要。

“丈人今日前来是有事要谈吧?”李承乾把手里的枪递给身边一个护卫,不置可否的问道。

要知道老程这货可是占便宜没够的家伙,在长安的外号叫‘拉屎捡豆’,能让他放弃到手的火铳,很显然他这次来是有比火铳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而且老程可是右武卫大将军,想要离开长安并不是那么容易,如果没有李二的同意,根本就不可能离开长安,就像后世军分区司令不能离开自己的防区是一个道理。

“听说你又要办军校?”程咬金也不做作,扯着李承乾走到一边,神秘兮兮的问道。

“又?军校还没办呢?又什么又?”李承乾被老程弄的有些懵,军校的事情他只是刚刚和老头子通个气,连选址的工作都没有展开,怎么老程就跑来了,而且说起话来还怪怪的。

结果程咬金牛眼一翻,撇嘴说道:“怎么不是又,难道上次老程的课白上了?我跟你说,这次你这个军校要是再把老程算进去,老夫跟你没完你知道不。”

啥意思?李承乾愣愣的看着老程,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

敢情这老家伙以为这次的军校又是找人给他们这些老家伙上课,所以才急吼吼的跑来找茬。

“小子,你听到没有?如果你这次再让俺老程去上课,俺就让俺闺女不给你生儿子。”程咬金看李承乾没有反应,继续唠叨。

无耻,果然够无耻,丫的老货,竟然拿老子的儿子来威胁老子。

李承乾已经无力吐槽,看着老货得意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以前是培训,这次是军校,这两个完全是两个性质。”

“军校是请各位老将军来给十六卫中选择出来的精英传授战场经验,进行职业化教训。而上一次的培训是新武器培训,是想让各位大将军能够熟悉各自所辖的武器,所以军校和上次的培训完全就是两回事。”

“不过没关系,既然丈人您的右武卫不想参加也无所谓,大不了回头我跟父皇说一下,将右武卫排除在外就好了。”

嗯?程老货脸上表情瞬间变的就像便秘一样难看,那种感觉就像坐在一根橛子上,而橛子又顶在腚眼子上。

好特么尴尬,竟然搞错了!

如果按这小子说的,那军校可是好事儿啊,可以去给一些小年轻上课,最关键的是这事儿长脸啊,老程家啥时候出过教书先生?这要是去当一回先生,岂不是让家里祖坟冒一回烟?

想到这里,老程后悔了,看着有意离去的李承乾,一把将其扯回到身边:“小子,你刚刚没有骗老夫吧?”

“丈人,看您说到哪里去了,咱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件事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可以做到,一会儿就给父皇写折子,替您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您就放心吧。”李承乾信誓旦旦的保证着,丝毫不顾老程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绿。

老家伙,竟然把老子像布娃娃一样扯来扯去,还敢威胁不给老子生儿子,不给你点厉害看看,怕是忘了小爷的名号是什么。

李承乾如何能不知道老程的意图是什么,单看老货脸上的那份尴尬就就知道,这老家伙一定是后悔决定下的太早,想要反悔,这个时候不抓紧时间挤兑他,还等到什么时候。

果然,被李承乾拿话一挤,老程脸上立刻像是开了染坊,五颜六色转个不休,最后狠狠一握拳:“小子,你说,你有啥要求?只要不过份,俺老程全都答应了。”

“真的?”李承乾脸上闪过一丝坏笑。

“只要你不过份,否则俺老程宁可去找陛下。”程咬金恨恨的说道。

没办法,谁让开始的时候他失言了呢,现在被李承乾抓住把柄,想要后悔不付出点代价怕是不行了。

前文书就交待过老程的性格,他就是典型的表面装疯卖傻,肚子里鬼精鬼精的老货,军校到底有没有好处实际上他并不知道,但学员如果从十六卫里选拔,他右武卫如果不参加的话,后果无疑是非常可怕的。

别的不说,单就在李二心中的地位来看,没有参加过培训的右武卫无疑会是后进的典型,一个不好将来就是被雪藏的命运,这样的结局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本章完)

第一零九四章 交换

落入下风的老程很无奈,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李承乾竟然不按套路出牌,而且皇帝陛下说起话来也是含含糊糊,这才导致会有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况出现。

不过这又能怪谁呢?谁让他老程性子急,不打听清楚了就跑来找事儿呢,现在被人抓住小尾巴也只能认了。

好在李承乾还算识大体,并没有落井下石的打算,发现老程认怂之后淡淡一笑:“丈人不必如此,刚刚只是承乾与丈人开个玩笑,军校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没有丈人的参与呢。”

“哼,算你小子明白事理。”老程的无耻依旧,不过却也不再多说什么,给自己找了点面子之后立刻换了话题:“我说你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是想要避风头,也不至于避到这里来吧?”

“不避到这里来怎么办,继续留在长安与他们针尖对麦芒?丈人觉得这可能么?”李承乾邀请程咬金来到自己的马车上面,坐好之后叹了口气说道。

他的那个小院实在是见不得人,里面连个坐人的地方都没有,无奈只能在马车上招待老程。

“俺老程不信他们能把你怎么样,真要是玩狠的,你的那些叔伯们哪个都不是吃素的,到时候还不是半斤八两。”程咬金对李承乾的态度有些不以为然。

在老程看来,李承乾有这一次东征的战功打底,不管是能力上还是对军方的重视程度上,基本上已经可以得到军方的认可,已经有了在朝堂上与那些文官和世家对抗的本钱。

不过让老程意外的是,李承乾听完他的话只是扁了扁嘴,捏着唇角刚刚有些雏形的淡淡胡须说道:“我怕的就是你们这帮老……人家参与进来,若是你们也参与进来,事情将会变的更难处置。”

“这叫什么话,难道你的那些叔伯就是来捣乱的?”程咬金牛眼再次瞪了起来,他和李承乾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普通的翁婿那么简单,数次合作与接触下来让他们的关系更接近于忘年交,说起话来很是随意。

程老货与李承乾,一个是为老不尊的无耻滚刀肉,一个是鬼头蛤蟆眼睚眦必报的腹黑男,能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过李承乾明显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说什么,面对老程瞪起的牛眼摇了摇头:“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眼下不说也罢。不过既然今天丈人来了,承乾道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托付丈人。”

“说吧,老夫还是那句老话,只要不过份俺老程都答应。”程咬金没有推辞,不过这话说的却和没说一样。

好在李承乾对老程性格还算是了解,也不怕他不答应自己的要求,一声轻咳之后说道:“石涅,丈人知道这东西么?”

“啥?石啥?”程咬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本以为李承乾会提出什么奇葩的要求,没想到说的竟然是一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石涅,一种与石炭差不多的东西,不过这东西不会石炭一样会燃烧,女人一般会用它来画眉,莱州一地多有产出。”李承乾绞尽脑汁的回忆着一切关于石墨的资料,挑着老程能够听懂的部分说了一下。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的确学过关于石墨的一些知识,不过那些东西实在太过理论化,跟老程这种大老粗根本就说不着。

而其它与石墨有关的东西,他只是记得书中提到过这东西在莱州地某地有很大的产量,更多一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关心女人用的东西干啥?难道你也想用那东西来画眉?”果然,老程这个大老粗根本没有抓住重点,直接跑题了。

“你不用管我干啥,我现在需要这东西,这我这马车这么大小,给我弄十车来。”李承乾再也压不住火儿了,丈不丈人的也不叫了,直接用你我来称呼。

“啪”,老程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吓了李承乾一跳:“哎!这就对了嘛,啥丈不丈人的,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听着老程耳根子都发毛,你要是早这样说不就结了。”

这特么是啥毛病啊?叫你丈人还不对了?难道要叫程老匹夫?

李承乾实在无力吐槽老程的脾气,郁闷的喘了半天粗气说道:“这个要抓紧时间,这东西很重要,如果可行的话最好封了那片石涅矿。”

“这个你自己办不就行了?谁不知道你山东现在就是你的自留地儿。”对李承乾的要求,老程有些不以为然。

自从李承乾第一次被流放开始,他的底子就在山东,所以老程山东是他的自留地还真没有说错。

但是李承乾有他自己的考虑,现在他还在归隐的状态,贸然动用山东的力量很给人一种他想要复出的错觉,这对他这段时间的安排是十分不利的。

人都说走一步看三步,意思就是人做事情必须要有计划,李承乾或许在来李渊的献陵之前并没有隐遁三年的计划,可是现在的情况明显有了变化,那么他就要把未来的安排按照隐遁三年来安排,能不给别人造成误解就不要给别人造成误解。

所以正是基于上述的原因,李承乾决定动用老程在山东的力量,毕竟这老货是在山东起家的,而且封地也在山东,若说在山东没有势力那才真是扯蛋。

再有一点就是老程别看家道中落了,但是却也没有人想的中落成那种去要饭的程度,好歹他爷爷、老子打下的底子还在,否则当初也不可能在乱世中拉起杆子造反。

至于说演义中说的那些,什么卖耙子那只是演义,并不是事实。

马车中诡异的气氛持续了很久,李承乾就那么看着老程沉默不语,直到最后老程实在没办法了,点着头说道:“成,这事儿老程给你办了,但是我可告诉你,山东也不是俺老程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孔老头儿那边你最好也打个招呼,别到时候他们孔家在这里面添乱。”

(本章完)

第一零九五章 归划未来

山东,那里是士族的天下,与五姓七望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李二现在正在全力拉拢这些士族与五姓斗个不休。

但这与李承乾并没有太大关系,小李同志与老头子有着完全不同的理念,在有人有他擦屁股的情况下,大唐太子殿下根本就没有把那些士族什么的放在眼中,颇有世家、士族一锅烩的架式。

所以程老货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若是有人知道石涅的事情和李承乾有关,在中间使绊子的可能性还真不小,李承乾很有必要和山东的坐地户孔家打好招呼。

只有得到孔家的强力支持,他才有可能彻底的没有后顾之忧,把计划执行下去。不得不说,姜还真就是老的辣,老程的建议的确是一针见血的准,直接看到了问题的关键。

“先把东西弄回来吧,我的人现在不方便出面。”李承乾当然知道老程说的有道理,但是作为一个上位者,总不能下属说什么是什么,一些必要的矜持还是需要的。

“成事儿老程给你办了。”程咬金也没有过多犹豫,左右不过是些女人画眉用的石头,在没有发现其价值之前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军校的事情你可得给我好好说说,别忽悠俺老程。”

“呵呵……”李承乾见老程又把话题绕了回来,不觉有些好笑。

“笑啥,快点说。”老程压根就不知道啥叫不好意思,瞪了李承乾一眼之后催促道。

“这军校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可以理解成一个大的学堂,就像太学之类的差不多,不过这里教的都是军事方面的知识。”

“教授主要是十六卫的大将军和将军,讲的是一些经典的战例等等,另外就是培养基层军官,培养他们小规模战斗的指挥能力。”

“还有一点就是告诉他们为什么打仗,打仗的目的是什么,教给他们什么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李承乾把跟老头子说的那些东西又重新拿出来说了一遍,不过重点放在了军事方面。

程咬金很认真的听了半天,直到李承乾停下来之后,才闷声说道:“你说的这些俺老程听不懂,能具体说说不?”

敢情刚刚说的那些白说了?李承乾无奈的看着老程。

结果程老货反而振振有词的说道:“看俺干啥,你又不是不知道俺老程没啥文化,你这样说俺当然听不懂了。”

这特么还没有说理地方了么,没文化还有道理了,真特么是大唐一绝,李承乾暗暗吐槽,半晌之后才说道:“军校的意思就是让当兵的知道怎么打仗,培养更多的军官,然后从那些学的好的里面选择精英,再重点培养。”

“现在大唐有很多新武器,军校的作用是教会士兵如何使用这些武器,同时也要研究新的战斗方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打起仗来一窝蜂的往前冲。”

这已经是李承乾最大的能力了,如果老程再说听不懂,那么对不起,爱咋咋地吧!

老程这一次却没有再说什么听懂听不懂的事情,在李承乾的注视下,老货靠在车厢上,陷入沉思,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陛下对此事怎么看?自古以来兵法不得轻授,你这样做若是将来这些人里面有人……”。

“若是父皇不同意,这件事情根本就不会传到你的耳朵里,既然现在军方全都知道了,那就证明父皇是支持的。”

李承乾并没有说自己跟老头子费了多少口舌,也没有说将来军校具体需要如何运作,这种事情并不是说说就可以的。

教出来的学生将来如果造反怎么办?李承乾只能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难道不开办军校,就没有人造反了么?既然不开军校一样有人造反,那么就说明是否有人造反与开不开军校没有关系!

这就是李承乾给老头子的答案,虽然有些歪理邪说的嫌疑,但并不是没有道理,也正是因为这样,老头子才会倾向于开办一所军事院校,同时答应亲自出任校长。

老程在下午的时候离开了咸阳,他只有三天假期,来的时候用了一天,回去还要一天,加上在李承乾这里聊天一天,时间刚刚好。

只是老程回去的时候和来的时候心情截然不同,带着李承乾答应将程处默、程处亮、程处弼全部招入军校的答复,老程志得意满。

而李承乾则是开始安排人回长安召集人手,为将来开采石涅作准备。

在这里或许有朋友不知道石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其实石涅就是现代人口中的石墨,也就是铅笔芯的主要原料。

石墨,主要成份是碳,但它却是最软的一种碳,很容易就可以被弄成粉末,所以用它来制作铅笔再好不过。

当然,它的作用并不止于此,如果仅仅用它来制作铅笔,李承乾完全没有必要费这么大的力气。

石墨的另外一种功效就是耐热性和导热性都很好,是制作坩埚和模具的极好材料,比如说烧制玻璃的模具之类。

另外石墨也是一种很好的润滑材料,一些起到润滑作用的油脂在高温的环境下往往很难保持原有的作用,但是石墨却可以承受最高达到两千度的高温。

综合上面这些因素,李承乾决定利用自己隐遁的这段时间,好好把一些平时没有时间弄的东西弄出来。

蒸汽机已经研究出来了,下一步就是小型化和提高其功率,而在其功率提高的情况下,润滑便成了重中之重,所以他才想要把开采石墨提上日程。

军事上,那些侦查兵不可能总是随身带着毛笔或者蘸水笔,如果有铅笔这种东西无疑会解决很大的问题。

玻璃制品也是一样,现在玻璃已经越来越多的应用的大唐的各个方面,玻璃坊连续不断的扩建却依旧不能满足需要,所以玻璃制品的模具也必须提上日程。

左右将来已经没有办法离开长安了,李承乾认为已经到了可以发展科技的时候,若是发展速度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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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九六章 大唐长公主(上)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是五月时节,大唐旬报登出了一则公告:大唐公主长乐在大唐医学院举办全国性的医学大会,邀请大唐全国所有医生共襄盛举。

联系到前一段时间在大唐全境展开的全民免费医疗,一时间整个大唐都沸腾了起来,无数人奔走于街市之间,也有无数人在坊间讨论着这一政策的执行力度。

唐俭已经从民部被调了出来,主抓这一全国性的项目,每天收到来自全国的各种情况汇总多不胜数,让老唐每天除了睡觉整个人都被埋进了故纸堆。

征地、补偿、材料供应、质量监督……数不清的事情围绕着老唐,把好好的一个民部尚书逼的差点没投了河。

太极宫里,唐俭找到李二陛下诉苦:“陛下,臣可以换一个差事么?这差事臣是实在干不下去了,您看看,这才半个月,老臣的头发就掉了一半啊!”

“茂约,朕也知道这个担子很重,所以才会选你来做这件事,换其他人来朕不放心啊!”老李同志语重心长,颇有些‘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意思。

李二的手下有情报科,有影卫,外面的传言和百姓的期望他并不是一无所知,而正是因为知道了百姓那种无形的期望,所以老李对全民免费医疗充满了信心,认为这是一个增加大唐全国百姓凝聚力的一件好事。

而既然是好事,那老李自然不会让唐俭撂挑子,在逮住蛤蟆攥出尿的思想指导下,如果不把老唐的最后一点‘油水’榨出来,李二怎么可能放过他。

“可是陛下,您道是给臣安排点人手啊,臣这里现在每天送过来的资料堆成山,根本看不完,而且各地的事情又都很急,再这么下去您就是把臣给累死,也不可能三年完成全部工程。”唐俭的诉求得不到满足,索性耍起无懒。

“人手你可以自己选嘛,这件事情既然朕已经交给你了,就不会管你选什么人,只要三年之内把所有医学院分院建成便好。”李二老神在在,丝毫无所唐俭所动。

不过在说完之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再次开口道:“对了,有些事情你可以让长乐负责,朕这个女儿可是孙神医的高徒,全民免费医疗的主意也是她想出来的。”

长乐公主?唐俭只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一点点的崩溃,完全抓不住事情的重点。什么时候大唐公主可以走向前台了?什么时候大唐公主可以参与朝政了?这是女权兴起的征兆么?

本着为皇帝陛下负责的态度,老唐在纠结了半晌之后,终于开口:“陛下,您,您是不是可以换一个人选?臣觉得蜀王(李恪)、越王(李泰)哪怕是晋王(李治)殿下都可以,长乐公主实在是……”

贞观九年的时候,李恪还没有被封为吴王,李泰也是在贞观十年的时候封的魏王,所以唐俭才会以蜀王和越王称之。

不过很明显事情的重点不在于如何称呼这几个小王爷,唐俭真正的意思是不想开后宫干政的先例。

长乐公主虽然是老李嫡长女的身份,但她终是女儿身,将来总是要嫁人的,那么如果让她出来参与这种惠及全国的大事,对于大唐来说那简直就是灾难。

不过很明显,李二的态度是坚决的,并没有因为唐俭的建议而有所动摇,一声轻咳之后说道:“全民免费医疗是大唐是一个善举,朕不想让那几个小混蛋沾了血腥的手来碰这件事情。”

“长乐自小就懂事而且心地善良,由她来参与这件事情对全国百姓来说是一个很好的交待,可以提高公信度。”

“另外一点就是,长乐的身份足以代表朕,足以代表皇室,让她以皇室长公主的身份去参加这一善举,也可以让百姓放心,让他们相信我大唐皇室一定会把这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坚持到底。”

李二是一代雄主,他决定的事情一般很难被改变,但是这并不等于他是一个专制的人,很多事情他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用语言来说服下属。

不过这一次他的说法信息量明显有些大,‘大唐长公主’五个字把唐俭雷的外焦里嫩。

要知道‘长公主’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称呼的,这是一个封号,和正常公主的称呼不一样,若是长乐被李二封了‘长公主’,那么整个后宫除了长孙皇后那么便是长乐,等于是力压后宫所有妃嫔。

最后唐俭还是没有拗过李二,不过从他也从老李的解释中得出一个结论,长乐只不过是一个晃子,一个‘代言人’。

虽然老唐到最后都不知道啥叫‘代言人’,不过李二也说了,领会精神就好不必刨根问底,所以,‘代言人’就‘代言人’吧,大不了回头找那个在咸阳隐居的家伙去问问。

很显然,老唐的思想现在已经被‘大唐长公主’占据,没有心思来分析‘代言人’究竟是个啥意思。

正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唐长公主’的事情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长安城,所有大佬全都知道了李二陛下有了一个新的决定。

不过事情真的这么容易么?

以往‘大唐长公主’的事情只是大家在私底下说说,李二并没有表态,现在他既然提出来了,那么很明显这是准备要下诏书赐封号的节奏。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热血青年,所以同样也不缺热血老汉,比如魏黑子、比如于志宁,这帮老家伙在听到李二亲口说出‘大唐长公主’的消息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办法阻止,绝不能让老李把这个诏书发出去。

为什么?很简单,长乐还有一个年龄比她大两岁的姑姑——李渊的六女儿永嘉公主。

如果长乐获封大唐长公主,那么让永嘉公主怎么办?虽然她并不是嫡出公主,但至少年龄上比长乐大,若是长乐获封大唐长公主,岂不是乱了辈份!

(本章完)

第一零九七章 大唐长公主(中)

老家伙们总是打着天家无小事,天家无私事的旗号,夜以继日的不断插手皇家事务,每多事情本来是与他们无关的,但他们偏偏喜欢伸手去管,结果弄到最后大家全都不开心。

长乐的长公主封号就是这因这帮老货的不断谏言被拖了下来,弄得上至李二下至李治没有一个高兴的。

李治更是跑到正在编写《括地志》的李泰那里,哭丧着脸告状:“四哥,他们竟然不同意大姐的封号,这帮老家伙手伸的太长了。”

李泰放下手中的笔,胖胖的脸上带着愠怒:“这事儿我也听说了,而且他们也找到过我这里,希望我劝说父皇收回成命。”

“啥?他们竟然来找你了?四哥,你不会是答应了吧?”李治惊讶的抬起头。

贞观二年出生的李治此时已经是一个半大的少年,八岁的他因为有哥哥们为他在前面遮风挡雨,脸上还带着孩童的稚嫩。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答应,而且家里还有大哥在,我就算答应也没用不是。”李泰脸上愠怒转为坏笑:“我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哥了,很快就要有好戏看了。”

“大哥不是在咸阳么?他正在给皇爷爷守灵,根本不可能回来。”李治疑惑的说道。

“大哥回不来不等于就传不回消息,我已经派人去了,一切等明天就知道结果了。”李泰在弟弟头上拍了一把,嘿嘿笑着说道。

李承乾的确不在长安,但是咸阳离长安很远么?四十多里路真的很远么?快马加鞭一日可至的距离而已。

想到李承乾,李泰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现在长安城中流传的各种关于大唐太子的传言,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屠夫’的名号!

谁都不是傻子,李二能做出的统计,其他人也可以做出来,短短十年时间直接或间接死在李承乾手中的人数竟然不下五十万人。

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由这个数字来推断,大唐太子杀心之盛简直古之未有。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一个杀心如此之盛的太子,到目前为止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拿这个为理由来攻奸他,这是为什么?

李泰一直纠结于这个问题,但是在老家伙们找到他,告诉他长乐不应该获得长公主的封号时,他突然想明白了。这些人不敢,他们在害怕,手握重兵的大唐太子现在大势已成,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搬得动得了。

柿子要挑软的捏,面对杀星一般的李承乾,没人喜欢去找他谈论他妹妹的问题,所以他们找到了自己,希望自己站出来给他们当枪使。

可是他李泰真的就是软柿子?真的就傻到任由别人摆布?长乐与他一母同胞,同一个爹同一个娘,如果他李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否定长乐长公主的身份,那他还是个人么?

历史上的李泰对皇位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期待,但是现在的李泰已经完全没有了这样的打算,不为其它,只因为他的那个大哥太过强势,根本不可能给他任何机会。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泰很好的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自从听说李承乾屠了数百吐蕃人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和他一较长短的心思。

所以这次老货们找他,希望由他出面劝说老李时,李泰果断的以需要编写《括地志》为名拒绝了他们的要求,同时在老家伙们离开之后将消息通知了那位远在咸阳的大哥。

时间就像是一个小偷,总是会在人们不自觉的情下偷偷溜走,就在李治与李泰诉苦的第二天中午一条从咸阳传过来的消息传遍长安城!

大唐太子李承乾言说:“大唐立嫡、立长、立贤,什么时候开始按年龄论封号了?若是这样是不是本宫也需要把太子之位让出来?”

这里没有任何一个字提到长乐,但只要听到的人立刻就会想明白李承乾这句话里人含义是什么。

魏黑子是强项令、于志宁也的确不怕死,杜正伦甚至做好了死谏的准备。可就是李承乾的这样一句话,有关长乐的言论在长安城一扫而空,再也没有任何人敢提一句。

为什么?李承乾难道会比李二更有震慑力?难道这帮老家伙会怕他甚过怕李二?不,事实并不是这样!关键在于李承乾的不择手段与心狠手辣。

民间有一句非常著名的话,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魏黑子和于志宁、杜正伦等人在李二那里敢死谏,那是因为李二是皇帝,他们死谏可以得到好名声,就算是被老李给砍了脑袋,也能换一个名留青史。

可是李承乾算什么?他只是一个太子,而且还是一个根本就不在乎名声的太子。

事故说到这里再引出一句老话,那就是宁和明白人打一架,不和糊涂人说句话!

李承乾或许不是糊涂人,但是不管从哪一方面讲,他的身份与李二比起来都要差上好多,这就注定了如果他不在乎名声,非要搞一个人的话,这个人注定会身败名裂。

为什么?因为李二在乎名声,皇帝陛下的身份注定了他必须做到事无不可对人言,也就是说李二不管想找谁的麻烦,都必须有正当理由,必须用阳谋。

但是李承乾不一样,他是太子,他不在乎名声,他可以玩下三滥的手段,事后最多被李二教训一顿也就算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只要李承乾一天没有登基称帝,那么他就可以在一定的情况下为所欲为,虽然不能想杀谁杀谁,但是坑起人来还是没有什么顾虑的。

想想李承乾以前干的那些破事儿,想想他的那些个外号,魏黑子等人果断的缩了回去,不再拿长乐的事情出来说事儿。

李承乾十年打拼终于算是有了回报,第一次凭借自己的实力震慑整个大唐,一句话力压服群雄,让无数人噤若寒蝉!

当然,这也是李承乾在向所有人宣誓自己的存在,或许他此刻身在咸阳,但只要他在一天,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对他的家人指手画脚!

(本章完)

第八七一章 带你……带你飞(下)

顺着山坡向下,逆着风,李承乾并不用跑多快,借着风的力量便可以把滑翔翼托起来一起,这一点从手上传来的重量就可以感觉出来。

而随着他向山坡下冲的越快,手上传来的重量越轻,慢慢的他的双手由抬着滑翔翼变成了压着滑翔翼,而借着这股力量,也可以使他能够不断的加速,不至于顺着山坡向下跑的时候摔倒。

就是俯冲的速度达到极限的时候,因为人与风的方向是相逆而行,使得风速相对来说比正常的情况要大了许多,达到了接近百里每时辰(25公里/小时)的速度。

“飞,飞,飞了……,我哥飞了!你们看到没有,我哥特么真的飞了!”李佑已经傻了,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惊讶。

就在刚刚的某一个瞬间,李承乾双脚离开了地面,而滑翔翼的头部也猛的向上一仰,带着李承乾冲向了天空。

没有人回答李佑,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天空中那硕大的滑翔翼,柳敏老头子喃喃的嘀咕着:“真的飞了,太子殿下是神仙弟子,怎么可能不会飞呢,殿下果然飞升了,果这是要回仙界了么?”

突然间,所有人像是炸毛了一样,呼啦一下跪了一地,向着天空中那个盘旋的影子叩拜不休,口中都念念有词的嘀咕着。

自古以来总是听说谁谁谁能够白日飞升,还有就是李家老祖宗老子李耳出函谷关得道成仙的事情,可是谁又真的见过白日飞升是啥个样子。

人是不能飞的,最多能够跳起来离地三尺已经是极限,这是所有人的共识,但当有人违背了这一规律,真的双脚离开地面,翱翔于天空的时间,自然而然的便会成为一个焦点。

当然,对于古人来说,妖怪也是能飞的。

可是李承乾是太子啊,太子怎么可能是妖怪呢?

而如果不是妖怪,那就只能是神仙,而且前段时间不是已经有人在说了么,大唐太子是神仙弟子,得仙家法术……。

长乐和李佑还有杨雨馨和夜魅几人并没有跪下,长乐和李佑是因为与李承乾是兄妹(弟)不用跪,而杨雨馨和夜魅则是李承乾的贴身女官,就算李承乾真是神仙,飞升也会带着她们两个,所以她们也不用跪。

但是那些工匠不同,本就有些愚昧,再加上身份上的悬殊,看到李承乾飞起来的那一瞬间,若是不跪的话这些人总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姐,你看到没,哥真的能飞!”良久没有人搭理的李佑把目标转向长乐:“哥说过带我装逼带我飞,所以我也能飞,我也能飞对不对?”

“你算哪根葱,要飞也是我先装逼我先飞!”长乐呆呆的看着天空,抬手把李佑推到了一边。

长乐和李佑实际上年龄相差并不大,这两个小家伙并不知道装逼的意思,所以对这个朗朗上口的词汇那是一学就会,而且用的十分熟练,只是不知道将来若是被李二听到之后,会不会打李承乾的板子。

“成成成,你先飞,可是姐,你飞了之后让我飞成不?”李佑知道自己争不过长乐,识趣的选择了第三个飞。

“别说了,快看,哥飞走了!”正说话间,长乐等人发现李承乾在空中一掉头,向着长安城的方向飞了过去。

而此时的长安城,早就已经炸庙了。

龙首原位于长安城的东北方向,距离戒备森严的玄武门并不怎么太远,所以李承乾刚一升空就已经被在玄武门上巡逻的军卒发现了。

而守门的武将老常听到手下人汇报说天上突然现在一个很大的东西,职责所在的他便取出了配发给他的望远镜,对着天上的那个东西看了过去。

这一看可不打紧,从未见过滑翔翼的老常也被吓傻了,远远的他竟然看到那是一个长着一对硕大翅膀的人。

人啊,长着翅膀的人啊,神仙降临了!

紧张、激动的老常哪里还敢怠慢,示警的雨点鼓几乎是瞬间就传便整个皇宫!

乱,整个皇宫彻底乱套了。

玄武门传来的鼓声让李二根本来不及想发生了什么,一边换上自己平时常用的甲胄,一边指挥着宫中值戍的执金吾、千牛卫警戒,同时传令左右卫封锁全城。

一刻钟之后,顶盔掼甲的李二带着一脸的寒霜登上了玄武门的城头,这是他八年来第一次出现在这里。

“怎么回事?说!”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老常,李二阴着脸问道。

老常也知道,似乎自己闯祸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把望远镜递给李二,同时指了指不远处的天空。

一个神仙下凡而已,竟然搞的整个皇城一片大乱,老常若是再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那他的这颗人头再留在脖子上怕也没啥大用了。

不过现在的李二根本没有心思去琢磨老常的事情,城上城下都没有异常,里里外外除了警戒的军队一个闲杂人等都没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一个忠心的将军击鼓示警?

顺着老常指的方向,李二举起了望远镜,凝神观察着天空中那个越来越近的影子。

刚开始看的时候李二也是心头一紧、接着一喜,但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不对了。

因为不管怎么看他都觉得那个长着翅膀的人身形十分眼熟(废话,自己儿子能不熟么),如果把那对翅膀去掉的话,似乎和家里那个混球毫无二致。

望远镜拿下来,揉揉眼睛再仔细看,结果还是如此,而且随着那个硕大的东西越飞越近,李二已经可以看出那并不是一个长了翅膀的人,而是一个人挂在类似于风筝的东西下面。

片刻之后,老李握着望远镜的手越来越紧,渐渐已经可以看到有青筋露出,就连太阳穴也跟着一跳一跳的。

终于,老头子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勃发的怒意,‘哐’的一声将手里的望远镜摔了个粉碎,手指天空大声的咆哮道:“逆子,把那个逆子给老子抓起来,关进宗正寺,朕要是不把他关到脚软,朕……朕……”。

(本章完)

第九五二章 城门攻防战(上)

第九五二章

这一次东征,李承乾给老李出主意,战功换土地,基于国人的土地情结,没有什么比拿军功换土地更好的办法可以提高战斗力了。

而且在这次东征之前,草原、西域,两大块地盘已经把世家的胃口给填的满满的,辽东的土地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有力量再过来插手,老李同志完全可以拿出所有的地来奖励自己的手下,这也是李二敢叫手下放开手脚去杀的资本。

正是因为这样,唐军士兵才会杀的如此忘我,长官往往要催促的行为在这一次的战争中完全不成了另一种形式,面对忘我冲锋的手下,各个校尉啥的不得不努力控制自己的手下,以免他们冲的过快。

“轰轰”又是两声巨响,震的丁亦尘耳朵生疼,不过造成战果却让他整个人陷入癫狂,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这货几乎就要引吭高歌一曲。

太特么爽了,两门炮一共开了六炮,高句丽的城门便被摧枯拉朽般轰成了碎片,看着那些频频回头看的军卒,丁亦尘这杀坯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将军,咱还撤不撤?高句丽的投石机应该已经调整过来了,再不撤……”一个炮兵火长,看到丁亦尘忘乎所以的样子,不由小心提醒道。

一门炮连运输带调校射击,正好是十个人,所以每一门炮的炮手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火长,这是经过实战之后才有的结果。

“撤,干嘛不撤,咱们换个地方接着轰去!”丁亦尘举起望远镜对着城头看了一眼之后,麻利的将镜子收起来,打了一个集合、转移的手势,不到一盏茶时间便带着两门炮跑的无影无踪。

而就在这个时候,高句丽的四台投石机也刚刚调整好了方向,结果却发现目标区连个鬼影都没有,一群人除了尴尬的互相看着,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很明显,城主大人和守将大人已经没有功夫来管他们了,破碎的城门让他们焦头烂额,如何阻挡唐军上万精骑的突进才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驾……”“哗啦啦……”期待已久的窟哥在城门被撤底破开的一瞬间,狠狠的一挥手,带着手下一万骑兵缓缓开始加速,城中大火已经在蔓延,城门已经被破开,眼看着首战第一功就要拱手让人,说不急那才是怪事。

要知道,战功换地盘的政策可是李二对全军发布的,对契丹人同样有效,如果能多拿一些战功对于契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毕竟打猎的生活虽然好,但是却并不是每天都会有大量的收获,多数时间契丹人还都是在过着饿肚子的生活,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归附大唐。

“快快把城门给老子堵上,不要让他们进来!”看到了骑兵的动向,城主陶宏卫疯了一样对着正在城里救火的预备队叫喊道。

那些正在冲过来的可是契丹人,那些没有人性的疯子决对不能让他们进城,否则的话不用等到破城之后大唐的坑杀,这些契丹人就能用手里的武器杀光他们。

把着死中求活的心里,陶宏卫拼了命的指挥着的手下的士兵用血肉之躯去封堵那已经破碎的城门,试图找机会在契丹人冲进来之前把城门给堵上。

“给老子把城门夺下来,火箭弹,给老子轰,轰死他们。”刚刚在辽东城下发誓要取泉阳人头的那小将军,白马银枪一身狰狞的全身铠泛着黝黑的光芒,关节处半尺长的倒刺让他显得神鬼莫近,铁覆面下面一双嗜血的眼睛闪着幽光,整个人看上去犹如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鬼。

段瓒,这家伙自从上次被他老子从吐谷浑伏俟城带回长安之后,连三天都没有等到便偷偷的翘家逃出了长安,带着从老妈那里顺来的五贯银钱,一路跑到了李绩那里,在英国公手下当起了郎将。

凉州一战虽然让段瓒险些丧命,但也激发了他心底的那份欲望。身为军中子弟,怎么可以总是在长安流连烟花之地,矢石如雨的疆场之上,才是男人应该待的地方。

“火箭弹,放!”

“杀……”

混乱之中,五组火箭弹手在刀盾兵的掩护之下,点燃了手中的竹筒,一连串的‘嗵嗵’声之后,那些已经没有用处的竹筒被他们随手丢弃,抽出插在腰上的横刀,红着眼,扯着嗓子一声狂热的怒吼便越过那些刀盾兵冲了上去。

“轰轰……”爆炸声中,城门洞里面一片人仰马翻,飞溅的铁片,巨大的冲击波,无数人被震的全在地上,倒霉些的更会被那些乱飞的铁片‘看’中来一次铁与肉的亲密接触。

“兄弟们,跟着我,杀进去!”爆炸过后,一身黝黑狰狞铠甲的段瓒出现在城门口,银色长枪与一身黑甲形成鲜明的对比。

“杀进去,屠了他们!”一声呐喊,跟在段瓒身后的大唐军卒高举手中横刀,快步抢进城门里面,在那些高句丽士兵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之前,横刀已经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掠过他们的喉咙,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人头滚滚!

“杀进去,给骑兵清出一条路!”段瓒将手中的银色长枪当成棍子,左右一顿狂砸,根本就不管那些不断砍到身上的刀剑,如一架人型坦克一样在高句丽人中杀出了一条血路,而在他身后则是无数大唐的军卒。

宽阔的城门几乎可以容纳十匹马并排而行,但此时却被人以血肉之躯堵的严严实实,死去的人被挤在人群之中,甚至都不会倒下。

绞肉机这个词在大唐还没有发明,但是辽东城西城门此时此刻却与绞肉机毫无二致。

人一波波的冲进去,然后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死去,直到死掉的那一刻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自己。

鲜血顺着城门口的排血沟向外流着,里面有高句丽人的,也有大唐人的,同样殷虹,同样刺眼,但在这一刻却根本吸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有人关注的只有一点,必须守住城门和必须突破城门,仅此而已。

(本章完)

第一零九八章 大唐长公主(下)

太极宫甘露殿,李二与长孙相对而坐,眼中满是深深的无奈。

“二哥,乾儿这么闹不会出什么事情吧?”长久的沉默之后,长孙皇后轻轻问道。

“能出什么事情,朕就是想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能够安份点,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张扬。”李二摇了摇头,轻轻转动桌上的茶盏:“不过现在看来,狗改不了吃……想让他消停怕是难了。”

“可乾儿也是为了长乐……”长孙皇后说道。

“朕知道,所以朕才没有说什么,他能关心妹妹朕很欣慰,不过这小子的方式有些过份了,竟然以势压人。”老李同志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判断李承乾的行为,最后只能再次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小子为了他长乐简直就是不遗余力,甚至连事情的对错都不顾,这种行为让老李很为难。

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代表了李承乾可以在他百年之后很好的照顾他留下来的这些娃,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讲,这种不问对错的无休止宠溺似乎有些过了,一个不好就会宠出毛病来。

“要不然长乐的封号还是算了吧,必竟魏征他们说的也对,永嘉的确比长乐要年长,若说长公主也得确是她比较合适!”长孙皇后在犹豫了一阵之后,终于开口了。

她不是李承乾,作为大唐皇后,她需要考虑的东西有很多,这里面不光是君君臣臣的问题,还有女子相夫教子的问题,所以长孙皇后考虑的事情总要比李承乾多一些。

当然,若是从本心上说,长孙皇后还是希望长乐能够获封大唐长公主的,必竟有了这个封号将来不管到什么时候,长乐都等于有了自保的本钱,就算是李二和长孙百年之后,也不需要为女儿担心。

“不必考虑那些,既然承乾把这个锅给背了,那朕也不能让他失望,长乐长公主的封号朕给定了。”李二看着老婆略有些遗憾的面庞,淡淡一笑,坚定的说道。

儿子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他这个当爹的也不能怂了,否则怎么对得起一直宠爱着的女儿,再怎么说自己这个当老子的也是皇帝,不能在娃面前弱了气势。

于是乎,两天后的朝会上,李二当众宣布,长乐大唐长公主的身份,同时也宣布了由长乐负责全国免费医疗的宣传工作。

这一次没人反对,魏黑子数次想要站出来,最后都没有成功。

至于说长孙无忌?被封的是他外甥女,他还有什么可说的;杜如晦和房玄龄则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这毕竟是李家的家事,人家父子齐心,他们这些外人根本就没有置喙的余地。

“姐,姐姐,你的封号下来了,大唐长公主!大唐长公主!”李治、兕子两个小家伙在得到消息之后,风风火火的跑到东宫找到长乐。

“你们两个跑慢点,小心摔了!”苏玫正在与长乐聊天,看到跑的满头是汗的两个小家伙,摇出丝帕给他们擦干脸上的汗水。

李治有些不好意思的躲过苏玫伸过来的手,脸色红红的,不过很快就被兴奋冲淡:“嫂子,哥真厉害,只说了一句话就把大姐的事情给定下来了。”

“那是啊,大哥当然厉害,这还是大哥不在长安,若是在长安的话不吓死那些老头子。”兕子到底年龄比较小,看不懂其中的关键,只是觉得哥哥特别厉害,连父皇都摆不平的事情都可以搞定。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以后不要提这件事情了,在先生那里更是不要提,知道么?”长乐把李治和兕子拉到身边,轻声嘱咐。

一群强项令被李承乾一句话压服,没有提起还好,若是提起来那可是很没面子的事情,李治和兕子如果继续到处宣扬的话,必然会在魏黑子等人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这对他们两个的将来是很不利的。

不过真的说起来长乐还是很开心的,不为长公主的身份,而是为了李承乾的那句话,有一个如此宠爱自己的大哥,长乐觉得自己必须把哥哥交待的事情做好。

而苏玫则是略有些吃味,身为太子妃,与李承乾见面的机会竟然屈指可数,受宠程度也比不过长乐,这让苏玫有些不舒服。

“嫂子,不如你来帮我吧,大哥安排的事情我有些忙不过来。”长乐也看出苏玫情绪有些不对,善解人意的她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便对苏玫发出邀请。

“这,这不好吧,母后那里……”苏玫没想到长乐会邀请自己参与,有心答应又怕贸然同意会在长孙皇后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母后那里我去说。”长乐笑着接过话头,挤了一下眼睛说道:“嫂子与大哥新婚燕尔却要受长久分离之苦,不如也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来,至少也可以多些与大哥接触的机会。”

“说什么呢!”苏玫的脸瞬间泛起一层红润,轻轻拍了一下长乐,顺便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傻傻不知所谓的李治与兕子。

“嫂子不好意思了呢。”长乐笑着跳起来,躲开苏玫继续‘进攻’过来的素手:“稚奴、兕子,我们走吧,一起去母后那里。”

其乐融融的东宫在长乐离开之后,恢复了安静,苏玫则是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大婚已经一年多了,可是与李承乾接触的时间加在一起也没超过三个月,而且这三个月时间也只是算李承乾待在宫里的时间,并不是真正的见面。

感情有没有?与程小四与孔雯比起来,她与李承乾之间怕是责任远远多于感情,甚至可以说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

但是即便是这样又能如何呢?太子妃是长孙皇后钦定,不是想改就能改的,这是在她还没有懂事的时候就定下的事情,容不得她多做评论。

所以,她只能去争取,去和长乐这个小姑子搞好关系,力争后来居上,就算是不能力压程小四和孔雯,也不能比她们差了,否则将来自己的孩儿……。

想到孩子,苏玫的脸又红了!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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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九九章 逼宫

长孙皇后盼着抱孙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不知为什么,虽然与李承乾在他出征之前有过数夜的癫狂,但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不单单是她,就算程小四跟孔雯两个也同样是如此。

当然,还有一个林晓晓,不过那丫头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都远不及苏玫三人,所以也没有被三人放在心上。

林晓晓也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在东宫从来不拿身份出来说事,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只是缩在自己的宫殿里不出来,只是种些花花草草的来解闷。

但是皇宫相比于后世终是太小了,几百人缩在那比后世小区大不了多少的环境里,天天看的、听的总是那么几件事情,彼此之间怎么可能总是那么和平。

几个都没有孩子的女孩只能互相攀比与太子关系,都想着谁能第一个怀上孩子,除了这些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干了。

所以程小四偷偷跟着李承乾跑到辽东回来被关进宗正寺的事情在几个女孩看来还是满值得高兴的。

可问题的关键她们却并不知道,程小四之所以被关进宗正寺,并不是因为她跟着李承乾跑去辽东,而是因为她去了辽东那么长时间,回来的时候肚子竟然还是瘪的,这才是长孙皇后真正生气的地方。

“长乐,你真的打算带上苏氏一起么?还是你有什么其他想法?”

长孙皇后的宫殿中,长乐坐在老妈的身边,轻轻的摇着长孙皇后的肩膀:“母后,我这不是想早点抱上小侄子嘛,您看啊,大哥这一去可是三年呢,若是再加上怀小宝宝的一年,若是这么等下去,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有小侄子啊。”

“好个不识羞的丫头,真的要抱小娃娃你干嘛不快点成亲,若是你早些与冲儿成亲,现在怕是孩子和像兕子那么大了。”长孙皇后白了女儿一眼,低声数落道。

“母后,咱可是说好不提这件事情的。”长乐嘟起嘴,撒娇般说道:“母后,您觉得我的主意到底行不行嘛?要不要让苏氏也参与进来?”

“我觉得不怎么样,你这傻丫头也不看看你哥待的是什么地方,那种地方也能……你不是傻了吧?”将长乐从身上扯下来,长孙皇后瞪了她一眼。

真不知道这闺女是怎么了,竟然想借拉着苏氏一起操办全国免费医疗的机会,去和儿子圆房,这天下还有这么不着调的事情么?这要是让外人知道,让她这个皇后的脸往哪里搁。

那可是老头子的皇陵啊,去那里……,真扯!

但最后长孙皇后还是同意了长乐的要求,但却绝对禁止长乐去实行她那个不着调的想法。

而就在长孙皇后与长乐商量着如果配合,如何操作好全国免费医疗这件事情的时候,李承乾也十分头大的接待着来自长安的‘祭奠’团队——五姓七望之人。

“殿下仁孝之名,经此一事传遍天下,臣等深感佩服。”祭拜完了老李渊,一群世家派来的喉舌聚在李承乾居住的小院里面,说着一些没有营养的话。

“有什么话你们就直说吧,不用绕弯子。”李承乾一面安排人沏茶,一面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来人的示好。

“好,殿下快人快语,果有陛下之风!”一个来自于崔家的老头子赞了一声之后,傲然说道:“太子殿下,不知您计划中那个全国免费医疗的事情可否交给吾等去办?”

嗯?李承乾狐疑的看了老家伙一眼,然后又将目光投向其他几个老头子,最后再次看向崔家的老家伙:“凭什么?”

“三百万贯啊,太子殿下,这钱您赚的不亏心么?”不等崔家老头子说话,隶属于卢家的东方亮便开口了。

“不亏心啊,这又不是本宫强卖给你们的,只是你们受不了心中那份欲望而已。”李承乾摇摇头,直截了当的做出答复。只不过,这话说的怎么听都有些无耻,让五姓之人个个气的义愤填膺。

“太子殿下,这么说吧,您是否真的打算与吾等撕破脸?”王家的代表站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决然。

李承乾一阵沉默,若说撕皮脸,事实上李承乾与几大世家早就已经撕破脸了,所差的只不过是没有公之于众,在平民百姓眼中他们还是一片和睦。

所以王家代表的意思很明显,是打算将一切公之于众,将世家与皇室的矛盾拓展开,演变成一场全面的内斗。

这是李承乾不能接受的,也是李二不能接受的,若是有这种情况生发第一个倒霉的一定是李承乾,而不是世家。当然最后的结局可能是以世家惨败而收场,但在那种情况下,大唐也无疑会处在崩溃的边缘。

在历史上的记载中,武则天的确是把世家杀的人才凋零,但是不要忘了,那是有李二打下的良好基础在支持,山东士族一直是站在李氏这边的,所以大唐才没有乱起来。

但即便是这样,世家的反扑依旧让大唐走上了衰败的路途,或许这种衰败表现的不是那么明显,但不可否则贞观之后大唐越来越弱了。

李承乾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只是不断挤兑世家,却并没有真的下狠手,打压世家的同时,也在不断给些甜枣,让世家一直在起起伏伏中有苦难言。

可是现在,世家竟然直接把问题摆在了李承乾的面前让他来选,这几乎等于是在逼宫,毕竟李承乾还没有做好准备,但世家这边却一直留有后手。

谁也不知道世家最后会有些什么样的手段,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没有任何人能够了解世家的全部力量到底有多大。

而且直到目前为止,李承乾与世家斗的都是表面上的力量,世家也只是在正常范围内与他周旋,并没有到无所不用的地步。

但是李承乾却并不想就此服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大唐太子的身份,说起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换成后世的辫子皇朝,也是称爷的存在,若是真的被这些世家给吓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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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零零章 顺我者猖,逆我者亡

面对来自于王家某老头的逼问,李承乾面无表情的沉默了良久,就在一群老货等着看好戏,东方亮眼含忧色的时候,一阵淡淡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这位老先生,我可是把你这句话看成一种挑衅么?一种联合了五姓七望对我李承乾的挑衅。”

“我卢家没有这个意思!”不等王家某老头表态,东方亮第一个站了出来。

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在卢家混的,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混到了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发言的程度。而且在他表态之后,一些跟着他来的老家伙只是面露狐疑,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郑家没有这个想法,大家还是以和为贵嘛,大家冷静冷静,有什么事情可以慢慢谈,对吧?”郑家的老家伙在那位小郑公子的提示下,选择跟在东方亮的后面。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选择,没人知道。

而且其他几家则是根本没有表态,只是将目光投向王家某老头,打算看看他怎么回答。

“太子殿下,大唐有大唐的规矩,你这样嚣张跋扈就没有想过以后么?”王家某老头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面对李承乾眼中越来越重的杀意,梗着脖子硬顶了上去。

李承乾保持着淡然的笑容,不过语气却冷的像腊月的寒风:“你说的不错,大唐有大唐的规矩,不过这规矩却是我李家定的,若是你不服尽管大声说出来,看看在场这么多人会不会有人支持你。”

小李同志这也是拼了,大唐太子的身份注定了他不能在眼下这种情况妥协,也就是说他现在就算明知道‘撕破脸’的后果,也必须坚持下去,否则被人抓住弱点的他将来只能一辈子受制于人。

五姓七望名为祭奠老李渊,实际上竟然打着用扰乱大唐的方式来威胁,李承乾知道,若是这一次他怂了,今后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那些世家只会一次次不断用这样的理由来压制他,直到他被压垮的那一天为止。

当然,或许那些王家会认为自己的表达足够隐晦,应该不至于引起李承乾强烈的反弹。但他们不知道李承乾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从后世带着无数记忆穿越而来的大唐太子已经完全看破了他们的计划,而且意识到了结局的可怕。

千年世家,天知道他们在民间有多么强大的力量,这么多年下来到底有多少旁支,又或者有多少人依附于他们。

若是这些世家在暗处搞风搞雨,若干年后或许大唐还会继续步上从前的后尘,还会衰败,还会灭亡。

这就是信息不对等造成的恶果,世家以为李承乾不知道,而李承乾却因为知道的太多意识到结局的可怕,激烈的冲突因此而爆发。

王家某老头‘我不服’三个字卡在喉咙里面,被身后的几个小辈死死拉住,老头子不知道被激怒的李承乾会干出什么事情,但是小年轻们却知道。

因为他们年轻,所以他们能够理解一个权势滔天的年轻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如果有一个莫名其妙的老头子在他们眼前这么嚣张的话,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这个老头子乱棍打出去,当然,打出去之后要不要拖死就要看情况而定了。

不过老头子不说话,却不等于李承乾会如此简单的放过他,只见这位太子殿下随意的招了一下手,一个壮硕的汉子便来到了他的身边:“看着他们,若是从他们嘴里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本宫唯你是问。”

“是!”苏猛可不是一个犹豫不定的人,这么多年跟着李承乾早就养成了惟命是从的习惯,答应一声之后,雪亮的横刀便已经出鞘,直接压在了王家某老头的脖子上。

“太子殿下,这,使不得,使不得啊!”眼看着就要出人命了,其他几家人终于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劝阻。

“全都闭嘴,给本宫坐下!”李承乾脸上笑容不再,声音却也不似刚刚那般阴冷,可是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

等到众人都坐下之下,李承乾再次开口:“首先,你们来祭拜家祖,本宫向你们表示感谢!但是你们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们的确为大唐的建立做出过贡献,但这并不是你们无休止的向大唐索取回报的理由。”

“既然你们今天来到这里,既然你们已经有了撕破脸的打算,那么本宫今天跟你们说个清楚明白——顺我者猖,逆我者亡!就这么简单,你们可以回去了,回去告诉你们的家主,告诉你们家族之中能够主事的人。”

这可是真正的撕破脸了,因为就在刚刚李承乾命令苏猛压制王家老头子的时候,他已经想通了。

这些世家必须压制,什么撕不撕破脸之类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去才考虑,只要他们存在一天,他们就不会让大唐安定一天。

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损害大唐的利益根本不算什么,‘只有千年的世家,没有千年的皇朝’这句话本身就从世家的嘴里放出来的,为的就是在百姓心中留下一个世家不倒的烙印。

正因如此,所谓的妥协什么的根本就是笑话,世家与国家必须有一个倒下,只有在其中一方彻底消失之后,大唐才有机会真正的崛起。

李承乾的一番表态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他的话等于是最后通牒,一场不见血的厮杀很可能就此展开。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谈下去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五姓之人便也纷纷起身告辞,仅有的理智告诉他们,虽然双方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但是必要的礼节还是需要遵守的。

世家之人离开了,但是李承乾的那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也随着他们的离开被传遍长安,一时间长安城再次凝聚出一场风暴。

“逆子!就不能让朕省点心吗!!”老李同志愤怒的咆哮传遍整个太极宫的同时,无数弹劾李承乾的奏章堆满了他案头。

(本章完)

第一一零一章 开战

老李同志快要气炸了,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火药桶,从早到晚不管看到什么都是那么不顺眼,就连一直伺候他的方老太监都被踹了一脚。

不过好在这老家伙有一身的功夫,被踹之后便躲的远了一些,并没有什么大碍,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李承乾做错了么?在老李看来似乎并没有做错,错的只是时间与表达的方式。

李二完全没有想到世家竟然会如此无耻,李承乾已经远远躲出去之后还不依不饶的追了过去,而且还要拿大唐的和平稳定来做要挟。

而李承乾那小子也是,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忍为何物,就那么硬碰硬的顶了回去,难道他就不知道为自己这个当老子的考虑考虑!

不过很显然,这件事情现在只是一个开始,李承乾的那混小子是什么性格作为他老子的李二怎么可能不清楚。

这个世界上只有起错的名子,没有起错的外号,‘睚眦必报’可是很早以前就被带到李承乾头上的,现在又怎么可能任由世家瞎捅咕而不反击。

所以在世家发起弹劾的第二天,长安旬报刊登了一条可以让整个大唐沸腾的消息:全民免费教育!

这是李承乾对世家最强有力的回击与报复,看到旬报第一稿的李二已经没办法形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情,这特么是要闹哪样啊!

事情已经完全失控了,五姓世家不可能对李承乾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娃娃服软,而李承乾这个‘睚眦必报’的家伙更不可能向世家低头。这就注定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定会持续下去,而且持续的时间绝不会短。

不过老李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较量还没有展开,自家大小子既然要报复那就不可能是小打小闹,否则简直太对不起他大唐太子这个身份。

崔冉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疯了,看着旬报上印的东西呆若木鸡,嘴角抽了半天,声音有沙哑的向坐在主位上的长孙冲问道:“署令,这,这是真的?殿下这是要……这是要……”。

嘴仿佛己经不是自己的,一肚子的话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旬报首页上用足有拳头大小的字印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一期的旬报已经不是正常的旬报,而是一篇讨伐檄文,整篇文章中满是对世家的痛斥,认为世家占着大唐最多的资源,却不想为百姓做出任何一点有意义的事情。

“去印就是了,这是高明与世家之间的事情,我们不参与,只要没有谋反的意思,一律照发。”长孙冲嘴角带着一抹冷笑说道。

早就看那些世家的什么公子、小姐不顺眼了,一个个仗着世家的身份,横行长安,连他们这些勋贵子弟都不放在眼里,总是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勋贵子弟都是一无事处爆发户,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那种优越感。

而且,这帮家伙连勋贵子弟都瞧不起,那么对寻常百姓又能怎么样?难道能反其道而行?高看那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平民百姓一眼?

勋贵是李二扶植起来与世家做斗争的一个新兴势力,李承乾打压世家,揭露世家的丑恶面孔自然是他们喜欢看到的。

旬报最后还是被印发出去了,但长安城中刚一发行便被无数世家的仆役拿着钱购买一空。很明显,世家并不想让这份东西流传出去,不管是硕大的标题还是‘全民免费教育’,这些都是世家不想让百姓看到的东西。

王家私宅,世家的老家伙们聚在一起,看着由崔冉送回来的旬报,一个个都在不断咋舌,王家老头子更是弹着旬报扉页笑着调侃:“除了这标题,这文章似乎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嘛。”

“文章是不出彩,而且通篇白话,但是你敢让这东西流出去么?”郑家的主事之人是一个中年人,看着拿在王家老头手中的旬报,眼中满是担忧。

“放心吧,老夫已经安排人去办这件事情了,这一期的旬报,任何一张都卖不出去。”王家老头信心满满,但又颇有些吃味的说道:“真以为这样就可以坏了我们苦心经营近千年的名声,他李承乾以为自己是谁,左右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除了有个好爹……”。

“老哥慎言啊!”不等王家的老家伙再往下说,已经有人制止了他,现在正是关键时期,若是他这话传出去却是足够掉脑袋的,而且在座的也多少要受些牵连。

“怕什么,难不成这里还有人能泄漏出去不成。”王家老货虽然嘴硬,但却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小小的院子里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老家伙们都在等着外面的消息,虽然有王家老头的保证,但是事情没有到最后一步,谁也不敢肯定,天知道李承乾那小子到底能搞出什么鬼名堂。

时间流逝,整件事情开始向未知的方向发展,谁都不知道对方的下一步棋会是什么,相比于李承乾,世家有着先天的劣势,那就是他们无法直接发起‘攻击’,在这个夫为妻纲,君为臣纲的年代,公开反对皇权那就等于是自己在找死。

可是,任何事情都要从两个方向来看,在李承乾看来世家是他想要让大唐崛起的最大绊脚石。

但是世家呢?世家有自己的这个时代的生存方式,说是世家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国家大义,但事实上在这个资源匮乏的时代,世家为了自己的家族能够传承下去,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

毕竟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生活的更好一些,这不光是在古代,哪怕是在现代也是一样,只不过现代人已经有了更好的世界观,眼光也不仅仅局限于一国一家而已。

学过唯物主义辩证法的李承乾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他无法改变的是人的思想,他也想把世家的老东西们都找来,大家坐在一起共同商量发财的办法。

可是现实并不允许他这样做,在已经得到军方认可的情况下,如果他再把与世家的关系弄的蜜里调油,下一步等着他的很可能是发配岭南的下场。

因为老头子一定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哪怕是一点点的苗头都不行。

(本章完)

第一一零二章 势均力敌

处于一个尴尬境地的李承乾现在只能与世家死磕,他必须给自己树立一个敌人,一个足够强大的对手,这样才能得到老头子的庇护与认可,否则……就只能呵呵了。

“殿下,长安有消息说王家派人在新闻署外面收购旬报,出来一批他们就收一批。”夜魅手里拿着一张小小的字条,走进了李承乾的房间。

很显然,字条应该是通过信鸽传递过来的,四十多里的距离对于这种飞行善于飞行的动物来说并不算是太远的距离,完全可以做到一到数个往返。

“喜欢收就让他们收吧,一会儿派人去河间王叔的印书坊去一趟,在他们那里加印传单,发动京兆府的那些人,让他们给本宫将传单贴满整个长安城,本宫想看看,他王家这次有没有本事全都收回来。”

在后世被发的烂大街的传单成了李承乾的有利武器,活字印刷术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候便将他需要的东西印了上万份,然后用了一整夜的时间,被那些原本是地痞流氓的家伙们贴的满长安都是。

一场舆论战就此展开,不过这场舆论战似乎只是单方面的,李承乾通过河间郡王李孝恭的印刷坊印东西,又通过长孙无忌的左武候卫给京兆府的痞子们开了一个时间窗口。

在这一点上他有着比世家强大太多的优势,权力与金钱的较量,很明显是权利占了上风。

王家老头子在知道传单被贴满长安城之后,先是愤怒的摔了杯子,随后便是安排人去印刷对李承乾不利的言论。

只不过与李承乾相比,王老头的影响力明显差了一截,东西是印出来了,可是他却没有地方贴,也没有地方发。

为什么?很简单,还是因为京兆府,控制着京兆府小痞子的是李承乾的老丈人林希尧,这个曾经混迹于长安地下世界的老家伙现在虽然转正了,但是和以前的那些老关系却没有断。

现在一声令下,长安城所有痞子,流氓全部出动,成了京兆府的眼线,那些世家派出去张贴传单的家伙们往往刚贴了两、三张就被被人发现,然后扭送到京兆府,被打上破坏城市环境,扰乱社会治安烙印,关进京兆府大牢。

然后……,自然会有人进去关照他们,不打到连他们爹妈都认不出来,绝不放人!

一个,两个……,一天时间过去,王家私宅竟然连扫地的人都开始稀缺,至于说那些护院啥的更是基本上全在京兆府里蹲着等待救援。

没办法,谁让昨天老王头把牛逼吹出去了呢,非要说这次的事情王家一力承担,现在有了这样的结果他也没办法生出怨言。

“管家,其他几家有什么反应?”尽管王老头认为这件事情王家担着没错,但是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其他几家能够出面伸伸手,毕竟面对李承乾的在舆论方面的攻势,老王头觉得有些应付不来。

“没什么反应,除了派人帮忙清理了一些对我们不利的传单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老管家小心的回答着老头子的问话。

这老家伙虽然不是家主,但也算是族老之一,地位比不上家主却也差不了多少,至少从内部来看,比王珪还要高上三分。

“这么说这帮家伙是打算看热闹了!”王老头在桌子上轻轻锤了一拳闷声说道。

“老爷,依我看应该不至于。”老管家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劝劝老王头比较好:“毕竟咱们几家同气连枝,虽然有些小龌龊,但是这种大事他们应该不会袖手旁观。”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夫妻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姻亲关系,你想的太天真了。”王老头眉眼低垂,语气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王家不是没有后手,其他家族也有后手,但是现在的确不是用的时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事情绝不是智者所为。

最重要的是,这场争端是李承乾与世家之间的事情,皇帝陛下直到目前为止一直没有表态,这分明就是想坐收渔利。如果可以牺牲一个太子,换来五姓七望的衰败,估计李二一定会十分乐意。

这是世家之间的共识,当然李承乾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敢在这个时候和世家死磕,了不起到最后大家一起死,看看最后谁付出的代价高。

“老爷,小人觉得,再去一次咸阳吧,我们这样拼下去根本没有胜算。”半晌之后,老管家终于再次开口了。

“你什么意思?是打算让我王家向那小子低头?”老王头斜着眼睛看向管家,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怨念。

不过他也知道,这老管家跟随自己多年,绝不会无地放矢,一定是因为想到了些什么,所以才会这样说。

“小人只是觉得合则两利,斗则两败。”老管家似乎也是拼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王家的一份子,怎么也要为家族尽一份力,不能眼看着千年世家就这么毁了。

“合?你认为现在还有合的可能?”王家老头子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世家就是陛下给他的继承人准备的磨刀石,所以根本就没有合作的可能,这一点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老爷,那也不能这么斗下去了,把争斗放在前台我们一点胜算都没有,最大的可能就是两败俱伤,划不来啊老爷。”老管家苦口婆心的劝导着王老头,却没有看到王老头眼中的那一抹苦涩。

他王秉正何常不知道划不来,可是事情已经挤兑到这里了,一味的妥协根本不是办法,如果不能将李承乾压制,那么不用等到李承乾继承大统,世家就会成为他进身的阶梯。

反过来讲,若是世家与李承乾的这一场较量胜出了,那么或许将来还能保持眼下的状态。

这里问题的关键在于,李承乾那小子到底有多大的决心,若是那小子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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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零三章 李承乾的决心

就在王秉正老家伙与老管家讨论着应该如何应对李承乾的舆论攻势,讨论大唐太子是否有决心跟他们鱼死网破的时候,有小厮从外面进来:“老爷,咱家门口好像多了生面孔,刚刚有护院出去问话也被人打了。”

“什么?!”王秉正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人也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利落的就像是一个三十余的青壮年。

“老爷,会不会是……”老管家也是面色一变,手指隐晦的向上指了指。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王老头晃了晃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这里可是天子脚下的长安城,哪个敢擅动刀兵。”

口中虽然在极力的否认,但是王老头的心却乱了,他也不敢肯定李承乾到底会干出什么事情来,毕竟他所面对的是一个年轻的太子殿下,而不是老诚的李二。

一个小年轻在走极端的情况下能干出什么事情?这让人很难去揣测。王老头有孙子,可是他总是看不惯自家孙子的行事方式,总是理解不了孙子在想些什么。

现在,他面对的李承乾比他孙子年轻还要小,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万一一时想不开,那么很可能今天晚上过后这间宅子就会变成鬼屋。

老头子有些慌了,不过好在老管家还算是有些理智,拉过小厮说道:“去,多派几个人出去,正门、后门都派人出去,去其他几家去看看。”

“喏!管家放心,小人马上去办。”小厮也感觉到了院子里紧张的气氛,微一躬身便跑了出去。

“这件事你怎么看?是真对我王家还是……”王秉正老头子已经有些乱了方寸,听到管家的安排之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老爷,现在很不好说,一切看四娃的回报再说吧。”老管家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大唐太子果然不简单啊,只用了三天时间便找到了我们的弱点,老爷,这一次我们怕是输了!”

“输?不,我们还没有输,老夫要去皇宫,老夫要面见皇帝!”王老头听到‘输’字,人变得有些歇斯底里起来,丝毫不顾他的身份根本不足以见到李二的事实。

而就在主仆二人争论不休,王老头慌乱不堪的时候,刚刚那个小厮一脸紧张的跑了回来。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安排人去探探风声么?又跑回来作什么?”王老头看着有些紧张的小厮,不耐烦的问道。

现在的老家伙方寸已乱,完全没有意识到,小厮在这个时候跑回来意味着什么。

“老爷,管家。出,出不去了,所有派出去的人都被人打折了腿丢在门口,就连小的从狗洞派出去的人也被人丢回来了。”果然,小厮的话印证了老管家的猜想,王家在长安城的私宅被封了。

而事实上,就在同一时间,五姓七望所有世家几乎都陷入了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许进不许出!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外面到底是些什么人?”远在山西的王家老宅,此时此刻也面临着与长安相同的情况,宅子周围全是些鬼鬼祟祟的身影,明里暗里将王家老宅围了个风雨不透。

“家主,外面全是生面孔,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宅子已经被封了,任何人都出不去。”王家老宅的管事可比京城的老管家专业的多,在回报家主之前便已经将外面的情况全部了解的一清二楚,所以在王家家主的询问下,回答的毫不犹豫。

“为什么?族中小辈最近可以得罪了什么人?”王家家主城府深的很,听到管事的回报之后面不改色的继续问道。

“好像不是因为族中子弟,如果小人没有猜错应该是因为长安那边的事情。”管事冷静的分析着。

王家家主沉默了良久,最后终于开口了:“去召集族人吧,一场新的暴风雨就要来了。”

“喏!”管事答应一声转身而去,将王家家主一个人留在了院子里面。

到底是不是李承乾干的?长安那边逼宫摊牌的事情王家家主是知道的,同时也是他们几个世家的老家伙商量出来的结果。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向李承乾发出挑衅,为的就是探李承乾的底,看看大唐太子的底线到底在哪里,是否会因为世家的强硬而妥协。

现在看来,似乎这一次的试探失败了,李承乾的强硬做法让老家伙意识到这个年轻人的决心到底是多么强烈。

面对李二,世家或许还有可能讲讲道理,因为老李同志是一个好面子的人,对于些表面上的东西十分在意,所以世家可以利用这一点,只要占领了道德至高点,便一点问题都不会有。

而在面对李承乾的时候,老家伙发现这小子根本就不讲什么名声、仁义,若是顺着他的意,那么一切好说,若是不顺着他的意,那么那位殿下就会不择手段的反扑,哪怕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手中没有兵权的世家对于大权在握的官僚体系都只能是通过迂回的办法施加压力,而当手握大权的那些大人物不接受他们的压力时,那么世家就只能妥协,按照那些大人物的要求去办。

毫无疑问的是,李承乾这一次赢了,赢在了破釜沉舟,赢在了孤注一掷,王家家主很明显的意识到老宅外面那些人是来干什么的,也知道自己的确无力反抗这种压力。

王家有护院,但若与外面的那些人一比的话却要差上许多,否则管事根本不可能到找自己汇报这件事情,而既然他来汇报了,那就说明外面的那些人是护院解决不了的。

“家主爷爷,您找我们啊?”就在王家家主琢磨着李承乾的问题时,一个小年轻走了进来。

“先去议事厅,不问你的时候不准开口。”王家家主看着自己选择的三代继承人,心中暗暗将他与长安城中的那个家伙作了比较,最后却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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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零四章 议事(上)

以前在没有比较的时候,老家主任为王文昭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后来那家伙因为招惹了李承乾,被人摘了脑袋之后,王家家主在心痛之余也开始把目光投注到李承乾的身上。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王家与李承乾之间的交锋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足以让王家家主看清楚那位大唐太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足够他拿出族中所有小辈与其比较。

正所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有了比较之后王家家主才发现,族中年轻一代的确是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人物可以与东宫那位比肩。

甚至不单单是王家,就连其他崔家、郑家、卢家都计算在内,似乎也没有什么人可以与那小子比肩。

身居高位多年的老家伙看待事物的方式与一般人是不一样的,在大多数人都认为李承乾夸夸其谈、巧言词令的时候,老家伙看到的却是大刀阔斧与锐意进取;在大多数人认为李承乾杀心过重,视人命如草芥的时候,老家伙看到的却是杀伐果断与铁血无情。

看待事情的立场不同,得到的结论自然也会不同,尝试着站到李二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之后,王家家主发现,偌大的大唐似乎还真没有人能与李承乾这小子比肩。

王文玄已经是三代中的佼佼者,但也免不了在‘粮食放大器’的问题上受了骗,这让老王头不觉间有些失望。而这一次爆发的冲突中,李承乾的应对更是让王家老头都有些措手不及,至于小辈更不用说。

所以三代的小辈在这次家主召集的例会中,都只是作为旁听而存在,包括那个正在养腿伤的王文玄在内,尽皆不得发言。

“家主,人已经到齐了,您看……”管事在所有人都赶到了之后,来到了王家家主的身边轻声问道。

“那就开始议事吧。”王家家主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道:“可否有人不在家中?”

“没有,全都在!”管事恭敬的回答。

“嗯!”王家老头子点点头,在管事的陪同下一起进了议事厅。

“家主!”“家主爷爷!”一连串的打招呼声在议事厅不断响起,一群王家嫡系或是旁支的重要族人全都面色凝重,从椅子上站起来躬身施礼。

“都坐吧。”王家老头子摆摆手,等到众人都坐下之后才缓缓说道:“族中发生的事情你们应该已经听说了吧?有没有人想要表达一下自己意见?”

“伯父,小侄认为我们应该杀出去,彻底剿灭外面那些贼人,到时候留些活口送进官府,看长安城那小子将来怎么说。”一个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第一个站出来表态,得到了大部分年轻三代的支持。

“除了打打杀杀就不知道一点别的?我们以书香传家,不是江湖门派,若什么事情都用刀剑来解决,你们还读那么些书作什么。”家主的弟弟同样是一个老头子,这老家伙正是刚刚站起来那个中年人的亲爹。

“爹,难道孩儿说的有错么?那些泥腿子就应该狠狠的教训,不打的他们哭爹喊娘,他们就不知道什么叫千年世家!”中年人多少还有些少年才有的愤青情绪,被自家老子训斥就句立刻反驳。

老头子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训斥道:“你真以为打打杀杀就可以解决问题?你就没有看看那些被打折了腿的护院?你真的以为来的那些人会没有准备?”

“好了,这个建议否决,还有人有别的看法没有?”王家家主轻咳一声,打断了这对爷子的争论,目光严肃的扫过议事厅中的众人:“老夫重申一遍,摆正自己的位置,有什么话想好了再说,不要拖累整个家族。”老家伙话说的很重,就差没有指着鼻子骂人了!

眼下的情况已经到了家族生死存亡的时候,王家老头子岂能允许小辈继续在这里信口胡柴。

李承乾是什么人?该下手的时候那可是毫不犹豫,五万手无寸铁的高句丽奴隶说杀就杀,安市城水煮活人(以讹传讹)也不是一次两次,如此凶人若是真的惦记上王家……后果几乎不用想也能知道。

换句话说,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老王头认为李承乾现在是准备拿王家开刀,所以对这件事情十分重视。

“父亲,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若是外面这些人真的攻进来怎么办?我觉得……”老王头的三儿子一脸担忧的说道。

刚刚管事已经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外面的情况他们这些人也都了解,如果说不担心那就是自欺欺人。

“他们现在还不会攻进来,我需要你们想的是我王家今后的路要怎么走,是时候做出决定了,是放弃仇恨还是死磕到底,拿个主意吧。”王家的老头子也没有继续兜圈子,直截了当的将这次议事的主要目的摆到了桌面上。

怎么办?这种关乎家族生死存亡的大事谁敢发言?毕竟他们需要商量的不是晚上吃什么的问题,在这件事情上如果有任何一个判断失误,最后所导致的后果都是让人无法承受的。

“家主爷爷,您真的认为外面那些人是长安那位派来的?会不会这里面有什么误会?”被遣送回老宅养伤的王文玄拖着两条伤腿,想要从王老头那里得到准确的信息。

“老夫说过,不要心存侥幸。你们觉得大唐还有谁有这样的势力能够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搞出这样的事情?还有谁有这个胆子敢来窥视我王家?”王老头看了一眼王文玄,心中略有些失望。

到了这个地步,族中小辈们竟然还心存侥幸,把希望寄托在可能、大概上面,不得不说,这就是家族中最大的悲哀。

“可是父亲,就算我们可以放弃仇恨与长安那位化干戈为玉帛,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们也出不去啊?”老头子的三儿子哭丧着脸接过话头:“万一他们真的……我们要怎么办啊?”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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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零五章 议事(下)

第一一零五章

“没出息的东西!”老王头瞪了三儿子一眼,转过头扫了一眼同样面有忧色的其他人说道:“这一次我们对那位逼的紧了,那位自然要反击,但是现在还没有到图穷匕见的时候,外面那些人最多也就是一个警告。”

“家主爷爷,我们要不要暗中派人出去联系六爷爷,让六爷爷去陛下那里申诉?”小辈中有些人还算有城府,并没有被时下的情况吓住,还有一丝理智。

不过他们明显过高的估计了身在长安的王秉正,大唐皇帝陛下可不是他一个王家族老想见就能见的。

王家家主很清楚这一点,但是却没有说出来,只是摇摇头算是否定了那小辈的建议,随后说道:“老夫决定我王家隐遁十年,不再与长安那位有任何‘接触’,你们有什么看法都说说吧。”

“哥,这样不行吧?若是那李……他再逼一步我们又该如何?现在那位可是恨不得把我们五姓七望彻底屠光才好。”王老头的弟弟第一个表示不同意。

“是啊,我们不能就这样服软,文昭大哥决不能白死,更不要说前段时间他还骗了我们那么多钱。”王文玄一直念念不忘自己上当的事情,被打折的两条腿时刻提醒着他,什么叫做耻辱。

王家家主不动声然的坐着,看着下面纷乱的中各抒己见的众人,半晌之后才说道:“你们都忘了出头的椽子先烂了么?若是按你们说的,我王家立刻就会成为那只被儆猴的鸡。”

“或许你们认为长安那位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但是老夫可以实话告诉你们,就算是他真的派兵进来把我们这些人全都屠了,他也不可能有事,所差的只是换一个地方待着而已。”

“这一次我们与那位之间的争斗,你们觉得皇帝陛下会不知道?你认为那位这么大的动作皇帝陛下会不知道?可是陛下制止了么?没有!这是为什么,你们就不想想?”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个个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

而就在同一时间,其他几大世家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每一家都在商量着是否要与李承乾继续对抗下去。

被堵了门的几大世家收不到外界的任何消息,他们的消息同样也传不出去,一切只能凭借臆想来揣摩。

现实中面对的情况,事情后绪的发展,每一件都牵动着那些世家家主的心,让他们感觉到无比的惶恐。

李承乾到底会不会一怒之下派人灭了世家嫡系一脉?又或者摆出这样的阵势只是为了吓唬人?没有人敢去赌,没人敢去赌他的真实想法。

正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此时的李承乾在世家眼中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疯子,一个被派去守皇陵,随时都会失去身边一切的疯子。这样的一个人,你永远也无法猜测他会干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甚至就算是同归于尽也不是没有可能。

与一个马上就要失势的太子(世家是这样认为的)同归于尽,只要是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不去做,更不要说世家的那些老狐狸。

所以在各自一番商量之后,这些人纷纷通过各种渠道派出了联系人,将家族中的决定传递到了长安那边的喉舌那里。

有人或许会问,各大世家都被围了,消息是如何传递的?

其实这很简单,不外乎狡兔三窟而已,毕竟各大世家能够传承千年之久,若是没有一点防御手段,没有几条让族人逃生用的通道,只怕千年之前便已经被人灭族了。

而有着飞鸽传书之便的李承乾,在这个所有世家都十分紧张的时候却是老神在在的一遍一遍抄着《论语》,顺便听着夜魅的对外面消息的回报。

“殿下,人手已经全都布置完毕,各方反馈的信息也都到了,您要听听么?”夜魅手中拿着大量的字条,一边轻轻翻动一边说着。

“简单说一下吧。”李承乾并没有抬头,好像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那支毛笔上面。

不过尽管如此,他写出来的字迹依旧有着可以防伪的功效。

“五姓世家皆有反抗,不过他们的反抗意志并不强,大体上每家只派出二十人左右,不过郑家派出来的人多一些,大概有四十人。这些人试探之后全都缩了回去,并没有与我们的人发生更进一步的冲突。”

挑着重要的东西,夜魅简单的事情做了一个汇总,不过其眼中却有着深深的担忧。

眼前这位殿下,这就是在赌啊,虽然下的命令是如有反抗格杀勿论,可若真的屠了五姓中的某一家,其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半晌,李承乾终于完成了抄写的工作,将厚厚的一摞鬼画符一样的东西让侍女拿下去装订安排人送往长安之后,这才看着夜魅问道:“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就这样认怂?或者他们是在积蓄更大的力量?”

“臣不敢妄言。”夜魅摇摇头,这件事情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她不想让自己的言论影响到李承乾的判断。

“有什么想法就说,什么时候你们也学会敷衍了?”接过由侍女递上来的茶水,李承乾吸溜一口之后,揉着有些发酸的手腕说道。

杨雨馨知道夜魅不善言词,便替她回答道:“殿下,这次的事情可是大事,我们可不敢呢,万一我们误导了殿下,那就万死莫赎了。”

夜魅与杨雨馨两女一直跟在李承乾身边,又经历过辽东之行,彼此间的感情自然是非同一般,互相帮衬也没什么可说的。

李承乾扫过杨雨馨两人,看着两人眼中的那份担忧,忍不住啧了一声说道:“算你们说的有道理,不过本宫可以告诉你们,本宫这次用自己这一条命去赌五姓七望几大世家所有人的命,这一局赢定了。”

‘赢定了’这三个字被李承乾说的掷地有声,没有任何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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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零六章 豪赌

“赢定了!”就在李承乾与杨雨馨等人聊天的同时,太极宫里,李二发出了同样的感慨。

“不过承乾的胆子也太大了,若是那几家真的不服软怎么办?难道真的就全都杀了?”长孙无忌与老李相对而坐,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这个朕不敢确定,但如果朕是那些世家的家主,一定不会去赌这件事。”李二双眼微眯,单手轻轻敲击着桌面。

长孙无忌同样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他并不能确定那几大世家到底会如何选择,作为一只老狐狸,对于不能确定的事情,他总是有些不放心。

所以在略一沉吟之后,长孙无忌又问道:“陛下,若是承乾真的动了那些世家呢?您打算怎么做?”

按照臣子的身份来说,这句话长孙无忌是不应该问的,但如果是舅兄的身份,老长孙这样问问也无可厚非,毕竟是为了自己的外甥考虑嘛。

“无忌啊,你认为那小子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会有所动作么?你真的以为他能干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李二没有回答长孙无忌,而且向他提出了一个类似的问题。

而与此同时,在咸阳的献陵,杨雨馨等人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本宫当然会屠了他们,本宫需要的是一个统一的大唐,而不是一个处处要受到世家影响的大唐,若是他们不能让本宫满意,另一个世界便是最好的归宿。”李承乾的声音很飘渺,仿佛正在谈论的事情与他无关一般。

“太子殿下,若您真的这样作,这天下必将生灵涂炭,您又于心何忍?”很少说话的小道姑终于开口了,脸上尽是悲天悯人之色。

“丫头,送你一句话: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李承乾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语。

好在他身边的这些人都是些死忠粉,并不会把这句话传出去,否则所产生的后果很可能他比这次与世家的对决还要可怕。

而小道姑也不是一个单纯的娃,听完李承乾的话之后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有些诧异的问道:“难道您这次一点把握都没有?真的就是在赌?”

“你认为呢?你们凭什么认为本宫一定能把掌握所有局势?”李承乾有些好笑的反问道。

小道姑有些傻眼了,夜魅和杨雨馨也有些迷糊,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李承乾会作一件没有把握的事情。

“不用想了,若是五天之后,那帮家伙还没有任何答复的话,本宫一定会下令屠了他们。至于将来……若是你们愿意的话,就跟着我去浪迹天涯吧。”

一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震的所有人目瞪口呆,看着李承乾的眼神就像看到了鬼一样。

“看着我干什么?这次我说的可是实话,难道你们还想留下等着被砍头不成?”李承乾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继续着自己的发言,完全不顾四下里已经勃然变色的众人。

“殿,殿下,要不然您就说是我下的命令好了,是我假传太子令谕……”诡异的气氛中,杨雨馨第一个开口了,不过小雨姑娘明显是有些慌了,想出来的主意是如此不靠谱。

“你……”李承乾诧异的看了小雨姑娘一眼,他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会有如此担当,但是当他与杨雨馨的眼神对视的时候,却从其眼中看到了某些异乎寻常的东西。

“殿下,就这样办吧,您把我交出去,就说是我气不过世家蛮横,偷了您的印信。”看李承乾似乎有些犹豫不决,小雨姑娘真有些急了,颇有马上就去找老李投案自首的意思。

“停!”李承乾突然抬起手,打断了杨雨馨说道:“小雨,你的好意我明白,但是,你能让我把话说完么?”

“嗯,殿下您说吧。”下定决心去为李承乾顶罪的小雨姑娘点了点头。

“刚刚我只是说了坏的一面,你们应该听听好的一面。”李承乾有些无奈的站起来,走到杨雨馨的面前,轻轻笑了一下说道:“傻丫头,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世家的那帮老家伙才不会希望与我们同归于尽,所以就目前来说,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后一步。”

一边说着,李承乾一边看向小道姑玄寻雪:“寻雪,你的能力我大概有些了解,推演之术虽然我不了解,但原理上还是懂一些的,你老实说,这件事情是否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时候。”

“殿下见谅,臣看不清楚。”小道姑摇摇头:“一切与您有关的事情,尽是一片模糊,但臣却没有看到小雨姑娘的未来有任何危险。”

“怎么样?放心了吧?”转头看着杨雨馨,李承乾说道:“世家的老家伙都很聪明,他们一定会猜到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以后的事情,他们不敢与我们赌的。”

“可是……”杨雨馨有些不太相信李承乾的判断。

小姑娘或许有些悲观,但不能否认的是,她不希望李承出事。

“别可是了,快去安排人手吧,再过几天估计那些石涅就要到了,一定要把准备工作作好,不要耽误了事情。”李承乾再一次打断了小雨姑娘。

他是真的没办法与这个小姑娘再对视下去的,那种关切、担忧的的目光让他很不自在,所以只能想办法把她打发出去。

身边已经有了四个女孩,而就是这四个女孩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如果再多一个,这简直就是噩梦。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尽管李承乾太子的身份,但这改变不了深入骨髓的宅男本性,见一个喜欢一个,然后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她们之间的关系,这才是最要命的。

而等到杨雨馨出去了,李承乾稍稍平静了一下自己有些小纠的心,将目光看向夜魅:“五天之后,若是那些老家伙还是没有动静,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臣知道!”夜魅顿了顿,最后还是认真的点点头,沉声答道:“杀无赦!”

(本章完)

第一一零七章 郁闷的小道姑

三天时间,李承乾为自己再次赢来了无数恶名,诸如丧心病狂、恶贯满盈、拼命一郎、败家玩意儿等等。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如愿以偿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所有半个月前跑到李渊陵前参加祭奠的人,全部都被绑的结结实实,送到了他的小院外面。

一场以太子之位与世家灭族的豪赌,最终以李承乾的胜利而宣告终止,世家不得不交出曾经对放言要与李承乾撕破脸的那些家伙。

不过正所谓花花轿子人人抬,世家放下身段,与李承乾重修‘旧好’,李承乾自然也不能把事情做决,世家送来的那些人被他简单的走了个过场便全都放了回去。

至于说那些堵在世家门前的‘江湖匪类’,自然也在那些被送来的人回去之后,消失于无形,像就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行了,这下不用担心了吧?”李承乾将数份信笺交给杨雨馨,同时笑着说道。

“殿下神机妙算,雨馨不及殿下甚多。”杨雨馨拿着数位世家家主的亲笔信笺笑逐颜开,再也没有几天前那种担心的神情。

信笺都是打开的,里面的内容大致上也十分相似,都是各大世家家主的表态,服软认输的同时,也不忘记交待今后一定会配合太子殿下,为大唐的高速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这场由世家挑起的风波看上去似乎就这样过去了,但是李承乾身边的小团队也开始越来越忙碌,只不过太子殿下却没有表现出更多的喜悦之情。

“太子殿下,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为何还要闷闷不乐?莫非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小道姑是整个团队中最无所事事的一个,在李承乾闲暇时便走过来与他攀谈。

“福祸相依这句话你知道吧?”李承乾望着不远处正在忙着粉碎泥土的人群,双手背负于身后,夏日的晨光中显出一丝出尘的味道。

“殿下指的是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吧?”小道姑顺着李承乾的目光,同样看着不远处的人群轻声问道。

“不错!”李承乾赞许的看了一眼身边那个只比自己大一岁,但却显得十分老成的玄寻雪:“人在没有对手的时候往往会生出许多不该有的心思,捧杀这一招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你觉得呢?”

李承乾一番话说的断断续续,在一般人看来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是玄寻雪却似乎听出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转过头看着他:“殿下的意思贫道大概可以猜出一些,不过贫道受能力所限,怕是不能满足殿下的要求。”

“无所谓,既然你说你学的是推演天机,那么不必在意本宫,直接推演大唐未来便好。”李承乾与小道姑对视着,尽量让自己的眼神显得真诚一些。

推演天机不同于神神鬼鬼的东西,这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可以让人心生好奇的神秘物事,李承乾很想知道,这小道姑推演出来的大唐是什么样子的。

结果,小道姑为难的摇了摇头:“殿下,大唐未来与您息息相关,看不到您的未来,自然也就看不到大唐的未来,所以非是贫道不尽力,实在是能力所限无法推演。”

李承乾突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只要和自己有关系的就无法推演?那老子要一个擅长推演天机的萌妹子干什么?还不如林晓晓那丫头,至少将来还能给自己生娃。

想到这些,小李同志也没了与玄寻雪继续攀谈的兴致,摇摇头便打算回房间去完成老头子布置的任务——每天抄十遍《论语》!

“不过贫道可以请师伯出山,与师伯联手共同尝试一下。”玄寻雪数次拒绝李承乾之后,也觉得自己面子上有些过不去,试图挽回一下,最终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师伯?谁啊?”第一次听说玄寻雪还有师伯,李承乾停下了脚步,好奇的问道。

“贫道师伯便是袁守诚,殿下应该见过的。”小道姑语气中有一丝得意,看上去像是在炫耀,与她一贯表现出来的老成持重大不相符。

只是她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李承乾便将她打回原形:“袁守诚道长人的确不错,只不过能力嘛似乎与你没有什么区别,若是找他的话还是算了,他也一样看不出来。”

李承乾可没忘记上一次老道士急的一头汗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再折腾他一次。

再说道门现在也很安静,一直在将那些对化学有兴趣的弟子推荐到宫里,甚至一些李承乾认为有用处的也是随调随到,根本没有二话。

这样的情况下,若是李承乾继续折腾他们,多少有些说不过去,毕竟他和他老子不一样,不是那种逮住蛤蟆攥出尿的人。

玄寻雪不管怎么老成,无论多么聪明,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是被雷的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师伯袁守诚竟然也没有办法,这让小道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唔,对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你一会儿帮我看看这几天的天气如何,这段时间事情太多,若是要下雨一定提前告诉我一声。”李承乾看着有些沮丧的小道姑,没有一点身为罪魁祸首的觉悟,反而给她安排了一个任务。

玄寻雪现在也就只有这么一点点的功用了,有着推演天机的能力,但是却因为看不清李承乾的未来,以至于功力尽废,只剩下报报天气这种低级的‘功夫’还能派上用场。

“喏!”玄寻雪郁闷的答应着,心中暗暗将李承乾变成一个小人儿,放在脚下用力的踩着。

烂太子,臭太子,竟然这么欺负自己,竟然让自己一个能够推演天机的大能去预测天气,这完全就是大材小用。

看着李承乾离开的背影,玄寻雪只能在心里不断的踩小人儿,同时抱怨着他的可恶。

不过没有办法,师父对她的安排就是这样,让她下山帮着李承乾,预测天气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事,可也总算是帮上一点点了吧。

(本章完)

第一一零八章 以铅笔为引

对于几大世家的妥协,身处长安的老李同志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毕竟这一次的局势虽然紧张,但最后总算是没有向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

像魏征,杜正伦等人,这段时间也顾不上长乐受封长公主的事情了,全心全意的关注着李承乾与几大世家之间的争斗。

现在有了结果,他们也算是可以放下一件心事。

心情十分不错的李二摆开酒宴,招待各方宾朋,魏征等人也在受邀之列,其他自然还有天策府的一群老家伙。

一群人喜滋滋的狂欢了大半个晚上,直到后半夜才尽兴而归,李二还在席间将李承乾的《石灰吟》拿出来显摆,代表着儿子还没有‘江郎才尽’。

而在老头子大宴宾朋的数天之后,李承乾也在咸阳宴了一次课,不过相对于老头子,他的宴客就显得寒酸了许多,只有一些简单的瓜果,饮品也只有茶。

“太子殿下,不知这次邀请吾等前来有何要事?”寒暄过后,一群轻装简行而来的老家伙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几位老先生稍安勿躁,本宫这里有一件东西,几位给品评一下如何?”李承乾先是神秘的一笑,随后对待立一旁的宫女招了招手。

片刻之后,一种在后世名为铅笔的东西便摆到了一群老货的案头。

“太子殿下,此为何物?不知可否明示?”用惯了毛笔的老家伙们自然不会认识啥叫铅笔,而且不但是他们,就算是李承乾身边的人,在他没有说明之前,也没有任何人认得。

“这是一支笔,准确的说,这叫铅笔!”李承乾说着,拿起属于他的那支铅笔,在桌上的白纸上写下‘铅笔’两个字。

“铅笔?”老家伙们疑惑的对视一眼,纷纷拿起所谓的铅笔打量着,而后他们就看到了由宫女将李承乾那张写着‘铅笔’二字的纸递了过来。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虽然字丑的可以防伪,但李承乾明显让他们看的不是字迹,而是这所谓铅笔本身的用处。

“本宫打算把这东西以一文钱两枝的价格卖出去,几位老先生以为如何?可还卖得出去?”看着一群老家伙疑惑、惊讶的眼神,李承乾在他们中间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不过很显然,几个老家伙的注意力并不在李承乾身上,在好奇的打量完手中的铅笔之后,纷纷带着好奇之心,用握毛笔的方式将铅笔握在手中,努力在纸上写下各自想要书写的文字。

然后,场面瞬间尴尬了,因为非正确的使用方式,老家伙们有的笔头折断,有的写出字来如同鸡刨,竟然比李承乾写出来的还要丑上几分。

“这……”所有写出字来的老家伙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飞快的将面前的纸收了起来,老脸涨的通红,对李承乾怒目而视,很明显,他们认为这是某人在故意让他们出丑。

“诸位莫恼,这天下万物皆有定数与规律,就像马车一定要在陆上行驶,不能像船一样飘在水上,这铅笔属于硬笔,用法自然不会与毛笔一类的软笔一样。”李承乾举起握着铅笔的手,示意了一下铅笔的握法。

这一次他把世家的这些老家伙叫来,还真没有拿他们耍着玩的意思,所以面对老家伙们,他还是比较有耐心的。

“太子殿下,您还是直说吧,这次叫我们来到底是何意?总不至于为了这个所谓的铅笔吧?”某老家伙字写的太丑,有些恼羞成怒,将手中铅丢在桌上,沉声质问。

尽管在几天的较量中老货们吃了些闷亏,但是惯性思维让老货们没有吸取教训,面对李承乾依旧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不过这种高高在上并不是指权力上的,而是文化传承。五姓七望尽是千年世家,对于突然冒出来的老李渊一支自然是看不上眼,认为他们是暴发户、土包子,是天底下最没有底蕴的一类人。

气氛随着老家伙的一句话开始紧张,很多人不自然的想起前段时间的那次较量,心中暗暗开始担心。

而苏猛、程华安、双胞胎兄弟等人再是将手按到腰间横刀之上,目光中透着杀意,似乎只要李承乾一声令下便要取人头颅。

不料,一向沾火就着,火药桶一样的李承乾这次竟然十分反常的摆了摆手,将苏猛等人赶了开去,脸上笑容依旧:“本宫以为前段时间我们之间是有一些误会,现在看来,似乎有些自以为是了,不知诸位是否也是这样认为?”

“太子殿下误会了,老夫只是就事论事,绝无对殿下不敬之意。”刚刚恼羞成怒的老家伙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有问题,闷声解释了一句之后,再次开口说道:“只是老夫不知道殿下这次召我们前来到底有何目的,不知殿下可否为吾等解惑?”

“崔老先生,这俗话说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就像我们穿衣服总不能先穿外衣,再穿亵衣,您说对吧?”李承乾不温不火解释着,丝毫不见曾经的咄咄逼人,如果不是杨雨馨等人日夜守在他身边,几乎以为是换了一个人。

老家伙们对李承乾的这种态度也有些好奇,按说大唐太子的火爆性子根本就不可能如此和颜悦色的与世家对话,现在摆出这样的态度,难道是……别有所图?

想到这里,老家伙们一个个都在心中暗暗警惕起来,同时也再次将注意力放到了手中的铅笔上面。

李承乾同样拿着一支铅笔,见老家伙们不再说话,笑了笑接着说道:“不管怎么说,这铅笔的确可以写字,而且一文钱两支的价格在大唐也属于大众可以接受的价格,对于寒门学子来说,这是一个比较不错的选择。”

“所以在铅笔推行的问题上,我希望诸位可以尽一份力,利用世家的影响力,将这个方便书写的东西推广开,使大唐有更多人可以识字、认字,为全民免费教育尽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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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零九章 行拆家之事

又是全民免费!

在场的老家伙脸色全都变了,说不出的难看,若不是前几天的冲突刚刚有所缓和,只怕立刻就会有人拍案而起。

这也免费,那也免费,医疗就算了,可若是教育也免费,那就等于是在刨世家的根,百十年后世家将在大唐再无立足之地。

“怎么了?诸为脸色为何如此难看?若是有什么异议大家都可以提嘛,本宫这次召集大家来的目的就是求同存异、共同发展,如果大家都不表态,这就没有意义了。”

李承乾很清楚世家手中现在最有力的武器就是教育,掌握着大量资源的他们靠着教育不知道为自己拉了多少‘外援’。

但这种情况不能一直存在下去,那些人材不能全都掌握在世家手中,就算这是世家存在于世的根本也不行。

世家的老家伙们感觉到了李承乾的志在必得,也意识到这次谈话的重要性,沉默了半晌之后,其中一人说道:“太子殿下,古人有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之知!若是如殿下这般全民普及教育,怕是有违圣人之言吧?”

“圣人教诲吾等后辈自当遵从,不过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诸位为何不看看圣人说这句话时社会是什么样的生存条件,现在的大唐又是什么样的生存条件?”

“本宫希望诸位不要把自己局限在一个小圈子里面,要走出去,走出去看看这个世界的变化,不要死守着那些教条不放。”

“诸位可以想象一下,若是我们所有人都天天秉承圣人言来行事,不思进取,一味的‘吃老本’,大唐如何能够发展到今天?”

“诸位都是大唐的栋梁之材,本宫希望诸位能够客观一些,不要总是带着有色眼镜问题。”

“好好想想,若是大唐识字的人多了,读书的人多了,将会是一个什么样子,我大唐子民足有近千万,可是这千万人中有多少人能写出自己的名子?有多少人知道诸位先贤的名子?”

李承乾很少有长篇大论的时候,这一次他也是豁出去了,打算好好与这些世家沟通一下,若是能让他们开窍自然最好,若是不能……那就只能行非常之事——下死手了。

然而他这一番话注定是白费了口水,那些老家伙们对他的说词根本就不感冒,也不想表态。

简单虚伪的应付之后,郑家的老头子轻轻咳了一地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太子殿下,教育免费的事情乃是大唐国策,容不得吾等置喙,此次前来吾等只想问问殿下,我世家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让您满意。”

郑老头的话几乎说出了老头子们的心声,他们不想知道大唐以后是如何发展的,只想知道努力求生存的自己到底是如何‘没’的。

所以郑家老头的语一出口,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全都将目光停留在李承乾的身上,想看他是如何答复的。

人就是这样,思想总是难以统一,在李承乾看来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而到了世家这边就完全变了味道,搞的就像李承乾正在准备要他们的命一样。

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清楚,李承乾与李二是完全不同的,虽然小李同志也一直在拿世家做靶子,但是他的目的却和老李完全不同。

“好吧,看来今天本宫如果不让你们安心,你们是没有心思听本宫的安排了。”李承乾在老家伙们的注视下摇头笑了笑,叹了口气说道:“也罢,那本宫就说说。”

“殿下请讲!”老家伙们全都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李承乾是怎么说的,毕竟这关系到日后数十年世家与皇室之间的关系应该如何处置的问题,容不得他们不小心。

“首先一点,本宫希望世家不要过多的参与国事,不要急着否认,政令不入世家这句话本宫可不止听过一次两次,所以本宫希望你们能够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处处与朝庭作对!”李承乾伸出一根手指,一边计数一边说道。

这一点世家的老家伙们已经有过预料,听完之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等着李承乾继续说下去。

不过李承乾的第二个要求刚一出口,几个老家伙第一个反应竟然出奇的一致:丧心病狂!

为什么?因为李承乾的第二个要求很简单,世家必须拆分若干家族,大唐境内绝不允许有人数超过两百人的家族出现。当然,这两百人是按照族谱上活着的人来计算的。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太子殿下,你的这个要求太过强人所难。”被触及要害的老家伙们几乎当场就炸毛了,疾言厉色的否定了李承乾的第二个要求,场面几乎瞬间失控。

“全都闭嘴,妄言者,杀!”原本退到一边的程华安等人看到局面有些失控,再次围了上来,刀剑出鞘一副准备搏命的架式。

“太子殿下,你这是打算彻底将世家打落尘埃是么?吾等千年大族即便是死,也不会接受这样的条件。”老家伙们面对闪着寒光的刀剑,梗着脖子说道。

“不错,拆份家族是绝不可能的,吾等千年世家绝不接受这样的条件。”有了带头之人,其他人抱着法不则众的想法全都站了出来,‘抱成一团’看着李承乾冷笑不已。

“来人,带他们出去吧。”李承乾略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回去把本宫的话告诉你们家族,一个月之后还是在这里,本宫在这里等他们。”

“太子殿下,你的要求吾等家族根本不可能答应,所以还是不要等了,有什么后手您就拿出来吧,吾等都接着了。”感觉受到了莫大羞辱的老家伙们义愤填膺,给人的感觉就像要吃人一般。

“所以说你们只是族老,而不是族长!”李承乾的行为完全异于往常,并不为几个老货所激,在表现出对老家伙们的失望之后,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坐位,背对众人边走边道:“记住一月之期,不要误了时辰,到时候本宫可是过期不候。”

(本章完)

第一一一零章 与老头子的讨论(上)

这一次召集五姓七望很多人都知道消息,但是事后一打听李承乾所说的话之后,所有人又全都一头雾水,大部分人认为这应该是太子殿下不满意世家的所作所为,打算继续斗下去。

而在李二等一些人眼中却有着截然不同的观点,甚至李二还派出了李孝恭充当自己的代言人,表示陇西李氏愿意参加一月之后的家主见面会。

紧随其后,范阳卢氏亦表示愿意参加一月之后的见面会。

接着,赵郡李氏、太原王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荥阳郑氏纷纷表示愿意参加家主见面会。

这戏法是怎么变的?李承乾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可为什么竟然所有世家全都同意参加呢?难道只是因为惧其淫威?可是陇西李氏的家主就是李二陛下,作为皇帝他总不会怕自己的儿子吧?

难道是李二陛下为了支持儿子,不顾族人反对硬着头皮在死撑?可是考虑考其他几大家族的反应,又不像是这个原因。

所以一时间整个大唐充满了各种猜测,一些文人士子在坊间、茶楼、酒肆之中更是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猜测其中到底有什么门道。

而就在一大群人众说纷纭的时候,李承乾则是一袭青衣,乔装改扮的进了长安城,在一家并不起眼的小店中,与老头子展开了一场对话。

“你小子胆子很大,竟然敢拿自己的前途去赌那些世家一定会妥协,不知道是不是我对你的纵然太过,让你产生了一些误会。”看着如偏偏佳公子的儿子,李二深吸一口气说道。

“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那帮家伙已经打上门来了,以为孩子已经失势便可以任由他们欺负,若是孩儿没有什么表示的话,岂不是被他们小觑了。”李承乾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老头子满上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浅浅的倒了一点。

老头子没有以朕自称,说明是怕隔墙有耳,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父子在这里会面,李承乾自然不会再称呼什么父皇。

至于说为什么给老头子把酒倒满,而他自己只倒了半杯。那是因为老妈不喜欢他喝酒,他也确实不怎么喜欢喝这东西,所以倒上一些也就是为了陪陪老头子。并不是因为怀疑酒里有东西,所才以少倒一些。

李二很满意李承乾的作法,对他能将长孙皇后的话记在心里表示很高兴,不过想到这次把李承乾叫进京的目的,老头子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瞪了李承乾一眼说道:“可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表示’差点就将大唐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爹,您可是高瞻远瞩、雄才伟略的千古一……,若是这天下乱了,大不了您再重新收拾收拾也就是了,总不能看着孩儿被那些老家伙给欺负了吧?”李承乾比了一个大姆指,用来代表皇帝这个词。

“咳咳……休,休得胡说。”老头子被李承乾这一吹捧,一口刚刚咽到喉咙里的酒顿时呛了出来,老脸通红,不知是被呛的还是兴奋的。

千古一帝从来都是秦始皇的代称,后来汉武帝假假的也能算一个,老李同志当然也想当一回千古一帝,但是考虑到外界的各种评论,这种想法只能憋在肚子里一个人琢磨。

现在道好,李承乾这家伙一语戳中老头子心中痒处,弄的老头子心里那个美啊,不过碍于面子还是没有答应,反而训斥了一句。

不过李承乾是什么人?一体双魂的观察力是何等惊人,如何能不知道老头子的真实意图,当下笑着说道:“爹,现在我大唐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已经达到古之未有的程度,比之当年始皇帝一统六国时的面积不知大了多少。”

“汉武之时虽然强大,但多数于穷兵黩武,国虽强但并不富庶,与我大唐现在相比,同样差了不是一点半点,至于再以后……何人可与爹爹比肩?”

逮住蛤蟆攥出尿,逮住马屁往死拍,虽然指的是两件不同的事情,但是其含义却是一样的。李承乾作为老头子的半个儿子(有一半的灵魂是真正的李承乾),怎么可能不继承一些老头子的优良传统。

所以这一顿马屁把老头子给拍的,生生忘了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口中念叨着:休得胡言,可那高度白酒却像白水一样被老头子一口口的灌进肚子,那表情那就是一个字‘美’!

小半个时辰之后,老头子终于被李承乾拍的爽了,也意识到再拍下去怕是耽误了正事,摆摆手止住了某太子的吹捧:“行了,别在胡乱拍马屁,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朕赦你无罪!”

酒喝的有点多,李二早就已经忘了乔装改扮的事情,一口一个朕的自称。

“父皇,您是咱陇西李氏的家主,儿臣想知道您有没有觉得家族太大不好管理?”李承乾也确实有些没词了,被老头子稍微制止,立刻换了话题。

“你小子不用跟朕绕圈子,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拿忽悠外人的那一套来忽悠老子。”老头子分明是酒喝多了,看着李承乾的眼神有些迷离,不过从说话的语气上来看,似乎还有着一丝理智,并没有彻底喝懵。

李承乾犹豫了一下,决定趁老头子彻底懵圈之前,给老头子交个底:“父皇,儿臣想要把陇西李氏十三望彻底拆散,用来以身作则,给其他六家打个样出来。”

“打个什么样?十三族你打算怎么拆?拆开之后有何好处?”李二强打精神,将微散的目光投注在李承乾身上:“说的好朕可以支持你,若是说的不好,你小子可不要怪老子再压你三年。”

“父皇,您觉得内斗这个理由够不够?您觉得若是咱们陇西李氏十三望族被拆散之后,会不会有内斗?会不会斗的不可开交?”李承乾第一次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老头子的指点。

眼下的大唐太子,不管从哪方面说都只是一个后世的草根宅男,实在缺乏家族管理方面的经验,一切判断都是基于臆测,与老头子讨论一下,正是他十分需要的。

(本章完)

第一一一一章 与老头子的讨论(下)

不过很明显的是老头子并没有理解李承乾的意思,又或者理解了他的意思,但却从来没有考虑过他这种奇葩计划的可行性。所以在听完了他的叙述之后,老头子眼神愈发的朦胧,像是根本没有听清一样。

没办法,李承乾最后只能把自己的想法重新又说了一遍,这才让老头子有了反应,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半晌之后才说道:“世家的内都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你这样做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只不过是让世家再次扩张了而已。”

“我陇西李氏为什么会有十三旺族?还不是因为当初的一次次分家,每一次分家就会壮大一次,最有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所以你觉得其他家族会怎么样?会像你想的那样一蹶不振?永远不要小看世家,能存在了千年之久的家族怎么可能如此容易就被你一个半大小子弄垮,若真是那样不用等到今天,数百年前他们就不存在了。”

李二的长篇大论给李承乾重新上了一课,第一次让他意识到世家的庞大与难缠。

认真回想一下,很多事情真的就像是老头子说得那样,一次次冲突当中,那些世家似乎真的没有拿出全部实力与他纠缠。就算是山西王家,也只是主家在与他不断发生碰撞,其他王家支脉更多的是点到为止,并没有真的全力以赴。

陇西李氏族人有多少?仅仅十三旺族怕是族人就不下万人,其他细小分支更是不可计数。李氏既然有如此庞大,那么与之齐名的其他家族又怎么会比他差?

终于,李承乾第一次在老头子的提醒下意识到了自己选择的对手是如何的难缠,一句任重而道远似乎并不足以形容未来道路的艰辛。

“想明白了?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朕一直拿那些世家没有太好的办法了吧!”老头子看着李承乾脸上的恍然之色,自嘲的笑了笑,指之面前的酒杯,示意李承乾给他倒满。

“不要小看任何人,你现在已经成年了,不再是当初的孩子,若是再这样任性下去,就算是朕也很难保你。”满满一杯就灌下肚去,李二哈了一口酒气缓缓说道。

李承乾沉默了,从老头子的话里,他知道自己有些急于求成了,总是在想着能不能一口吃个胖子,忘记了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典故。

李二的政治天赋远比他要高,可是面对世家依旧要小心翼翼,靠着士族来与之抗衡,他李承乾现在又有什么?除了手头有一些未来的猛将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治世能臣。

“接着说说其他的吧,一蹴而就的事情你还是别想了,至于给世家分家,这正是他们想要的,如果你真的这样做了才是合了他们的心意。”老头子虽然有些醉了,但却并没有糊涂,在李承乾有些消极的时候转移了话题。

“父皇,儿臣想要趁着这段时间没有大的战事发展一下工业,另外还要提高一下大唐百姓得文化素质。”

李承乾的情绪有些低落,解释的也有些简单,不过看在他费了千辛万苦想出来的办法最后只是镜花水月的份上,老头子并没有说什么。

“你想要搞的事情可以慢慢去搞,这次的家主大会我可以帮你一把,记住,只此一次!”打击了李承乾一顿的老李也不想让儿子彻底失去斗志,但又不想让他在错误的路上继续走下去,直到此时他才再一次体会到,这个爹当的要比当儿子累多了。

而李承乾呢,深受打击的小李同志除了点头之外再也没有任何表态,虽然早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现在看来,何止是不简单,简直就是特么太难了。

李承乾甚至一度想要摔盘子不干了,什么世家、什么大唐,老子找个地方去当太平王爷多好。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他的脑海中一闪便被他掐灭了,现在的他已经和刚到大唐的时候不同了。那个时候他身边只有光头王和林晓晓,可是现在却有无数的臣子和士兵,这些人可都是依附在他这颗大树上的。

若是他自己先倒了的话,这些人全部都会变成无根之萍,绝不会有人继续重用他们,等待他们的结局必然无比凄惨。所以就算是为了手下的那一批人,他也要继续走下去,坚定的走下去。

反正作为掌权者,他还有最后一个杀手锏没有拿出来,了不起将来若是被那些世家给逼急眼了,那就屠光他们好了,到时候最多就是重整旧山河,远比现在这样劳心劳力要简单的多。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有些消沉的小李同志终于再次打起了精神,从怀里掏出一支笔向老李推销起来:“父皇,您看看这个怎么样,这可是儿臣绞尽脑汁,费尽千辛万苦,数十年……数月不眠不休搞出来的东西。”

“停,不就是铅笔么,朕又不是没听说过。”看到儿子恢复了精神,老头子还是很高兴的,但听到后面接连不断的自夸之言,老李又觉得有些不耐烦。

“父皇,这可是好东西,用在军事上可以让伺候能够更有效的记录敌人的情况,用在民间可以让更多的寒门学子有识字的机会。”

“您想想看,一文钱两支多便宜啊,比那些动不动就数面上千文的毛笔便宜多少?而且毛笔还需要砚台,需要墨锭,需要宣纸。可是这东西不用啊,只要把外面的木头削开一段,直接就能使用,而且对纸的要求也不高。”

李承乾一边说着,一边用铅笔在桌子上面写了几个可以防伪的小字,然后又把手中的铅笔递到老头子的手上。

“字还是那么丑,你就不能好好的练练,每天让你抄十遍《论语》,这都快一个月了,竟然一点进步都没有。”老李一边唠叨,一边接过儿子递来的所谓铅笔,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着,脸上带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

(本章完)

第一一一二章 强大的敌人

自从科举制问世以来,不管是哪一任皇帝,一直都把这一举措定为基本国策,几乎每年都要举办科举考试,用来选拔人才。

但是相对于需要那些世家、士族的子弟来说,科举选拔出来的寒门士子无异于杯水车薪,根本掀不起多大浪花。

这里主要的原因一是只为寒门学子求学无门,二是为因书籍价格过高,三是因为求学的成本太高。虽然老话说穷文富武,但这个穷也是相对来说的。试想现代的孩子们学习要花费多大精力便可以知道,学习这东西,不论古今道理都是差不多的。

在现代学生要作习题、写作文,在古代也是要做诗词文章,所差的就是形式不同,真正实质上的东西却是没有多大变化。

所以,笔是学子们学习中必不可少的东西,因为没有笔就不能练字,而不练字就不会写字,到了考虑如何答题?

另外就是纸张,有了笔总要有地方写吧,所以纸也是必不可少的。

再就是书,学习这东西无论如何都离不开书,否则科考的时候考你个默写,你却连见都没见过,自然也不可能写的出来。

综上所述,学习同样是一个需要投资的事情,这也是寒门学子为什么无力求学的原因。

世家正是利用了学生长不起学这一点,在这里面做一些文章,挑一些根底好的寒门学子加以培养,供其读书,若是读书有成再以家中女子许配其人,慢慢的就把一些顶尖的寒门子弟拉入了世家之中,变成了世家之人。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寒门学子都会入赘,可就算是不入赘,这些寒门学子在经过了世家的培养之后,总会念及旧情。日后在朝庭有了一官半职,自然也会想着回报,这一来二去的自然就成了世家的外围成员。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世家越来越庞大,而因为一些局限性的问题,世家的实力在不断膨胀的同时,自然开始与皇权发生碰撞,慢慢的便成了当权者的眼中钉,肉中刺。

当然,关陇世家也知道他们现在这样继续下去不会有好结果,可是家族的发展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而对于家族来讲,退就等于衰败,等于没落,这可是对不起列祖列宗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个家主敢承担这样的责任,就算是李二也不敢。

但是李承乾现在提出了一个免费教育的提议,这在老李看来是一个与世家抢人才的好办法。

早几年前因为活字印刷术的出现,使得书籍的价格现在已经非常便宜,铅笔的出现使得学生习字不再是问题,那么所差的便是时间。

可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么?李承乾在还没有成年的时候就为自己竖立了一个强大的敌人,一个随时都会让他万劫不复的对手。

“父皇,求您一件事儿呗?”又聊了一会儿关于世家的事情,李承乾突然想起了目前还被关在宗正寺的程琳。

结果老头子还没等他开口便嘿嘿笑着说道:“除了程老货的那个闺女,任何事都可以提,若是和程琳有关你还是不要提了,啥时候你能回宫,啥时候那丫头才能被放出来。”

“啊?为,为啥啊?”李承乾没想到老头子竟然拒绝的如此绝然,而且还没等他开口便已经封了他的口。

“后宫的事情是你母皇在管,朕不插手。”李二给儿子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然后说道:“要不你啥时候能让你母后抱上大孙子也可以,不过按你现在的情况来说,不如等回宫简单些。”

李承乾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头子。怎么又是生娃啊?自己才十七岁好吧,十七就生娃,那得生到啥时候去?

“行了,程家闺女的事情你别想了,私下里跟你去了一趟辽东,结果回来之后竟然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你母后为这件事情可是很生气,若是你不想办法让她满意,只怕……”

老头子似乎很喜欢看李承乾呆愣的样子,落井下石般的调侃着,完全不在乎儿子的心理阴影到底有多大。

面对这样的老头子,李承乾除了苦笑能说什么呢,看来送到老妈那里的《兰亭集序》只怕是白送了,被老头子揍了一顿不说,老妈那里也没有讨到好,早知道这样的话还不如自己留着呢。

话说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李承乾终于是想明白老头子为啥会跑到咸阳去揍他一顿了,只不过明白的有些晚,若是早些弄明白的话,估计程小四早就被放出来了。

不过这一次与老头子的密谈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让李承乾明白了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或者说让李承乾找正了自己的位置。

从长安回到咸阳之后,小李同志就把自己关进了简陋的房间,整整七天没有出来一步。期间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就连夜魅、杨雨馨等人都被他赶了出来,其他人更是连院子都靠不过去。

而在房间里面,李承乾则是披头散发的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一摞白纸以及铅笔,咬牙切齿的勾勾画画写着谁都看不懂的东西。

从老头子那里领悟到的东西真真刺激到了李承乾,曾经的他总以为关陇世家很好对付,慢慢的陷入了一个误区,直到在老头子的提醒下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想要对付的竟然是如此大的一个庞然大物。

全力以赴,必须全力以赴,醒悟过来的李承乾拿出了全部的力量,动用了后世带过来的全部知识,全力分析着整件事情,包括极限手段在内的所有方法。

白纸上用英文字母标记着世家的名字,一个个线条代表着他们彼此间的关系,每一个家族,每一个分支都被罗列在纸上,等到全部弄完已经是两天之后。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分析,针对每一个家族分支的分析,世家分支彼此间的矛盾是什么,各个分支都经营者怎样得产业,以及每一个世家家族分支家主的性格。

(本章完)

第一一一三章 调兵遣将(上)

李承乾这一‘闭关’就是整整半个月,等到他从房间中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而且房间里面还有一股浓浓的烧东西的味道。

“去准备些热水,本宫需要沐浴,另外安排人把房间打扫一下。”脸上满是疲惫的李承乾在杨雨馨和夜魅关切的目光注视下伸了个懒腰,给她们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笑着说道。

“是!”杨雨馨答应了一声,转头对待立门口的宫女吩咐道:“你们去伺候殿下沐浴。”然后便进了李承乾的房间。

作为李承乾的贴身副官,整理太子殿下的房间工作杨雨馨从不假手他人,这是她在接替独孤玉凤之后一直奉行不虞的,也是李承乾为什么会方心让她来安排打扫房间的原因。

洗澡的水温度正好,将自己整个人泡在里面之后,李承乾发出了一阵舒服的呻吟。半个月没有洗过澡了,刚刚从房间里出来的那一刻,李承乾甚至觉得自己像是要腐烂了,直到泡进水里,才有了一种自己还是一个活人的感觉。

一个澡,李承乾洗了整整一个时辰,等到想要出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就连身边伺候的人换成了杨雨馨都不知道。

“殿下,已经一个时辰了,您还是出来吧,再泡下去怕是就要伤身体了。”杨雨馨看着已经把身体泡的发白的太子殿下,小心的提醒道。

刚刚李承乾在她的按摩手法下不知不觉睡着了,看着那憔悴的面孔她实在不忍心吵醒他,现在醒了,自然要提醒一下。

“你什么时候来的?这种小事以后你就不要插手了。”第一次与小雨姑娘‘坦诚’相对,让李承乾有些不好意思,坐在水里尴尬不知道应该起来还是继续坐着。

以前都是宫女伺候李承乾沐浴,李承乾自然是无所谓的,反正那些宫女只是尽义务,看不看的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小雨姑娘就不一样了,毕竟这丫头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骤然被看她给看光了,李承乾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杨雨馨却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从一边提了条浴巾过来,摆出等着‘美人’出浴的架式,口中说道:“那小丫头笨手笨脚的,臣不放心她们。”

小丫头?明明都比你大好不好,尴尬的李承乾心中吐槽一句,想着人家小姑娘都不在乎,他一个老爷们儿还怕啥,不就是出来被看光么,拼了。

想到这里,一身白肉的李承乾硬着头皮从水里站起来,摆脱两个宫女的搀扶,抢过杨雨馨手中的浴巾,三两下把自己包起来。

“噗嗤”激烈的反应让小雨姑娘忍不住笑出声来,使原本就有些尴尬的李承乾老脸一红:“行了都出去,本宫要更衣!”

“殿下,臣伺候您更衣吧。”杨雨馨似乎并不想放过李承乾,追在他身后调侃道。

从某些方面来说,杨雨馨小姑娘自从来到李承乾身边的那一天起,她就再也没有了想要嫁人的打算。毕竟客观条件在那里摆着,一个在太子殿下身边待了数年的女人,即便是她想嫁人,估计也没有人敢娶她。

当然,这和谁的女人没有关系,主要是职业。

与太子殿下接触了那么长时间,她必然知道很多外人不知道的秘密,若是嫁人谁敢娶她?知道太多东西被灭口的人历朝历代可都不少,太子殿下不会灭身边亲近之人的口,可不等于不能灭别人的口。

所以,杨雨馨作为李承乾的贴身副官,或者说女官,这一辈子基本上是注定了的,要么李承乾娶她,要么终身不嫁。

而既然这样,她看不看光太子殿下,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尴尬的沐浴在李承乾狼狈的逃窜中结束,等到他从帐篷里面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中午。

纯白色的练功夫,上面用金丝绣着狰狞的巨龙,一块玉佩挂在腰间,手中一柄象牙折扇,折扇柄部坠着一块红色的宝石。

简单的装扮中带着一丝贵气,恬静的面庞带着贵族特有的淡淡笑容,这一切可以让所有第一次见到李承乾的人赞一声:好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

不过……,随着李承乾看到某个家伙正大咧咧的蹲在他小院的门口,抱着人头大的一碗臊子面狂吃的家伙时,佳公子立刻狂化,像个怨妇般冲过去,手中折扇差点戳进对方鼻孔:“王玄策,你个驴日的,你丫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死在西域算了!”

“嘿嘿,殿下,您先让我把这个吃完,这段时间天天吃肉,已经快要把我吃死了。”王玄策嘿嘿笑着从门口站起来,不过嘴却没有离开过碗边三寸,就好像有人要抢他的吃食。

“吃吃吃,就知道吃,难道进了关还能少了你的吃食?至于你跑到这里来吃。”李承乾瞪了王玄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那不一样,殿下这里的面香啊。”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王玄策加快了吃面的速度。

李承乾这段时间身边是真的没有人可用了,无奈之下只好下令让王玄策回来帮自己,反正西域那边也没有什么事情了。

几大强国被灭了两个,高昌老实的像是孙子,鄯善在苟延残喘眼看再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只有焉耆还在嘚嘚瑟瑟的有些不老实。

不过这也只是一些口角上的争论,若真的说起来,焉耆相比以往还是要听话许多,毕竟他们现在手里没有多少兵,所有战兵已经全部控制在西域军团的手里。

鉴于上述的这些原因,李承乾认为西域目前来说还算是稳定,王玄策这个家伙再放在那边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远不如招回长安。

至于西域具体安排,有白文墨那个老家伙在,应该问题不大,而且薛仁贵也不是一个蠢人,只要能把禄东赞那个老东西控制住,西域五年之内必然是稳如泰山。

(本章完)

第一一一四章 调兵遣将(下)

长孙冲、王玄策、加上从老头子那里调来的崔钰、李敬玄、马周,李承乾的文臣班底基本上算是聚齐了。一群人坐到一起聊起西域,聊起高句丽,聊起大唐这段时间发生的变化,不觉有些唏嘘。

一个个西域枭雄,一个个高句丽名将,一个个名动四方的人物,尽皆倒在大唐雄师的铁蹄之下,想及此处不知是谁,将李承乾抄来的《赤壁怀古》吟了出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殿下,今日兴致不错,不如把下半阙补齐如何?”马周好酒,喝的微醺,将上半阙《赤壁怀古》吟了几遍之后觉得不尽兴,忍不住对李承乾说道。

“是啊殿下,不如今日给补齐了吧,要不然总是有些索然。”王玄策等人见有人带头,也开始起哄。

不过他们这种起哄并没有嘲笑的意思,实在是兴致来了心痒难耐,就像后世刷某宝一样,来了兴致剁手都没用。

李承乾能说什么,一群心腹又得聚到一起,有这点小小要求难道还不能满足他们么?况且只是背几句词而已,又要不了他的命。

而且今日不同往日,当初抄这首词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孩子,还没有现在这么多的人生经历,如今他已经征过高句丽,斗过世家,勉强有资格来背后半阙,不至于被人怀疑了。

想到这里,李承乾一拍大腿:“也罢,今日兴致的确不错,便让你们一饱耳福。”

还欲起哄的众人没想到李承乾会答应,愣了片刻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回头又有地方吹牛逼了,随后才肃容说道:“请殿下赐教!”

自从《赤壁怀古》被李承乾抄出来之后,很多人想要将后半阙给补上,但最后都不尽其意,没有上半阙的那种味道。

而长孙冲、马周等人都是以文人自居,自然也对这半阙词念念不忘,曾经无数次想要把它补全,但结果……自然是徒劳无功。

所以说现在李承乾点头答应把这半阙词补全,正好是等于了了几人心中的一份心思,补了那份遗憾。就算不是他们自己所作,但将来拿出去吹吹牛逼,然后再说出是‘原作者’补齐的,多少也能有些面子。

“咳”李承乾装模作样的轻轻咳了一声,起身将双手负于身后,双眼以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眯着眼睛酝酿(装逼)良久,才缓缓吟道: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静,静的可怕,一群人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李承乾,直到小李同志茫然的转过头。

“好!好一个樯橹灰飞烟灭,你说我们怎么就想不到呢。”长孙冲的反应快些,这家伙压根就不是一个纯正的文人,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装的太多,拍马屁的本事也是与日俱增。

“殿下大才,此下阙与上阙浑然天成,当为绝配!”王玄策鬼精鬼精的,长孙冲吹捧的话刚一出口,自然也反应了过来。

这下轮到李承乾尴尬了,该死的,就不应该在一群下属面前装逼,面对虚伪的马屁,这犊子装的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一群小年轻根本体会不到那种意境,若是太极宫上朝的那群老货们听了,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的表现。

尴尬过后,李承乾果断的制止了这帮人的吹捧,拉过长孙冲问道:“表哥,你的那个蒸汽机改进的怎么样了?小型化能不能作到?”

“啊?”长孙冲顿了一下,反应了半天才想明白李承乾说的是什么:“高明,小型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们试了一下,把所有的配件全部缩小,可是这样是不行的,配件缩小之后,根本达不到原来的那种推力。”

“具体原因是什么?有没有查出来?”李承乾眉头皱了皱。蒸汽机是他计划中的关键一环,若是这个出了问题,他的庞大计划无疑会成为镜花水月。

“主要就是材料的质量不过关,就拿那个气缸来说吧,缩小之后想要达到原来的推力就只有加快频率,可是频率上来了摩擦力就开始增加,没有可靠的润滑济,缸体很快就报废了。”

“我们也尝试过不增加频率,可如果不增加频率的话,要产生大的推力活塞和气缸的材质又不过关,重物没推起来,活塞或者缸体就发生了变型。”

接手研究署一年多,长孙长已经可以熟练的使用一些专业术语,不知道的人听他说话,简直跟听天书没有什么区别,至少马周和李敬玄两个是这样。

不过李承乾此时已经没心思去给他们解惑了,面对长孙冲提出来的问题,他陷入了沉思之中,努力回想着自己在后世的时候,这个问题是如何解决的。

而在他沉思的过程中,其他几人则是围着长孙冲,让他把蒸汽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一群只懂得诗曰子云的家伙,费了半天的力气,总算是勉强理解了蒸汽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若是说起解决问题……不好决思,有心无力。

所以到了后来一群人都沉默了下来,看着在那里沉思的李承乾静静的发呆,等着他能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

“我们的蒸汽机现在有几个气缸?”半晌之后,李承乾十分突兀的问了一句。

“当然是一个气缸,如果是两个的话怎么让它们配合工作!”长孙冲理所当然的回答道,语气中满是鄙夷,似乎这乎么简单的问题,李承乾根本就不应该问出来。

一个,原来真的只有一个气缸。李承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并没有计较长孙冲的鄙夷。

对于一个古人来说,能理解气缸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如果让他知道什么是曲轴,什么是同步、异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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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一五 大动作(上)

长孙冲实在很难理解李承乾的理论,为什么加上一根曲轴就可以将蒸汽机制作成多气缸?曲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疑惑中的长孙大少越听越迷糊,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高明,你还是别跟我说了,回头我让手下匠人过来,你有什么要安排,直接跟他们说吧。”

李承乾能说什么呢,这种事情如果不是他在后世见过汽车发动机的凸轮轴,只凭想象怕是也很难理解上去,更不要说作为古代人的长孙冲了。

无奈之下只能点点头:“行吧,回头等你回去了让柳敏过来一趟,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嗯,明白了。”长孙冲飞快的答应着,似乎生怕李承乾会反悔。

王玄策等人见长孙冲的事情处理完了,李承乾又没有了其他吩咐,便开口问道:“殿下,这次召我等过来可是有什么其他事情需要安排?”

“这次找你们过来,主要是想要讨论一下我们与世家的关系。”李承乾将思绪从蒸汽机上拉回正题,顿了一下说道:“想必你们也能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各自说一下吧。”

王玄策、马周、李敬玄这些人都是寒门出身,对世家没有什么好感,长孙冲现在唯李承乾马首是瞻,说起对付世家自然不会落于人后。

所以李承乾很想听听他们对前段时间自己犯过的错误是如何看待,毕竟老头子的提醒是出于一个上位者的考虑,下面的人是如何考虑的他并不知道,所以很有必要打听一下。

“殿下,臣有一句话,一直憋在心里不吐不快,不过一会儿还请殿下恕臣不敬之罪。”马周年龄最长,喝了酒之后胆子也壮了许多,一些平时不敢说的话此时在酒精的作用下颇有一番想要倾诉的感觉。

“老马,你什么时候见本宫因言罪人过?”李承乾本打算拽几句文,但是说了一半之后发现几乎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是那么古怪,最后不得不放弃拽文的想法,无奈说道:“得得得,恕你无罪,说吧。”

“殿下,其实处理世家问题的方法很简单,一切只看您对您现在的位置有着什么样的看法。”

如果您觉得太子这个位置无所谓,可有可无,那您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调集军队将所有世家一网打尽,杀个片甲不留,然后咱们君臣一起发配岭南,一起去山里当猴子。”

“而如果反之的话,那么最好的办法是徐徐图之,以分化瓦解的办法慢慢拆解他们。殿下的手里有大量的资源,也有大量的人人脉,综合来说并不弱于五姓世家任何一家,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好好利用手中的东西来分化他们呢?”

马周身在长安,自然听说过李承乾在前段时间与世家之间闹出的矛盾,按照他的本心来说,李承乾当时就应该当机立断,把所有世家老宅一扫而光,拼上太子之位将这些世家毁于一旦。

到时候看在李承乾为自己解决了大问题的面子上,老李必然不过过于苛责于他,就算是发配估计也一定会安排大量人手陪同、护送,甚至很可能与现在的情况没什么两样。

当然,这也只是马周一个很不靠谱的想法,身为一个草根,他入朝的时间毕竟还短,并没有搞清楚世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庞然大物。

不过相对于第一个办法,他的第二个建议虽然有些笼统,但多少还是有些可取之处,在李承乾看来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与他的想法也是有些不谋而合。

但是很明显,长孙冲却并不支持马周的观点,听完之后反驳到:“世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陛下掌握的资源比高明更多,由陛下来实行分划的办法不是更好?”

“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这样任由世家掌握大量的资源……”马周被长孙冲反驳之后,有些不高兴,文化人宁折不弯的脾气又上来了。

“老马,听我一句。”李承乾看他们似乎有吵起来的架式,连忙将其制止,等到两人都坐下之后才缓缓说道:“你们认为土地质换的方式怎么样?”

“土地置换?那是什么?”李敬玄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我打算用在辽东用一倍的土地置换关中的土地,你们认为世家会不会上钩?”李承乾与每一个人都对视一眼后,在几人疑惑的注视下缓缓说道。

“这……”长孙冲等人全都愣住了,从没有听说过这种政策的他们一时间无法做出判断。

而事实上不光是他们,这种事情就算是长安城的那些老狐狸们,在突然听说这种事情之后,也是脑袋一懵瞬间失去判断力。

大唐是一个以农耕为主的国主,土地在所有人眼中那可是比命都重要的东西,一比二的置换如果放在老百姓的身上,那自然是千肯万肯。

但是如果放在世家身上,这件事情就不那么确定了。

由已及人,就算是那些朝中的老家伙,若是将他们族中的封地换到辽东那么远的地方,哪怕是两倍,他们也很难马上做出决定。

半晌之后,还是马周第一个开口,不过这一次他脸上的表情完全是苦涩的笑容:“殿下,您的这个办法实在超出了臣的理解能力,臣无法回答。”

“是啊高明,这可是大事件,就算是皇帝姑丈只怕一时间也难以做出判断。”长孙冲同样抱以苦笑。

作为一个纨绔,长孙大少擅长的是现世报,奉行的是谁惹我我就打谁,像这种涉及整个辽东,半个高句丽那么大的地盘,还真是让他无法做出选择。

而至于王玄策和李敬玄等人,再是两手一摊,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很明显的用实际行动告诉李承乾,他们判断不出来。

“唉!”李承乾并不意外自己得到这样的答复,因为就算是他自己也没有办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本章完)

第一一一六章 大动作(下)

土地置换,办法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其不确定性太多,没有任何人可以保证这些世家大族一定会放弃老祖宗近千的传下来的家产。

马周不能保证,王玄策不能保证,李承乾不能保证,就算是老李同志出马也没有办法保证,甚至说就算是把那些世家的家主找来,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要不要放弃手里的,去辽东去开辟那一片未知。

王玄策在思考了良久之后,有些泄气的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殿下,您可真是给我们出了个难题啊,臣,臣是真不知道应该如何答复您了。”

“是啊殿下,土地置换您不能强求,只能让世家愿者上钩,这样一来不确定的问题太多了。”李敬玄同样败下阵来,随然他和王玄策一样有过治理一方的经验,但是总的说来这件事情太大了,已经超过他们的能力范围。

“如果能逼着他们选就好了,而且逼迫他们的办法还要符合百姓的利益,是可以拿出来公开谈论,可以赢得朝中多数人支持的那种。”马周思索良久,揉着下巴说道。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把世家逼上绝路,让他们非选择这条路不可,最好还要让他们主动来选择这条路,主动跳进这个坑里。

为什么说是坑呢?大家都知道,世家之所以牛逼,之所以有强大的影响力,就是因为其在中原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的关系网。

而如果将他们的封地迁到辽东,那么对他们在百姓中的影响力来说,无疑是巨大的。

毕竟人都有地域性这一特点,迁到辽东之后的世家,便再也不是关陇世家,而是要改称辽东世家,那么中原的百姓自然也就不会再认为他们是什么历史悠久的贵族。

有了这样的先决条件是其一,另外一点就是到了辽东之后,世家想要在那里立足就必须重新规划发展,这样会占用他们大量的人手与精力,让他们无力再大唐搞风搞雨。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世家迁往辽东之后,在中原的影响力弱了之后,不管是李二还是李承乾都会有绝对的力量来控制他们,实在不行给他们带上一个莫须有的帽子剿灭了,大唐百姓也不会多说什么。

这才是李承乾土地置换的最根本意图,王玄策等人或许猜的不是那么准确,但是其中的门道却也能摸到一些,所以他们才会觉得这件事情很棘手,不确定那些世家是否会真的按李承乾的意思去走。

就在王玄策几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李承乾再次开口了:“逼走他们的办法我这里倒是有些想法,不过和土地置换一样,同样不确定其成功的可能性。”

“什么办法?”马周诧异的问道。

作为李承乾的死忠粉,马周等几个深得太子殿下信任,现在的他们完全就是一条船上的蚱蜢,谁也离不开谁。

就像前面说的一样,若是李承乾倒了,他们这些人不说有志难申,仅凭太子心腹这四个字,就能让他们一辈子不能翻身。

所以对他们这几个人李承乾还是十分信任的,对马周的疑问淡淡的笑了笑,缓缓呷了一口刚刚被送上来的茶水:“前段时间的人口普查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听说从和尚庙里和各大道观查出不少黑户出来。”王玄策那段时间并不在大唐,所以很多东西都用听说来表示。

“不光是方外之地,就连那些世家和富户家里也查出不少。”李敬玄点了点头,跟王玄策解释道:“那些方外之地利用这些黑户来种地,又不用交税,赚了不知道多少财富。”

“谁说不是,富户与世家也同样如此,这帮人不断的压榨那些没有户籍之人的劳动力,又不需要缴纳税费,这些年也是‘吃’的满嘴流油。”马周对这件事情忿忿不平,他可是地地道道的寒门出身,对那些不公之事看的甚重。

“可是这与土地置换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是要给那些逃户分地?”李敬玄给王玄策解释了半天之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老崔,从打开始你就一直没说话,难道真就一点想法都没有?”李承乾没有回答李敬玄的话,反而将目光看向了崔钰。

“殿下,臣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若是与律法相关的臣还能知道一些,但是这土地置换什么的……臣实在是不知如何判断。”老崔见自己被点名,无奈的站出来。

他是法曹出身,在政务上并不十分擅长,其主要原因是其人太过刚正,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从来不知道妥协为何物,所以政治上的事情自然也就成了他的短板。

“老崔,你还别说,一会儿我要说的还真就和律法有关系。”李承乾先是笑了笑,然后才说道:“官绅一体纳粮,你认为唐律中加上这一条如何?”

“官绅一体纳粮?什么意思?”首次听说官绅一体纳粮的崔钰眼中满是疑惑,李敬玄和王玄策、马周同样是懵懵懂懂。

所有人全都看着李承乾,等着他接下来给出解释。

“就是说不管是官员还是富户,不管是和尚还是道士,只要在他的名下有地,那就要交税,有多少地就交多少税,就是这么简单。”李承乾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好主意,这样一来就不怕有人仗着自己的身份逃税了,尤其是那些和尚,他们收到那么多百姓的供奉,地多的种不完,但却不用交粮,简直就是欺人太甚。”马周很快反应过来李承乾说的是什么,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一把,喜滋滋的说道。

“不错,现在大唐在税收方面偏向官绅十分严重,百姓需要交税,可是官绅却不需要,所以很多百姓把都把自己名下的土地卖给了富户,然后租种他们的土地,这是很不合理的,大部分的税都被他们这些人给侵占了。”李敬玄在治理地方的时候遇到过很多这样的事情,所以说起来也是义愤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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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一七章 道理

马周和李敬玄对李承乾的官绅一体纳粮持支持态度,崔钰和王玄策则是无所谓,不过总的来说倾向于支持,但纠结于这样的政策会不会在朝中造成严重的影响。

而至于长孙冲,这家伙虽然目前来说是李承乾的死忠粉,但却并不支持李承乾提出来的官绅一体纳粮。原因是什么自然不必细说,作为既得利益者,交税的问题一直都是那么尴尬。

不过好在李承乾对官绅一体纳粮这个办法并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这只是他用来正面压制世家的一个借口,并不是真的想要在这个政策上出什么成绩,所以有没有人支持也就无所谓了。

接下来的整整一天时间,李承乾带着手下的一群‘精英’们尽情的折腾着,设想、计划搞了一大套,最后由马周执笔给老头子写了一份奏折,由李承乾亲笔签名,封好之后再由他们带回长安。

三天之后,奏折被秘密送进了老头子的甘露殿,在老李同志好奇心的驱使下被打开。

“二郎,承乾这胆子这也太大了,这简直就是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原本还是世家,现在这样一搞怕是连勋贵都得罪了吧。”长孙无忌在听到家中老大的叙述之后,火急火燎的进了宫,正好赶上老李在看奏折,当下也不解释便直奔主题。

李世民轻轻将奏折合上,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击着,半晌之后才说道:“朕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如果是由他来出面自然会得罪人,但如果朕来出面呢?”

用朕来自称,这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意思是告诉长孙无忌,在这件事情上,他并不想以私人的身份来谈。

长孙无忌老狐狸一样的人物,自然能从李世民的语气中听出门道,很快就换了称呼,但语气却很是焦急:“陛下,即便是您亲自来主持,这也是一件大事情啊,真要执行起来搞不好会起大乱子的。”

“朕知道这会损害很多人的利益,但朕只想问一句,对我们的人会有多大损失?就拿你长孙无忌来说,难道你的产业真的就在土地上?”李世民的表情很严肃,分明就是认为官绅一体纳粮是一个很好政策。

作为皇帝,果然都有很多相同的地方,‘四哥’(雍正皇帝)数十年如一日想要实现的国策放在一千年前,竟然依旧有着坚定的拥护者,若是被‘四哥’知道了,他会感到骄傲吧。

不过这是一个悖论,我们这是历史书,就不讨论‘四哥’是否会感到骄傲的问题了。

长孙无忌愣了那么一瞬,事实上他长孙家的产业主要是钢铁,土地什么的只是附属,每年在土地上并没有多大的收益,甚至有些时候他还要从钢铁产业拨出钱来去支援一下自己封地里的那些佃户。

刚刚他也是关心则乱,被长孙冲所描述的一吓到了,所以才会急吼吼的跑到李世民这里来阻止。

现在被自己这个妹夫一提醒,也醒悟过来,似乎不光是长孙家,就连其他那些勋贵也是一样,并不怎么靠地吃饭。

究其原因就是……这帮家伙都是些爆发户,根本就没来得及圈地。

大唐这几年一直南争北讨的在打仗,哪里有时候去圈地?大唐建国没有几年,这些勋贵就算是想圈地也还没有反应过来。

而且李承乾这几年折腾也了很多事情,搞出了很多产业,勋贵们在里面都是有股份的,家里的产业也多数都在商业方面,土地……土地不过就是一种情怀罢了,根本就不指望能有几个收益。

所以就算是官绅一体纳粮按照所占有的土地收税,似乎和他们这些勋贵之间的关系也并不大,了不起地里的收成不要了也就是了,反正地里出的东西最多也就是养活那些佃户而已。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尴尬挠了挠脑袋不说话了,不过这个动作放在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胖子身上,多少显得有趣,逗的严肃的李世民失笑不已。

君臣之间因为李世民的一笑,使彼此间的尴尬气氛缓和了许多,老李也借着这个机会问道:“无忌,你我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又是亲戚,凭心而论的话,你告诉我,这条政策到底如何?”

对于李世民变来变去的自称,长孙无忌早就已经习惯,顺着他的语气接下来说道:“二郎,当心好心办坏事啊。我不否认承乾的这个想法是好事,政策也是好政策,但是,但是总要执行的下去才行啊。”

“既然是好策政,那就试试,我只是希望我们天策府的那兄弟们能够支持这件事情,我们可以先把架子搭起来。”李世民似乎是铁了心要办这件事,不顾长孙无忌的极力阻拦,执着的说道。

“可是……”长孙无忌很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被李世民摆手阻止:“无忌,目前来说我大唐的确不在乎土地上的那点税,但是国家不在乎不等于就百姓就可以不缴税,你说对吧?”

“对!”长孙无忌纠结的点头,不过心理想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在这个世界上,有道理的事情有很多,但并不是每一件有道理的事情都会有人去做。

举个例子来说,一个老头子在外面吃饭,结果吃完了发现没有钱,按道理应该送交官府,由官府当成骗子来发落。

可实际上呢?实际上谁的家里都有老人,为了一顿饭把人送到官府,打了板子,由己及人来考虑的话,这事情做的是否过了?

将老头子送交官府的那个老板很可能不会得到赔偿,最后反而会因为没有‘礼’与‘仁’被责罚。

这就是道理,一种完全按照大众的世界观而决定的一种东西,官绅一体纳粮同样如此。

在道理上说,似乎这并没有什么错,你家里有地,那么就要缴纳赋税,可是那些当官的又要说了,老子为大唐卖了一辈子的命,家中子孙甚至都在战争中死掉了不少,难道大唐就不能减免一些赋税?难道就非要一是一、二是二的斤斤计较?

(本章完)

第一一一八章 好戏开锣(上)

不管长孙无忌如何反对,李世民最后还是执着的将官绅一体纳粮这一政策透漏了出去,在整个大唐境内掀起轩然大波。

世家、士族、勋贵,无数人聚在一起讨论着、商量着,有些对此表示反对,而有些则对此表示支持,一场接一场的辩论在朝堂上争论不休,文臣武将齐登场,把好好的一个朝堂弄的如同菜市场一般。

而就在这样的争论中,一个月的时间转瞬而逝,李承乾定下的一月之期终于到了。

陇西李氏家主代表李孝恭、赵郡李氏家主李熹、太原王氏家主王静、荥阳郑氏的主家郑清、范阳卢氏家主卢慕垣、博陵崔氏家主崔方、清河崔氏家主崔嘉,齐聚咸阳,以祭奠老李渊的名义赴李承乾之约。

“见过太子殿下!”约定的时间到了,数位世家家主齐齐登门,见到李承乾首先拜见。

“小子承乾见过几位先生!”李承乾也放低了姿态,并没有穿特别正式的冕服,一身书生打扮站在从老头子那里借来的中军大帐前面,肃立恭迎。

不管将来要谈的事情是什么,一些必要的礼节在这个时候还是要做的。古代毕竟不像现代,在这个时代最重一个‘礼’字,若是无‘礼’的话,就先现代人征信值为负数一样,在社会上根本寸步难行。

寒暄过后,李承乾当先引路将众人引入大帐之中,入眼便是一副文人聚会的氛围,一套功夫茶在杨雨馨的摆弄下已经到了火候。

“几位先生请入座!”李承乾步入主位,示意众人入座,待所有人都做好之后笑着说道:“地方简陋,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诸位海涵!”

几个世家的老家伙欠身客套了几句,随后卢家老头子开口了:“几日前老夫听闻太子殿下已经将《赤壁怀古》补齐,品读之下自愧不如啊!”

“卢老先生客气了,一时游戏之作,当不得老先生如此夸奖,小子惭愧。”花花轿子人人抬,面对卢家老头子的赞赏,李承乾谦逊的客气着。

毕竟这些个老家伙并不是一般人,抛开皇位不提只说文化底蕴,等闲人还真就不见得能得到他们这样的评价,哪怕是太子也不行,所以李承乾谦逊一些并不显得丢脸。

“人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又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今日一见太子殿下,果真是人中龙凤,头角峥嵘之辈,吾辈……老矣!”清河崔家的家主接过李承乾的话头,虽然也有赞扬之意,但不管怎么听似乎都是话里有话。

“小子,别在那里谦虚了,这次找我们来到底什么事,可以直说了!”李孝恭生怕李承乾压不住性子和清河崔家家主顶起来,关键时刻摆出族叔的架子,大咧咧的催促道。

无耻老货,斯文扫地!

一群家主坐在一起,独独出了李孝恭这个家主代表本来就让他们心中有所不满,再加上李孝恭拿腔作势的摆架子,立刻引起了他们的不满,纷纷侧目怒视。

不过李孝恭却像没有看到一样,依旧还是那副熊样子,心中暗暗埋怨这群老家伙不识好人心。

“太子殿下,不知这次召集吾等前来聚会可是为了那乡绅一体纳粮之事?”王家家主王静在李承乾开口之前,插了进来,语气中颇有质问的意思。

不过李承乾这次并没有打算和这些老头子玩什么硬碰硬的游戏,好歹他也是心理年龄三十好几的人了,早就过了沾火就着的年纪。

对于老头子的挑衅只是高深莫测的一笑,同时心中暗叹真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明明老头子已经把官绅一体纳粮的事情揽过去了,结果这些老头子们还是知道了自己才是发起人。

“怎么?殿下难道还有什么其他想法?”和王家关系亲厚的郑家家主郑清见李承乾没有反应,忍不住配合着王家老头给他施压。

到了这个时候,李承乾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如果再继续沉默只怕这些老头子会以为自己怕了他们,到时候再生出什么其他变故就不好了。

想到了这里,李承乾轻轻咳了一声,端起由杨雨馨递上来的茶水邀请众人共饮之后缓缓说道:“官绅一体纳粮这是大唐国策,不是本宫可以做主的,所以这件事情并不是今天的主要议题。”

不是今天的主要议题?老家伙们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现在只有官绅一体纳粮的事情被炒的火热,而且还是在李承乾提出一月之期以后才被透露出来的,如果这个还不是主要议题,那么主要议题是什么?

疑惑中,博陵崔家家主崔方试探着问道:“那么殿下这次找我们来到底有什么目的?不知否则赐教?”

原本这些老家伙们已经商量好了关于‘官绅一体纳粮’的说词,但现在李承乾突然说今天的事情和这一政策无关,这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之感,应对起来也有些不知所措,生怕彼此之间的配合出现什么问题。

“高句丽已经差不多被灭国,仅余其都城伪长安还在其手中,几位老先生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或者说,几位老先生对辽东有什么看法?”李承乾这次没有再让老家伙们等太久,很快就揭晓了谜底。

辽东?!几大家主彼此对视,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贪婪,只是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这个便宜并不是那么好占的。

李承乾那小子可是典型的‘睚眦必报’加‘不见兔子不撒鹰’,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把到手的好处让出来,若真是那样的话,老货们宁可相信这个世界上豕会上树。

“太子殿下,您的意思是辽东的土地和资源这一次会拿出来?”王家家主王静有些克制不住心中的小激动,第一个问了出来。

既然李承乾拿辽东出来说事儿,那么今天需要商量的事情很可能与辽东有关,而辽东最重要的东西自然就是资源和土地,这两样东西也正是世家所关心的。

(本章完)

第一一一九章 好戏开锣(中)

“本宫打算在辽东办一个经济特区,该区域有自己的独立政策,独立法规,独立税收……”李承乾扳着手指一件件数着,每数一件就弯下一根手指。

只是在他数了一半的时候,李孝恭的脸上就变了,沉声吐出四个字:“国中之国?”

“不不不,不是国中之国,孝恭王叔误会了,是经济特区。军事上该区域并不独立,所有该区域的驻军全部受兵部管辖,包括其最高长官也是由兵部委派,与该区域无关。”李承乾摇头否认了李孝恭的问题。

国中之国这个名头他可是担不起的,若是真的把经济特区传成国中之国,那他这个太子估计也要当不成了。

“太子殿下,您与我们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这件事情应该需要陛下做主才对吧?”王静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语气中略有失望之意。

“本宫说了,独立的政策,独立的法律,辽东所有的一切,只要与军事无关的,全部会独立出来,王老先生可明白?”李承乾转过头,看着王家家主,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

全部独立的?那就是说那里的土地很可能不用交税,那里的法律法规很可能由当地自主制定,看上去似乎是一件好事才对。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呢,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几大世家的老头子们用眼神交流着彼此间的看法,都有些不太确定要不要在这件事情里面掺上一脚。

这帮老家伙虽然一直在说李承乾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可实际上他们又何尝比那位太子殿下强上半分。

“太子殿下,您还是直说吧,这次找我们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赵郡李氏族长从未开过口,不过开口便直奔主题,看上去就像跟谁有仇一般。

这老家伙脾气是出了名的倔,在场的众人也都知道,李承乾自然也不例外,所以面对老家伙的直接,只是笑了笑,再次敬了一圈茶水,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次大唐的官绅一体纳粮已经是势在必行,在场的几位老先生家大业大,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有想法又如何?皇帝陛下高瞻远瞩,由他决定的事情又有谁能违背。”李家老头子不无埋怨的说着,话里话外带着浓浓的不满之意。

李承乾说的不错,在场的老头子们个个家大业大,数百上千年来家族所圈笼的土地不知凡几,若真是按照土地来收税的话,不用别的,每年光税金就能让他们损失一大笔钱财。

但这件事如果放在以前却也好办,毕竟家里还有不少‘黑户’,世家可以利用他们去耕种,去填补一些损失。

但是现在不行了,‘黑户’都被清点出来了,老李同志来了一个既往不咎分了田地,每个人都欢天喜地的跑去种自己的地去了,谁还会再管世家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想管也是有心无力,毕竟自家的田要种,自家的税也要缴,总不能舍己为人的帮了别人把自己饿死不是。

最最可恶的就是李承乾这个小混蛋,明明这件事情就是他提出来的,现在转过脸却摆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又是动员又是说教的,难道他就不知道别人早就已经看出他狐狸的本性了?

面对赵郡李氏家主的问题以及一群老家伙鄙视的目光,李承乾凭借着空前绝后的一张面皮,竟然连眼神都没有变过,笑着接口说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项制度的好与坏总要有一个过程和一个对比。”

“大唐现在正处在一个高速发展的时期,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我们谁都不知道,所以建立一个特区,用来检验和比较,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对吧?”

李承乾极度无耻的借用了后世太宗的名言,就差没有说‘摸着石头过河’了。

“那么殿下的意思是所谓的辽东特区不会执行官绅一体纳粮?”老家伙们有人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想要看看李承乾是如何回答的。

“特区会保持现在的政策百年不变,这一点本宫现在就可以保证。”李承乾迅速给出了答复。

“但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在辽东没有任何利益,就算辽东千年不变又能如何?”又有老家伙发言,指出了李承乾所说问题的关键。

李承乾沉默了,呆呆出神的看着眼前的茶盏发愣。

终于到了图穷匕首现的时候了,土地置换的概念之要一提出来,是引起反弹或是拥戴谁都无法确定,李承乾也需要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半晌之后,就在老家伙们的耐性快要被消耗殆尽的时候,李承乾终于抬起了头,沉声说道:“本宫打算在辽东实行二比一的土地置换,一份关内的土地,换取两份辽东土地,几位老先生可有什么想法?”

想法?当然有,不过在这种关键时刻,没有任何人站出来,所有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李承乾,似乎像是从来没有见过他一般。

除了李孝恭之外,另外六家的家主心中都有着同一个想法:幼龙终于成年了,变成了一条噬人的凶兽,李唐皇室当百年不坠!

曾经的李承乾虽然一直在折腾,一直在向世家发出挑战,但是那时候的他就像是一只没有长大的小老虎,只是习惯性的用自己的牙齿与爪子来吓唬人,并不具备实质上的威胁。

世家当时就像是一头头大象,小老虎虽然不惧他们,他们其实也不惧小老虎,毕竟这只老虎太小了,不管是牙齿还是爪子都很难伤到他们。

那些李承乾折腾出来的事情在他们看来都是小打小闹,根本就伤不了自己的筋骨,忍一忍让一让也就过去了。

但是现在不同了,小家伙似乎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变的沉闷而内敛,面对猎物不会再轻易的露出獠牙,他静静的在潜伏着,寻找机时然后发出最最致命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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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零章 好戏开锣(下)

曾经的李承乾,不管是恐吓也好,杀人也罢,这一切的行为放在眼前几个老家伙的眼中,事实上还真算不得什么太大的事情。如果他有过任何一点妥协的意思,事情很有可能完全朝着另一个方向去发展。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在李承乾的操作下一切事情都已经成为过去,成为了他与世家之间解不开的小疙瘩。

不管是李承乾还是世家,双方都知道彼此没有妥协的余地,现在看的就是谁的手段高,谁的招式妙,谁能够笑到最后。

李承乾,一个平时不被这些世家大佬们放在眼里的一个纨绔,一个只知道泄私愤,完全不顾大局的一个人。此时此刻竟然变得如此陌生,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胡乱折腾的小家伙。

现在的李承乾竟然开始玩起了政策,这对世家来说简直就是最可怕一招儿,有一个强大的老子在他的身后为他撑腰,这个纨绔一样的太子在大唐几乎可以说是所向披靡。

而他太子的身份也注定了他的起点要远比其他人高,玩起方针政策大方向之类的东西简直不要太简单。

如果说以前李承乾对世家发动的一次次攻击是用手指在捅的话,现在的他就是在用拳头砸,而且还是钵盂般的拳头。

你千年世家或许有在民间有深远的影响力,但若是李承乾拿出一个对世家不利,但是对百姓有利的政策呢?谁能保证百姓还能继续支持世家?

就像现在这样,李承乾一句土地置换,老货们瞬间就想明白了他要作什么,但事实上却根本无力反驳。

因为李承乾把自己摆到了正义的一方,摆到了百姓的一方,占据了所有的主动权,与他为敌就等于是与全大唐的百姓为敌。

高明不高明,厉害不历害,这已经不用说了,就算是世家有办法应付李承乾这一招,估计动用的力量绝对会远远超过以前所有拿出来的力量的总和。

“太子殿下,您的意思是让世家全都迁往辽东?让出中原大量的土地是么?”卢家家主咂咂嘴巴,用颤抖的手捻着自己的胡子,语气尽量平静的问道。

“在场的诸位都贵族,处在大唐的上层社会,享受着百姓的供养,难道不应该为百姓出一些力气?”李承乾没有直接回答老家伙的问题,反而提出了另一个观点。

又是道德至高点,竟然又被他抢到了道德至高点。

几个老家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但却无力再说什么。

因为李承乾说的没有错,他们的确是享受着百姓的供养。不管是吃的还是穿的,不管是用的还是玩的,这些东西都是大唐百姓生产出来的,根本容不得他们不承认。

“我等世家的确应该为百姓做一些事情,但是在辽东的问题上……”王家家主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试图找到一个理由,让已方能够再次回到道德至高点上。

只是没有想到,李承乾根本就没有让他把话说完就接了过去:“没错,既然王老先生都这样说了,那么在辽东置换一块地,给百姓起一个带头作用应该没有问题吧?”

老家伙们有些傻眼,这何止是没有问题,这简直问题大了去了。

谁特么好好的中原不待,非要跑到苦寒的辽东去?辽东那地方有什么啊,除了野人还是野人好不好。

大好的中原,家族付出了数十代人的努力,才使得五姓七望有了今天这个局面,怎么可能因为李承乾一句话就远去辽东那个鸟不拉屎,一无所有的地方?

“太子殿下果然深谋远虑,老夫等人佩服!”有些无话可说的老家伙们嘻嘻哈哈的开始打马虎眼,打算为自己争取到一点时间。

“您几位不用想岔开话题,今天本宫既然召集您几位来了,自然是想尽快解决问题。辽东那边已经平等好了,只等我大唐前去开发,诸位总不能让我大唐军士的血白流吧?难道就这和看着辽东的土地就那么空在那里?”

李承乾并没有给老家伙们太多的反应时间,虽然他不指望着今天就能把事情定下来,但是在语言上刺激一下几个老头子,为自己前段时间的窝囊出出气还是可以的。

“太子殿下,事关重大,我们虽是族长,但也需要回去召开族中会议才能确定这件事情,现在如何能够答复您呢。”老头子们见事情无法挽回,便想到了拖字诀,打算拖延时间回去好好想办法。

李承乾自然不会没有料到这一点,不过有些计策就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避开的。

这就像是我们上学时候要交作业一样,或许在第一天的时候可以说忘在家里了,但是第二天、第三天呢?难道每天都会忘在家里?这是不可能的。

李承乾现在用来对付世家的办法同样如此,甚至表面上看,他给出的条件世家还有很大的便宜可占,若是放在平民百姓家中,这简直就是天大的一件好事。

但是对于世家来说就不是这样了,土地、老宅、产业这些东西或许都可以丢弃,但是在大唐的影响力才是他们真正在乎的。如果去了辽东那样的破地方,他们最多也就是一个比较有钱的地主罢了,根本就不会有现在的影响力。

所以世家的几个老头子根本不想答应李承乾出来的任何一个条件,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个坑,一个万劫不复的坑。

但就算是不答应,他们也不会当着李承乾的面直接顶回去。

因为算起来他们不管怎么说都是臣子,而李承乾是君主,在没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如果把他顶回去,那就是抗旨不遵,放在百姓眼中那就是大逆不道,与他们一贯秉承的理念是有违备的。

“既然几位老先生目前做不了主,那就算了吧。”取得一定上风的李承乾并没有过份的逼迫几个老头儿,大度的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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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一章 胆大包天

听到李承乾一句‘算了吧’几个老头子狐疑的扭过头,这么容易就算了?这不符合眼前这位太子殿下的性格吧?

就凭他老子逮住蛤蟆攥出尿的那种尿性劲,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在占了上风之后这么容易就算了。

果然,老头子们猜对了,李承乾在几个老家伙的注视下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张并不怎么起眼的《大唐旬报》,翻开其中的一页,用手指在上面戳了戳。

“本宫在这里有一份今天的旬报,在第三版有一条简报,大体意思是:贞观九年夏秋交替之际,皇太子与五姓七望数位家主会面于咸阳,就土地置换一事展开磋商,数位家主对此赞不绝口……。

无耻,当真是无耻之尤,老家伙们面面相觑,一个个被气的老脸通红。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怎么可以干出这种事情,明明刚刚就是他一个人在说,大家在听,怎么就成了‘赞不绝口’了呢?

但是转头一想,似乎李承乾干出这样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个三观不正,道德沦丧的家伙,你永远都不用指望他会有‘良心’这种东西。

没见他八、九岁的时候就从他族叔李孝恭那里坑了一千贯么?还打了一个分不清债主是谁的‘今借白银千两’的欠条,由此可见,李承乾这小子打小就不是个‘好东西’。

不过事已至此,老家伙们就是想反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新闻署就是归李承乾管,他想写什么别人还真就限制不了。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老夫等人何时说过……”赵郡李氏的李熹目光烁烁的盯着李承乾,语气中带着质问,颇有当场就要翻脸的意思。

这老货就是这么这爆脾气,人也长的五大三粗的,不知情的人看到他甚至会以为他是一个武人,而不是一个文人。

“怎么?李老先生有什么问题么?”李承乾打断了李老头的话,摇了摇手中的报纸:“你在这件事情上拿不定主意,但是总不能不让百姓去作吧?”

“辽东之地甚是富庶,历来有棒打狍子瓢舀鱼的说法,我大唐百姓生活困苦,手中的土地也多被恶霸乡绅所占,难道你们真的想把他们饿死不成?”

“二比一的置换比例,或许对于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上人并不算什么,但是如果是那些穷苦百姓,很可能会让他们一生不用为吃食发愁。”

“所以本宫就搞不明白,你们难道就见不得百姓过的好一点么?难道真的是只许你们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们可以大鱼大肉,百姓就只能吃糠咽菜?”

“若真是这样,李老先生,请你立刻出去,我大唐不需要你这样的贵族,你根本就不配作一个大唐人。”

李承乾的嘴巴像机关枪一样开合个不停,将李家的老头子说的面红耳赤,想要反驳却一直找不到机会插言,最后只能气鼓鼓的瞪着他,看着那个还没到二十岁的小年轻不断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太殿,太子殿下,李兄刚刚也是一时心急,没有把话说明白,请您相信,李兄一定不会如您想的那样的,这一点您放心。”卢家老头子在身边一个年轻人的捅咕下接过了李承乾的话头,替赵郡李氏的家主辩解了几句。

老头子们几乎被李承乾这种指鹿为马的做法惊呆了,若是不是卢老头带来的年轻人反应快,险些被那小子坐实了‘朱门酒肉臭’。

所以在卢家老头子申诉之后,其余几人也都纷纷开口,为李熹解围,同时也都赞许的对跪坐在卢慕垣身后的东方亮点了点头。

李承乾此时也停了下来,心中为东方亮点了个赞,刚刚他也是说的有些激动了,一时忘了场合。如果不是有东方亮那一指头,合得卢家老头插了进来,怕是回头又要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最后,一场并不怎么愉快的家主见面会在李家老头愤然离席中结束了第一天的内容,在将几份当天的大唐旬报交给老头子们之后,李承乾也打道回府,躲回了自己的那个破破烂烂的小院子里面。

而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则是被李承乾、李孝恭分别派人以八百里加急的形式递送回长安太极宫,在宫里的晚膳结束之前送到了老李的案头。

“这是今天他们讨论的内容?”李二一点点翻着写满了铅笔字的白纸,上面满是娟秀的字迹,看上去明显是出自女人之手。

“是的陛下。”方老太监站在一边,他的手里拿的是李孝恭送来的一份会议记录,只不过这一份是用毛笔写成的,看上去要比李世民手中的那一份潦草了许多,而且有些地方记录的也不是那么清楚。

“看来这铅笔这东西还是不错的嘛,至少用来记录比毛笔要强上许多。”李世民从方老太监手中拿过另一份记录,两相比较之下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陛下,太子殿下拿出来的东西,多是从实用出发。”方老太监平日里可是没少从李承乾那里拿好处,而且在宫外的一些族人也没少受太子殿下照顾,自然不会说什么坏话。

“行,回头你去让人通知一下,让那小子送一千支铅笔进宫。”李世民无意识的点点头,随口吩咐道。

“喏!老臣记得了。”方老太监顺势答应道。

“嗯?这是……”正在讨论铅笔问题的李世民注意力很快被‘区域自治’所吸引,眉头不经意间皱了起来。

‘区域自治’但军事归朝庭调遣,虽然记录中语焉不详,但以李世民的老道经验来看,这似乎与封王没有什么区别。

封王么?难道李承乾这小子想要封王?

随着大唐的国土越来越大,李世民也感觉到了管理上的困难,这段时间也一直在纠结如何管理这个国家。

现在,李承乾在公开场合讨论起‘区域自治’这么敏感的问题,这让李世民在意外的同时,也感到有些棘手。

当然,最让他生气的是,李承乾这小子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不经过自己同意,就敢擅自作主!

(本章完)

第一一二二章 失误了?

后世有一句名言,叫做: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当时的李承乾并不能领会其中的含义,直到现如今在大唐身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候才深刻领悟到其中的意义。

看着老家伙们一个个郁闷的离开,再看看他们彼此间那种眉来眼去的神情,将一切尽在掌握的那种快感,绝不是在后世选为小组长时可以体会到的。

等到老家伙们都离开了,走在最后的李孝恭留了下来,把自己的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侄子拉到一边,略显紧张的问道:“小子,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国中之国,裂土封王的事情也是可以在这里提的么?”

“王叔可曾听过‘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李承乾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对着远处回头望过来的老家伙们点头示意,口中却对李孝恭反问了一句。

“别给老子扯这些没用的,现在我就是在问你,你打算怎么办?那些老家伙明显是打算拿这件事情来做文章,若是你父皇为此发怒,你觉得你能扛下来?”李孝恭根本没有心思与侄子讨论什么道家典籍,他现在只关心李承乾的未来。

毕竟他李孝恭和李承乾的关系谁都知道,书坊的生意,酒坊的生意,这些都是两人之间亲密关系的见证,若是将来他的这个侄子倒霉了,他李孝恭估计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如果不给那些老家伙留点把柄,他们怎么会乖乖听话?农垦兵团就是例子,难道您忘了?”目送一群老家伙向着咸阳城的方向离开,李承乾接河间郡王拉回坐位,又让杨雨馨出去取些吃食,这才正色与李孝恭谈起自己的目的。

“可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闹独立啊,不与大唐执行同一政策,这就是在给你自己找麻烦你不知道么?”李孝恭到底还是一个古人,眼光看的也不够长远,对于后世的特区制度了解差了许多,所以在他看来李承乾的作法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到了极点。

可是李承乾呢?这位大唐太子殿下却根本不在乎这一点,作为大唐最顶级的纨绔,要玩儿就玩儿大的,单单只是欺男霸女实在不符合他的身份。

反正有一个当皇帝的老子,就算是惹出麻烦也有人给自己擦屁股,而且就目前来说,老妈的身体情况远比历史上记载的要好,只要有老妈在一天,他李承乾只要不真的起兵造反,老头子就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

至于说折腾,谁年轻的时候还能不犯些错误?有大唐太子这个身份,李承乾完全有折腾的资本。

同样是年轻人,同样是纨绔,但因为起点的不同,老子身份背景的不同,每个人的发展也不同。

普通纨绔可能从家里拿些钱出来折腾,在商业上进行一些投资,长长经验,为了将来继承家业。

顶级纨绔从父辈的兄弟、朋友那里得到支持,站的位置要高一些,他们会从政,去为官一方,增加自己的政治资本,同样为了将来继承家业。

但是李承乾呢?这个大唐最顶级的纨绔,为了继承他老子的家业,他需要进行的锻炼与别人是完全不一样的,小打小闹或许不会惹麻烦,但同样也会不让他积累经验。

作为皇位的继承人,他必须有符合这一身份的见识与能力,而这份见识与能力又能从哪里来?

所以,在老妈身体条件不错的时候,在老头子身体还算硬朗的时候,他拼了命的去折腾,在折腾中汲取教训与经验,为自己的将来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可是这些他没有办法对李孝恭说,所以面对急吼吼的族叔,李承乾只能笑着安慰:“王叔,您想的多了,事情并不是您想的那样简单,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能确定会发生什么呢。”

“你,你小子现在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李孝恭被李承乾弄的毫无办法,最后叹了口气郁闷的拂袖而去。

而与此同时,咸阳驿站中,一群世家的老家伙们正坐在一起,商量着白天的发生的事情。

“王兄,您觉得土地置换的事情吾等是否有必要参与?”将所有随从都打发出去之后,郑家老头子第一个开口了。

他和王家老头算是亲家,关系要比其他人近上不少,六人之中可以算成一个派系。

“土地置换怕是容不得我等不等啊!”王家老头子眉眼低垂,像是睡着了一样,半晌之后才带着一丝无奈的语气说道。

“那可是数百年的基业,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了?若真是这样吾等将来如何面对先贤。”清河崔氏的老头子苦笑着接过话头。

不过这些老家伙也都明白,若土地置换真的被推行开,他们很难抗拒这种诱惑。这不是李承乾在强制他们去置换土地,实在是二比一这个数值太过巨大。

试想一下,大唐的百姓家里可能田亩并不多,一般也就是百十亩左右,这还要分永业田和口分田。但是世家呢?谁家没有数千上万倾土地,如此庞大的基数下,翻上一倍的话简直就是一个不可想象的数值。

如此庞大的数量无论是谁,都是一巨大的诱惑,对土地的渴望经过数千年的发展已经深入到了华夏人的骨子里,即便是世家家主也同样无法逃避这种写到血脉之中的渴望。

“相比于土地置换,老夫更关心的是那个所谓的‘特区’。”就在众人纠结于土地问题时,赵郡李家的老头子慢悠悠的说道:“不管是国中之国,还是裂土封王,所谓‘特区’都会成为那小子的软肋,诸位难道就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么?”

“不错,李兄所言甚是。”某老头子立刻对李老头的话表示支持:“‘特区’应该是太子最大的败笔吧,或许这次东征大获全胜让太子有些过于自傲了,才会出此下策吧。”

“‘特区’的事情暂时还是先不要提,一切等到将来再说,只要谋算得当,或许……呵呵!”王家老头子的笑声中满是得意,似乎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

(本章完)

第一一二三章 啥叫‘特区’

一群人各怀鬼胎的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世家的老头子们觉得抓住了李承乾的把柄,以后拿出来搞些事情大有可为;李承乾则是主动送了一个把柄给老头子,以此为诱饵使老头子们放松警惕。

就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李承乾与世家终于是达成了一致,第一次完全成了全面会谈,而且期间没有吵起来,也没有闹出矛盾。

而在老头子们离开咸阳之后,的第三天李承乾便再一次被老头子强行弄回了长安,依旧在上次的小店见到了满脸严肃,甚至可以说苦大仇深的老李。

“父皇,你这是咋啦?”李承乾看着一直不说话的老头子心中忐忑,见礼之后好半天没人答理自己,只好尴尬的小心问道。

“咋了?你自己说说你都干了什么,还有脸问咋了,你自己说说你咋了。”李二虎着一张脸,就好像李承乾欠了他几百万贯一样。

“没,没干啥啊,这几天儿臣一直在和那几个老……老家主聊天,期间获益匪浅,有了颇多的感触。”李承乾瞪着眼睛说瞎话。

“是么?这么说朕是错怪你了?你非但无过而且有功是吧?”李世民气极反笑,五指伸缩不定,像是在练龙爪手。

李承乾理论上说在守灵期间是不得离开老李渊的皇陵的,可是李世民是真的气极了,加上他自己在长安实在走不过,所以只好借着这间属于情报科的小店来掩人耳目。

可即便这样,他也不能闹出太大动静,否则被魏黑子那些言官们知道了,又要被弹劾一番。

“父皇,儿臣是真的不知道错在哪里,您,您这到底是为啥啊?”李承乾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叫起撞天屈。

事实上他在见到咸阳见到来找他的林松海时就已经知道,只怕是老头子不满意‘特区’的事情,要拿他回去问罪了。

但是,现实的情况是他不能表现出自己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明知故犯和不知者不罪可完全是两个概念,一个是有心,一个是无意,后者明显是在被原谅的范围之内。

所以在跟老头子说明白什么是‘特区’之前,李承乾决定装傻到底,绝不表现出自己知道老头子为什么生气。

“李承乾,你好大的胆,未经朕的许可,竟然在外人面前提出封王之事,难道你还想蒙混过关?以为朕是傻子么?”李世民到底是看着李承乾长大的,他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如何能不知道,三言两句直戳要害。

“不是,父皇,儿臣没有裂土封王的想法啊,您可不能听别人以讹传讹啊。”抱着把牢底坐穿的想法,李承乾坚决否认。

“那你说说,你的那个‘辽东特区’是什么!不想裂土封王的话,怎么可能出现一个国中之国,地处大唐境内,却不执行大唐律法,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行为,你自己说说。”

李世民压了好几天的火气终于暴发出来,从桌子下面抄起了上次的那根木棍,大有李承乾解释不明白,立刻就是一顿‘棒子炖肉’。

不过李承乾却在这个时候长长出了一口气,暗叹一声总算不用再绕弯子了,否则真不知道要装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时,李承乾抽了抽鼻子,讨好似的往前走了两步:“父皇,儿臣说的这个‘特区’和封王完全是两个概念,您把这两样东西搞混了。”

“别嬉皮笑脸的,你最好能把这件事情解释明白,否则的话你切看今天能不能逃过一顿好打。”鉴于李承乾以往的斑斑劣迹,老李同志并没有轻易的相信他的话。

要知道,曾经李承乾还在七、八岁的时候就十分擅长诡辩之术,现在随着年龄和势力的增长,已经很少有人再会逼得他用出这样的‘招式’,但其诡辩的能力却并没有在别人记忆里消失,依旧有着很深的影响。

李承乾面对警惕的老头子,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说道:“父皇,您先消消气,听儿臣跟您详细说说其中的区别。”

“说!”李世民瞪了儿子一眼,手里的棍子‘啪’的一声放到桌上,大有你自己看着办的意味在里面。

“父皇,‘特区’是指特别行政区,是指政务上与我们正常的行政区并不一样,有试验的性质在里面。”

“您也知道辽东毕竟有数百万人,我们虽然把高句丽打下来了,但是却不能把那数百万人都杀了对吧?”

“可是那些人与我们中原百姓并不一样,虽然他们也是汉人居多,但是他们终归是高句丽,如果我们直接对他们套用大唐的国策,让他们享受和大唐百姓一样的待遇,您觉得这样合适么?”

李承乾这样说并不是没有道理,当初他在辽东的时候,那姓俞的老家伙曾经和他讨论过这件事情,这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只不过当时高句丽还没有全部被征服,所以李承乾根本就顾不上这件事情,后来等回到长安之后,又面对被老头子打压的困境,所以关于高句丽百姓的安置问题又再一次被束之高阁。

现在,因为李承乾打算与世家下一盘大棋,高句丽的事情才被他想了起来,特区的概念也就由此而生。

李世民在听完了李承乾的解释之后,整个人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也皱起了眉头。

这段时候光为这个混球一样的小子操心去了,竟然忘记了高句丽那边还有数百万人需要他去管理,如果不是刚刚被这个混小子提起来,只怕还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才能想起来呢。

“父皇,您现在知道‘特区’是什么意思了吧?”李承乾看到老头子没有那么激动了,小心的追问了一句,同时眼睛也看身摆在一边的椅子。

“想坐就坐,谁还拦着你了。”被李承乾说的有些心动的老李瞪了儿子一眼,假装生气的说道。

是啊,您是没拦着,可是刚刚那一脸想要吃人的表情,谁敢坐啊!李承乾心中吐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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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四章 ‘懂事’的李承乾

“父皇,所以说这‘特区’实际上就是为那些高句丽人准备的,为了他们和我大唐百姓区分开,所以才叫特区。”

“儿臣认为对待他们不应该太过宽容,否则只会让他们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会生出反叛之心。”

坐到椅子上的李承乾继续解释着自己所谓‘特区’的概念,他并不想让老头子误会自己有什么裂土封王之心。毕竟那是只有老头子才可以触碰的东西,他一个太子想要接触只会惹出更多的麻烦。

老头子眉头渐渐舒展,不过面色却更加凝重,看着李承乾沉声说道:“继续说,把你的想法全都说出来。”

这一次的老头子虽然与刚开始的表情差不多,但是说话的语气则完全变了,刚刚的他只是一个怒气冲冲想要教训儿子的老爹,现在的他则是大唐皇帝陛下。

“父皇,儿臣认为没有那个国家的百姓会喜欢自己国家被占领,想要改变他们这个想法,只有一点点慢慢过度。而以夷治夷虽然是一个好办法,但是为了不让他们生出反叛之心,还要辅以其他手段。”

“比如说我们可以在政策上显示出‘特区’与中原的不同,我中原华夏实行全民免费医疗、免费教育,您说那些被征服的高句丽人会怎么想?他们想不想也得到这种待遇?”

“今后的大唐本土还会出台更好的政策,但是这些‘特区’都不会享受到,这样的情况下会产生两种可能,一种是希望逃离‘特区’,另一种是反叛。”

“但如果有强大的兵力在镇压呢?如果反叛不成功呢?高压之下人的想法是会变的,到时候他们就会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公平,他们会觉得都是大唐人,为什么他们享受不到应有的待遇。”

“这样一来辽东和高句丽半岛上的那些高句丽人自己的就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唐人,会忘记自己的高句丽人的事实!”

“当生活条件相差悬殊的时候,很少有人会坚持住自己原本的信念,更多的人会妥协。”

“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出台一些政策,一些让‘特区’户籍可以转变为大唐本土户籍的政策,比如说去当兵,或者说交足够的税,这些都可以。”

李承乾没完没了的说着,老头子认认真真的听着,一对父子的关系在这一刻像是反过来了一样,直到最后小李同志说的有些累了,停下来休息才算结束了这一尴尬的场面。

不过老头子却像是没有感觉到这种气氛,他只是用见了鬼一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李承乾,半晌之后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些都是你想的?没有别人教你?”

“父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孩儿平时虽然浑了些,但却有一个英明神武、雄才伟略、横扫六合、气吞八荒的父皇。在父皇您的谆谆教导下,若是连这点政治觉悟都没有的话,岂不是辜负了您的期望?”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李承乾按照以往的经验,照例送上马屁一份。

“哼,你这逆子,竟然还知道自己浑。”果然,老头子被李承乾这一记拍的舒服,哼了一声之后把李承乾没有跟他商量,便与那些世家老鬼谈及‘特区’的事情放到了一边。

“父皇,孩儿当初不是还小么,现在孩儿已经成年,自然不会再让父皇你操心。”逃过一顿‘棒子炖肉’的李承乾嬉皮笑脸的与老头子套近乎。

“收起你那一套吧,朕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以后若再是这样当心你的……。”老头子说到后来可能是觉得屁股二字有些不雅忍了下去,不过意思却表达的很清楚。

“喏,儿臣知道了。”在自己老爹面前认个错又不会少一块肉,所以李承乾回答的无比干脆,不过心里是怎么想的又是另一回事了。

正所谓:有错就改,改了再犯,千锤百炼,百炼成钢!

接下来的时间,老李同志脸上多云转晴,为了庆祝李承乾‘归来’,摆了一桌好酒招待了他一顿。

当然,李承乾是没有喝酒的,老头子以‘你妈让你少喝酒’为借口都替他给喝了,所以最后吃了个半饱的小李同志欲哭无泪的看着目送老头子离开,自己则是揉着肚子踏上了归途。

接下来的日子,长安城再次恢复了平静,除了一群老家伙在为了那个所谓的官绅一体纳粮争论不休之外,再也没有了其他的事情。

而在距离长安四十多里外的咸阳则变的繁华了许多,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人跑到老李渊的献陵来祭奠已故的太上皇。

然后自然是免不了与皇太子李承乾同志谈上一谈,交流一下最近长安的情况,大唐的情况,政务的情况,尤其是关于土地置换和官绅一体纳粮的情况。

献陵就这样火了,本来应该十分荒凉清净的地方变得门庭若市,李承乾简陋的小院外面客人压根就没断过。

不过这些李承乾还都可以接受,唯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每一次来‘祭奠’老李渊的人,他作为家属和守陵人都必须陪同一下,这样一来可把他给累坏了。

每从都要从住的地方走上三四里路,跑到老爷子的祠堂前面给别人回礼然后再走回自己住的地方。

古人讲的是视死如视生,偌大的献陵几乎等同于老李渊的宫殿,在这里是不能骑马也不能坐轿的。

这就注定了李承乾每天都要陪着不同的人,在同一条路上走一个来回,以至于到了最后,闭着眼睛在路上走都不会走错。

伟大的大唐皇帝陛下在隔了大概一个月左右之后也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头,得到情报科通知的老李在知道了咸阳的情况之后怒不可遏,在某日早朝之上终于爆发了。

毕竟献陵是老老李安寝的地方,那里本应该是一片清净之地,但是现在被那么多人一闹腾,简直成了旅游胜地,这样的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是无法接受的,李二陛下同样不能接受。

(本章完)

第一一二五章 又是蒸汽机

一夜之间,仿佛是到了世界末日,咸阳城变得冷冷清清,所有官员也好,士绅也罢,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李承乾站在小院的外面,看着恢复正常之后变得荒凉的献陵,心中对老爷子说了一声对不起,转身看向刚刚从高句丽回来的唐善识:“怎么样?高丽句那边还好吧?”

“高明,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高句丽,除了那个伪长安还能证明在那个半岛上有过一个国家存在,那里已经完全变成了咱大唐的一道,高句丽以后只能在历史书里去找了。”

唐善识嘿嘿怪笑着打趣,他可是刚刚从前线回来,辽东军团自从与高句丽二十余万援军一场决战取胜之后便一路高歌猛进,他这个后勤官不得不将自己的官署往前迁,最后直接迁到了李道宗的中军大帐附近才算是消停下来。

所以在场的众人没有任何一个比他更清楚高句丽那边的情况,哪怕他已经离开前线一月之久。

“为什么还没有对伪长安发起进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新罗和百济应该己经自顾不暇退回本土了吧?”李承乾从片面的情报中得到不少关于辽东军团消息,大体上可以掌握一些军团动向,但却并不了解具体的情况。

毕竟现在辽东军团的最高指挥官是李道宗,李承乾在不想暴露崔钰的情况下,根本无法了解了高句丽战场全局到底是如何安排的。

另外一点就是指挥的问题,他李承乾到底只是个太子,并不是皇帝,面对得到老头子授权的李道宗,他不能对辽东军团表示出过度的关心,否则只会让事情越来越麻烦。

唐善识面对李承乾的问题,无奈的摊了摊手说道:“还不是那个高句丽新的新皇帝么,那小子威胁我们说如果敢攻城,他就把皇宫一把火给烧了。”

“烧了?”李承乾诧异的扭过头,这还是第一次在大唐听说用自己来威胁别人的例子,不由有些好奇。

“是啊,那家伙竟然自己的小命来威胁咱们。”唐善识同样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很快接着说了下去:“不过咱们并不在乎他的那条烂命,主要是伪长安里可有不少好东西,这些东西可不能给烧了吧?所以攻城的事情也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切,这事儿是谁安排的?高句丽那破皇宫里面有啥是咱没有的?”李承乾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他不知道除了后世的那支铁军之外,还有谁会去关心敌国的一些珍贵文物会不会被毁掉。

结果唐善识把头一摇,来了个一推六二五:“我哪知道是谁安排的,能知道因为什么不进攻都算是我爱打听了。”

面对一问三不知的唐善识,李承乾选择了放弃,轻轻敲击桌面说道:“算了,既然你回来了,高句丽的事情你就别管了,继续回去帮我搞那个蒸汽机,不搞出多气缸的蒸汽机之前,你就别想从那个研究署出来了。”

“啥?又是蒸汽机?长孙冲不是正在搞那东西么?怎么又是我来?”唐善识本以为把他从辽东调回来有什么重要的安排,结果没想到又是干‘老本行’。

“除了你别人我信不着,这件事你认了吧!”李承乾摆摆手。

长孙冲那小子根本就不是个踏踏实实干事情的人,让他搞蒸汽机就是李承乾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所以现在太子殿下决定拨乱反正,重新任用贤能,再次把唐善识调回来搞这个东西。

“不是,高明,你可不能这样坑我啊,你看看其他兄弟,哪一个不是五品上的职司,就我一个六品下这也太丢脸了吧?”抱着既然不能反抗,怎么也得摆个舒服姿势的想法,小唐努力为自己争取着一切权利。

“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不存在了,研究署已经是五品上的部门,接了这个差事之后,你可以立刻去吏部打听,看看我有没有骗你。”李承乾似乎早就有预谋一样,一句话把小唐的理由全部打落尘埃。

而且李承乾在这方面还真就没有忽悠唐善识,研究署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在他的申请下,被老头子提高了品级,五品上的级别已经可以与将作监比肩。

李世民这段时间也看出了研究署的潜力,抱着让这个部门再接再厉,为大唐国库多赚钱的想法,根本没用李承乾的费多大力气,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这让李承乾十分后悔,早知道老头子这么容易就能答应,不如直接一步到位提到四品。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有些晚了,刚刚提了一级的研究署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提一级,就算是真的可以再提,到时候估计唐善识再想接掌署令的位置也是很难,所以李承乾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高明,真的没办法改了么?”唐善识报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再次问道。

“早就跟你说了,非你莫属,若是再废话,信不信我去你爹?!”李承乾被磨的有些烦了,眼珠子一瞪威胁道。

“行,我去,我去还不行么?”一听自己老爹,小唐立刻怂了:“不过高明,你总得跟我说说什么是多气缸蒸汽机吧?我可是在外面跑了一年多,以前弄的那些东西早就忘光了。”

“有什么事情回研究署自己问去,我只告诉你,一个是多气缸蒸汽机,一个是蒸汽机小型化,这两个必须抓紧时间给我弄出来。尤其是小型化的问题,若是能缩小到五分之一,老子给你请功,给你封侯。”

按说以李承乾现在太子的身份,是决不应该答应别人封侯拜相的,所以可以看出来,为了蒸汽机,李承乾也是拼了。

唐善识又不是傻子,从李承乾的反常表现中,很快意识到蒸汽机的重要性,神色也开始变的严肃:“高明,我不用你承诺这么大的事情,只要这东西搞出来之后你把我调出研究署,我就算是谢谢你了!”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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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六章 火车的雏形(上)

唐善识对李承乾的决定十分迷惑,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太子殿下那么热衷于蒸汽机。

虽然说现在世家几乎全都订购了这个‘傻大粗笨’的东西,而且也利用它产生的一些利润,但如果说起重要,小唐同志认为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完全没有必要小型化。

至于将这东西缩小到原本大小的五分之一,竟然可以得到一个侯爵的爵位,小唐觉得李承乾肯定是疯了,而且是疯到不可救药那种疯。

左右不过是一台机器而已,虽然它可以带动压力机,可以带动磨盘,还可以带动纺车等等很多东西,但它终究是一台机器,如此重视它似乎完全没有必要。

李承乾从小唐的表现看出了他对蒸汽机的不以为然,为了给他增加一些动力,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到底要不要接受我的好意咱们一会儿再说,现在陪我出去走走如何?”

“高明,你还是给我交个底吧,这事儿到底靠不靠谱。我跟你说,我老爹……”唐善识跟在李承乾身边,一边走一边唠叨,一会儿搬出他老子,一会儿又搬出他老妈,总之就是一句话:不想去!

李承乾就那么在前面静静的走着,听着小唐的唠叨,等走到一片开阔地的时候才停了下来,用手指着远处说道:“从这里往东,大概四十五里就是长安,你觉得最快我们多长时间可以赶到?”

“快马两刻可到!”唐善识虽是书生,但马还是会骑的,而且上午的时候他刚刚从长安赶过来,所以李承乾的问题对于他来说并不难。

李承乾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继续问道:“若是三千人的步军呢?”

“步军大概需要一天。”唐善识估算了一下时间回答道。

不过李承乾的问题似乎没完没了,刚刚得到答案便再次问道:“若是三千人的步军赶到洛阳需要多长时间?”

“这……”唐善识犹豫了一下,半晌之后才说道:“若是急行军三天可到,若是正常行军旬日可至吧。”

“一日,本宫说一日可至,不过前提是你需要把那个蒸汽机搞定。”李承乾俯身蹲下,在地上拾起一块石子,一边画一边说道:“按照现在的大小,你需要让蒸汽机有四个气缸,并且可以让他们同时动起来,在这之后我需要你把它装到一台车子上面。”

原本就有些不情不愿的唐善识这次已经可以确定,李承乾的确是疯了,太子殿下在这个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地方生生被逼疯了。

把一间房子大小的蒸汽机安装到车上,这车需要多大?什么样的车可以承载这么重的东西?能有这样想法的人除了疯子就是精神病!

“有什么话你就说,再用那种眼神看老子,信不信老子让你去守城门?”小唐诡异的眼神终于引起了李承乾的注意,同时也为自己惹来了麻烦。

不过小唐也豁出去了,梗着脖子对李承乾说道:“高明,如果你没疯能不能告诉我,这么大的东西你怎么放到车上?什么样的车能够装载这么重的东西?难道你还能弄一个铁车来装它不成!”

“铁车?”李承乾愣了一下,这个词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似乎小唐并没有说错,火车这东西叫铁车也没啥错。

想到这里赞许的点点头:“善识,看来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还真是有搞科研的天赋,竟然能想到把车做成铁的,厉害!”

“啥?”唐善识不明所以的看着李承乾,脑子有些短路。

“你说的不错,我就是要把车做成铁的,然后把那个蒸汽机放上去。”一肚子坏水的李承乾故意不把话说清楚,半真半假的像是在调侃小唐。

这是太子殿下在大唐可以享受到的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用后世人的见识来碾压古人,看着他们脸上或是惊讶,或是怀疑的表情,李承乾可以得到莫大的满足。

果然,小唐不出所料的上当了:“这不可能!那东西那么重,就算是可以把它放到车上,也根本没有办法让车动起来,上万斤的东西别说马,就算是牛……不,就算是大象也拖不动。”

“哈哈……”李承乾看着有些气极败坏的小唐,终于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边笑边说道:“善识啊善识,你丫真是太可爱了。”

太可爱了……,唐善识突然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该死的,如果李承乾不是太子,如果他身边没有那个形影不离的女护卫,如果不是实在打不过他,唐善识真的很想冲上去掐死他。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李承乾笑了一会儿,见小唐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强压下心中笑意继续说道:“铁车的事情你不要以为我是在说笑,这东西还真是必须要弄,不过这一切在你搞定那台蒸汽机之前都是空谈,还是等你都弄好之后我们再研究。”

“不行,这件事你必须跟我说清楚,否则老子宁可去守城门也不去研究署。”感觉自己被耍了的小唐倔劲儿也上来了,将脑袋摇的拨浪鼓一样。

被李承乾笑话一通之后,小唐也想明白了,这个从小跟他一起玩儿到大的顶级纨绔似乎从来就没有说过空话,所有他说过的东西基本上最后都成为了现实。

既然这样的话,那铁车也必须不会是空穴来风,如果没有把握李承乾应该绝对不会把这东西说出来。

基于上述的原因,小唐觉得很有必要听听李承乾接下来的打算,如果真的有‘便宜’的话,去研究署再待上一段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行啊,你跟我来吧,咱们好好说道说道。”李承乾也觉得刚刚牛逼吹的有些不尽兴,小唐现在主动要求了,他自然不会放过卖弄的机会,扯着唐善识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看看这个,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再来问我。”回到了小小的房间之后,李承乾从故纸堆中翻了半天,找到了一张皱巴巴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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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七章 火车的雏形(下)

“这是什么东西?”看着皱巴巴的纸上如小儿涂鸦般的各种线路,唐善识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呻吟。

“这叫火车,看到没有,这个到轮子的就是铁车,你的那个蒸汽机就是放在这个上面。”李承乾指着黑乎乎的一坨东西说道。

“那这两条线是什么?”唐善识无力吐槽李承乾的画功如何,面对整个大唐唯一写出来的字能防伪的家伙,任何吐槽都是无用的。

然而李承乾却没有一丝羞愧,面对如此丑陋的画作,面不改色的说道:“这是铁轨,这个铁车装载上蒸汽机之后重量太大,所以必须给它准备专用的用,而铁轨就是专门用来给这种铁车跑的。”

“那后面这一坨坨的是什么东西?”唐善识指着最大一坨黑斑后面的那些小方块继续问。

“这是车箱,既然有了铁车,而且也给铁车安装了动力,那自然要有车厢,否则前面的工作岂不是白作了。”

李承乾费力的在所谓的‘图纸’上辨认着自己画出来的东西,一点点为唐善识解释着上面都有些什么东西。

半晌之后,唐善识终于意识到李承乾说的是什么,将皱巴巴的纸往边上一丢,紧张的问道:“高明,你的意思是可以用蒸汽机作为动力系统,然后用它来带动车轮转动,从而拉动比它要重的多的东西,是这个意思吧?”

“对,难道刚刚我说的还不明白么?”李承乾横了小唐一眼,用眼神责怪他后知后觉。

不过很快丫就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所谓的‘铁车’上面,拿起被丢到一边的纸,兴奋的说道:“这东西我跟它叫火车,如果你能成功的话,将来我们去洛阳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可以赶到,甚至再好一些可以一天就走一个来回。”

“一天从长安到洛阳走一个来回?”唐善识还没有从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又再一次被李承乾给吓到了。

一个下午和李承乾接触下来,小唐接收到了太多的新鲜事物,不管是铁车也好,铁轨也罢,都及不上李承乾最后一句话来的让他吃惊。

长安与洛阳之间的距离那可是近八百里的距离,红翎急报的话当天可达,但若说一天一个来回,中午还能在另一个地方吃顿饭,这话说的可就有点疯子的意思了。

谁不知道红翎急报是八百里加急,那可是大唐最快的速度,现在李承乾竟然说那个铁车如果弄出来可以达到两倍红翎急报的速度,这怎么可能让唐善识不吃惊,怎么可能让他不以为自己遇见了疯子。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我可跟你说,研究署将来前途可是大大的有,你要是不想干的话,后面可还有大把人的排队等着,要不是我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上,这差事还真不想给你。”

李承乾看着木然的小唐,施施然地说着,似乎能得到研究署署令这个职务,小唐应该好好谢谢他一般。

“高明,你刚刚说的是真的么?从长安到洛阳真的只需要半天?你可不要骗我。”唐善识已经顾不得琢磨李承乾语气如何,意思如何了,他现在只想知道,从长安到洛阳是不是真的只需要半天。

“善识,你说这话可就扎心了,你就说我李承乾什么时候坑过兄弟,你就说我啥时候骗过你。”李承乾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声的保证着。

但事实上对于刚刚发明出来的蒸汽机到底能不能让火车跑那么快,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之所以这么费尽口舌,也不过就是为了忽悠唐善识上当,去搞这个东西而已。

毕竟在大唐匠人是极端没有地位的,但凡有机会没有几个人会愿意投身这一行,唐善识这家伙既然上过一次贼船,没道理这次李承乾不继续忽悠他。

“好吧,受骗上当就一回,既然高明你都这么说了,这差事我唐善识接了。”吃一百个豆不知道豆腥的小唐果然上当了,拍着胸口应下了李承乾交给他的差事。

两倍红翎急报的速度啊,若是把这个所谓的铁路修到辽东或者西域,这会是多大的功劳?小唐并不是真的傻,也不是那么好忽悠,如果真的没有好处,李承乾就是喊一万次‘扎心’估计他也不会答应。

而且小唐也知道,李承乾找到他的头上,这件事或早或晚他都是逃不开的。与其事后老李的诏书下来被逼着走马上任,远不如现在顺水推舟答应下来,至少这样子大家面子上都能过得去不是。

就这样,唐善识再一次接受了李承乾的安排,缩回到长安继续搞他的研究。而长孙冲则得到了解放,高兴的回到家里与新娶的小妾大战了三百回合,闹得第二天哼哼唧唧的爬不起来——腿软。

李承乾在安排完小唐的事情之后,暂时进入了潜伏期,每日里除了下棋就是写写画画,力求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毕竟他是来咸阳这里为老爷子守灵的,不是来这里散心,折腾大了被弹劾多少有些不值。

而就在李承乾消声灭迹这段时间,新罗与百济则陷入了无边的惶恐之中,概因大唐‘海狼’水师占领了他们与倭国之间的重要岛屿——对马岛,并将岛上的岛民驱逐一空。

两个并不大的国家没有忘记,就在半年前,他们还联和了高句丽与大唐军队相对峙,现在大唐水师出现在他们背后,结局如何不问可知。

所以在两国在发现大唐‘海狼’水师的庞大战舰游弋在他们的海岸线附近之后,顿时乱了手脚,一边派出使者向大唐称臣纳贡,一边整顿军队打算严防死守。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派出的使者竟然连边境都没有出去就被人堵了回来,驻扎在原高句丽与两国边境上的辽东军团很委婉的告诉他们:前方为交战区,若是想要过去,请绕行!

无奈的两国只好让使者转道走水路,打算从大唐的登州上岸去长安,结果可悲的是这帮家伙命不好,刚刚出海就遇到了海盗,还没来及得说几句话,就被人连船带人全都弄进海底喂了海王八。

(本章完)

第一一二八章 新罗使者的遭遇(上)

秦吉胜这个倭国天皇的大功臣,在从大唐获取了无数的兵器与铠甲之后就充当起了与杨天和红衣之间的联络官,同时也是五万倭国战兵的总指挥官。

对马岛被打下来之后,倭国大概损失了近万人,这一点倭国天皇表现的很大度,再一次给他们这支‘远征军’补齐了兵员,甚至还加派了不少的战船,用来封锁高句丽半岛与倭国之间的海路。

杨天和称心自然不会放过这些倭人,除了在对马岛留了近三万人之外,另外的两万人被他们带在身边,开始了海盗的生涯。

左右‘海狼’那边也不缺当海盗的经验,只要从那边借来几个人手,完全可以在一个月内将这支由两万倭人组成的海盗队伍带的有声有色。

这不,出海一个半月,他们就在海面上截获了新罗派往大唐的使节——朴正淳。

“红衣使,这些人可都是新罗的使节。”秦吉胜万万没想到红衣会命令他对新罗使团发动攻击,但小胳膊扭不过大腿,为了换取来自大唐的后续支援,他还是发动了进攻,只不过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他想询问一下,看不是红衣使搞错了目标。

“本姑娘说了,高句丽半岛片帆不得下海,你明白其中的意思么?”称心这家伙现在是越来越女性化了,一身妖艳的大红色绸衣,手捻兰花指斜靠在榻上,柔弱的像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

如果让李承乾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必定会大吃一惊,以为是看到了传说中的东方不败。

但是,问题的关键来了。

虽然化名红衣的称心显得十分柔弱,但秦吉胜在面对他的时候,整个人却在隐隐发颤,好像有一种面对天皇时的感觉,不,应该说比面对天皇的感觉还要可怕。

面对倭国天皇,只要掌握了他性格,只要你还对他有些用处,那么他多少还会有些理智,知道有些人不能杀。

但面对红衣则完全是另一个样子,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理智,任何人只要不让他满意,立刻就是翻脸无情,哪怕另一位使者杨天也不会享受到更好的待遇。

所以面对红衣使的质问,秦吉胜明智的选择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属下明白,属下立刻去办。”

“等等,一会儿把那个新罗使者带过来,本姑娘有话要问。”红衣看着倒退而行的秦吉胜,慵懒的伸了下胳膊,一双杏目轻轻眯起来,其中闪烁着一层寒光。

来到倭国这个地方已经很长时间了,此时的称心再也没有了当初时的那种懦弱,看着一个个倭人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一种叫做信念的东西已经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

但是无论如何有一点他没有忘记,那就是李承乾交待的任务,就目前来说,只要是太子殿下交待的,那对于他和杨天来说就是‘圣旨’,值得他们两个不惜性命的去完全。

他称心能有今天,是谁给他的他永远都不会忘,所以他的心里有感激,但也有恨。这种怨恨已经深入到了骨髓,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像无数的毒虫一样在啃噬他的心。

所以称心变了,变的就连杨天都有些不认识他,喜怒无常、嗜杀成性简就是他的代名词,整个队伍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当然,他也不喜欢与其他人待在一起,不过杨天除外。

时间一点点过去,称心目光是的不耐越来越重,就在这个时候,新罗的使者被秦吉胜安排的人带到了称心的房间外,轻轻扣门得到允许之后,两个倭人将朴正淳推进了房间,转身退了出去。

“你,你们是什么人?敢打劫新罗去拜访大唐的使团,你们是活腻味了么?”朴正淳被押进房间之后,入眼看到便是榻上的娇柔美女,忐忑的心顿时一安,暗中盘算着这是否是海盗给自己准备的贿赂。

可怜的家伙,直到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依旧在自以为是,也不知道这个多嘴多舌的毛病是不是打从娘胎里带来的。

秦吉胜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朴正淳,在心中为他默哀。

称心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朴正淳,隔了好一会才轻声慢语的问道:“你就是新罗去大唐的使者?”

“我就是新罗使者朴正淳,不过你这样的烟花女子不配与我交谈,速速让你们这里能主事的人出来,否则大唐‘海狼’水师就在附近,引起他们的注意当心顷刻让让你们葬身大海。”

称心的表现让朴正淳胆气更壮,在他看来自己应该是被一群不明事理的倭国海盗给打劫了,这些海盗在抓到自己这些人之后才发现犯了大错,但却不知应该如何挽回,所以才会派一个女人出来诱惑自己。

有了这样的想法,朴正淳自然不会再害怕,趾高气扬的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去,面对那个他不知道名字的女子继续说道:“难道你没有听清本使的话么?或许你真的打算……”

“噌”的一声轻响,打断了朴正淳接下来的话,一直锋利的三棱短矢带着一溜寒光钉在了他的脚上。

“啊……”正在夸夸其谈的朴正淳先是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那支刺穿了他的脚掌,兀自还在震颤不休的短矢,片刻之后才爆发出一阵惊天惨叫。

“让他闭嘴!”称心轻轻摇着手弩上的棘轮,再次将一支三棱短矢放了上去,刚刚还是柔情似水的双眼已经变的杀气凛冽。

“是!”秦吉胜不敢怠慢,随手从朴正淳的身上扯下一块布,恶狠狠的塞进了他的嘴里。生怕这个喜怒无常的红衣使把手里那支短矢射到自己的身上。

“呜呜……”朴正淳只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钻心的疼痛让他恨不得从地上跳起来,但是那该死的短矢却把他的脚死死定在了地上,让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坐在那里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么?能的话就点点头!”清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听在努力控制身体平衡的朴正淳耳中,让他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本章完)

第一一二九章 新罗使者的遭遇(中)

能够面不改色的射出一支弩箭,而且在射穿了别人的脚之后依旧平静的女人,绝不可能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烟花女子。

这样的念头刚刚在朴正淳的脑海中闪过,流出来的冷汗还没来得及被感觉到,另一只脚上再次传来与刚刚毫无二致的剧痛。

“呜……”两只脚全都被短矢钉在地上,朴正淳疼的脖子上暴起无数青筋,不过因为嘴巴被自己的衣服堵着,所以只能发出类似野兽哀鸣的呜呜声。

“有人曾经跟我说过,说你们总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总是那么自大,现在看来果然如此。”称心摆弄着手里的手弩,语气依旧平和,似乎刚刚那两支短矢并不是他射出去的。

“呜呜”朴正淳拼命地摇着头,像是在否认称心的话,又像是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如果你能好好说话,本姑娘可以让他把你放开。”手弩再一次被挂上弦,称心平静的声音依旧。

“嗯嗯”这次的朴正淳拼命地点头,他不想让眼前这个女疯子有任何一点误会,否则再给自己来一箭,只怕就不是脚那么简单了。

“看我干什么?还不给使者松开。”称心目光流转,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秦吉胜。

“哦,是是!”秦吉胜被吓的一个哆嗦,只觉得自己喉咙、心口等要害被称心看的隐隐有些发寒,连忙上前将朴正淳嘴里的布条扯下来,同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意思让他小心说话。

“红,红衣使大人,小人朴,朴正淳,是新罗派往大唐的使节,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只要小人能够做的,必定全力以赴。”嘴巴重获自由之后,朴正淳连头上疼出来的冷汗都不及擦,便忍着剧疼从椅子上站起来,卑躬屈膝的说道。

“看来你并不傻,竟然知道本姑娘的名号。”称心换了一个更舒服(诱人)的姿势,小巧的手弩就在他行动间消失于无形,就在朴正淳和秦吉胜的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被藏了起来。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追究称心到底把手弩放在什么地方的时候,毕竟如果命没了就算是知道弩在哪里也没有任何意义。

“红衣使威名,早已传遍新罗,小人……”艳如桃李、心如蛇蝎,喜着红衣,朴正淳在被第二支箭射中的时候,已经想起前面这女人到底是谁。

暗叹自己倒霉的同时,也有着一丝庆幸,为自己在见到这个女人真面目之后,还能活到现在感到庆幸。

“废话少说,说出此去大唐的目的。”称心没有心思听一个罗新人的吹捧,他只想知道新罗的情报,至于眼前这个家伙对自己的印像如何,这并不重要。

“求,求和!高句丽已经战败,我新罗愿意让出所有在战争期间侵占的土地,只求得到大唐的谅解。”朴正淳也不想与称心多说什么,现在的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好好把自己脚上的伤治疗一下。

三棱矢到底有多致命,经历过大唐东征已经让所有半岛上的人有了很深的领悟,别说是射在身体上的重要部位,就算是并不重要的地方,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也会要人命的。

不过明显的是,称心并不喜欢听他的敷衍之言,就在朴正淳以为可以蒙混过关的时候,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说出你们具体的方案与计划,否则本姑娘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具,具体方案。”朴正淳眼角抽了抽,这可是他大唐之行最大的机密,若是说了只怕大唐他也不用去了,直接跳海自杀或许能死的更痛快一点。

“现在死,或者以后死,你可以自己选。不过,本姑娘可以保证,一定会让你死上一个月时间。”称心那不管朴正淳将来回去要如何向自己的‘老板’善德女皇交待,除了情报他现在什么都不关心。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红衣的狠与杨天的义气在倭国和新罗、百济传诵的可不是一天两天。朴正淳尽管在新罗身居高位,但多少也多听说过一些,他知道面前这个女人说的绝不是威胁。

所以他现在需要选择的就是现在死和将来死,但好死不如赖活不是么,只要能活下来,谁会在乎将来怎么死呢!

最终,朴正淳在死亡的压力下选择了妥协,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红衣使大人,我,我说,只是我说了之后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杀我?”

“看你的表现吧,如果你的情报足够重要,放你一条生路也不是不可以,甚至我还可以保证送你上岸,给你一笔钱,让你生活的更好一些。”称心的脸上露出一丝惑媚的笑容,从榻上滑下来,走到朴正淳的身边,寸许长的尖利指甲在他的咽喉处轻轻滑过。

“没问题,这份情报一定可以让红衣使大人卖出一个好价钱。”脖子上传来的感觉让朴正淳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紧张的声音有些发颤。

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从哪里得到了情报,竟然会真的把眼前这个女人当成江湖人物,躲到一边的秦吉胜有些不屑的撇撇嘴。

不管是红衣还是杨天,这两个明明就是大唐太子的亲信,否则怎么可能只凭一件信物就能取得李承乾的信任。

但是这个秘密秦吉胜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这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如果利用的好他会永远领先别人一步甚至几步,将来或许有一天也可以尝试一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

不过很快称心的一个命令就把他从YY中拉了回来:“秦吉胜,带他下去,让他把所有知道的东西全部写下来。”

“是!”秦吉胜的回答斩钉截铁,他在高句丽见过李承乾身边护卫是如何接受命令的,所以把这个习惯带回了倭国。

“记住,就算是他三岁时那天尿过床也不要放过,若是有任何一丝差错,你的下场绝不会比他强上半分,明白么?”就在秦吉胜打算带着这个新罗的倒霉蛋下去的时候,称心冷飕飕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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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零章 新罗使者的遭遇(下)

朴正淳蜷缩在一间十分特别的小房间里面,房间不大刚够一个人弯着腰转身,高度也不高,刚够一个人弯腰站着。说起来这样的环境对于一个囚犯来说还算不错,一不打二不骂绝对算是人性化。

但是朴正淳现在只想有人来骂自己几句,哪怕是打几下也行,只要把他从这个该死的房间里弄出去,无论怎么样都可以。

已经被关进这个小房间三个时辰了,四下里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外面的声音也传不进来,人在里面就好像是被装进棺材埋进土里一般。

这些或许还好说,但这个小小的房间实在太小了,竟然连蹲也只能是半蹲,站也没有办法全完直起腰。

这种让人十分难受的站姿让朴正淳觉得很一个呼吸的时间都是一种煎熬,三个时辰就像是过了三十年一般。

所以当他看到正在喝着茶水,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他的秦吉胜时,整个人完全就是处在一种崩溃状态,声嘶力竭的喊着:“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你让我说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把我放出去,我什么都愿意说啊!”

不过等待朴正淳的并不是期望已久的开锁声音,反而是秦吉胜的冷笑与让人绝望的:“再关半天!”

再关半天?年过半百的朴正淳觉得再关半个时辰自己都会死掉,半天只怕骨头都会烂掉。

所以在房间的小门关上前的那一瞬间,朴正淳把自己已经受过伤的脚伸了出去,拼着一只脚不要也不想再次回到那种暗无天日的环境。

“放过我,我真的什么都肯说,放过我,求你!”

如果条件允许,朴正淳认为自己一定会跪下来乞求得到宽恕,但是房间实在太小了,在一层栅栏的阻拦下他根本无法跪下来,所以只能苦苦的哀求。

“关门!”但最后朴正淳得到了依旧是冰冷无情的关门二字,然后便是那让人绝望的黑暗。

就这样,在经过数个‘半天’之后,朴正淳彻底崩溃了。

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面,他疯狂的撞击着栏杆,试用结束自己的生命,不过有限的空间决定了他这样做除了在头上磕出无数的大包之外,根本不能达到目的。

而在房间的外面,秦吉胜正带着几个跟班面无表情的站着,听着房间中疯狂的撞击声不为所动。

又过了大概盏茶时间,一个跟班听着小房间中渐渐低下去的声音,小心的对秦吉胜说道:“大人,里面那个家伙好像真的受不了了,要不要把他放出来?如果真的疯了咱们也不好交待。”

“把门打开,放他出来。”秦吉胜大至估计了一下时间,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跟班的建议。

“哗啦啦……”铁链的摩擦声响起,小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露出已经瘫软在里面的朴正淳。

“杀了我,快点杀了我吧,不要再折磨我了。”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之后,萎靡的朴正淳提出了唯一的要求,什么情报,什么活着,全都是扯淡,现在只要有人能给他一刀,他会拿自己全部的身家去换。

不过等待着朴正淳的依旧是无休止的折磨,细小的绳子系在大姆指上,人被吊到半空之中,只有两只脚的脚尖勉强能够在地面上获取一点点的支撑。

手指上传来的剧痛让朴正淳不得不用尽全身的力气踮起脚尖,可脚上的创口却让他根本无法完成这个简单的动作。

仅仅一个时辰之后,朴正淳便从疯狂的咒骂换成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像称心那天说的一样,把三岁时尿过几次床都说的清清楚楚。

越是简单的刑法,越能体现出其威力,秦吉胜觉得自己跟在红衣使身边虽然危险,但是却可以学到好多以前从来都不知道的东西。

小黑屋和吊刑就是他新学来的东西,简单、省力、不操心,只要短短的几天时间就可以得到想要知道的一切,而且在受刑人身上找不到任何一丝的伤痕。

秦吉胜很想知道这种刑罚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如果能找到这个人,他一定会……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成为那个人的忠实信徒。

是的,秦吉胜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以残虐别人为乐,并且从中得到快感的人。

曾经在倭国他就有着酷吏的‘美名’,出使大唐之后又跟着称心他们,从他们那里学到了很多‘第七小组’特有的刑讯手法。

这一系列的手法,让他如鱼得水,更加喜欢上了‘刑罚’这个词,甚至只要提到这两个字,都能让他兴奋到颤栗。

用了大概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秦吉胜反复将所有朴正淳交待出来的事情问了近六遍,这才有些不甘心的放过了他。

拿着整理好的材料去找他的新主子——红衣使。

而之所以他会放过朴正淳,也是因为称心曾经答应过那个家伙,只要他交待清楚了自己知道的东西,就会放他自由。

秦吉胜虽然残毒,但是对称心的命令却不敢有丝毫的违背,对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他有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让他根本不想甚至是不敢去质疑她的任何命令。

半个时辰之后,称心的房间之中,杨天与称心两个拿着则秦吉胜整理好的材料,一点点的看着。

“只有这些么?”称心以极快的速度浏览了一遍之后,将所有的材料都交给了杨天。

“是的,那家伙应该是再也没有什么隐瞒的了。”秦吉胜对自己的审讯能力以及观察力还是有些信心的,从朴正淳的表现上他已经可以判断那家伙基本上没有了利用价值,所有他知道的情报应该已经全都交待了。

“这次干的不错,不过没什么奖励!”称心早年的经历让他这段时间心灵越来越扭曲,现在除了对玩弄人心比较热衷以外,情报什么的至多算是附带。

“这些都是小人应该做的,只要红衣使开心就好。”秦吉胜也是会做人,对于称心的安排从来没有打过折扣,尽管这次被告知没有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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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一章 情报( 上)

朴正淳最后的结局是被流放到了一个荒岛,同时还获得了一张弓、数十支箭以及一把并不长的刀子。

这就是称心答应他的东西,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朴正淳是自由的,而他身上的装备如果使用得当,的确可以让他在这里过的衣食无忧。

只不过若是他并不懂得如何使用的话,那就不是称心会关心的问题了,反正当初只是答应送他上岸,却没有说送他去什么地方。

“红衣,这帮家伙还真不老实啊。”等到称心安排完了朴正淳的事情,杨天也把手里的情报看了个七七八八,皱着眉头对自己这个搭档有些担心的说道。

当然,让杨天皱眉的不是新罗人的‘不老实’,而是他搞不明白称心为啥不给自己弄一个正常点的名字,为什么非要叫什么红衣,这个名字……说实话,真不怎么样。

“不老实就那就打的他们老实,反正‘海狼’就在外面,这帮家伙早就把那座半岛给封了,就算是不老实他们又能翻出什么花来!”称心只有在面对杨天这个同伴的时候才会显得正常一些,只不过正常度有限。

“你看看这个,这个,还是有这个,这些都是新罗与百济勾结,准备继续顽抗的消息。”杨天对于称心大咧咧的表现有些无奈,随手从整理好的那些情报中拿出几份放到桌上,一一指给他看。

结果称心却把那些情报重新堆到一起,无赖的说道:“这是你的事情,我可不是弄这个的材料,所以情报方面还是你负责分析,我负责搞到情报。”

杨天和称心既然是一起出来的,那么自然要是互相扶持一路向前走。但称心也知道,自己太过情绪化,并不适合去分析情报,如果这种事情交给他来做的话,很可能最后杨天会被他给坑死。

所以自从到了倭国那一天开始,称心只负责搞到情报,然后便丢给杨天,至于从里面分析出来什么东西,这些他从不过问。

也就是说,称心只负责行动,而杨天则是负责策划,这是两人之间久长以来形成的默契。

杨天面对这样的情况能说什么呢,他自然也知道如果称心来分析情报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但这种事情总要分场合与地点,毕竟很多时候都是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虽然称心有些过于情绪化,但在这个举目皆敌人的环境,相比于倭人还是要靠谱一些。

所以,称心最后在杨天的沉默注视下,最终败下阵来:“好了好了,怕了你了,真不知道你是女人还是我是女人,干嘛弄出一副深闺怨妇的样子。”

“嘿嘿。”杨天不以为意的嘿嘿怪笑着,重新将情报丢给称心,对他‘深闺怨妇’的形容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里应外合?”称心拿着情报翻来覆去的看了几次,放下之后与杨天对视一眼,迟疑的问道。

“对,就是里应外合。新罗和百济派出使者不过是缓兵之计,或者说是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目的说到底还是为了与伪长安里的那个高句丽末代皇帝配合,想要对辽东军团发动致命一击。”

杨天一边说,一边将情报再次收集到一起,装进一个袋子里,顺便用火漆封了口。

“你打算怎么做?通知殿下能来得及么?”称心实在是不擅长情报方面的事情,在他看来这种事情完全应该交给李承乾来做主。

“来不及了,这份东西想要送回去怎么也要半个月,而殿下那边的反馈送回来怎么也要五天,这一来一回就是半个月。”杨天低着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称心听。

新罗与百济两个地方虽然地域并不是很大,但是他们能在高句丽的压迫下坚持到现在,必然是有一定的过人之处。

所以如果他们真心联合起来与辽东军团作战的话,以辽东军团目前的状况很难说一定能挡住他们的进攻。

毕竟上一次李道宗的铁军计划让辽东军团损失了不少人,现在陆军可战之兵不足六万,水师虽然能够派上用场,但是两万来人在这样的战场上无异于杯水车薪,很难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不管怎么说,把情报送回去吧,如果有可能的话抄一份送给辽东军团,任城王可是老将了,这种事情总是比我们擅长。”称心抱着反正也分析不明白,不如交给能分析明白的人去分析的想法,直接将责任推了出去。

而杨天在没有什么好办法之前,最后也只能点头:“也只有这样了。”

他们两个的势力全都在倭国,想在高句丽半岛搞事,实在超出其能力范围太多,贸然动作若是引起不必辽东军团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好了。

于是乎,打手头目秦吉胜的头上再次多了一个头衔——‘特派员’,受称心之命,划着小船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了‘海狼’水师,被一大群兵痞绑了个结结实实送上了旗舰。

“哎,怎么是你这个老小子?咋啦?怎么一个人跑到我们这边来了?叛逃?”高大的旗舰上,尉迟宝琪看着被绑成粽子一样的秦吉胜调侃道。

“大人,小人是奉了红衣使的命令给贵方送情报的。”秦吉胜一脸的苦涩的表明自己的来意。

面对大唐将军,倭人天生的自卑心又开始发作了。

“什么红衣使蓝衣使的?什么东西?”尉迟宝琪皱了皱眉,除了情报这两个字他听懂了之外,前面那些完全就是一头雾水。

“是什么情报,拿来看看。”坐在主位上的独孤玉林挥手压制住尉迟宝琪,沉声问道。

“将军,东西在这里!”一个负责押解秦吉胜的军卒拿出一个大大信封,放到了独孤玉林的案头。

秦吉胜被押上旗舰之前,自然逃不过被搜身的命运,所以他带来的情报会出现在‘海狼’军卒手中一点也不奇怪。

密印?!独孤玉林看着信封右上角那个手绘的图形,心头猛的一跳,终于来了么?那个李承乾曾经特地嘱咐过他,一定要好好配合的家伙终于出现了?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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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二章 情报(下)

由不知名人士送来的情报经由特殊的路径传遍整个辽东军团,李道宗手中自然也有,不过当老家伙看到其中内容的时候,却只是淡淡一笑随手放到了一边。

“大总管,您这是?”李思文跟着李道宗时间长了,对老家伙的脾性多少算是有些了解,看他的样子便知道这老头子根本就没把这份情报放在心。

“你们这些娃娃什么都好,脑瓜子够灵活,学东西也很快。”李道宗用手指在情报上戳了戳:“但是你们什么时候能长大呢?就这份东西,难道你们觉得它很重要么?”

“请大总管为吾等解惑。”一群小年轻收到情报之后本以为会有什么大动作,是以全都跑到了李道宗的中军大帐等消息,结果现在老头子明确表示不在乎,他们自然想知道是为什么。

李道宗被一群小年轻围在中间,喜好卖弄的毛病又犯了,先是得意的笑笑,随后才说道:“为将者,走一步看三步,你们真的以为老夫就没有准备过面对他们三国间的小动作?”

“面对国家生死存亡,别说他们之间搞点小动作,调集兵员,囤积粮草,就算是他们三国合成一国老子都不意外。”

老人家都有喜欢卖弄的毛病,一众纨绔对李道宗的自夸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这老货好像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吹牛逼。

想到这里,小段站出来试探着问道:“大总管,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现在就有所动作?”

不料李道宗大手一挥:“有什么动作?全都给老子照常训练,每天派人出去收集粮草,马上就要入冬了,老子可不想大冬天的到处找吃食。”

这下一群小年轻全都傻眼了,明知道敌人正在集结,不组织反击,反而要把人派出去筹集粮草,这是什么打法?难道后方囤积的那些粮食都是假的?

“都愣着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既然他们想要麻痹我们,那我们就假装被他们麻痹一下好了,总不能让他们太过失望。”纨绔们惊愕的注视下,李道宗终于做出了一个有意义的决定——麻痹敌人。

纨绔们也终于知道敢情这老家伙并不是真的不在乎这份情报,而是在那装模作样,实际上这老家伙只怕现在比谁都紧张。

毕竟他们现在只有不到六万人,而新罗、百济的计划中却动员了近四十万人,如果再加上高句丽伪长安中近五万战兵,那么他们就需要面对大概五十万的敌人。

辽东军团的确能打,可是连续战斗了一年多之后,已经将老兵疲有些打不动了,况且他们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装备消耗的也是十分厉害,根本不足以打一场同对五十万敌人的决战。

而如果就此休战的话似乎也不怎么可行,新罗与百济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大唐的威胁,就算大唐不想打,他们也会找机会挑起争端,力求把辽东军团最后的战斗力消耗掉。

当然,若是他们能够得到大唐皇帝李世民不进攻他们的保证,这样也可以让他们安心一段时间,可是李道宗等人可不敢保证皇帝陛下会答应这件事情。

所以辽东的各种情报就这样被汇集到了一起,新罗与百济的小动作,李道宗的应对,高句丽都城伪长安的反应,全部被封存成一个大大的包裹,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向长安城递送。

八百里红翎急报,从高句丽伪长安城外一路赶到大唐长安,换马不换人的整整跑了近九天,等将包裹交付之后,信使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任凭众人如何呼唤也没有一点反应。

不过好在众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想当初在没有信鸽之前,每年因为送信猝死的信使不知道有多少,昏睡过去简直再正常不过,只要找个地方让信使好好睡一觉,等醒过来也就没事儿了。

“这是什么东西?”信使虽然昏睡过去了,但是包裹却被送进了宫里,放到了老李的案头。

“高句丽那边的情报,因为太多所以只能安排八百里加急往回送。”面对老李的疑惑,林松海一脸的尴尬。

可是没办法啊,鸽子就那么大,一次携带的重量十分有限,这么大的一份包裹,很难想象要多少只鸽子才能带得回来。

“高句丽还能有什么情报,马上连国都都要被踏平的国家。”老李同志轻蔑的笑笑,示意林松海把包裹打开。

他很好奇里面会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值得李道宗不惜人力物力,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递送回来。

半个时辰之后,林松海抱着一个大抱从老李的书房走了出来,大唐皇帝陛下的吩咐很简单:给太子送过去。

于是乎‘转战千里’的大包裹再一次踏上了旅途,用了半天的时候从长安移动到咸阳,被交李承乾的手中。

“不是吧?这种事情也要我来处理?我不是被雪藏了么?”李承乾一目十行的看完所有情报之后,仰天发出一声哀号。

“殿下,您怎么了?”被李承乾的声音惊动,站在门外的杨雨馨一脸紧张的推开门进走房间。

“没事!”李承乾摇摇头,注意力再次投入桌上那些情报当中。

辽东军团的战斗方式注定他们对装备的依赖远远大于十六卫,所以他必须在短期内想办法在装备上对他们形成有效的支援,否则六万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正常的攻防战中取得胜利。

“殿下,是高句丽那边出什么问题了么?”杨雨馨是知道李承乾桌上那份情报的来源的,是以看到太子殿下郁闷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你去找玄策和敬玄过来,就说我有事要和他们商量。”在极短的时间内,李承乾已经基本上了解自己面临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困境,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大脑中形成。

只是他并不能确定自己的想法到底是否适合高句丽战场,所以他要找几个人共同商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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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三章 极限战(上)

王玄策和李敬玄来的很快,他们两个一直就在外面荒野中的大营里面,被杨雨馨派人火烧屁股的一催,没有任何迟疑的立刻赶到了李承乾的小院。

李承乾在见到二人之后,根本没有任何客套,只是让人去弄几个茶盏,随后就把桌上已经整理好的情报挑出有用的部分丢给两人:“看看这份东西,看完了说说你们的想法。”

“这是什么?”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王、李二人随手将东西接过来,下意识的扫了一眼。

房间实在是太小了,根本就装不下几个人,所以李承乾的一系的人马在这里一切从简,那些负责传递东西的宫女、内侍全都被赶到房间外面,把房间中有限的空间留给重要的人物。

正是因为这样,王玄策和李敬玄才有机会直接从李承乾手中直接接到物品,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使得他们君臣之间的关系显得十分亲密。

“这是……,这是高句丽的情报?新罗和百济又想搞事情了?”王玄策是一个典型的种族主义者,除了唐人看谁都不顺眼,打眼一看手中情报中新罗、百济几个字,第一反应就是这两个国家要搞事情。

“认真看,看完再说。”李承乾对王玄策的疑问不置可否,只是扬了扬下巴,示意两人继续把手里的东西认真看完。

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在没有看完全部情报的情况下,李承乾不想让他们两人误判眼下的情况。

好在两个并不是席二愣和尉迟宝林那样的二货,得到李承乾的示意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开始认真审视起手中的情报,并且在看完自己的一份之后又交换了一下。

两人这一认真,时间便在不知不觉中缓缓过去,足足有小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才算是把需要看的东西全部看过一遍。

这一过程看的杨雨馨姑娘不住的撇嘴,脸上满是鄙夷。

“小雨姑娘,我们可不是殿下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见谅见谅!”王玄策人精一样的人物,单看杨雨馨的表情就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不由自嘲般开了一个善意的玩笑。

“哼!”杨雨馨被人看穿心事,有些尴尬的把头扭向一边。

“行了,你们两个多大的人了,还和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李承乾见几个得力的属下言语上有冲突,笑着出言解围,完全不顾杨雨馨并不比李敬玄小的事实。

“殿下,是臣失言了!”王玄策讪讪的笑笑,回头正色对杨雨馨道歉:“小雨姑娘不要见怪,玄策在这里向你道歉。”

“你们几个不要在我这里客套来客套去,玄策、敬玄,你们两个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现在可以说了。”李承乾看看欲言又止的杨雨馨,给她打了一个不要急的手势,随后将话题引到了辽东军团的方向。

老大发话了,杨雨馨自然也不会再耍小性子,对王玄策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

而王玄策则是对她拱了拱手,两人之间算是把这个小小的过节揭了过去。

李敬玄可不像王玄策性子那么活,对于杨雨馨的鄙视根本就不在意,等到两人和解之后首先开口道:“殿下,臣认为新罗与百济之间并不会真的合作,这些私下里的小动作多数都是那个叫朴正淳的一家之言,并不足以为信。”

“嗯,算是一个看法,玄策,你呢?”李承乾点点头,将目光投向王玄策。

“臣认为最重要的事情不在高句丽。”王玄策认真的想了想之后说道:“刚刚臣在情报中看到新罗似乎与清河崔氏之间关系微妙,只是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窍。”

这下子房间中的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尴尬,李承乾完全没想到两个手下的注意力竟然完全没有放在辽东军团身上。

不过他们说的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朴正淳的片面之词并没有人可以为其证明,很可能可新罗被百济摆了一道而不自知,那性朴的也是受骗上当之人也有可能。

另外就是王玄策说的新罗与世家之间的关系,这一点也是李承乾目前十分困惑的问题,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应该相信情报中的提到了问题。

看着两个等着自己表态的下属,李承乾摇头一阵苦笑,找来他们两个不光没有帮自己解决问题,反而再次增加了无数的麻烦,真不知找他们两个过来是对还是错。

“殿下,这份情报里面有太多的问题,如果没有更多的佐证……”李敬玄没有等到李承乾的指示,便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如果没有更多的佐证的话,实在很难让人确定新罗与百济到底要作什么。”

“新罗与百济的想要做的就是自保,这一点很明确。”李承乾摇头否定了李敬玄的推断:“现在所差的只不过是时间,若是让他们找到合适的机会,很可能辽东军团会吃大亏。”

“殿下是在担心辽东军团?”王玄策总算是听懂了李承乾的意思,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道:“我们完全可以先让辽东军团撤回来,或者是请陛下派出大军接应,想必新罗和百济很难挽救这即将倾倒的大厦。”

“若我想让辽东军团独自应付呢?若是我不要援军呢?”李承乾很清楚老头子把这份情报转给自己的意思,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向老头子救援的。

高句丽半岛必须是辽东军团独立拿下来才会打出军威,打出气势,若是现在向老头子求援无疑是功亏一篑,前面就算是打的再出色,也只能变成十六卫的垫脚石。

“难,很难!”这一次王玄策和李敬玄几乎是异口同声。

毕竟情报里面写的很清楚,辽东军团目前可战之兵只有不到六万,算是水师也只有八万左右,面对数十万半岛联军,根本没有任何取胜的机会。

“我也知道难,不过人不把自己逼到绝路上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有多大潜力。”李承乾两只拳头紧紧的攥着,几乎是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们两个有没有听过极限战?”

(本章完)

第一一三四章 极限战(中)

极限战,顾名思义就是超越正常范围,从对方的政治、经济、军事等各个方面下手,只要是能够破坏的都要破坏,只要是敌人想要保护的亦要全部破坏,甚至有些时候还会突破人类的道德底线……。

总之,极限两个字代表着无所不用,代表着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都要突破自己的极限,从而达到胜利的目的。

这是李承乾本身对极限战的理解,而王玄策与李敬玄两人则是听的瞠目结舌,被太子殿下的一番话彻底颠覆了三观。

第一次听说极限战的两人完全没有想到,那个让他们效忠的太子殿下怎么会想出这么奇葩的主意,如果有可能他们很想把李承乾的脑子扒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暗杀新罗、百济两国官员,印制大量假币投放两国市场、将大量的高句丽难民驱赶到两国境内,向两国境内派出大量探子,散播谣言,煽动闹事……。

如果不是李承乾当着他们的面说出这个计划,两人绝不敢相信,是份计划是出身大唐太子的手笔。

不为别的,计划中所有提到的方案,根本没有一件符和君子之道,不管是暗杀还是驱赶难民,完全就是无所不用以及。

但不知道为什么,王玄策和李敬玄两人却对这个计划没有丝毫的反感,反而觉得有些兴奋,摩拳擦掌、坐立不安的样子看上去十分滑稽。

“你们两个觉得极限战这个计划怎么样?如果你们认为可行,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去办,给你们三天时间去筹划,制定作战计划。”看着兴奋的两个手下,李承乾停了下来,准备把这个计划交给王、李二人去完成。

他所说的一些东西是很笼统,很多只是有一个大方向,但这已经足够了,古代人并不比现代人笨,他们缺少的只是一些提点,只要打开了思路,很多东西就算是现代人也不一定能够比得上。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是河图洛书,先天八卦,这些东西都是在上古时期就已经存在的东西,可是以现代人的智慧,辅以高科技的计算机,依旧很难将这些东西破解。

所以,李承乾决定给自己手下一个表现的机会,看看他们能把极限战发挥到什么样的程度,是否真的可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殿下放心,这个计划我们一定会在规定的时间里制定出来。”王玄策拍着胸口向李承乾保证着,随便拍了一记马屁:“刚刚听了您这一番话,让我等茅塞顿开,完全可以说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滚一边去,如果真明白就好好去制定计划,少在这里拍马屁。”李承乾瞪了王玄策一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说什么胜读十年书,极限战这个理论在后世也只是刚刚提出来不久,王玄策这货别说读十年书,丫就是再读一千年,也不可能学到极限战这个词!

“嘿嘿,殿下先休息吧,吾等告退!”王玄策打了个哈哈,拉着同伴跟李承乾告辞。

时间已经过了整整一个下午,也就是说李承乾至少和他们说了近两个时辰,精似鬼的王玄策自然知道自己最应该做的是什么。

“殿下要不要休息一下?臣去给您安排膳食。”等到王玄策两人离开,杨雨馨走到李承乾身边,关切的问道。

“去弄些吃的吧,多弄些肉食,今天好好打打牙祭。”李承乾笑着与杨雨馨开着玩笑,稍稍让自己放松一下绷紧的神经。

一体双魂让他有着远超一般人的记忆,也有着强大的分析和理解能力,但是与之相对的是脆弱的身体。所以尽管他的精神现在依旧很亢奋,但是身体却不给他做主,精神高度兴奋过后,取而代之的是身体上的疲惫。

“让寻雪过来吧,她的按摩手法很好。”经常跟在李承乾身边,杨雨馨很清楚他现在的状态,在离开之前小心的询问道。

太子殿下可以跟她开玩笑,但是小雨姑娘却不能不识抬举的反过过与李承乾开玩笑,在这个等级与阶级分明的大唐社会,这一点是所有下属都要铭记的。

“不用叫她了,不方便。”李承乾对杨雨馨的提议犹豫了一下,最后摇头否定了。

那个小道姑的目的不明,李承乾不想过份的让她与自己接触,甚至如果有可能,把这小道姑送回长白山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那小丫头片子的能力很诡异,与袁守诚看相不同,她擅长的是推演天机,这样一来把她放到那里李承乾都觉得不是那么放心,所以只好留在自己身边。

当然,有些人也许会问,那小道姑不是推算不出来和李承乾有关的东西么?为什么李承乾会确信她推演天机的能力?

其实这个很简单,因为李承乾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天气预报员,一次报三天,降雨时间绝对不会差出半个时辰,说是多云转阵雨就绝不会转晴。

所以这段时间小道姑很郁闷,一身本事遇到李承乾之后就没了用武之地,可碍于师命她又不能离开,无奈只能可怜兮兮的给那个可恶的家伙充当天气预报员。

杨雨馨在给李承乾准备的饭食之后,一个人溜到了小道姑的帐篷,缠着郁闷的小道姑:“寻雪,要不你就去一下吧,殿下这段时间真的很累,你帮他按按也能让他放松一下。”

“我才不去,天天让我预报天气,难道我就是一只公鸡……呸呸呸,我才不是鸡。”玄寻雪终究年龄不大,面对与自己年龄相仿的杨雨馨恢复了少女的天真。

“可是殿下真的很累啊,那天我还听殿下在唠叨什么‘起的比鸡都早,睡的比狗都晚,干的比牛多,吃的比豕差’”杨雨馨好像跟玄寻雪小道姑特别投缘,一见到她话说多起来,唠唠叨叨的说着一些李承乾的琐事。

“那我也不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殿下讨厌我,其实要不是我师傅让我下山跟着他……哼。”

(本章完)

第一一三五章 极限战(下)

“对啊,寻雪,你师傅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让你来找殿下啊?”借着小道姑抱怨的机会,杨雨馨趁机插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本来我在山上待的好好的,莫名其妙的师傅就把我赶下山来了。”

提到下山的原因,小道姑的情绪有些低落,眼中闪过一抹怀念,似乎在回忆当初在长白山的日子。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以后有机会回去问问不就行了嘛。”杨雨馨看着小道姑悲伤的样子,心中隐隐发痛,忍不住轻声劝慰道。

哥哥远在万里之外的倭国,中间隔着茫茫大海,想要再见面不知要等到什么进候,和小道姑比起来,小雨姑娘忽然觉得两个人真的很像,同样的孤苦伶仃,同样的有家不能归。

“好了,不要伤感了,都是我不好,因为我的事情惹你不开心。”小道姑轻轻抽了下鼻子,轻轻拉了一下有些伤感的杨雨馨:“我跟你去太子殿下那里吧,记住哦,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嗯,那我们快走吧!”莫名的伤感来的快去的也快,杨雨馨见小道姑答应了自己的要救,开心的扯起她的袖子就走,不管小道姑如何挣扎就是不肯放手。

而就在两个小姑娘一边讨论着按摩的手法,一边走进李承乾的小院时,王玄策和李敬玄则是在痛苦的挠着脑袋,看上去就好像恨不得把脑子扒出来一样。

“玄策兄,殿下让我们制定作战计划,可这计划咋弄啊?你以前弄过没有?”李敬玄拿腔作势摆了半天姿势,最后颓然放下手中毛笔,看着同样皱着眉头的王玄策问道。

在被调回来之前,李敬玄一直就是从事文职,不管是当初赈灾也好,后期在青州主政一方也罢,军事方面他从来都没有接触过。

所以李承乾把制定作战计划的事情交待下来之后,李敬玄度过初期的兴奋之后,无奈的陷入了痛苦的绝望之中。

“知易行难啊!”王玄策将手中铅笔拍到桌上,抱着脑袋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刚刚明明听得很有心得,怎么现在就写不出来了呢。”

“要不我们再回去问问?”李敬玄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不靠谱,但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好像也只能这样做了。

“还是再想想吧。”王玄策否定了李敬玄的建议。

他可不想在李承乾那里留下一个办事不利的印象,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去找太子殿下的。

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沉默,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坐在一起冥思苦想,最后还是还是有过一些战场经验的王玄策脑中灵光一现:“敬玄,不如我们先把作战计划的格式制定好,然后再往里面填充内容如何?”

“什么意思?”李敬玄一时间没有领会王玄策的意图,愣愣的反问。

“你看啊……”王玄策兴奋的抓起一支笔,又随意的拿过一张纸,在上面涂改起来。

先是《辽东军团高句丽战争末期作战计划》的标题,然后是“敌我情况分析”,“我方优势”,“敌方优势”等几个小项目,再接下来就是“作战计划”,“项目一”,“项目二”……。

“这,这是……”李敬玄狐疑的看着纸上写着的东西,心中隐隐有了一丝猜测。

“你看,我们可以先把想要达到的目的写出来,然后再想如何达到目的,比如说这个‘项目一’,我们可以将它设定为政治”王玄策越说语速越快,原本的消沉被兴奋取代:“这样我们就可以有针对性的去制定计划,然后慢慢去完善。”

李敬玄总算是听懂了王玄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却依旧没有什么开心的表现,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办法的确不错,可是玄策兄你想过没有,我们现在面对的困难并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什么意思?”王玄策抬起头,不明所以的问道。

“主要是我们的思想,思想僵化。”李敬玄用手指戳戳自己的脑袋:“除了殿下刚刚说的那些,你还能想到其他的办法么?我是说除了暗杀、收买之外你还有什么别的主意么?”

“这……”王玄策瞬间愣在原地,像是中了定身法一般。

“所以我才说,我们的思想僵化,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突破这种僵化,殿下不是说了,极限战不管对敌人还是对自己都是一种挑战,对敌人是极限,对我们同样也是极限。”

“如果我们一直维护着固有的思维,那么我们能想到的敌人同样也能够想到,这样一来怎么能算是极限战,怎么可能会出奇制胜。”

李敬玄的性格与王玄策并不一样,他不属于那种情绪化的人,很多事情对于他来说都要前前后后都想清楚了才会去做。所以在制定作战计划的问题,他和王玄策考虑问题的方式完全不一样。

王玄策在听了李敬玄的解释之后,再一次陷入了消沉的状态。因为李敬玄说的没错,他们毕竟都是读着‘圣贤书’长大的,思维已经全完僵化,想要超越自己的确不是一般的难。

三天时间一晃即逝,到了约定的时间,正在吃早饭的李承乾惊讶的发现,手下的两个得力干将就像两个路边的乞丐一样蓬头垢面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怎么了这是?让谁给煮了?”不知怎么,李承乾习惯性的脑子一抽,丢出一句后世很经典的词汇。

“煮,煮了?”李敬玄一头雾水,瞬间想到有传言说李承乾东征时在安市城吃了数千高句丽百姓。

冷汗不知不觉从头顶开始滑落,万万没想到,自己所效忠的太子殿下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最后还是杨雨馨看不下去了,替李承乾翻译道:“想什么呢,殿下是在问你们为什么会这么憔悴,是谁欺负你们了。”

原来‘煮了’是这个意思么?不是想要吃人?一直想着如何‘超越’的王、李二人尴尬的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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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六章 只是提醒而已

“殿下……”

“得得得,算是本宫错了,这事咱以后谁也不准提。”

尴尬王、李二人欲哭无泪,李承乾也知道自己刚刚问的似乎有些问题,不过没办法了,谁让脑子抽抽了呢。

“殿下,这份计划您看一下吧。”尴尬的气氛稍微缓和之后,李敬玄将整理了三天的作战计划交到了李承乾的桌上。

“这个你们觉得可以就好,本宫决定在这件事情上放权,任由你们自行发挥。”李承乾扫了一眼作战计划的封页,做了一个让王玄策和李敬玄十分意外的决定。

“怎么?有问题么?”看着王、李二人有些不可思议的眼神,李承乾继续问道。

“不,不是,只是臣等不确定这份计划是否合适,臣……”王玄策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想说自己没经验,又怕在太子这里留下坏印象,想夸耀一番,又觉得这价计划并不是那么尽善尽美。

“既然你们能拿过来,这足以说明你们对这份计划的信心,也足以说明你们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李承乾将吃了一半的膳食推到一边,拿起王玄策递上来的计划书:“本宫相信你们的能力,所以这份计划我不会看,安排人递送长安吧。”

很明显,最后一句话李承乾是对杨雨馨说的,作为他的专属副官,这是的确是小雨姑娘的责任。

王玄策和李敬玄懵了,他们完全没想到李承乾要这份东西并不是自己要看,而是要送往长安老李那里的,如果早知道怎么也得认认真真再抄一遍不是。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眼看着杨雨馨已经拿着那份计划书离开,两家伙欲哭无泪。

“你们两个那是什么表情?总不会以为那份计划书是我要看的吧?”李承乾看着欲言又止的两人略有所悟。

“殿下,您道是早说要给陛下看啊。”王玄策耷拉着脑袋,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上去份外可怜。

“这还用说么?现在我还在丁忧中,我的任务是守灵,辽东军团怎么样和我没有一文钱关系,所以这份计划只能通过父皇发下去,这还用我来提醒?”

“我给你们说,这可是你们两个露脸的大好机会,别人想求都求不到,别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本宫看着生气。”

李承乾教训着两个‘不争气的东西’,心中却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辽东军团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若是说和他没关系怕是鬼都不会信,可是现在他的状况的确不适合再插手东征的事物,所以他只能安排王玄策和李敬玄来出来,自己则是装成完全不知道的样子。

这样一是可以避嫌,显得他李承乾并没有把辽东军团当成自己的私军,整件事情还是在公事的范围之中。

二是这次的对策太毒,超限战与常规战斗不同,这里面有多事情是不为朝中那些正派‘大佬’所接受的,若是李承乾作为发起人,很可能会遭受到这些人的弹劾。

但是由王玄策和李敬玄他们两个提出来便是另一回事儿,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李承乾是幕后黑手也无所谓,只要他自己不站出来承认,别人就没有办法来指责他。

其实说了一圈,所有问题最后都会回到原点,那就是皇帝陛下最好身上没有污点,行事要‘正’,要有‘君子’之风。而超限战在儒家思想来看,不管从哪一方面,都透着一股子邪气,非是堂堂正正之师。

对于李承乾这个将来打算继承皇位的人来说,打死都不能说这个办法是自己想出来的。

王玄策和李敬玄到底还是位置太底,看不到这些东西。

所以还在为计划是否完善而感到担忧,知道作战计划书会被送给李二陛下后,就算李承乾让他们不要担心也依旧无法挽回两人心中的懊恼。

最后李承乾实在没有办法了,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直接将两人打发出去,让他们该干啥干啥去,这才让耳朵得到了片刻的清静。

而在两人离开之后,从外面回来的小雨姑娘则嘟着嘴,有些郁闷的问道:“殿下,为什么要把这份功劳送给他们两个,我看了他们写的东西,完全就是照您那天说的话抄下来的嘛。”

现在的小雨姑娘可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与李承乾人关系远超其他人,偶尔撒娇一下并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李承乾笑着摇摇头,示意仅有的两个宫女过来把早膳收拾下去,等到她们全都出去才缓缓说道:“你以为这份计划真的会被执行么?这不过就是个引子,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永远也不要指望着那些领军在外的将军会按照制定好的计划去打仗。”

李道宗可是打老了仗的老家伙,算起来还是李承乾的族叔,这样的人物会按照从长安送过去的《作战计划》来安排作战?别做梦了好吧!就算《作战计划》是老头子亲自制定的,估计到了前线也会被改的乱七八糟。

所以超限战这个概念只不过是李承乾送到前线的一个提醒,算是给李道宗开拓一想思路,让他不要总是纠结于正面作战。

这些老家伙并不制少实战经验,也不缺少杀人如麻的决心,只是因为历史的局限性,他们有时候想不到那么深远的问题而已。

不过这些事情李承乾并没有对杨雨馨详细解释,草草的敷衍之后,便开始了自己的锻炼大计。

这个玄寻雪那个小道姑的建议,她认为李承乾之所以总是会觉得很累,就要就是因为他缺乏锻炼,不到二十岁的身体却像五十岁一样。

所以只有加强锻炼才是最正确的办法,像以前那样整天缩在屋子里,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方式必须要改。

于是乎,悲催的太子殿下每天便多了一个任务——围着老李渊的献陵跑圈,最低两圈,最高不限,能跑多少跑多少。

同时不管是夜魅也好,小白也好,每天只要有空就必须监督李承乾跑圈,若是李承乾少跑了,那么她们两个就要多跑,立即执行绝不拖沓!

(本章完)

第一一三七章 健身进行时

李承乾之所以在后世被称为宅男,其主要原因就在于懒惰,对于出行,那是能骑车绝对走路,能开车绝不骑车,能坐车绝不开车……,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坐着不如躺着!

可是在大唐这个时代并不流行宅男,在这里像李承乾这种‘弱鸡’如果是生在普通人家里,估计只有被饿死的份儿。

所以万般无奈之下,李承乾踏上了一条属于自己的不归路——健身。

“呼呼……”围着老爷子的献陵宫殿群还没跑上四分之一,李承乾已经开始气喘如牛,脑子里开始琢磨应该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来逃避。

“殿下,你一定行的,努力哦。”杨雨馨带着殷切希望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打断了李承乾的思路。

不过感觉自己快要断气的李承乾根本没有心思去回答小姑娘,肺里有一种快要着火的感觉,一阵阵如针刺的感觉随着呼吸传进肺里,这一切都让太子殿下有一种上贼船的感觉,暗叹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答应健身的要求。

现在好了,这才开始没多久,小道姑就已经跑到前面去了,如此明显的拉仇恨行为,让李承乾恨不得派人将其抓回来打折腿。

“太子殿下,坚持住,只要挺过这个疲劳期就好了。”夜魅跟在李承乾的身后,不断为他加油打气,不过……李承乾不管怎么看,似乎这个行走于黑暗之中的家伙都是在走。

难道自己真的跑的这么慢?又或者真的是在走?

放弃还是不放弃?虽然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锻炼,但若是放弃就会给人留下半途而废的印象,对于大唐太子这个身份来说,这个印象是极不好的,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坚持下去——宁可让她累死,也不让她吓死!

纠结良久的李承乾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一定要坚持下去,就算是累死了,也不能让那个小道姑看笑话。

于是乎,可怜的太子殿下咬紧牙关,努力坚持着自己的龟速,熬过了一寸又一寸,终于坚持围着老爷子的献陵建筑群跑了一圈。

“殿下,您没事儿吧?不如今天就到这里好了,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继续。”杨雨馨看着浑身被早已经被汗水打湿的李承乾,眼中满是疼惜,不过碍于身份,她只能把关心埋藏在心里,努力表现的像是一个下属而不是一个情人。

“没,没事!老子和那丫头拼了,不就是两圈了,老子跑得起!”已经坚持了一圈的李承乾摇摇头,左右已经跑了一圈了,最低限度已经完成了一半,再坚持一下又能如何。

“殿下,要循序渐进啊,您这样怕是明天要起不来了呢。”杨雨馨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大家闺秀,能跟在李承乾身边,一些必要的训练她都经历过,自然知道锻炼过度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别说了,跟上来。”李承乾实在没有力气再跟小雨姑娘浪费口舌,咬牙让她跟上之后,便埋头‘狂奔’起来!

老爷子的献陵实在是太大了,围着庞大的建筑群跑上一圈并不比围着东宫跑一圈要少多少,跑了两圈之后的李承乾几乎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要死不活的往小雨姑娘的身上一靠,任凭小道姑如何嘲讽也没有一丝反应。

“殿下,明天还要继续么?”等回到简陋的小院,一群人将李承乾抬上房间中仅有的火炕,夜魅眼中闪动着复杂的目光,略有些机械的问道。

“当然要继续,锻炼讲的就是持之以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怎么行。”没等李承乾回答,小道姑便在一旁开口了:“殿下的身子骨太弱,这样的锻炼必须坚持,否则将来如何能够独身挑起大梁,如何能够支撑起大唐的江山。”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颇有身体是革命本钱的意思。

不过李承乾已经累的快要瘫了,根本力气再和小道姑斗嘴,索性直接摆摆手,示意让夜魅、杨雨馨等人出去,自己要好好休息。

“不行,我们现在还不能走,你身上的筋腱现在已经完全抻开了,如果现在不好好按摩一下,保证一觉醒来疼的欲哭无泪。”小道姑一脸不计前嫌的表情看着李承乾,意思表现的很清楚,不想全身都疼,那就来求我啊!

“寻雪!”杨雨馨从旁边拉了一下小道姑。

她和玄寻雪两个关系最好,也知道小道姑看李承乾不大顺眼,但关键时刻大局为重,总不能因为一些小心思,弄的太子殿下起不来炕吧,这样的话罪过可就大了。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小道姑这一次没有坚持,看样子似乎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不过这事儿好在李承乾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大唐人,脾性上还保留着一部分后世那种开放的思想,对于小道姑这种行为有着很强的包容性,否则这小丫头片子估计早就人头搬家了。

当然,若李承乾没有这种‘大度’的性格,估计小道姑也不敢这样。毕竟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对女人没有免疫力的太子殿下似乎注定了要被女人‘欺负’。

“啊……”凄厉如杀猪的怪叫声在小院里突兀的响起,中间夹杂着‘噼噼啪啪’的敲打拍击声。

“玄寻雪,你给老子记住,早晚有一天老子非要让你相公也试试这个滋味!”

“殿下多心了,贫道终生不嫁!”

类似的斗嘴掺杂在惨叫声中不绝于耳,李承乾面朝下的趴在炕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后小道姑脸上得意的笑容。

而房间中人除了杨雨馨颇为担心李承乾之外,夜魅则是一脸看好戏的神情,也不知道李承乾到底哪里得罪了她,竟然能让一个脸上从来都表情缺缺的刺客有这么大的‘恨意’。

就这样,李承乾的鬼叫整整持续了两刻钟,最后丫在小道姑精湛的按摩手法下,慢慢睡了过去,而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亮被人从睡梦中吵醒。

(本章完)

第一一三八章 老头子弄出来的麻烦

无奈的从炕上匆匆忙忙爬起来,李承乾刚刚来得及把裤子蹬上,尉迟敬德、程咬金等一群老兵痞便推开门闯了进来,瞬间将不大的房间塞得满满当当。

“几位叔伯有事?”光着膀子的李承乾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正在往身上套的衣服丢到一边,迎着一群老货挑剔的目光问道。

“瘦了吧唧的没有三两肉,还不如一个好老娘们儿,真不知道你小子是怎么长的,你说陛下也没有亏了你的吃食,为啥你就不长肉呢?”程咬金仗着岳父的身份,对着李承乾没完没了的就是一顿数落,毫不顾忌某人想要杀人的目光。

天杀的老货,老子又没有请你们进来,丫的老偷窥狂,老子是凭脑子吃饭的好不好,难道你们家那几头狗熊光长肌肉不光脑子就是爷们儿?李承乾无奈腹诽着,但却没有接老程的腔。

熟悉老程性格的人都知道,他就是个人来疯的性子,而且是疯起来自己都怕的那种,所以面对这老家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他,任由他去说,等他一个人说的无趣自然也就消停了。

不过这一次李承乾明显失算了,老程虽然唠叨几句之后住口不言,尉迟恭这个老家伙却跳了出来:“小子,不是老夫说你,你这护卫怎么就不能换换,你自己瞅瞅,里里外外尽是些娘们儿,总和她们混在一起难怪像个娘炮!”

我……,我娘炮?李承乾差点一口老血喷死这一群老杀坯。

这特么一大早上招谁惹谁了,为毛一下子来了一群老货,老子又不是市场上摆着卖的牲口,用得着这么挑挑捡捡的么?

再说老子用两个女护卫怎么了?后世的那个老卡还有女保镖团呢,也没看有人敢说啥,凭啥老子用几个女护卫就错。

而且老子用女护卫也是有目的,一群没有文化的老杀才懂个屁啊,有事没事就跑来这里瞎嚷嚷,难道还嫌丢脸丢的不够多么?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咱们来这里又不是讨论这小子那一身排骨的,快点说正事。”候君集打断程咬金和尉迟薛两人的挑剔,站在人群中装起老好人,不过似乎也没说什么好话。

李承乾也知道不能再让这两个不着调的家伙说下去了,否则等会儿指不定能说出什么,想到这里长长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说道:“诸位叔伯们,今日光临小侄寒舍不知有何贵干?不会只是为了评论小侄的排骨吧?”

“切,你那一身排骨有什么看头。”程咬金被候君集一提醒,也想到了来这里的主要目的,鄙视的再次扫了一眼李承乾瘦了吧唧的肋骨转而说道:“上次你给老夫看的那个火什么火的东西还不错,还有没有,再弄出一些给老夫们玩玩。”

火什么火?李承乾狐疑的看着老程,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就是和手铳差不多的那个东西。”最后还是段志玄这老家伙比较聪明,比划了一个打枪的姿势,才让李承乾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

枪?李承乾皱了皱眉头,面色渐渐凝重:“几位叔伯是想要火铳是吧?”

“对对对,就是那东西,快点给老夫批个条子,弄上千把百枝。”老尉迟耐不住性子,也不等李承乾把话说完,便急吼吼的催促。

李承乾也很直接,盘腿坐在炕上把头一摇,语气坚定的吐出两个字:“没有!”

“啥?没有?”尉迟恭没想到李承乾拒绝的如此直接,顿时一滞。

“对,就是没有,想要火铳你们可以去父皇那里要,我这里没有。”

李承乾可是知道火铳那东西的威力,那东西五十步内可是堪比后世散弹枪的存在,真要是从他的手里流失出去,造成不良后果绝不是他一个太子能承担得起的。

“小子,谁不知道研究署是隶属于你东宫的,唐俭那老货家的五小子也是你的死忠,你给他递个条子,怎么可能没有。”尉迟恭铜铃般的大眼一瞪,颇有今天不给他火铳就要揍人的意思。

火铳这东西现在已经造出来大概有一百余支,不过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李承乾一支都没留,全部都上交给了老头子,所以他说没有还真不是在骗人。

而且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这东西威力太大,李承乾根本就不敢放出去,甚至除了自家老头子那里装备了这种武器之外,就连他自己的亲卫都没有装备。

在这样的情况下,别说尉迟恭瞪眼睛,就算是丫掏刀子,李承乾也不可能给他批任何条子。

“小子,说吧,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批条子,只要不过份老夫替几位老兄弟做主,全都答应了如何?”段志玄幽幽的声音在尉迟恭的身后响起,听上去似乎有些志在必得的意思。

李承乾犹豫了一下,目光扫过挤在房间里的一群老货缓缓问道:“诸位叔伯是从何处知道此物?为何想要那么多?难道手铳还不够您几位玩的?”

火铳刚刚被弄出来的时候,程咬金的确是玩过一次,但是那次似乎并没有引起他太大的兴趣,所以李承乾并不确定这件事一定是老程说出去的。

而且就算是老程说了似乎也没什么用,绝不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能让十六卫大将军出动一半的原因绝不会是老程用嘴说说就行的。

果然,李承乾的猜测最后成了现实,老段幽幽的声音很快就再次响起:“前几日出去狩猎,陛下凭借一只火铳竟然一击直接重伤一头灰熊,如此威力可比手铳强多了。”

李承乾静静的听段志玄把话说完,默默的拿起丢在一边的衣服套在身上,然后挤开一群老货开始洗漱。

遇到一个坑儿子的老子,李承乾又能说什么呢,自家老头子喜欢炫耀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难道就不知道好东西要藏起来当成杀手锏么。

现在搞成这个样子,一群老货堵在自己门口讨要,自己要怎么办?给他们还是不给?给了将来惹出麻烦怎么办?不给……天知道不给的话这群老货能干出什么事情。

(本章完)

第一一三九章 给老家伙们下个套子(上)

洗漱过后,李承乾似乎也下定了某种决心,转回头看着一群老家伙,十分认真的说道:“火铳,我手里一支都没有,诸位叔伯若是不信小侄也没有什么办法。”

耍无赖,李承乾能想到的唯一办法,解释是解释不通了,他总不能对这些跟着老头子打了一辈子仗的老货们说:‘老子怕你们用枪威胁到老头子的安全’。

如果这样说的话,李承乾认为自己一定会把这群老家伙得罪的一干二净,毕竟对于这些老货们来说,你可以怀疑他们任何事情,但唯独不能怀疑他们的忠诚。

“小子,你刚刚说的啥,再说一次?”老家伙们没想到等了半天之后李承乾会拒绝他们,一个个揉着耳朵,有些不可置信。

“要枪没有,要命一条,几位叔伯看着办吧。”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说什么都是无用,李承乾索性破罐子破摔,给老家伙们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下轮到老家伙们没招了,毕竟李承乾现在已经成年了,不是以前他们看不顺眼可以动手揍一顿的小孩子,真要动手最低也是个谋逆的罪名。

被逼到没有退路的老家伙们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想不清楚,为什么想要一个玩具就这么难。火铳那东西装填麻烦不说,射击的距离也不够远,为什么这小子就死不松口,宁可一次得罪他们这么多人也在所不惜。

不得不说,这些老家伙们还没有意识到热武器对战争模式的改变,李承乾把火铳交给老头子也只是给了一些大个儿的实弹,更细的铁砂并没有拿出来给老头子用。

这就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误解,老家伙们一直是拿手铳、火铳当成玩具来玩,喜欢的是开枪时候巨大的声音,并不是它的杀伤力。

可是李承乾能说么?他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把火铳的真正用法说出来,天知道这帮老家伙在知道了火铳的真正用法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奇葩想法,或许有可能跟老头子建议带上军队打到天边也说不定。

“为什么?小子,几把玩具而已,也值得你拿命来填?”鬼精鬼精的程老货与李承乾对视良久,略有所悟的问道。

“没什么原因,没有就是没有,枪坊那边有父皇派的代表在那里,所有枪枝都是有批号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拿出来。”李承乾为了不担责任,胡乱编造着借口,反正只要能把老家伙们忽悠走就行。

“这么说你是真的没有,不是不想给?”

程老货说到底也是李承乾的老丈人,不可能真的做的太过份,否则在闺女那里多少有些交待不过去,所以在关键时刻给李承乾递了一个台阶,让他有机会能下来。

“这是自然,小侄以人格担保,枪坊的事情我是真说了不算,叔伯们若是想要,找我远不如找父皇。”李承乾信誓旦旦的保证着自己实在无能为力。

只不过老货们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忽悠的,被李承乾骗的多了总会留一个心眼,而大唐太子的人格……必然是没有的,这一点老家伙们毫不怀疑。

李承乾也知道老家伙们不是那么容易忽悠,也不等他们继续发问便找了一个理由岔开话题:“诸位叔伯难得来一趟,不如一会儿由小侄做东,小聚一下如何?”

“嘿嘿,小子,老夫等人可不是那么好骗的。”老家伙们也不说聚不聚,只是冷笑威胁。

不过现如今的李承乾早就已经过了能被他们威胁的年纪,对这些老家伙的威胁浑不在意,淡笑着吩咐杨雨馨等人去准备膳食的同时,接着刚刚的话题说道:“这段时间小侄有些赚钱的想法,不知道叔伯们是否感兴趣。”

“说起赚钱,老夫倒是想问问,那个‘官绅一体纳粮’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小子提出题来的?”候君集是个急性子,也是一个肚子里装不了秘密的人,心里想什么立刻就问了出来。

“没错,的确是我提的。”李承乾点点头,随后疑惑的问道:“不过这事儿和诸位叔伯有何关系?难道诸位还差那么一点钱?”

“这话说的,谁还嫌钱多了扎手不成?”某老货吐槽似的说道。

“就是,你小子这一招可是把我们这些老家伙坑苦了,这事儿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待,嘿嘿……”又一个老货趁机表态。

“不知道伯父需要什么样的交待?不如跟本宫说说如何?”

这种情况李承乾早有预料,知道‘官绅一体纳粮’的事情不会那么容易执行,就算是有老头子上面压着,估计真的要在大唐执行起来也是五五之数。

毕竟这一条款涉及到了太多的人,损害了很大一批人的私人利益,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把这一政策推行下去,无疑是难上加难。

所以面对老家伙的威胁,他的回答异常强硬,丝毫没有刚刚谈及火铳时的那种无赖表现。

“这……”想跟李承乾要交待的老家伙一时间尴尬的说不出话来,按说以他的身份,来找李承乾要交待的确是有些过了,但是被一个小辈就这么硬生生顶回来多少也让他觉得有些没面子。

“行了行了,还是听听太子殿下有什么赚钱的法子,纳不纳粮的以后再说,反正也没有多少钱。”段志玄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出言岔开了话题,同时重点强调了‘太子殿下’四个字。

他们可以仗着跟随皇帝陛下打天下的身份在李承乾面前牛逼一些。但是当李承乾以‘本宫’自称的时候,那就完全是公事公办,这个时候如果再不知道身份高低,等待他们的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

在段志玄的提醒下,老家伙醒悟到了与自己谈话的对像到底是何身份,有些郁闷的哼了一声便走到一边去生闷气。

不过人虽然走了,一双耳朵却并没有因为生气而堵上,毕竟李承乾在赚钱方面的能力可是有目共睹,因为一时生气耽误了赚钱老家伙却是不会做的。

(本章完)

第一一四零章 给老家伙们下个套子(下)

不过赚钱的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毕竟大唐人的思想和现代人的思想是不一样的,对于大唐这种以‘天下钱财皆有定数’为理论基础的古代,李承乾也有些黔驴技穷。

所以说李承乾虽然嘴上说共商发财大计,可实际上心里却一点谱都没有,直到外面充当临时会客厅的中军大帐中摆满菜肴,他还是没有想起到底应该怎么一起发财。

没办法,财并不是那么容易发的!

帮家老家伙们大多数家里都有钱库,以前赚来的钱统统装进钱库里面锁好,不到数钱的时候绝对不会拿出来。

当然,也有一些人会在家里不起眼的地方挖一个大坑,然后把钱都埋进去,而这个不起眼的位置往往都会是牲口棚或者猪圈。

后世常说的铜臭味,基本上也是因为在猪圈下面埋的铜钱沾了秽物,以至于有了难闻的味道。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这些老家伙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拿出大把的银子来投资的,尤其是李承乾用一个没用的粮食放大器骗了几百万贯之后,老家伙们更是小心翼翼。

“说吧小子,大家伙儿可都在这等着呢。”众人入座之后,尉迟老货干了一杯茶水,瞪着李承乾说道。

面对一群老货,李承乾也真是服了,刚刚不过也就是随口一说,打算把话题岔开,这帮老杀才怎么就当真了呢?发财大计要是那么容易想,老子现在还特么能坐在这里被你们追问?

“哎哎哎,都别吵吵,让这小子好好想想,说不定咱们还真能发个大财。”程老货的面前同样摆的是茶水,老家伙嫌弃的喝了一口,顺道安慰同僚。

他可是知道李承乾在山东的动作,矿山那里也通过一些手段被封锁了起来,在这个老家伙看来那矿山必然是个大大的宝藏。

所以李承乾说发财大计,老程绝对是深信不疑。

小李同志这下算是被逼到绝路上了,再想后悔也有些晚了。

上次老家伙们聚会,他给老货们弄了一条发财的路子,羊毛制品和奶粉被卖的满大唐都是,老货们没少动用各自的势力,钱自然也赚了不少。

但就像老货刚刚说的,谁也不会嫌钱多了扎手,能再发一次财,再开一次财路谁还能不愿意?

茶水一杯一杯灌下去,菜也被吃的一片狼藉,至于说酒却一滴都没有。

毕竟老李渊就在外面躺着呢,程咬金等一群老杀才胆子就是再大,也不敢在这里喝酒,除非是官当的时间长了,想要去岭南开荒种地,否则根本不会有人会想着在这里跟李承乾要酒喝。

“怎么样?你小子还想吊老夫胃口到啥时候?再不说老夫可要回去了。”好不容易老程等人吃饱了,将筷子丢到一边,看着李承乾旧事重提。

当然,李承乾这个时候很希望他们能够说到做到,真的啥也不说拍拍屁股转身就走。可事实证明这是不可能的,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老货们最多也就是说说,根本就不会离开。

不过好在这么长时间,李承乾的确也想出了办法,面对老家伙期待的眼神老神在在的说道:“诸位叔伯可曾听说过‘要想富先修路?’”

“听说,你小子当初在山东的时候不就是这么说的么。”程咬金第一个站出来接过话头。

这老家伙就是有这种能力,只要有他在,在任何情况下你都不必担心会冷场。

李承乾暗中翻了个白眼,并没有搭理自己这个不着调的老丈人,继续自己的话题:“我这次说的不是水泥公路,而是铁路!”

“铁路?用铁修路?这也太过份了吧?咱大唐的铁什么时候多到可以修路了?”有水泥路的经验在前,老家伙们理解能力有了很大提高,不用李承乾过多的解释,便大致猜出了一些东西。

但是用铁来修路还是超过了他们的理解范围,在他们眼中,铁路应该就是将一块块铁板铺到地上,形成一条完全由钢铁构成的路。

“并不是全都用铁来修,只是开出一条路径,在路上铺好石子和枕木,然后将提将炼制好的铁轨安装到上面。”李承乾将两根筷子并排放在一起,给老头子们讲解着铁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没有见到过实物的老家伙们依旧个个一头雾水,全都满眼迷惑,一副搞不情状况的样子。

面对这样的情况,李承乾也有些麻爪,跟这群老头子在一起,小李同志觉得似乎永远都不用担心自己会死在战场上,因为老货们有足够的能力在这之前就把他气的一命呜呼。

“小子,你还是别说那么多原理了,就说说怎么赚钱不成么?”最后还是尉迟恭开口了,直奔主题。

李承乾也觉得老尉迟这话说的并没有错,现在老家伙们只关心赚钱,至于说原理……后世骑自行车的那么,但也没见过有几个人真的会自己造一台自行车骑。

想到这里,李承乾坐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说道:“是这样,我呢打算拉着诸位叔伯一起来修路,这路修好之后呢,诸位可以享受到十年期四成九的利润,就是这么简单。”

修路赚钱,融资修路,这是李承乾在老家伙们的挤兑下想出来的办法。作为一个后来人,没人比他更清楚公路、铁路所创造的效益。

另外一点就是他自己手里没有多少钱了,想要修铁路就必须拉到资金,只有有了钱,铁路的铺设工作才能进行下去,否则一定都是空谈。

至于说铁路修好之后,万一没有火车怎么办。

李承乾坚的定为,既然蒸汽机都已经搞出来了,没理由火车搞不出来,甚至只要是搞出一个雏形那也是好的。

而只要有了火车、有了铁轨,李承乾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先其的投入就能够收回来,到了那个时候就可以实现自力更生的目的,将火车推向整个大唐,让全大唐的人都知道有了这件东西之后,距离将不再成为问题,只要几个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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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一章 没钱?没钱拿‘喜儿’抵债!

李承乾的作法在后世的现代有一个专业的名词来形容,那就是‘融资’。

当然,在强有力的经济实力和技术实力的支撑下,他的融资并不违法,而且以大唐现有的情况来看,似乎也没有人来监管这件事情,就算是违法也不会有人来制止。

所以现在的难点并不在于融资是否合法,而是在于怎么让老家伙们把钱掏出来。火车还停留在概念当中,不管是铁路还是铁车都是没有影子的事,尽管李承乾有信心把这东西搞定,但老家伙们却没有这份信心。

在没有看到实物的情况下,想让他们把家里后院埋了几十年的钱拿出来的,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事情的焦点目前就卡在老家伙们对李承乾的信心明显不足上面,没有见过火车的他们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会有一种车能装载数十万斤东西到处跑。

“怎么?叔伯们不相信小侄?认为小侄在骗人?”事情到了这一步,李承乾开始反将老家伙们一军,让他们有口难言。

发财的事情的确是李承乾提出来的,但是他们毕竟也想发财不是,否则完全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可问题是这一次发财需要的是真金白银,需要实打实的拿出钱来,不像以前凭借他们的影响力来投资,这特么就太尴尬了。

谁不知道这天下的财富是有数的啊,现在拿出钱来,万一将来赚不回来那不是亏大发了?

“承乾啊,你看这事儿能不能再缓缓,让我们几个考虑考虑?”老段挤在一群老家伙中间充当老好人,不过因为是有求于人,所以对李承乾的称呼从刚刚小子,变成了现在的承乾。

套关系?李承乾心中暗暗冷笑,老子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大清早把老子从炕上弄起来,难道这么容易就想走?就算不把丫们钱给骗出来,也让你们心里憋屈一下。

想到这里李承乾大咧咧的一摆手:“伯父这是说的哪里话来,投资嘛,讲的是你情我愿,谁也不能强求不是。不过这件事情可是有些着急,如果等所有东西都搞定了,其价值体现出来之后再想投资……这价格怕是要翻上一些了。”

“殿下,这个到底需要投多少钱啊?给不能给老夫交个实底?”有老货受不住其中诱惑,再次开口询问,只是语气上又客气了不少。

如此前倨后恭的态度让李承乾有一种颇为好笑的感觉,顿了顿才说道:“这可是全国性的大工程,钱肯定是越多越好。不过就目前来说,这项工程还不可能铺的那么大,所以诸位叔伯大概每家投上二十万贯左右也就差不多了。”

“噗……”“噗……”

一连串被茶水呛到的声音响起,李承乾瞪着无辜的闭上了嘴巴,尴尬的看着一群被茶水烫到的老家伙。

“你小子怎么不去抢?”尉迟恭狠狠把茶盏放到一边,气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要知道,李承乾说的‘每家’可不是在座的这七八个人,而是所有当初天策府一系的人。

如此一算,参加的人数绝对不止十个二十个那么简单,每人二十万贯的数字加在一起只怕远超千万贯这个数据。

这是多么庞大的一笔钱?先不说是不是人人家里都有这么多钱,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拿出二十万贯。

就算是拿出来了,数千万贯的钱财谁特么敢放心交到李承乾手里?这么多钱推在一起足够把整个东宫垫起来三尺高好不好?

而且万一李承乾拿着这些钱去造反呢?天知道有了钱之后这小子能干出什么事情来,万一他要是拿钱去造反,大家伙儿非得全都跟着他吃挂捞了不可。

李承乾面对咄咄逼人的老尉迟,嘿嘿一笑:“尉迟伯伯,说到抢应该不至于吧!几千万贯而已,难道您还真的认为这是很多钱?这么长时间下来您就没给宝林写封信问问,看他在西域抢了多少钱么?”

什么意思?尉迟恭愣了一下,狐疑的看着李承乾:“这和西域有啥关系?又和我家那小子有啥关系?”

“老尉迟,你家那小子在西域可是没有抢东西,光是那些金银器皿加到一起怕是都不下一千万贯,至于说别的……嘿嘿。”消息比较灵通的某老货借机插了进来,看着尉迟恭不怀好意的嘿嘿直笑。

“啥?那臭小子竟然弄回来那么多钱?这个小混蛋,竟然从来都没跟老子提一句。”尉迟恭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置信。

尉迟宝林率领的西域军团在西域横冲直撞的事情尉迟恭是知道的,但是具体的细节他并不关心,在他看来多杀敌就是军功,有了军功就等于有了一切,至于什么钱不钱的完全就是身外之物,惹祸的根苗。

所以在给儿子的信里面,多数都是在交代不要贪财,一切缴获要归公,千万不要贪小便宜。

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小便宜的基础上的,若是早知道那个混小子出去这几年弄回来上千万贯……。

“怎么样?尉迟伯伯还认为几千万贯很多?”李承乾笑着打趣说道。

“可你想没想过,二十万贯可不是谁家都能拿得出来的。”一直没有说话的程咬金突然开口,直接问题的关键。

“这个简单,没钱可以拿东西抵,家里的地、房产这些东西都可以,大不了等以后盈利了,用盈利的钱把东西赎回去。”

李承乾一脸的无所谓,似乎并没有把程咬金的问题当成一回事。

当铺这东西古而有之,了不起让老头子开个大一点的当铺,什么房间地皮全都收不就行了。

不过李承乾不在乎,不等别人也不在乎,老家伙们在听到用房产抵债的时候脸色全都变了,眼眶子一个劲的狂跳。

丫的,这特么是要赶尽杀绝啊,如果谁把家里的地产什么都抵押进入,万一这买卖赔钱了,那岂不是万劫不复?

而且以李承乾这小子的性格,谁能够保证他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坑别人一把,故意把赚钱的生意弄赔掉,来个抱着别人家孩子跳井呢。

(本章完)

第一一四二章 又被误会了

李承乾再一次被老头子召回了长安,地点依旧是那个不起眼的小店,人却多了长孙皇后。

没办法,长孙皇后想儿子了,李二陛下索性借着把李承乾叫回来问对的机会,顺便让长孙皇后见见儿子。

“儿臣见过母后,愿母后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李承乾的马屁功夫与日俱增,见到长孙皇后的第一眼,便跪倒在尘埃之中,鼻涕眼泪一大把,显得似乎受了一大的委屈。

长孙皇后本来还打算教训李承乾这臭小子一顿,结果被他这一哭也是弄的心酸不已,最后也是吾儿长、吾儿短的抹了半天的眼泪。

至于伟大的皇帝陛下,嗯,目前来说李承乾根本顾不上,反正有老妈在,老头子就是想给他气受,也得掂掂自己的份量。

“咳咳……”好长一段时间之后,老李同志实在受不了老婆的儿女情长,不得不咳嗽一声,提醒长孙皇后这里还有正事儿要谈。

“乾儿,这段时间是不是又惹什么祸了?”长孙皇后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手,被老头子一提醒,瞬间醒悟到此行的目的。

“没啊,儿臣这段时间一直在祖父灵前尽孝,哪里还会惹什么是非。”出于习惯,李承乾当场矢口否认。

“胡说八道,没惹事儿?没惹事儿为何会有人跑到朕这里告你的状?没惹事儿为何长安城到处都在传二十万贯融资款?没惹事儿为何到处都在传拿祖产抵债!”李二陛下毫不留情的戳穿了李承乾的谎言。

伟大的大唐皇帝陛下就是想不通,他的这个儿子什么时候能安生一点,什么时候能让自己不用为他操心。

你说小时候爱折腾,这个可以用没成年不懂事儿来形容,可是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老婆都有了三、四个,怎么还是这么能惹事儿呢。

这刚刚从世家那里骗走了数百万贯钱,怎么又开始惦记起勋贵了呢?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喜欢钱了?

当然,钱这东西老李也喜欢,可是总要有个度吧?没道理把自己手下的大臣全都剥削的连内裤都穿不起吧?

每人二十万贯,拿不出来的用家产抵债,难道李承乾是打算用铜钱来建造一个宫殿群?然后自己睡在里面?这样子就有安全感了?

老李十分不理解李承乾为什么这么热衷说钱财,所以他想要把这件事情问清楚,看看李承乾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如果只是因为喜欢钱,那就非得再揍他一顿不可。

“父皇,这事儿不怪儿臣啊,是丈人他们跑到儿臣那里,非要讨要发财的方法,所以儿臣才给他们说的,这和儿臣没啥关系啊!”在老头子逼视的目光下,李承乾摊开手叫起撞天屈。

正所谓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有老妈在旁边站着,李承乾总是会习惯性的装出委屈的样子,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李承乾说的也没什么错,他的确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没招谁没惹谁的情况下,被一群老货从炕上拖起来这个事情,不管怎么说似乎都怪不到他的头上。

长孙皇后原本在听到宫里的传言之后,也对李承乾有些不满,但在听了他的解释之后,也觉得儿子有点冤枉。

现在满大唐谁不知道李承乾被贬到咸阳城给老李渊守灵去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没有人去招惹这小子,又怎么可能会有各式各样的传言在外面流传。

难道这一切是有人在里面搞事情?故意不想让李承乾安生?又或者……。

当妈的总是这样,说起儿子,只要稍微理由说得过去,那么一定会偏向儿子,至于说道理……那是什么东西?

不过老妈好忽悠,老头子却不是那么好糊弄了,长期以来李承乾各种折腾已经让老李看穿了他的本性。

无理搅三分,有理更是能搅得天下大乱,程咬金、尉迟恭、段志玄他们去找这臭小子固然不对,但是谁又能保证李承乾在这里没有玩花样?

难道说程咬金他们几个在老李渊的陵墓前,还真敢把李承乾怎么样不成?

想到这里,老李同志决定换一种谈话的方式,跟自己的老婆学习,跳过一切逻辑直奔主题,否则在这小子的各种狡辩之下,说不得还要奖励他一番。

“那就说说你的赚钱大计吧,跟朕也说说,朕也想发个财如何?”

“啊?”李承乾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委屈的表情换成了惊愕。

“啊什么,朕也想发财!”老头子沉着脸,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不是,您还发什么财啊?计划里面不是已经算了您的份子了么?足足有一半呢!”李承乾实在不明白老头子到底发的什么妖疯,难道是那些老货回宫之后没把话学明白?

“有朕的一半?”

“还有你父皇的一半?”

老李夫妇也被李承乾说的一愣,双双反问。

“不是,父皇,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那帮老家伙是怎么跟您说的?”李承乾很快反应到这其中应该是信息传递中出了问题,否则绝不可能有现在这个情况发生。

伟大的李二陛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来描述那帮老家伙的状词,想了想说道:“别说什么误会,你把你的想法重新说一遍吧。”

李承乾能说什么呢?无奈之下只好把整件事情重新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由大唐皇室控股,成立一家股份制的公司,然后由这家公司来经营铁路的生意,朕这么理解对吧?”经过李承乾长达近半个时辰的讲述,老头子总算是略有所悟。

“对,就是这个意思。”李承乾兴奋的点点头。

总算是没有白费一番功夫,终于是让老头子明白‘中心思想’了。

不过很显然,李承乾高兴的过早了,就在他准备继续描绘美好的未来时,老妈长孙皇后一脸疑惑的问道:“乾儿,你能不能说说啥叫控股?啥是股份制?啥又是公司?你说的那个铁路又是个啥?”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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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三章 白日梦

这真是好尴尬的一幕,兴奋的李承乾完全忘记了这并不是后世的现代,很多后世的理论与概念在大唐还并不为人所知。

所以他说的这些东西最多只能让老头子和老妈认为他没有在骗人,对于整件事情而言,没有丝毫的帮助。

无奈之下,李承乾只能再一次老头子和老妈普及一下基础知识,告诉他们什么叫股份制,什么叫公司,什么叫控股。

“这么说你的这个想法不是在骗人?”长孙皇后认真的听完儿子的解释之后,十分关心的问道。

在她的眼中,什么赚钱不赚钱都是次要的,关键问题是儿子不能走上歪路,所以在这次关于火车的问题上,李承乾只要没骗人,那么一切都好说,有什么黑祸她这个当老妈的都为儿子扛了。

不过老李的想法与长孙皇后并不一样,作为一个皇帝他的想法更加实际一些,李承乾骗没骗人在他看来并不重要,得要的是这件事情是否能够成功,所谓的火车到底能不能够实现。

如果真的可以有一辆可以昼夜不停飞驰的车,一辆可以一次运输数万斤,数十万斤物资的车,李二认为他完全可以带着自己的军队将大唐的国土再开拓出一倍。

“二哥,二哥,您在想什么呢?怎么这般入神?”长孙皇后的声音将老李从幻想中唤醒,直到此时老李才发现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小店里已经摆好了膳食。

轻轻拍了拍老婆按在肩膀上的玉手,老李对长孙皇后安慰的笑了笑,然后转过头看向正在对着桌子流口水的李承乾。

桌上摆的东西全都是李承乾平日里最爱吃的东西,在咸阳那地方吃的东西并不怎么好,基本上是有啥吃啥,能吃饱饭就已经很不错了。

长孙皇后知道儿子在那边应该是吃了不少的苦,这次见儿子自然给他准备了一堆的好吃的。

李二陛下这个当老子的虽然粗心,但是在注意到李承乾的表现之后,心中也是颇有些感概,忍不住微怒斥道:“喜欢就吃,做那副怪表怪干什么!”

“嘿嘿,谢谢母后,谢谢父皇!”

李承乾可不是真的只有十几岁,四十多岁的心理年龄让他充分的能够理解老头子与老妈的这份苦心,虽然老头子的语气中满是训斥,但是其中满含着的那份关心,他还是能够体会的。

当然,有些人可能会觉得李承乾一个有着四十多岁年龄的人,面对几乎与他同龄的李二夫妻怎么可能把爹妈叫得那么顺溜。

其实这个问题完全可以换一个角度来看,因为如果把穿越的一千三百多年算进来,他李承乾叫李二夫妻一声祖宗似乎都有些高攀,叫一声爹妈完全没有必要觉得不好意思。

“再给朕讲讲你的铁路跟火车,朕帮你参谋参谋。”吃上饭之后,老头子旧事重提,因为关心过甚的原因,连食不言的规矩都被他抛到一边。

“父皇,现在我们大唐已经进入了一个相对稳定的时期,战事越来越少,发展经济成了我们需要面对的头等大事。”

“而发展经济就离不开路,那些新修建的水泥路不用说了,这次东征的时候发挥了多大的作用您也知道。”

“可是我们的交通工具现在却差了很多,路虽然好,但是没有好的交通工具,一样不能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

“所以儿臣打算把蒸汽机安装到铁车上面,以蒸汽机为动力,修建一条铁路,让这种铁车,也就是火车可以一直在上面不停的跑起来。”

“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让大唐境内的物产以极高的速度流动起来,比如说岭南的荔枝,这东西在岭南并不值钱,可是如果能把它运送出来,运到大唐各地,那么它就可以产生很多的利润。”

“而且其它的东西也一样,随着流通的范围越来越广,它们所产生的利润也就越大,而利润越大我们的税收也就越多。”

李承乾到底不是金融专业出身,在关于物资流通、国家税收、金融政策方面并不怎么擅长,所以他将自己的观点阐述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不过好在老头子的理解能力还不错,长孙皇后也不是一般的家庭妇女,对于李承乾的所说的东西基本上都能够理解。

“承乾啊,你的这个火车作用朕很清楚,但是你到底打算怎么来使用?”所以利用李承乾短暂的停顿,老头子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打算听听他是如何解释的。

“运费啊父皇,咱运东西不能白运总要收点运费吧?那些商人靠水路也好,靠陆路出好,他们运输商品也是要承担运费的。”

“而且那种运输方式还要承担风险,路上有人抢劫的话还会有大量的损失。”

“可是我们的火车就不一样了,首先我们的运输量大,完全可以一次性把商人所有的货物全部运走。”

“其次我们这是官营,不用担心有人来抢劫,而且以火车的速度来说,也很少有人能够追上它。”

“最主要的是火车可以不眠不休的一直行驶在路上,少了人的参与物品的损坏也会降到最低,这样既省时,又省事的运输方式一定会被那些商人所接受。”

李承乾越说越兴奋,最后索性把筷子放到一边大谈自己的生意经。

“是么?说的这么好听,那么你的火车现在在什么地方?”长孙皇后总是能在最关键的地方给李承乾‘致命一击’,就在李承乾与老头子两人畅想未来的时候,一句话直接戳进了两人的死穴。

“啊?”李承乾尴尬的张大了嘴巴,有些哑然。

而伟大的李二陛下则是端起了酒杯,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是啊,吹了半天的牛逼,结果火车到现在连影子还没有呢。

而且所谓的股份制公司也只是镜花水月,在那些老东西不把钱拿出来之前,根本想都不用想。

要知道,火车这东西可不是简简单单造出来一台就可以的,它需要大量的配套工程,仅铁轨一项就是一笔庞大的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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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四章 被纠正的三观

“乾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你真的想一个铜子都不花,依靠空手套白狼让那些老人为你卖命?乾儿,谁的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这样子坑他们的钱有没有想过后果。”

长孙皇后也是关心则乱,李承乾毕竟是她儿子,搞这些没谱的事情着实让她担心。

更何况大唐这江山虽然是李家的,但是也要靠那些勋贵和世家来捧场,如果整个大唐所有人都反对李家皇朝,那么就算是李世民再厉害,也很难保住这片江山,或者说很难保住李承乾这个儿子。

“母后,这件事情您不要担心,火车的事情基本上是跑不了的,现在差的就是时间早与晚而已。”

李承乾能够理解长孙皇后的苦心,在后世的时候他没少让老妈为他操心,在大唐这个世界里,虽然后世的老妈不在了,可长孙皇后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取代了他后世老妈的位置。

所以面对长孙皇后的担心,李承乾很能理解。

可是理解是一回事,如何劝慰长孙又是另一回事,一句简单的不要担心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

好在老头子看出了李承乾尴尬,出言替他解了围:“好了观音婢,承乾也大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朕想信他应该自己也有一定的打算,我们还是不要操心了。”

“二哥说的是,是妾身多虑了。”长孙皇后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因为担心一时真情流露,但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克制住了那种冲动的情绪。

不过尽管如此,作为一个母亲,长孙皇后看着儿子的眼神中依旧满是担忧。

老头子理解的在长孙皇后的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随后对李承乾问道:“承乾,再说说你的那个土地质押吧,朕相信你小子不会无的放矢,既然想出了这个办法,就一定有你的用意。”

“父皇,土地对于勋贵来说根本没有实际上的意思,就算是留在他们手里,他们也不可能真的去种地,与其这样,为什么不让他们把土地交回来,然后我们再分给那些百姓呢?”

“这样一来勋贵们首先可以逃避掉官绅一体纳粮,因为他们没有地了,所以这部分的税款他们也就可以不必缴纳。”

“其次一点就是百姓可以有田种,有史以来土地兼并一直是国家面临的最严重问题,如果可以让官员把目光从土地转到其他地方,那么正好可以顺便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

“还有一点就是世家,那些勋贵如果把土地抵押了,那么很快拥有大量土地的世家就是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这对迫使世家放弃中原土地,转而谋取辽东有很好的促进作用。”

“正是因为这些,所以儿臣才会提出土地抵押这一观点,相信那些勋贵很快也能想通这一点,意识到土地在他们手里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从而拿来抵押。”

李承乾一边整理着思路,一边慢慢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在老头子惊讶的注视下有些洋洋得意。

结果,他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多久,老头子的一声冷哼就将他打回原形:“小子,你把这件事情看的太简单了,若是所有事情都像是你想的那样,这天下早就太平了。”

“啊?为,为什么?”

李承乾认为他以后世人的眼光来看待大唐,理论上说应该是早就把这里面的门道看的通透。

再说后世他也没少看《百家讲坛》之类的节目,历史上的一些问题,那里面讲的可是清清楚楚,只要想到破解的办法,大唐的这些老家伙怎么可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你真觉得勋贵们很在乎那一点点土地?真的很在乎那一点点的税款?”老头子撇嘴冷笑着:“他们在乎的是面子,土地对他们来说是食邑,是朝庭对他们的认可,你现在这样一下子给收回来,就不想想会驳了多少人的面子?”

“这……怎么会这样?”李承乾万万没想到,原来土地在那些勋贵的眼中竟然有这样的作用,难怪那天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那些老家伙们脸色那么难看,原来……。

“你以为会怎么样,否则你以为你舅舅和丈人他们为什么会死抱着家里那点地不放?每年收不了多少地租不说,灾年还要赔进去不少,难道他们真的有钱没地方花了?”

老李对李承乾的后知后觉充满了鄙视,如果不是这小子还知道土地兼并,只怕真会认为他是一个‘何不食肉糜’的纨绔。

李承乾尴尬的挠了挠脑袋,咂咂嘴努力的回忆着后世那些国家都是怎么解决关心荣誉这个问题的,可思来想去最终却一无所获。

大唐并不是后世,在后世的现代可能一枚勋章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在大唐是完全不可能存在的。

因为古人的思想与现代人并不一样,你不能指望出台一项政策,一夜之间就能改变所有古人的想法,直接取得他们的认同。

所以面对老头子的问题,李承乾无奈的选择了放弃,摇头表示是自己的理解出了问题。

不过好在老头子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份的为难他,见他认怂之后便把话题继续了下去:“你之前说过的一句话朕十分认同,那就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关于土地、食邑在勋贵中起到的作用,你还需要好好的了解一下。”

“不过你这个股份制的想法很好,由国家控股达到控制私营作坊的目的,这一点可以推广一下,没必要只局限于你的那个铁路公司,其他行业也完全可以这样执行。”

推广国家控股?李承乾有感于老头子思维的跳越性,惊讶的抬起头。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相比于成立一家铁路公司,国家控股的概念领先于大唐这个时代太多了,就连全民免费医疗和免费教育的影响力几乎都比不上国家控股。

因为免费教育想要发挥出影响力至少要等到三、五年之后,可是国家控股对于大唐国策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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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五章 高句丽的末日 (一)

从长安城回到咸阳之后的一个月,李承乾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寂寞,没有人来访,也没有人来祭奠老李渊,就好像这个世界已经把他彻底遗忘了一样。

所以无所事事的太子殿下只能找来自己的女副官、女保镖、女仆……陪自己下五子棋,左右这种通俗易懂的玩法一会就学,李承乾也不愁没人陪自己玩。

而就在李承乾彻底沉寂下去的时候,高句丽半岛上的斗争却进行的如火如荼。

因为持续一年半的战争,高句丽百姓早就已经无心种地,而仅靠前年积攒下来的那些粮食,怎么可能让人度过一个寒冷的冬季。

虎狼一样的大唐士兵疯了一样搜刮着粮食,同时还不断驱赶着那些缺衣少食的高句丽人向高句的都城、新罗边境、百济边境迁移,使得这三个高句丽半岛上的势力不知所措。

大批的难民来到高句丽都城外面乞求入城,而伪长安此时为了防御大唐,早就成了一座兵城,哪里还有供百姓居住的地方。

新任高句丽国王每天都被皇宫外面的请愿声逼的难以入眠,但是他却无法下令驱逐他们。

这些百姓已经是他最后的依靠,万一大唐攻城,他还要依靠这些帮他防守,所以他只能忍,同时还要将为数不多的粮食派发出去,省得那些百姓被饿死。

可这样的行为无异于饮鸩止渴,伪长安并不产粮食,城中存粮也是以往积攒下来的,等到这些粮食被吃光的时候……。

但是外面那些难民他不得不收拢进来,因为这是民心,如果不收进来很可能没等到唐军打过来,外面的百姓就会主动攻城。

毕竟饿了的人们是十分可怕的,为了一口可以吃的食物,他们甚至可以杀掉自己最亲近的人,造反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

另外与高句丽国王面临同样尴尬情况的还有新罗。

新罗的善德女王在半个月的时间里,不止一次接到国内郡县官员被刺杀的消息,这些人往往都是死的不明不白。

有些是死在官署,有些是死在家中,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被发现的时候这些人表现出来的样子往往都是在睡觉,只不过是那种一睡不醒的睡。

刚刚开始的时候,善德以为是仇杀,曾经下令全国缉拿杀人者,可是很快这种想法就变了,因为这种的刺杀正在不断的蔓延向全国,甚至就是新罗的都城中都发生了不下五起,死去的甚至还有新罗的一位亲王。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仇杀,这完全就是暴乱的征兆。

没人知道下手的人是谁,也没人知道杀人者的目的是什么,只是新罗国各大世家和各个阶层的官员们人人自危,每天恨不得睡觉的时候都睁着一只眼。

可即便是这样,刺杀依旧在不断发生,以至于到了后来很多官员都开始递交辞呈,宁可回家种地也不想再当官。

不过与高句丽与新罗不同的是,百济国内一直很平静,没有任何一丝的风吹草动,甚至还有不少人在百济国内发现了数次祥瑞之景。

挑拨离间,这就是挑拨离间!

彼此间大有关联的三个国家一面联系磋商,一面加紧想办法解决他们面临的问题,但一些隔阂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

新罗与百济驻扎在边境备战的士兵不止一次的发生斗殴,死伤的人数在半个月时间里甚至达到了近千人之多。

三个国家,谁都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事情一定和大唐有关,但是他们却没有办法来阻止,新罗和百济还在准备战争用的粮食,他们还需要近乎一个月的时候来等待粮食成熟。

而高句丽……,这个只剩下都城的国家自己都在苟延残喘,根本没有力量发起反攻,城里的粮食只够让士兵勉强吃饱,百姓……百姓一天只有一顿清水粥而已。

而造成这一结果的辽东军团,此时却正在积极备战,每天除了派出‘獠牙’中队去执行任务之外,所有六率人马全部进入备战状态。

李道宗、李思文、段瓒、程处默等人每天都聚在一起商量进攻的进计。不过李道宗一般很少发言,多数时间都是在听,听着一群小年青讨论着各种不着调的进攻方式。

“极限战,超限战,高明送过来的情报里面是这么说的吧?可是你们看看你们这份作战计划都是什么?这特么是玩命战好吧?”李思文跟着李道宗时间长了,见识自然不凡,对于段瓒制定的作战计划横挑鼻子竖挑眼。

不过小段的作战计划的确有问题,完全就是硬打硬冲,倒是满符合李道宗最开始的想法,不过和超限战相比,则完全是让自己超限,根本没有让敌人超限的意思。

“我看这个计划也有问题,用六万人去冲四十万人的防线,就算是打下来了又能如何?根本没有余力来继续进攻,这次东征打完这一仗怕是只能结束了。”

程处默同样不支持小段的想法,将他的作战计划草草看了一遍就丢在了一边。

“那你们说要怎么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押着高句丽的老百姓去冲阵吧?”小段被几个死党一顿数落,有些抱怨的说道。

结果李思文却理直气壮的接过话头:“为什么不能,反正又不是我们的人,就让他们去冲,看看高句丽的那个新国王到底下不下得去手。”

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李绩那老头子的儿子,怎么可能是一个良善之辈,押着敌国百姓冲阵与李小二的道德观并冲突。

段瓒却被李思文的理论吓到了,目瞪口呆的反问道:“啥?真的让他们去冲阵?”

“俺认为没啥不可以的,再过一个月新罗和百济就完成战争的准备了,到时候我们需要面对的可是数倍的敌人。”这次说话的是程处亮,作为一个不管是排行还是性格都是二的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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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六章 高句丽的末日 (二)

李道宗觉得自己已经落伍了,现在这帮小年青一个赛一个的狠,和他们比起来,自己这几十年的仗似乎都白打了。

超限战理论是被皇帝陛下以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而就在李道宗还没有领会其中深意的时候,一群小年青已经开始把超限战玩出了花样。

投毒、刺杀、煽动闹事各种计划层出不穷。

现在竟然又在策划着以高句丽百姓为先头部队,突袭高句丽都城的计划。可不得不说,这个计划在李道宗看来的确很完美,如果不考虑高句丽人感受的话。

近两万的高句丽难民中间混进一千‘獠牙’似乎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五千骑兵追在难民的后面似乎也没什么问题,所差的就是高句丽会不会打开城门放这些高句丽难民进城。

而且重要的一点是,如果高句丽新王真的打开城门放那些难民进城的话,大唐骑兵必须在难民没有全部进去的时候发起攻击,这样一来就会有大量高句丽难民死在战争之中。

屠城的事情并不是每一个将领都能干得出来的,就大唐目前来说,除了候君集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人会下这样的命令。

可是……可是眼前这帮小家伙竟然面不改色的定下了这个计划,岂不知这份计划只要被执行,平民的最低伤亡人数也在两万往上,一个不小心甚至会达到五万以上。

所以李道宗怂了,有些不忍心下这道命令,所以他将权利下放了,让一群小年青自己去商量。

“大总管,末将等人已将计划制定完成,您有什么指示么?”就在李道宗一个人默默的走神时,李思文拿着重新修订好的作战计划走了过来。

“没有,你们看着办吧,六率的战斗方式你们比老夫熟悉。”李道宗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像是一夜间老了十来岁一般。

“大总管,您没事儿吧?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李思文明显查觉到了李道宗的不对头,上前询问道。

“本将没事,你们去准备吧,记得,少伤人命。”李道宗拒绝了李小二的好意,带着一份伤感与落寞离开了大帐。

这就是新旧交替,江湖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少壮的鹰派已经长成,在李承乾的影响下,他们的眼中只有大唐,为了胜利他们可以牺牲一切,什么名声之类的东西都可以抛弃。

历史只会由胜利者书写,弱者只能匍匐在强者脚下乞求活命,在这样的理念下,不要指望能培养出什么善类。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李承乾这个上梁本身就是一个狂热份子,能跟着他混的家伙是什么样的人可想而知。

所以李道宗才会觉得累,会觉得与现在的小年青格格不入,但真的追究起来他李道宗又何尝不是从小青年过来的。

当年的父辈或许也同样为他们的崛起感概过,只不过那时的他们还在忙着打仗,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而已。

“这老头子怎么了?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李思文等一群小年青等到李道宗走的没有影子之后,小声的嘀咕道。

“谁知道呢,不过老家伙不管这事,我们正好发挥一下,对了,要不要叫上窟哥一起?那老小子现在好像也没啥事儿干,不如让他的骑兵当先锋?”李思文鬼头鬼脑的满肚子心眼儿,很快就将主意打到了契丹人身上。

“我觉得可以,城里还有不少高句丽人,这一仗可有得打了,让他当先锋也没啥。”段瓒对李思文的建议表示支持,他也知道这一仗不是那么好打,能让外族当替死鬼总比死自己人要好。

“成,那就派人去找他,不过我们可不能就这么直接跟他说,我们要这样,这样,再这样。”李思文几乎不假思索的想到了一个主意,拉过几个死党就小声嘀咕起来。

毕竟能在战场上活下来,谁都不是傻子,如果他们就这样直接把命令交到窟哥手里,很可能会引起反作用,弄不好窟哥会拒绝出战,到时候在李道宗不出面的情况下,这一次的进攻很可能会失败。

这就样,一群年轻的纨绔连激带骗的把窟哥忽悠的答应了他们的计划,充当这次进攻的尖兵。同时纨绔们也准备了大量的装备,优先补充给‘獠牙’中队,然后便是六率。

被信号弹、铁菠萝、强弩武装起来的‘獠牙’中队优先出发,伪装成难民在唐军的驱赶下与另外一大波的难民混到了一起。而窟哥的契丹骑兵则是在一个幽暗的夜晚离开了大营,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六率的其他人则是继续维持着原本的状态,火头军依旧做着六万人的伙食,好在大唐这个时代人总是会饿,就算是多弄些饭食也不怕吃不光。

不过即便是这样,六率也在暗中开始打点行装,重装备全部装车,火药等物资再是先期出发,向着高句丽的伪长安城靠了过去。一切的一切都在按照计划中的要求执行着。

三天之后,奔走的难民出现在了高句丽伪长安的城外,看着高高耸立的城墙,‘獠牙’中队的家伙们暗中撇了撇嘴,暗道一声比大唐长安差的远了。

“军爷,军爷行行好,放我们进去吧,唐军抢光了我们的粮食,烧了我们的房子,我们已经无家可归了啊!”城头下面,难民派出的代表一把鼻涕就把泪的哭诉着,乞求守门的将官能够放他们进城。

“不行,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城,你们去边境吧,在那里会有人接应你们。”守城的将官被下面庞大的人群吓到了,那可是近两万人,借他十八个胆子他也不敢一下子放进城去。

因为这两万人里面就算没有奸细,单单是人数也足以为成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他的话刚刚说完,城头下面就响起了一片嘈杂之声,一个声音叫唤道:“你们就是不想救我们,就是想看着我们被唐军杀死,我们已经没有粮了,怎么可能走到边境,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唐军的骑兵,你又让我们怎么走出去!”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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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七章 高句丽的末日 (三)

守将当然知道城外这些人走不出去,甚至可能连五十里都走不去出就会命丧黄泉。

这并不是没有理论根据,因为他们曾经派出近千的探子伪装成难民与新罗与百济联络,可是最后能够回来的人不足十个。

而且回来的这些人几乎个个带伤、神色凄惶,说起这一路的经历,便直言五十里外有唐军封锁,想要去过……难如登天。

这即便是这样又能如何呢?明知道这些人会死去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城市是容量是有限的,不可能一直无限制的收容难民。

就目前来说,他身后的这座城池早就已经人满为患,原本可以容纳二十万人的城市,现在足足有近百万人在里面生活。

而且除了皇城和以前的富人区,几乎所有地方都成了难民的天下,整个城市里面到处都可以闻到难闻的臭气,污秽之物遍布全城。

但是好在现在天气正在渐渐转凉,否则再继续这样下去,只怕不用等唐军来攻,一场瘟疫就能夺走全城人的性命。

面对沉默的将军,城下的高句丽百性却有一种看到希望的感觉,鼓噪的再加起劲,似乎只要让他们进城,就一定能够活下来,而且会活的很好一样。

“在下面等着,本将替你们回报陛下,若是陛下不准……本将也没有办法,听明白了没有?”终于,守将还是受不了内心的谴责,决定把这些难民的生死交给那个刚刚被扶上台的傀儡皇帝——高藏!

半个时辰之后,挤出一头汗的守将费尽力气来到了皇城,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说服了宫门处的同僚,这才在近一个时辰之后见到了高句丽新王——宝藏王高藏。

“说吧,又是什么是?是不是又有难民过来了?朕不是跟你们说过,城里再也容不下人了么?”高藏坐在大殿宝座之上,年轻的脸阴沉的可怕,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冷的像冰一样。

“陛下,可怜一下他们吧,那些人毕竟也是我高句丽的子民,难道您就忍心看着他们被唐军抓走、屠杀么?”城门守将尽管心中不情愿,但碍于森严的等级制度,最终还是叫出了一声陛下。

这高藏是以前荣留王高建武的侄子,老高死了之后,被渊盖苏文扶植上位,成了一个傀儡般的摆设,所以高句丽的老臣子们没有几个能看得上他。

“不行,他们可怜,难道朕就不可怜了?你出去看看,看看城里还有多少吃的,没有吃的他们就是进来最后也一样是死。”

高藏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很清楚自己并不受待见,所以当了这个皇帝之后索性与手下这些大臣坦诚相见,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有什么决定往往都会告诉他们原因。

左右这个皇帝也当不长,不如和臣子们交个底,让他们体量自己一下,让自己好好的度过生命中最后这段时间好了。

城门守将也知道城中吃食不够,但是这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反正粮不是他发,他现在前心的是外面那两万难民。

天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因为被逼上绝路闹腾起来,若真是闹起来了,难道自己这个守将还真的能把屠刀对准自己的同胞?这个屠夫的罪名他才不想担呢。

就这样,这对君臣就这样杠上了,而且很快又有其他臣子参与进来,偌大的朝堂很快变成了菜市场一样的地方。

“都闭嘴,想干什么?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终于,一声暴喝声响起,众人瞩目中渊盖苏文站了出来。

“大莫离支,您有什么见解,还请说来听听。”新皇高藏本身就是渊盖苏文扶植起来的,见他说话立刻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

不过话说渊盖苏文这老小子也真是命大,上一次会战之中竟然没死,在付出儿子的一条小命之后老家伙侥幸逃了回来,不过他的大儿子渊男生却在战场上被伍登一枪给捅死了。

正是因为这样,这老货才会执着的与大唐对抗着,哪怕是在高句丽仅剩下最后一座都城也依旧不肯投降,非要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放他们进来,让他们交出身上所有东西。”渊盖苏文语气中带着一股阴森:“从今天开始,派人将外面那些难民编组,组织他们训练,必要的时候让他们上城墙参与守城。”

“这,大莫离支,城里实在是装不下这些人了,而且,而且粮食也不够吃。”高藏见渊盖苏文竟然没有支持自己的意见,不由愕然。

在高藏看来,不让难民进城才是最好的选择,城里的难民越多对于管理越不利,万一有什么叛乱之类的事情发生,很可能让当初的一切准备付诸东流。

若真的那样还真就不如早早投降,至少投降了能少死一些个人。

“粮食不够吃?真的不够吃么?在场的哪家没有囤积粮食,站出来,站到某前面来,让某看看。”渊盖苏文的语气依旧阴森,目光中满是杀机。

为了最后这一战,为了给儿子报仇,渊盖苏文也是拼了。

朝堂上这帮家伙既然能活到现在,在高句丽只剩都城的情况下,全都是贪生怕死之辈,那些一心为国的早就已经战死沙场。既然这样,那么压榨一下这帮家伙自然也就成了题中应有之意。

不想献出生命,那就献出财富,这就是渊盖苏文目前的观点。

但是很明显,渊盖苏文这样的说法惹起了众怒,几乎就在他话音刚落的同时,数十人已经站了出来。

其中一个家伙梗着脖子,大声说道:“大莫离支,说话要有证据,你……”

结果渊盖苏文根本不想听他说什么,摆手打断他的发言:“你不用说了。来人,将陈大人拉出去,押在殿外。派人抄其全族,若其家中存粮超过十石,诛其九族。”

什么?!站出来的众人全都愣了,存粮超过十石诛九族?这特么还有活路么?能在朝堂上站住脚的哪一家不是大族?哪家存粮会低于万石?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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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八章 高句丽的末日 (四)

“大莫离支,你难道想要将我们所有人都杀了?你就不想想,没有我们谁来支持你,谁来帮你守城?”看着刚刚姓陈的家伙挣扎着被拉下去,其余众人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没了你们或许守住长安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你们这些高句丽的蛀虫,看看你们都干了什么,贪腐、苛政……。你们个个吃的满面红光的时候可曾想过外面那些子民还在忍饥挨饿?你们可曾想过你们吃的东西都是他们生产出来的!”

渊盖苏文虽然刚愎自用了些,但是不可否认这话的确说到了点子上,让一群本来心怀不满的家伙全都闭上了嘴。

虽然他们并不认同渊盖苏文的观点,虽然他们认为自己生来就应该受那些贱民的奉养,但是在这个关键时刻谁也不敢说出来。

渊盖苏文看着下面的一群人,忽然没了和他们讲道理的兴致,意兴阑珊的摆摆手:“回去拿出你们的存粮,日落之前将一百万石粮食放在宫门外面,如果做不到你们就等着抄家灭族吧!”

一百万石?!按正常来看这个数值并不少,但若是几十家凑一凑还是能凑出来的。可关键的问题是这些粮食吃光了怎么了?难道再拿出一百万石?

看着渊盖苏文离开的背影,所有人捏紧了拳头,若不是因为他手中有兵权,真的想……。

但是不管怎么说,渊盖苏文的决定还是被执行下去了,一群高句丽大臣们各自回家筹集粮食,而城门守将则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准备遵照命令开城放人。

而此时的城外,‘獠牙’三中队的一群人却在焦急的等待着。

伍登带着手下的几个小队长围成一圈,一边打量着城头上的情况,一边商量着等下万一不让进城要怎么办。

“中队长,我觉得吧,不如我们直接登城要好些,只要把绳子从城头上挂下来,这帮快要饿死的家伙一定会不要命的往上爬。”一个瘦瘦小小的家伙嘴里叼着一根草棍,乜着城头上的守军,嘴里嘟囔着。

“说的简单,不说你能不能爬上去,就算是爬上去了,你觉得城头那些高句丽人会放过下面这些人?你觉得这些没有经过训练的难民能有攻城的能力?”

“而且就算是有,你觉得这些饿的连走路的晃的家伙们能爬上城头?别做梦了!”另一个家伙应该是和瘦子是同乡,听了瘦子的话之后用同样的口音讽刺的说道。

“都别吵,老老实实的等着,这么长时间的训练还没把你们的耐性训练出来?要不要回去加练?”伍登在这个时候接过话头,狠狠瞪了两个准备斗嘴的家伙一眼。

这两个混蛋是同乡,又是亲戚,别看经常会在一起斗嘴,但两人之间却是过命的交情。

“中队长,我们也不想斗嘴,可总得想点办法吧,咱们这一千来人若是空手而归那可是丢了大人了。”瘦子被瞪的缩了下脖子,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精神,扯着伍登继续唠叨。

“滚一边去,再多说一个字,回去加一次武装越野,沈老四,你给他数着。”

沈老四就是瘦子的那个同乡,能坑一下队友的事情自然不会放过,闻言立刻扳着手指数了起来,片刻之后说道:“中队长,刚刚丫说了三十九个字。”

“你大爷的,中队长刚刚说的是‘再多说一个字’,不是刚刚说了多少字。”瘦子当时就不干了,小眼睛一瞪反驳道。

结果刚刚说完,就看到数个平时的好兄弟,低下头扳起手指,随后众人抬起头,给他比了一个二十七的手势。

该死的,上当了!

瘦子欲哭无泪的看着伍登,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嘴巴快要张开的瞬间又再次闭上,转头狠狠瞪着其他几个小队的小队长,对他们比了一个中指。

不过伍登却没有心思关心自己这几个手下,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城门上面。

毕竟这次进攻等于是决战,若是他们不能混进城,或者不能打开城门,那么所有的准备都将成为镜花水月。

所以他要想办法,防止城头守将万一不开门的情况,到底是打还是煽动闹事?

可是眼下的情况让他有些无计可施,毕竟他手头只有一千人,想要靠这一千人在城门紧闭的情况下将其打开,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那么除了正常的办法之外,还能怎么办?

想着想着,伍登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个取巧的办法。

“你们几个别闹腾了,咱有办法了。”

“中队长,什么办法?”

听到伍登说有办法,几个小队长立刻来了精神,放弃了彼此间的斗嘴,将目光集中到了伍登的身上。

“把黄色信号弹拿出来几个,快一点。”伍登四下扫了眼,故意装出神秘的样子。

“干啥?”几小队长迷惑的看着伍登,手下却不慢,片刻之后已经有三颗信号弹被掏了出来。

“你们看看这东西像什么?”伍登指着几颗信号弹问道。

为了区分信号弹的颜色与用途,大唐所有的信号弹外壳的颜色都是不同的,黄色信号弹就用金黄色的包装当外壳,蓝色的自然就用蓝色的外壳,至于红色的当然用的是红色的外壳。

“像什么?”再加迷惑,彼此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信号弹就是信号弹,怎么可能存在像什么的情况。

“你们看这东西像不像金子?”伍登对于几个手下的领悟力也是无语了,在几个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说出了答案。

“金子?中队长,您是想发财想疯了吧?这东西怎么可能像是金子。”刚刚瘦瘦的家伙将手里的东西掂了掂,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小心点,把东西先收起来。”伍登扭头警惕的看了城头一眼,迅速抢过瘦子手中的信号弹揣进怀里。

“啊?!”瘦瘦的家伙彻底懵了,如果不是刚刚亲手摇出那颗信号弹,伍登的行为几乎让他真的认为那是一根大金条。

(本章完)

第一一四九章 高句丽的末日 (五)

长年待在一起训练的默契在这个时候终于体现出来了,就在伍登揣起‘大金条’的瞬间,一个小队长猛的跳起来:“大哥,那金子是我的,你不能全拿走。”

“放屁,那是属于我们全村的。”伍登也从地上跳起来,三、两步退到一边。

原本一片寂静的城头下被几人这么一搅和彻底乱了,无数人将目光投向伍登他们几人,甚至还有向个比较壮实的挤开人群向他们靠了过去。

伍登他们明显发现了气氛的变化,全都闭上的嘴,聚到一起紧张的看着周围。

而城头下面的变化明显惊动了城上的那些守军,虽然伪长安一直在大唐兵锋的威胁之下,可是这并不能阻止‘发财’这两个字的诱惑。

“把金子交出来。”几个壮硕的汉子终于挤到了伍登一群人的面前,蒲扇大的巴掌伸到了伍登跟前。

“凭,凭什么,那些金子是我们村子里老一辈传下来的。”伍登紧了紧衣襟,有些紧张的问道。

“少特么废话,把金子交出来今天就放你们走,否则就让护城河里添几个冤魂。”壮汉脸上闪过一丝狞笑,再次将手向前伸了伸。

“不可能,金子是我们的,想要金子除非老子死了。”伍登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大声的叫嚷起来,似乎想要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而就在这个时候,刚刚围在一起的几个小队长已经有人趁着众人目光都集中的伍登身上的时候,闪身躲进了人群之中。

看到这里相信诸位已经可以猜到伍登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了吧?

没错,就是用金子来吸引城头守军的注意力,勾起他们的贪财之心,借机让他们打开城门,这样一来‘獠牙’中队就可以借着开城的机会硬冲进去。

果然,伍登的计划成功了,混乱人群引起了城头守军的注意,左一句右一句金子更是勾得他们心痒难耐。

“嘭”的一声弓弦响动,正在吵闹不休的人群安静了下来,纷纷看向插在地上,兀自颤动不休的羽箭。

“下面的人听着,速速退开,不得闹事!”一个副将模样的人在城头上露出半个身子,半真半假的吼道。

伍登听了城头之上那人的话之后,似乎正好合了他的思意,当场就在退走。奈何他对面的汉子却不给他机会,一把将他扯住:“大人,他是贼偷,是他偷了我们的金子,现在又不承认,大人万万不能放他走啊。”

“你胡说,我没偷你的东西。而且大人说了不得闹事,难道你想违抗大人命令不成。”伍登被抓住之后,用力挣扎,但是奈何那汉子人高马大,根本撕扯不开。

“都把嘴闭上,是非曲直本将自有判断。”城头之上的那个副将打扮的家伙其实也是被钱财迷了心。

他自然是不希望伍登离开的,但若是强行索要……他又怕下面那个刁民跑了。毕竟城头这么高,又隔着护城河,伍登如果要跑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虽然如此,下面与携带金子的刁民对峙的家伙却可以利用一下,让他在下面拖时间,只要再等一会儿自己的手下就会完成准备工作,到时候把城门开一点点,派人出去把东西拿进来也就是了。

至于说开了门之后会不会有刁民冲进城,副将认为杀上百八十之后,必然不会再有人想要进城。

就这样,城上城下三方僵持着,而城头下面的城门里面却有数百士兵装备好了弓箭刀枪。

“嘎吱……”突兀的,紧闭的城门发出响动,被收紧的吊桥也开始慢慢往下降。

“开,开城了……”原本围在一起看热闹的百姓愕然的看着慢慢打开的城门,不过当他们看到城头上林立的弓手之后,瞬间熄灭了冲击城门的心思。

“哗哗哗……”甲胄碰撞的声音出现在耳中,随着吊桥落下,城门中涌出大概三百余名高句丽守军,每个人手里都擎着长弓,将目标对准的护城河对面的难民。

让伍登期待的一幕终于出现了,贪财的高句丽守将到底还是派了人出来,下一步只看‘獠牙’的速度如何了。

甲胄声响不断持续,近五十人的士兵慢慢挤开人群,向伍登等人逼近,四周围着的难民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可怜的家伙,这下只怕金子和小命都保不住了吧。

“把金子交给那些士兵,本将替你们保管了,等将来唐军退了你们再来找本将索取,到时候自然会有人给你们分清楚金子到底是谁的。”城头上的副将眼看手下士兵已经到位,估计下面那两个家伙跑不掉之后,才这无耻的宣布了自己的命令。

“什,什么?”伍登愣了一下,与对面的汉子对视了一眼。

那汉子嘴角不断抽搐,似乎很难下定决心,在跑与不跑间犹豫。

而就是这么一犹豫,近五十人的高句丽守军也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其中一个家伙甚至还伸出了自己的手。

“老子给你个吊!”就在众人猜测伍登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时,一个粗豪的声音猛的响起。

无数人惊愕的目光中,正在与伍登对峙的汉子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一把握住那当兵的手用力一扭。

“啊!”胳膊上传来的剧痛让当兵的当场惨叫,但很快叫声便停了下来,一抹雪亮的刀光闪过,鲜血不要钱一样从他的喉咙里喷出来,所有的声音都化声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杀人啦……”四周的难民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几乎瞬间就乱了,无数人四散奔走。

“杀……”被鲜血溅了一脸的伍登瞪了前面的汉子一眼,一抹脸上的鲜血,摇出信号弹狠狠的扭了一下。

“咻……”尖利的啸声中,黄色的烟雾冲天而起。

伴随着那一声‘杀’,吊桥边上上演了一场血腥的杀戮。

受过数年训练,早就将杀人练的如同杀鸡的‘獠牙’们纷纷抽出自己称手的武器,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高句丽守军围在了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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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零章 高句丽的末日 (六)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数十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生便踏上了黄泉路,这一幕让所有城头上的高句丽守军看的目瞪口呆,脑子里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那副将甚至一瞬间想到的是:刁民在求生无门的情况下造反了。

可接下来的发生的一切让他几乎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冲上吊桥的‘刁民’竟然面对无数铺天盖地射来的箭矢视而不见。

十来个人或翻、或滚在间不容发的瞬间竟然闪过百余支怒射而来的长箭,那速度快的几乎要留下残影。

守在城门口以防万一的百余高句丽守军都看得傻了,被这十来人近身之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根本就不是人!

锋利的三棱军刺、闪着寒光的‘虎牙’军刀,这些近身格斗用的武器在战斗中发挥了超乎寻常的作用。

那些被近身的高句丽士兵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脖子一凉,已经被疾掠而过的武器刺穿要害。

“敌袭!快关城门!”城头副将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惊慌失措中表现的像是面临无数壮汉的弱女子,喊叫的声音都尖细的可怕,几乎不似人声。

一场战争打到只剩国都,基本上真正的将军都已经死在了战场上,留下的几乎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城头上的副将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当看到下面乱局已经失控,自己的部下像是蚂蚁般被无情碾压的时候,副将心里只有四个字:唐军来了!

而事实上他猜的并没有错,唐军的确是来了,早就在数里之外等的有些不耐乱的窟哥在看到黄色烟雾的同时,已经带着部队发起了突击。

而唐军大营中,李道宗也对积极备战的六率发出的集结的命令。在黄色信号烟发出的同时,便注定了这是辽东军团在高句丽的最后一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败了就是全军覆灭。

几个小年轻的计划被任城王李道宗考虑了无数次,虽然觉得其中骗开城门的法子有许多不确定性,但在面对坚城,无兵可派的时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所以他决定赌一次,与其耗在这里等着最后决战,远不如主动出击。

左右计划的所有漏洞都在于如何让高句丽开城,若是城门没有骗开,结局自然不用说,只能继续保持老样子。而如果城门被骗开,那就真的是一场决战,一场生与死的决战,不是高句丽被灭亡,就是辽东军团全数葬身高句丽。

当然,这并不是说高句丽有能力将辽东军团剿灭,事实上高句丽目前并没有这个能力。

但是如果进攻失利的话,他们将再无机会进攻,新罗与百济的军队很快就会开过来,到时候士气大落的辽东军团面对数十万大军退无可退,除了被剿灭再无其他出路。

而就在李道宗调兵遣将,安排部队出击的同时,伪长安那边已经是杀的尸山血海。

十来人的突击组并没有与百余个守着城门的高句丽士兵纠缠,以极快的速度突破他们之后,便向着缓缓闭合的城门冲了过去。

“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城中守军疯了一样想要将城门关上,同时那些基层军官还在不断催促着手下的军卒出去将这十来人的突击小组挡住。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面对的并不是普通的唐军士兵,这十余人可是身经百战,又久经训练的‘獠牙’精锐,用后世的话来说,这些人就是杀人机器。

左手三棱军刺、右手‘虎牙’军刀的突击小组就像是入了羊群的雄狮,军刺就是他们的獠牙,军刀就是他们的利爪,扑上来的高句丽守军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尽管有无数的高句丽士兵冲出城门,但依旧无法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就在短短的二十余个呼吸时间,已经有数人闪身冲进城门。

而就在这十来人的突击组向城门发起突击的同时,‘獠牙’中队的其他人也不是无所事事,伪装成高句丽难民的家伙几乎瞬间便将城中派出来的几百个高句丽士兵屠戮一空。

另外还有近百人跟在那十来人的突击组后面,掏出手弩对守在城门口的那些高句丽士兵发起攻击,将这些惊魂未定的高句丽人送进了阎王殿。

“跟上去,将城门打开!”瘦瘦小小的家伙正是这近百人的小队长,眼看着前面再无阻拦,突击组最后一个人也消失在城门之内,立刻指挥着手下向城门冲了上去。

毕竟十来个人就是再能打,在城内面对数不清的高句丽人也是独木难支,他们能起到的最大作用就是给后续部队争取一点时间,而这一点时间几乎是用他们这一个战斗小组所有人的生命换来的。

“杀进去……,快,快,快!”各战斗小组,战斗班的指挥官也都知道那个冲进去的小组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况,关键时刻毫不含糊,带着手下兄弟几乎使出吃奶的力气冲向城门,冲进城中。

也就是这么短短的百十步,当后续部队冲进城的时候,刚刚进来的突击小组已经只剩下不到三个人,其中两个浑身是伤摇摇欲坠,另个一个已经陷入昏迷,除了还有一口气与死人无异。

“还特么看啥,把城门打开啊!”看到战友的同时,两个还有力气说话的‘獠牙’用尽全身的力气,暴发出生命中最后一声呐喊。

他们也是人,不是真的机器,虽然战力强悍,但毕竟也是血肉之躯,面对无数利箭、长枪,能够坚持数十个呼吸等到战友冲进来已经很不容易。

城里的高句丽人也不是什么善类,总不会看他们受伤了就不再进攻,况且这一路上这被他们这十来个人杀掉的高句丽人已经不下百人,其他人怎么可能给他们留下机会让他们叙旧。

“七哥……”而就在三人全部倒下的时候,那个瘦瘦的小队长也出现在了城门之内,入眼所见的便是那三人对这个世界眷恋的眼神。

(本章完)

第一一五一章 高句丽的末日 (七)

古时的军队一般来说每火、每什、每团都是同乡,甚至一火人中大多数人都是亲戚,这是古代兵役制决定的,任谁都无法改变。

所以瘦瘦的小队长手下的这些家伙基本上也都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彼此之间打断骨头连着筋。

随着突击小组最后一人倒下去,瘦瘦的小队长等于失去了他的一位至亲——从小一直照顾他的七哥。

那是他的亲哥,本来小队长这个位置应该是他的,但是为了弟弟,他宁可当一个战斗小组的组长,把小队长的位置给了瘦瘦的家伙。

这就是兄弟,血脉相连的兄弟。

平时为了弟弟,最苦的训练哥哥第一个带头上,战斗最需要的地止哥哥带头上,这一切只为了他这个弟弟。

现在,七哥没了,一切只因为他来的晚了些,如果可以再早上一点点……。

瘦瘦的家伙心中懊悔,恨自己来的晚了,恨那些高句丽下手太狠,一种叫愤怒的东西充斥脑海,看着围上来的高句丽人以及那些打算继续关城门的守军,发出了一声类似于野兽的咆哮:“给老子杀光他们!”

“杀……”平时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数年时间在一起摸爬滚打,其余‘獠牙’战士心中的那份悲伤并不比小队长少。

屠杀,真正的屠杀开始了,一台台‘杀戮机器’带着无边愤怒先是屠光了正在推门的高句丽人,接下来便向城门外围推进,在城门那里空出位置,给后面的兄弟留出位置。

至于说开门……,现在谁还有心思去开门,杀光眼前的高句丽人,用他们的血祭奠死去的英灵,然后将死去兄弟的尸体带回家,这才是他们唯一要做的。

这一切的一切说起来话长,实际上只发生在短短的一刻钟之内,等到那个去皇城请示的守将回来的时候,整个西门已经完全失守,甚至就连城墙上的高句丽王旗都已经换成了辽东军团的黑色旗帜。

“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守将呆呆看着城头上的旗帜,他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只是去了一趟皇城,为什么回来的时候便城头变换大王旗,难道是守城的副将叛国了么?

“唐,唐军攻城了,我,我们守不住!将军,快撤吧,再不走……”。

“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声从前面不远处传来,打断了士兵回报的同时,将战马惊得不断嘶鸣。

“为什么?为什么唐军会攻城?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这么快西门就失守了?”守将真的无法想像,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在他看来唐军若想拿下西门,没有数日时间根不可能,可现在实实在在的战果摆在他的面前,唐军拿下西门只要……嗯……去一趟皇宫的时间。

“是,是副将,副将听下外面那些难民手里有金子,所以……所以……”回答守将问题的小兵兵也算是消息灵通之辈,竟然知道城门到底是怎么开的。

不过守将并没有让他把话说完,当然,也没有时间让他把话说完。

因为已经有激烈的马蹄声从城外传来,隐约间凄厉的惨叫声也在不断响起。

地面上传来的颤抖告诉所有人,骑兵,这是大队骑兵突击时才会有的动静,至于说惨叫……外面那么多难民,面对大队骑兵突击,能活下来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整顿队伍,布防!快快快!”守将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后,脸色变的惨白,一边收拢溃兵,一边派人去皇城汇报。

不过很显然,他的命令并没有得到很好执行,那些溃散高句丽士兵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命令,在他们眼中除了逃命再也没有其他。

就像前面刚刚说的,事实上能打仗的兵早就已经在前面的战斗中死的差不多了,现在伪长安里面别看兵不少,实际上这些兵早就已经被吓破了胆,失去了面对唐军的勇气。

当然,如果只是守城战,站在高高城墙上面对进攻的唐军发起攻击,这对他们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因为毕竟不用面对面,危险性也低不少。

守将也很快发现了他需要面对的情况——兵无战心,而在看到窟哥率领的大队骑兵蚂蚁一样涌进城之后,守将拼死一战的决心也就淡了,一拨马头直奔家中而去。

该死的守城上,谁能打谁打吧,早就说过不要那些纨绔子弟来做自己的副将,可是上面偏偏不听。现在捅出了这样的娄子,谁能收拾谁收拾吧,老子不干了。

抱着得过且过的想法,西城守将回到了自己家中,将老婆孩子召到自己身边,等着唐军上门。

同样的情况还在伪长安各处不断上演着,高官显贵们抱着得过且过的想法,一个个全都缩在家里,等着唐军上门,然后好投降。

兵无战心,将无战意!这就是伪长安中的真实情况。

事实上这场战斗中除了渊盖苏文,根本没有任何人想要继续打下去,大家都只有一条命,如果不抵抗,早早投降说不定还能捡条活命。

毕竟大唐就算是把高句丽打下来了,也需要有人来治理,这些高句丽高官员可不认为那些大唐人可以不用他们就能治理好这片地方。

而且似乎对大唐不满,不断向大唐发起挑衅的人也就是那么几个,到时候只要把这几个人交出去,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结局。

正是因为这样,伪长安中的乱局越来越甚,杀进城的窟哥带着手下兵马如入无人之境,满城追杀着那些逃窜的高句丽士兵。

至于那些高句丽难民,只要他们不挡路,没人会去理会他们,左右这帮人已经饿的快要爬不起来了,丢在一边等着后面的部队来收拾残局便好。

面对无数正在到处逃窜的‘战功’,那些契丹人眼都红了,百姓、难民什么的自然不会放在眼中。

战斗就这样一边倒的发展着,数个时辰之后,伪长安内的高句丽皇城被近两万的六率士兵死死围住。

(本章完)

第一一五二章 高句丽的末日 (八)

前面就说了,高句丽实际上已经没有了战争潜力,兵虽然还有一些,但是这些兵多数都是老爷兵,根本打不得仗。

高句丽已经立国多年,与大隋的战争也打过几次,每次虽然都被打的惨不忍睹,但最后他们的确是守住了鸭绿水,并没有让任何一个隋兵过到鸭绿水以东。

等到后来大唐立国,荣留王惧怕李世民,所以他在不断修建长城的同时,也将精兵强将全都派到了边境,至于他的伪长安……所有守军都是一些富户子弟或者是高门子弟。

这样兵自然也就成了老爷兵,平日里不管是装备还是军饷都是以他们为最优,可是要说打仗那真是跑的比兔子都快。

是以这次夺取高句丽都城才会这么容易,高句丽的抵抗也只是象征性的,并没有与唐军拼命。

这让包括李道宗在内的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本打算牺牲一大批人才会取得胜利,却没想到人只死了不到两百,就已经将高句丽都城彻底拿下。

“大总管,这高句丽皇城还打不打?那小皇帝可说了,如果咱们进攻他就要把皇宫给毁掉。”小段有些兴灾乐祸的站在高句丽皇城的城门前面,看着上面紧张的守军向李道宗问策。

“毁不毁也都这样了,难不成你小子还想退出去?”李道宗同样观察着皇城,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

这老头子想的全部的想法都在怎么攻破皇城,至于说高藏会不会自毁都城,这一点李道宗可以很确定的说:现在不会了。

为什么?因为高句丽大多数人都已经没有了战斗的意志,他们现在只想投降。或许高藏想死,或许是别人想让他死,但是在大多数人想活的情况下,他们根本没有能力把整个皇宫给烧掉。

“退出去是不可能了,小侄就是琢磨着吧,是不是咱们稍微打一下,吓死这小子算了。”段瓒一副不着四六的样子说着。

仗打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高藏也好,渊盖苏文也罢,这帮人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翻不起什么大的浪花来。

以前他们还有个城池可以依靠,现在伪长安已经被辽东军团控制,仅凭一个皇城,纵有雄兵在内,缺少后勤补给也难有大作为。

除非他皇城里面那两万左右的军队个个都是不怕死的英雄好汉,或许有可以护着他们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

而且也只限于冲出去,想要反败为胜那是想都不要想。

因为别看现在辽东军团只有六万来人,可是那些被占领的城池可是有着大量的大唐守军在驻守,就算是辽东军团被他们消灭掉,用不了一个月,又会有第二支辽东军团杀到伪长安。

“大总管,末将已将三万高句丽人已经押到,不知是否可以让他们攻击了?”李道宗与段瓒东拉西扯的过程中,程家两兄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把他们押进去,告诉他们,只要能弄开城门,本将放他们自由,否则……”李道宗深深吸了一口气,下达了一个让他自己都十分纠结的命令。

被押上来的是高句丽人,但不管怎么说这些人也平民,这让李道宗有些不忍心。

不过他也知道,这样的确可以让他的部下少死一些人,辽东军团里这些纨绔们出的主意虽然毒了些,但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三万高句丽百姓被长枪、连弩逼着走近皇城城墙下面,抬头仰望上面战战兢兢的守军……。

“小三子,你个混蛋,还不投降等什么,想等全家被杀光么。”

“四狗,快点出来投降吧,再不投降我们就全都活不了啦。”

“胖娃,救救我们吧,一个时辰你们不投降,我们就全都要死啦。”

一声声凄厉的叫喊在皇城外面响起,一个个被大唐军队吓破了胆的高句丽疯狂的叫喊着,或拍打城门,或拍打城墙,为了活下去他们几乎忘记了一些。

“将军,开城吧,我们没有机会了。”

“不能开城,所有人准备作战。”

外面的百姓在吵,城里面的士兵与军官也在争论,外面那些百姓里面或许就有他们的父母亲人,这些本就无心再战的士兵怎么可能对他们下手。

而此时百姓围城的消息已经被送进了皇宫里面,新任的皇帝陛下高藏在听到消息之后,整个人颓然坐倒,目光幽怨的看向一边的渊盖苏文:“爱卿,你,你看现在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渊盖苏文也想知道如何是好,可是他现在已经无人可问,只能在心里暗叹一声: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他渊盖苏文有大志向,有大毅力,如果不是……如果不是遇到荣留王高建武那个废物,高句丽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不是高建武对大唐戒心太重,不停修建长城,怎么会引起李世民的警觉?

如果不是高建武执着的不肯将前隋那些汉人的遗骨还给大唐,怎么会引来唐军的进攻。

如果不是高建武懦弱无能,以至于让高句丽官场腐败,大批有志之士被陷害至死,偌大的高句丽又怎么会没有可用之将。

当然,最关键的是高建武迟迟不肯让出皇位,不肯作一个傀儡,如果他肯的话,高句丽一定会在他渊盖苏文统治之下崛起,即便是面对大唐百万雄师,又有何俱。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高句丽已经完了,即便是外城不丢,高句丽又能坚持几天?就算是大唐真的退兵了,只余一座孤城的高句丽又如何能够逃出另外两个邻居的魔掌。

别看现在新罗与百济两个不断派人与高句丽联系,那是因为看在城里还有十来万守军的份上才会这样做。

如果他们知道这些守军只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只怕不等大唐来进攻,他们便会第一个冲上来。

“大莫离支,就个时辰的时间就要到了,您看,我们应该怎么办?”良久之后,面对久久无语的渊盖苏文,高藏再次开口询问道。

“不用想了,打开宫门,我们投降!”

(本章完)

第一一五三章 渊盖苏文

以人质为威胁的方法成功了,皇城之上的高句丽守军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紧闭的皇宫宫门也缓缓打开。

高句丽新任国王——宝藏王高藏,高句丽新任大莫离支——渊盖苏文,一众高句丽重要官员自打开的宫门中鱼贯而出。

“高句丽宝藏王,见过大唐将军,高句丽愿向大唐无条件臣服,以往种种尽为前任国王之过错,望李将军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莫要再行杀戮之事了。”

手中捧着高句丽传国玉玺,高藏忐忑的看着站在他对面的李道宗。

四周的高句丽百姓已经被手持利刃的辽东军团士兵隔离开了,这些人在听到高藏的要求之后,眼巴巴的看着李道宗,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仗打到这个份上,高句丽其实早就亡国了,说什么臣不臣服都是面子上的事情,老百姓真正关心的还是以后,还是自己的小命。至于说高句丽的未来,那是当权者才需要考虑的事情,平民百姓关心的只是活下去。

然而李道宗并没有理会那个什么宝藏王高藏,只是目光定定的看着一个人,一个长的并不怎么魁梧,但却目光坚毅的中年人。

半晌之后,李道宗终于开口了:“你就是泉盖苏文?”

“某,渊盖苏文!”渊盖苏文挺了挺胸,傲然回答。

高句丽虽然败了,渊盖苏文并不认为这里有他的责任,正所谓生不逢时,天不遂人愿,指的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你胆子很大,竟然擅自改姓。”李道宗对于渊盖苏文毫不避讳,趁着老李渊死去立刻将姓氏改回来的行为表示出了质疑。

渊盖苏文对此并不感冒,轻蔑的一笑说道:“怎么?想要因为这个诛某九族么?”

这家伙到底是个枭雄,而每一个枭雄最基本的素质就是有一颗强大的内心,敌人可以打败自己,但是却不能羞辱自己,这是枭雄的本质。

李道宗也看出了这一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你还有什么要求?”

渊盖苏文也没有客气,手指指向一个方向:“败军之将再无要求,只想与他再战上一场,为吾儿报仇血恨。”

上一次会战他大儿子就是被伍登一枪给戳死的,当时因为部下的抢救他得以脱身,但是大儿子却永远留在了战场上。

现在高句丽已经败亡,如果在这个时候再不报仇,估计渊盖苏文这一辈子是没有机会了。

“伍登,你怎么看?是否愿意与他一战?”李道宗把目光看向了伍登,征询他的意见。

自从伍登在众人面前露了相之后,老底很快便被翻了出来,当初隋唐第五条好条伍云召家的公子,能力什么的自然没话说,与渊盖苏文一战纯粹也就是看心情。

“一切听大总管吩咐。”伍登并不是什么战场白丁,与渊盖苏文打一次的确可以,但是这样不清不楚的打总是有些没明堂。

所以他在等着李道宗的命令,若是这位大总管同意让他出战,那么就算惹出什么麻烦,也会有人帮他担着。

渊盖苏文复仇心切,听到伍登推诿,立刻出言相激:“原来大唐的将军都是些无胆之辈,也罢,渊某再无什么要求!”左右现在已经无法改变阶下囚的命运,他决定豁出去一把。

“嘿嘿,既然泉盖苏文你一心求死,不如添些彩头如何?”

站在一边早就有些不耐烦的李思文突然插话进来,他可没有忘记李承乾当初一直对渊盖苏文念念不忘的事情,现在有机会整人自然不会放过。

“什么彩头?”渊盖苏文见事情又有转机,不由问道。

“你全族的项上人头。”李小二一肚子坏水,自然不会说出什么对渊盖苏文有利的彩头:“若你与伍将军一战输了,便斩了你全族的项上人头,若是胜了那自然就没什么好说的。”

无耻,无耻之尤!渊盖苏文听完李小二的话之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把自己给憋死。

不过现在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他渊盖苏文就是有天大的委屈也没有地方诉说,阶下囚这三个字注定了让他站在低人一等的位置上。

“好了,莫要过了。”众目睽睽之下,李道宗制止了李小二的继续发言,转而对伍登说道:“若是有把握,就满足一下他的心愿吧!”

小辈可以不要脸面,他这个大唐郡王却不能不要脸面,落井下石的事情,李道宗认为还是少干为妙。

“喏!”得了命令的伍登对李道宗行了一个军礼,转对渊盖苏文说道:“我大唐太子殿下一直敬你是个枭雄,希望你今日莫要做出让殿下后悔之事。”

这还是渊盖苏文第一次听李承乾对他的评论,闻言之后愣了一下,竟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仗打到现在这个程度,渊盖苏文就是再傻也是知道大唐派出来的军队只是李承乾的太子六率。而高句丽能有今天,也确实与李承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以可以渊盖苏文可以肯定的说,大唐太子并不是一个纨绔,败在他的手中并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而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儿子死在了伍登手里,渊盖苏文只怕根本不会坚持到现在才下令投降。

“需要什么武器自己挑吧,如果你自己有什么称手的兵器也可以拿出来用,至于说诛尔全族之言,那不过是个玩笑,不要放在心上。”

渊盖苏文久久无言,但伍登却不能一直等下去,于是乎这位伍家大公子招呼人将所有缴获过来的高句丽武器抬过来了一批,堆到了一边的空地上。

“伍登,对于大唐太子殿下的评论,渊某表示感谢!但杀子之仇不能不报,所以……”渊盖苏文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摇摇头叹了口气,走到了那一堆武器的边上,从里面挑了两把长刀:“所以若是你有能力尽可将渊某斩于马下,不必留情。”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说什么狠话都没有必要了,这一战渊盖苏文只是给自己选择一个体面的死法而已,因为大唐太子已经说了:他是一个枭雄!

(本章完)

第一一五四章 覆灭

渊盖苏文在此时此刻已经放弃了一切,什么梦想,什么家族,没人比他更清楚他自己都干过什么,他也知道投降之后等待他的是什么结局。

所以能与伍登一战,能够敌人的枪下,对他来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李承乾对他的评价是枭雄,就这一点来说,渊盖苏文已经很满足了,至于说其他人怎么评价自己……由他们说去吧,反正都已经要死了。

可惜的渊盖苏文,如果不是因为李承乾穿越时空而来,他完全可以有机会尝试一下自己的独裁统治。只是很可惜,天不从人愿,因为李承乾的搅局,这个世界已经完全成了另一个样子,他再也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数尤人的围观下,渊盖苏文使出了浑身解数,与伍登大战四十余合,最后终于因为一招失利,被伍登再次一枪抽翻在地。

“泉盖苏文,这次你可服?”伍登并不知道渊盖苏文打的是什么意主,将制压制之后,长枪戳在其咽喉位置,沉声问道。

“服?呵呵……”渊盖苏文的笑声有些凄凉,斜躺在地上扭头四下打量一眼,又目光复杂的看着伍登:“渊某一生从未服人,今日这颗六阳魁首且送予尔等,他日九幽地府……”

“不好,伍登快……”李道宗的脸色大变,不等渊盖苏文把话说完,便大声提醒伍登。

但一切已经太晚,伍登在反应过来渊盖苏文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想要收枪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那渊盖苏文支撑着身体的右手猛的一抬,抓住伍登手中长枪的枪头,身体用力向上的挺……血光四溅,一代枭雄渊盖苏文用自尽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这……”包括高句丽新皇高藏在内,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渊盖苏文软倒下去的身体,似乎不肯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这家伙竟然这么死了?这将来的战争的责任要由谁来背负?高句丽上至皇帝高藏下至把守宫门的军队,全都想着让渊盖苏文来充当这次战争的罪魁祸首,现在这货竟然死了,这下黑祸可是没有人背了。

“来人,将此人拖下去装殓好,回头一并运回长安。”李道宗经过短暂的惊讶,很快恢复过来,安排人将渊盖苏文的尸体收殓之后,再次说道:“受降继续,六率各部严加看守,凡有不降、闹事者,杀!”

“喏!”整齐划一的回答让高句丽新皇高藏打了一个哆嗦,人也开始向身后的大臣中躲去,不过很快又被人推了出来。

现在这个时候,谁的官大的谁顶雷,就算他是一个傀儡,也不能改变自己提高句丽皇帝的事实。

“宝藏王不用怕,既然你们已经投降,本王自然会保你们平安无事,不过也希望你们能够安分守己,不要多生事端。”李道宗看出高句丽众人的窘迫,笑着安慰他们。

这是属于胜利者的宣言,尽管听上去十分客气,但却十分刺耳。

“谢任城王宽宏大量。”高藏谦卑的笑着。

数月之前他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纨绔小子,可现在他是高句丽王座上的皇帝,这么短的时候根本没办法在他身上培养出什么帝王之气。

“带他们下去好生安顿。”

李道宗摆摆手,立刻有人上来挡在高藏身前,将他与李道宗之间的视线隔开,动作僵硬的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叔叔,咱们是不是该进去看看?”几个纨绔看事情基本上解决了,心中泛起对高句丽皇城的好奇心。

“如果你们长了两个脑袋,老夫不反对你们进去,不过进去之前你们先立个字据,就说是自己想进去的,与老夫无关。”

李道宗翻了个目眼,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一些该有的规矩他还是知道的。像皇宫这种地方就算是打下来,也绝不是他一个领兵将领可以第一个进入的,想要进去除非有李二的亲笔诏书。

“那,那还是算了吧。”段瓒等几个小年轻尴尬的摇摇头,这帮家伙只是愣了些,还没有达到傻的程度。

“你们放心,老夫不会整天守着你们的,如果真想进去老夫就当没看到。”能够如此简单的拿下高句丽皇城,李道宗的心情很不错,竟有兴趣调侃几个小辈。

“别,李叔叔您还是放过我们吧,那个……我们去处理俘虏的事情去,您先忙着,先忙着!”李思文偷偷扯了扯小段他们几个,递了个眼神示意快溜。

他们可不是李承乾那个牲口,人家是太子,背后有皇帝给他撑腰,和这些老家伙们聊天打屁,互相调侃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他们几个不行,他们几个腰杆子可不是那么硬,如果被眼前这老头子给揍了,回去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接手控制高句丽都城与皇城,在高句丽大臣的带领下,一队队的高句丽士兵从军营里、角落中走出来向辽东军团缴械投降。

战争已经结束了,但东征的事情却并没彻底完结,数十万的高句丽战俘还需要处理,尽管这些人已经被饿的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曾经当过兵就是他们的软肋。

没有任何一个将军会轻易的放松对他们这些人的警惕,所以在给这些人找到‘出路’之前,他们还需要继续饿着。

宫里的那些皇后、皇妃之类的并没有几个人,高建武被渊盖苏文弄死之后他的后宫已经全都被拉去陪葬了,这其中包括他的儿子、女儿。

渊盖苏文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那种留下后患的事情自然不会去做,他可不想若干年后有人来找他报仇。

所以现在宫里的这些女人都是刚刚进宫没多久,给新皇高藏充脸面用的,人数自然不会很多。

另外就是一些宫里的宫女和太监,这是数量很大的一批人,说起来用处没有多大,但不管是放了还是杀了似乎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所以最后这些人只能再次被关进宫里,没有命令不得出来。

(本章完)

第一一五五章 召见

攻陷高句丽皇城的消息很快通过信鸽传回了大唐长安,而且李道宗也没有忘记派出红领信使。

平定高句丽可是整个大唐都在关注着的大事,上至皇帝陛下,下至黎民百姓,无论是谁都在期盼着高句丽被平定的消息。

所以单单用信鸽来传递情报不管是气势还是心理上,李道宗都觉得有些憋屈,没有红翎信使那种霸气。

伟大的大唐皇帝陛下同样也有这样的想法,是以在看到由方老太监递上来的情报时,虽然心中高兴但总是觉得似乎缺了点什么,有些遗憾。

好在情报的后面,李道宗加了一条,大体意思是:为了防止信鸽不能完成任务,半路出现什么意外,所以在后面派了红翎信使云云。

也正是看到这里,伟大的李二陛下才满意的点点头,将手中的情报放到了一边:“老方啊,你说这高句丽朕应该派谁去打理呢?”

“陛下,如此大事,老臣不敢擅言。”方老太监谨慎的退了一步。

这简直就是要人命的事儿,不说宦官能不能干政,就算是真的可以提建议,但万一推荐的人不得力,将来辽东那片地方出了问题,他老方还不是要跟着一起背黑祸。

所以在他看来李二陛下一定是乐懵了,否则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问那些朝中重臣,却要问自己一个内侍。

而事实上,李二的确是有些兴奋过头,在老太监的提醒下很快便醒悟过来,苦笑说道:“去传朕的旨意,让无忌、克明、玄龄、玄成火速进宫。”

“喏!老臣立刻就去。”方老太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答应一声就打算离开,不过刚刚走到门口,身后就响起李二的声音:“顺道给咸阳那小子带个口信,让他回来吧,就说那边朕安排别人去替他。”

“喏!”老太监下意识的答应一声,但很快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个搅得长安风波不断的大唐太子就要回来了!

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来的很快,就好像他们一直就站在宫门外面等着召见一样,在方老太监离开后的一刻钟这些人便齐齐出现在李二的书房。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在李承乾的影响下,原本的‘参见陛下’后面多了好几个‘万岁’,虽然老家伙们也觉得别扭,但是却无力改变什么。

试想一下,如果在单位里,某一个人天天见到领导的时候都会问声好,那么其他人怎么办?如果照着‘某人’的方式去做,是不是会给领导留下目中无人,不尊重上级的印象?

所谓话糙理不糙,单位和朝庭虽然说起来是两个概念,但道理却是相通的。是以有了李承乾这个马屁精之后,朝臣对老李见礼时自然而然也就改成了‘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都平身吧,一个个都学了些什么。”李二陛下摆手示意众人免礼,不过脸上那种享受却是骗不了人的。

“陛下,急召吾等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坐下之后,长孙无忌第一个开口。

刚刚方老太监派来的人像是催命一样的催促,这让老长孙有些不明所以,问一问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高句丽战事已定,这个所谓‘区长’的人选也该好好商量商量了。”老李同志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头酝酿了半晌,吊足众人的胃口才缓缓出了召集他们前来的目的。

战事已定?长孙无忌等人愣了一下。前几天不是还说那个高句丽的新皇帝又要自焚又要上吊的,怎么这转眼之间就战事已定了?

“陛下,您的意思是高句丽都城伪长安已被攻下,该国已成为历史?”杜如晦怕自己的理解有问题,特地向李世民重新核实道。

“不错,判贼泉盖苏文已经服诛,新皇高藏正在押解归来的途中,道宗来信请求朝中派人接手皇城……高句丽不存在了!”

是的,高句丽不存在了,打从汉代开始一直在不断挑衅中原皇朝的国家已经成为过烟云烟。其所有皇室成员各大家族族人,人数近二万余,正在被押解大唐长安。

“臣等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恳请陛下泰山封禅!”长孙无忌等人得到李世民的确认之后,再次拜服。

上上次平了东突厥,上次平了西域,这次又是高句丽,大唐版图已经远超前隋,这都是在李世民登基之后完成的,前去封禅泰山毫不为过。

“哎……,封不封禅也就那么回事儿,早一天晚一天也无所谓,现在需要确定的是如何管理这片刚刚服征服的土地。”

老李同志表现的对封禅之事好不在意,不过其言语间带出的意思,却暴露了那份得意之情。

毕竟细数前朝,似乎并没有人可以将高句丽彻底剿灭,如今在他的领导下,不光抢回了前隋将士的遗骨,甚至最后还将高句丽灭国,说起来这可是一件足以告慰先人的事情。

长孙无忌等人对于李二这种装13的行为自然是无可无不可,毕竟人家是皇帝,偶尔装一下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但如何管理高句丽那片土地却是事情的关键,这远比封禅重要的多,方方面面的利益纠结在一起,稍有不当就是得罪一大堆人的后果。

所以在李世民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几人时,老家伙们都陷入了沉默,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像是突然间变成了庙宇里的泥菩萨。

“怎么?可是有什么困难么?为何全都闭口不言?”李二陛下见众人不说话,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陛下,非是臣等不言,实在是高句丽的事情事关重大,吾等不敢贸然开口。”长孙无忌是出了名的老狐狸,一开口就把高句丽的事情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上,表现出力有不逊的意思。

这种关键时刻,谁先开口谁就是出头鸟,只要人没有傻到不可救药,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这也是为什么连房、杜二人都不说话的原因。

(本章完)

第一一五六章 回京

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老李的提问注定不会收到让自己满意的答复,尽管这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不过好在高句丽大捷的消息让长孙无忌等人能够就把话题转移开去,总算使得场面不至于太过尴尬。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李二陛下开始庆幸,幸亏自己早有遇见,早早安排人把李承乾那个混小子弄回来,眼下这个情况估计就那小子能够搞得定了。

为什么?因为李承乾那小子天生就是一副纨绔的性子,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完全不顾后果,就是这么简单。所以在老头子看来,李承乾就是自己最好的一杆枪,只要自己负责装火药就好。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故事的主人公。

事实上在老李收到情报的时候,李承乾已经提前两天收到了消息,在老崔这个作弊器的帮助下,只要是属于大唐国境内发生的事情,一般在十二个时辰之内他都会收到第一手消息。

所以当方老太监派出的人赶到时,李承乾早就已经打点好了行装,正在翘首以待老头子的召唤。

“太子殿下,陛下命您火速回京,这里将来自会有人处理。”前来传递消息的侍卫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你叫什么名子?”李承乾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看着侍卫问道。

“小的魏鸿。”侍卫回答道。

“你不错,回京之后去‘獠牙’基地报到吧,就说是本宫让你去的。”李承乾赞许的拍拍他的肩膀。

这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自然要收拢到自己身边。

其实只要是个人就会知道,李承乾并不喜欢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但是前两个被老头子派来通知自己的家伙却总是来的慢悠悠的(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这分明就是没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中的行为。

而这个魏鸿就不一样了,不管是装的很累还是真的很累,至少他知道在李承乾面前表现出自己对大唐太子的足够重视。

“谢过太子殿下!”魏鸿听到李承乾要他去去‘獠牙’报到,脸色顿时一喜。

整个大唐军方谁不知道‘獠牙’的待遇好?谁不知道‘獠牙’的抚恤高?可是‘獠牙’在各卫所调人也是出了名的严谨,并不是谁想进都能进的。

甚至不少大唐高官家的亲戚托人说情想要加入,但最后全都失望而归,这一切不为别的,只因‘獠牙’的够台够硬。

现在他魏鸿不过是把马骑的快一点,人喘的厉害一点,竟然得到了加入‘獠牙’的机会,这对他来说应该算是意外之喜了。

“行了,别笑了,再笑后槽牙都要露出来了。”心情不错的李承乾拿眼前的大头兵打趣着,看着魏鸿尴尬的笑脸说道:“一会儿再辛苦一点,快马回去通报一声,就说本宫即刻启程,日落之前必然赶到。”

“喏!小的明白。”刚刚得了甜头的大头兵对李承乾的命令奉若圣旨,屁颠屁颠的去了。

“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杨雨馨跟在李承乾的身边,看着离开的大头兵,平静的问道。

对于李承乾来说,这破地方鸟不拉屎的确没什么意思,但对于杨雨馨和夜魅、小白这些人来说,其实什么地方都是一样。左右她们都是为李承乾服务,只要有太子殿下在的地方,皇宫和荒野并无区别。

李承乾无声的回头看着自己住过的小屋,虽然里面空荡荡的,但这里代表着平静,而在离开这里之后他将投身于一个超级大的漩涡之中,再想睡觉睡到自然醒,估计只能在梦里了吧。

“殿下?”杨雨馨半晌没有得到李承乾的答复,疑惑问了一句。

“如果东西收拾好了就上路吧。”李承乾回过神,叹了口气,算是对自己这半年来的平静生活做了一个彻底的了断。

十来匹快马,十来个骑士,李承乾在一群女保镖、女护卫的陪同下快马返回长安,借着黄昏时昏暗的光线混入长安城直奔皇宫,至于他的仪仗则全都被丢咸阳通往长安的路上。

老头子急召,根本容不得他在路上磨蹭时间,大不了今晚见了老头子,明天一早再出城也就是了,反正在仪仗到达长安的时候,他李承乾在队伍中就可以。

日幕时分,急促的脚步声在老李书房的外面响起,刚刚准备招待几个重臣用膳的李二陛下时隔半年再一次在书房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儿臣恭喜父皇千秋万载,一统天下……!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一群老货鄙视的目光中,李承乾将老头子的马屁拍的山响。

“行了,起来吧,去见过你舅舅和几位伯伯。”人逢喜事的李二陛下被拍的心中舒畅,脸上笑起了层层皱纹。

“承乾见过舅舅,见过房伯伯,见过杜伯伯,见过魏伯伯。”李承乾言听计从的对几个老家伙依次见礼。

前面几人都是含笑还礼,唯独到了魏黑子这里碰了钉子。

“太子殿下,不知您的仪仗现在何处?如此行色匆匆安全如何保障?若是路上出了什么差错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得,果然还是被这老家伙给盯上了!

李承乾心中哀号一声,尴尬的张了半天嘴,想拿老头子当挡箭牌,结果被老头子瞪了回来。

无奈,纠结了半天,抱拳拱手说道:“魏伯伯教训的是,承乾今后一定铭记在心,时刻不敢忘!”

“嗯。孺子可教也!”老魏见李承乾的态度诚恳,点了点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现在的李承乾已经成年,不再只归长孙皇后一人管辖,就目前来说不管是老魏也好,于志宁、杜正伦等人也好,全都死死盯着他,等着直言犯谏。

老头子原本有些紧张,生怕李承乾一时犯浑和魏黑子对着干起来,不过在见他诚恳认‘错’之后,一颗提起的心算是彻底放进了肚子里,用赞许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既然这次回来了,那就回来了吧,以后要将你魏伯伯的话记在心里,明白么!”

“喏!儿臣谨记!”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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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七章 被坑

“承乾啊,你小子耳目灵通,在这长安城中也算是手眼通天之辈,这次叫你回来,想必应该知道是什么事情了吧?”

等到李承乾找到一个地方坐好之后,一群老头子全部将目标对准了他,而李二这个当老子的甚至还拿他调侃起来。

“呃,父皇,儿臣刚刚在外面回来,消息倒是听说了一些,不过具体的却不清楚。”李承乾尴尬的挠了挠头,老头子这话问的让他不管怎么回答都不合适,所以只能敷衍着说了一句。

“那就把你听到的消息说一下。”李二与长孙无忌对视一眼,再次开口。

“儿臣就是听说似乎高句丽那边打赢了,俘虏了包括高句丽新皇在内的所有皇室成员。”李承乾摸着鼻子说道。

“嗯,还算是老实。”老头子就着李承乾的话点点头。

情报科里的‘第六小组’,‘第七小组’全是李承乾的人,如果这些消息能不泄漏那才是怪事。

所以李承乾若是说他什么都不知道,那才真是自取灭亡!

“高明啊,高句丽战事已定,陛下认为可以考虑治理地方的事情了,你又是如何看的?”长孙无忌以舅舅的身份开口,将李二对他们提出的问题重新说了一遍。

“这个嘛……”李承乾顿了顿,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咂咂嘴说道:“舅舅,您这可是强人所难了呢,高句丽那边到底是个啥情况我还没有搞清楚,怎么能妄下评论呢。”

滑头,真是越来越滑头了!

老李和手下几个重臣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闪动着无奈。

李承乾到底还是长大了,人也越来越滑,想要让他站出来说句话看来没点好处怕是不行了。

“是不是妄下评论先不说,但这次的事情你总不会一点想法都没有吧?”短暂的沉默之后,李二陛下再次开口了。

鉴于身份的问题,在这个时候似乎除了他再也没有人可以让李承乾主动开口。

坑儿啊这是!李承乾无奈的看了老头子一眼。

在座的这么多人,李承乾可不信这种事情需要他一个小年青站出来表态。能有这样的结果分明就是老家伙们怕得罪人,所以才会把自己推出来顶雷,将来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好来个一推六二五。

但是老头子现在就在那里看着呢,他这个当儿子的能不说么?再怎么说他前面这位也是大唐皇帝,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就算是明摆着欺负人,他李承乾也说不出什么来。

同样不想当出头鸟的李承乾脑子飞快的转动,试图找到一个可以岔开话题的办法。不过还别说,人这种生物真是很奇怪,被逼到绝路之后真的可以超水平发挥,李承乾在急中生智之下真想到了一个办法。

“父皇,现在这件事情应该还是机密吧?报信的红翎信使并没有到长安。”

“不错,这是情报科通过信鸽传回来的情报。”老李点点头。

“父皇,那么您觉得我们把那些红翎信使包装一下如何?”带偏了话题的李承乾继续蛊惑。

“包装?”老头子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向长孙无忌和杜如晦等人。

“啥是包装?”长孙无忌等人同样不清楚‘包装’这个词的含义。

“包装嘛,类似于化装,不过高于化装。”李承乾解释道。

“红翎信使为什么要化装?”杜如晦疑惑的问道。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红翎信使就是个报信的,上千年来基本都是一个样子,如果化了装,变成另一个样子之后谁还能认得出来?

“杜伯伯,难道您不觉得红翎信使扮相太矬么?上千年都是同一个打扮,改改样子不好么?”

李承乾也不等其他人再开口,继续往下说道:“我们完全可以给他们换上战甲,让他们显得威武,战甲最好是残破一些,可以让显示战场的残酷,还要弄点血给他们涂到脸上,这样……”。

“胡说八道。”李承乾话刚说了一半,就被老头子打断了。

“父皇,这怎么能是胡说八道呢,这副打扮完全就是战场上士兵的形象,现在的百姓已经数年远离战争,快要忘了战场的可怕,我们这样可以提醒我大唐百姓:天下虽大,忘记必危!”

李承乾振振有词的与老头子辩论着化装的重要性,心中暗暗夸奖自己的确有急智,终于成功把话题带偏了。

“嗯,如果这么说好像还是有些道理的。”坐在一边的魏征点点头,似乎并不反对李承乾的观点。

他们这一代人都是从战场上厮杀过来的,就算是老魏、老房这样的文臣,战场也没少上过,所以知道李承乾所说的士兵形象的确没有什么夸张。

但是这样真的好么?以如此惨烈的形象穿行于大唐各地?

“父皇,现在国内还有不少异国使者,我们要让他们看到我大唐的铁血,让他们看到我大唐将士一心报国的雄心壮志,我们要让他们害怕,让他们恐惧。”

李承乾继续将话题引申,慢慢涉及到了异国番邦,看着一群老家伙勃然变色的面孔,在心底发出一阵嘿嘿的奸笑。

“太子殿下,难道打下了西域、打下了高句丽您还不打算放手?难道你真的要让大唐走上王霸的道路?”

果然,李承乾终于把话题引到了‘外王’或‘外圣’,老家伙们开始为大唐到底以何种形象面对异族开始了争论。

至于说如何治理高句丽,这个问题在大唐形象的问题面前无足轻重。再说现在时间还早,还有好多天的时间平定高句丽的消息才会传回正式传回长安,远没到那种迫切需要解决的时候。

老头子无奈的看着儿子,就在李承乾提到让异族恐惧的时候,他已经意识到,似乎上当了!

但尽管如此,老李依旧不能放任李承乾,就算是上当他也要继续上下去。

毕竟大唐今后的路要怎么走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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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八章 嘚瑟

事情的发展慢慢超出了李承乾的想法,老头子们上纲上线的本事那可是一个比一个大,话题最后开始演变到‘国虽大,好战必亡’的上面。

这是李承乾完全没有想到过,但在将来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大唐到底是应该以什么样的形象出现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

当然,李承乾的想法是行霸权主义,谁不服老子就打谁,我的东西是我的,你的东西还是我的。如果能实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唐兵锋所向无人敢与之争锋才是最好。

“太子殿下,不知您对好战必亡做何解释?能否告知老臣?”一群老家伙们见李承乾半晌不说话,教训改成了质问。

怒了!面对老家伙的教训,面对老家伙的质问,李承乾觉得肝火越来越盛。一群没见过世成的土包子,知道什么是好战必亡,谁规定战争一定就是真刀真枪的战场搏杀?

领先这个时代一千三百余年的穿越众什么样的政治制度没有听过,没有见过,说什么‘外王’、‘外圣’不过就是国家对外的一种政策而已。

想到这里,李承乾坐不住了,一众老货的注视下拍案而起。

“父皇、舅舅、诸位伯伯,你们可知道这世界到底有多大?你们可知道我大唐只不过是占据这个星球上的一隅之地?”

“漠北之北有什么?北冥之地可有人去过?西域的西面还有什么?天竺以西的无垠广袤你们可知道?南面远海之外的那片大陆远超大唐,上面却几乎没有人烟,你们可知道?东面倭国以东还有一片未有人开发过的两块大陆,那里同样是大唐的数倍,你们可知道?”

凭借记忆,李承乾用老头子的一枝笔,在纸上简单的绘制了一幅世界地图,像不像先不说,单就面积来说已经把一群老家伙看的目瞪口呆。

“这,这,这么大?这么小?”老头子双眼之中闪动着兴奋的光,死死的盯着那幅算不上地图的地图,以至于什么外不外王之类的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是,是啊,这么大!这么小!”长孙无忌等人看着李二陛下手下那张图,喃喃嘀咕着。

大是指这个世界竟然这么大,小是在他们看来已经很大的大唐在图上看似乎很小,小的有些可怜。

在那一个瞬间,老头子们被‘世界之大’震慑的无以复加,甚至忘了问李承乾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不过他们都知道李承乾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天知道他是从哪一本书里看到的,这小子总是稀里糊涂,问他估计也会用忘了来应付。

“诸位伯伯,这天下这么大,还有无数的百姓在受苦,我大唐作为一个大国,有责任也有义务去解救他们,将他们从苦难中解救出来,这些人都是我大唐的子民,没理由让他们在异族的铁蹄之下饱受蹂躏。”

李承乾极度无耻的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类全都看成了大唐子民,用煽动性的话语表明,大唐的崛起之路任重而道远。

“解救大唐子民!”老李用佩服的眼神看着儿子,能这么无耻的表达自己的侵略思想,这小子在大唐应该算是独一份儿了吧。

“难道不是么?难道不应该让这些还沉浸在无边黑暗之中,受奴役受压迫的子民们沐浴到父皇您的万丈荣光?难道不应该让他们体会到大唐这个大家庭的温暖?”

李承乾豁出这张脸不要了,所谓驴和牛顶架,豁出这张驴脸造,指的就是他现在这个状态。

无耻,真是太无耻了,老家伙们把目光从图上转到李承乾身上,无比佩服的看着理直气壮的太子殿下,由衷的伸出了一根大姆指。

李承乾面不改色的接受了在他看来算是‘夸奖’的赞许,摆摆手说道:“其实在我看来,无所谓什么外圣,外王,诸位伯伯都是老臣,都有治理国家的经验,应该知道外圣或外王不过就是大唐对外的一个形象而已。”

“但是这个形象并不能改变我大唐百姓的生活条件,想让我大唐百姓生活的更好,那么我们就要不断的获取资源,可是这些资源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有很多东西是我们大唐所没有的。”

“那么怎么办?等着敌人给我们送上来么?还是我们自己去取?外王是去抢,外圣是去买,路不同而已,对于获取资源的本质来说没有任何改变。”

“不要说什么好战不好战,战争的形式其实多种多样,并不只有真刀真枪的拼杀才叫战争。”

“我们现在正在大量的向漠北出口白酒和毛毡这些生活用品,换来我们需要的战马,换取我们需要的羊毛、牛奶,这在我看来就是侵略,只不过用的方式不同。”

“牧民大量的养殖牛羊,战马的数量自然就会减少,而我们又大量的收购战马,这些都等于是在消耗薛延陀的战争潜力。”

“现在高句丽已经平定,国内已无战事,那么我们下一步就是加快他们的消耗,我们完全可以把河套地区分给那些突厥人,让他们去放牧,让他们去挤占薛延陀人的生存空间。”

“甚至说我们还可以挑起他们的战争,让他们去挣,去抢,等到了最后薛延陀人的战争潜力被消耗干净之后,我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其一举拿下。”

“到时候大唐的版图将会再次扩张,我大唐将再也不会缺少战马,广袤的漠北草原会为我们提供无限的机遇。”

李承乾越说越兴奋,说到嗨处,人已经站在椅子上面,看着下面的一群老家伙,手舞足蹈的讲述着自己的计划。

“你给朕下来,再敢这样信不信老子抽死你!”等到李承乾白话的差不多时,终于看到了老头子的那一张黑脸,同时耳畔也响起那压抑着愤怒的声音。

这下子尴尬了,李承乾恨不得给自己来个嘴巴,暗道这人来疯的毛病啥时候能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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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九章 无奈

李承乾被老头子拖到一边教训的跟‘孙子’一样,一边教训一边还比划着要找东西,长孙无忌等人见状自然要阻拦,原本好好的一次议事就在李承乾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中落下帷幕。

等到一群老家伙都离开之后,李承乾哭丧着脸跟在老头子的屁股后面蔫蔫儿的走着。

“你要是再敢哭丧个脸,信不信朕再抽你一顿?”接近到长孙皇后的居所,老头子突然回过头,瞪着李承乾问道。

“啊?哦!”李承乾愣了一下,瞬间换上一副笑脸,心中却在一个劲的叹息伴君如伴虎。

谁不知道老头子的一直对漠北念念不忘,自己不就是当着几个老家伙的面揭露了一个事实么?至不至于被抽两巴掌!

“关于薛延陀的事情以后不准再提,若是让朕知道当心你的皮子。”老李却不管什么‘事实’不‘事实’,把名声看的极重的他可不想让后人评论自己‘人心不足’。

而事实上大唐之所以能有今天这个局面,从表面上看的确和老李没有一点关系。

西域的战争是李承乾策划的,高句丽的战争是高句丽先挑起的,这两次战争似乎都不是老李的本意。甚至就连东突厥的颉利可汗,也是因为一次次不知死活的挑衅才会被剿灭。

摊上这么一个爹,李承乾除了苦笑之外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唯唯诺诺的点头答应着,心中却在盘算着一会在老妈面前要不要给老头子上点眼药。

但是很明显的是,老头子轻易看出了他的意图,示威性的瞪了他一眼,给了一个敢乱说话走着瞧的眼神。

无奈,李承乾只能再次变回乖宝宝,见到还没有休息的长孙皇后老妈长老妈短的哄了半天,对老头子的行为只字未提。

最后在陪着老妈吃了一顿宵夜之后,这才被放了出去。

接下来的日子乏善可陈,小李同志在第二天一早借着还没有大亮的天色悄悄溜出长长,在通往咸阳方向的路上再次混入自己的仪仗之中。

接着便是复杂而繁琐的回宫过程,在浪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之后,李承乾终于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东宫之中。

“妾身见过殿下!殿下安好?!”时隔将近两年,苏玫等人终于再次见到了自己的老公。

“起来吧,你我夫妻一场何必搞的如此客气。”李承乾握住苏玫的一双玉手,笑着说道。

“殿下……”众目睽睽之下被李承乾牵住手的苏玫脸色瞬间变的通红,眉眼低垂不敢抬头,表现的就像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好啦,没事儿的人该干嘛干嘛去,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李承乾体量的将一群没事儿干跑来露脸的家伙打发走,其中就包括老钱那个家伙。

“殿下,一路辛苦,快些进屋歇息一下吧。”苏玫有太子妃的身份,东宫之中除了李承乾就是她最大,身边的人少了一些之后,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雍容。

“走吧,你们也都起来,以后咱宫里不行什么大礼。”李承乾点点头,但下一句话却是说给还在一边施礼中的孔雯和林晓晓听的。

“谢殿下。”孔、林二女闻起缓缓直起腰来。

“都说了咱东宫没有那么多说道,你们怎么还是这样!”李承乾对自己身边这几个女人也是没招了。

说一句话就要谢一句,这特么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谁家老公和老婆是这么过日子的?难道日后夫妻敦伦还要……。

该死的,想哪里去了,竟然刚刚回来就开始想东想西,难道真是这段时间憋坏了?

“殿下,这段时间在外面一定很辛苦吧?妾身已经备好的热水,休息一下便去沐浴如何?”回到李承乾住的丽正殿之后,苏玫殷切的伺候李承乾更新,将一身太子冕服换成常服。

“等晚上的吧,一会儿还要去母后那里。”李承乾看着媚眼如丝的苏玫,轻轻在她的下巴上捏了一下。

“殿下,别……”苏玫轻轻闪过李承乾的‘鬼’抓,目光看向站在一边的孔雯和林晓晓。

“怕什么,她们两个你又不是不认得。”李承乾嘿嘿坏笑着,不过却没有再去撩拨苏玫。

孔雯和林晓晓两个则是带着一脸的坏笑看着李承乾,她们两个与李承乾的接触比较多,自然是比较了解他的性格。

同时在宫里这一年多的时间,她们两个见过长孙皇后几次,对这位皇后娘娘敬佩的同时,也清楚的知道她最需要的是什么。

所以……李承乾在带着老婆们给老妈请安的时候,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孔、林二女笑的那么诡异了。

“乾儿,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这次回来既然短时间不会再出去,是不是应该让本后早点抱上孙子?”

“啊?”李承乾一脸的尴尬,有些不知道怎么应付,纠结了一会儿说道:“母后,小泰那里不是……”。

“小泰什么,小泰的孩儿是他的孩儿,本后要的是你的孩儿。”长孙皇后见儿子又在推诿,脸色不由沉了下来。

“不是,母后,儿臣这不是想要调养一下身体么,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跑,现在要孩子对孩子将来不好。”李承乾眼珠一转,再次找了一个借口。

结果小李同志还是低估了老妈的要娃的决心,调养的理由刚刚说完就被长孙堵了回去:“调养的事情不需要你来考虑,本后已经安排太医给备好了药膳,打从今天开始,你的就照着方子来吃东西吧。”

这下李承乾是真有些懵了。

如果没说错的话自己还不到十八岁呢,这么小的年龄就要生娃这不是开玩笑么?后世十七、八的家伙还在读高中或者刚刚上大学吧?怎么到了自己就要生娃了呢?

出于习惯,李承乾一直认为想要生娃怎么也要等到二十四、五岁之后,十七、八生娃不管怎么说似乎都太早了些。

不过,很显然的是小胳膊扭不过大腿,在老妈逼视的眼神,老婆委屈的目光中,他不得不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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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零章 老货

对于长孙皇后纠结于生娃的问题,李承乾很不理解,带着一脑门的官司从老妈那里出来之后,将跟着他的苏玫等人叫到身前:“母后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们几个生娃的事情,为什么这段时间这么热心?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殿下,咱回去再说好么?”苏玫欲言又止显得有些扭捏。

“成,回去再说。”李承乾也觉得在长孙皇后这里讨论这个问题有些不合适。不过当他们再次上路的时候,苏玫等人却发现这并不是回东宫的路。

“殿下,您这是要去哪里?”走在李承乾另一侧的孔雯疑惑的问道。

“去看看小四,上次走的匆忙,现在一晃半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那边怎么个情况。”李承乾淡淡的说着,脚下的速度却在加快。

“听说她在那边很好,孝恭王叔对她很不错,除了不能离开宗正寺并没有受到任何诘难。”苏玫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不过很快就再次恢复了平静。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喜欢自己男人有另外的女人,苏玫也不能例外,不过太子妃的身份注定了她这一生与善妒无缘,就算是心里再不开心也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

李承乾敏锐的发现了苏玫脸色的变化,后世二十多年的现代教育让他的心里有了那么一丝的愧疚。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太子可以决定的,身为太子他的身边注定不会只有一个女人,这一点从他第一次意识到要娶老婆的时候就知道。

而且最主要的是,身为一个男人,又怎么可能没有一个伟大的后宫梦,是以即便是有可能改变这样的现状,他也会在潜意识中让自己不去考虑这个问题,最终用入乡随俗来给自己的猥琐充当借口。

所以那一丝的愧疚很快就被李承乾用‘做人不能无情无义’压制下去。毕竟程小四曾陪着他万里奔波、转战辽东,回到长安之后又被关进宗正寺长达数月之久。

如此种种,李承乾就算再不是人,也不可能回京之后不去看看。

一路无话,一行人辗转来到宗正寺,结果还没有进去就听到里面传出程咬金破锣一样的声音:“……那小子要敢不来,俺老程绝不放过他,不弄得他鸡毛鸭血,俺程字倒过来写!”

站在宗正寺外面的李承乾一行面面相觑,‘某小子’一脸的尴尬,苏玫等几女则是掩口轻笑,用兴灾乐祸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这……丈人性格直爽,嘿嘿,直爽!”李承乾无奈的叹了口气,找了一个借口对自己的几个老婆说道。

“殿下且在这里想想怎么面对程家伯伯吧,我们先进去了。”孔雯笑嘻嘻的调侃了李承乾一句,扯过林晓晓簇拥着苏玫当先走进了宗正寺的大门。

“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李承乾懊恼的拍了拍脑袋,瞪着站在门口的护卫:“你说,那老家伙什么时候来的?谁把他放进去的?”

宗正寺守门的家伙也都是李氏族人,只不过血脉有些淡,关系有些远罢了。现在当家少主开口一问,他们自然不敢隐瞒,期期艾艾的陪着笑说道:“回殿下,是大宗正带着程大将军进去的,小的们也不敢拦着啊。”

“那老家伙经常来么?”李承乾继续问道。

“倒是不常来,不过却经常派人送些东西过来。”守卫老老实实的回答。

李承乾听完之后点点,本想再问些什么,然后院子里的老程却没给他这个机会,破锣一样的声音传出来:“小子,你还要在外面躲到什么时候,莫非等老夫出去请你不成?”

李承乾暗中翻了个白眼,大骂程老夫匹三声,然后才面色平静的进了宗正寺,在里面距离大门不远的位置看到了正坐在一处凉亭中的程咬金等人。

“承乾见过丈人,见过王叔!”

到了宗正寺,李承乾就是再牛逼,面对宗正寺大宗正李孝恭也要客气一些,毕竟这里可是他的一亩三分地,装逼的话被他打了也是白打,就连老头子都不会出面。

“行了行了,别装模作样的。”程咬金反客为主,丝毫没有身为客人的自觉,大咧咧的示意李承乾免礼之后说道:“这次算你小子有良心,回来了知道第一时间来看俺闺女,俺老程今天可是特地来这里等你,若是你今天没来……嘿嘿。”

“丈人说的哪里话,以前承乾不来是因为身负皇命,现在差事了了,自然要来看看小四。”李承乾一边无奈的应付着老程,一边用余光打着着几个围在一起的大小老婆。

“别看了,知道我们这些老头子不招你待见,去去去,找你老婆去吧。”程老货多少还算是知趣,装了一会儿犊子,便放李承离开。

“如此,承乾告退。”李承乾自然是不喜欢和程老货与李孝恭这两个老头子待在一起的,长的丑不说话还多,哪有千娇百媚的老婆们招人稀罕。

“一会儿和你小老婆聊够了记得回来,老夫还有事情要问你。”就在李承乾离开老家伙没到三步的时候,李孝恭的声音从后面响了起来,听的小李同志心底发出一阵哀嚎。

不过李孝恭也是没办法,自从上一次李承乾宣布了土地置换的事情之后,那些世家的老头子们可是没少找他来打听消息,可是他一个宗正寺卿能知道个啥。

李承乾远在咸阳,就算是想找他问也没机会不是,没得到李二的命令,他们这个朝庭重臣可是没有人敢擅自离开长安的。

现在总算是熬到李承乾回京了,得到机会的李孝恭当然不放过他,叫他回来把事情问个清楚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王叔放心,承乾过去打个招呼即刻便回!”李承乾隐约猜到老家伙的意思,回头支应了一句。

老东西不好得罪啊,自己老婆还在他这里关着呢,天知道自己应付不好这老货会不会给自己下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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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一章 撩妹

敷衍着答应了李孝恭之后,李承乾如愿的来到了自己的老婆们身边,见到了半年多没有见过面的程琳。

“太子哥哥,你来啦!”程琳还是老样子,依旧用‘太子哥哥’来称呼李承乾。

“嗯。”李承乾点点头,上下打量着曾经正义感爆棚,当街拦下他的马车为一个老妪讨要赔偿的丫头:“这段时间在这里没有受什么欺负吧?”

“没有,河间王叔对我很好,除了不能出去。”程琳摇摇头,情绪有些低落。

不过很快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次兴奋起来:“太子哥哥,人家学会刺绣了,你要不要看看?”

“刺绣?”李承乾愣了一下,脑子里闪过程琳手提斩马剑在丝帛上乱戳的情景。

“嗯。”程琳并不知道李承乾想的是什么,确定以及肯定的一点头,对众人一招手:“跟我来,我给你们看看。”

这丫头在宗正寺里住的久了,敢情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片刻之后,李承乾曾经住过的青砖大瓦房里面,李承乾拿着程琳递过来的绣帕,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小四,你,你这是绣了两只鸡?”

“鸡?这明明就是凤凰好不好!”正在等着被表扬的程琳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奋力的争辩着。

凤凰?李承乾再次低下头,认真的打量绣帕上的两只怪异生物,可是不管怎么看,最多也就是像鸡,至于凤凰……谁家的凤凰跟猪一样会长一个圆圆的大肚子。

“殿下,妹妹的绣功的确是进步了呢。”站在一边的苏玫看着眼中含泪快要哭出来的程琳,上前解围说道:“您看这细密的针脚,再看这上面的纹理……”。

“哦哦,原来是这样,嗯,这么一说我还真看出了一些门道,这绣活做的的确不错。”后世见识过各种绣图的李承乾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坦然承认自己对这些女子的东西并不擅长。

事实上李承乾也清楚,这绣活儿怎么样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心意,程琳一个喜欢舞刀弄枪的小丫头,能安安心心的坐在这里学刺绣,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而且如果不是为了他李承乾,估计小丫头也不可能会这样老实,这里面的辛苦与寂寞也不是外人能够体会的。

想想看,一个被当皇后娘娘关进宗正寺的小姑娘,在前途未卜,老公不在身边的情况下,如何能不慌乱,如何能不担忧。可就是这样,小姑娘依旧在练习刺绣,虽然她并不喜欢这份工作。

“算了,太子哥哥,你还是别夸我了,一点诚意都没有。”程琳对李承乾的赞誉明显不怎么感冒,觉得他这话说的太过违心。

“小四,其实我想说的是,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委屈自己,我喜欢的是那个能扛着两把斩马剑纵横沙场的小四,而不是唯唯诺诺像个受气包一样的程琳。”

与唐人的那种大男子主义不同,来自于后世的李承乾可不知道什么是肉麻,哄女孩的能力可能放在后世属于弱鸡,但是放在大唐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所以当他抓起程琳的小手,疼惜的在她手指上那些被针刺出来的伤口上轻轻摸索的时候,程家四小姐终于吃不住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程琳这一哭,李承乾也懵了,三流的撩妹手段完全派不上任何用场,急的站在一边直搓手。

幸好有苏玫和孔雯、林晓晓几女在身边,埋怨的瞥了他一眼之后,三人围上去小心的劝慰起来,用了好长时间才把程琳劝住。而这个时候,李承乾已经出现在了李孝恭和程咬金两个老家伙的跟前。

“王叔与丈人等急了吧?实不好意思!”不大的凉亭中,李承乾坐到两个老家伙的对面,象征性的客气了一下随后便闭口不言,静静的等着两个老家伙开口。

“承乾,这次回来你可有什么打算?”李孝恭闲聊似的打开了话匣子,不过其中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这是在询问李承乾是否还会离开。

李二陛下将儿子从咸阳调回来之后并没有详细说明情况,消息灵通之辈或许知道与高句丽有关,但也仅限于此,至于他会不会再回去却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打算有很多,不过第一件事是给母后生个大胖孙子。”李承乾听懂了李孝恭的意思,半开玩笑的回答道。

“这事儿你的确应该抓紧时间,现在外面都在传言说你‘不举’,也不知道是那个在乱嚼舌根。”程咬金慢条丝理的说出一句话,听在李承乾耳中差点让他一口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啥?丈人您说啥?‘不举’?”

李承乾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真特么日了狗了,这帮人也太能造谣,就因为自己一时半刻没要孩子,就诅咒自己‘不举’,如果找到这造谣的源头,非让他彻底‘不举’!

好死不死程老货竟然还跟着凑热闹说风凉话:“怎么?说中了?”

说中了个屁,老子举不举你不会问你闺女!

李承乾有一种想要掀桌子的冲动,当然,如果不是因为桌子是石头的,而且还镶嵌在地上,此时他已经给掀了。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个男人就没人会喜欢这句话,李承乾自然也不会例外。

“程老匹夫,你就不能说句人话?”李孝恭看着脸已经变成猪肝色的李承乾,对老程怒目而视,生怕他把自己侄子给气跑了。

结果老程却振振有词:“怎么,难道俺老程说错了?不信你出去到长安城里问问,现在谁不知道这件事情。”

李承乾已经被这老货气的没啥可说的了,深深吸了口气问道:“现在没有非法拘禁这个说法吧?”

“啥?啥拘禁?”程咬金被吸引了注意力。

“没有就好。”李承乾扭过头,看着跟在身边的杨雨馨:“这事儿你们也知道是吧?”

杨雨馨点点头,尴尬的看着李承乾:“殿下,您放心,我们都是不信的。”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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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二章 目的

“去给本宫抓人,所有传播流言之人全都给我抓起来,一人三鞭子,直到说出从哪里听说这件事情为止。”李承乾对杨雨馨的话不置可否,直接下了一道命令。

“哎,小子,你可别乱来,这件事情可大可小,闹大了对你可没什么好处。”李孝恭一听要抓人立刻知道大事不妙。

这件事情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在传,这可是整个长安都在传,把满长安的人全抓了可能有冤枉的,但如果只抓九成九的人,一定会有漏网的。

这么大的人口基数,想要找到谣言的源头简直就是难上加难,李承乾这样的方法根本就不对头,甚至会让谣言传的更广。

不过李承乾却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在他看来如果能找到谣言的源头自然更好,找不到那就当出气了。反正当人抓的多了,谣言自然也就会消声觅迹,至于说会抓多少人?有没有地方关押,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杨雨馨对李孝恭的话犹豫了一下,但见李承乾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便转身而去,打算把他命令传达下去。

“丫头,回来!”李孝恭眼看杨雨馨就要离开,瞪了兀自笑嘻嘻的老程眼,起身将她叫住,转而对李承乾说道:“这次你就听叔一句成不?这事儿不是你这样蛮干就能压下去的。常言道:堵不如疏!又有:谣言止于智者!”

“我知道!”李承乾气鼓鼓的打断李孝恭的话:“可本宫总不能……”。

“所以你就快点生儿子啊,生了儿子自然就没有谣言了!”坐在一边的程老货终于算是说了一句人话,但这话里的意思怎么听都怪怪的。

“老匹夫,你就别怄火了成不?”李孝恭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手指几乎戳进老程的鼻子:“你闺女在老子这里吃的好,穿的好,没受过一点委屈,你老子小还想干啥,蹬鼻子上脸是吧。”

提到闺女,老程不说话了,任何与闺女有关的事情,老程基本上都会怂半截,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十多年的习惯改不了了。

“承乾,听叔的,这事儿你先好好考虑考虑,有什么决定不要急着下。”李孝恭再次对李承乾劝道。

现在只要是个人都知道抓人不是办法,李承乾这样子搞如果被李二或者长孙皇后知道了,一定会询问消息是谁泄漏给他的,这样一来李孝恭和程老货谁也跑不了,到最后非得‘挨板子’不可。

李承乾对李孝恭的劝说不置一言,依旧气鼓鼓的坐在那里,直到程咬金冷哼一声:“小子,这谣言呢早晚都会平息,你小子也不用给老夫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想忽悠俺老程你可还差了点。”

嗯?被程咬金这么一说,李孝恭也反应过来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头,按说以李承乾这小子的精明绝对不应该干出这么没谱的事情,可是他现在却反常的干了,这似乎可以说明很多问题。

“呃……”李承乾被拆穿之后,脸色突然一变,双手抱着肚子微微弯腰:“不,不对劲,王叔,丈人,我好像中午吃的东西有问题,现在腹痛难忍,切等我去方便一下。”

“坐那,老夫看你能不能拉出来。”意识到自己被骗之后,李孝恭简直就是怒不可遏,见李承乾要屎遁,如何能够让他如意。

也不知道李承乾这样算不是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面对愤怒的小老头,不自然的缩了缩脖子。

可是他现在是真不想与李孝恭讨论任何事情,从这老家伙的眼神中,李承乾看到的是渴望,看到自己就像是老猫见了鱼。

这老家伙与自己能有什么可谈的?好像除了与世家的那些协议就没有别的了吧?但现在高句丽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这让他李承乾怎么说,就算是有想法也没办法说不是。

万一将来老头子那边有了什么其他想法,两边配合不上岂不是出了洋相。所以李承乾目前最想的做的事就是跑,离这两个老家伙越远越好,可时下看来似乎有些不现实。

“王叔何必如此呢,有些话小侄是真的不能说,您又何苦为难我?”既然跑不了,李承乾索性也就实话实说,不等李孝恭开口便将他到了嘴边的话堵了回去。

“那你也不用玩这些小花招吧,真拿老夫当傻子耍是吧?”李孝恭好像真的被李承乾气的不轻,颇有些须发皆张的意思。

但是这种表情吓唬吓唬杨雨馨或许可以,对于李承乾来说,完全不起作用。就在这老家伙撸胳膊挽袖子的时候,小李同志老神在在的说道:“王叔也是一样,这种小花招还是别用的,咱们坐下好好谈谈不行么?”

得,这下谁都不用装了,不管是老狐狸还是小狐狸,彼此对望良久,终于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来。

“既然可以好好说话了,那么老夫就先说吧。”程老货一口抽干了杯中‘散白’,咂了咂嘴说道:“土地置换是只针对世家的政策还是针对整个大唐?”

“怎么?程伯伯对高句丽的地皮有兴趣?”李承乾表面不动声色的反问,不过心里却泛起嘀咕。

毕竟程咬金这老家伙可不是一般的精明,如是不是发现了自己计划中的漏洞,估计绝不会突然关心这个问题。

“俺老程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事儿俺也不想瞒你,若是能置换,俺老程第一个响应如何?毕竟你是俺女婿,俺这个当丈人的怎么也要支持你一下。”

啊呸!李承乾差点把刚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水全都喷到老程脸上,这可真是大白天撞到了鬼,什么时候他程老货会有这样的好心。

与李承乾表现相同的还有李孝恭,这老家伙看着程咬金的眼神同样如同见鬼,颇有上去验明正身,看看他是不是别人假扮的。

而程老货却没有丝毫的觉悟,双眼定定的看着李承乾,等着他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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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三章 疑惑

对于老程的无耻,不管是李孝恭还是李承乾两个人都是深有体会,而作为所有事情的发起人,小李同志更是对程咬金的意图一清二楚。

先有土地置换,后有土地质押,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先把土地换了然后再质押,那么就等于质押的金额会往上翻一倍。

“怎么样?要不要老夫先带个头?”程老货见李承乾沉默不语,放下手中酒杯催促问道。

李孝恭目光灼灼的盯着李承乾,似乎在等着他的反应,而老程虽然脸上带着满不在乎的表情,但略显紧张的眼神同样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片刻的沉默之后,李承乾忽然露齿一笑:“可以啊,丈人如此支持小婿,小婿当敬丈人一杯。”

“可以?你没说错?”李道宗没想到李承乾会答应的如此痛快,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当然可以,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没理由把这种好事便宜了外人对吧?”李承乾表现出来的态度就好像并不知道程咬金的真实意图。

然而他越是这样,程、李二人反而越是不敢相信,彼此狐疑的对望一眼之后,再次由老程开口问道:“小子,你是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别告诉老夫你没听出来老夫说的是什么。”

“不就是先土地置换,然后再用置换的土地来质押么?我说了‘没问题’,丈人还有什么疑问么?”李承乾这次没有装糊涂,完全称得上有问必答。

程咬金当然有疑问,而且还是大大的疑问!

整个大唐谁不知道李承乾属于占便宜没够、拉屎捡豆的人物,现在这么明显要他吃亏的事情,他竟然一反常态的答应了,若是其中没有猫腻鬼才会相信。

“承乾,你这话说出来可是代表了大唐太子,万万莫要忽悠老夫。”李孝恭同样对李承乾的态度有所怀疑,甚至有心摸摸他是不是正在发烧。

“你们完全可以把这句话当成本宫的承诺,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绝不反悔!”对于李孝恭的小心,李承乾把‘小侄’的自称换成了‘本宫’,其意思很明显是在告诉程、李二人,他刚刚的话就是以大唐太子的身份说出来的。

“如此就好,希望你小子将来能够记住这个承诺。”程咬金收起脸上的嬉笑之色,郑重说道。

对于老程的再次提醒,李承乾坦然说道:“丈人若是不放心,过几日大可去父皇那里核实。”

“如此就好。”再次得到承诺的老程这回算是彻底放下心来,拍拍屁股起身说道:“你刚刚回来,老夫就不耽误你们小夫妻团聚了。孝恭,咱们一起出去走走?”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对李孝恭说的。

“嗯,老夫正好也想出去方便方便,那就一起走吧。”李孝恭顺势站起,两个老货互相打着哈哈勾肩搭背的离开,凉亭里留下李承乾主仆以及一桌子的残羹剩菜。

又过了片刻,李承乾轻轻摸了摸鼻子:“小雨,安排人重新整治一桌。”

“是!”杨雨馨答应着转身而去。

身周无人的时候,太子一系的人马更喜欢用‘是’、‘明白’来表示已经接受命令,而有外人在的时候,则依旧保持旧有的礼节。

“殿下,王叔他们走了?”苏玫等人在程、李两个老家伙离开之后,也从院子里走出来。

“都走啦,现在这里属于我们了。”李承乾笑着对一群大小老婆招了招手。

长孙皇后有规定,后宫不得干政,所以刚刚李承乾在和两个老家伙谈论事情的事情,苏玫等人为了避嫌一直躲着,现在老头子离开了,自然没有了这层顾虑。

“太子哥哥,你这次回来应该不走了吧?”程琳此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在知道李承乾回来的当天就跑来看自己之后显得十分开心。

“应该是不走了,这段时间事情不少,估计短时间内父皇不会再让我离开。”李承乾笑着说道。

接下来的时间估计不会那么平静,他决定好好珍惜眼前这段时间,陪几个老婆好好聚一聚,当然,程小四这个可怜的娃更需要好好陪一陪。

“好啦,你们两个不要眉来眼去的了,我们在这里聊我们的,你们去说会儿悄悄话吧。”孔雯到底是年龄大一些,看事情更能看清本质。

不过这丫头明显忽略了这是什么地方,皇室的宗正寺那可是执行家法的地方,怎么可能让人随随便便去‘说消消话’,这要是传出去可是会闹出丑闻的。

李承乾虽然在外面素了很久,但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所以尴尬的瞪了一眼孔雯,岔开了话题:“苏玫,前段时间我听说你跟长乐在忙活全民免费医疗的事情,现在忙的怎么样了?”

“没什么啊,就是一直在搞宣传,隔三岔五出去宣传一些政策方面的事情,再有普及一些卫生方面的教育。”苏玫虽然嘴里说着没什么,但脸上带出的表情却是截然相反。

身为太子妃,在曾经的她看来完全就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如此高的自由度,不仅不限制她回家,甚至连逛街都不限制。

这是一种信任,一种上至长孙皇后,下至大唐太子的信任,古往今来历任太子妃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仅凭这一点足以让她短时间内在东宫稳稳的占据第一人的位置。

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势利眼的人,能得到如此重视足以警告那些心存不满或不服的人,招惹她后果会是什么!

但是很显然,苏玫的变相炫耀让孔雯和程琳有些不舒服,但是好在目前来说李承乾的老婆并不算多,只有她们三个外加林晓晓,竞争并不是那么激烈。

而且林晓晓那丫头完全就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没有强硬后台的她对三女完全构不成任何威胁。

李承乾也查觉出几人间的气氛略有些尴尬,摇头苦笑着叹了口气,暗道好在自己早有准备,否则这后宫将来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本章完)

第一一六四章 规矩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李承乾轻轻叩了叩石桌,将苏玫三女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自从去年二月大婚,说起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这一点我这个作丈夫的向你们道歉。”

“殿下……”。

“太子哥哥……”。

苏玫三女神色一变,不知道李承乾为什么会突然间提起这个。

但是很快李承乾就揭晓了答案。

“但是不管怎么说,大婚之后我们就是一家人,需要互相扶持、互相体量的一家人。所以我不希望家里有什么勾心斗角的矛盾地生,虽然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我希望你们不要闹得太大,凡事要多过过脑子,多想一想。”

李承乾的语气很轻,但却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那就是不希望看到这三个女人斗在一起。

气氛被李承乾的一句话说的有些尴尬,苏玫三女有些手足无措。

不管是听的还是看的,三女从小到大接触的东西其实都差不多,左右不过是一些家长里短,后宅相斗。

到了宫里之后,出于警惕与习惯,彼此之间都有着很深的戒备,生怕自己哪一点做的不好在别人手中留下把柄,以至于将来受制于人。

但是这些事情一般来说很少会有人挑明来说,因为毕竟涉及到脸面的问题,掀开来说会惹人笑话。可现在李承乾却反常的将事情挑明了,这让所有人都有一种被人揭疮疤的感觉。

“你们之间或许曾经是最好的姐妹,也可能是彼此不顺眼的对头,没有大婚之前或许你们听过无数种宫斗的版本。”

李承乾并没有因为气氛的尴尬就住口不言,就目前来说,这几个女人之间大多还是义气之争,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所以他要在这之前给她们打个‘预防针’。

“太子哥哥,我,我们……”程琳基本上属于有啥说啥的性格,被李承乾这么一说也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

但很快她的话就被李承乾打断:“我不需要听理由和借口,小四,我只需要你们知道,我们是一家人,这就够了。”

一家人,这对苏玫、孔雯等来人说很新鲜,皇宫之中基本上很少会听到这样的说法。

程琳不说话了,转头看向苏玫和孔雯,三女就这样默默的对视,片刻之后才缓缓头,算是认可了李承乾的这一番话。

“既然你们没有异议,那么我会认为你们已经听懂了我的话,就是说从今天开始,我不需要在担心宫里的事情,这样说你们认同么?”李承乾再次向几女确认。

人心是很难控制的东西,李承乾不想让自己的后宫乱起来,所以他要提前定下一个规矩。这是长乐说给他听的,以前没有机会,现在正好所有人都在,索性李承乾借着这个机会把话说了出来。

不过李承乾也知道,想要后宫和谐并不那么容易,有规矩是一回事儿,但是到最后还需要他来调节几个女人之间的关系。毕竟皇宫一共就那么大,几个女人天天缩在里面,想不闹腾都不可能。

所以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李承乾再次开口说道:“小雯,这段时间你在忙什么?”

“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也就是写写字什么的。”孔雯小心的说道。

在大唐这个时代,虽然对女性的约束并不是那么严格,但是相比于后世那种独立还是差的很远。

李承乾刚刚的言论已经让几个女人意识到他在生气,是以每个人都很小心,绝不会像后世的女人一样勇敢的站出来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

小心谨慎的孔雯让李承乾觉得自己挺不是个东西,不过考虑到将来的安定生活,他还是硬起心肠淡淡的说道:“既然这样,回头我给你安排一些事情,你可以尝试着做一下。”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让孔雯十分开心,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真的么?是什么事情?”

大家都是在宫里‘混’的,以前苏玫和程小四有事情可以做,独独她孔雯无所事事,这让她觉得自己很没用,也会有些嫉妒苏玫和程琳。

而现在如果自己也有事情可以做,比以往那种无聊的生活可是要强上百倍有余,嫉妒什么的自然也就不复存在。

“具体什么事情我需要再想一想,你有个心理准备就好。”李承乾的打算是让孔雯介入到全国免费教育这件事情,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件事情还需要等一等。

“嗯,我知道了。”孔雯也是一个灵醒人,见李承乾不打算说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如此一来苏玫三女就等于各自有了自己的事情,苏玫的任务是帮助长乐搞好全国免费医疗;孔雯的任务是免费教育;至于说程小四……她的任务是蹲监狱。

接下来的时间李承乾换了话题,说了一些在辽东战场上的事情,程小四时不时也跟着插上几句,苏玫也说了一些在外面搞宣传时候的趣事,一家人倒也算是其乐融融。

直到天色将晚的时候,老头子身边的方老太监出现在宗正寺门口时,李承乾意识到,这一天的行程终于要结速了。

“太子殿下,陛下在书房等着您呢,您看……”

“这就走吧。”李承乾对方老太监点点头,转向有些失望的程琳摊了摊手嘱咐道:“这几天我跟母后说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你放出来,不要着急!”

“嗯,妾身知道。”程琳能说什么呢,她就是再不懂事,再刁蛮也不敢在宗正寺里有任何抱怨。

古代有古代的规矩,作为晚辈是不可以指责长辈的,或许有些时候长辈会有错,但即便如此,晚辈也不可以横加指责,只能旁敲侧击的劝说,一次不行就两次。

所以尽管程小四对自己的行为有些不以为然,但对长孙皇后的处置却不敢有任何的质疑。

结果李承乾和程琳两个的‘哀怨’明显是有些多余,就在程小四恋恋不舍准备回自己的‘牢房’时,方老太监却笑着说道:“程良娣,皇后娘娘说了,您可以回去了!”

(本章完)

第一一六五章 劳力

从宗正寺出来,半路上与苏玫等人分开,苏、孔两女回东宫,而李承乾则跟着方老太监去见老头子。

“老方,我突然发现这几年下来,你这老家伙可是一点都不显老。”路上,李承乾心情不错的拿方老太监开起玩笑。

从后世穿越来的李承乾有一个好习惯,那就是从不轻易的讨厌谁,宫里的内侍什么的只要不惹到他,一般来说他都会笑脸以对,就算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不会迁怒于他们。

所以在他和方老太监开玩笑的时候,老方并没有觉得这话有什么讽刺的意味,只是感概的笑笑:“殿下又拿老臣开玩笑。”

毕竟像他们这种身体上有残缺的一类人往往都很敏感,对别人的评论什么的十分在意,像李承乾这种异类简直亘古未有。

“行了,不逗你了。知道父皇找我什么事儿么?”李承乾适可而止的停下了调侃。

“这个老臣确实不知,不过陛下特地吩咐老臣要晚些过去!”方老太监隐晦的向李承乾表示,虽然不知道皇帝有什么事情,但是至少心情不错,否则绝不可能让他等到晚上再。

李承乾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便不在说话,暗中琢磨起老头子到底要做什么。

按理说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昨天晚上就应该提出来,而昨天既然没有说,那明显就是不那么重要。

就这样一路无话的来到老头子书房,进屋之后李承乾又是不顿如潮水般的马屁,把老头子拍舒坦了才试着问道:“父皇,您找儿臣有事儿?”

结果,老头子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转眼便是多云转阴:“怎么?没事儿就不能找你来聊聊?”

“当然不是,儿臣只是觉得父皇您日理万机……”李承乾当然不会被老头子就这样给将住,像这种父子间的‘狗斗’他可是早就习惯了的。

“算你小子会说话。”李二陛下轻轻哼了一声,算是结束了刚刚的话题,顿了顿说道:“你说你整天放着好好的皇家护卫不带,偏偏带着一群女人到处晃,这是不是有些过份了?”

李承乾没想到老头子竟然也会关心起他的保镖问题,愣了一下说道:“父皇,不是儿臣非要带着她们,实际上儿臣这样做也是别有目的的。”

对于李承乾解释,老李同志很感兴趣,扬了扬眉毛说道:“那就给朕说说你是什么目的吧,把这事儿说完了,咱们再聊其他。”

得,原来还有其他!

李承乾心中叹息,暗道老头子有些不尽人情,难道就不知道自己已经‘素’了一年半,很需要在晚上‘加餐’么。

不过尽管心郁闷,但老头子的问题却不能不回答,所以李承乾在短暂的停顿之后说道:“父皇,其实儿臣这样做的目的跟让长乐和苏玫参与免费医疗工程是一样的。”

“为什么?”老头子反问道。

“当然是提高女性在大唐的地位,让所有人都意识到,女性并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她们完全可以胜任大唐很多工作。”李承乾旧事重提。

“为什么你一直对这件事情那么执着?先是你妹妹,再是你的太子妃,朕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一定要让女子去工作呢?”

李二陛下对李承乾的观点并不认同,相对来说他还是老派一些,认为女人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出去工作什么的有男人就好,女人嘛……嘿嘿。

但李承乾却知道,提高女性地位,给她们安排合适的工作是历史的必然,或许现在老头子还看不到这一点,但是他很快就会用事实来证明,老头子的思想已经严重滞后于大唐社会的发展。

所以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小李同志轻咳一声说道:“父皇,不知道您发现没有,我大唐现在劳动力已经严重不足了?”

李二陛下沉默了,因为李承乾说的没错,大唐的劳动力的确不足,这不用举实际的例子,单从人口的需求就可以充分体现出来。

为什么他会同意给那数百万的逃户上户籍?为什么他会看着日益增长人口开心?难道只是为了有人去打仗?

不,他需要的是劳动力,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只有人多了财富才会多,才会有更多人去耕种,才会交上更多的税款。

不得不说,李二陛下的思想还是很陈旧,对大唐子民的使用还停留在‘种地’这个单一的工作上面。

可这也充分的表明,大唐的确需要人口。

“父皇,一个壮劳力从出生到可以工作需要十六年(大唐十六为成年),可是我们等不了十六年,现在我们有大量的工作需要人去做,所以我们只能想法办让那些在守在家里的妇人主动承担一些工作。”

“在财富上我们讲开源节流,在人力的使用上我们同样要如此,在没有大量劳动力填充社会的时候,我们只能想办法将百姓全都动员起来。”

“所以儿臣这是在以身作则,以自己为标杆,唤醒我大唐百姓,让他们知道女子实际上也可以工作,而且还可以胜任很多工作。”

“只要那些守在家中的妇人走出来,参与到社会活动中,我大唐几乎等于无形中增加了一半的劳动力,虽然这些人并不是壮劳力,但是有些轻体力工作她们还是可以完成的。”

李承乾罗里吧嗦的说了半天,总算是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清清楚楚,接下来就只能等着老头子自己判断是否要提高女子地位,是否让女子从家里走出来参与工作。

隔了好半晌,沉默中的老头子在李承乾的注视向他提出一个问题:“你的想法不错,不过你想过没有,在大唐到底有多少人会认同你的观点?你觉得你把这件事情拿给那些夫子们说,会有多少人支持你?”

面对老头子的问题,李承乾无奈的苦笑说道:“父皇,正是因为那些夫子不会支持儿臣,所以儿臣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打算从下往上来,一点点的改善我大唐百姓的观点,在百姓中形成既定事实,这样就算是那个顽固的家伙们不支持,估计也没什么好办法来应付。”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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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六章 钻空子

“你要是不说我还真忘了你小子最擅长的就是钻空子。”老头子认真听完李承乾的解释之后,笑着用手指遥遥戳了他两下。

李承乾被老头子这么一说,脸色也是微微一红,不过转瞬间就恢复了原有的神情,厚着脸皮说道:“儿臣谢过父皇‘夸奖’。”

“那就说你的后手是什么吧,你小子总不至于没有后招吧?”李世民可不是一般的皇帝,并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对于李承乾这个让他看不懂的儿子,那可是处处小心。

当然,这种小心并不包含防备的意思,这只是一种关心。

每当李承乾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时,老头子都会问个清楚明白,这样就算是将来儿子惹出了什么麻烦,他也有机会进行补救。

可怜天下父母心,其中所指的应该就是李二现在的心态吧。

能有李承乾这样一个能干的儿子让他多有少些欣慰,但有些时候却不得不防备着这个儿子造自己的反。

可是在防备的同时,他这个当老子的还要费尽心思的继续磨练儿子,让他变的更加成熟,更加稳重,或者说变的更加‘强大’。

这也正是李世民为难的地方,儿子强爷胜祖在平民百姓家里本应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在他这里却成了一种煎熬。

他希望李承乾能够比自己还要‘厉害’,因为这是每一个父亲都会有的期望。而对于大唐来说,有一个强大的君主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大唐的基业不会在李承乾的手上被败掉。

可是,儿子强大了对老李本身也是一种威胁,毕竟谁都不能保证李承乾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听从他的安排,耐心的等着自己将皇位交到他手里。

矛盾的心理让老李时时刻刻都在受着一种煎熬,感觉自己这个前浪被后浪追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仿佛随时都有被拍在沙滩上的可能。

“父皇,父皇您在听么?”就在伟大的大唐皇帝陛下略有些走神的时候,一声遥远的呼唤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哦,你接着说,朕听着呢。”为了不显得过于尴尬,李二陛下应付着说道。

对于老头子这种明显的应付,李承乾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终究那里坐的是他老子,不是什么其他人。

所以在老头子示意他继续说的时候,他只能无奈的重头说起,毕竟老头子可以敷衍,他这个当儿子的不能敷衍,不把话说清楚了天知道那天会被老头子‘报复’。

“父皇,儿臣认为我们可以以朝庭的名义办一些工坊,在工坊里对一些适合女子工作的岗位增加一些补贴,这样一来不用我们出台什么政策,百姓见到其中的利益自然而然就会让家中的妇人参与到工作中来。”

“随着这样的工作越来越多,慢慢的让我大唐百姓将女子参加工作当成一种常态,形成一种惯性思维,等到了那一天我们还需要向谁来解释什么么?那些想要反对的人,估计还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就会被百姓唾弃吧。”

这一回李世民算是听明白了,敢情李承乾所谓的‘既定事实’就是先斩后奏,先把事情做了,最后再来个‘逼宫’。不过,这似乎的确是个好办法,这其中没有任何一条是违背唐律的。

最终,头子在庞大劳动力以及大量税收的诱惑下,选择了站在李承乾的一边,慢吞吞说道:“你试一试吧,记住,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

“喏!儿臣理会得。”得了老头子充许的李承乾痛快的答应着。

虽然就算老头子不充许,他也会去作,但是那样一来他将会失去后勤保障,万一出了问题,老头子将不会给他擦屁股。可是老头子既然同意了,那就说明万一将来出了什么问题,他就有一个可以依靠的靠山,不用独自去面对。

“这次朕把你叫回来,你自己有什么打算没有?”满足了好奇心的老头子将话题拉回正轨。

百姓的事情固然重要,但眼下更加重要的是已经被征服的高句丽,那里山高皇帝远,具体如何操作需要好好的研究一下,防止出现类似于当初李幼良谋反之类的事情。

“儿臣并没有什么打算,一切听父皇安排。”李承乾摇摇头。

总的说来他需要忙的事情和老头子想要让他去做的事情大体无差,既然这样他也就没必要表现自己,老老实实听从安排也就是了。

老李嗯了一声,随后说道:“那你明天上朝吧,有些事情你现在也该参与一下了。”

“啊?”李承乾瞬间抬头,惊讶的看着老头子:“上,上朝?”

这都多长时间没有上过朝了,李承乾早就已经习惯了懒散度日,现在老头子一说上朝,当时就懵了。

“怎么,你堂堂一个太子,既然回京了为何不去上朝?”老头子对李承乾的不争气表现气的不轻,眼眶子‘哐哐’直跳。

“不,不是,儿臣就是觉得……”李承乾还打算狡辩几句,不过在看到老爹不断开合的手掌之后,理智的选择了妥协:“喏!儿臣遵命。”

“行了,滚回你的宫里去吧。”被李承乾这一气,老李也没有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挥手将他赶了出去。

经过这一番长谈,李承乾从老头子书房出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很晚了,揉了揉正在咕咕作响的肚子,回头看着老头子灯火通明的书房暗道一声小气。

“殿下,咱们回宫么?”杨雨馨从边上靠过来,小声的问道。

“回,不回宫还能去哪。”李承乾叹了口气。

不知从何时起,李承乾发现自己叹气的时候越来越多,似乎在后世二十多年时间也没有现在两天叹气的次数多。

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似乎、好像、大概、可能……自己是有老婆的人,而且看现在这个时间,如果没有估计错误老婆应该正在等着自己回去。

想到这些……情绪有些低落的小李一颗心火热了起来!

(本章完)

第一一六七章 避水符

一个并不平凡的夜晚过去,忙活了一晚的李承乾拖着疲惫的身体跑去上了一个毫无意义的早朝,稀里糊涂的睡了一个上午。

好在虽然长时间没有上过朝,但是坐着打盹的本事却没有落下,总算没有在上朝的时候出了丑。

等到从朝堂上离开,迎接他的并不是温暖的床榻,而是带着兕子正在到处溜弯的长乐。

“大哥……”丽正殿中,李承乾刚一露头,就看到三、四岁的兕子撒着欢的向他跑过来。

“慢点,别摔了!”看着小家伙踉踉跄跄的样子,李承乾赶紧快跑几步,将她抱起来。

小小的兕子现在可是全家人的心头肉,从小身体就不好的她别说摔了,就是闪一下估计老头子都不会放过李承乾。

“大哥,你都半年没回来了,有没有想兕子?”被李承乾抱在怀里,小丫头扯着他的耳朵娇憨的问道。

“当然有想兕子啦,兕子那么乖,怎么能不想呢。”李承乾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小丫头能被抱的舒服些,丝毫不顾耳朵上传来的痛苦。

“那大哥有没有给兕子带好玩的玩具回来啊?”很显然,小丫头并不是那么好骗,一句话就把李承乾的谎言戳穿。

不过这话说回来,李承乾这次出去可是给老爷子守孝去了,怎么可能有好玩的东西带回来,就算是真的想这个小丫头了,也不过就是想想罢了。

好在这个时候长乐走了过来,帮李承乾解了围:“兕子,来让姐姐抱,大哥刚刚下朝很累了。”

“嗯!”小丫头应该看觉得从李承乾这里拿不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乖乖的回到了长乐的怀里,只不过临离开的时候,狠狠对这个不够意思的大哥皱了一下鼻子。

被小丫头鄙视的李承乾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过很快就想到了一个逗她的办法,转头对身后的杨雨馨吩咐道:“去拿一个装满水的碗来。”

“是!”杨雨馨不知道李承乾想要做什么,但还是依言去了,时间不大便拿着一只大碗连带一个水壶回来。

虽然李承乾说了是装满水的碗,但因为对‘满’这个概念理解不同,所以杨雨馨顺带拿了只装满水的壶,以便万一太子殿下认为碗里的水不够时好用。

接过装满水的碗,李承乾又让杨雨馨往里面倒了一些水,等到漫过外沿的时候才停下来,然后对小丫头招招手:“来兕子,今天大哥给你变一个戏法。”

结果没想到兕子还挺挑剔,瘪嘴说道:“如果是把水变成冰的兕子才不看,三哥、四哥还有姐姐已经变过好多次了。”

“嗯……”李承乾假装想了一下,然后刮了兕子的鼻子一下:“大哥变的戏法当然不会和他们一样,不信你来看看。”

“好!”兕子到底还是一个孩子,李承乾说不一样,她便也信了。

只是陪在一边的长乐和苏玫等人却疑惑的看着李承乾,不知道他拿一碗水还会变出什么样的戏法。

不过李承乾却并没有给她们解释,只是从杨雨馨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以及一支铅笔,随后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中胡乱在纸上画了几笔。

“大哥,你这是……”长乐实在忍不住心中好奇,凑到李承乾的身边问道。

“画符!避水符!”李承乾一边胡乱画着,一边随口敷衍。

“避水符?!”这次不但是兕子、长乐等人,就连一直不怎么做声的小道姑都来了兴趣。

身为道家传人,对符箓之道多少都会知道一些,可是当她听到‘避水符’这三个字之后,立刻感到满满的高大上。

因为道家从来没有什么避水符的说法,小道姑觉得自己的师傅已经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了,但依旧不会避水符,这说明什么?

或许这位太子殿下真的不简单,或许他真的是仙人弟子,这避水符就是从仙界传下来的。

想到这里,小道姑再次往前凑了凑,打算看的更清楚一些,最好能把避水符的画法记下来。

不过很明显的是,不管夜魅还是白月宁全都看出了她的意图,不动声色的挤到了她的前面,挡住她的视线。

“好了!下面就让你们看看这避水符的厉害。”就在小道姑心生恼意,打算挤开两人的时候,李承乾已经完全了‘画符’的工作。

这就完了?除了呆萌的兕子,所有人全都愣了。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画符可以画的这么快,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画符是画在白纸上面,同样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不用焚香、不用祷告、不用朱砂,任嘛儿不用就能画符。

不过李承乾对众人的惊讶却没有放在心上,拿起已经画好的‘符’,再端起装满水的碗,蹲到兕子跟前,笑着说道:“看好了哦。”

“嗯!”兕子狠狠的点了下头。

然后所有人就看到李承乾将那张‘避水符’盖到了装满水的碗上,随后又将碗整个倒了过来。

就在这一瞬间,所有人全都屏住了呼吸,接着就是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本应洒出来的水竟然被一张普通的白纸堵在了碗里,没有洒出一滴。

“避,避水符!真的是避水符!”原本认为李承乾在白纸上画符不太现实的小道姑失声言道。

李承乾淡淡的看了小道姑一眼,随后又拿着碗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看着众人眼中见鬼一样的神情,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群小丫头片子,早就让你们多看书就是不听,如此简单的大气压力试验,就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若是将来再搞出一点别的岂不是要被吓死了。

装了半天犊子的太子殿下就不想想,大气压强这个概念是多久之后才会出现的,他身边的这几个丫头就是看一辈子书估计也看不到任何有关资料吧。

“兕子,怎么样,大哥是不是很厉害?”犊子装的装不多了,李承乾将碗再一次翻了回来,放到一边的桌上之后,把兕子抱起来捏着她的小鼻子问道。

(本章完)

第一一六八章 小困难

“嗯,大哥好厉害!”兕子扭头看了看装满水的碗,又看看被李承乾随手丢在边的纸,十分认真的点点头。

“那等兕子长大了,大哥教你好不好?”李承乾专心的逗弄着怀里的小妹,对四周那些见了鬼一样的表情视而不见。

兕子到底年龄还小,意识不到刚刚李承乾变的戏法说明了什么,她只是觉得很好玩,于是将小手举起来,伸出一根小小的手指:“好!大哥说话算话!”

“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李承乾同样伸出自己的小指与兕子轻轻的勾了勾,算是定下了约定。

呆萌呆萌的小兕子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次拉勾将就是她一生中所犯最大的错误,若干年后,可怜的娃无数次的念叨:大哥就是个骗子!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李承乾的妹妹养成计划还没有开始,一切还都在想象中。

“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水没有洒出来?”长乐经过这么长时间已经从惊讶中回过神,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通为什么水不会洒出来。

“这不是有避水符么?把这符贴上之后水自然就流不出来了。”李承乾心情不错,见长乐问起便拿她打趣。

“哼!”长乐不着痕迹的瞪了这个不着调的大哥一眼。

别人可能会相信他的鬼话,但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长乐怎么可能相信。不过既然李承乾这样说了,那就说明他现在不想谈论这个问题,长乐自然也不会一直追着不放。

“好了,戏法变完了,可以开饭了吧?本宫今天可是饿坏了,怕是能吃下一头牛呢。”稳住了长乐,李承乾以用膳的名义将话题岔开。

能被一群妹子用仰望的目光注视或许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总的来说李承乾已经不需要用这个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软妹纸那种仰望对他来说现在就是一种负担,能避则避,毕竟他的腿到目前来说还依旧是软的。

简单的用过午膳,用宫女递上来的清水净过口之后,李承乾长长舒了口气,从长乐那里接过兕子,放到自己腿上抱着逗她几句之后,才正色向长乐和苏玫问道:“怎么样,这段时间关心免费医疗的宣传方面有什么困难没有?”

“哥,有我和嫂子出面,谁敢在这里面给我们下绊子啊。”听李承乾说起困难,长乐与苏玫对视一眼主动开口:“只不过我们现在特别缺人手,老师那里的学生基本上还没有毕业就已经被军方抢光了,根本就没有能力支援我们。”

“这道是个问题。”李承乾皱了皱眉。

他是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在他的计划中甚至算计到了会有人从医院里拿药,然后到外面去卖,从而赚取利润。可是现在呢,竟然出现人手不足的情况,这下子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毕竟在医学方面很多东西都是十分严谨的,稍有差错很可能就是一条人命,如果招来一些不符合要求的医务人员,后果几乎不用想都知道。

“殿下……”沉默中,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夜魅对李承乾比了一个抓人的手势。

“不行,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李承乾在某一个瞬间有了一丝心动,不过很快又摇摇头否定了:“这事儿需要从长计议,不能莽撞,免费医疗会对一些私人医馆造成很大冲击,这些人本就心存怨念,如果强行把他们抓进医学院,怕是会闹出大事情。”

“可如果免费医疗推广开之后,那些医馆根本就赚不到钱了,百姓不会放着免费的医院不去,却非要去那些私人医馆。”

“嗯?!”李承乾抬起头,认真的将夜魅从头到脚认真的打量了一遍,平时这姑娘可是难得说上一句话,这次竟然说了这么多,真不知道这太阳是从哪边升起来的。

“小夜啊,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毕竟那些医馆有一部分是那些医者祖上传下来的,他们本就对这次‘医改’充满敌视,所以就算是真的开不下去了,他们也不会真的转入医学院门下,这一点你还是死心吧。”

尽管心中疑惑,但最后李承乾还是对夜魅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不可能大肆抓人,为什么不能强制让那些民间的医生去医学院分院当医生。

这些都是人之常情,不是强求就可以的。

“哥,那你说怎么办?现在很多地方的医院都已经建的差不多了,可是我们却没有医生和护士。若是等医院建好之后还没有解决这件事情,我们很可能会失信于民。”长乐见李承乾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禁不住有些急了。

“我们步子迈得太大了!”李承乾在椅子扶手上砸了一拳。

久久没有说话的苏玫在这个时候轻轻拉了拉李承乾的衣袖:“殿下,难道我们借人也不可以么?跟那些大将军说一下,先把他们的那些医生借出来,等到他们需要用人的时候再还给他们好了。”

“借人?”李承乾顿了顿:“借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那帮老狐狸岂能那么容易就把人借出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苏玫继续说道。

事实上缺人手这个问题已经足足纠缠长乐和苏玫两人很长时间了,各种办法两人基本上也都想过,但最后似乎只有借人这一条路可以走。

只不过当时李承乾没有回来,长乐与她两个女子不好与外臣接触,所以也就把这件事情放到了一边,打算等李承乾有机会回来的时候说与他知道。

得,看样子这事儿又要自己去跑!李承乾注意到长乐与苏玫两人的表情,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人这么齐了,敢情是早有预谋。

“哥,你就去跑一趟吧,再说我们两个可都是在帮你的忙,你总不能遇到事情就甩手不管了吧?”长乐换上一副笑嘻嘻的表情,看上去和一只小狐狸没什么区别。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承乾的确是没有办法了,最终只能点点头:“行,这事儿我答应了,明天下午去会会那帮老家伙!”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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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九章 科学神教

人都有一种习惯,那就是闲的时候回忆忙时的快乐,忙起来怀念闲时的悠闲,李承乾也是人,他也无法脱离这个怪圈。

“哥,如果你觉得为难,不如我去找父皇吧。”长乐这话并不是在威胁李承乾,她是真的不想让自己这个大哥为难。

“算了,这事儿还是我来吧,去找父皇你又少不得挨一顿排头。”李承乾拒绝了长乐的好意。

他知道老头子并不怎么支持长乐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毕竟年龄大了人总是会比较老派。所以尽管老头子支持女子外出工作,但这也仅限于平民百姓,换到长乐的位置,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长乐自家人知自家事,见李承乾主动将事情担过去使她不用去面对老爹,立刻喜不自胜开心的说道:“我就知道大哥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李承乾颇为无奈的看着长乐,又看看自己的大老婆苏玫,最终认命的一声长叹:是啊,你是没失望,可是你就不想想,你大哥怕是又要被一群老货剥削了。

怀念着在咸阳悠闲时光的李承乾一人独坐书房,长乐等人已经告辞离开,苏玫和孔雯、林晓晓也各自回宫休息,留下他一个人利用这短暂的宁静来考虑下一步的方案。

“小雨,你们都去休息吧。”久坐无语的李承乾在天色暗下来的之后,终于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对呆立一旁的杨雨馨、夜魅、小白说道。

“殿下,我们不累。”杨雨馨笑着说道。

“不累么?”李承乾嘀咕了一句,到底还是后世那种草根心理在作祟啊,没办法把人当成奴才使唤!

“殿下,您在想什么啊?”杨雨馨避过累不累的问题询问道。

作为李承乾的副官,太子殿下有很多事情都需要她去办,也有很多秘密会与她共享,她的问题虽然有些不大合适,但却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我们的事情很多啊,怕是很长一段时间不得安生了!”李承乾没有具体说明自己想的是什么,他没有向手下汇报的义务,很多事情说与不说完全就是凭心情。

另外一点就是杨雨馨等人固然值得相信,可身为一个上位者,绝不会因为个人感情来影响自己的判断力,相信一个人是一回事,但这并不等于什么事情都要与之分享。

杨雨馨很清楚这一点,李承乾既然没有告诉她,索性便没有再问下去,只是靠到他身边,轻轻为他将已经空了的茶盏斟满茶水便退到了一边。

“小夜,这段时间黑子他们都在忙什么?”不知为何,李承乾突然提到了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提起的黑子。

曾经负责大量情报工作的‘第七小组’目前已经沦成行为‘小组’,其在情报方面发挥的用处甚至还不如‘第六小组’。这一切只因为崔钰的存在,有了这个作弊器之后,李承乾在大唐国内的消息基本上已经摆脱了情报科。

他李承乾的势力现在越来越大,很多时候不得不考虑到老头子的感受,如果说以前年龄小的时候从情报课弄情报出来是属于好奇,现在他已经成年,这个理由已经靠不住了。

所以摆脱情报科也是题中应有之意,而且黑子在李承乾的授意下,正在将原本属于‘第七小组’的情报网与属于情报科的情报网慢慢整合,这一点林松海早就已经向老头子汇报过,只不过得到的答复只是一个简单的‘嗯’字。

“怎么?很不好回答么?”李承乾半晌没有得到答复,皱头忍不住皱紧。

“组长与副组长……”夜魅实在是不知应该如何措辞。黑子这段时间与独孤玉凤‘打的火热’,这让她有些为难。

“行,不用说了!”刚听夜魅开了个头,李承乾已经有所领悟,联系夜魅尴尬的语气,如果再猜不出来那两个家伙在干什么,那才真是出鬼了。

“殿下……”夜魅生怕李承乾的有什么不好的误会,试图为黑子和独孤玉凤开脱一下,不过刚刚开口便被李承乾堵了回去:“你去把他们两个叫过来,就说本宫要见他们。”

“是!”夜魅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书房中再次恢复了安静,烛影摇曳间,将每一个人的影子扭曲成各种奇怪的形状。

“太,太子殿下。”身为一个天气预报员,小道姑玄寻雪也是李承乾的随员之一,憋了一个下午之后,这姑娘终于忍不住心中的那份疑惑开口了。

“什么事?”刚刚拿起一张纸,准备记录一些东西的太子殿下抬起头。

“殿下,这,这避水符……不,不知能不能……”小道姑吞吞吐吐的说着,她也知道道门之中很多东西都是不传之密,像她这样打听别人机密是一件很不地道的事情。

但是,她真的是很好奇,很想知道避水符到底是怎么回事。

“避水符?”李承乾愣了一下,诡异的看了小道姑一眼,心里几乎要笑疯掉。原来这小丫头片子原来这么好骗,竟然会把所谓的避水符当成真的!

“呃,是的,不知殿下可否为寻雪解惑?”话说到这个份上,小道姑干脆豁出去了,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说道。

看着小道姑认真的样子,一肚子坏水的李承乾怎么能够放过整人的机会,淡淡一笑之后,从桌上拿起一张纸:“其实符不符的都是一种假象,真正的原因在于功力,若是有强大的法力,即便没有符也是一样。”

言罢装模作样的在纸上吹了口气,然后又让杨雨馨将茶盏中的茶水倒满……。

小道姑这下算是彻底懵圈了,看着李承乾的眼神就像是看鬼一样,只凭一口‘气’就能达到隔断水流的目的,这,这简直……简直比师傅都要厉害。

而事实上,不但是小道姑,就连杨雨馨与小白也都看呆了。

中午的时候李承乾多少还画了一张符,在这个封建迷信的时代,这还算是可以让人理解,但现在只吹一口气就能达到目的,这完全超出众人的理解范围。

一群大唐土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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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七零章 敲打

小道姑在看过李承乾的第二次表演之后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如果是画符她或许还有机会学习、讨论一下,但是‘一口仙气’已经完全超过了她的理解范围,这完全不是她能学会的东西了。

呆萌的小姐姐们,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亲自去体验一下,在潜意识中她们已经确定自己做不到,自然不会去自找麻烦,徒惹人笑话。

不过李承乾的下一句话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善良的太子殿下大度的拿起一张纸,在上面吹了口气:“有人想要试试么?”

要不要试试?杨雨馨、白月宁、小道姑面面相觑。

“不用怕,只是试试而已。”李承乾继续说道。

难得找到一个撩妹的机会,善良的太子殿下怎么能放过,要知道这种小把戏在后世的中学时就已经被人玩烂了,想拿来撩妹儿除了被人嫌弃不会有任何结果。

“我,我来吧。”杨雨馨第一个站出来。

作为太子的贴身副官,也可以说是李承乾的贴身女官,在这个时候似乎也只有她才有这个资格。

于是乎,一张新的白纸再一次被覆盖到茶盏上面,大气压力实验再次在杨雨馨的手中重现。

“怎么样?好玩吧?”看着杨雨馨一脸欣喜的样子,李承乾笑着问道。

“嗯。”杨雨馨点点头。虽然这姑娘已经二十来岁,但性格多少还有些娇憨,能够完成这样一个‘伟大’的实验在她看来完全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还有谁想试试么?”等到杨雨馨玩够了,李承乾重新拿起一张纸再次问道。

这一次小道姑主动站了出来,既然杨雨馨这个没有‘法力’的家伙都可以成功,没道理学了十多年道法的她作不到。

一刻钟过去,书房里所有人几乎都尝试过之后,李承乾这才收起嬉闹的神情,正色说道:“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避水符,也没有什么避水咒,这一切不过就是一个科学实验罢了,你们完全不必这么惊讶。”

“啊?!科,科学实验?没有避水符?”还在兴奋中的几个姑娘狐疑的看向李承乾,似乎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刚刚的她们可是亲自试过的,杯子是真的,水也是真的,纸同样是真的,现在说没有避水符……这是骗鬼呢?

“怎么?不相信?”李承乾坐回椅子上:“这就像当初的‘照相车’一样,都是科学,现在你们不会认为‘照相车’会把灵魂吸进车里去吧?”

李承乾的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在开玩笑,包括小道姑在内所有人其实都体验过‘照相车’那个东西,谁都知道那只不过就是个留影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神秘的。

“可是,可是为什么水会流不出来呢?”小道姑还是有些不相信李承乾的话,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这个可就要涉及很多问题了,首先你们要知道什么是大气,然后是大气压力,还有水的表面张力……”李承乾扳着手指一件件数着,看着小道姑愈发迷茫的眼神,心中暗笑不已。

科学神教说起来并不比道教、佛教要差,而且研究自然的科学神教涉及与涵盖的范围之广远不是其他神教可以比的。

“殿下,七组组长、副组长到了。”就在小道姑想要问问啥叫‘大气’的时候,出去找人的夜魅回来了,跟着她一起回来的还有黑子和独孤玉凤。

“让他们进来。”李承乾对房间中几个被他勾起好奇心,求知欲暴涨的大小妹汁摆摆手,让她们退到一边,换来小道姑一个鄙视的眼神。

但是很显然,现在并不是询问这次知识的最好时机,小道姑虽然满心疑问,眼下也只能再次憋回去,等着李承乾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再做打算。

“殿下!”伴随着一阵脚步声,黑子和独孤玉凤两人从门外走进来。

良久的沉默,李承乾一言不发的看着黑子,这位曾经好奇心甚重的刺客似乎有了一些变化,像政客更甚于向刺客,远没有以往的那种沉默与稳重。

“太子殿下,我……”黑子被李承乾看的有些发毛,吱吱唔唔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又咽回肚子里。

至于独孤玉凤,这么多年下来,这丫头已经成熟了很多,没有了以往的嚣张跋扈,也不知道是黑子调教的好,还是女大十八变。

“我打算把你从‘七组’调出来,你有什么想法?”李承乾开口了,一句话直戳黑子要害。

不提安排,只提调离,这让黑子有些忐忑。

毕竟‘第七小组’是他的根,是他一手组建,现在李承乾要把他调出去,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颇有一种被杀的那头驴子的感觉。

“说话啊,有什么想法你就说,别吞吞吐吐的。”见黑子不说话,李承乾的声音提高了一大截。

“臣,臣不敢!臣没有想法,一切听从殿下安排。”黑子嘴角抽了抽,最后认命似的低下了头。

“玉凤,你呢?他是你的主官,你对此有什么看法没有?”李承乾放过黑子,将目标对准了独孤玉凤。

这两个人之间越走越近,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很可能等到独孤青云回京的那一天就是他们两个完婚的那天。

李承乾绝不会允许自己的一个行动组完全掌握在一家人的手中,所以他需要将这黑子和独孤玉凤分开。

这并不是因为他怀疑这两个人在一起会出现什么问题,纯粹是因为这样会造成一种资源上的浪费。

但虽然李承乾的真实想法是这样,可他却不能明着说,基于不让属下摸清自己想法的原则,他选择了先敲打黑子一翻的办法。

这样一来可以观察黑子和独孤玉凤两人对自己的忠诚度到底如何,也可以观察在个人利益与命令之间有矛盾的时候两人会如何选择。

随着年龄不断的增长,李承乾驭下的手段也在发生着变化,以往他是靠拉拢,而现在则是临之以威!

(本章完)

第一一七一章 训斥

上位者的驭下之道永远是那么让人难懂,不到那个位置永远体会不到他们每一句话里所包含的真实意图是什么。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研究帝王之术,但成功者却只有寥寥数人。

李承乾以前并不懂这些,所以虽然他有着太子的身份,但是做起事情却总是带着功力的目的,总是想着自己,总是想着别人的想法。

但是经过这么多年时间的磨练,经过老头子这么多年时间的考校与培养,李承乾终于意识到以往二十多年的经验在大唐并不实用。

或许他的知识储备或许在大唐算得上顶尖,可是这对政治天赋和身为上位者行为却没有任何一点帮助。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李承乾决定改变一下自己,让自己的性格变得更加难以琢磨,让其他人不至于那么容易的就看穿自己的目的与意图。

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了与黑子和独孤玉凤之间的对话。

“太子殿下,臣觉得‘七组’是组长一手所建,若是将他调开会不会影响到‘七组’以后的工作?”独孤玉凤并不清楚李承乾的目的,她只是凭着心中的那股不平之气,或者说郁闷的感觉在发表意见。

与黑子两相情悦的她觉得他们两个配合的很好,‘七组’的运作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现在把黑子调开完全就没有必要。

甚至独孤玉凤还在恶意的揣测是不是李在乾还在记仇,成心想让她嫁不出去,否则为什么会棒打鸳鸯。

李承乾听完独孤玉凤的观点,不动声色的看了黑子一眼,随后说道:“这是你的真实想法?本宫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对自己没有信心,认为自己无力领导‘第七小组’?”

“殿下,玉凤只是觉得‘第七小组’更适合黑子,并不是没有信心。”独孤玉凤争辩道。

李承乾话里的意思颇有一种‘如果你不行,我就另外派人领导七组’的意思,独孤玉凤自然不会把这个‘心上人’一手建立起来的组织拱手让人。

“黑子,你呢?你也觉得你更适合留在‘第七小组’么?”李承乾默默的注视着黑子,等着他的答复。

太诡异了,黑子直到现在还处在懵圈的状态,这特么到底是咋的了?怎么莫名其妙就拿自己开刀了呢?

他可不是独孤玉凤那丫头,对于这个把他领上道,让他的刺杀手段更进一步的太子,他是由衷的佩服。

可即便这样,太子殿下却依旧盯上了他,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些心寒,隐隐有一种李承乾想要卸磨杀驴的感觉。

但是想归想,该回答的问题还是要回答,入了官场他便不在是当初的那个小人物,可以心情不好拍拍屁股走人。

现如今他可是有从五品职司的大唐官员,而且想要娶独孤玉凤他也需要有一个合适的身份,这种情况下他就是心中略有不满,也不敢当着李承乾的面表现出来。

“臣还是刚刚那句话,臣服从殿下安排,刚刚是玉凤不懂事,请殿下原谅!”前前后后都考虑清楚之后,黑子用尽量诚恳的态度说道。

一顿敲打之后,李承乾也觉得差不多了,再敲下去怕是会起到反作用,闻言点头说道:“也罢,既然你这么说,本宫就当你是真心的好了。”

“是!”郑而重之的点了下头之后,黑子瞪一了眼还想要再说什么的独孤玉凤。

他这个老婆什么都好,就是小时候被他老子宠坏了,总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也不想想,现在的李承乾是不是她能惹的起的。

“是!谢殿下原谅!”被未来的老公瞪了一眼,独孤小妞委屈的瘪了瘪嘴,但最后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向李承乾服软。

“行了,你们两个也不要在本宫这里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本宫告诉你们,‘第七小组’你们必须给本宫牢牢抓在手里,若是为了男女之情耽误了事情,当心本宫把你们远远调开,一个去西域,一个去辽东。”

腾的一下,不管是黑子还是独孤玉凤,两人的脸瞬间就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敢情这一连串的刁难竟然是为了这事儿?

“怎么,难道本宫说错了?看看你们两个这段时间都干了什么?‘第七小组’又干了些什么?让你们去整合机构,结果你们大整了半年连一半都没有整合好。难道这件事就这么难?又或者你们就放不下手中的那一点点权利?”

李承乾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是拍着桌子在吼。

黑子和独孤玉凤两人满脸通红,尴尬的对视几眼之后,齐齐肃立,独孤玉凤再也没有了刁蛮的样子。

因为李承乾并没有说错,他们两个现在还真的没把‘第七小组’的事情放在首位,近半年时间几乎把全部的时间都放在了新买的宅子上面,装修、布置、整理,哪里还有时间去管‘第七小组’。

“独孤玉凤,你,说的就是你,你说你一天天都在忙些什么?身为情报组负责人,你都在干什么!长安城关于本宫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你们在干什么?传消息的人在哪里?源头又在哪里?”

莫名其妙的一群人终于知道李承乾的火气从哪里来的了,原来还是因为长安城中的那些关于‘不举’的传言。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去查?难道等本宫请你们吃饭?”

李承乾真是受不了这帮家伙,一个个特么比自己还像太子,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选他们几个来当手下。

“是!臣这就去办!”得到李承乾的允许,被喷的狗血淋头的黑子和独孤玉凤几乎是抱头鼠窜。

不过当两人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被李承乾叫住了:“黑子,你回去把手头的事情和你老婆做个交接,三天后本宫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办。”

“啊?”本以为侥幸逃过一劫的黑子愕然转头。

原本他还以为要调他离开只是李承乾在泄愤,现在看来似乎太子殿下真的有调他离开‘第七小组’的意思。

(本章完)

第一一七二章 静夜

“你难道没有听懂刚刚的话么?回去交接手头的任务,就是这么简单,明白么?”尽管刚刚已经发泄了心中的不满,但是李承乾依旧对外面的传言耿耿于怀,对黑子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脾气。

“是,臣回去马上就办。”黑子虽然再次被训斥,不过这一回却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答应一声之后抱头鼠窜的跑了。

知道了被训斥的原因,黑子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因为他有一个好老板,竟然如此简单的就放过了自己。

就同样的事情来说,黑子觉得如果自己在外面有这样的传言,估计自己杀人的心都有,绝对不会只是把人叫过来训斥一顿那么简单。

至于说职务调动,黑子觉得认命算了,犯了错误就要有受罚的觉悟,现在李承乾只要不调独孤玉凤离开,他宁可去扫茅厕。

总之不管怎么说吧,一顿排头砸下去,李承乾发泄了心中的不满,黑子免了一顿责罚,大家皆大欢喜!

等到黑子和独孤玉凤离开之后,李承乾长长出了口气,顺便将房间中一群看热闹的闲杂人等都打发出去。

“殿下,夜了,需要休息么?”杨雨馨是唯一留下来的,她的职责就是伺候眼前这位小爷,所以不属于闲杂人等之列。

李承乾指指刚刚被他拉到桌边的白纸,示意杨雨馨帮忙递过来,同时说道:“还休息什么,没听长乐那小祖宗说了么,缺人!”

“可长公主那里缺人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情,您还是好好休息吧,休息好了明天再定这件事情也不迟啊!”

杨雨馨可不管什么长乐还是苏玫,她是李承乾的贴身女官,自然要对他负责,至于其他人根本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

当然,在不涉及李承乾的情况下,如果长乐或者苏玫、孔雯等人有事的话,杨雨馨还是很乐意帮忙的。这是她在宫里处事的原则,也是李承乾为什么会一直把她留下身边的原因。

不过这一次李承乾并没有让杨雨馨把话说完,摆手打断她之后说道:“让我静一会儿,你先去休息,四更的时候记得来叫我。”

“四更?殿下您不打算休息了?”

“去吧!”李承乾脸色微沉。

杨雨馨理智的闭上嘴巴,知道再说下去只会让李承乾更加反感,敬个礼之后退出了书房,并且在外面将门轻轻带上。

“呼……”李承乾长长呼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蘸水笔在纸上写下了‘待办事项’四个字。

既然回京了,而且老头子也不打算再让他回去咸阳,那么以前做好的那些铺垫就到了应该着手运作的时候。

李承乾觉得必须列出一个待办事项的表格,然后确定事情的先后。

第一条就是正在进行的‘医改’,全民免费医疗工作已经搞了一半,整个大唐千万百姓的眼睛现在全都集中在这项‘工程’上面。

毕竟‘医改’关系到整个大唐所有人,不管是穷人也好,富人也罢,就算是老头子也会有生病的时候。

所以李承乾认为这是目前来说,他需要面对的头等大事。

第二条是教育改革,全民免费教育是仅次于‘医改’的一项大‘工程’,同样关系到大唐千万百姓的日常。

现在的大唐正是一个飞速发展的时期,各行各业都需要人才来填充,如果没有大量高素质人才,这种发展要不了几天就会停滞下来,再次让大唐变回以前的样子。

第三条就是军校的建设,早在几个月前李承乾就提出了这个问题,但是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所以不管是老头子还是朝庭里的老家伙,眼下都顾不上这一件事情。

但李承乾却知道,这同样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个国家的强大体现在经济上,但同样也体现在军事上。

他可不想等到现在这一批老家伙们都入土了之后,大唐的将军们出现青黄不接的局面。

毕竟大唐军事上不能只依靠薛仁贵、苏定方这么有数的几个人,想要有强大的军事实力是整体的提高,而不是靠一两个人的力量。

第四件事就是关于铁路,这同样是事关军事与民生的大事,如果能在大唐建成一条铁路,哪怕只有一条,这无疑会将整个大唐的中央集权加强一倍。

什么边境问题,什么异族入侵,什么叛乱暴动,只要有了铁路,大唐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将军队这个暴力机器运送到指定地点,什么后勤,什么人员全都不是问题。

同样,铁路在没有战事的时候可以提高大唐境内物资的流通速度,而物资流通速度加快了,整个大唐的经济也就被带动起来了,到时候各种税收也会让大唐赚的钵满盘满。

最后一件事就是天竺,李承乾的打算是在贞观十九年之前将天竺这个佛国彻底拿下,让它与高句丽一样,变成大唐一道。

至于说为什么一定要拿下天竺,李承乾可以举出无数的例子,但在他心里唯一想作的就是让那个偷渡出去的家伙尴尬到无以复加,让他费尽心思取回一堆大唐本土的东西。

相信到了那一天,那个老和尚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当然,这是李承乾的恶趣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等到李承乾把所有他认为重要事情都列举出来之后,时间已经过了三更,听着外面传来的更鼓之声,小李同志忽然有一种孤独的感觉。

就像李白的那首《静夜思》中所写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身处大唐的李承乾不知道自己的故乡在那里,大唐或许是他曾经向往的所在,但这么多年折腾下来,除了心力交瘁之外,似乎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

最初时幼稚的以为可以当一个皇二代混日子,不参与皇位的争夺,到后来不知怎么踏上老头子的贼船,一头扎进朝庭斗争这个是非圈。

浑浑噩噩过了十来年,直到今天,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李承乾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忙的是什么?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只是当皇帝?又或者让大唐崛起?

可是目前的大唐已经是一个庞大的帝国,敢轻易撩拨大唐的人基本上已经被杀光了。

(本章完)

第一一七三章 及时雨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在有外敌的时候或许会一致对外,但在没有外敌的时候就会转为内耗。

无数历史资料记载着,中华五千年历史中各种因为内斗而消耗国力,最终导致灭国的事件。

所以在大唐已经再无敌手之后,李承乾必须再次找到一个敌人,一块可以供大唐用来磨牙的‘骨头’,以免大唐陷入无休止的内斗中。

天竺、拜占庭这些都是很好的对手,也是李承乾为大唐选择的‘骨头’,他们将代替高句丽,成为大唐这头雄狮用来磨牙的工具。

“殿下,四更了!”就在李承乾微微发愣,有些伤感的时候,杨雨馨轻手轻脚的推门走了进来。

看着小姑娘泛着血丝的双眼,李承乾知道,这姑娘刚刚必然一直守在外面没有离开,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一个个怎么都这么倔,再这样下去我怕是要提前换副官了。”

“殿下……”杨雨馨以为李承乾有将她换走的打算,脸色瞬间一白,眼眶里泛起一层涟漪。

“行了行了,打住啊。我说的是再这么下去你们会因为缺少睡眠造成猝死,别总是疑神疑鬼的,真是受不了你们。”

李承乾被小姑娘的行为吓了一跳,根据从程小四那里得来的经验他知道自己哄妹子的能力绝对是负五渣,若是真让杨雨馨哭出来,绝不是一时半刻能哄好的,必须在她哭出来之前将她制止。

杨雨馨只求能跟在李承乾身边,哪里还管什么猝死不猝死,不论是与太子殿下接触这么长时间彼此间的感情问题,就算是因为身在倭国的哥哥,她也不会离开李承乾身边。

所以在听完李承乾略显紧张的解释之后,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殿下,臣快要被您吓死了。”

“是你快要把本宫吓死了,警告你啊,以后不准在你家殿下面前哭,否则揍你屁股。”四下无人,寂静的房间中李承乾随意了很多,否则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当着一个姑娘的面说出‘屁股’两个字。

杨雨馨被李承乾说的脸色微微一红,垂下头呐呐的说道:“殿下,您,您还是休息一会儿吧,天亮还要去上朝呢。”

“行,看来我要是不休息一会儿你是不会放过我了,也罢,那就睡一会儿吧,时间到了记得叫我。”李承乾也觉得刚刚的话说的有些轻佻,尴尬的笑笑,起身走向书房中的寝室。

偌大的东宫只有李承乾和他的四个老婆住着,闲置了很多地方,所以他的书房中也留了可供休息的房间。

“是!”杨雨馨乖巧的答应一声,陪着李承乾进了卧室,等到他躺下之后,将蜡烛吹熄隐入黑暗之中。

一个时辰,后世两个小时,这么一点时间对于只有十七岁的李承乾来说根本就不够用。

不过没办法,老头子既然要求他上朝,那他就只能去上朝,这就是父命不可违,君命不可违。

所以萎靡的太子殿下再一次在朝堂上度过了一个昏昏沉沉的上午,直到李孝恭拍拍他的肩膀将他从梦中唤醒。

“承乾啊,不是叔说你,这少年人要懂得节制,什么事情都不可以过度啊!”面对睡眼朦胧的李承乾,李孝恭如是说。

嗯?什么节制?什么过度?啥意思?轻轻擦掉嘴角口水的李承乾疑惑的看着一脸坏笑的河间郡王,一时间没有搞懂他的意思。

不过很快,受过后世优良教育的李承乾就反应过来这老货说的是什么,一个懒驴打滚从地上站起来,瞪着老家伙恨不能一口咬死他。

“唉,年轻人啊,就是不听劝。”结果李孝恭竟然没有一点当叔叔的样子,面对怒目而视的李承乾,极度无耻的摇摇头表示出失望的神情。

面对这种无耻之人,李承乾能说什么?总不能当着一群老货说自己昨天晚上没那啥吧?老货们不嫌丢人,他这个小年青还觉着臊得慌呢!

“王叔,你到底想说啥?没事儿的话我走了!”李承乾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转身做势欲走。

“哎哎哎,别走啊,叔还有正事儿没说呢。”发现李承乾似乎真的有些恼了,李孝恭连忙换上一副笑脸:“一会儿迎宾楼二楼包厢,叔和你丈人在那等你,别忘了来啊。”

“又有什么事儿?上次我不是说过勋贵也可参与土地置换么?”李承乾不知道他的这个王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然不敢轻易答应。

虽然说他现在正急着找这些老家伙商量借人的事情,但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之前,他并不打算与这些个老狐狸见面。

结果李孝恭却是撇着嘴,用鄙视的眼神盯着他上上下下打量半晌,哼了一声说道:“说的容易,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答应了,可你小子也不想想,你答应了能做数么?你父皇那里怎么办?”

“啥意思?”李承乾无辜的眨眨眼:“高句丽的战报还没传回来呢,你们这么着急干什么?”

“等传回来就来不及了!”李孝恭的语气中满是鄙夷,似乎在责怪李承乾后知后觉,不过好在现在他有求于人,冲到嘴边的‘朽木不可雕也’被及时咽了回去。

来不及了?李承乾瞳孔微微一缩。

能让如此多的朝中勋贵认为来不及了,那就说明最近一定有大事发生,很可能是五姓七望、各大世家那边有了什么动作,否则这些勋贵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用‘来不及’表达自己的心情。

“记住了,未时末!”就在李承乾琢磨河间郡王话里的意思时,李孝恭再次叮嘱了他一句,随后拍拍屁股离开了。

一群无耻的老家伙,竟然不说谁请客就让老子去,真特么当老子是傻的?想让老子办事还想再让老子掏钱,这天下的便宜事真的就那么多!李承乾看着河间郡王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盘算着。

不过今天这事儿他还真是非去不可,难得老家伙们会有事儿求他,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把长乐那边缺人的事情解决了,否则下一次再找他们一定又是一堆条件。

(本章完)

第一一七四章 想占便宜的老家伙们

从朝堂上下来,李承乾先是回到东宫把杨雨馨叫起来带上,然后是他的美女卫队:夜魅、小白还有小道姑。

一行五人乔装改扮出了宫,直奔东市迎宾楼。

之所以乔装改扮不是因为害怕东宫外面的守卫,而是怕被魏黑子、于志宁等一群老夫子撞见,若是真的撞见了,少不得又要听他们一番唠叨。

未时末,也就是现代大概下午3点左右,打扮成富家公子的李承乾准时来到了与李孝恭约定好的包厢。还没有进门,就听到里面一片嘈杂之声,其中叫的最响的就是那个破锣一样的声音。

“诸位叔伯们好兴致,今日怎么聚会想起小侄来了?”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李承乾等伙计拉开包厢的房间之后,施施然走了进去,同时对程老货轻轻施了一礼:“见过丈人!”

“哎,你小子总算是来了,现在你可是大忙人,见你小子一次可真不容易。”老货们打着哈哈将李承乾一行让进屋,笑着说道:“今日聚会只谈私交,不谈国事,你小子以为如何?”

“古人有云:长者赐不敢辞!民间也有客随主变之说,既然叔伯们这样要求,承乾自无不可。”李承乾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上来就是一顿套话。

同时也表明了态度:老子今天就是来混吃喝,绝不会当冤大头!

但是最终李承乾还是低估了这一群老兵痞脸皮的厚度,一群老货硬是装成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直接就把他安排到了主位上面,尉迟老货更是大咧咧的招呼伙计上菜。

“丈人,我看诸位叔伯似乎早就到了,为何一直没有上菜啊?”李承乾觉察到了包厢中反常的情况,开口向程咬金问道。

“嘿嘿,他们怕你不来没人付账,一群不要脸的老东西。”程咬金是典型的滚刀肉,没啥话是他不敢说的,当着一群出生入死的老兄弟更是如此。

这样么?李承乾眼神微微一变,心中有了一丝明悟:敢情这群老家伙今天是想拉关系找门路,打感情牌。

在座的基本上不是十六卫大将军就是老头子手下的红人儿,这些人会差在迎宾楼请人吃顿饭的钱么?很明显,不会!

那么既然不差钱,那么又搞了这么一出儿,明显就是在告诉李承乾:大家伙儿没把你当外人,这是在跟你开玩笑。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李承乾的脸上立刻换上一副真诚的笑容,热情的与周围的老货们拉起家常。

直到酒菜全都摆上桌面,伙计全都退出去之后,他才闭上了嘴,静静的等着老家伙们开口。

“高明啊,叔有件事儿想跟你商量商量,你要是觉着行呢,你就给琢磨琢磨,要是觉着不行,那就当叔没说,成不?”

郭孝恪,一个刚刚调回长安的老家伙,可以称得上战功卓著,当初跟着徐茂公一起投靠的老头子,后来窦建德也是被这个老家伙献计给生擒活捉的。

不过这老家伙生性奢侈,喜好享乐,家中妻妾尽是貌美如花,就算是出征打仗,其用具也是从家中带出来的,全都用金玉装点。

所以当他第一个开口的时候,李承乾的眉头不自觉的便皱了一皱,不过却并没有那么明显:“叔叔有什么事情尽管言说,成与不成承乾自然考虑。”

郭孝恪没有丝毫的犹豫,听完李承乾的话之后,用手朝地面指了指:“高明,这高句丽可是咱们勋贵们出力打下来的,你可不能让那些‘白眼狼’给抢了先。”

在这里‘白眼狼’指的是谁不问可知,毕竟李承乾当初提出‘土地置换’只是跟世家那些老家伙们说的,而且朝中勋贵也都知道太子殿下与世家不对付。

不过李承乾并不关心这老货用什么来代指世家,他的心思已经全部被引到了土地置换的方向,眯了眯眼睛看着郭孝恪问道:“那依叔叔之见应该如何?”

土地置换的想法是他李承乾提出来的固然不假,但是土地如何置换,什么地方可以置换,这些却不是他能够做决定的,所以面对郭孝恪他选择了保留意见。

“哎呀!俺听你们说话真累!”就在李承乾等着郭孝恪继续发表见解的时候,尉迟恭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小子,既然高句丽是咱们勋贵们打下来的,那分的时候自然要咱们先挑你说对吧?”

对个屁,李承乾心里吐槽了一句。高句丽有一大半都是老子的六率打的,你们十六卫只是打到安市城,如果说先挑老子先挑才是正经。

尉迟恭等了片刻,见李承乾如泥菩萨一般坐着,没有表态的意思,不由继续说道:“老夫觉得这地必须由我们勋贵来挑,我们挑好了,剩下的再由那些‘白眼狼’挑,就是这样。行不行你小子给个痛快话吧。”

“尉迟伯伯,您这话说的有些高抬小侄了吧?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小侄只是一个小小太子,手中一无权二无势,这种分地的事情怕是无能为力了。”

李承乾此时已经搞清楚了老货们的意图,这帮家伙不过是想让自己来替他们顶雷,到时候他们去找老头子要求换地的时候直接说方案是太子出的,不管最后能不能成,都不会背上太多的责任。

可是他李承乾又不是个傻子,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答应,而且就算是答应又能如何?反正老货们换回来的地也都是当成抵押品还回来了,好地坏地又有什么区别?难道还能留下一块当祖坟不成!

所以李承乾果断了拒绝了老尉迟的要求,这件事情是他提出来的他承认,去找老头子说道说道也没问题,但是像老家伙们这样拿他当枪使那是绝对不行。

尉迟恭被不软不硬的顶回去之后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狐疑的眼神不断在程咬金和李孝恭两人身上游走,似乎在询问什么。

“小子,前天你跟我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吧?当时你可是答应的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反悔了?”

(本章完)

第一一七五章 交换

“反悔说不上,即便是现在小侄同样赞成勋贵参与土地置换。”李承乾对李孝恭的问题没有一丝犹豫,坦言承认自己在宗正寺里说过的话。

“那你现在为何又矢口否认?”李孝恭觉得在一群老家伙面前丢了面子,语气中多少带着质问的意思。

好在李承乾不在乎这些小事,他需要属下是年轻一代的鹰派将领,这些倚老卖老的老家伙并不被他看好,自然也没指望这些跟着老头子打天下的老货能真的把他放在眼里。

所以面对质问,只是淡淡一笑:“小侄没有否认什么,支持诸位并不代表一定要在站诸位的一边。或许这对小侄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是诸位都能得到好处,小侄又能得到什么?诸位叔伯们把小侄找来总不会是当枪使吧?”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老货们根据彼此间关系的远近,以眼神交流着心中的看法,心中暗骂李承乾一声‘小狐狸’。

“你想要什么?只要合理,一切好商量。不过老夫需要提醒你的是:不要有非份之想!”候君集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让人听着总是不那么舒服。

“多谢候叔叔提醒,承乾省得了!”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李承乾先是谢过了老候的提醒,接着继续说道:“不过小侄的要求很简单,诸位叔伯们不用费什么力气就可以做到,而且绝对不会违反大唐律法。”

“什么事情,你来说听听。”程咬金破锣一样的声音还是那么难听,但却缓和了包厢中的气氛。

李承乾伸出两根手指,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十六卫,每卫借我两百人,两年之后还给你们。”

“什,什么?两百人!”老家伙们脸色变了一下。

每卫两百人,加到一起那就是三千二百人,算一算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你小子到底要干什么?如果你不把话说清楚,当心老夫……”李孝恭眼见事情有些不对头,连忙插了进来。

只是这老家伙看似威胁,实际上也等于是给李承乾递了一个台阶,让他有一个回旋的余地,不要说出什么不适宜的话出来。

“孝恭王叔何不听小侄把话说完?说完之后若是还想去参我一本,小侄绝不阻拦。”

很显然,李孝恭的好心并没有人领情,李承乾在打断了他的发言之后,啧了一声说道:“每家给我两百医护兵,今天这事儿本宫就答应了,一会儿回宫立刻就去找父皇商量,如何?”

该死的小狐狸,如果不是有太子的身份,非得拿大板子抽死丫不可!一群老货被李承乾吓个半死,结果发现丫竟然说话大喘气。

“怎么?诸位叔伯难道还有别想法?要知道,现在十六卫可没有什么仗打,那些医护兵留在你们手里也是浪费,不如派出来让他们有些用武之地。”李承乾发现老家伙们都不说话,继续补充说道。

“人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说清楚这些人的去向。”随着李承乾的年龄增长,他的行为让人愈发难以揣摩,老家伙们怎么也想不通他要三千多医护兵干什么,这些人可是除了一些急救手段之外什么都不会。

“人算是我借的,两年之后一定会还给你们,至于怎么用过一段时间你们自然就会知道。”李承乾懒得和这些脑子里全是肌肉,除了杀人啥都不想的老兵痞解释。

而且就算是解释了这些人的去处也没啥用,弄不好还会被这些老货威胁,所以千言万语不如一默,让这些老东西胡乱猜去吧,只要到时候能把人给他调来就成。

“成,这事儿我答应了,等回去就把人给你调过去,老夫道要看看你小子又要玩儿什么把戏。”良久无人回应的情况下,老程站了出来,作为李承乾的老丈人,支持一下女婿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必定不会让丈人失望就是。”李承乾对老程挤挤眼睛,做了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

人其实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他们总是会对未知有着无与伦比的好奇心。李承乾正在抓住老家伙们这种好奇心,以及现在需要用他来与皇帝陛下沟通这一点,从他们手中骗来了三千多人的医护人员。

当然,也有人说为什么李承乾不直接与老家伙们摊牌,从他们那里调人不就好了?何必绕这么一个大圈子,费力又不讨好。

说到这里就再次涉及到了人性,李承乾固然可以这样直白白的去要人,但是在意识到手中有底牌之后,老家伙们一定会提出更加过份的要求,甚至十多个人就会提出十多个要求。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承乾需要怎么应对?难道真的为了这千把百人把自己卖给这些老家伙?一个一个去满足他们的要求?这根本就不符合他的‘道德标准’!

当然,李承乾也不能让老家伙知道这些人的去向,万一老家伙们知道了这些人是要用在‘医改’上面,他们必然会提高价码,到时候只会得不偿失。

“行了小子,你也别卖乖了,人调给你没有问题,只要你能保证不出问题就行。”就在李承乾与程咬金达成协议之后,尉迟恭大咧咧的插言道:“不过你承诺的事情什么时候兑现?总不能也让我们等到两年之后吧?”

“五日之内!”李承乾伸出五根手指比了比,心中却隐隐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不为这件事情本身,而是为了勋贵们的目的。

直到这个时候李承乾才发现,他并没有搞懂这群老家伙为什么需要进行土地置换。当初判断老家伙们想要置换土地,然后再质押的想法在这一刻产生了动摇。

这帮老杀才太过于热心了,按道理来说他们虽然有这种需要,但绝不会急成这个样子。

带着这份狐疑,李承乾将目光投向李孝恭与程咬金:“不过你们同样必须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会对土地置换这么热心,否则咱们一拍两散。”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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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七六章 明哲保身

李承乾的语气坚决,带着不容质疑的味道,他固然需要一些属于军方的医护人员来补充‘医改’过程中的弊端,但相比于莫名其妙的中了圈套,将‘医改’往后拖一拖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包厢之中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酒杯不断拿起放下的声音在轻轻响着。老家伙似乎早就料到李承乾会这么问,只是他们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跟李承乾说,所以借着喝酒彼此用眼神传递着一些信息。

“其实也没什么,就算是殿下不问,一会儿也会和殿下说起。”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话的刘弘基突然开口了,很明显刚刚老家伙们‘眉目传情’的过程中他落了下风,被派出来当成说客。

这老家伙同样是最近被调回来的,被老头子封了卫尉卿,也就是相当于现代的总后勤部部长,主要掌管大唐境内所有兵器的制造和输送,是老头子比较信任的人物之一。

不过李承乾和这老家伙并不怎么熟悉,见他开口,便略客气的比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本宫洗耳恭听!卫尉卿请讲!”

刘弘基顿了顿,呷了口酒一边咋舌一边说道:“殿下,若是臣说这是为了明哲保身,您相信么?”

明哲保身?李承乾微微眯了眯眼,这词他听着新鲜,似乎还是第一次从这帮牛逼哄哄的老家伙嘴里面说出来。

刘弘基等了半天不见李承乾说话,瞪了一眼那些不断向他使眼色的老货们,硬着头皮接了一句:“殿下,臣只能说这些了,若殿下能够理解自然最好,若是不能理解臣……唉。”

“承乾,你跟我来。”李孝恭无语的看着将话说的一半的刘弘基,半晌之后才拉着李承乾来到一个无人打扰的角落:“高明啊,这件事情其实本不该对你说,但是你现在既然问了,而且一定要知道,那叔就跟你说一下,但你可千万不能对你父皇说,知道没有?”

“嗯!小侄不是孩子,知道事情的轻重。”李承乾敷衍着点点头。

既然提到老头子了,那么这件事情他就需要慎重考虑,至于说跟不跟老头子说……李承乾知道,如果真的不能跟老头子说,这些老狐狸一定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对自己透漏一星半点。

所以既然李孝恭敢跟自己说,那就一定不怕老头子知道,最多就是老头子知道了会训斥他们一顿,或许会有什么责罚之类的事情发生,但绝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这事儿说起来其实主要真的还是为了自保。”看李承乾的态度,李孝恭苦笑着摇了摇头,知道自己前面的话应该是白说了。

不过尽管如此他却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接着说了下去:“你这个土地置换的方案一出台,现在世家的老家伙们全都在研究这个事情,依我们估计他们一定会支持这个政策。”

“虽然他们不会一次性将手里的土地全都拿出来,但是未来的三、五年内却一定会将手里的土地全部置换出去。这样一来我们这些手握大量土地的人就会成为出头鸟,到时候你敢保证你小子不会惦记上我们手里的地?”

李孝恭一口气将所有的话说完,最后双眼盯在李承乾的脸上:“怎么样,你觉得我说的有错没有?”

“没错,一点没错。不过有一点王叔您说错了,并不是小侄惦记你们手里的地,而是我大唐正在高速发展,以往是向土地要钱,现在却改了,土地并不能满足我们日益增长的需求,大量囤积土地在将来只会吃更大的亏。”

李承乾含糊其词的忽悠着,在弄清楚了勋贵们的真实想法后,他的心算是放进了肚子里,现在所差的就是把李孝恭他们给忽悠‘瘸’。

其实这件事说白了还是屁股决定脑袋的问题,李承乾以太子的身份在考虑一些问题,在他看来土地置换只是一种非常时期的非常手段。

但是在下面的人看,事情却并不是那么简单,姑且不论土地置换政策的好与坏,仅上位者的一个看法其实就会让他们焦头烂额。

这就像我们后世的企业一样,领导出台了一项新制度,你作为下属要不要拥护?或许有可能这制制度与自己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是谁能保证间接关系也不发生?

如果因为自己的行为引起领导的不满,在将来很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仕途吧?

这些勋贵的想法其实与后世现代企业中那些中层干部或者员工是一样的,他们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老李给的,他们恐惧的自然就是自己的行为会引起老李的不满,所以才会有了主动能与土地置换的行为。

想通了这些,李承乾为自己的敏感暗暗摇头,同时也对勋贵们这种谨小慎微而感到叹息,所谓伴君如伴虎大体上指的就是这个情况吧。

但尽管如此,李承乾却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立场,同情勋贵是一回事,计划的执行又是另一回事。

现在的李承乾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宅男,思考问题的出发点也有了很大不同,在勋贵们考虑自己的将来,考虑家族的将来时,他需要考虑的却是大唐的未来,民族的未来。

所以在李孝恭第三次尝试呼唤他的时候,李承乾抬手打断了他,叹了口气说道:“王叔,请恕小侄要食言了,你们的事情我必须和父皇说清楚。听我说完……,这和承诺无关,而且关系到大家的切身利益,所以就算是食言而肥,小侄也是要做的。小侄宁可现在让叔伯们骂上几句,也不想将来让叔伯们戳我的脊梁骨。”

数次打断李孝恭的发言之后,李承乾总算是把自己态度彻底表达清楚,同时也让李孝恭陷入了再深的迷惑之中,最后只能无奈叹了口气:“李高明啊李高明,你就坑你叔吧!从那一千两银子开始,叔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个好东西,现在果然应验了!”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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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七七章 发财了……

因为见识与阶层的关系,李孝恭等人根本无法理解李承乾的作法,事实上关于土地置换的方案他们都并不怎么赞成。

但是没有办法,前期出台的一些政策已经将他们挤到角落当中,世家为了缓解矛盾,已经开始小规模的做出让步。五姓七望、各大世家纷纷拿出一些并不怎么重要的土地,打算支持一下土地置换方案,这样的情况下,勋贵们也是独木难支。

更何况李承乾还曾经许诺过他们无数的好处,想要得到这些好处那就只有支持他的土地置换方案。

当然,土地置换后面隐藏着什么,这才是勋贵和世家无比关心的事情,甚至如果不是眼下看不出什么不利局面,老家伙们早就已经暴发了也说不准。

“你们两个到底在嘀咕些啥,大家一起讨论不好么?为啥非要鬼鬼祟祟的!”尉迟恭的性子急,倚仗着卓越的战功以及老头子的信任往往总是摆出高人一等的架子,就算是对李道宗等亲王正常情况下也没什好脸色。

好在李承乾已经习惯了老货说话的方式,对他的大嗓门充耳不闻,笑着对包厢内的众人抱抱拳:“今天的讨论就到这里吧,本宫答应诸位的事情一定会兑现,五天之后早朝上见,希望到时候诸位叔伯也要兑现承诺,把本宫需要的人带过来。”

老家伙们几乎全都是一愣,刚刚还声色俱厉大有一拍两散的架式,怎么一转脸就变的和颜悦色了?李孝恭刚刚到底说了什么?难道……。

想到这里,老家伙们纷纷对李孝恭怒目而视。

李孝恭倒也光棍,一点没有否认的打算,梗着脖子无耻的说道:“我有什么办法,他是我侄子,我瞒谁还能瞒他?再说这有什么啊,不就是先给自己找条后路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怕人知道不成。”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什么可隐瞒的了,真真假假所有的底牌都已经透给了李承乾,要杀要剐基本上全在某人的一念之间。

“其实诸位叔伯在想什么本宫也都知道,最终目的不外乎就是家族兴旺,子孙满堂!”李承乾适时的站出来,抬手向下压了压以示安抚,随后缓缓说道:“不过这八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嘛……”。

做起来当然难,这一点不用李承乾说,在座的所有人都很清楚。不过在眼下这个特殊的环境中,没有任何人站出来发言表态,所有人都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连脾气暴躁的尉迟恭也不例外。

“叔伯们都是老江湖,这其中的道理应该比本宫清楚的多,可诸位想过没有,再强大的家族也需要有一个国家来依附,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国家作为后盾,那么家族的强大只会是无根之萍。”

“若你小子只会说这些大道理,休怪老夫现在立刻拍屁股走人。”李承乾的话说了一半就被尉迟老货打断,老家伙自认忠耿无双,最是听不得这种含沙射影的话。

“可以,既然尉迟伯伯想听点干货那咱就说点干货。”李承乾也觉得刚刚说的那些有些‘假大空’的意思,正琢磨着怎么往回收却被尉迟恭打断,借着这个由头正好把话题拉回来。

“首先咱们说说钱。”李承乾可能是觉得被一群老货盯着有些不舒服,话说一半停了下来,四下瞅瞅之后跳上一张桌子。

“这钱呢大家都喜欢,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钱可以说什么事情都办不成。”

“那么怎么赚钱?钱从哪里来?放在家里的钱库就能生钱了?我看未必!所以我认为把钱拿出来做投资,用钱来生钱才是最正确的作法。”

“叔伯们觉得一家出二十万贯有些多了,觉得这钱有可能打了水漂,但是诸位想过没有,若是铁路建好了每年会有多少收益?”

“常言道‘火车一响,黄金万两’,这说的是什么?还不是铁路的价值?数十万斤货物运送到千里之外需要浪费多少银钱?需要多少时间?若是把这些钱都收回来大家分一分每家能分多少?”

“这笔帐一时半刻很难算清楚吧?为什么?因为这是一大笔钱,很大的一笔钱,而且还不是一次性的收入,而是火车每运输一次的收入,若是运十次呢?百次呢?运十年呢?总的算下来这里面有多少钱?”

这一次李承乾没忽悠,真的没忽悠,完全就是实打实的‘算帐’给老货们听。然而当他看到下面抬着头,眼中充满迷茫的老家伙时,才意识到似乎过高的估计了他们的智力。

“那个……,你说的到底是多少钱?”扳着手指数了半天的郭孝恪代表老货们问出了一个他们都十分关心的问题。

“每年百余万贯不成问题。”李承乾伸出一根手指。

这次他是真的在忽悠,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准确数字。

毕竟铁路这东西和距离,速度,安全运行,载重量都有关系,想要算的清楚,必须等火车搞出来之后才行。

然而已经掉进钱眼儿里的老货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听到他说的数字之后,纷纷有些失望的表示这个数字太少了。

“五十年的分红时间,你们还想怎么样?一年就算分一万贯五十年也有五十万贯,这总比把钱埋在猪圈下面好吧?而且随着铁路越修越多,越修越长,这个数字还会不断的增加,或许每十年会翻上一翻也说不定。”

李承乾画大饼的能力可不是练了一朝一夕,趁着老家伙们有些懵圈的时刻,又给他们来了一记狠的。

这下好不容易算清楚会有多少收益的老家伙们又懵了,十年翻一翻的话,似乎手指已经不够用了。

李承乾看着一群窃窃私语,不断向身边同僚借手指的老货,忍不住叹了口气:“诸位伯伯还是别算了,到五十年的最后一年,总收益是三万万一千万贯。”

“三,三万万一千万?!这,这特么能买多少粮食啊?!全大唐也没有这么些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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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七八章 关于财富(上)

同样的惊讶的还有伟大的李二陛下,当老头子听到李承乾随口说出来的数字时,整个人都是懵的,潜意识中第一个反应就是——忽悠!

所以老头子几乎想都没想就打断了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李承乾:“你等会儿,你把你刚刚说的数字重新说一次。”

“啊?三万万一千万啊,怎么了?”李承乾正说在兴头上被老头子打断,有些不明所以。

“三万万一千万……,那你知不知道我大唐一共发行了多少铜钱?”老头子可不管李承乾能不能理解,依旧继续着自己的问题。

“这和发行多少铜钱有什么关系?”李承乾老头子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问法整个蒙头转向,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

发行多少铜钱好像是金融方面的问题,虽然与经济有关,但是与自己说的土地置换与铁路那肯定是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

“从我大唐建国开始,一共发行的铜钱不超过五万万贯。你现在一下子就告诉我五十万后要弄出三万万一千万,你想干什么?不想让我大唐百姓活了么?”李承乾的态度让老头子以为他在装傻,愤怒的拍了桌子。

“啊?!这,这是什么和什么啊?父皇,您确定咱说的是同一件事?”重新整理了思路,李承乾还是没有理解上去。他不知道为什么老头子会发这么大的火,同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说错了。

“乾儿啊,这天下财富是有定数的,你这样子捞钱岂不是把这天下的财富都赚尽了?这样下去却让这天下百姓如何生存?”长孙皇后实在看不下去了,轻轻在李承乾头上戳了一下,给他解了心中疑惑。

李承乾一直以为像老头子和老妈这样博学的人会与其他人不一样,对财富的理解也应该不一样。可是万万没想到,对财富的理解上他们竟然会与外面那些土鳖是一样的。

无奈之下只能给老头子和老妈科普一下:“母后,‘天下财富皆有定数’指的不是钱呢,虽然财富简单来说可以看成是钱,但是知识对于人们同样是财富,我们烧的石炭亦是财富,这天下财富皆有定数指的是广意的财富,而非是狭义的钱啊。”

嗯?还有这样的解释?余怒未消的老头子皱起眉头,长孙皇后同样陷入沉思。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会这样解释财富,思路不由得全都被带李承乾带走了,至于前面说的那三万万一千万……相比于知识,钱算得了什么。

李承乾就这样被李二夫妻晾在一边,一个人无聊的数房梁上的装饰,直到老头子一声轻咳。

“父皇!”得到老头子的提醒,李承乾从房梁上收回目光。

“对于财富的解释你是从哪里看的?或者是听谁说的?”李二陛下捻着颌下胡须,眯着眼睛问道。

对于老头子的问题,李承乾自然不能说是从后世的书上看的,所以只能瞪着眼睛吹牛逼:“书上不就是这么写的么?为什么要听别人说?别人说的总是别人的,并不是自己的。”

“二哥,乾儿自幼便聪慧过人,有很多与众不同的见解,财富之说或许真的如他说的,以前我们都理解错了呢。”长孙皇后此时也想通了关于财富的含义,笑着接过话头。

结果老头子却是摇摇头说道:“观音婢,朕不是不相信他,实在是他的说法太有颠覆性,朕是怕他再折腾也什么事情来。”敢情老头子是担心李承乾这家伙不安份,在朝庭里再次掀起波澜。

“父皇,看您说的,儿臣现在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像以往那般。”李承乾被老头子说的尴尬,一脸纠结的说道。

但是这种解释换来的只是老头子的一声冷哼,以及老妈的‘无情冷笑’。是的,是‘无情冷笑’,至少李承乾认为老妈一定是在笑话自己,虽然长孙皇后脸上的笑容看的老头子发呆不已。

“好了,即便是你对财富有着不同的见解,但是这也无法改变你捞钱的事实,所以对这三万万一千万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哼哼!”

绕了一圈,话题再次回到了三万万一千万上面,李承乾忽然有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从来没有发现,现在老头子竟然也和外面那些土鳖一样,对钱的认识这么浅薄。

不过虽然如此,该说的道理还是要说,谁让老李是爹,他李承乾是儿子呢,所以纠结了一会儿之后,李承乾抬起头,对伺候老妈的某宫女说道:“那谁,对,别看,说的就是你,去给我弄杯茶来。”

长孙皇后溺爱的瞪的李承乾一眼:“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没有礼貌,这都多少次了,怎么还是记不住她们几个的名子。”

“母后,她们几个长的一模一样,儿臣是真的分不清楚。”李承乾苦着脸回答着老妈,心中却在偷笑。

长孙皇后宫里这几个宫女,别人不清楚,他这个当儿子的还能不清楚?连天佐、天佑两个一模一样的双胞胎都能分得清清楚楚,又怎么可能分不清楚长孙皇后宫里几个宫女。

之所以说分不清,不过就是掩人耳目罢了,老头子看那几个宫女的眼神让李承乾知道,这几个估计哪个都逃不出老头子的‘毒手’,所以对这几个宫女自己还是装糊涂的好,免的惹祸上身。

果然,李承乾一翻表现获得了老头子的好评,看着他的眼神平和了许多,但很快就再次变得凌厉起来,轻轻一拍桌子:“茶已经有人给你弄去了,现在要不要朕在给你摆上一桌酒,然后请你吃顿大餐?”

“啊?啊,不用,不用!”李承乾连连摇头,陪着笑说道:“父皇,儿臣这不是打算在您面前好好表现一下么。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一时半刻怕是说不清楚,所以……嘿嘿。”

“行了,收起你的嘴脸吧,朕可是清楚的很,你小子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典型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本章完)

第一一七九章 关于财富(下)

对于老头子的不信任,李承乾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学着小兕子的样子瘪瘪嘴,结果换来老头子一声冷哼,最后只能认命的叹了口气说道:“父皇,这件事情其实还要从头说起,若是不然很难说的清楚。”

“那你就说,现在时间还早,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李二陛下也很想知道李承乾这段时间忙忙碌碌到底在搞些什么,虽然这小子现在考虑问题已经日渐成熟,但没人给他把关还是不行。

“父皇,说起这铁路,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复杂的东西。就像以前说的,它最大的优点在于运量和速度,只有运量足够才会有利润产生。”

“但是产生的利益我们并不是全都存起来了,这些钱我们还需要用来建造新的铁路,那些勋贵投资进来的钱儿臣也不会让他们全部存起来,咱大唐会不断有新的物事出现,到时候他们的钱还是需要拿出来的用度的。”

“这样一来钱就会流动起来,而钱流动起来之后就会产生效益,同样也会产生税收,这样一来……”。

“停,停下,你说的详细一点。”老头子听到这里已经开始发晕,摆手打断李承乾。

在古代大众接受的理论是‘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所以对于钱的运作从来就没有人重视,李世民虽然是皇帝,但他同样也是一个贵族,歧视商人这个缺点在他身上也是存在的。

所以每当李承乾说到钱的时候,老头子总会感觉像是在听天书,完全搞不懂他在说什么。

李承乾沉默了片刻,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对老头子说道:“父皇,咱们举个例子来说吧。”

“比如说朝庭出一百万贯来修铁路,那么这一百万贯都花到哪里去了?首先是购买钢材,这笔钱就到了舅舅手里;接下来舅舅需要去买铁矿,那么这些钱又到了矿产商人手中;开矿的商人会雇佣工人,那么这些钱就会流入到百姓手中。”

说到这里,李承乾停了下来,见老头子点头之后才继续说道:“那么钱到了百姓手中就是终点了么?不,因为百姓需要活着,他们会用这些钱去买粮食,去买一些生活的必须品,所以接下来这些钱会流入商人手中。”

结果,李承乾刚刚说到这里,老李同志便在身旁的矮几上狠狠拍了一下:“这就是商人的可恨之处,如果不是他们,我大唐的百姓岂会如此困顿。”

突然间,李承乾觉得老头子根本没有办法交流,因为旧的思想已经把老头子的脑子彻底的洗过,商人无情,商人不义的观点已经深入骨髓,想要改变难上加难。

长孙皇后看出李承乾的无奈,站起身转到老头子身后,在他肩膀上轻轻的按着,同时安慰着说道:“二哥,莫要气恼,还是听乾儿把话说完如何?”

“嗯。接着说吧。”老李也醒悟到刚刚有些失态,轻咳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随手对李承乾摆摆手让他继续。

“父皇,事实上这钱同样没有在商人手里,因为商人在赚到钱之后,需要去购进货物,而当他们购进货物之后就需要运输,这运输的过程就需要用到我们的火车,所以有一部分钱就会回到我们的手里。”

“当然,商人购进货物也是要花钱的,这些钱又会再次流入百姓的手里,然后百姓再拿来买生活用品,然后再次转入商人手中。”

“所以这些钱是一直不断循环着用的,每次循环大唐都会从商人的手中收取到一定的商税,这些商税里面同样也有我们花出去的钱。”说到这里,李承乾闭上了嘴,静静的看着老头子不再说话。

“啥意思?你是说那些钱最后全部都回了朕的国库?”老头子被李承乾看的有些别扭,翻着眼睛问道。

“当然,如果父皇您不发俸禄,不修宫殿,不去打仗,不发军饷……任何事情都不干的话,这些钱当然会回到国库。”

“可这是不可能的,军饷我们要发,宫里的用度也要花钱,宫殿的修缮同样要花钱,最关键的是,铁路我们不能停下来,因为我们第一次拿出去的一百万贯只能修数百里的铁路,我们必须不停的修下去。”

“所以那些回到国库的钱我们会再次拿出来修铁路,再修数百里,等到铁路修好之后,那些钱又会再次回来。”

懵圈是李二唯一的想法,尽管李承乾已经尽可能的为他解释钱是怎么用的,但最后还是把老头子听的稀里糊涂,隔了好半晌才问道:“那你说了这么多,既然路要不断修下去,那么你的三万万一千万贯钱在哪里?”

听了老头子的问题之后,李承乾恨不能给自己两个嘴巴,这特么也太愁了人,怎么就说不通了呢。

“你那是什么表情,再用那种眼神看朕,信不信老子抽你。”李承乾的抱怨最终还是被老头子看出来了,身为封建家长的李二陛下顿时将眼睛瞪了起来。

“不是,父皇,‘钱’这个东西只是一个名词而已,‘钱’并不等于财富,你必须把他换成东西才是财富对吧?三万万一千万堆在一起那不过就是一些铜而已,那并不是财富对吧?”

“如果‘钱’就是财富的话,咱们多制些铜钱,堆在一起不就等于发财了么?何必去收税呢?对不对?”

李承乾也被老头子给逼急眼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之后再次说道:“三万万一千万贯只是一个数字概念,就像代表距离远近的步与里一样,所以在五十年后,您能看到的会是三万万一千万贯钱产生的财富。”

“它可能是一条完整的铁路,也可能是咱们宫里的无数金银器皿,还可能是军中无数的刀枪军械,也有可能是勋贵家中的良婢美妾,更有可能是无数大唐百姓日益提高的生活水平。”

“所以我们根本不可能看到实实在在的‘钱’堆在那里,我们能看到的是一个强大的国家,一个繁荣的大唐,这才是三万万一千万的价值。”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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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零章 成长

“行了,关于钱的事情咱就先说到这,你的想法的确有些独到的见解,不过朕还要好好考虑考虑,你还年轻,有些事情难免考虑不周。”就在李承乾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老头子拿出当老子的权威,狠狠的把他给镇压了。

李承乾只能无语的看着老妈站在老头子身后偷笑,心里却在拼命的哀嚎。简直没法活了,明明什么都不懂,却非要表现出当世大能的样子,能有这样的一个老子真不知道是自己的幸运还是不幸。

不过想想现在老头子对钱的认知,李承乾忽然觉得自己利用后世的知识搞一场金融风暴,完全可以直接让老头子的贞观皇朝彻底破产,到时候自己再来救市……似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来一场政变。

当然这只是想想罢了,毕竟政变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鉴于古代的野心家太多,三观不正的家伙们如果借机起事的话,最后的赢家是谁还真不好说。

所以搞一次金融风暴的念头只是在李承乾的脑中闪了一下,便被他给压了下去,脸上尽量做出一副老实孩子的表情,等着老头子继续‘教训’。

“朕听说下午你跟着孝恭他们去了东市?”老李同志把搞的他头疼不已的‘钱’抛到脑后,关注起李承乾下午的行程。

“是的,是王叔和丈人约儿臣去的,还有尉迟伯伯他们也都在。”‘老实孩子’李承乾一个不落的将下午那些老货们全都交待了一遍。

这种事情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那么多人的聚会,若是说老头子不清楚都有些什么人,那才是怪事。

“他们想要什么?”听着李承乾口中说出的一个个名子,老李同志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李承乾像是没有看到老头子难看的脸色,笑着说道:“他们想要争取宽大处理,打算把手里的地都交出来。”

“什么?都交出来?”老头子反问道。

“是的。”

“为什么?”李二没想到李承乾会有这样的一个解释,一时间没有控制住,随口问了出来。

据他所知的是勋贵们打算参与土地置换,应该是感受到了朝庭想要进行国土资源调查的想法,所以想着趁早将手中的土地放手,用支持新政策的方式来换取平安。

李孝恭在迎宾楼对李承乾说的那些其实只是一部分,最重要的事情他却并没有说。

这些大唐的勋贵们利用手中的权利,兼并了多少土地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如果这次世家全部将土地置换,那么很快他们兼并土地的事情就会暴露出来,这将会引起多大的震动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所以他们打算借着这次机会把手中的土地换了,换到辽东也好,换到西域也罢,只要能换出去就等于支持了朝庭,看在他们提前投降的作法上,老头子应该会大不见小不见的原谅他们。

李承乾虽然不清楚这些老家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他却有着自己的打算,所以他根本不在乎老家伙们在耍什么样的心眼,只要按照自己的计划一路走下去就好。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底气,所以面对老头子的问题,李承乾坦然说道:“父皇,就算他们现在不把地交出来,很快也会交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会发现土地会成为一种负担,交上来只是迟早的事情。”

“朕不想听这些空话,朕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同意他们将土地置换掉,难道你不清楚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很明显,老头子并不相信李承乾,在他看来儿子这一次是被那群老家伙给耍了。

“父皇,儿臣想要利用世家与勋贵的力量来开发东北和西域,您也知道,世家和勋贵在民间从来都是一个‘风向标’,如果他们一股恼的跑去这两个地方,必然会带动民间百姓,到时候会有大量的百姓跟着他们的脚步跑去这两个地方。”

“这样一来就可以大大的增加我们对东北和西域的控制力,使得原本需要数十年才能完全控制的地域可以在十几年内完全被掌控。”

“相比于一点点的土地,儿臣觉得能掌控住这两个地方更加重要。”

“而且儿臣还想利用世家与勋贵的力量,百姓们手里的资源太少了,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开发的任务。而世家与勋贵就不一样了,拥有大量资源的他们可以在同样的时间里完成普通百姓三到五倍的工作,这也是儿臣想把他们调到这两个地方的原因。”

老头子愣了,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并不是因为李承乾的计划如何高明,而是因为他考虑问题的方式。

曾经的李承乾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往往都是自己,如果他自己不能占到便宜那是绝对不会去做的。不过好在李承乾代表的是皇室,他占了便宜也等于老李占了便宜,所以老头子并不怎么管他。

可是现在不同了,从土地置换这件事情上来看,李承乾竟然完全是出于公心,这里没有他任何一点好处,相对来说得到好处的只有大唐。

这说明什么?孩子长大了?不,李承乾这小子根本不可以用年龄的大小来衡量。在他只有八、九岁的时候就已经很少有人能理解他鼓捣出来的一些事物,所以年龄并不是问题。

而除了年龄之外,那就只有成熟。

以前的李承乾只会胡乱的折腾,经常会弄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而现在的他却不一样了。

现在的李承乾竟然知道从全局考虑问题,同时也知道让出一些好处给别人。单从这一点来看,便可以证明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责任。

“这件事情你看着办吧,回去弄个方案出来,过几天朕会拿到朝会上去。”沉默了半晌的老头子终于开口了,语气平静没有一丝训斥的意思。

“诶?父皇,您……”李承乾被老头子突然间的态度转变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尴尬的从椅子上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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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一章 谣言

“雏鸟总会长大的,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朕能够提点你的已经不多,好好把握自己,去吧!”老头子的语气中带着伤感,似乎在为李承乾的成长感到失落。

儿子大了,有很多事情已经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他个这当老子的能够指点他的东西越来越少,甚至有些时候还要靠着儿子的提点来处理事情,难道这就是岁月如刀催人老?

看着李承乾离去的背影,李二陛下长长的叹了口气。

“二哥,可是在感叹乾儿长大了?”长孙皇后从老头子的身后转到身侧,斜倚着老李,眼中同样是一片迷茫。

“长大啦,以前一直盼着这小子什么时候能长大,现在突然发现,还是小的时候可爱一些,嗯……至少八岁之前就不错,那时候朕还可以考他背书。”

背书什么的是老李永远的痛,有一个过目不忘的儿子或许可以感到骄傲,但是却永远也享受不到那种考校儿子的乐趣。

长孙皇后有些诧异的扭头看看李二,他可是难得说出这么露骨的话,至少这种明显听起来有些吃味的感慨她是第一次听到。

不过当她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老李正目光熠熠的看着自己,很明显刚刚的话是在逗她。

“二哥,您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了,若是再逗妾身,妾身可要生气了。”感觉到被老公调侃了的长孙皇后完全就是一副小女儿的样子,看的老李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哎呀,二哥……”长孙皇后等来的不是老头子的道歉,反而是一个抢劫式的拥抱,整个人被老李打横抱了起来……。

老李二十一岁生的李承乾,长孙比李二小三岁,当时也就是十八岁。

现如今李承乾十七,不管是老李还是长孙全都没到四十,加上身居高位保养得当,使得长孙皇后虽然三十有五,但看上和二十多岁的花信之年并无什么差别。

昏黄的烛光下看得老头子心猿意马,自然也就不算是什么了。

而撇开老头子与长孙之间的‘人间正道’,一个人离开走在回宫路上的李承乾却再一次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无数的宫女、侍卫见到他宛如见到鬼魅,原本可以很正常的见礼,现如今全都躲躲闪闪,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

“怎么回事?小夜,你去找人问问。”李承乾被这些人弄的一个头两个大,又不好直接问,只好将夜魅派出去打听。

害怕一个人是一种很难表达的情绪,李承乾知道自己如果当面问的话很难问的清清楚楚,那些宫女和侍卫必然不会说出原因,也只有派夜魅出去才是正道。

夜魅去的快回来的更快,不到盏茶时间已经从后面追了上来,跟在李承乾身边轻声说道:“殿下,侍卫们都认为你是神仙下凡,所以不敢靠近!”

“嗯?”李承乾停下脚步,脸色阴沉:“这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谣言?有没有问清楚?”

“殿下,臣以为应该是您的避水符引起的。”夜魅不避不闪的回答道。

“避水符?”夜魅的提醒下,李承乾这才想起昨天为了逗兕子开心搞出来的那一出儿闹剧。

不过,只是一张避水符而以,似乎不应该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吧?看现在的这个情况,那避水符应该改成避人符才对。

“殿下,以讹传讹啊,现在已经宫里早就传的沸沸扬扬,您现在已经从神仙弟子变成神仙下凡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白月宁突然说道。

这特么可真是日了狗了,完全就是无心插柳嘛,不过是变个戏法,这特么招谁惹谁了?怎么就给传成这个样子。

李承乾郁闷的摇了摇头:“小夜,小白,回去之后给本宫严查,看看消息到底是从谁那里放出去的,找到之后送京兆府。”

“是!”不管是夜魅还是小白都是神色一紧,她们都知道李承乾的一些习惯,对于些乱嚼舌头,传谣言的人简直是恨之入骨。

同时李承乾严正的要求过,东宫所有消息不得外传,任何东宫所属进宫的准则就是管好自己的嘴。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估计传谣言的人结果不会太好,或许会掉脑袋也说不定。

一路无话回了东宫,李承乾回自己该去的地方,夜魅和白月宁商量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她与小白擅长的东西不一样,黑夜中她可以发挥出百分之两百的实力,而小白却不能,所以调查的事情自然是由她出马。

杨雨馨同样听到了外面的谣言,不过她却并不是那么紧张,因为据她所知消息并不是从东宫传出去的,而是从外面传进来的,而且还有专人向她并报过。

“小雨,今天辛苦你了,陪着我们走了一天,你还是去忙你的事吧,估计这几天你们几个又闲不着了。”苏玫正在自己的寝宫整理着一些关于‘医改’方面的东西,听到有宫女禀报说太子回来了,便打算放杨雨馨离开。

杨雨馨的能力在李承乾身边已经锻炼的非一般女子可比,这次李承乾回京暂时没有什么事情,就把她借给苏玫,帮她一些忙,这也是为什么杨雨馨没有跟在李承乾身边的原因。

“苏妃娘娘,我还是把手里的这些弄完吧,殿下已经去休息了,他那边应该用不到我。”杨雨馨一边回答,一边翻动手头的那些纸张,顺带记录一些东西。

对小白派来通知她的人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小雨,你觉得关于谣言的事情,是宫里传出去的么?”苏玫到底还是和李承乾接触的少,相比于贴身宫女身份的杨雨馨来说,她还没有摸清楚这个老公的性子,自然比较在乎他的想法,找小雨姑娘打听也在情理之中。

“苏妃娘娘,臣觉得不会。当时在场的人很多,不光有咱们宫里的人,还有一些太极宫那边的人在,所以若是有谣言,臣觉得从太极宫传过来的可能性会大一些。”杨雨馨轻巧的回答着,面对苏玫的询问不卑不亢,只是眼中闪过一抹小小的得意。

(本章完)

第一一八二章 整治(上)

李承乾虽然没有想过把东宫经营的铁桶一般,但也没有想把东宫弄的像个筛子,今天发生的事情等不到第二天就会传遍长安城这样的事他绝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所以这次不管是谁泄漏了消息,只要是宫里的人,哪怕是太极宫的人,他也不会放过。

夜魅宛如幽灵一般在太极宫里穿行,诡异的身影就像是飘动的幽灵,无数斑驳的影子就是她天然保护伞,只要有阴影就不会有人发现。

数年来因为跟着李承乾,以至于她的能力大大的受限,本是属于黑暗中的幽灵却被迫一次次暴露在阳光下,甚至就连去高句丽也因为要掩护身份,不能放开手脚。

不过这一次她终于可是大展身手了,李承乾的命令是不计一切代价查出谣言的源头,不管此人是东宫的也好太极宫的也罢,必须把这个人给找出来。

太极宫,长乐宫主的居处。

李丽质这位大唐长公主并没有休息,尽管已经接近三更。

“长公主殿下,夜魅求见!”就在她埋首杂乱的文件堆时,夜魅中性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进来吧。”放下手中的蘸水笔,长乐抬起头,平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是!”短促有力的回答过后,夜魅如幽灵般的身影自门口现身。

“夜护卫,深夜前来,有什么事情么?”看到夜魅的第一眼,长乐便知道有事情要发生了,否则这个长年跟在哥哥身边的幽灵绝不会深夜来出现在这里。

“启禀长公主,臣是奉了太子殿下之命,调查宫中关于‘避水符’谣言来源的。”夜魅中性的声音中不带任何感情,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已经很难再改变。

“你的意思是源头在我这里?是我给大哥造谣?”长乐听完夜魅的回答之后,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起来。

她虽是恬静,活泼的性子,但并不代表她没有脾气,换句话说这些个皇家贵女就算是再平易近人,也改变不了那种已经浸入骨子里的傲气。

夜魅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臣没有这个意思,臣过来只是希望长公主殿下能够帮帮微臣。”

长乐抿了抿嘴不说话了,她也知道夜魅是奉命行事,并不是在故意给她找麻烦。而且宫里的传言她也听说了一些,隐隐的感觉到似乎要出娄子,现在果然出事情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长乐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一种不被信任的感觉让她有些郁闷,语气自然冷了下来:“那么本宫是否需要回答你的问题?”

“臣不敢,臣只是想询问一下公主那天带去的侍者。”夜魅口中虽然说着不敢,但是语气中却带着不容质疑。

她是李承乾的护卫,大唐太子的命令对她来说等于圣旨,哪怕是那位小爷让她去刺杀李二,她也会去做,至于说到长乐这里调查事情更是算不得什么大事。

“好,既然你想查,那你就查吧,我带去的人都在这里,想问谁,想问什么,你就当着本宫的面问吧!”长乐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十五岁的年龄放在后世也就是一个初中生,现在被夜魅当面顶撞,心生怨愤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好在她还记得夜魅是李承乾的人,而李承乾这个大哥……长乐很难说清楚与他的关系。

总之只要是李承乾说出来的话,她基本上就算是再为难,也会照着去做,所以尽管心中愤懑,她还是没有制止夜魅。

“长公主殿下,宫中谣言对太子殿下十分不利,臣也是不得以而为之,请殿下谅解!”夜魅也知道长乐与李承乾关系很好,但是太子交待的事情却不得不办,所以她只能尝试着解释一下,避免造成什么误会。

然而正在气头上的长乐哪里能听进夜魅的解释,手一挥将身后伺候的宫人全都招了过来:“本宫知道了,人全都在这里,你查吧。”

“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夜魅自然也不会再缩回去,就算是长乐再不满意,她也必须要查,否则不说没办法跟太子交待,虎头蛇尾的处理方式也只会让长乐公主更加不满。

三个宫女,三个内侍,这六个人就是当天跟着长乐公主一同去东宫的几个人。当然,那天还有几个侍卫也跟着去了,不过当时他们站的远,根本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也就没有询问的必要。

“你们可知某手中是什么东西?”当着长乐公主的面,夜魅举起一个小小的牌子,上面只有一个并不大的‘七’字,向几个站在一起的宫人问道。

“情,情报科第七组的令牌。”

“既然如此尔等可知某之来历?”

“吾等知道。”

“某与长公主殿下刚刚之言尔等尽已听到,现在是否有人主动出来?”

说是询问,那自然就是询问,夜魅没有动用任何手段,也没有任何威胁,举着小小的牌子,语气平淡的像是在问‘吃饭了没有’一样。

但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却让六个宫人集体缄默,彼此对望一眼之后,全都闭上了嘴巴。

这样的情况说明了什么夜魅已经不用再问下去了,小小的令牌收起来之后,对着长乐深施一礼便站到一旁不在言语,大有‘您看着办吧’的意思。

长乐公主脸色微微一变,看着几个手下的表现她也知道,这事儿八成和他(她)们多少有些关系。

当下,本就有些阴郁的脸色再加难看,盯着几个手下问道:“这事情真的是和你们有关?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连太子哥哥的谣言都敢传,难道真的是本宫平日里对你们管的太松了么?”

“殿,殿下,臣,臣不是有意的,臣只是和同僚说了几句太子殿下是神仙弟子的事情,臣并不知道后来会传成那样啊。”一个内侍委屈的站出来,一张脸几乎揪成包子,很显然是被情报科第七组的牌子吓坏了。

(本章完)

第一一八三章 整治(下)

“长公主殿下,可否将这几人交给微臣?”相比于几个宫人的忐忑,夜魅其实也不是那么好受,因为长乐和李承乾的关系,她不得不考虑措辞,以免给这对兄妹造成什么误会。

这也就是说,人,她必须要带走,而且还要尽量换取长乐的理解。

但是这话说起来容易,事情做起来却很难,毕竟这些人都是陪了长乐很长时间的近臣,怎么可能只凭夜魅一句话就让她带走。

换句话说,如果她夜魅犯了错,有人到李承乾那里想要带她走,估计也不会那么容易。

将心比心之下,夜魅感觉这件事情怕是要出变故。

果然,长乐听到夜魅的要求之后脸色变的更加难看,语气中带着愠怒:“夜护卫,你是不是觉得本宫好欺负?”

“臣不敢!”夜魅再次对长乐深施一礼:“还望长公主体谅属下。”

“体谅你?本宫体谅你,你可体谅本宫?若是本宫今天让你将她们带走,你觉得今后还有谁会愿意为本宫做事?”长乐的声音有些冷,但她说的却是事实。

身为上位者,如果连自己的下属都保不住,以后怎么可能会有人再为其效力?这件事情现在已经和兄妹感情无关,逐渐演变成了义气之争。

事已至此,夜魅知道‘人’她是带不走了,深深吸了口气,主动做出让步:“既然如此,臣告退!”

“你走吧,有什么不满意的尽可向太子哥哥禀报。”

“是!”

夜魅走的没有一丝犹豫,也没必要犹豫,以她对这些皇子皇女的了解,既然他们想要保住某些人,那么就不会让这些逃走,因为这样会若了气势,所以她连看守的必要都没有,只要回去如实向李承乾禀报就可以了。

而在夜魅离开之后,一直压制着自己脾气的长乐终于暴发了,狠狠在桌上敲了一下之后怒声斥到:“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在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公主?告诉我是谁第一个出去乱传的?”

“殿下,是,是我。”不出意料,站出来的是长乐的贴身宫女。

“是我平时对你们太好了是么?太子哥哥的话你们也可以不放在心上对吧?本宫多少次警告过你们,让你们不要出去胡说八道,让你们闭上嘴巴,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本宫是在吓唬你们?”

长乐真是气极了,从某些方面说她固然想把这几个人保下来,但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要被李承乾盯上,这几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脱。

而且长乐也不知道如果李承乾来找她要人的话,自己应该怎么办,要不要把人交出去也是一个未知数。

她不想与李承乾闹矛盾,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她总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这与对错无关,真的只是一个小女孩的委屈。

漫漫长夜在纠结中一点点过去,当天光微亮的时候,郁闷了一整个晚上的长乐已经将整理好了衣装,带上六个惶惶不安的手下,直奔长孙皇后的寝宫。

而等到李承乾迷迷糊糊的从早朝上下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已经等他多时的宫女:“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嗯,走吧。”李承乾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点点头当先而行,口中淡淡问道:“长乐也在母后那边对吧?”

“是的,长公主也在。”

“嗯!”证实了自己的推断之后,李承乾的脚步变的沉了一些。

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撩拨长乐,也知道那些传谣言的宫人不过就是在跟其他人炫耀,并不是真的要传什么谣言,很可能当时他们只是在实话实说,后来经过别人的嘴才越传越离谱。

但这并不是免责的理由,就泄漏消息本身这就是一个错误,或许出现谣言并不是那几个宫人真心想要的,但造成的后果却十分可怕。

这就像后世的酒驾一样,每一个酒驾肇事的人都不是故意的,可是他们造成的后果却很可怕,所以在现代对酒驾的治理才会那么严格。

同样的事情换到皇宫也是一样,或许那些随意泄漏消息的人并不是真的想要实现什么目的,很可能他们只是为了虚荣。

但是考虑到他们在将来会造成的可怕后果,李承乾认为这些人必须严惩,杀鸡儆猴也好,杀一儆百也罢,总之这些人必须被绳之以法。

沉默中的一行人没用多少时间便已经到了长孙皇后的居所,刚刚走进去,李承乾便看到一排六个跪在一起的宫人,每一个都是五花大绑。

“来了就进来吧,在外面呆看什么。”长孙皇后的声音从打开的窗子里面传出来,声音中是满满的无奈,同时还伴随着弱不可闻的啜泣声。

李承乾摆手示意跟在他身后的小白留在原地,一个人跟着老妈派来的宫女进了房间,给坐在主位上的长孙皇后见礼道:“儿臣承乾见过母后!”

“免了吧,本后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竟然生出你们这些不让人省心的。”长孙皇后随意的一挥手。

听到长孙皇后的诛心之间,李承乾双膝一曲跪了下来,郑重说道:“儿臣错了,请母后责罚。”

“还罚什么啊,是母后不好,没有把宫里整治好,以致关于你的谣言传的到处都是,现在竟然要你来出手整治。”

“儿臣有罪!”

李承乾心里这个后悔啊,怎么千算万算忘了考虑老妈这边的感受了,要知道这太极宫可是老妈的地盘,现在自己伸手向长乐要人表面上看没啥,但实际上却是触了老妈的霉头。

原本坐在一边觉得万分委屈的长乐也被长孙皇后吓到了,再也顾不上哭泣,在李承乾身后也跪了下来:“母后,孩儿错了,是孩儿对宫人管教不严,还请母后不要再说了,孩儿听着心痛!”

“你们还知道错?本后看你们一个个都没错,一个个都有自己的道理。看看你们,一个为了谣言大动干戈夤夜抓人;一个为了几个多嘴的宫人不惜闹到本后这里来。”

(本章完)

第一一八四章 老头子的任务

李承乾被老妈骂了个狗血淋头,长乐也被教训的面红耳赤,不过在长孙皇后面前却一声都不敢回,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就连老头子到了都不知道。

直到老李的声音在大门口响起:“观音婢,这是怎么了?为何动了这么大的气啊?”

“儿臣见过父皇!”老妈还没让起来,无奈的李承乾和长乐只能跪在地上向老头子问安。

“二哥,你问问他们,看看他们怎么说。”长孙皇后起身迎住老李,陪他坐到摇椅上之后,才恨恨的说道。

“父皇,一切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听到一些谣言,一时激忿之下忘了礼数,竟然派人去大妹宫中拿人,儿臣错了,请父皇责罚!”

眼下这个时候李承乾就是再蠢也不会将责任推到长乐身上,是以不等老头子发问,便大包大揽的将所有责任都担了下来。

“不,父皇,是女儿的错,是女儿对宫人管教不严,让关于大哥的谣言传的宫里沸沸扬扬,女儿错了,请父皇责罚。”

“可是外面跪着的那几个?”李二陛下点点头,抬手向外面指了指。

“是的!”长乐应声答道。

“全都送长安县吧,另外宫里也要严查一次,所以以讹传讹之人全部送交长安县审理。”老头子的观点似乎于李承乾出奇的一致,在没有李承乾和长乐进行任何处罚之前,便给事情定了性。

“喏!”这下不管是长孙皇后还是李承乾兄妹,面对老头子的判罚尽皆应是,就算长孙皇后是后宫之主,也不能免。

“好了,长乐陪你母后出去走走,这人就要多运动,多运动才会有好身体,去吧!”

“喏!”就在长乐刚刚答应,老头子就是一声怒喝:“你跪着,谁让你也起来了。”

“噗嗤……”原本来觉着有些委屈的长乐看着李承乾撅着屁股呆愣、尴尬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

“嗯,这才对嘛,女娃娃就应该多笑笑。以后你大哥再惹到你可以直接来找父皇,父皇给你出气。”

本以为长乐一定会被训斥的李承乾保持着半蹲的姿势都听傻了,知道长乐在老头子这里受宠,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受宠到这个程度。

若是将来这么发展下去,自己哪里还有活路,还不得被这丫头给吃的死死的?

“老实跪着!”还没等李承乾吐槽完毕,站在一边的长孙就一指头戳到他脑门上,将他戳的跪了回去。

然后也不等李承乾说什么,便抬步向屋外走去,同时对长乐说道:“走吧,既然你父皇说多运动有好处,那你就陪着母后出去走走吧。”

“喏!”被老头子赦免了的长乐先是答应一声,随后又向老头子施了一礼,最后对李承乾做了个鬼脸。

一直等到长孙和长乐走的远了,李承乾才苦着脸纠结的向老头子问道:“父皇,儿臣可以起来了么?”

结果老头子一点面子都没给,瞪了他一眼:“自己干了蠢事就跪着吧,让你长长记性。”

“父皇,儿臣昨天真的是气极了,真的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没想到?明知道后宫归你母后署理,你竟然还敢把手伸进来,你平时的精明劲儿都去哪了!”

“是,是儿臣错了。”再次被老头子提醒后宫的归属权之后,李承乾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这次的认错算是真心实意。

“行了,你也起来吧,少在那里装出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

“谢父皇。”得了允许之后,李承乾揉着微微有些发麻的膝盖龇牙咧嘴的站了起来。

“不过说起来这些宫人也的确是太不像话,宫里的什么事情都敢传,什么话都敢说,宫里就是死了只苍蝇用不了三天也会传的满世界都知道,就连朕前几日招的徐惠为才人都……”

老头子话说了一半陡然顿住,似是想起了什么,恶狠狠的瞪着李承乾。

“啊?父皇,刚刚儿臣有些走神,您有呼唤儿臣么?”灵光一现的李承乾果断装傻,心里却不知道是个啥滋味。

徐惠,历史上被追封为贤妃的人物。

可又有谁知道,徐惠是贞观元年生人,至贞观九年至多也就是十岁之龄,李承乾这段时间可没少听过她的传奇事迹。

然而没想到这么小的丫头竟然就已经被老头子给招纳为才人了,那丫头好像连少女都算不上吧?不知道老头子的行为放在后世应该被判几年呢?

最关键的是老头子话里暗含的意思,先是提起宫人口风不紧,然后再提及徐惠,这其中分明就是有人把消息散播出去的意思。

若是这样的话就难怪老头子会同意整顿后宫,也难怪老妈脾气为什么这么坏,敢情是因为老头子竟然老牛吃嫩草。

“你小子要是再敢瞎琢磨,信不信老子抽你。”就在李承乾沉浸在自己的幻想的空间中天马行空时,老头子的一声怒斥将他拉了回来。

“父皇,您放心,打死我也不说!”

“哼,若是朕在外面再听到半点风声……小心你的皮子。”

“啊?不,不是吧,现在……”

“你有意见么?”

“没有!”

被老头子打压惯了,李承乾只能无奈的妥协,不过这也没啥关系,反正他也不敢拿老头子这件事情当把柄,就算是威胁都也不敢。

“行了,这件事情先放到一边,你手里最近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拿出来!”老头子在把李承乾彻底压制之后,大咧咧的伸手要好处。

“啥奇怪的东西?父皇,我这才回来几天啊,怎么可能有时候鼓捣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您不是说不让儿臣弄那些乱七八的东西么?”李承乾被老头子逼的叫起撞天屈。

从始自终都在要求他不要折腾的老头子竟然转性了,竟然会主动找他要好玩的东西了?由此可见老头子对那个徐才人到底重视到什么程度。

然而老头子并不理会李承乾的辩解,一声冷哼说道:“没有就回去弄,三天之内弄不出来,你就等着挨板子吧!”

(本章完)

第一一八五章 小玩具

李承乾硬着头皮答应着下老头子的要求,琢磨着要搞些什么样的东西才会适合小女孩来玩。

而老头子在把这件事情交给他之后,像是放下了一个大包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一声轻咳之后说道:“明日上朝莫要再睡了,你的那个土地置换明日就要朝议,明白么?”

“这么快么?不是要等到高句丽的战报传回来再说?”李承乾有些意外,老头子交待他弄的那个什么方案现在还是空中阁楼,怎么就要朝议了。

“既然已经定了,那就议一议,你的那个方案快点拿出来,明日早朝就要用。”

“喏!儿臣回去就弄。”老头子说的没错,既然定好了,拿出来议一议的确也没啥大不了的,至于方案什么的随随便便写上几条也就是了,左右也就是拿出后世一些东西来忽悠人。

“行了,你回去忙吧,别忘了朕交待你的事情。”见李承乾再也没有其他问题,老头子将他打发了出去。长孙皇后差不多快要回来了,老李可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怕’老婆的样子。

而李承乾也知道现在的甘露殿就是个火药桶,巴不得早些离开,听了老头子放行的命令,兔子一般窜了出去,对门口的小白一个呼哨,两人撒丫子便溜回了东宫。

一路无话回到自己的地盘,李承乾长长舒了口气,接过一杯由苏玫递上来的茶,轻啜着陷入沉思。

“殿下在想什么?为何如此入神?”一杯茶饮尽,苏玫看着李承乾试探着问道。

“你说,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会喜欢什么样的玩具?”李承乾放下杯子,若有所思的问道。

“殿下何出此问?”苏玫不知道李承乾为什么会问出这样奇怪的问题,好奇之余还是答道:“这要看小姑娘的性格是什么样的,妾身十来岁的时候多是在看书,有空便要学女红。”

“妾身也是一样,不过有时会去街上走走。”这是孔雯的答案。

“刀子吧,我觉得那种虎牙军刀最可爱了。”这是程琳的答案。

至于林晓晓,这丫头没童年,所以也不知道什么是玩具。

“唉……”李承乾完全被自己这四个大小老婆打败了,听她们说的,似乎小的时候完全没有童年嘛,竟然连点像样的玩具都没有。

“太子哥哥想要作什么?莫非又看上了谁家女子?还是个孩子?”因为血统的关系,程琳向来都是大咧咧的,说话也是荤腥不忌。

“去去去,我这几天连宫门都没出过,能看上谁家女子。”李承乾翻了个白眼,按着程琳的头将她推到一边。

“那太子哥哥为什么要关心十来岁的女娃啊?兕子才四岁,离十来岁还远着呢,总不是是徐……”

“我的小祖宗你要是把嘴闭上会死么?会死么?!”不等程琳把话说完,李承乾猛的跳起来将她的嘴巴给按住。

这小丫头真是太无法无天了,连徐惠的事情都敢拿出来说,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风向,没看长孙皇后已经气的连亲闺女都罚了么。

“记住,从现在开始‘徐惠’两个字绝不允许在东宫出现,明白么?”压制了程琳之后,李承乾游目四顾,重点在苏玫的身上看了一眼。

“妾身明白,东宫的事情殿下放心吧,绝不会出任何问题。”苏玫顶着太子妃的名义,署理东宫是她份内之事,对李承乾做出保证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这一次我并不是在和你们开玩笑,而且东宫要严查,任何传言也不可以有,过一会儿我会让小雨把情报科的保密守则拿出来一份,到你们调一些合适的抄下来,回头宫里组织集体学习。”

这次宫里的谣言事件让李承乾莫名的感觉到了危机,迫不及待的开始加强身边的保密工作。

当然,这种保密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保密,只是简单的不传闲话,不随便透露宫里一些不相干的事情而已。

若是老头子或是长孙等人问起来,该说的还是要说,但是要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要想当然的乱说一起。

“太子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你这么紧张啊?”程琳明显的发现了李承乾的反常,脸上嬉闹的神情变的严肃起来。

昨天晚上李承乾是在她的寝宫睡的,所以发生了什么程琳一无所知,反道是苏玫和孔雯她们两个昨天晚上无所事事,多少了解到了一些东宫发生的事情。

“没什么,回去记得告诉你身边的人小心自己的嘴巴就好,这段时间能不要说话就不说话,最好以后也是这样。”李承乾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敷衍一句之后再次琢磨起‘小女孩儿’玩具的事情。

一个平凡的下午,一个让人心惊胆颤的下午,无数宫人被带走询问,无数宫人走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整个太极宫都显得风声鹤唳。

老头子发飙了,严查宫内泄密事件,这是李承乾在晚上得到的消息,不过他现在很忙,根本没有时间来理会这件事情。

左右不过是老头子觉得丢了脸,借着有关李承乾的谣言来发泄而已,关不关心都无所谓。

“殿下,您说的这个魔方能再给臣说一说么?臣,臣根本没听说过这东西。”被李承乾叫进宫里的匠人满头大汗的解释着,毕竟这是太子爷指定三天之内要拿出来的东西,万一搞不定他可不想全家发配岭南。

“魔方呢……嗯,这么说吧,它就是一个大方块,上下左右前后,每一个方向它都是有九个小方块组成,你需要作的就是把这些小的方块组合到一起,让它可以转动。”

李承乾纠结了一个下午,总算是被他想到了一个适合的玩具——魔方。

这东西说复杂不复杂,说简单也不简单,关键的问题在于那些匠人并不能理解这东西的运作方式,所以很难在短时间内制作出来。

不过好在李承乾小的时候拆解过,大概的样子还能记得一些,在草纸上连说带画,多少让匠人领悟到了一些东西。

在浪费了小半个晚上的时间之后,总算是拿着草图走了,承诺三天之后拿出成品。

(本章完)

第一一八六章 以夷治夷

匠人离开之后,李承乾回到自己的书房,拿起放在一旁的铅笔,咬牙切齿的开始准备明天上朝用的计划书,也就是老头子说的方案。

可是当李承乾真的准备动笔的时候却发现,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计划,所有的东西这段时间搞出来的事情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想要串联起来,怕是没有三五天根本就不可能。

于是乎,小李同志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在自己明天用的奏折上写下了四个标题,标题的名子分别是:一,二,三,四。

搞定收工!

看着四个‘银勾铁划’的大字,李承乾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带着这份笑容,丫理直气壮的进入了梦乡,去与周公相会。

翌日一早,照例是杨雨馨将李承乾从书房的床上唤醒,一番洗漱之后,在苏玫的目送下大步流星的赶往太极宫。

而事实上苏玫是不用在这个时候来送他的,但是出于一个妻子的责任,她认为还是这样子比较好一点,所以只要李承乾不是睡在其他几个小老婆那里,每天早上苏玫都会前来送他去上朝。

不得不说,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承乾的确有些感动,只是……为什么总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感觉呢!

“早朝开始,有事早奏,无事退朝!”执事太监尖细的声音响彻大殿,在太极殿上空萦绕,力求每一个字都会被人清楚的听到。

“父皇,儿臣有事要奏!”当老头子第四次将愤怒的目光瞪过来之后,李承乾硬着头皮,抱着自己的奏折站了出来。

“哦,太子有事要奏,那就说说吧。”李二陛下假意嗯了一声,装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如果不是知道今天这件事是出于他的安排,还真被他给唬住了。

“父皇,关于土地置换的方案,儿臣有几点看法,想要奏请父皇批准。”

“吾家的千里驹一向见识非凡,既然有想法那就说说吧,今日正好诸位爱卿都在,大家也都议一议。”

千里驹?李承乾尴尬的咂咂嘴,搞不懂为啥一晚上的时间,自己就变成牲口了,难道就不能说成栋梁之材?或者是国之大贤什么的?

带着一肚子的抱怨,李承乾吭哧瘪肚的对老头子继续说道:“父皇,土地置换是事关国家未来发展的大事,儿臣有四点想法……”。

“朕知道,朕正在等着你说。”老头子瞪了一眼磨磨叽叽的李承乾说道。

然而伟大的皇帝陛下并不清楚,李承乾手里的那个破本子上除了一二三四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的字,时下说的全部东西都是现编的。

“父皇,儿臣觉得吧。”

“你已经觉了好几次了,有什么话就说,别在那里废话。”老头子终于还是发火了。

“喏!”李承乾索了索脖子:“父皇,儿臣觉……,额,第一就是土地置换的位置;第二就是土地置换的规模;第三东北和西域的管理税收问题;第四平民等级的问题;第五……”

“嗯?还有第五?”老头子疑惑的看了李承乾一眼,刚刚明明说四条,怎么这又出了‘第五’。

“额,不是第五,没第五,就四条。”李承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犯这种常识性的错误,尴尬的摆了摆手,示意只是说走嘴了。

“既然没有第五,那就说说你的四条吧,给大家解释一下。”

“喏!”李承乾再次答应一声,清了清嗓子转身面对御阶下面的一群老家伙说道:“相信大家都知道,西域和高句丽目前已经完全被我大唐所掌握,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何管理自然也就成了重中之重。”

“而管理一个地方,最重要的自然是人的管理,所以我们从第四条平民等级说起。”

“太子殿下,老臣认为不应为平民划分等级,既然大唐已经全完掌控两地,就应该一视同仁。”于志宁这老头子可能是这段时间闲的久了太无聊,竟然第一个跳出来抗议,搞的李承乾差点以为这老货是高句丽派来的探子。

好在这个时候老头子开口替他解了围:“于卿,且听听太子后面怎么说如何?若他说的有错,朕自然会驳斥于他。”

有了老头子的解围,于老头哼哼着退了下去,不过很明显的是,这老家伙分明就是贼心不死,等着继续找麻烦。

“本宫之所以说要将平民划分等级,主要是基于人性来考虑,诸位可以想想,不管是西域人还是高句丽人,他们是否真的会喜欢自己的国家覆灭?是否会真的接受大唐的管理?”

“相信大家在心里都有一个答案了吧?这就像有人侵略我大唐是一个道理,那些异族之人在大唐的控制之下必然不会安心,一视同仁只会让他们团结起来与我们对抗。”

“所以我们要分化他们,怎么分化?还有什么比把这些人分成三六九等更简单的?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不用我说,大家也都明白,当把那些异族分成等级的时候,他们就会在自己的族群内部产生矛盾。”

“而这种矛盾正是我们需要的,利用他们这种矛盾来统治他们,让他们没有精力来对抗我们,转而开始内斗,这才是我们需要的。”

李承乾结束了自己的长篇大论,不过一群老家伙们却看着他默不做声,就连老头子也陷入沉思。

老祖宗虽然说过以夷治夷,但却从未有人认真的考虑过这个问题,汉人对那些异族也好,或者是异族对汉人也罢,更多的操作是杀光,因为‘治’太麻烦,杀光远比‘治’要省时省力。

“高,实在是高,俺老程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主意真不错,民分三六九等是不是就可以……”程妖精打破了大殿中的寂静,破锣一样的声音在太极殿上空回荡。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可所有人都知道他下面想说的是什么,像老程这样的杀才嘴里绝对不会有好话,如果没有猜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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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七章 免税与阶梯税制

一声轻咳,李承乾打断了下面的窃窃私语:“诸位,我知道各位对特区实行等级制度有想法,但我希望你们能回去认真考虑这个问题,有什么想法明天一早交意见书上来,现在我们讨论第二点,税收!”

税收关系到方方面面很多问题,一群老家伙很想知道在这两个刚刚被征服的地方会有什么样的政策,毕竟如果参与到土地置换的话,这与他们将来的收入息息相关。

“就目前来说,本宫的计划是三年内免税,五年半税,八年之后其税制与大唐接轨。当然,这里面还有各个不同等级的人交税比例不同的问题,需要将来慢慢商量,眼下这个计划也只是本宫初步制定的,最后是否执行也需要父皇的同意。”

小李说到最后,对老头子涎着脸笑了笑,极尽马屁之能。

不过三年免税,五年半税已经是很大的优惠政策了,就算是老头子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手笔,所以尽管李承乾努力想要拍好老头子的马屁,但最后还是被瞪了一眼。

“殿下可否说说土地置换的问题?位置和比例到底如何?”有老货着急的在下面问道。

这一点才是今天的重点,毕竟这事儿全部由李承乾来主导,他的意见十分重要,只要是没有太大的弊端,老李根本不会参与。

李承乾并没有拖沓的意思,老货们问了,他也没有隐瞒:“还是以前的比例,高句丽一比二,西域一比三,诸位如果有想法可要抓紧了,毕竟机会难得,将来很可能还会出台土地购置计划,到时候赶不上这趟车,事后后悔可就晚了!”

一比二与一比三的比例,这在众人看来还算是比较合理,去掉那些自留地(老辈留下来的祖产),剩余的土地算起来应该可以置换出很大一片土地,再加上三年免税,五年半税的政策,不管怎么说似乎都很划算。

不过老家伙们满意了,老头子却在心疼,这可是好多的地啊,如此简单被李承乾几句话送了出去,这特么得多败家啊。

“父皇,这不是儿臣败家,您想想,那么多的地咱们也种不完,交给他们种不是很好么?而且等级后推行阶梯税制,他们还是会把地还回来的。”散了朝之后,老头子的书房中,李承乾如是说道。

“阶梯税制?那又是什么?”老李对那些时不时蹦出来的新鲜词汇已经开始免疫,只是随口反问了一句,并没有过多的惊讶。

“就是免税,以我大唐现在的田亩制度来推算,在规定之内的免税,超出部分要交税,超的越多交的越多。而且自己的田地必须要耕种,若是不耕种,就算是在免税的范围内,也要交税,而且还要交双倍。”李承乾抱着属于他的专用茶缸,美美的吸溜了一口,好整以暇的说道。

“啥?承乾,你,你这是要把所有人都往死里得罪么?”坐在一边的长孙无忌猛的从椅子上跳起来。

现在大唐谁不知道这些世家与勋贵家里的土地严重超标?土地置换之后可以说超的更多,若是到时候提出阶梯税制,估计这些人当时就能‘造反’。

“舅舅稍安勿躁。”李承乾稳稳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坐立不安的长孙无忌说道:“承乾想问舅舅一句,您现在还靠地里的收征过活么?土里刨出来的东西能有多少?”

“这不是有多少收益的问题,那是产业,产业懂么?”长孙无忌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李承乾这种‘大刀阔斧’的折腾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完全不是他能理解的。

“我知道产业,不就是将来留给子孙后代的么,可是舅舅您就不想想,地里那点东西能干什么?就算是留给子孙后代又有什么用处?若是族中子弟不争气,真的沦落到种地为生的那一天,您认为那些土地还能剩下多少?”

“所以我认为以土地当成产业根本不靠谱,远不如留下另外一份其他的产业。”李承乾对长孙无忌这种死抱着土地不撒手的作法很不理解,在他看来在这个工业化没有兴起的时代,将大量土地留在手里完全就是一种浪费。

理念上的差异让李承乾总是很难理解,为什么唐朝人对土地那么执着,那些土地明明对他们就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地里的收成多数都会分给佃户,留下的连交税都不够。

可不管是勋贵还是世家却都死死抱着这些地不肯放手,就连长孙无忌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亲国戚也不能免俗。

李二看着前面舅甥俩在不断的争论,不知道应该做出何等判断,理智让他认为如果按照李承乾的想法去搞将来必然会出大乱子,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却很想尝试一下。

“不管怎么说,老夫不支持这种阶梯税制,高明,我不知道你想达到什么目的,但是舅舅劝你一句,不要玩火。”长孙无忌明显意识到自己无法与李承乾沟通,压下所有不满,沉声做了最后的总结。

“承乾,你舅舅是为了你好,朕也建议你好好考虑一下。”老头子在这个时候突然发话了,在长孙无忌看不到的位置向李承乾挤了一下眼睛。

“喏!儿臣明白。”李承乾得到老头子的示意,理智的闭上了嘴。但是心中却依旧在盘算着如何将土地全部从那些世家与勋贵手中弄出来。

这不是李承乾想搞事情,也不是他想折腾。

事实上如果不将这些大唐‘精英’的思想转变过来,让他们改变那种从土地里要财富的思想,大唐将很难实现工业化。只有让这些‘精英’意识到土地只是附属,经济才是命脉,大唐才会实现一个飞跃式的发展。

在数百年后的大宋朝,土地并没有剩下多少,可为什么依旧是世界上经济实力最强的国家?难道南方的土地真的可以出产那么多的财富?

很明显,并不是这样,大宋的繁华是建立在工商业基础上的,与土地并无什么太大的关系,李承乾很想大唐能够拥有这样强大的经济实力,但在这之前,他必须说服一群老家伙,让老家伙们认同他的观点。

(本章完)

第一一八八章 擅改军制

关于土地与税制的讨论进行到一半便进行不下去了,老家伙们极力否决阶梯税制的作法让李承乾很是为难,在老头子的镇压下闭嘴之后,再也没有兴趣参与到后面的讨论之中。

“陛下,关于东北和西域两地主官是否应该议一下?红翎信使现在差不多应该到洛阳了,咱们也该有所准备。”杜如晦见场面有些尴尬,主动岔开了话题。

“唔,不错,你看看朕这脑子,竟然把这么重要事情给忘了。”老头子恍然说道,然后狠狠瞪了李承乾一眼。

和我有什么关系?李承乾无辜的与老头子对视着。自己不过是个太子,这种选地方官的事情怎么算也轮不到自己头上,老头子这样简直就是欲加之罪嘛!

好在老头子并没有计较李承乾的态度问题,瞪了他一眼之后说道:“朕拟让李绩去东北署理军事,弘基署理民事;至于西域……朕打算安排段志玄署理军事,刘政会署理民事,你们觉得如何?”

“臣等无异议!”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等人齐声说道。

其实只要李世民不安排属于太子一系的人马过去,这些老家伙都没有太大的异议,毕竟李承乾太能折腾了,安排他的人过去这两个地方,估计十年八年之内消停不了。

“父皇,既然地方长官已经安排好了,那驻军如何安排?西域军团与辽东军团近二十万人如何置?”

关于西域军团与辽东军团这两支队伍,不管是长孙无忌还是杜如晦,这些老头子基本上都是能避则避,实在躲不过了才会旁敲侧击的提一嘴。

无它,只是因为太敏感而已。

李承乾明显感觉到了这种情况,在听完老头子对东北与西域的安排之后,主动将隶属于他的这两只队伍提了出来,同时将如何安置的主动权交到了老头子手中。

“西域军团、辽东军团……”老头子深深的吸子口气,手指轻叩桌面,半晌之后说道:“调他们回京,西域和东北从十六卫里调两卫过去驻扎。”

“喏!”包括李承乾在内,所有人齐声应是。

这代表了李民民在军事上不可动摇的权威性,只要涉及军事调动,人数超过五千很少有人会出面阻止他,当然,若是出征作战除外。

“承乾,你的两只军团回来之后,你对他们有什么安排?”做好了两地的安排,老头子再一次注意到了李承乾。

“父皇,儿臣打算重新整军,针对这两支军团的作战情况,调整一下军制,变火、什、团、府、卫为班、排、连、营、团、旅、师、军,同时儿臣希望父皇能够同意推行士兵职业化……”。

李承乾话说到一半被老头子打断,皱着眉头问道:“你等等,你说改军制?为什么?”

“父皇,军制现在已经到了非改不可的时候了,我们现在的军制太过臃肿,打起仗来指挥不便,不管干什么都是一窝蜂,这对未来的战事是很不利的。”

李承乾侃侃而谈,视身周一群老家伙如无物,在惊讶与迷惑的目光注释下继续说道:“十人一火这是基础,并没有什么不好,但是五火一什算是什么标准呢?六什一团又是什么标准?同样的队伍为什么进制会不同?要么五五,要么六六,五六五算是怎么回事。”

“所以儿臣认为,十人为一班,三班为一排,三排为一连,三连为一营,三营为团的三三制才符合未来的发展,越来越多的新式装备决定了我们必须将军种细化,而军种细化之后,原本的粗放式军制就只能被淘汰。”

“举个例子来说吧,以往我们的床弩需要十来个人操作,一什人马可以操作五台床弩作战,这样的数量在过去是比较合理的。但是现在呢?一台床弩两到三个人就可以操作,一什人马足足可以操作近二十台床弩。”

“父皇,这不单单是人力上的浪费,对于军械来说也是一种浪费,所以军制儿臣认为一定要改,而且还要尽快的改。”

回忆着辽东战场上种种弊端,李承乾觉得有无数吐槽之言想说,不过看着老头子越来越黑的脸色,他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大唐军制继承自前朝,前朝又继续自前前朝,可以说这就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现在竟然被李承乾说的一无事处,这让老李怎么可能会高兴起来。

而另外一点则是李承乾这种建议等于是触动了老头子敏感的神经,在军事方面只有在他的允许下,才可以有人来接触,但现在李承乾在未经过他允许的情况下,擅自研究军制,这无疑是一种‘着急’的表现。

“陛下,太子只是一时糊涂,当不至于……”长孙老狐狸跟随李二多年,敏锐的发现了事情有些失控,连忙出言想要替李承乾解释。

“不用说了,朕知道他是糊涂!”老李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很清楚李承乾没有那个意思,但原则就是原则,不该碰的东西就是不该碰,并不是没有那个意思就能解释过去的。

所以在打断长孙无忌的话之后,李二陛下便轻轻挥手将他们都赶了出去,独独留下李承乾一个人在书房中尴尬的坐立不安。

“李高明,你是不是觉得你已经长大了?是不是觉得翅膀硬的可以飞了?朕告诉你,只要朕活着一天,这大唐就不可能让你为所欲为!”

“改军制,你怎么不改改朝制?是不是觉得自己手下有近二十万战力大唐就装不下你了?朕就坐在这里,你要不要也上来改改!”

“改改改,这大唐就没有你顺眼的地方是不是?改桌子,改椅子,改煤炉子,改军服,改税制,改田亩制,改军制,改……”

等到众人离开之后,老李终于暴发了,劈头盖脸将李承乾骂了个狗血淋头,心情激荡之下可谓是老帐新帐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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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九章 大杀器?

近一个时辰之后,李承乾顶着满头满脸的‘龙涎’,满脸苦逼的回到了东宫,随便看到了聚在一起的苏玫等几个大小老婆。

“你们在干嘛呢?”感觉受到冷落的李承乾十分郁闷,靠在书房的门框上,语气中尽是抱怨。

“殿下回来了?您看,这是您要匠人制的东西么?”苏玫等人并没有注意到李承乾语气中的抱怨,只是将手中一个五颜六色的正方体举了起来。

“魔方?这么快就弄出来了?”李承乾愣了一下,没想到只有半天一夜的功夫,将作监的那帮家伙就已经把他说的魔方搞定了,而且还拿出了成品。

“太子哥哥,这东西怎么玩儿啊?你不是说它是玩具么?”程琳手快,一把从苏玫手中抢过颜色乱七八糟的魔方,几步来到李承乾的身前。

“当然是玩具。”李承乾接过魔方在手里掂了掂,思绪飘飞。

想当初为了玩明白这东西,沉浸半个月在寝室里不眠不休的折腾了半个月,后来又坚持不懈的摆弄了半年,将摆弄魔方的技术练的炉火纯青。

现在,终于再次见到了魔方,当初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活让他感慨颇多,脑中想着那些有趣的事物,手上却没有停下来,十根手指如穿花蝴蝶般闪动。

“天啊!这……”程琳惊讶的呼声中,那个被她们三个弄乱七八糟,无论如何都恢复不过来的魔方,在李承乾手中只二十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已经恢复如初。

“殿,殿下,您是,怎么做到的?”杨雨馨同样是参与摆弄魔方的人之一,看着再次被程琳拿在手中的魔方,整个人如坠梦中。

事实上不但是杨雨馨,苏玫和孔雯同样是惊讶的掩住了嘴巴,如果不是碍于身份,只怕也会惊叫出声。

太诡异了,程琳只是拿着它转个身而已,二十余个呼吸的时间并不能干什么,可就是这么短的一段时间,魔方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众女惊讶声中,李承乾绕过程琳,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只有这一个么?将作监送过来的时候怎么说的?”

装犊子就要装的彻底一些,所以李承乾才不会说自己玩过这个魔方这个东西长达半年之久。而且那个谁不是说过么,夫妻之间要保持神秘感,小李同志觉得这样就挺好,挺神秘的。

“送来的人说了,如果殿下有需要可以随时吩咐他们再赶制,这次送来的只有两个。”杨雨馨是一个很好的副官,虽然这几天她一直跟着苏玫办事,但是东宫发生的每一件事,她还是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李承乾点点头,随后吩咐道:“一会儿派人让他们再多弄一些,回头本宫留着送人。”

“是!”杨雨馨一边答应着,一边招来门口的内侍,将李承乾的吩咐交待了下去。

“行了,这东西你们暂时不要玩了,你们老公拿来有用。”等到杨雨馨回来,李承乾起身从程琳等人手中将魔方拿过来,放在手里掂了掂,然后丢给侍立一旁的夜魅:“把这个给长乐送过去,好好说,别让她对你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是,臣明白!”夜魅的眼中闪过一道精芒,但是很快就再次恢复了平静,中性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波动。

从苏玫几人的表现夜魅可以看出来,这魔方应该是和其它李承乾鼓捣出来的东西一样,都是第一次在大唐出现。

而现在李承乾要她给长乐送去一个,这足以证明其对长乐的重视,至于说为什么要她去,这应该是想要缓和一下她与长乐之间的关系。

毕竟大家以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前几天因为那几个传闲话的宫人闹的不尴不尬的总有些不合适。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李承乾这样做分明就是很在乎她的一种表现,否则他完全可以让别人去送东西,或者是亲自去送,一个护卫的感受他完全可以不关心也不在乎。

夜魅的反应落在李承乾的眼中,换来的是不着痕迹的一笑,接着小李同志看向苏玫:“另一个在哪里?”

“在这呢。”苏玫有些不情愿的从一边的书架角落里拿出仅剩的一个魔方。

“这东西制作起来简单的很,估计将作监那帮家伙用不到晚上就能弄出一大堆,到时候你们一人一个,别那么愁眉苦脸的。”李承乾伸手接过魔方,笑着调侃三女。

“太子哥哥,你说话可要算数哦,千万不能骗人。”程琳在一边小声的嘟囔着。

“放心,你家相公说到做到,到时候书房里所有人人手一个,绝不食言。”拿着魔方的李承乾心情大好,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为什么心情会好?这很简单,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逃脱魔方的诱惑,越是那种聪明人就越会迷上这东西。

此时的李承乾已经可以想象,在他把东西送给老头子之后,老头子‘深陷泥潭’不可自拔的情景。

如果老头子把这东西送给他的小情人——徐惠!

那么好了,更有意思的事情来了,那小丫头片子在没有魔方秘笈的情况下同样会深陷其中,到时候最好连老头子是谁都给忘掉才好。

被老头子骂的狗血淋头的李承乾不无恶意的想着,如果魔方这东西做出来的够多,到时候拿到早朝上,看着近百个老家伙蹲在地上拆解魔方,似乎是一个颇为壮观的场面吧!

当然,程妖精和尉迟老黑这样的家伙就不必给他们了,这两个老家伙一定会在盏茶时间之后将这东西摔个粉碎,从此再不碰它。

一路恶意的揣测着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李承乾来到了老头子的书房,通报之后晃悠了进去。

“不在你宫里待着,又跑到朕这里来做什么?”正拿着李泰呈上来的《括地志》草本观看的老头子看到李承乾,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父皇,您要儿臣弄的东西已经制好了,您要不要看看?”李承乾先是给老头子见了礼,又对李泰还了礼,然后掏出了他的‘大杀器’!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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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零章 魔方

“此为何物?”示意方老太监把东西拿过来,老头子狐疑的问道。

“父皇,这叫魔方,使用方式是将其六个颜色打乱之后,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回来。”李承乾尽量用最精练的语言来描述魔方的使用方式。

当然,在李二这种文化人面前,他不能说‘玩’,只能用‘使用方式’来代替。

“哦?”刚刚将魔方接到手里的老头子好奇的打量着手中并不大的正方体,似乎在琢磨这东西的娱乐性到底有多大。

“大哥,如果像你说的,那调整回来还不简单么?只要按打乱的顺序反过来调整不就行了?”李泰伸着脖子打量老头子手中的魔方,口中无意识的说道。

“不对,不对啊,若是其他人给扭乱了呢?比如朕扭乱了,你还能还照顺序扭回来么?你又如何知道朕是如何扭的?”

短短的时间里,老头子已经掌握了魔方的使用方法,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扭了起来,只不过都是简单的尝试,正着扭几圈,然后再反着扭几圈,并没有将其彻底扭乱。

“这……”李泰吱唔了一句没有说出什么,但其脸上不以为然的表情足以说明问题。

“此物可有更多?”老头子看出自家儿子的不服气,转头对李承乾的问道,看样子如果有更多的话,一定会赐给李泰一个。

“只有两个,另一个被儿臣送给长乐了。”李承乾如实回答,反正长乐那丫头是老头子的掌上明珠,送给她一个老头子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

“长乐啊,嗯!”果然,老头子点点头之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有些遗憾的看了李泰一眼,意思是没办法,不能给你了。

“父皇,若是无事儿臣告退。”等了半片之后,李承乾发现老头子一直在琢磨手里的魔方,并没有心理搭理自己,索性便打算离开。

“哦,你去吧。”老李随意的摆摆手,在李承乾临出门时又叫住了他:“对了,明天红翎信使就要抵京了,没什么大事早上一定要来上朝,知道么?”

“喏!”李承乾恭恭敬敬的答应着,转身离开了老头子的书房。

既然老头子能收到消息,那么想必等会儿回宫之后,他李承乾自然也可以收到消息,信鸽这东西本来就是‘第七小组’负责搞出来的,在情报科里有些手人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哥,等等,等等我!”出了书房之后,李承乾没走多远,就被身后的李泰叫住了。

“怎么了?小泰?”李承乾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李泰联系了,今日见到之后发现这货竟然又痴肥了许多,忍不住便说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能减减肥,胖成这个样子以后可怎么办哦。”

“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喝水都长肉。”李泰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

这家伙自从开始搞起《括地志》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以前还是装风雅,现在那可是真风雅了,文质彬彬的样子看的李承乾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得,我是说不了你,有空的时候你去找孙神医看看,听听神医是怎么说的,就你这体格……唉!”李承乾说着摇了摇头。

现在的李泰和历史中记载的并不一样,就目前来说还没有什么继承大统的想法,所以他和李承乾之间并没有什么太深的矛盾,小李同志自然也不会故意挑起事端,兄弟两个的关系要比想象中的好上不少。

“哥,这事儿咱先不说,你的那个魔方真的没有了?”李泰明显不想与李承乾讨论身体的问题,摆摆手之后岔开话题,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现在是真没了,不过将作监那边知道怎么弄,如果你急着要可以顺路去那里要一个,现在这个时间我估计他们应该又能弄出来一些了。”李承乾并没有隐瞒魔方的出处,这东西其实制作起来并不复杂,根本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将作监,行,一会儿我安排人去一趟,你安排人跟那个柳什么柳的打个招呼,别让我的人空跑一趟。”李泰犹豫了一下,也觉得这件事情太小,完全没有必要让李承乾亲自去跑一趟。

“要不你安排人到东宫来吧,我安排雨馨带着你的人过去,省得跑两趟。”李承乾顺口将事情答应了下来。

这种惠而不费的事情在李承乾看来完全没有必要矫情,左右也不用他亲自去跑这件事情,答应下来还能换来李泰一些微不足道的感激,何乐而不为呢。

“哥,你的那个魔方真的那么好玩?”事情敲定之后,李泰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你什么时候看我搞出来的东西不好玩?”李承乾对李泰还以鄙视的眼神,随口说道:“不信你现在去长乐那里,看看她在干什么。”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事儿了。”听李承乾提到长乐,李泰猛的一拍大腿:“我走了,找长乐去,那小丫头片子一定玩不明白,我得去教教她。”

“去吧,不过你最好还是别打她的主意,否则小心挨板子。”李承乾笑着打趣李泰。

他的这个弟弟他可是清楚的很,从骨子里来说,这小子就是一个刻薄又较真的人,如果他去了长乐那里被魔方迷住了,估计这魔方怕是很难逃出他的掌心,到时候被长乐告到老头子那里,一顿板子怕是他真的逃不过去。

就这样,李承乾与李泰两个在老头子的书房外面分道扬镳,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而老李同志则是拿着李承乾送来的魔方兴致勃勃,跟着这两兄弟的后面离开了书房,去找那个只有十来岁的才人徐惠炫耀。

毕竟老头子曾经答应过那个小丫头,会给她找来一样有趣的东西,而这个魔方正好符合‘有趣’这个概念。

这种需要较高智力的玩具不管拿到什么地方,既不会显得失了身份,又可以显出极高的娱乐性,这让老头子对李承乾这个儿子在生气的同时,又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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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一章 老头子成了‘痴迷者’

一天,仅仅一天之后,李承乾再次被叫到了太极宫,只不过这一次叫他的是人老妈长孙皇后。

而在甘露殿,李承乾刚一露头,就被长孙皇后扯着耳朵拖到一边。“李高明,你到底给你父皇弄了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你父皇从早到晚着魔一样,早上竟然连上朝都差点耽误了。”

“啊……,疼,疼啊,母后!”突然间被扯住耳朵,李承乾时隔多日再次体验到了二指神通的厉害,呲牙咧嘴的怪叫着,将身体扭成一个奇怪的形状。

“你还好意思说疼?你说你父皇手里的哪个是什么东西?为何你父皇连公务都不顾了?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长孙皇后简直快要气疯了,扯着李承乾的耳朵一个劲的质问。

李承乾也有些发蒙,早朝的时候他就觉得老头子有些不对劲儿,但当时人太多,他一个做晚辈的总不能当面询问,这会让老头子下不来台,若是再惹得老头子勃然大怒那才是得不偿失。

结果没想的,老头子竟然是被那魔方给迷住了,这让李承乾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急切间辩解道:“母后,这和儿臣没关系,父皇手里的那个魔方本是父皇委托儿臣制作用来送人的,儿臣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父皇手中!”

“送人,是不是送……”长孙皇后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儿臣哪里知道啊,父皇就是让儿臣弄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东西,然后用来送人,没想到父皇竟然自己玩儿上了。”李承乾尽量表现的无辜一结,可怜巴巴的看着长孙皇后,争取宽大处理。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你父皇现在几乎迷上这东西了,昨天晚上就摆弄了半宿,四更才睡下,这下了朝之后竟然什么都不管又玩儿上了。”长孙皇后恨铁不成钢的数落着儿子,随路将他拖进李二陛下的书房。

进了书房之后,李承乾发现坐在那里闷头摆弄魔方的并不只有老头子一个,李泰那小子也拿着一个魔方在哪里抓耳挠腮的扭着,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魔方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儿臣见过父皇!”李承乾顶着通红的耳朵,凑到老头子身前。

没反应,老头子头不抬眼不睁,继续摆弄魔方。

李承乾回头看看老妈,换来的是一记怒瞪,又转头看看方老太监,结果那老太监竟呆呆的看着李二手里的魔方,一副痴呆的样子,估计也是迷进去了。

没招,李承乾只能提高了声音:“儿臣见过父皇,父皇吉祥!”

依旧没反应!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给朕滚出去!”这次老头子听见了,但结果却有些不尽人意。

老实说,李承乾现在很想拍拍屁股走人,不过看到老妈瞪过来的眼神,最终还是留了下来,看着老头子在那里不断的摆弄魔方。

“你说这东西叫魔方是吧?你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会把这种带魔性的东西交给你父皇。”长孙皇后等了半天,见李承乾也没有办法,忍不住又开始数落他。

只是这一次看在他可怜的耳朵还没有好的份上,并没有扯他耳朵。

“母后,这东西其实就是闲来无事的时候拿来玩玩的,并不是真的有什么魔性,事实上这只是一个找规律的游戏,只要把规律找到了,自然也就没有兴趣了。”李承乾看着书房里三个‘痴迷者’,无奈的解释着魔方的性质与玩法。

不过李承乾有一句话却没有说,那就是越是喜欢较真的人,越是那种有强迫症的人,就越是会痴迷进去,如果不找到规律他们是绝不会放弃的。

而魔方的真正魔力也就在这里,那种找到规律的乐趣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比拟的,或许有些人会去找一些解魔方的资料,但真正的痴迷者绝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在后世就曾经有过这样的例子,一个痴迷于魔方的家伙日夜不停的摆弄魔方,忘记了吃饭,忘记了睡觉,当有人把这个规律告诉他之后,这个家伙从那以后再也没有碰过魔方一下。

同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比如后世很多的科学家,其实他们的钻研一些课题很多时候并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乐趣,那种探索自然规律的乐趣。

这样的人,万一哪天有人将事物的发展规律直接告诉他们,换来的或许并不是他们的感激,愤怒的报复或许会是他们最直接的反应。

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老头子,虽然李承乾已经找到了魔方的解法律规,但是他却不敢把这个规律说出来。因为一旦说了,老头子固然不再痴迷了,可他李承乾的未来估计也毁了。

思来想去,李承乾认为自己应该找一个替罪羊,而这个替罪羊要选谁呢?捏着下巴发呆的李承乾冥思苦想,他必须找一个喜欢炫耀,又对魔方痴迷的人,这个人还必须能接触到老头子。

想着想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李泰的身上。

就是他了吧!

反正这家伙受宠的很,估计老头子就算是生气也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最多就是打他一顿板子也就算了。

想到这里,李承乾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给长孙皇后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就向坐在老头子旁边的李小四走了过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大殿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吼声:“报,高句丽大捷,辽东军团马踏高句丽都城,高句丽皇室一体成擒!”吼声中带着嘶哑,应该是喊了一路所导致。

“儿臣恭喜父皇,贺喜父皇,父皇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天下!”李承乾一边感叹着李泰的幸运,一边单膝跪地,对着老头子就是一顿马屁。

“哦?!唔!”老头子先是双目略有些失神的抬起头,半晌之后才恢复清明:“红翎信使到了?”

“回父皇,信使到了,就在门外!”现在老头子‘回魂’了,李承乾自然不用再去陷害李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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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二章 东北局势

老头子‘回魂’了,李承乾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尽管这似乎与他没什么关系,但只要老头子不再玩那个魔方,他就算是大功告成。

长孙皇后见李二陛下略有恢复,连忙上前将他手里的魔方拿到一边:“陛下,您可再不能碰这个东西了,你知不知道,妾身都担心死了。”

李二陛下再怎么说也是一代帝王,自制力还是很强的,在长孙皇后的提醒下,很快意识到魔方这东西的厉害,命方老太监将之锁进柜子的同时,还不忘狠狠瞪李承乾一眼。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李承乾无辜的眨着眼睛。

原本魔方就不是他想要拿出来的,如果不是老头一定要逼着他拿出一件比较新奇的玩意儿来,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二哥,既然红翎信使到了,您还是准备一下吧,一会儿怕是会有人来见驾呢。”长孙皇后见老头子似乎没事了,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至于说在一边的李泰,只要老头子没事儿,那小子一脚就能解决。

“你们两个出去吧,明天早上记得一起来上朝。”老头子心情好,一脚将李泰崩出老远之后,用上朝作了补偿。

“喏!”李泰看着掉在地上摔坏了的魔方,整个人欲哭不泪,敷衍着答应一声,便看向李承乾。

“喏!谢父皇放心,明日早朝儿臣一定早到,小泰也一定不会迟到,若是迟到……”

“给朕出去!”面对李承乾的啰嗦,老头子黑着脸下了逐客令。

抱头鼠窜的离开老头子的书房,李承乾刚刚走到外面的宫门口,就被李泰从身后追了上来:“大哥,你看这个……”。

“自己去将作监拿一去,现在那边估计已经弄出好多了,如果想要送人就多拿几个。”李承乾自然知道李泰找他的意思是什么,也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接过话头,末了嘱咐道:“明天别忘了去上朝,否则父皇打起板子来,你小子可有得受了。”

“我心思又不在朝堂,上不上朝有什么关系。”李泰小声的嘟囔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说给李承乾听的。

“行了,这话别让父皇听到。”李承乾不置可否的摆摆手,嘱咐了李泰一句。

随后李承乾兄弟两个就发现,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聊下去了,一群老家伙已经从外面快步进宫,身在向着老头子的书房而来。

“得,咱俩回头再聊吧,今天可千万别让这帮老头子逮到。”李承乾理智的选择了避让,给李泰丢在原地自己转身闪人。

可怜的李泰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人便被一群老家伙堵了个正着,不出意外的被好一顿谏言,直到这时他才知道为什么李承乾会跑的那么快。

老头子的书房中,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魏征、于志宁等人齐济一堂,先是给老李见了礼,随后才问道:“陛下,信使已经到了,外面百姓正在庆祝,您看要不要下旨解除宵禁?”

“嗯!”李二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老家伙们的建议:“那就三天吧,长安城由今天开始,三日之内解除宵禁。”

“陛下仁德!”老家伙们又是一顿吹捧。

红翎信使已到长安,该有的庆祝已经可以展开,想必过上一段时间高句丽的那些皇族也会押解到长安,到时候又是一场献俘。

而就在李二陛下在书房研究如何庆祝的时候,万里之外的新罗与百济两国却在惶惶不可终日。

“陛下,您必须做出选择了,到底是进攻还是和谈总要有个说法,拖是拖不下去的。”新罗国都中善德女王坐在高高的御阶之上,静静地听着属下朝臣的牢骚。

想当初打算趁着唐军兵力薄弱发起进攻的是他们,现在看到大唐军队实力强大打退堂鼓的也是他们,自己这个女皇难道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得不在这个关键时刻做出决断,因为新罗说到底也是她祖上传下来的基业,总不能就这样轻易地在她手上断送掉。

“丞相,准备国书,本王要亲自走一趟大唐。”善德女王在犹豫了良久之后,终于是下定决心。

“什,什么?”新罗丞相一时没反应过来善德女王说的是什么,但是很快便从其决然的态度中读懂了一些东西,浑身颤抖着说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事到如今,你们还有什么办法么?大唐已经攻破高句丽都城,高句丽上至国主下到百姓尽为大唐俘虏,城中近百万担粮草尽为大唐所得,这样的情况下,还有谁能将这支唐军留下?”

善德女王的质问让所有人哑口无言,事实上如果他们有办法的话,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惶惶不安,只怕早就跳出来张牙舞爪的表现了。

另外一边的百济并不比新罗强上太多,片帆不得下海的情况下,他们对外部的情报几乎断绝,而从高句丽那边传来的消息也让他们不容乐观。

最主要的是那些来自大唐的探子,他们用真金白银在大量囤积粮食,整个百济的粮价已经被抄的火热,每斗五百文还是可遇不可求。

百济官府也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就算明知道有问题,也不敢拿那些囤积粮食的商人如何。

那些商人打着大唐的旗号在收集粮食,为战争做准备,百济若是不想被大唐入侵的话,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把粮食让这些人运走,否则后果难料。

强大的军事力量就在海面上漂着,数不清的高大战舰将所有百济港口封锁的连独木舟都出不去,如果百济国主不想走高句丽宝藏王的老路,那就只能忍,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而那些百济水师似乎早就认命了一样,每天该干啥干啥,坐在码头钓鱼的,出去探亲访友的,围在一起吹牛逼的形形色色,唯独不见有出操训练的。

没办法,他们也怕训练的过程中引起大唐水师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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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三章 后果严重了

与新罗与百济相对的是在大唐长安,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红翎信使疾驰而去,但却在原地留下了那份振奋人心的消息:马踏高句丽都城,高句丽上至君王下至黎民尽皆俯首!

想当初杨广三征高句丽,每次都是损兵折将,就算是大胜之势到了最后也会搞成大败亏输,无数中华好汉男儿血溅高句丽,最后落的尸骨无存。

现如今王师平定高句丽,历时一年半,一举拿下高句丽都城,将高句丽举国上下一体成擒,让无数热血男人为之激动,为之振奋。

爆竹声,欢呼声连成一片,整个长安陷入一片观乐的海洋,年轻人在庆祝,而年长者则是在祭奠祖先,告慰先贤。

“陛下,臣等恳请陛下泰山封禅。”老头子的书房中,几个得力的下属再次请命,颇有李二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架势。

“此事明日早朝再议一下吧,如此匆忙怕是会惹人笑话!”老头子矜持的笑笑,魔方的事情被他暂时抛到脑后,喜滋滋地琢磨着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

泰山封禅已经被提起很多次了,但都被老李一次次否决,不为别的,只是觉得功劳不够会徒惹天下人耻笑。

但现在已经没有这种可能了,大唐周边诸国基本上已经全部平定,余下的几个小国也是在苟延残喘,指不定那天就会跑来递交降书,伟大的李二陛下已经可以去泰山之上炫耀了。

“咦?这是什么?”就在众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时候,魏老头很不时宜的发现了地上的魔方碎片。

魔方这东西考虑到要在手中来回摆弄,所以上面的若干小木块每一块都被磨的很薄,刚刚李泰没有拿住掉到地上自然也就摔碎了。

“哦,这是承乾这几天新鼓捣出来的东西,叫,叫什么魔方,就是扭来扭去对颜色的一种小物事。”

东西是在老李书房里被发现的,老头子自然不好说不知道,所以只是略一犹豫便将魔方的来历说了一下。

然而老李同志万万没想到,因为他的一句话,使得整个大唐都迷上了这魔方这种东西,仅仅数日时间便有无数魔方的版本流传出去。

因为其制作简单,只要是个木匠琢磨琢磨就可以弄出来,如果不要求精致的话,一个木匠一天几乎可以弄出好几个。

于是乎,第二天的早朝缺了好几个昨天在老头子书房议事的大臣,就连魏黑子都是由家人替他请假,说是半夜有急症,今日实在爬不起来,不能上朝。

李二陛下如何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他此时也是手中拿着一个魔方正在桌子下面不停的摆弄,那些没来的朝臣干什么去了可想而知。

李承乾则是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打盹,昨天晚上被长乐纠缠了整整大半个晚上,总算是把那丫头教会了怎么摆弄魔方,现在正在补觉。

至于李泰,这货胆子大,此时正拿着一个魔方躲在一根廊柱下面光明正大的摆弄着,对下面朝臣正在讨论的封禅之事漠不关心。

“陛下,五日之后便是吉日,宜出行。”众臣子讨论了半天之后,李淳风这个太史令当仁不让的站出来,向顶头上司回报结果。

然而尴尬的是,老头子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低垂眼帘像是睡着了一般,当然一直不断抖动的皇袍证明,老头子并没有睡,只是不知道在干什么。

“咳!咳咳!”方老太监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站在老头子后面不断干咳提醒,力求将李二的注意力从魔方上引开。

终于在方老太监差点把肺咳出来的时候,老头子总算是有所醒悟,抬起头说道:“哦!哦哦,好,那就这么定了!”

定了?定什么了?是定出行日期?还是定什么?近百朝臣面面相觑,狐疑的看着老头子。

今天这事儿可是太奇怪了,从来没有见过李二陛下会在上朝的时候走神,而今天竟然会走神走的如此离谱,皇帝陛下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承乾早就被方老太监给咳醒了,听到老头子的话之后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暗道一声:完犊子。

虽然在搞出魔方这东西的时候他YY过会有这样的可能性,但是在朝堂上真的发生之后,小李同志敏锐的发现,这事怕是要坏,弄不好怕是会出乱子。

毕竟这里是研究国家大事的地方,若是老头子痴迷于魔方,玩儿上半年,估计怎么也得落个昏君的名声,到时候……李承乾想到了那宗正寺里那又宽又长的‘家法’,屁股上隐隐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传来。

一场本应布置东北与西域署官,商讨泰山封禅的早朝最终不得不因为老头子心不在焉而终止,李承乾则是被老头子押着去了书房。

“说,这东西现在外流出去多少?”进了书房的第一件事,老李就是把手里的那个魔方摔了个粉碎,然后才瞪着李承乾怒声质问。

“不知道,儿臣是让将作监做的,本来只有两个,但是后来小泰也喜,我就让他去将作监去讨要,再后来可能舅舅他们也去了,至于现在……”李承乾向后退了两步,摇头表示不知道。

“你……”若不是李承乾的刚刚退了两步,老头子的手指差点戳进他的鼻孔。

“父皇,要不,您下个禁令?”李承乾意识到了结局的可怕,缩着脖子提出建议。

“还怎么禁,这东西构造如此简单,是个木匠就能制出来的,现在这东西只怕已经流落的满长安都是了。”老头子愤怒的咆哮着。

就算用脚指头想其实也能想明白,像这种不涉及机密的玩具,将作监那帮混蛋制出来之后如果不拿出去卖几乎都特么出鬼了,而只要拿出去卖,那就一定禁不掉,原因无它,只是因为结构简单。

而且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很多东西你越是禁止,就越是会有人去去,所以如果现在下禁令,只怕用不了一个月,魔方这东西就会蔓延的满长安都是。

(本章完)

第一一九四章 杯弓蛇影

老头子对李承乾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如果用老百姓的土话说那就是又爱又恨。

这小子脑子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时不时就会短路,拿这次的魔方事件来说吧,他竟然会想出下禁令禁止这东西流传。老李实在不知道应怎么下令禁止一款玩具,而且还是一种属于文人专用的玩具。

“那……父皇,要不儿臣把解魔方的方法公开出去?”被老头子训斥之后,李承乾也觉得自己的方法不靠谱,想了想最后决定拿出杀手锏。

李二陛下愣了一下,看着李承乾问道:“这东西还有固定的模式?”

“有一定的规律,只要找到这个规律很快就可以解开。”李承乾点点头说道。

事实上李承乾是宁可让老头子下禁令也不想公开规律的,因为这样太招人恨,远比禁止魔方的流传更招人恨。

这就像猜迷语,如果你不告诉别人结果,只是不让别人去猜,那么很好,大家会躲到背后去猜,对出迷语的人还是会佩服万分的。

但如果你把结果直接公布,那就完犊子了,这等于是剥夺了很大一部分人的乐趣,能不招人恨?

李承乾面临的情况正是这样,但是考虑到后果,他却不得不站出来把这个谜底公布出来,否则魔方这东西将会让大唐陷入一场空前的‘灾难’之中。

李承乾曾经恶意的YY过整个大唐朝廷全都痴迷魔方的情景,但现在他终于意识到如果真的如他YY的那样,大唐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后世,魔方刚刚问世的时候有多少人因为这东西被搞的妻离子散?又有多少人因为解不开一个魔方变得精神抑郁?

想到后世的那一篇篇报导,李承乾开始后怕,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告诉老头子这东西怎么解。

“怎么解你不用告诉朕,回去写一份说明,多印制一些,拿出去发吧。”知子莫若父,李承乾刚刚想要把解法说出来的时候,老头子一句话将他所有的想法全都堵了回去。

“可是父皇……”李承乾有些不死心。

“不用可是,按朕说的去办吧。”老头子根本就不给李承乾说话的机会,直接将他从书房赶了出去。

以李二陛下的那份执着,怎么可能会去听李承乾主动说出来的解法,他宁可从今天起再也不玩,也不会去耍那些投机取巧的把戏。

从不投机,这或许是一位帝王所必备的素质!

回到东宫的李承乾抓紧一切时间,把后世解魔方的方法翻译成大唐人能够轻易读懂的词汇,然后又连夜安排人送到李孝恭的印书坊去印刷。

但最后,他还是慢了一步,当印刷品被印出来之后,朝堂上的那些文官们几乎已经是人手一只魔方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快的传播速度?李承乾带着强烈的好奇心跑到了将作监,看到了让他十分无语的一幕。

流水线作业竟然被将作监的混蛋们用在了魔方的制作上,一个个大小一样的魔方像是从生产线上下来的一样,几乎是片刻之间就有一个成品新鲜出炉,然后被等在将作监门口的那些官员拿走。

这特么是要出大事儿啊!

李承乾已经可以想象,一群大唐官员下了朝之后,从袖袋里拿出魔方一边走一边摆弄的情景。

无心政务,无心亲情,这样说或许有些严重,但不可否认一定会有这样的人出现,到了那时候……李承乾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太子殿下,您也是来取魔方的?”一个平时和李承乾关系比较不错的家伙主动打起招呼。

这货身一绿了吧唧的官服,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大螳螂,不过人却很精明,否则李承乾也不会与他有什么交往。

“怎么?你们都是来取魔方的?这东西真有这么大的魔力?”李承乾压下心中那份郁闷,笑着回答。

大螳螂看看前面长长的队伍,跟李承乾详细的聊了起来:“殿下,咱们大唐的娱乐活动实在是太少了,这青楼楚馆的也不能天天逛对吧。正巧现在有了这魔方,这东西好啊,弄上一个可以玩上很久,这以后啊回家不愁没事情作了。”

真的是这样么?李承乾愣了一下。

以他这两天的见闻来看,似乎所有拿到魔方的人全都痴迷了进去,简直就是时刻不忘。可怎么到了眼前这个家伙口中,又变成娱乐休闲的东西了。

事实上李承乾的确是对魔方过于紧张了,就像程妖精绝不会对魔方感兴趣一样,其他人也并不是全都会痴迷这东西。

大多数人对魔方的感觉还是一个玩具,除非一些极端偏执,或者说有强迫症的人,很少会有人真的痴迷到那种不可自拔的程度(当然,这并能证明李二陛下有强迫症)。

与大螳螂聊过一会儿之后,李承乾见到了柳敏那个老家伙,这老头儿过的滋润的很,此时正陪着一个来自于世家的老头子开心的聊着什么。

世家之人从来都是看不起他们这些匠人的,现在竟然会有一个主事之人跑来主动攀谈,而且要求购买魔方这种小玩具,柳敏这老家伙哪能不开心。

“老柳,过来。”远远的李承乾对世家的那个老头子点头致意之后,对柳老头儿招了招手。

虽然他这样做有些失礼,但谁让他是太子呢,就算是失礼了又能如何,如果不想将来被他找麻烦,世家的那个老头子就只能闭嘴。

当然,如果他混到了家主的位置也许会得到李承乾的尊重,也会有资格来指责李承乾失礼。然而,可惜的是他只是家族中的管事,并不是家主。

“太子殿下,您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柳老头儿从里面出来之后,先是给李承乾见礼,抬起头之后一张老脸几乎笑成一朵花。

“你这老家伙可是越活越精神了,怎么样,这段时间赚了不少吧?那帮大头可是很有钱的。”李承乾向房间中的那个世家老头子努努嘴,调侃着说道。

“殿下看您说的,咱这不是跟您借光么,如果不是您把这东西教给咱,咱也不可能有这个机会露脸不是。”

(本章完)

第一一九五章 又要修路?

将作监这破地方,按理说平时根本就不会有人过来,除了一些当兵的或者工部一些官员会来这些争调一些物资或者是下达工作安排之外,哪里有机会见到这么多的大唐官员。

而此时此刻,不但是官员,竟然连世家都有人过来联系魔方的事情,虽然说这并不是将作监自己的功劳,但老柳还是觉得与有荣焉。

“苏猛,把东西给他。”李承乾看着柳老头儿笑成菊花一样的老脸,深深吸了口气,对身后的苏猛招了招手。

刚刚从李孝恭的印书坊出来,大量的印刷品份量实在太重,李承乾可不想自己身边的小美人儿们背着这么重的东西满街跑,叫来苏猛当苦力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什么东西?”看着苏猛放下的硕大口袋,柳敏不明所以的问道。

“说明书,从现在开始,将作监每流出一个魔方,都要搭配一份说明书。”李承乾用脚在袋子上踢了一下。

柳敏顶着一脑门子的问号伸手将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份薄薄的说明书,看着仅有的几页纸问道:“这,这东西能干啥?”

“别管能干啥,总之按照本宫的吩咐去做。”李承乾可没有心思跟柳老头儿去解释发生了什么事情,强制性的将任务安排下去之后又说道:“魔方不要都发出去,留下一些,本宫要送人。”

“喏!”柳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太子的命令他不敢不听,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行了,你忙吧,本宫回去了。”李承乾将事情安排妥当,便打算离开。

“哎,殿,殿下,您还记得您说的那个什么‘工,工字钢’么?”

“‘工字钢’?怎么了?”

“我们弄出来了几块,但是不知道合不合用。”柳敏搓着手:“这几天刚弄出来的,本想着去宫里禀报,没想到正好遇到魔方的事情,所以就耽误了。”

李承乾的脸色变了变,双目在柳敏的脸上聚焦。

“那,那个,殿下,臣……”柳敏很快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哪里,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尴尬。

“今年将作监所有假期全部取消,你可答应?”李承乾脸色阴沉,对柳敏这老头子公私不明的行为很是不满。

“答,答应!该,该当的!”柳敏也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人也从沾沾自喜的情绪中摆脱出来,冷汗从头顶不断落下来。

魔方只是玩具,将作监就是制作的再多也是不务正业,李承乾交代的钢材试制工作才是最重要的。而柳敏似乎把这一切给搞反了,所以被修理也是无可厚非。

“两天之内,把所有东西都送到研究署那边去,碎石还有一些粗大的木头全都要,明白么?”敲打过柳敏之后,李承乾继续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关于火车他折腾的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打从蒸汽机搞出来那一天,他就一直惦记着,现在铁轨搞出来的,差的就是测试,只要能通过测试,那么铁路就可以开始建设。

李承乾发现,自打从咸阳回来,似乎他自己从来就没有休息过一天,每天都在去通往老头子书房的路上来回奔波。

这不,昨天中午才从老头子那里出来,转过天来自己竟然又来了。

“苏猛,你不信,那只鸟是新来的!”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来老头子书房的李承乾,吐槽似的指着一处宫殿檐角上落的麻雀说道。

“臣信。”苏猛能说什么?这货虽然直了些,但总不是傻的。

他才不会跟管着自己饭碗的‘老板’争论一件事情的对与错,那只鸟是不是新来的他并不关心,反正只要顺着李承乾的意思去回答就一定没错。

然而这愣货并不知道,其实李承乾是想让他说‘不信’,只有这样牛逼才有继续吹下去的机会。结果他这一句‘臣信’,把李承乾所有准备好的说词全都给堵回去了。

一路郁闷着来到老头子书房,通报之后被老头子叫了进去,迎头而来就是很不耐烦的一句:“怎么,今天又有什么事?”

“那个,父皇,儿臣是想来找您批条子的。”李承乾像是感觉不到老头子语气中的不耐,搓着手涎着脸说道。

“批条子?你又要作什么?”李二陛下把注意力从手上的奏折中移开,狐疑的看着李承乾。

“路径啊父皇,将作监已经试着弄出了铁轨,儿臣这几天正打算作一个实验,如果实验成功,那么长安到洛阳的铁路就可以开始修建了。”

“想修铁路你就修呗,别说你这个太子连修条路的权利都没有,当初的你可没这么小心谨慎。”老头子对李承乾的说法有些不以为然,感觉这混小子必然是有什么‘阴谋’。

“父皇,铁路好修,可是人工不好弄啊,您总得给儿臣批些人工下来吧?而且修路要征地啊,有些特殊的地方甚至要从百姓家里穿过去,这补偿什么的总要给吧?”短短几句话,李承乾便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老头子明显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轻咳一声问道:“又想要钱?”

“父皇,勋贵们的钱还没有到位,工程又必须要抓紧时间进行,您看……这次算是儿臣跟您借的,成不?”

李承乾虽然有钱,但是那些钱他并不打算投入到铁路上面,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只能找老头子先借一部分,等到将来程老货他们把钱都交上来之后,若是有可能的话,再还给老头子。

当然,若是没有可能的话,这钱也就只能先欠着,等到啥时候有钱了啥时候再还。又或者拖的时间长了,干脆不还也说不准。

“你真的有把握么?那个什么火车真的能像你说的那样?”李二陛下不确定的问道,直到现在为止,他依旧觉得李承乾说的东西太过玄幻了一些。

一辆完全由钢铁打靠的车,行驶在全完由钢铁构建的路上,不用人推,不用牲口牵,自己就能行驶,以老李的智慧完全理解不上去,这东西到底是怎么运作的。

(本章完)

第一一九六章 火车(上)

可是李承乾信誓旦旦的承诺又让老头子犹豫,如果不考虑一些常识性的东西,似乎这混小子说的很有道理。

既然蒸汽机能够让数万斤重的压力机运作起来,那就没理由拉不动数十万斤的东西,而如果能拉动数万斤的东西……。

“不对,不对不对,你个混小子,朕险些被你给骗了。”脑中灵光一闪的李二陛下突然翻脸:“李高明,你能把你自己举起来么?”

“啊?把自己举起来?”李承乾懵了,眨着无辜的眼睛说道:“如果借用工具儿臣有好几种办法可以把自己举起来。”

“你能把自己举起来?行,你举,朕看看你是怎么把自己举起来的。”老头子明显是被李承乾的话气到了,狠狠的拍了桌子。

李承乾彻底懵圈了,对于老头子突如其来的怒火有些莫名其妙,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老头子到底是怎么了。

但是最后,老头子还是为他解开了心中的疑惑:“李高明,朕来问你,一个人提着自己的头发可以将自己提起来么?如果提不起来,你的那个蒸汽机又怎么可能自己拉着自己跑!”

竟然是这样么?这算不算是钻牛角尖呢?李承乾无语的看着老头子,一方面感叹着老李的脑洞,另一方面也在感叹老李缺乏一些物理常识。

“怎么不说话了?朕还等着你的答复呢。”老头子步步进逼,颇有些揭穿李承乾真面目的感觉。

“父皇,您忘了自行车了么?火车和自行车除了大小不同,其实没有什么区别,您可以把人看成蒸汽机,把自行车看成那种铁车。既然人能骑着自行车走,没道理蒸汽机不能拖着铁车走吧?”

李承乾抱着属于自己的茶缸,不紧不慢的说着,看着老头子越来越尴尬的表情,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伟大的大唐皇帝陛下其实在听到自行车的时候已经醒悟,然而错已铸成,只能任凭李承乾这个小混蛋继续在面前卖弄。

不过好在李承乾还知道深浅,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便闭上了嘴巴,否则……。

“说完了?”

“说完了!”

“说完了就滚,想要朕给你批条子,等啥时候你的火车搞出来再说。”老李同志终是恼羞成怒,毫不留情的将李承乾赶出了书房。

老头子的态度等同于朝中勋贵的态度,没见到实物之前,估计这帮老货很难心甘情愿的把钱摇出来。

从老李书房离开之后的李承乾长长的叹了口气,感觉在这个古代的大唐简直就是处处受制,完全就是有力无处使。

知识上的贫瘠让大唐所有人都认为他李承乾是个怪胎,是个与众不同的异类,每一个人都想在他身上讨便宜,即便他是太子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殿下,您走错了,回宫的路是在这边。”就在李承乾一肚子抱怨的时候,苏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谁跟你说要回宫的?”李承乾不耐烦的瞪了苏猛眼。这个笨的家伙,如果不是今天有体力活儿要干,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带他出来。

“那,那咱去哪儿啊?”苏猛呆愣愣的问道。

“去去去,你回宫里找雨馨和小白她们过来,然后你该干啥就干啥去,别在老子这里碍眼。”

想到杨雨馨和夜魅、小白跟在自己身边时的善解人意,再看看这货的傻样,李承乾真的很想给他一脚,让他思想有多远人就滚多远。

而事实上苏猛这会儿也是懵圈的,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李承乾会发脾气,自己不过就是提了一个小小的建议,怎么就要被赶走呢。

但是作为一个护卫,他这个小胳膊终是扭不过李承乾个条大腿,在小李同志的怒视之下,他不得不屁颠屁颠的离开,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去通知那几个属于太子爷的专用保镖。

大约一刻钟之后,李承乾等来了他要等的人,看着那辆属于他的自行车,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殿下,您的车带过来了。”杨雨馨骑着一台车,另外扶着属于李承乾的车,轻巧的停在他的面前。

“还是你们几个心细,苏猛那小子除了干苦力简直就同有一点优点。”李承乾接过自行车,嘴里不断数落着苏猛。

“殿下,我们去哪?”看着将晚的天色,杨雨馨试探着问道。

“研究署!”李承乾一个漂亮的回旋(自认)跳上车子,带头向远处骑去。

宫里不让骑马不让坐轿的规矩一直都在延续,李承乾自然不会和老头子在这件事情上对着干,所以只能自行车这种交通工具来钻空子。

反正不管是唐律也好还是什么律也罢,没有任何一条规定说在皇宫里不准骑自行车。

李承乾一行数人,骑着属于半现代化的自行车,用了大概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才来到属于研究署的火车研发基地,在这里李承乾见到了灰头土脸的唐善识。

“善识?你是唐小五?”看到小唐的第一眼,李承乾几乎不敢认他。

“除了我还能有谁,自从接了你这破差事,我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没吃过一顿饱饭,没逛过一次青楼,没……”身上、脸上一片灰黑的小唐与身边的那些匠人没有任何区别,除了牙齿和眼仁是白的,完全就是一个‘黑人儿’。

“停,咱现在不说这个,我就问你,火车的进度怎么样了?你的那个铁车有没有谱?”李承乾来到这里并不是听小唐诉苦的,他更关心的是火车的研发进度。

朝中那些老家伙压迫他,他自然要压迫一下自己的手下,压迫那些老货家的娃,否则这一口恶气不发泄出去,早晚都会憋出病来。

当然,在火车这个问题上,压迫李承乾的并没有小唐的老子,可问题是小唐他老子在‘医改’的工作中出工不出力,这让李承乾十分郁闷,压榨一下小唐也就变的可以理解了。

而对于李承乾的问题,小唐同学也是一肚子牢骚,接了差事之后从来没休过假不说,还要被‘黑心老板’追在屁股后面赶工,这种事情简直让小唐感到绝望,吐槽的心思油然而生。

(本章完)

第一一九七章 火车(下)

但最终小唐还是把吐槽压了下去,郑重的向李承乾汇报道:“高明,现在蒸汽机已经安装到火车上了,不过气缸只有两个,并没有四个,而且我们现在正在制作强度足够的链条,这种链条必须足够结实,这对于火车来说至关重要。”

“链条?你是说你们打算在火车上像自行车一样使用链条来驱动?”李承乾终于知道为什么火车的进度这么慢了,原来这帮家伙又特么开始钻牛角尖,一根筋的认为链条可以解决一切。

“当然是用链条,如果不用链条怎么解决传动的问题。”唐善识并不认为李承乾有能力解决这个动力系统的问题。因为以李承乾的性格来说,如果他知道方法,一定会在很早以前就拿出来炫耀,绝不对等到现在这个时候还不出面。

然后,出乎他预料的是,这次李承乾竟然一反常态,轻轻一撇嘴:“用链条这个主意是谁想到的?简直蠢到家了。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冲击力的问题?万一货物装载过多,链条不能承受巨大的拉力断掉怎么办?这些你们就不想想?”

李承乾虽然不知道后世的火车为什么传动系统用的是多连杆,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后世在拖拽汽车的时候往往都要求用硬牵引,而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使用的软牵引(绳索牵引)。

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受力的问题么,因为软牵引时牵引绳会因为拖拽时不断产生的冲击力而断掉。

既然牵引汽车存在这样的问题,那么作为火车传动部分的链条就会存在同样的问题。虽然这两种东西并不是一个性质,但是其原理却是相通的。

“怎么没想过,就是因为想过了所以才一直在研究合适的链条,否则……”小唐被李承乾刺激到了,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怒意,很显然是觉得李承乾有些多此一举。

对于这种固执的家伙,李承乾作为一个穿越众,决定给他一记当头棒喝。

所以在小唐语气最冲的时候,大唐太子殿下慢悠悠的说道:“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用硬传动?采用连杆的方式来驱动么?既然蒸汽机上已经有了曲轴,为什么不将曲轴的应用泛围再拓宽一点,在曲轴上连接多连杆。”

“硬传动?多连杆?”一肚子怨气的唐善识顿了顿。

“没文化真可怕。”李承乾很装逼的叹了口气,随手在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让你看看什么叫多连杆,什么叫硬传动。”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上简单的画了一个后世蒸汽火车的车头,而重点则是连接两个车轮间的方型连杆。

“这……,这是……”看着地上的简图,唐善识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像是什么也没有想到。

而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却在这时狠狠一拍大腿:“竟然可以这样,我明白了,明白了!”

李承乾被年轻人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猛的退后两步惊讶的问道:“这,这人谁啊?”

小年轻也觉查到了刚刚的失礼,讪讪的笑了笑说道:“臣公输仑,见过太子殿下!”

“公输?公输家的传人?”李承乾推开挡在他身前的夜魅,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

“是的,臣正是。”年轻人虽然身上穿着和唐善识一样的工作服,但是却比他要干净许多,除了一双手黑乎乎的以外,脸上只是有几条黑色的印子,并不像小唐那么狼狈。

“你好,本宫代表研究署欢迎你的到来,代表大唐千万子民感谢你为他们作的贡献!”在得知青年的来历之后,李承乾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一连串的套话直接将年轻人给造懵圈了。

“呃,呃,该,该当的,该当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的公输仑一只右手被李承乾抓在手里用力的摇着,脸上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双眼看着唐善识一个劲的打眼色,看上去像是在求援。

不过以唐善识并没有上前帮忙,反而主动向后退了两步。

以他对李承乾的了解,每次到了李承乾一反常态的时候都要离他远些,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传染上疯病。

然而李承乾却没有一点点的自觉,抓着公输班的手死不撒开,执着的问道:“怎么样?这里条件你还满意吧?家里令尊身体如何?令尊现在何处啊?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一连串的问题像极了骗小孩的人贩子,看的唐善识‘啪’的一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死都不想再看到李承乾丢人的一面。

“家,家父安好,家祖也很好,时下他们还在山东老家。”公输仑被李承乾的热情弄的手足无措,想求唐善识帮忙又不被理睬,只能有问必答的苦笑应付。

“哦?老大人竟然也健在?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李承乾在听到公输仑说到‘家祖’之后,脸上几乎笑出花来,松开双后对身后的杨雨馨一摆手:“速速安排人手,去山东接公输老大人过来,就说本宫要代表大唐皇室招待他老人,感谢公输世家这些年来为我华夏做出的卓越贡献。”

什么情况啊这是?公输仑整个人彻底懵了,刚刚李承乾的热情劲已经让他摸不着头脑,现在一听竟然要安排人去山东请他家老祖宗过来,整个人都快要吓傻了。

要知道,他这次出来可是偷偷跑出来的,顶着游学的名义在大唐到处溜达。正好溜达到了长安的时候从一位友人那里听说了‘火车’这个新鲜物事,所以才会出现在研究署。

这一切可都是他瞒着家里做的,李承乾若真是派人去了山东,那岂不是等于把他给卖了?

家里老祖宗可许奈何不了皇命不得不来,但是老祖宗绝对奈何得了他公输仑,到时候一顿家法下来,屁股怕不是立刻就会被打的桃花朵朵开。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李承乾的命令已经下达,杨雨馨可不会管公输仑是怎么想的,她只会执行太子令!

(本章完)

第一一九八章 诱之以名

公输仑眼巴巴的看着杨雨馨安排的人离开,整个人欲哭无泪,望着笑的几乎露出后槽牙的李承乾,整个人陷入无比的绝望当中。

“高明,高明!”公输仑低落的情绪引起了唐善识的注意,扯了扯李承乾说道:“情况不对啊,这小子怎么了?你刚刚是不是说什么了?”

“说什么?”李承乾狐疑的看了一眼唐善识,随后将注意力转移到公输仑身上。

我了个去的,这货不会是想不开要自杀吧?注意到公输仑之后,李承乾明显发现,这年轻人的表情像是死了老子娘一样。

“公输,你怎么了?”唐善识生怕李承乾再开口坏了事儿,将他拉到一边,主动开口问道。

“家,家祖年纪大了,这……,太子殿下好意臣心领了,只是不知道殿下能否收回成命?”小唐这一开口,公输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眼泪汪汪的抓住他的衣袖问道。

“为什么?”李承乾站在一边疑惑的问道,他还是第一次到有人会对皇室召见有意见的。

“这……”公输仑迟疑了一下,最后一咬牙说道:“殿下有所不知,实在是公输家有祖训,族中子弟世代不得为官,而我这……,这……”。

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李承乾虽然没有翘过家,但多少听说过一些离家出走的例子。

联系眼前这年轻人的话,很容就推断出这货必然是离家出走,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混进了研究署。现在一听说要去他家里请他家大人,哪里有不吓懵的道理。

想通了这些之后,李承乾脸上露出一副虚伪的笑容:“公输,这件事情你放心吧,你家老祖到了长安之后,绝对不会有人把你的行踪泄漏出去的。”

“而且这次找你家老祖过来也是事出有因,首先就是封爵的问题,公输世家为我华夏做出过卓越的贡献,本宫想要在父皇那里为你们家族庆功,会请父皇为公输家的老祖封爵。”

“另外就是我大唐现在正处在一个飞速发展的关头,很需要公输家这样有大量人才的家族站出来为国出力。”

“难道你就不想在大唐的第一列火车上刻下公输大师的名子?你就不想在大唐第一辆汽车上留下公输家的名号?”

李承乾忽悠起人来那绝对是在大唐数一数二的,或者说他自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为什么?就因为他的无耻,不管是能说的不能说的,该说的不该说的,丫都敢一口气的往外说,而且这货吹起牛逼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那‘卫星’放起来,能把大唐都给铺满喽。

“啥,啥是‘汽车’?”不过小李同志吹牛也总有吹破的时候,刚刚一时吹的嗨了,言语中出了漏洞。

“什么汽车?我说过么?”

“说过,我也听到了。”

“你们一定是听错了,老子根本啥都没说过。”

李承乾矢口否认自己说过‘汽车’一事,以现在大唐的科技条件来说,汽车只能停留在幻想阶段,连蒸汽机的正常运作都不能保证的大唐,想要搞汽车那还真不是一般的扯淡。

所以李承乾绝不会承认自己说过‘汽车’这个词,好在他有太子的身份当掩护,死不承认的情况下,小唐和小公输也都拿他没什么办法,最后只能当他没有说过。

不过公输仑在李承乾的‘开导’下却并不怎么害怕了,琢磨着只要没有人出卖他,没有人提到他现在正在干的事情,估计就算是家里祖父被请来长安,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带着这样的侥幸心理,小公输踏上了李承乾的贼船,若干年后每每想及贞观九年九月的这一天,小公输总是会痛心疾首的发出一声长叹:悔不当初啊!

但是眼下,就在眼下这个时间,小公输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走在一条不归路上,他的思想已经完全被封爵所填充,满脑子都在幻想着‘小爵爷’这个称呼。

大家都是年轻人,虽然说公输家在外面名气不小,但是说来总是工匠世家,在那些文人世家跟前多少有些抬不起头来。现在李承乾给了保证,封爵几乎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位公输家的嫡传大少爷自然也是与有荣焉。

“怎么样,跟着本宫不吃亏吧?”李承乾瞥见公输仑眼中的那一抹喜色,隐约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再一次主动攀谈起来。

“嗯。谢殿下恩典!”公输仑到底也是大家族出来的人,虽然心中激动,但该有的礼数却不曾少。

“好好干吧,这火车到底能不能成,能不能跑起来,最后还是要靠你们。”李承乾笑着拍拍公输仑的肩膀,鼓励着说道。

吹牛逼的事情要适可而止,他堂堂帝国太子又不是小丑,总不能给部属留下一个逗逼的印象。

“殿下放心,臣就是不睡觉,不吃饭也要把这台火车的动力系统搞出来,若是不能完成这个任务,臣……”被李承乾寄予重望的公输仑激动的热血澎湃,拍着胸口保证着,就差没有指天发誓了。

“如此便好。”李承乾等着公输仑表现到差不多的时候打断了他,环顾四周之后说道:“你们要抓紧时间清出一片场地来,将作监那边已经把铁轨弄出来了,估计这段时间就会运过来。”

“铁轨制出来了?”唐善识找到了插话的机会,接口问道:“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车子一上去就给压扁了吧?”

李承乾笑着说道:“应该不会了,这一次好像是经过试验之后才确定的,五万斤的压力机下没有任何变形。”

“经过试验就好,若是再出现变形的情况,老子非砸了将作监的招牌不可。”唐善识与那些匠人们混的久了,也学会了出口成脏,不知道若是被他老子听到了,会不会拿板子抽他。

“行了,你们在这里慢慢搞吧,记得不要再用链条了,那东西就是在浪费时间。”李承乾见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最后嘱咐了一句便带着刚刚回来的杨雨馨和夜魅、小白等人离开了研究署。

他需要回宫好好琢磨琢磨,给公输家封爵的事情可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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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九章 荣誉爵位

事情并没有超出李承乾的预料,琢磨了一个晚上,当他第二天同老头子提起封爵时,果然被老头子怼了回来。

“李高明,你脑子里面装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怎么就那么非主流呢!大众一点不行么!”老头子应该是被气懵了,竟然会说出‘非主流’这个词。

给工匠封爵,这种事情也只有李承乾能够想得出来。

就像让女子外出务工,让官员一体纳税一样,这一次他的要求同样是违背大众观点的。

毕竟现在大唐讲的是士农工商,封爵这种事情连‘士’都不那么容易获取,作为‘工’的代表,公输家又如何能够封爵?

“父皇,儿臣与您考虑的不一样,现在我大唐正需要公输家这样的人来出力,那些只知道诗曰子云的家伙能干什么?发展经济还不是要靠那些工匠和商人?给他们一点小小的甜头,让他们多出些力不好么。”

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李承乾这个当儿子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在他看来左右不过就是一个子爵、男爵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上纲上线弄的那么清楚,只要有人肯为大唐出力,区区一个爵位又算得了什么。

但换到老李这边却不是这样考虑问题的,鉴于开国之初老爷子(也就是老李渊)封赏了无数的官爵,时下的老李正在拼了命的将那些爵位往回收,怎么可能充许李承乾再次犯下同样的错误。

“父皇,其实这种空筒子的爵位真的没啥,你说是不是?只是一份荣誉而以,大不了咱可以弄几个小牌牌发给他们,待遇什么的一切从简,或者说没有也可以。反正那些人需要的只是一个名声,有没有相应的待遇都是无所谓的。”李承乾见老头子一直不说话,只能继续发表自己的见解。

“那么你有没有考虑过其他人的感受?一个子爵的名头朕的确不稀罕,不过那些勋贵怎么办?那些在外面打仗的将士们怎么办?难道他们就没有贡献了?”

老头子被李承乾嘟囔的有些急了,拍着桌子吼道:“你只管行事方便,卖官卖爵习以为常,你就不考虑考虑朕,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世家、士族在盯着封爵的事!”

老头子这话说的有些重了,买官卖爵这种事放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大忌,李承乾就算是太子也顶不起这样的罪名,毕竟这是属于贪腐,并不是国家的正常运作方式。

当然,这也是老李被李承乾逼的没办法了,才会说出这种诛心之言,否则以他的为人一定会有更好的方式来处理。

“那,那咋办?儿臣,儿臣都答应人家了。”李承乾顶着一头一脸的‘龙涎’,装出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然而,李二陛下早就已经识破了他的伪装,冷哼一声说道:“那是你的事情,你答应的事情你自处理。”

“啊?!”李承乾这下算是傻眼了,老头子这里不点头,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搞不定爵位的事情,而没有爵位做饵,公输家的老家伙怕是没那么容易跟自己踏上一条船。

想到这里,李承乾抱着一种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凑到老头子身边:“父皇,您看……要不您个荣誉子爵的位置如何?”

“嗯?什么荣誉子爵?大唐有这样的爵位?”老李本打算将这个没事儿找事儿的家伙赶出云,但是却被他一句话引出了兴趣。

“荣誉嘛,简单来说就是编外的,不正式在编。”李承乾摊开手说道:“或者说只有一个头衔,但是没有任何实惠,父皇,您觉得这样如何?”

要知道,在古代不管是什么样的爵位,事实上都有自己的封地,或许有些人的封地大,有些人的小,但不可否认的是,封地必不可少,所以老李才很是介意封爵。

但是经过李承乾的解释,老头子忽然心动了,如果只是一个头衔,一个虚名这买卖似乎当真做得。

而且这不但是公输一家的事情,以后其他人也可以按照这个例子来办理,比如那些打了胜仗归来的军卒,只不过具体的封赏标准还需要好好商量一下。

“父皇,您觉得怎么样?”李承乾看老头子半晌没有说话,隐隐猜到他应该是心动了,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老头子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随后说道:“这件事情朕需要与克明他们好好商量一下,你先回去吧!”

“喏!”李承乾原本也没指望老头子今天立刻就能答应,现如今见他松口,喜滋滋的转身就走。

小李同志现在算是想明白了,真抓实干才是自身立足的根本,其他一些策政上的事情全都是扯淡,那些天天嘴里嚷嚷着利国利民的家伙才不会让一些对他不利的政策在大唐真正的施行。

所以关于土地置换方面的事情他根本提都没跟老头子提。

虽然这段时间民部正在统计各大家族想要置换的位置与面积,但是李承乾目前已经不打算再参与进去。

而且短时间内,李承乾同样也不打算再去老头子的书房了,这几天每天都会被骂的狗血淋头,这让小李同志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暗中决定如果老头子不来‘请’他,今后打死都不再过去。

就这样,小李同志的日子慢慢走上了正轨,每天上午有早朝就去上早朝,没有早朝就躲在自己的圈子里自成一统。

老头子这段时间可能是因为年龄的关系,每天都会有的早朝开始出现间断不过这与李承乾没啥太大关系,‘医改’的事情,‘教育改革’的事情,还有铁路的事情,每天忙的小李脚不沾地,就算是想管也是力不从心。

再说老李毕竟是老李,人家是老子,小李是儿子,他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去解老头子的霉头。

就这样,数日时光一晃而过,终于到了老头子泰山封禅出行的日子,李承乾不出意外的再次被老头子留下来监国。

(本章完)

第一二零零章 老天真

老头子出行,自然有一番气派,忙忙碌碌折腾了近半个晚上算是作好了准备工作,李承乾作为当朝太子自然也不能闲着。

好不容易送老头子上路了,宫里这边又开始催他上朝。

没办法,那些留守的老头子或许拿李二没有办法,但是对付一个李承乾还是问题不大的,摆出当初秦王府老人儿的身份,小李同志若是敢不听便是忤逆,被抽了戒尺都是轻的。

所以李承乾在送完老头子之后,立刻又是紧赶慢赶的回了东宫,在以前老头子经常上朝的地方举行了一次小朝会。

“太子殿下,陛下公务繁忙,以致大量公务积压,殿下为我大唐太子理应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有所担当才是。”

回了小朝堂刚刚坐下,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小老头便站了出来,不会青红皂白,‘咔咔’就是一顿数落。

李承乾看着老头儿这个气啊,心道这老货不是被老头子派给李佑了么?怎么特么会出现在自己这里?

而且老头子那是公务繁忙么?那是为了陪小三好吧?公务积压又怎么了,那又不是老子的公务,老头子天天给你们这帮下属发工资,难道就是为了养着你们去逛青楼喝花酒的?有公务就特么不能顺手处理了?非要留着给老子处理?

要说这刚一上来就让李承乾生这么大气的老头子是谁啊,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相信诸位已经猜出来了,这老货就是那个历史上被李佑干掉的老师——权万纪。

这老家伙没啥别的优点,如果说有那就只有一个字——倔!

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不分场合,反正只是他看不顺的,立刻就是一顿批,也不管听的人受不受得了,听不听得进去。

这不,忙活了半宿的李承乾本就累个半死,正打算回去睡一觉补补,如果换成别的朝臣,就算是真有事情也不会意这一天半天,糊弄糊弄也就过去,这早朝大概算是上过也就行了。

可是遇到这货就没办法了,倔脾气一上来,管你什么累不累,反正不把事儿办了你就别想休息。若是不听也行,若是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年轻敢踩着老夫这一身老骨头走过去,老夫就不管你。

李承乾犹豫了很久,最后终于算是压下心中那份想要杀人的怒火,长叹一声说道:“权爱卿,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只要本宫能处理的决不会推诿。”

结果,李承乾明显的高估了老货的人品,权万纪这老家伙一开便把他吓了一跳:“太子殿下,为何土地置换的事情不让民间百姓参与?难道勋贵们家中土地还不够多?”

李承乾不得不佩服这老家伙的胆量,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直接,要知道,对于某些人来人,权老头儿刚刚的这一句话可是等于刨进别人家祖坟一样。

不过这老家伙虽然胆子大,性子倔,但仅凭这一句话给李承乾留下的印象就完全变成了天真,老天真。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李承乾不得不拿出对待孩子的态度,咂咂嘴说道:“权爱卿说的的确有些道理,不过本宫同样有些问题,不知道权爱卿是否可以为本宫解惑?”

“殿下何事不明,只管言说!”权老头倔哄哄的杵在大殿中间,丝毫不顾一些平日里交好的同僚递来的眼神。

满大唐全都知道,土地置换是李承乾提出来的,现在明明这件事有利于大唐百姓,可为什么却只让勋贵与世家参与?这是朝中清流们万万不能理解的,找李承乾的麻烦也并不算超出想像的事情。

不过清流们万万没想到,权万纪会在大唐皇帝离开长安的当天就向李承乾发难,而且还是在小朝之上。

这等于是把大唐太子给逼到绝路上了,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怕是很难服众,这天下的悠悠众口怕是随时都可以怼死他。

李承乾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觉得权老头应该是读书读傻了,完全就是一个稀里糊涂的老天真。

“太子殿下还请明言!”权老头见李承乾的半晌没有说话,梗脖子开始催问。

“好,那本宫就说了。”李承乾觉得很有必要给这些只知道拍脑门子说话的清流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尊重事实,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权爱卿,本宫很想知道,按现在大唐的田亩制度,若是一比二置换土地,我大唐百姓到底有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全部使用上?田亩制度的税率是不会变的,两倍的土地就要缴纳两倍的税费,那么如果没有能力将所有的地都种上,这份税谁来缴?难道等到秋天逼死人命?”

“另外,就算是我大唐百姓勤劳,真的可以将全部的土地利用起来,你们有没有想过这需要多少时间?三年还是五年?”

“我大唐军卒拿自己的命换来的土地,难道就这么不值钱?就这样供你们拖拖拉拉的慢慢开发?时间不等人,大唐想要实现一个大的飞跃,难道就靠着那种慢吞吞的发展进度?”

“勋贵与世家他们都是贵族,贵族就应该有贵族的责任与担当,你们不要以为这件事情是他们占了便宜。不要忘了,东北那片土地只是刚刚被大唐掌控,在那里还有大量的流寇,土匪。”

“现在就把大唐百姓迁过去,你们想让他们去送死么?你们拿什么来保证他们的安全?”

“不要天真了,成熟一点不好么?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认真的去考虑考虑,不要人云亦云。”

“本宫知道你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们并不是孩子,你们是帝国的高层,你们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与民生息息相关的,不要因为你们一时的意气,让我大唐百姓来承担不应该他们承担的后果。”

李承乾并没有疾言厉色,也没有唱高调,只是举了一个简单的例子,但仅仅是这样也把一群老家伙说的面红耳赤,个个臊眉耷眼的低下了头。

至于权老头,头上冷汗涔涔而下,整个人像是忘了身在何处。

(本章完)

第一二零一章 李佑的目的

一群清流的老家伙们被李承乾说的哑口无言,纷纷低头沉思,他们只是思路出了问题,多数时候喜欢钻牛角尖,但这并不代表这些人都是傻子,毕竟能混到朝堂之上,就算是傻也不会傻的太过厉害。

经过李承乾的一番说明,这些人中的绝大多数已经认同了他的观点,世家和勋贵的确有能力在东北的乱局之中站稳脚跟。

一群老头子都是从乱世中过来的,每个人都知道乱世人命不如狗,若真是像李承乾所说的,东北那边情况如此恶劣的话,让百姓迁过去的确是害了他们。

“太子殿下,老臣……老臣有罪!”一直梗着脖子等李承乾解释的权老头终于低头了,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说道:“可是殿下,民间已经对此事颇有些怨言,这,这要如何解决?”

“这是你们的事情,不要什么事情都拿来问本宫。”李承乾的声音越来越大,得势不饶人的大唐太子终于暴发了。

“你们是朝庭的官员,你们的俸禄中有百姓的血汗钱,难道你们就不应该为他们做一点事情?民可,使由之,不可,使之知!圣人之言你们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是不是从学堂一出来就都还给先生了?”

“你们既然读的是圣贤书,自然就应该秉承圣人遗志,将圣人有教无类的思想传递下去,百姓不懂的事情你们有责任、有义务去让他们明白,而不是跟着他们一起起哄,难道他们没读过书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么?你们也没读过书么?”

大发雷霆的李承乾将所有清流骂了个狗血淋头,总算是把这段时间老头子给他的压力全部发泄了出去。

不过他也知道,这帮老头子不能得罪的狠了,发泄过后看着一群满面通红的老家伙,长长舒了口气,意味深长的接着说道:“你们都是大唐的栋梁,按说都是本宫的长辈,很多道理就算是本宫不说你们也都清楚。”

“其实本宫也和你们一样,也想希望我大唐百姓都富裕起来,也希望我大唐百姓不会在饥荒之年易子而食,但这需要我们整个大唐朝庭共同努,需要我们劲儿往一处使。”

“只有整个朝庭团结到一起,拧成一股绳,才能带动大唐的经济,带动大唐的民生。若是我们整天都在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总是觉得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人都是在某私利,总是恶意的揣测同僚,这后果我想不用我说你们也都应该清楚。”

权万纪、于志宁、杜正伦等一批大唐朝庭的清流,一批敢于冒死谏言的家伙们个个面红耳赤。

先是被李承乾的一顿数落,然后是一顿暴训,最后又温言软语的一顿怼,若说没啥想法那是扯淡。可是身为清流的他们又不能像程妖精那样无耻,就算是心中有再大的委屈,也只能忍下去。

李承乾说到这里也觉得差不多了,再说下去怕是会有老家伙想不开在大殿上撞了柱子,所以在一声轻咳之后,缓缓说道:“行了,今天的朝会就这样吧,有什么事情明天早上再说,诸位回去之后好好想想,正好这段时间大唐就要推行全国免费教育这条国策,你们都回去考虑考虑,有什么想法明天到早朝上说说,就这样吧,散朝!”

“送殿下!”老家伙们被狠训一顿之后,自然不会有什么心思继续处理所谓的‘朝政’,齐齐一声恭送之后各自散去。

“大哥,厉害啊!”李承乾出了大殿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李佑那小子,当然也听到了他的马屁。

这小子借口生病并没有跟着老头子去山东,正巧老头子也不是那么待见他,两相一将就,自然也就留在了长安,成了老头子的儿子中唯一与李承乾做伴的人。

“你小子不是生病了?当心让那些老家伙看到,在父皇那里参你一本。”李承乾伸手拨开李佑伸出来的大姆指,对着前殿歪了歪脑袋。

结果李佑这小子自嘲的笑笑,接口说道:“大哥,你真当父皇不知道我装病,不过是眼不见心不烦,不想带我罢了。”

“得,我懒得说你。”李承乾知道李佑说的是事实,但这种事情他不管怎都没办法将话题接下去,只能含糊的应付着。

发生在李佑身上的事情其实很尴尬,李承乾作为嫡长子不管怎么劝说都会有兴灾乐祸的意思,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换一个话题岔过去。

“嘿嘿,那就不说呗。”李佑似乎并不怎么介意老头子对他的看法,打了个哈哈之后说道:“哥,我听说你的研究署那边正在修铁路什么的,怎么样,带我去看看呗!”

“什么你的我的,以后注意点。”李承乾瞪了李佑一眼随后说道:“你怎么就对铁路那东西上心了?平时你不都是不管这些事儿的么?”

李佑嘿嘿一笑:“注意啥,这里就你我兄弟两个,再说几十年后,这江山都是大哥你的。”

“滚犊子,再扯淡信不信我削你!”听到李佑越说越不像话,李承乾脸色也沉了下来。

“好好好,不说了行吧。”见李承乾有些要急眼的意思,李佑耸耸户:“哥,前段时间你说要修铁路,要征地是吧?”

“咋啦?你不是想要接这差事吧?”李承乾愣了一下。

“嗯,你看行不?”李佑挺了挺瘦小的胸脯,虽然看上去依旧像鸡崽子一样,但多少有了些气势。

李承乾看着认真的李佑,犹豫了一下说道:“按说你来接这个差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跟我保证,对那些百姓不能用手断,该怎么办怎么办,不得违了律法。”

“那是自然,再怎么说咱也是皇子,违法的事情咱是不会干的。”李佑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那行,这事儿我答应了,过段时间我给你安排个人过去,让他告诉你路线是什么,你负责把这一路上的事情处理妥当。”李承乾痛快的一点头,算是答应了李佑的要求,将修路征地的差事正式交给了他。

(本章完)

第一二零二章 微服私访(上)?

李承乾带着李佑一边走一边聊,定下征地的事情之后,两人也走出了皇城,在外乘上马车,一路闲谈向研究署赶去。顶点 更新最快

距离上次李承乾从研究署回来已经过去数日,他也很想知道监作监新搞出来的钢材质量如何,到底合不合用,正好李佑提出要去看看,索性也就一道跟着去走走。

车行辗转,一路无话。等到了研究署附近的时候,李承乾等就发现这里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原有的院墙已经彻底拆除,无数的匠人和雇来的附近村民喊着号子将一根根沉重无比的钢轨扛到指定的位置。大量的木制结构的架子密密麻麻的排在一起,利用一组组滑轮将钢轨吊起来,再由指定的人员调整好,放到下面的路基上面。

而另外从李承乾他们来的另一个方向上,大量的三轮车、推车、马车一车车装满了碎石子,另外还有大量的牛车装载着粗大的枕木,正川流不息的向工地运送着物资。

“嚯,好大的场面啊!”李佑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繁忙的工地,马车的帘子掀起来之后就没有再放下过,一颗脑袋伸到窗外东张西望的瞧着。

“把头收回来,当心一会儿不小心碰到。”李承乾同样挑着另一边车窗的帘子向外面看着,见到李佑的行为忍不住拍了他一下。

“放心吧哥,我心里有数。”李佑满不在乎的回了一句,但是脑袋还是收回来了一些,看上去总算是不那么傻了。

事实上别看李承乾只是一句简单的提醒,但是在李佑心里涌起一丝暖流。整个大唐皇宫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什么,也只有李承乾这个大哥算是够意思,知道时不时的照顾他,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愿意听李承乾的安排,甚至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哥,外面这些人都是在修你说的那个铁路是么?”看了一会儿外面,觉得有些无聊的李佑在这个时候突然将头缩了回来认真的问道。

“对,他们现在就是在修铁路。”李承乾很确定的说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还在缓慢前行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正在驾车的苏猛回头探身说道:“公子,前面的路堵了,过不去了。”

“怎么回事儿,谁这么大的胆子!”李佑习惯性的跳了起来,小霸王的脾气一览无余。

“坐下!”李承乾瞪了李佑一眼。

繁忙的工地上他们的马车本就显眼,若是再让李佑折腾一番,怕是不用等第二天,老头子的案头就会放上厚厚一摞弹劾奏章。

“哥!”李佑有些不解的看着李承乾,按照他的意思不如派人把那些堵着路的车全都赶到沟里去,一群贱民而已,有什么资格堵住大唐皇子的路。

“既然出来了,就听我的,否则你现在立刻回去。”李承乾脸色微沉,语气中已经累有不满之意。

很难想象,有这样性格的李佑将来在接手了征地的差事之后,会把事情搞成什么样子,怕是一个不好激起民变都有可能。

李佑被教训了之后,也有些蔫儿,臊眉耷眼的看着李承乾耸耸肩:“我听你的还不成么。”

“行,既然听我的,那走吧,下车。”李承乾深深看了李佑一眼,推开了车厢的车门。

李佑带着疑惑与不解跟在李承乾的后面下了车,又在苏猛的开路下挤到了堵住路的位置。

入眼所见的是一架断了车轴的牛车,车夫正在费力的把牛从车上解开,而车上大量的粗大枕木则是散落的到处都是。

“公子,您看……”苏猛看着那赶车的车夫,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考虑到刚刚李佑的态度,生怕李承乾也会和李佑做出一样的决定。

苏猛这家伙,别看是苏玫的堂兄,但是其家里的条件却并不怎么十分好,小的时候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所以看到那车夫可怜的样子之后,心中很是不忍,若李承乾真的命他把人抓起来什么的,他还真不知道能不能下得了手。

“还看什么?把东西全都抬到路边。”李承乾抬手止住苏猛接下来的话:“后面还有那么多车,等着这辆车修好要多少时间?你打算让这条路堵多久?”

“这……”

苏猛开始只是觉得车夫可怜,好好一辆车为了多赚两个钱多装了些东西,结果钱不一定赚到,车却坏了。

但李承乾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若是等这家伙把车修好怕是没有小半个时辰根本不可能,而这么繁忙的路上怎么可能给他时间让他修车?

“没什么这个那个,叫兄弟们上来搭把手。”李承乾一边说着,一边卷起了袖子。

“公,公子,您,你这是干什么?”

“哥,你,你疯啦!”

看着李承乾走到粗大的枕木边上,用力的抬起一头之后,不管是苏猛还是李佑,全都傻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枕木全都拖到边上去,车子抬到前面,大家一起来!”李承乾费力的拖着一根枕木,扯着脖子喊道。

呼啦啦,跟着李承乾出来的护卫们从各自的位置涌了出来,经过短暂的呆滞,这帮人已经回过神来,两人一组三下五除二将路上的枕木全都抬到路边,顺着路基堆在了一起。

而李佑在这个时候也跑到了李承乾的身边,弯下腰抬起了枕木的另一头,兄弟两个一起使力,将枕木移到了路的边上。

“是,是太子殿下和齐王殿下……”这些负责运输的人都是来自长安城或是周边的人,一个个眼皮子尖的很,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将李承乾和李佑认了出来。

一时间,场面瞬间就乱了,看到李承乾和李佑抬枕木的人全都惊讶的张大的嘴巴,而一些刚刚还在后面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的家伙听到‘太子’之后,也开始向前面挤了过来。

看热闹的心思自古便有,齐王殿下或许并不是那么重要,但是活的太子却是第一次见,那些没有见过太子的人怎么可能不想挤到前面去看看。

一场骚乱眼看就要爆发,刚刚将枕木整理好的那些护卫顿时如临大敌,纷纷抽出腰间横刀。

第一二零三章 微服私访(下)?

苏猛整个人的神经绷的紧紧的,三两步窜到李承乾和李佑的身前:“闲杂人等退后,靠近者杀无赦!”

站在他身后的就是大唐太子和齐王,这两个人任何一个哪怕是被这些平民碰到一根汗毛,后果都是无法想象的。就算齐王李佑并不怎么受皇帝陛下的待见,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皇子,真的伤了,老李如果不把责任人找出来摆出十八般造型,怕是连苏猛自己都不信。

“哐哐……”横刀、强弩各种武器尽被护卫们擎在手中,示警的信号弹也被拿出来,随时都会被点燃释放。

“够了,都在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眼看一场杀戮就要上演,李承乾将李佑拖到身后,厉声呵斥道。

“殿下,还请退后,当心有人心怀不轨!”苏猛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胆子,竟然回答的声音比李承乾还要高上不少。

“滚一边去,老子怎么做还用不到你来教。”李承乾瞪了苏猛一眼,随后吩咐道:“都把武器给本宫收起来,违者军法处置!”

“哥……”李佑此时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转到李承乾身边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他的这个在哥狠狠一眼瞪的闭上了嘴巴:“他们都是我大唐子民,是我大唐的百姓,本宫相信他们!

“喏!”被李承乾的气势震慑,李佑老老实实的退到了一边。

此时的李承乾身上带着一股凛然之气,让人莫敢直视,李佑纵然有小霸王的名头,站在他身边也是大气不敢出一口,至于那些个护卫更是乖乖的放下手中武器,脸上杀机慢慢消散。

“乡亲们,乡亲们!本宫大唐太子李承乾,今天在这里本宫代表大唐皇室,代表父皇来看望你们了!”

呵斥过一群慌乱的手下之后,李承乾跳上了堆在一起的枕木堆,用尽全身力气对那些吓的脸色有些发白的百姓拱了拱手。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大唐百姓是淳朴的,见到李承乾,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所有人一致的反应便是齐齐躬身一礼,完全没有了刚刚那种混乱的场面。

而事实上,在这个皇权大过天的时代,不要说太子,就算是县令在百姓的心里也是不可侵犯的。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农民起义很少的原因,对皇权的敬畏让他们只要有一丝生存下去的可能,都不会举起自己的拳头。

“平身吧,本宫替刚刚那些护卫的失礼向大家道歉了!”站在枕木堆上的李承乾高高在上,见惯了大场面的他面对数百的大唐百姓没有一丝的慌乱。

“是吾等惊扰殿下,吾等有罪!”百姓中有一个中年人似是读过书,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李承乾摆摆手,看着下面数百张各式脸孔,笑着说道:“不,是本宫的错,是本宫来的匆忙扰乱了秩序!这一点还请大家原谅啊!”

“太子殿下,是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看热闹,不应该在老牛的车坏了之后在一边看笑话,吾等有错。”

中年人似乎和李承乾较上真了,两个人都在挣着认错,场面一时间颇为尴尬。不过好在李承乾并不真的在乎对于错,中年人既然那么执着,那就当他错了好了。

所以李承乾接下来的话就带上了责备的意味:“是的,你们的确不应该看热闹,你们忘记了他是你们的同胞,若是在战场上,他会是你们的生死兄弟。”

“我大唐是礼仪之邦,但是我在刚刚的事情中却没有看出这一点。或许老牛在这件事情上有错,但这并不是你们在一边看热闹的理由。”

“我们有这么多人,车子坏了完全可以抬起,东西掉了我们也可以帮他往前带一带,几十根木头而已,本宫不相信你们的车子带不了一根木头。”

数百人被李承乾说的面红耳赤,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我想知道,你们这支运输的队伍谁是负责人?有没有,站出来!”李承乾似乎并不想就此结束,看着下面的人群追问道。

“回殿下,吾等都是自发来的,没有负责人!”中年人因为刚刚开过口,在这个无人应答的时候,只能再次站出来。

李承乾对中年人这种‘有担当’的表现很是满意,点点头说道:“那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运输队伍的负责人,由你来负责这条路上的一切,包括路上的秩序、物资数量的统计、每个人运输了多少东西。”

“啊?!”中年人愣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回答了两个问题,竟然就原地‘升官’了。

“不用惊讶,这些数据一定要好好统计,尤其是每个人运了多少次,运了多少东西。这工程并不是谁家私人的工程,所以在完工之后会按照运输物资的多少发放工钱,这一点请大家放心!”

李承乾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下面那些百姓说的,他并不想工地上出现‘大祸饭’这样的情况,大唐百姓质朴,但这并不是压榨他们劳动力的理由,不管是研究署还是东宫,哪个地方都不差给他们这点出力的钱。

“谢太子殿下,殿下仁德!”李承乾说话的清楚,下面的百姓自然也听的明白,在知道所有物资都是按运量来给钱,不再是按天给钱之后,热情一下子便被调动了起来。

李承乾双手虚按,安抚了一下有些激动的百姓,然后指着呆立一边已经吓傻了的牛车车夫说道:“现在本宫需要有人上来搭把手,把老牛的车子抬到前面宽敞一点的地方,我们先把路打通,如何?!”

“殿下吩咐,吾等一定尽心尽力!”中年人第一个响应号召,他可是李承乾指定的负责人,这个时候正需要他站出来。

“嗯!”李承乾满意的点点头,目光再次扫过下面的人群,朗声说道:“乡亲们这几天辛苦一些,大家一起努努力,争取早一点把这一段铁路修好,等修好了,本宫为你们庆功,谢大家吃饭,好不好?!”

(本章完)

第一二零四章 材料

人群的欢呼声中,李承乾带着人离开了堵车的位置,李佑带一肚子的疑惑跟在他的身后数次想要开口都被瞪了回去,最后只能闷声不响的把疑问藏在肚子里,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而就在此时,刚刚一场纷乱也终于引起了研究署人员的注意,得到手下通知的唐善识带着人离开了火车头的组装点,向着外面赶了过来。

“唐善识,你个混蛋,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为什么施工现场全这么乱,为什么路被堵了无人疏通,为什么那些负责运输的人竟然连个管理的人都没有!”见面之后李承乾不等小唐开口就直接发了脾气,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暴训。

“我,我……”唐善识张口结舌不知如何解释。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文人,搞了几天机械研究也就是大体上能听懂一些术语,最大的事情也就是帮着搭把手。像这种大场面的调动,他唐善识的确是没有经历过,出现这样的疏漏也是在所难免。

李承乾也能猜到其中的原委,所以对小唐也只是训斥一番了事,郑重警告之后便换了话题:“怎么样,这一次的钢轨是否合格?”

“嗯。这次的钢材完全合格,可以承受车辆的重量!”唐善识点点头,引着李承乾等人向后面的装配厂走去。

一路上吸引了无数匠人的注意,李承乾都是一一笑着点头致意,有些能认出他的人还会说上几句话。

好在这里已经接近车辆组织的核心,大部分人都见过李承乾,加上他身边跟着唐善识,并没有发生外面那种围观事件。

“车子装到钢轨上了?”应付着四里里的招呼与致礼,李承乾抽空问了一句。

“装上去了,但是传动部分还是没有解决,你不是说要抓紧时间么,所以我看左右现在用不到这么多人,就把人手都安排出去负责修路了。”唐善识被训斥之后,人收敛不少,表现的并没有像以往那么随意,回答的也很正式。

“传动部分你们要抓紧时间搞定,但是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留下安全隐患,不要车子上路不到数个时辰就出现断轴之类的事情。”考虑到刚刚在路上遇到的事情,李承乾提醒道。

“是!我们其实有过几套方案,但是最后都是因为安全运行的问题被搁置了,否则现在我们的火车已经可以动起来了。”唐善识眼中有一丝灼热的光,似乎对火车的运行并没有任何的疑惑。

作为事情的参与者,小唐的火车的信心十足,与那些老家伙们有着截然相反的态度。

不管怎么说,这火车都是他从无到有一手打造的,若说大唐除了李承乾谁对火车最有信心,那还真是非小唐莫属。

“到了,殿下您看。”又聊了一些关于车头组装的问题之后,一座庞然大物出现在众人眼前,有小唐正一脸骄傲的看着它,那份目光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这,这么大?!”李承乾还没有开口,跟在他身边的李佑已经吃惊的张大的嘴巴,像是嘴里突然间被塞进了一个鸡蛋。

“是啊,怎么会这么大?你确定这里面没有问题么?”李承乾同样吃惊于大唐第一辆火车车头的庞大,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颜色黝黑的巨大车头像是一座小山,其大小足有后世车头的两到三个那么大,而且样子看上去也是十分奇怪,并不是后世的样子,若是让李承乾形容的话,他只能说有些蒸汽朋克的味道在里面。

这完全脱离了李承乾的认知,让他有一种事情有些失控制的感觉。

“殿下,这已经是缩小之后的样子了。”一直守在车场的公输仑正好刚刚走到李承乾等人的身边,听到他的问题之后说道:“其实这里面大部分都是传动机构,还有一部分是管道。”

“殿下,我们现在的钢铁根本就不能满足正常的需要,所以只尽量造的大一些,厚一些……”专业人士的解答果然比唐善识清晰不少,尽管李佑依旧听的迷迷糊糊,但李承乾却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原因。

其实说白了,之所以车头会那么大只有一个原因:质不够,量来凑。

气缸不能承受过大的压力?容易,把缸壁加厚就好;传动曲轴总是会断?容易,加粗一些就好;管道漏气?简单,外面再套一层就好。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这加一点,那加一点,慢慢就把好好一台蒸汽机改的不伦不类。

对于这种情况李承乾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只是学化学的,并不是为材料学的,后世的各种钢制材料他最多也就是知道的个名子,具体的配方完全一无所知。

而且火车头具体的结构应该是什么样子,他同样不清楚,除了知道蒸汽机是车头的主要部件,火车头的大概外型,其他的完全就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所以在面对公输仑渴望的眼神时,李承乾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可以给你们钱,你们出去找人,向全国征集特殊钢材。”

唐善识作为研究署的负责人在听到李承乾的建议之后,一张老脸臊的通红,梗着脖子说道:“啥?高明,你没说错吧?还向全国征集?咱研究署里的匠人几乎就是大唐最顶尖的了,外面那里还有什么人会有办法?”

这关系到研究署的名誉问题,激动中的小唐忘了刚刚被李承乾骂的狗血淋头,也忘了他面对的是大唐太子,而不是他的纨绔兄弟。

“喊什么!”李承乾当然能够理解他的心情,瞪了他一眼之后说道:“你是顶尖的匠人多,但是顶尖的匠人未定就能造出最好的材料。材料这东西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一时侥幸发现的,并不是你有经验就一定可行。”

“那,那也不能……”唐善识觉得很委屈,千万百计的想要阻止李承乾。

“没什么能不能的,大不了有人拿出好材料我允许你将人招进研究署,这总行了吧,到最后东西还算是你研究署搞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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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零五章 广招人才

唐善识在被李承乾提醒之后,整个人突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脸上的难堪之色转为惊喜,豪迈的咧开大嘴嘿嘿笑挑起大姆指:“高,实在是高!”

“滚,少在这里卖弄,一会儿我回宫之后会和表哥打个招呼,你在这边起草一份征集钢材配方的文书,回头给他送过去。到时候在大唐旬报上一刊登,想必一定会有人来应征,到时候你们负责检验就好。”

李承乾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最后嘱咐道:“不要心疼钱,该花的钱一定要花,这次征集钢材配方可以用悬赏的方式来进行,只要配方被采用,赏金百贯!”

“百,百贯?”唐善识还没有说什么,公输仑已经在一边吃惊的叫了起来:“殿下,太,太多了吧?”

“不多,只要配方好,一百贯一点不多。”李承乾摇摇头,他现在想要的一是配方,另一个就是千金买马骨。

就像刚刚说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人都是有侥幸心里的,为了一百贯相信很多铁匠都会进行一番尝试,希望能有机会得到这一大笔钱,而只要他们去尝试,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幸运儿会试出一点东西来。

一百贯对于某个幸运儿来说或许是一大笔钱,毕竟大唐此时的钱还是很实惠的,但是对于李承乾来说,一百贯并不算多,就算是一年能出十个配方……能用一千贯雇佣全国的铁匠来进行一个试验,不管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而且以现在大唐的影响力来说,估计等这条悬赏流传出去之后,想要成为幸运儿的很有可能还会有一些其他国家的人,而只要这些家伙敢来领赏,李承乾就有把握让他们不想回去!

大唐的工业太薄弱了,当然,这是李承乾拿后世对比的情况下才有的论点。可不管怎么说,弱就是弱,李承乾现在想要做的就是提高大唐的工业能力,用金钱来刺激整个大唐,让那些不被重视的匠人可以重新找到自己的定位。

老头子在离开之前,已经将一份封赏公输老头儿荣誉伯爵的诏书交给了他,此例一开李承乾心中便有了更大的把握,一个更大的计划在他心里逐渐形成。

既然大唐已经有了医学院,还有正在准备中的军事学院,那么再来一所科学院又有何不可!

若这三大学院真的全部建立起来,李承乾可以肯定的说,大唐已经走上了一条与以往完全不同的道路,未来的大唐前途不可限量。

“殿下,可就算这样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火车不等人,咱总不能所有工程都停下来,等着新材料,新配方吧?”公输仑比较认死理儿,他现在只想快点把火车完工,让它跑起来,如果能在家里老祖到长安之前完成才是最好。

这样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站在老祖面前,骄傲的宣誓自己的存在。

“谁让你们停下来等了?火车的进度必须加快,你们这段时间不要想着休息了,给你们两个月时间,今天的除夕本宫就要火车跑起来。”

李承乾的话正中公输仑的下怀,原本还有些忐忑的他眼中闪过一次精芒:“殿下放心,臣就是不睡觉,不吃饭,也要在除夕之前让它动起来!”

“本宫记住你的话了,只要你能让他动起来,亲自去太极宫给你讲赏!”李承乾对公输仑的表现很满意,这让他想起了后世的那个‘铁人王进喜’。

对于这样的人,李承乾不介意去为他请功,哪怕是被老头子再数落几顿也没有问题,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的人才是大唐的脊梁,没有这些人的执着,没有这些人的不懈努力,大唐绝对不可能可大起来。

或许大唐有出色的军事实力,但军事强只能强极一时;或许大唐有强大的经济实力,但经济只是泡沫,战乱一起再强大的经济实力也是过眼云烟;又或许大唐有璀璨的文化传承……,但总的来说,科技才是振兴一个国家的根本。

只有有了强大的科技力量,大唐才能武装起自己的士兵;只有有了强大的科技力量,大唐才能生产出更多更好的产品,用来提高自己国家的经济;也只有了强大的科技力量,大唐的文明才能更加璀璨!

想到了这些,大唐太子的心开始变得火热。

说到底,他李承乾其实也是科技型的人物,后世化工学出身的他在大唐完全可以挥出超乎寻常的力量。

或许真的到了可以一展手身手时候了吧,李承乾如是想着。

“哥,你想什么呢?刚刚为什么你要下去抬那些木头,你知不知道刚刚的情况有多危险,万一有什么人来行刺怎么办?你要是真的出了问题怎么办?”回宫的路上,李佑一脸不满的吐槽。

此时已经是日幕时分,繁忙的工地上,人群变得稀少起来,大量参加运输工作的车辆已经提前离开,来时的喧嚣已经不复存在。

“行刺的事情你可以放心,在大唐目前来说不会有这样的人存在,百姓的要求是简单的,只要他们能够活下去,有一点微薄的收入,他们就不会想着去反抗,这一次你可以从以往的史书中总结出来。”

“至于说出问题?”李承乾说到这里顿了顿:“我们不出去才会真的出问题,现在我们出去了,问题就不是我们的了。”

“什,什么意思?”李佑听的一头雾水。

“父皇在《政体论》中说过:‘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大道理咱不说,按常理来考虑,想要在水上行舟,是不是必须要识水性呢?若不识水性你怎么才能知道水下是急流还是险滩?”

“我们今天下去,或许会有一些危险,但同样,我们也是在了解、熟悉水性,只有我们熟悉水性了,才不会被水淹没、倾覆。”

李承乾轻轻的给李佑解释着,大道理说的那叫一个顺溜。

然后这位大唐太子的心中真实想法却是:这特么戏演的,是真累,而且也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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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零六章 武家兄弟的变化

志不在从政的李佑嗯嗯啊啊的点着头,表现出认真听讲的样子,实际是心中对李承乾说得东西完全就是不以为然。

李承乾这些让老头子听了一定会大加赞赏的说辞,在李佑听来并不比学堂中先生教的那些东西强上多少。

而李承乾其实也就是那么一说,并没有指望李佑能够真的听进去,简单说了一下之后脸色一正:“小佑,既然你想接手征地的差事,那么大哥不得不说一句,你可以选择听或者不听,我会根据你的态度决定是不是要把这份差事交给你。”

“啊?不是,刚刚不是说好的……”听到李承乾如此说,李佑当时就急了。

“先听我说完。”李承乾打断李佑的争辩:“我不管是谁给你出的主意,也不管你接手这份差事的目的,但是有一条你必须记住,不得强制拆迁,所有的一切必须有礼有节,你能不能做到?”

“这……,大哥,你的意思是让我对那些贱民有礼有节?这……”李佑的脸色十分难看,他万万没想到李承乾会提出这样的一个建议,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答应。

“小佑,你必须给我一个保证,这不是大哥不近人情,而是大哥必须这样做,否则就不配当这个大唐太子!”李承乾并没有解释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其决然的语气却在告诉李佑,自己态度的坚决。

“嗯,我明白了!”李佑只是性格有缺陷,但这并不代表他傻,李承乾的态度让他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我会照着您的意思办,出了问题唯我是问便可!”

“好,这才是我李承乾的兄弟。”李承乾在李佑的肩膀上用力一拍:“好男儿一言九鼎,这份差事哥就交给你了,给哥办的漂亮点!”

“嘿嘿!”李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事实上,抢这份差事并不是他的本意,主要还是有人蛊惑,而这个人大家也都十分熟悉,那就是小武的哥哥——武元庆!

那家伙当初选择留在长安,这段时间不知怎么就和李佑混到一起去了,然后这货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修建铁路的事情,也就在李佑的身边蛊惑他,然他把征地的差事揽下来,将来做出点样子也好在李承乾这个太子跟前表现一下。

所以这才是李佑前来找李承乾的原因,至于说武元庆到底是怎么想的,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就在李承乾兄弟两个慢悠悠走在回宫的路上时,工部尚书武士彟的家中也进行着另外的一场对话。

“二妹,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找齐王啊?这征不征地和咱有啥关系?”武元庆坐在武媚的下首,谦卑的样子看得让人‘心疼’。

“给你找个差事不好么?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这次泰山封禅都没有参加,你觉得父亲还能照顾这个家几年?”小武一身大唐公主的打扮,身后站着两个从宫里带出来的侍女,把武元庆教训的像是孙子一样。

她是李二陛下的义女,是大唐的新阳公主,就这个身份来说教训武元庆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这家里不是还有二妹你么,只要有你在谁还敢欺负咱家!”武元庆支支吾吾的说着,怂包一样的表现看的小武直皱眉头。

“武家的家业还需要有人来继承,我不管怎么说终究会嫁人,若是你不想担起这个责任,我可以让太子哥哥把二哥调回来。”

有了李承乾这个穿越众,大唐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本该被武元庆、武元爽欺压的杨氏以及武家三姐妹因为小武身份的关系,变得完全逆转。

再加上武元爽这家伙自从去了西域之后便再无音讯,这让武元庆这个花花公子总觉得头上有一把利剑,随时都会斩在自己的头上,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在想着找杨氏的麻烦。

而在看小武,因为武士彟职务的变动,武家从利州迁到了长安,小武自然也不可能继续留在宫里。

但是因为李承乾的关系,小武在宫里的和纨绔中的名声可不小,寻常的纨绔见了小武就是再不愿意,也要弯下腰尊一声:新阳公主!

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才造成了现如今的局面,武元庆这个大哥在家中的地位竟然连最小的小妹都不如。

所以当小武说出调武元爽回长安的那一瞬间,武元庆惊讶的反问道:“二郎还,还活着?”

“当然活着,而且活得好,很滋润!”小武的嘴角噙着一丝莫名的笑意,看着武元庆说道:“在我看来二哥远比你要强上许多,如果不是他一心留在西域,将来家主的位置绝对轮不到你来坐。”

武元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纨绔,而且因为武士彟商人身份的原因,和他在一起混的那些狐朋狗友基本上没有谁能上得了大台面,对于西域军团的消息自然是一无所知。

但小武却不一样,与黑子数次同行、与李承乾的亲昵关系、与长乐的友谊、这些注定了她的消息要比武元庆要灵通的多,想找黑子打听一下武元爽在西域的消息简直再简单不过。

而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那个当初被李承乾丢到西域,准备当成拖李元昌下水诱饵的武元爽。

这家伙再赶到西域的时候,李元昌那货已经被缉拿,所以他只能无聊的待在西域军团里。

后来跟着一只‘獠牙’分队出了一趟任务,见识了西域军团在西域的威名之后,武元爽就开始喜欢上了这支队伍。

在大唐,装逼也好,装犊子也罢,武家二郎面对的都是一些平民百姓,哪里有在西域跟一个个国主装犊子来的过瘾。看着一个个西域有头有脸的人物匍匐在自己脚下的那种快感,是在大唐无论如何都体会不到的。

正是因为这样,武元爽在西域军团留了下来,西域艰苦的条件慢慢的改变着他,一群粗豪的军中汉子感染这他,慢慢的将武元爽这个没什么出息的家伙发现,当初的自己是那么幼稚,那么肤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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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零七章 武媚

思想发生转变的武元爽渐渐生出与武元庆疏远的心思,回去与他争家产的心思也慢慢的淡了。顶点 更新最快

在他眼中老头子留下的产业似乎并没有什么,那些钱财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根本就守不住。跟着西域军团纵横大漠数年,武老二见惯了被军团强大实力压迫着贡献出财富的商人与国家,心中又岂能没有想法。

所以武元爽决定不再回长安,就这样留在西域,留在西域军团,不混出个名堂来打死也不再回长安。这也是为什么武家从来没有收到过他的消息,都以为他已经死在西域的原因。

现在在这上平凡的黄昏,武元庆突然听到弟弟的消息,知道老二还没有死,自然足够吃惊。

而在惊讶过后,武家大郎感到了一种危机,看着小武讷讷说道:“二,二妹,我,我就是不明白,齐王殿下若真的将征地的差事弄下来,他又不会操作,我也不是那个干事情的材料。”

“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帮着你,但这件事无论如何你都要接下来,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白吗!”已经十三岁的小武气势上并不输何皇子皇女,压得武元庆几乎喘不过气来。

还差两年便可及笄的小武人小鬼大,眼见长乐、苏玫、孔雯几女都有事情可做,也是不甘示弱。可是年龄只有十多岁的她很清楚,李承乾不会安排她任何事情,所以这小丫头就想来一个先斩后奏,把征地的事情暗中办的漂亮些,到时候在李承乾面前好好露露脸。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小武已经开始野心渐露,或许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处理事情的方式与长乐、苏玫等人有着很大的不同。

如果是长乐或者苏玫、孔雯,如果她们有什么事情要做,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跟李承乾说,征求他的同意。甚至就连程小四都不敢在李承乾的背后搞这些小动作,当然,偷偷溜出宫这样的事情并不算在内。

可是反观小武,这小丫头桀骜的性子注定了她是一个不甘平凡的人,而聪明的脑袋更是让她有了执行某些事情的能力,两相叠加之下这小丫头如果想做什么事,李承乾必然是第一个反对的人。

已经十二岁的小武很清楚李承乾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但是却不知道她的这个太子哥哥为什么会对自己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顾忌。

任她如何聪明,也不会想到李承乾是担心她将来会对皇位感兴趣,所以才会不直压制她,不让她参与到一些事情中来。

武元庆人虽然怂,但却有点小聪明,小武的逼迫让他直觉的认为中一定有什么故事,眼珠一转犹豫着说道:“可是,二妹,咱爹身体不好,身边需要人照顾,我怕到时候我没有时间……”。

“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有我从宫里请来的太医在不会有问题,再说就算是有什么问题,你又能顶什么事?”小武的回答让武元庆无言以对,臊得满面通红。

“那,那好吧,我,我一定会想办法的。”最后,被小武逼的没有办法的武元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然后起身离开了客厅,留下小武一个人默默的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小武身后的一个宫女探身过来,小声提醒道:“公主,夜了,该休息了!”

“这就夜了么?时间过的真快。”回过神的小武向客厅的外面看了一下,小大人一样感叹道。

“已经三更了!”宫女在小武的身后接了一句。

这并不是催促,而是提醒,小武的驭下之道与李承乾截然不同,她讲的是凌之以威、赏罚分明。

所以跟着她的人很少有废话,也很少有帮她做主或者出主意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以提醒的方式来与她对话,而且绝不会闲聊。

小武在知道了准确的时间之后,有了一瞬间的犹豫,但是很快便下定了决定:“跟我去后院一趟,父亲那里还需要人照看,我们过去看看。”言罢也不等两个宫女回答,抬步便向客厅外面走去。

兜兜转转之下,穿过几进院子,带着两个宫女的小武来到了后宅属于老武与杨氏休息的地方。

房间中还亮着灯,若是仔细去听的话还会听到隐隐有声音传出,只是隔的有些远,听不说说的是什么,不过想来应该是杨氏在唠叨些什么。

“母亲、父亲,孩儿来看你们了。”房间外面,小武停住了脚步,亲自发声算是通禀。

“是照儿么?快点进来!”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杨氏,一面命人过来开门,一边招呼。

小武虽然有公主的身份,在家中的地位与以往相比略有不同,但杨氏怎么说也是她的亲生母亲,论起关心自然没人比得上她。

“孩儿见过父亲,见过母亲!”进屋之后的小武先是给老武见了礼,然后又给母亲杨氏见了礼,然后才缓缓说道:“父亲、母亲在聊什么?竟然深夜还没有休息,您二老要当心身体才是。”

她的提醒可是完全出于善意,必竟现在老武因为体弱已经在卧床,就连下地都费事;而杨氏也是一样,四十多岁才嫁给老武的她现在已经五十有五,尽管保养的还算不错,但身体机能却在慢慢衰退。

“我儿还不是一样。”杨氏笑着为小武整理了一下发鬓,然后说道:“你父亲一直担心你二哥,你说他去了西域这么多年,却一点消息也没有,说句不中听的话,也不知道是活着还是……”。

考虑到老武的感受,杨氏话说了一半就顿住了,但是其中的意思却谁都能听明白。

“母亲放心吧,二哥在西域好的很,只不过西域距离中原路途遥远,通信实在太过困难,所以才会没有消息的。”小武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头子,柔声说道。

武士不管是按年龄算,还是按发家史算,都是属于老李渊的从属,李二并不怎么待见他,所以武家目前的情况,可以说完全是靠着小武在支撑。

若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很可能老武的工部尚书都会被老李收回去,也正是因为这样,小武的消息来源才会比老头子更广一些。

第一二零八章 医改的近况

李承乾尽管聪明,但是对于一些没有必然逻辑联系的事情还是无法推测的,像李佑突然间想要做些事情的要求,他就很难理解,而在缺乏必要条件的情况下,他也同样无法推测其中的原因具体是什么。

所以在回宫之后,李承乾将夜魅叫到身边:“小夜,这几天你不要跟着我了,老五那里你辛苦一下,注意一下他的动静,我觉得他这段时间很反常。”

“是!”夜魅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转身便要离开,而就在她将要离开的时候。李承乾再次嘱咐道:“不要让他发现你,一切都要悄悄的进行,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冲动,记得回来说一声!”

夜魅的嘴角抽搐一下,最后全部化成简单的一个字:“是”。

等到夜魅离开了,李承乾看向杨雨馨:“这段时间太子妃都在忙些什么?”

“太子妃一直在整理各地送上来的资料,‘医改’上很多事情都是长公主和太子妃在处理,唐大人基本上并不怎么管事。”

杨雨馨没有任何隐瞒,如实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对李承乾说了一遍,毕竟她这段时间一直跟着苏玫,对‘医改’的事情了解的比较多一些。

“哼,那唐俭道是会做人,只不过什么都不管的话岂不是对不起本宫给他安排的这份差使了。”认真听完杨雨馨的回报之后,李承乾嘴角噙住一丝冷笑,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之所以说唐俭会做人,那是因为李承乾既然安排长乐与苏玫参与到‘医改’当中,自然是想要让她们做出成绩,而如果唐俭在其中插手过多的话,就会有抢功的嫌疑。

但是不抢功并不等于可是当甩手掌柜,长乐和苏玫毕竟不熟悉大唐的政务,所以在‘医改’中有很多东西她们操起起来很是麻烦。

比如说各种公文的传递,如果是唐俭参与的话,他会知道每一种公文的格式,送达各部的顺序,各部主要负责人是谁。

而到了长乐和苏玫这里就不行,很多东西她们都是第一次接触,公文什么的经常会丢三落四,而且往往会拿着公文找不到门路。

这一来二去的就会浪费不少时间,因为这些事情虽然不用长乐和苏玫她们两个亲自去跑,但她们的手下也同样不熟悉这些业务,办起事来自然浪费时间。

“对了,十六卫的人手到了没有?”提到唐俭这个老滑头,李承乾自然而然想起十六卫的老家伙们答应自己的事情,随口对杨雨馨问道。

“人手已经到了,现在全都集中在医学院那边。”杨雨馨有些迟疑的回答道。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李承乾眉头皱了皱,他是最不喜欢手下对自己隐瞒事情的,上一次杨雨馨与夜魅之所以被发配,原因就是对他有所隐瞒。

“殿下,医学院那边人太多了,原本的学生加上病人基本上就已经把医学院填的满满的,现在一下子多了数千人……现在医学院已经快变成一座军营了。”杨雨馨想到昨天去医学院时看到了情况,忍不住抱怨道。

李承乾也没想到那些他借来的医护兵竟然会被安排到医学院,听完杨雨馨的回报之后,面现不愉之色:“胡乱,这是谁安排的?”

“是,是长公主殿下。”杨雨馨迟疑了一下说道。

“这臭丫头,净给我添乱。”李承乾咂咂嘴,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击,片刻之后说道:“明天你去将他们安排到城外,我会安排人手在外面给他们准备营地。”

随后又自言自语的说道:“都是些当兵的,哪有那么多啰嗦事,非要把营地扎在城里干什么,真是惯出毛病来了。”

杨雨馨先是按照惯例点头答应,并未对李承乾的自言自语做出任何评论,只是建议道:“殿下,要不要跟长公主通报一下这个事情?”

“告诉她吧,要不然那小丫头又要闹腾了。”李承乾无奈的叹了口气。

丫头大了,开始有自己的想法,李承乾又对自己这个一奶同胞的妹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是!”杨雨馨轻轻抿嘴一笑,同情的看了李承乾一眼,接着说道:“殿下,还有一件事关于‘医改’的事情,臣,臣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你有什么想法就说,本宫这里又不是一言堂,广开言论嘛。”

李承乾不是小武,也不是李二,他有着自己思想,后世二十多年养成的习惯并不是在大唐这十来年就可以改变的。

这一点不管是在民间还是在文化人的圈子里都有名言可以证明。

比如说民间的俗语就是:三岁看小,七岁看老。意思是小时候受过的教育,在七岁的时候就可以确定一个人的一生。

而文化人就比较会说了,著名的一句就是: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这同样可以证明,小时候打下的基础可以影响人的一生。

那么李承乾在后世生活了二十多年,来到大唐虽然身体变小了,但思想却并没有变小,三观早就已经确定,并不是十年时间可以改变的。

“殿下,为什么您不把城中那些医生全都安排到医学院呢?为什么一定要给他们考什么资格证?”杨雨馨终于有机会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说完之后张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紧盯着李承乾,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

李承乾没想到杨雨馨竟然会在意这个,犹豫了一下之后才叹了口气说道:“因为那个该死的阶级,那些有行医资格的医生是为那些世家和贵族准备的。”

“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家伙们怎么可能去免费的医院看病呢,他们喜欢在家里养着属于自己的医生,钱不钱的无所谓,重要的是要与重不同。”

“和普通百姓去同样的医院会让他们觉得丢脸,‘医改’的事情必然会出来捣乱,这对我们来说完全得不偿失。”

李承乾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鄙夷味道,似乎很是瞧不起那些世家或者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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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零九章 小暧昧

“可若是这样的话,您还为什么要准备什么行医资格证呢?让他们自行去那些世家不就好了?”杨雨馨像是一个问题少女,不断的问着。

正常情况下,李承乾每天都会有很多事情,很少有时间会跟她在一起聊些什么,更多的是吩咐一些事情让她去办。所以小雨姑娘很珍惜与李承乾可以单独相处,又可以无所顾忌聊的机会。

不过李承乾却并没有什么反感的情绪,听完小雨姑娘的疑问,淡淡一笑说道:“这叫统筹管理,给他们颁发医疗资格证,一是可以在大唐竖立起医学院的权威性,二来也可以方便我们掌握大唐到底有多少医生,万一将来有什么战事的话,也可以顺利征调。”

“原来是这样!”杨雨馨认真听完李承乾的解说,恍然点头,学着那些太学学生的样子深深一揖:“殿下高瞻远瞩,臣佩服!”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的这一套,怎么?可是想要去上学?”善于从细节发现问题的李承乾敏锐的发现了杨雨馨行为的反常,笑着问道。

“啊?!”杨雨馨有一种心思被看破的惊讶,但是很快就神色一正说道:“臣,臣不敢!”

大唐虽然开放,但是女子上学依旧是一些世家与贵族的专利,一般人家的女子讲的是无才便是德,根本没有机会读书不说,就算是送进学堂甚至都会被赶出来。

所以杨雨馨对于李承乾的问题很是紧张,并不是因为怕他会训斥自己,而是不想给这太子殿下增加麻烦。

结果,李承乾却把手一摆,满不在乎的说道:“有什么敢不敢的,想就是想,本宫刚刚还说了,这里不是一言堂,有什么话都可以说。”

看着杨雨馨略有忐忑,欲言又止的样子,小李同志接着说道:“大唐缺人才,尤其是缺有文化的人才,光是男子读书是不行的,女子也要读书,在不久的将来等到免费教育开始执行的时候,本宫一定会办女校,让我大唐的女子都有读书的机会。”

“真,真的么?”杨雨馨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小的时候她家里也是官宦人家,书也读过一些,但是后家败落了,读书的机会也就没有了。

甚至如果不是在走亲戚的路上被李承乾遇到带回宫里,现在的下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估计不是沦为富人家的姬妾,便是青楼楚馆之中。

所以在听到李承乾的长远规划之后,小雨姑娘很是激动,不为自己,而是为了天下那些还在受苦的女子,不被重视的女子。

杨雨馨的表现让李承乾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不知怎么想的就在她鼻尖上抹了一下:“你家殿下什么时候骗过你?说不定将来有一天你还有机会去当女先生,亲自去教一些学生出来,不过在这之前,你需要充实自己,把自己的书读好。”

刷的一下,李承乾的动作让杨雨馨的脸当时就红了,整个人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四处乱瞟,甚至连回答都忘了。

李承乾也对自己刚刚唐突的行为有些尴尬,不过好在他现在也不是什么初哥,知道这样的情况下最好是不要再提刚刚的事情,否则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

所以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李承乾选择了最直接的办法,丢下一句:“本宫乏了,休息去了,你也早些休息!”然后便拍拍屁股离开了书房逃之夭夭了,留下杨雨馨继续不知所措的呆愣着。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去,杨雨馨在那晚之后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只是看李承乾的目光中又多了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

十六卫调过来的那些医护兵还需要做一些培训工作,所以他们的营地在迁出长安城之后,医学院又派了一些医生过去,组织他们进行一系列的学习。

在那些医护兵被调出长安的同时,小雨姑娘也派人出去给跟着老头了去泰山的长乐公主送去了消息。没办法,那丫头太喜欢挑理,派个人过去告诉她一声也并没有费什么事,杨雨馨自然不会忘记。

夜魅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也一直没有回来,不过李佑那家伙一直在长安并没有离开,所以李承乾并没有怎么担心她的安全,估计是李佑那小子最近不怎么着调,把征地的事情给忘了,夜魅自然得不得消息。

而李承乾则是借着监国之便,下了一道调令,将远在山东的包龙图调回了长安,现在的事情越来越多,老包再放在那边已经没有意义,调回来正好主持下一全国免费教育的工作。

清流们被他上次一顿训斥之后短时间内没有了生事的心思,纷纷回去琢磨自己是不是真的只会拍脑袋想事情,李承乾在忙过三天之后,终于将老头子离开之后的事情理顺,人也闲了下来,借着机会走了一趟医学院。

“太子殿下,您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老朽也好安排人出去接您。”曾经给林晓晓救治过外伤的老头子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脸上的皱纹淡了许多,佝偻的背也变的直了,只是猥琐的性子却一点都没有变。

“怎么?本宫来这里还要向你汇报一下?”李承乾的语气中带着调侃,眼前这老家伙好歹也是医学院的副院长,小李也不想过于折辱于他。

“不敢,不敢!殿下请!”老头子碰了一鼻子灰之后,收敛了一些,转身引着李承乾向孙思邈的办公室走去。

“本宫有段时间不来了,医学院怎么样?有多少学生了?”走在路上,李承乾看似随意的问道。

“回殿下,共有学生八百四十六人,其中男学生五百四十人,女学生三百零六人。”作为副院长的老头子还算不错,竟然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出来。

“嗯。不错,看来你还是满负责的。”李承乾满意的点点头。

他可是知道,孙思貌那老头子一旦研究起医术连吃饭睡觉都会忘记,医学院的事情与其说是他在管,不如说是身边这个猥琐老头儿在管,如果这老家伙连医学院有多少人都不知道,估计这副院长就只能换人了。

(本章完)

第一二一零章 又是缺人

贺彬乾(也就是猥琐老头)并不知道自己刚刚差点丢掉副院长的位置,在前面引路的同时还在不断唠叨着这样那样的事情,医学院里的各种新鲜事之类。

直到接近孙思貌的办公室,贺老头才算闭上了嘴巴,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等了半晌之后里面才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是老贺吧,进来!”

轻轻推开门,贺老头第一个走进房间:“院长,太子殿下来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叫我孙大夫就好,不要叫什么院长不院长的。”房间中孙思貌正在洗手,很明显,刚刚他又在鼓捣一些药材什么的。

“老孙,叫你院长才是正常,叫你孙大夫可就有些大材小用了。”李承乾跟在贺老头的身后走进房间,有些不自然的抽了抽鼻子,回头对杨雨馨和小白说道:“去,把窗子打开。”

“殿下,今日怎么有空到贫道这里来?”洗过手之后的孙思貌笑着与李承乾打起招呼。

很明显的是,这位德高望重的医学明家这几年锻炼的很有了一些上位者的气质,衣服虽然看上去有些凌乱,但却没有了以前的邋遢。

“我要是不来怕是还不知道,我的医学院院长是个‘懒汉’,竟然月余不曾出过房间一步,不曾洗过一个澡。”李承乾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孙思貌一番,然后半开玩笑的调侃道。

孙思貌却也十分配合,同样笑着说道:“殿下莫要污贫道,只是旬日不曾洗过,何尝有一月之久。”

“哈哈……,老孙啊老孙,你……”李承乾先是被这老头子逗的笑起来,随后就换成了无奈的苦笑:“你说你何苦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好好收拾收拾成个家不好么?也好给你自己找个传人,让你这一身医术不至于浪费了!”

“殿下又不是不知道,贫道醉心医学,娶妻只会拖累人家,还是算了吧。至于说这贫道这一身所学……实不相瞒,丽质那孩子早就已经学的七七八八了。”孙思貌坚决是李承乾没想到的,一番话说的虽然有些玩笑意味,但其中的意思却表达的很明白。

“好吧,我是拿你们这些老家伙没有办法了,随你们吧!”李承乾知道像孙思貌这种人只要定下心思,就算是神仙也拉不回来,索性也就不再劝他。

而孔思貌在玩笑开过之后,也收起笑容,陪着李承乾在客位坐下,正色问道:“殿下此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李承乾来医学院本就有事,见孙思貌问起便笑着说道:“不错,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唐突之处还请道长不要见怪。”

“殿下言过了,在医学院本就是殿下所建,贫道不过是借此栖身,当不得,当不得!”

看着不住摇头的老孙,李承乾也知道寒喧的差不多了,再说下去就成了车轱辘话,于是一声轻咳说道:“我想把医学院搬出去,搬出长安城。”

“什么?搬出去?”孙思貌眉头微皱。

“是的,搬出去,这里将来会成为医学院分院,供学生在这里实习,同时也为整个长安的百姓提供免费医疗服务。”李承乾肯定的点点头。

“那么殿下可有什么计划么?具体要搬到何处?”孙思貌见李承乾态度坚决,也开始认真的考虑他话,同时询问一些与搬迁有关的事情。

“地点还没有确定,不过新的医学院一定要扩建,占地面积会达到这里的两倍以上。”

“而且医学院要继续细化,内科、外科,手、脚、心肺、肝、肾、耳鼻喉等等,全部细化。每一科都要有专人负责,进行深入研究。”

“另外医学院要扩招,每年人数定为一千五百人,不光要招大唐的学生,异国学生也要招收。”

李承乾就像是一个大老板,坐在那里侃侃而谈,孙思貌、贺老头一边听一边点头,彼此间有时候还会用眼神交流一下。

直到李承乾说完之后,贺老头才第一个缓缓开口说道:“太子殿下,臣并不是反对您的意见,只是每年一千五百学生是不是太多了些?我们现在并没有那么多老师,很多老师都有现在都有自己的研究项目,学生一旦多了,根本就带不过来。”

“是啊殿下,其他的事情都好说,只是这老师我们根本就不够,光现在这几百学生已经让我们有些力不从心。”孙思貌接过贺老头的话,明确的指出李承乾言词中不切实际的地方。

事实上目前的医学院已经与后世的医科大学没有什么区别,负责教学的老师都是一些有名望的医生,他们在把自己所学传授给学生的同时也要继续自己的研究。

很多时候研究的入迷了,就会忘记去上课,然后学生们就是尴尬的上一堂自习。

但是好在目前的医学院与医院是一体的,每天都会有大量的病例出现,给那些老师提供研究的课题与资源,这让他们的医术在短时间内都有了很大的提高,研究的进度也在加快。

但不可否认的是李承乾他们的能力有限,能找到的有名的医生也就这么多,其他一些并不怎么出名,但却有能力的医生因为信息闭塞等原因并没有全都到这里来,这也是教师力量不够的原因。

而如果是在数月之前,孙思貌与贺老头提出这个问题的话,或许李承乾还真的会觉得有些为难,但是现在却并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了。

简单的思考之后,李承乾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说道:“孙道长,老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应该收到给长安所有医生评级的通知了吧?”

“是的。”贺老头点点头。

至于孙思貌则是一脸的迷茫,很显然他并没有收到通知,当然,也有可能是忘了。

不过这并不重要,这只是李承乾丢出来的一个引子,在贺老头点头之后,他便接着说道:“既然是给那些医生评定等级,那么我们还会缺老师么?到时候挑出一些等级高的留下来也就是了,这一点本宫还是可以做到的!”

(本章完)

第一二一一章 他山之石——孙思邈

对于李承乾取巧一样的作法,孙思貌是没有想到的,不过却失为一个好主意,至少贺老头这真认为。

这个节操无下限的医学院院长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会怎么样,只要能让自己混的更好一些,什么原则都可以抛弃。

现在李承乾就等于是他的衣食父母,哪怕李承乾放个屁,他都会说是香的,更何况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调令。

所以李承乾说完之后,老贺头第一个拍手叫手叫绝:“太子殿下,果然高明,如此一来天下名医尽入殿下瓮中!”

“行了,少拍马屁。”李承乾拿这个没节操的老货真是一点办法没有,只能不断的敲打他。

“嘿嘿……”贺老头儿尴尬的笑笑,也明白李承乾并不是那么待见自己,但他不在乎,他最大的倚凭是超凡的医术,至于人品……那东西又不能当饭吃,有没有又能如何。

毕竟这老货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在外科上的手段却是大唐最顶级的,甚至就连孙思貌在外科上也要差上他许多。

李承乾就算是对他的人品不满意,看在他那一身医术的份上,也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

“长安城的医生殿下准备如何考核?等级又是如何划分的?”孙思貌为人厚道,见气氛太过尴尬,替贺老头解围道。

李承乾顿了顿,啧了一声说道:“医学方面老孙和你在学院中算是最顶级的,所以具体的考核方式还要你们两个来制定,本宫不会再置喙半分。”

“只是就像我刚刚说的一样,医科要细分,等级也要细分,我的建议最好能分成五级,独立行医必须要三级以上,道长以为呢?”

李承乾最后一句是在询问孙思貌,他的一些医学常识多是来自后世,对大唐的正统医学并不怎么熟悉,刚刚说的那些医学分类也多是根据西洋医学来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适合古代的医疗体系。

“嗯……,这个贫道再琢磨琢磨吧。”涉及到自己的专业,孙思貌并不像贺老头那样无原则,短时间内他想不清楚一些事情,所以并没有给李承乾明确答复。

“这样也好,道长千万记得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办,李承乾始终坚信这一点。

不过随后他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舔了舔嘴唇说道:“道长,高明有一个不请之请。”

“殿下请讲。”孙思貌正了正身子。人家太子给面子,他这个老头子却不能倚老卖老,老孙混久了江湖,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本宫希望宫里的太医也能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来,希望道长不要介意。”李承乾缓缓说道:“本宫想要确立医学院在大唐医学上的权威地位,所以我们要团结一切力量,那些太医中虽然有些人在滥竽充数,但还是有一些名医的。我希望您能和他们好好交流一下,选出一些有能力的人,共同组建一个隶属于大唐的医学机构。”

“这是个好主意,贫道求之不得啊!”李承乾的话音刚落,孙思貌便应声答道:“贫道早就想与我大唐最顶级的医术高手进行一些深入的探讨,不过贫道毕竟不是科班出身,惟恐此举过于唐突!”。

“好,既然如此,本宫回去就安排太医们到医学院来。至于说科不科班出身……道长不必介怀,单就医术来说,本宫认为道长医术在大唐已经无人可及。”

李承乾本来还怕孙思貌在这件事情上有什么想法,现在见他的反应才知道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但李承乾也同样知道,太医署的那帮眼高于顶的家伙们,怕是不会看上‘土郎中’一样的孙思貌,老孙担心的事情怕是真的会出现,所以安慰了老孙一句之后,又正色说道:“这次本宫安排他们过来只是学术讨论,那些与医术无关的言论道长不必在意。而且本宫会安排人手在这里,若是那些太医有什么言语不敬之处,回去之后自然有人整治他们。”

这是一颗定心丸,虽然李承乾觉得孙思貌应该不会在乎那些太医口中的一些不敬之语,但该有的准备必须要有,提前安抚好老孙,让老孙有个思想准备也好。

毕竟人都有一种莫名的自尊,尤其是那些宫里的太医。优越的条件已经让他们大多数人忘记了行医的根本,彼此之间攀比严重。

孙思貌这个老道士突然之间冒出来负责医学院的工作本就让那些太医心生不满,只是碍于双方互不统属才没有过来找麻烦。但是现在因为李承乾的一些想法,双方的圈子产生一定的重叠,碰撞发生再所难免。

所以李承乾主要的目的虽然是组建隶属于医学院的核心机构,但也有一层想要借用孙思貌将太医署中一些滥竽充数,没有仁心、医德的家伙从太医署中剔除出去的意思。

孙思貌从李承乾的话里也听出了这一层意思,犹豫片刻之后毅然点了点头:“也罢,贫道答应了。”

“道长宅心仁厚,本宫在这里代天下百姓谢过了!”通过观察孙思貌的态度,李承乾知道他应该是看出了自己打算,见他答应了不由起身长长一揖。

老孙没想到李承乾的反应会如此激烈,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殿下快快请起,折煞贫道了!”

而贺老头此时也从对面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陪着笑一个劲的赞扬李承乾与孙思貌两人,极尽卑躬屈膝之能,看的杨雨馨和小白直皱眉头,心生厌恶。

然而贺老头儿对此却毫不在意,孙思貌都能看出来的东西,他一个老滑头当然也能看出来。

在弄清楚了‘衣食父母’的意图之后,贺老头儿很明确的选择了站队,毫无保留的表示将来一切以孙思貌马首是瞻。

而他之所以这样做,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水涨船高,大唐医学院的地位越高,他这个医学院副院长的地位自然也就越高,只要他能把李承乾和被李承乾看好的孙思貌伺候好了,何愁将来不能衣锦还乡。

(本章完)

第一二一二章 青楼寻人

跟孙思貌谈好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规划,李承乾便离开了医学院,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趁着时间还早正好去办了。

带着杨雨馨和小白,兜兜转转之下来到一处青楼的外面,小李同志有些发懵的回头看看:“你们确定他是在这里?没有搞错?”

“没错,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这,情报是昨天从‘七组’那边要来的。”小白脸上同样十分尴尬,不过语气确十分肯定。

“好吧,那咱们进去。”李承乾眼角抽了抽,最后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道:“希望明天不要被那些老货们参上一本吧!”

“公子为何不再等上几天?”杨雨馨看出李承乾的为难,忍不住劝说道。

“过几天还有其他事情,还是今天把事儿办了吧,否则我这心里不痛快。”李承乾停下正在迈上台阶的脚步,耸耸肩膀说道。

“是!”杨雨馨的建议没有通过,乖乖的退了回去。

然后,还不等李承乾继续迈步,里面已经有一个年约四十许的妇人从里面迎了出来,脸上笑的像是一朵盛开的菊花:“哎呦,三位,您几位面生的紧,可是第一次来我们杏花楼?”

“退开!”眼看那妇人就要接近李承乾,小白从后面上前一步,伸手将她拦了下来。

“呃……,嘿嘿……”妇人被拦下之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看着小白的眼神却没有了热情,讪讪一笑转对李承乾说道:“客人是慕名而来还是临时起意?楼中可有相熟的姑娘?”

“老板娘,我来问你,吐蕃国主松赞可在你这楼中?”李承乾退后了两步,将身后的杨雨馨推了出来,让这小姑娘与杏花楼的老板娘去交涉。

这种烟花之地并不符合他的身份,若是让人知道他一个堂堂太子竟然和一个青楼老鸨对过话,指不定会怎么笑话他呢。

别看从古至今有不少人都在传什么才子佳人,事实上那些并不都是真的。在大众眼中,青楼一直就是青楼,而逛青楼的人只会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嫖客。

所以李承乾根本不会与这妇人搭话,若不是松赞干布那小子一直躲在里面不出来,他甚至不会靠近这地方半里之内。

那妇人也是个势力之人,见杨雨馨说是找人,脸色立刻就是一变,笑容一收:“没有,你们来错地方了,要寻人就去官府,老娘这里开的是青楼除了姑娘没什么吐蕃国主。”

“你……”杨雨馨这几年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顶撞,杏目圆瞪就要发火,但却被闪身上来的小白拉住:“老板娘,若是人在你就指出是哪间,若是不在我们转身就走,不过……”小白打眼扫了一眼里面:“不过你这楼子明天能不能开下去可就不知道了。”

“你敢威胁老娘?小丫头,你怕是第一次来长安吧?老娘这杏花楼开了不下二十年,风风雨雨经过不知多少,长安城中什么样的人物没有见过,就凭你们几个……哼!”

妇人表现的有恃无恐,很显然背后一定有人支持,只不过她没有明说,李承乾等人也无从猜测。

“好了,你们两个回来吧,既然老板娘说不认识,那我们就走吧。”就在小白暗中发狠,打算掏刀子的时候,李承乾的声音自后面传了过来。

“是!”对于李承乾的命令,小白没有任何犹豫,轻轻一扯杨雨馨两人退回了李承乾的身边。

“走吧,我们去喝茶。”无视掉杏花楼老板娘鄙夷的眼神,李承乾带着两个‘美少女战士’走进对面的茶楼,叫过跑堂的伙计:“你去一趟京兆府,去找一个叫林希尧的人,让他过来见我。”

“啊?!”小伙计懵了,让他去跑个腿其实没啥,看李承乾气度不凡的样子估计不会差他小费,可是……可是京兆府是他一个小伙计能进去的么?而且要找的还是城市环境纠察大队的大队长,这不是开玩笑么?

就在小伙计愣神的时候,一块亮闪闪的银锭子被丢了过来,同时一个冷飕飕的声音传来:“快点去,就说是高明公子找他,限他半个时辰,否则后果自负。”

“哎,哎哎!”小伙计以闪电般的速度接住银锭,估计了一下份量之后,脑袋点的差点掉下来,连声招呼都没有跟同伴打就窜了出去,其速度之快,几乎让李承乾以为遇到了超级塞亚人。

“小白姐,给几个铜板就可以了,你干嘛给他那么多银子?”杨雨馨一直在小白身边,自然能够看到银子的大小,等到小伙计跑的没影子的,才悄悄问道。

“羊毛出在狗身上,这银子回头一定让那家伙吐出来。”小白一边说着,一边回首看了眼对面的那间杏花楼。

“噗嗤”,杨雨馨被小白的一句‘羊毛出在狗身上’逗的忍俊不禁,轻掩檀口笑出声来。

李承乾也是莞尔一笑,抬步上楼的同时口中说道:“好了,我们上楼去等着吧,既然小白说了半个时辰那就半个时辰,超过了我们就走。”

李承乾一行去了茶楼楼上饮茶,而那个小伙计则是一路带风的向着京兆府的方向飞奔,至于那杏花楼的老板娘……这妇人兀自站在杏花楼的门口喋喋不休的骂着一些难听的话,看上去似乎余怒未消,丝毫不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大祸临头。

事实上在这个平凡的下午,不管是青楼还是茶楼都是没有什么人的,这也是为什么李承乾会来这里的原因,若是晚上人多的时候,估计打死他都不敢到这里来找人。

要知道,长孙皇后的家教可是很严的,青楼这种地方别的皇子或许都进去逛过,但是长孙皇后嫡出的这几个孩子,不管是李承乾还是李泰又或者是渐渐长大的李治,他们几个没有任何人敢踏足一步。

李承乾这次敢跑到这里来找人,说来也是壮着胆子来的,毕竟现在长安城的老货们大多数都跟着老头子去了泰山,长孙皇后也在同行之列。

山中老虎不在家了,他这只小猴子才敢跳两下。

(本章完)

第一二一三章 ‘援兵’

放下李承乾这边不说,单说那如离弦之箭般的小伙计。

一刻钟之后,他已经出现在了京兆府的大门外面,双手支撑着两腿,呼呼喘着粗气,看着大门琢磨着应该如何开口。

而他怪异的表现很快引起了京兆府门口衙役的注意,其中一个压着腰间的横刀走到了他的跟前:“你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衙门重地么?若是无事速速离开。”

“我……”小伙计张了张嘴,最心把心一横说道:“我是东市万里飘香楼的伙计,今天我们那里来了一位贵人,点名要我到这里来找……找林大队,而且要林大队半个时辰内去见他们。哦,对了,找林大人的人姓高,叫什么高明公子。”

“高明公子?”衙役皱了皱眉头。

“官爷,您,您能进去通知一声林大人么?小人看那高明公子似乎来头不小,万一,万一超过了时间,咱们可谁都担不起啊。”小伙计总算记得半个时辰之约,生怕是自己误了时辰,尽管心中忐忑但还是对着衙役催促了一句。

这小伙计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草头百姓,最怕的就是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情,到时候他这个小鬼被无辜牵连进去,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衙役原本是有些不高兴的,虽然他在京兆府地位不怎么高,也就是个看门的,但没听说过宰相门前七品官么?这京兆府虽然没有宰相府那么大,但是他这个小小的门官多多少少也能算个十一、二品吧。

现在竟然一个小小的茶楼伙计也能指使他,这特么叫什么事儿?

不过好在这货的同伴机灵,跟在他身后捅了他的腰一下,给他递了一个‘看好这小子’的眼神,然后说道:“老王,我进去走一趟吧,别是耽误了大人的事情,到时候不好交待。”

被叫成老王的家伙起先有些不明白,但很快就醒悟过来,大着嗓门说道:“唔,哦,那你去吧,我在这守着这小子。”

得,这下子惨了。

小伙计被两个衙役之间的对话吓的差点哭出来,心道早知如此就不应该贪图那几钱银子,现在好了,万一这里面有什么变故,怕是今年的年夜饭要在京兆府大牢里吃了。

然而出乎小伙计预料的是,那衙役进去之后不到一刻的时间,京兆府大门自里面轰然打开,数量近百的黑西服汉子涌了出来,跟在他们后面的是坐着在一架木床上被抬出来的林希尧——林大队长!

林希尧双腿断了之后一直没有接好,不良于行的他想要行动便只能被人抬着,虽然有李承乾特地送给他的轮椅,但是那东西平时在房间里转转还好,真有什么急事的话,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你就是来通传的伙计?”从大门里出来的林希尧看着被带到自己面前的小伙计,声音尽量柔和的问道:“能说说那个高明公子的样子么?”

“林,林大队好!小的正是高明公子安排来的。”小伙计的条理还算是清晰,先是把自己是怎么来的说了个清楚,然后又忐忑的说道:“至于高明公子……小人没敢细看,只是很有气势、很威严,像……像是个大官儿!”

小伙计没啥文化,李希尧让他形容李承乾的样子的确是为难他了。

毕竟那是一国太子,就算是穿的简单一些,也不是一般人用简单的语言可以形容出来的,所以在确认了李承乾的身份之后,林希尧很能理解的点点头:“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不过还有件事情要麻烦你,一会儿还需要你再跑一趟,回去跟那位公子说,就说林某立刻就会带人赶到。”

“哎!”小伙计忙不迭的点头,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至于说再跑一趟……,这并不算什么,反正他一会儿也是要回去的,跟着林希尧他们一起走的话反而有些不自在,远没有自己一个人跑回去要舒服。

最关键的是,那几钱银子可是相当于他一个月的工钱,现在的小伙计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回去继续伺候那几位大爷了,说不定能再赏点,到时候过年就可以好好的开开荤。

小伙计再次如箭打的一般离开,林希尧也被抬着上了属于他的马车,百余黑西服的壮汉跟在他的马车后面,浩浩荡荡的向着东市而去。

作为大唐太子的老丈人,林希尧很清楚高明公子代表着什么,而刚刚与小伙计的核实过程也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这位城管的大队长一点也不敢耽搁,小伙计刚刚离开便也跟着启程,时间已经不多了,半个时辰说起来长但不要忘了,小伙计来的时候是需要时间的,天知道那小伙计来的时候有没有半路找个地方睡一觉。

一路无话,林希尧带着人紧赶慢赶,终于在规定的时间赶到了那间挂着万里飘香楼的茶楼。被四个手下抬着上到二楼之后,见到了两年未曾见过的李承乾。

“臣……,林某见过……高明公子!”纠结了半天,老林最后还是没敢把太子殿下四个字叫出来。

“丈人不必客气,叫我高明便好。”李承乾笑着对林希尧点了点头,顺便招呼人抬一张椅子过来。

“高,高明。”知道李承乾身份的林希尧支吾了半晌,这才硬着头皮叫了一声。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李承乾虽然是他林希尧的女婿,但是他老林却不敢真的把自己当成太子的丈人。

而且随着这几年李承乾的成长,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稚嫩的少年,一国太子的威势压下来,林希尧这个混迹于草莽的江湖人无论如何都是抗不住的。

“丈人,请!”相比于林希尧的慌乱,李承乾表现的很随意,亲自提给他倒上一盏茶水,示意他先喝点水‘压压惊’。

“高,高明,今日怎么得空出来饮茶?宫里的事情处理完了?”一杯茶下肚,林希尧总算是定住了神,谈话也比较随意了起来。

“不瞒丈人,高明此次是出来寻人的,不过却被对面楼的那个老板娘给拦了下来。”

(本章完)

第一二一四章 纨绔一回

“对面?”听完李承乾的话,林希尧已经知道了自己应该做什么,翘首打量了一下窗外,略一思索:“对面那家店似乎有些背景,不过却并不是官面上的……”。

“我不管他背后是谁,只想知道他有营运许可证么?里面的姑娘身体是否健康?里面的食物是否符合检疫标准?消防通道和设施是否完备?这些应该是归丈人管辖的吧?”李承乾脸上带着笑容,声音中带着不可质疑。

“是,林某明白了。”林希尧眼中闪过一道明悟。

如果听到这里还不明白李承乾说的是什么,他老林十多年的江湖怕是白混了,而且估计这个大队长基本上也当到头了。

“对了,那里面有我一个客人,是一个吐蕃人,一会儿带他出来的时候客气些,不要伤了他。”看着林希尧带来的手下领命而去,李承乾开口吩咐道。

“喏!小的明白!”作为林希尧的得力手下,能跟着上楼的人物哪个不晓得李承乾的身份,听到他的吩咐之后,答应的异常痛快。

“好了,我们来谈我们的事情吧,想必他们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妥当的。”李承乾在一群黑西服离开之后,拉开了话匣子,与林希尧东拉西扯起来。

而楼下则传来希猪一样的哭嚎声:“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可是正规营业的啊,‘疤脸’我认识你们的大队长,认识你们的府尹,小心我……”

“闭嘴,这是突击检查,把你们的所有证件都拿出来。”作为林希尧的亲信,‘疤脸’将任务执行的很是彻底,砸烂了杏花楼的大门之后,带着人冲了进去,甚至还假公济私的将带着老茧的大手几乎伸到老板娘的胸口。

“什,什么证件,我,我开青楼还要证件?”老板娘一脸蒙逼。

而就在老板娘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将整个杏花楼搅了个鸡飞狗跳。

“中队,这里没有消防通道。”

“中队,这里的姑娘也没有健康证。”

“中队……”。

而事实上,城市管理纠查大队正常执法并不是这样的,这一切只不过是在李承乾的授意之下进行的。虽然他们在冲进来之前,李承乾什么都没说,但是单单限他们半个时辰赶到这一点就可以证明,那位大唐太子殿下很不喜欢这里。

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疤脸和他的手下才敢如此肆意胡为,否则就是再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在长安城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且现在并不是晚上客流最高的时候,杏花楼里的姑娘多数还在休息,即便是他们折腾的过火了些,也没人有能力来阻止他们。

就这样,杏花楼的姑娘们一个个被从房间中赶出来,一些昨天晚上没有回家的嫖客也被押到一个角落,反正能够在青楼留宿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大人物,即便是被羁押这帮家伙也没敢有什么怨言。

都是在长安城里混的,一个个眼皮子都尖的很,这些黑西服的目的是什么明眼人只要一看便知道,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反抗的思心,只是安静的蹲在角落里看热闹。

“中队,找到一个异族,说是吐什么的赞什么的。”就在整个杏花楼乱成一团的时候,倒霉的松赞被人提了出来,不过好在这家伙被拖出来的时候只是在与姑娘饮茶,倒是并不显得狼狈。

“吐蕃赞普,松赞干布。”疤脸作为陪着林希尧上楼的几个人之一,自然听李承乾的提到过这个名子。

“既然知道是孤,还不将孤放开。”松赞抖了抖肩膀,挣扎了一下。

这段时间李佑那小子可能是觉得腻味了,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来找过他的麻烦,而李二则是根本就没拿他当成一回事儿,这就造成了松赞干布无所事事的情况。

而人一无聊自然就会想着到处走走,而走着走着,松赞便走进了杏花楼,同时也喜欢上了这里,在这里一住便是近一个月的时间,颇有些乐不思蕃的意思。

而且这货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国主,李承乾虽然想整他,但是却依旧请老头子给了他一个王爵的封号,虽然不怎么好听,但是却俸禄却是一分不少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住在这里一个月没有被赶走的原因。

不过他也就是跟一些不了解底细的人才能展示自己的才华,或许一些正统的文人士子也会接受他的身份,对于像疤脸这样一根劲的粗坯,他赞普的身份根本就一点用处都没有,远没有亮出那个让他感到羞耻的王爵名号有用。

因为疤脸根本就不知道赞普是什么概念,就连吐蕃也仅限于知道是一个高原国家,与大唐打了一仗被打败了而已。

所以在‘验明正身’之后,等待松赞干布的是疤脸不屑的冷笑,以及一声冷漠的:“你们几个,带他去见公子。”

“是!”几个负责押送松赞干布的家伙高声答应着,将可怜的松赞往半空一架,直接拖了出去。

“为什么?疤脸兄弟,大队那里奴家可是没少打点,这,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看着松赞干布被带走,杏花楼的老板娘似乎想到了什么,冲到疤脸身边,死死抓着他的衣袖,可怜兮兮的问道。

“你自己干过什么自己不知道?你不是很会说么?回头跟我去京兆府说去吧。”疤脸并没有因为老板娘神情可怜而有所收敛,大唐太子可就在对面茶楼上坐着呢,就算是打死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搞出什以其他的事情。

“京兆府……”老板娘艰难的嘀咕了一句,整个人软了下去。

她开的这间杏花楼的确让他接触到了一些‘贵人’,这让她有机会接触到一些上层社会,在一些可大可小的事情上官府都会多她照顾一下。

但是现在京兆府在明知道她背景的情况下,依旧要把她带走,这足以说明想要搞她的人势力已经通天,绝不是她背后势力可以阻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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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五章 这就是命

按照李承乾的想法,他是不屑与一个妇人置气的,不过因为受不了杨雨馨和小白两个委屈的表现,最后只能依着她们两个,安排人去把那间所谓有大背景的杏花楼扫荡了一遍。

上至店主下至小厮,一个不落的全都被疤脸带进了京兆府。

而至于松赞干布,则是被带到了李承乾的面前。

“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不快把赞普松开,真是没有规矩。”李承乾看着松赞可怜样子,假模假式的瞪了一眼几个押着他的汉子,摆手让他们退到一边:“赞普受惊了,来来来,坐下喝杯茶压压惊。”

“太子殿下何必如此,松赞无功不受禄,当不起殿下亲自斟茶。”松赞干布摇了摇有些发酸的胳膊,大咧咧的坐到桌边,口中说着当不起但是喝的却一点不慢。

前段时间被李佑那小子整的太惨,现在的松赞已经完全放开了,如果不是语气中满是怨恨,完全可以把他当成一个见多了风雨的江湖侠客。

李承乾不动声色的注视着松赞干布,良久之后摇头说道:“本宫早就根你说过,不要拿刘蝉的方法来对付我,看来你还是没有接受教训。”

“我现在一无所有,不过是一无根浮萍,拿什么来对付殿下,难道无所不能的太子殿下还会怕一个落魄的吐蕃赞普?”松赞干布似乎也豁出去了,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他已经一无所有,根本不必在乎什么。

至于说李承乾会不会真的一怒之下杀了他,在松赞干布看来这是不可能的,大唐太子如果连这点城府都没有,根本不可能混出今天这样的局面。

“你以为本宫不会杀你是吧?”李承乾像是能够看透松赞干布的心一样,一句话直接戳到了他的软肋:“事实上我的确不会杀你,不过我却可以让你过的比现在难堪百倍,你相信么?”

松赞干布不说话了,嘴巴紧紧的闭了起来,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才缓缓说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现在的吐蕃已经完全落入你的控制,难道羞辱我就能让你得到快乐?”

“不要忘了,你是大唐太子,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大唐,代表着一个国家,不要记我看不起你。我不知道你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样的评价,但是我希望你能听听外面的声音,看看你的名声到底坏成什么样子。世家眼中你是可耻的骗子,勋贵眼中你就是他们用来赚钱的工具,唐皇那里你是出气筒……,你以为你会比我强多少?”

松赞干布越说越快,根本不顾已经抽出横刀的一群黑西服,至于拿出三棱军刺的小白,她正被李承乾压制着。

“怎么样?是不是被我说中的心事有些恼羞成怒?是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了我?李承乾,不怕告诉你,你在我眼在就是一个笑话,所以你最好快点把我杀掉,否则我会继续破坏你的名声,让你身败名裂!”

一口气把所有话都说完之后,松赞干布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瞪着李承乾,似乎想要扑上去咬死他一般。

而坐在他对面的李承乾则是面不改色的看着他,在他激烈的发言过程中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变过。

直到良久之后,等松赞干布呼吸平复了一些,李承乾才端起茶盏遥敬了他一下,开口说道:“或许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吧,不过你知道么,你说的这些我根本就不在乎,世家和勋贵如何看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大唐太子,我有一个好爹,而你没有。”

“所以你是在嫉妒,你在羡慕我,羡慕我有比你更好的条件,羡慕我有比你更好的舞台,可是没有办法,这是上天的安排,你就是再生气、再嫉妒,也只能看着,看着我是如何操控吐蕃的命运,看着我是如何摧毁你耗费的数年时间才建立起来的一切。”

“悲哀么?愤怒么?是不是很想杀了我?很可惜你做不到。而且如果你真的想死很容易,从这里跳出去绝不会有人拦着你,可是你不敢,因为你怕死!”

“所以你只能在这里像女人一样吐槽,像怨妇一样抱怨,你已经完全迷失了自己。早知道你是现在是这个样子,我就应该让你自生自灭,就不应该来见你。”

李承乾毫不留情的言语刺的松赞干布浑身发抖,两只拳头紧紧的攥着,愤怒的双眼之中竟然泛起泪光。

因为李承乾说的没错,他的确是不敢死,他心里还惦记着那片高原,还想要回去那片生他养他的高原。

“带上他,我们走。”李承乾感觉自己说的差不多了,再说下去只怕会起到反作用,拍拍桌子站了起来,带头向楼下走去。

“走吧,难道还要让他们架着你不成?”杨雨馨还记恨着刚刚松赞干布对李承乾的不敬,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松赞干布不知道李承乾想干什么,不过他也清楚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果不跟着怕是真的会有人过来架着他走,与其那样丢人还不如自觉一些。

而等到他起身追着李承乾的脚步来到楼下时,那个让他切齿仇恨的家伙已经坐上了马车,另一个刚刚拿出军刺想要杀他的女子正堵在车厢的门口,看到他之后向后面一辆马车指了指,连句话都懒得说。

松赞干布默默的走向后面的马车,相比于李佑给他的羞辱,李承乾做的已经够好了。

只是松赞干布一直猜不到李承乾到底要让他做什么,按说以他现在的情况,这位大唐太子完全没有必要来理会他,只要认他自生自灭就可以了,羞辱他已经没有任保意义。

带着深深的疑惑,松赞干布坐上了第二辆马车,透过车窗他可以看到那间他住了整整一个月的杏花楼已经被贴上了大大的封条,很显然,他可以省下很大一笔钱了。

不过他李承乾并没有给他过多回忆的时间,刚刚坐好马车便已经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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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六章 松赞干布的震惊

马车在东市兜了几个圈子,随后上了主路,又转了几个弯之后,从东门离开了长安城,向着远方驶去。

经历过开始时的迷惑之后松赞干布很快恢复了镇定,同时也发现了坐下马车的不同,开始好奇地四下打量。

“不用看了,这是从将作监定制的马车,与你以往做过的不一样。”坐在松赞干布对面的林希尧突然开口了,轻轻摩挲着断腿说道:“我不知道殿下要带你去哪里,但是你最好是不要在试图激怒他,因为从我认识他的那天开始就没见他吃过亏。”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跪下来给他舔鞋子?”松赞干布叹了口气:“我承认,当初的确是我人心不足,受到这样的惩罚是罪有应得,但是你们大唐有句老话叫‘杀人不过头点地’,可为什么他李承乾……。”

话说到一半,松赞干布停了下来,似乎觉得当着一个断腿的小吏说这些太过丢人。

林希尧不以为意的笑笑,见他不再说话,也将目光投向了窗外,看着外面的景致默默的发呆,直到马车缓缓停下才回过神来,对松赞干布比了个请的手势:“下车吧,不要让殿下久等了。”

松赞干布面无表情的看了林希尧一眼,最后终于还是点点头以示谢意,然后从打开的车门下了马车。

马车外面是一片繁忙的工地,李承乾同样也下了马车,正站在马车边上与时不时经过的其它运送货物的人们打着招乎,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看到松赞干布招招手说道:“既然下车了,就过来吧,你总不会那么小气还在生气吧?”

松赞低低的哼了一声,深深吸了口气,把心中被李承乾挑起的怒火压制下去。

按说他这么多年身居高位应该已经锻炼出喜怒不形于色的能力,可是不知为什么,李承乾这家伙却挑起他怒火的能力,这是松赞干布十分不能理解的问题。

“太子殿下道是与这些下等人很是合得来嘛!”走到李承乾身边之后,松赞干布嘴角挑起一丝笑容,话里带刺的说道。

“在我眼中,他们才是我大唐最可爱的人,能与他们交往是一种荣耀。什么时候你能真的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什么时候本宫就杀了你!”

李承乾这次没有与松赞干布针锋相对,说话的语气很是平淡,就像是在问对方吃了没有一样简单。不过松赞干布却毫不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嘴角抽了抽,心中再次泛起一丝屈辱感。

原来自己从来都没有被对方当成真正的对手,所以才会任由自己在长安城乱晃,甚至禁止自己与那些世家或者勋贵接触。

从某些方面来说,松赞干布感觉自己受了很大的伤害,这远比李承乾刚刚在茶楼里的话要严重的多。

“不明白?”李承乾深深看了松赞干布一眼,抬手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说道:“你看看,本宫这一身衣服,这上面一针一线都是出自他们之手;你再看看你坐过的马车,那上面就算是最小的一根钉子,也不是本宫亲自打造的。”

“我大唐之所以能够如此强大,如此繁华,就是因为有这些朴实的百姓,是他们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支撑起大唐的江山,如果没有他们,我大唐就是无根浮萍。”

“可是你却说他们是下等人,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这些下等人,你就会没有饭吃,就会没有衣穿。身为一个上位者要知道感恩,要感恩天下,否则只会是一只趴在百姓身上吸血的蛀虫。”

松赞干布沉默了,他知道李承乾说的没错,可是明白这些道理的同时,他却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所以他对李承乾的好奇心更重了,很想搞清楚这位大唐太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看他与那些百姓打招呼的样子似乎不是伪做,完全就是发自内心,而百姓见到他也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多数都是在拱拱手,称一声太子殿下便会继续赶自己的路。

这在吐蕃是不可能存在的,甚至就算是长安城里的那些世家或者勋贵们也做不到这一点。

看着身边仅有的几个人,松赞干布知道,这些人主要是押送自己,并不是护卫,真正称得上护卫的似乎只有跟在李承乾身后寸步不离的那个女扮男装之人。

他怎么敢,怎么敢如此大胆的孤身来到郊外,怎么敢这就样站在无数过往的百姓中间,难道他就不怕有人刺杀?

当然,看着周围百姓热情打招呼的表现,松赞干布知道刺杀是不可能出现的,但他还是理解不了为什么李承乾会这么大胆,难道他就不怕万一?

“走吧。陪本宫走走,算是本宫送你一程。”李承乾见松赞干布不说话,抬手对他发出邀请。

只是‘送你一称’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在前面选个地方把自己搞死么?松赞干布犹豫了。

他是真的搞不懂李承乾了,看他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像是要杀人,可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给人一种随时会取人性命的感觉。

不过好在松赞到底也在吐蕃经历过一些风浪,对这种不着边际的威胁还算是有些承受力,心中疑惑只是一瞬,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抬步跟到了李承乾的身边。

“前面正在建的是大唐第一条铁路,也是一条让大唐腾飞之路,你是第一个有幸目睹的异国之人。”一边向着不远处的工地走,李承乾一边介绍着,同时还不忘指给松赞干布看。

然而松赞干布已经顾不上听李承乾接下来的未来展望了,粗壮的钢轨让他感受到了大唐的实力。

那可是实打实的钢铁,完全可以用来打造最好的刀剑,可是现在却被铺到了地上,变成一条路,一条由钢铁铸造的‘铁’路。

不管是唐皇还是眼前的太子,松赞并不认为他们中有傻子,可如果不傻的话,为什么会把这么好的东西铺在地上?难道大唐真的富裕到了可以随意浪费钢铁的程度了?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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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七章 梦该醒了

跟着李承乾一路前行,松赞干布神木然的听他介绍着什么位置采用什么样工艺,铁路的载重量为多少,甚至在数年之后,将可以在十天之内完成近十万兵力在大唐任何位置的投放。

松赞干布毫不怀疑李承乾的话,因为以他现在的情况,李承乾根本没有必要骗他,就算是骗正在负责安装铁路的那些匠人也比骗他要有意义的多。

“走吧,我再带你看一样东西,或许它会成为你一辈子的回忆!”李承乾在带着松赞干布参观完铁路的铺设工地之后,又将他带向火车的组装车间。

“还有什么比铁路再让人吃惊的么?”经过这么长时间,松赞干布已经恢复了平静,与李承乾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多年老友。

“看了你就知道了,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李承乾神秘的挤了挤眼睛,脚下速度略有加快。

在大唐这个时代,老头子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这一点李承乾就算是再牛逼也是不敢去攀比的,而其他能够让他觉得能与自己身份相当,足够有资格与自己平等对话的人以小李同志对历史的认知,似乎只有身边这个吐蕃赞普有些资格。

至于说其他如高句丽或者西域三十六国之类,李承乾并不认为这些国家有人可以与自己‘平等’对话,或许高句丽的那个渊盖苏文可以算上一个,但那家伙已经挂了,再也不可能有机会听自己唠叨。

所以李承乾才会找到松赞干布,带着他一起参观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成就,这未尝没有炫耀的意思,但更多的是一种高处不胜寒。

天下无敌的感觉是孤独的,在老头子那里炫耀估计只会被打压,完全没有必要去找麻烦。而大唐的其他人不管历史上的评价怎么样,在现在这个时候,那些人都已经属于李承乾的属下,与他们炫耀同样没有意义。

所以思来想去,似乎只有松赞干布这个桀骜不驯的吐蕃枭雄才够资格让自己吹嘘、炫耀,于是李承乾便将他从温柔乡中拖了出来,这就是为什么小李同志突然间会想起松赞干布的原因。

当然,李承乾也有一些其他想法,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不现实,一切都要看松赞干布的反应他才会决定要不要去做,如果松赞真的已经心如死灰,那么看过这一切之后,给他一个痛快也未尝不是一件快事。

“这里面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房间?”跟着李承乾转过一片起重架子之后,被勾起好奇心的松赞干布被一间硕大无朋的房间惊住了,看着那比吐蕃王城城门还要大的门,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想要让你看的东西就在里面,一会儿你就知道里面有什么了。”李承乾继续保持着神秘,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之后当先而行。

片刻之后,众人接近了那间突兀出现于大地上的房间,等到进入其中之后,松赞干布整个呼吸都为之一滞!

在外面看他以为这间房子已经足够大了,但是进到里面之后,他发现,其实这间房子远比他想的要大的多。因为在这间房子中间竟然包含了一个很大的院子,甚至可是说一座小型的宫殿群就是建筑在这间房子里的。

这就是大唐的科技能力么?大唐的技术已经可以建造这么庞大的房子,而吐蕃却只能石头来堆砌房屋,是这一种多么大的差距!

而且,那一坨巨大的铁块是什么?虽然上看去黑漆漆的,但只要松赞干布不傻的话就应该知道,那绝不是一坨普通的铁块。

“这,这就是……是火车?”在快要将自己憋死的那一瞬间,松赞干布终于是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眼中带着一种绝望对李承乾问道。

“对,这就是火车,不过现在技术还不够成熟,在不远的将来你口中的那些下等人会把它缩小,变成现在的一半或者三分之一。”李承乾脸上带着恶作剧成功之后的笑容,不知道的人甚至会以为他真的是在与松赞干布开玩笑。

不过松赞干布知道,李承乾的炫耀成功了,不管是铁路还是火车,甚至这间庞大的房子,都对他脆弱的心灵造成了很大的打击,想要找机会回到吐蕃以图东山再起的心思变的飘渺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这家伙很壮观?其实等到两个月之后,等到它动起来的时候,那才是最壮观的时候。到那时它会拖着数十万斤的物资飞奔向大唐的每一个角落,让大唐百姓的脚步不在局限于村子周围十里之内。”

“或许在十年之后,我会把这个东西安装到船上,让大唐的战船可以永不停歇的行驶在万里海疆之上,或者我还会在它身上安装翅膀,让它可以飞起来,让它来守御大唐的天空。”

“在未来,大唐会拥有钢铁战车,钢铁战舰,钢铁战鹰,任何敢于挑战大唐的人最后都会匍匐在大唐脚下,我煌煌大唐将凌驾天下所有众生,我大唐子民可以傲然行于这个星球上的很一个角落,因为在他们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国家。”

李承乾的声音带着蛊惑,整个人身上澎湃着一股热血,刚刚迎上来的唐善识等人不自觉的停下自己的脚步,眼中闪动着炙热的光芒。

“大唐!万胜!万胜!”不知是谁抑制不住心中的那份激动在振臂高呼。而就在同一时间,无数的声音在庞大的空间中响起,最后汇成一句话:“大唐!万胜!万胜!”

“看到没有?这就是大唐,这就是你口中的那个下等人。知道我为什么不在乎那些世家和勋贵们如何看我么?因为我有他们,只要有他们支持,本宫无所畏惧!”

松赞干布的耳边,响起李承乾那带着蛊惑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遥远,但又是那么真实。

在这一刻,松赞感受到了恐惧,他知道自己这一生再也无法战胜身边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青年,哪怕是再努力也不可能。

曾经幻想的一切不过都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现在……到了该醒的时候了!

(本章完)

第一二一八章 又一份奇迹

“我们走吧,时间很紧,我们还有很多东西要看。”就在松赞干布整个人如坠冰窟,整个人处在崩溃边缘的时候,李承乾的声音再次传来。

只不过一次松赞干布竟然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就像是被那个声音吓到了一样。

“殿下,我们……”唐善识脸上还残留着刚刚的激动,看着李承乾的目光中带着炙热。

“你们跟我一起走,今天兴致不错,带你们也开开眼,有些东西你们也应该知道知道。”李承乾笑着招招手,示意唐善识和跟在他身边的公输仑跟着一起来。

就这样,一行人离开了研究署,再次坐上马车出发,只不过上了马车之后的松赞干布显得更加沉默,连向窗外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只是瞪着自己的双手默默的发呆。

而与他同车的林希尧则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窗外,看着渐渐远去的繁忙工地,颇有一种想要留下的意思。

终于,在马车离开工地,四下渐渐变的荒凉的时候,松赞干布开口了:“他是不是一直这样?”

“一直这样?你是说太子殿下?”林希尧转过头,看着松赞干布说道:“就我所知,殿下一直就是一个心有大志的人,不过我的地位太低,又没有读过什么书,所以我不知道他的志向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份志向一定大的很,跟着他一定会看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是这样么?”松赞干布喃喃的嘀咕着,片刻之后又问道:“你们怎么知道他不是在演戏?万一他是在骗你们怎么样?”

“演戏?你觉得什么人可以一演就是数年?”林希尧盯了松赞一眼,笑了一笑继续说道:“如果一个人可以演戏演一辈子,那么和真的又有什么区别?如果他能骗我们一辈子,那和真的又有什么区别?”

“是啊,没有区别,如果一个大奸大恶伪装成善人一辈子,那么他就是一个善人!”松赞干布脸上闪过一丝苦笑,随后对林希尧拱了拱手:“某,受教了!”

“殿下带着你一路而来必然有他的目的,你有时间在我这里‘受教’,不如好好想想,他带着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否则只会误事。”

林希尧的话里带着善意的提醒,他本来就是一个善良的人,否则也不会为了寻找女儿不惜变卖家产,组建帮会。试想一下,一个能为家人做到这一步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恶人。

松赞干布在林希尧的提醒下感激的点点头,随后便再次陷入了沉默,开始从头到尾的回忆李承乾与自己接触的点点滴滴,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

不过他的回忆并没有持续多久便再次被打断,行驶的马车再次停下,外面传来一声声惊讶的叹息声。

“下去看看吧,大唐有很多东西都是你前所未见的。”林希尧推开了车门,对松赞干布说道。

“谢过老先生了!”这一次松赞干布表现的很有礼貌,在谢过林希尧之后才弯腰下了马车。

而在他下了马车这后,立刻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如果说刚刚那个正在修筹的铁路带给他的是惊讶,那么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就是震撼,一种心灵上的震撼。

一间间通透的玻璃房间伫立在茫茫的荒野之间,夕阳下那些玻璃反射着璀璨的光芒,将这一片荒野妆点的美轮美奂。

而真正让他吃惊的并不是那些玻璃的房间,而房间中的那一抹翠绿。要知道现在已经接近十月,如果按照后世现代的西历来算已经是十一月下旬左右。

在这样的季节里,本应是万物沉寂,可是那玻璃的房间中却显得生机盎然,似乎是盛夏的季节。

“这,这这……,这是……这是神迹么?”再一次惊讶的忘记呼吸的松赞干布,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似乎在用自己的生命在发问。

“不,这是科学,不是神迹。”回答他的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年轻人,看其打扮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农夫,不过在其胸口却带着一枚徽章,一枚属于‘獠牙’的徽章。

“你是?”松赞干布疑惑的问道。

“我姓郑,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年轻人简单的回答了松赞的问题,随后歉意的笑笑,转过他的身边向李承乾的方向走去。

“臣……”

“行了,免了吧。你家老头子呢?怎么没见他出来?”李承乾不等那年轻人见礼,开口问道。

“家父这几年身体不如往年了,天寒之后便会守在办公区,外面这些事情都是臣在打理。”年轻人恭敬的回答道。

“走吧,带我们参观一下,回头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家老头子。”李承乾眼中露出一抹回忆之色:“好多年没有过来了,老郑头这家伙也不知道去京里看看我,真是……唉!”

“嘿嘿,家父怕给您添麻烦,不过去长安的时候总会在皇城外面站一会儿,一个人唠叨一些东西。”年轻人挠挠头,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容。

不过话说的李承乾一阵尴尬,总是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偏偏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好在这个时候唐善识靠了上来,打破了这份尴尬:“殿下,这些就是农场正在搞的玻璃大棚吧?臣可是很早之前就听说了,却一直没有机会来看看呢。”

“不错,这就是玻璃大棚,今年除夕这里将对长安开放,也就是说从今年开始,我大唐长安一年四季百姓尽有新鲜的蔬菜可以吃,再也不用只靠干野菜,干萝卜过冬了。”

李承乾扭过头,看着不远处的一间间玻璃房子,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

这是在他去辽东之前就已经安排好的工程,今时近两年,终于看到了成果,不得不说,那个郑老头这几年还真没有浪费一点时间,否则的话根本不可能在一年半内完成这项任务。

然而,李承乾的感叹听在某人的耳中却不是感叹,而是一种誓言,一种将要带领大唐走向巅峰的誓言!

(本章完)

第一二一九章 臣服

“怎么样?看到这些有什么感想?”在将玻璃大棚参观了一圈之后,李承乾对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松赞干布询问道。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不想信你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就是为了杀我,如果想要杀我完全没有必要这么麻烦!”松赞干布答非所问的说道。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几乎颠覆了他的世界观,以往对的看法在这一天接连被颠覆,这位吐蕃枭雄已经受够了,再也不想继续下去,他怕自己会受不了这种刺激,最后真的给自己的心脏来上一刀。

李承乾挥挥手,将身边的那些人全都赶到一边,只留下小白一个人,然后看着松赞干布说道:“你真的想要知道?据我所知你一直有着复国的梦想,你就不想再多了解一些大唐的情况,了解一些本宫的底细?这样对你将来复国可是有很大好处的。”

“还是说出你的目的吧,不要让我看不起你,像我们这样的人都知道,如果我真的有复国的行动,你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杀死我,所以何必再这样聊下去,你就不觉得累么?”松赞干布哼了一声,表示出对李承乾手段的鄙视。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我也说说我的想法。”李承乾也觉得今天的一番炫耀差不多了,继续下去没有任何意义,索性准备打开天窗说亮话。

“洗耳恭听!”松赞干布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学着李承乾的样子耸耸肩说道。

“我需要你的帮忙,就是这么简单,我想你能体会我的意思。”

松赞干布万万没想到,等了一天之后,竟然会等到这样一句话,心中顿时有一百万‘草泥马’在来回的飞奔,一句吐槽再也压制不住,狠狠的一咬牙,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大,爷,的!”

“哈哈哈……”李承乾看着几乎被玩坏的松赞干布,仰天大笑,笑的异常痛快,甚至笑出了眼泪。

“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的手下每一个你都要这样坑一次?你就不怕用了我这样的人将来会被反噬?”松赞干布被李承乾笑的有些恼羞成怒,不管不顾的问道。

从上午开始李承乾把他抓到茶楼开始,松赞就一直在他的威胁下忐忑着,虽然嘴里说着不怕不怕,但是这世界上又有谁会真的不怕死呢?

所以松赞干布这一天过的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不过,李承乾并没有正面回答松赞干布的问题,笑过之后只是淡淡的反问:“那我是不是可以把你这句话理解为你已经答应了呢?”

松赞干布沉默片刻,最后叹了口气说道:“我能不答应么?我今年才二十岁,还不想英年早逝。”

“我希望你是真心的。”笑着拍了拍松赞干布的肩膀,李承乾背负双手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目光深邃:“这个世界很大,以我们个人的能力很难让它全部臣服在我们脚下,所以我们需要团结起来。”

松赞干布没有说话,虽然他刚刚答应成为李承乾的属下,但是有很多事情他还放不下,心中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闷。

李承乾也知道,想让松赞干布这样的枭雄臣服并不是一句两句话的事情,所以在短暂的停顿之后继续说道:“你看看,其实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都有黄色的皮肤,有黑色的眼睛,我们说同样的语言,对不对?”

“既然我们有这么多相同的地方,那么为什么我们不团结在一起呢?我们都有远大的理想,都想要自己的族人过上更好的生活,那么我们就应该站在一起,共同面对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今天,我已经将我的力量展示在你的面前,我并不在向你炫耀,我只是在告诉你,我有什么样的梦想。”

“你可以选择帮我,也可以选择与我对抗,老实说,我并不在乎这些,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我前进的脚步。”

“而且我敢说,你的理想一定没有我的远大,而且你并没有我的执行力,你也没有我这样雄厚的基础。”

“既然这样,你选择臣服又有什么可耻的?难道你就不想在史册上留下浓重的一笔?不想让这个世界永远记住你?难道你想让史书这样记载:松赞干布,自不量力?”

李承乾是第一次向一个人吐露自己的心声,估计也是最后一次,松赞干布好歹也是当过一国之主的人物,自然能够听出一个人说出来的话是真是假。

而且就像下午林希尧说的,哪怕他李承乾现在是在说谎,但如果他真的一辈子都在执行这个谎言,那么他说的就不是谎言,而是实话。

所以当李承乾停下来之后,松赞干布也收起脸上的郁闷与纠结,正色说道:“我暂时选择相信你,但是我希望我的族人可以受到与唐人同样的待遇,如果你做不到,我宁可选择另一条路。”

“没问题,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而且只要吐蕃不反判,那么她将永远是大唐的一部分,只要你松赞干布不反判,你将是我最亲密的战友。”李承乾的回答掷地有声,从始至终他其实都没有想过要把吐蕃人怎么怎么样,所以松赞干布的要求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问题。

“好,君子一言。”松赞干布举起自己的右手。

“驷马难追!”李承乾同样举起右手,与松赞干布的右手狠狠的拍在一起。

从这一刻开始,松赞干布选择了成为李承乾的属下,选择了成为一个唐人。

也正是从这一刻开始,大唐未来的路再次发生了转变,一个巨大的隐患被消除,无数年之后,史书将这一段历史真实而又详尽的全部记录了下来。

可以说没有这次的盟约,也就没有后来大唐的崛起,而这次的盟约,也让数百年后无数的异族切齿痛恨。

但历史注定是由胜利者来书写,异族的痛恨对于强者来说,只不过是他们身上的一枚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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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二零章 有娃了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老头子不在家,老妈也不在家,兄弟姐妹更不在家,整个皇宫除了小五李佑之外,其他人都跟着老头子去了山东。

李承乾在这段时间混的那才叫个如鱼得水,不过就在他压服松赞干布,美滋滋的回宫打算庆祝一下的时候,夜魅回来了。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看着夜魅一脸疲惫的样子,李承乾指了指一边的椅子,让她坐下回话。

“是武元庆,臣这几天跟着齐王,发现只有武元庆对征地一事最为热心,而且给齐王殿下提了不少的建议。”夜魅并没有坐下,依旧保持着挺拔的站姿,尽管脸上的神情已经十分疲惫。

“竟然是那小子。”夜魅给出的答案大出李承乾意料之外,让他沉入了沉思。

不管是李佑还是武元庆,这两人没有任何一个具有正常的执政能力,征地事情又没有什么好处,李承乾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们两个会这么热心。

当然,如果这件事是李佑主动提出来的,或许有想要表现一下自己的可能,但现在的问题是李佑并没有主动提出来,他只是受了武元庆的蛊惑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样一来就让李承乾十分迷惑,猜不懂其中的关窍。

不过好在李承乾继承了老妈长孙皇后的一部分优良基本,逻辑上想不通的时候,他会尝试着从直觉上考虑,所以在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新阳在作什么?有段日子没有她的消息了。”

“回殿下,新阳公主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照拂应国公,听说应国公病了,似乎很重的样子,这次陛下去泰山都没有跟着去。”杨雨馨从旁边接过话头。

身为李承乾的贴身女官,或者说副官,小雨姑娘其实掌握着很多信息,这些信息平时或许没有什么用处,但如果太子殿下问起的话,她就需要马上回答出来,否则便是失职。

“病了么?”李承乾皱了皱眉。

“是的!”杨雨馨肯定的回答道。

“明天记得提醒我去应国公府上去。”李承乾盘算了一下第二天的安排,对杨雨馨吩咐道。

李承乾如果没记错的话,老武似乎就是在贞观九年死掉的,所以在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看看,就算是不看老武的面子,也要看小武的面子。

将老武的事情放到一边之后,李承乾再起琢磨起那些古灵精怪的武媚。

如果没有猜错那小丫头现在应该有十二岁了,按照历史上的发展再过两年就会被老头子选进宫里。

不过好在这丫头现在已经有了公主的名份,不大可能再会被老李注意到了,而且就算是注意到也只是父女的关系,不会再走上历史的老路。

但是李承乾还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头,总觉得在武元庆的身后还有一个影子,而且那影子还是一个小个子。

“殿下,夜了,早点休息吧!”就在李承乾琢磨着征地事件背后有没有小武的影子时,杨雨馨在一边提醒道。

“已经三更了么?这么快?”回过神的李承乾愣了半晌,感觉自己只是稍微走了一下神,怎么就三更了。

三更睡觉是这他和自己的几个大小老婆商量好的事情,一般来说如果不到这个时间杨雨馨根不本会提醒他。

不过李承乾的疑问很快就有了回答,外面的更鼓声提醒着他,他的贴身宫女并没有说谎。

“好吧,那就休息吧。”李承乾苦笑着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接过杨雨馨递上的披风。

“殿下今日去保处安歇?”杨雨馨借着递披风的空当,随意的问道。

“去太子妃那里吧,母后可是下了死令,必须在她回来之前……”李承乾犹豫了一下,无奈的比了一个怀孕的姿势。

“是!”杨雨馨被李承乾的滑稽表现逗的掩口轻笑,一边答应着,一边下去安排行程。

然而,事情往往就是那么让人意外,就在李承乾带着完成任务的决心进了苏玫的房间后,里面就传来他一声惊讶的呼声:“你说啥?有了?!”

“嘘,殿下小点声。”苏玫脸色绯红,轻轻在李承乾的胳膊上轻扭了一下。

“不是,啥时候的事情啊这是?早上去上朝不是还很正常么?”李承乾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激动有之,惊讶有之,让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就是下午您出去之后的事情,太医已经确定过了。”苏玫经过刚刚开始的羞涩,脸色一点点恢复正常,小鸟依人般靠在李承乾的肩上,轻轻的诉说着下午发生的事情。

结果李承乾听完苏玫的诉说后,把头一摇,一脸担心的说道:“不行,这事儿太医看的不准。来人,速速去请孙思邈孙神医。”

“殿下,已经三更了呢,再说这事情也不急,明天再请孙神医吧。”苏玫拉住几乎要跳起来的李承乾,一脸为难的说道。

“这怎么能不急呢,这可是咱们的孩儿,千万不能让那些庸医给耽误了。”李承乾将苏玫的身体扶正,一本正经的说着。

不过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苏玫的小腹上,神情有些紧张的问道:“能不能让我听听?”

“听什么啊,还差几天才到一个月,现在能听出什么来。”苏玫的脸上再次挂上一层羞意,语气虽是数落,但却带着一丝甜蜜。

不管怎么说,李承乾能够如此紧张,足以说明他对自己的重视,这样已经让苏玫很满足了,至少她知道,将来自己的孩子不会受到什么委屈。

而李承乾呢,这个后世的宅男,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的家伙,现在突然听说自己在不久之后就可以当爹了,怎么可能不激动。

虽然他天天口口声声说着不急,但那也是因为还没有孩子,老婆也没有怀孕。现如今老婆有了身孕之后,当初的想法马上就变了,整个人激动的恨不能自己的孩子马上就能出世,让自己好好抱抱。

不好意思,前几天码字将孙思邈的邈字搞错了,向大家道歉!

(本章完)

第一二二一章 紧张的小李同志

自从知道自己有了娃,李承乾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几乎整夜都是把脑袋放在苏玫的小腹上听来听去,就像好真的能听到里面娃的声音一样。

也正是这一夜,让李承乾知道,没娃和有娃完全是两个感觉。

没娃时总是想着不急不急,可是当知道有娃了之后,整个人瞬间就变了,那种自己有了后代的感觉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当然,这也许是因为李承乾的文化不够,不知道如何去形容。

但这并不影响他发泄心中那份激动,所以整整一晚没有睡过的他第二天竟然没有一点困意,除了上朝之间有些不舍之外,没有任何困顿之感。

朝会进行的很平淡,李承乾因为心中有事,自然也不会提出什么多话,草草结束了早朝之后,便再一次火急火燎的跑回苏玫的寝宫。

而这个时候,孙思邈已经到了,正坐在苏玫的床榻边上为她把脉,其他孔雯和程琳、林晓晓则是一脸羡慕的站在旁边,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怎么样?老孙!是不是真的有娃了?”李承乾进到房间之后把披风抖给杨雨馨,三步两步就窜到了孙思邈身边。

孙思邈并没有理会李承乾,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直到半晌之后才松开把脉的手说道:“殿下莫要着急,太子妃的确是有了身孕,只是时间尚短,脉象并不是那么清楚。”

李承乾紧张的表情瞬间笑的像是一朵盛开的菊花,搓着手喃喃说道:“真有了?太好了,太好了!”

“殿下,是不是要把消息告诉皇后娘娘?”孔雯这时在一边出言提醒道。

毕竟长孙皇后一直在催促李承乾快点生个娃,现在有了娃,给长孙皇后报喜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否则若是等到老头子从山东回来再说的话,估计李承乾的耳朵非得再次遭殃不可。

李承乾被孔雯一提醒也是一脸恍然,拍着脑袋说道:“对对对,这个必须要有,雨馨,快点去安排人,不,让情报科动起来,用信鸽,用最快的信鸽。”

“殿下稍安勿躁,当心急火!”孙思邈实在是看不下去李承乾的风风火火的样子,一声轻咳提点道。

“呃……”李承乾愣愣看了孙老道一眼,又看看身边那些看向自己的怪异目光,终于明白自己刚刚的表现有多么糟糕了。

杨雨馨见李承乾稍稍冷静些了,这才开口说道:“殿下,臣这就去安排人送消息,不过此事臣认为三百里加急已经足够,若是再急怕是会引起误会。”

“嗯,行,你看着办吧。”觉得有些尴尬的李承乾挠挠头,对杨雨馨摆摆手,示意让她自行决定。

“是!”小雨姑娘答应着转身离开了。

“老孙,那个,就是……”杨雨馨离开了,但是李承乾很快又旧病复发,看着躺在榻上的苏玫,拉过孙思邈:“你觉得现在应该注意点啥?有没有必要弄点人参什么的补补?嗯……,要不我安排人从辽东那边弄个千年老参回来……”。

“太子殿下,贫道建议眼下最好不要补的太过,太子妃身体康健,按理说并不需要补充什么,而且现在胎儿还未成形,千年老参怕是会补的过了。”孙思邈也是拿李承乾没有办法,只能无奈的阐述自己的立场。

“那……,那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是不是现在就要安心养胎?那个……”李承乾在后世不过就是个连女朋友都没有的宅男,哪里知道女人怀孕需要注意什么,知道个大姨妈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目前来说养胎道是不必,而且总是静养对孕妇也是不利,最好的办法就是该干什么干什么,良好的身体对日后生产有很大的好处,若是天天静养怕是对日后生产不利。”孙思邈对李承乾的问题没有任何不耐烦,详细的为他解释着。

“哦哦,明白,这个我明白,就是要注意锻炼身体,保持身体健康,以后生娃的时候体力好容易一些,对吧?”

“不错,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嗯嗯,那本宫就明白了,这段时间一定会好好监督她。”

“不过……”孙思邈顿了顿,片刻之后捻着胡须说道:“不过孕妇显怀之后就需要注意的,运动量不要过大,适当保持身体康健便好,而且五、六个月之后需要有人为孕妇进行按摩,促进下肢的血液循环。”

孙思邈也怕李承乾这个愣货真的把老婆当成苦力,为了将来能生娃玩命逼着孕妇锻炼,思虑良久之后再次嘱咐了李承乾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嗯嗯,这个我明白,明白!”李承乾忙不迭的点着头。

五、六个月之后长孙皇后就回来了,到时候如何安胎自然会由老妈来考虑,李承乾现在需要注意的只是眼前这一、两个月的时间,只要过去了,那就等于大功告成。

“对了,现在天气转寒,千万不要记孕妇染了风寒,运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保暖。”孙思邈在离开之前特地嘱咐道。

“保暧……,明白!”李承乾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等到孙思邈一离开,立刻吩咐道:“去,马上去农场那边,给本宫把那些玻璃匠人调过来,还有,让玻璃坊停止对农场供应玻璃,所有出产的玻璃全部运进宫里来。”

“太子哥哥,你要干什么啊?”程琳转头看着通透的玻璃窗子,实在想不出李承乾要弄一堆玻璃进宫干什么。

“当然是弄玻璃房子,你没听老孙说么,要注意运动,要呼吸新鲜空气,要注意保暧。还有什么比玻璃暧房还能派上用场的?”

“这大冬天的,满长安都是煤灰,弄个玻璃暧房,在里面种上些花花草草,保持里面空气清新,最好再弄点地热什么的,加加温。”

“哦对,童车,还要弄童车,要不然娃没有玩具可以玩。”

“嗯……,还有什么?帮本宫想想,还有什么……”。

满屋子的人,看着李承乾一个人在那里发癫,完全搞不懂他到底是在干什么,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有些小题大做。

(本章完)

第一二二二章 凌乱的太子殿下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李承乾忘记了一切,什么小武,什么松赞全都被他抛到了脑子,现在的大唐太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老子特么有娃了!

杨雨馨提醒过他,要去应国公武士彟家,不过李承乾把头一摇,明天再说,此时此刻心怀天下的大唐太子可是忙的很,哪里有时间去什么应国公家里。

“殿下,您画的这是什么啊?”苏玫得到孙思邈的充许,终于可以摆脱李承乾的压制,从榻上下来。

不过她却十分好奇,自己这个忙忙碌碌的老公到底在搞些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将一张白纸涂的乱七八糟。

程琳同样很是好奇,站在李承乾的身边,看着纸上四不像一样的东西问道:“太子哥哥,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新式床弩么?”

“什么冲车,这叫童车,专门给娃用的。”李承乾用鄙视的目光看了一眼程琳,然后用手中铅笔指着图画说道:“这四个是轮子,这个是车的主框架,这上面有一个软的兜兜,这里是一个遮阳棚,还有这里是……”。

“这四个是轮子?那为什么会是方型的?”李承乾放说了一半就被程琳打断,指着图上几个三扁四不圆的东西笑嘻嘻的问道。

然后,程小四的问题换来李承乾尴尬的辩解:“你管它是什么样子,反正知道它是轮子就好,领会精神你不知道么?什么都要我弄的清清楚楚,那还要工匠干什么,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嘻嘻,太子哥哥脸红了呢。”结果程小四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尴尬,反而笑嘻嘻的继续取笑,弄的李承乾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只能无可奈何的将画了一半的图团成一团丢到一边。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殿下,您要找到匠人来了。”

“让他去将作监,在那里等着本宫,一会儿本宫就过去。”恼羞成怒的李承乾狠狠瞪了程小四一眼,随口吩咐道。

“是!”

结果,刚刚从将作监被找来的木匠被外面的侍卫再次赶了回去。

这也亏得李承乾是大唐太子,匠人惹不起他,否则一定会找他问问:是不是别人家孩子死不完,否则为啥要把俺从将作监叫来,然后再弄回去。

李承乾最后也是招架不住几位老婆大人,顶着一脑门黑线离开了苏玫的寝宫,沉着一张脸直奔将作监而去。

大概两刻钟之后,将作监的小院里面,柳敏见到了李承乾,看着他的一张黑脸,小心的问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可是二蛋惹到您了?”

二蛋就是刚刚去宫里的那个木匠,柳敏见他被李承乾赶回来,以为他是惹恼了太子,所以看到小李之后立刻上来道歉。

“和他没啥关系,那个……人呢?我不是让他回来等我么?”李承乾随意的摆摆手,示意柳敏不用大惊小怪,不过在找了一圈没见到刚刚的那个木匠后,立刻有些不满。

“哦,老臣怕他惹您不高兴,把他赶到后面去了。老臣这就安排人去找他。”

柳敏也不知道李承乾为什么会不高兴,不过,还是顺着他的意把那个木匠再一次叫了回来。

见到木匠之后,李承乾也不提自己有过童车的设计,而是直截了当的问道:“童车,会不会做?”

“童车?”木匠认真的想了想,最后疑惑的问道:“殿下,童车是什么?”

“就是给不会走路的幼儿坐的车子,难道你没有见过?”李承乾感觉自己的脾气变差了许多,不过考虑到刚刚在宫里丢脸的事情,也就很大度的原谅了自己。

“殿下,小人作了二十几年的木匠,的确是没有听过童车这回事啊!”二蛋差点被李承乾给逼哭了,看了站在一边的老柳一样,苦着脸回答道。

柳敏老头子同样也是一脸疑惑,犹豫了一下同样问道:“是啊殿下,这童车是个什么物事?”

“你看看,说你们是土鳖吧,你们还都不承认,现在本宫不过就是随便说一件东西,你们竟然连听都没听过。你们说,就你们这见识,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将作监的顶极匠人。”

李承乾借题发挥,发泄着被程小四笑话的郁闷。

直到柳敏这老头子被教训的满脸通红,低着头四处找地缝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对二蛋招了招手:“你去找些木料过来,要最好的木料。”

“喏!”木匠如获大赦掉头就走,将自己的上司丢给李承乾。

吩咐完了木匠,李承乾又对柳敏说道:“老柳,你去找四个最小的轴承过来,记得,要一样大小的。”

“喏!”柳老头不敢反驳,闷头找东西去了。

见人都走了,李承乾便老神在在的端起茶水一口一口的轻啜着,忽然猛的一拍大腿:“我去,怎么把橡胶给忘了。快快快,那个谁,你马上去东宫,去给本宫把那个‘高手’找来。”

“啊?!”被李承乾点到的一个将作监守卫惊讶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在得到李承乾肯定的点头之后,苦着脸说道:“殿下,臣,臣不知道‘高手’的名子啊。”

“你管他叫什么名子,反正只要到东宫随便找个人,就说要找‘高手’也就是了,快去。”李承乾的确是想不起‘高手’的名子,只知道那家伙是自己手下化学工程的头目,至于叫啥……不好意思,一直没有问过。

“喏!”守卫没有办法,只能无奈的答应,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离开,暗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竟然在太子心情最不好的时候跑来执勤。

不过李承乾却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一心想着给自己的娃弄辆童车,至于说别人的想法,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又等了片刻,在李承乾感觉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先是柳敏那老家伙拿着四个轴承赶了回来,接着便是木匠二蛋,带着近十个人扛了五根粗大的黄花梨木料回到了小院。

“殿下,东西都弄过来了,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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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二三章 孕期综合症

李承乾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动手搞设计了,这一次为了自己的第一个娃,终于重出江湖,当起了童车设计师。

木制的框架被打磨的油光水滑没有一点毛刺,就算是用舌头去舔也感觉不到任何的不舒服。

精制的轴承被安装到木制的车轮上,然后用铁制的车轴穿过已经制作好的木架上,再将车轮安装到上面。

从宫里赶来的‘高手’亲自测量了车轮的大小之后返回了东宫,他将连夜赶制出适合车轮大小的橡胶圈。

而在童车的制作过程中,裁缝也是不可或缺的,她的任务是制作一个可以让娃娃乘坐舒适的小兜子。当然在材料上不用李承乾特地说明,在知道了是给谁用的之后,裁缝已经决定用宫里最好的丝绸配合最从北疆运回来的最轻柔的羊绒。

可以说李承乾弄出的这一部童车几乎惊动了整个皇城,无数人被他指使的团团转,也有无数人热心的参与到童车的制作过程中。

权利,让人着迷的权利,皇太子的第一个子嗣还没有出世,就已经搅的整个皇城‘动荡’了整整一天,在太阳落山的那一刻,一辆精致的小童车终于被打造出来。

车不大,但其用料却奢华到了极致,可以说拿出同等重量的金子也并不一定会比它值钱。

这就是权利让人着迷的地方,如果李承乾不是太子只是一个平民,那么他弄出一部童车可能需要一个星期,其中每一个部件都需要自己亲自打磨,而且用料很可能只是几根粗糙的树枝。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李承乾依旧还是太子,无论他想要什么,只需要一句话立刻就会有人恭恭敬敬的送上来,这就是权利!

“咕噜噜”日落西山,宫门落锁,小巧而精致的童车被李承乾亲自推着,第一次出现在苏玫等人的眼前。

“哎呀!好精致的小车子,这是给我们的孩子准备的么?”看到小童车的第一眼,苏玫就喜欢上了它,从房间中冲出来,惊讶的打着量它。

“对,为了它将作监整整动用了三十余人,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李承乾松开童车,将小巧的车子递送到苏玫的手中:“你看,今后我们的孩子出生就可以让他(她)坐在这里,然后我们可以推着他(她)散步。”李承乾轻轻揽住苏玫的肩膀,用生动的语言描绘着一幅美丽的画卷。

“殿下,谢谢!”苏玫认真的听着李承乾的描绘,在他停顿的间隙轻轻说道。

“你我夫妻说什么谢谢,这也是我的孩儿,为他做什么都是该当!”李承乾笑着将手放在苏玫的小腹,这一刻他似乎能够感受到里面小生命的悦动。

“殿下,您……”苏玫脸色微红,不过好在经过昨天一晚加上今天的一个白天,她已经有所适应。

“怎么了?”静静等着苏玫说下去的李承乾疑惑的问道。

“您,您喜欢男孩多一些,还是女孩多一些?”苏玫的声音有些忐忑:“您说,万一是女孩,母后会不会不喜欢?”

李承乾本是十分认真的在听苏玫的问题,结果没想到她问的竟然是这个,听完之后不由失笑道:“为什么会这么问?你觉得我会喜欢男孩多一些,还是女孩多一些?”

“殿下,妾身是怕。”苏玫见李承乾似乎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当成一回事,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你放心吧,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母后都会喜欢的。而且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我们的孩子,难道你觉得我会重男轻女么?”

李承乾很清楚苏玫担心的是什么,毕竟大唐目前讲究的是立长立嫡,如果是一个女孩的话,有可能会影响很多东西。

但是这只是其他人的看法,李承乾本身却并没有这样的看法,在他看来什么立长立嫡都是扯淡,立贤立能才是最正确的。假如在将来的某一天,他发现自己的女儿更加有才能的话,他并不介意让大唐有一位女皇。

但是这样的想法李承乾并没有说出来,这可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要知道,在曾经的历史上,小武登基之前中原大地从未有过女人称帝的先例。如果他李承乾敢在现在提出来,估计立刻就会被这天下文人的唾沫给淹死,因为这可比让女子出来务工的后果要严重的多。

苏玫并不知道李承乾的真实想法,所以她很担心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如果是一个女孩应该怎么办,万一其他几女先她一步生出男孩的话,会不会被老头子立为皇太孙什么的。

所以听完李承乾的话之后,她并没有安心,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的盯在这个与自己一生牵绊的男人,似乎想要从他的眼中寻找到自己需要的答案。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你知道的,这个世界并不因为我们个体的意志为转移,所以我只能保证不管我们第一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会一视同仁,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

李承乾在后世的时候看过太多的后宫争斗,几乎每一部古典电视剧都会有宫斗的部分,他又如何会猜不到身边女人的真正想法。

“嗯。”苏玫轻轻颔首,表示自己会记住李承乾的话,将心中的那份忐忑强自压了下去。

李承乾感受到苏玫低落的情绪并未有缓解,便出立逗她:“苏玫,你需要做的是安心养胎,而不是胡思乱想,我可是听人说过,怀孕的女人如果胡思乱想,将来生出来的孩子会长的很丑哦。”

“殿下尽胡说,哪里会有这种事情,我们的孩儿一定会是天下最帅的男子汉,怎么可能会丑。”苏玫被李承乾一句话带偏了思绪,嘟着嘴埋怨道。

“看看,你都说了是男孩,所以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李承乾轻笑着,用力的揽了一下苏玫的香肩,在她耳边说道:“走吧,我们回房间,外面太冷了,莫要伤了身子。”

(本章完)

第一二二四章 国公府之行(上)

李承乾并不擅长安慰女人,相比于逻辑性很强的男人,过于情绪化的女人让他有摸不着规律,这样的情况下自然就没有办法去推测她们下一步会做什么。

苏玫的忐忑让李承乾整整劝了大半个上,最后终于是把老婆给劝睡了,小李才算是得了解脱,带着深深的怨念陷入深睡。

第二天一早,苏玫没事儿了,小李却顶着一对黑黑的眼圈跑去上朝,应付了一群老家伙之后,才想起似乎应该去老武家里去一趟。

所以散朝之后的李承乾带着杨雨馨与夜魅、小白直接出了宫,坐上马车直奔应国公府。至于说后宫,李承乾打算尽可能的少回去,否则非被那几个丫头片子给折腾死不可。

然而李承乾并不知道,其实后宫里也有后宫的规矩,苏玫那样的撒娇方式也只能用一次,多了她也不敢。

毕竟不管苏玫将来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都要靠李承乾这个太子来撑腰才行,若是用同样的招数撒娇多了,将某些人惹的烦了,对谁都不是好事。

但是作为婚恋的初哥儿,李承乾并不懂这么多,也不知道后宫里的女人想法是什么,所以他选择了‘逃跑’,将本该属于他的权利闲置了下来。

应国公府门前冷冷清清,两个守门的小厮臊眉搭眼的站在门口,有一搭无一搭的扯着闲篇儿。

“打开大门,进去通知府中主事之人,就说太子殿下来访!”就是这两个小厮无聊到数蚂蚁的时候,一辆豪华的双驾马车停在了他们面前,一个高瘦的汉子跳下来傲然吩咐道。

“……”两个小厮呆呆的看着那汉子,半晌没有反应。

“我说你们两个聋了是怎么着?没听到老子的话么?速速开门!”苏猛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见两个小厮傻了吧唧的样子,怒从心头起,声音也大了起来。

“猛子,行了!”应两个小厮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马车中传出来,接着他们便看到一个少年公子从推开门的马车中走了下来。

“你们两个进去通知新阳公主,就说太子来访。”面对两个眼皮子浅的小厮,李承乾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单从他的表现来看完全看不出一点太子的气质。

这也是李承乾对外营造出的一个形象,作为一个太子装逼的时候很多,对于一些身处社会底层的人,他很少会摆架子。一是没必要,二是这样会显得很傻,三是会给人家主人一种以势压人的感觉,以至于心生厌恶,得不偿失。

小厮这一次很显然听懂了他的话,整个人吓的一个激灵,脸色瞬间变的惨白,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口中‘太’个不停,可就是叫不出‘太子’两个字。

“还不快去开门,傻愣着干什么!”苏猛的一句话让两个小厮醒悟,挣着抢着向跑进小门。

然后……杀猪一样的时间在应国公府上空响起:“太子殿下来啦,太子殿下来啦……”。

我了个去的,老子又不是来杀人的,至不至于叫这么凄惨?

李承乾尴尬的搓了搓下巴,看了一样目瞪口呆的苏猛:“早就告诉你不要吓唬他们,你看看,现在弄不好人家还以为咱们是来抄家的。”

“啊?!苏猛本就被两个小厮弄的有些发蒙,李承乾这样一说更让他摸不清头脑,傻傻问道:“这,这和臣有啥关系?!”

“我说和你有关就有关,再顶嘴回头扣你工钱,你信不信?”左右也是无事,李承乾便站在台阶上与苏猛扯淡。

“那……”听说要扣工钱,苏猛瞬间闭上了嘴。

要知道,现在东宫一系的工钱可比正常同级官员高上不少,而外出还有补助,但给的多,扣起来也不少,苏猛可不想等到发饷的时候比同僚少上几百文,那可丢人丢大发了。

李承乾见苏猛不说话了,啧了一声说道:“今后谁要再说你小子愣,本宫第一个扣他工钱,真是!”

“殿下,新阳公主出来了。”

“太子哥哥,真的是你来啦!”

而就在李承乾调侃苏猛的同时,小白的声音和另一个比较熟悉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将他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太子哥哥,你怎么会有空到我家里来?”小武一身宫装打扮看上去像是要出门,否则就这一身装扮没有半个时辰怕是拾掇不完,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出来。

“听说应国公这段时间身体有些不适,赶上有空也就过来看看。”李承乾打量着这个有段时间没有见过的义妹,脸上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嗯,谢谢太子哥哥啦!”小武笑的如花般灿烂,主动拉起李承乾的手。

“怎么样,这段时间媚儿有没有听话?”在李承乾的眼中,小武似乎还是那个在四、五岁的小娃娃,不自觉得就问出一个个傻傻的问题。

“媚儿有听话啊,每天都有读书,还有练字。”小武皱小鼻子回答着,看上去一如往年。

“老身武氏见过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请!”

大门在李承乾与小武的寒暄中缓缓打开,小武的生母带着府中的家丁仆人从里面迎了出来。

李承乾疑惑的看了小武一眼,按说这个时候出迎的应该是武元庆那个败家子,可为什么会是武氏呢。而小武则是不露痕迹的对李承乾的挤了挤眼睛,示意他其中别有隐情,一切回头给他解释。

李承乾虽然心中疑惑,但是的确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瞪了小武一眼之后,转回身走到武氏跟前:“有劳武夫人了,本宫听说应国公身体有恙,赶上今日有暇,正好过来看看。”

“劳殿下惦记,老身替夫家谢过殿下。”杨氏做肃立迎客状,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回答也是十分得体,这让李承乾隐隐证实了心中的某些猜测。

因为之前一直有传言说武氏乃前隋皇室之人,否则她也不可能四十岁才嫁给老武。

而且李承乾在后世了解的资料来看,历史上的小武一身所学应该完全继承自这位武氏,要不然依小武在家中的地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那样的才华,会被老李同志看上。

(本章完)

第一二二五章 国公府之行(下)

根据常理来推断,正常情况下小武是十四岁进宫,那么她所有的知识也好,文化也罢,必然是在十四岁之前掌握的。

而老武死的时候小武只有十二岁,也就是说十二岁之前或许小武是有机会去上学的,但是考虑到武元庆和武无爽后期对武杨氏的欺压,前期的时候,小武的待遇并不一定会很好,就算是去上学估计也很难学到什么东西。

所以说,小武的优良基因应该是继承自她的母亲,也就是杨氏。

现在看到杨氏的表现,李承乾已经百分百可以确定,这妇人不是一般人,就算没有前隋皇室的身份,至少也是宗室之女。

这一切说来话长,可实际上只是李承乾的脑海中闪而过的一个念头,真要算起来可能连一个眨眼的时间都没有。没有任何人知道,就在李承乾虚虚一扶武氏的那一个瞬间,他已经想过了如许多的问题。

接下来的事情一切从简,李承乾跟着武氏来到后宅,见到了躺在榻上的武士彟。虽然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相见,不过见到老武的时候李承乾还是吓了一跳。

眼前的老武已经瘦的脱相,完全看不出以前俊朗的样子,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如果是还露出苍老的面孔,很可能会让人以为榻上根本没有人存在。

“武尚书为何会如此?可有请大夫看过?”李承乾压下心头惊讶,转而对武氏问道。

“回殿下,宫里的太医和医学院的孙神医都来看过了,不过都说这是年轻时候不爱惜身体的后果,现在已经回天乏术。”武氏提起老公的病,轻轻拭了拭眼角。

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至少在外人看来,杨氏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李承乾看着杨氏的样子,心中同样颇有些伤感,叹了口气说道:“老夫人莫要伤心,本宫相信武尚书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老身谢过殿下!”

“哦对了,这次本宫特地带来了辽东的百年人参,估计对武尚书会有一些帮助。”

李承乾此行的目的是要找小武核实一些问题,看老武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现在人看过了,再把礼物拿出来也就到了该告辞的时候。

至于说老武的感受……估计现在没人会在乎吧,至少李承乾就不曾在乎过。

这老头子的官是买来的,要说能力什么的根本一点都没有,而且他还是老李渊的人,距离李承乾的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小李同志完全没有必要重视他,而之所以来看他也不过是看在小武的面子上。

“太子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在离开老武的卧房之后,小武跟在李承乾的身边,仰起头问道。

“找个地方坐坐吧!”李承乾并没有直接回答小武,但是他的话已经证明了小武的猜测。

“那我们去前厅好了。”小武明显感觉到了李承乾有些不快的语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后还是决定陪李承乾好好聊聊。

于是乎李承乾和小武这对义兄妹就这样来到了武家前厅,至于武氏则是一直留在后面照看老武,并没有出来。以这老妇人的精明早就已经猜到李承乾此来的目的不简单,所以她自然不会参与到其中。

毕竟老武已经病了很长时间,如果皇室真的重视老武,早就应该派人过来,完全不必等到现在让李承乾这个太子过来。

武家前厅之中,李承乾与小武分别坐好,等到有人送上茶水之后,武家的人便全部被赶了出去,只留下小白和夜魅等有数的几人。

“媚儿,说说吧,这次征地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李承乾等到所有武家下人全都出去之后,看着小武冷冷的说道。

“太,太子哥哥!”小武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从未被李承乾如此冷淡对待过的她表现出极端的不自然。

“说说吧,武元庆根本就不是干事情的材料,他既然鼓动小佑来找我,自然身后还会有其他人,可是我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到除了你还会有谁站在武元庆的背后。”李承乾毫不避讳的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双眼盯在小武精致的面孔上,目光中带着失望之色。

“我……”小武脸上闪过一抹挣扎,最后终是低下头,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想帮太子哥哥,而且长乐姐姐都有自己的事情,我也想找件事情作。”

“帮我么?”李承乾低声重复着。

猜测得到证实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愤怒,他很不喜欢有人擅自做主出来搞事,哪怕这个人是他很亲近的人也不例外。

当初的程琳是这样,现在的小武又是这样,难道大唐的女人都这么有主意?难道她们就不能让自己省点心?

“太子哥哥,媚儿知道错了,媚儿以后不敢了。”看着李承乾阴晴不定的脸色,小武开始怕了。

她的整个童年几乎都是跟在李承乾身边度过的,甚至可以说跟着李承乾的时间远比跟着老武的时间要长。

所以当李承乾面露不愉之色的时候,她都会有一种恐惧,当然,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恐惧,而是那种不想让最宠爱自己的人失望的恐惧。

“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你还有什么敢不敢的,如果不是我觉得事情不对头,安排人查了一查小佑,只怕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李承乾苦笑着摇头说道。

他的苦笑并不是对小武失望,而是笑自己过高的估计了自己对小武的影响力,但这种笑容落在小武的眼中却完全是另一种味道。

“不,不是这样的,太子哥哥,我不是真的想要骗你的,我只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等到铁路完全竣工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急切间,小武的声音中带着哭腔,眼圈也开始发红。

开始后悔自己行为的小武并不知道,她与李承乾之间其实一直有一道‘鸿沟’,在她的太子哥哥没有想好如何将这道‘鸿沟’填上之前,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完全相信她的。

(本章完)

第一二二六章 对小武的安排(上)

随着小武的年龄增长,李承乾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看着她忐忑不安的样子,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老头子。

或许老头子每次在自己惹了祸事之后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愤怒,无奈,心痛,乱七八糟的搅在一起,让人恨不得想要杀人。

“太子哥哥,媚儿以后不敢了行么?你不要生气了,媚儿真的只是想帮哥哥。”小武见李承乾一直不说话,便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一只手轻轻摇着。

十二岁大萝莉,萌萌的表现几乎瞬间就把李承乾给融化了,一肚子的怒气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

不过李承乾也知道,小丫头片子不能再宠下去了,否则将来指不定惹出什么样的祸事,必须借着这个机会给这丫头一个教训才好。

想到这里,李承乾狠了狠心,将手从小武的手中抽出来,冷着脸说道:“这件事情你可认罚?”

“媚儿听太子哥哥的。”小武态度诚恳,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子。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努力告诉自己,不要被这丫头的外表蒙蔽,沉默半晌之后才硬起心肠说道:“两年之内闭门思过,不得离家半步,你可能做到!”

小武没想到会有如此严重的惩罚,整个人顿时就呆了,她不知道为什么长乐、苏玫、程小四这些人都可以有事情做,而到了她这里就完全成了另一个样子。

不过看着李承乾阴沉的脸色,小武还是委屈的点点头,表示已经听清楚了他的话,会认真按照他的话去做。

只是小姑娘的眼圈明显开始泛红,似乎有些吃不住劲马上就要哭出来的冲动。

李承乾受不了这种气氛,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顺便扯了扯小武头上的小辫子:“两年之后待你成年,太子哥哥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不过在这之前你需要做的是努力充实自己,学习一些东西。”

小丫头自从李承乾第一次为她梳头,将她的头发弄出一堆的小辫子之后就再也没有换过发型,尽管现在已经十二岁,但是那一头辫子却没有任何改变。

这也是李承乾一直狠不下心来严惩小武的原因,否则以她这样背后算计的行为,他完全可以剥夺小武的一切权利。纵然小武的封号是老头子亲封,但是只有一个公主名份,的小武将要面对的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武媚是一个很聪明的丫头,这一点并不会因为李承乾是一个穿越众而发生改变。

所以当李承乾承诺她二年之后给她一个满意的交待之后,精致的小脸上被她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同时点头说道:“媚儿一切都听太子哥哥的。”

李承乾嗯了一声,转头嘱咐道:“征地的事情你不准再参与,明不明白?”

“媚儿明白。”小武认真的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经很清楚自己是触及了李承乾的底线,如果再不好好认错的话,后果很难说会是什么。

“媚儿,你从小就比别人聪明,这一点我知道。”敲打过小武之后,李承乾看着委屈的小丫头又觉得不忍心,忍不住安慰道:“可是这并不是你骄傲的资本,我的确跟你说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但是你也应该清楚,你现在只是一个孩子,哥哥还没有到需要你出来为哥哥承担风雨的时候。”

“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充实自己,学习知识,只有这样才能在将来能够帮上哥哥。”

“哥哥身边现在不缺工程主管,这样的人大唐同样不缺,若是想找随时可以找来百把十人,难道你的志向只是一个工程主管?”

小武摇摇头,她当然不想做一个工程主管,她有比这更大的志向,可是她现在不敢对李承乾说,这只是一个属于她自己的秘密。

李承乾感觉自己说的差不多了,小武如果能听得进去自然会认真考虑,如果听不进去,他就是说的再多也是无用。

所以在叹了口气之后,李承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知你志向远大,这句话送给你,希望你能好自为知。”

小武的身体猛的一颤,抬首看着李承乾,脸上满是惊愕,最终全部化为一句承诺:“是,媚儿受教了!请太子哥哥放心,今后媚儿一定不会再行龌龊之事,凡事必堂堂正正,不负哥哥教诲!”

李承乾见武媚理解了自己话中的意思,满意的点点头:“你能如此想,我也就放心了。今日前来寻你已经误了不少的事情,看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也要走了。”

“媚儿送太子哥哥!”小武跟在李承乾身边,虽然口中称李承乾为太子哥哥,但却是以弟子之礼奉之。

“嗯。”李承乾嗯了一声走在前面,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扭头问道:“为何不见你大哥元庆?”

“这几日大哥一直与五哥混在一起,早早便出去了。”小武口中的大哥指的自然是武元庆,而五哥指的却是李佑。如果不是李承乾比较了解这一切,怕是非给她搞懵了不可。

不过这并不是李承乾和小武聊天的重点,李承乾在想通了几人的关系之后,啧了一声问道:“你的意思是想要你大哥将来继承应国公的爵位?”

“二哥身在西域,听黑子他们传过来的消息似乎有些其他想法,而且二哥现在比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所以这爵位就留给大哥吧。”小武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面对李承乾这样的问题她没有隐瞒的必要。

“嗯。这件事我知道了。”李承乾毫不奇怪小武竟然在这个年龄就开始安排家里的事物,以她的精明如果没有这样的能力才是真正让人奇怪的。

“太子哥哥,小武尚在禁足当中,只能送哥哥到这里了。”又聊了几句关于武家将来的安排,众人已经来到了府门口,小武站在门里语气中带着一股撒娇、抱怨的味道与李承乾告辞。

(本章完)

第一二二七章 对小武的安排(下)

应国公府之行让李承乾确定了一件事,小武的事情到了必须要解决的时候,虽然他强压着把小武按在国公府两年时间,但实际上贞观九年观上就要过去,余下的时间最多只有一年半而已。

那小丫头已经开始露出不甘人下的野人,到底应该如何安排成了一件让李承乾十分头疼的事情。

到了现在这个程度,杀是肯定不行了,就算是他李承乾能下得去手,听怕老头子也不会同意。毕竟好好一个公主,虽然不是老头子亲生的,如果突然间死了,怎么也要调查个清清楚楚。

李在乾并不认为老头子手下只有情报科一个特务机关,所以他自然也不认为自己的行动能瞒过老头子。

所以若真的把小武弄死了,老头子一定会追问他原因,说不清楚的话,估计他这个太子也就当到头了。因为老头子心里最大的一个梗就是兄弟相残,李承乾若真的搞死了小武,这等于是在往老头子心口捅刀子,老李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允许他这样做的。

而既然不能杀,那就只能另想办法,一是找个人把她给嫁出去,最好是嫁给一个一穷二白的农民;二就是收在自己身边,利用自己穿越者的先知先觉来压制她,将来在自己临死之前提前将她也给弄死。

但是第一条分明是不可能的,大唐公主是不会下嫁贫农的,哪怕是明义上的公主也不行,至于说嫁给长安的其他纨绔……,李承乾从应国公府上出来一直到回宫也没想出来,到底那个纨绔能够压制住她。

所以思来想去,为了那些纨绔兄弟家庭和睦考虑,小武完全就不适合嫁出去,将来能娶那丫头的似乎只有……他李承乾!

想到这里,李承乾长长出了一口气,为了大唐的未来能够长盛不衰,自己到底要不要牺牲一下呢?

“殿下,我们已经到了。”李承乾坐在马里怔怔出神,就连马车已经停下都不知道,最后还是小雨姑娘提醒之后才反应过来。

“哦,那下车吧。”恍惚间下了马车,带着几个姑娘晃悠进了宫门。

没办法,皇城之内不准跑马,马车更是想都不要想,所以李承乾最多可以骑自行车偷个懒。后来因为身体的关系,被小道姑逼着锻炼,现在自行车也受了管制,只能靠自己的两腿来走。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书房,看到苏玫那丫头从里面迎了出来,李承乾诧异的问道:“怎么没有休息?难道医学院那边又有事情了?”

“没有,就是看你那里太乱了,帮你整理一下。”苏玫笑着走近李承乾的身边,挽起他的胳膊:“怎么样?应国公的身体还好吧?”

“好什么,我看也就是今年吧。”想到老武躺在榻上的样子,李承乾叹了口气:“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殿下……”苏玫没想到李承乾去了次国公府,回来竟然会发出这样的感慨,一时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恍然想到小武那丫头,忍不住问道:“新阳妹妹怎么样?在家里还适应么?”

“有什么不适应的,那小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鬼精鬼精的,现在有了公主的身份,武家能治得了她的不足三指之数。”

李承乾自嘲的笑笑,感觉三个人都说的有点多,似乎武家除了老武的续弦杨氏之外根本就没有人能控制得了小武。

“是啊。新阳的确是不一般,如果不是年龄太小,以后一定会是殿下的一个好帮手呢。”苏玫跟在李承乾身边附和着,也不知道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不过话说现在小武的年龄实在太小了,不管从哪一方面看都对苏玫构不成威胁,所以她这话说的应该没有什么特殊含义。

但虽然如此,李承乾还是心中一动,若有所指的问道:“你真觉得小武是一个好帮手?就不怕那丫头将来发展起来无人能治?”

“这有什么,不是还有殿下您么?只要有您在妾身不信大唐年轻一代有谁能够翻起什么浪花来。”

苏玫的话太过含糊,李承乾琢磨了半天也没有琢磨明白她话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让小武来帮自己,这特么不是扯淡么?就眼下的情况来说,能帮着自己的全都是最亲的人,除了老婆就是妹妹。

那么如果小武过来帮自己会以什么身份来?妹妹?这不可能,毕竟那丫头还不是正牌公主,可是除了这个身份就只有老婆了,难道苏玫真的不介意多出一个人与她竞争?

想到这里,李承乾认真的打量了一眼苏玫,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殿下怎么了?为何如此看着妾身?”苏玫感觉到了李承乾目光中的异样,笑着问道。

“你刚刚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想……”

“这有什么啊,新阳的心思难道你还看不出来?除了你,你还见他与那个男子有过接触,就连小治他们都很难靠近到她身边三步之内。”

书房里,苏玫依偎在李承乾身边,低声诉说着一些李承乾不在宫里时发生的事情,多数都是与小武有关。言下之意很明确,那就是‘小武看是你了,你不娶她,将来她也不会嫁人’。

李承乾突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一边感觉大唐这个时代真是男人的天堂,一边感觉身边这个女人傻大胆,竟然连小武那样的女人都敢往自己老公身边塞。

不过现在说这些似乎有些过早了,对于小武的安排李承乾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确定下来,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那就是以自己的能力一定会将小武压制住,不会让她如历史上一般在大唐掀起那么大的风浪。

时间就在苏玫的诉说,李承乾静听中一点点流逝,很快外面就传来三更的角鼓之声,提醒着宫里的贵人们,到了休息的时间。

而苏玫也在鼓声中缓缓起身,离开李承乾的身边:“殿下,这段时间妾身身子不便,就不邀请殿下了,所以……”。

(本章完)

第一二二八章 又要折腾

是夜,李承乾就寝于孔雯那里,一夜云雨过后,将所有烦恼全都抛到脑后,看着身边美人含羞带怯的样子,心中再起豪情……。

总之,第二天李承乾上朝的时候腿是软的,不过精神头儿很好。

朝堂上还是老样子,老头子们该睡觉的睡觉,该闲聊的闲聊,反正老李不在家,李承乾能处理的事情有限的很,这帮老货也懒得再表现自己,算是表现再出色,看的人不在又有什么用呢。

“咳……”李承乾用一声轻咳吸引了老头子们的注意:“本宫决定从今天开始,派出测绘人员,对长安到洛阳之间的铁路进行初步考查。”

“殿下,您所说的那个火车还未完成,现在就进行铁路的研究工作,是不是早了些?”杜正伦几乎瞬间就从打盹中清醒,皱着眉头说道。

“此事本宫已经决定了,不过就是进行初步测算,最多就是浪费一些人力,不过若是火车试制成功,却可以提高铁路的建设速度,从这一点来说,很值得。”李承乾的语气带着不容质疑,分明就是在告诉下面的那些老头子,这件事已经确定不容更改。

“既然殿下已经确定,臣等无异议。”杜正伦与其他人对视一眼之后,微一躬身退了下去。

李承乾说的很清楚,最多浪费一些人力,那就是说不并会大动干戈、劳民伤财,既然这样杜正伦和于志宁等人自然不会枉做小人。

“另外,本宫最近打算弄一套适合幼儿的注音法,今天正好诸位都在,正好帮本宫参某参某。”引子说完了,李承乾终于把话题引入正途,说出了最主要的目的。

瞬间,东宫朝堂为之一静,不管是睡觉的还是聊天的全都打起了精神。

十六卫的老货基本上全都被老头子带走了,留下的人全都是些吹毛求疵的家伙,这帮人大多自认清流,不喜与人接触,学问虽然不错但往往总是矫枉过正,为朝堂上大多数人所不喜。

但是有一定不可否认的是,这帮老货的学问确实不错,算一算李承乾的老师在其中就不下数人。

所以当李承乾说弄一套适合幼儿识字的注音法时,这些老家伙第一个想法不是别的,而是挑毛病!

不过好在李承乾早有准备,既然敢在他们面前提出来,自然就不怕他们挑毛病。毕竟汉语注音这东西在后世是经过‘实战’检验的,就算是老家伙们想挑毛病估计也挑不出来。

“太子殿下,你说的注意法是什么?可否易于掌握?适合多大年龄的幼童?”于志宁这老头子与李承乾接触的比较多一些,还曾参与过海船制造,可以算是半个太子系,所以由他来发问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这注意法本宫想将它命名为‘汉语注音’,至于是否易于掌握……这就需要诸位了,首先注音要简单,其次要易记,易用。”李承乾说到这里顿了顿,回忆了一下后世自己学拼音时的年龄,然后说道:“至于适合多大年龄的幼童,本宫认为蒙学之中适用就可以。”

“所以,本宫需要诸位将常用的字全部搜集查找出来,将一些不常用的字单独剔除出去,我们就需要弄出两种词典。一种是给大众用的词典,这种词典只收录常用字,简单易学;另外一种就是大词典,收录全中华全部汉字,其中包括古音和现音,古意与现意!”

李承乾说的轻松,下面的老家伙们可都听傻了,因为别看他说的简单,但这其中的工作量绝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

而且似乎这份工作并不是必须要做的,因为前隋已经有了《切韵》一书,如果需要查找读音完全可以在那里面查到,再重新弄出一套注音完全就是脱裤子放屁。

李承乾也知道这件事情有些麻烦,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就在老家伙们打算提出反对意见的时候,被他抬起手阻止了。

“诸位,本宫知道你们想说《切韵》,但是有一点我认为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切韵》一书必须要有一定的文化功底才能看懂。在朝的都是学问人,可以说大多数都是本宫的老师,但是有些话本宫却不得不说。”

李承乾说到这里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知道他今天的作法是对大唐文化界的一种挑战,成与败就看接下来就要看接下来的表现了。

“本宫认为,诸位在《切韵》的问题上本末倒置了,娃娃们先学字,然后再学注音是不对的。”

“学习中华文字必须先学注音,要知道每一个字怎么读,只有知道怎么读了才会解理其中的意思。你们都进过蒙学,想想小时候学蒙学时有多费事,难道诸位就没有觉查到这里的弊病么?”

“说到这里本宫可以举个例子。比如说‘读书’这个词吧,娃娃们就算是在不识字的时候也会明白读书的意思,因为他们每天都会听到别人在提这个词,所差的只是不会写。”

“那么如果我们让娃娃们先学注音呢?是不是在教导蒙童的时候只要他们看到注音立刻就会读会写了呢?这样一来可以省下多少时间?当然,‘读书’只是本宫举的一个例子,或许简单了些,但是诸位应该都可以理解。”

李承乾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给下面那个老家伙反应的时间,必竟他提出来的问题很有颠覆性,老家伙们在思想上一时半刻怕是扭转不过来。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的娃马上就要出生了,他这个马上就要当爹的家伙必须给娃创造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

娃娃读书不容易啊!学古文更不容易,想想刚到大唐的时候,拿着书到处问别人‘这个字怎么读’的苦难日子,再想想基本上所有字都认识之后发现竟然有《切韵》时的‘暴怒’……。

伟大的太子殿下不想自己的娃走上自己的老路,等苦逼的学完所有汉字之后才知道还有《切韵》,天知道这样会给娃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

(本章完)

第一二二九章 老头子们有事儿干了

“太子殿下,或许您说的有些道理,但是如果不学通前面的文字,又如何能够学习《切韵》呢?臣以为殿下的想法有些……”

权万纪哆哆嗦嗦从朝班中挤出来,读了一辈子书的老家伙有着自己的想法。他并不认为先学字后学音有什么不可以,甚至如果不是有人拉了他一下,这老家伙一句异想天开就要脱口而出。

李承乾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反正自从到大唐那天起,他所作的事情就没有一件顺利过,今天他也没指望能顺顺利利。

所以面对梗着脖子打算找事儿的权万纪,小李同志搓着下巴说道:“正是因为蒙童学不通《切韵》所以本宫才会找诸位一起来想办法,诸位都是大唐的学问大家,想必对此应该会有自己的想法。”

“正所谓学海无崖,书山有路,对于那些还没有读书的或者已经到了读书年龄的蒙童,难道你们这些先辈不应该为他们开出一条路来?”

“《切韵》固然难懂,但那是因为没有人归纳整理,本宫在这里可以给你们一点提示。”

李承乾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写了一个‘雪’字,同时用后世现代的汉语拼音在上面标了一个‘xie’的音(不用奇怪,大唐时‘雪’就是按现代类似于‘些’来读的,拼音真标不出来),然后费了半天的口舌,大概的讲了一个二十六个字母之间的拼法。

“看到没有?大体意思就是这样,这个‘xie’就是音标,不过本宫刚刚只是举个例子,这只是一个粗浅的想法,二十多个音标并不足以标示我大唐所有的文字,所以本宫希望你们以这个为基础……。”

李承乾说了一半不说了,下面的老货们竟然没有任何一个在听他说什么,全都围在一起讨论着他刚刚举的那几个例子。

二十六个字母被这些老家伙你记三个,我记两个的凑到一起,竟然还真给他们拼出来几个字。

这样的情况下老家伙们很显然不会再听他说什么,自认学富五车的老头子第一次发现原来注音竟然可以这么简单。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问题,很多音他们标不出来,这并不是二十六个字母的发音能标示的,于是乎,老家伙们又开始声讨李承乾。

“太子殿下,您的这个音标不对啊,比如‘月’字,这根本就标不出来嘛。”

“是啊,好多字都标不出来,这音标的发音好像的确不大对。”

“这必须要改,非改不可,如果照这一套音标来发音,我大唐文字怕是有一大半都要丢掉。”

“哐”李承乾终于气的拍了桌子:“都闭嘴!”

终于明白老头子为什么总是生气了,以前老头子的朝堂上经常看他发飙,当时有些不以为然,现在李承乾被一群老家伙吵的头大如斗时才明白,自家老头儿真是太好脾气了。

老头子们正在研究学问的兴头上,被李承乾一拍桌子吓了一跳,这才想起这是在朝堂上,并不是在弘文馆之类的学堂。

“本宫早就说过,这只是一份意见,一份演示,一点想法,这只是给你们提供一个思路,谁告诉你们这东西就一定是最后定型的东西了?啊!谁说的!”

老家伙们不吱声了,一个个像是霜打的茄子,在音标这一方面,李承乾的确是走在了他们的前面,一群老货没什么脸在他面前矫情。

而且这群老家伙也被李承乾的简单提示勾起兴趣,全都眼巴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或者说全都等着大唐太子把这个任务交待下来。

要知道,音标这东西可是要推广全国的,不管是谁接了这差事,只要完成的那一天,也就是名传天下的一天,将名声看的比天还大的老家伙们又如何能不着急。

李承乾在发了一顿脾气之后,看着下面一群可怜兮兮的小老头儿,也觉得有些好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本宫总结了一下,我大唐官话发音一共应该有8个调子,这个你们可以回去慢慢的试,慢慢的搞,看看是不是如此。”

“另外,我说的那种音标拼法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你们不要被那些字母的发音限制住,要发挥你们的想象力,哪怕是改一改也可以,或者位置调换一下也无所谓。

“总之,十八声母,五个零声母,四十九个韵母,这些是本宫能给你们的最大提示,至于最后能搞出什么东西来,一切看你们的了。”

李承乾凭借脑中对古汉语发音仅有一点知识,给一群老家伙们作出最后的提示,至于说将来老头子们能搞出什么来,那就不是他一个小年轻能够关心的了。

反正这件事情一定要搞,就算不为了自己的儿子,对于以后的全国免费教育工作也有促进作用。

而且统一发音是一个具有深远意义的事情,最起码来说,可以对周边的一些国家进行文化侵略,否则因为汉语过于难学,其他国家又怎么可能接受这种语言,他们如果连语言都不接受,又如何能被征服。

“殿下,您该不会打算就这样撒手不管了吧?”于志宁听到李承乾话里有散朝的意思,主动站出来问道。

“还管什么?”李承乾诧异的问道。

“可是,这是我们这么多人……”于志宁纠结的说道。

留在京里的老家伙足有二十多个,这么多人同时鼓捣一个汉字注音,将来功劳如何分配那可是个很大的问题,而且李承乾一不指定领头人,二不指定责任人,将来若是出了问题又要找谁说话?

“人多怎么了?你们不会是打算一会儿回家就去鼓捣这件事情吧?难道你们就不准备跟我父皇打个招呼?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敢指定人手。”

“呃……”于志宁愣了一下,同时醒悟过来,似乎自己这些人的确有些操之过急了,像这种给汉字注音的事情不管怎么说都应该跟皇帝陛下打个招呼,否则……就算不是大不敬,那也算是欺君!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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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零章 老头子的吐槽

汴州(也就是开封),老李的队伍正在城外驻扎,各大世家、勋贵,加上老头子带来的卫队,人数不下两万,如许多人马在汴州城外驻扎各式各样的旗帜几乎将大地整个覆盖。

老李此时正斜趟在温暖的毛毡帐篷里面,手里摆弄着用美玉精雕细琢而成的魔方,脸上带着一丝莫名的笑容。

“陛下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可否说来让妾身等听听?”坐在一边正在与长孙皇后下棋的杨妃注意到了李二的表情,笑着开口问道。

“朕的儿子长大了,也知道为自己的娃考虑了,不错不错啊!”李二将手里的魔方放到一边,起身来到长孙与杨妃身边,看一眼下了一半的棋局,也不管轮到谁落字,抓起一个黑子便放了上去,将白子的一条大龙‘斩’成两断。

杨妃眼见自己的大龙被断开,忍不住娇声嗔道:“陛下,您……,您总说观棋不语真君子,这怎么还动手啊。”

然而李世民却不以为杵,答非所问的笑着说道:“呵呵,你长孙姐姐这是让着你呢,朕要是不落这一子只怕你会一直蒙在鼓里。”

“妹妹莫听陛下巧言,明明就是手痒,却非要找些借口。”长孙皇后笑着对杨妃解释,示意自己并没有相让的意思,只是没有看到那一步棋而已。

杨妃同样对长孙抱以善意的微笑,顿了顿才向李世民问道:“陛下刚刚所言是何意啊?是谁为子嗣考虑什么了?”

“还不是朕那混小子。”李世民哼了一声说道:“朕想了一个下午,总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想要弄什么汉字音标,刚刚摆弄这魔方才恍然有所领悟,敢情这小子是怕他即将出世的孩子识字太费力气,所以才假公济私,让于志宁他们搞什么拼音。”

“啊……”杨妃没想到李世民提到的竟然是李承乾,听完之后顿时哑然,看着长孙有些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人家李承乾的亲妈就在这里坐着呢,而且还是堂堂的大唐皇后,她刚刚的问题很容易让长孙误会成故意挑事。

“妹妹不要多心,乾儿那孩子从来就不曾让人省心过,惹出的祸事又不止一次。”长孙皇后女中豪杰,单看杨妃的脸色变化已经猜到她在想什么,婉转的表示了自己并不在意,并且理解杨妃并不是故意为之。

“小妹谢过姐姐大量。”杨妃又如何能听不明白长孙皇后说的是什么,起身弯腰便是一礼,算是为刚刚的冒失道歉。

李世民实在是看不下去自己两个老婆在这里让来让去,啧了一声说道:“我说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朕又没说要罚那臭小子。”

“陛下,其实妾身觉得太子的拼音之法的确不错,先学音,再学义,这样学习文字应该会容易很多。”对长孙皇后投桃报李之下,杨妃接过了李世民的话头,把李承乾的表扬了一番。

“哼,那小子就是被你们给宠坏了,朕就说宫里的娃不能长于妇人之手,现在看看,你们一个个把那混小子惯成了什么样子。”李世民像是专门与人对着干,有人说李承乾好,他就非要说坏,可若是有人说李承乾不好,那完了,老李不一定说好,但以后小鞋嘛……嘿嘿。

长孙和杨妃如何能不知道李二的这个坏习惯,听着他的数落相视一笑,长孙皇后起身走到老李身边:“陛下,太子领兵古之未有,可是在我贞观年却开了先河,不知陛下对此事作何感想?”

“呃……”李世民被老婆怼了一句,咂咂嘴不说话了,跑去一边拿起已经冷掉的茶水狠狠灌了一口,然后才说道:“皇后,你也觉得这汉字注音之事有必要么?”

“陛下,妾身以为此事若是京中夫子没无事的情况下可以研究一番,就算是于蒙童无用,对我大唐的读书人也是有好处的。”长孙皇后这话说的很公允,并没有偏袒儿子的意思。

“是啊陛下,妾身也认为这样没什么不好,京中夫子们除了教导弟子之后也没有什么大事,不如抽出时间编制一些注音注义。”杨妃为长孙皇后提供有有力的支持,这种惠而不费的事情对于她一个自幼在宫里长大的公主来说并不用考虑太长时间。

李二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老婆,略一寻思说道:“嗯,那就这么定了吧,明日一早朕就下旨责令孔颖达来督办此事。”

“此时陛下决断就好,妾身等刚刚不过是几句妄言,陛下不必放在心上。”长孙皇后善意的提醒着李世民,希望他能慎重考虑。

“朕也想让太子独立处理此事,只是朕实在是怕他节外生枝,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想到什么完全不计后果,点型的纨绔子弟。”

说到决断,李二就一吐子吐槽,本来他留下李承乾监国是看他以前几次表现的不错,这次就再给他一个机会锻炼一下。

为此他还特地将杜正伦、于志宁等人留在长安,想让这些老夫子能够好好的监督他。

结果没想到,李承乾在第一天的早朝上就把这些夫子们‘喷’了一顿,转回头没几天,又弄出一个什么汉字注音来勾引这些老家伙。

搞到现在长安城几乎成了他的一言堂,那些老头子们为了汉字注音的修订权几乎‘打’破了头,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管他干了些什么。

早知道会有现在这个情况,当初就不如将那个混小子一起带出来,放在自己身边看着总好过让他在长安‘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暗中吐槽了半晌之后,李二陛下叹了口气:“罢了,朕再给他去一封信吧,让他把他的想法好好说上一说。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BN 是能折腾,不就是一个蒙学么?他竟然惊动了大半个朝廷,搞得现在连外面那些老臣都是人心不定。”

老李正发着牢骚,林松海从外面进来了,带着一脸苦笑说道:“陛下,越王殿下求见!”

(本章完)

第一二三一章 自己跳进坑里

李世民用无奈的眼神看了一眼长孙皇后与杨妃,对林松海抬了抬手,示意他让李泰进来。

片刻之后,胖胖的李泰从门外走了进来,给老头子和老妈、小妈见礼之后,不出意料的把话题转到了汉字注音的事情上面:“父皇,儿臣请命督办汉字注音一事,望父皇恩准。”

“看看,看到没有?”李二并没有回答李泰,而是转头看向长孙皇后:“朕就是那小子能惹事儿,看到了吧,连朕这边也不消停了。”

“陛下,青雀也是想要为您分忧嘛。”长孙皇后的解释恰到好处,把李承乾和李泰全都解释成了为君分忧的好儿子。

而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不管是李承乾也好,李泰也罢,两人的确都是在为老头子做事。汉字注音虽然是李承乾想出来的,出发点或许是为了他尚未出世的孩子,但不可否认这对大唐的读书人是一件好事。

李世民也明白这一点,但是他可是皇帝啊,这李承乾事事都想在他的前头,总让老头子觉得高兴的同时也有些不舒服,觉得有些‘丢人’。也正是因为这样,老头子才总是一肚子的牢骚,总觉得这个儿子不省心。

“父皇?”李泰撅着屁股等了半天不见老头子回复,忍不住催促。结果正赶上老头子心情不好,摆摆手将他赶了出去:“这件事朕要考虑考虑,你先回去吧!把你那个《括地志》先弄好了再说。”

李泰以求援的目光看向长孙皇后,希望老妈能给自己一点帮助,但最后却被老头子的一声冷哼打断:“看什么,让你回去就回去,这件事情先放一放,又不是什么大事,慌慌张张成何提统!”

得,没戏了!听老头子如此语气,李泰老老实实的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回去到自己的帐篷。

不过回去之后的李泰并没有死心,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叫来了自己的亲信:“你回快马回长安一趟,去找我大哥,就跟他说注音的事情我想要署办,然后把大哥的意见带回来,去吧。”

李泰的亲信第一个反应不是转身离开,而是惊讶的看着他,半晌之后才犹豫说道:“殿下,这,这事儿能成么?这可是太子殿下主抓的事情,您,您这是半路打劫,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答应。”

“本王让你去你就去,小肚鸡肠的家伙。”出于对李承乾的信任也好,出于对自己的信任也罢,李泰将亲信打发了出去。

目前的大唐与历史上记载的不同,长孙皇后一直身体康健,李泰也明白有老妈在自己想要与大哥李承乾争位必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有信心在李承乾手里要东西,反正只要不涉及皇位,他的那位皇兄必然不会拒绝。

这是皇子间的心计,不是一个跑腿的亲信能够理解了的,李泰也没有必要跟手下解释这个问题。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李承乾从来没有亏待过任何一个兄弟,不管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不管是谁都是一视同仁,从未因为什么事情打压过哪一个,而且在某些问题上还会主动让出利益。

就拿《括地志》来说吧,李泰认为他的那个大哥完全有能力搞定,但是李承乾却把这个功劳让了出来,甚至还主动派人帮他,这对李泰来说是一个信号,一个示好的信号,也是一份将来不会‘亏待你’的承诺。

所以李泰这次才有信心去向李承乾求援,同是想要从他手里将汉字注音的差事拿走。

但是所有人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李承乾其实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当成什么功劳,甚至连一件大事都没有算上,他只是想找些人给自己将来的娃写一套拼音教才而已。

所以在见到李泰亲信之后,小李同志几乎都懵了,在书房中转了好几圈才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说道:“你是说现在父皇那边已经乱套了?一大群人找父皇,想要接下汉字注音的差事?而且小泰也想要这份差事,你确定你没说错?”

“太子殿下,这种事情臣哪里敢说谎啊,的确是越王殿下派臣过来的。”李泰的亲信都快哭了,生怕李承乾一个怒火中烧把他给灭了。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李承乾除了表现的有些惊讶之外,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沉默片刻之后说道:“行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愿意回家去看看也行,明天这个时候再过来,我给小泰写一封信,你给他带回去。”

“喏!”李泰的亲信简直就是如何大赦,头点的飞快不说,离开的速度用抱头鼠窜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殿下,这事情你不考虑一下么?”一直接着李承乾的杨雨馨对他无比熟悉,看他对送信之人的态度就知道,他一定是准备答应李泰,准备帮他拿下这份差事。

“是要好好考虑一下,如果小泰要接这个差事就不能搞的太简单了,否则的话有些不附和他的身份。”

李承乾的话并不复杂,不过却把杨雨馨给听的愣住了,难道给人送功劳还不行?还要送个大的?这是什么逻辑?想想李承乾手下的那个奇人异士,杨雨馨并不认为太子殿下搞不定这件事,可为什么一定要把功劳送人呢?

想不清楚因果的杨雨馨怔怔的看着李承乾出神,最后将此归结为上位者之间的事情,宫女最好不要掺和。

于是乎,李承乾忙碌了整整一个白天,用可以防伪的字体写了整整十余页的白纸,最后装进一个信筒用火漆封口,在第二天的同一时间交给了李泰的那个亲近,由他将信息带给李泰。

在李承乾的想法中,既然李泰想要找事情做,那就给他事情做,让他忙一些总好过天天胡思乱想,万一哪天想起皇位来也是一件麻烦事儿。

至于说功劳不功劳,老实说,李承乾从开始就没有把这件事情看成什么功劳,左右不过就是一本字典而已,除了大一些之外哪里有什么功劳可言。

就他本人来说,后世字曲用了无数次,就没有一次看过作者是谁的时候,现在李泰想要搞这个,那就让他去搞好了,一套唐汉语大辞典足够他搞上五七六年,加上还没有完本的《括地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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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二章 蒙在鼓里的李青雀

李泰的亲信他追上封禅队伍的时候,时间已经距他离开时去过半个之久,封禅的队伍也已经进入了山东境内。

不过好在老头子现在除了封禅对其他事情并不热心,所以关于汉字注音的事情也一直没有确定下来,这才让他没有错过时间。

然而这家伙不知道的是,在他回到队伍的同时,另一骑快马从另一侧先他一步提前回到了队伍,进入了老头子马车的警戒圈之后再也没有出现。

“殿下,我回来了!”李泰的亲信转过重重盘查,靠近了他的马车,轻轻敲敲车门说道。

“东西呢?”李泰毫不怀疑亲近是否能完成任务,打开车窗将手伸了出去。

“这是太子殿下让臣带回来的。”亲信递上竹筒。

“你去休息吧,你的功劳本王会给你记着。”李泰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接过竹筒之后便将他打发了回去。

在他看来李承乾的确会给他一份说明,但是却没想到竟然会拿这么大一个竹筒来装。现在按照这个比例来看,如果他在长安的那个大哥如果没拿他开玩笑的话,那么这里面一定是一大堆东西,而东西越多说明这件事情需要注意的事情就越多……。

所以心中急切的李泰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亲信不亲信,用最快的速度打发他离开之后,便开启了笔筒上封印的火漆。

李承乾果然没有让他失望,竹筒里果然装的满满的,迫不及待的将里面东西抽出来,李泰认真的读了起来。

‘哗啦,哗啦’纸页翻动的声音不断响着,李泰的脸色随着马车的起伏也在不断变化着,当看完最后一行字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狠狠一拍自己的大腿:“高,真是高,难怪会是我大哥,难怪会有‘智妖’的名号!”

这李泰也是惊讶的狠了,说话有些语无伦次,难道一定要比他年龄大的人才会想出好政策?好办法?外面出行的队伍里那么多人都比他大,难道个个都比他聪明!

不过李泰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个,草草的又将李承乾送给他的资料翻了一遍,然后高声命令道:“马车向前,本王有要事向见父皇。快点!”

“喏!”外面有人连声答应,同时有马蹄声传来。

那是去报信的人,毕竟老李出行,他的车驾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靠近的,想要接近必须提前禀报。

一刻钟后,小胖子李泰呼哧带喘的爬上了老头子的马车,见礼之后先是自顾自的喘了半天,等喘的差不多了才开口说道:“父皇,儿臣对汉字注音一事有些想法,特来向父皇回禀。”

“回禀?青雀有什么事不能晚上再说,非要你这般急迫。”老头子脸上挂着玩味的笑,不紧不慢的问道。

李泰被老头子一问也有些尴尬,心中暗骂自己沉不住气的同时,解释道:“父皇,这是儿臣突然间想到的,心中激动就……”

好在老李同志并没有想要为难他,见他后面理由编不出来,摆摆手将之打断:“行了,想到什么了你就说说吧。”

如获大赦的李泰松了口气,顿了顿说道:“父皇,关于汉字注音,儿臣认为并不是那么简单,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弄出一本大唐辞典,将我大唐所有的文字收录其中,加上注音,加上释义,这样一来可是大大的方便了我大唐读书人。”

“而且我们还可以出一些小一些的册子,就是大唐辞典的简化版供蒙童使用,这样蒙童遇到什么不认识的字就可以自己去查阅,不必费时费力的去到处找人请教。”

“大唐辞典是官方的唯一注释,一来也可以避免有人误解、误导,二来也增加了权威性,同时也可以加强我大唐皇室在读书人中的权威性。”

“另外,儿臣还想建议父皇办几所公众图书馆,这让可以方便一些寒门学子求学之用,避免他们有疑惑的时候问无可问。这样也可以最大化的利用资源,使一些书籍得到更好的使用,省得一些书被束之高阁富人不想读,穷人读不到。”

李泰越说越激动,白话的嘴角冒白沫,然而他却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与李承乾在老头子面前吹牛逼时一般无二,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老头子起先听的并不是很认真,不过听到后来面色却凝重起来,等到李泰说完了,沉默片刻说道:“若是照你这般说,这汉字注音却是一件大工程了。”

“正是!”李泰应声答道:“父皇您想,这可是在学子中树立威信最好的机会,咱们皇室可不能轻易就放手了。”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老头子终于开口了:“也罢,既然你这么有想法,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好了,回头朕再安排一些人辅助于你。”

“喏!”老头子的点头让李泰喜出望外,胖胖的脸上几乎笑出花来。

“行了,你去吧,朕要好好想想需要找些什么人来帮你。”老李看着李泰的样子,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将他打发了出去。

看着李泰离去的背影,李世民轻轻眯了眯眼睛,将眼中的一抹失望掩盖下去。

刚刚的一番对话,有着太多的漏洞,可是李泰却一心想着将汉字注音、大唐辞典,完全没有注意到老李的反常。

这件事情如果放在李承乾身上必然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以那小子的精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敷衍掉,就算是不刨根问底的找出原因,也会小心谨慎的把这差事给推掉。

仅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李泰与李承乾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而且两人看问题的方式也有着截然相反的区别。

不过还好的是,李承乾那小子着实不错,并没有真的坑李泰的打算,这一点还是让老李同志比较满意的。

兄弟相残一直是李二心中永远的痛,他不希望自己的后代走上那条老路。

所以在李泰派出人手回长安的时候,他也不动声色的将人派了出去,暗中跟着李泰的那个亲信,打算看看这对兄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现在一看,似乎自己的担心多余,李承乾那小子完全有足够的手段来处理好兄弟间的事情。

(本章完)

第一二三三章 老公输

是夜,扎下大营之后,老头子与长孙皇后聊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情。

“二哥,你觉得是乾儿有意而为之?故意把汉字注音和辞典交给了青雀?”长孙皇后在听完李二的讲述之后,并不能确定他的意思,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可置信。

李二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淡淡说道:“还能是什么?青雀派出去的人直接进了东宫,第二天又再去了一次,然后中间没有停歇的直接赶了回来,接着青雀就到了我这里,你觉得这其中会有什么样的关窍?”

“可是乾儿为什么会……,不对,以乾儿的能力不会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为什么他要把这个差事交给青雀呢?”长孙皇后并不十分相信老头子的推断,语气中依旧满是质疑。

“这就是那小子的聪明之处。”老李站起身,在大帐中踱了几步:“他是太子,已经进无可进,就算是有再大的功劳也没什么用处,与其自己拿了被青雀等人嫉妒,还不如将功劳分薄出去。”

“这样一来青雀可以拿这件事情邀功,换取一份不错的奖励,而他也可以得到青雀的感激,同时也会让你我和心里觉得安慰,让外个看到他们兄弟和睦,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

说到最后,老李长叹一声,感慨的道:“利益最大化!果然是利益最大化!你的这个儿子可真是不简单呐!”

“陛下,瞧您说的就像乾儿不是您的儿子一样,若您再这样,今年祭祖的时候妾身可要和诸位列祖列宗说道说道了。”面对口无遮拦,感慨中的李二,长孙皇后嗔怪的说道。

老头子也感觉到刚刚似乎有些失言,连忙笑着赔不是:“是是是,是朕错了,是朕错了。”

长孙皇后哼了一声,佯做生气的转过身去,直到老头子又哄了几句才回声问道:“那二哥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好不容易哄好了老婆,李二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以一副无可奈何的态度说道:“还能怎么处理?他们兄弟两个既然已经达成协议,那朕也只有成全他们,将事情交给青雀去办好了。”

“二哥有没有感觉到,乾儿其实一直在不断的给青雀、小恪,他们找事情做,他这样做是为什么呢?难道真的像您说的?”长孙皇后毕竟不是一般的女人,从李二的分析中她也听出了一些漏洞,忍不住问了出来。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老头子古怪的笑容以及调侃的声音:“观音婢,知子莫如母啊,难道你真不知道那混小子的意思是什么?”

“陛下不说,妾身如何知道,妾身又不似您。”

“好好好,朕被你打败了。”长孙皇后一个媚眼过去,老头子惨败,举手投降:“咱们的那个儿子啊,还真让程老货给说着了,的确是鬼头蛤蟆眼儿一肚子坏水。他这么拼了命的给青雀找事情作,如果朕没猜错的话就是想要分散青雀的注意力,让他把目光从那个位置上移开,一心办事,就是这么简单。”

如果李承乾正跟在老头子的边上,一定会为老头子击掌叫好,不得不深深佩服老头子的远见,竟然将他的想法猜的一点不差。

不过,虽然老头子完全猜出了他的想法,但却没有什么办法,因为他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就处算是被人看出来了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即便是老李也只能挑起大姆指说一声:“高!”

至于说其他人,不好意思,连李承乾的真实意图是什么都看不明白的人是没有资格来评论的。

十一月上旬,长安大唐研究署,伟大的大唐太子殿下在见到了那个闻名已久的公输家老头子——公输瀚!

距离李泰的亲信离开已经有半个月时间,估计老头子那边应该已经到达泰山脚下,可是关于汉字注音的事情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过李承乾并不着急,以李泰受宠的情况来看,就算是被老头子发现了其中的猫腻估计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之所以没有消息,在他看来就是最好的消息。

对于李承乾来说,只要老头子没有下诏训斥就是最好的消息,其他的并不重要。

“太子殿下,老夫早已经决定在家养老再也不问世事,殿下盛情老夫心领了。”公输老头儿在跟李承乾大致聊了几句之后,旧事重提,神情郑重不似做假。

但老头子却没有注意到这位太子殿下根本就没有听他在说什么,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静静的发呆走神。

不过好在李承乾这次并没有走神走的太过厉害,老头子说完话之后他已经回过神,将老李那边的事情放到一边,认真看着眼前的公输老头说道:“公输老先生,本宫有句话说出来或许对老先生有些不敬,但现在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一会儿若是说错了,还请老先生不要见怪。”

“太子殿下请讲,老夫洗耳恭听!”公输瀚年近七旬,已经到了不逾矩的年龄,自然不会因为李承乾一句话而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本宫以为老先生此举有不孝之嫌!”李承乾一脸平静的说道。

“噗……”正陪坐在一边喝茶的唐善识一口气没上来,将嘴里的茶水全都喷了出去。

一个年龄还不到二十的年轻人,却说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不孝,不管怎么听都让小唐觉得李承乾这家伙有些不靠谱。

不过公输家的老头子却只是手指弹动了一下,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多余的反应,直到十余个呼吸之后,才缓缓说道:“太子殿下此言必有所指,老夫愿闻其详!”

李承乾本已经有了老头子勃然大怒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这老头儿竟然如此淡然,心中暗骂了一句:老狐狸,口中却带着无比真诚说道:“老先生好涵养,本宫佩服。”

公输老头淡淡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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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四章 互相伤害

“公输老先生,在本宫对刚才的言论做出解释之前,有一件礼物需要你来看一下。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威胁,不论我们谈话的结局如何,这件东西都是属于您的。”面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李承乾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一下平和的心态来与他对话。

同时也保证对方不会因为自己的一些言论而产生不良反应,最后以至于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心梗之类。

“太子殿有话何妨直言,礼物什么的老夫无功不受禄,怕是承担不起。”公输家的老头子虽然表现在的很平淡,但是很显然对李承乾刚刚不孝的言论很是介意,连带着礼物都不想要了。

“还是看看吧,或许老先生会喜欢也说不定。”李承乾一边说一边接过杨雨馨递上来的诏书,也就是老头子离开之前给他的那一份诏书。

“这是……”看着呈现金黄色的绢帛,公输家的老头子有些坐不住了,呼吸跟着粗重了不少。

在古代的大唐,长孙皇后下发的叫懿旨,李承乾下发的叫太子令,而老头子下发的叫圣旨。每一种都会有不同的制式与颜色,所以老公输看到那一抹明黄就知道,这份东西并不一般,很有可能是当今皇帝写的什么东西。

这老家伙固然是倔的可以,对李承乾也不怎么客气,但是面对李二的圣旨,如果说一点感觉也没有那完全就是扯淡。

这就像我们现代人接到一封信,上面落款写着“国务院办公厅”一样,就算是对名利再淡漠的人估计心里也会有那么一丝窃喜。

公输老头儿事实上也是这样,虽然天天念叨着祖训,说什么公输世家的子弟不当官、不参政,可是当老头子的圣旨交到他手里的时候,那颗连续跳了七十多年的心脏还是狠狠的停顿了一下。

李承乾看着老头子的表情,心中有些好笑,不过最终被他忍住了,将东西双手放在老公输手中:“老先生打开看看,或许会有惊喜也说不定。”

公输瀚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说的,手里拿着皇帝给的东西,如果说不好奇那才是怪事。

哆嗦着双手(老头子也怕里面写的是满门抄斩啥的),老公输轻轻的打开了手中的诏书,一目十行的看下去,最后目光定格在‘钦封公输瀚为大唐帝国名誉伯爵’几个字上面。

“怎么样?老先生可还满意?”李承乾等到老头子哆嗦的差不多了,淡笑着问道。

满意?何止是满意,公输世家虽然是世家,但那也只是大家给面子,或者说在平民中算是世家而已。真的到了大唐上层社会,世家两个字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而且公输世家在此之前可是从来没有什么爵位,封建皇朝统治之下根本不可能允许一个工匠成为贵族,所以这件事情几乎是公输家历代家主心中永远的痛。

可就在刚刚,突如其来的一份诏书就这么摆在老公输的面前,一个历代家主多年的心愿就这么突然的完成了,这让老头子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就连李承乾的声音听上去都是那么的飘渺。

“小雨,快去找孙神医过来。”李承乾被公输老头子的反应吓到了,这老头子竟然哭了,而且哭的像个娃娃,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也顾不得擦上一把。

李承乾现在是真害怕了,这老东西是他亲自命人从山东弄过来的,万一受不了刺激死在自己这里,这事儿可就大了,活生生‘气死’一个七旬老者的名声注定要背一辈子。

外面那些家伙可不会管这是因为什么,他们只会说是李承乾为了自己的私欲逼死了老公输。

所以现在老头子的反应和回答都不重要了,只要人没事儿,李承乾就觉得是老天保佑。

“太子殿下,老夫,老夫心情激荡,失礼之处还望勿怪,同时也请太子殿下代老夫谢过皇帝陛下。”就在杨雨馨急急向屋外走的时候,老头子突然说话了,虽然并不如李承乾料想的一样,但却让他将一颗心稍稍放回了肚子里。

放心之余,李承乾觉得今天的事情最好是到此为止,所以在老头子说完之后立刻接口说道:“老先生,哦不,现在本宫应该称您为公输伯爵。公输伯爵一路远行,加上心情激荡,今日还是好好休息吧,一会儿本宫会安排人来过为您开一副安神药,这几天就在京里好好调养一下,其他事情咱们过后再谈如何?”

“如此也好,老夫谢过殿下关爱!”老公输并没有否认李承乾的建议,他现在的身体情况的确是支撑不住了。

要知道,从山东一路赶到长安虽然路上还算是平坦,但他怎么说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在不知道事情原委的情况下心中本就有些忐忑,加上一路劳顿,身体吃不消也是可以理解。

而最关键的还是李承乾给他的那份诏书,七十多岁的老公输因为干了一辈子体力活儿,体质上或许比一般的老人会强上不少,但老年人最受不了的还是心情上的那种刺激。

所以老公输这次可是真的受不了了,就算是坐在那里都觉得天旋地转,李承乾刚刚说他孝不孝什么的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能说出一句感激的话已经算是他不糊涂。

于是乎,李承乾与老公输的第一次见面这就样戏剧化的结束了,大唐太子给了公输老头儿一份突如其来的惊喜将点让他兴奋致死,公输老头儿对他还以惊惧,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老头子被送回李承乾临时安排的住所,跟着他一起从山东来的子嗣们同样也被老头子的状态吓了一跳,不过在看到老头子拿出来的诏书之后,却也都释然了,一个个围在老头子身边给他道喜。

而老头子的得到这么长时间的舒缓之后,也有了些精神,将那份诏书紧紧抱在怀里**片刻之后,郑而重之的收进怀里,同时说道:“去,把仑儿给老夫找回来,老夫有事情问他!”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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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五章 公输家的决定(上)

公输仑此刻正在外面胡乱转悠,老头子没事儿,让他高兴万分,那份诏书的事情已经在他们这些小辈中传开了,这证明李承乾并没有骗他,将来终有一天他公输仑一定会在那位太子的帮助下名扬天下。

正做着美丽的白日梦,一个脆生生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哥,快点来,祖父找你呢。”

公输仑的一颗小心脏‘咯噔’一下,隐隐有一种大事不好,房子要倒的感觉,然后突然出现的女子并没有给他多想的时间,几步来到他跟前,拉起他就跑。

“小妹,别,别跑,先说说怎么回事不行么?”公输仑还打算挣扎就下,毕竟他对家里人的说法是在长安游学,也很有可能是老公输叫他去打听一些其他事也说不定。

不过拖着他的小姑娘却没有给他任何希望,直愣愣的说道:“我怎么知道爷爷找你什么事,就算是我想知道也不敢问啊!”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一路疯跑,好在公输仑匠人出身,这段时间在研究署也没少干活,体力还不错,才总算是没有出什么洋相。

“父亲,仑儿来了。”风风火火的跑进老公输的屋子,公输仑被自己老爹狠狠瞪了一眼,随后这位在家行三的公输锦凑到了老公输的身边小心的回禀道。

“让他过来,我有话问他。”闭目养神中的老公输张开眼睛,看向大门的方向。

完犊子了,公输仑心中一声哀嚎,瑟瑟缩缩的走了过去,站到老公输的面前:“祖父,您找孙儿?”

“这段时间你在长安过的如何?听你父亲说你在长安游学,是在哪所学校?”老公输眼帘低垂,声音并不如何洪亮,但听在公输仑的耳中却如一个惊雷一般。

游学之是一个借口,真要问他在哪所学校这让他怎么回答?难道说研究署私立学校?可万一老头子要去学校看看怎么办?公输仑陷入了‘现在死’和‘明天死’的艰难选择,一张脸苦的如同苦瓜一般。

“怎么?难道你连就学的学校都忘了?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就学?”老公输见孙子不说话,继续追问道。

“你祖父问你,你道是说话啊,傻站着干什么?”公输仑的老子实在看不下去儿子那副怂样,在一边催促着。

“我,那个……”公输仑被逼的没办法了,这个那个说了半天,最后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祖父,是孙儿不孝,违了家训,请祖父责罚!”他这是真的编不下去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编。

古代人可不像后世,说瞎话都不带眨眼的,在大唐这个时代那可是有家法存在的,而且说谎等于不孝,所以除了那些大奸大恶之辈很少有敢在家里对长辈说谎的事情发生。

公输仑同样是如此,当着家里几乎所有长辈,他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这时候也怂了,坦白从宽成了唯一的选择。

“唉。”老公输抬了抬眼皮,看着跪在前面的公输仑:“老夫就说太子不会无缘无故想起我公输家来,没想到事情果然还是因你而起。”

“孙儿错了。”公输仑能说什么,狡辩只能让老头子更生气,老老实实认错才是‘逃命’的最佳选择。

可怜的家伙,连后世最基本的坦白从宽,牢底坐穿的道理都不懂,公输老头子轻轻一点拨,立刻竹筒倒豆子把自己最近正在干的事情和李承乾对他说的那些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逆子,你……”公输锦在听完儿子的长篇大论之后,气的轮起了巴掌,结果被老头子用手中的拐杖拦了下来:“干什么,你想干什么?老夫还没死呢,想教育儿子一会儿你回家教育去,现在给老夫退回去。”

老头子这一发火,把一个公输锦弄的里外不是人:“爹,我……,您……”。

“仑儿,你是说最近太子殿下正在弄一个叫火车的东西?那外面地上铺的两根铁条条,就是一条路?”

“回祖父,正是!”公输仑这个时候也不敢撒谎,老老实实的回答。

“铁制的车子,烧石炭为动力,可以拖动数十万斤的东西,蒸汽机……”公输老头儿低声念叨着,让人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

四个儿子全都站在他身边,孙子辈全都在房间外面,刚刚公输仑被他妹妹拖着跑,风风火火的样子早就已经惊动了这些同辈,跑来看热闹也在情理之中。

“父亲,我公输家历代祖训是不与参朝政、不当官的。”公输家的当家老大在一边小心的提醒。

当然,其实他的提醒也有试探的意思在里面,想要看看老头子到底秉承祖训的意志到底有多坚决。

“你懂个屁,滚一边去,祖训重要还是家族重要?”结果公输老头儿把拐杖一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末了指指自己怀里说道:“你以为这份诏书是怎么来的?你真的以为太子会无缘无故的就给我公输家封爵?这么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可是……”老大被骂的懵头懵脑,当着一群小辈的面想要找回一点面子。

“没什么可是,明天老夫再去跟太子殿下谈一谈吧,希望能有转机,不过你们不要报太大的指望,在我看来太子殿下应该是志在必得。”

公输老头儿似乎并没有考虑好要不要违备祖训来帮助李承乾,甚至说李承乾今天根本就没有提这件事情,他们如此考虑怎么看都有些自作多情。

但是不要忘了,在场的人没有傻子,李承乾折腾出这么一件事情,如果说没有让他们公输家出山的意思那才真是笑话。

所以现在公输家面临最大的选择就是到底要不要按照李承乾的意思去办,单从这一次太子给出的所谓‘见面礼’来看,很可能后面还有更大的好处在等着他们。

但不要忘了,那个不当官,不参政的祖训却还压在他们头上,古时候的祖训可不像现代那样可以随时随地的放弃,如果那样的话是会被人骂戳脊梁骨骂的,就算是混的名堂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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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六章 公输家的决定(中)

公输仑从房间离开之后,脑子一阵阵发懵,没想到老爷子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甚至连一句责骂都没有,只是问了他一些问题就让他出来了。

不过当他打算回房休息的时候才发现,身后竟然跟了一条小尾巴:“你想吓死我么,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看着轻手轻脚跟在自己身后的妹妹,公输仑情绪有些激动。

“是你自己心虚好吧,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了,可是你就是不理我,现在又来怪我吓唬你,信不信我告诉爹,让爹打你板子。”公输婧雯皱着鼻子反驳着自己的哥哥,由此可见,在家里受气的‘哥哥’似乎并不只有李承乾一个人。

“好好好,算了怕了你了行么?”公输仑被妹妹威胁,无奈的举起双手:“想要干什么,说吧。”

“带我去看看那个火车好不好?不准说不同意,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去告诉爹你欺负我!”公输婧雯语气中满是威胁,哪里有一点求人的样子。

不过公输仑是真的没办法了,老爷子虽然没有说他什么,但这并不表示这件事就揭过去了。

若是将来有什么变故很可能旧事重提,他的这个妹妹如果再从中捣乱的话……公输仑几乎已经可以看到自己躺在床上半年爬不起来的结局。

所以,公输仑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记住,就这一次,若是你下次再威胁我,我就跟你拼了!”

“哼,真小气。”公输婧雯把头扭向一边,算是答应了哥哥的条件。

不过貌似公输仑的狠话已经说过无数次,可每次被妹妹威胁的时候还是会妥协,所以公输婧雯根本就不怕他。

而就在这对兄妹讨价还价的空当,这间临时安顿他们的宅院中还在进行着另一场讨论,讨论的主要人物便是老公输的几个儿子。

“大哥,你觉得父亲会答应太子殿下出山么?”公输锦眉头紧蹙,语气中带着不确定。

“这事儿可不好说了,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咱家拿了人家的好处,就算是不出山也不能直愣愣的给顶回去。”几个兄弟中的老大公输山语气中满是纠结,着重强调着‘好处’两个字。

“是啊,祖辈的梦想不就是个爵位么,现在这份诏书等于是圆了咱家祖祖辈辈的一个梦,就算是父亲不打算出山,怕是也不行了。”老二公输河随声附和,顺便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但说到底还是要看大哥你的意思,对于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我们公输家要不要接这个差事,这一点很重要。”

“是啊大哥,公输家将来还要靠你来支撑,如果你不想咱们家抛头露面,想必父亲也会好好考虑的。”公输锦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与公输河两人将目光盯在三人中年龄最长的老大身上。

被两个兄弟盯着,公输山脸上露了苦笑:“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殿下怎么想的,如果他一定要咱们入朝,只怕就算我们不同意也是无用。”

“可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有自己的立场,不能别人怎么说我们就怎么作吧?”公输河沉声问道。

“先不说我了,现在我想知道你们两个是什么意见,我想最好我们先统一一下意见,明天早上再与父亲商议为好。”

公输山的话让其他两人沉默了下来,良久的无言后,公输锦突然抬起头:“我公输家沉寂的时间够久了,我,我想……”

“不用说了,我明白,二弟,你呢?你怎么想?”公输山作为家中长子,还是很有权威的,摆手打断老三公输锦的话后,看向三兄弟中脾气最火爆的老二。

公输河与公输锦对视一眼,恶狠狠的说道:“我同意三弟的意见,现在所有人都将我们看成工匠,祖宗的脸都快要被丢光了,我们必须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我公输家并不是什么工匠。”

“不错,我同意二哥的观点,大哥,现在就看你的了。”

短暂的交流已经在三兄弟中确立了一个思想,那就是出山,现在差的就是老大公输山的表态,如果他认为继续隐居比较好,那么兄弟三个很有可能还会有一场大的讨论。

但是公输山并没有让他的两个兄弟失望,在他们的注视下,平静无波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同时伸出双手按在公输河与公输锦的肩膀:“那我们还讨论什么?明天跟着父亲一同去见见那位年轻的太子殿下好了。”

“大哥!”

“大哥!”

一番讨论,算是在公输家的三兄弟中达成一致,一切只等着天一亮便跟着老头子一同去见李承乾,到时候公输家的未来会如何一定会有一个结论。

这里或许有人会问,李承乾要见的人是老公输,那么公输三兄弟去了李承乾会见么?用什么理由跟着?

其实很简单,老公输毕竟是老了,李承乾可不敢再单独见他,为了防止意外发生特地嘱咐一定要带家属过来,这也是为什么公输三兄弟会这么肯定明天一定可以见到李承乾的原因。

冬夜虽长但终会过去,辗转反侧了大半个晚上,终于盼到天亮的公输家众人登上了李承乾派来接他们的马车,向着城外的研究署驶去。

而就在老公输和他的三个儿子刚刚离开不久,公输仑则带着女扮男装的妹妹从家里溜了出来,踏上了通往城外的主路。

没办法,谁让他昨天晚上答应了这个妹妹呢,为了防止她在背后给自己下绊子,公输仑只能充好汉的将她带了出来。

但是公输仑也没有忘记嘱咐妹妹,研究署内部戒备森严,到了那边千万不要乱跑,一定要跟在他的身边,否则被人抓走了只怕连找人都没地方找去。

然而公输仑很快就发现,他的嘱咐完全没有一点作用,离了家之后的公输婧雯就像是脱了缰的疯狗,别说是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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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七章 久候不至的公输老头儿

研究署,李承乾坐在属于唐善识的办公室里,有些无聊的看着窗外跳来跳去的家雀打发时间。

此时的太阳已经升起老高,距离和公输老头儿约定见面的时间已经过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可是那老头却依旧不见踪影,甚至连个来报信的人都没有,这让李承乾很生气。

并不是说李承乾把自己看的有多重,与他约好了就一定要来。

但守信应该是一个人的基本素质,就算是不想来了,多少也要派个人来通知一声,像这样不声不响的人就没了算怎么回事?

“善识,派个人去车场看看公输仑来了没有,若是来了就把他叫来,我道是要看看,公输家到底有多牛!”又等了一会儿,李承乾终于按捺不住心中怒气,决定先拿公输仑那小子开刀。

“是!”唐善识虽然与公输仑接触了一段时间,感觉那小子人其实不错,但处下暴怒边缘的李承乾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如果不想被迁怒,最好的办法就是按他说的去做。

所以当公输仑带着妹妹在车场参观火车头的时候,被小唐堵了个正着:“公输,这位小姐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呃,老,老唐!”接触数月公输仑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黑脸的唐善识,加上带着妹妹来看火车的确有些理亏,于是结巴道:“这,这是我妹妹,婧雯。小妹,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唐善识,唐署令!”

“小妹婧雯见过唐署令,这次是我缠着哥哥要他带我来开开眼界,失礼之处还望唐署令原谅。”公输婧雯的反应要比她哥哥强上不少,至少应对上还算得体,没有什么慌乱的表现。

“免了。”唐善识上下打量了婧雯一眼,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最后却转头看向公输仑眉头紧皱的问道:“公输,你老实告诉我,你家老爷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公输仑一怔。

公输仑的表现看在小唐的眼中,完全就是装糊涂的表现,于是脸色一沉说道:“现在约定的时间都过了快半个时辰了,为何你家里的人一个未到?就这样把太子一个人丢在这里,你觉得这样子对公输家真的好么?”

“什么?还没到?”这下不但是公输仑,就连公输婧雯也惊讶的叫声出来:“这不可能,爷爷他们比我们出来的还早呢,怎么可能还没到?!”

嗯?公输婧雯的反应让唐善识愈发迷惑,按说这小姑娘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应该不至于说谎,可是如果她没有说谎那公输家的人哪里去了?按现在这个时间来判断,就算是走也应该走到了,更何况还派去了马车去接。

“老唐,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成么?早上我们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可是眼看着祖父上了殿下派来的马车,绝无现在还没到的可能。”公输仑经过短暂的惊讶,定了定问认真问道。

“你们还是跟我来吧,我们到办公室去说,正好殿下也在那里。”唐善识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只能按照李承乾的吩咐带着公输仑……当然,还有他拖油瓶的妹妹去复命。

“找,派人出去找,光天化日之下,难道那么大一辆马车还能飞了?几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李承乾终于还是拍了桌子。

公输仑兄妹一口咬定家里人已经出来,可是他到现在都没见到人,那么就一定是马车在路上出了问题。

可那马车上面是有皇室标识的,寻常人见到了都会自觉躲开,怎么可能耽误这么久的时间,这里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难道是有人想不开,在其中搞事?

抱着各种各样的猜测,李承乾派出了除杨雨馨三人之外所有带来的人手,誓必要将消失了的人找出来。

时间点点的过去,办公室中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众人谁都没有心思讲话。

公输仑兄妹俩紧张的向外面张望着,家人早早就出来了,结果却还没有赶到,难道这其中出了什么变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他们能够耽误行程。

焦急的等待在两刻钟之后有了结果,一个骑士风风火火的闯进办公室,脸上带着诡异的表情:“殿下,公输老先生找到了,不过……”

“不过什么,说!”李承乾很想知道,那老头在什么地方,迟迟不到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学三国时的诸葛亮,让自己亲自去请他?

“不过,他们把马车给拆了,正在研,研究马车的设计,那个……”骑士的回答让所有人目瞪口呆,无数头‘草泥马’在心灵的草原上奔驰。

李承乾张口结舌,半晌之后憋出一句:“大爷的!”

千算万算李承乾也没算到,老公输会对宫里出产的马车感兴趣,甚至会在半路上将车拆掉,难道不管古代还是现代,研究技术的都是这个德性?工作起来就忘了正事?

可特么那是老子派去接人的马车啊,怎么就会被拆了呢!就算是有好奇心,难道就不能等等么?难道投靠了老子,老子会心疼一辆马车?大不了送你们十辆八辆的,回去慢慢拆呗,干嘛非要在路边就给拆了。

李承乾一肚子的怒火,在听完骑士的回禀之后,全都化为深深的无奈,而公输兄妹全部的担心则化为满脸的尴尬。

他们同样是万万没想到,家里那个奇葩的祖父大人竟然会在半路把太子殿下派去接人的马车给拆了,而且就那么在半路上做起了研究。

这完全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需要多奇葩的脑回路才能干出这事儿来?

纠结中,公输仑尴尬看着李承乾,脸色苦的一逼:“殿,殿下,臣,臣也没想到祖父会,会这样,那个,要不,要不臣过去催催?”

“算了,我们一起过去吧。你就算是去了又能怎么样?总不能让公输老伯爵走着过来吧。”李承乾已经无法计算自己的心理阴影面积是多少,出于对科技工作者的尊重,他打算亲自走一趟,向老头子请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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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八章 三寸不烂之舌(上)

长安城东门外两里处,一辆属于皇室的马车倾覆在路边,一个老头子带着三个中年人正围着一个从车上拆下来的方形箱子不断讨论着什么,而车夫则是尴尬的站在一边搓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来的时候太子殿下特地叮嘱过,一切都以公输家老头子为重,老头子想干啥就让他干啥,可是车夫万万没想到这老头子会把马车给拆了。

而李承乾也没想到公输家这老头儿会这么奇葩,他嘱咐车夫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让车夫不要去招惹那老头儿。

本以为那老头子里多就是出来的稍微晚一点,路上最多要求快一点慢一点之类,可谁能想到那老头子竟然……。

算了,不想了,每想到老头子拆车李承乾就是一肚子的牢骚。远远看到路边倾覆的马车之后,大唐太子殿下做了两个深呼吸,将所有吐槽都压到心底。

不过公输家这父子四人还真是厉害,李承乾一行人赶到现场,下了马车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让他们有一丝的反应。四人依旧围着那个箱子研究着,似乎在想要用什么办法将这东西打开。

“这是差速器,想把它打开需要有专用的工具,比如说这个。”李承乾远远站着看了会儿,从自己马车的工具箱中找出一套工具,走到公输家四人身边递了上去。

“这是什么?好奇怪?”老公输并没有注意到是谁递给他的工具,只是在接过一把后世常见的螺丝起子之后,好奇的打量起来。

李承乾被这个眼中只有技术的老头子打败了,蹲到他的身边,为他解释道:“这叫螺丝起子,也可以叫螺丝刀,如果公输老伯爵认真在马车里找一下的话,可以在后面的一个箱子里找到。”

“呃,太子殿下?!”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来,终于让老头子从研究的状态中脱离,看着李承乾疑惑中带着不解问道:“殿下为何至此?不是说在研究署……”

老头子话说了一半,骤然想起,似乎他们这一次出行是要去研究署见太子的,结果半路上因为对马车的实在太过好奇决定研究一下,这一研究……。

“太子殿下,臣,老夫,我……”反应过来自己的干了什么的老头子脸色瞬间就变了,尴尬的换了好几个自称,却一直无法说出一句完句的话。

李承乾就是再不会做人,也不会在这里时候让老头子给自己解释什么,摆手打断老头子之后说道:“老伯爵不必介怀,这辆马车本宫可以做主送与伯爵,日后什么时候想要研究都可以。”

“臣,谢过太子殿下!”得到李承乾这样的答复,公输老头儿还能有什么要求呢?除了一声谢之外再无其他。

不过敏锐的李承乾却从其中听出了另一个声音,这老头儿是用臣来自称的,也就是说这老货明显是答应出山了。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歪打正着,老头子虽然耽误了一些时间,但却让李承乾省去了好多功夫。

在此之前他还一直琢磨着怎么与公输老头儿沟通,毕竟人家公输家的祖训摆在那里‘不当官、不从政’,就算他是太子也不能让人家不认祖宗。

可是现在呢,老头子因为好奇也好,因为愧疚也罢,总之这老头儿就这么妥协了,答应了李承乾的要求,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说什么呢。

“殿下,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实在太冷了,若是老伯爵受了风寒就不好了。”唐善识见李承乾与老头子言谈甚欢,走上前来打招呼,同时也给两人一个台阶下。

毕竟小唐的老子可是大唐有名的外交型人才,小唐就算没有得到什么真传,但眉眼高低却是有的。

“对对对,你看看,本宫一高兴竟然忘了。”李承乾借着小唐递上来的‘台阶’,扭头对其他众人道:“老伯爵跟着本宫,你们其他人自己找车,咱们去东市迎宾楼,今天本宫请客!”

“那敢情好,臣可是好久没有吃到迎宾楼的美食了,殿下既然请客,臣可要好好的打打牙祭。”唐善识随声附和,同时对李承乾递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他这是故意在配合李承乾,缓解公输家几人的紧张,同时也给他们留下一个大唐太子比较和善的印象。

李承乾又如何能不知道小唐的打算,到底是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纨绔兄弟,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基本都能猜到对方是什么意思,现在这么明显的提示若是再看不出来,这么多年的兄弟可就白作了。

公输瀚这老头儿到底是一个实诚人,与那些五姓七望几大世家的家主还是有些区别的,三言两语间被李承乾等人一忽悠,便踏上了贼船跟着他们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上,脱离了研究状态的老头子脸上写满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旧事重提说道:“太子殿下,这都是臣的错,是臣一时好奇,打算看看这马车到底与其它马车有什么样的不同,所以……”。

“老伯爵不必如此愧疚,事实上本宫很欣赏你的求知欲,所谓活到老、学到老,指的就是这种追求未知的求知欲。试想一下,如果没有这种求知欲,我们现在很可能还在过着那种茹毛饮血的日子。”

李承乾并不想对老头子说教,所以只是简单的提了一嘴求知欲便换了话题,看着老头子问道:“老伯爵,公输大师的技艺是我华夏最顶尖的,但是为什么大多只留下传说,却没有留下技术呢?您知道这是什么?”

“而且为什么大家都是千年家族,五姓七望却广为世人所知,在大唐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而公输家……你知道,本宫没有恶意,只是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而已。”

李承乾的确是没有恶意,但他这段话无疑是戳到了老头子的痛处,让公输老头儿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后才叹了口气说到:“他们靠的是在文人中的影响力,可是我公输家说到底只是工匠,如何能够与他们相比。”

(本章完)

第一二三九章 三寸不烂之舌(下)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提高公输家的名气与声望,只是不知道公输老伯爵是不是乐于接受。”李承乾看着一副愧对祖先神情的老公输,又开始满嘴跑火车。

“你看啊,那些世家之所以影响力那么大,还不是因为他们手里掌握着大量的资源,借着诗礼传家的名号资助拉拢一些寒门学子,同时也在拼命的鼓吹自己丰功伟绩。”

“但是公输家似乎并不比他们差嘛,公输家有技术,你们完全可以开办一间技术类的学校,教授学生一些技术方面的东西,比如工程力学方面的东西。”

“要知道,大唐不可能全都是读书人的,就算全都是读书人,匠人也是不可或缺的,总是会有人去学习匠人的手段,这就是公输家的机会。”

“到时候学的人多了,公输家的名气也就传开了,到时候还愁不成一大世家?”

老公输开始的时候还在认真听,但是听到工程力学之后整个人就开始发懵,恍惚间根本不知道李承乾在说的是什么,甚至连刚开始听懂的也都忘了。

“殿下,你不是还要办学校吧?”唐善识感觉李承乾说的这些以前似乎听过,带着一份疑惑与猜测试探着问道。

“有什么不可以?知识改变命运,没有知识,没有文化,难道我大唐百姓这一生只能种地?”

“而且就算是种地也需要有知识,一亩地可以种多少粮,产多少粮,要在什么时候施肥,什么时候除草,这些都是知识。”

“或许这些在农人看来是常识,但这对于那些还在光着屁股打猎的牧民来说,就是知识!”

李承乾不断的强调着知识与文化的重要性,其实意图很明显,那就是要勾引公输老头儿,让他意识到自己手中掌握的东西是多么重要。

人这种生物最怕的就是无欲无求,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无欲则刚。

李承乾想要启用公输家的人,但是公输家却隐居了太长的时间,与社会严重脱节,思想上也太过保守。

所以小李同志目前需要做的就是将老头子的积极性调动起来,让他对未来产生希望,只有这样他才可以从中找到漏洞,从而利用这些漏洞来掌握公输一脉。

当然,李承乾也可以去引诱公输家的年轻一代,但这样做无疑是落了下乘,并不能让公输一脉全部为他所用,只有把公输老头折服了,让公输老头有主观上进的意识才好。

而就在李承乾打算继续蛊惑老公输的时候,却被老头子的一个问打断:“太子殿下,您刚刚说的工程力学是什么?我公输家似乎并没有这门学问。”

“啊?!什么工程力学?”李承乾狐疑的看向老公输和小唐。

“就是你刚刚说的工程力学。”小唐摊了摊手:“你不会是忘了吧?”

李承乾眨眨眼睛,回忆着刚刚的情况,然后尴尬的发现,似乎自己还真的说过这个词,正想解释一下的时候外面传来杨雨馨的声音:“殿下,已经到了!”

“你先去安排房间,我们随后就到。”李承乾答应一声,转头对老公输说道:“老伯爵,不如我们先进去如何?关于工程力学的事情一会儿我们在房间里谈。”

公输老头儿也觉得马车里并不是谈事情的地方,于是点头回答道:“臣遵命,太子殿下请!”

可怜的老头子还不知道,工程力学并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解释清楚的,一旦他对这门学问动了兴趣,基本上便等于是卖身给了李承乾。

迎宾楼,太子专属包厢,老公输父四子人紧紧的围在煤炉子边上,伸出手来烤着火,刚刚在外面研究所谓的‘差速器’过于专心,以至于忘了寒冷,后来上了马车之后才感觉冷的不行。

所以在进了包厢之后,立刻围到了炉子边上,哆嗦成了一团。

“来人,先弄些热茶上来。”李承乾体量的招来店里的伙计,安排他们去弄热水回来给老公输暖身子。

七十多岁的人了,千万别冻出个好歹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老公输父子四人才算是暖和了过来,一个个从煤炉子边上离开,坐到了留给他们的位置上。

“太子殿下勿怪,刚刚实在是太冷了!”老头子缓过劲来之后,先是对李承乾致歉,随后又将话题转到了他所关心的问题上面:“殿下,不知可否告知老臣,什么是工程力学?”

李承乾对此早有预料,闻言笑了笑说道:“工程力学其实并不难理解,但是在解释这个问题之前,老伯爵能否解释一下什么叫力?”

“力就是力气,力量,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呢?”老公输把这一次的谈话完全当成了一次学术讨论,以至于忘了最根本的目的。

不过李承乾并不在乎,他有足够的信心在学问上压制这个好学的老头子,凭借后世学到的知识不怕这老头儿不上钩。

所以在听完老头子关于力的解释之后,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老伯爵说的不错,力就是力气、力量,那么关于力您又了解多少?”

李在乾一边说一边从桌上拿起两根筷子,摆出一个T字型,然后说道:“如果将这根横着的筷子两头挂上重物,那么这根筷子有没有受到力的影响?这里没有人的参与是不是力就不存在了?”

“这……”老头子被问的愣住了,他明白实际上筷子是受力的,但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老伯爵不用回答,本宫可以告诉你,它的确受到了力的影响,但是它又受到了多大的影响呢?受力点又有哪些?它受到了几个力的影响?”

李承乾边说边用手指在筷子的两头和中间T字交叉的部分点了几下:“是这几个点没错吧?那么现在问题又来了如果是这样的呢?”筷子被李承乾摆成了一个阿拉伯数字7的形状。

公输老头儿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出自己不能理解,但是目光中却充满着求知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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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零章 用后用世的知识欺负人

拿后世学到的知识来欺负古人,这是李承乾最喜欢做的事情,没有之一,就是最喜欢。

所以当看到房间中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逼的时候,李承乾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其实工程力学这个东西并不怎么复杂,首先我们要学会的是受力分析,分析每一个节点的受力情况。”

“比如往下拉的力叫重力,嗯,姑且先这么叫吧,向上顶的力量我们可以叫它为支持力,还有诸如拉力,摩擦力等等。”

“工程力学的中心思想就是研究力,研究在我们日常生活中的产生的各种力量。当然,如果细分的话这里还要涉及材料学,这个属于另一个范畴,今天我们不做讨论。”

洋洋洒洒的,整间包厢几乎成了李承乾一个人的大讲堂,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层不明觉厉,看着他的目光满是崇拜。

尤其是公输家的一群人,眼中更是带着无比强烈的求知欲。

因为李承乾说的正是他们家族需要的东西,在公输家有很多祖先留下的东西,可是他们都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知道怎么制作却不知道其中的原理。

所以这也是公输家一直吃老本,没有什么大的发展的原因。

现在李承乾的一段话几乎给他们打开了一扇窗户,工程力学正是他们公输家想要的东西,如果掌握了这一门学问,那么在不久的将来公输家一定会重现辉煌。

李承乾如果知道自己的一番言论会有这样的后果不知道是应该后悔还是应该庆幸。

首先他成功的挑起了公输家想要在世人面前崭露头角的欲望,这是一件好事,因为公输家有了欲望,所以他能够更好的掌控他们。

其次就是公输家知道了他的能力,这帮最原始的科学疯子注定不会再放过他这个聚宝盆,以后的各种疑问与讨论一定会接踵而至,他李承乾再想躲清净怕是不大可能了。

“太子殿下,不知可否将这门学问传授给我公输家?我公输家愿意答应殿下任何条件。”老公输在犹豫了很长时间之后,对李承乾提出了一个他认为非常过份的要求。

不过公输家并没有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况且李承乾作为大唐帝国的太子,也不大可能会缺钱。所以老公输只能用自己的家族来做赌注,希望可以从李承乾这里得到需要的东西。

李承乾面对老公输的询问,知道事情似乎有些离自己的计划有些远,不过还好的是至少老公输已经露出口风,可以答应任何条件,这对他来说至少可以算是一个好消息。

所以在略一犹豫之后,李承乾开口说道:“公输老伯爵,如果我要求公输家将族中的技艺在大唐广为传授呢?”

“这……”公输老头拿起桌上的茶水,轻轻呡了一口:“太子殿下,您能具体说一下么?”

“很简单,就像刚刚他说的。”李承乾抬手一指唐善识:“本宫要开办一所学校,一所技工学校,我需要公输家来负责这所学校,将公输家的技艺传授给他们。”

“当然,作为交换,工程力学方面的东西本宫同样不会吝啬,也会拿到这所学校中去传授,公输家的子弟同样可以来听课。”

李承乾一口气把自己的要求提了出来,然后便默默的开始品尝那些刚刚送上来的美味菜肴。

现在的情况已经基本上达到了他期望的目标,自从老公输称臣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这老头子已经妥协,邀请他们出山的事情已经基到上算是达到了目的。

“太子殿下,这件事情老夫需要回去好好琢磨一下,殿下能否宽限些时日?”老公输坐在那里犹豫了好长时间,但是一时间还是无法做出决定。

把家传的手艺传出去,这虽然并不违背什么祖训,但是大唐有句俗话说的好,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天知道如果公输家把手艺传出去之后将来会不会真的被‘饿死’。

“没问题,只要公输老伯爵想好了,虽时可以来找本宫。”

李承乾点点头,慢吞吞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不过本宫想说的是,公输家如果想要发展,最好不要固步自封。”

“需知学校建起来之后,那些进去学习的学生便可以算是公输大师的弟子,就算他们再怎么否认也是无用。”

“而且本宫可以向父皇建议,在大唐出台一项专利制度,谁家的手艺就是谁家的,即便是千年,万年之后,这些技艺也依旧属于专利的注册人。”

“当然,本宫并不想需要你公输家公布全部的技术,只要一个简单的说明或者词汇便可以了,这些事情老伯爵可以回去好好琢磨一下,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本宫。”

新的名词一个接一个被李承乾的丢出来,不要说固步自封的公输家,就算是经常跟着他的杨雨馨也是明的迷迷糊糊,搞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东西。

而唐善识则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完全就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作为纨绔兄弟,他太了解李承乾了,面对他时不时鼓捣出的新东西,新概念完全没有打听和琢磨的意思。因为如果李承乾想要对他解释的话,他就算是不问也会知道,而反知,就算他去猜也很难猜到。

所以他宁可在这里装傻,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听到,总好过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老公输一家离开的时候依旧是一头雾水,不过他们却答应李承乾,公输一家在火车的问题上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尽自己的一份力。

而李承乾也在他们离开之前向他们保证,大唐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出台一项政策,让他们能够既不违备祖训,又可以入朝为大唐效力。

作为大唐太子,未来大唐帝国的接班人,李承乾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公输家这块到口中的肥肉,以前没有去找他们是因为把他们忘了,现在既然他们出现了,若是再放过他们,岂不是会让其他穿越者笑话。

(本章完)

第一二四一章 职称系统

“高明,你刚刚说能够解决公输家祖训的问题,不会忽悠人的吧?”公输家的人离开之后,包厢中只留下唐善识,这家伙鬼鬼祟祟的凑到李承身边,探头探脑的问道。

“当然不是,怎么了?你怎么开始关心起这个问题了?”李承乾反问道。

“那个,就是关心一下,跟我说说呗。”小唐抽了下鼻子,拿肩膀顶了一下李承乾,颇有小时候勾肩搭背出坏水的味道在里面。

结果,李承乾嗤了一声,用鄙夷的语气说道:“你小子少来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说,是不是看上人家公输仑的妹子了?”

唐善识猛的一滞,张了张嘴硬着头皮说道:“是,是又怎么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行么!”

“行,当然行。”李承乾佩服的竖起一根大姆指。

“别说那些没用的,兄弟的一生幸福可都在你身上呢,快点说说,你是怎么个想法。”唐善识被李承乾戳穿的意图,索性豁出一张老脸,扯着他开始耍起无赖。

反正大家纨绔一场,这种事情如果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估计李承乾一定会告诉他,就算是有影响,也会告诉他一些理由。

“好吧好吧,我就跟你说说。”李承乾佩服于小唐的无耻,举手做投降状,等到他坐回原来的位置之后才缓缓说道:“我打算弄一套职称系统,比如说那个老公输吧,我可以给他一个工程师的头衔。”

“不过工程师并不是职务,也就是说不在大唐的官员体系里面,这样一来他们就算是加入我们也不算是当官,自然也就不算是从政,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不明白。”小唐把头一摇:“不就是另外一套体系么?最后还不是大唐的官员。”

“当然不是官员,都跟你说了是职称,就像朝庭的光禄大夫一样,只是一个名头,并没有职务,待遇不错,但是并不负责具体的行政事务。”

李承乾对小唐的不开窍有些无奈,想了想继续说道:“职称这东西就像是一种认可,一种朝庭对匠人的认可,你要搞清楚职称和职务的区别,等你搞懂了也就明白了。”

“那我要是搞不懂怎么办?”小唐毕竟只是一个古人,对于后世现代的一些东西并不了解,李承乾在只言片语间也说不明白。

而且小唐不光要自己明白,他还准备解释给公输仑的妹子听听,想追妹子就要付出一点代价,小唐同志准备付出的代价就是从李承乾这里打听到的小道消息。

“如果你搞不懂就去问你爹,想必你爹会明白。”李承乾也不知道怎么跟小唐解释关于职称的问题,不过想了想还是对唐善识说道:“你可以把这个理解为匠人评级系统,比如说你在路边遇到一个匠人,你知道他的能力是多高么?是不是不知道?但是有了评级系统好好了。”

“我们可以把匠人分成八级,每一个等级要求达到的能力不一样,而超过八级就是技师;那些搞技术的也是一样,他们研究一些东西,我们可以给他们定为技术员,也是一到八级,超过的就叫工程师。”

小唐愣愣听了半天,一脸恍然的说道:“哦,那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评个等级而已嘛。”

李承乾被小唐的满不在乎气到了,翻了个白眼说道:“怎么能像你说的么简单!这可国家承认的等级,就算是出去找工作有了这个等级也会容易很多,而且国家承认的等级是有国家补贴的,你到底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算是真明白了吧,行了,我走了。”唐善识拍拍屁股站起来,这是在研究署里养成的习惯,想改都难。

“快点滚,看着你老子就心烦,还有,等你成亲的时候别告诉我,我没钱去随礼!”李承乾不耐烦的摆摆手,看都没看向外走的唐善识。

“到时候再说吧,八字还没一撇呢。”小唐一边向外走,一边背对着李承乾摇摇手,心里却打字主意,成亲的时候一定、一定要告诉李承乾一声。

等到小唐走了,李承乾也站起身摇摇头莫名的笑了笑:“走吧,我们也回去,看来本宫又要被父皇教训一顿了。”

“殿下可是要回去向陛下上书?”杨雨馨跟在李承乾的身后,一边走一边问道。

“还能怎么样,公输家的技术你家殿下志在必得,让他们就此隐居太便宜他们了。”李承乾撇撇嘴说道。

是夜,李承乾忙活了大半个晚上,将职称评定的好处写了数页,然后命人以三百里加急的方式递送给老头子。

书信中他写的东西要比对小唐说的那些要多的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提高匠人的地位。

大唐是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国家,这个思想在朝庭上下已经根深蒂固,李承乾并不指望能改变。

但是对工匠的歧视却必须改变,因为想要让大唐发展起来靠的还是工匠,提高他们的社会地位,让他们能够发挥出更高的热情,才是让大唐发展起来的源动力。

李承乾知道,一个国家的发展并不是靠着一两个人能够实现的,他一个人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出几颗钉?远不如把大唐所有人动员起来,大家一起来搞发明、搞创造。

就像前段时间发出去的全国征集冶炼配方一样,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为了钱也好,为了名也罢,只要在大唐形成一个良性循环,让大多数人看到发明创造带来的好处,那么自然会有人站出来搞研究。

匠人的确是被歧视的一群人,但是李承乾却打算将匠人分成两部分,就一部分有能力的人从普通匠人中间剥离出来,单独成为一个群体,这样就可以稍微改变一部分的思想。

而其他人如果想要摆脱那种被歧视的地位,那就需要自己努力争取。在不久的将来免费教育将会在全国展开,到时候等于是给了那些想要上进的人一个机会,大唐的未来能发展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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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二章 松赞干布的任务

李承乾给老头子的信发出去之后,按说日子应该恢复到以往的平静,但天老天似乎故意在与他作对,信送出去的当天,鸿胪寺传来消息——新罗、百济两国使节到长安了。

“该死的家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这个时间。”李承乾郁闷的吐槽。

现在这个时间两国使节的到来应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要乞求和平,可是李承乾需要的却是整个半岛,和平最终只能建立在半岛再无其他势力的基础上。

所以李承乾很不想见他们,甚至在想要不要半路上派人把他们都给弄死。

“殿下,该来的总会来的,而且这次来的人里面有新罗女王。”王玄策并没有跟着老头子去泰山,不是他不想去,而是资历不够去不成,所以只能陪李承乾留在长安。

“新罗女王怎么了?都多大岁数了?你还惦记?”李承乾翻了个白眼:“我找你们来是商量怎么对付他们,不是商量来的是谁。”

王玄策耸耸肩坐了回去,感觉此时的李承乾有些不可理喻。

“如果殿下信得过某,不如将此事交给某来处理。”加入李承乾阵营之后寸功未立的松赞干布突然说话了,如鹰隼般的双目紧盯着小李同志。

“本宫正有此意。”李承乾与松赞干布对视片刻,笑着说道:“如此有劳松赞兄了。”

没有要求,没有标准,甚至李承乾几乎是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就把这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丢给了松赞干布。

对于松赞干布来说,这是李承乾对他能力的考验,这将决定以后如何安排他的未来。

而对于李承乾来说,松赞干布主动提出要负责这件事情,也是对他诚意的一种考验。

毕竟前面李承乾说的一切都是虚妄,松赞干布想要看到的却是实实在在的信任,否则没有信任的存在,他宁可继续去过以前的日子,总好过被这个大唐太子愚弄。

所以说新罗、百济的到来对李承乾也好、松赞干布也罢,都是一个机会,一个向对方展示自己信任与能力的机会。

王玄策、李敬玄等人就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并没有其他多余的表示,李承乾现在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每天都不断有新的脑洞出现,这让他们的人手捉襟见肘,往往是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

‘医改’的事情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火车’也在不断的加速研发,免费教育完全就是无人操作,军校的事情还在规划,另外还有两大军团的事情需要处理。

仅仅这些就已经让王玄策感到焦头烂额,况且李承乾的手底下并不只有这几项任务,以前的事处同样需要处理。

仗打完了,牛肉干的事情再次交还给李恪,羊毛制品的生意还有奶制品的生意目前却无人主抓,这同样需要王玄策安排人来管理。

还有就是新闻署,长孙冲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跑去山东了,新闻署一大摊子事儿就被丢了下来,这同样需要一个人来接手。

另外就是石炭,辽东的石炭矿需要开采,山西的石炭也需要开采,全国各地都在寻找一些浅层石炭矿脉,这同样需要人手来处理。

所以对于王玄策来说,他可是巴不得李承乾再多找几个松赞干布这样能够独挡一面的人出来,这样的人越多他就会越轻松,否则早晚有一天他会走上诸葛武候的老路,被活活累死。

而李承乾呢,他才不管那些,完全就是想到什么搞什么,借着太子的身份,很多不大不小不会造成太大影响的事情根本就不会有人与他争论。

于是,太子一系的摊子越来越大,从经济到行政,从民事到军事,几乎都有他的手尾在里面。

虽然他也知道这样子不对,但是没办法,脑洞这东西可不是能堵上的,想到了如果不去执行,会让他觉得浑身难受,性格使然谁也没有办法。

而松赞干布呢,他完全没想到李承乾会如此轻易将与异国使节接触的事情交给自己,怔怔呆了一会儿木然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就是本宫处事的原则,而且本宫相信,你的格局不会只有这么一点点吧?”李承乾淡淡的回答道。

该说的已经都与松赞干布说过,该看的也都让他看过,现在差的只是他会如何选择,若他非要走上另外一条路,李承乾并不介意直接弄死他。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却到处都是,这个地球少了谁都会照样转下去,多一个松赞少一个松赞并不能影响什么。

“松赞兄,你与殿下接触的少,相信等以后时间长了就会明白,整个大唐你不会再遇到任何一个人有比殿下还远大的志向,跟着他只会让吐蕃更加繁荣,背叛必然是得不偿失,你好好考虑吧。”

王玄策作为李承乾的嫡系,自然是要帮着他说话的,不过他说的的确没什么错,至少小李同志是这样认为的。

而松赞干布刚刚不过就是下意识的反问,实际上他很清楚,自己将来要走的路是什么。

鸡头与凤尾,应该如何选择?在吐蕃当赞普固然是舒服,但吐蕃地域太小了,并不能尽展他的才华。

而在大唐呢?大唐是可是一个比吐蕃更大的舞台,在这里他虽然不是赞普,但若是发展的好了,他得到的并不一定就比在吐蕃要少。

正是因为这一点,松赞选择了站在李承乾的一侧,打算看看他到底能带着大唐走向什么样的辉煌。

“行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回头新罗和百济的使者到了,就由松赞负责此事,散了吧!”谈了半天,李承乾忽然觉得有些厌烦,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天天纠结于人心是一件很累的事情,目前仅仅几个手下就让自己有些疲于应付,李承乾对皇帝这份工作有了一种新的认识。

同样也对老头子万分佩服,真不知道老头子怎么受得了这种天天算计来算计去的日子!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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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三章 排解压力

人的一生不或能总是过的激情澎湃,总会有个低落的时候,就像大海有潮起潮落一般。

李承乾也是人,所以他也不能摆脱这个规律,所以将众人赶走之后,便一个人回到书房,将自己关了进去,同时嘱咐杨雨馨,任何人都不见,就算是太子妃苏玫也不例外。

就这样,一连七天,李承乾缩在自己的书房里面,没有人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苏玫在李承乾将自己锁进书房的第一天便觉查到了不对劲,但是杨雨馨将命令执行的很彻底,不管苏玫用任何方法,都没有妥协的意思。

无奈之下,苏玫只能和孔雯、程小四几人轮番守在李承乾书房的名面,默默祈祷他会平安无事。

而事实上,书房中的李承乾只是在睡觉,不分白天黑夜的睡觉,也只有睡觉才能让他纷乱的思绪能够得到片刻的平静。

睡梦中他可以什么都不想,睡梦中他可以见到在后世的老爹、老妈还有妹妹。

人都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但不知为什么,后世父母和妹妹的形象却在李承乾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甚至一些从来不曾记得的事情也开始浮现。

儿时生病母亲抱着他紧张的表情,父亲担忧的眼神;儿时夜里不断哭闹时母亲耐心的守候;甚至刚刚出生时父亲那发自心底的笑容和母亲那慈祥的眸子都是那么清晰。

李承乾很喜欢去回忆这些东西,每次回忆都他感觉到无比的轻松,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有的只是父母的无私关爱。

再坚强的人都需要有精神上的寄托,否则强大的压力只会让人精神崩溃,这也是为什么会有人去信仰宗教。

但是,李承乾作为大唐太子,他是不可以去信仰某个宗教的,这对皇权来说是一种莫名的威胁,所以他只能选择用后世的父母、妹妹来缓解自己的精神压力。

也只有他们才是李承乾不断奋斗,不断拼下去的理由。

因为李承乾相信,后世的父母双亲如果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一定会希望他生活的更好,而他自己也只有好好的活着,努力的活着才会不让他们失望。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七天时间一晃而过,听着外面纷乱的声音,李承乾从榻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打开了关闭了七天的房门。

“殿下,您,您没事吧?”

“太子哥哥,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起来?”

“殿下……”

房间外的空地上,苏玫等人尽皆都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浓浓的担忧与深深的疲惫。

“我没事,就是前几天……有些事情想不通,现在已经好了!”看着几个老婆眸子中的担忧,李承乾感觉到了一丝愧疚。

不过他却没有办法解释这七天到底自己在干什么,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所以只能随意找一个理由来敷衍。

或许这就是每一个穿越者的悲哀吧,心中有一个巨大的秘密,但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来,只能默默的一个人与四周的孤独来分享。

“殿下,有什么事情千万不要憋在心里,若是您实在不开心,哪怕是打骂我们几个都成,万万不要再这样了,妾身,妾身实在很担心您。”孔雯的一双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刚刚哭过。

这让李承乾更加觉得愧疚,再将目光转向苏玫与程琳、林晓晓,三个女明显消瘦了不少,明显是这几天一直没有休息好。

“我……,我真的没什么事儿,你们不要多想,不过你们放心,不会有下次了,若有下次,就让我……”带着一丝惭愧,李承乾举起手就要发誓。

这一次的事情的确是他有些任性了,忽略了一个丈夫应有的责任,让几女平白担心了好几天,而且还是在苏玫怀着身孕的情况下。

不过李承乾的誓言并没有完成便被一只素手挡了下来,苏玫轻柔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殿下莫要发誓,妾身等相信。”

“是啊太子哥哥,我们可不要你发什么誓,只要你时时想着我们,不要把我们当成外人就好,你可是一直都在说我们是一家人呢。”程琳年龄最小,武勋贵族的出身让她说话也最直接。

站在一旁的孔雯怕刚刚出来的李承乾再受什么刺激,拉了一下还要再说什么的程琳:“好了妹妹,不要说了!殿下刚刚出来,想必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我们先回去,让殿下好好休息吧!”

“好吧,我听姐姐的。不过,太子哥哥,下次有什么心事一定要说哦,不管谁惹了你,我们可以一起去揍他,千万不能把自己关起来生闷气。”敢情程琳一直认为是李承乾在外面受了气,没有地方发泄才会把自己关起来。

李承乾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呢,天大地大老婆最大,虽然程琳只能算是小老婆,但……那也是老婆。

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就在李承乾的不断道歉中过去了,但这并不代表小李同志就可以得到解脱,四个老婆的担心还需要他一个一个慢慢去安慰,场面上的事情好应付,私底下嘛……嘿嘿。

所以当松赞干布再次见到李承乾的时候,明显发现李承乾瘦了不止一圈,整个人站在那里竟然像是在飘。

“太子殿下,要有节制啊。”出于调侃也好,劝说也罢,总之松赞干布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李承乾能说什么?安慰老婆总是需要付出一定代价的,现在的他除了庆幸自己老婆比较少之外,哪里还有心思去纠结什么调侃。

瞪了松赞干布一眼:“两国使节都见过了?他们什么想法?你是怎么说的!”

松赞干布嘿嘿的笑着,并没有急着回答李承乾的问题,从来都是大唐太子占上风,全方位的压制他,现在终于机会‘报复’,怎么可能如果容易就摆手。

一笑,两笑之后,李承乾终于被笑毛了,急赤白脸的吼道:“你丫说不说,不说就快滚!老子还要回去补觉!”

(本章完)

第一二四四章 信任与选择

不得不说的说,松赞干布无声的调侃对李承乾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也将两个人的关系拉近了一些。

恼羞成怒的李承乾在发泄过后,无奈的看着一脸无所谓的松赞干布叹气说道:“说吧,算我求你了成不?”

“成!”松赞极不要脸的答应一声,惹的李承乾再次瞪起眼睛。

不过松赞干布并没有给李承乾再次爆发的机会,直接开口说道:“两国想要寻求和平,这一点我不说想必你也知道。”

“说重点。”

“重点是我要求他们两国必须决出个你死我活才行,大唐在半岛之上只需要一个代言人。你认为这个要求怎么样?”说起正事,松赞干布毫不含糊直入主题,中间过程全部被他给省略过去。

而李承乾却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意思,他认为松赞这样就很好,凡事只求结果,不要过程。站在他的角度上看,过程并不重要,只要松赞干布可以把任务完成,达到让大唐以最小的代价一统半岛的目前就好。

至于这中间是松赞干布一口气把新罗、百济吃了,还是从天上借天兵把两国给灭了这都不是李承乾所关心的问题。

他要的就是这种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才,否则如果每一个细节都要他亲自过问,那么他这个太子怕是会当成一个苦逼,虽然现在他并不比苦逼强多少,但也总是强上一些。

所以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李承乾冷声说道:“继续去压榨他们吧,把他们最后的力量也压出来。”

“是!如您所愿!”松赞干布行了一个吐蕃贵族专用的礼节,起身退出李承乾的书房,自去找新罗与百济的麻烦。

前段时间被李承乾打压的太狠了,好不容易有了打压对像松赞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他们。

而且李承乾这家伙并不迂腐,给予他充分信任的同时,也给了他极大的自由度,这一点松赞干布很满意,虽不敢说有士为知已者死的感觉,但至少并没有觉得委屈。

而事实上松赞这也是在赌,赌李承乾对他的态度到底如何,是想拿他当炮灰,还是真的当成独挡一面的人才。

所以上一次他从李承乾书房接了差事离开之后,直接约见了新罗与百济的使节,当时他本可以用更平和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意见,但是出于对李承乾的考验,他决定用最激烈的手段。

现在看来,他似乎赌赢了,李承乾给予了他极大的信任,就算知道了他在故意挑起战争也依旧没有收回他的权利。

“松赞赞普,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本王很好奇,为什么您会在吐蕃被大唐吞并的情况下选择为大唐做事?难道你忘记了高原上的那些子民么?”鸿胪寺中,新罗的善德女王第一次露面了,开口便是直戳松赞干布的要害。

这是松赞干布从李承乾书房离开之后,第一次主动约见新罗、百济的使节,可是还没等他主动出击,便被善德将了一军。

不过松赞干布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看着面前傲气的新罗人淡淡一笑说道:“这一点并不需要女王关心,高原百姓有高原百姓的生活方式,我们还是考虑一下你们现在正在面对的问题吧。”

“我们同是大唐的属国,本王不需要赞普在其中干预。”善德女王很坚决,虽然她很清楚松赞干布的意思就是大唐的意思,但她还是想要亲耳听到李二陛下开口。

当然,善德亲自来到大唐也有送货上门的意思,不过不巧的是老李同志去了泰山,这货送到了却没人签收,不得不说的确有些尴尬。

“善德,现在不是你需要谁来干预,而是你新罗与百济只有一个能继续存在下去,大唐绝不会允许岛上有两个势力,这一点相信你应该比我清楚的多。”作为对善德的回应,松赞干布抛出最后的底线。

“我想赞普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本王的意思想要决定这件事情赞普还不够资格,宫里那位年轻的太子殿下同样没有资格。”善德也是拼了,一点面子也没给松赞留,同时连李承乾也捎带了进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基本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一边的百济使节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尊敬的大唐特使,请不要为新罗女王的一时义气生气,百济会永远支持大唐的决定的。”

“是么?难道使节有什么独特的观点要说么?”松赞干布脸上笑容不变,似乎并没有听到刚刚善德女王的话一般。

到了他们一国之主这个层次,想法已经与其他人有了根本上的区别,一两句羞辱的话并不会被他们放在心上,只要能够打到目的,这都不算什么。

而且新罗女王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被逼到了角落之中,实在无力反抗才会有的表现,作为既得利益者的松赞干布又怎么可能会与她去争论。

“百济愿意成为大唐在岛上的代理人,可是,可是我们兵力有限,而且国内粮食价格疯长,就算是想要出兵也是有心无力啊。”百济人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在他们看来松赞干布就是李承乾的代理人,而李承乾未来是要继承大唐江山的人,那么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做就一定不会有问题。

另外一点就是人家吐蕃都怂了,他们百济还有什么可以坚持的,大唐崛起已经势不可挡,继续顽抗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毕竟大唐在数万大军陈兵边境,虽时可以向新罗与百济发起最猛烈的攻击,在这样的情况下认输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你们面对的困难我会向太子殿下转达,但是我希望你们会信守承诺,不要像某些国家一样。”松赞干布意有所指的看向善德女王。

对于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松赞干布没有任何的一丝好感,连带着对新罗也是兴趣缺缺。

他并不在乎岛上最后留下的国家是哪一个,或许让百济灭了新罗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本章完)

第一二四五章 善德有约

“鼠辈,本王是不会向你们妥协的,待到大唐皇帝回来之后,本王一定会向唐皇如实禀明今日之一切,到时候你们向唐皇好好解释去吧!”善德女王被松赞干布与百济人的双簧气的浑身发抖,身为女人的弱点不可避免的暴露出来。

“善德女王,如何向陛下禀报是您的自由,这一点某并不想干涉。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的是,时间不等人,虽然陛下会在除夕之前回来,但是你怎么能够保证,陛下就一定能够见你呢?”松赞干布笑容不减,似乎善德女王威胁的并不是他。

“你,你无耻!”一哭二闹三上吊,善德女王很好的利用了女人的优势,感觉到受了委屈,她的眼中瞬间满是泪水,看上去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

“善德,收起你的一套把戏吧,今天某之来意你应该很清楚,就是给你们下最后通牒的,何去何从你自己考虑。”松赞干布收起脸上笑容,冷冷瞥了善德女王与刚刚还在狼狈为奸的百济使节一眼:“东宫那位耐性有限,不要惹得那位生气,到时候只怕新罗和百济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言尽于此,告辞!”

松赞干布冰冷的语气中带着无边杀意,不管是新罗女王还是百济使节,脸色瞬间变得一片惨白。

他们都知道这应该是最后通牒,现在不把握机会很有可能等他们回去看到的会是一片废墟。

但是,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么?大唐太子怎么会需要一个代理人在半岛上?完全统一的半岛远比与人分享要好很多,以他的聪明怎么会不考虑这个问题!

如果新罗与百济厮杀到了一起,打的两败俱伤时,那位大唐太子趁虚而入……。

想到这个可怕的后果,新罗女王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哆嗦,用探寻的目光看向百济使节。

结果百济使节根本就没有看她,只是看着松赞干布离开的方向发呆,失去血色的嘴唇轻轻颤抖着,表现的连她一个女人都不如。

是到了为自己打算的时候了,等不到大唐皇帝,难道还找不到大唐太子吗?善德女王手指划过白皙的面庞,恢复了一点信心。

是日,李承乾在宫里接到了来自于鸿胪寺的一封信笺,淡淡的香气以及娟秀的字迹表明了信笺主人的身份。

“松赞,看来你把他们逼得不轻啊,瞅瞅,美人计都用到本宫身上来了!”李承乾笑着将信笺递给他对面的松赞干布,语气中满是调侃。

“那不是正好,点下不会是不敢去吧?”松赞干布意有所指的笑着,不管怎么看都让李承乾有一种想要打人的冲动。

所以大唐太子只用了一句话就暴露了自己无良的本性:“你要是再笑信不信本宫让你十天下不了地?杏花楼的姑娘们到现在还没放出来,以把你弄得十天下不了地为代价换取自由,相信她们一定会乐意做的。”

松赞干布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苦笑着摇头说道:“跟你接触多了我才发现,原来你就是个……”。

“说,说出来,今天我到要看看你这个吐蕃赞普到底是如何评价本宫的。”李承乾不怀好意的笑着,眼中尽是威胁。很显然,松赞干布刚刚想说的是‘逗比’两个字,但是考虑到他的感受没有说出来。

“你就是一只志向远大的雏鹰,迟早有一天会振翅高飞,之上九霄。”松赞干布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也有‘逗比’的天分,否则如此无耻的话怎么可能说出口。

但考虑到实话实说的后果,松赞干布认为‘逗比’一次也无所谓了,总比被弄得十天下不来床要好些,以他对李承乾的了解,刚刚说的那些话那小子一定能干的出来。

“好!好比喻!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李承乾卖弄了一句剽窃来的诗句,目光熠熠的看着松赞干布说道:“今日借此一句与君共勉之。”

松赞干布嘴巴长得老大,半晌之后挑起拇指:“殿下高才,某佩服!”

松赞干布作为一个高原上的统治者,学问什么的自问不错,但是与李承乾一比就要差上许多。

在他看来,刚刚雏鹰人比喻已经很好,但没想到这个比他还小一些的青年转眼间改成了一句诗词,意境上要比他的比喻高上不知多少,就这一点来说容不得他松赞干布不服。

李承乾自家人知自家事,也不接松赞干布的茬,直接岔开话题说道:“行了,马屁留着回头再拍吧,跟本宫去会一会那个新罗女人去。”

可松赞干布却把李承乾的这种行为当成了谦逊,以为他是照顾自己的面子,所以才岔开话题,心中颇有感触的同时,恭敬地答到:“是!”

一场误会就在李承乾与松赞干布见这样形成了,不过好在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如果小李同志知道松赞的想法,说不定还会大笑三声。

长安西市,一间不知名的茶楼。

善德女王焦急地等待着,时不时看一眼外面的天色,眉头紧皱一副我见犹怜的神情。

条子递上去了,但是对方会不会来还是一个未知数,如果东宫那位不来,这几乎就等于判了新罗的死刑。

“陛下,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您没必要做到这个程度,这又不是您一个人的责任,何必……”跟着善德女王一起出来的侍女脸上尽是悲苦之色,她知道女王这一次约见大唐太子准备做些什么,但却无力阻止,只能尝试着让自己的主人回心转意。

但她还是低估了善德的决心,就在话说了一半时,善德女王打断了她,语气坚决地说道:“宁儿,这件事我非做不可,这是我的责任,新罗不能毁在我的手里,所以你不用劝了。”

被称作宁儿的侍女轻轻抿了抿嘴,眼睛微眯着点点头,心中却暗自下定决心,一定不会让女王受辱,如果那个大唐太子敢有任何不轨的举动,就算是拼了自己这条命,也要给他一个教训。

至于说结局会怎么样……这已经不是她能考虑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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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六章 给善德的下马威

计划是美好的,但现实却给了善德女王与宁儿狠狠一击,李承乾如约而至,但却带着一个拖油瓶——松赞干布,而且除了这个拖油瓶之外,还有他的第三夫人——程琳。

这是想要干什么?谈判还是赴约?不是说好的鉴赏诗词书画么?为了这次见面善德女王甚至拿出了珍藏在新罗皇宫多年的一份图画。

可是在见到松赞干布之后,一切都完了,此前所有的布置与准备全都付诸东流,因为李承乾根本就是来谈判的,如果赴约根本不会带上他。

“善德女王,这次约本宫前来有何要事?”李承乾坐到本应属于善德女王的位置,同时招呼松赞干布和程琳一起坐下,谈话的方式就像是在审问。

“尊敬的太子殿下,小王素问殿下高才,今次特地带来新罗一份宝物,想请殿下指点一番。”善德女王到底不是凡人,经历了开始的惊讶之后很快稳住了心神,对着宁儿招了招手,从她手中结果一个长条的盒子。

“指点谈不上,只是本宫这几天公务繁忙怠慢了女王陛下,还请海涵。”人家善德女王那么客气,李承乾自然不好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客套一番还是有必要的。

“太子殿下……”善德女王这次出来可是经过特地的打扮,三十余岁的年纪看上去彷佛双十年华一般,抱着盒子眉头轻蹙的样子更是惹人爱怜。

不过,聪明的善德明显表错了情,程琳这小丫头片子可不是白来的,就在女王想要靠到李承乾身边,将盒子递给他的时候,小丫头突然站了起来:“女王陛下将东西交给妾身就好,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靠近的。”

程琳的话不留丝毫余地,直接把善德女王当成了一个递送物品的下人,听得所有人都是面色微变,那个叫宁儿的侍女更是上前两步似乎打算为自己的主子讨个公道。

然而,异变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生,一个中性的声音在宁儿的身后响起:“想死就再往前走一步试试。”

是夜魅,那个生活在黑暗中的女人,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的房间,也没人知道她是如何靠近到了宁儿的身后。若不是宁儿上前两步打算替善德‘撑腰’,很可能直到会面结束都不会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李承乾在这个时候突然说话了:“小夜,把刀子收起来,人家怎么说也是客人,不要吓到人家。”

“是!”简单而有力的回答过后,宁儿只觉得脖子上森然的寒意骤然离开,等她回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房间中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除了李承乾之外所有人都在四下打量,想要找到刚刚突然出现的人影,但最后却无一发现。

“宁儿,你退下吧,这里不需要你了。”善德女王在尝试失败之后,理智的选择了退让,将自己的侍女打发了下去。

“陛下……”宁儿脸上闪过一抹担忧,自负身手足以应付一切的她知道此时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也对善德女王的安全担心起来。

本来还准备如果李承乾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就将其拿下的她,现在才明白,她在这里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人家杀她并不比杀一只鸡困难多少。

“退下吧,有太子殿下在这里,难道你还不放心本王的安全么?”

形势比人强的情况下,善德终于认情了眼下并不是她的主场,让宁儿留下除了丢人现眼不会有任何用处。只不过在让宁儿离开的同时,她还是将了李承乾一军。

而李承乾又岂是好相与的,当即便反击道:“女王陛下好心计,算了,让她留下吧,毕竟也是一个忠心护主之辈,难得的很。”

一句话,连骂人带威胁全都齐了,但听在善德女王主仆耳中却是那么的刺耳。

‘忠心护主之辈’明显就是骂宁儿是一条恶狗,而‘难得的很’意思也很简单,那就是只要宁儿敢离开这里一步必死无疑。

“太子哥哥,还是看看女王带来的是什么吧,别总是聊一些打打杀杀的事情。”程琳在这个时候插了进来,给李承乾与善德女王递了一个台阶。

不过李承乾却并没有放过善德的打算,轻轻一摆手说道:“东西带回宫慢慢鉴定就好,本宫现在想要知道的是女王陛下约见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带着一个身手高绝的侍女总不会是想要行刺吧?”

“太子殿下,明人不说暗话,小王冒昧约见殿下只是想要询问一下大唐对新罗的态度,并无行刺之心。”善德女王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放弃此前的计划,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行刺大唐太子的罪名可不是她现在能背负得起的,万一这个罪名坐实了,很可能新罗顷刻间就会毁于一旦。

结果让善德女王意外的是,李承乾并未纠缠于行刺于否,而是将目光转身松赞干布:“松赞,你没有跟女王陛下说么?”

“臣说了,可女王陛下不信,甚至还要等陛下回京之后参微臣一本。”松赞干布此时已经将刚刚的震惊压了下去,神情恭敬。

“你看……”李承乾又将目光看向善德女王。

“太子殿下,为何一定要挑起新罗与百济的争斗呢,难道半岛之上就不能和平么?“善德女王到底不是一般的女人,既然计划失败了,索性来了个‘单刀直入’,直接问李承乾目的何在。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女王陛下听过这句话没有?“对逼迫一个女人,李承乾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在他看来向善德这样能主政一国的人,和女人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生物,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善德女王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回答李承乾的问题。

不管她有没有听过这句话,其中的意思她都已经听懂了,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知道与不知道的结果其实是一样的,李承乾的目的很简单,与她猜测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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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七章 李承乾的条件

意识到李承乾真实目的之后,善德女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心中的那份侥幸被彻底摧毁。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毁灭新罗,我们一直对大唐恭恭敬敬,为什么要毁灭我们!”宁儿护主心切,见善德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激动无法抑制,对着李承乾吼了起来。

“因为我高兴,因为我不想在将来的某一天被人在背后捅一刀。这个解释你满意吗?”李承乾面不改色的回答着,毫不介意宁儿身份低微。

事实上他完全没有必要对善德女王和她的侍女解释什么,但出于一个胜利者的炫耀心理,李承乾还是回答了。

“新罗会一直保持对大唐的恭敬,这一点小王可以保证。”善德女王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但她不知道,李承乾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对于将来会发生的事情就算不是了入指掌那也是如数家珍。新罗在未来的某一天对大唐的背叛绝不是一两个文人在胡乱编排,否则也不会有高丽这个国家出现了。

李承乾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与一个女人去争论,所以指指自己对面的一张椅子:“本宫不喜欢抬着头说话。“

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而背靠一个强大国家的李承乾则完全有实力为所欲为,哪怕面对的是一位女王也一样。

“殿下有什么话就说吧,小王洗耳恭听!”善德女王按他的要求坐下,努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本宫有六个要求:第一,新罗将币权让出来,所有新罗币全部收缴,今后物价按大唐标准执行。”

“第二,在新罗推行汉文,所有新罗人必须说汉话,写汉字。”

“第三,新罗所有法令一概废止,国内律法以唐律为准。”

“第四,新罗国内所有贵族一律登记造册,归大唐管辖,大唐有审核新罗贵族是否有资格继续存在的权利。”

“第五,新罗官员任免必须向大唐申报,否则大唐一律视为无效。”

“第六,新罗不允许有自己的军队,国家安全由大唐接管。”

“如果能做到这些,本宫可以让新罗继续存在下去。当然,新罗官员也有在大唐任职的权利,能力强的官员永远不用担心自己没有发展。”

李承乾的六个条件说完之后,善德女王已经是摇摇欲坠,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浑身颤抖着说道:“如果按照殿下的意思,新罗还有存在的必要么?没有自己的文字,没有自己的法律,没有自己的军队,甚至连发行钱币的权力都没有,新罗还是一个国家么!”

“本宫没有和你讨论新罗是不是一个完整国家的问题,而是在告诉你只有满足这六个条件才能让你的人民免于战火。”李承乾的声音很平静,但其态度的强硬却是实实在在的。

就像善德女王说的,一个没有文字,没有军队的国家并不能成为一个国家,李承乾的要求也正是这样。

他并不需要一个国中之国存在,大唐的疆域还要继续扩张下去,如果让新罗或者百济这样的国家继续存在,那等于是有了一个国中之国,这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

而且李承乾的下一步计划是登陆倭国,他怎么可能在自己后方留下一个尾巴给别人。

“没有一点余地了么?尊敬的太子殿下,小王代表新罗近百万黎民苍生求您了!”善德女王打从一开始就把自己摆到了一个弱者的位置,现在更是楚楚可怜的对李承乾拜伏于地。

然而李承乾的眼中却没有一丝怜悯,淡淡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善德女王,转头对松赞干布说道:“松赞,接下来的事情你来处理吧,本宫累了!”

“是!恭送殿下!”松赞干布起身肃立,扮演着一个十分听话的手下。

“小四,我们走吧!”李承乾本已走到房门的位置,却发现程琳那丫头没跟上来。

“太子哥哥……”程琳从座位上起身,几步来到李承乾身边,小声嘀咕道:“太子哥哥,你看她好可怜哦。”

“嗯。我知道!”李承乾推开房门,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但谁让她是新罗人呢,这就是她最大的错误吧。”

“太子殿下!“眼见李承乾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善德女王的声音如杜鹃泣血,不知道的人甚至还会以为她是一个被负心汉狠心抛弃的怨妇。

程琳回头看了善德女王一眼,又看看正在下楼的李承乾,最终摇摇头跟着出门而去。

虽然她觉得善德可怜,但却无力改变李承乾的想法,而且后宫不得干政这是长孙皇后定的规矩,她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违抗。

上一次宗正寺的几个月待下来,在她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再进去一次了。

“起来吧,别装了,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你这一套根本没用。“等到李承乾等人走的没有影子了,松赞干布重新坐回椅子上,对还伏在地上的善德冷声说道。

“你们的血都是冷的。“善德女王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呆呆有些失神的说道。

“成王败寇而已,不要把自己说的像是一个圣人。“松赞干布不为所动的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太子殿下刚刚已经把要求说的很清楚了,想必应该不用我再重复了吧?”

“持强凌弱!”被李承乾无视的感觉让善德心中很不舒服,而那六个条件更是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她却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她面对的是大唐,一个庞大的帝国,虽然她也可以回国号召全国人民组织起来对抗大唐,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除了会死更多的人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古代并不像现代,还有什么人道主义精神,在那个资源匮乏,封建的时期,人命往往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百姓,尤其是敌国的百姓往往都是代表着赏金,抓到了回去卖掉那就是钱,这一点就算是最苛刻的夫子都不会对此指手画脚,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再正常不过。

在这个连老婆都可以随意送人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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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八章 新罗女王俯首

善德女王既然生活在这个时代,既然已经是上位者中的一员,无疑对这个问题看的很是透彻,所以她根本没有一点侥幸的心思。

“如果本王答应这六个条件会有什么好处?你应该知道,如果本王回去带领新罗拼死一搏的话,未必不能在你们的辽东军团身上撕下一块肉来。”有了打算的善德恢复了以往的气质,准备好松赞干布好好谈谈。

现在并没有百济的使节在,正是进行阴谋的好时机,善德女王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

新罗或许保不住了,但善德也不会让百济好过,至少要让百济比新罗还要惨一些才好,只有这样将来或许会有翻身的机会。

“殿下刚刚说的很清楚,你们的人会得到在大唐任职的权利,难道这不算是好处?你要知道,这几乎已经是在把你们新罗人当成大唐子民在看待了,这样都不知足,你还想怎样!”松赞干布完全就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就股傲气。

“你……”善德女王杏目圆瞪,她很想质问松赞干布,是不是李承乾当初也答应过他给吐蕃这样的待遇,所以他才会投降。

只是考虑到问了之后的后果,善德最后还是忍了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么百济呢?百济又如何?”

松赞干布嗤笑一声说道:“如果你答应了条件,那么你们就是大唐在岛上的代理人,还要百济何用?”

“好,本王答应你们的条件。”纠结良久的善德女王终于妥协了,硬着头皮做出了选择。

“很好,人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没想到善德一介女流,也有不让须眉的魄力,佩服!”目的达成,松赞干布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废话少说,虽然本王答应了你们的要求,但这并不代表你们就已经赢了,如果你们不兑现自己的承诺,本王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后悔。”善德女王色厉内荏的威胁着。

现在的她没有任何的筹码,在李承乾软硬不吃的情况下,妥协是她唯一的选择,而且将来新罗会面对什么还是一个未知数,就算那位大唐太子不守承诺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不得不说,善德女王的眼光还是有着很大的局限性,此刻的她根本没有意识到,李承乾的目标到底有多么远大。

在她看来十分重要的新罗、百济甚至是整个半岛,其实在李承乾的眼中只是一个‘出发点’而已。

回去皇城的路上,程琳试探着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她很想知道李承乾到底是不是在骗新罗女王,会不会在新罗举国投降之后,来个毕其功于一役。

“你想多了,那个半岛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我之所以要将那座岛掌握在大唐手中,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出海口,一个可以登陆倭国的最近位置而已。”李承乾靠在车厢壁上,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起伏着,整个人像是在神游天外。

“只是一个出海口……”程琳木然的眨眨眼睛。

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又是征高句丽,又是与新罗、百济谈判,很可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还要再打上一场战争,最后的目标竟然只是为了一个出海口?

“未来的战争是在大海之上,谁先占领了大海,谁就掌握了未来的世界。”神游中的李承乾喃喃的说着,也不管程琳到底能不能听懂自己说的是什么。

程琳也看出李承乾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索性也就不再打扰他,只是坐在一边陪着静静的发呆。

事实上程琳猜的一点不错,李承乾的确是在神游,不过他所想的东西与程小四认为的东西绝对是两回事儿。

伟大的太子殿下自从离开那间茶楼,心里就忍不住开始懊悔,早就知那善德女王那么漂亮,开始的时候说什么也不应该带着程小四出来,而且那个松赞似乎也有些多余。

虽然他李承乾自认不是什么御姐控,但是……,看看身边这几个丫头吧,最大的林晓晓也只有二十多岁,虽然年龄上比较成熟,可却没有善德女王的那种风韵。

人家善德虽然已经三十多了,但人家是女王啊!女王啊!单就身份来讲对李承乾就有致命的吸引力,足以引动他心中的那份征服欲。

而且这次人家可是主动送上门来的,只要他当时点点头,晚上立刻就是……。

我了个去的!李承乾越想越后悔,心中忍不住开始骂自己假正经,装犊子。

不过有什么办法呢,错过了也就错过了,后悔也没用。总不能再涎着脸回去找人家,那样也太没面子了。若真是那么干,估计老头子回来之后会把他送进宗正寺里关到死吧。

是夜,小李同志辗转反侧,足足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才沉沉睡去,可怜老崔等人在那间诡异的会议室中等的几乎白了头发。

“今晚本宫有些失眠,劳诸位久等了。”作为最后一个到场的人,李承乾讪笑着与众人打着招呼。

“我就说你小子怎么可能打起仗来有如神助,原来竟然有这么好的一个地方,是不是信不过我们这些老东西,以前才不对我们说啊?”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李承乾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才发现说话的竟然是李道宗。

“王叔,您是怎么进来的?”李承乾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机械的扭过头,看向崔钰。

而崔钰则是对他摊了摊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天知道这老头儿是怎么进来的,也有可能是晚上拉人的时候因为人太多拉错了吧。

“天知道老夫是怎么进来的,反正老夫正在睡觉莫名其妙就进来了,然后就看到这帮小子在一起闹腾,一问才知道竟然是你的一个小会议室。”李道宗得意的怪笑着,表现的像是抓住了李承乾最大的把柄一样。

小人得志,李承乾心中暗骂一句,随后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王叔一定会为小侄保密的对吧?辽东军团高句丽一场决战死了那么多人,小侄也没说什么对吧?”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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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九章 辽东军团的最后任务(上)

说到辽东军团损失的人手,李道宗老脸一红,这是他决策上的失误,虽然目的是好的,但却给军团造成了不必要的损失,这对于一个打老了仗的老家伙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李承乾从李道宗脸色的变化上看出这老东西似乎有恼羞成怒的意思,也不等他开口便继续问道:“王叔觉得决定一场战斗胜利的关键因素是什么?天时?地利?还是人和?”

“怎么?你小子还想考校一下老夫?”李道宗脸色数变之后,看着李承乾有些不愉快的问道。

“考校说不上,只是小侄这段时间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李承乾摆摆手,邀请李道宗坐下,然后说道:“王叔难道不觉得时间也是一个关键的因素么?我们比敌人掌握更多的消息,比敌人有更快的消息传播途径,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完全可以牵着敌人的鼻子走,让敌人按照我们的意愿去行动。”

“程老货说的不错,你小子果然是鬼头蛤蟆眼儿的一肚子坏水。”李道宗无言的盯着李承乾,半晌之后才说道:“说吧,是不是你又有什么计划了?这一次又要坑谁?”

“王叔明鉴!”对李道宗的评价,李承乾丝毫不以为耻,笑着拱拱手:“这次是百济,我希望王叔可以在半月之内将其彻底消灭。”

嘶……,李道宗倒着吸了一口冷气,完全没想到李承乾会在这个时候跟他说这个,也没想到一场灭国之战在李承乾眼中竟然是如此简单。

“半个月时间,你以为你的辽东军团是什么?你以为他们真的是天兵天将?真的一个能打十个?而且这可是冬天……”呆愣片刻的李道宗决定为他的这个侄了科普一下什么是战争。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王叔,再不打就没机会了,父皇去泰山封禅的事情你知道吧?除夕之前父皇一定会回京你也能猜到吧?这就说明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很可能这是辽东军团的最后一战。”

“所以你们只有半个月时间,这并不是我的要求,而是客观条件的要求,超过半个月你们将会被征调回京,再想打仗……嘿嘿。”

李承乾这一招几乎是卡住了李道宗的脖子,老家伙很清楚,这一次回去之后很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上战场,也就是说如果不借着这个机会再爽一次,很可能以后就只能回去做一个太平王爷了。

但是……要打也不能这么容易就去打啊,没有皇命,擅自攻击属国那可是大罪,李道宗就是长了两个脑袋,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所以在犹豫了良久之后,李道宗叹了口气说道:“还是说你的计划吧,只要合理老夫就陪着你疯一次。”

“好!”李承乾‘哐’的在桌上拍了一掌,转头对会议室中其他人说道:“都坐好了,现在开会!”

李道宗表示愿意陪着李承乾疯一次,这是一个双关语,同意进攻百济的同时也有选择站队的意思在里面,在老头子与小李之间,李道宗先择了站在小李这一边。

当然,这种站队只是一种态度,如果李承乾要求眼前这老头子去造反的话还是不可能的。

他的这种站队更多的表现为一种支持,等于说是在将来李承乾要继位的时候会站在他的一边,并不代表着他会反对李二。

李承乾自然也清楚这一点,不过好在他现在也没有什么继位的打算,老头子给他的权力已经足够多,就算是他现在卯足了劲儿去折腾,似乎也在这份权力的范围之内。

有了这么大的权力,当不当皇帝已经没什么必要。

这就像是我们游泳一样,本来在河里已经足够折腾,就没有必要再去海里,在没有那么大能力的情况下,去海里除了被淹死绝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所以现在的李承乾很知足,老头子不太管他,任由他去折腾就已经足够了,至于皇帝……还是老头子当比较好,至少这样他的上面还有老头子帮他顶雷,就算是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麻烦也不怕。

就在李承乾胡思乱想的这段时间,一群隶属于辽东军团的家伙们一个个全都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等着他发言。

“百济没有粮食了,很快就会发生大规模的暴动。”李承乾没有任何预兆的说出了这样一个信息,瞬间让所有人脸上露出一丝惊愕。

“不用惊讶,我们的探子一直在高价收购百济国内的粮食,这一点其实我还要谢谢你们,正是因为有了你们在边境上的镇压,才让百济明知道我们在其中捣乱却不敢出手。”

“但是现在不行了,就本宫刚刚收到的消息,百济国内已经到了快要饿死人的程度,所以他们很快就会对我们的探子动手。”

“我需要你们武装进入百济,将我们的探子接回来,任何敢于对你们发起挑衅的行为都将被视为战争!明白么?!”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李承乾再次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李道宗脸上露出一丝恍然,伸出手指隔空戳了李承乾几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特么明明就是搞事情啊,而且还是要把事情搞大的趋势。

但是派兵进入属国,接应自己国家的子民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作为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作为一支刚刚剿灭了高句丽的骄兵,若是不这样做才是让人不能理解的吧。

“怎么样,王叔,这个理由不错吧?您认为百济会让你们数万人长驱直入进入他们的国都么?”李承乾笑着面对李道宗,对于这老头儿戳来戳去的手指视而不见。

“算你小子狠,百济遇到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可是你想过新罗没有?若是新罗趁机对付我们怎么办?”看着李承乾胜券在握的样子,李道宗不得不暗道一声后生可畏,但与此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作为一个杀场老将,自然会将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考虑进去,新罗那么大一个国家放在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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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零章 辽东军团的最后任务(下)

“王叔会在乎新罗那点实力?”李承乾脸上带着一副别开玩笑的表情,看着李道宗说道:“王叔是打老了仗的老将军,若是这点事情都搞不定,可不要怪小侄为你喝倒彩了。”

“混小子,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被李承乾明贬实褒的一说,李道宗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不过李承乾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深深皱紧了眉头:“王叔,新罗人若真的有什么异动,警告他们一下就好,我们在半岛上还需要一个代理人,这个新罗应该是最好的人选。”

“你啥意思?是不是老夫只能被他们打,不能打他们?”李道宗又不是傻子,被李承乾一说立刻意识到有些不对头。

“如果他们敢派兵出来,那就不用回去了,我的意思是王叔你别打的兴起连新罗一起给灭了,明白么?我们在半岛上毕竟不是原住民,我们需要代理人来管理半岛,你把那些人都搞死了,我们以后的麻烦更大。”

对于李道宗这种老兵痞,李承乾真是受够了他们的坏脾气,强忍着心中的不满对他解释了一下将来需要面对的情况。

结果李道宗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反而理直气壮的说道:“哦,那你要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得,说了半天还是自己错了,李承乾无奈的摇摇头,感觉对牛弹琴这话说的真是一点没错。

“高明,这一战我们可能参加不了了,对马那边出了点问题,我们水师需要过去看看情况。”

好不容易搞定了李道宗,‘海狼’的主管独玉林站了起来,有些尴尬的对李承乾汇报了一个新的情况。

“对马岛怎么了?具体说说。”听到对马岛,李承乾的心咯噔一下,那里可是他将来远征倭国的中转站,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让那里出现问题。

“倭国人把整个岛移交给我们了,红衣,哦,就是称心过来联系的,他说好像是倭国内乱越来越激烈了,倭皇兵力吃紧,就把兵都调回去了,岛上的工程只弄了一半,所以我们必须过去接手,否则被那些土著占据之后再拿回来就麻烦了,光是打扫卫生就不是旬日间能够完成的。”

独孤玉林似乎在为不能参加军团的最后一战感到遗憾,语气中满是抱怨。

不过李承乾在听完他的解释之后却稍稍放心了些,倭国内乱他不在乎,甚至希望越乱越好,这一切都是他亲自挑起的,自然不会有什么愧疚。

而对马岛的交接工作其实早晚都是要进行的,现在进行交接只不过是提前了一段时间而已,这完全可以接受。甚至在他看来只要不是对马岛失守,任何事情都是可以接受的。

所以在听完独孤玉林的汇报之事,李承乾只是稍微犹豫一下便接着说道:“既然这样,你们就去接收对马,百济的事情就不要参加了。”

“是!”独孤玉林郁闷的答应着,低头坐了下去。

原本他还以为李承乾会要求他先顾着百济,让对马再等上一段时间,可没想到在大唐太子眼中,对马远比百济重要的多,连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他先去对马的要求。

李道宗作为辽东军团的大总管,见再也无人话说便轻轻敲了敲桌子:“还有谁有什么问题么?一次提出来,如果没有问题,明日一早集合队伍准备,后天早上整军出发。”

“没有!”一群杀坯现在脑子里只想着建功立业,哪里还会想着问题,再说以辽东军团的装备和士气,百济对于他们不过就是儿戏,考虑那么多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李承乾敏锐的发现了其中的问题,忍不住提醒道:“我警告你们,千万不要大意,不要以为百济就那么容易对付,虽然说对方现在粮食紧缺,但是我们收集到的粮食毕竟还在他们国内,如果他们狗急跳墙很有可能把粮食全都收缴,到时候你们面对的就是一支有足够后勤支援的军队。”

“那又怎么样,我们连高句丽都给灭了,还差一个百济?”程处默缩在一边,小声的嘀咕着。

不过这货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嗓门,尽管他觉得声音很小,但依旧被李承乾清楚的听到了。

于是等待他的是李承乾冰冷的呵斥:“百济与新罗跟高句丽对抗了这么多年,没有被其灭国,足见其两国并不是那么不堪一击,如果你不小心一些,将来被人摘了脑袋可不要怪我这个妹夫不提醒你。”

“不错,太子殿下此言正合我意。”李道宗在一边接过李承乾的话头:“这次出兵入百济,我们一切都要按照最高战争烈度来准备,所有后勤物资必须全备带上。”

“我们只有六万人,还要留下两万人来防备新罗,所以进入百济的只有四万军力,任何一点疏忽都有可能让我们陷入万劫不复。”

“是,职下明白,请殿下与大总管放心。”

李承乾与李道宗两个人轮番强调终于有了效果,把一群辽东军团的骄兵悍将的嚣张气焰打压了下去,同时也引起了他们足够的警觉。

“思文,情报科六组的标识你是知道的,进入百济之后,安排人密切关注,所有带标识的地方都会有大量军粮储备。”会议的最后,李承乾再次做了交代,给进入百济的队伍再上了一道保险。

“是!明白!”李思文这位李绩家的二公子在辽东军团的这段时间得到了不小的锻炼,身上已经有了一股浓烈的军人气质。

“王叔,军团我就交给你了,千万要好好使用,万万不可再大意了。”交待完了李思文,李承乾再交转头嘱咐起李道宗。

“放心吧,你小子不要总是揪着老夫的小辫子不放好不好?”李道宗有些讪讪,狠狠瞪了李承乾这个侄子一眼。

一次深夜的会议定下了百济的未来,这是身在长安的百济使节始料未及的,但是现在他们是如何想的已经不再重要,一心想要拿下半岛的李承乾连自家老头子都敢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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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一章 兵进百济

战鼓在冬日的清晨突然敲响,四万大唐将士披挂整齐,踏着坚定的步伐一步步向百济的边境逼近。

毫无防备的百济边军瞬间就懵了,长达数月相安无事让他们认为战争到了这一步已经结束,彻底剿灭高句丽的大唐已经停下战争的脚步。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间有了这样的举动?一排排的弩车顶在大唐出征队伍的最前面,锋利的矛头闪着渗人的寒光,这一切都让百济人有些无法接受。

面对武装到牙齿的大唐辽东军团,百济人有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但是戍边是他们的责任,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就算是面对死亡他们也必须顶上去。

“前面的唐军听着,这里是百济的国土,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入侵,希望你们考虑清楚。”百济守军将领熊其斌带着数十亲卫,纵马迎上辽东军团的先锋军,硬着头皮喊道。

“我们是撤侨的队伍,我大唐子民在你们百济不能受到良好保护,我们要进去接他们出来。”程处默把昨天晚上背熟的台词一个不落的说出来,然后斜着眼睛打量着对面的百济将军,等着他的回答。

“你,你们可以我国国王的手令?如果没有还请你们回去。”百济人也不是傻子,看着前面近五千人的队伍,以前后面扬起的漫天烟尘,如何能猜不出来这是辽东军团的一次大行动,熊其斌就是长了八个脑袋也不敢就这么放程处默过去啊。

“要手令?可以啊。你跟着我走,等到了你们的王都,自然本将就有了。”程处默不知道是脑子里面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自以为幽默的调侃起了对方。

“你……”熊其斌被气的脸色通红,但却一个不字都不敢说出来。

因为就在程处默的身后,齐刷刷站着两排亲卫,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大唐特有的连弩,完全可以在两个呼吸间杀光他带来的所有人。

然而程处默的幽默感到这里也就是极限了,在熊其斌琢磨着如何应对的时候再次开口将之逼上绝路:“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战死在这里,让本将佩服一下;二让本将过去,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当你的将军,何去何从自己选吧。”

这话几乎是熊其斌听过的最可恶的战争宣言,尽管心中害怕,但还是咬紧牙将手中一对镔铁锏提了起来:“大唐的将军,请恕本将职责所在,不能放你们过去,要杀要剐本将奉陪到底!”

“嘿嘿……,好!是条汉子。”程处默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在强弩的威胁下敢举起手中武器,郎声大笑过后一摆手:“把弩都收起来,出二十个人,跟他们堂堂正正的打上一场,给他们一个体面的死法。”

“是!”整齐的回答过后,“哗啦”一声响,程处默带来的亲卫全部放下了手中的连弩,马蹄声中,有二十人整齐的走出了队伍。

“怎么样,老子这不算是欺负人吧?”程处默破锣一样声音在战场上回荡着,听上去份外刺耳。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给了对面百济人一个机会,一个拼死一搏的机会。

“将军好气魄,熊某在这里谢过了。”熊其斌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了其它想法,左右不过是一死,能够战死沙场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来吧!驾!”既然决定给熊其斌一个机会,程处默自然不会食言,同时他也不想耽误太多时间,见对方准备好了,一拨马头双腿在马的腹部用力一踢,黑色的战马长嘶一声如箭一般冲了出去。

“杀……”主将出战,双方士兵同时跟了上去,手中长刀带起阵阵寒芒,向着敌人身上的要害掠去。

程处默虽然说过要与敌方公平一战,但是这种公平也只是相对的,全身笼罩在板甲之下的亲卫在面对百济人的时候甚至连躲都不躲,直接纵马就撞了上去。

“不……”

“啊……”

“你们作弊,这不公平。”

一个照面,熊其斌带来的人中有八个落马,落地之后便再也没有起来,血慢慢从他们的身下流出来,将地上的积雪染红。

“再来!”见到死了人,熊其斌也红了眼睛,镔铁锏舞的风车一般,向着拨马而回的程处默冲了过去。

“来得好,吃俺老程一招!”程处默自然不会在乎熊其斌,见他冲来立刻反身迎了上去,手中兵器带着呼啸声直刺对方胸口。

熊其斌说到底也只是边军中的一个郎将,其武力值比起程家大公子差了不是一点半点,战马对冲的瞬间一个反应不及,‘哐’的一声被程处默手中兵器戳中胸前护心镜,一声惨叫登时掉下马来。

“将军……”熊其斌带来的亲卫中仅余的几人目眦欲裂,想要赶上来救人,但是小程的带来的亲卫也不是吃素的,手中兵器连拍带打将他们一个个全都拦了下来。

“小子,下次投胎记得挑个好人家,挑个好主子。”程处默漠然注视着倒在地上的熊其斌,提起手中兵器,狠狠戳了下去。

一场小小的战斗,百济人损失了一个郎将,二十来个亲卫,但却成功挑起来辽东军团嗜血的欲望。

五千人的先锋军在程处默的带领下呈一条直线杀入了百济的国土,一路之上人挡杀人,城挡破城。

辽东军团本是李承乾的太子六率,数年的训练让他们有的精湛的战斗素养,大量资金堆砌起来的装备让他们有了强悍的战力。

而在高句丽的连场大战,才是让他们成长的正真动力。

李道宗其实并没有说错,一支没有‘见过血’的军队最多只能算是一群有组织农民,即便是训练的再好上了战场依旧是只能打顺风仗。

这里‘见过血’的意思并不是见到敌人的血,事实上李道宗的意思是见自己人的血,只有让战士们见了自己人的血,知道战争的残酷与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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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二章 自毁长城

而就在辽东军团进入百济的第五天,百济皇室终于收到了消息,连皇帝在内所有人惶惶不可终日。

“调兵,马上调兵,派人联系新罗,让他们一同出兵,告诉善德那个女人唇亡齿寒的道理,若是我百济完了,她新罗将来也别想好!”百济王宫中,充满了武王的咆哮,惊慌失措中竟然忘了新罗女王已经去了大唐的事实。

某主和派大臣见机不对,连忙上前劝阻:“大王,此次大唐可是打着撤侨的名义进来的,如果我们出兵会不会引起误会,万一唐军没有与我们决战的意思,我们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然而,他的话刚刚说完,就被另一个声音驳斥了回去:“放屁,撤侨,什么是撤侨?老子活了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撤侨这个词。唐人明明就是随便找个理由想要灭我百济。”

沙其钦,就是刚刚被驳斥的家伙见有人出来与他辩论,一张老脸不知是兴奋还是震怒,总之红的像猴子的屁股一样,声音尖细的吼道:“鬼室福信休要妄言误国,虽然你与新罗征战屡立战功,但你不要忘了,现在来的是大唐,不是新罗。”

“大唐又怎么样,只要给老子十万兵马,一定让他这四万人有来无回。”鬼室福信,百济大将,百济与新罗的战争多由此人主持,在百济的地位几乎与大唐李靖、高句丽泉盖苏文相当。

不过与李靖不同的是,这家伙从不知收敛为何物,顶撞百济王也是常有之事,与泉盖苏文所差的只不过是没有谋反之心罢了。

“十万兵马?现在十万兵马就在城外,可是你有粮食么?没有粮食,没有物资,兵无战心将无战意,你拿什么让大唐四万辽东军团有来无回!”

沙其钦愤怒的声音甚至说刚刚百济王的咆哮相当,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百济现在的确是挤不出十万大军出征的粮草。

或许这时有人会问,百济不是在秋收的时候囤积了不少的粮草么?为什么现在连十万大军出征的粮草都拿不出来。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一嘴大唐情报科的六组,这个专门负责境外情报的组织早在数月之前就开始执行李承乾超限战的计划,大量的在百济收购粮食,因为其给出的价格太高,以至于一些官仓的兵丁和主官受不住诱惑,将已经收好的粮食大半卖给了他们。

而这些人因为有着唐人的身份,在百济对大唐兵锋恐慌的情况下根本无力制止,所以只能听之任之。

这样一来六组的探子们简直就是如鱼得水,粮食收的愈发勤快,从倭国运来的大量购买武器的金银全部被他们买了粮食,杨天和称心他们当海盗抢的金银同样被他们买了粮食。

每斗五百文的高价,足以让人疯狂,一些百济的百姓甚至把家中的存粮都拿出来换了银子。

在那些目光短浅之辈看来,他们现在把粮食卖了,等到冬天吃不上饭的时候就去皇宫找皇帝,反正这里是天子脚下,百济王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有人饿死,到时候还不是会开官仓放粮。

反正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也不是白拿粮食,大不了再用银子买就是了,官粮要比他们卖出去的粮食便宜,这一出一进之间就有了大笔的收入。

可怜的家伙们并不知道,这种说法只不过是六组探子们放出来的烟雾弹,实际上官仓的粮食早就已经被他们收走了一大半,怎么可能再有粮食卖给他们。

就这样,一群无耻的骗子用手中的真金白银买光了百济整整一年秋收的粮食,等到百济王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食粮早就已经装上海船运出了百济,追之不及。

鬼室福信作为百济重臣,他自然也知道粮食的事情,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现在的百济竟然连十万军队出征的军粮都拿不出来。

所以在听完沙其钦的话之后,这位沙场老将终于忍不住仰天长嚎:“先王在上,臣有心杀敌,然,无力回天啊!”

“闭嘴!”激烈的争辩终于激怒了百济王:“大胆鬼室福信,竟然公然咆哮朝堂,兼之妖言惑众,论罪当诛!”

什么?!短短一瞬间,整间朝堂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所有人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百济王。

“看什么,来人,将这大胆逆贼给本王拿下!”百济王似乎是铁了心,根本不给众人留求情的时间,挥手间无数兵丁涌了进来,将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鬼室福信捆了个结结实实。

“大,大王不可啊,大敌当前岂能自断臂膀!”有人见百济王竟然玩真的,连忙站出来为鬼室福信求情。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百济王根本连听都不听,用冷森森的声音说道:“求情者与其同罪!”完全就是铁了心要杀人的征兆。

鬼室福信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但是奈何被绑的结结实实,只能徒劳呼道:“扶余章,你这奸佞小人,擅杀大将自毁前途,百济若是因此灭国,你就是百济的千古罪人!”

“哼!”百济王面对鬼室福信的指责冷冷一笑:“早就有人说你心存不轨,仗着自己的功劳横行无忌,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百济王扶余章,生性多疑,在很早之前就有人跟他说过鬼室福信功高震主,这让他心中对这个手下头号大将有了一丝的戒备。

而就在不久之前,高句丽权臣泉盖苏文行刺荣留王,事后扶植高藏上为的行为更是给了他一个严重的警告,让他对鬼室福信的怀疑又增加了一些。

今天,鬼室福信竟然在朝堂之上骂他是奸佞小人,又骂他是千古罪人,这完全就是长辈骂晚辈的话,听在他的耳中更让他确定这个将军要不得了,否则自己早晚会走上荣留王的老路。

当然,这里还有另外一层关系,那就是高句丽的新王高藏并没有死,这让百济王心中有了底气,琢磨着就算是百济真的毁了,自己也不会死。

与其这样不如赌上一把,反正杀了这个鬼室福信自己也不会死,而不杀的话说不定那天这老小子就把自己给‘送走’。

(本章完)

第一二五三章 孤军深入

鬼室福信就这样死了,死于扶余章的猜忌,死于同僚的陷害。

不过这个为百济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家伙虽然死的憋屈,但从某些方面来说,这样的死法似乎也不错,至少不用亲眼看着他守卫了一辈子的国家毁于战火。

而就在百济王弄死了鬼室福信之后的第二天,百济的暴乱终于压制不住了,大量挣扎在生存边缘的百济平民涌向皇宫,叫嚷着要吃饭,官府必须开仓放粮的口号将百济皇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可是百济王现在已经再也拿不出任何多余的粮食了,仅有的几个官仓他还要留着养活士兵,毕竟那些大斗兵要是哗变起来,远比百姓闹事要可怕的多。

而与此同时,程处默则正带着他的五千先锋军艰难的向百济皇城的方向移动。

整个百济都处在缺粮的边缘,起义军随处可见,最多的时候小程甚至一天遇到过分属不同势力的军队达十余支之多。

不过好在虽然遇到的队伍不少,但其人数却并不多,而且战斗力也是渣到不行,按照李承乾的标准来说,连负五的标准都达不到。

这些人与其说是军队不说是一群饿急眼的农民,在辽东军团这种虎狼之师前面别说打仗,能排出队形都处算是能征惯战。

按说百济与新罗打了这么多年,怎么也战斗力也不会渣到这个程度,可是不要忘了,辽东军团的进攻实在太过突然了,几乎超出的所有人的预料。

在百济和新罗人看来,辽东军团虽然一鼓作气拿下了高句丽,但自身也是实力大损,不经过长时间的休整根本不可能有能力向他们发起攻击。

所以百济和新罗真正的老兵几乎都集中在三国交界的位置,抱着万一的心思打算按照开始时的计划,出其不意将辽东军团彻底留在半岛之上。

正是因为这样,程处默一路行来才会没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几乎是争行军的速度在向百济皇城逼近。

而在另一方向,两万人的辽东军团则向着三国交界的地方缓缓压了上去,人数不多,但却新罗和百济带来了足够多的压力。

百济想要撤兵回援,但三方牵制的情况下,主将又怕自己一退被新罗趁机与大唐合兵一处来个撵狗入巷。

而新罗也有同样的考虑,所以只能提高戒备,死死盯着辽东军团的两万人和百济的近二十万大军。

三方人马就这样彼此僵持着互相牵制,而人数最少的大唐却是最轻松的一个,丝毫不怕新罗与百济联合,也不知道是唐军将领神经大条还是有恃无恐。

辽东军团先锋军,派出去的斥候在严寒中头顶蒸蒸冒着热气,脸上尽是汗水,立马于程处默跟前:“程将军,前面百里便是百济熊津城,有近十万百济军驻守,看上去似乎要与我们决战。”

“十万,呵呵……”程处默洒然一笑:“加速行军,咱们去会会这十万百济人。”

“将军,要不要通知大总管?”斥候在离开之前,小心的提醒道。

毕竟他们只有五千人,百对十万百济人,想要取胜不管怎么说都有困难。

虽然辽东军团的汉子们在经历过高句丽的那一场决战之后变得有些漠视生命,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会喜欢以一当十,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

如果能等到后方大军,自然还是等着与大军汇合再与百济一战才好。

“去通知吧!过了熊津城就是百济王城泗沘,这一战可以说是最后一战,打过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程处默充分的继承了他老子的‘优点’,该精明的时候绝不糊涂,虽然平时表现的愣一些,但是关系到自己小命的时候,绝不会贸然做出决定。

“是,职下立刻就去通知。”斥候领命打马而去,小程则是带着队伍继续向前。

李承乾在那天开会的时候说过,这次的战争必须速战速决,既要打的漂亮,又要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所以辽东军团这次几乎是放弃了一切,除非是必要的战斗,否则根本不会与任何人交战,即便是路过一些城池,至多也就是将城中的唐人接出来了事,只要对方不抵抗,根本不会对任何人发起攻击。

这样的情况下很大一部分百济人相信了辽东军团‘撤侨’的理由,对这四万大军视而不见,让他们得以长驱直入。

这里或许有人会问,难道他们就不怕百济人设下埋伏,把他们引进埋伏圈之后消灭么?

其实这里面的道理很简单,因为四万辽东军团加上他们的装备,根本不惧百济任何人,在他们的近二十万战力都在边境的情况下,想要用其他人来堵住四万辽东军团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们完全有能力凿穿任何敌人的拦截。

一百里路,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辽东军团完全可以在两天内到达,但考虑到先锋的职责,程处默刻意的放慢了速度,侦骑四处的同时,也在准备着宿营的物资。

终于在第四天的上午,五千先锋赶到了熊津城下,看到了在城外扎营列阵的十万百济大军。

“将军,要不要试着攻一下?”副将与程处默并肩站在一起,手中拿着望远镜,一边看一边问道。

“试什么,还有什么可试探的,瞅瞅那帮家伙面黄肌瘦的德性,老子都不忍心。”程处默手里同样有一根望远镜,不过他只是草草的看过一眼便放了下来,脸上带着纠结和犹豫。

就目前来说,李道宗的中军就在他身后不到三十里,真打起来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给他强有力的支援。

但可恶的是,李道宗那老头给他的命令却是待命,只要百济人不进攻挑衅,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把李承乾的命令执行得十分彻底。

不过程处默不想发起挑衅,对面的百济人却并不想放过他,一个穿着锦袍的家伙从军阵中跃马而出,大声吼道:“对面大唐的将军,我家丞相有事相邀,可敢出来答话。”

(本章完)

第一二五四章 霸气的‘铁罐子’亲卫

程处默无声地与副将对视一眼,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冷冷对身边亲卫说道:“弄死他!”

“是!”亲卫脸上闪过一丝狞笑,越众而出。

“你是谁?你家将军……”锦袍人并没有意识到危机的降临,看着铁罐子一样的亲卫疑惑地问道,不想话说了一半就被打断:“尔有何资格对我大唐将军呼呼喝喝,今日用尔狗头警告你家丞相,想要见我家将军,自己徒步来见。”

“什么?”锦袍人楞了一下,平时仗着自己是丞相身边红人,作威作福习惯了,一时间竟然没搞懂唐军阵营中出来的‘铁罐子’说的是什么。

不过他搞不懂并不代表别人也搞不懂,就在他一愣神的瞬间,身后已经响起一个声音:“小将军手下留情!”

然而这一切已经太晚了,雪亮的刀光闪过,锦袍人的惨叫声在一片寒芒中戛然而止。

“哗……”百济人的军阵中传出一片哗然之声,穿成铁罐子一样的亲卫蛮横的表现惊呆了所有人。

“可是有人不服?”杀了人之后,面对愤怒的百济人,亲卫没有半点退缩,手中横刀一甩傲然立于马上,视对面无数百济人如无物。

“这小子不错,回头找个机会要提拔一下。”大唐军阵中,程处默丝毫不担心亲为的安全,反而笑着与身边的副将聊了起来。

而对面的百济人却炸了庙了,无数人吵嚷、叫嚣着报仇,一柄柄出鞘的长刀反射着寒光。

“有种就出来一战,没种就特么闭嘴,想要谈判就让你们丞相滚出来。”程处默的这个亲卫完全就是个人来疯的性格,对所有的喝骂声置若罔闻,纵马于阵前耀武扬威地宣誓自己的存在。

而此时就在百济军阵的后方,也正进行着一场讨论,连带百济丞相在内的十数位高官显贵面带愁容。

“丞相,要不……咱不谈了把,大不了打上一场,谁输谁赢还是未知呢。”

“扯淡,打上一场说得容易,但万一打败了怎么办,这里已经是最后一道防线,如果我们败了,皇城将会直面大唐四万铁血雄师,你们考虑过后果没有。”

“不打又能怎么办,你又不是没看到唐人嚣张的样子,难道我们就这么认了?今后让百姓怎么看待我们?”

“都怪那姓燕的不会说话,面对大唐如此骄兵,竟然要求人家将军出来答话,被人杀了纯属咎由自取!”

“要我说……”。

“都别说了,老夫出去!”七嘴八舌的抱怨声中,百济丞相长长叹了口气,分开人群颓然向军阵外面走去。

有人说过哀兵必胜,也有人说骄兵必败,现在的百济丞相只能寄希望于这两句大唐的名言,只希望这不是安慰人的便好。

穿过人群之后,百济丞相以大唐百姓之礼对着‘铁罐子’亲卫拜了一拜,随后才缓声说道:“这位小将军,某就是百济丞相,不知贵军先锋将军可有空暇,容某拜见一番可好?”

“不错,总算还知道一些礼数。”马上的亲卫,轻蔑的看着眼前的老者,以胜利者的姿态说道:“在这儿等着,我去与你通报一声,至于将军要不要见你,就看你的运气吧!”

忍,一定要忍!百济丞相何时受过如此屈辱,不过为了百济,为了那句哀兵必胜的名言,他忍下了这一切,希望自己所受的屈辱能够换回身后士兵拼死一战的决心。

在这一次出来,他是带着百济王的嘱托而来,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如果大唐真的是想要接回拿下身在百济的子民,那就索性答应他们,替他们将所有身在百济的唐人都接来,就此将唐军打发回去。

而第二则是防备大唐项庄舞剑志在沛公,因为百济人不管怎么想都想不通,为了区区几个唐人,大唐会派出四万大军前来接应的事实。

在他们看来大唐就是那‘撤侨’当借口,意图直接杀进百济腹地,到时候随意找个理由说是有唐人没有接到,留下不走或是大军攻城,将百济毁于一旦。

所以才会有十万大军驻扎在熊津城的情况出现,而这十万人也是百济目前能够调动的极限兵力。若是人数再多,或者出征的距离再远一些很可能就会出现饿死人的情况。

但是事实证明,哀兵必胜只是一句安慰人的话罢了,或许在古代的中原大地上有过哀兵必胜的例子,但那更多的只是巧合,并不是真理。

内无粮草,外有强兵,援军迟迟没有消息,这样的情况下百济人如何能够必胜?

更何况辽东军团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一年半时间从安市城打到熊津城,转战数千里依旧有六成战力的铁血军团,岂是百济人凭借一时气血之勇就能够战胜的。

所以当百济丞相被带进大唐军阵之后原本还有一点希望的心彻底沉了下去,见到程处默的时候甚至连说话的欲望都提不起来。

“百济丞相是吧?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本将很忙时间不多。”程处默对眼前的老家伙没有一丝好感,说起话来自然不会客气。

再说这货继承了老程的脾性,什么君子之风与他根本无缘,所以指望他能够‘以礼相待’完全就是扯淡。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人养什么鸟,有什么样的兵就有什么样的将军,能够有桀骜不驯的亲卫,程处默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呢。

不过百济丞相也是久混朝堂的人物,城府不是一般的沉,对于程处默的不客气脸上没有一丝的变化,只是陪着笑说道:“尊敬的将军,我是代表我王向将军致歉的,对于我们没有保护好贵国子民,还要劳烦将军远来,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然而百济丞相最终还是过高的估计了程处默的无耻,本以为得体的话到了这家伙的嘴里完全变了味道:“道歉什么的就不用了,大唐子民自然会有我们来保护,你们如果觉得自己做的不好,那就马上把路让开,不要耽误老子的时间。”

(本章完)

第一二五五章 开片儿(上)

百济丞相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刚刚生气的怒气压下去:“尊敬的大唐将军,您这样的要求有些不合适吧,试想一下,如果我百济四万大军深入贵国,想要进入长安您会怎么做?”

“看不出来,你还很有想法嘛。”程处默夜枭一样的声音分外刺耳:“不过你有没有想过祸从口出?”

程处默的嘲笑让百济丞相索性放开了,坦然说道:“将军敢保证没有攻占百济的念头么?如果将军打着占领百济的主意,就算是我不说又能如何?”

程处默本就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就着百济丞相的话借题发挥,一声大喝:“你若是不服尽管放马过来,啰嗦什么!来人,送这位百济丞相出去,全军结阵与百济人决一死战!”

“你……”百济丞相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大胡子青年竟然如此没有城府,自己一个比喻就已经把他激怒。想到开战的后果,想到高句丽的结局,百济丞相发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错误,。

但是冲上来的‘铁罐子’亲卫并没有给它继续与程处默分辨的机会,直接横刀出鞘,厉声喝道:“请!”

这根本就是要杀人,哪里有一分半点‘请’的意思,还在琢磨百济未来走向的百济丞相被吓得一个哆嗦,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刚刚拍出来的亲信尸骨未寒,难道自己立刻就要步上他的后尘?

“百济丞相,请吧,难道还想留在本将的军营之中吃饭不成!”程处默可恶的声音回荡在百济丞相耳畔,听上去就像是催命的魔咒。

罢了!绝望的念头在百济丞相心中升起,事情最后还是向着百济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大唐这一次就是来打仗的,什么‘撤侨’全都是扯淡,看来自己要回去好好准备迎战了。

带着一份绝望,百济丞相在程处默亲卫的护送(押送)下,离开中军,向着百济的一方而去。

而就在程处默与百济丞相见面的这段时间,李道宗率领的中军也接近到了距离他们十里的范围。

“段瓒!”

“在!”

“本将给你五千骑兵,待中军与百济人接触之后,从其左侧杀出,冲其本阵。”

“是!”

“伍登!”

“在!”

“你与段瓒任务相同,不过本将要求你从右侧杀出,明白么?”

“是!”

“思文,将军中所有医疗车都调出来,给处默他们送过去。”

“是!”

临时的营地中,李道宗正在抓紧时间安排任务,他与程处默不一样,并没有什么猫玩老鼠的心思。

大军已经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图穷匕见的时候也应该到了,再没有伪装的必要,十万百济军团只要在熊津城外被剿灭,百济便等于是丢掉了最后一道防线,这一次的东征便算是圆满的画上了一个句号。

辽东军团的大头兵们也知道,现在到了真正决战的时候,回家的情绪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脑海,得到战备的命令之后不担没有厌恶,反而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大干一场。

大家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战,十万百济人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土鸡瓦狗,但同样也是实打实的战功,如果不抓住这次的机会,只怕今后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仗打了。

毕竟他们这些大头兵与李承乾的位置太远了,并不知道大唐太子的心到底有多大,在他们眼中百济就已经是大陆的尽头,拿下百济之后就再想打仗估计也没机会了。

所以每个人都十分珍惜这一次的机会,都想借着最后这一战多拿些战功,等回到大唐也好用战功多换些土地什么的。

两队骑兵在小段与伍登的带领下飞速离开,三万五千人的队伍变成了两万五,李思文又是带着近五千人的队伍将两百台医疗车送往前线,作为对程处默的支援。

剩于的两万人原地驻扎了下来,并没有被李道宗派出去,这些是他留下的后备力量,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边境那里只有两万人在牵制着新罗与百济近四十万人,如果百济拼上一切,杀个回马抢,那两万人根本无力阻止。

至于说新罗,李道宗并不指望他们真的会向百济人发起进攻,虽然两个国家彼此之间有着很深的仇恨,但是在灭国的危机下,任何事情都有可会能会发生。

所以他不得不留一手防备的措施,以备不时之需。

熊津城外面,百济丞相回到了自己的营地,在无数期望的目光中黯然摇了摇头:“准备战斗吧,大唐不会放过我们的。”

“什么?难道他们真的……”

“都这个时候了,难道丞相还会骗咱们?真的假的又有什么意义。”

“对,现在只有我们自己可以救自己,我们必须打败他们,哪怕是将他们挡在这里也好,只要我们边境上的军队能够回来,消灭他们易如反掌。”

几乎要绝望的百济高官们歇斯底里的发泄着心中的恐惧,但却没有考虑自己的实力到底有没有可能在辽东军团强大的战斗力下得以生存。

十一月的百济滴水成冰,可是在战争阴云的笼罩下,所有百济人的脸上都流淌细密的汗珠。

看着对面数百辆造型怪异的车子从唐军的军阵后方出现,直至最后排到战阵的最前方。

百济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战争装备,由粗大的木桩拼接到一起的车子密不透风,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出于对未知的恐惧,百济人举起了手中的武器,紧张的注视着唐军的动静。

“将军,这能行么?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辽东军团先锋军中,副将有些忐忑的看着被推出去了医疗车,有些不安的问道。

程处默一脸的不在乎,嘴里嚼着一片牛肉干,大咧咧的说道:“能有什么问题,你要相信那帮老头子,这帮老家伙打的仗比吃们吃的饭都多,他们说能行能就一定能行。”

副将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急声说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担心他们带的铁菠萝太多,万一在里面炸了怎么办!”

(本章完)

第一二五六章 开片儿(下)

副将提出的问题并不是无中生有,程处默这货为了这一战在每一台车里都装了不下两百个‘铁菠萝’,按照一台车十个人计算,每人需要装备二十个。

黑火药制作的‘铁菠萝’可不是现代的手榴弹,为了增加威力每一个颗里面装是装着不下二斤的火药,加上自身的外壳,可以说每一个‘铁菠萝’都有人头大小。

两百个堆在一起那就是好大的一堆,装进医疗车里面,再加上十个人,立刻就将车子挤的满满当当,人在里面基本上除了转身并没有多大的活动空间。

大家都知道火药这东西其实是很危险的,震动、火源、摩擦任何一点都有可能会将它引爆。

现在如此多的‘铁菠萝’被堆在一起,再加上十个人,而且每个人身上还都带着火种。这在副将看来,那些车子就特么是特大号的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嘭’的一声把里面所有人送去到另一个世界。

“行了,别担心了,不就是百十步路的时间么,等他们冲过去,把‘铁菠萝’一丢,不就没事儿了么。”程处默依旧有些不以为然,在副将肩上拍了一下之后,纵马来到队伍前面。

“所有人听好了,都给老子跟在这些车的后面,没与百济人接触之前谁都不准露头,否则丢了脑袋不要怪老子没提醒你们。”

如果李承乾在这里,一定会被程处默的决定吓上一大跳,该死的家伙竟然在无意见搞出了类似于后世步坦协同作战的模式。

只不过与后世有所区别的是,医疗车的行进速度很慢,而且动力就是靠人在里面推着车子走。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医疗车对敌人射出来的箭矢有很强大的防护能力,手臂粗的木料有足够的强度应付一切攻击力在床弩和投石机之下的远程武器。

这也是为什么程处默会突发奇想,打算利用医疗车为掩护,向百济人发起进攻的原因。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大唐辽东军团很快完成了进攻前的准备工作,医疗车在众人努力下开始缓缓向前移动。

“唐军要进攻了,所有人准备,弓箭手上前!”百济人敏锐的发现了辽东军团的动向,号令声开始彼此起伏的响起,紧张的气氛在百济军中凝聚。

五百步,四百步,医疗车的移动速度虽然缓慢,但却一直没有停下来,随着车里和车外众人的共同努力,车子终于进入到了百济人的攻击范围。

“放箭,放箭!”从来没有打过这种仗的百济人还在按照以往的经验在战斗,待唐军进入到两百步的射程之后,无数利箭冲天而起,带着呼啸的风声,扑向它们的目标。

“梆梆……”一连串敲击声传进医疗车里面,铺天盖地的箭雨覆盖了大唐进攻的队伍。

然而让百济人无语的是,他们的箭雨并没有给唐军造成任何损失,医疗车依旧在无声的缓缓推进,大量辽东军团的战士躲在车子后面口中不断发出一声声嘲笑。

打不动!这特么战争还怎么打?三轮箭雨过后,百济丞相无奈的发现,他们的攻击根本无法阻挡大唐军队进攻的脚步,尽管那一辆辆怪车全身被射的像是刺猬一样,但很明显的是,箭雨并不能阻拦它。

“丞相,这,这怎么办?”领兵的将领发现了同样的问题,急切间竟然向他一个文臣来询问应对的办法。

“用床弩,用投石机,毁掉它们,一定要毁掉它们,决不能让他们靠过来。”虽然百济丞相并不知道辽东军团为什么会使用如此奇葩的战法,也不知道几千人冲上来能干什么。但出于直觉,他觉得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让那些该死的怪车进入到军阵之中。

可让他奇怪的是,在得到命令之后,前来询问他的将领并没有离开,只是一脸苦涩的看着他,嘴巴开合了半天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怎么回事,快说!”狠狠瞪了一眼这个不知所谓的家伙一眼,百济丞相急声问道。

“丞相,床弩和投石机还在城中,想要运出来没有一天时间根本不可能。”将领的声音满是无奈。

他当然知道丞相说的是对的,对付大唐这种怪车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床弩来进攻,可问题是现在打的是野战,并不是攻城或守城战,谁会浪费力气运那个东西出来?

百济的床弩与大唐的并不一样,开合一次费力不说,就连搬动也要好几个人。

如此沉重的武器,放到野战上面是得不偿失的,进攻的敌人根本不可能给他们留下第二次开弓或者装填投石机的时间。

为了只能发射一次的机会,带着那么沉重的家伙这对任何一个将军来说都是愚蠢的选择。

这不单是百济将军一个人的想法,甚至在大唐没有组合式床弩出现之前,大唐的将军同样也有这样的想法。

“尽人事听天命,好好组织部队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进攻吧。”知道面临的困境之后,百济丞相颓然挥挥手。

大唐军队实打实的战绩不断提醒着这位年近五旬的百济丞相,想要靠十万军队挡住大唐前进的脚步,除非有奇迹降临!

“弓兵退后,盾兵上前,长枪给老子顶上去。”回到阵前的百济将领抱必死的决心,发出一声怒吼。

大唐的怪车已经接近到军阵前面不足百步,眼看就要短兵相接,说不紧张全都是骗人的。

可尽管如此,该打的仗还是要打,心中虽然忐忑,但外表上必须不能被下属看出来,哪怕是装也要装的像一些,这就是百济将领心中的真实想法,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抱任何侥幸。

近了,更近了,随着百济人眼中的怪车不断推进,眼看着就要进入阵前五十步距离之内。

“杀!”像是在给自己壮胆,无数百济人齐齐将手中的盾牌戳到地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一场帝都保卫战随之拉开序幕!

(本章完)

第一二五七章 哀兵必胜(上)

大唐辽东军团的战斗力到底如何,一直是个谜,外界的传闻说辽东军团战斗方式诡异,让人完全抓不住规律。

现在百济人终于领略到了这种战斗方式是如何诡异了。

就在百济人以为大唐军队会直接用怪车冲阵的时候,那些怪车却突然停了下来,侧面突然有数个翻版掀开,几个黑乎乎的东西从里面抛了出来。

什么东西?百济人的注意力不由被那些‘铁菠萝’吸引,领兵将领同样不例外。虽然任何人都知道这黑色的铁球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不由自主的将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悲剧就这样在百济人中间上演,数百‘铁菠萝’几乎在同一时间炸响,冲天而起的黑红色火焰吞噬了周边的一切。

“救命啊!”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不要乱,组织防御。”凄厉的惨叫随之而来,将已经吓蒙圈的百济将领从震惊中唤醒,匆忙间除了防御他想不到任何的指挥方式。

不过辽东军团的战士并没有给百济人重组防线的机会,接着混乱,无数的黑色铁球被他们从怪车中丢出来,带着一溜浓烟落入百济人的军阵当中,在他们惊恐地叫声中再次用炙热的火焰将他们吞噬。

“反攻,给老子反攻,靠近他们,把他们从车里拖出来。”混乱中有人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并且带着人冲向那些正在肆虐的怪车。

但是他的相法还是过于简单了,眼中只有怪车的百济人忘记了,在怪车的后面还有大量的士兵。

“嘭嘭嘭……”钢弩激发的声音顷刻间响起,冲上来的百济人一排排倒在血泊之中。三棱矢用其锋利的属性宣誓自己的存在,大唐军人用其冷血无情宣誓他们杀敌的决心。

“发信号,两翼可以进攻了!”程处默骑在马上,看着对面百济人渐渐混乱的军阵,下达了最后进攻的命令。

“咻咻咻”与程处默保持同步的是他身边的亲卫,‘发信号’三个字才刚刚入耳,三颗颜色各异的信号弹便被点燃,带着一往无前的其实冲天而起。

早已迂回到百济人两翼的段瓒和伍登此时已经等得极为不耐,见到程处默发出的信号之后,扳鞍认镫跳上马背,战马长嘶声中手中长枪一挥,当先窜了出去。

而在他们身后,则各自跟上了五千来自于契丹的骑兵,如雷的马蹄声中,两支五千人的骑兵队伍如两支锋利的长剑,劈开天地间的混沌,在茫茫旷野中杀出,向着还在不断调整阵型的百济大军冲了过去。

“丞相,不,不好了,大唐竟然有埋伏,您还是快走吧,立刻回熊津城,借着……”。

“放屁,老子不走,今天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百济丞相推开身边无数的士兵,站到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声嘶力竭的吼道:“百济的将士们,你们身后就是百济曾经的国都,再后面就是你们的家乡,你们想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毁于战火,还是想要凭借手中的武器,为自己,为百济挣一个美好的未来!告诉我,大声告诉我!”

这是百济丞相最后的动员,如果这样还不能唤醒这些百济士兵死战到底的战斗意志,那么只能说这是天要灭亡百济。

但让他意外的是,在这个紧急关头,他的演说取得了空前的成功,围在他身边的战士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战刀出鞘迎着凛冽的寒风爆发出一股惊天气势:“吾等与百济共存亡,我死国存!”

“杀!”

“杀!”

面对生死存亡,百济人爆发出的战斗意志让人难以想象,正面突进的先锋军首先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无数百济人舍生忘死的向他们冲了过来,尽管半路上倒下无数战士,后面的人却视若不见,依旧红着眼睛杀上来。

然而经历了两年艰苦鏖战的辽东军团真的会惧怕百济人的拼死反扑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面对扑上来的百济人,迎接他们的是更加狂暴的箭雨,连发床弩爆发出的攻击力更是让人心寒。

随着棘轮的摇动,大量的百济人倒在了进攻的路上,少数漏网之鱼也有那些手持钢弩的士兵来应付,短时间内正面战场陷入胶着。

但是百济人真正需要面对的并不是正面战场,他们的两翼此时已经暴露在了段瓒和伍登的面前,混乱的局面下让他们很难重新整队,所以只能咬死撑。

长久以来与新罗的战争经验再一次害了他们,就在百济人以为两翼冲上来的大唐骑兵会对他们发起突击的时候,他们惊讶的发现,那两只军队竟然偏离了正确的方向,向着他们军阵的背后冲了过去。

干什么?这些大唐人到底要干什么?刚刚鼓起斗志的百济人陷入迷惑。

但是很快他们就明白自己遇到了什么样的进攻,那些冲上来的大唐骑兵竟然远远的向他们射出了手中的弩箭。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几乎在顷刻之间就有数百人倒在了第一波箭雨之下。

“冲上去,冲上去与他们拼了,不要停在这里。”百济的带兵将领几乎要急疯了,正面战场陷入僵持,两翼又被唐军拖住,而他们面对的似乎只有区区一万多人。

也就是说唐军至少还有两万多人在后面没有被派上来,可就算是这样已经让他们有些疲于应付,若是另外的两万多人对他们发起攻击的话……。

撤兵,必须撤兵了,放弃一部分人,大队人马撤回到身后的熊津城里面,依托那里的坚固城墙与唐军周旋。

现在差的就是让谁留下,毕竟这个时候百济军还没有露出败相,可若是安排人断后,主力撤出战斗的话,很可能留下的那些人一个都回不去。

所以这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无法狠下心来下达,所以百济将军再一次来到了丞相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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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八章 哀兵必胜(中)

“我留下,你带人回城吧!”百济丞相的回答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就像刚刚他自己说的,在他身后就是他的一切,想让他放弃除非踏着他的尸体走过去,现在到了兑现这个承诺的时候,身为一个丞相又怎么能够出尔反尔。

“丞相,百济还需要你,你还是带人回城吧,打仗是我们军人职责,与您无关!”生与死的关键时刻,百济的将军做出了自己认为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丞相的固执,尽管他一再的要求,却依旧无法挽回这个老头子的想法,最后只能长叹一声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短短的一刻钟后,近三万人愿意留下来充当死士,将生存的希望留给了其他人,只是这些人心中十分清楚,所谓回城也只不过是晚几天死去,对于战争的结局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没有粮食了,一支没有粮食的军队就算是战力再强,战斗意志再高昂,也都无法改变最后被消灭的结局。

当然,他们也可以选择一鼓作气将大唐辽东军团击溃,但目前来说就算是一个傻子都知道,他们根本打不过大唐,只不到两万人就已经让他们应接不暇,若是后面那两万多人再一上来……。

“将军,百济人要溜了,我们追不追?”

数万人的调动不可能一蹴而就,百济人阵形的变化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意图,程处默的副将也是一员沙场老将,如何能够看不出来。

“他们溜不了,小段和伍登不会让他们得逞的,现在所差的是我们的人能不能顶住正面战场,如果顶不住正面战场,老子恐怕只能向后面那位大佬救援了。”

程处默对战局有着自己的分析,在他看来以游击战法在骚扰百济人的段瓒和伍登还保留着很大的机动力能,只要百济人敢往回撤,他们一定可以堵住他们的后路。

可是这样一来很容易引动百济人拼死一战的决心,到时候他们在正面战场上受到的压力就会倍增,五千人就算是全都压上去也不一定能够拦得住十万的拼死反扑,万一被这些人突围而走,到时候很可能会留下无穷后患。

“处默,不要忘了,我可是还带来了四千人呢,你别以为他们都是吃干饭的,这些人也能上战场。”负责支援程处默的李思文这时候不干了,瞪起眼睛反驳道。

在他看来两万大军足够围死百济这十万人,让他们逃无可逃,毕竟他们这一路上缴获了不少的战马,四万大军足够分配到每人一骑,就算是这些百济人真的逃了,估计也很难逃出十里之数。

“你带来的人?不要忘了,这四千人可是右卫率最后的一批人,难道你想把我们所有人全都填进去?”

程处默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但是一支军队战损达到六成,按说已经不可能再去战斗,就算是精锐中的精锐也不行。

这样的军队上了战场很可能稍有接触之后就会发生溃散,到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导致这次进攻百济失利都很有可能。

但李思文明显并不认同程处默的判断,摇摇头一声冷笑说道:“处默,若是右卫率真的不能上战场,你认为大总管会派他们上来?”

程处默不说话了,眯着眼睛盯了李思文一会儿,回头对身边副将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你认为有把握么?”

“我相信大总管的判断,如果他认为没有问题,那就一定不会有问题。”副将略一思索,重新将问题的决定权交给了程处默。

小程虽然看似鲁莽,但他也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虽然很想将百济这十万人全部留下,可这种目的却是建立在自身无损的情况下,如果以随时会溃败的赌注去赌的话,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处默,你还要犹豫到什么时候?对面的百济人可正在加速调整,正不进攻只怕一切都晚了,若是让他们回到熊津城,没有两个月时间我们根本不可能将他们全部消灭掉。”看着犹豫的程处默,李思文急了。

要知道,熊津城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这位城在百年之前还是百济的国都,虽然后来百济迁都了,但是王城该有的东西这里都有,这自然包括王城应该有的防御系统。

所以说如果真的让百济人退进城去,那么辽东军团除了原路退走再无他途,毕竟他们这次出来的是打着‘救人’的旗号,没有老李的命令可不敢真的在百济拖延太长时间。

“好!老子今天就陪着你们拼一把,要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考虑到百济人退进熊津城的后果,程处默也稳不住了,把手一挥下定了决心。

整军,训话,出兵一连串的过程下来用时不到一刻,而在上了战场之后,这支只有四千人的右卫率终于让人意识到什么叫哀兵必胜。

冲上战场之后的右卫率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架式,什么箭雨,什么枪林,什么盾阵全都不能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

带着对生命的漠视,挥舞着手中横刀的家伙们根本就是一些亡命徒,寂然无声的穿过自己人的身边,横刀如倒挂的星河掠过百济人的胸膛,在无数人震惊的目光中直接凿穿了百济人的防御,杀进了他们的本阵之中。

“我日他大爷,这帮混蛋打鸡血了么?”程处默也在冲锋之列,不过看着右卫率这帮家伙只凭借两条腿竟然跑的比他的马都快,整个人也有一种三观尽毁的感觉。

“后面那老头子说了,回去之后右卫率要撤裁,如果你是右卫率的一员,你会怎么想?会不会让右卫率就这么没了?“

跟在程处默身边的李思文揭晓了右卫率如此拼命的原因,也让程处默知道了,为什么右卫率会如此舍生忘死。

原本有一万人的右卫率经过高句丽一战,战损达到六成,说起来的确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回去之后很可能会把余下的人打散编入其他卫率,而新的右卫率将会重新组建。

但是事情真的会这样简单么?仅剩四成战力的右卫率真的甘心被打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让那些死了的兄弟,伤残的兄弟怎么想,怎么看?

(本章完)

第一二五九章 哀兵必胜(下)

为了那些战死兄弟的妻儿老小,为了那些残了的兄弟,早已经凝聚成一个整体的右卫率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动力,他们要用自己战功为自己拼一个未来,一个可以不被撤裁的未来。

所以这帮家伙冲上去的时候几乎是拼了老命,所有的防御装备全都被丢弃,只为换取那一点点的灵活与速度。

可是他们灵活了,对面的百济人却被他们给打懵了。

试想一下,当一个人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长嚎,寒冬里光着膀子,面对刺来的长枪短剑不避不闪的时候,你怕不怕?

有道是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当四千个不要命的疯子发起决死冲锋的时候,那种气势完全是不可想象的。

再加上刚刚得到上面的通知,知道自己会被留下为了死士阻挡大唐的进攻,而另外一部分人则会撤进坚固的熊津城。

所以这些被自己上官留下来的人全都‘怂’了,挥出的刀子比以往慢了不是一点半点,本该强力阻击演变成畏缩不前。

都说是不患寡而患不均,被留下的那些士兵也是人,自然也有这样的心理,别人可以撤,为毛自己要顶在前面当炮灰?

反正老子也走不了,不如把唐军放进来,让他们去攻击那些准备撤走的人,到时候大家一起死多好,地狱路上也能有个伴儿不是。

不得不说,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当然也有百济的高官们没有协调好的原因,他们在士兵不知情的情况下,凭借自己的意志决定了他们的未来,有这样的后果也在情理之中。

战场上局势的变化往往就是那么一瞬间,错误决定带来的后果很有可能会是灭顶之灾。

百济人因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血的代价,防线被破开之后,大量的辽东军团士兵冲到了百济人的军阵之中,咬住了已经整好队,正在不断后撤那一伙人的尾巴。

“驴日的混蛋,杀……”。

“搞死他们……”。

杀声震天,血光四溅!

开始拼命的右卫率再打开通路之后一往无前的杀进人群之中,在他们眼里除了嗜血和疯狂再无其他,横刀之下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多年的训练让他们不光有一副强健的身体,最关键的是让他们有了精湛的杀人技巧,哪里是人身体的弱点,哪里是要害,哪里可以让敌人失去反抗能力,这些已经被长久的训练刻印到了他们的骨子里。

雪亮的刀光在寒风中闪烁,凛冽的北风卷起地上的残雪,正面突击的其他人在右卫率的刺激下同样红了眼睛,左手军刺,右手横刀嘶吼着冲入人群之中。

什么防守,什么配合,在这一刻已经被他们全部抛到脑后,如何把手中的武器送进敌人的身体,让敌人倒下才是他们在乎的。

这一切说来话长,可实际上只发生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而就是这几个呼吸,战争便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向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而就在这时,段瓒与伍登两个也在发现百济人的意图之后向他们的后路发起了进攻,射出最后一波箭雨之后,手中横刀斜举,提高了战马冲刺的速度。

一万骑兵的冲击是什么样子的?没见过的人绝对无法想像,单是那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就足以让人心中发寒,若是再配合上那种一往无前的势,胆小的甚至当场就会被吓尿了裤子。

可是百济人已经没有时间来尿裤子了,战马的速度被提起来之后,短短数百步距离几乎就是一眨眼的时间而已,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两支已经骑兵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

没有什么战马跳过人墙,也没有什么马蹄踏破护盾,有的只是血肉与长枪的碰撞,有的只是横刀掠过人体发出的哀嚎声,有的只是战马踏碎人体骨骼发出的‘咔嚓’声。

在各自付出数百人的代价之后,两支骑兵成功的从两翼突破了百济人的防线,其间无数百济人被战马撞飞,又被粗壮的马蹄踏中,最后变成一摊烂肉。

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真正可怕的还是那一把把锋利的钢刀,战马的高速移动中,挥舞起来的战刀有着超乎寻常的力量,无论百济人如何招架和闪避,最后都无法摆脱死亡的降临。

况且因为有了撤回熊津城的命令,那些刚刚整好队的家伙们根本就没有防备大唐的骑兵会突然发起进攻,而且他们也没想到防线会那么容易就被突破。

所以当段瓒与伍登带着人冲进来的时候,这些百济人根本连一点防备都没有,一心想着进城的他们心中早就已经泄了刚刚提起来的斗志,面对虎狼一样的骑兵,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崽子们,跟老子上,一个不留,全部杀光!”段瓒彪悍的性格在这一刻得到体现,手中不知从哪里搞来的一杆铁槊被舞的风车一样,带着身边的亲卫和身后的契丹骑兵直接斜插奔向百济人的后阵。

另一侧的伍登则比他要文雅的多,手中一根长枪抖出朵朵枪花,让无数百济人在眼花缭乱的同时,捂着自己的咽喉倒向地面。

两队骑兵,两个三角突击阵,一万凶悍的契丹骑兵,百济人在准备撤兵回城的时间被他们突袭简直就像是受到了死神的请柬。

那些契丹人几乎与野人无异,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又怎么可以会对敌人手下留情,况且敌人的人头拿回去可以换回大量的奖赏,谁要是手下留情才是最大的白痴。

就这样,百济人的十万大军,正在遭受着以右卫率为先导的正面突击,两翼又受到契丹骑兵的穿插,这让本就有些斗志全无,准备撤回城池的百济人受到了灾难性的打击。

玩儿了命的右卫率因为是步战,杀起人来更加凶悍,完全就是不留活口的战斗方式,逮住一个就往死里砍,砍倒了还要在胸口刺一刀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死了。

百济人很快就被他们这样的打法击溃,哭着喊着四散逃去。

(本章完)

第一二六零章 大局抵定

百济丞相终于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面对强大的敌人时,他们需要作的应该是一鼓作气与之死战到底,而不是三心二意的想着保留实力。

可是现在后悔终是有些晚了,面对辽东军团疯狂的杀戮,无数百济士兵在四散奔逃,原有的战阵早就乱成一团,当兵的找不到将军,将军找不到士兵,指挥系统成了一团乱麻,组织反击与痴人说梦无异。

领军的将领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呆呆看着手下士兵或反击,或逃跑,或投降,人像是傻了一样没有一点反应。

百济的可战之兵都在边境,能征惯战的将军自然不会留在都城,再加上百济王刚刚弄死了手下的头号大将,所以这次出来带兵的不过就是些空有满腹经纶的草包,兵书背的不错,但根本就没有多少实战经验。

别说与伍登这样的一代半老将比,就算是程处默和李思文这样的二代比较,战斗经验都要差上许多,将局面搞成这样并不希奇。

“老爷,走吧,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跟着丞相出来的老管家终于开口了,只是眼下的局面除了建议离开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走?还往哪里走?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有什么好怕的!”百济丞相苦笑着摇摇头:“只是苦了你要跟我走一遭森罗殿了。”

百济与大唐并不远,信奉的东西也差不多,所以百济丞相也是相信有阴曹地府存在的。

“老爷,能伺候您是老仆的福气,跟着您走一遭森罗殿又有何不可!”老管家很清楚自家老爷的脾气,见他不走也不再劝,垂手肃立在他身后大有与之共生死的意思。

不过这一对主仆想要从容赴死并不等于其他人也会如此,更多的人还是希望能够活下去。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只要能够逃过今天之一劫,将来有大把的机会主动投降,到时候不但能捡回一条命,说不定还能捡些便宜,混个官当当,大唐想要统治百济总是需要一些人的。

溃散逃跑的百济士兵越来越多,右卫率需要面对的敌人越来越少,不过这些杀红了眼的汉子们根本就没有停手的意思,只要还有敌人他们就会一直战斗,逃跑的敌人也是敌人,他们自然也不会放过。

而在另外一边,那些被当成冲锋车的医疗车也没有停下,还在不断的向前推进,黑色的‘铁菠萝’不断被抛出去,将那些抱成团的百济人炸散。

期间也有些百济人想要拼命,不过这些医疗车并不是没有防护的,里面的士兵虽然主要任务是投掷‘铁菠萝’,但钢弩这种东西在辽东军团中已经是标配,车里的战士自然忘记携带。

倒下的百济人越来越多,十个人一台车的突击组随着车中的‘铁菠萝’越来越少,推车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有些时候遇到百济人多的时候,干脆就直接撞过去,等到敌人倒地再用车子碾过去,在车底拿刀子捅死他们。

而那些所谓的医疗车其实是没有底的,只是一个架子,装上轱辘,然后在上面装上一个由粗大树枝组成的壳子。所以人在这种车子里其实是站在地上的,想要让车动起来就要抓住里面的把手,大家一起用力推。

正面战场上辽东军团已经取得了优势,而在百济人两翼冲杀的两只骑兵取得的战果则更加的丰厚,两条腿的百济人无论如何也跑过四条腿的战马,只要被骑兵追上,后果自然就是人头落地。

百济人的骑兵曾试图阻拦他们,但因为四周到处都是乱跑的溃兵,面对自己的同胞他们实在是下不了狠手,所以战马的速度根本提不起来,要追上风一般疾驰的契丹骑兵也就难上加难。

惨败,彻底的惨败,战斗打到后期,对决已经变成屠杀,无数百济人四散奔逃,而在他们后面则是或多或少的辽东军团士兵。

有些甚至只有一个战斗小组十个人追着近千的百济人在跑,有些则是近百的辽东军团士兵追着一两个百济人在追,总之整个战场已经成了屠宰场一般。

“丞相,我们又见面了!”

日幕时分,战斗结束,程处默顶着一身血污,脸上带尚未干涸的血迹见到了上午才刚刚见过面的百济丞相。

“将军好手段,不过将军就不嫌杀戮过甚?日后会遭报应么?”百济丞相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什么顾忌,梗着脖子冷笑着回答。

“报应?”程处默咧着大嘴嘿嘿的笑着:“老子为大唐披肝沥胆,舍生忘死,自有历代先祖保佑,报应……嘿嘿。”

“那将军就不怕祸及子孙?“百济丞相似乎有激怒程处默的意思,这让跟在他身后的老管家着实捏了一把冷汗。

“老头儿,老子知道你是一心求死,不过老子偏偏不上你的当。“程处默在一阵怪笑之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死死盯着眼前的百济丞相:”想祸及老子的孙子其实并不容易,因为老子会将这个天下所有的敌人一个个全都杀死,等到杀的整个世界都是大唐的国土时,自然就没有了敌人。老头儿,你来说说,还有谁来祸及老子的子孙。“

百济丞相到底只是个文人,被程处默恶狼般的目光盯住,后背立刻竖起一片鸡皮疙瘩,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征服整个世界,这是多么狂妄的话语,但是眼下的百济丞相又不得不相信程处默说的是事实。

以现在大唐的军事实力,的确有能力来征服整个世界,眼下东突厥已经被消灭,剩下薛延陀在草原深处苟延残喘,西域已经被大唐征服,西突厥更是远遁千里,连面都不敢与大唐军队见。

至于辽东更不用说了,高句丽已经被征服,百济眼看就要步上它的后尘,半岛上只剩下新罗,估计将来也是独木难支,早晚会毁在大唐的手里。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上大唐的敌手?天竺?大食?还是倭国?或许这些国家联合起来才有可能与大唐一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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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一章 对化学疯子们的安排

百济十万大军被打散,缴获兵器铠甲无数,但是粮食却没有多少,可见现在的百济是如何窘迫。

百济丞相想要寻死的目的并没有达到,程处默在吓唬他一下之后便将他移交给了行军大总管李道宗,都是些老头子之间的事情,他一个小年轻不想掺和。

而这老头子却也老实,任由程处默如何处置都是一言不发,甚至到了李道宗那里也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弄得江夏郡王还以为这老小子是在战场上被吓傻了。

事情到了这里,半岛上的事情基本上已经算是大事抵定,余下一个新罗再也翻不起什么大的浪花来。

而且身在长安的李承乾再在快马加鞭的将新罗女王的手书送过来,相信等书信到了,边境那边的百济二十万军队覆灭也就是朝夕之间的事情。

而仅余的新罗李承乾也有自己的安排,新罗女王如果不想国内死伤狼藉,就只能按照他的意思来办,否则按他的话说就是让百济来接管新罗。

反正都是投降,自然谁都想获得更高一些的地位,新罗女王也是人,也不能逃脱正常人的思维,至于说新罗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背叛大唐……李承乾相信善德是个聪明的女人,面对如此实力的大唐应该不会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所以这位大唐太子殿下在折腾完了手头的事情之后,又把目标转向了留在宫里的那些方士。

“高手,你到底行不行啊?本宫就要一根橡胶管子怎么就这么费事儿?你们到底能不能行,不行的话咱就换人。”西池院,李承乾在原本属于他的书房中,满怀怨念的对那个他认为是‘高手’的家伙抱怨着。

“太子殿下,不是臣等不努力,实在这是东西太过麻烦,想要制作橡胶管必须要在橡胶中包裹一根坚硬的填充物,可是您也知道,填充物与固化的橡胶很容易粘合到一起,所以……”‘高手’尝试着跟李承乾解释一下他们要面对的困难。

但李承乾却根本不想听他这种解释,直接打断他说道:“石涅知道吧?去铅笔作坊那边要一些石涅粉回来,涂到你的填充物外面,明白?”

“石涅粉?”‘高手’一直都在西池院搞他们的化学试验,根本就不知道石涅粉的用处是什么。

“那东西是一种很好的润滑济,你的填充物上面只在挂上这些东西就很难再与橡胶沾到一起了。”李承乾不耐烦的解释道。

就是简单的制作一根橡胶管,竟然用了近十天的时间,这让李承乾很不爽,感觉自己的手下就是一群废物,对‘高手’也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不过好在‘高手’并不在乎李承乾的态度,现在他们这些方士已经被化学这种东西深深地迷住了,脑中想的全都是怎么解决问题,至于态度……如果某人可以天天留在西池院,把他知道的那些化学知识全都说出来,就算态度再恶劣一些也没问题。

可是怨念深重的李承乾当然不会在乎‘高手’想的是什么,他知道的那些化学知识能教的基本上都教的,其他的大多属于高危物品,在没有更高的防护用品之前,他是不会再告诉那些方士的。

这并不是李承乾良心发现,怕方士进行实验的时候伤到自身,而是怕他们一不小心把整个皇宫给毁了。

在有了玻璃之后,硫酸、硝酸这种东西搞出来自然也比较容易,而这两种东西的出现也就有了炸药的雏形,已经具备了制作炸药基本条件。

李承乾在目前的条件下已经有能力搞苦味酸、硝化甘油、三硝基甲苯、无烟火药等等这些高破坏力的东西。

可是这些东西是特么能在皇宫里玩的么?而且还是在东宫里搞?天知道那些化学疯子会不会弄出一个大号的炸弹,把整个东宫送上天,到时候他很可能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炸死的太子,那可就太冤枉了。

所以李承乾认为大唐的化学到现在这个阶段已经可以停止发展了,其它的一些东西留待那些化学疯子慢慢发现比较好。

另外一点就是李承乾已经准备把西池院里的那些疯子们弄出去了,这里必竟是皇宫,而且西池院离他休息的地方太近了,这让他总觉得有些不放心,生怕那些疯子那天搞出些沙林之类的东西。

化学专业出身的李承乾对这一门学问有着深深的恐惧,整个大唐没人比他更了解这门学问的危险性,虽然这是社会发展不可或缺的一门学科,但……还是把它搬出东宫比较好。

“殿下,您刚刚说什么?”就在李承乾琢磨着要把西池院的那帮家伙搬到哪里去的时候,跟在他身后的小雨姑娘突然问道。

“什么?我说什么了?”李承乾愕然。

“您刚刚一直在说‘要搬走,必须搬走’!”杨雨馨十分确定的回答。

李承乾尴尬的眨眨眼睛,最终点头说道:“好吧,你安排人出去找个合适的地方,四周人要少,离长安要近,最好一般没什么人过去的地方,你家殿下要把西池院那个大炸弹弄出去。”

人要少?距离要近?杨雨馨脑中闪过一个地方,不过很快又被她给否定了。

“你想到什么地方了?说说看!”李承乾对自己这个贴身女官太熟悉了,看到她眸子里的那一抹闪光便知道她想到了一些东西。

“那个,殿下,您觉得咸阳怎么样?”杨雨馨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咸阳?你是说……”李承乾也想到了那个他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小院。

按说那地方的确不错,一般不会有什么人过去,距离长安快马也只需要一个时辰,把整个西池院用守陵的名义弄过去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万一那天把老爷子的‘家’给炸了怎么办?对化学的危险性有着深深体的李承乾可不想背上这么一个‘大不孝’的罪名,被不被罚他不在乎,可是他怕老爷子半夜来找自己!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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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二章 许敬宗(上)

两天之后,西池院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不过李承乾却坚决反对任何人进去,甚至还找来了大批的工匠把整个西池院从里到外全都给拆了。

这样的行为很快引起了外面一些老家伙的不满,杜正伦,于志宁等一批老家们竟然大半夜的打上门来:“太子殿下,好好的宜秋宫西池院为何要拆?”

李承乾能说什么呢?跟这些老家伙解释化学完全就是对牛弹琴,对于这些歧视‘奇技淫巧’的老头子来说,化学就是歪门邪道。

如果知道他是因为怕西池院有化学残留物伤人的话,估计不用等天亮就会给老头子上书,申请在大唐封杀化学这门学科。

所以纠结的李承乾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本宫不喜欢西池院的布局,打算重新改造一下,于师这是打算来兴师问罪?”

“老臣不敢!只是这每日里工匠带着工具进出皇城,老臣恐有意外发生,若是伤了人却该如何是好?”

于志宁先是告了声罪,随后便向李承乾提出了一个他没有想到的问题。

但李承乾是什么人?倔驴这词就是给他发明的好吧,所以尽管无法回答老于提出来的问题,但还是无赖般的问道:“那依于师之见该当如何?西池院现在已经拆了一半,总不能把工匠都打发了,让本宫亲自动手去拆吧?”

“这……”其实也就是看着李承乾的作法有些不顺眼,若真是问他应该怎么办,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

总之这事儿他和杜正伦就是看着不舒服,所以才来找茬,至于解决的办法……似乎和他这个谏议大夫没啥关系。

但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李承乾‘睚眦必报’的名声在大唐流传的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可能受平白受了于志宁这样的鸟气。

所以第二天于志宁就发现,他家的小儿子多了一份差事——西池院改造工程项目经理。

老于虽然不知道啥叫项目经理,但却知道李承乾的报复来了。

“慎言啊,这次去宫里你的任务繁重,但首要便是安全,万万不可大意知道么?”

于慎言,老于的二儿子,昨天还在学院中读书,今天就被授予重任让他一时有些不适应,听着自家老头子的嘱咐,不断点头附和着。

可听了半天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直到老于让他离开时,才迟疑的问道:“爹,这就完了?那个……我去了到底要负责啥啊?项目经理到底是干啥的?总不会负责东宫安全吧?那个好像是执金吾的差事。”

老于被儿子问的脸色一黑,心中琢磨着,特么老子怎么知道项目经理是干啥的?老子只是谏议大夫,又不是工部尚书。

而且这是红果果的报复好么,那个混球太子就是在报复,不管项目经理是个什么东西,反正一定没好事儿就对了。

可这话老于没法跟儿子说,说了不符合他一贯忠君的作风,所以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狠狠眼了一眼儿子:“该做什么太子殿下会告诉你的,去了宫里给老夫小心点,少说多做,明白么?”

“是,孩儿记住了!”于慎言无故被老头子教训了一顿,心中郁闷,敷衍着应付了一下,转身而去。

“二弟,爹跟你说啥了?”房间外面,于家老大于立政一脸八卦的等在那里,看着弟弟从老头子书房中出来,凑过去问道。

“还能说啥,老头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于慎言翻了个白眼,对于立政的明知故问表示出严重的鄙视。

“嘿嘿,我就说你别去别去,可你不听,非要去老头子那里显摆。”于立政讪讪一笑:“快走吧,太子应该还在等着呢,咱们快点过去。”

“别咱咱的,和你没关系,去当项目经理的是我,又不是你。”于慎言没好气的回答。

“谁说和我没关系,看看这是啥。”一份太子手令被于立政拍进于慎言的怀中。

“啥?”于老二疑惑的打开,然后惊讶的抬起头:“凭啥啊,凭啥你是监理?凭啥你监督我施工?”

“走走走,我们边走边说。”听着二弟声音越来越大,于立政一把将他嘴堵上,拉着他的袖子就往外走,看样子是怕被老头子听到。

东宫,李承乾书房,于家兄弟两个通报之后走了进去,然后在里面见到了一个他们没想到的人——许敬宗!

“先,先生?您怎么在这?”于慎言有些惊讶的问道。

“因为这次西池院的工程是由你们先生带着你们一起来完成,算是你们毕业前的实习。”李承乾从在一边接过话头。

许敬宗这家伙其实一直是跟着老头子的,不过前段时间因为表现不好,所以被老头子给下放了,以至于成了于家兄弟的先生,当然,也是太学的先生。

不过这货可不甘心这就么被贬,所以辗转找到李承乾的门下,打算来个东山再起。

这也是为什么于立政跟于慎言会在东宫见到他的原因。

而李承乾呢?他对许敬宗这家伙并没有什么好感,而且相信只要是看过唐史的人一般来说都不会对他有什么好感。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李承乾却不得不用他。

为什么?为什么明知道他是个侫臣却依旧要用他?

原因很简单,一句话就能概括,那就是败也萧何,成也萧何。

是的,大家没有看错,虽然这句话是反着写的,但中心思想却没有错。

别看这种奸佞之辈后世没得到过什么好的评论,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人很好用,而且有很好的执行能力,能够把上级交待的任务执行到百分之两百。

这就是李承乾为什么会用他的原因。

太子当的时间长了,小李同志也学会了从上位者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对如何用人也有自己的见解。

像许敬宗这种风评不好的人,就像是植物中的藤蔓,他们是不能离开支撑物的。所以他们最多只会搞事,只会弄一些阴谋,但却不会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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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三章 许敬宗(下)

没有谋反的危险,又听话好用,李承乾实在想不出不用许敬宗的理由,所以在这老家伙来找他的时候,小李同志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给了他一份‘东宫改造总设计师’的差事。

虽然许敬宗并一定会喜欢这样的差事,但作为一个侫臣,最基本的素质就是迎难而上,一切以大佬的意志为转移,所以李承乾并不认为许敬宗会推辞。

果然,老许没有任何推辞,尽管眼中闪过一抹不甘,但却十分痛快的点头接下了这份差事,而且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圆满完成领导交办的任务,这就是于家兄弟到来之前发生的事情。

但是李承乾的想法并不被于家两兄弟接受,在他们看来太子殿下应该是受了某些人的蛊惑,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是以看着许敬宗的眼神皆有些不善。

没办法,老于这种梗直的人与许敬宗这种人天生就不对付,于家兄弟自然也会受到一些影响,有这样的反应也不奇怪。

甚至如果不是许敬宗被李二派到太学当教员,这兄弟两个连一声先生都懒得叫。

李承乾被晾在一边好久无人理会,尴尬的不行,看着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怒声说道:“你们两个那是什么表情?有老师带着你们一起完成任务你们还不高兴,是不是想去岭南当县令?”

“不是,那个……”

“别这个那个的,明天你们就上任,于师可是说了,匠人出入东宫过于频繁,兼之人人携带工具过于危险,所以你们要想个办法出来,杜绝这种安全隐患,明白么?”

迁怒,这就是迁怒!

于家兄弟终于算是明白为什么李承乾会选择他们两个来做这件事情了,原来原因出在自家老头子身上。

但李承乾这种厚颜之人是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的,面对于家兄弟鄙视的眼神宛如未觉,对他们招招手指着桌上一幅图画说道:“别发呆,都过来看看,这里有西池院的规划图,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最好现在立刻就问。”

“这,这是什么啊?”图画上乱七八糟的涂鸦让许敬宗这个老奸贼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

“白宫!”李承乾自信的背着双手:“现在你们看到的是一间前所未有的现代化建筑,整体为白色,砖石结构,高矮你们看着办,别逾制了就行。”

“里面的建筑结构要以简单为上,但是必须要有上下给排水设施,哦对,小于,你们在泉州弄的那个水泵也要安装上,千万别忘了。”

“殿下,这,这个是不是太大了?”许敬宗关心的并不是内部结构,他关心的只是会不会逾制的问题,这老家伙可不想为了这个所谓的‘白宫’把自己的老命送掉。

“怎么会大?大唐哪条律法规定一间房子里面必须有几间屋子了?本宫就要在一间房子里面弄出两百个屋子不行么?”李承乾态度说不上好,不过却也为许敬宗解释了一下这幢建筑的特点。

然后李承乾就从许敬宗和于家兄弟的眼中看到了类似后世蚊香一样的螺纹。

三人完全无法想象,一间房子里面有两百个房间会是一个什么样子,这特么是养猪还是住人?好像除了农场的猪圈大唐就从来没有这样的建筑吧。

懵懂中的三人被李承乾的‘一间房子’带偏了思路,以至于忘记了,其实医学院就有很多这样的建筑,只不过那个叫楼,不叫房子。

“行了,这图你们拿去研究吧,总之本宫要这幢建筑把整个西池院全部覆盖住,覆盖不住的地方就弄上草坪,懂么?”懵圈中的三人还没有回过神,李承乾已经表现出不耐烦的神情,抓起桌上的涂鸦塞进许敬宗的怀里。

“不是,殿下,您,您不能这么草率啊,这,这图上有什么臣都没有看懂,这……。”许敬宗瞬间就崩溃了,看着图上或粗或细的线条以及或大或小的黑色墨块,完全理解不了这种抽象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像这种东西拿在手里,怎么可能建造出一幢建筑?这不是要人命么?

“领会精神,图你们拿回去慢慢研究,实在不行就先弄个模型出来,到时候拿给本宫看看也就是了。”

李承乾又不是学建筑的,怎么可能解释得清图上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他能够把这图画出来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现在许敬宗缠着他问东问西自然不被他待见。

不过他说的模型方案倒是给了许敬宗一个提示,也算是给他交了个底,至少这说明所谓的‘白宫’并不是那么急着建好,他可以充足的时间慢慢研究手中这张……图。

老许这人事实上在现在的李承乾看来,能力什么的还是有的,就算没有至少也比于志宁他们这些只知道梗着脖子谏言的家伙强上一些,某些时候用得好了不失为一招好棋。

为什么历史上那么多皇帝都喜欢用那些侫臣?清朝的和珅难道康熙就不知道他是大贪?宋朝的秦桧难道赵构就不知道他是奸佞?

不!事实上能当皇帝的人哪一个都不是傻子,他们都知道手下的人是什么样子,之所以喜欢用奸侫之辈还是因为他们自认奸侫比较好控制,而且还能充分的领会上级的意思。

一些不好处理的事情,会留下骂名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交给他们去办,然后这些皇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最后得到一个份让皇帝自己满意的结果,目的达到了,名声却没什么影响。

这才是奸侫之辈在朝堂上能有生存空间的根本原因。

眼前的这个许敬宗也是一样,李承乾不相信历史上的小武会不知道他是一个侫臣,但小武为什么一定要用他?最终目的还不是要利用他、李林甫、李义府这些人与不支持她上位的人作对,然后小武好从中取利。

正是有了这样的想法,李承乾才会把东宫西池院改造的任务交给许敬宗,借这个机会来观察一下,看看这家伙是不是那么好控制,如果能力真的不错,那就启用他!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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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四章 听诊器

启用许敬宗,这是李承乾的一步暗棋,未来是否能够派上用场还要看他这一次的表现。

或许有人认为一个基建工程并不能看让李承乾看出许敬宗到底能力如何。

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西池院的改造工作毕竟不是一般的工程,因为涉及到了皇室,简单的基建工程也变成了复杂工程,就目前来说那些喜欢谏言的清流们就是一个大问题。

不过现在短时间内李承乾已经不需要为这件事情发愁了,许敬宗这家伙应该会主动跳出来为主子分忧,他只要把注意力放到火车和橡胶管上面就好。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期间李承乾收到过来崔钰的信息,关于半岛上的战事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印象。

现在差的就是与新罗合兵一处,这已经不是他李承乾能够左右的事情,如果新罗人不想听善德女王的命令,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老婆怀孕已经接近三个月,小李同志现在关心的就是什么时候能够听到儿子的心跳声,所以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橡胶管上面,其它事情全都可以不在乎。

当然,儿子只是李承乾心中潜意识的想法,对苏玫他是从来不会说的,毕竟他如果不想让后宫乱套,最好的办法就是男女都一样。

“殿下,你怎么又听啊,都说了现在没什么反应的。”丽正殿外面,硕大的玻璃房内,李承乾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将头放在苏玫的小腹那里听了,惹的苏小娘大发娇嗔。

“你是俺老婆,肚子里是俺的娃,听听怎么了。”李承乾把头抬起来,振振有词的说道。

“可是……”

“别可是。”李承乾一摆手,招来站在不远处的杨雨馨:“派人去咸阳,告诉那帮家伙,如果明天这个时候本宫还看不到橡胶管,三个月后的今天,他们就会在岭山的大山里搞他们的研究。”

“是!”杨雨馨抿着嘴,脸上尽是想笑不敢笑的神色。

“殿下,你说的那个什么听什么器真的那么神奇么?真的可以……听到人肚子里的声音?”对于李承乾的这份执着,苏玫一直持怀疑态度。

“你家相公啥时候骗过你,说能听到就是能听到。”李承乾不知道是第几次对苏玫解释这件事情了,甚至已经解释到自己都烦的程度,所以对她的问题选择了直截了当的结论式发言。

听诊器,后世在后世医学上可以算是一个顶尖的发明,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有了娃,李承乾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的。

从这一点来说,苏玫对大唐医学界的可谓是贡献颇大。

但出于对未知的不确定,不管是苏玫还是其他几个老婆,整个皇宫没有任何一个人相信李承乾的说法,甚至就连孙思邈也是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

“殿下……”刚刚离开的杨雨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站在李承乾的身后轻轻呼唤一声。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让你去……”被老婆怀疑之后,心情不好的李承乾翻着白眼过头,打算跟这个贴身女官好好说道说道,但刚一回头就盯上了杨雨馨手中的东西:“嗯?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咸阳那边送过来的,说是橡胶管。”将手里黑乎乎、软塌塌的黑色软管递到李承乾面前,杨雨馨皱着眉头说道。

黑色的管子在小雨姑娘温热的小手中被盘成一个圆盘,看上去就像一条黑色的小蛇,正是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不错,就是这东西。”李承乾却没有杨雨馨的那么多顾忌,伸手从她那里抓过黑色的软管,放在手中认真打量着,半晌之后抬头对杨雨馨说道:“本宫让铁匠准备的那些铁管子呢?”

“就在您的书房,臣刚刚已经安排人……,噫,回来了。”小雨姑娘回答了一半,随后指着一个快步跑来的侍卫说道。

一根铁管子,一截长长的橡胶管,再加上一个核桃大小的皮鼓。

李承乾的大唐版听诊器很快便被组装完成,看着手中那个与现代听诊器几乎相差无几的东西,大唐太子不得不发出一声长叹:“任重而道远啊!”

“太子哥哥,这就是那个什么听诊器么?看上去好像不怎么样嘛。”玻璃房中很暖和,程琳这丫头有事没事就喜欢往这边跑,这一次正巧赶上李承乾的听诊器新鲜出炉,好奇之下主动问道。

“对,这就是听诊器,不过这东西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太复杂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大量生产。”

听诊器放在后世,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甚至可以说烂大街也没什么不对。

但是在大唐,却需要动用数十人,耗费近半个月时间来制作,而且做出来的东西还不是‘立体声’(一根铁管,只能算是单声道)。

“殿下,这东西怎么用?能听到什么?”孔雯也被这边的热闹吸引,从自己的寝宫溜达了过来,听到李承乾的感叹怕他又钻牛角尖,主动岔开了话题。

“怎么用……”在孔雯的提醒下,李承乾眼前一亮,几步来到苏玫的身边,举着听诊器另一头的小皮鼓:“来来来,小美人,让为夫听听。”

“啊!我不要。”结果让李承乾意外的是,苏玫一声尖叫跑到了一边,躲到了程琳的身后。

“呃……”尴尬的太子殿下举着手中的听诊器不知所措,完全搞不明白苏玫在怕什么。

倒是站在一边的孔雯脸上掠过一丝恍然:“殿下,您上次好像说过这东西是要贴在皮肤上的吧?”

“是啊,那又……”李承乾点点头,正想说些什么,但很快也反应过来,敢情苏玫是以为他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脱她衣服。

无奈的摇摇头,李承乾解开自己衣服的一个扣子,将小皮鼓放进去,然后对苏玫招招手:“来,来听听。”

苏玫坚定的摇摇头,在程琳的身后捅了捅:“小四,要不你去吧,我怕。”

“这有什么好怕的,看我的。”早就已经跃跃欲试的程琳等的就是苏玫这句话,闻言之后也不客气,跳着来到李承乾身边,带着一丝希翼,任由他将小铁管放到了自己玲珑小巧的耳朵里面。

(本章完)

第一二六五章 扯淡

“噗通,噗通……”

初一开始,程琳并没有听到什么,但是后来调整好了耳中小铁管的位置之后,那种清晰的心跳声便传入她的耳朵。

“天,天啊,这,这是太子哥哥的心跳声么?真的是么?”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程琳惊讶的问道。

“傻丫头,你说呢。”李承乾一边说,一边把小小的皮鼓从衣服里面拿出来。

瞬间,程琳耳中的声音消失无踪,就像是刚刚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不过程琳才不管这些,老程家血统里面人来疯的性子发作,直接抢过李承乾手中的小鼓,飞一样跑到苏玫身边,拉着她就往屋里跑。

“哎,哎你慢点,她不能跑!”等到李承乾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程琳已经拉着苏玫消失在房间的大门之内。

“她,她怎么这样!”看着掩口而笑的孔雯,李承乾无奈的说道。

“还不是被你给宠的,宫里就属她没大没小。”孔雯假假瞪了李承乾一眼,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我们也进去吧,要不然那丫头指不定闯出什么祸呢。”

李承乾在孔雯的提醒下也反应过来,哪里还敢在院子里耽搁,扯着她便往房间里走,当然,这期间小李同志也没有忘记对站在一边的林晓晓招招手,示意她也跟着进来。

房间中并没有如李承乾预料的情景,几人进屋之后就发现,苏玫正拿着小铁管放在自己的耳朵上面,脸上满是讶然之色看着程琳。

而程琳则是学着李承乾的样子,把那个简易的听诊器放在自己的胸口。

见到这样的景象,李承乾长长出了口气,暗自庆幸的同时也为程琳傻乎乎的样子感到好笑。如果不是因为这丫头碰巧把听诊器放对了位置,天知道需要多少时间苏玫才能听到她的心跳。

“行了吧?你们玩够了没有?”等了一会儿,李承乾见苏玫脸色恢复正常不在惊讶的时候才走过去:“现在该轮到我了吧?”

结果,程琳眼睛瞪的溜圆,像是有人要抢她的玩具一样:“什么轮到你?太子哥哥,你别捣乱好不好?”

一股又好笑,又好气的情绪充斥李承乾的胸口,张了张嘴,半晌才说道:“那你先借给我用用,等我用完了再还给你成不?“

“嗯……”程琳假装想了想,然后认真点点头:”那好吧,就借你用一会儿,等你用完了一定要记得还我。“

李承乾才懒得管程琳说的是什么,他现在最想的是听听老婆肚子里孩子的声音,在后世的时候他可是心说过胎心音这个词的,那是婴孩在母亲肚子里面刚刚发育成形之后,心跳声通过母亲的身体传导让外界能感知的一种声音。

曾经的李承乾并不在意这个,但是现在他却迫不紧待的想要听一听。

只是可怜的娃并不知道,胎心音要等到怀孕四个半月之后才会出现,现在的苏玫才刚刚怀孕不到两个月,妊娠反应都还没有结束,怎么可能有胎心音让他来听。

所以在半个时辰之后,进行了无数次尝试的李承乾颓然的放下了手中的听诊器,郁闷的叹了口气。

“殿下,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么?”苏玫被李承乾的反应弄的有些慌乱,紧张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请孙神医过来看看吧。”李承乾琢磨了一会儿,感觉还是把孙思邈叫过来看看比较好。毕竟苏玫被他这一翻折腾给吓的不轻,如果不让老孙过来说句话,估计这娘们儿要不了几天就能抑郁喽。

书说简短,又是大半个时辰的时间一晃而过,百忙中的孙思邈被程琳那丫头火急火燎的带进了宫。

“孙神医,又要麻烦你了。”有求于人的李承乾歉意的对孙思邈笑笑。

“不碍的,多看看有好处。”孙思邈同样报以微笑,前段时间与李承乾交流的时候得到他的提醒,让孙老道别有一翻感触,竟然意外的学会了‘点头说不’。

点头说不,或许有些朋友不大理解,但这的确是在医学领域中比较人性化一种做法。

举个例子来说,就是病人去医院看病,不管病的有多重,哪怕是明天就要死了,给他瞧病的医生也不能把头一摇,叹口气让人家回去准备后事,因为这样会影响病人的心情。

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合格的医生,在这个时候必须要含笑点头:“你的这个情况比较严重啊,但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只要先这样这样,然后再那样那样,最后会怎么怎么样。”总之废话一大堆,但却一句实话都没说,这就叫人性化,就叫点头说不。

虽然这样子病人最后还是一样会死掉,但至少在死之前,可以少受一些心灵上的煎熬!

孙思邈就是把李承乾的这个提议活学活用,最后用到了他老婆身上:“胎儿很好,没什么毛病,太子妃不用担心。”

“可是,可是如果发育的好,为什么殿下会听不到胎心音呢?”苏玫虽然很相信老孙,但想到刚刚李承乾郁闷的样子,又有些担心。

但苏玫却不知道,她说的胎心音直接把孙老道给整懵了,老道士捏着胡子琢磨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想到这位太子妃所说的胎心音是个什么音。好在最后老孙找到了问题的关键,那就是‘殿下’,于是乎这位醉心医道的老头儿转过头看向李承乾。

“胎心音嘛,就是胎儿心跳的声音,就像我们心跳都有声音的,胎儿自然也会有,我们可以根据胎儿心跳的声音来判断胎儿的发育情况。”对孙老道,李承乾认为不用过多解释,只要稍一点拨,这老道士就会明白。

而事实上孙思邈的确是听明白了,但却更糊涂了,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殿下,您说的这个心跳贫道知晓,应该是脉搏的意思,不过要说听出声音,这个贫道却不敢苟同,必毕病人分男女,总不能……,这男女大防还是要守的。”

李承乾说心跳有声音这一点,总的来说孙思邈是相信的,但是他实在是不能相像,孕妇来找医生看病,医生要怎么样趴到人家肚皮上去听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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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六章 孙思邈的新‘法宝’(上)

孙思邈是文明人,不会像朝中那群老杀一样,把‘老子’,‘大爷’、‘日’挂在嘴上,但其睿智的眸子里透出的光芒在告诉李承乾,这老道士现在最想说的应该就是:扯蛋。

小李同志当然不会给这位医学泰斗对留下扯蛋的印象,利索的抓起一边程小四正在摆弄的听诊器:“孙神医,可知此物?”

“这是何物?可是与那心跳声有关?”

孙思邈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否则也不会在医学上有那么高的成就,李承乾刚刚说了有关心跳的事情,随后又拿出一件他从未见过的东西,这足以说明其用途。

“孙神医何不跟我到书房坐坐。”李承乾神秘的笑笑,并未回答老孙人问题,抬步走出苏玫的房间。

好奇心驱使下的孙思邈自然不会放弃,跟在李承乾的身后一同向他的书房而去。

等到了书房门前,李承乾在一个侍卫的肩膀上拍拍:“跟我进来。”

“是!”侍卫二话没说跟着李承乾、孙思邈进了书房。

结果刚刚进屋,就听到这位东宫最高长官说道:“把甲胄去了,上衣脱掉。”

侍卫瞬间就懵了,慌乱中四处打量着。一个太子,一个老头,这是要干啥?不会是看自己长的帅,想要……。

话说进宫之前没说侍卫还要接这种任务啊,不是说好只负责安全么?可脱衣服算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太子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动起来,难道等着本宫亲自给你脱?”李承乾等了半天,见侍卫没有反应,狠狠瞪了他一眼。

没办法了,为了今后的生活,为了家中的一家老小,侍卫强忍泪水,一件件除下了身上的甲胄,然后又开始脱上衣,直到露出一身精壮的健子肉为止。

李承乾并不知道侍卫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当然,就算是知道他也不会在乎,左右不过就是个大头兵,就算是有想法也不能拿他这个太子怎么样。

“殿下这是何意?”孙思邈一路观察李承乾,同样被他奇怪的举动搞的迷惑不已。

“道长把这个放进耳朵里面。”李承乾依旧没有回答孙思邈的问题,只是把听诊器的小铁管递到他的面前,同时做了一个放进耳朵的动作。

等到孙思邈带着一脸的狐疑照着动作做了之后,李承乾又对那快要吓哭的侍卫招招手,将他叫到身边,手中核桃大小的皮鼓直接按到了他的胸口。

侍卫猛的一个哆嗦,等看到胸口上放的东西之后,才长长舒了口气,暗道只要不是太子殿下的手就好,否则……后果难料啊。

“这……,这声音……”侍卫强健的身体可不是李承乾这种花花公子能比的,小皮鼓放到其胸口之后,孙思邈立刻就听到了一阵强有力的‘噗通’声。

接着,不等李承乾说话,便对那侍卫厉声说道:“手腕拿来,快点!”

要说老孙这几年医学院院长还真没白当,一声厉喝不但侍卫乖乖把手拿了上来,就连李承乾都被吓了一个哆嗦。

可是孙思邈根本就没有在乎李承乾的反应,只是聚精会神的捏住侍卫的脉门,闭幕凝思,半晌之后才点点头说道:“心跳,这就是心跳,此物当大用啊。”

“现在道长知道我是怎么听胎心音了吧?”李承乾见孙思邈恢复正常了,将小皮鼓从侍卫胸口拿下来,同时塞到孙老道的手中:“此物对道长来说或可当大用,今次便送给道长吧。”

“这,这如何使得……”老孙尴尬的将听诊器接在手里,以他的好奇心来说,他的确很想要这东西,但是考虑到这是李承乾之物,又觉得拿走有些不合适。

“没什么使得使不得,此物在道长手中一定会发挥出更大的功效。”没在老婆那里听到胎心,李承乾有些失望,听诊器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用了,送给老孙对他来说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那贫道就愧领了。”孙思邈本就是一个好奇心重,又心思灵活的人,李承乾这样一说,索性也就不再客气。

“其实这东西并不只是听心跳,肺部的声音也是可以听到的,正常人的呼吸声和病人的呼吸声有着很大的区别,用这个可以很容就听出来,道长今后遇到了病例多了,应该会总结出一套经验,本宫希望道长会将这套经验传授开去。”

看着正在琢磨把听诊器放到什么位置的孙思邈,李承乾卖弄着他从后世了解到的医学知识,虽然并不专业,但却也有些道理。

然后,可怜的侍卫就倒霉了,孙思邈怎么可能会放过摆在眼前的试验品,小皮鼓再次按到他的身上,从脑袋一直听到肚子。

可怜的侍卫这次真的哭了,他就是再傻现在也知道了孙思邈的身份。这样的一个神医在他身上不断的鼓捣,如果不是病入膏肓,那就一定是命不久矣,否则怎么可能会这么长时间没有结果?

“哎?你哭什么?”无聊等在一边的李承乾终于发现了侍卫反应的不正常,在他头上敲了一下疑惑的问道。

“殿,殿下,是不是,是不是臣就要死了?要,要不然为什么孙神医一,一直在……”侍卫是真的被吓坏了,一句话说的吞吞吐吐,让李承乾听了半天才弄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这个事情还不能确定,神医刚刚就觉得你站在那里有些问题,所以才会叫你进来,不过你放心,有神医在你是一定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也没问题,神医一定会给你治好的。”出于恶作剧的心思,李承乾信口胡柴,继续吓唬这个年轻的侍卫。

人嘛,往往就是这样,柿子找软的捏,如果侍卫表现的若无其事,吓唬他就没有了恶作剧的意思。可是现在侍卫都快要吓哭了,这让李承乾不由自主的想起后世大学时的生活,恶作剧的想法自然而然的冒了出来,狠狠将那个侍卫坑了一回。

(本章完)

第一二六七章 孙思邈的新‘法宝’(中)

小兵这次是真的被李承乾吓坏了,等到孙思邈在他实验完听诊器,一双泪眼直勾勾的盯在他的身上,看上去就像路边被人抛弃的小狗:“神,神医,我,我是不是没救了?”

“什么?”孙思邈愣了一下,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个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家伙会这么问,待看到一脸坏笑的李承乾之后,才醒悟到这小兵是被吓到了。

“你的身体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去多喝水,少吃些肉食,素食要多吃,训练要适当,注意了这些你就没什么问题了。”好心的孙思邈尝试着安慰小兵,同时心中对李承乾的不着调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这几年老孙一直在长安混日子,高官显贵见过不知多少,但是能和手下不苟言笑的,除了李承乾,他还真就没有过一个。

“怎么样,道长觉得此物如何?是否能当大用?”吓唬一下身边的侍卫只是李承乾一时兴致所致,他才不管他刚刚把小兵吓成什么样子,等到老孙安慰完了,便拉着孙思邈走到一边聊天。

事实上,作为一个上位者,他能跟一个大头兵开这种玩笑,足以说明其平易近人。那个被他骗了的侍卫回去之后不但不会生气,反而会跟同僚吹嘘自己与太子殿下关系有多铁。

没办法,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官本位的大唐。

“此物用处现在还不好说,如果能找到一个病患试试才是最好。”孙思邈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对听诊器的作用下最后的结论。

“这有什么难的,医学院那边现在还有不少的病人,道长完全可以拿回去试验。”李承乾既然把东西送给了孙思邈,就不会不让他带走,既然能带走,医学院那边试验的对像自然有很多。

然而李承乾却不知道,正是因为这句话,医学院从此多了一条规矩——所有来看看病的人,除了妇人,全部都要用听诊器过一遍筛子。

基本上从不在医学院前院现身的孙神医几乎成了坐诊医生,不管病人情况如何,只要是被他听出有毛病的,一概收容。

所谓收容其实就是抓起来,关到后院独立的病房,每天重点监护,家属可以探望,但却不能带人走,如果不是医学院诊病全都是免费的,估计会有不少人闹上长安、万年两县。

当然,即便这样还是有些百姓找到了县衙,但是找到了也没用,老孙的地位太高了,如果他不点头,别说县衙,就算是告到东宫都没用,人还是不会放。

毕竟老孙是有名的神医,这年头人吃五谷杂粮,谁敢保证自己没有病,所以只要不是万不得一,根本没人去得罪老孙。

再说人只是被关在医学院里,每天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除了不让出去,然后按时吃药之外并没有受什么苦,官府也没什么理由强制要求老孙放人。

在大唐可没有后世那么多的人权,物权,人身自由之类的说法,只要不出人命,往往县官老爷一句话就能定了治下百姓的命运,否则也不会出现父母官这样的说法。

所以当,长安、万年两县官员尽皆不管此事之后,长安的百姓也没招了,只能听之任之,任由孙思邈这个院长瞎折腾。

而孙思邈呢?这老道士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行医数十年若说老道士圣手仁心这话其实也没什么不对,但是不要忘了,好医术全都是用病患练出来的。

这事儿就像后世的修车师傅一样,没修过见过那么多车,怎么可能有很高的修理技术?对吧?

老孙也是一样,神医的名号其实是用了不知道多少病患的命换来的,这些病患有些死了,有些活了,最后成就了老孙神医的美名。

甚至可以说孙思邈虽然活人无数,但其本身其实并不怎么在乎人命,或者说人命在他眼中和那些木料在木匠眼中没什么区别。

只要能够提高医术,什么病患的想法,什么家属的想法,这些都不要重,在这个人命贱如草的时代,有人给看病就不错了,还能有什么更高的要求,更何况现在还是不要钱的。

“三麻子,今天感觉怎么样?”医学院住院部的隔离病房,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人站在门口,对里面的病人打着招呼。

“咳咳……是葛医生啊,咳咳……又劳烦您跟孙神医来看望,实在过意不去!”病房中一个年龄在四十许的中年人一边咳嗽一边回答,听上去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你要是真的过意不去就好好配合院长,院长也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给你诊病。”年轻人嘴上带着厚厚的口罩,语气中满是不耐。

三麻子是一个肺痨病人,每天最大的事情就是咳个不停。

按说这样的人医学院是不收的,毕竟这是属于传染病,而且得上之后很难痊愈,在古代得了这个病基本上就算是被阎王收走了半条命一样。

所以年轻人并不喜欢与这个咳的快要死了的家伙交流,如果不是孙思邈就在他身后,估计他连这间病房五十步之内都不会进入。

“劳烦孙神医了,咳咳。”三麻子也知道自己这个病不招人待见,但是对于孙思邈他还是很客气,毕竟老孙也是有名的神医,万一能把他给治好也说不定。

“把衣服解开。”孙思邈并没有如同年轻的葛医生一样带着大口罩,脸上也没有什么厌恶之情,将手中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到病房中的桌子上之后,和颜悦色的对三麻子说道。

“哎,咳咳,好好!”三麻子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个精致的盒子,缓缓解开了身上的衣服,露出瘦骨嶙峋的上身。

而孙思邈则是虔诚的将小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如果李承乾在这里,一定会认出,那里面竟然就是他送给老孙的听诊器,只是谁都没有想到,老孙会如此珍惜的将其放在一个小盒子里,当成宝贝一样守着。

这样的情况若是被后世的人看到,估计就算大牙不会笑掉,也会当成趣谈。

要知道,老孙在大唐医学界的地位可并不比后世那些著名的科学家差上多少,现在竟然对一个听诊器如此珍视,就在差使用之前焚香祷告了。

这样的情况怎么能不让人觉得怪异!

(本章完)

第一二六八章 孙思邈的新‘法宝’(下)

“嘶啦,嘶拉……”怪异的声音通过小小的铁管传入孙思邈的耳中,让他陷入沉思。

这是肺痨病人呼吸时特有的声音,他听过已经不止一次,不过这一次声音似乎有些许不同,听上去似乎少了一些杂音。

“这几天你一直在坚持吃贫道给你的药?”好半晌之后,孙思邈小心的收起听诊器,看着名叫三麻子的中年人问道。

“是,是的!”三麻子努力的压制自己咳嗽的欲望,说话时也是把脸转向一边,似乎不想将病传染给孙思邈。

“继续吃吧,回头我再给你开几副其它的药,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你这病有了些的变化,或许有机会好起来说不准。”孙思邈收好听诊器,郑而重之的将小盒子重新提在手中,对三麻子嘱咐道。

“能,能好起来?”三麻子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润,原本被强压下的咳嗽再也压制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不管是在后世还是在大唐,四十岁左右的男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生活的重担都压在他们的身上,三麻子也不能例外。

他真的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死了,家里老老少少十几口子要怎么办,说不得这个家就会因此而散掉都有可能。

所以在听到孙思邈说他还有机会好起来之后,三麻子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眼中满是期望,死死盯着这个给他承诺的老道士,像是要在确定一下。

孙思邈并没有因为三麻子剧烈地咳嗽而表示出任何一点厌恶情趣,一只手提着精致的盒子,另一只手在三麻子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安慰着说道:“只是有可能会好,不过你需要在这段时间里配合治疗,明白吗?”

“明白,小人明白,一定配合治疗,请神医放心。”有了生存下去的希望,三麻子那里还会关心孙思邈说得是可能还是一定,他现在只想等着家里的婆娘快点来,好吧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好了,你安心养病吧,我们走了。”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孙思邈也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总不能一直陪着一个肺痨病人。

“院长,这肺痨真的能治好?”离开病房之后,姓葛的年轻医生摘下口罩,好奇的问道。

“若是以前,贫道不敢保证,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这东西老道有七成把握。”孙思邈将手里的小盒子举到眼前,盯着看了半天之后缓缓说道:“我们行医讲的是望、闻、问、切,现在有了这东西,在闻之一道上等于又打开了一扇门,很多东西都不一样啦。”

“真的有这么厉害?”葛姓青年有些不太确定,刚刚他也见过合子里的东西,虽然不知道那根软软的管子是什么,但这东西在他看来并不怎么复杂,似乎并没有孙思邈说的那么神秘。

“现在的工艺还不行啊,前几天我在太子殿下那里拿回此物的时候,殿下还说过,这东西并不值钱,但就是工艺不过关,制作一个太过麻烦。”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贫道倒是想给我大唐所有医者都发上一个这东西,到时候很多病症怕是都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孙思邈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子苍凉的味道,像是有遗憾,又像是满足,总之是他身边年轻人理解不了的一种状态。

不过年轻人通常都心大,想不通的事情索性也就放到一边,看着孙思邈问道“院长,我们还要去看看其他病人么?”

“先回办公室把,把三麻子的事情处理好再说。”孙思邈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刚刚在病房里面他已经想到了一些东西,所以现在他必须快一点回去,把那些东西记下来。

一路无话,年轻人跟着孙思邈出了住院部,在楼下看着老道士迅速离开之后独自返回了楼里,而孙思邈则是带着他的小箱子直奔办公楼。

办公楼里很安静,大多数人都是行色匆匆,在这里大多数都是些有名望的医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并不像后世的那些机关单位,到处都是闲杂人等。

孙思邈一边与人点头打着招呼,一边拎着他的小箱子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不想却在半路遇到了到处找他的副院长贺老头。

“我说院长大人,您这到底是闹得哪一出儿啊,我老贺见过把病人往外推的,可却没见过非要拉着人看病的,咱们这里可是医学院,不是衙门,那些病人如果再不放估计家属非告到宫里不可!”

贺老头虽然主管外科,但大多数时间他都是在处理医学院的行政事务,孙思邈强行扣人的行为已经引起了一些病人家属的不满,找到他那里的人是越来越多,把这个老头子逼得苦不堪言。

“这件事你可以告诉他们是殿下的意思,其他的你就让他们去告吧。”孙思邈的回答显得底气十足。

前几天他可是刚刚从宫里出来,扣人的事情甚至还是李承乾出的主意,现在没理由那些人告到宫里,那位殿下不把事情扛起来。

“行,我听你的!”贺老头很清楚自己拿孙思邈没有任何办法,在东宫那位的眼中,自己的地位比眼前这老道士要差上好多。所以老孙既然说了让那些家属随便告,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反对的意见。

不过这老头子奸滑似鬼,询问扣人之事只是他来找孙思邈的一个引起,谈过之后贺老头儿就把目标转到了老孙手里的盒子上:“我说院长,你的这个盒子里到底是什么?我这段时间一直看您天天拿着他从不离手,难道是什么宝贝不成?”

“宝贝?”孙思邈看了看贺老头,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东西其实还直就是一件宝贝,对于我们医者来说简直就是一件天赐奇宝,只是现在条件还不成熟啊,不能弄出太多,若是将来时机成熟,有了机会贫道一定会向太子殿下建议,将此物列为大唐医者行医必备之器物。”

(本章完)

第一二六九章 来自松赞干布的指点(上)

孙思邈是一个执着的,有远大志向的人,意识到听诊器的优点之后,几乎是一天趟的派人往东宫跑,每天都在催促李承乾要多弄一些听诊器出来。

可是就目前来说,橡胶管本身就是一个难题,虽然能够弄出来,但却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弄,三天弄出一根甚至都是属于速度快的。

毕竟目前橡胶管还是属于试验室搞出来的小规模产品,就算是想要提高产量都不行。

“殿下,孙神医刚刚又派人来了,说是……”丽正殿中,李承乾正在和老婆们下棋,杨雨馨从外面走进来,一脸无奈的说道。

“这老孙……”李承乾被孙老头儿一天一次的询问逼的也是没招儿,如果不是看在这老头儿还有大用的份上,真想……。

“殿下,您看要怎么处理?要不然就跟试验室那边说一下,每个月提供几个吧,否则长期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杨雨馨委婉的建议道。

“试验室那边也有任务,为了几管橡胶管,耽误半个月时间不值得。”李承乾摇头否定了杨雨馨的建议。

听诊器只不过是他一时突发奇想,打算听听自己娃在老婆肚子里的声音搞出来的,在李承乾看来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完全没有必要把它看得过于重要。

至于说老孙的催促,只能先不管了,让那老头子慢慢等吧,反正他手里有一个能用的就好,其他人有没有无所谓。

以大唐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是每一个大夫都发一个听诊器,估计他们也不会用。

所以还是等老孙把正确的用法研究出来之后再考虑这个问题吧。

棋局继续,从上午到中午,李承乾陪着老婆们玩了近一个半时辰,总算是把老婆们都‘伺候’满意了,这才叫上在外面等了半天的松赞干布晃悠着离开东宫。

研究署那边的工程进度有了公输家的参与加快了不少,小李同志决定带着松赞过去看看。

在李承乾的计划中,如果有可能的话,开着火车去接老头子回京那才叫牛逼,到时候吓死那帮老兵痞、老杀才。谁让他们不给自己投资,说好的每家二十万贯到现在还没有送来,真是不拿太子当干粮么。

从东宫出来,宫中特制的马车安静的行驶在路上,与其它路上的马车行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管是声音还是灵活性,都完美的让人无法想象。

“松赞,这段时间过的还算舒心?”马车中,李承乾有一搭无一搭的与松赞干布扯着闲篇儿。

“舒心谈不上,总是有点事情作罢了。”松赞干布略有些失神的看着窗外,透明的玻璃将车外的景致印入他的眼帘,带着异族风情的眸子里透着深邃。

“你啊,有些事情还是太过较真,总是把‘你’和‘我’区分的太过清楚,这一点如果你想不通,我觉得你早晚会得抑郁症。”李承乾笑着拿松赞干布打趣。

“抑郁症?那是什么?”松赞干布转回头。

“就是像个怨妇一样,天天抱怨这,抱怨那,总觉得这个世界对不起你,最后想不开然后跑去自杀。”李承乾胡乱解释着,他主要目的还是逗松赞干布,并不是给他进行科普。

在大唐这地方生活的越久,李承乾就放的越开,逗逼的性格也开始暴露出来,反正以他大唐太子的地位就算是逗逼一些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松赞干布似乎是第一次被人说成怨妇,原本有些木然的脸色瞬间像是开了染坊,各种不自然一齐涌上来,嘴角抽了又抽,最后还是没忍住,一句‘你大爷的’脱口而出。

“哈哈哈……”李承乾的笑声中带着得意,半晌之后看着松赞干布说道:“看看,这样多好,何必天天苦着一张脸,有道是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说的就是要珍惜眼前,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胡思乱想上面。”

“你是大唐太子,自然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活。”松赞干布翻了个白眼,吐槽似的说道。

“生活其实就像那啥,如果不能反抗,那就只能享受。”李承乾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如果我是你就会选择认命,你要知道,你现在的一切表现都是在给未来的吐蕃争取机会,如果不能表现出自己的能力,你觉得我会不会下大力气去发展吐蕃?”

对于松赞干布,李承乾其实一直是把他当成一个能谈得来的‘朋友’,同辈人当中能和他比肩,同样有着远大志向的家伙并没有多少,松赞应该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

正是因为这样,李承乾才会在他面前表现的比较真实,期望能够用这种方式来打破松赞干布的防线,让他为自己所用。

或许有人认为李承乾应该拿出大唐太子的气势,力压松赞干布,让他屈服。

但事实上像松赞干布这样的人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收服的,试想一下,一个当过皇帝的人,怎么可能会甘心屈居人下?如果没有真正能打动他的理由,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李承乾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弄出各种花样,用吐蕃的未来威胁他,用朋友关系来笼络他,用上位者的睿智来指点他,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松赞干布屈服,让他能够心甘情愿的为其所用。

松赞干布当然不会不知道李承乾的想法与目的,只不过他现在还处在深深的纠结之中,尽管表面上他已经暂时屈从于眼前这个年轻人,但实际上真心与假意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为了吐蕃数十年的基业,他可以受一些委屈,跟着李承乾他可以学到很多东西,若是有机会能够回到吐蕃似乎也能做出一番大事业。

可是李承乾会那么容易放了他?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别看现在这个大唐太子表现的平易近人,但如果他真的想走,等待他的必然会是一把不知从哪里刺来的三棱军刺。

十分清楚这一切后果的松赞干布纠结于到底应不应该彻底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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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七零章 来自松赞干布的指点(下)

想到这里,松赞干布不得不认真考虑李承乾曾经说过的大一统理论,将吐蕃切切实实的并入大唐,变成大唐的某一道。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没有?”从松赞干布的眸子里,李承乾看到了犹豫,也看到了心动,用一声催促来帮助他拿主意。

面对李承乾的催促,松赞干布苦笑摇头:“我不知道跟着你到底是对还是错,你的心很大,大到让我无法想象,我担心整个吐蕃,或者整个大唐都被你拖进一个未知的深渊。”

李承乾收起脸上的嬉笑,正色说道:“你说的过于夸张了,我们现在最多算是摸着石头过河,虽然大唐有些变化连我都无法掌握,但我知道我的选择没有错。”

“广开民智是必须的,只有让大唐所有人都变得聪明起来,大唐才会得到更好的发展。国家的基础建设也是必须的,这关系到百姓的衣食住行,这是人活着的基本需求,我们作为一个国家的管理者,必须要考虑。”

“至于说战争,我只能说是为了能让我们的后人更好的败家吧,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就算是以后有几个不肖子孙,也能支应几年。”

李承乾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坦诚,这一番话已经把未来大唐的发展规划说了一半,如果松赞干布继续推三阻四,那么就只能将就着用他,权力圈子内部他是别想进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松赞干布只是咂咂嘴,用怀疑的目光上下大量着李承乾,最后莫名其妙笑着说道:“我始终认为你想要搞‘全国免费教育’是针对大唐国内的世家,另外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过是为了圈钱,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对个屁,这话是谁对你说的?”李承乾的反应很激烈,既像是恼羞成怒又像是被人冤枉后的震怒。

“这还用人考诉我?只要不是傻子都会这么想好吧!”松赞干布并不在乎李承乾的愤怒,依旧是莫名的笑着:“你只要告诉我真相,我想要听你的真实想法,不要敷衍我。”

李承乾在松赞干布的质问下半晌无语,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是真的么?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都以为我是在搞事情?”

“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你所做的一切在我看来就是这样。”松赞干布回答的很认真,虽然笑容依旧,但语气却不似伪作。

很显然,松赞干布这次并没有说谎,他应该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而且这种事情似乎只有松赞干布这种人才会说,毕竟他现在是介于大唐人与吐蕃人中间,李承乾不管怎么折腾都没有损害到他的利益,所以他的看法基本上等同于旁观者的看法。

至于说其他人,因为事情关系到自身,加上不清楚李世民的想法,就算是在怀疑李承乾的目的,也不可能会当他的面说出来。

想通了事情关键之后,李承乾长长出了口气,颇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看着松赞干布说道:“你就是上天派来故意整我的对吧?一天天瞎说什么大实话。”

松赞干布无辜的摊开双手,示意事实并非如此。

长时间的沉默,李承乾突然抬起头说道:“如果我说我已经好多年没有领过俸禄了,你信不信?”

“我不信,陛下和皇后娘娘不会克扣你的俸禄。”松赞干布坚定的摇头。

“是,父皇和母后的确没有克扣过,不过你也知道,本宫手下有很多项目,而且这些项目大多都是没有进项的,你觉得它们之所以能够维持下去,靠的是什么?”

李承乾笑的很苦涩,人也显得很颓废:“我是真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苦心,在某些人的眼中竟然是这个样子,难道他们就不知道,没有国就没有家的道理?”

“天天想着家国天下,可是就算是家族再强大,面对外敌的时候又能如何?没有一个强大的国家在背后支撑,再强大的家族也不过就是一块肥肉,最后只能任人取食。”

“老子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国家,如果不是为了大唐,何必费这么大的手脚,难道本宫就不想天天吃喝玩乐?不想跨马游街?”

李承乾似乎是真的伤心了,当着松赞干布的面抱怨着,完全不顾自己太子的身份,期间杨雨馨曾经试图安慰他,不过却被他给打发下了车。

松赞干布默默听着李承乾的唠叨,身为一个上位者他在很多情况下同样会遇到同样的问题,只不过地处高原,他有着与李承乾截然不同的处理方式。

所以在李承乾停下来之后,松赞干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淡淡说道:“你其实完全没必要这样,太子的身份让你完全可以为所欲为,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因为不一样,这里是大唐。”李承乾将身体靠到车厢上面,看着松赞干布说道:“大唐要发展,但却不能乱,若是乱了后果很可怕。”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松赞干布并不同意李承乾的观点,轻咳一声,缓缓说道:“在我看来你是过于小心了,以你现在的力量,已经完全不需要去惧怕某些人,该下手的时候就下手,只要与陛下的意志不冲突,没有人会真的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我真没想到你在大唐内部的处事方式竟然是这样,竟然跟你对异族的方式完全不同。你要知道,很多事情往往内部的威胁远比外部更大,你的好心换来的并不一定会是福报,很有可能会是一把锋利的钢刀。”

“现在的大唐可以说是独霸一方,外部的敌人基本上已经全部都被清除的干干净净,如果你还是用这样温吞吞的性子来处理国内的事情,很可能下一步迎接你的就是一连串的阴谋,到了那一天,只怕你是悔之晚矣!”

这是松赞干布与李承乾接触以来说得最长的一段话,同时也是最让人摸不清头绪的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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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七一章 试车(上)

松赞干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说了这么多?而且鼓励李承乾在大唐内部下狠手,这是好意还是圈套?

李承乾虽然情绪有些低落,但警惕性却没有落下,松赞干布刚一说完,立刻就在心里琢磨起来。

“你不用担心我在使用什么手段,我松赞干布既然答应了跟随于你,自然就不会反悔,给你的建议你可以听也可以不听。”松赞干布明显看出了李承乾在想什么,好整以暇的说道:“但是我毕竟在吐蕃做了几年赞普,一些经验还是有的。你现在还是大唐太子,位置还没有达到那个高度,”

歧视,这就是歧视啊!李承乾狠狠瞪了松赞干布一眼,心说赞普了不起啊,有什么啊,吹毛牛逼,要不是你老子死的早,你丫还不是跟老子一样是个太子。

不过这话李承乾也只能想想,说是不能说的,如果说了俩人非当场翻脸不可。

毕竟就眼下的情况来看,人家松赞干布也是好意,这份建议也可能带有投名状的意思,如果他李承乾因为一句话就急赤白脸的,多少显得小气了些。

所以李承乾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这件事情我会考虑,谢谢你的建议。”

“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你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够实现目标,至少到时候会让我也有机会在史书上留名。”松赞干布笑的有些牵强,语气中满是自嘲。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想要改变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改变得了的,今天到此为止,不说了。”

马车此时已经停下,外面就是火车的厂房,里面还有叮叮咣咣的声音传出来,这样的环境下明显不适合继续聊下去。

开门下车,松赞干布落后李承乾半个身位和杨雨馨走在一起,小白和夜魅则是再往后一些,一行五人就这样走进了硕大的厂房。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刚一进去,公输仑就从里面迎了出来,热情的打着招呼。

“今天很热闹啊,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那是公输老爷子吧,他可是一般不来这地方。”李承乾笑着与公输仑打了招呼,随便问道。

“殿下今日是来的巧了,我们这是正打算试车呢。”公输仑的脸上几乎笑出了花来,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什么?火车已经完工了?”李承乾没想到随意的一次出行竟然会收到如此巨大的消息,声音不自觉的严肃起来。

“是的,如果没有意外,今天我们打算试一下车,如果成功了就会去通知殿下,但是没想到,您今天就来了。”公输仑有些讪讪。

他是知道李承乾如何重视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的,可是家里老爷子为了稳妥,非要试车之后再去通知,他一个小辈也没有什么办法,所以只能听之任之。

结果没想到,就差了这么半天的时间,李承乾到了,形成了眼下这样尴尬的局面。

“带本宫过去看看,这是你们辛苦了很长时间的成果,现在到了试车的时候,本宫必须要参与,若是成功,给你们记首功。”试车本是大喜的日子,李承乾并未因为研究署对自己的隐瞒表示什么不满的情绪。

“殿下请随我来。”公输仑见李承乾没有发火,心中稍稍松了口气,脸上恢复了笑容,当先引路向正在做最后检查的火车头走去。

“太子殿下!”片刻之后,一行人到了火车的边上,公输家的几人也都得到消息从火车头上下来,齐齐李承乾施礼。

“免礼。”李承乾随意的摆摆手,将目前凝聚在身边这个与后世火车极为相似的大家伙身上,感叹着说道:“公输老伯爵,若是这辆火车能够动起来,你们公输家必然会被再次载入史册,青史留名!”

“殿下过誉了,公输家实在没出什么力气,车头在我们到来之前已经基本完工,我们只是负责了一部分动力系统。”公输老头子矜持的笑着,不过语气中的那份傲气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掩饰的。

“公输老伯爵,这戏法人人会变,但关键还是看技巧。这车头也是一样,如果没有动力系统,那么它就是一堆动不起来的废铁,就算是造的再大,再有气势也是无用,您说是吧?”

对于公输家族,或者说对于匠人,李承乾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这可能要归功于在后世的家里老头子就是一个工人的原故。所以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总是会迁就一下,一些不大不小的问题往往都会一带而过。

就像这次他们擅自作主试车没有通知自己,如果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李承乾很可能会大发雷霆,但是现在却提都没提,这足以证明老公输在李承乾心中的地位。

只是公输老头儿可以牛逼,毕竟他是七旬老者,他身后的三个儿子却不能跟他一样牛逼,面对李承乾的赞誉,齐齐弯腰:“臣等谢过殿下夸奖!”

“好了,都平身吧,早就跟你们说过不必如此。”李承乾的心思此时全都在火车上面,与老公输扯上几句已经份属难得,哪里有空再陪着他的几个儿子扯淡。

让他们几个平身之后,转向公输老头儿,指着身边巨大的车头说道:“公输老伯爵,试车的工作都准备好了没有?本宫可是迫不及待了。”

“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殿下一声令下,随时可以试车。”公输老头儿这个时候哪里还会犹豫,回答时声音大的惊人,完全不像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

“好,既然如此,那就马上开始吧。”处于极端兴奋中的李承乾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间庞大的厂房里面似乎缺了一个人。

不过眼下这个时候不但是李承乾,这里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去注意是不是少了一个人的问题,一个如此庞大的铁坨子马上就要动起来了,谁还会在乎唐善识那个家伙是去陪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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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七二章 试车(下)

添水、加煤、外加一连串的准备工作,整整半个时辰之后,寂然不动的庞然大物终于有了动静,丝丝蒸汽自上面的排气管道飘散而出,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远古凶兽在从沉睡中醒来。

“差不多了吧?”凭借后世的经验,李承乾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看着身边的公输老头子笑着问道。

“蒸汽逸散,可以开动了!”公输老头子口中喃喃,目不转睛的盯着巨大的车头,脸上的紧张之色溢于言表。

毕竟火车在大唐是新生事物,公输老头子就算是技术再高,手艺再好,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来保证这只钢铁巨兽一定能动起来,紧张些也有情可原。

“呜……”如雷般的汽笛声突然在厂房中炸开,震得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掩上自己的耳朵,李承乾甚至还怒骂出声。

不过在巨大的汽笛声中他的声音被彻底掩盖,没人知道他骂的是什么。

而事实上正在操控车头的公输仑也是没有办法,现在的蒸汽机并不是一点毛病也没有,当蒸汽压力过大的时候,他必须通过放气阀门把蒸汽排出去,否则车头很可能还没有动起来就会自己炸掉。

李承乾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只不过突如其来的声音实在太大了,让他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句‘你大爷的’更多是表示感慨,而不是真的想要骂人。

大唐的蒸汽机比起后世还是太落后了些,不管是密封还是材质都要差上许多,所以如果想让车头动起来,其过程远比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首先,蒸汽机里水箱的水必须要烧开,因为水不烧开就没有足够的蒸汽,也就不会有足够的动力。

其次,就算是水烧开了,也不能立刻就将蒸汽机投入使用,因为这时候气缸里还有一些冷空气,蒸汽的浓度也不够。

如果在这个时候将蒸汽机投入使用的话,很可能是突然一下动起来,然后因为蒸汽的突然排出,后继力量又不足,而导致车辆停止,严重些甚至会让蒸汽机损坏。

所以,必须将水全部烧开,让蒸汽溢满整个气缸,这个时候再将一部分蒸汽排出,使气缸中的压力保持在一个适中的状态,在这个状态下,缓缓启动蒸汽机,用中等级的压力来推动缸体工作,使车头慢慢动起来,随后等到气缸中的气体浓度再次升高,才可以慢慢将车头加速。

这个过程是必须要进行的,绝对不能马虎,而且这也是通过以往的一些事故总结出来的经验。

当初蒸汽机刚刚出现的时候,曾有人试过蒸汽充满之后立刻就可以启动蒸汽机,但最后的结果是蒸汽压力过大,直接把气缸顶的爆裂,导致好好一台蒸汽机不得不重新运回研究署进行返修。

正是因为这样,研究署在卖出去的那些蒸汽机不断返修过程中总结了大量的经验,并且把这些经验全部都应用到了这一次的火车研发中。

片刻之后,汽笛声终于停了,不过众人却并没有松开掩住耳朵的双手,天知道火车上那个混蛋会不会再来一下,所以还是先预防一下比较好。

“咯噔,咯噔……呼哧……”一连串李承乾十分熟悉的声音响起。

“动,动,动了,它动了……”随着巨大的钢铁车轮一点点的移动,整个厂房里的人呼啦一下全都向前冲了两步,无数人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

松赞干布站在李承乾的身边,看着那庞大的钢铁巨兽缓缓向前移动,神情说不出的怪异,既有一些激动,又像是有些哀愁,总之就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样子。

不过李承乾已经没有心思去管他在想什么了,从车头动起来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一颗心便开始激烈和跳动,人也不自觉得开始向那辆动起来的车头走了过去。

“殿下,您干什么?危险!”时刻注意着李承乾动静的杨雨馨首先发现了他的不正常,上前将他拦了下来。

蒸汽车头毕竟是第一次试运行,谁都不知道那台蒸汽机会不会突然之间爆炸,出于安全考虑,李承乾他们距离车头的位置实际上是很远的。

但是现在李承乾竟然要亲自靠到前面去,这就意味着风险会很大,杨雨馨自然不会让他如原。

李承乾很清楚杨雨馨为什么会拦住自己,抬手将她拉到一边:“放心吧,只要车子动起来,就没有问题了,如果有危险从车头的反应上就能看出来,到时候再离开也来得及。”

而就在这几句对话间,已经有人领先李承乾一步,从他身边超越过去。

走过去的人是公输瀚,也就是公输家的老头子,这老家伙像是魔怔了一样,双目定定的看着缓缓向前移动的车头,口中嘀咕着祖宗保佑。

偌大的厂房中,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痴傻的状态,似乎并不相信那台正在缓慢移动的庞然大物是出自他们之手。

虽然开始的时候他们有信心,也有决心让它动起来,但想象中的东西与现实还是有差距的。

这就像买彩票,其实每个人都幻想过如果中了头奖了会怎么样,幻想到时候自己会是什么样的表现。但事实上真的中了头奖呢?我们的表现完全不似当初设想的那样。

眼下这些参加火车车头制造的人也是一样,别看他们这些人在这里努力地工作着,但在他们的潜意识当中,并不认为这个庞然大物真的可以拖着数十万斤货物到处跑,甚至就连能不能动起来他们都持怀疑态度。

然而现在,事实摆在眼前,那台钢铁巨兽真的动起来了,而且速度还在缓缓增加,从开始的缓慢移动达到了与人正常行走速度相近的程度。

“太子殿下,爷爷,它动了,它真的动了,我们成功了,成功了!”就在众人喃喃不知应该作何反应的时候,公输仑从车头的窗子里面探出半个身子,疯了一样的狂吼着,像是在宣泄,又像是在宣誓!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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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七三章 乌龙

公输仑的一声大吼可以说唤醒了厂房中的所有人,看着缓缓移动的火车车头,李承乾推开拦在身侧的杨雨馨,快步追了上去,抓住蹬上车头用的栏杆,第一个窜了常去,接着就是紧跟李承乾身后的小白。

就速度来说在场的所有人几乎没人是她的对手,之所以让李承乾首先上车也是出于尊重,反正车上也没有外人,安全方面并不用做太多考虑。

再接下来就是跟着李承乾的松赞干布了,这家伙早就对火车这个庞然大物有着深厚的兴趣,现在有机会上去看看自然不会放过。

一个、两个,车头之上只要能站人的地方,很快就挂满了人。

对于这辆首次出现在大唐的火车,没有人不感兴趣,也没有人不想上去试一下,李承乾虽然是太子,但在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也不了去阻拦这一群高兴到几乎忘记自己是谁的人们。

“速度还能提高一些么?”车头即将离开厂房,李承乾来到公输仑的身边,沉声问道。

“没问题,只是现在掌握不好刹车的距离,铁路修建的距离也没有多长,臣怕速度提高之后停不下来。”公输仑经过了刚开始的兴奋之后,人慢慢的冷静下来,理智的回答了李承乾的问题。

“现在的铁路大概有十五里,留下五里的距离刹车,前面这段路把速度提起来,看看我们到底能跑多快。”李承乾大致计算了一下已经修建完工的铁路长度,对公输仑说道。

“是!”公输仑似乎早就在等着命令一下,李承乾话音刚落,手下的速度控制闸便被他狠狠向前面推了上去。

“呼呼呼……”控制闸被彻底放开之后,车头明显一震,随后大量的蒸汽涌入气缸,在活塞和曲轴的高速运动下,提速明显开始加快。

“殿下,您还是下去吧,这必竟是第一次试验,很危险的。”杨雨馨感受着火车头的速度,神色开始紧张起来。

“没问题的,如果会出问题早就出了!”李承乾即便是在后世,也从来没有体验过乘坐火车头的快乐,此时哪里肯听杨雨馨的建议,把手一摆示意她不用再说。

“呜……”又是一声汽笛长鸣,只不过这一次车头已经离开了厂房,声音不再那么震耳。

“殿下,这是提速必须要作的,我们必须不断将蒸汽释放一部分,减少对气缸的压力,这才能在保证动力的情况下,增加气缸的寿命,否则大量……”公输仑刚刚明显被他家老头子警告过了,这一次在鸣笛之后,迅速的向李承乾解释道。

“不用解释,本宫……。”李承乾打断了公输仑的理论,他现在只想看车头的速度到底能有多快,并不想知道为什么会鸣笛。

至于其他人……有车坐就不错了,懂得原理又有什么用。

“殿下,您快看外面,外面全乱了!”就在李承乾打断公输仑的那一刻,跟在他身后的小白同样打断了他。

“什么?”李承乾疑惑的看了一眼小白,随后将目光转向车头的外面,越过几颗不断晃来晃去的脑袋,看到了让他无语的一幕。

就在火车的外面,无数人争相奔走,有向长安城跑的,有跪下磕头的,还有追着火车头跑的,最可气的是还有拿石头往车上丢的。

不过好在现在车头的速度已经提高了一些,与人跑起来的速度当相,而且还在一点点的提高,这让那些追着车头跑的人无法追上。

但是,不可避免的是,这次乱子出的可不小,因为就在不远处的城墙上面已经出现在床弩的影子,甚至还有投石车在调整方向。

我了个去的,这帮混蛋想要干什么?李承乾看到这种情况也有些发懵,感觉似乎要闹出大乌龙。

“快,小白马上给他们发信号,告诉他们停止攻击。”好在这个时候杨雨馨还算是机智,扯了一下白月宁提醒道。

“明白!”小白回答的干脆利落,翩身闪出车外,几个闪动间已经站到了车顶,两颗警戒用的信号弹在顷刻间便被她打了出去。

接下来的一切就看城头上那帮兵痞的领悟力如何了,眼下的距离根本不适合交流,只希望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以及那震天的汽笛声不要把城墙上的守军吓坏,丧失最后的理智吧。

而此时的长安城头之间,驻守城门的牙将已经登上城头,正全神贯注的盯着那庞大的黑色巨兽,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发起攻击。

因为就目前看来那怪兽似乎是在‘逃跑’,并没有进攻长安的意思,如果贸然攻击很可能会引起它的反扑,如果是那样的话只怕后果很难想象。

“将军您看,似乎是防御的信号!“牙将短时间的犹豫给了小白释放信号的时间,他身边的亲卫也正好看到了那信号。

“警戒?!那上面有我们的人?“牙将猛的一怔,随后飞快的从身后掏出随身的单筒望远镜,‘哗啦’一声拉开,用最快的速度放到了眼前。

“是,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竟然在那头怪物的肚子里,而且那怪物身上似乎还有好些人。“利用望远镜看清了情况之后,牙将的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湿透。

该死的,太子殿下竟然被那‘怪兽’给吞进肚子里去了,这特么还得了?如果就这么让‘怪兽’跑了,过段时间皇上回来还不得一点点把他给碾碎喽?

三魂吓掉了两魂的牙将没有任何犹豫,望远镜狠狠往地上一丢,飞身就往城下跑,口中喊道:“所有能喘气的都特么跟老子走,务必把太子救回来,带上所有能带的武器,拦路者杀无赦!“

炸庙了,这下可是真的彻底炸庙了,牙将一句话不要紧,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殿下被外面的‘怪兽’给吃了,城头之上立刻一片混乱,而城下一些人听到之后也开始互相之间传递消息。

“咣当……”刚刚被收起的吊桥骤然落下,城门洞开的同时,数百骑从里面蜂拥而出,向着远处的‘怪兽’急追而去。

而另一方面,也有向骑着快马飞一般驰向皇城,把这个要命的消息送进宫。

(本章完)

第一二七四章 封建迷信害死人(上)

去宫里递送消息的只是守门的大头兵,自然没有资格进入皇城,而守卫皇城的执金吾也是有等级划分的,外城的自然也不可能有机会进入内城。顶点 更新最快

所以李承乾被‘怪兽’抓走的消息传入苏玫耳中的时候,已经变成‘太子殿下被城门楼子一样大的怪物给吃了’。

“什,什么?”苏玫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就傻了,第一个反应是不可能,第二个反应还是不可能。

“太子妃,您还是快想想办法吧,东门的牙将已经带着人去追了,但是殿下的生死……”东宫的管事太监表现的比苏玫还要急切,看上去就差没有哭着喊着要追随李承乾而去了。

不过好歹苏玫总算是当了两年的太子妃,人也稳重,心中随然慌乱,但却没有乱了阵脚,略一思考间想到了一个人:“别,别谎,去,去找程良娣过来,快去!”

“程……,对对对,臣马上就去……”声落,东宫的管事太监已经消失不见,房间中只留下的袅袅余音。

偌大东宫,随着这一消息的传入,整个乱了套,苏玫作为东宫的管理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隐瞒这个消息,管事太监去通知程琳,她又派出了其他人将孔雯和林晓晓也找了过来。

李承乾被怪物吃了,这可是塌了天的大事,已经有些乱了方寸的苏玫只能团结一切力量,力争把这件事情控制在一个小的泛围之内。

短短片刻之后,一阵凌乱的脚步起响起,程琳几乎是带着一阵狂风冲进了苏玫的房间:“姐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太子哥哥怎么了?“

“小四,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

“还慢慢说什么,快告诉我太子哥哥怎么了?“

程琳现在哪里有什么心思慢慢说,原本就是风风火火的性子,骤然听说李承乾出事了,心中最担心的还是她的那位太子哥哥,至于其他全都是次要的。

“刚刚东门牙将派人过来通报,说是殿下在东门外被一只‘怪兽’……”苏玫并没有和程小四计较什么礼节上的事情,眼下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在努力控制着自己情绪的同时,用尽量平稳的语气将刚刚送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此时孔雯和林晓晓两人正好赶到,听到苏玫的描述之后,第一个受不了的就是林晓晓这丫头,刚刚听完便‘嘤’的一声晕了过去,而孔雯也是一脸凄惶完全不知所措。

不过好在程琳到底是程老魔头的闺女,武勋贵族家里出来的娃到底还是镇定些,短暂的慌乱之后,脸上露出坚毅之色转身便向外走,同时在房间中留下一句:“太子哥哥一定不会有事。“

平淡的声音中带着刺骨的寒意,也有一份决然。

“小四,你要干什么?!“苏玫本想把孔雯和程小四他们叫来一起商量对策,结果没想到,话刚一说完,这边就晕了一个,跑了一个,整个人顿时又气又急。

然而程小四并没有理会她的呼唤,来到院子中对跟着她一同前来的一个宫女冷声说道:“命令所有还在训练的飞风军集合,让他们一刻钟之内全部升空,东城外集合,延误者斩!”

“是!”跟着程琳的宫女利落的行了一个军礼,飞速离开。

程琳的宫女和苏玫等人的不同,她身边的这些人几乎都是从当初医学院参加训练的那一批宫女中选出来的,每一个都经过了最基本的军事训练,所以才会有如此迅速的反应。

“小四,你要去救殿下我不拦你,但是你要保证就算是死也要把殿下救回来,明不明白?”听到程小四在调飞风军,孔雯顿时知道了她想要干什么,从房间中追出来,死死盯着她颤声说道。

“放心吧苏玫姐,小雯姐,若是不能把太子哥哥救回来,我程琳就陪他一起走。”程小四的脸上带着决然,让人毫不怀疑她的决心,同样也让苏、孔两女把劝阻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我们走!“程琳在做出保证之后,并没有任何犹豫,带着还留在她身边的另一个宫女迅速离开,片刻之后马蹄声响起……。

宫里的规矩是不让骑马,但并不等于宫里就没有马,眼下这个关键时刻,程琳再也顾不得许多。

“命令,侍卫警戒,封闭整个东宫。“

“命令,长安、万年两县,整个长安严加巡查,但有炮制谣言者,全部抓起来!“

“将外面那个送消息的军士带进来,我要亲自问话。“

程小四离开之后,苏玫利用这段时间的缓冲,人渐渐恢复冷静,开始了一连串的布置。

在这个李承乾失踪,皇帝陛下不在长安的时候,苏玫已经可以算是宫里权利最高的人物,她必须顶住一切压力,将局面控制住。

而就在苏玫等人处理乱局的时候,宫外也乱成了一团,东门外面‘逃’进城的那些百姓也好,商人也罢都在谈论着‘怪兽’。

而一些有心人或者世家大族的探子和官府中人则是飞快的将消息送回到各自的主人那里。

崔钰作为李承乾最信得过的一个手下,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是感到惊讶,然后是好笑,最后是一身冷汗,连一句吩咐都顾不上,跳起来就往宫里跑,与此同时京兆府和万年县也在派人往宫里送消息。

于志宁、杜正伦这些留在京城的东宫属官原本是没什么事情的,可是太子被‘怪兽’吃了的消息送达之后,所有的老头子都懵了,全都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然后他们想到的就是进宫,去找太子妃。

毕竟那丫头现在已经是整个长安城里最有发言权的人了。

就这样,长安城中留守的大佬们几乎在同一时间聚集到了东宫外面,纷纷要求入宫求见。

而与此同时,天空中无数巨大的影子掠空而过,那是得到消息已经出发的飞风军,滑翔翼下每一个士兵都带着全部的装备,全副武装向着城东而去。

如此庞大的阵式让陷入骚乱的长安城瞬间为之一寂,惶恐中的百姓脸上也露出了安心的神情。

第一二七五章 封建迷信害死人(下)

东宫,丽正殿,一群老家伙神情严肃的聚在一起,等着苏玫、孔雯的出现。

但是等他们见到两女的时候却发现,两女并没有他们想象中表现的那么惶恐,反而是神情怪异,一副纠结中带着茫然的表情。

“太子妃,关于太子殿下……”于志宁第一个站出来,想要说些什么。

“于师不用说了,整个事情已经清楚了。”苏玫拦下于志宁接下来的话,用尽量简洁的言词说道:“这一切都是误会,您几位若是有暇可否帮着安抚一下城中百姓的情绪?”

“误会?”于志宁、杜正伦等人愣了一下。

“是的,外面那个并不是什么‘怪兽’,那不过就是殿下一直在研究的火车。”苏玫脸上的笑容十分勉强,解释‘怪兽’是什么东西的同时,也在暗暗埋怨李承乾这家伙太过毛躁。

就在这些老头子们到来之前,前来递送消息的那个大头兵便已经被她叫进了宫里,详细的询问之后,苏玫与孔雯越听越觉得那‘怪兽’有些熟悉。

后来孔雯拿出一张纸,简单的画了个草图给那大头兵看,结果当场确认,这就是‘怪兽’。

得到答案的苏玫和孔雯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的那份心情。

那图是李承乾一直在画给苏玫与孔雯看的,曾经无数次,李承乾都会用乱七八糟的涂鸦来告诉几女,未来的火车会是什么样子,同时也描绘着对未来的憧憬。

可是现在,那火车应该是研究成功了,它带来的影响也的确十分巨大,只不过这种影响似乎并没有向李承乾估计的方向发展,而是完全发展到了另一个方向,引起了大唐百姓的恐慌。

于志宁、杜正伦等几个老头子在听完了苏玫的解释后,瞬间凌乱了,火车的事情他们也是知道的,但是……但是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

现在满世界都在传说太子殿下被‘怪兽’吃了,这特么要怎么跟老百姓解释?难道李承乾这家伙就不能消停一点?就不能长点心么?

“大家放心吧,程良娣已经去追殿下了,估计很快殿下就会知道长安城里发生的事情,到时候殿下一定会想出办法解决的。只是目前我们必须稳住,让城中不至于发生骚乱,所以希望您几位能够出面稳定一下百姓的情绪。”苏玫把事情都解释的一清二楚之后,再次向于志宁等人提出要求。

“太子妃放心,吾等义不容辞!”杜志宁也是没招了。

郁闷的情绪憋在心里,想要找地方唠叨一下都做不到。

想要教训人吧,这事儿和太子妃的确没啥关系,他想教训也说不着,李承乾那小子现在又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同样让他有气无处发。

最后,无奈的老头子们只能退出东宫,回去安排长安各部衙门,把人都散出去安抚百姓。

但是事情总是有两面性的,相比于大唐百姓与官府的慌乱,那些异族的使者们则是在弹冠相庆,尤其是新罗与百济,更是如此。

李承乾那个恶魔一样的人物,终于恶有恶报,被‘怪兽’给生吞了,新罗与百济再也不用担心将来会被入侵。

新罗女王更是高兴的不能自抑,她当初可是答应李承乾新罗臣服于大唐的,但是面对苛刻的条件,善德女王又如何能够甘心。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随着李承乾一‘死’,此前答应的一切全都化为乌有,但是大唐的辽东军团却会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前去剿灭百济,这样一来新罗可以坐收渔利,几乎是不费吹灭之力就可以拿下这个百年世仇。

到那个时候辽东军团再得知李承乾的‘死’讯估计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群龙无首的情况下估计只能退出半岛……。

或许先祖无数年计划着的统一半岛就会在她的手中实现。

总之,因为李承乾以前对待异族的态度,他的‘死亡’让所有异族纷纷拍手叫好,如果不是担心引起大唐的不快,这些异族都有心思出去买些爆竹回来庆祝一下。

而此时此刻,真正炸毛的还有李承乾。

十里的距离并没有让他的火车速度提到最高,但考虑到安全方面的因素,他不得不让公输仑将车头减速,同时慢慢刹车让车头停下。

而当车头停下之后,李承乾走下来的时候发现,他的车头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天上数百飞风军在盘旋,地上近千骑士刀出鞘,弩上弦死死盯着他身后的庞然大物。

守城的牙将跑的盔歪甲斜满头上汗,小老婆程琳威风凛凛的托着两把硕大的斩马剑,拦在车头前面。

“你们……想干啥?”不明所以的李承乾拧着眉毛沉声问道。

“他说你被‘怪兽’吃了!”程琳手中斩马剑一举,指着牙将恨恨的说道。

现在的程琳也知道,事情出了乌龙,事实上在看到车头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事儿特么出乐子了。

但是没办法,人都带出来了,怎么也要把进行到底,总不能虎头蛇尾,所以才会一直追了上来。

“臣,臣……”牙将被硕大斩马剑指着,头上汗出的更多。

“太子哥哥,您还是快点回去吧,现在长安城都乱套了,都是因为这混蛋的一句话。”程琳似乎并不打算放过那牙将,继续落井下石。

牙将被连翻的指责,已经彻底懵圈,本来他是打算来救太子的,可是没想到,人家根本不用他救,一切都是误会。

但是他明白,可是说不清啊,牙将这个身份对于太子来说,差的太远了,可以说李承乾用一根小指头都能碾死他。

万般无奈之下,牙将只能从马上跳下来,单膝跪地:“殿下,臣未了解真相,擅自作主,臣有罪,请殿下责罚!”

“行了,你起来吧,这事儿不怪你。”李承乾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选择了原谅这个牙将。

毕竟这周围都是他带来的人,而且人家还是来救他的,如果他不分原由的处理这个牙将,很容易失了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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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七六章 偶得良臣(上)

虽然作为大唐最顶级的纨绔,李承乾完全可以找一个理由来给这个牙将穿小鞋,可是做人要讲道理,装逼要看对像,一个小小的牙将实在让他提不起兴趣。

而如果原谅他则不同,能不能换来这家伙的感激不说,至少看在一般人眼中他这个太子会显得不是那么‘邪恶’,随然‘邪恶’就是他的本质。

“殿下宽宏大量,臣,臣愿肝脑涂地!”果然,小李的大度换来的是牙将激动的一礼,同时四周正在警戒的士兵脸上神情也是一松。

这家伙虽然鲁莽了一些,但是不管怎样,在他不了解‘怪兽’实力的情况下肯带兵出来,足以证明其为人。那些士兵的表现看在李承乾的眼中,也大概能猜到这货在大头兵眼中的地位并不低。

看到这些,李承乾不禁为自己刚刚的选择打了一个满分。

“太子哥哥都赦你无罪了,还不起来。”程琳这个时候已经收了两柄斩马剑,俏生生的站到了李承乾的身边,看那牙将傻乎乎的样子,不由瞪了他一眼。

“喏!”牙将并不是李承乾一系的人马,所以他应答的方式依旧如往常,这也是帝系与太子系之间最大的区别。

“你们出来的时候,长安真的乱了?”等到那牙将站起来,李承乾这才关心的长安那边的情况。

“臣并不清楚,臣在城头看到殿下释放的警戒信号,又看到这……”牙将不知道火车应该叫什么,尴尬的用手指了指:“您在这东西里面,一时心急就带人追出来了。”

程琳在一边等到牙将说完,笑嘻嘻接过话头:“太子哥哥,您不知道,这个笨家伙以为您是被火车给吃了,所以才带人出来的,临走的时候又派人通知了宫里,结果传话的家伙说的不清不楚的,妾身出来的时候苏玫姐已经快要急疯了。”

“至于现在能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大清楚了,不过东门那里的百姓很是惶恐,估计城中的叔伯们应该会出手吧。”

程琳将长安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听的那牙将头上冷汗直冒,大冷天头顶上反而热气升腾,看着像是在修仙。

“你叫什么名字?”李承乾听完程琳的说明之后并无任何表示,只是看了牙将一眼,和声问道。

“臣,来恒!”牙将的语气低沉,在他看来李承乾这一问似乎有些要他来顶罪的意思了。

不过来之一姓本就稀少,他这一说引的李承乾眉头皱,寻思了一下问道:“来恒,我来问你,前朝左翊卫大将军来护儿与你是何关系?”

来护儿,隋朝官至左翊卫大将军,宇文化及背叛杨广之时因为拒不屈服被其所杀。

所以当李承乾提到来护儿时,来恒整个人猛的一颤,咬牙说道:“来大将军正是某父!”

在来恒看来,李承乾这是要把罪名给自己扣死了,前朝大将之子,因为想要恢复故国,故意借太子出巡扰乱长安,借以起事……。

不过这世上的事情似乎总是那么出人意料,就在来恒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李承乾的声音却让他看到了生的希望:“忠良之后,果非常人,来恒,今日你带兵来援来宫,此为大义,无论事实真相如何,本宫承了你这份情。”

“啊?!”自以为必死的来恒愕然的看着李承乾。

就连早就已经下了车,站在李承乾身后的松赞干布也是微微一愣,没想到李承乾竟然没有对来恒加罪。

可这样一来李承乾要如何解决眼下的事情呢?城里估计已经乱成一祸粥了,如果不找一个替罪羊出来,这事情怕是真的不好解决。

“太子哥哥。”程琳也是心思灵巧之辈,同样感觉到事情的棘手,偷偷拉了李承乾一下,想让他考虑好了再说话,但却被小李反扯一把示意她安静些。

“来恒,这件事说来也是因为你一时毛燥所致,当然也有本宫的责任在里面,现在我需要一个人来为这件事情负责,你可愿意?”

得,该来的还是要来!

本以为李承乾会放过自己的来恒一颗心不断下沉,颇有心灰意冷之感。但父亲一生忠耿,他这个当儿子的又如何能坏了父亲的美名,如果此时叛走或许有可能,但是……。

想到这里,来恒再次单膝跪地,沉声说道:“殿下,所有罪责臣愿一肩承担,只是希望殿下不再要追究跟臣出来的这些兄弟,他们只是奉命行事,一切事物与他们无关。”

“将军……,您不能啊!”

“太子殿下,将军也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还望殿下开恩!”

跟随在来恒身边的几个亲卫从头至尾听完了几人间的对话,哪里还不情楚要发生什么。

“休得呱噪!”眼见来恒身边亲卫有拼死想护的意思,程琳从一边的护卫手中接过了斩马剑,“哐!”的一声戳到地上。

白月宁和夜魅也同时上前,将李承乾与前面众人隔开,颇有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架式。

“都干什么!这都是干什么!想造反不成!”李承乾没有一点罪魁祸首的觉悟,从小白和夜魅身边挤过去,堂而皇之的站在来恒与他的一众亲卫身前,看着半跪于地他们说道:“都给本宫起来,身为朝中将军,竟然连话都不听清楚,就敢擅自作主,在你们眼中还有没有军法二字!”

我们眼中有没有军法?只怕是你眼中没有国法吧?

一群大头兵心中抱怨,不过他们这些人还真就没有什么造反的心思,心中虽然不满却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带来恒在内,一个个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不过脸上却都带着一丝不忿。

李承乾又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他们想的是什么,不过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出发点不同看待问题的方式也不同。

来自于后世的李承乾并没对这些大头兵的行为什么不满,反而觉得这帮家伙挺不错,挺有担当,在他这个太子面前,为自己将军求情这足以说明来恒平日里的为人如何。

这来恒能将部下管理成如此模样,足见其带兵有方,兼之又是忠良之后,忠心也有,眼下给他的考验应该算是过了。

(本章完)

第一二七七章 偶得良臣(下)

“刚刚本宫说过有一个任务给你,现在只问你,可愿接受?”一切想法都是短短的一瞬,一群大头兵刚刚站起来,李承乾就再次开口问道。

“臣愿意!”来恒连死都准备好了,还有什么愿不愿受的。

“好,既然这样,你马上带上你的兵,以最快的速度回城,沿路要宣扬本宫已经将‘怪兽’制伏,稍后便将‘怪兽’押反京城,你可能做到?”

“啥?!”有着必死准备的来恒心头无数‘草泥马’在纵横驰骋,心说哥们儿都准备去死了,结果你跟我说这个?

如果这样你早说啊,前面做了那么多铺垫不是玩人么!

跟着来恒的一群亲兵也愣了,难道就是这么简单?这样说来似乎这个惩罚好像并不为过,只不过就是回去撒个谎而已,没啥大不了的啊。

想到这里全都探头探脑的看着来恒,似乎在问他,刚刚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人家太子也没有要你命的意思啊,你干啥要死要活的。

来恒能说什么,刚刚明明就是自己做贼心虚,以为会有什么大的惩罚,所以才会……。

想到这里来恒又跪下了:“殿下,臣……”

“给本宫滚起来,来将军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如此胆小怕事,堂堂七尽男人动不动就跪成何提统,本宫手下从无跪礼,难道你不知道么?!”短短片刻李承乾被这货给跪了三次,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知道,在后世的时候见****都是不用跪的,最多就是点头为礼,跪礼除了送给死人,基本上已经不流行了。所以每次看到有人跪自己,尽管只是单膝,李承乾也会觉得不舒服,总觉着不吉利。

“喏!”来恒捡回一条老命,还有什么说的,自然是李承乾说什么是什么。

“以后改称是吧,本宫手的都是这样。”李承乾待到来恒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说道。

对于这个有些毛燥的家伙,李承乾最满意的还是他的忠心以及他带兵的方式。毕竟小李手下真正的将军并不多,薛仁贵算是一个,苏定方算是一个,其他的都不是那么靠谱,至于那些纨绔……变数太高算不得他这一系的人马。

所以如果能借这个机把来恒收到手底下,对于李承乾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来恒对于李承乾投来的橄榄枝也是挺高兴的,心中颇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感。

整个大唐谁都知道,太子一系的人马待遇那是杠杠的,不管是装备还是饷银,全都是大唐第一。虽然平时训练累了些,但也都是战场上保命的手段,所以说几乎大唐所有的大头兵都在向往着太子系,只是不得其门而入。

现在李承乾主动招揽,来恒自然也是没有二话,在手下亲卫不断的撺掇下,举手齐眉,朗声答道:“是!”

太子系不管是军礼还是回答,都是参照于后世的那支钢铁之师。

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皇系人马虽然不属于太子系,但他们的军礼还是知道的。

“行了,马上去持行任务,回头下了执再到宫里来。”李承乾见把这个毛燥家伙安顿好了,又再次想起长安城的乱局来,忍不住催促。

“是!臣马上去办。”这一次来恒的回答不光中气十足,人也显得精神了许多,转身又是一声大喝:“兄弟们,上马!太子殿下降服了‘怪兽’吾等为殿下开路去!”

“是!”周围当兵的都不傻,来恒归入了太子一系,他们自然也要归属太子一系,回答方式自然也是太子系的调调。

“等等!”就在来恒上马上离开的时候,李承乾突然又将他叫住:“回去之后别忘了组织城中百姓出来看看这‘怪兽’,将来它可是要为大唐百姓出力的,可不能让百姓惧怕。”

“是!”

来恒现在越来越喜欢这样接受命令的方式了,因为回答‘是’要比‘喏’显得有气势。

不过在听到‘怪兽’的时候,脸色还是不自然的红了一下,提起来的气势瞬间暴怂。

“快去吧,宫里应该还在等消息呢。”李承乾怒其不争的瞪了一眼,催促道。

毕竟他也怕苏玫等人在‘家’里担心,总要送个信回去才能安心。

震耳的马蹄声中,数百骑在来恒的带领下如风般离开,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杨雨馨终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胸口。

“走吧,我们也回去吧,让咱大唐百姓看看这只‘怪兽’的真容。”李承乾同样看着来恒众人离去的方向,下达了返回的命令。

只不过次回去他不能再进到车里面了,而是在程琳和夜魅等人的帮助下来到了车顶,借了程小四一柄斩马剑拄着,摆出一副凯旋归来的样子。

“呜……”气笛声再响,排出大量蒸汽之后,在李承乾怒骂声中缓缓开始后退。该死的烟囱,李承乾因为站在车顶上位置离那里太近了,气笛声过去瞬间让他变成了聋子。

不说他们这边缓缓把车头倒回来,却说离开的来恒等人。

离开李承乾等人的视线之后,先是安排人高呼‘大胜’的消息,疾驰回长安报信,来恒等人才终于有时间彼此交流。

“将军,咱们这就算是太子系了?”一个亲卫脸上一直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纠结着问道。

“当然!”来恒肯定的点点头。

“可是,我们只是守城门的,皇上能放心我们这样么?如果我们换了太子系的军服,那不就是等于……”亲卫继续问道。

“嘭”的一声,与来恒并排疾驰的亲卫头上被抽了一记,如果不是带着头盔估计立刻就是一个大包。

“将军,你,你打我干什么?”亲卫纳闷的问道。

“因为你傻!”另一边有人接口道:“归入太子系我们就不用守门了,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调入六率,到时候要装备有装备,要军饷有军饷,就连抚恤金也比别人多一些。嘿嘿……这下我们算是跟着将军享福喽!”

(本章完)

第一二七八章 太子降‘妖’(上)

“别提什么享福,谁不知道六率的训练量是全军最大的,淘汰率也是全军最高的,你们这帮家伙如何回去不好好努力,可不要怪调老子走的时候不要你们。”来恒也有些高兴过头了,八字刚有一撇就开始得瑟。

不过因为李承乾前面的话作铺垫,他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反正都是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说说,算是庆祝庆祝,就算小李知道了最多也只是笑笑,不会过于追究。

说说笑笑之间,长安城已经近在来恒等人眼前,数百骑也都纷纷收起脸上的笑容,自发的将队形排的严整一些。

人这东西往往就是这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以前他们是守门的大头兵,对自己要求的松一些,队形什么的也是可有可无。

但现在有了进入太子六率的机会,这群大头兵立刻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不用谁来嘱咐便开始用就严格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好像这一刻他们已经是六率的一员。

“哗哗……”马蹄銮铃声中,数百已经距离东门越来越近,来恒在看到人的那一刻给身边几个亲卫打了一个眼色,所有人同声喝道:“殿下神威,‘怪兽’俯首,尔等勿要惊慌!”

数百人的同声大喝和刚刚几个通传消息的大头兵相比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尤其是队伍中还有身着将军服饰的来恒,可信度也大大提高。

毕竟在唐初,政府的公信力还是很不错的,淳朴的大唐百姓很少会怀疑什么,由守门的牙将带来的消息,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其真实性。

“你们两什人留下,守在这里接应殿下,其他人随我入城!”到了城门口,来恒先是安排人守在门外,等待李承乾的回归,自己则是带着一批人匆匆入城。

“殿下神威,‘怪兽’俯首!”而随着来恒带着人进门,消息也很快要城中散播开来,几乎瞬间就起到了安抚的作用。

加上正在城中维持秩序的那些官府中人的安慰,百姓中的惶恐情绪总算是得到了安抚,除了个别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还要闹腾之外,大多数人开始琢磨是不是要出城去看‘怪兽’。

没办法,这是华夏人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有热闹如果不看的话,那简直就是连饭都吃不好,觉也睡不着,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不舒服(作者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在来恒等人过去之后,大批的百姓放下了手中正在收拾的行礼,挤到一起开始向城外涌去,打算看看所谓的‘怪兽’到底是个啥。

而来恒则是纵马直奔皇城,去给太子妃送信。

“站住,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当来恒赶到东宫门前的时候才发现,东宫竟然已经封门,外面刀枪林立,布满了执金吾。

“吾乃东城牙将来恒,太子殿下大展神威,已经降服‘怪兽’,我是来报信的。”谎言说了一遍又一遍,原本还有些尴尬的来恒已经可以脸不红气不喘的信口胡柴。

“来恒,你终于来了,太子妃有令,让你来了立刻进宫。”

喝止住来恒的执金吾一番话让来恒有些发愣,原本他还以为要费些口舌才能让执金吾进去通报,结果没想到人家竟然已经在等他。

不过现在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东宫门前执金吾如临大敌的架式已经让他知道,事情到底大条到了什么程度。

想到这些,来恒慌忙间跳下马,将身上的武器全部卸下来交给执金吾,跟在一个小头目的后面,急急进了东宫。

穿过宫门,来到东宫最前面的广场,来恒发现整个东宫时面显得冷冷清清,除了一些警戒的执金吾之外,再也见不到一个人影,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所有人都关起来了,又或者东宫本就没有多少人。

不过眼下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来恒紧跟着带路的头目,在一群执金吾盯贼的目光注视下穿过重重宫阙,用最快的速度直奔丽正殿。

“你先在这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盏茶时间之后,带路的执金吾头目停了下来,回头嘱咐来恒,随后便将他丢下,拿出自己的令牌进了一个看上去十分怪异的建筑中。

丽正殿在李承乾的折腾下早就已经面目全非,没有了当初的样子,看在来恒的眼中与其它的宫中建筑显得格格不入,自然也就变得十分怪异。

“来牙将,太子妃召见。”片刻之后,就在来恒四下打量着周围建筑的时候,刚刚进去的头目再次出来,只是这次他再没有带他进去,只是嘱咐他莫要失礼便匆匆离去,回外面执勤去了。

来恒带着一肚子的好奇与惊讶,跟着里面的一个身穿怪异军服的家伙走进了硕大的玻璃房,然后见到了他这次要见的人。

“你就是来恒?”苏玫看着匆匆而来的来恒,脸色阴沉。

话说,任何面对一个把自己活生生老公给说死了的家伙,心情都不会很好吧,更不要说还惹的长安动荡。

“臣正是!”面对李承乾都不曾心虚的来恒不着痕迹的缩了缩脖子,似乎也知道自己理亏。

毕竟李承乾被‘怪兽’吃了的消息是从他嘴里说出去的,现在见到人家老婆,要是不虚那才有鬼了。

“殿下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你可知道?”苏玫一肚子的疑问,最后化为一句关切的询问。

“回太子妃,殿下大殿神威,‘怪兽’……”来恒也是一路上说顺嘴了,嘴皮子一秃噜,把路上的瞎话又说了一遍。

可苏玫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信他的鬼话,所以也不等他说完,一声呵斥将他打断:“说人话,那火车到底怎么回事,殿下现在是否安全,人在哪里!”

“呃……”来恒尴尬的咧咧嘴,在自己的头盔上狠狠拍了一巴掌,讪讪说道:“回太子妃,太子殿下没事,那个大家伙跑的挺快的,臣费了好大力气才追上,然后殿下让臣先一步回来,用‘怪兽’臣服安抚城中面姓的。”

(本章完)

第一二七九章 太子降‘妖’(下)

丽正殿里众人听完来恒的回答之后,无不为李承乾的脑洞而感到‘震惊’,这需要多不着调的人才能想象出如此奇葩的法子?

但不可否认得是,这对于那些还处在蒙昧中的百姓来说的确是最好的解释,远比任何安抚都要有用得多,至于将来这些人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会如何想,稳定局面才是最重要的。

“几位老师,你们可要去看看?殿下那边现在可能很需要人手。”在知道李承乾平安无事之后,苏玫恢复了往日的雍容与平静,看着几个跃跃欲试的老家伙主动问道。

“太子妃有令老夫等不敢不从,现在即刻出宫去城外面见太子殿下。”老家伙们正愁找不到机会去城外看看所谓的‘怪兽’,听到苏玫的话之后立刻就坡下驴。

毕竟火车一事早就炒的沸沸扬扬,现在终于出现实物,如果不去见识一下,老家伙们也不甘心。

“好,既然几位先生都有此意。”苏玫看向来恒:“来将军,麻烦你就陪着几位先生走一趟吧,一定要保护好先生们的安全,明白么?“

“是,臣定不辱命。“刚刚犯了错误的来恒连忙回答道,同时也没有忘记暗示自己是属于太子系人马的事实。

“行了,去吧。“苏玫听着来恒的回答,不动声色的眨了眨眼睛,挥手示意众人可以离开了。

“几位大人请。“得了命令的来恒略一颔首,当先引路。

苏玫之所以称于志宁几人为先生,那是因为李承乾在这几个老家伙面前一直以学生自居,所以苏玫自然也要跟着老公的称呼一样。

但是来恒却不行,他与几个老头子之间并没有师徒名份,同时也不想攀这个‘高枝’,所以才会以大人相称。

一路无话,众人跟着来恒出了宫,外面早就有人备好了马车,众人离开东宫之后便纷纷上了马上向东城外面赶。

此时的长安长城已经是万人空巷,整条大街干干净净,连个人影都不见,很明显都是刚刚得到消息,跑到城外去看‘太子擒妖’去了。

来恒面对如此情况也很无奈,面对于志宁等老家伙的询问,耸了耸肩,做了个‘我有什么办法’的表情便继续赶路,天知道谣言是怎么传的,为什么最后会变成‘太子擒妖’。

而此时城外则是人山人海,无数百姓从长安城中涌出来,来到了研究署火车研究部的外面,硕大的厂房没有人敢进去,人群就顺着铁路挤在一起。

好在此前来恒进城的时候留下了两什近百人马,这些人知道火车正在往回行驶,将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全都驱赶到了铁路的两侧,让出了火车通行的路。

“呜……,呜……”,一声紧似一声的怪异‘吼’声传来,硕大的钢铁巨兽拖着滚滚的蒸汽从远处缓缓驶来,巨大的身体慢慢映入围观人群的眼中。

“啊爹,我怕!”很多被大人带着出来看热闹的孩子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钢铁巨兽,纷纷往自家老爹怀里钻。而那些成年人也是一脸紧张的盯着越来越近的火车,大有情况不好转身就跑的架式。

不过很快,这种紧张的情绪就慢慢的淡了,因为那只巨大的‘怪兽’似乎很听话,天空中盘旋着的飞风军也给了百姓很大的勇气。

而最主要的是在‘怪兽’身上站着的那个人,那个骚包的要命的人正是大唐太子殿下,红色的大氅在卷起漫天狂风,手中闪着寒光的斩马剑直指‘怪兽’要害,使得巨大的‘怪兽’不敢暴起伤人。

毫无疑问,李承乾的戏演的相当不错,造型也相当的拉风,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围观的百姓发出震天的欢呼声:“是殿下,是太子殿下,殿下威武!大唐万胜!”

“轰轰……”阵阵气笛声中,巨大的火车头缓缓停下,享受着众人欢呼、见礼的李承乾趁没人注意,抹了一把糊在脸上的鼻涕。

该死的,现在可是十一月中旬啊,站在火车头顶上吹了近小半个时辰的风,就算是铁人也会给冻上一层冰壳,再何况是一个大活人。

不过现在李承乾已经没有心思去吐槽什么了,百姓没有四散而逃让他十分满意,而在满意过后他最想的就是快点回‘家’,抱着老婆睡一觉。

这是人正常的生理反应,李承乾就算是穿越者也不能改变物理规律。

太过寒冷的时候因为要保证身体的温度,所以会有大量的血液循环在身体表面,以至于让大脑严重缺血,导致人会觉得困乏。

“太,太子哥哥,要,要不要说,说点什么。”程小四一直陪在李承乾身边,此时也是冷的不行,说起话来直打哆嗦。

不过没办法,李承乾那破体格子和她的天生神力根本没法比,如果没有她在一边撑着,李承乾别说拿着斩马剑,就是扶着不让剑掉下去都做不到。

“你,你,看我现在,现在的样子还,还能说话么,别,别别傻了,让松,松赞去,去说两句就行,就,就说我打,打‘怪兽’累,累了。”

李承乾很佩服自己,到这个时候还有保持理智,竟然还能安排后续的事情,看来那个小道姑拼了命的让自己锻炼还是有些效果的。

但让李承乾意外的是,松赞干布并没有等他吩咐,就在他和程琳、小白和夜魅几人互相搀扶着从车头上爬下来的时候,他已经站了出来,朗声说道:“长安城的父老乡亲们,太子殿下因为刚刚与‘怪兽’搏斗太过劳累,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大家可否让出一条路,让殿下先行回宫,诸位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一会儿本官会给大家解释。”

好样的,老子果然还是没看错,这谎撒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竟然连吩咐都不用了。

李承乾听完松赞干布的一番演讲之后,暗中对他竖了个大姆指,人则缓缓歪倒在接应他的杨雨馨身上。

第一二八零章 直言不讳

李承乾因为与‘怪兽’搏斗昏迷,引起了百姓们的强烈担心,在将他抬进马车之后,立刻有人扬言要杀掉‘怪兽’为太子殿下报仇。

如此尴尬的局面下,松赞干布不得不再次站出来,先是安排人组成人墙,将激动的百姓拦住,随后爬上车头,高声喝到:“全都安静,本官有话要说!”

“都是这‘怪兽’害了殿下,还说什么,杀了它!”一个声音在下面人群中响起,让本来有些安静下来的场面再次混乱。

松赞干布狠狠往人群中看了一眼,但是那个喊打喊杀的人却再也没有出声。

瞬间,松赞干布的脑中闪一个念头:有人闹事!

可是眼下周围尽是大唐百姓,他松赞干布就是个孤家寡人,就算明知道有人闹事却也无能力为,因为他根本就调不动身边的人,更不要说他身边也没几个人。

怎么办,如何处理成了他需要面对的一个严峻考验。

以李承乾对大唐百姓的态度来看,强行驱赶肯定不行,而且就算是他松赞干布有个心,下面那些当兵的也不一定会同意。

所以既然不能驱赶,那只能凭一张嘴来说,希望可以让这些躁动的百姓平静下来,好在大唐并不是没有异族官员,这使得他在百姓中的信用还是不错的。

心思电转间,松赞干布觉定试一下,如果能成功自然最好,否则……嘿嘿。

“你们想要让太子殿下的心血毁于一旦么?太子殿下辛辛苦苦降服的‘怪兽’,你们想要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杀’掉么?你们好大的胆子!”这就是松赞干布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借用李承乾的名义来震慑激动的大唐百姓。

幸运的是,松赞干布赌对了,提到李承乾之后,那些吵嚷着的百姓终于静了下来,意识到刚刚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或许那‘怪兽’真的伤了太子,但不可否认的是那‘怪兽’是太子殿下的‘猎物’,如果被他们这样贸然给杀了,万一官府追究起来,这个责任可不是谁都能担当得起的。

百姓不说话了,松赞干布这才继续说道:“这只‘怪兽’已经被太子殿下降服,它以后只会乖乖为大唐服务,你们可以在这里看,但是绝对禁止触摸,本官会在这里留下人员看守,擅动者按……按谋反论处。”

谋反的罪名一出,几乎是在一瞬间,下面围着的人少了一半,大多数都远远的退开,生怕被意外的定上这么一个罪名。

而如此一来,就将几个特殊的人物显露了出来。

松赞干布吓唬住了围着的百姓,心中正自得意,几个特殊人物这一现身,倒把他弄的一愣。

不过很快惊讶的表情就换成了一副笑脸:“新罗女王,百济使者,刚刚可是你们在关心太子殿下?既然如此担心,不如跟本官去宫里走一趟,去太子殿下面前表现如何?”

围在火车边上的善德等人脸色十分难看,冷冷的盯着松赞干布看了一会,齐齐转身便走,似乎是不屑与他说话一般。

但松赞干布却并不打算放过他们,刚刚的暗亏不能白吃,如果这群人不给出一个交待,将来岂不是谁都可以欺负到他松赞的头上来了。

“几位,本官在问你们问题,难道避而不答就是你们新罗与百济的礼节?”

“松赞干布,你到底想要怎样。”善德女王被逼的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毕竟周围有着无数的大唐百姓在看着,如果他们就这样走了,怎么都觉得脸上无光。

“本官想怎样?”松赞干布撇撇嘴:“怕是本官要问问你们想怎样吧?说刚刚煽动百姓闹事,一定要‘杀’死太子殿下猎物的是谁,不将此人交出来,你们就别回去了。”

“哗……”松赞干布话音方落,周围的百姓瞬间就沸腾了起来,有些情绪激动的干脆直接堵住了善德等人的去路。

大唐百姓虽然淳朴,但却不是可以随意被人耍弄的,松赞干布的话已经很清楚的点明了新罗与百济两国的使者刚刚意图煽动闹事,故意坑害他们,这口气无论如何他们也不可能就这么咽下去。

不管是新罗还是百济,都只是异族番邦,对于这些傲气已经渗透到骨子里的大唐人来说,如此被他们愚弄,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松赞干布,你休要信口开河,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们在闹事?”被堵住去路的善德女王有些慌了,转身怒斥道。

“既然不是你们,那能何你们做贼心虚,连话都不敢答便要离开?”松赞干布其实并不能确定刚刚是不是这两人批人在煽动,不过反正他们也不是大唐人,坑他们一下似乎也无所谓,就当给围在这里看热闹的百姓提醒了。

“你,你胡说,刚刚那声音明明就是纯正的大唐官话,与我们的口音明显不同,你不要诬陷好人。”百济使者此时也开口了,他们同样不想被松赞干布诬陷。

不过让他们感到难堪的是,松赞干布根本看都没看他们几人一眼,只是冷笑着说道:“丧家之犬,也佩在这里叫嚣,本官还以为你们早已经回国,结果没想到你们竟然还留在大唐,怎么?莫非是想要与你们的国王在大唐相聚?”

“什么?你说什么?!”一句‘丧家之犬’瞬间将百济人的所有不忿全部摧毁,为首之人更是方寸大乱。

“说什么你没听清么?亏你们还是使者,难道你们就不知道,你们身边的那个女人早就出卖了你们,现在这个时候只怕新罗的军队已经打到百济的国都了吧。”松赞干布直言不讳的揭露了事情的真相,语气中满是嘲讽。

与李承乾聊天的过程中,松赞干布已经得知了大唐辽东军团战果颇丰的事实,加上新罗女王派出去的信使已经走了很多天,所以他的这个推断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但是他松赞干布说的轻松,百济特使听的可不轻松,短短一瞬间脸色变的一片惨白,哆嗦着嘴唇,目光中带着一丝‘幽怨’看向站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善德:“这,这是真的么?”

(本章完)

第一二八一章 火车事件的后续(上)

“本王懒得与你争论,把路让开,本王累了要回驿馆休息。”善德女王回身狠狠眼了松赞干布一眼,眸子里满是复杂,有埋怨,有愤怒,还有一丝幽怨。

松赞被善德的目光盯上,竟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而另一边的百济人却并没有让路,反而向前逼近了一步:“你,你不能走,你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本王凭什么给你解释,你是什么东西?”善德女王被逼的没有退路,恼羞成怒之下耍起无赖。

刚刚看到火车已经让她感受到了来自于大唐的强大压力,心中对自己将计就计的计划能否成功产生了怀疑,情绪本就有些低落。

现在被松赞干布公开了与大唐暗中勾结针对百济的计划,遭到百济使者的围堵更让她心中柔肠百结,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无助。

不过这个时候她身边的宫女宁儿终于站了出来,就在百济人脸色发白,想要继续争论之前,冲向了一个缩头缩脑站在众人身后的家伙。

“你,你想……”那人本是低头藏在众人身后,面对突然出现的宁儿被吓了一跳。

“刚刚说话的就是你吧?“宁儿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手在自己腰带搭扣上轻轻一挥,一抹寒光已经现在她的手中,锋利的剑刃搭到那个躲藏着的家伙肩膀之上。

“你,你胡说,我,我刚刚根本就没有说话。“面对利刃,那个脖子缩的更紧,用百济语吞吞吐吐的说道。

而这个时候,那个百济使者反应了过来,冲到宁儿身边大声喝斥到:“你是什么人,为何血口喷人,他只是一个随从而已,连大唐官话都不会说,怎么可能有一口地道的长安腔。”

不过宁儿却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看向松赞干布,颇有一种人我交给你了的意思。

“来人,将百济众人与本官拿下,全部押入大理寺待审!”松赞干布也十分配合的一挥手,对下面那些负责警戒的守城士兵下了命令。

无论如何今天的事情总是要解决的,继续纠缠不管对谁都没有好处,所以松赞干布才不管那个被宁儿挟持的家伙是不是刚刚说话的那个,反正只要抓起来就对了。

只要找到了顶罪的人,事情便得到了解决,至于是百济使者会如何想……这并不重要,亡国之人不被驱逐就已经不错了,还想奢求更多么?

“本王现在可以离开了么?”善德女王的脸色依旧不是那么好看,看着那一群百济人叫嚷着被押走,在周围百姓的叫好声中,冷冰冰的对松赞干布问道。

“闹事之人已经找到,女王想去哪里请自便,不过您最好是留在城里,最近这段时间外面乱的很,本官可不希望你有什么闪失。”半真半假半威胁的话从松赞干布口中说出来,听上去像是关心,但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似乎只有他和善德之间才会明白。

“哼,我们走!”善德女王用自己最凶狠的目光狠狠瞪了松赞干布一眼,转身带着身边的随行人员分开围观的众人向着长安方向离开,而松赞干布则是露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

一场风波就这样简单的过去了,随后不长时间来恒便带着于志宁等一群老家伙来到现场,在一片倒吸冷气的惊叹中,松赞干布悄然离开,留下公输家的一群人给老家伙讲解这辆刚刚试运行结束的火车。

但事情虽然过去了,可它所引起的风波却并没有过去,整个长安城在数天之后依旧沉浸在对于那只巨大钢铁‘怪兽’的讨论中。

大唐旬报破例的出了加刊,利用几乎整整两个版面来进行火车的报导,就火车的用途展开了大量的设想。

那些世家与勋贵家中一些没有跟着去泰山的无聊人士全都抽出时间跑到城外去看了传说中的火车,回到家中之后开始了激烈的争论,无数信笺雪片一样被送出城,送往正在归途中的封禅队伍中。

另外一点就是长安城中的异族几乎全部消失于市井之间,一些异族过来的商人更是比以往还要谦逊许多。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所有人都意识到外在停着的那个并不是什么‘怪兽’,那只是大唐人鼓捣出来的一种机器。

但是这机器似乎太过庞大了,庞大到让人无法想象。

全部由钢铁打造的车身,加上地面上的那两条钢轨,这不知道要消耗掉多少钢铁,可即便是这样,大唐依旧将它打造了出来,可想而知,它以后带来的收益一定会远超那些钢铁本身的价值。

大唐已经强大到了如此程度,而那些异族的本族呢?他们大多数还在为一辆马车而发愁,族中使用的武器多数还是木质的长矛与盾牌。

或许只有西方的大食之类的国家能够强大的一些,但是看到那硕大无朋的钢铁巨兽之后,来自大食的商人也怂了。

在他们看来那根本就不是人能够完成的东西,这已经不单单是资源的问题,更多的还是在技术方面。毕竟如果只是弄个这样一个铁疙瘩,对于哪个国家都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真正困难的是让它动自己动起。

所以火车的出现在异族中引起了一定的恐慌,但同样也坚定了他们留在大唐的信心,因为他们相信,如此强大的国家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这远比回到他们国内要好。

因为就目前来说,整个极西之地都在打仗,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萨珊波斯在与拜占庭开战,昔日如日中天的大秦帝国也在与他的敌人开战,西突厥同样在与大食等国开战。

总之整个西方世界就像是一个火药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彻底爆开。

所以才会有无数的异族来到大唐,或是做生意,或是求学,总之想尽各种方法留在大唐,留在这个强大的国家不想离开。

不过既然有人不想离开,那么就有人十分迫切的想要离开,百济的一群使节就是那一批想要离开的人之一,只不过他们现在被羁押在大理寺中,想要离开并不是那么容易。

(本章完)

第一二八二章 火车事件的后续(下)

山东,程老魔故里,完成泰山封禅之后,李二一行归程的第一站,算是皇帝陛下为对程老魔头的意外奖赏。

当然,这也是程老魔头费尽了口舌之后求来的。

不过原本应该十分热闹的营地在这个时候却显得十分安静,所有的老家伙都躲回了自己的帐篷,似乎外面有什么吃人的凶兽存在一般。

李二陛下的中军帐,伟大的大唐皇帝陛下正一脸怒容的看着手中的几份情报,很久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辽东军团兵进百济,直捣百济国都,新罗趁势而起,配合大唐辽东军团灭了百济在边境线上的近二十万大军,逃出者寥寥无几。

这是最新一份情报,也是让李二陛下最为不满意的一份情报。

大军在外故然有将令有所不受的理由,但李二陛下绝不相信百济一个弹丸小国敢在这个时候与大唐辽东军团争锋,所以这次的事情必然是另有隐情。

李道宗是行军大总管,难道是他不遵将令?

这是不可能的,那老家伙打了一辈子仗,不会不知道无令而行的后果是什么。

而如果有了将令,那么下令的是谁?李二陛下知道自己绝对没有下这道命令,这样一来下令的人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李承乾,是那个留在长安监国的混小子。

李二陛下是万万没想到,那小子竟然这么如此能折腾,竟然会在这个马上就要过年的时候发动进攻,还好这次百济内部空虚,才让他们一举突破了进去,得以一战功成。

若是万一百济有所准备,或是新罗在后背后借机生事与百济联合的话,很有可能这数万大军就会被困死在半岛之上,若真是这样,对于正在封禅的李二陛下来说,简就是打脸一样。

擅自行动加上万一失败的后果,让李二陛下震怒异常,虽然现在是打胜了,但这并不能证明李承乾的作法有欠妥当。

第二份情报是长安送来的,同样事关李承乾,只不过这次是大唐太子勇斗‘怪兽’,最后以盖世神威将其慑服,令其永为大唐服务。

这情报老李看了半就知道是在扯蛋,李承乾那小子有几分本事如果说别人不知道还情有可原,但是他这个当爹的又如何能不知道。

连一柄二十六斤的斩马剑扛起来都费力的小体格哪来的盖世神威?说他能勇斗‘怪兽’远不如说‘怪兽’是被他吹牛逼吹死的更能使李二信服。

看到这些,李二怒火更盛。

第三份情报总算是正常了一些,火车试运行完成,接下来会进行第二次载重试验,同时希望得到皇帝陛下的批准,继续将铁路修建下去。

这一条情报总算是让李二陛下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因为里面总算是说了些人话,还有就是李承乾为了平息长安百姓惶恐情绪,不惜以身犯险登上车头,最后感染风寒现在正在休养的消息也让老李有些心疼。

但是不管怎么说,李承乾在长安折腾出来的这些事情,还是让李二陛下难以接受,但是儿子病了又让他有些不忍心再去责罚,所以怒火只能发在身边这些老货身上。

而那些老货个个都是心思灵巧之辈,论起察言观色的能力,谁都不比别人差,一个两个被迁怒之后,顿时所有人都跑的没了影子。

“陛下,已经夜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明月高悬之时,长孙皇后自帐外走了进来柔声说道。

“朕是睡不着啊,那小子一天到晚的胡乱折腾,让朕哪里有心思去睡觉。”李二用手指戳了戳桌上的三份情报,语气中满是疲惫。

“乾儿又干什么了?”长孙皇后心里咯噔一下,看着自家老头难看之极的脸色,随手将三份情报拿了起来。

“啊……!乾儿又病了?这,这是怎么搞的,怎么那么不小心!”因为李二陛下已经将三份情报都看过一次,所以长孙皇后看到的与老李看到的顺序完全是反的。

第一眼看的便是李承乾生病的那一份,整个人瞬间就担心起来。

“往后看,往后看看再说。”李二陛下嘴角抽了抽。

长孙皇后还能说什么呢,听了老头子的建议,再次将目光集中到手中情报上,慢慢看了下去。

片刻之后,长孙皇后脸上尽是哭笑不得的神情,看着李二说道:“二哥可是想的多了?乾儿应该没有其他意思。”

“朕知道,朕就是因为他没有其他意思才生气。”李二陛下拉着长孙皇后的手,将她揽入怀中缓缓说道:“你说咱这个儿子怎么就不能长点脑子呢,为什么总是一天到晚风风火火的想到哪就折腾到哪,他就不能让我这个当父亲的省点心么。”

“不如二哥让乾儿上份折子吧,让他自己检讨一下。”长孙皇后听出老头子的无奈,打掉他胡乱摸索的怪手之后,凤目白了他一眼之后轻声说道。

“那小子总是会有各种理由来逃脱责罚,你信不信朕这次让他上书,他一定会想出一个奇葩的解释。”李二捻着手指讪讪的笑着,不过怪手却没有拿开。

“二哥,妾身,妾身有……”长孙被李二缠的没有办法,转身从他怀中离开,拉着他的说娇声说道。

“啊?!”老李愣了一下,不过好在他不是李承乾那个初哥,瞬间就想明白了老婆是什么意思,眼前一亮问道:“是不是又有了?”

“嗯!”长孙皇后虽然已经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不过在这个问题上却还是表现的像是刚刚出阁的闺女。

“哈哈,太好了!”得到老婆肯定的答复之后,李二陛下所有不快瞬间不翼而飞,扶着长孙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有了就好好休息,你说你带着身孕还总是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二哥,现在还早呢,太医说还不到两个月。”长孙皇后虽然表现的轻松,不过脸上却尽是幸福之色。

人到中年,难得自家老头子还是如当一般疼惜自己,这对于一个身处皇宫的女人来说,于愿足矣!

(本章完)

第一二八三章 李二陛下的难处

飞鸽传书,在大唐已经是众所周知最快的通讯方式,至于崔钰这个李承乾的专用作弊器,目前还仅仅在太子系的小圈子里面流传,并不为外人所知。

但是尽管飞鸽传书的速度很快,已经是大唐最流行的信息传递方式,李承乾在收到老头子手书的时候,时间依旧是到了十一月下旬,火车也到了拖挂试验的地步。

小李同志这个时候染上的风寒也好了些,至少下地走路没什么问题,不过老头子让他解释的问题,让李承乾觉得还不如病没有好,这样就可以继续在床上躲着。

可是不管小李是否愿意,老头子的要求他都必须要真的考虑,单就私自出兵一事如果不解释清楚了,后果就很严重。

所以大病初愈的李承乾强打着精神,用自己可以防伪的字体,龙飞凤舞的给老头子写了回信,其内容大致如下:

父皇、母后安好!儿臣在千里之外给二老请安、祈福!

关于辽东军团擅自出战一事,儿臣也是不得以而为之。

概因父皇母后身在山东,距离边境过近,儿臣觉得必须让所有能够调动的部队都动起来,这样才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给他们找些事情做,总好过让这些人想东想西。

大军在外,人心难定,大战一起人自然就不会胡思乱想,是以儿臣觉得此一战必须进行,这样一来至少可以牵制三方势力大唐军团,百济和新罗。

使这三方势力全都无暇他顾,必须全力应战。

……

大概用一小半个时辰,李承乾将早就考虑好的借口写成了一份长达数页的奏折,安排人以三百里加急的方式递用了出去。

而李二这边呢,接到回书的时候,老头子直接被气笑了,将书信递长孙皇后:“观音婢,你来看看那混小子的回书吧,朕这一生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怎么?”长孙皇后好奇的接过那几张折的整整齐齐的白纸,好奇的打开:“唔,这字……乾儿这字写的很有特点!”

特点么?的确有,能够防伪的字体如果说没有特点还真没人相信。

但是其中的内容更有特点,长孙皇后在全部看完之后,终是忍不住轻掩檀口笑了起来:“二哥,乾儿这不也是没有办法么,毕竟他的数万大军当时就在海对面,他也是怕您有什么想法。“

“朕能有什么想法,如果朕有想法早就把他的兵权给去了!“李二陛下气呼呼的说道:”既然当初朕敢把兵权给他,就不怕他有什么过份的举动,还用得着他这么小心?依朕来看,他就是看那新罗与百济不顺眼,故意找个理由把他们给灭喽。“

“二哥,何必如此认真呢,乾儿此举想必也是无奈吧,毕竟在半岛之上他只有六万军队,但是却需要面对近四十万新罗与百济的联军,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岔子,没有挡住他们的话,我们这里似乎真的会有些危险呢。“

长孙皇后虽然平时并不干涉政事,但是这并不等于她就不明白一些战场上的门道,就着李承乾的思路仔细一想,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

“你啊,承乾这孩子都被你给宠坏了。“李二无声的看着长孙皇后,半晌之后叹气说道:”承乾这小子自小就比较聪明而且机变无双,若是你再这样宠下去,朕怕他日后真的会做出什么糊涂事来。“

李二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可以说是诛心之言也不为过。

长孙皇后听完脸上笑容渐敛,正色说道:“二哥,妾身信得过自己的孩儿。“

这是并不是李二夫妻第一讨论李承乾的未来,但却是第一次在意见上相左,不过话说回来,谁的孩子谁心疼,李承乾这具身体不管怎么说都是长孙皇后身上掉下的肉,如果说她不心疼那才是这天下最滑稽的事情。

至于说李承乾这具身体里面的灵魂是谁,只要一天没有暴露,那么他就是李承乾,没有任何人敢站出来否认这一点,除非有人想要试试李二的钢刀是否锋利。

“你啊,唉……”李二被长孙皇后一句话堵住,已经无法继续往下说,除非他想要激起和老婆之间的矛盾,否则一切猜测都只能埋在心里。

人说既然李世民一直对儿子不放心,那为什么还要把兵权交到他的手中?

事实上李世民此时也是不得以而为之,这一切都是因为李承乾的成长太过惊人,虽然这小子经常会搞出一些让老头子哭笑不得的蠢事,但谁都无法否认,他在能力上要远远超出他的几个兄弟。

而且从李承乾平时的言谈举止来看,如果不考虑那些时不时的惊人之语,再去掉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折腾,那么剩下来的东西绝对是让李世民十分满意的皇位继承人。

可是满意归满意,但李承乾总有他自身不足的地方,所以李世民才会想尽办法,不遗余力地对他进行培养,军事方面自然也在是培养的一方面。

毕竟李世民虽然嘴上不承认,但骨子里他却是个地地道道的马上皇帝,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后代不懂兵法,不知战阵。

所以他才会将兵权交给了李承乾一部分,但也仅仅是一部分,而且属于李承乾的势力基本上全都安排在大唐国境之外,境内并没有多少,这也是老李防备李承乾有什么非份之想的方法。

另外一点就是,老头子正在琢磨着要不要再给李承乾加点压力,找一个对手,但是不管怎么挑,一群儿子里面硬是找不到一个,概因前期李承乾的势力膨胀的太快了,基本上已经到了身为太子的巅峰,让他的那些兄弟们根本就生不出斗志。

就算是老李有那份心思,那群小子也没那个胆子,不得以之下,老李只能琢磨着是不是自己亲自上阵。

但是这些东西李世民只能放在自己的肚子里,绝对不可能对任何人说,就算是长孙皇后也不行,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他李二陛下才是最为难的一个。

第一二八四章 火车出问题了

李二陛下很为难,一肚子心事却没法开口。

李承乾同样很为难,一肚子心事虽然能开口,但却不知道应该对谁说——火车的实验原本是一帆风顺,可是一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几乎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两天,拖拽实验一直卡在十二节货物车箱上面,这让李承乾不得不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重返‘战场’。

“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进行的好好的么?为什么突然间就拖不动了?”李承乾在围着整列火车转了一圈之后正色问道。

“殿下,上前试验是空车皮,这次十二节车箱里面全都装满了石料,所以……拖不动了。”唐善识一直陪在李承乾的身后,小心的说首。

这货在第一次试车的时候没有出现,事后被李承乾查知,叫来一问才知道,赶情丫那天竟然陪未婚妻去洛阳了。

得到这个答案的李承乾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扣了小唐半年的工钱,另外还给他降了两个品级,差点把这货给降成不入流。

不过好在品级虽然降了,但是职务却没降,依旧是研究署署令。

这也是为什么小唐一直小心翼翼陪着李承乾的原因,毕竟七品的等级太低了些,让人觉得有些难堪,他也想着早点能升回来。否则等他老子从山东回来,知道这事儿非揍他不可。

“不可能拖不动,这绝不可能。”后世李承乾可是见过火车的拖运能力,百十节车皮都不成问题,怎么可能连十二节车皮都拖不动,结以态度坚决的否定了小唐的结论。

在他看来或许现在的火车头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却绝不会拖不起十二节车皮,大唐的第一代火车虽然简陋,但不可能比后世差上那么多。

“殿下,我们已经试过很多次了,上次甚至差点连蒸汽机都差点废了,可不行就是不行,真的没有办法了。”唐善识知道火车对于李承乾的重要性,在他看来是小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才会坚定的认为不可能出现拖不动的情况。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费尽心力物力搞出来的东西,竟然连十二节车皮都拖不动,李承乾的确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是以他根本就不相信小唐的结论:“不,这里一定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周围的人不说话了,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了公输瀚这个老头子的身上,希望他能开口劝劝李承乾。这老头子现在是所有人中年龄最长的,想必他说的话太子殿下应该会慎重考虑。

可是,众人错误的估计了那个老头子心中对成功的渴望,本以为老头子会正面劝阻李承乾,结果老头子一开口,众人全都傻了。

“老夫也认为这里有问题,可是却不知道问题出自哪里,所以这次才会请殿下过来一同研究一下。”

得,看来劝是没用了。

现场最有权力的人和年龄最长的人都做了同样的决定,那还有什么说的,未来的日子怕是要继续折腾下去了。

“来人,把车皮里的东西全都卸下去,本宫要看看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李承乾对唯一支持自己的老头子点点头,随后下达了命令。

“呼啦”一下,大量的人手随着这一声命令涌了上来,将十二节车皮中的重物一一搬下来,堆放到一边的空地上。

大唐最缺的是壮劳力,而最不缺的同样也是壮劳力。因为科技能力并不高,基本上大唐所有劳力都在从事大体力劳动,是以大唐并不缺壮劳力;可是因为人口基数少,所以从总体上看,壮劳力的人数不管怎么说都是不够。

李承乾考虑着劳力的问题,同时也在观察着整列火车的各部分细节,询问着一些简单的问题,如:制动系统是否没有打开,是否有哪一个车轮故障等等。

不过基本上他能想到的问题,匠人们也都能想到,虽然那些匠人并没有他聪明,但数百人聚在一起,就算是一人想一个点子,也比他能想到的问题要多。

所以直到所有‘货物’全都被搬下火车,李承乾依旧是一无所获。

“公输,再去启动一次。”李承乾要亲自来找问题,自然要每一步都要观察到,‘货物’搬空之后的空载实验他自然也要看。

公输仑在得到指示之后,撒开双腿跑的飞快,兔子一样窜上车头,开始了新一轮的操作。

这辆火车可以说投入了众人大量的血心,也承载着众人的期望,可以说没有人希望实验会失败,如果不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他们也不会如此失望。

现在,终于有人再次站出来,而且还是有大唐‘智妖’之称的李承乾,这无疑是给众人再次燃起了希望之火,公输仑这个小年轻自然也不例外。

“呜……”熟悉的气笛声响起,然后整列火车在众人的炙热的目光下开始移动。

“好了,停下不用试了。”李承乾并没有让火车继续提速,发现列车可以工作之后,立刻又下达了停止的命令。

“殿下,接下来怎么弄?”操作列车停下之后,公输仑从车上跳下来。

“别说话,让我好好想想。”李承乾摆手打断公输仑,搓着下颌眯着眼睛看着整列火车陷入沉默。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屏住呼吸,静静的注视着宛如雕塑的李承乾,就连已经失望透顶的小唐也不例外。

就像刚刚说的,关于火车,除了那些异族之外,整个大唐没有任何人会希望它失败,就算是长安中的那些夫子们也不会有希望它失败的想法。

大唐并不是后世的辫子皇朝,这个时代的文人思想亦没有那么迂腐,对于那些能够造福于民的东西他们还是持支持态度的,这也是为什么于志宁当初会接受督造战舰任务的原因。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根本解决不了面对的问题,这就像人不借助工具抬东西一样,抬得动就是抬得动,抬不动就是抬不动,并不是你想办法就可以解决的。

(本章完)

第一二八五章 有问题就要解决(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李承乾依旧如雕塑一般站着,近半个时辰竟然眼睛都没有眨过一下,不知道的人甚至会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或者被施了定身法。

而李承乾不动,周围的人自然也不会动,只是他们眼中的焦急之色越来越重,连大唐‘智妖’都要考虑如此长的时间,可见他们面对的困难到底是何等严重。

甚至小唐重新燃起的希望之火已经开始熄灭,心中已经做好了李承乾也没有任何办法的准备。

就在众人心中的希望之火越来越若的时候,一直僵立不动的李承乾突然狠狠的一个拳掌交击,“啪”的一声:“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哎呀!”“殿下小心。”

虽然不知道李承乾想明白了什么,但是看着他直直向地上倒下去的身体,夜魅一个箭步到了他的身边将他扶住。

“呵呵,不好意,腿麻了!”险些摔倒的李承乾在夜魅的搀扶下站直了身体,口中虽然说着不好意思,不过脸上却全是兴奋的神情。

“高明,你想到什么了?快点说啊!”唐善识毕竟和李承乾关系不一般,安耐不住心中躁动,连声催促道。

“你们知道‘惯性’么?”李承乾神秘的笑笑,目光扫过身边包括公输瀚在内的所有人,说了一个让众人迷惑不解的词汇。

“惯性?那是什么?”接话的依旧是小唐,不过自认博览群书的唐家五公子却想不起来‘惯性’这个词到底出自什么地方,和火车有什么关系。

“很简单。”看着身周无数双迷茫的眸子,李承乾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打了一响指说道:“在你们用最快的速度跑步时,如果让你突然停下,你们能做到么?”

“这……”大部分人犹豫了一下,回忆着自己跑步时候的情景,纷纷摇头,表示做不到。

“可以!”就在李承乾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小白的声音突然响起。接着一道白色的影子以极快的速度窜了出去,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又突兀的停了下来。

这是不可能的,这完全是违背物理规律的,这特么简直就是打脸啊!李承乾尴尬的看着小白,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半晌才瞪了小白一眼:“你是例外,我们讲的是大多数,懂么!”

“是!”白月宁此时也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头,似乎刚刚自己的行为有些冒失,抽了抽嘴角退回到了夜魅的身边,不,身后躲了起来。

李承乾对这个声音甜的让人有些发腻的妹纸也是没什么好办法,再次警告性的瞪了她一眼,接着说道:“我们现在换一个例子。大家有多少人小的时候丢过石头?工作的时候给同伴丢过工具?有过这种经历的请举手。”

“哗啦”几乎所有人都举起了自己的手。

“那么为什么石头或者工具在离开我们的手之后还会继续在空中飞行?为什么没有掉下来?”

众人纷纷摇头,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李承乾。

在这些人看来,似乎只有李承乾这种无聊的人才会考虑这个问题。

“我可以告诉你们,这就是因为惯性。”李承乾在地上踱了几步,似乎正在措词:“既然我们知道了什么是惯性,那么我们进行下一步,谁能告诉我,如果想要把一块木头劈开,是把斧头放在木料上用力压容易还是举起斧头用力砍下去容易?”

“当然是砍下去容易。”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匠人,这个道理很多人都知道,就算是不知道也有过在家里劈木柴的经验,所以回答的很是迅速。

“很好,那么你们有没有想过把惯性这个问题用到火车上?”李承乾话题转换的极快,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会提到劈砍木料的问题时,他已经把话题重新拉回到火车上面。

但他可以这样,别人却可以。

李承乾之所以能如此快的转换话题是因为他有后世的知识和见识,但是在场的众人却没有这种见识,无论如何他们也想不到劈木料与火车会发生什么样的关系。

小李同志等了半天不见众人回答,也醒悟到似乎是自己过于着急了,于是轻咳一声,缓缓说道:“本宫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这些车厢之间都是用结实的铸铁杆连接的。”

“这些车厢按照设计装上货物会非常的重,如果不用铸铁连接很容易就会断开。”公输老瀚老头子是最有资格回答问题的人,由他开口回答李承乾也是正常。

“可是你们想过没有,这样的连接方式等于把十二节车厢跟车头连成了一个整体,如果再加上货物,重量会达到多少?要有多大的力量才可以让它动起来?”李承乾反问道。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都陷入沉默,此前并没有人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李承乾一说,众人顿时全都愣住了。

“那,那怎么办?高明,如果不用这种方式连接没有任何柔软的材料可以承受这么大的拉力,而如果想让列车能够承受拉力,就只有这样。”唐善识在研究署并不是什么事情也不管,在某些关键性的问题他还是知道的。

“简单,留出空隙来,不要将两端全都固定死。”李承乾带着众人一路前行,来到一处连接点:“这里的连接杆要制成两头都是圆环的样子,车厢上面要安装固定柱,到时候将连接杆套进去就好,这样一来我们可以方便我们随时调整车厢的功能和节数。”

“将这些制成活动的?”公输瀚老头子,犹豫着在铸铁连接杆上摸索着,像是在考虑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对,要制成活动的,而且这两个圆环要制的大一些,最好能留出一定的空隙。”李承乾点点头,十分肯定的说道。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留出空隙?难道这样不会形成冲击力么?万一这个力量大了使连接杆断掉怎么办?”小唐脸上带着担忧的神情问道。

(本章完)

第一二八六章 有问题就要解决(下)

“所以我才说是空隙而不是空间,空隙和空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明白么?”李承乾回头瞥了唐善识一眼,随后对公输瀚说道:“安排人改吧,按我说的改,改出来之后我们再重新实验。”

“为什么?太子殿下,非是老臣不相信您的判断,可是为什么您确定只要进行这么小的改动就可以解决问题呢?”公输瀚老头子也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理论上的缺失让他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这也是为什么公输瀚会答应李承乾公输家会出山的原因,毕竟想要振兴家业,只吃老本是不行的,需要不断的进取才能让家族发展到再高的位置。

李承乾对这个好学的老头子颇有好感,当下也不瞒他,拍着连接杆说道:“就像本宫刚刚说的,因为惯性。你不要小看这一点点的空隙,正是因为这些空隙使得这些车厢和车头不再上一个整体。”

“所以当车头动起来的时候,并不是拖着他们一起在动,而是车头自己动,等到车头动起来之后,哪怕只有一点点的距离,因为自身重量的关系,也会产生一个很大的力量。这个力量会连同蒸汽机的力量,形成一个更大的力,两相叠加之下,一定会把第一节车厢推动。”

“那么因为我们所有的连接杆都是有间隙的,所以第一节车厢的动作并没有影响到后面的车厢,因为它是独立的。”

“但是在它被车头推起来之后,就会和车头形成一个新的整体,车头加上车厢的重量完全可以补齐车头推动第一节车厢消耗掉的一部分力量。”

“这样一来等于车头的推力并没有任何衰减,所以同样可以推动第二节车厢。”

“这样一来一个推一个,当推到第四或者第五节车厢的时候,车头和车厢加在一起的力量就会大于蒸汽机本身产生的推力,这样一来余下的车厢就等于凭借前面几节车箱的贯性在推动,蒸汽机只是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

在经历火车实验之前,李承乾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为什么后世的那些绿皮火车的连接钩都是有间隙的,但是随着大唐第一辆列车与后世的成熟技术相比较,很快他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然后在理智的分析下,他才会得出以上的结论。

当然,这也为他解开了后世绿皮车为什么每个连接点都留有一定空隙的疑惑。

可是惯性的概念对于大唐人来说还是过于复杂了,虽然这对李承乾来说是一个很好理解的问题,但是因为古人对于力的了解并不多,这让他们并不能真正从理论上理解。

所以尽管李承乾已经用自己最耐心的方式来进行了解答,但是老公输依旧是听的稀里糊涂。

不过好在这老头子并没有继续再问下去,虽然没有明白,但是他觉得自己回去慢慢琢磨应该能把这个问题想通。

至于说其他人,或许他们有人听懂了,也有可能没有听懂,但这已经和李承乾没有什么关系了,毕竟他是太子不是老师,想要从他这里学东西的代价那可不是一点半点。

就这样,小李同志在研究署重新布置了火车链接部分的改造工作,接下来的两天又在宫里好好的调养了一下,这才在第三天再次来到研究署的火车研发部。

这一次唐善识等的人准备十分充分,两头带铁环的连接杆制了无数,而且铁环的大小各不相同,他们要利用这次试验找出最优的一种。

“殿下,真的有把握么?会不会出什么问题?”这一次试验跟着李承乾出来的还有苏玫和孔雯等人。

宫里的生活太过单调,所以李承乾将她们两个带了出来,让她们也开开眼界,了解一下大唐的最新科技。

“五成把握,具体能不能成功还是未知数。”李承乾并没有给苏玫任何保证,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会成功,此前的一切推断都是建立在理论上的,实际操作是否会成功还要看运气。

“准备好了没有?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都在那边看着呢。”公输仑刚刚检查完所有车厢的连接杆,小唐就出现在他面前急声追问道。

“差不多了,如果殿下的推断没有问题的话,这次一定会成功。”公输仑对李承乾的推断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这话说的并不是在为自己推卸责任,而是在给自己打气鼓劲。

“那还等什么,开始吧。”一连等了数天,小唐也急着知道这一次试车会怎么样,列车是否会按照李承乾说的那样,真的动起来。

“你还是去陪我妹妹吧,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公输仑被小唐一个劲的催促弄的有些心烦,在登上车头之前回身对唐善识说道。

这段时间以来,唐善识表现出对公输仑妹妹极大的热情,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他的想法是什么,小公输又何能例外。所以为了让自己的耳朵清净一会,公输仑毫不犹豫的将妹妹出卖了。

等到看着小唐尴尬的离开,公输仑利索的登上了车头,熟练的进行着各种操作,片刻之后便作好了准备,从拉开的车窗伸出手向外面打了一个手势。

站在车外的众人在看到手势之后,一个个全都抬起双手,将耳朵掩了起来,就连李承乾也不例外。

至于苏玫等人,她们早就得到了李承乾的提醒,掩耳朵的速度比他只快不慢。

“呜……”厂房里面,巨大的气笛声在咆哮,在一群人紧张的注视下,硕大的车头猛的一震,接着就是‘咣当’一声。

“第一节动了!”一直在注意观察的老公输瞬间瞪大的眼睛。

接着又是‘咣当’一声响,第二节车厢也开始缓缓移动,再然后第三声,第四声……。

随着动起来的车厢越来越多,所有人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目光紧紧的盯着正在缓缓移动的车头与车厢。

“咣……”第六声响过之后,车头最终还是停了下来,但是聚在一起的人群中却响起一阵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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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八七章 大功告成!

虽然火车的再次试验并没有取得成功,但是能拖动五节车箱对所有人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鼓舞,相比于以往无论如何都纹丝不动的结局已经好上太多,至少这代表着李承乾的办法是有用的。

不过李承乾并没有时间在这里等着他们继续调试,就在公输仑一点点将车头重新调整回原来的位置时,小李同志带着自己的几个媳妇返回了东宫。

毕竟他的身体才刚刚恢复一些,还需要急需调养一段时间,而且苏玫等人也不适合离开东宫时间太久。

但李承乾虽然离开了,研究署的工作却没有停下来,眼看着历时年余研究出来的东西就要大功告成,没有任何人会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

“快,快一点,老三家的,老子让你快一点听到没有!”李承乾不在,公输瀚老头子立刻露出本相,七十多岁的人脾气竟比年轻人还要暴烈几分。

只是这老头子似乎太过着急,丝毫没有感觉到他和公输仑之间还隔着一辈,是不能自称老子的。

“爹,您还是休息一下吧,还需要再做一些准备,一会儿开始试车的时候我们再去叫您。”公输家的老大公输山深怕老头子会累到,在他身后小声的建议道。

结果他明显低估了老头子的执拗,话刚说完就被老头子那手中的拐杖抽了一下:“你很闲么?怎么不去帮忙?我老头子还不用你管,快去!”

得,看来老头子这会儿应该是‘嗨’起来了,在劝也是无用。

被老爹抽了一拐的公输山讪笑离开,只是在临走时嘱咐在另一侧扶着老头子的公输婧雯,一定要照看好爷爷。

“大哥,你看这次咱们换哪一种连接杆?”公输锦正在忙着指挥拆下刚刚没有移动位置哪几节车厢的连接杆,见到公输山过来,便上前询问。

公输山抱着膀子犹豫了一会儿,目光在远处对方连接杆的地方梭巡,片刻之后说道:“我觉得应该换上八号,七号连接杆与刚刚的六号差不了太多,弄不好很可能还要再换一次,不如上八号直接一步到位。”

“嗯,我也是这个想法。”公输锦原本有些犹豫,现在有了公输山的支持,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如果崩了呢?八号的间隙比六号打了不少,万一冲击力过大崩开了怎么办?”

说话的是唐善识,他的小情人现在正在陪爷爷,他实在不好意思过去,之后跑到这边来看热闹。是的,相对于公输家的几个老头,他就是一个看热闹的,能够起到的作用极其有限。

“不会的,连接杆每增加一个号码,都会增加它的直径,所以不会崩开,现在差的就是到底能不能将后面这几节车箱拖起来。”公输锦对唐善识的印象还算不错,对他的问题做出了正面的解答。

而事实上如果公输婧雯能够嫁进唐家,对公输家来说完全可以说是占了便宜,毕竟人家唐小五的爹怎么说都是国公爷,与公输家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就算是唐小五不是长子,不能继承他老子的爵位,但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近水楼台,他那个当国公的爹给儿子要个不大不小的爵位问题还是不大的。

“那咱们就干吧,还犹豫什么。”唐小五在未来老仗人面前也想表现一下,既然已经确定用八号连接杆,便开始指挥人手搬动西,丝毫不用公输锦来操心。

“老三,看来这下你不会再为婧雯的将来担心了吧?”公输山看着张落着各种事物的唐小五,笑着拿公输锦打趣道:“人家可是为了婧雯掉了两个品级,你这个未来的仗人如果再不松松口,怕是要错过一门好亲事了。”

“年青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只要婧雯喜欢,我也不会反对。”公输锦与公输山并肩站着,语气中略带一丝伤感:“不过我就怕婧雯嫁过去之后会受气啊,必竟咱们家里并没有什么大的势力,不能给她太多的支持”。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好歹那也是国公家的公子,总比嫁给村里的那些财主要好吧。”公输山声音中带着一丝羡慕,但不可否认他说的是事实。

而且如果不考虑到家世,唐小五目前就是一个七品小官,如果他老子不给他要个爵位,或者李二陛下不看在他爹面子上给他一个爵位,那么他就只能一个人去奋斗。

这样一来以公输家在李承乾心中的地位来看,似乎并不比唐小五差什么,所以倒也说不上什么门不当户不对。

这也是公输锦为什么一直在观察,没有打出反对意见的原因。否则他完全可以把闺女赶回家,让她不要出门,从此断了唐小五的念想。

毕竟大唐这个时代虽然民风开放,但是还没有开放到女子可以随随便便出门的程度。

“行了,这事儿以后慢慢考虑,反正还有时间,眼前重要的是让这东西动起来。”又聊了几句闺女的事情,公输锦主动将话题打断,向着正在忙碌的人群走了过去。

嫁闺女到底还是他的家事,他也不想让别人过多的插手,事关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他这个当爹的总要问问闺女的意思。

“三叔,您怎么还过来了,换连接杆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来就行,您忙您的。”忙碌中的唐善识很会‘装孙子’,对公输锦三叔长,三叔短的,完全就把自己当成了公输家的子侄一样。

“善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什么事情都要慢慢来。咱们现在固然急着让车动起来,但是安全也很重要。都是一些铁制的东西,让匠人们小心一些,不要伤了手脚才要。”

公输锦看似在说安全,但是他话里的意思小唐却听明白了,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忙不迭的答应着。

按说公输锦让他慢慢来明显就是在指小唐的心太急,为什么小唐还会高兴呢?

其实很简单,因为公输锦是让小唐慢慢来,这里面的意思固然有让他不要急的意思,但同样也有不反对的意思。

否则就不会让他慢慢来,而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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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一二八八章 损友

翌日,李承乾刚刚起来,就听到了一个消息:“殿下,唐善识来了,已经在外面等了半天了。”

唐善识?他来干什么?意识还没有清醒的李承乾狐疑的看着站在床榻边上的孔雯。这姑娘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起来的,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看样子晚上应该提高一点‘警觉性’,否则老婆跑了自己都不知道。

“殿下,要不要见见,臣妾看他似乎挺着急的。“就在李承乾胡思乱想的时候,孔雯再次问道。

“唔,那就见见吧。“被老婆再次提醒,李承乾终于算是回魂了,意识到唐善识是谁,以及他来的目的。

匆匆套上衣服,在孔雯的服侍下草草洗漱,李承乾连早膳都来不及用,便带着小雨姑娘和他的两个女保镖来到书房。

“怎么?昨天一晚没睡?“书房中,看着有些发蔫的唐善识,李承乾下意识一边命人上茶一边问道。

“没睡,陪着那些老疯子们搞了一夜。“唐善识打了个哈欠,带死不活的咕哝着。

“他们不睡你也不睡?你别忘了,我是让你去当署令,不是工程师,你只要把任务安排下去就好……”李承乾翻了个白眼,不过很快就想到了什么,声音高了一个调子:“你小子不会是为了那丫头吧?”

“要不还能怎么样?”唐善识无奈的回答道。

“不是,唐小五,我都已经帮你到这份儿上了,你竟然还没有搞定?为了她你被连降两级,那丫头就没感动一下?”李承乾怒气不争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夺过小唐手中的茶杯,放到一边的茶几上。

“丫头感动有啥用,关键不是还要看她爹么?人家爹不松口,我还能去抢人不成。”唐善识看了李承乾一眼,继续瘫在椅子上,依旧是死不起活不成的状态。

“你……”李承乾抬起指了指唐善识,已经不知道再说他什么好。

小唐也知道李承乾是为他好,在为他考虑,心中其实也挺感动的。

毕竟人家是太子,他是臣,李承乾完全可以不管他的事情,也可以不顾及当初一起长大的旧情,公事公办他也说不出什么。

但是李承乾并没有那样,反而十分热心的在帮他,甚至为了让他悲情些,还给他降了两级。可他这次是来真的啊,不是像以前那样就是玩票,这样的情况下总是会顾忌这、顾忌那,到头来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

所以看着气鼓鼓的李承乾,小唐无奈的摊了摊手,叹气说道:“别提我的事儿了,我今天来是跟你说,那火车成功了,已经可以运行了,拖着十二节车厢跑的像飞一样。”

“十二节车厢有屁用,老子要的是二十四节,四十八节,老子要的是极限运力。”鉴于小唐的不争气,李承乾在得到火车实验成功之后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兴奋的神情,反而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

好在唐善识已经习惯了李承乾这种类似于分格分裂一样的状态,见怪不惊的继续说道:“我知道,现在车厂那边正在抓紧生产车厢,如果将作监那边可以再帮些忙估计进度还能再快一点。”

“这事儿你别跟我说,自己去找柳敏那老东西去。”李承乾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

“行,有你这句话就行,那我走了。”唐善识得到李承乾的指示,拍拍屁股起身就走,好像一大早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件事。

当然,更主要是他实在觉得在找老婆这件事情上有些对不起他的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毕竟人家那么热心的帮他,可他自己却有些不争气。

李承乾对小唐的态度不置可否,只是看着小唐离开的背影,嘴角几乎要撇到耳朵根。直到看着小唐走的没了影子,李承乾才一脸失望的坐到刚刚唐善识坐过的椅子上,自言自语的咕哝:“这王八蛋,竟然来真的,这次的热闹是看不成了。”

热闹,看不成了,还在担心李承乾情绪的杨雨馨瞬间凌乱,感情这位太子殿下刚刚发那么大火就是因为没看成热闹?

单纯的小雨姑娘并不知道,其实李承乾这所以那么热心的帮助小唐,甚至恨不得要帮助其下聘礼的目的就是想要看看,这小子在老头子不在家的情况下私定终身会有什么样的结局,等过段时间老唐回来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小唐给打残喽。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有些晚了,小唐这货还是怂了些,并没有那份直接下聘的勇气,这样一来当然不能算是私定终身,估计等到老唐回京最多也就是训斥他一顿了事,不能满足李承乾心中的那份期望。

半晌之后,失落的李承乾重起振作起来,看看杨雨馨,又看看白月宁,犹豫了一下说道:“今天的事情谁都不准说出去,知不知道?“

“是!“杨、白二女抿了抿嘴,正色答道。

至于夜魅,她是很少说话的,这种事情李承乾完全不用担心她会传出去。

“殿下,今天我们去哪里?还去看火车么?“闲事说完了,杨雨馨询问起李承乾的日程安排。

“不去,破烂货而已,能跑就行了,看不看无所谓。“后世的高铁李承乾都看过,一辆比绿皮还要破的火车对于他来说还真没什么看头。

“那殿下今天不出去了么?“杨雨馨继续问道。

“这段时间不出去了,好好在宫里待着,父皇那边快要回来了,咱们怎么也得准备准备。另外一会儿你派人把小五找来,他当初答应我的事情也该兑现了。”

火车的事情已经解决,李承乾认为现在必须加快铁路的修建速度,征地的工作需要提上日程了,否则在老头子回来之前他就不能实现坐着火车去迎接的目标。

杨雨馨静静的听着李承乾的吩咐,直到他停下来之后,才转身走出去完成他安排的任务,同时还吩咐外面的内侍去把早膳拿到书房来。

毕竟李承乾一早起来就没有吃东西,小雨姑娘作为他的贴身女官,这样事情自然会记在心上,不用等他亲自来吩咐。

(本章完)

第一二八九章 欠钱是大爷

“大哥,你找我?”近一个时辰之后,李佑带着一身的脂粉从气,风风火火的进了李承乾的书房,大咧咧的找了一个地方随便坐了下来。

“我要是不找你,你小子就不来了是吧?”李承乾笑着说道。

“哪能呢,我这不是怕打扰了您和嫂嫂们团聚么。”李佑被说的有些讪讪,胡乱的编了个理由应付道。

李承乾遥遥用手指点了李佑几下,随后说道:“你小子还记不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什么?”李佑狐疑的看了李承乾一眼,他可不记得自己答应过这个大哥什么事情。

“征地!”李承乾加重了语气:“你小子当初可是亲自来求我的,现在不会是把这件事给忘了吧?”

“啊?!”李佑一双眼睛瞪的老大,隐约记起当初似乎真的是自己提出这件事情的。

可是,可是这事儿都过去多长时间了?连李佑自己都给忘干将了,怎么这又提起来了?还是不征地,不修铁路了么?

“啊什么啊?现在父皇的批复已经下来了,征地的事情现在马上就要着手处理,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承乾这可就是典型的明知故问了,手下掌握着情报系统,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李佑这段时间在忙什么,若那些秦楼楚馆的地方负责征地,估计李小五应该是准备的满充分的。

“不是,大哥,你,你这也太突然了,我,我这手底下也没有人啊。”李佑这段时间留恋于温柔乡中,哪里有什么心思管征地的事情,可李承乾问他又不能不答,所以只能耍赖。

说到底,李佑这小子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在李承乾看来也就是刚刚后世初中毕业的年纪,想让他靠谱一些的确困难。

所以李佑开始耍赖的时候,李承乾只是淡淡的一笑,敲着桌子说道:“行了,你小子也别在我这里演戏,我跟你说,这段时间父皇快要回来了,你也快点收收心,别总是在那些秦楼楚馆的地方过夜。”

“呃,哥,你都知道啦?”被揭穿老底,李佑有些讪讪。

“你是我弟,我要是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李承乾瞪了李佑一眼,随后拿起桌上一幅地图递给他:“这段时间我把京兆府的城市环境纠察大队调给你,你按照这条路线,把上一路上所有的建筑全部清除。”

“这是什么?”李佑随手接过地图,拿到眼前仔细观看起来,半晌之后才说道:“哥,这是长安城东面的地图吧?这路线好像经过好几家勋贵的封地。”

李佑不管怎么说也是皇室子弟,虽然不喜欢读书,但并不等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认真看的情况下,地图上的东西他还是能看懂的。

“如果不是因为经过勋贵的封地,你以为我会安排你小子来接这个差事?”李承乾表现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李佑说道:“该给的补偿一个铜子也别少给,但是想要多要钱的……你看着办,别弄出人命来。”

“成,我明白了。”有李承乾这句话在,李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当下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可是名声言顺欺负人的好机会,李佑这个皇城小霸王想找这样的机会都找不到,现在李承乾竟然给了他,他怎么可能不接受。

“记住,勋贵和世家之类的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不出人命出了事情我给你扛着,但是那些百姓一定要好言相劝,莫要欺负他们,否则别怪我这个当哥的不帮你。”看着李佑兴奋的样子,李承乾不得不叮嘱一句。

“放心吧哥,那些草头百姓欺负起来没啥意思,你就是让我欺负他们我还懒得动呢。”李佑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我知道你不会欺负那些百姓,我怕的是你手下那些人胡作非为,你要看好他们,懂么!”李承乾再次提醒道。

“嗯,明白,这些人如果谁敢不听话,老子让他们想死都难!”李佑脸上露了一个残酷的笑容,很显然他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行,那你去吧,最好安排人先去了解一些情况,先去做普通百姓的工作,顺便留意一下那些勋贵家的想法。”

正事儿说完了,李承乾便将李佑打发了出去,让他去准备征地的事情。

等到李佑离开之后,李承乾又将杨雨馨叫了过来:“雨馨,我们现在还有多少钱?”

“殿下,咱早就没钱了,这段时间研究署那边一直在不断增加设备雇佣人手……钱早就花的一干二净了。”杨雨馨似乎找到了诉苦的地方,唠叨起来就是没完,听的李承乾一个头两个大:“你是说咱们现在能够流动的钱全都花钱了,本宫的俸禄也全都花光了?”

杨雨馨十分佩服李承乾的乐观,竟然还想着花光了,叹了口气说道:“殿下,不是花钱了,而是我们现在还在外面欠着好多钱,孙长大人那里就欠了不下五十万贯。”

“竟然欠了这么多?”李承乾眉头微皱,不过很快又再次舒展开,笑着对杨雨馨说道:“雨馨啊,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

“什么?”杨雨馨愣了一下。

“欠钱的才是大爷!”李承乾笑了,笑的很开心。

“欠钱的才是大爷?”杨雨馨带着深深的不解将李承乾的话重复了一遍,又眸中带着深深的迷惑。

“对,欠钱的才是大爷,既然我们已经欠了五十万,那就不怕再欠一些,回头你再去舅舅那里,找管家再借五十万。”

“啊?!”在杨雨馨眼中,李承乾一定是疯了。

欠钱不还不说,竟然还要继续去借,这,这简就让人无法理解。

但李承乾却没有一点欠钱者的自觉,反而信心满满的笑着说道:“让你去你就去,如果他敢不借或者要你还钱,你就告诉他,借了这五十万,回头本宫会还一百万贯。”

“殿下……”杨雨馨很想提醒一下李承乾,如果算上利息,将来要还钱绝对不是五十万贯那么简单。

(本章完)

第一二九零章 无赖的借钱方式

杨雨馨最后不是没有拗过李承乾,带着纠结与忐忑在双胞胎兄弟的陪同下来到了长孙无忌的府上。

“小雨姑娘,您这次来……可是要还钱?”长孙无忌的老家伙周叔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但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没有半分客气。

“不好意思,周叔,我这次来是奉了殿下的命令,来找你再借五十万贯。”杨雨馨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是怎么说出来的,也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是怎么样子的,总之应该很难看吧。

周管家本以为即便杨雨馨不还钱,至少也会道个歉啥的,反正现在快要过年了,到债主家里说解一二,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让他震惊的是,这位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儿小雨姑娘,竟然丝毫不提当初那五十万贯的事情,反而还要继续借钱。

“小雨姑娘,研究署可是一直在从长孙家的钢铁坊赊东西,现在足足有五十万贯之多,现在你丝毫不提,却要再借五十万贯,而且还要现钱,这是不是有些过份了!”

过份了么?的确过份了。

可是杨雨馨有什么办法,出来的时候李承乾就是这么交待的,她一个小小的贴身女官有什么能力来左右太子殿下。

想到这里,杨雨馨叹了口气,硬着头皮按照李承乾交给她的说道:“周叔,殿下说了,借了这五十万贯,回头一定会将一百万贯还回来的。”

“才一百万贯?”老周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没有背过气去。

长孙家虽然做钢材生意,大唐军械有很大一部分也是从长孙家采购,但不管怎么说这钱也是长孙家的,不是国库的。

就算是国库的,想要从里面借银子怕是也要给利息。

现在东宫那位竟然……竟然……。

老周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李承乾,当初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子现在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开始坑舅了啊!

但是老周也明白,这钱他非借不可,甚至就算是他写信给长孙无忌,到最后的结果也是必须借。

因为李承乾的话说的很明白,借了这五十万贯,那就还一百万。

接下来的一句虽然没说,但只要稍做推理就能想到:如果不借,那么以前的五十万就不还了。

这特么就是无赖式的借钱啊,借了不还不说,甚至还要再借。

可是能不借么?为了那已经赊出去的五十万贯钢材,这钱也特么得借啊,借了有可能会回本,不借那就是血本无归!

想到这里,老周脸上已经满是苦涩,看着杨雨馨艰难的说道:“小雨姑娘,如果这钱借了,殿下会打借条么?”

“当然。”早有准备的杨雨馨从随身的皮包中拿出两份文书,上面加盖了太子印信:“一式两份,东宫和长孙府各执一份。”

周管家看着两份几乎一模一样的文书,整个人陷入呆滞,喃喃说道:“这,这是处心积虑啊!”

“周叔慎言!”虽然杨雨馨也觉得李承乾这件事情办的有些不地道,但是却听不得别人说他任何一句坏话。

“哦哦,是,是老夫失言了。”周管家在杨雨馨的警告下瞬间醒悟,苦笑说道:“那个,殿下下次不会再来借一百万贯吧?”

“此事我也不清楚,如果周叔想知道,不如亲自进宫去问问殿下。”鉴于刚刚老周的那一句‘处心积虑’,杨雨馨脸上已经满是寒霜,原有的愧疚之色荡然无存。

长孙府的会客厅中就此陷入沉默,片刻之后,杨雨馨率先开口:“周叔,这钱到底借是不借,雨馨还要回宫复命。”

老周很想说不借,但是考虑到后果和借钱的人,这两个字实在是说不出口。

作为一个在长孙府干了数十年的管官,老周的手中的权利还是满大的,长孙家的产业几乎有一半是他在负责,调动百十万贯的权利也是有的。

但是这明显就是肉馒头打狗的事情让他很难做出选择,不管是借与不借似乎后果都很严重。

“既然周叔还没有考虑清楚,那么雨馨就先走了,日后这件事情若是有什么闪失,还请周叔见谅。”老周的为难看在杨雨馨的眼中,已经让她有了一丝明悟,提出要走之时语气中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借,借了。”老周被逼的没有办法,硬着头皮,哑着嗓子说道:“不过小雨姑娘需要把那份借条留下,否则老夫万万不敢答应此事。”

“没问题,周叔随便挑一份吧。”杨雨馨将手中两份文书放到桌上,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五十万贯,这是李承乾准备用来征地的一部分费用,虽然他也可以从国库调钱,但是那必须等到老头子回来。

而且就算是老头子回来了,这钱也不一定能调得出来。

铁路的问题并不是大唐的国家公程,而且以大唐目前的国力来看,单靠税收也很难完成这样的大型项目。

所以他需要将前期工作做好,让朝中那些老货们看到其中蕴含的利益,只要那些老家伙们将答应过的每家二十万贯拿出来,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可是在这之前,他必须想尽办法把前期的资金弄到位,不能让工程停滞不前。

也有人说李承乾不是用‘粮食放大器’骗了数百万贯么,为什么不在这个时候拿出来用?

而事实上这些钱李承乾早就已经有了安排,‘医改’工程和‘教育’工程全都是吞金兽一样的项目,如果不把钱留出来,很有可能会半途而废。

所以那几百万贯,李承乾是打死也不会拿出来用的,他必须有足够的资金来运作这两个大的项目,用来给天下百姓增加信心。

否则如果弄到一半没钱了,失在百姓中失去公信力,这远比他跟长孙无忌借钱要严重的多。

所以李承乾才会想出如此无赖的借钱方式,毕竟现在长孙皇后还活着,长孙无忌就是心中再不满意,看在妹妹的面子上,也不会跟李承乾一般见识,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找他麻烦。

给小伙伴推荐一本书:历史新神高展大大的《穿越者克星》,有些不一样的味道,可以一看的哦。

(本章完)

关于部分内容的说明

各位亲爱的小伙伴们:

对于书中频繁出现地府一事,作者菌在这里要作一下说明。

事实上这本书的确是历史,并不会发展成玄幻,所以小伙伴们不要担心,会半路出现玄幻,仙侠,修仙之类的东西。

而之所以有地府频繁出现,这是因为作者要为下一部书作铺垫,不得以而为之,希望小伙伴们能够理解。

《大唐贞观第一纨绔》关于部分内容的说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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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九一章 告状

但是李承乾还是低估了一百万贯在大唐的分量,大唐的一百万贯并不等于后世的一百万块钱。

斗米五文的粮价,一贯钱换算成现代软妹币那就是五千五百块,也就是说大唐的一个铜板相当于现代的五块五。

那么一百万贯乘以一千再乘以五点五,其结果那可就是五十五亿。

长孙无忌在大唐是牛逼,顶级皇亲,李二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但就算是这样,相当于后世五十五亿的资金也不是说借就能借的。

毕竟大唐才刚刚立国没有多久,老长孙就算是能贪也贪不了那么多钱,一百万贯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伤筋动骨。

所以老长孙在接到管家老周送来的信笺之后,想都没想就找到了长孙皇后。

“臣,长孙无忌,参见皇后娘娘!”

“哥哥如此多礼岂不是要折杀小妹,大哥还是快点起来吧。”长孙皇后亲自上前扶起长孙无忌,心中却是疑窦丛生。按说长孙无忌就算是在皇宫,来见自己也没有行过如此大礼,今天这是怎么了?

“妹妹,为兄这次来是有些关于高明的事情想跟你谈谈。”大礼过后,长孙无忌打开了话匣子,目标直指李承乾,典型的先礼后兵。

“乾儿?乾儿怎么了?可是他有什么事情得罪了哥哥?”长孙皇后丝毫没有吃惊地表现,就好像已经习惯了有人到她这里来告状一样。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李承乾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三天两头儿惹事,被人找家长已经是家常便饭,长孙皇后甚至还见过比长孙无忌这种告状方式还要眼中的。

所以老长孙的表现在她看来,似乎这次的事情并不严重。

“妹妹,你可知道高明最近在忙些什么?”长孙无忌并没有提到借钱的事情,反而向长孙皇后询问起李承乾的动向。

“哥哥有话直说便可,乾儿的事情小妹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高明旬日之前从我府上周管家那里提走了五十万贯现钱,妹妹可知道此事?”

有了之前的询问,长孙无忌此时再提起五十万贯的事情就代表着一种关心,而不是告状。虽然不能改变告状的事实,但这样说却可以让人感觉不是那么突兀,比较容易接受。

可尽管如此,长孙皇后还是被吓了一跳,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五十万贯?哥哥是说乾儿旬日之前从你那里提走了五十万贯?”

五十万贯说起来容易,但是以大唐贞观年间的民间购买力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长孙皇后很显然是被这个钱数给吓到了。

“不止五十万贯,如果算上赊欠的钢材,前前后后加到一起,怕是有百万贯也是有的。”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长孙无忌索性连前面那一部分也没有隐瞒,直接全都给说了。

这下子长孙皇后再也坐不住了,两手交错紧紧捏在一起,蹙眉说道:“哥哥为何现在才说?那可是五十万贯的钢材,难道你借给他的时候就没有问问他要用在什么地方?”

“当时赊钢材的是研究署,我也没有考虑那么多就让管家去安排了,我也没想到会高明会赊了这么多,如果知道的话……唉!”长孙无忌叹了口气。

说起来长孙无忌是知道那些钢材的去向的,否则他也不可能把钢材赊出去,毕竟那些钢材稍微加工一下就是军械,他就是一万个胆子也不可能让钢材从自己手上流出去那么多。

但是为什么长孙无忌明明知道去向却不说呢?其实很简单,老长孙就是想让李承乾挨揍。

隐瞒价值五十万贯的钢材去向,这足以引起李二的怀疑,以他的性格就算是知道了李承乾是把这些东西拿去修铁路,造火车了,也一定会先揍了再说。

至于为什么相信不用说大家也都能明白——莫须有!

也有人说难道长孙无忌就不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不怕李承乾会怀恨在心?

老实说,老长孙不怕,因左右不过就是一顿板子的事情,李承乾就算是被揍了也只能认命,用一顿揍换来一百万贯不管怎么说都是小李同志占了大便宜。

是的,老长孙就是想用一百万贯换李承乾被揍一顿,这些钱老长孙很清楚,应该是要不回来了。既然这样那就不如大方一些,钱不要了,让老李揍那个混蛋小子一顿。

另外有人会问,那么长孙无忌为什么不去找李二,非要来找长孙皇后呢,这样一事情直接找李二不是比找长孙更直接,更方便么?

说起来似乎真的是这样,但是大家不要忘了,那是一百万贯,如果不算老李渊当皇帝的那九年,实际上李二一系主政只不过才九年而已。

九年时间,一百万贯,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数字?长孙无忌就是长了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直接找李二去说这件事情,说了就代表直接承认自己富可敌国。

虽然说李二很可能已经知道他很有钱,但只要不是通过他长孙无忌亲口、当面承认就一切都好说,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当成一种传言。

这就是为什么长孙无忌会直接来找长孙皇后,而不是李二的原因。

从开始的询问到后来的不知道,几乎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长孙无忌都是带有自己的目的,毕竟只有起错的名子,没有起错的外号——长孙老狐狸。

所以在当天晚上,老李的帐本上又给李承乾狠狠记了一笔,打算等到回京之后老帐新帐一起给他算算。

长孙皇后对这样的结局也很无奈,可是这事儿她又不能不说,毕竟这里面涉及到了五十万贯现钱和价值五十万贯的钢材,如果这里面真的有什么问题,不管是对李承乾还是对李二都不是什么好事。

而李承乾呢?刚刚借到五十万贯的小李同志根本不想到长孙老狐狸会这么狠,竟然宁可一百万贯不要了,也要让老头子揍他一顿出气,所以得到五十万贯之后,立刻就开始了征地和铁路铺设工作。

第一二九二章 大唐版堂吉诃德

有李佑这个长安小霸王出场,再加上金钱开路,铁路的修建工程堪称进展如飞。

冬季本就是农闲时节,而大唐又是以农业为主的国家,所以长安周边有着大量的闲置劳动力。

这些人在每天五文钱的诱惑下,基本上全部参与到了铁路的建设中,日夜不停的赶工,从长安到洛阳的官道上每天车马如织,往来的运输石料、木料、钢材的车辆络绎不绝。

将作监所有炼钢作坊全部只炼一种东西,那就是钢轨,就连长孙家的工坊也不例外。大量的钢轨被生产出来,运送到工地,再由临时雇来的百姓负责施工。

好在铁路铺设并没有什么太复杂的东西,只要把路基铺好,枕木上画好位置,放到一起,再安装上钢轨就算是完工。

当然,两根钢轨的水平位置也很重要,不过这对于公输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随随便便派出一个并不算是重要的人物就可以解决。

就这样,经过近一个月的抢工,长安城东门外的十五里铁路整整四十多里,全程达到了近六十里。

腊月二十三,灶王老爷上西天,上天言好事,下地保平安。

在这个祭灶的日子里,长安城执金吾一体而出,沿着新修建的铁路沿线每隔百步立一人,一直绵延到铁路的尽头。

而在铁路尽头,则是粉刷一新的绿皮火车正在整装待发。

这是李承乾特地给老头子准备的惊喜,将原本应该在城外十里的队伍搬到了六十里之外。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二陛下以及一群跟在他身后的老兵痞脸上见鬼一样的表情。

硕大的车头拖拽着二十三节车厢,绵延出几乎近一里的距离,这种庞然大物让老家伙们差点以为自己见到了一条巨龙,如果说不惊讶那才是见鬼了。

“这,这是,什么东西?难道就是那个被你降服的‘怪兽’?”老头子无声的盯着绿皮车看了足足有一刻钟,终于回过神来。

李承乾很满意老头子惊讶的表现,毕竟想要看到大唐皇帝露出惊容可是很难的,自从他来到大唐那一天开始,也就只有刚刚这一次而已。

不过这一切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并不敢说出来,老头子的问题,他也必须正面做出回答,所以借着讪笑掩饰解释道:“父皇,这就是儿臣跟您说过的火车。‘怪兽’之言纯属子虚乌有。”

“这就是火车?”李二陛下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庞然大物,扭头问道:“既然你能把它弄到这里来,想必是实验成功了对吧?”

“正是!”李承乾点点:“儿臣就是乘坐这辆火车出的城,如果父皇和母后有兴致,儿臣还想邀请父皇和母后一同试乘一下。”

“试乘,唔,皇后,你的意思呢?”老头子听到可以乘坐,眼前一亮,看着一脸紧张的长孙皇后问道。

“陛下去哪里,妾身也去哪里。”长孙皇后虽然心中有些害怕,但是却不忍心扫了李二的兴致。

话说火车这东西对于古人来说还是太过先进了,后世的人见怪了不觉得怎么样,但是对于迷信的古人来说,这东西简直就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怪兽’。

这种事情就像后世的现代,一架外星战舰突然停在我们面前一样,就算是明知道这东西是属于我们自己的,但是那种对未知的恐慌却不是那么容易消除一样。

所以火车对于长孙皇后来说也是一样,虽然她明知道这东西是儿子鼓捣出来的一个大玩具,但是心中还是抑制不住的有一种恐惧心里。

“小子,你这东西真的不吃人?”就在老李和长孙皇后确定了要剩车一行的时候,老程破锣一样的声音插了进来。

这老货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换上了一身战铠,平时惯用的铁槊被他提在手中,看上去就像是要与谁干仗。

“丈人这是要做什么?”李承乾狐疑的看着老程,搞不懂这个二货一样的家伙想要干什么。

“嘿嘿,俺老程不放心,打算试试它的斤两。”程老魔头撇撇嘴,手中铁槊挥舞一圈,面向老头子:“陛下,请准臣为陛下开路。”

“准!”李二的眼睛眯了眯,似是回到当年的战场一般。

“喏!”程老魔咧开大嘴,应声上马……。

“哎……,别……”李承乾一直没有搞懂程老货想要怎么试试火车头的斤两,但在看到他骑上战马之后,瞬间脑中闪过四个字——堂吉诃德。

不过他的阻止之言并没有人认真去听,程老魔甚至还在战马的屁股上狠狠来了一下子,将速度提了起来。

“啪”李承乾实在不忍心看着老程(大唐版堂吉诃德)自杀似行的举动,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而与他相同的还有于志宁等老家伙,不过这几个老货只是以手扶额,双眼却瞪的溜圆,似乎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老程出丑的样子。

相比于老程他们这些跟着李二陛下去泰山封禅的老货,他们这些留在长安的人可是清楚的知道身后停着的是个什么东西。

如果不考虑火车的功能,那里放着的就特么是一个大铁块儿,程老魔头称斤两的方式除了会被撞的头破血流之外不会有任何结果。

但是……老程平日里把这些清流们得罪的狠了,经常被他用鼻屎攻击的于志宁等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他挑战的结果会是什么。

马蹄得得,战马的速度越来越快,四十有余的程老货身上爆发出的气势竟丝毫不输年轻一代,看的李二、尉迟恭等人不住点头。

甚至杜如晦和房玄龄竟然还击掌而叹:“知节老当益壮,威风不减当年啊!”

是啊,不减当年,若是放在战场上不减当年是好事儿,可是面对一辆由十余万斤钢铁打造的火车头时,不减当年就是催命符。

“哈哈哈……,‘怪物’,吃俺老程一槊。”遮着眼睛的李承乾耳中隐约传来程魔头的怪笑,然后就是‘哐’的一声巨响以及一声惨叫,再接着……就没有声音了。

(本章完)

第一二九三章 一群土鳖

程老魔头的命不错,多年的战场经验让他避过了直接撞上火车的命运,不过就算是侧面撞击,依旧让他鼻青脸肿的同时断了两根骨头,但却换来第一个登车的机会。

在最后一节车厢里面,李承乾看着可怜兮兮老家伙,咂么咂么嘴,无奈感慨:“丈人,你说你这急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那火车头就是一个大铁坨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就不听劝呢。”

“老子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你小子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程老魔虽然被撞断了骨头,但是并不耽误他开口说话,瞪了李承乾一眼之后说道:“现在满世界都在传这东西是‘怪兽’,如果不验证一下它就是一个铁坨子,你让皇帝陛下怎么放心上车。”

“呃……,有没有什么严重?是个人就能看出来这东西是铁的吧?”李承乾苦笑摇头。

“知道是一回事,但是确定又是另一回事。”程老魔叹了口气,并没有就李承乾的话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淡淡的说道:“你小子长点心,成熟一点吧,不要总是胡乱折腾,像这种事情你打个招呼能死人么?”

“是,小婿知道错了。”面对老程的劝说,李承乾认真点了点头。

这老家伙虽然很多时候都不着调,但却是一个十分精明的家伙,总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当他正经的时候,一般都是将要有大事发生。

“行了,你去陪陛下吧,俺没事!”老程并不是那种刻板的人,见李承乾认错了,也不再多说什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啥事情,便让小李打发出了车厢。

李承乾郑重的一点头,同时眨眨眼睛,示意老程他的意思自己已经明白,回头一定会加倍小心,随后便招来太医,让他照顾老程。

从车厢中出来,再次走到一群围着火车乱转的老家伙中间,李承乾走到长孙皇后身边:“母后,您一路劳顿,不如先上车休息一下吧。”

“乾儿,你……”长孙皇后有一肚子话想要问李承乾,但是话到嘴边,又看了看周围的人群,理智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换了话题:“你的身体怎么样?前几天听说又染上风寒了?”

“孩儿谢母后惦念,经过几日的休养和孙神医的照顾已经大好了。”李承乾恭敬的回答着,表现的让人挑不出任何一点毛病。

皇室有皇室的礼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承乾可不想被那些夫子们集体声讨。

“去陪你父皇吧,数月不见,你父皇念叨你好多次了。”长孙皇后见儿子的确不像有事的样子,大度的将他让给了李二。

“是,孩儿这就过去。”李承乾宛如乖宝宝一般回答着,顺便对包括杨妃在内的众妃子歉意的笑笑。

……

“承乾呐,没想到,这火车还真被你给鼓捣出来了。”来到一群老头子的圈子,李承乾立刻被包围起来,长孙无忌笑着上在他肩上拍了拍。

“父皇,舅舅,不如我们还是先上车吧,到了车上咱们再细说如何?”李承乾并没有接长孙无忌的话,只是目光掠过长孙皇后等一众女眷的方向,笑着建议道。

“对对对,你看看朕这脑子,竟然忘了还有女眷。”老头子在李承乾的提醒下有所醒悟,想起老婆已有身孕的事情,忍不住有些懊恼。

有了李二点头,女眷们自然有了登车的理由,在李承乾安排的侍者引领下纷纷登车。

二十三节车厢,其中第一节和第二节是属于老头子的专用车厢和长孙皇后的专用车厢,至于其他的则是统一的制式。

不过即便这样,车厢里面的温度也比在外面乘坐马车要舒服许多,毕竟马车密封的再好,也很难挡住外面的寒冷,就算是生了炭炉也是一样。

老李的头等车厢中,登车之后的众人纷纷落座,顿时又是一阵感叹。

“小子,这是什么椅子,为何如此柔软?”

“这个椅子好啊,竟然还能躺着。”

“唉,还是这个火车好啊,空间大,不憋闷!”

“这里竟然还有酒,不知道有没有炒菜的地方,如果有的话就舒服了,坐着这东西就算是慢一些也行啊。”

“依老夫看,这东西最好的一点就是暖和,一点也不冷。”

“一群没见识的,这东西如果把所有的装饰都撤掉,不管是运人还是运粮都是好东西。”

一群刚刚还在外面对着火车敲敲打打的老家伙,就像是一群乡下来的土鳖,趴在车窗上向外看,有的坐在真皮沙发上死都不起来。

李二则是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真皮沙发的柔软和舒适让他几乎舒服到呻吟出声,不过一双电目却死死盯在李承乾身上,将李承乾看的好生不自在,尴尬的问道“父皇,您,您这是咋啦?”

“咋了?你说咋了,有这好东西你咋不早点拿出来,你知不知道这一路上陛下和俺们这些老家伙受了多少罪。”某老货极度无耻的嘀咕着。

“呃……”看着老头子十分赞同的眼神,李承乾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半晌才纠结着说道:“父皇,这火车不是刚刚才研究出来么,而且这东西想要用还需要先修路,没有铁路就算是有车也没用啊。”

“唔!”听了李承乾的解释,老头子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也知道自己似乎有些心急。

当初离京的时候好像火车的确没有弄出来,而且包括同意修建铁路也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同意的,所以说不能乘坐火车去泰山似乎还真怪不到李承乾的头上。

“这东西能有多快?需要多少马才能拉得动?”老尉迟提着一瓶老酒打量着,顺便问了一个让李承乾更加尴尬的问题。

不过好在这个问题并不用他来解释,李孝恭斜躺在一只沙发上大咧咧说道:“这东西不是用马拉的,而是用刚刚被程老匹夫掂份量的‘怪兽’来拉,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家伙长耳朵是干什么用的,跟你们在一起真丢人,土鳖!”

第一二九四章 打赌

一群土鳖,这个打击面可就有点大了。

所有老兵痞立刻将目标对准了李孝恭:“老匹夫,莫非欺俺XXX手中钢刀(铁槊、长枪)不利?”

“嘿嘿……”口头上讨了便宜的李孝恭嘿嘿笑而不语,任凭一群老货在那里对他横加指责,只是看着李承乾说道:“高明啊,你这火车能比马跑的快些不?”

“老匹夫,你想作甚?”尉迟恭黑着老脸,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

“作甚?你可敢跟老夫打个赌?谁输了就绕着长安城喊一天‘我是土鳖’。”李孝恭在看到小李同志点头之后,轻蔑的问道。

“有何不敢,老夫就不信还有什么能比战马跑的快的。”尉迟恭坚定的认为火车只是一个花架子,只不过是一个摆设。

事实上很多老货都和他有着同样的想法,虽然他们都知道如果火车真的可以动起来的话影响力是何等的惊人,但他们还是坚定的认为这东西动不起来。

必毕刚刚他们已经试验过了,整辆车都是铁的,实打实不掺假的铁家伙,这东西如果说它能自己动起来,没有新眼见过之前,打死他们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承乾,你王叔他们打赌,你可敢参加啊?”老李看着一群手下叫嚣,也上来凑热闹,只是他的目标对准了李承乾。

“儿臣参加自无不可,可光有人打赌没有评判也是一件憾事,是以儿臣斗胆,想请父皇作一次评判。”想到老头子如果也参加打赌,万一输了的后果,李承乾理智的给老头子选了一个裁判的位置。

这样一来不管是谁输谁赢,对于老李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至少不用丢脸)。

“臣等附议,请陛下为吾等评判。”一群老兵痞借着李承乾的话纷纷表态,希望李二陛下能站出来给大家做主。

只是那互相不服输,瞪来瞪去的眼神,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好,左右今天也是祭灶的日子,咱们就看看这火车到底有没有马还快,若是真比马快……”老李同志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齐齐躬身:“臣等愿赌服输!”

“好,既然如此,承乾。”李二陛下看着李承乾的目光一凝:“你还在等什么?让你的火车开动吧。”

就信任本身来说,李二陛下认为火车能够动起来的可能性很大,他相信李承乾在这件事情上绝对不敢骗自己。

可是若说火车这东西比战马跑的还要快,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这等于是有了一个可以随时装载数万人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疾驰的神器,对于历来奉行强干若枝政策的大唐来说,对整个疆域的控制力将会提高数个等级。

所以老李同志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火车的速度到底是多少,是不是真的像李承乾和李孝恭保证的那样,可以疾逾奔马。

“父皇,儿臣还有一个要求,希望父皇允许”得到老李授权开车之后,李承乾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提起了条件。

“小子,你不是怕了吧?是不是这火车真的动不起来?或者太慢啊。”这是来自于尉迟恭与候君集等人的神助攻,至少在李承乾看来是这样的。

“父皇,诸位叔伯,火车自身重量过重,想要把速度提高到一定程度并不容易,所以我想让战马跟在火车边上一路跑到长安,这样我们就可以亲眼看到赌局的最后结果。”

李承乾并不傻,他知道如果比极限速度或者是加速性,火车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战马相比的,所以他在赌绝中加入了距离的标准。

毕竟火车的长处在于其持久性和匀速运行,加入了距离就等于是击中了战马的死穴。

大唐有八百里加急,这已经是信鸽出现之前,可以最快实现通讯的一种方式,可八百里加急如果换算下来,战马的平均速度也就是每个时辰五十里。

而李承乾的这辆火车从长安到这里却是只用了大半个时辰,这样的情况下算起来其速度应该是一个时辰近八十里左右,几乎接近战马的两倍。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信心,李承乾才敢答应刚刚的赌局,但为了把握更大一些,‘战果’更直观一些,他还是选择了一个对自己比较有利的方案。

“哈哈……,没问题,只要陛下同意,俺们没意见。”尉迟老货在老李询问的目光中大笑着回答,声音中带着莫名的优越感,让李承乾感觉像是正在跟一只作死的黑猩猩对话。

不过既然这老货自己想要作,李承乾自然也不可能会提醒他,在无人反对的情况下,笑着点点头:“父皇,一会儿火车动起来之前会有气笛长鸣,还请父皇莫要担心。”

“行了行了,你快点去安排开车吧,陛下身经百战,一点点声音怕什么,快去快去,老夫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有人自认土鳖了。”老尉迟也是不知死,与李承乾接触不多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选择会有多么可怕的后果。

“好,既然尉迟伯伯如此心急……”李承乾顿了顿,看看跟在身后的杨雨馨:“你去通知开车吧。”

“喏!”因为是当着老头子的面,所以杨雨馨的回答恢复了大唐正常应答的方式。

可是即便是这样,准备工作依旧持续了很久,毕竟老头子是第一次坐火车,护卫工作需要重新调整,而且一些跟着老头子出来的勋贵们同样也需要上车,需要给他们安排位置。

不过这些事情自然有下面的人去操作,用不到李承乾的来操心,他需要做的就是去通知长孙皇后,跟老妈说一下一会儿火车开动之后的情况。

毕竟现在车里这些人都是第一次乘坐火车,李承乾可不想有人被火车的气笛声吓到,尤其是他老妈长孙皇后。

正午时分,气笛长鸣,随着一阵并不如何强烈的震颤,无数老货们震惊的目光中,窗外的景物开始缓缓移动。

(本章完)

第一二九五章 坐地起价

“这东西竟然真的可以动起来?”某老货趴在车窗边上,看着外面缓缓移动的景物,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

“动起来又怎么样,你看看现在这速度,还不如两岁娃娃爬的快。”另一老货坚定的认为,火车一定不会有战马的速度快。

毕竟在大唐战马已经是可以载人的最快交通工具,是任何车辆都无法比拟的,按照常理推断,火车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比战马的速度快。

甚至说,李承乾的火车能够动起来,已经足够让老家伙们震惊,比战马还快的速度……在一群老兵痞看来,就是扯蛋。

而在火车的另一个角落,一群以魏黑子为首的文官则是在小声的谈论着自己的事情,只有在那群老兵痞出发无意义的评论时,才会斜着眼睛看上一眼。

他们这些文人与那些老兵痞不一样,作为一个善于先听后说的人群,他们早就从于志宁等人的口中探听到了火车的一切,对于那些正在大放厥词的‘土鳖’们,他们的态度是看笑话。

‘哐当哐当’火车特有的声音一直在列车的车厢中回荡,随着时间的推移,火车的速度一直在稳步提高。

与李孝恭和李承乾打赌的老家伙们脸色已经隐隐开始发白,看着外面跟随着的骑兵被丢的越来越远,赌局失败的后果浮现在众人脑海之中。

“这就是机器的力量,只要车上装的石炭没有烧完,这辆车就可以一直停的跑下去,诸位叔伯……可愿现在认输?”李承乾同样看到了窗外渐渐被抛开的骑兵,嘴角牵出一抹坏笑。

“还没到长安呢,比赛做不得数。”尉迟恭明显在死撑,想着回到长安就要绕着长安城大喊‘我是土鳖’,老家伙的眼角不自觉的开始抽搐。

而李二陛下则是心情大好的坐在一群文人中间,端着一杯葡萄酿与众人高声谈论着诗词歌赋,对于手下一干小弟求援的目光视而不见。

在老头子看来,这一群手下虽然输了,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是赢了。

火车的价值到了眼下这个时候已经充分体现了出来,宽敞的空间,堪比战马的速度,再加上可以永不疲惫的属性,让老头子无比满意。

虽然此时他正在与魏征等人谈论着诗词,但脑子里想的却是大唐铁骑乘坐火车,以最快速度抵达边境,以排山倒海的气势突击进入敌国,在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大军压境的壮观景象。

而在另一个车厢中的女眷们却是另外的一番表现,几乎所有贵妇都围着长孙皇后,滔滔不绝的夸赞着李承乾。

温暖的车厢中没有一丝寒风,车窗外飞驰而过的熟悉景象让这些贵妇个个都是笑逐颜开。

一边夸着李承乾,一边盘算着回家之后是不是要快点把钱送进东宫,也好在未来的时间里好好赚上一笔。

亲自体验过火车的速度之后,贵妇们全都意识到,将来大唐必然会全力推广这东西,那就说明现在对火车投资的话,在未来必然会有很高的收益。

曾经的她们一直在犹豫,感觉李承乾火车的概念就是想要圈钱,所以一直都没有把钱拿出来的想法,就算是家里当家的想要拿出钱来也都被她们强力制止。

可是现在这些贵妇的想法变了,一切李承乾提出来的设想在火车的高速移动中变成了现实,坐在家里数钱的生活在诱惑着她们。

长孙皇后矜持的坐着,对身周贵妇的吹捧理智应对,心中却为儿子的成就骄傲着。

火车的出现是颠覆性的,或者说是毁三观的存在。

在李承乾这个穿越众的指导下,大唐的第一辆火车比真正历史上的第一辆火车要少走了许多的弯路。

目前这一辆虽然是第一代产品,但却并不比后世的成熟技术差上多少。

在没有见识过高铁和飞机的情况下,古人完全无法想象会有一种车可以一次运送数千人。最主要的是这种车竟然不用人来推,也不用马来拉,只要烧一些石炭就可以一直不间断的工作下去。

所以不管是贵妇还是前面的老杀才,所有人的脑子都是一团混乱的,什么理智,什么思考全都是扯淡。尽管坐在一起聊的很开心,但脑子里的念头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发财了!

但是在发财之前,老家伙们还需要面对一个严肃的问题,那就是围着长安城叫喊‘我是土鳖’。

这可是以李二为公证人的赌约,如果李孝恭和李承乾这两个家伙不松口的话,这场赌约的结局必然会是一场惨剧。

李承乾也明白老家伙们在想什么,看着说话的人越来越少,就连尉迟恭都在有些发蔫,与李孝恭对视一眼站起来说道:“火车的速度相信叔伯们已经看到了,现在本宫有个不大成熟的想法,不知诸位是否答应?”

“什么事?说来听听!”得到李二陛下示意之后,长孙无忌抢在尉迟恭的前面开口了。

“很简单,并于火车的投资,本宫决定涨价了,每家三十万贯。”

“啥?三十万贯?你怎么不去抢?”同样在琢磨要不要回去之后就把钱送进东宫老兵痞们异口同声。

“其实我现在就是在抢。”李承乾摊开手:“不过如果诸位回到长安之后能够遵照赌约去办的话,我也不会涨价,依旧还是二十万贯,如何?”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呢。”郭孝恪历来爱财如命,现在李承乾这样涨价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但想到如果不另外拿十万贯钱,就要围着长安城喊‘我是土鳖’,郭孝恪又觉得有些难堪。

心疼与难堪两种情绪的交织下,老郭这位大唐将军竟然孩子气起来。

“我也想算数,可是我现在太穷了,而且如果不是看在诸位跟随父皇戎马一生,立下无数战功的情份上,我会将这个价格翻上一倍。”在老头子一直没有说话的情况下,李承乾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本章完)

第一二九六章 一招臭棋

按说当着老头子的面,李承乾似乎不应该这样坐地起价,毕竟这样会让老头子有些下不来台,甚至很可能被一群老家伙当面告状。

但小李同志对这件事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正所谓事无不可对人言,几十个老头子坐在一起,如果每一家都拿出三十万贯那几乎就是近千万贯的钱,这么大的数目,李承乾认为必须当着老头子的面来做,否则很可能会让老头子怀疑他的目的。

当然,此时的李承乾并不知道长孙无忌已经在他老妈那里告了他一状,老头子也早就知道了他从老长孙家里借钱赊钢材的事情。如果知道的话,他的想法绝对不会如此简单。

“小子,你就不怕被撑到么?上千万贯的钱财,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说话的是段志玄,这老头子话很少,但是只要开口便是直击要害。

“无它,修路而已,铁路公司的事情已经提上日程,诸位有了今天的体验想必应该看到它未来的前景会如何,如此稳赚的买卖诸位不会认为还会跟以前一个价钱吧?”

“那也不道理涨的这么离谱吧,三十万贯,老夫去哪里给你搞三十万贯?”郭孝恪急赤白脸的说道。

“那我可不管,当初我与诸位说知,每家二十万贯,可是却没有任何一家把钱拿出来,既然这样那就三十万贯好了。当然,诸位如果心疼钱也可以不拿,本宫无所谓,大不了这钱我一个人出了,只不过将来有了利润,希望诸位叔伯不要眼红才好。”

李承乾的话让车厢中陷入沉默,就连一直在与李二谈论诗词的一群人也都闭上了嘴,纷纷看着小李,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上他这话到底有多大的可能性。

“不用这么看我,现在我的铁路公司是股份制,如果你们不愿意大不了改成国有,就像石炭司一样。”李承乾无所谓的耸耸肩膀:“最多就是运作的初期会慢一些,但是步入正轨之后,很快就可以把发展的速度提上来。”

李承乾此话一出,老头子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体验过火车的速度和舒适性之后,老头子已经无比确信这东西将来一定会赚钱,既然一定会赚钱,那为什么不一个人赚呢?

反正机会已经给过众人,他们自己没有抓住自然怪不得别人。

“这钱我长孙家出了。”不过老头子的想法并没有实现的机会,长孙无忌已经先一步开口。

“我也出了!”第二个开口的是郭孝恪,这老货对钱有着天生的向往,只要能赚钱的事情没有能少得了他的。

“还有我……”。

“还有我……”。

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跟随,老家伙们在片刻之间反应过来铁路的未来发展会如何,答应的一个比一个快。

想当初他们不肯拿出钱来只不过是因为感觉李承乾在吹牛逼,没有人相信所谓的火车真的可以像他说的那样,拖拽数十万斤日行千里。

这不光是信任与否的问题,而是历史局限性的问题,其实不要说车厢中的这些老货,就连老李同志也只是当李承乾在吹牛逼,并没有认真考虑过他的话。

否则李承乾也不可能让隶属于自己的研究署跑到长孙无忌的私人工坊中去赊钢材。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火车实实在在的摆在了他们的面前,比战马还要快的速度虽然让他们难以接受,但却看到了希望。

车窗外熟悉的景物不断的提醒他们,在短短的半个时辰里面,他们已经跨过了大概四十多里的距离,眼见离长安只有不到二十里。

对金钱的渴望冲淡了对火车的好奇,坐在家里数钱的日子近在眼前。

这是能吃一辈子的买卖,这种大型的工程他们完全可以不用担心有其它资本会参与进来,也就是说这些钱只要投进去,将来子子孙孙坐着吃就可以了,完全不必担心会不会不赚钱。

李承乾很满意众人的态度,但老头子的默不作声却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疙瘩,所以在回到长安完成了老头子的入城仪式之后,李承乾的心中总是在犯嘀咕,感觉似乎出了什么问题。

可是不管怎么担心,该过的日子还是要过,老头子回来之后收走了他监国的权利,这让他在感觉到轻松的同时,也在抓紧准备着应付老头子的一群小弟。

毕竟火车上答应的事情只是口头协议,具体铁路公司要如何分配股权,公司的管理人员如何确定等等这些东西还需要后期好好商量。

可就在李承乾忙着准备铁路公司事情的时候,长乐却哭着找到了长孙皇后,向长孙哭诉着心中的委屈。

“丽质,是谁欺负你了?跟父皇说说,父皇给你做主。”

回宫的当天晚上,李二陛下正准备和老婆商量一下关于李承乾的问题,看到委屈的长乐,忍不住爱心泛滥。

“父皇!母后!你,你们快去看看吧,哥哥,哥哥这段时间日子好苦。”委屈的长乐在老头子追问下,词不达意的说道。

“哥哥?你是说乾儿?”长孙皇后与李二对视一眼,疑惑的问道。

“嗯。就是大哥。”长乐点点头。

“你大哥怎么了?他日子过的怎么苦了。”李二陛下脸色略显难看了些。

李承乾与长乐的关系好老头子很清楚,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是那个混小子利用长乐在给自己下套子。

毕竟前几天长孙皇后才跟他说了李承乾借钱借钢材的事情,这让老头子的心中有了疙瘩。所以看到长乐的表现,老头子认为她应该是受了李承乾的蛊惑,前来给当说客,然后好逃避责罚。

但哭泣的长乐并没有注意到老头子的脸色,窝在长孙怀中的她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珠,抽泣着说道:“大哥现在竟然每天的膳食只有四个菜,饭也只有白米饭,日子过的连外面那些普通百姓都不如。”

“什么?”长孙皇后眉头慢慢皱了起来,扭头看了一眼老李,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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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九七章 来自老头子的打压

李承乾真的是走了一招臭棋么?其实不然。

他现在是真的没有办法,所有的俸禄已经全都被他拿去填补火车研发的窟窿,能吃上四个菜还是因为这些菜都是农场那边自己产的,否则他现在连买四个菜的钱都没有。

所以这并不是他走了一着臭棋,而是无奈之下不得不如此。

更何况这件事情他并没有跟长孙和李二说的意思,左右现在已经把钱弄到手了,下个月的俸禄只要一下来,立刻就可以恢复以前的生活,说与不说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他可以忍长乐却忍不了。

这位大唐长公主回宫之后一直对火车念念不忘,总想着再去坐一回,所以偷空跑到李承乾的东宫去找他。

可是没想到,东宫之行让长乐见到了她这一生从未见过的一幕,他的太子哥哥一顿晚膳竟然简单到了只有四个菜的程度。

这种伙食只有宫里内侍和宫女才有机会享受,其它任何人,哪怕是最不得宠的皇子、皇女或者妃子都不会存在这样的情况。

这里可是大唐皇宫,以长乐来说,每顿膳食绝不会少于三十六道菜品,四个菜这种事情简直就是不可想象。

所以不明真相的长乐不顾李承乾阻拦,直接掉头就走,跑到长孙皇后这里来哭诉,替她大哥打抱不平。

可是这一切李二和长孙并不知道,长乐不清不楚的描述让这夫妻二人第一反应就是李承乾又要搞事情,心中自然大生反感之情。

不得不说,李承乾曾经的各种不着调终于在今天品尝到了恶果。

“丽质,此事我与母后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一路上跟着跑了这么多天,莫要再想东想西,当心身体。”

长孙无忌的告状,李承乾在火车之上贪财的表现,再加上长乐的哭诉的情况,三件事情加在一起让李二陛下的耐心消耗殆尽,强忍心头怒火将长乐打发走便对长孙皇后发了脾气:“观音婢,你说,那个逆子到底要干什么?难道真的以为他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换取朕的怜悯?难道朕真的就那么好欺?”

“陛下,还是再问一下吧,臣妾认为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尽管长孙皇后也觉得李承乾这些事情做的有些过份,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还是本能的为李承乾解释了一下。

“你也不用再为他说好话,既然那个逆子喜欢演戏朕就让他演个够,四个菜是吧,那以后他就吃他的四个菜好了。”

李二陛下这次是真的被气到了,发了牢骚之后将方老太监招到身边:“拟诏,封越王泰为魏王,蜀王恪为吴王,太子的所有份俸禄全都转给魏王和吴王,魏王迁居武德殿,去吧!”

“陛下,这,这是不是太严重了?”看着低头离开去代替李二拟写诏书的方老太监,长孙皇后的脸色异常难看。

“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朕打算看看,那混小子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看看他还怎么给老子哭穷。”先入为主的念头让李二根本不想听到任何人替李承乾辩解,第一次粗爆的打断了长孙皇后。

“陛下,诏书拟好了。”方老太监本以为长孙皇后会在李世民那里有点影响力,拟好诏书之后并没有立刻回禀,但是看到眼下的情况,根本容不得他再从中徇私,只能拿着诏书过来让李二验看。

“用印吧!”李二大致在诏书上扫了一眼,起身走向桌案。

“陛下……”长孙皇后试图进行最后的努力。

“不要说了,这是朕给他的最后机会,如果他还不知道珍惜,那么就去宗正寺里面去反省好了。”李二陛下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长孙皇后说什么,拿起玉玺按在了诏书上面。

后世的时候大家看过不少清宫戏,里面圣旨的第一句往往都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仅此一点其中足以证明‘诏书’的等级。

圣旨这东西其实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大唐皇帝的正式文书其是只有三种:一种是‘制’,也就是下达制度,法规等命令;第二种是‘赦’,也就是赦令,其中包括诏书,册封官职等等;第三种就是‘册’,一般来说就是封个爵位或者祭天时候的册文;

至于有人说还有第四种‘谕’,实际上的确有,但这个并没有什么明文规定,而且一般来说‘谕’只是处理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比如找个人、办一件事情之类,像这一种并不会被历书所记载,所以算不得正式文书,并不会放到中书省去。

而且在大唐正式的文书等级中第四种也的确有,不过那个叫令,是大唐太子用的。

所以,这次对李承乾的惩罚要远比以往重的多,以前的惩罚最多就是口头上教育一番了事,但这次却不一样,诏书这东西是要明发天下的,也就是说只要这封诏书发出去,就等于是在当着全天下的人在打李承乾的脸。

这样的结果是长孙皇后十分不想看到的,但是李世民坚决的态度又让她不知如何开口,只能一个人暗暗垂泪,埋怨李承乾不争气。

可是李承乾呢,这位来自于后世的穿越众对这种事情其实也很无奈,老头子的诏书发下来的时候,小李同志整个人都是懵的,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有心去找老头子吧,又觉得现在去就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弄不好还会被揍一顿,毕竟老头子能下这种诏书本身就说明他正在气头上,在这个时候去‘上访’怎么可能会有好果子吃。

另外一点让李承乾迷惑不解的就是老头子虽然在惩罚他,但却依旧没有收了他手上的权利,不管是兵权还是政权。

按理说如果老头子生这么大的气,用诏书的形势来惩罚自己,又把李泰摆到武德殿,这足以说明历史再次走上正轨,老头子正在打算着用李小四来打压自己。

可是如果不收回自己手上的权利,这种打压几乎是形同虚设,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本章完)

第一二九八章 铁路公司的成立

李承乾被惩罚的事情很快便通过中书省传遍整个长安,各大世家嘲笑的有之,沉默的有之,替他报屈的也有。

但这些都无法改变事情的结局,李世民金口玉言,诏书明发天下,就算是冤枉也只能忍着。

而且就目前来说现在根本没有人顾得上这些,李泰的地位固然有所提升,但是确并不明显,朝中的老狐狸们目前还没有转投李泰的念头。

所有的勋贵和世家目前最前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铁路公司到底如何运作,三十万贯的投资到底会有多少股份与红利。

东宫丽正殿,老头子曾经的书房。

李承乾高居主位,看着房间中的一群老家伙,最终将目光定位到杜如晦的身上:“杜伯伯,在讨论铁路公司股份和红利之前,我希望可以先选出一位负责人,不知您意下如何?”

杜如晦是老头子最信任的人之一,房谋杜断现在已经传的天下皆知,李承乾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老头子,一些关键问题还是要先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老臣并无异议。”杜如晦对铁路公司如何运作一无所知,理智的选择缄默,一切都让李承乾来做主。

“好,既然如此,我想推选杜伯伯来做这个负责人,不知诸位叔伯可有意见?”

“没有,老杜的为人我放心。”

“老夫也没有异议,信得过克明。”

听到李承乾选择的铁路公司负责人,一群老家伙明显松了口气,纷纷表示支持。

李承乾的鬼点子太多,如果由他来负责铁路公司的运作,老家伙们很担心自己会血本无归。另外就是每家三十万贯的投入是很大一笔钱,放在李承乾手中老家伙们很担心李二会有什么想法。

所以李承乾主动把铁路公司负责人的位置交出来,让杜如晦这个李二十分信任的重臣来担任,自然是让众人十分满意。

“杜伯伯,您看?”李承乾再次看向杜如晦。

“太子殿下,您这是把老臣架在火上烤啊。”杜如晦苦笑摇头:“老臣对铁路公司一事毫无头绪,这个负责人却要如何担任。”

“这个事情简单,您在公司里只是负总责,在您的下面还会有一个股东会,由大家选择自己信任的人来担任,但人数必须控制在九人。”

李承乾同样不清楚这个铁路公司到底应该如何运作,但是却知道一些后世的基本管理方式,所以提出的方案基本上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殿下,三十万贯到底会占几成股?可有个准确的定数?”郭孝恪最关心的还是钱,至于说选谁来当进入股东会,这是后话。

“股份的分配要所有出资人共同商议,但有一点,大唐官府占五成一,其余四成九才是拿出来的分配的股份。”李承乾用淡淡的语气给股权的分配定下了调子。

“大家一起分四成九?这,这是不是太少了?”郭孝恪的反应代表了房间中所有老家伙的想法。

房间中的人数虽然只有十几个人,但这并不代表参与这件事情的人只有十几个,据他们这些人所知,有八成机会参与的人数就已经达到了四十人之多,若是再加上那些世家大族,参与人数将会远超五十之数。

而这么多人投入的资金会有多少?就算是按每家二十万贯来计算,也会有一千万贯,若是每家三十万贯那很可能就是一千五百万贯。

这么大一笔钱,最后只能换到四成九的股份,老家伙们觉得这件事情让他们很难理解,有疑问也很正常。

甚至就连杜如晦在听到李承乾的分配方案之后也略皱了一下眉头,觉得他说的有些过份了。

但李承乾对这件事却有着自己的看法,股权的分配上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大唐所占的比例低于勋贵与世家的,这是原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更改。

所以在一群老家伙的注视下,李承乾先是不以为意的笑笑,然后神情一肃:“铁路的优势相信诸位都看到了,若本宫说将来铁路会铺满整个大唐,诸位信是不信?”

“吾等相信。”杜如晦点头说道。

对于今天来的老家伙们来说,投入了这么多的钱,自然是想要让铁路公司发展的越大越好,铁路铺的越多对众人越有利,所以他们巴不得铁路修的越多越好。

“既然这样的话,诸位有没有想过将来的铁路并不是一条或者两条,很有可能是十条,百条。”

“这么多的铁路是否需要统一调度?火车只会按照固定的路线前进,如果没有统一调度,每一列火车随意停下,随意开动,后果是什么不用我说相信诸位也明白吧?”

统一调度,这一点老家伙们并没有异议,但虽然如此他们还是不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投入这么多钱却只能占四成九的股份。

所以李承乾只能丢出一颗重磅炸弹:“股份制的公司,谁拿的钱多谁做主,这一点诸位不会否认吧?难道你们认为本宫会将铁路交到私人手中么?若是你们掌握的比例大于大唐,你们认为后果会是什么?”

被钱迷了眼的老家伙们悚然一惊,直到此时他们才意识到铁路对大唐意味着什么。这并不是那些丝绸作坊,或者毛毡作坊,可以随意的交到某些人手中。

铁路这种东西在和平时期或许只是赚钱的工具,但若是打起仗来呢?铁路在战时完全就会成为国家的生命线。

李二陛下会将这样一条生命线交到别人手里么?这个问题几乎不用想就会得出‘不会’的结论。

那么到底如何让李二陛下放心?很明显李承乾的方案才是最好的,钱在这个问题里面显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李二陛下放心。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老家伙们不再为了股份而争辩,四成九虽然少了些,但却并不是不能接受,细水长流似乎也是一个不错选择。

若是像李承乾说的那样,把铁路铺满整个大唐,水涨船高的情况下,四成九的份子钱好像也是一个很大的数目了吧。

(本章完)

第一二九九章 六月的帐还的快

李承乾主持的议事整整持续了一个下午,傍晚时分一群老货纷纷离开,而杜如晦和长孙无忌等人则是转道去了太极宫。

“你们说太子只让出了四成九的股份,那么其它的呢?都是他的?”老头子早就在等着杜如晦和长孙无忌他们的汇报,一个下午的时间可把老李同志急的够呛,所以只听了一半就皱着眉头问道。

“呃。”杜如晦顿了一下,总是觉得李二与以往有些不同。

道是长孙无忌反应快些,接过话头说道:“陛下,另外的五成一高明已经高出来了,并不在他的手里。”

“不在他手里?难道是在朕手中?”想到将来的收益,老头子心中一阵火热,两天来第一感觉有些对不起儿子。

“呃。”这次是长孙无忌卡壳了,看着老李眼中的炽热,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求助的看了一眼杜如晦。

“陛下,另外的五成一也不在您手里。”杜如晦顶着铁路公司负责人的名头,面对李二的问题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按照太子殿下的意思,另外的五成一是属于国库,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大唐。”

属于国库?属于大唐?李二陛下狠狠的捏紧的拳头,刚刚升起的一点愧疚化为无边怒火。

虽然说在封建社会,大唐本身就属于李二,但不可否认的是李二如果想要动国库的钱也必须经过中书和门下等省,这要比动用内库的钱麻烦许多。

这种事情和后世居家过日子是一样的,老爷们儿的小金库就相当于李二的内库,而大唐国库就相当于夫妻两人的共同财产。

没有哪个老爷们儿不希望自己的小金库钱多一些,至少这样包二奶的时候不用回家里去要钱。

而李二虽然没有包二奶的问题(可以名正言顺的娶很多老婆,不用包),但是他却有很多需要花钱的地方,比如修宫殿,比如提高一些生活水平。

这些都是不可以从国库拿钱的,只能动用‘小金库’,如果因为这些事情动了国库的钱,立刻就会被一群的言官弹劾(被老婆知道包二奶了)。

所以当老李知道明明可以收入内库的钱被李承乾放进了国库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两天前罚的轻了,就应该让那小混蛋一天只吃一顿饭,一顿饭只有一个菜。

让李承乾那个小兔崽子知道,没钱的生活到底是多么痛苦。

李承乾的无心之举再次被老头子误会,认为这小子是在和他对着干,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老李同志也决定和这个不怎么乖的大儿子杠上了,不整得他鸡毛鸭血,那小子就不知道什么叫‘罪有应得’。

“陛下,陛下!”决定往死里坑李承乾的老李同志耳畔传来一声略有些遥远的呼唤,回过神来发现是杜如晦在叫自己。

“唔,刚刚朕想了些东西,克明有什么话就说吧。”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李二端起桌上的茶杯。

“陛下,臣虽然负责铁路公司,但是却缺少一些管帐的人手,不知陛下可否安排一些人?”杜如晦见李二回魂了,便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人手……,嗯!”伟大的皇帝陛下满意的点点头,甚是满意杜如晦的做法。

毕竟他这个大唐皇帝不是摆设,铁路公司的事情虽然交给李承乾去处理,但并不等于他就撒手不管了。

在铁路公司里面埋钉子也是题中应有之意,杜如晦的请示正好合了他的心意,可以名正言顺的安排人手进去监管这个新成立的机构。

“那小子还有什么其他安排么?给朕说说。”因为刚刚走神了,长孙无忌和杜如晦汇报的东西李二并没有全部听清,所以老李同志打算再听一次。

杜如晦无奈之下,只能从头开始,把所有的事情重新说了一下,最后总结道:“陛下,太子殿下的意思是选一批务实的年轻学子进入铁路公司,负责公司的管理与运作,在以后适当的时候要成立铁路司,负责铁路的统筹调度工作。”

“铁路司?不是有一个铁路公司了么?要什么铁路司。”不明所以的老头子始终搞不懂‘公司’与‘司’的区别,在他看来这就是机构臃肿。

“陛下,臣也搞不清楚这其中有什么区别,因为时间的关系,臣也没有细问。”杜如晦同样搞不懂‘公司’与‘司’的区别,自然无法解答李二的问题。

下午讨论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两种机构的区别在什么地方并不适合在那样的环境中讨论,所以杜如晦和长孙无忌等人也就没问。

“嗯,这事儿明天上朝的时候朕亲自问他吧。”李二陛下很清楚下午在东宫讨论的东西与朝庭的机构并不沾边,是以并没有责怪杜如晦的不求甚解。

长孙无忌与杜如晦听到李二提起‘明天’,对视一眼同声说道:“陛下,若无其它事情,臣等告退!”

“嗯,你们去吧。”

“喏!”

混久了朝堂,人的思维往往会发生改变,想的也会比一般人多一些,表面上看李二陛下似乎在说第二天的工作安排,但实际上也有今天结束的意思在里面。

这是文化人之间互相斗心眼儿的一种文字游戏,听懂了就是听懂了,听不懂也无所谓,最多就是在别人心里留下一个‘名不副实’的印象。

但是李二陛下却对这种事情乐此不疲,时不时就会跟自己手下的小弟们玩上这么一手,同时他也喜欢手下的小弟能跟他‘玩’到一起去,只有这样才能在繁忙的公务中找到一点乐趣。

杜如晦、长孙无忌离开之后,李二陛下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半晌之后喃喃嘀咕道:“小混蛋,竟然敢跟朕玩花样,成,看你小子怎么应付老子的下一招。”

方老太监一直陪在老李的身边,见老李有了反应,立刻出声提醒:“陛下,皇后娘娘刚刚派人来通知,说您如果处理完公务,希望你能过去一趟。”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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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零零章 冠冕堂皇的理由

自从两天前李世民下诏书处罚了儿子,长孙皇后就一直对他爱搭不理,今天竟然主动相邀,李二陛下自然不会拒绝,毫不犹豫起身带着方老太监直奔长孙皇后寝宫。

不料在长孙皇的寝宫外面,老李同志却看了一个十分眼熟的老内侍,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老内侍似乎姓钱。

“臣,参见陛下!”老钱在长孙皇后的寝宫外面明显等了有一段时间,鼻涕冻出老长一条,说起话来直哆嗦。

“你是老钱吧?来此何事啊?”认出老内待的身份之后,李二陛下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回陛下,是皇后娘娘召见。”老钱如实回答道。

作为曾经长孙皇后的手下,老钱在礼数上做的是半点也不含糊,但是奈何现在是太子李承乾的人,被老李迁怒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唔,那你跟朕进去吧。”在长孙皇后寝宫外等着召见的老钱让李二陛下隐约猜到了些什么,进入房间的同时,顺路将老钱也带了进去。

“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万安!”老李的到来早就有人进去通知了长孙皇后,等到李二陛下进入房间,正好她也从里面迎了出来。

“观音婢,还在生朕的气呢?”‘陛下’二字入耳,让老李同志不禁摇头苦笑。

“臣妾不敢,只是臣身从钱管事那里听到一些事情,想要与陛下说知。”长孙皇后脸上笑容依旧灿烂,只是眸子里那一抹幽怨无论如何也无法掩饰。

“你先下去。”李二随意的一挥手,将刚刚跟进来的钱管事又给打发了出去,走到长孙皇后身边,轻轻揽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按在她的小腹之上:“怎么样,这几天我们的孩儿表现的如何?”

“二哥,乾儿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处理的过于草率了?”老李明显示好的行为长孙皇后岂能没有感觉,顺势靠在他的怀中,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她怄气的行为只是表现心中的不满,目的只是为了让李二知道他处理李承乾的方式是不对的。李二不管怎么说也是大唐皇帝,在他主动示好的情况下,继续怄气明显是一种不理智的行为,以长孙皇后的聪明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

所以长孙皇后选择了妥协,给老李递了一个台阶。

“观音婢,我知道你觉得承乾那孩子受了委屈。朕也不是不知道他把自己的俸禄全都拿出来投进了研究署。”李二揽着长孙走到床榻边上,两人一同坐下。

“什么?二哥知道?”长孙皇后愣住了,抬起头惊讶的看着老李,搞不清楚为什么他明知道李承乾的实际情况是什么,却依旧要惩罚。

“朕当然知道。”李二深吸一口气:“这是朕的皇宫,若是这么大的事情朕都不知道,岂不是让人笑话。”

“那二哥为什么还要……”

“观音婢,我问你,你不觉得那小子这几年过的太顺了么?自从那个神秘的‘种子’被清理掉之后,你可见过他遇到过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么?”李二说话时的神情很严肃,就算是当初东征高句丽时也没有过如此表现。

“那又能怎么样呢,这不是正好说明乾儿的能力出众么?”长孙皇后并不清楚李二的想法是什么。

“能力出众是好事,但人力有时穷,万一他将来遇到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情怎么办?如果连一点压力都承受不了的话,他会不会把大唐带上一条绝路?”

“朕也不想为难他,朕也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唐,作为一个父亲,朕很欣慰。但朕的身份并不仅仅是一个父亲,朕还是大唐皇帝,承乾作为朕的长子,作为大唐太子,该经历的风雨必须让他经历。”

“就拿夺嫡这种事情来说吧,朕的子嗣当中的确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可是,观音婢,你有没有考虑过他的孩子?承乾不会只有一个孩子吧?万一他的子嗣将来有夺嫡的情况出现怎么办?没有这方面的经历,你让他以后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

“朕现在的确是在打压他,但这种打压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顺顺利利的继承皇位才是真的害了他,会让他在将来遇到困难的时候有无从下手的感觉,又或者贸然动手解决问题,导致事情变的更加复杂。”

一连串的大道理被老李抛出来,用来说服长孙皇后,用来治疗自己的疑心病。

这是老李用两天时间想出来的最冠冕堂皇的理由,甚至就连他自己都被自己给说服了。但李二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只要他不说,没有人能够猜得出来。

长孙皇后在听完老头子的解释之后也陷入了沉默,她替儿子委屈只是出于关心,这是身为一个母亲的天性。

但是老李的解释的确有他的道理,熟悉李承乾性格的长孙皇后很清楚,她的这个大儿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若是一路顺顺利利的走下去,将来若真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小子做出人意表的反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不管怎么说李承乾也是她的儿子,李泰那小子同样是她的儿子,李二将李泰的居所迁到武德殿的作法同样让她感到忧虑。

因为武德殿离东宫太近了,让李泰适居过去很有可能会给人一种误导,让有心人以为老李有想要易储的想法。

这样一来就等于是把长孙皇后的两个儿子同时放到火上来烤,这对于长孙来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也是她与李二怄气的根本原因。

可是这一切长孙皇后却没有办法说出口,就像李二没有办法说出自己打压李承乾是为了防止他谋反的道理一样。

所以长孙皇后在无法改变老头子决定的时候,只能想办法退而求其次,从李承乾和李泰两个身上打主意,使他们两个不至于斗起来,到时候徒惹他人笑话。

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长孙还有大把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情,相信不管是李承乾还是李泰,在她的震慑下就算是斗起来也会有些分寸吧。

第一三零一章 李泰的吐槽

不过老李同志的想法实在是过于一相情愿了,就在他准备继续作长孙皇后的工作时,外面有内侍进来通报:“陛下,皇后娘娘,魏王殿下求见。”

魏王?李世民反应了一下,才想起魏王是谁(刚刚封的,还有点不习惯),随口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二哥,青雀这个时候来这里干什么?”长孙皇后听到是李泰过来,担心的问道。

“一会儿他进来就知道了。”老头子表现出不清楚李泰目的的样子。

但在他的心中却在暗自嘀咕,感觉事情似乎有点脱离控制。

按说李泰在这个时间应该在武德殿中暗自庆祝,绝对不会有时间跑到这里来找长孙皇后。而他既然现在找来了,那就说明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就在老李琢磨李泰来此的目的时,李泰已经走了进来,规规矩矩的上前见礼:“孩儿见过父皇,母后。”

“起来吧。”长孙皇后轻轻一摆手,示意李泰平身,然后又让他找个地方坐下,这才柔声问道:“青雀,寅夜至此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父皇,母后,孩儿想要搬离武德殿,回去原来的地方。”

李泰一开口瞬间如一记惊雷让老头子和长孙皇后震惊万分,两人万万没想到,李泰的目的会是这个。

“父皇、母后,孩儿不想与大哥争位,也不想让人误会什么,所以,请父皇、母后恩准!”等不到李二与长孙答复的李泰语不惊人死不休,一语道破天机。

“胡说,什么争位不争位的。”李二陛下面沉似水,怒声斥责。

长孙皇后同样沉下脸来,声音沉重的问道:“青雀,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在长孙皇后看来,李泰就是一个书呆子,如果没人提醒他,他根本不可能会想到这些,所以她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暗中搞鬼。

但李泰却在这个时候摇摇头:“母后,没人告诉孩儿,一切都是孩儿自己想的。”

我了个去的,这个儿子出息了啊,竟然能想到这个问题?老李坐在一边哭笑不得的想着,口中却说道:“青雀,不要想你不该想的事情,调你入武德殿只是为了方便你编纂《括地志》和《大唐辞典》方便,并没有其他意思。”

“可是父皇,如果其他人这样想怎么办?一样米养百样人,就算是孩儿不这样想,其他人也会这样吧。”李泰的性格是有缺陷的,书读的越多这种缺陷越明显,而且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倔。

所以尽管李二和长孙都在表示没有让他争位的意思,但他却执着的想要搬离武德殿。

长孙皇后看了犹豫不决的李二,转对李泰说道:“青雀,你先回去吧,此事让你父皇好好考虑考虑。”

毕竟李二的诏书刚刚发下去没几天,如果李泰只在武德殿待了一天就搬出去,这无疑是在打老头子的脸一样。所以长孙皇后最多只能在精神上支持一下李泰,至于搬出去……估计是没戏了。

于是乎,失望的李泰就这样被李二夫妻两个赶了出去,带着深深的郁闷,跑到了李承乾的东宫。

“小泰,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睡梦中爬起来的李承乾打着哈欠,无奈的看着李泰问道。

“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能睡着?”对李承乾,李泰没有了面对老头子和长孙时的拘束,说话也随便了许多。

“咋的了?”李承乾被李小四说的一愣。

“你知不知道外面现在都在流传我要和你争位?”李泰回答道。

“谁啊?”李承乾继续问。

“就是外面那些无聊的人。”李泰继续答。

“咋的了?”

“他们说我要和你争位!”李泰有些急眼。

“谁啊?”

……

“哥,咱能换一句么?”李泰终于屈服了。

“你想让我说啥?难道我还能把别人嘴给堵上?”李承乾翻了个白眼,拿起桌上新泡的茶水轻轻啜了一口。

“我刚刚去找父皇和母后了,我要搬出武德殿。”根据李承乾的反应,李泰把刚刚的事情向李承乾说了一遍。

“我猜你一定是被赶出来了,对不对?”李承乾听着李泰的叙述,突然开口问道。

“嗯。”李泰点点头。

“你啊……”李承乾摇摇头:“你就不想想,父皇的诏书刚刚才发现去,如果现在你就搬出去,你想让父皇怎么办?把诏书收回去?”

“另外,外面有什么样的传言,你听着也就是了,具体如何根本没有必要去争论,也不用去辩解,更不用以实际行动来表示什么。”

“你要记住,我们是皇室子弟,大唐最高级的纨绔,我们不会因为别人而改变自己,走自己的路,让他们说去呗。”

“我跟你说,装逼的最高境界就是以不变应万变,永远不要让别人牵着你的鼻子走,作别人希望你做的事情只会让你变成一只牵线木偶,从而失去你自己。”

李泰几乎被李承乾的言论惊呆了,他是万万没想到李承乾竟然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入住武德殿。原本在他看来十分严重的事情,在他的这个大哥眼中竟然是如此不值一提。

不过,转头想想也是这样,以李承乾现在的实力来说,似乎并不用在乎他李泰这个小小的威胁。

人家已经把基础打好了,可他李泰直到目前为止手底下却只有小猫三两只,而且大部分还都是李承乾派过来帮忙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似乎他的这个大哥真的没有必要在乎什么。

想到这些,李泰不得不在心中对李承乾竖起一根大姆指:这个逼让你装的,真是没谁了。

在明知道一点威胁没有的情况下,送出一个顺水人情,表现出太子大度的一面不说,还让自己不得不感激他。

“话说,小泰,你的《括地志》到底什么时候能搞定?”李泰不说话,李承乾便换了话题,扯到了他正在忙活的差事上面。

结果不提还好,一提《括地志》李泰一肚子的邪火顿时就炸了,胖胖的圆脸涨的红红的:“大哥,这事儿任何人都有权利问我,唯独你没有,你没有!”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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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零二章 历史的相似性

“咋了这是?咋还急眼了呢?”李承乾被吓了一跳之后,吹着被茶水烫到的手指瞪着李泰。

“急眼……”李泰舔了舔嘴唇,吐槽道:“本来我那《括地志》已经快要收尾完本了,可是你又弄一个西域出来,你说书要不要重新修订?刚刚修订好了,发现又多出一个辽东,辽东还没弄完,现在又来高句丽半岛。”

“我说亲哥啊,你下次弄这些事情的时候能不能一次搞定,如果你继续这样,我那《括地志》只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完本了!”

李泰越说越生气,越想越憋屈,本来还指望着书写完了拿到老头子那里讨个赏什么的。

结果不断拓展的疆域让他总是在不断的重修,重修,再重修,完本的日子一推再推,搞的一本《括地志》断断续续写了好多年,一直都没有搞定。

“那这事儿也不怪我啊,总不能放着到嘴的肥肉不吃吧,而且现在这还不算完,吐蕃那地方你有没有写?没写的话也要加进去,另外还有东北的黑水部,北边的薛延陀……”李承乾摊了摊手,看着有些颓然的李泰继续给他加码。

“啥?”李泰瞬间有一种想要崩溃的感觉。

本以为短时间内李承乾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计划,大唐的疆域应该不会再拓展了,没想到竟然还有那么大的疆域需要去整理。

“别啥啥的,东北的黑水部一直依附高句丽,现在高句丽没了,你觉得他们会独立还是依附咱们大唐?还有那个薛延陀,那么大的一片草场啊,如果拿回来的话,能养多少战马啊,难道你就不想把那片地盘弄过来?”

“停,打住!”李泰看着双目烁烁的李承乾,一想到还有不知道多大的疆域需要绘制地图登记造册,李泰一个头两个大:“哥,我发现你就是个坑,真的!”

“别说什么坑不坑的,我觉得吧,你这个《括地志》本身就弄错了,你完全没有必要弄的那么完善,新增加的国土你完全可以在今后弄个贞观九年修订版,十年修订版什么的,总章只要弄出中原地区的就可以,你觉得呢?”李承乾尝试着给李泰提出一些建议。

在小李看来,如果按照李泰想要一次成型的搞法,很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成书。

“修订版?你是说……”李泰眼前一亮。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李泰说起《括地志》的事情,也是第一次有人给他指点,虽不能说是醍醐灌顶,但至少也算是茅塞顿开。

“我什么都没说,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想的,别提我。”李承乾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占李泰的便宜,摆手打断他:“而且你也可以一道一道的写,把中原各地写完了,后面多出来国土再慢慢追加也成。这种事情不要把自己限制住,在分类方面想想办法,很快你的《括地志》就可以成书了。”

“嘿嘿,哥,难怪别人都说你聪明过人,还别说,你的这个主意还真不错,至少我就没想出来。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把书整理一下,争取在除夕前呈给父皇看看。”感觉抓住了事情的重点之后,李泰再也无心与李承乾继续聊下去,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等等。”李承乾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了他:“下次见到父皇不要再提搬出去的事情,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知道不?”

“嗯。我听你的。”急着回去整理书册的李泰根本没有心思再想什么争不争位的事情,一边走一边摆了摆手,在李承乾的苦笑声中扬长而去。

“唉……”等到看着李泰走的没了影子,李承乾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靠在椅子上假寐起来。

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老头子到底还是走上了这条路——抬高李泰打压自己。

努力经营自己势力的李承乾本以为老头子不会再走上这条老路,毕竟时下他在一班兄弟当中已经完全没有了竞争对手,就算是把李泰扶起来对他也构不成任何威胁。

况且时下长孙皇后身体还十分康健,兄弟相残这种事情也根本不可能发生,就算是扶李泰上来,有长孙的干预也不会像以往历史中记载的那样斗的你死我活。

按照李承乾的分析,后世史书上记载的那些东西或许是真实的,但当时的情况是李承乾不争气,老头子很有可能是要借李泰来刺激他,让他上进些。

可是现在不同了啊,现在的李承乾难道还不够上进么?历史上的李承乾大肆修建东宫,每天把宫里弄的乌烟瘴气,匠人到处走。

可是现在的他李承乾似乎没有大肆修……

想到这里,李承乾卡壳了,似乎,好像,可能,大概,自己正在大肆修建西池院,同样是匠人满地走。

好吧,这件事情特殊,可以不去考虑。

以前的那个李承乾还在东宫招揽一批突厥人,每天又是炖肉又是装死的,至少他现在没有这样做,最多就是在不久前弄了一些方士没事搞搞化学试验,弄个小爆炸之类。

想到这里,李承乾又感觉好像两件事情同样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突厥人换成了方士。

该死的,历史难道总是有相似性的么?难道就不能改改么?

哦对,了有了一些改变,至少以前的李承乾十分宠爱那个称心,而他却没有,他的三观很正并没有喜欢男人。

而且历史上那个李承乾是个瘸子,而他不是,虽然不知道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逃过这一劫的,但至少他现在不瘸。

找到一些区别之后,李承乾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暗叹总算是没有完全走上历史的老路。

不过老头子目前的做法越来越让人难以琢磨,这依旧让李承乾有了一些危机感,毕竟他现在手中的力量全是依托于老头子的,万一哪天老头子想要收回这一切,他还是无力去反抗。

李泰现在固然不能与他相比,但如果被收走手下的全部力量,到底孰强孰弱还真不好说,弄不好……李承乾想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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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零三章 称心的决心

李承乾被李小四从睡梦中弄醒之后睡意全无,坐在书房之中一直琢磨到天亮。而在万里之外的倭国,改名红衣的称心也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昨天又出去了?”杨天坐在床榻上,看着突然出现在他房间中的称心,重新躺了回去。

“物部氏最近不太消停,昨天去拜访了一下他们。”称心抓起桌上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仰头一饮而尽,顺便坐到杨天的床榻边上。

“又杀了几个?”杨天有一搭无一搭的问道。

“你知道的,我一天最多杀十二个。”称心就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十二个人在他的口中甚至不如十二只蚂蚁。

自从从对马回到倭国,杨天和称心便成了倭皇的贵宾,在国都赐了一座豪宅,每天好吃好喝供着,没事从来不找他们。

而那个秦吉胜则成了他们与倭皇的联络人,每当他们有什么要求就会告诉秦吉胜,然后由他转达给倭皇,反之亦然。

这一次称心便是应倭皇的请求,代为出手一次,一直搞定了物部氏族中一批想要独立的家伙。

当然,这只是对外的说法,实际上倭皇真正要杀的人一个不少全都已经逃了出去,被称心杀死的只是一些替罪羊而已。

但这些与称心没有什么关系,他关心的也并不是这个。

真正让称心感兴趣的是,在深夜之中化身红衣修罗,看那些自以为高贵的生命在面前瞬间倾颓,生命慢慢凋谢的瞬间。

那种掌控他人生死,利落干脆收割敌人生命便是慈悲的感觉,让他深深沉醉其中而无法自拔。

也正是这样,红衣使之名在倭国几乎成了修罗恶鬼的代名词,半月之间在倭国都城几可止小儿夜啼。每当晚上有孩童不听话的时候,只要大人说一句红衣使来了,立刻就可以让孩童乖的如同温顺的小猫。

“殿下的吩咐你没有忘吧?倭国必须要乱起来。现在倭皇日渐势大,眼看便会彻底压制苏我氏,这并不符合我们的利益。”杨天在躺在榻上,躲在温暖的被子里面只露出一个脑袋,不过出说来的话里却带着森森寒意。

“这个你放心,我不是没有分寸的人。”称心哼了一声,随后有些不满的看了杨天一眼:“我说你能不能不那么懒?能不能不要什么事情都指望着我去搞定?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赖在榻上,难道你想老死在被子里?”

“你又不是老婆,管那么多干什么。”杨天翻了个白眼,不过却没有再继续躺下去。

“这次物部氏跑了一些人,我要去追杀他们,但是我看他们好像并没有什么力量来反扑了,你最好能想想办法,这方面我不擅长,还是你来吧。”称心抓起放在床榻另一侧的衣服丢给杨天,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向他简单的说了一下。

“你是说物部氏的族长逃了,但是他的一个儿子被你干掉了,然后你现在要去追杀他们?”杨天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问道。

“大概意思就是这样,你需要抓紧时间弄一个完善一些的计划,否则指不定那天我会把他们都杀光。”

称心的外表看上去就是一个绝色佳人,但一口一个杀字将她的气质破坏无虞,双眸中的暴厌更是将其渲染的毒如蛇蝎。

“红衣,你就不能正常一些么?你这个样子将来还怎么回大唐,难道你就想在这里混一辈子?”杨天善意的提醒道。

“我现在就是殿下手中的一把刀,如果不是殿下看得起我,给我一条路走,现在的我还指不定是谁家里的玩物。所以不管在哪里其实对我来说都一样,改不改变又如何。”说起将来,称心情绪有些低落,似乎已经把自己的未来看得清清楚楚。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你现在如果把自己放弃了,谁还能救得了你,你认为殿下会需要一个杀人如麻的手下?”称心的状态让杨天很不放心,总觉得他继续这样下去会把自己毁掉。

但事实上称心在第一次见李承乾之前整个人就已经被毁掉了,好好一个男人被生生逼成了一个女人,其间所受的苦不用说也能猜得出来。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说称心还能有一个正常的心态,那才是怪事。

“就像你说的,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你怎么知道殿下手下不需要一个杀人如麻的手下,如果将来殿下真的不需要,大不了我去老死山林好了,反正……”

称心说了一半突然顿住,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你想办法去吧,最好能给物部氏弄点武器装备什么的,到时候三方乱战才是点燃倭国战火的最好时机。”

称心明显不想将话题继续下去,杨天自然也不会逼他,默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头说道:“行,我去想办法,不过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小心一点,不要贪功冒进,别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儿。”

“放心吧,我还没活够呢。”称心摆了摆手,走身向外面走去:“我先去休息一会儿,傍晚的时候就会出发,就不来向你告别了。”

“嗯。”杨天看着称心的背影,嗯了一声。

对于称心,杨天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如果单看容貌,这家伙有着远超大多数女子的美,长时间接触下来总是会让小杨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如果把他娶来当老婆似乎也不错。

所以近一年的时间里,杨天总是在理智与感情中不断煎熬着,一方面他明白,称心虽然看上去漂亮,但却不能改变他是一个男人的事事。这样的家伙如果娶回家,不说世俗评论会怎么样,至少传宗接代就是一个大问题。

可是,整天与称心这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在一起接触,又让杨天有些把持不住,看到其他女人总是想着与称心比较一下,结果一比较就会发现,差的是一点半点的距离。

毕竟称心从小接受的是宫廷式教育,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一种雍容之美,再加上其远超大多数女性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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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零四章 来自大唐的消息

当天中午杨天乔装离开了府邸,反正称心那家伙也在睡觉,就算是醒了也会直接离开,打不打招呼无关紧要,不如抓紧时间去办正事。

难波津,倭国皇城最大的出海口,鱼龙混杂,新罗人、百济人、流求人、大唐人、高句人比比皆是。

正是因为这里够乱,所以属于‘六组’的探子才能够找到机会在这里安身,弄起一家不知谓的牙行,每天支应混日子,等待时机配合称心和杨天执行任务。

“伙计,掌柜在不在!”杨天在港口晃悠了半天,在接近日落的时候走进了属于‘六组’联络点的牙行,四下打量着身周的环境,对店里唯一的伙计问道。

“掌柜就在后面,这位公子有事?”伙计看着气度不凡的杨天不敢得罪于他,陪着笑问道。

杨天嗯了一声,扬了扬下巴:“去叫你家掌柜出来,就说有位杨公子找他。”

“噫!”伙计答应一声,转身进了店里的一个不并起眼的小门里面。

‘噫’是倭国人回答是的一种方式,等同于大唐‘喏’,杨天虽然在倭国待了数年时间,但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种回答方式,看着伙计离开的方向微微摇了摇头。

明明就是一个唐人,却非人装成倭人,真当别人都是瞎子,看不见那种明显的身高差异?

正想着,伙计离开的小门中走出一个年近四旬的中年人,刚一露面便是一阵笑声:“我道是谁,原来是杨七公子到了,失迎!”

“掌柜的,眼看到除夕了,家中还需要备上一批货,和上次的相同,不知需要几天?”杨天没有和那掌柜客套,只是举起右手掩住嘴巴打了个哈欠,同时将中指上的戒指露了出来。

“三天,三天之后有一批货。”掌柜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杨天手上的戒指,笑着答道。

就像称心有自己的信物一样,杨天手上的戒指也是他的信物。

而杨天给掌柜看手上戒指的意思也很简单,就是在明确告诉对方,这次的事情是公事,无论如何必须将事情办成。

“好,三天之后我会安排人过来接货,老地方见!”掌柜答应的痛快,杨天便知道他这里应该现在就有自己需要的东西,心中踏实了不少,定下地点,大咧咧找了一副座头坐了上去。

“小六儿,去后面把我从家里带来的好茶拿来,今天杨七公子大驾光临,必须好好招待。”掌柜并没有因为杨天的表现露出任何不耐,反而煞有介事的招呼小伙计张罗着上茶,不知道的人甚至会以为他真的接了一大单生意。

而等到小伙计离开,掌柜瞬间又换上另一副表情:“杨使,除了东西还有什么安排,具体是什么人要收货?”

“东西是给物部氏的,这几天我会尽量把事情安排下去,不过你也要有发生意外的准备,尽量不要安排我们的人运送,明白么?”杨天两手搭在一起,左手食指和拇指不断扭着右手上的戒指。

他是一个武人,习惯于让手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所以那戒指让他感觉十分不舒服。

“物部氏这段时间活动十分频繁,不过昨天似乎一夜之间所有他们的人都消失了,杨使,难道是他们最近有什么大动作?与倭皇闹翻了?”掌柜也是个灵醒人,一听杨天说东西是给物部氏的,立刻意识到倭国内部再次出了大问题。

“苏我氏的势力正在萎缩,倭皇似乎有意重新将他们招揽,但物部氏认为必须将苏我氏全部剿灭,双方产生分歧,倭皇想要警告一下物部氏,就是这么简单,你如实上报就好。”

掌柜问的十分策略,但杨天也不傻,知道他是在询问事情的原委准备上报回长安,所以简要的对整件事的过程说了一下。

“明白了,杨使请放心,这件事情小人一定会如实向上面禀报,另外……”掌柜顿了顿,探手入怀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这是长安小雨姑娘让我们转交给您的信。”

“信?!”杨天的目光一凝,整个人僵在原地。

自从离开长安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收到过妹妹的消息,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杨雨馨出动给他写信。

“杨使!”看到杨天呆愣的样子,掌柜小心的提醒了一声。

回过神的杨天苦涩的笑笑,摇头说道:“嗯,拿来吧!”

“杨使,以后您如果有转给小雨姑娘的信尽可送到我们这里,现在的海路基本已经掌控在‘海狼’的手里,递送消息变得简单不少。”掌柜的隶属于海外‘六组’,专门负责情报工作,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非同一般。

杨天将信揣进怀里并没有当场打开,听到掌柜说海路已经被‘海狼’掌控,心中一动,笑着问道:“看来你们这一次来的人不少啊,竟然这么有把握。”

“‘六组’的人手几乎调过来了一半,殿下已经将战略重心转移到这边,打算未来三至五年解决这边的问题。”

掌柜的一句话,让杨天的心瞬间火热起来,三到五年内解决倭国的问题,那就是说最多再有五年,他就有机会重返中原,有机会再次见到妹妹。

当初离开大唐的时候,他和称心都以为这辈子怕是都要留在倭国,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有机会回国,这怎能让他不激动。

“看来要加快速度了!”想到回国,杨天又想到了自己的任务,忍不住低声嘀咕起来。

“是的杨使,如果有可能的话,殿下希望你们能够加快速度,但是必须要稳,要注意自身的安全。”掌柜接过杨天的话头:“再过大概半个月大概除夕之后吧,殿下会派出一批人手过来,人数大概在五十人左右,全部归你与红衣使调遣。”

太好了!听完掌柜的话,杨天兴奋的捏紧了拳头。

来到倭国这么多年,他与称心两个吃亏就吃亏在身边没有自己的上,很多事情明明可以安排手下去办,但最终却不得不他们两个亲自出手。

现在李承乾终于派人手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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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零五章 物部氏

带着从牙行掌柜处得来的消息,杨天火急火燎的往回赶,打算扯着称心没离开之前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结果回到府上之后发现称心那家伙竟然早就已经离开,只是留话让他快点把事情办妥。

无奈的扬天最终只能一个人独享那份快乐,顺便打开来自遥远大唐的信笺。

而就在扬天看着杨雨馨的来信默默流泪的时候,倭国帝都百里之外物部氏的族人正在举族迁徙,向着属于他们自己家族的封地而去。

“父亲,我们何必走得如此匆忙,就算是留在帝都,想必天皇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这样灰溜溜逃出来岂不是正好给了那家伙借口么。”物部氏族长的大儿子物部野男带着满心的愤怒,跟在老头子的马车边上,喋喋不休的发着牢骚。

“野男你只看到眼前,却没有看到将来,你以为我不知道物部家如此出逃会付出很大代价?你也为我就是为了自己着想?告诉你,你错了,大错特错!”

“苏我虾夷目前被天皇压制,但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天皇是不想将事态扩大,所以才会重新招揽他们家族。”

“可是你想过没有,若是苏我氏回归,我物部氏的地位会如何?你觉得苏我虾夷会放过我们?当初是他们先对我们动的手,我们也毁了他在帝都的根基,这样的仇你觉得他苏我虾夷会放弃?你觉得天皇会不会为了和平把我们物部氏交给苏我氏处理?”

“最总要的一点就是,现在明显就是家族崛起的最好时机,苏我虾夷弱势,天皇也没比他强大多少,如果我们趁着这个时机起事正好可以利用他们之间互相牵制的机会来达到目的。”

“只要我们能够联系上那两个大唐人,从他们那里拿到武器和装备,我们完全有能力在短时间里压制苏我虾夷那个半吊子,到时候挟持天皇,倭国还不是我们的天下。”

马车中的物部氏族长似乎很是兴奋,说起话来有些语无伦次,但虽然如此他的意思还是让物部野男听懂了。

“父亲,话虽如此,但是家族的仇就不报了么,难道族人就白死了么?那个红衣使可是杀了我们不少人,难道我们还要向她妥协?”

“大唐有句成语,叫鼠目寸光。”马车里物部氏族长接过话头:“你只看到红衣杀了我们的人,却不知道她杀得几乎全是旁支,真正的嫡系只有一个,那就是古衣。可就算是古衣,那也是他挑衅在先,红衣出手在后,怨不得别人。”

物部野男没想到老头子竟然会帮着家族的敌人说话,一时间愣在那里,喃喃说道:“父亲,难道您真的想要与红衣合作?”

“不是合作,是利用!”马车中的声音继续说道:“我们要的是武器,大唐要的是钱,至于红衣或者那个扬天,不过都是些小人物而已,只要我们将来能够独揽朝纲,杀他们易如反掌,大唐太子绝不会因为他们两个放弃我们物部氏。”

这个世界果然并不全是傻子,至少物部氏的族长不是傻子,这个老家伙明显看出了李承乾的意图,所以才会有上面的一段言论。

“可是父亲,既然我们明知道大唐太子想要染指我国,为什么我们还要迁就他们,把那两个使者杀了不是更好么?”物部野男很不理解老头子的做法,带着深深的迷惑问道。

“因为大唐离我们太远了,就算是大唐太子想要染指倭国,他也只能是想想罢了,隔着茫茫大海,你认为大唐对我们的控制力会有多大?”

“但是反过来看看,大唐太子的这一招臭棋却给了我们一个崛起的机会,所以说到底,虽然大唐太子从我们的乱局中得到了一些好处,但是最终得益最大的还是我们,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红衣和扬天能够活着脱离苏我氏的控制。”

物部老头子像是看清了一切,语气里充满了自信,在它看来大唐之所以要搅动倭国内乱不过就是想要从中捞些好处,李承乾也只是想要弄些钱财,如果说真正的占领倭国以大唐的力量还是很难做到的。

“族长大人,前,前面有,有人拦路!”就在物部老头子在教育儿子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一位骑士骑着矮小的战马停在了马车的前面。

“什么人拦路?你们都是傻子么,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物部野男不等马车里的老头子说话,首先开口训斥道。

物部氏虽然正在出逃的路上,但是拥有的力量却并不弱,在物部野男看来,如果有人不识像,直接打杀也就算了,完全没有必要跑来回禀。

但马车里的老头子却不这样想,从车子里伸出手打断儿子的发言,沉声问道:“是什么人?”

“红,红衣!”骑士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很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父亲!”物部野男没想到刚刚他们还在谈论红衣的事情,转眼间红衣就出现在了他们队伍的前面,一时间不知应该作何反应。

“让开路,我们迎上去。”马车里的老头子明显要比儿子能沉得住气,说话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

“噫!”骑士答应一声,拨马离开,前去传达老头子的命令,而与此同时动作的还有跟在马车后面的三十余位骑士。

“物部族长好大的架子,这是在吓唬本小姐么?”片刻之后,物部老头子的马车来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可是还不等他开口,迎接他的就是称心带着嘲讽的冷笑。

“红衣,不要以为我们物部家真的怕你,如果不是因为大唐的关系你现在早就是一个死人了。”物部野男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一催战马迎上了挡在路中间的称心。

“有什么区别么?不敢就是不敢,不要为自己找理由。”称心的回答让物部野男有些下不来台,不过还没等他开口,便又继续说道:“老物部,难道你今天就打算让这个废物来替你说话?又或者你已经有了灭族的准备?”

第一三零六章 红衣之威

“红衣使,我儿是不是废物还轮不到尊驾来评论,你还是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吧。”马车里的老头子也不是什么善茬,面对称心的挑衅冷冷的回击道。

“本使的目的很简单,倭皇出钱,本使出命!”称心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只秀气的小刀,那刀薄如蝉翼,宛如蜻蜓的翅膀,月光下像是透明的一般。

“保护族长!”一群物部氏的骑士在看到小刀的瞬间脸色就变了,呼啦一下聚集到了马车的前面,手里的弓箭也举了起来。

那刀虽小,但就在昨天夜里,物部氏却有十二人死在这种刀的下面,再次看到的时候容不得他们不怕。

不过相比于慌乱的骑士与物部野男,马车里的老头子却十分冷静,苍老的声音从车中传出:“红衣使,何必如此,以你的手段如果要杀人现在老夫只怕尸体都冷了,所以还是直说你的目的吧。”

“果然是老奸巨猾。”称心妩媚的笑着,手中的刀入蝴蝶般在他的指尖飞舞:“不过你是知道我的规矩的,在本使没有满意之前,你觉得我会说么?”

马车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半晌之后物部老头子开口了:“来人,去后面找十二个人来。”

“父亲!”物部野男的脸色变了,他同样知道称心每天十二个人的规矩,也知道老头子的命令等于是放弃了十二个族人的生命。

“闭嘴!”物部老头子苍老的声音一声怒斥。

物部老头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也不想这样做,但却不得不这样做,对于儿子的不理解,老头子在心痛的同时也有些恨其不争。

“老物部果然识时务,看来本使果然没有看错人。”称心嘲讽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调侃的意味十分明显,但却没有任何人来接话,只有无数双仇恨的眼睛死死盯在他的身上。

片刻之后,十二个物部氏族人被带到前面,每一个都带着一脸的狰狞,身上穿着由大唐购买来的皮甲。

“红衣使,人给你带来了,希望你能满意。”物部老头子在接受了十二个族人的见礼之后,看着称心冷笑说道。

很显然,这十二个人是他特地为称心准备的,在称心想要杀掉他们的同时,他们也会试图搏杀称心,当然,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们也希望能够将称心生擒。

毕竟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还是很让人心动的,尤其这个美人儿还有着不凡的身份,这样的情况下更是让物部老头子心中生出一些别样的想法。

不过,这一切对于称心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看着十二个面露狰狞、贪婪之色的倭人,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冷声说道:“你们十二个准备好没有?本使要出手了。”

“我们……”十二人中身高最高的一个刚刚开口,打算说些场面话,而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他对面的称心已经化身一团红云,向他们十二个直扑了过来,速度之快让人几乎反应不过来。

“你偷……”一个声音想要指责称心偷袭,但只说出两个字,他的声音便被一道寒光打断,一只秀气的小刀直直的插在他的咽喉,将他所有的话全部压回肚子里。

“废话真多。”红云中,称心娇媚的声音传出,就好像刚刚杀人的并不是他。

“杀了他……”其余十一个倭人很清楚此时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虽然同伴死了一个,但是他们还有十一个人,如果配合好了,还是能够给眼前这个红衣女魔头来一记重创的。

“杀……”围在一边没有动手的那些物部氏骑士为了给场中十一人壮声势,同声暴喝。

但他们还是低估了称心的手段和心理素质,就在暴喝声中,那一身红色衣裙猛的炸开,‘红色云团’暴增一倍,将他面前的一个倭人裹了进去,接着便在红云中传出一声闷哼以及‘嘶嘶’的漏气声。

鬼魅,红色的鬼魅,物部家的老头子终于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会在极短的时间里得以名震帝都了。

因为那被围在十几人中间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人,身形飘忽不说,而且动手之间直取人之要害,快、准、狠这三点在‘她’的身上被发挥的淋漓尽致。

整个搏杀的过程中,物部老头儿不止一次看到称心被围在死角,以他的看法根本就是逃无可逃,可就算是这样,那几个人却依旧无法拿‘她’怎么样。

在‘她’的身上似乎有无数的武器,如此激烈的搏斗中,她竟然换了不下四种刀,两种弩,期间还丢出过三柄飞刀。

没人知道一个人在躺在地上的时候是怎么贴地‘飞’出三步远的,也没人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在瞬间将速度提高到带出残影的地步,更没有人知道一个人是怎么在鲜血四溅的情况下做到滴血不沾的。

高运动量加上恐惧,使得倭人的肾上腺素急剧飙升,心跳速度骤然加快,当锋利的虎牙军刀掠过他们的咽喉时,大量的血液以每秒近两百毫升的速度喷射出近半米之远,三五个呼吸间便会因为失血而失去意识。

如果说安静的坐着被切断喉咙可以挣扎近一分钟,那么在死亡的威胁下,被切断喉咙连半分钟都活不下去。

称心很喜欢这种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觉,十二个自以为训练有素的倭人在他丰富的战斗经验下根本不值一提,六十余个呼吸之后,一场生与死之间的搏杀便随着最后一个倭人倒下而结束,这一刻,红衣胜血!

物部野男嘴角抽搐,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刚刚老头子似乎并没有说错,如果这个红衣真的想杀他们,似乎的确不用在这里将他们拦下来。

而且老头子的做法现在他也能够理解了,面对这样一个绝世杀神,最好的办法就是按照‘她’的意思去办,如果‘她’想杀人就把人送给‘她’,然后远远的躲开,永远不要试图挑衅‘她’。

(本章完)

第一三零七章 倭国乱局(上)

十二个人,片刻间魂归地府,作为当事人的红衣却好像没事人一样,聘聘婷婷站在一堆尸体中间,微眯着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

“你,你……”物部野男是真的被吓到了,连与称心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口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红衣使好手段,老夫佩服。”物部老头子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虽然心中震撼的无以复加,但声音却没什么变化,就这一点来说,他的大儿子就要比他差上许多。

“让族长见笑了。”称心似乎过足了瘾头,脸上带着让人着迷的微笑,只是倒在他身边的十二具尸体却将他妆点的宛如一条毒蛇

“不知红衣使是否满意?”老物部压下心中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笑着用苍老的声音说道:“若是满意,可否到车上一叙。”

冷血、无情,是一个做大事的人!

这是老物部留给称心的印象,毕竟刚杀死的是物部家的族人,而且还是十二个,这老头子竟然可以面不改色的继续邀请他,足以见证这老货的城府之深。

不过这对称心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若是这老头子属于冲动型的,只怕他会立刻转身就走,重新另外找一个家族扶持。

“父亲……”物部野男看着款款而来,准备登上老头子马车的称心,十分担心,生怕‘她’会对老头子有什么不利的举动。

“物部大公子放心,本使今日要杀的人数已经够了。”称心妩媚的瞥了物部野男一眼,巧笑倩兮的说道。

而老物部则是瞪了儿子一眼,怒斥道:“退下,自去领二十下家法。”

“噫。”物部野男被称心看的打了一个激灵,又被自家老头子教训,转身灰溜溜的走了。

看着眼前这老头子借着领家法的名义将儿子打发走,称心淡淡一笑:“老家主放心,规矩就是规矩,既然今天人数以满,红衣便不会再出手。”

物部老头子同样报以尴尬的笑容:“犬子没见过大世面,让红衣使见笑了。”

果然是人老奸、马老滑啊,称心注视着眼前的老头子,心中感叹。

这老货明明很想知道自己来找他必然是有事情,但却一直不开口询问,分明是想让自己先开口,然后这老货好从中占点先机。

不过,称心到底是受过宫廷式教育,对这种事情有着他自己的处理方式,既然物部老家伙不提,那么他自然也不会先开口。

于是乎,马车里就此陷入沉默,称心与老物部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彼此对视,等着对方先开口。

物部老头子的想法是这里毕竟是物部家的地盘,不管是人数还是什么都死死的压着眼前这个‘女人’,拖时间明显是对‘她’不利的,所以估计时间长了‘她’一定会第一个忍不住开口。

可是称心呢,他很清楚物部氏目前面临的困境,如果他们不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倭皇很有可能派出追兵,只要他们被倭皇派出来的人追上,不死上一半的手人怕是别想离开。

所以时间对于两人来说还是很紧张的,称心虽强但还没强到可以屠光所有物部氏族人的程度,他很清楚若是物部老货真想拼命的话,他这条小命怕是真要留在这里。

但称心同样知道,想要让自己死,物部氏同样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这种代价是老物部不想看到的,所以他才会主动邀请自己上马车,用自己的老命来表明没有恶意的态度。

时间流逝,很快便到了午夜,外面的狼藉已经有人打扫过,大路上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老物部在这个时候也终于耗不下去了。

因为他看到了称心眼中的杀意,同时也想到了另一件事,似乎过了午夜就是第二天,而他面前的这个‘女人’……。

想到这里,老物部咳嗽了一声,叹气说道:“红衣使的镇定功夫老夫佩服。”

“废话少说,十二条人命准备好了没有?”称心同样没有耐心与这老头儿再耗下去,就他想要处理的事情来说,有没有老物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左右不过是换一个人来谈而已。

“红衣使,我们还是谈谈您的事情吧,眼下还没有到午夜呢。”物部老头子终于松口了,开口询问起称心的目的。

“我听说天皇乃天神之子,所以倭国只会出现权臣,却不会有人想要取而代之,是这样吧?”见老头子先服软了,称心不为己甚的拉开了话匣子。

“正是如此,红衣使博闻强记,老夫佩服。”物部老头子不明白为什么称心会这样问,只能敷衍着应付。

“那么物部家主是想做权臣,还是想做任人鱼肉的百姓呢?”称心的话依旧不清不楚,但却已经慢慢触及到事情的关键。

“红衣使,没有人会想要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物部氏世代为天皇尽忠,虽不想做权臣,但也不想任人鱼肉。”因为时间的关系,物部老头儿并没有再与称心兜圈子。

毕竟他眼前这个红衣‘女子’是一个喜怒无常之辈,虽说‘她’找到自己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但谁又能保证她不会突然动手?

现在的时间马上就要到第二天了,十二条人命换来的时间就要过去,如果这个时间过去了……。

物部老头子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邀请这个‘女人’上车,如此近的距离下,这个如修罗转世的‘女人’想要杀他易如反掌。

正是因为这样,老物部才会如此直接,迫切的想要结束这次谈话,把眼前这个瘟神送走。

不过称心的下一句话却让老物部悚然一惊,对自己老命的担心瞬间化为对家族未来的深深担忧,看着称心的目光也变的炽热。

“据我所知最近会有一批武器运进苏我家,而且苏我一族最近好像一直在收留高句丽和百济逃难出来的难民。对于这一点,物部家主做何感想。”

称心的话让老物部看到了希望,同样也看到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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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零八章 倭国乱局(中)

称心的话对于物部老头子来说可信度还是很高的,毕竟几乎所有从大唐流入倭国的武器装备基本上都要经过‘她’和扬天的手。

但是相信是一回事,琢磨称心的目的又是另一回事,苏我氏的消息固然重要,可是称心为什么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才是最关键的。

想及此处,老物部定了定神,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红衣使,老夫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一下,不知红衣使可否赐教?”

“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把苏我家的消息告诉你……”称心说了一半停了下来,盯着面前老头子的眼睛说道:“我喜欢钱,喜欢很多的钱,我不在乎把东西卖给谁,我要的只是钱,你明白了?”

“明白,老夫明白。”物部老家伙被称心盯的有些不舒服,借着点头错开与他对视的眼神。

“明白就好,所以我现在就要钱,四十万两银子,五千人的装备,具体时间等我通知。”老家伙的回答让称心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但是他的回答却让人错愕万分。

“四,四十万两银子,才五千套装备?”物部老头子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四十万两银子是你们的买命钱,装备的消息是白送的。”称心妩媚的脸上带着让人陶醉的笑容,但物部老头子却感觉到浑身发冷。

看来这家伙果然是只想着要钱啊,一份装备卖出两份的钱,杀了自己族中二十多口人,最后竟然自己似乎还应感谢‘她’,这,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不过老物部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选择了妥协。

没办法,称心的身手他刚刚已经看过了,这根本就不是族中那些子弟能够应付的,除非弄一支数千人的军队整天守着自己,否则迟早有一天会被他找到漏洞,将族中子弟屠杀个干干净净。

另外一点就是关于装备的事情,这一次或许物部家会吃些亏,但是苏我氏也同样没有占到便宜,甚至还会亏上一大笔钱。而物部家却可以借这个机会与红衣他们搭上关系,日后会有再多的机会从他们那里搞到来自大唐的装备。

这样一来物部家就有了崛起的机会,相比于文官一系的苏我氏,物部氏可以说是军方一系,同样数量的装备到了他们物部氏的手中,完全可以发挥出比苏我氏更加强大的力量。

而至于说族人的死亡,这对于老物部来说并不算什么,左右不过是一些旁系子弟,嫡系只有物部古衣一个人而已,只要家族能够崛起,这些族人的死就是值得的。

况且,不就是些人么,倭国别的没有,女人多的事,只要家族崛起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要多少子嗣没有?何必斤斤计较那么多。

在仇恨这一点上,倭人与唐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匮乏的资源,艰难的生活条件让他们把人命看的并不是那么重要,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别说称心只是杀了他的孙子,就算是杀了他老子也无所谓,照样可以放下这段仇,把他待若上宾。

称心也正是掌握了倭人的这个习惯,所以才会在杀了人之后,继续老神在在的与物部家主谈条件,而不担心有人会在外面埋伏他。

良久的沉默之后,物部老头子叹了口气,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红衣使,实不相瞒,这件事情我物部氏虽然很有兴趣,但四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一时半刻之间实在是凑不出来。“

“没关系,物部一族的信用还是能值四十万两的,这笔钱只要在未来一月之内付清,我们还是有很多合作机会的。“称心笑的愈发灿烂,就好像刚刚杀死十二个物部氏族人的不是他一样。

对于称心如此热心,物部老头子再次陷入沉默。

就像刚刚他对物部野男说的,他现在最想知道的还是称心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虽然称心说他喜欢钱,但是老物部真的很难相信,这样的事情是称心这种人敢私自决定的。

能够武装数万人的武器装备,怎么可能由称心这样一个有着倭人血统的人来掌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个大唐太子估计早就应该死上十次八次了吧。

而如果这件事不是称心私下做出的决定,那么就说明在‘她’的背后一定有着一只大手在操控一切,现在他想要知道的就是那只‘大手’是属于大唐太子还是大唐皇帝,又或者是大唐的其他人。

不过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尽管他现在一肚子疑问,但对于称心提出来的问题却不敢不答应。

或者说称心现在的做法就是在明摆着要钱,拿出四十万两银子一切好说,拿不出来那就会将杀戮继续下去,至于会杀到什么时候,那就只能只天由命了。

终于,老头子像是突然间想通了,抬起头看着称心说道:“好吧,这件事情我答应了,四十万两银子老夫会想办法凑齐,但也希望红衣使能够言而有信,在这段时间里不要再对我物部氏下手。“

“没问题。“称心见老物部答应,脸上再次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其实如果不是天皇的命令,我又何必对你物部家下手呢,对不对?我可以提供武器,你可以提供资金,我们完全可以成为最好的合作伙伴,对吧?“

对个屁,真当老子是傻子呢?物部老头子眼角狂抽,心中暗骂,可在他口却说着完全不同的话:“其实这件事情是天皇陛下对我们物部氏有所误会,希望红衣使在回到帝都之后能为我物部氏美言几句,毕竟我物部一族一直是忠于天皇的。”

“家主请放心,看在钱的份上,红衣一定把话带到。”称心的回答应物部老头为之绝倒,估计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坦诚’的人。

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陪着笑与称心定下了下次会面的时间与地点,强忍着心中的那份屈辱的煎熬与愤怒将称心送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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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零九章 倭国乱局(下)

翌日中午,称心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倭国帝都的宅邸。

“回来了?”扬天坐在宅子的正厅,像是在特地等着称心,见他回来主动迎了上去。

“总算是把事情办成了,你这边怎么样,东西备齐了没有?”两夜一天没有好好休息的称心眼中带着深深的疲惫,强打精神问道。

“你红衣使交代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去完成。”扬天扶着称心,打趣的调侃道。

“别说那些没用的,时间地点一会儿全都写下来,我们要抓紧时间。”称心斜斜瞥了扬天一眼,尽显女性柔美。

在很多时候称心因为习惯,都会忘记自己本身是一个男人的事实,扬天同样也会习惯性地忽视这个问题。

“三,不,现在是两天,两天之后上次交易的老地方,不过你确定苏我家一定会来取货?如果他们不想要这批货的话……”扬天有了一瞬间的犹豫。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觉得我们现在还有什么顾虑的东西么?”在称心看来自己和扬天就是弃子或者死士,长达数年的时间里都是在孤军奋战让他开始有了一种豁出去的想法。

“没有顾虑?”扬天按着称心的肩膀让他坐下,掏出那封杨雨馨写的信笺放到了他的旁边:“看看这是什么。”

“什么?”称心疑惑的将信笺拿起来,看到上面‘雨馨’两个字之后,身体顿时一颤。

“过几天会有一批人过来,属于我们的自己人,数量大约会在五十人左右。”扬天不等称心将信笺打开,再次给了他一次‘重击’。

称心实在不知应该如何表达心中的那份激动,连信笺都顾不得看,急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殿下终于抽出空了,高句丽、新罗、百济全部俯首之后,下一步就是倭国。”扬天信心满满地说道:“三到五年之内我们就可以回去,回到大唐。”

“回去……”称心似乎对回到大唐并不怎么感兴趣,沉吟片刻之后说道:“还是办好眼下这件事情吧,物部氏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果能够拿到这批武器,估计立刻就是倭国打乱的开始。”

“成,按你说的办,既然你在物部氏那里已经给他们定下时间,我们就要抓紧时间联系苏我氏了。”扬天把思绪从憧憬中收回来,从身上掏出那枚戒指放在手心打量着。

作为一个军火商,扬天与称心两个可以与任何人做生意,不过眼下他们最大的客户还是倭皇与苏我氏,联系苏我虾夷并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

就这样扬天忙着联系苏我氏,而称心则是忙着联系物部氏。

在五天之后的一个早晨,价值数十万两白银的武器装备在茫茫大海上被劫持,负责押运武器的苏我氏士兵无一生还,而劫走武器的人同样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甚至就像是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大批武器的丢失引起了苏我氏与倭皇的震怒,毕竟价值如此高的武器装备并不是一件两件,能将这么多东西一次弄起,显然不是某些小势力可以做到的。

但是随着物部氏声讨苏我氏的一篇檄文,整件事情变的明朗起来,大批装备精良的物部族战士,用事实证明劫持事件是出自他们之手。

倭皇在看到檄文的瞬间整个人就懵了,本来苏我氏已经快要臣服,只要再努力一段时间,打掉他们最后的势力,倭国就会迎来一个和平的发展时间。

可随着物部氏的搅局,整个倭国的局势再次变的扑朔迷离。

因为物部氏绝不会看着苏我氏继续在朝中生存,此时他们强势介入这件事情分明就是打着屠灭苏我氏,然后独掌朝纲的目的。

倭国的确没有谋朝篡位的事例,但是却有杀掉天皇,另外扶植一个傀儡的办法,毕竟只要当皇上的是天皇一系的子嗣就没有人会追究,天照大婶也不会过问,更不会降下灾祸。

舒明想死么?这个问题不用回答,只要是人就不会想死。

所以他很清楚物部氏崛起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如果他现在继续强力打压苏我氏,那么将来苏我氏被剿灭之后,物部氏难道真的会力挺他继续当皇帝?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这个皇位也是当初苏我虾夷通过一些手段给他搞来的,真要追究起来也是明不正言不顺,万一物部氏占了先机,到时候想要把他从皇位上拉下去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更何况就在不久之前,他还亲自下令要给物部家一点颜色看看,让那个来自大唐的红衣使杀了物部氏好几十人,这样的仇不可能说化解就化解。

前面说了,倭人对于仇恨看的并不是那么重,但那也是在利益足够的情况下才会发生的事情,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或者杀掉仇人可以获得更大利益的时候,他们自然不会轻易的放下这段仇恨。

懵圈的倭皇并没有意识到,物部氏的这一篇檄文影响力其实要经他想的更加深远,毕竟倭国并不是只有苏我氏和物部氏两个大家族,其他一些家族同样有着并不弱于他们的实力。

以前只有苏我氏一家造反,这些人或许还在观望,但是现在又多了一个物部氏,两个家族同时造反的话,其他人可就坐不住了。

出于各自的私心,数个家族同时表态,有的支持苏我氏,有的支持物部氏,还有的支持倭皇,总之整个倭国因为物部式的一篇檄文彻底乱套了。

什么朝政,什么国家大事全都被弃之不顾。

称心和杨天的府邸完全代替了倭皇的朝堂,每天都有数量重多的大人物前来拜访他们两个,各式倭国特殊的礼物堆满了数间屋子。

这些人为的不是别的,说起目的主要还是两个字‘武器’,乱世之中唯有武器才是保命的根本,不管是想要取天下还是要自保都离不开武器,而杨天和称心两个黑心的军火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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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零章 反季节蔬菜

相比于倭国的乱局,大唐长安在除夕的时候同样陷入了混乱。

蔬菜,大量新鲜的蔬菜被投放到城里之后,长安城瞬间就炸了。

从来在冬天只能吃白菘菜的百姓什么时候见过如此神奇的事情,震惊的同时纷纷开始抢购,东、西两市几乎被购买蔬菜的百姓挤炸了。

最后东、西两市的署令不得不向长安和万年两县申请调来一批衙役维持秩序,这才让纷乱的局面得以缓解。

“陛下,太子殿下此举乃大善,实为我长安百姓之福啊。”杜如晦、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陪着李二正在享受微服私访的乐趣,见到如此景象由衷赞叹。

“克明高看他了,以朕看来,不过就是他任性胡为而已。”李二陛下口中虽然谦逊,不过脸上得意的表情却已经将他深深的出卖。

大冬天可以培养出新鲜蔬菜,这在宫里并不是什么新闻,对于一群勋贵来说也不是什么新闻,但是对于大唐百姓来说那可是绝对的大新闻了。

而且看蔬菜贩卖点来者不拒的态度,似乎并不担心这些蜂拥而来的百姓全将他们的蔬菜一次全部买光。这足以说明这些蔬菜有足够的储备,完全可以供应整个长安城食用。

牛逼不?当然牛逼,古往今来这么多年,从没有哪个朝代可以在冬季吃上新鲜蔬菜的,或许有些帝王有机会吃到,但那也只是夏季或者秋季储存下来的,并不新鲜。

可是在大唐,在他李二陛下的英明领导下,竟然连普通百姓都可以在冬天吃上新鲜的蔬菜了,这种千古未有的事情说明了什么呢?

虽然这件事情是李承乾那小子鼓捣出来的,但是李二陛下再怎么说也是当老子的,儿子有能力不就等于他自己有能力么,大家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彼此。

所以看着那些买到蔬菜的百姓脸上洋溢的笑脸,李二陛下觉得无比满足,连带着看向李承乾的目光都柔和了许多。

“父皇教育的是。”李承乾像个受气包一样跟在一群老头子的后面,听着老头子的批评教育。

天知道老头子是怎么想的,竟然会在除夕当天跑出来玩什么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也不知这天子脚下的长安城有什么可‘察’的。

“走,我们也过去看看。”无聊中,李承乾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老头子竟然突发奇想,要亲自买点蔬菜,过过普通百姓的瘾。

“父皇,人多眼杂,安全为上啊。”

“陛下不可,若要买些蔬菜让侍卫过去便可,您万金之躯万万不车轻易涉险。”

李承乾与长孙无忌两人极力劝阻,试图挽回老头子的异想天开。

“怕什么,这里是大唐,是长安,若是在这里朕都要防这防那,要你们这些人还有何用。”结果两人的劝阻非但没起到应有的作用,反而让李二再加坚定了信心,非要过去看看不可。

既然老头子非看不可,那就看吧。

负责安全工作的林松海不着痕迹的对周围打了一个手势,李承乾同样对身边的小白和夜魅打了一眼色,让她们注意周围的环境,然后一群人就一头扎进了乱糟糟的人群之中。

“喂喂喂,别挤,别挤啊!”

“驴日的,哪个踩到老子的脚了。”

“哪个杀千刀的在摸老娘的屁股。”

人群之中,嘈杂之声不绝于耳,不过老头子似乎很享受,脸上挂着微笑,在一群装扮成百姓的侍卫簇拥下安步当车,用了近一刻钟来到了隶属于长安农场的蔬菜摊子跟前。

“唔,不错嘛,菠菱菜,虹豆,昆仑紫瓜,品种还挺全的。”菜摊前面,老头子背着后,每一样蔬菜都看了一遍,一边看一边点头,顺便还询问一下价格。

“这位贵人,这些蔬菜的价格和夏季是一样的,菠菱菜两文一斤;虹豆三文……”

卖货的摊主也不是傻子,看李二以及跟在他身边那些老头子恭敬的样子便知道他来头不小,再加上李承乾像个受气包一样跟在最后,如果再猜不出来老李的身份那才是出了鬼了。

所以这个断了一条腿的汉子对李二的问题回答的十分详尽,一边答还一边看李承乾,弄的小李同志尴尬不已。

而这个时候人群中的嘈杂之声也渐渐平息了下去,拥挤的人群也不在向前。长安人眼皮子长的很,看李二一行人的衣着以及气派便猜到这些人来历非同寻常,自然不会再向前挤。

“你不用看他,我只问你,这些蔬菜你们农场还有多少?可够连续供应长安?”摊主不断看向李承乾的眼神被李二注意到,哼了一声将之打断,然后询问起蔬菜的储备情况。

“这位贵人,这些蔬菜都是新摘下来的,农场中还有足够的存量,足够继续供应长安三月之久。”摊主不敢再看李承乾,隐约猜到老李身份之后,回答起问题显得哆哆嗦嗦。

“怕什么,某还能吃了你不成。”李二感觉到摊主的恐惧,皱了皱眉头,目光扫到放在一边的钱箱,抬手一指:“把那个拿过来。”

“啊?!”摊主愣了一下,不知道眼前这位能让李承乾跟在身后不敢吱声的祖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他没反应过来不等于林松海反应不过来,一直跟在老头子身边的他长身探臂,一把抓住了钱箱,直接提到了李二的面前。

“唔,还真不多。罢了,还给他吧!”李二低头向钱箱里扫了一眼之后,满意的点点头。他检查钱箱的目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要看看这些冬季蔬菜到底卖多少钱。

看那摊主的表现李二已经知道他大概是猜出了自己的身份,既然这样,老李同志有充分的理由来怀疑摊主说出来的物价并不真实。

所以李二陛下决定检查一下钱箱,如果箱子里的钱有很多,那就证明摊主是在骗自己,而如果里面的钱并没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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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一章 相请不如偶遇

检查完了蔬菜摊,老头子满意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是满意摊主没有骗他还是满意李承乾没有骗他,总之表现的有些高深莫测。

“陛下,我们还是离开吧。”杜如晦担心李二在这里时间过长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小声的提醒道。

得到杜如晦的提醒,老头子顺水推舟的说道:“唔,那就走吧,咱们去迎宾楼,朕听说太子在哪里有一间包厢,吃东西可以免费,不如我们一起去打打牙祭!”

李承乾跟在老头子的后面脸都是绿的,很想问问老头子,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按说迎宾楼的管事应该不敢把这件事捅到宫里才是,而那些纨绔们应该也不会多嘴,那么老头子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揣着一肚子的迷惑,跟在一群老家伙的后面,李承乾硬着头皮来到迎宾楼,在小伙计的带领下到了属于他的包厢。

“坐吧,别弄得像是受气包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老头子们各自找地方坐下之后,李二陛下终于开口了。

“谢父皇!”前几天被老头子摆了一道的李承乾如果说心里没有一点想法,只怕说出去他自己都不信,可是当着老头子,他又不好表示出闹情绪的一面,所以只能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太子,这段时间公务处理的不错,朕心甚慰,来来来,陪朕喝上一杯!”时间不大酒菜备齐,老头子端起酒杯的第一句话就把李承乾说的一愣。

不过眼下却并不是琢磨老头子真实意图的时候,举着酒杯的老头子也不会给他机会想东想西。

所以李承乾只能把酒杯端起来,陪着笑说道:“父皇谬赞了,这不过是儿臣应尽的本分,当不得父皇如此夸奖!”

“好,好一个应尽的本份,希望你能记住今日之言,来喝酒,诸位饮胜!”李二笑着邀请长孙无忌等人共饮,但话里的意思却让人琢磨不定。

让李承乾记住‘本分’二字,这足以说明李二陛下对他这段时间的做法有了深深的不满,同时也认为他这段时间做的事情有些越权。

可是明明以前这些事情都是老头子默许的,为什么现在竟让会认为他越权了呢?难道是老头子更年期到了?

李承乾低着头,假装不胜酒力,暗自琢磨着老头子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自从老头子封禅回宫,先是把他的俸禄给罚没了,然后又将李泰调进宫,同时大加赏赐,这一切说明了什么?卸磨杀驴还是警告?

如果说老头子真的想动他,那么为什么不收他手中的权利?如果老头子不想动他,那么现在不断给他设置障碍又是为了什么?

一直顺风顺水的李承乾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尽管他现在已经准备的淡化自己的影响力,便前期铺开的摊子实在太大了,根本不是短时间想收就能收回来的。

所以面对老头子的步步近逼,他现在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当然,他也想过放弃一切,带着老婆孩子远走他乡,找一个荒僻的地方‘养老’,不过这些都是一时激忿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实现。就算是他去找老头子说,估计除了一顿臭骂之外,最后依旧无法改变眼下尴尬的局面。

“臣,新罗女王善德,求见大唐皇帝天可汗!”就在李承乾低着头,想着今后应该如何应付老头子的刁难时,一个悦耳的声音自包厢外面传进来。

善德?那个女人怎么来了?李承乾的思绪瞬间从混乱中抽回来,抬起头看向正在与杜如晦聊天的老头子。

“善德……”李二陛下并没有被识破身份的尴尬,扭头对身边伪装成老管家的方老太监摆了摆手,示意他过去开门迎接一下。

“臣,新罗善德,参见天可汗!”房门打开,一身宫装的善德女王莲步轻移走了进来,就在李二的桌前拜倒尘埃。

“唔,你起来吧。”老头子一生见过美丽的女人不知有多少,但依旧被善德的姿容吸引了注意力。

当然,这在李承乾看来不过是老头子想要尝试一下征服的快感罢了,他绝不会承认自家老头子是一个好色之徒。

“善德谢天可汗恩典!”善德做出一副娇弱的样子,脸上散布着一层红润,在她的侍女宁儿搀扶下站了起来。

“今日只是朕的私人聚会,善德不必如此客气,坐吧!”

坐?往哪里坐?屋子里的桌子早就坐满了人,想要坐下就要与人同桌。

可是善德就算身份再差,那也是新罗女王,满屋子的人有谁敢与她同桌的?与她同桌便是愈制,便是有想要称王的想法,所以除非是长了两个脑袋,否则根本不会有人主动邀请。

当然,李承乾是有这个资格的,但……小李就是再傻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开口邀请,没看到老头子眼珠子里面都要冒出火星子么了,如果不想屁股被打开花,以目前的情况来说,他最好的选择就是闭嘴。

而善德女王呢?以她的聪明又如何不知道应该如何选择?

况且当初李二没有回来的时候她都有过色诱李承乾的打算,现在老李当面,这种机会更是求都求不来。所以在李二话落的瞬间,善德连犹豫都没有,直接迈步走向了老李的身边。

而就在这是,李承乾突然开口了:“善德女王,本宫可是听说你身边的侍女是个舞剑的好手,如果让她舞上一段以助酒兴如何?”

‘唰’刚刚从门口返回的方老太监和林松海两人几乎瞬间站到了李二陛下的身边,一老一中年,两双如鹰般的眸子死死盯在扶着善德的宁儿身上。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新罗即将面对灭国之局,谁都不法保证新罗是不是有着鱼死网破的打算。

那个侍女既然被李承乾点出高手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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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二章 打赌

“宁儿,既然太子赏脸,你就去舞一场吧。”善德女王感受到了方老太监以及林松海的戒备,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对扶着她的宁儿说道。

“臣领命!”宁儿眼中闪过一抹屈辱的神情,松开了扶着善德的手,回身看着李承乾一眼:“尊敬的太子殿下,宁儿进来时已经将兵器交出,不知殿下能否借宁儿一把剑?”

“不必,作为一个剑客怎么可以没有自己称手的兵器?”李承乾嘴角挑起一抹笑容,转头对站在门口的侍卫说道:“把她的剑还给她。”

听到李承乾让护卫把剑还给宁儿,包厢中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他,其中善德女王眼中更是带着深深的怨恨。至于李二和长孙无忌等人,看着李承乾的目光中却带着一种说不清杵的味道。

“宁儿谢过殿下!”结果自己的剑之后,宁儿抿了抿嘴唇,对李承乾抱拳施了一礼。

“先不要急着谢我。”李承乾似乎并没有放过宁儿的意思,的断她的话之后看了身后的白月宁一眼:“小白,你去陪宁儿姑娘玩儿上几手吧。”

“喏!”白月宁略一欠身,离开了李承乾的身边。

“太子殿下,不是说好舞剑助兴……”善德女王明显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头,试图出言阻止。

“没事,一个人舞剑多无聊啊,本宫可是早就听说王女身边的宁儿姑娘身手了得,今天有机会正好见识一下。”李承乾微眯着眼睛,慢条丝理的说道。

不过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所有人此时都明白了他想要干什么。

将宁儿的剑还给她的本身就有让她全力施为的意思,现在他又派出白月宁,这足以证明其杀心是何等之烈。

“太子殿下,今天可是除夕,若是她们间失手伤了彼此多少有些不吉,依我看不如让宁儿简单的跳支舞如何?”大唐一方众人不说话,善德女王只能继续劝说李承乾,试图让他放弃杀人的打算。

“善德女王,本宫有个故事就是关于除夕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李承乾突然之间将话题跳开,让众人有些莫名,善德则正好借着机会说道:“愿闻其详。”

“相传太古时期原本是没有除夕的,人们每天都在过着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但是突然有一天,一只叫‘夕’的凶兽突然降临,大肆屠戮人类,使得人间在血流成河,宛如地狱。”

李承乾并没有什么讲故事的天赋,但因为环境的关系,使得他讲的故事带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让众人慢慢听了进去。

“不过好在‘夕’每次出现的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一天的时间,所以这片大陆上的人们才能得以休养生息,没有被它屠戮干净。”

“但是,人乃万物之灵,凶兽再强再凶也只是凶兽,太古人类如何能够看着他如此肆虐。所以在‘夕’再次出现的时候,太古人类组织了起来,用简陋的武器与之战斗,付出了无数鲜活的生命,最终将之搏杀,据说当时流出来的血几乎染红了整条黄河。”

“后来人们为了纪念那些死去的勇士,将‘夕’死的那一天叫做除夕。所以,除夕见血并非不吉,对于我华夏儿女来说,除夕见血反而是勇武的象征。”

故事讲到这里已经结束,但所有人都从这个漏洞百出的故事中听出了一些东西,那就是宁儿非死不可!

善德女王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以哀求的目光泫然欲泣的看向李二:“天可汗陛下……”。

“太子,这件事情依朕看就算了吧,一个侍女而已。”老李同志到底是没有顶住善德的哀求,叹了口气开口了。

“喏!儿臣遵命!”李承乾淡淡扫了一眼善德,又看了一眼紧张的宁儿:“你今天命大,逃过一劫,还不向皇帝陛下谢恩?”

“臣谢过大唐天可汗陛下!”宁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默默与李承乾对视一眼,最后终于屈身向李二拜了下去。

“起来吧!”李二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示意宁儿起来,随后说道:“朕有些乏了,回宫。”

“陛下……”精心打扮过的善德女王自进到房间之后就同有说过几句话,现在见李二要走,忍不住想要阻拦。但是李承乾再次插了进来,将她后面的话全都堵了回去:“女王留步,不必送了。”

眼看李二就要带人离开,好不容易抓到的机会就要失之交臂,新罗女王‘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凄声说道:“天可汗陛下,太子殿下,我新罗百姓是无辜的,还请你们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善德来生愿结草衔环,报此大恩!”

“太子,你来处理吧。”李二刚刚被李承乾扫了兴致,此时也没心情与善德讲话。

在他看来李承乾刚刚就是故意在使他丢丑,扫他的兴,像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自己找他的麻烦,那么回头他就会诉长孙皇后,到时候……指不定又是一场风波。

然而出乎李二预料的是,李承乾在听到他的吩咐之后并没有任何的尴尬之色,反而是饶有趣味的看着新罗女王说道:“善德女王,不如我们打个赌,如果你赢了,新罗可以保留现有的一切,但如果你输了,本宫收回以前答应你的一切条件,同时你也要留在大唐,一辈子为奴为婢,你看如何?”

“赌,赌什么?”善德女王虽是在对李承乾说话,但是那双婆娑的泪眼却是一直盯着老头子不放。

“就赌她身上有多少杀人的武器如何?”李承乾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伸手指向站在一边的宁儿。

“什,什么?宁,宁儿只有一把剑,这,这有什么好赌的。”这一次善德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甚至可以说一片惨白也不为过。

一双美丽的眸子躲躲闪闪,再也不敢与李承乾对视,至于说老头子那边,更是看都不敢看一眼。

“只有一把剑么?看来女王是押好注了!”李承乾没有任何一点欺负女人的愧疚,脸上笑容愈发灿烂:“不过本宫押她身上除了这把剑之外,至少还有六件杀人用的武器。”

(本章完)

第一三一三章 不解

没有人怀疑李承乾的判断,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宁儿再次被围了起来,小白死死盯着她:“把你身上所有武器拿出来,否则格杀勿论!”

“善德女王,事情到了如此地步难道你还抱着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你觉得她现在还能有什么更出彩的表现?”李承乾就站在老头子的身边,看着善德女王继续给她施加压力:“头上的发簪,腰上的软剑,鞋子里的短刀,哦,还有袖子里两把叫不出名堂的东西,以及嘴里的东西,你觉得凭借这些她就能斗得过小白?”

“你,你怎么知道,你派人跟踪我们?”这一次善德女王没有来得及说话,借口的事宁儿,从侧面证明了李承乾说的丝毫不差。

李承乾摊了摊手,撇嘴说道:“小姑娘,这些东西都是她们玩儿剩下的东西,你觉得我会不知道?还是把东西都拿出来吧,不要在这里现眼了。”

“我不信!”

“朕也不信!”

宁儿和老头子的声音同时响起,让李承乾多少有些尴尬,看着老头子满脸纠结:“父皇,这丫头还是个雏儿,本事练得还不到家,被看出来很正常。”

刚刚光顾着吹牛逼,忘了是什么场合,这下被老头子抓住把柄,一个应付不好立刻就会让小白和夜魅最大的秘密彻底曝光。

“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朕觉得这侍女很正常,没什么不同。”老头子颇有些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当然也有让善德女王‘死’个明白的意思在里面。

总之身为帝王,李二的心思让人很难捉摸,一句话说出来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李承乾同样觉得老头子是另有所指,不过他最后还是按照老头子表面的意思解释道:“父皇,这侍女儿臣见过一次,相比于上次,她的身高明显不对,腰围也差了许多,而且走路的姿态与儿臣上次见到她的时候有很大不同,所以儿臣推断她的鞋子一定有问题,腰带上应给也有问题。”

“而且她的发式同样有很大问题,那根簪子明显和她身上的装束并不相配;至于她嘴里有东西这一点,那是因为她的声音与以往有很大区别。”

“这算是什么理由,身高完全可以是因为鞋子不同才会发生改变。”老李同志摇摇头表示并不相信李承乾的推断。

“父皇,正常情况下的确是如此,但是儿臣发现今天的侍女换上鞋子之后竟然会比她的女王还要高出一点,您觉得这样合理么?”李承乾说出自己的判断。

“这有什么。”老头子有些不以为然。

“父皇,这是作为一个下属必须注意的一点,那个宁儿既然能得到善德这个女人的信任,这些细节的问题她怎么可能会不考虑呢。”

“算了,此事回宫之后再说。”李二陛下明显没有继续辩下去的打算,挥挥手招来护卫:“将此人拿下,好好检查一翻。”

“喏!”几个膀大腰圆的护卫同声回答,转而向被小白盯住的宁儿围了上去。

“陛下,臣有罪,臣愿赌服输!”眼看宁儿就要被围攻,善德女王终于服软:“可是陛下,宁儿身上虽有一些武器,但也是为了护卫外臣,并没有其他意思,请陛下原谅啊!”

“哦?竟然真的有?”李二摆手示意围着宁儿的护卫暂缓动手,饶有兴趣的看着善德说道:“那你来告诉朕,若是太子刚刚不提醒的话,你是不是想要安排她靠近朕之后施以杀手。”

李承乾站在一边暗暗翻了个白眼,这种问题就算是傻子都知道应该怎么回答,除了打死不认根本不可能有第二种结果。

但出乎意料的是,跪在地上的善德略一犹豫之后,竟然点头说道:“是的!“

什么?李承乾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一圈,这种找死的事情都敢承认,难道这善德被吓傻了?要知道,承认了这件事情,就等于是承认了想要某逆,绝对是杀头的罪名。

可是让李承乾连翻失算的是,老头子竟然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反而朗声笑了起来,片刻之后止住笑说道:“不错,敢作敢当,是个奇女子。罢了,不管你和太子之间有过什么样的约定,朕决定继续履行不再追究,你起来吧。”

什么情况啊这是?老头子啥时候转性了?不会是被眼前这女人给下了迷魂药吧!以李承乾的聪明竟然有些跟不上老头子的思路,完全搞不懂老头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而与李承乾不同的是善德女王脸上却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再次拜服于地:“外臣谢天可汗陛下不罪之恩!”

“嗯,带着你的人回去吧,记住,不要有下次。”在李承乾万般迷惑中,老头子简简单单一句话,将两条美女蛇就此放生。

等到两人离开,原本要走的李二陛下却再一次坐回了原本的位置上,盯着李承乾看了半天才问道:“刚刚的话说了一半,现在朕很想知道,她们两个身上到底有多少武器。”

“二十一件啊,父皇,上次您不是都看到了么?”面对老头子的询问李承乾无奈的说道:“您不是忘了吧?”

“上次?”老头子楞了一下,努力回忆片刻说道:“朕记得那次好像是十七件吧,才几天时间就多了四件。”

李承乾能说什么呢,老头子不依不饶的追问下只能让小百和夜魅两个把身上的装备一件一件拿出来,同时暗暗埋怨自己喜欢多嘴。

“这个是什么?”老头子一件件检视着各种奇怪的小零碎,最后拿起一片薄薄的软钢疑惑的问道。

如果没有记错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东西似乎是从李承乾两个女护卫衣领里面拿出来的,老头子实在想不通这既不锋利,又软塌塌的东西能干什么。

“这个是情报科的新装备,是用来防止割喉用的,必竟他们搞情报的不用上战场,应付最多的还是暗杀之类的工作,所以这东西的用处还是满大的。”

这次回答老头子的是林松海,而且在回答问题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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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四章 现实

贞观十年的除夕李承乾几乎是在煎熬中度过的,老头子的处处针对让他犹如被束缚住手脚一般,一切事情都是那么别扭,甚至有很多次他都想摔盘子不干了,带着老婆孩子去乡下养老。

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个除夕,会有现在这样的情况出现,几个兄弟全都有赏赐,唯独到了他这里没有;所有的大臣都是满桌珍馐,到了他这里却是四菜一汤……。

凡此种种数不胜数,似乎一夜之间他李承乾在老头子眼里的地位一落千丈,甚至就连守门的门官儿都略有不如。

所以除夕夜的一顿晚宴李承乾吃的是没滋没味,硬着头皮在无数人诧异的目光中坚持到了午夜,以不胜酒力为名退席,回到自己的东宫生起闷气。

“殿下为何如此生气?可是有什么心事?”东宫之中正在进行着一场小型的宴会,由杨雨馨代李承乾来主持,到场的都是一些身在长安,职务又不够登上金銮殿的嫡系。

李承乾郁闷而归的样子被他们看在眼中,一个个顿觉纳闷,有些好奇的不由问了出来。

“本宫没事,就是酒喝的有点多,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你们继续,本宫不陪你们了。”李承乾自然不会把自己的失意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草草敷衍了一句之后便转道向书房而去。

“殿下……”一路陪着李承乾从太极宫回来的苏玫既担心又不知应该如何劝解,只能陪着他郁郁而行,数次想要开口,却被小李摇头制止。

“你回去休息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书房门前,李承乾停住脚步,看着身边的苏玫,勉强的笑笑:“你放心,我没事,就是有些事情想不开,明天就好了!”

“那,那妾身去给您熬一碗粥,刚刚在宫里您就没吃多少东西,现在一定是饿吧。”李承乾在太极宫那边饱受冷落的样子,一直陪在长孙皇后身边的苏玫全都看在眼中,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只能从其他方面表示一下关心。

李承乾有了片刻的犹豫,最后没有辜负苏玫的好意,点点头对她笑了下:“多熬一些。”

“好的。”看到李承乾脸上露出笑容,苏玫的心里还是轻松不少,带着自己的侍女转身离开。

而李承乾则是在老婆离开之后长长叹了口气。

其实李二陛下说得并没有错,李承乾自从到了大唐之后基本上没有受到太大的挫折,慢慢地养成了他以自我为中心的习惯。

或许在平时他表现的平易近人,但这更加说明了他心里那种高人一等的心态。

因为平易近人这四个字本身就说是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必须身份和地位比别人高的人与低他一等人的接触,才会用这四个字。

所以尽管李承乾很不想承认,但事实上他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确是把自己无限的高估了,总是有一种在智力上可以碾压古人的心态,总是以为自己的一切行为就是对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老头子一下子开始冷落他,他就觉得有些受不了了。

“殿下,松赞干布求见!”书房中的李承乾在自怨自艾,守在门口侍卫的通报声将他唤醒。

“让他进来。”李承乾摇摇头,把那些负面情绪尽量的压制下去。

“殿下,可是有什么心事?”松赞干布从书房外进来,见礼之后与李承乾对视片刻,忽的露齿一笑。

“何以得知?”李承乾不动声色的反问道。

“时间,情绪。”松赞干布找了个地方坐下,再次打量了李承乾一眼:“难道殿下不知道,您最近的情绪很不正常么?”

“我并不这么觉得。”李承乾并不想在松赞干布面前丢了面子,是以极力否认。

不过松赞干布却并不想放过他,笑了笑继续说道:“太极宫的晚宴还没有结束,殿下却提前回来,这已经可以说明很多问题。而且这几天您对任何事物都不怎么关心,就算是关心也只是问上一句了事,您觉得这很正常?”

这下松赞干布可真是一‘刀’戳进李承乾的要害了,原本就觉得委屈的不得了的小李同志‘哐’的拍了桌子:“是,本宫这段时间是心情不好,父皇那边收了本宫的俸禄,赏赐给了小泰他们,除夕夜又……可那又怎么样,你如果想要看笑话那就看好了。”

“哗啦……”李承乾愤怒的表现引起了外面侍卫的警觉,撞开房门冲了进来。

松赞干布不等李承乾说话,首先开口:“你们都出去,这里没你们的事儿。”

“这……”侍卫们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松赞这家伙是李承乾眼前的红人儿,他说的话到底应不应该听呢。

“你们都出去吧,这里没什么事情。”暴怒中的李承乾看着尴尬的侍卫,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松赞干布虽然成功的激怒了他,但是却并没有引起他的杀心,所以他现在只想找个人发泄,并不想杀人。

“你的心乱了,感觉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但是却忘记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谁给你的。”松赞干布在侍卫全都退出去之后,再次开口,只是这一次说的要比刚刚说的那些严重的多。

“这一切都是本宫自己努力争取的,都是,全都是!”李承乾低吼着,面目显得有些狰狞。

反正一切都已经被松赞干布看穿了,索性他也就放开了,能找到一个倾诉对像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曾经对我说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难道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忘了?你觉得你做的这一些就必须要有回报?你觉得你弄出火车陛下就一定要奖赏你?真是好笑!”

松赞干布一张嘴冷的要命,句句都是戳心窝子的话,说的李承乾哑口无言。

是的,在这个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古代,似乎并没有什么等价交换的说法,他李承乾所做的一切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就是应该的,就算是老李不给他任何回报,他也必须要做下去。

因为这是在大唐,这是在古代,这是一个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社会!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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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五章 解开心结

“付出就会有回报,努力就一定会成功,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逻辑?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在吐蕃这么多年的努力算什么?外面那些寒门学子十年寒窗又算什么?”

“现在陛下只不过是冷落了你一下,你就觉得受不了,那如果将来陛下将你手中的权力收回去呢?把你的兵权收回去呢?把你的医学院,把你的铁路,把你的农场这些都收回去呢?你怎么办?自杀还是造反?”

松赞干布的声音越说越冷,语气中满是不屑,但对于李承乾来说却等于当头棒喝,让他瞬间陷入沉默。

半晌之后才抬起头,眼中满是迷茫:“我该怎么办?现在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不屑,就像在看一坨屎。”

“这是你的问题,是你把自己看成一坨屎,有人说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佛家的书想必你也看过不少,这种禅机就不用我给你说了吧?”松赞干布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每一句话都顶着李承乾,就好像不把他气死就不会罢休一样。

不过现在的李承乾还真就吃这一套,被刺激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想着自己的心事。

“作为一个上位者,要有平常心,要有好胜心,要学会享受成功,也要学会面对失败,眼下你只是被冷落了一下,很有可能是陛下在观察你的反应,如果你的反应让陛下失望的话,下一步很可能会有更可怕的打压。”

松赞干布到底是当过吐蕃赞普的人,虽然吐蕃的地盘并没有大唐大,但是很多事情是一理通百理融,李二的很多做法在李承乾看来十分难以理解,但在他看来却十分简单。

郁闷的李承乾几乎在瞬间被松赞干布点醒,抬起头与松赞静静对视良久,缓缓吐出两个字:“谢谢!”

“不用谢我,你不过就是钻了牛角尖而已,想通了就好。”松赞干布露出一丝苦笑:“真不知道我这样帮你到底对不对,希望我没有帮错吧。”

“我也希望你没有帮错,不过出于对你的信任,我觉得你应该没错。”将一切想通之后,李承乾恢复了一些,善意的与松赞开起玩笑。

“好了,如果你没事儿的话,我回前面去了,酒喝才喝了一半没有尽兴呢。”松赞干布并没有继续跟李承乾闲扯,摆摆手从椅子上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李承乾则是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松赞离开的背影,嘴角慢慢牵出一丝笑容,为自己能够收到这样一个手下而感到庆幸。

这里或许有人会说,怎么可能李承乾郁闷了好几天的事情,几句话就能被点醒,而且还是瞬间就被点醒了,松赞干布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那么神。

其实这里面的道理很简单,就像是我们上学的时候解数学习题一样。

遇到一些绕弯子的题目,我们会被卡住,很长时间会郁闷,会生气,会心情不好。可是一旦有人提醒一句,找到了解题的关键,那么再难的题也会迎刃而解,瞬间变的不再困难,我们的心情也会瞬间多云转晴。

李承乾遇到的事情同样如此,他被老头子所冷落的太过突然,所以他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在搞不懂的情况下就会想东想西,慢慢的情绪就会受到影响,变得不再自信,变的忧郁,变的暴躁。

而当松赞干布提到观察的时候,李承乾立刻顿悟了,瞬间想通了老头子为什么会这样做。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表现的太过优异,让老头子有些无所是从,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给他施加压力。

或者说老头子已经认为他李承乾在朝堂上已经再无敌手,很难再给他找到一个适合的对手,是以才会亲自出手来对付他。只要他能过了老头子这一关,那么将来所有的事情将会是一片坦途,再无任何阻碍。

“殿下!”一声呼唤在耳边响起,苏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李承乾身边,正端着一个小碗有些忐忑的看着他。

“回来了?来来来,我们一起尝尝,看看本宫的老婆手艺如何。”心情恢复的李承乾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伸手接过苏玫手中的小碗。

“殿下……你。”苏玫被李承乾的反应吓了一跳,有些搞不清楚刚刚在她离开的时候他还郁闷的要死,为何一转眼就变成如此模样。

“有些事情想通了,自然就不郁闷了。”李承乾将小碗放到桌上,抬手握住苏玫的小手,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这段时间委屈你了,本宫向你道歉。”

“殿,殿下,有……不,没什么的。”坐到李承乾的腿上之后,苏玫的脸瞬间一片飞红,眼睛不断向门口瞟着,像是生怕有人进来。

“你我夫妻,亲热一下怕什么。”李承乾一副臭不要脸的样子,将嘴巴靠在苏玫的耳边说道。

“别,殿下,不要伤了孩儿。”耳朵被李承乾嘴里吹出的热气一扑,苏玫整个人顿时软了下来,无奈只能用肚子里的孩子相威胁。

果然,提到孩儿,李承乾瞬间停了下来,脸上满是尴尬,讪笑着放开苏玫:“那,那个,刚刚忘了,忘了!”

“殿下,粥要冷了,还是先吃了吧。”苏玫低着头,也不接李承乾的话茬,只是把桌上的粥拿起来搁到他的手中。

“哦,对对,粥要冷了。”李承乾接过粥碗老脸发烫。

不过温香软玉在怀,小李同志那里有什么心思吃粥,端着粥碗吹了几下之后,又递回到苏玫的手中,涎着脸说道:“爱妃,你喂本宫好了。”

“什,什么?”苏玫坐在李承乾的腿上,只觉得臀下有一根坚硬的东西顶着自己,根本就没有听清小李说的是什么。

如果说还未成婚之前的苏玫或许不知道那坚硬的东西是什么,但是作为一个已经成婚,而且有了身孕的女人,她又如何能不清楚。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正好她有孕在身,就算是清楚有能怎么样呢,总不能不顾肚子里的孩子吧。

(本章完)

第一三一六章 多出来的粮食

不过最后苏玫还是没有拗过李承乾,硬是把一碗米粥全都给他喂了进去才算完事,期间过程自然免不了被某色狼上下其手,占了无数便宜。

“殿下,您想通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吧?你知道这几天我们都很担心你。”东西吃完了,苏玫逃也似得离开李承乾的怀里,羞红着脸忐忑的问道。

“放心吧,以后不会了。”李承乾怀念着刚刚柔软的手感,目光中满是异彩的看着苏玫,好像要把她生吞了一样。

“那,那我去告诉小雯她们。”苏玫被李承乾看的浑身发毛,生怕他一个忍不住扑过来,将手里的小碗紧紧抱着,慌慌张张逃离了书房,身后留下李承乾恶作剧的笑声。

接下来的十来天整个大唐过得甚是平静,因为是处在假期,所以李承乾每天也是无所事事,但自从在松赞干布的提醒下想通了之后。

这位曾经以‘睚眦必报’闻名长安的败家孩子再次回到了众人的实现之中。

老头子不给俸禄,每天只给四个菜……。

没关系,老头子又没有规定他每天都要把四个菜吃光,厚颜无耻的李承乾索性不在自己的东宫吃饭了,天天带着四个大小老婆借着拜年的名义,在太极宫里到处窜。

大年初一给老头子和老妈拜年,从中午拜到晚上,混了个肚圆。

大年初二给几个老丈人拜年,这次是从中午拜到晚上,混了个肚圆不说,还顺带打包带走了老程家里无数美食,气的老程吹胡子瞪眼睛。

大年初三不用说,轮到长孙无忌了,同样是从早到晚,顺带打包。

接着是初四、初五……。

十多天时间,李承乾的名声在长安城算是彻底臭了,不过这货脸皮厚,不管到了谁家就是死赖着不走,到了吃饭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人家。

这大过年的,谁家里也不差一顿两顿饭食,加上他还是个太子,无耐之下只得招呼他一起用膳。

一来二去,李承乾到处混饭吃的事迹便传进了宫里,然后又传到了老头子和长孙皇后的耳中,惹的老李再次大发雷霆。

“好了二哥,莫要再气了,乾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性子,大过年的,你就让着他一点吧。”长孙皇后在暗中感到好笑的同时,不断的劝说着老李,使得李二陛下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

没办法长孙皇后现在可是有孕在身的人,受不得委屈,如果因为这点破事儿再把李承乾给办一次,天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所以老头子为了不再丢脸,只能借着宴客的名义,把自己所有的重臣全都叫到宫里,顺带把李承乾也叫上,这样就可以让他在吃的理直气壮的同时,不至于太过丢脸。

不过一群老头子坐在一起,天天吃吃喝喝话题总有聊完的时候,所以不知不觉间便聊起了政务。

“陛下,今年是否可以再建一些粮仓?现在各地粮仓已经爆满,入冬以来一直卖不出去多少,来年如果再有大批粮食运进来,不建粮仓的话就只能堆在露天里了。”

“嗯?”房玄龄的引起了老头子的注意力,拧着眉毛问道:“以往只听说粮食不够吃,现在却多到粮食存不下,会不会统计错了?去年可是一直在打仗,难道那些当兵的都不吃食?”

“吃,可是他们的粮食都是直接从林邑运过去的,对咱们国内没有什么影响。”房玄龄继续说道。

“那也不对啊,这几天可是增加了不少逃户,他们刚刚分了地,可是没有什么存粮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国内粮食增加这么多。”长孙无忌同样十分不解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狐疑的嘀咕着。

“这有什么,粮食多了还不好么?大家可以敞开肚皮吃,不用担心会饿肚子。”程咬金这老家伙并不关心具体的细节和粮食突然增加的原因,大咧咧的鄙视长孙无忌等人杞人忧天。

“知节,话不能怎么说,突然多出粮食必然有其原因,不找出原因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而且这很可能是下面官员为了政绩谎报存粮,如果是这样的话,万一打起仗来粮食不够又当如何?”

李靖老成持重,考虑问题要比其他人深一些。

但他的推论还是被否决了,房玄龄在听到他的话之后摇摇头:“非也,老夫曾经派人到下面去查过,长安周边的粮仓的的确确都是满的,不存在谎报的情况,想必其他州县也是如此情况。”

“哎呀,要我说就把那些下面的官员统统抓起来好好问问,多出来的粮食总会有原因,这里多了总会有地方少了,也许是那些人为了政绩不卖粮给百姓也说不定。”尉迟恭和程咬金是同一个调调儿,考虑问题同样简单直接。

“太子,这件事你怎么看?”老家伙们在研究粮食的问题,只有李承乾在闷头吃喝,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引起老头子注意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我?”被老头子点名之后,李承乾把头从桌子上抬起来,双眼迷离,满嘴油腻,扎着一双油腻的爪子。

看着李承乾一副吃货的样子,老头子立刻气不打一处来,瞪了他一眼说道:“身为一国太子,难道你就不知道关心一下国家大事?”

“父皇,这里的道理很简单,百姓其它东西吃的多了,量是自然就吃的少了,有了大量剩余也很正常。”李承乾被老头子瞪的有些心虚,抓起桌上的帕子一边擦嘴一边说道。

“什么是其它东西吃的多了?你这解释的根据从何而来?”老头子不相信连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都想不通的问题,会在李承乾这里得到答案。

李承乾在众老货的注视下咂咂嘴,打起精神说道:“父皇,其实例子就在我们身边,您只要问一下十六卫现在每月要消耗多少粮食,而数年前又要消耗多少粮食,两相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本章完)

第一三一七章 新花样(上)

关于十六卫粮食的消耗,在座的有十六卫大将军,也有兵部尚书,想要知道其中的对比十分简单,几乎就在片刻之间便有了一个大致的比较。

“奇怪,为什么会差这么多?竟然会差上接近一半,这帮小崽子什么时候开始节食了?”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当得知具体数据的比较结果之后,尉迟恭抓着自己的脑袋迷惑的自言自语道。

“哼,你是只看人家怀孕,没看人家挨捅!”

“噗……”程咬金这老货上来就是荤段子,听的李二将正要咽下去的一口酒直接喷了出去。

“老匹夫……”“无耻之徒……”房、杜等人更是直接骂了出来,一副不屑与之为伍的表情。

“咋啦,俺老程说错了吗?粮食是省了,可是那帮混蛋每人每天一斤肉怎么说,那可比粮食贵多了。”程咬金梗着脖子辩道。

“总的来说价钱差不多吧,一斤肉可以顶数斤粮呢,而且士卒们的身体素质也比以往强了不少。”李绩的评论还是比较中肯的不偏不倚。只是刚刚明明还在讨论存粮多少的问题,现在一转眼又开始讨论士卒战斗力,这个话题跳的似乎有些太快了。

“其实说起来似乎还真是这样,现在各地的农场都建起来了,家畜养殖也形成了规模,大量的副食品投放市场之后,粮食对百姓来说似乎真的不像以前那么重要了。”魏黑子点着头,把话题重新拉回来。

曾经的大唐粮食是民间的主要食物,肉食少的可怜还说还贵的离谱,很少有人能买的起肉类。

后来在李承乾的建议下大唐办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农场,雇佣一些伤残了的士兵来负责农场粮食的种植和家畜的养殖。

数年下来之后已经有一定的规模,肉类的价值大幅降低,数量也开始能够保证供应。

这样一来百姓在吃的方面就有了更多的选择,从以往单一的粮食变成了现在的肉类与粮食组合。

有经验的朋友都知道,单一的粮食产生的能量其实是十分有限的,尤其在古代这个没什么油水的时代,想要保证一个人的体力,光吃粮食很可能每天要数斤的量。

但是肉类就不同了,高蛋白,高脂肪的肉类可以产生比纯粮食大的多的能量,半斤的肉食甚至有时候能顶得上数倍质量的大米或者白面。

正是因为这样,有了肉食搭配之后,粮食的消耗立刻大幅降低,原本一年的存粮现在基本上可以吃两年甚至更多,这才是造成剩于大量粮食的根本原因。

想通了这个道理之后,立刻有老家伙自作聪明的说道:“那剩下这么多粮食怎么办?以后不从林邑弄粮了?”

“不,粮还是要买的,而且还要多买,多出来的粮食可以用来酿酒,也可以用来制作消毒用的酒精,最不济也可以用来跟那些游牧民族换取动物的毛皮和他们的特产。”

“而且我们可以内迁一些西域人、吐蕃人、契丹人,薛延陀人,现在正是我们缺少劳动力的时候,既然粮食有剩余,那就迁人口进来好了。”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李承乾开口了,在他看来大唐的粮食存量还远远不够,在这个粮食产量低的吓人的时代,就算有再多的粮食也依旧不够用,想要把多出来的粮食消耗掉,想几乎不用想就可以有无数种办法。

“内迁人口……”老头子深深吸了口气,不得不佩服李承乾的脑子转的的确是快。

“父皇,这几年我们征服了很多国家,那些异族如果还将他们放在原本属于他们的土地上,只会增添无数麻烦。”

“所以儿臣认为我们可以从他们中间挑出一些人迁入大唐,让他们看到希望,这样就可以从内部分化他们,让他们自己民族内部形成两个团体。”

“这样一来对外的矛盾就会转化到内部,反抗的意志会在他们内部消耗掉一些,对于我们的管理有着很大的好处。”

话题聊着聊着,慢慢变成了议事,武将们闲着无聊都跑到一边去吃吃喝喝,而那些文臣则聚到老头子的身边,开始研究起对待异族的政策。

李承乾作为话题的发起人,很快就被老头子们排斥在外,因为他说的一些东西过于臆测,所以只能利用他的点子,但具体的方案却并不能按他说的办。

所以无聊之下的李承乾只能转而投身到进食大业中去,从小白那里要来虎牙,熊掌,鹿脯,烤乳猪……各类肉食搬到桌上一大推,刀剑并举吃的是酣畅淋漓,让人不忍直视。

程老货甚至还在一边落井下石的瞎嚷嚷:“好小子,果然是俺老程家的女婿。”气的老头子一个劲的拿眼瞪李承乾,结果……没用,小李同志依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不过小李同志终不是那些老杀才,就算是吃相再难看,也有吃完的时候,满桌子的肉类一会儿功夫就把他的肚子填的满满的,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

“吃完了没有?吃完了就过来,朕有话问你。”看到李承乾放下手里的刀子,李二陛下又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说道。

“呃,吃完了。”把刀子递还给心痛的小白,李承乾胡乱擦了下嘴巴,凑到老头子身边。

“说说你的那个农场吧,这段时间朕听说你的农场又要招人,还只要妇人,你又想干什么。”老头子把李承乾叫到身边之后,撇着嘴问道。

“没啥啊,就是做一些给花授粉之类的工作,这些事情既麻烦又需要耐心,农场的那帮杀坯根本做不来,所以只能雇人。”说到为什么要招人,李承乾也是一脸无奈。

“授粉?那是什么?”新名词让老头子有些疑惑。

“就是弄一个小刷子,在每一朵植物的花上轮着蘸一下。”李承乾简单的解释道:“植物和动物差不多,也是分雌雄的,冬季玻璃房中的那些植物没有蜜蜂之类的小昆虫帮着授粉,所以只能用人工。”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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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八章 新花样(中)

“植物还分公母?小子,你少扯淡成么!”程咬金耳朵尖,隔着老远听到李承乾的发言撇嘴讽刺。

“人分男女,动物分雌雄,植物分公母又怎么了?你们不知道不等于没有,就像以前没有煤炉子,不等于现在就没有一样。”李承乾以牙还牙对老程同样报以嘲讽。

“好了,继续说。”李二眼看他们两个没完没了的打算继续扯下去,连忙出言打断:“这就是你雇人的理由?蔬菜卖得那么便宜,你打算从哪里出雇人的钱?”

“雇人不用出钱,我们可以传授她们技术,贷款给她们,让她们有自己的玻璃房,这样很快大唐百姓就可以全年都吃上新鲜蔬菜。”李承乾语不惊人死不休,话一出口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

“殿下……”房玄龄犹豫了一下,尽量用比较婉转的方式说道:“殿下,先不说玻璃房子的价格是不是那些百姓能够承受的,单就冬季种植的技术来说,如此大范围的传播是否有些……不妥?”

“这有什么不妥的,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原本就是我们的责任,总不能因为是我搞出来的东西就敝帚自珍,如果人人都这样想估计我们现在还生活在蛮荒时代呢。”

李承乾说的这些并不是在针对房玄龄,他也知道老房是在为了大唐皇室考虑,所以他只是在阐述一个道理,一个治国的理念,相信老房以宰辅的身份应该能够明白。

“那么钱呢,钱从哪里出,不要告诉朕那些玻璃房子不要钱。”老头子敝不敝帚并不在乎,他只关心钱。

现在谁都知道李承乾手里没钱,连俸禄都没有的他根本没有能力去搞什么放贷之类的事情。

或许有人说他现在不是有勋贵们交上来的上千万工程款么,大不了先拿出来用用。

但是大家不要忘了,谁家的钱都不是海里捞上来的,数千万的款子怎么可能没人盯着,所以想要动这笔钱的难度并不比从国库往外借钱容易,甚至一个不好还会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所以李二陛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李承乾动这笔钱的,哪怕是一个铜子都不行。

但是李承乾也有他的想法,老头子的问题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回答,只能耍无赖的说道:“父皇,钱的来源咱们回头再说,先说放贷的事情,您听过之后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唔,那你说!”老头子威胁性的瞪了李承乾一眼,意思是让他小心点不要惹出麻烦。

不过李承乾此时已经成功的把自己催眠成了一个‘骗子’,根本没有注意到老头子的威胁,咳了一声说道:“首先,我要说的是玻璃的成本问题,其实那些用来建造玻璃房的玻璃并不用什么特别高的工艺,只要能够透光,有没有气泡,是否平整都不是那么重要。”

“所以,玻璃的成本会下降许多,另外一点就是玻璃的原材料只是一些‘石头’,其成本并不高,这同样降低了生产成本。”

“还有就是砖石,现在因为蒸汽机的出现,我们已经有了大量压制成型的砖石,相比于过去烧制出来的砖石要便宜很多,如果不考虑人工,一亩地的玻璃房单单材料的成本绝不会超过两贯钱。”

“而人工呢,我们可以让几家想要建设玻璃房的百姓互相帮忙,这样一来人工钱就可以直接省下来,也就是说五亩地的玻璃房成本不会超过六贯钱。”

李承乾坐在一群老家伙中间,板着手指给他们计算支出,最后得出每户五亩玻璃房六贯的结论。

但是也有人指出了他话里的漏洞:“小子,你算的不对吧,一亩地两贯钱,五亩应该是十贯才对,为何你少算了四贯?”

“那是因为五亩地是连在一起的,所以只需要一面立着的玻璃墙就可以了,其余地方可以用木料或者石料来支撑住上面的玻璃顶,这样一来就省下了四个立面的玻璃,所以少了四贯,有什么不对么?”

李承乾有些无奈的将为何会少算四贯钱的道理说了一下,深深感受到了与那些老杀才交流的困难。

“可就算是这样每户也要六贯的支出,这笔钱你从哪里来?”李二陛下可不是那些正在喝酒吃肉的老杀才能比的,李承乾话里最大的漏洞在于钱的来源,而不在于钱的去向,这一点才是老头子最关心的问题。

“啪”李承乾打了个响指,一脸赞许的说道:“这个问题问得好!我……”。

“啪”有些忘本的小李同志话说一半,后脖颈子就被老头子狠狠抽了一巴掌,耳边传郁闷中带着愤怒的声音:“逆子,跟谁说话呢!”

得,犊子没装好,把老头子给激怒了。

李承乾尴尬的揉揉脖子,苦着脸说道:“那个,儿臣……儿臣错了。”

“好好说话,听到没有。”李二陛下突然觉得今天一天瞪眼睛的次数似乎比去年一年还多,不过因为好奇李承乾有什么新点子,还是让他继续说下去。

“父皇可听过‘银行’这个词?”李承乾这次没敢再装逼,老老实实的说道。

“银行?那是什么?”

“可是和银钱有关?”

联系刚刚李承乾正在说的事情,虽然李二等一群老头子不知道‘银行‘是个什么东西,但还是敏锐的找到了其中的关键。

“不错,的确和银钱有关。”李承乾点点头,继续往下说道:“‘银行’,简单来说有两个作用,第一是给百姓放贷款;第二是吸引百姓来存钱。”

“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到点子上,朕问你的是钱从哪里来,你想给那些百姓放贷,利息又要收多少。”老头子被李承乾绕的脑子有些懵,只能把话题拉回原点。

“父皇,您听我慢慢说啊,这事儿要想说明白还得从头说起,利息的事情咱们回头再说,到最后儿臣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待,您看如何?”

对于渐渐失去耐心的老头子,李承乾只能好言相劝,希望能借着这个聚集了所有人的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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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九章 新花样(下)

“父皇,您觉得咱们用皇室或者朝廷的信用来担保,再拿出一千万贯作为本金,成立一家所谓的银行,用来给大唐的百姓放贷,同时吸引他们来存钱,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老头子摇摇头,直接否定了李承乾的想法:“你就先说你的一千万贯是从哪里来的吧。”

“当然是国库里的钱,您总不能让儿臣来拿这笔钱吧?”李承乾把手一摊。

“放屁!”老头子看着李承乾的表现顿时就怒了,拍着桌子说道:“这还没怎么样呢,你就开始打国库的主意,想钱想疯了吧!”

老头子的表现既在李承乾的意料之中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古代的大唐是没有钱庄之类的东西的,所以对于李承乾提出的银行说老头子们不理解这很正常。

但是为什么老头子的想法会那么偏激,竟然会以为他是在打国库的主意呢?难道是这几天表现的太过抢眼?抢了老头子的风头?

想到这里李承乾不禁对老头子的胸襟表示深深的怀疑。

“承乾,国库的钱是不能私下动用的,而且如果把国库的钱都拿出去借给百姓,那么将来万一大唐要打仗怎么办?况且到目前为止,国库的存银也没有一千万贯。”

长孙无忌生怕李承乾继续说下去会引起老李同志更大的怒火,放下手里的杯子,对他解释道。

“舅舅,我知道国库的钱不能动,而且我也没说要拿国库的钱怎么样。”李承乾无辜的眨眨眼睛:“刚刚我不是说了用皇室和朝庭的信用担保么,我们完全可以发行一种‘代金券’,分成大小不同的面额,然后用这种东西来代替现在的铜钱和银子、金子。”

“比如说有百姓想要借十贯钱,我们可以给他十张代表了一贯的‘代金券’,而百姓则可以拿着这些‘代金券’来购买自己需要的东西。”

“但是这里面关键的一点就是,这份‘代金券’必须能够从大唐任何一座官府那里兑换出现钱。”

“所以我才说需要国库有一千万贯的现钱,而在实际的操作中,很可能连一百万都用不了。”

“因为一旦百姓在确定了‘代金券’的确可以换到现钱之后,他们就会相信这官府,慢慢的以‘代金券’在市面上流通,不会再到官府来现取现银。”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做好‘代金券’刚刚发行时百姓因为心中好奇,不断前来兑换的工作,到了后期国库的钱根本就不需要再动一个铜子。”

李承乾的言论放在大唐不可畏不惊人,这是结合了宋代出现的交子和后世现代出现的纸币之后才有的理论,不管是李二还是房、杜、长孙,所有人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听完之后如何能不惊讶。

“那个,太子殿下,你,你能把你刚刚说的那些重新说一次么?老,老臣脑子慢,一时琢磨不透。”杜如晦自己没听懂,而且看上去似乎伟大的皇帝陛下也没听懂,所以只能主动提出让李承乾再说一次的请求。

“其实我想说的东西很简单,最初的受益者也不是百姓,而商人。”李承乾感受到身边各种不解,再次开口说道:“诸位在家里可许不管钱财方面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诸位应该都知道,那就是买大宗物品时候需要押送大量的现钱,对吧?”

“不错!”长孙无忌对此深有体会,他的家里有钢铁作坊,大宗银钱的交易时有发生,铜钱装满十几车招摇过市的情况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有人捧哏李承乾自然高兴,接着长孙无忌的话就说了下去:“那么舅舅想想,如果有了我说的这种‘代金券’会怎么样?把银钱存入银行,得到一张‘代金券’,购买大宗货物的时候,只带着一张‘代金券’去购买,这样是不是方便了好多?”

“这……,好像真是这样,尤其是跨地域的交易,这种‘代金券’的确很方便,反正随时都可以兑换出现银,这边存上,边一边取出来,远比带着铜钱要方便许多。”

“那这么说,似乎并不用动国库的钱啊,那些商人手中的‘代金券’反正都是他们存上的钱,再取出来也还是他们自己的。”

“那就不对了,这么折腾下来,对我们有什么好处?难道我们就只是为他们服务的么?”

经过李承乾举出实际例子的启发,老头子们各抒己见的讨论了起来,有的认为他的计划很好,也有人认为他的计划不可行。

这样的情况下,李承乾只能拍了拍手,将老家伙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诸位,诸位不要忘了,如果百姓习惯了使用‘代金券’,他们就会觉得拿着现银太过麻烦。而只要官府的信用足够,时间长了他们就会减少取出现银的次数,到最后很可能市面上只有‘代金券’流通,而见不到铜钱。”

“嘶……”无数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连带李二陛下在内,所有人看着李承乾的眼神都带着一种深深的‘恐惧’!

话说到这个份上,所有人都听懂了他的意思,那就是——圈钱。

就在刚刚李承乾还说过,想要拿到‘代金券’那就必须在银行存入同等数量的现钱,这样一来,如果‘代金券’真的流通起来之后,岂不是等于天下所有的现钱都被银行收走了?

那么这样一来,银行这个东西会有多少现银呢?一千万贯?一万万贯?十万万贯?又或者干脆数都数不清?

不得不说,历史的局限性之下,李二等人有这样的想法一点都不奇怪,但是他们却忽略了一个实质性的问题,如果满大唐都用‘代金券’,那些现钱还有什么用处!

所以良久的沉默之后,李二陛下语气沉重的说了一句让李承乾很是无奈的话:“李高明,你是想死么?你知不知道,这么多钱被你圈上来,如果一旦出了问题,整个大唐都会陷入彻底的混乱?”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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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零章 将丢脸大业进行到底

大唐会不会乱起来李承乾并不知道,但是如果老头子继续说下去,他自己一定会先乱起来。

小李同志不知道老头子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断章取义,不等别人把话说完就凭着臆测来否定,难道他就不知道,金融这种东西绝对不是那么简单么?

而与老头子截然相反的是长孙无忌,这老头子对于钱财之类的事情领悟能力非同寻常。

同时当过一段时间民部尚书的唐俭同样也是神情严肃,并没有受到老头子的影响。

在李二认为大唐会因为李承乾的计划而毁掉的时候,这老头子终于站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陛下,臣认为太子殿下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事情的关键还在于我们有多少储备,是否有能力在百姓需要真金白银的时候拿出来,只要我们有这种信心与实力,完全不存在乱起来的问题。”

李承乾的话或许老头子不会认真听,但是唐俭的话他却不得不认真考虑。

这种事情其实就是父母的权威性在作怪,在老李看来,李承乾不管怎么样都是个孩子,他说的话并不足以让人相信,以前那些异想天开的想法影响的范围并不大,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之眼。

但现在呢,李承乾说的银行一事可是将会影响全国的大事,很难想象如果老百姓手里的钱在一夜之间没了之后,他们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

所以老头子根本就没有考虑李承乾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到底有没有,他只是出于父亲保护孩子的角度直觉认为这件事情并不靠谱,是以直接横加干涉。

但是现在唐俭出面了,作为前任的民部尚书,他的话老李必须认真考虑,因为从某些方面来说,唐俭代表的并不一定是他自己,也代表着臣子的身份。

如果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否定,很可能会伤了其他老臣的心。

“父皇,儿臣知道这件事情还有很多的疏漏,但是儿臣坚信,这种‘代金券’的方式是符合大唐利益的。”李承乾感激的看了唐俭一眼,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决定认真与老头子好好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那你说吧,把你的想法全都说出来,朕和你的几位叔伯都在,让我们听听你是怎么符合大唐利益的。”因为有了唐俭从中调节,李二也不再坚持自己的观点,决定给李承乾一个机会。

但凭心而论,老李直到目前为止,还是不大相信李承乾的。

甚至杜如晦、房玄龄等人也并不怎么相信李承乾,这并不是因为他的年龄,而是因为其他几个老家伙根本就没听懂他的意思。

“父皇,您也知道,我们大量的铜产量并不高,每年光印制铜钱就需要很大一笔开销。”李承乾得到允许之后,并没有继续银行方面的话题,而是将众人的思路带到铜矿稀少的问题上。

“那又如何?你的‘代金券’难道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么?”李二陛下依旧认为李承乾的计划有些不告谱,语气中满是不屑。

“不,儿臣的意思是在未来五年内用‘代金券’取代铜钱。我们可以把这种‘代金券’起一个名子,比如说‘纸币’。”

“当未来有一天整个大唐全都用上纸币的时候,铜币将不在流行,那时候我们就会彻底的取消铜币在市场上的流通,改用另外一种物品来充作衡量标准,比如黄金。”

“说到黄金,我们就需要知道另外两个名词,那就是金本位和银本位。金本位就是……”。

“停,你别说了。”就在李承乾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老头子摆手打断他的发言。

“啊?!”再次被打断的李承乾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似乎真的没有说下去的必要。

因为不但是自家老爹,就连长孙无忌、唐俭在这个时候也都是满脸的迷惑,至于说房、杜更是早就一脸懵逼,一副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表情。

“这件事回头你写一份折子,从头到尾详细的说一下,等到元夕之后再拿出来讨论吧,今天的讨论就到这里。”

李二陛下同样没听懂李承乾后来说的那些,不过好在他是皇帝,也是老子,有权利制止小李继续说下去。

“喏!”李承乾除了点头没有其他办法。

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不能很好的解释金本位与银本位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需要有足够的黄金和白银储备才能发行钱币。

但是按照他未来的计划来说,这个问题又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如果不解释清楚,他又很难让老头子同意接下来的计划。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用他从后世了解到的,连半吊子都算不上的金融知识来忽悠,直到把一群老家伙给忽悠懵了为止。

现在他成功了,老家伙们全都懵了,甚至于他自己也懵了,完全忘记了开始时的初衷是什么,直到老头子制止他之后才想起来。

但同样,他的忽悠也是成功的,至少老头子同意让他回去写个折子来把这件事情的设想都说出来。

这代表着老李已经有些心动,并不认为他的计划是不可行的。

“父皇,那要是没有其他事情,儿臣告退!”李承乾又等了半天,发现老头子似乎的确没有什么事情再吩咐他了,主动提出要离开。

“去吧。”李二陛下还沉浸在刚刚李承乾说的那些事情上面,无意识的摆了摆手。

“喏!”得到老头子充许之后,李承乾施了一礼,如飞般跑回了自己原来坐的位置:“小雨,快快快,把那些没有吃的东西全都打包,咱们要撤了。”

“啊?!还打包?”杨雨馨没想到李承乾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当着老李的面将食物打包,脸上尽是犹豫之色。

“为啥不打包?早就跟你们说过,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这么多好东西要是扔了多可惜啊,带回去留着晚上当宵夜也不错。”李承乾厚颜无耻的说着,完全没有想过道理上虽然说的通,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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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一章 重温旧梦

看着李承乾一边将满桌的食物打包,一边说风凉话,老李自然是气的不行。可是刚想开口训斥却发现魏征那老货竟然捻须微笑,满脸赞赏之色,不由郁闷的闭上了嘴。

心中却打定主意,一会儿等宴会结束,剩下的那些食物必须全都送到李承乾这个小混蛋的东宫去,让他一次吃个够。

正在看着宫女收拾桌面的李承乾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寒,被老头子的目光盯着有如芒刺在背,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但奈何说出去的话有如泼出去的水,既然刚刚叫宫女收拾东西,现在再想反悔也来不及了,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将所有打包的东西带走。

而就在李承乾会到东宫的半个时辰之后,他终于知道那种不祥的预感是什么了。

“太子殿下,陛下然我们把这些东西都给您送来,请您安排人点收一下,我们也好回去复命。”满满数辆大车的各类肉食看的李承乾头晕眼花,偏偏送东西的内侍还在不断地偷笑。

这绝逼不能忍啊,李承乾能忍受老头子的调戏,不等于能受得了这货的鄙视,于是乎一个坏主意闪过:“行,东西本宫收下了,不过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这辆车上的美食就赏给你了。”

李承乾指着其中一辆满载食盒的大车,脸上洋溢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笑容。

刚刚还在偷笑的内侍瞬间变成了一副苦瓜脸,鼻子眼睛嘴全都抽到一起,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

“殿下,那内侍怎么惹到您了?竟然如此整他?”孔雯的声音在李承乾的身后响起,很是好奇李承乾为什么会如此恶搞一个内侍。

“小家伙没颜色,给他点颜色看看。”李承乾笑着回答,顺便将杨雨馨叫到身边:“安排人把这些东西都分下去吧,就当成今晚的宵夜好了。”

“是!”杨雨馨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转身而去。

对于老李对李承乾的恶搞,所有知道的人都有一种恶人自有恶人磨的感觉,但却没有想过李承乾敢把这些东西全都分给东宫的属下。

甚至就连老头子也没有想到李承乾会这么干,所以在听到手下回报之后,气的是吹胡子瞪眼睛,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毕竟他这个皇帝不能真的把自己儿子怎么样,‘赏赐’一堆吃食这种事情也是好说不好听,所以尽管李承乾把东西分了,老头子也只能认了。

“太子哥哥,你在写什么啊?已经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程琳结束了与苏玫的棋局,三两步跳到李承乾的身边,看着他在纸上写写画画忍不住问道。

“给父皇的奏折,过几天要用的,你们几个先去玩。”李承乾抬头看看程琳笑着说道。

他去老头子那里蹭吃蹭喝自然不能带老婆,所以苏玫等几人就一直在他的书房下棋、打牌,刚刚他回来的时候正好苏玫与程琳在下棋没有结束,所以就没有出去,只有孔雯和林晓晓没什么事情,才会出去迎接。

现在棋局结束了,苏玫和程琳也都空了下来,这才来到他身边。

“殿下,您以后去父皇那里还是不要再‘打包’东西了,这会让父皇很难做,说不得下一次会处罚您呢。”苏玫比较了解李承乾,也知道他这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现在看到满桌子的菜之后,立刻猜到他干了什么。

“嗯,这几天不出去了,再出去估计会被打板子。”李承乾也知道老头子快要被磨的没有耐心了,如果再折腾下去,很有可能会起到反效果。

“殿下心中有数就好,天色已晚臣妾等回去休息了,让晓晓留下伺候您如何?”苏玫作为东宫除了李承乾之外身份最高的人,安排谁陪太子的权利还是有的。

况且林晓晓在东宫属于那种没有背景的女子,安排她留下,给她一个接近太子的机会,正好可以换取她的好感,这对于有孕在身不能陪着李承乾颠鸾倒凤的苏玫来说完全就是惠而不费。

“嗯,就让晓晓留下吧,你们忙了一天早点休息。”李承乾倒是不介意谁来陪他,苏玫几女都是绝色,林晓晓单论姿色同样也不逊色苏玫几女多少,所以除了大被同眠之外,谁陪他几乎都是一样。

这是小李和老头子之间最大的区别,老头子跟长孙皇后那是一起长大的,关系自然非比寻常;而李承乾与他的几个老婆却没有这种关系。

或许林晓晓是从小陪着李承乾的,但是身份上的差距决定了,她和小李之间不存在老头子和长孙之间青梅竹马的关系。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李承乾穿越过来的时候,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多岁,并不是孩童,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与任何女子都不可能存在什么青梅竹马的关系。

时间缓慢流逝,苏玫等人离开之后,有林晓晓陪在身边的李承乾感觉似乎就像时光在倒流一般,那个从‘小’陪他长大的女子似乎也年轻了许多。

“晓晓,你还记得当年么?我被父皇罚抄书,你也是这样陪着我。”回忆起当初,李承乾再也没有心思去写什么奏折,将笔放到一边,牵起林晓晓的手说道。

“殿下,那时候还是孩子,现在却已经是青年,不一样了呢。”林晓晓含羞低头,不敢与李承乾炙热的眼神对视。

“是不一样了,很多东西都发生了改变,不过却有一种东西没有变。”李承乾从椅子上站起来,揽住林晓晓瘦削的肩膀,看着玻璃窗外深沉的夜空:“还记得那《望星空》的那首歌么?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嗯!”林晓晓将身体依偎在李承乾的怀里,轻轻点头,眼神渐渐迷离,似乎回到了当初的那个夜晚。

夜蒙蒙,望星空,我在寻找一颗星,一颗星。

它是那么明亮,它是那么深情,

那是我早已熟悉的眼睛。

我望见了你呀,你可望见了我,

天遥地远息息相通,息息相通……。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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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二章 老头子的‘移花接木’计

回忆是甜蜜的,付出却是巨大的,第二天一早李承乾揉着自己的老腰,哼哼唧唧从炕上爬起来的时候,郑重警告自己,下次再回忆往事自己就是驴日的。

好像有点不对头,如果自己是驴日的,那老头子……。

李承乾摇摇头,把一切不合实际的想法从脑子里摇出去,龇牙咧嘴的在林晓晓的伺候下洗漱更衣,然后来到桌子前,继续自己的‘码字’生涯。

没办法,这是老头子交代的任务,无论如何都要在上元节之前搞定,否则会有很大的麻烦,至于麻烦会是什么自行脑补,反正以老头子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估计不会让他过得很轻松。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在李承乾的写写画画中渡过,草草吃过午膳之后在李承乾再次准备投身到码字大业中的时候,书房外面传来一个苍老尖细的声音:“陛下有旨,太子听诏!”

得,这还没怎么样呢麻烦就来了!

方老太监熟悉的声音让李承乾重重叹了口气,起身去出去迎接老头子的诏书,不想却在外面看到一个他十分不想见的人——魏征!

“臣魏征,见过太子殿下。”魏老头见到李承乾,立刻上前施礼,完全就是一个人臣的典范。

李承乾能说什么,人家都来了总不能把他赶走吧?现在只希望方老太监带来的那份诏书和魏征没有关系。

所以在让魏征平身之后,李承乾依照规矩从方老太监那里接过老头子的诏书,打开一看禁不住一阵头大,暗道老头子的手段果然够狠。

诏书里的内容很简单,简单到只有寥寥数语,主要的内容就是给李承乾再次找了一个老师,这个老是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魏黑子。

而且老魏还不是一般的老师,而是太子三师的太子太师,这已经是东宫官员的极限——从一品。

要知道大唐一般来说可是没有一品和二品的,就连大将军都是三品上,由此可见从一品的太子太师到底有多牛逼。

而且太子三师的待遇还远不止于此。

依大唐的规矩,太子三师如果要见太子的话,只要派人通知一声就好。也就是说,如果魏征要找李承乾,可以提前派人通知,李承乾如果在丽正殿,那就必须到丽正殿最外面的一道宫门那里去等。

等到老魏到了,李承乾还要先给老魏见礼,然后等老魏回礼,进到丽政殿内部遇到任何一道门,都要请老魏先走。

而太子三师牛逼的地方还不仅仅是这些,还有三师坐,太子才能坐;想给太子三师写封信也不是在抬头简简单单写句:‘老师好’就能完事儿的。

必须在前面写‘弟子惶恐拜见’,最后也要写‘惶恐再拜’。

想想这些就知道,老魏有了太子太师之职后会有多牛逼,李承乾将来的日子会有多悲惨。以老魏能把老头子鸟给憋死的能力来说,分分钟都能把李承乾给玩残喽。

李承乾愁啊,愁的一绺一绺薅头发啊。

可是没办法,老头子的诏书并不是征求他的意见,而是命令,他就是再不喜欢,再不愿意也必须忍着,手捧诏书对老魏再次施礼:“弟子高明,见过魏师!”

“老臣魏征,见过太子殿下。”魏征很满意李承乾的表现,嗯了一声报拳答理。

“魏师,请!”李承乾等到老魏答礼了,又再次弯腰一礼请老魏进屋。

“太子请!”老魏继续还礼。

到了书房,李承乾再拜:“魏师请坐。”

“太子殿下,今日你我还未正式拜师,所以不必如此多礼,一切等到上元大朝会行完拜师礼再说吧。”被李承乾拜来拜去之后,老魏终于是受不了了,摆手制止了他。

说到底三师虽然牛逼,但是太子也是不是充话费送的,人家李承乾施礼,老魏终归是要还。一来二去礼数不断,李承乾年轻受得了,可是老魏却受不了了,腰筋骨抻的‘咔咔’直响,感觉再被这小子拜下去,这条老命非交待在他手里不可。

而李承乾呢,这货却一点没有刚刚坑过人的觉悟,依旧是施礼不断,虽然没有行过拜师礼,但却要把折腾老魏的工作进行到底。

这也是李承乾在为今后作打算。

如果不趁着眼下这个机会把老魏给‘拜’服了,万一这老家伙天天跑到东宫来管教自己,这特么日子怕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而且小李同志现在也想明白了,估计这老魏就是老头子故意派来折腾自己的,省得他整天在身边挑毛病。

可是老头子不喜欢这老货,他李承乾难道就喜欢了?谁有毛病才喜欢在身边摆上这么一个没事挑毛病的家伙吧。

虽然老头子说过魏征是‘人镜’,但那是因为老头子好名声啊,想要得那个千古明君的称号,所以才会这样说。

否则以老李的暴脾气,怎么可能受得了这老头儿的折腾。

后世史书上老魏死了以后李二连赐婚都给否了,甚至连给老魏立的碑都给刨了,这并不是没有道理,任谁被手下‘欺负’十多年,有了借口整人估计都不会有放过吧。

而魏征呢,活了一辈子,混了一辈子朝堂,先是跟着李密,然后跟着窦建德,接着是李建成,最后又跟了李二,若说他没有眼色估计他也活不到现在。

可是有眼色又能怎么样?李二的手下能臣猛将无数,如何能够显出老魏的能力?跟了这么多人之后如果能够让李二对他信任有加?

军方一系老魏因为本身是文臣,所以根本就靠不上去,而文臣一系又有房、杜在上面压着,想要出头的话无疑是难上加难。

所以无奈的老魏只能靠着一张铁嘴来说事儿,在李二那里搏个冒死犯颜直谏的名声,同时将这个名声传遍天下。

当然,这并不是说魏征就不是一个好人,这只是在说老魏在朝堂上的生存方式,毕竟身在朝堂免不了勾心斗角,如果不多长些心眼,不往上爬很有可能就会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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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三章 拉老魏入伙儿(上)

李承乾并不清楚魏征的朝堂生存法则,自身优越的条件让他根本没有必要去想这些东西。

反正根据后世的历史记载,李承乾就算是造反之后老头子也没有真的杀了他,只是贬为庶民流放出去而已。

作为一个穿越众的李承乾会害怕流放?答案当然是不会,所以他才会无所畏惧的瞎折腾,换句话说就是欺负老头子喜好名声,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

“太子殿下在想什么?为何这般出神?”自以为得计的李承乾正在瞎琢磨,魏老头的一张老脸突兀的出现在面前。

“哦,没,没什么,弟子就是在想如何让我大唐百姓都富裕起来,让这天下再无饥馑之忧!”在李承乾看来魏征是个君子,想要忽悠他随随便便就可以找出无数理由。

然而百试百灵的忽悠打法这次却出了意外,老魏征并没有被他给唬住,只是皱起眉头质问道:“太子殿下难道一直是这样好高骛远么?”

“呃……”李承乾被老魏突如其来的质问弄的哑口无言,尴尬的看着这位新晋太子太师,不知应该如何接口。

“殿下天下再无饥馑之忧的想法可以说是志向远大,但若不去执行,只是坐在这里空想又有何用?这不是好高骛远又是什么?”老魏头儿刚刚得到的太子太师名头立刻有了用武之地,把李承乾训的跟三孙子一样。

“魏师,你看弟子这不是正在努力么,现在大唐粮仓都满到没有地方装了,难道……”李承乾顶着满头满脸的口水,终于体会到了老头子的无奈,想解释却被老魏打断:“满的只是大唐的粮仓,并不是百姓的粮仓。”

“殿下的努力老臣都看在眼里,但是殿下可知,你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折腾到底都折腾出了些什么?”

“‘医改’改了很久,可是连天子脚下的长安城都没有实现所谓的免费医疗。”

“‘教育改革’同样如此,殿下将消息放出去之后再也没了消息,您可知道天下有多少寒门子弟再在等着接下来的动作?”

“殿下行事总是流于表面,可知所有事情都要脚踏实地,将一切落到实处之后百姓才能受益,若都是像您这样空想,怕是到老都是一事无成。”

不得不说,老魏这家伙嘴是够狠的,还没怎么样呢,就把李承乾给骂了个狗血淋头,很难想象上元拜师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不过好在李承乾这货属于没脸没皮的那种人,后世的二十多年经历让他早就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的本事。

毕竟后世的老师骂起人来可比老魏狠多了,想练不出来‘真本事’都不可能,所以魏老头儿认为自己足够严厉的批评教育在李承乾看来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但虽然如此,李承乾认为还是有必要给老魏留点面子,免得真把这老头儿给气坏了,是以在老头子闭上嘴巴之后,小李同志从椅子上站起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说道:“弟子谢过魏师指点,今后一定踏踏实实,脚踏实力,身体力行。”

“唔!”魏老头很满意李承乾的表现,捻须颔首说道:“不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孺子可教也!”敢情这老头儿还不知道李承乾这货的‘知错就改,改了再犯,千锤百炼’的恶习,否则决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赞扬他。

“那个,魏师,您看啊,其实弟子也是想做些实事的,但是您也知道现在想要为百姓做实事总是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阻力,一旦涉及到某些人的利益,这种阻力就会成倍增加,弟子有时候也是很无奈。”

李承乾被程老货说成一肚子坏水并不是没有根据的,单就眼下来说,他已经决定要拉老魏下水,把魏老头推向与世家和勋贵们对立的前沿。

不过老魏也不是傻子,这种事情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在他看来与世家硬撼实为不智之举,如果让他从旁策应还成,若是冲到第一线那是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答应的。

所以在略一犹豫之后,老魏头儿岔开了话题:“殿下,老臣今日过来就要是想了解一下昨日下午您在太极宫提到的‘银行’,殿下能否细说一下?”

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看来能在朝堂上混出名堂的个个都不能小觑啊!李承乾暗中感叹,口中应道:“魏师想要了解‘银行’的情况,弟子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此,老臣谢过!”魏老头草草一点头,就算是感谢李承乾了。

这在李承乾看来就是极大的不公平,为毛老子见到他就要行大礼,可是他魏老头向老子请教学问却只是点点头就算了事?难道老子的学问就不值钱了?好歹也是当年从网上百度出来的,就算再不济也花了不少的电费和网费吧。

带着一肚子的郁闷,李承乾对身边仅有的两个宫女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去弄些茶水来,然后又看看站在一边的方老太监:“老方……”。

“老臣站着就好,殿下不必理会。”方老太监很清楚李承乾想要说什么,连忙插言,没让他把话说完。

魏黑子给人的印象是古板、严苛,方老太监可不想处他的霉头,毕竟老方怎么说也是个内侍,就算是再得老李信任也改变不了这个身份,与当朝从一品的太子太师同堂而坐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也论不到他。

“罢了,你随意吧。”李承乾从老方的眼神中看到一抹感激和一抹犹豫,笑了笑便不再强求,转向魏老头儿说道:“魏师,其实现在说一些关于‘银行’的概念都是言之过早,想要成立‘银行’,最基础的一点还在于如何防伪。”

“防伪?”魏征皱了下眉头,有些不解的嘀咕道。

“不错,就是防伪,大量的‘代金券’投入到市场当中,如果出现假的怎么办?就像现在的铜币需要按照比例添加其他金属用来防伪一样,‘代金券’也同样需要防伪,否则只要一发行,必然天下大乱。”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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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四章 拉老魏入伙儿(中)

“天下大乱?”魏征并不认为李承乾在危言耸听,在这种事情上老魏相信他应该不会信口开河。

“不错,试想一下,如果魏师您存的钱被别人冒领,您会作何反应?如果全天下的百姓知道自己的钱很可能被人冒领,又会作何反应?”李承乾手指轻叩桌面,神情严肃的说着。

“既然如此,为何殿下有一定要发展这个‘银行’呢?如果不搞这个不就没有这些问题了?我堂堂华夏千余年没有‘银行’,不是也过来了?”魏征皱眉说道。

“不一样,‘银行’的优点是显而易见的,我们不能因噎废食。”李承乾摇摇头,搓着略带胡茬毛绒绒的下巴说道:“其一,铜钱的成本太高,换成纸币的话一枚铜钱的成本可以印刷无数张。”

“其二,铜钱携带不便,金银又太过贵重,价格也会经常变换,作为货币并不适用。”

“其三,价格浮动,金银这两种东西与铜钱的兑换比例经常会变,时而铜贵银贱,时而铜贱银贵,市面上大量流通铜币会让铜银的兑换比例掌握在私人手中,最终吃亏的只有朝廷和百姓。”

“以上这三点就是本宫极力想要推行‘银行’的原因,不知魏师可会助我一臂之力?”李承乾废了很大力气总结了铜币的弊端,希望以此能够打动魏征。

只要这一次将魏征说服,李承乾就有把握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把魏征拉拢到自己的身边,成为自己的助臂。

只要有了魏征这个黑脸神,李承乾几乎就等于拉拢到了一大批与他相似的人,其中包括想杜正伦、于志宁这些御史大夫都算在内。

“那么不知殿下如何解决防伪的问题呢?就像刚刚说得,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其他一切都是镜花水月。”魏征被李承乾说的三个原因打动了,开始参与到讨论当中。

“无他,造纸技术和油墨技术,我们只能从这两点出发,弄出一种不易伪造的纸,在弄出一种特殊的油墨,两相结合下一定可以起到防伪的作用。”

“另外,我们还要在全国召集一些能工巧匠,让他们来破解这两种技术,不断地推陈出新,破解、研究形成一个良性循环,这样应该能够做到基本上杜绝假币。”根据后世的知识,李承乾提出了两点建议,但他同样没有把话说死。

毕竟这个世界上奇人异士太多了,就连后世的防伪技术都不能彻底杜绝假币,更何况在古代的大唐。

只不过与后世相必,大唐有一种刑法叫砍头,将制造假币、使用假币与砍头联系起来之后,李承乾估计应该可以再次杜绝一部分假币的产生。

“嗯,这倒是个办法,只是有些费工,不过却也不是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魏征考虑了一会儿之后,认为李承乾的办法可行,但同样他也有另外的疑问,在肯定了李承乾之前的言论之后再次问道:“可是如果仅仅是上述的三个原因,似乎并不一定非要由‘银行’这个机构吧?”

“原因当然不仅仅有这三个,本宫只是举了几个最总要的例子而已。”李承乾好整以暇的笑笑,坦然说道:“其实银行最基本的功能除了发行货币,他还有存款的功能,就是将一些大户人家的钱财收纳进来,然后给他们一张叫做‘存单’的纸,让他们可以随时取出钱来。”

“不妥,这样一来不是我们替他们看着钱了?我们朝廷又不是没有事情可做,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而且百姓家里才有几个钱,怎么可能到银行来存钱。”魏征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凭直觉认为李承乾的说法并不可靠。

而李承乾却摇摇手,笑着说道:“魏师,您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其实任何事情其实都要从长远考虑,只看眼前并不能确定一件事情的多错。”

“愿闻其详!”魏征并没有在意李承乾暗喻他鼠目寸光的事实,他只想知道依据是什么,如果某人没有可靠的证据,那么他这个太子太师可就要行师礼来处罚了。

李承乾当然知道魏征想的是什么,只是他有十分的把握会让这个老头子折服,所以在嘿然一笑之后,正色说道:“举个例子来说吧。假如我是一个卖鞋的,您是一个卖皮子的,而老方是一个买木头的。”

“我去老方那里买木头,给了他一张价值五十文的‘存单’,然后拿走了东西;回头老方又认为他需要皮子,您说他是会把这五十文钱取出来找您买皮子,还是直接拿着去买皮子呢?”

“如果直接拿着去找您买皮子,这五十文钱是不是就不用取出来了?而存单到了您的手里,您在不需要用钱的时候,回去取钱么?五十文或许您回去取,但若是五千文呢?五十贯呢?您还会取么?”

李承乾没问一句,魏征就摇摇头,眼中露出迷惑之色。

“所以说,数额越大的钱存到‘银行’里面,将来取出去的机会就越少,当人们发现存在‘银行’中远比埋在家中的猪圈里安全之后,更是如此。”趁着魏征没有想明白,李承乾继续给他加码。

“那,那这么多钱都存到银行里面,我们怎么保存这些钱呢?”魏征继续迷惑。

“我们不会保存这些钱,我们要拿这些钱出来修路,造船,造铁路……,然后我们收养路费,卖船,收火车的货运费和车票钱。”

“总之这些钱一直是我们官府在运作,只要我们还有资产,就不怕他们来要钱,而且那些大户家里动不动就十几万、数百万贯,您真的以为他们会一次把钱全都提出去?就算是提出去他们又能放在哪里?整个大唐只有一家银行,最后还不是要再存回来?”

李承乾的最终目的终于暴露,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狰狞,而坐在他对面的魏征则是脸色惨白,嘴唇一个劲的哆嗦,但偏偏说不出一句话来。

至于方老太监……这货已经彻底懵了,完全陷入整个大唐所有的钱堆在一起,的幻境当中。

第一三二五章 拉老魏入伙儿(下)

鉴于那些朝堂上的大佬们迟迟不兑现诺言,李承乾在等不到需要的资金后,想出了‘银行’这样一个绝户计。顶点 更新最快

老魏征也不是傻子,听到李承乾的全部计划之后第一个佩服的就是李承乾的胆量,敢这样把全天下的钱都弄到自己手里运作的太子殿下已经高大上到让老魏无语的程度。

但李承乾说的似乎并没有什么错,至少在魏征看来其中并没有什么疏漏,只是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如何让那些人心甘情愿的把家中的积蓄拿出来存进所谓的‘银行’。

所以当李二陛下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老魏的目光紧紧的盯在了李承乾的身上,等着他的回答,看他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而李承乾这货在这个时候却矫情起来,老头子的问题没回答不说,反而是不紧不慢的离开椅子,跑到老李身边:“儿臣参见父皇,父皇吉祥!”

“吉祥个屁,又从哪里学了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老头子被李承乾弄的先是一愣,随后瞪了他一眼。

老头子在门外偷听的事实,李承乾其实早就知道,甚至连老魏和方老太监也都知道,毕竟那么大一个影子印在门框上,让人想看不到都难。

而这里又是大唐太子的书房,能够让外面侍卫不敢出声的人并不多见,再加上能有这份好奇心来听里面说什么的更是少之又少。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房间中的三人说不知道外面那个影子是李二,只怕鬼都不信。

在这样的情况下,老李突然进来,自然不会让他们感到惊讶,反而让李承乾生出‘逗’老头子‘开心’的念头,于是乎就有了‘父皇吉祥’这样的说词。

“老臣参见陛下!”魏征见短时间内等不到李承乾的答案,也转身对老头子大礼参拜,而方老太监则是几步来到了老李的身后,恢复了跟班的身份。

“你们都平身吧,太子,回答朕的问题,就算是你的‘银行’真的成立了,你怎么让那些人把钱都存到你这里呢?”有了老魏的打岔,李二自然不好再说李承乾什么,只能将话题扯回到刚刚的问题上面。

“父皇,这还不简单么?儿臣可以给他们钱啊。”李承乾嘿嘿一笑说道:“只要把钱存在‘银行’,我们可以给他们利息,一年百之一的利息,两年百之二的利息,三年百之三的利息,以此类推。”

“嗯?”老头子与魏征对视一眼,正色问道:“你给他们保管钱财,反而要给他们利息,这是何道理?”

“当然是让他们来存钱,您想啊父皇,对于百姓来说,钱放在家里并不能生钱对吧?如果我们给利息的话,那就等于是钱在生钱,百姓如何能不心动?”

“而百姓都动了,那些大户会不会心动呢?百姓的利息可能每年会有百十文的收益,但是那些大户呢?就算是百之一的利息,他们存上一百万贯,一年就会有一万贯的收益,您觉得他们会不会存进来?”

相比于后世银行给的利息,李承乾认为百分之一的红利已经很低了,但是这在老李看来依旧很高,百万贯就要给出一万贯的利息,如果银行里面存上千万贯,万万贯的话……一年只利息怕是就要百十万贯。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老李的脸色有些难看,暗中盘算到底要不要继续让李承乾这样胡搞下去,气氛因此而陷入僵局。

“陛下,议事吧,老臣拿不定主意。”魏征老头儿同样也在犹豫,良久之才苦笑着开口建议。

结果李二却一摆手:“还议什么,他的这个想法根本就是错的,每年数十万贯的利息放出去,很快大唐朝廷就要破产了,只怕朕的太极宫都要被他给赔进去。”

“父皇,这,这怎么可能把太极宫赔进去,如果每年有数十万贯的利息,我们至少会有近十倍的收益,过得几年说不得又能盖出一座太极宫了吧。”

李承乾实在无法理解老头子是怎么想的,在他看来稳赚不赔的买卖为什么会变成赔钱的买卖。想想在后世银行这个吞金兽每年狂吸多少财富,现在明明有机会搞一把大的,为什么老头子就这么……保守呢。

但不管李承乾怎么说,老头子始终认为他是在胡说八道,让小李同志郁闷万份,以求助的目光看向魏征。

结果老魏摇摇头:“殿下,您看老臣也是无用,老臣同样拿不定主意,不过依老臣看这件事还是要慎重考虑,大意不得!”

魏黑子是从头到尾听过李承乾解释‘银行’功能的,与‘半路出家’的李二有着明显的区别,虽然对‘银行’的事情略有怀疑,但却并没有直接否定。

可是老魏否不否定这件事似乎没有什么用处,毕竟如果老李不同意的话,老魏就算是同意又能如何?

李承乾无奈的深深叹息一声,有些颓然的转头对老头子说道:“父皇,‘银行’一事绝非儿臣一时兴起,实是经过慎重考虑过的,儿臣愿以性命担保绝不会出现您说的那种情况。”

“你这样的保证又有什么用,万一出了问题难道朕还能真砍了你的脑袋不成。”李二没好气的怼了李承乾一句。

事实上李二陛下也觉得李承乾的这个想法不错,把全国的财富全部吸收到一起,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想干啥干啥。

可是他却不得不考虑以后,虽然李承乾做的那些推断很有道理,也有很有根据,但是任何事情都有个万一。老头子怕的就是这个‘万一’,万一中间出了岔子,那么多钱,那么多人,绝不是一场暴乱能够解决的,一个不好很有可能大唐都会因此而崩溃。

历史的局限性限制了老李的思想,而大唐又极度缺乏经济型人才,这种情况下注定了李承乾的想法很难实现。

他要付出数倍的努力来说服老头子,说服那些朝中的重臣,让他们认为这是一件对大唐有利、对百姓有利,对他们自己有利的好事,只有这样才能达到目的。

第一三二六章 霸王硬上弓

但李承乾会就此放弃么?答案显然是否定的。顶点 更新最快

不管是出于对未来的考虑,还是出于对那些老夫匹们不守信用的惩罚,李承乾都不会轻易放弃心中那个庞大计划。

所以在老头子离开之后,小李同志一把拉住想要离开的魏征:“魏师,这件事无论如何您都要帮我,您要是不帮我,我可就没人可以依靠了。”

“这,殿下这是何意?此事刚刚陛下已经有了定论,为何……”老魏没想到李承乾这家伙说翻脸就翻脸,刚刚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没想到转脸就开始耍无赖。

“魏师,所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现在弟子就在‘银行’一事上有惑,还请魏师指教。”李承乾才不管老魏想说什么,反正在他看来魏征这个太子太师不能白当,总不能天天自己给他行礼,这老家伙啥都不干。

魏征被李承乾这么一说顿时有种被讹上的感觉,咂咂嘴无奈说道:“那,那老臣一会儿去找陛下请辞。”

“魏师,您这是在教育弟子要明哲保身,知难而退么?”李承乾原本打着拉拢老魏的主意,现在一看老家伙不上当,干脆图穷匕见,露出真面目耍赖威胁一起上。

老魏看着李承乾一副滚刀肉的架式,一个头两个大,想说点什么吧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千言万语汇成四个字:掉坑里了!

“魏师,成不成您倒是给个话啊,弟子还等着呢。”李承乾见老魏不言语,又追问了一句。

“殿下,陛下的意思您刚刚也听到了,既然此事已不可为,殿下为何还要强求呢。”老魏被逼的没有办法,只能叹了口气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一会儿就去找李二,把太子太师这差事给辞了。

因为李承乾这货实在不是他能教得了的,如果说‘教’远不如说是用自己的名声给他撑腰来的重要。

在老魏看来,他的这个太子太师的任务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给朝中那些意志有些动摇,认为皇帝有易储打算的人看的,让那些人知道,老李并没有废太子的打算。

可是偏偏李承乾就是个二货,竟然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反而以为自己是真的来给他当老师的,也不知这二货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难道除了折腾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魏师啊,父皇明显是没有意识到‘银行’的好处,也就是说父皇现在只是在犹豫,并不是真的否定了这件事,我们完全可以先把准备工作做好,等有机会再跟父皇重提此事嘛。”李承乾不知道老魏此时脑子里转的是什么念头,依旧在执行他的死缠烂打战术。

在他看来把老魏拉拢过来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现在的老魏最多只是老头子派来恶心自己的,如果能将他拉到自己这一边,事情将发生根本性的反转,老头子估计会哭吧。

想到老头子明明想恶心自己,但最后却被自己挖了墙角,李承乾打从心底里开心,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老魏弄成自己一伙儿。

而魏征呢,真的说起来他虽然是老头子的手下,但却一直是坚定的太子支持者,不管是现在还是在历史书中的记载,他一直是坚持太子立嫡立长的中坚份子。

可是尽管这样,他却不喜欢站队,虽然他支持李承乾当太子,但这并不表示他就是太子一党。

在老魏自己看来,他就是忠于李唐皇室,支持立嫡立长也是出于公心,并不是针对李承乾个人,也不是想等到小李继位能有什么从龙之功,他做的一切都是出于一个目的,那就是忠心。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会像薛仁贵和苏定方他们一样,对李承乾忠心不二,小李说什么就去做什么,这也是为什么李承乾在明知历史上老魏会支持自己,却还是想要把他拉拢到自己身边的原因。

不过李承乾的无赖之法老魏也不是没办法对付,在其期待的目光,老魏脸色一苦,以手抚额:“殿下,老臣这几日略有些头疾……”

“魏师身体有恙何不早说,弟子这就安排人送魏师回府。”李承乾在暗骂一声老狐狸的同时,接过了老魏的话头,同时招乎人去抬轿子。

“老臣谢过殿下!”魏老头能够得以脱身,脸上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却没想到李承乾下一句话直接把他给将在原地:“魏师,弟子与叔玉兄多日未见,不知道叔玉兄近来可好?可有时间出来与弟子聚上一聚?”

魏征万万没想到李承乾会把主意打到他家里的子嗣身上,听他提起长子叔玉,顿时一个激灵,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李承乾却不等老魏把话说出来,便接着说道:“魏师,所谓举才不避仇,举贤不避亲,您是朝中栋梁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弟子想请叔玉兄出来做一些对我大唐有利的事情,想必您不会拒绝吧?”

老魏其实是很想拒绝的,正所谓谁的崽子谁知道,家里大儿子是什么性格,什么品性魏征又如何能不清楚。

以老魏看来,家里的大儿子放在李承乾身边,估计就算是被小李卖吃了,还得帮他数钱,说心眼儿这东西,八个魏叔玉绑在一起都不一定能斗得过眼前这个小混蛋。

可是老魏现在是真的被将住了,他自己可以用身体不舒服来推脱,可是他儿子不行啊,所以只能吱唔着替家中大儿子答应回头进宫来与李承乾一晤。

小李同志占了便宜之后,也不想继续卖乖,老老实实的安排人用轿子抬着老魏,自己在一边陪着送魏老头儿回家。

“殿下留步吧,外面天寒当心染了风寒。”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魏老头儿好像也认命了,一边装病一边劝李承乾回去。

毕竟他自己有病是装的,如果把李承乾给弄病了,这就有些不地道了,对他的名声也有影响。

“魏师,弟子今日如此作为也是不得以,望魏师见谅!”李承乾在陪着魏征走了一段之后,终于停下脚步,轻轻在老魏的软轿架子上拍了拍,坦然承认错误。

第一三二七章 魏征的难处(上)

对于李承乾虚伪的道歉,魏征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带着无限懊恼坐着软轿离开了东宫。

等回到家里,老魏难看的脸色吓的夫人裴氏慌了手脚,一边张罗着叫人,一边将老魏从李承乾的专属马车上扶下来。

好好一个人,早上出去的时候还是意气风发,回来的时候却像老了几十岁,而且还是坐着马车被送回来了,这让裴氏很是担心。

“夫人不必惊慌,我们屋里说话。”老魏先是打发了车夫回宫,然后轻轻拍着裴氏的手,意兴阑珊的说道。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一回来就……”裴氏搀着老魏,一脸担忧。

魏征的家和其他勋贵不一样,并没有多么奢华,也没有那么多的仆役,冷清二字就足以形容其府中的一切。

这些都是因为老魏古板的性子决定的,别的勋贵可能家里多少有些产业,但是老魏的家里可真是一点产业都没有,朝廷给的那些俸禄也多数被他散给老家一些穷苦人家,日子过的清贫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再加上老魏的性子并不被众人喜欢,所以到他家里来的人也并不多,这也是他家里冷冷清清的原因之一。

所以裴氏很担心家里这个顶梁柱突然倒了,必竟家里孩子还都没有立业,如果老魏倒了,这个家估计也就散了。

“夫人,不必担心,老夫没事,只是……唉。”老魏很清楚老婆在担心什么,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劝说,想到刚刚在东宫李承乾的那副嘴脸,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环儿,去给老爷泡杯茶来。”裴氏见老魏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便对身边仅有的一个丫鬟摆了摆手,将她打发了下去。

“夫人,我魏家被人盯上了,今后怕是消停不了啦!”老魏带着一脸的颓然,坐到椅子上,一句话将裴氏吓了一跳:“老,老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

魏征在玄武门事变之前一直是跟着李建成的,而且当时甚至建议李建成把李二撵的远远的,不要让他留在长安。裴氏之所以紧张,是因为想到了这一层,以为李二陛下现在想要找后帐。

“不是你想的那样。”魏征摆摆手,示意裴氏不要胡思乱想,随后又觉得只是这样还不够,就把下午在李承乾那里的经历挑重要的跟裴氏说了一下。

结果不想裴氏在愣一了会儿之后,突然笑了起来:“老爷,这是好事啊,太子殿下能看上叔玉,这也是他的福气,让他跟着太子将来说不定能把魏家发扬光大。”

可能是老魏将事情说的太过简单,让裴氏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有可能是裴氏的处世观点与魏征并不相同,总之在听到李承乾想要征调自家大儿子之后,魏夫人开心的不得了,之前的一切惶恐全都烟消云散。

“夫人,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难道你没看出来,太子是想要逼着老夫站队么?我魏某人一心为公,又如何能因为一点蝇头小利放弃自己的原则?”可能是因为老婆和自己的意见不一致吧,老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一些。

“话不是这么说,老爷,妾身看太子殿下这段时间以来的作为,完全就是为了大唐考虑,并没有任何私心,也就是说太子和陛下实际上是一条船上的,那么支持太子和支持陛下不是一样的么?”裴氏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人,在某些事情的看法上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不一样,这完全不一样,老夫的确是支持太子,但太子并不等于是某一个人,而是一个身份,而且支持太子也是出于公心,并不是为了老夫自己。”当着自己的老婆,魏征终于可以把真心话说出来一些。

在他看来,支持李承乾和投靠李承乾完全是两个概念,一个是为了大唐的稳定,所以才会支持李承乾继续当太子,保他的太子之位;而另一个则是无原则的倒向太子,变成李承乾的手下,这在老魏看来完全就是两个性质,完全不一样。

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这就像学校里的老师,老师可以表扬自己班里的某一个学生,可以支持他,也可以信任他。但这并不等于这位老师就会去当这个学生的家教,去单独为他一个人服务,哪怕这个学生是校长家的孩子也一样。

裴氏听懂了老魏的意思,再次陷入沉默,隔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老爷,那您觉得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要不给叔玉讨个差事将他外放了?”

“不妥,太子不是一个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说不得叔玉还真的需要去走这一遭了。”魏征摇摇头,否定了裴氏的建议:“这‘银行’一事真要说起来,老夫认为并没有什么不好,让叔玉跟着太子操持一下对他也是一个锻炼的机会。”

“这,老爷,这样一来不是和您的初衷有违?”裴氏开始搞不懂老魏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而反而。

“老夫只是不想现在就站队,但对‘银行’一事老夫认为还是可行的。”魏征看着从外面进来的丫鬟环儿,闭上了嘴巴。

人道是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老魏又如何能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在丫鬟进来的时候果断的收住了话题。

而环儿似乎也很有眼色,将茶水放好之后,见老魏夫妻都不说话,便主动说道:“夫人,没什么事的话我去后宅给老爷准备洗澡水了。”

“你去吧,辛苦你了。”裴氏笑着点了点头,对丫鬟的表现表示满意。等到她离开之后,才又开口说道:“既然老爷认为这件事对叔玉有好处,那晚上要不要把他叫过来,吩咐一下?”

魏征点点头,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吹了吹:“这件事老夫必须好好和他交代一下,省得他没个轻重,若是惹出什么麻烦来,怕是要耽误一辈子了。”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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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八章 魏征的难处(下)

是夜,魏叔玉从外面回来,还没到府门口就被等那里的老管家堵了个正着,不等他发问,老管家便先开口说道:“大少爷,老爷正在书房等您,说是让您回府之后马上过去。”

魏叔玉看着神情严肃的老管家,心情沉重起来:“老叔,知道是什么事情么?”魏府的老管家是老魏从老家带出来的,真要算起来也是魏家族亲,所以魏叔玉叫他一声老叔也不算错。

“不知道,不过老爷下午回来的时候是坐着太子殿下的马车回来的,而且看脸色似乎不大好。”老管家并没有隐瞒什么,而且这种事情也不需要隐瞒。

“太子?”魏叔玉皱了皱眉头。

长安城中每天都有各式各样的传闻,但是和李承乾这个太子有关的,没有任何一条是好事。甚至最近这段时间,京中还有一些传闻说是老李要废太子,所以魏叔玉在听到‘太子’两个字的时候,也开始紧张起来。

“父亲,孩儿回来了。”与老管家聊着下午的事情,时间不大魏叔玉便到了老头子的书房外面,轻叩房门向里面说了一句。

“进来吧。”老魏的声音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听上去让人感觉像是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头子。

门外的魏叔玉听到老头子的声音之后,心里咯噔一下,扭头看了一眼老管家,目光中带着说不清的味道。

“少爷,快点进去吧,老爷已经等您很久了。”老管家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为什么,只是眼中的担心却是那么显而易见。

“嘎吱……”,门轴的转动声响起,略有些担心的魏叔玉推开了老魏书房的门,恭敬的问道:“父皇,您找孩儿?”

“过来坐吧,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魏征抬头看看儿子,放下手中的一份古籍。

“是!”魏叔玉不知道老头子到底要说什么,但是家教使然,让他在老魏没有开口之前根本问不出来,只有老老实实的坐到一边,等着老头子‘训话’。

关于守规矩这一点,魏叔玉要比李承乾强的多,小李同志虽然对家自老头子也很恭敬,但更多的是流于表面,真的要按规矩办来,只怕八个小李加在一起都不如一个魏叔玉守规矩。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老魏才对李承乾调魏叔玉过去东宫很不情愿,很怕小李把他儿子给带坏了。当然,其中也有李承乾现在正在搞的事情太过让人无法理解有关系,更有些担心小李同志借着魏叔玉把他拉下水。

可是尽管他担心这担心那,但都不法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李承乾这家伙将来会成为大唐皇帝。

魏征傻么?他不傻,一点不傻,如果傻的话也不会跟了那么多主上之后,主上死了他还活着。

而既然他不傻,那么在明知道李承乾将来会问鼎九五的情况下,又如何会执着的与他作对呢?既然明知道李承乾将来会问鼎九五,他又为什么不给儿子找一条出路呢。

他自己因为跟错了人,吃过多少亏他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再让魏叔玉走他的老路。

看到这里有人会问了,既然魏征明知道这样的情况,为什么在东宫的时候不直接答应李承乾?为什么还要装模作样的玩什么忠心耿耿?

其实这里的道理很简单,因为李二,因为李二现在还是大唐皇帝。老魏不想在李二还春秋鼎盛的时候改变自己的立场,那样的话只会使事情变的更遭。

以他对老李怼来怼去的情况来说,如果他现在改弦易辙,估计都不用等到他下午回家,抄家的圣旨就会先他一步送到家里。

魏征能有今天的地位,只有他自己知道是用什么换来的,忠心是一回事,敢说敢做不徇私才是他立身的根本,如果这一点变了,魏家的末日也就来了。

所以魏征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李承乾的要求的,而且他也不能把其中的关窍说出去,只能深深埋在自己的心里,最后带进棺材里,在世上留下一个忠耿的美名。

世人都说伴君如伴虎,但却不知为何会这样,世人都看到李二重人才,念旧情,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皇帝,是千古明君,但却没有看到那些徘徊在太极宫上空的冤魂是如何的不甘。

一个可以将自己亲兄弟全家斩尽杀绝的皇帝,在老魏看来其心之狠已经无人出其左右,这样的皇帝只能顺着,不能顶着。

所以别看他现在可以顶李二,可以憋死他的鸟,有事儿没事儿还可以来个死谏,其实老魏自己知道,这些都是李二想要让世人看的,自己不过是陪着演一场戏,仅此而已。

“父亲!父亲!”魏叔玉在椅子上坐了半天,却不见老头子开口,抬头却发现老头子在发呆,忍不住开口呼唤。

“唔!”魏征在儿子的呼唤中回过神,先是嗯了一声,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叔玉,太子殿下想要调你入东宫,这段时间你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一下吧。”

“啥?进东宫?父亲,孩儿听说……”

“闭嘴,你懂什么,外面怎么传是外面的事,你绝对不准参与知道么?”老魏当然知道儿子想要说的是什么,厉声将其喝止。

“可是父亲,孩儿,孩儿不想去。”魏叔玉已经大了,有他自己的主意,在他看来李承乾的位置应该是不稳了,去了东宫岂不是等于把自己的前途都交待了。

“东宫你非去不可,而且不光要去,还要认真听太子吩咐,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明白么?”魏征瞪了魏叔玉一眼,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随后也不等他继续说什么,又开口说道:“为父今日得了件新差事,太子太师,你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么?”

“啊?”这下魏叔玉可真傻眼了,很不理解为什么明明太子都要倒台了,老头子却接了这么个差事,而且老头子自己去了东宫还不算,竟然把自己这个儿子也拉了进去,这个世界简直太疯狂了。

(本章完)

第一三二九章 市场调研(上)

“父亲,您……”魏叔玉顶着一张苦瓜脸,很想问问老头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在老魏的注视下很快又闭上了嘴巴。

“我是在问你,对这件事有何看法,不是让你发牢骚,也不是让你给老夫做决定。”魏征没好气的训斥了儿子一句,顺便又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赶紧想,想不出来别怪老子抽你。

没办法,想吧!

魏叔玉这种老实孩子基本上没有自己的想法,往往都是老头子让干啥就干啥,虽然不缺心眼儿,但总显得有些‘傻’。

老魏也发现了这一点,但是没办法,这东西就是天生的,老实孩子就是老实孩子,想让他皮一些也没办法。

而且在这几年魏征的言传身教之后,魏叔玉也变得有些古板,不过他的古板与老魏的古板又有些不同,老魏那是装的,而小魏却是真的。

“父亲,孩子实在不知其中是何道理,求父亲为孩儿解惑。”魏叔玉在老头子的逼迫下想了好久,最终摇头放弃。

“唉……”魏征长长叹息一声,并没有对儿子再说什么,只是郑重嘱咐道:“明天你去一趟东宫吧,或许会从太子那里得到什么启发,不过去了之后你最好是多听,少说,知道么?”

“喏!孩儿知道了。”魏叔玉眼见真的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答应老头子的要求,决定明天去东宫看看。但实际上却打着能推就推的主意,只要是李承乾提出来的要求,统统不答应也就是了。

翌日,魏叔玉早早就被老管家从床上叫起来,带着十万分的不情愿梳洗,用过早膳之后晃悠着去了东宫。而当他到了东宫之后却发现,来的似乎并不只有他一个,房玄龄家的老大房遗直,杜如晦家的老二杜荷,竟然都在。

“叔玉,你可是来晚了,一会儿迎宾楼却是要罚你请客。”杜荷跟谁都是自来熟,见魏叔玉进来首先打招呼,结果却把小魏吓了一跳。

要知道他家老头子可是出了名的穷,别说在迎宾楼请客,就是在茅楼请客估计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口袋。

“行了杜荷,不要为难叔玉了。”李承乾看到魏叔玉瞬息万变的脸色,隐约间猜到了些什么,主动开口把杜荷压了下去。

“臣魏叔玉参见太子殿下,刚刚是臣失礼了。”松了口气的魏叔玉想起似乎还没有见礼,匆忙间连忙道歉。

“不碍的,你我之间毋庸多礼。”李承乾摆摆手,指指杜荷,笑着说道:“就像杜二郎,你看他什么时候客气过。”

“高明休要污我,若不是你强烈要求,我等如何敢这样。”杜荷笑着接过话头,既表现出与李承乾的关近关系,又在以实际行动告诉魏叔玉,不用拘束。

“叔玉兄,来来来,先坐下。”李承乾假意瞪了杜何一眼,随后招呼魏叔玉:“不知叔玉兄是否用过早膳?若是没用过我叫人去弄一些来。”

“殿下,臣已经在家中用过了。”魏叔玉到底是与李承乾接触的太少,还有些不习惯,更不要说在他的心里还打着另外的小算盘。所以在李承乾热情的招呼下,表现的略有些不自然。

不过好在李承乾并没有虎躯一震便收到无数小弟的想法,所以对魏叔玉的尴尬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轻轻一挑嘴角,笑着说道:“既然如此,议事吧。”

“是!”杜荷与房遗直神情一肃,连带着魏叔玉也跟着紧张起来。

“这段时间我需要一份市场调查,长安城东西两市的资金流动情况,长安城百姓的消费情况,百姓消费的重心在哪里,还有就是百姓的收入情况。你们的任务就是调查这些,上元节过后立刻着手去办。”李承乾手指轻叩桌案,沉吟着说道。

这本是老头子的习惯,但不知什么时候却被他继承了过来。虽然小李同志不想承认,但一直模仿老头子这一点可是有目共睹,根本容不得他否认。

“高明,这,这不可能吧?长安城有数十万人,我们怎么去了解百姓的收入情况?难道真的要一个一个问下去?这怕是没有十几年弄不完吧?”杜荷在听完李承乾的命令之后,一张脸苦的像是嘴里被塞了百十个苦瓜一样。

“是啊,殿下,您说的这些每一项都需要大量的人手,而且还需要详细登记造册。”魏叔玉盘算了一下李承乾交待的任务,同样认为这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

至于房遗直,这家伙压根就没什么反应,只是看着李承乾笑而不语。

三个人,三种不同的反应,李承乾将这些一一看在眼中,突然笑了起来:“你们几个,还真是不给我留面子,是不是真的以为本宫在为难你们?想要拿本宫的矛来攻本宫的盾?”

“臣不敢!”魏叔玉是老实孩子,李承乾这样的质问在他看来已经是很重的指责,连忙起身告罪。

“好了,坐下,不要紧张,你看他们两个。”李承乾对魏叔玉抬手示意无妨,又指指房遗直与杜荷。

结果魏叔玉扭头一看,另外两位仁兄正像没事儿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就好像刚刚李承乾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

“叔玉兄,还是放松些吧,高明不是那种刻薄的人,如果你一直这样紧张,最后除了把自己吓死之外,不会有任何其他影响。”杜荷迎着魏叔玉望来的目光,往嘴里丢了一颗蜜饯,满不在乎的说道。

魏叔玉面对这样的情况能说什么呢,老实孩子很是缺乏应付这种场面的经验,除了点头之后,再也没有第二句话可以说。

“好了,言归正转,关于市场调查的事情,我并没有让你们去调查每一个人,只要调查一个大致情况就可以。”

“所以你们可以去民部去调取税收档案,也可以去东西两市去调查每天这两个市场卖出去多少东西,看看长安城各坊市每天卖出多少蔬菜,卖也多少肉食,卖出多少米粮,最后把这些数据统计一下,然后作一个表格出来。”

(本章完)

第一三三零章 市场调研(下)

“调查这些?这和你刚刚说的那些资料有关系么?”杜荷并不知道李承乾要求他们调查这东西的真实用意,只是在他简单的脑子里面凭直觉认为,小李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李承乾有些无奈的看了杜何他们几个一眼,心中暗暗感慨,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家里的所有智慧都被他们的父辈占了,否则为什么这些二代就那么不开窍呢。

“殿下,还请明示!”房遗直与魏叔玉有些像,不过多少有些变通能力,看到李承乾眼中的那份犹豫,主动请教起来。

“好吧,今天本宫就教你们个乖。”李承乾也知道如果自己不把其中的套路说一下,这几个家伙必然会懵懂下去,索性直接说道:“你们觉得会不会有人一次买超过三天的食物放在家里存着?”

“当然不会,现在天已经越来越暖和了,买三天的食物放着岂不是放坏了!”出于好胜心,魏叔玉第一次主动开口。

虽然说直到现在为止,魏叔玉还在认为小李同志的太子之位即将不保,但……人家现在不是还没下台么,只要没下台那就是太子。

再说刚刚房遗直跟杜荷不管真假都有了一番表现,如果他再不出头怕是会给人留下一个无用的印象。

“不错。”正需要有人捧哏的李承乾一拍桌子:“既然我们都知道没人会买超过三天的食物,那么市场上卖出去的东西去了哪里?如果长安城有十万人,有没有可能市场上卖出一百万斤肉?”

“原来是这样,殿下高才,臣佩服!”魏叔玉虽然老实,但脑子不笨,李承乾的两个问题让他有种茅厕(塞)顿开的感觉。

市场应该是最能体现百姓购买力的地方,也是体现百姓生活水平的地方,只要把市场上的各种数据调查清楚了,长安百姓的生活水平如何基本上也就有了一个概念。

调查了蔬菜、粮食和肉食的日销量,除以长安百姓的户数,可以可到每户每天用在食物上的花销;调查了鞋帽、服饰的月销量可以得出每户每月在穿戴上的消费;调查了日用品的月销量同样可以得出每户每月在日用品上的消费。

而这些东西加到一起,基本上就可以得出长安百姓每户的基本消费情况,虽然这个数据并不一定十分准确,但的确是最省时、最省力的办法。

“高明,调查这个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是知道了百姓的收入情况,又能如何?”杜荷同样是一脸恍然,不过他更关心的是李承乾的最终目的,至于说调查这些数据的细节身为纨绔的杜二少爷并不在乎。

“不知道百姓的生活水平如何,我们如何知道施行的政策是好的还是坏的?总不能拍着脑门想当然吧?”李承乾将身体向后一仰靠到椅背上,眼神迷离。

目前他还不能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这几个二代,因为他们来东宫的事情家里的老头子都知道,回去之后必然要一件件都交待给老头子听,若是现在把后面的计划全说了,后果会如何很难估计。

毕竟银行的事情已经被自家老头子给否了,相信很快消息就会被那群老货们知道,如果再继续坚持下去明显对他自己不利,如果一些有心之人在其中搞事情,将会更加难以应付。

看到这里诸位看官想必已经明白,搞市场调研并不是李承乾闲的无聊,而是在老头子强大的阻力下不得不进行的转进的方式。

“殿下,那我们要以何等身份去调查这些呢?”房遗直的问题比较现实,而且与他们几个息息相关。

“调你们进民部,在民部给你们安排新的职务。”李承乾想都没想就回答道:“这是税收和市场都是隶属于民部管辖,去了那里会更方便一些。”

“那人手呢?总不能我们三个亲自去查吧?”杜荷从旁问道。

“人手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等你们的调令下来之后,我会给你们发排。今天找你们来不过是给你们打个招呼,让你们有个准备,回去之后好好考虑一下如何操持这件事。”

“另外,如果有时间的话,你们最好能够亲自去市署走一趟,具体了解一下,省得将来对下属说不清楚。”

李承乾并十分相信眼前这三个半吊子,在他看来他们三个根本没有能力完成这件事情。

不过好在他们的身后都有一个能干的老子,小李同志百分百相信,在他们三个不能胜任这件差事的情况下,那三个老头子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替儿子出头是必然的事情。

而只要三个老头子出手了,那么这次调查的结果就会被他们看到,以这三人的责任心,必然会将这件事情捅到老头子那里。

其中原因不必说大家也都明白,因为自大唐开国以来,一直到武则天登基,这段时间大唐可以说一直是蓬勃发展,所有朝臣劲往一处使,力往一处发。勾心斗角或许有,但也只是因为政见不和,并不掺杂私人感情。

所以说贞观年间,几乎是大唐最和谐、发展最快的十几年,这得益于李二的领导能力,也得益于一干朝臣的责任心。在这一阶段,只要是好的政策,好的建议,绝对不会被掩盖。

也正是因为这样,李承乾才有信心这份市场调查一定会被杜如晦、房玄龄等人重视,从而由这一点来引发这些人对政治经济的好奇心。

而只要他们的好奇心被勾起来,李承乾下一步的计划就可以继续下去,银行的事情便可以由这几个老家伙主动接手,到时候他就可以躲在幕后,看朝堂上的老家伙们斗法。

到时候估计银行的好处已经被传的满世界都知道,老头子那里估计也不会再有什么阻碍,一切水到渠成之后,他就可以看着那些现在不把钱拿出来的老东西迫不及待的主动将全部继续掏出来。

再接下来就是狂暴的金融巨兽疯狂吸金,看着那些老东西为了获取更多的钱不断折腾,最后再看着他们被绑到自己战车上……。

当然,这些都是若干年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眼下最主要的还是要把市场调研搞好!

(本章完)

第一三三一章 大朝会(上)

上元刚过,例行的大朝会如期举行,大唐五品以上官员全部汇聚长安,其热闹程度丝毫不比后世的顶级企业年终总结大会差上半分。

该有的步骤一点不少,老头子作了去年的工作总结,然后又提了一些未来一年的发展要求,最后是听下面各部主管的工作汇报。

先是三省‘高官’(也叫宰相或者仆射)汇报,接着是六部‘部长’(也叫尚书)汇报,再下来就是大唐十道的‘道长’(也有人跟他们叫都督)、大都护府的‘府主’(这个叫大都督)。

总之,所有的一切跟后世企业开年会差不多。

而就在李承乾琢磨、比较的时候,老头子一声咳嗽:“太子,到你了。”

“呃,父皇,儿臣,儿臣的事情有些多,那个……”别人都汇报完了,轮到李承乾的时候他竟然一时不知从什么地方说起,只能尴尬的找理由搪塞。

“什么这个那个的,多就一点点说,此为大朝会容不得你放刁!”老头子一点面子也没有李承乾留,一声冷哼就把他怼了一顿。

这让李承乾多少有些下不来台,虽然他的心理年龄已经可以和老李有一拼,但身体年龄却只有十八,可能是心理年龄受身体影响吧,那种年轻的人通病(叛逆)在小李身上爆发了。

既然老头子让他一件一件说,那就一件件说好了,看看到底谁能熬得住。

想到这里,李承乾起身下了台阶,站到大殿中间,环顾四周面对老头子一躬身:“父皇,贞观九年东宫所属职司有X。”

“其一,六率攻占高句丽都城伪长安,共计俘虏高句丽战兵五十六万七千八百四十二人,其中伤残者十八万四千三百二十五人,其余皆为青壮。”

“另俘虏高句丽国王,大臣共计四百五十六人,缴获金银共价值七百二十九万两白银……;六率入百济撤侨,共计撤出大唐百姓三万七千六百五十八人……;六率与新罗合兵,剿灭百济残兵二十万,俘虏……。”

李承乾这一发狠,单单出征的六率就让他说了整整小半个时辰,人数精确到个,金银精确到两,粮**确到斤。

不过大殿上的众人却没有一个不耐烦的,概因这份数据达过准确,早就已经把这些老家伙们给镇住了。

“父皇,以上为太子六率贞观九年之战绩,接下来儿臣再说政务。东宫所属之政务之一:‘医改’,经过一年的建设,共计建造大小公共医馆两百三十二处,共计花费……”

“停!具体的你回头写份折子上来吧,今天你的事情先说到这里。”高坐御阶之上的老头子猛的一抬手,打断了李承乾,顺便还狠狠瞪了他一眼。

成功浪费老头子近半个时辰,李承乾也是暗中偷笑,见老头子不让他说了,也是见好就收,施礼退了下去。

等李承乾退开了,老李看了看殿外的天色,揉了揉咕咕作响的肚子:“众卿家还有什么事情没有?”

没人吱声,从早上站到中午这帮人早就饿了,巴不得快点散朝好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父皇,儿臣有事要奏。”可就在老头子准备宣布散了大朝的时候,李承乾又跳了出来。

“你又有什么事?不是说了让你写折子么?”老头子十分不满的继续瞪他。

“父皇,今儿人齐,儿臣这不是想着能解决的事儿就今儿解决了么,要不然回头还要一个个找他们,太浪费时间了。”李承乾故意有些为难的说道。

“那你说吧,简单些。”李二陛下知道不让他说怕是不行了,因为下面还有一堆御史言官在看着呢,如果现在不让他说,指定会有人出来玩什么谏言。

到时候浪费了时间不说,最后还得让那混小子把话说出来,完全就是得不偿失,远不如让他痛痛快快的说完,也好早点结束。

“父皇,这第一件事呢,就是‘医改’,现在各州的医馆基本上已经建设好了,儿臣希望各州刺使派遣其州内的大夫到医学院来考取行医资格证,同时希望他们在半年之后,发现没有行医资格的人要严惩。”

“准!”老李想着快点结束朝会,想都没想就点了头。

既然第一件事准了,李承乾立刻开始说第二件事:“第二件事是关于‘教育改革’,儿臣这里有一份‘救助金申请表’,这是给那些读不起书的寒门学子准备的,我大唐各地所有读想要读书,又读不起书的学生,都可以填写这样一份申请表,到官府申请救助。”

“陛下不可轻充!”不等老李说话,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闪出一位:“陛下,若是这种申请书轻易就能被学子得到,那么还有谁会珍惜学业?若是有人申领了救助金去干其他事情又如何控制?而且若是这些学子学无所成,岂不是浪费了钱财。”

“不错,裴侍郎说的有道理。”

“是啊,我大唐虽然这些年有些积蓄,但也不能这么个花法吧。”有人站出来发表意见,立刻有人站出来支持,大殿之上立刻就乱了起来。

而御阶之上的老头子则是脸色越来越阴沉,因为那些站出来否定李承乾的,尽是些世家子弟或者门客,其目的到底如何不问可知。

可扶植寒门却是老李打压世家的手段之一,他一方面在拉拢山东士族,另一方面就是想要大量培养寒门学子,希望将来有一天能够有足够的力量在朝堂上与那些世家可以各占半壁江山。

所以李承乾的‘教育改革’实际上是李二陛下最为支持的一项,而现在却大批的官员出来阻止,这怎么可能不让老李气冲顶门。

“父皇,儿臣认为这几位完全是在空谈误国,遇到问题不想着解决,却一味逃避,渎职之下竟然不惜蛊惑君父,实为大逆不道,其心可诛”成年之后的李承乾扣帽子的本事长了不少,一句话直接干翻了一片,树敌多少不说,拉仇恨的能力完全不在程老匹夫之下。

(本章完)

第一三三二章 大朝会(下)

李二陛下虽然觉得李承乾这帽子扣的深得‘朕’意,但也不得不为这小子捏一把冷汗,这小子再这样不知死活的折腾下去,怕是很难活到二十的吧?

想到这里,老李‘哐’的一声拍了桌子,冷声呵斥道:“太子休得胡言,几位爱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只说你可能解决之法便好。”

关心之下,老头子肚子也不饿了,反而觉得有些饱。

毕竟现在的老李虽然想要亲自给小李当磨刀石,但这不等于就要把李承乾往死路上推,若真是那样的话他完全可以直接给李承乾扣上一个谋反的帽子,让他一辈子翻不了身。

所以说现在的李二只是想要锻炼李承乾,一切的打压都是出于锻炼的目的,想要看看他在逆境中是否能保持原有的斗志,如果真的有其他意外的情况发生,老头子还是要站在儿子这边。

“父皇,救助金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因为这份钱并不直接给到学子手中,而是划拨到学校,所以根本不存在学子挪用的问题。”

“另外说学子如果不认真学习,或者能力不够应该怎么处理,儿臣认为我们完全可以多开设一些课程,一些匠人的技巧也可以拿来传授,一些学业无成的学子完全可以转行去学一些技术,这样一来他们在走出学校之后,也不会是一个对社会无用的人。”

李承乾说完之后挑衅的看着刚刚几个急着否定他的官员,用不阴不阳的语气说道:“没事儿的时候动动脑子,多想想怎么为大唐出力,当了官不为百姓着想,遇到困难总是往后缩,不如都回去卖白菘算了,有什么脸面立在朝堂之上,领着朝廷的俸禄。”

“噗……”第一个站出来的某家伙,被李承乾骂的一口老血喷出近两尺,直接晕了过去。

这家伙只是不想让寒门学子越来越多,想着打压寒门,实际上当官的能力还是有的,可是被李承乾这么说,几乎成了一个奸佞小人,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小子,牛啊。俺老程都没有直接把人骂死过去的时候,你小子可是开了先例了。”程妖精这老魔头惟恐天下不乱,看着人晕过去不但不帮忙,反而说起风凉话。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这老魔头把刚刚准备集中向李承乾的火力全都拉到了自己这一方。

李承乾毕竟是他老程的女婿,老程又怎么可能不帮衬着他。

“好了,都闭嘴!”眼看下面就是一场口水大战,老李再次拍了桌子,顺便还对李承乾呵斥道:“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没有就退下吧。”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要说。”李承乾像是一个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瓜皮一样,不屑的瞥了一眼那几个隶属于世家一脉的官员。

“那就快说!”老头子没好气的说道。

“父皇,儿臣觉得应该在十六卫里选拔一批优秀的基层军官,充实到即将成立的军校,同时也希望父皇能够同意各位大将军能够成为军校里的教员。”

军校的事情早就已经和老头子说过,老头子也已经同意了,但是因为这几年一直在打仗,打完了仗老头子又去封禅,所以就耽搁了下来,现在正是大朝会的时候,李承乾索性提了出来,拉着军方的一群大佬下水。

“陛下,臣认为兵法不可轻传啊。”这次出来说话的是李靖,这老家伙属于典型的保守派,难得出来说句话,这次出来估计也是为了自己的将来考虑。

毕竟李承乾想要成立的是军校,而他李靖可是顶着大唐军神的名号,军校如果真的成立,必然少不了他的一份。

可这样一来万一将来军校出去的学生里面有一、两个谋逆的,他李靖自然要跟着吃官司,所以这老家伙才会站出来。

不过他虽然站出来了,但却并没有反对李承乾成立军校的建议,而是说兵法不可轻传,听上去似乎是同意成立军校,但是不同意传授兵法之类的东西。

“太子,你怎么说。”李二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李承乾与世家对立的一幕,根本没有心思去细想李靖话里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只是把这件事推给了小李,让他自己去解决。

毕竟李承乾刚刚把世家一脉怼的太狠了,很有可能将来会面临他们的报复,李二陛下不得不为这件事做准备。

至于说军校不军校,这个并不重要,早一些晚一些,甚至成立与否都无所谓,反正以前大唐没有军校,不也是照样打胜仗。

“皇父,兵法是否传授因人而异,军校完全可以设立初级班,中级班和高级班,对于一些忠军爱国的基层军官加以提拔,教授一些兵法儿臣认为并无不可。”

“而且《孙子兵法》、《六韬》、《尉缭子》这些书籍在市面上并不是买不到,但也不见有多少人看了之后有什么大逆不道之举,所以以儿臣所见,军校是否传授兵法并不是重点。”

李承乾这次是对事不对人,并没有针对李靖,只是就着他提出来的兵法不可轻传而发表一番见解。

这让李二陛下稍稍松了一口气,暗道李承乾这混小子总算还知道一些好歹,没有把所有人都一次得罪光,若真是那样的话,估计自己也只有易储这一条路可走了。

毕竟若是太子将满朝文武都给得罪光了,后果可是十分可怕的,将来传位给他,一个不好就是一场乱局。

“陛下,臣无话可说,但臣保留意见。”李靖属于明哲保身的那一类人,李承乾坚持自己的观点,他自然不会与其硬撼,只是简单的把自己摘出来,表示绝不会将一身本事传给他人。

“嗯,既然如此军校的事情容后再谈,太子,没事的话你就退下吧。”李二陛下被李承乾的‘豪迈’气概‘吓’到了,生怕他再弄出什么不妥的事情,想着快点结束朝会。

但好死不死的是,李承乾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竟然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不算完,梗着脖子说道:“父皇,儿臣还有事奏。”

“行了,给朕闭嘴,有什么事回去写再写一份折子,明天统统给朕交上来。”一而再,再而三的‘儿臣有事要奏’让李二终于按捺不住,狠狠在桌上砸了一下,拂袖而去。

(本章完)

第一三三三章 虚惊一场

老头子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李承乾摸着鼻子尴尬的站在一群老家伙中间,感觉自己还有好多事情都没有来得及说,比如铁路的事情、市场调查的事情……。

刚刚还让自己一件件说清楚,怎么一转脸老头子自己却走了。

“小子,来来来,有件事咱们好好说道说道!”就在李承乾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时候,程咬金那老魔头一只大手搭到他的肩膀上,拖着他就往外走。

整个大唐朝廷,想在也就这老魔还敢继续这样的行为,其他人要么是因为李承乾势力的膨胀有所忌讳,要么是因为不合礼数不屑为之。

“丈人有事?”李承乾只觉头顶瞬间被一团阴云笼罩,肩膀像是压了一座大山,身不由己被大老程拖到一群老杀才中间。

“不是我说你,就你这小身板,轻的跟柴火棒似的,说是俺老程的女婿俺都觉得丢人!”程老魔头咧着大嘴‘咔咔’就是一顿喷,直把李承乾给气的差点没跳起来。

丫老货还嫌弃老子,老子还没嫌弃你丫没文化呢,还给你丫丢人,如果不是因为程小四那丫头,丫的老子非坑死你不可。

不得不说,在拉仇恨方面,小李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跟程老魔头相比的,这老货总是能在不经意间把人气的三尸暴跳、七窍生烟。

李承乾虽然也能如此,但决不如老程这般轻描淡写、不着痕迹,套用修真界的话来说,那就是差着好几个大境界!

不过李承乾虽然不满,但最后还是忍下来了,无奈说道:“丈人还是快说有什么事情吧,一会儿小婿还要回去写奏折。”

“今儿找你的可不是老夫,是他们。”程老魔头伸手指了指等在旁边的一群满脸横肉的杀坯:“这帮家伙想问问你,那个军校有没有他们的份儿?边军是不是也可以参加,还有,你的那个教育‘改革’是不是那些大头兵也可以参加。”

“就这事儿?”李承乾乜了老程一眼。

“咋,不能问啊?”程咬金对李承乾报以同样的目光。

“好了知节,莫要胡搅蛮缠耽误我等时间。”一个粗豪的声音突然间插了进来,打断了刚刚想要开口的李承乾。

牛进达,也就是隋唐演义中尤俊达的真身,这家伙与程咬金关系可以说仅次于秦琼,所以他一开口立刻让程老魔闭上了嘴。

“太子殿下,刚刚知节说的也是我等想要问的,不知殿下所言的军校边军是否可以参加?”

“只要是大唐军人都可以参加,一切皆按军功来算,而且军校里面也是要教文化课的,不必去地方上抢那一点点的资源。”

李承乾面对一堆老兵痞侃侃而谈,最后说道:“军校的事情目前还没有定论,眼下说这些还都为时过早,而且具体开设什么科目也没定下来,诸位还是不在着急。”

“咋能不着急,家里崽子天天无所事事,老臣还想着军校开了,早点把他送进去。”某老兵痞一句话暴露了所有人的心声。

在大唐除了那些顶级勋贵,大多数还是一些基层的军官,后辈想出头大多只能靠自己,父辈是使不上力的。

而李承乾鼓捣出来的这个军校可以说是解决他们这块心病的最佳良药,虽然没有人说军校里的学生毕业之后会怎么样,但很多事情并不用明说,只要透出一点风声也就够了。

古代和现代人相比其实并不笨,所差的也只不过就是见识而已。大唐军方建立的唯一一所军校,这里的学生毕业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待遇就算是木头脑袋也能想清楚。

所以这些老家伙们才会如此热心于军校的建设,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具体细节。

可是李承乾也是有苦自知,他现在最多只能向老头子建议,如果老头子不同意,那么他就没有任何办法。

毕竟他的手再长,在老李还春秋鼎盛的时候也不敢往军方伸,再说军校也并不是圈一块地,盖上一幢楼就完事儿。各种训练设施,各种现役装备,还有教员的配备,这些都是必须的东西。

如果没有老头子点头,在李承乾除了干瞪眼什么办法都没有。

当然,如果他打算造反,而且还能成功的话,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可是他现在会造反么?答案当然是否,因为老头子势力目前来说还是很强大的,单就十六卫来说,李承乾在其中并没有占到多少份量,更不要说满朝文武绝大多数还是老头子的死忠。

所以造反的事情李承乾根本想都没有想过,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为不智之举。

“殿下,太子殿下!”就在李承乾给一群老兵痞解释军校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一个内侍风风火火的窜进了大殿,慌慌张张、呼哧带喘的说道:“殿下,陛下,陛下……”

“父皇怎么了?”内侍的表现让李承乾悚然一惊,一把薅住他的衣领,厉声喝道:“快说!”

而与此同时围在李承乾身边的一群老家伙也都转过身,神情冷峻的将目光放到了内侍的身上。

被李承乾薅住衣领的内侍都快要吓傻了,本来就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再被一群杀坯盯住,顿时亡魂皆冒,后背一麻、下腹一坠一股黄汤顿时滚滚而下:“陛,陛下,陛下让,让,让您,立刻去他书房,见,见他!”

……

所有人,包括李承乾在内尽都面面相觑,敢情就是老头子要找他去书房,不是老李出了什么问题。

“你大爷的……”虚惊一场之后,李承乾掩着鼻子,把内侍推到了一边:“下次有话慢慢说,自己去领二十板子去。”

“喏!喏!”内侍都快要被吓疯了,连声答应,转身如飞离去。

刚刚盯上他的可全都是些尸山血海里面拼杀出来的人物,身上那一身杀机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内侍能受得了的,没被吓死就已经算他胆子大了,至于说尿了裤子的事情……和小命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至于说李承乾让他自己去领板子……,领就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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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三四章 老秦病重

内侍离开之后,李承乾也不敢耽搁,出了太极殿,叫上杨雨馨等人就往老头子位于甘露殿的书房赶。

毕竟刚刚内侍急三火四的样子不似伪作,能把他急成那个样子,估计老头子就算自己没出什么事儿,想必也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否则决不会这么着急。

一路上李承乾心情忐忑的琢磨着老头子那里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时间不大已经到了老头子的书房外面。

“父皇……”李承乾在门外刚刚开口想要通报,书房中就传出老头子的声音:“立刻给朕进来。”

听着老李中气十足的声音,李承乾一颗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只要老头子没有出什么问题,其他一切事情都好说。

“父皇,急着召儿臣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进了老头子的书房之后,李承乾先是四下打量一眼,看了看神情呆滞的方老太监,又看看急的直搓手的林松海,感觉似乎让老头子如此着急的事情并不是发生在宫里。

“你马上去招集你那个医学院的人手,叫上所有的医生,去翼国公府。”李二也是真急了,根本就没说发生了什么事,直接就安排李承乾去找大夫。

不过李承乾在听到翼国公府的时候,便已经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想都没想对着老头子唱了个‘喏’,转身便走。

翼国公,或者说秦琼病重了!一定是这样!李承乾一边往外走,一边安排人手去找人,同时也在琢磨到底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老秦的身体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出了问题,当时李承乾曾经建议过让老秦调整饮食,也让孙思邈给他安排了膳食的标准。

不过可惜的是老秦性子倔,根本就没有把李承乾的话听进去,抱着不吃肉喝酒不如去死的念头,这几年时间酒照喝,肉照吃,而且有些时候还变本加厉,专挑一些肥肉来吃。

这对一个心脏造血功能不足的人来说,几乎就是在自杀,所以本应在贞观十二年才病重的老秦,在贞观十年初的时候就已经挺不住了。

当然,这些也都是李承乾在出宫路上暗中猜测的,事实或许并不如他猜的那样。

但考虑到李二的表现,再想想林松海那家伙的神情,李承乾对自己的推断便有了近乎八成把握。

“小雨!”想到老秦有可能在这段时间一命呜呼,李承乾停下了急匆匆的脚步。

“在!”杨雨馨同样神情紧张,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受到李承乾和李二等人的影响,同样变得有些神经兮兮。

“你去长安县,看看崔钰回去了没有,务必在一个时辰之内给本宫把他找到,带他去翼国公府见我。”李承乾此时早就已经把小白和夜魅都打发了出去,身边只有杨雨馨一人可用,也只有安排她去找人。

“是!”杨雨馨有些担心李承乾的安全,但是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的长安城,加上又是大朝会期间,所有左右武候卫全都在街上巡逻,李承乾在这个时候出去估计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而李承乾则是在杨雨馨离开之后,在宫门口随意点了几个执金吾跟着自己,弄了几匹马骑着,追在李二等人的身后向秦琼府邸。可也就是这么一耽搁,等李承乾赶到秦琼府上的时候,翼国公府的外面已经是人满为患,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怎么回事儿?舅舅,翼国公怎么了?”人群外面正准备让人开路挤进去的李承乾看到了坐着马车赶来的长孙无忌,立刻催马迎了上去。

“老毛病又犯了,昨天晚上就昏迷不醒,陛下派了太医过来,结果一直到早上,太医也没有任何办法,药石罔效,叔宝这次怕是……唉!”长孙无忌一边说着一边长长叹了口气,颇有些英雄迟暮的感觉。

李承乾的猜测得到印证,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老实说,他现在是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按说秦二爷的死活似乎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老头子让他去找人也不过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至于说孙思邈与那个贺彬乾到底能不能把老秦救回来,这事儿不但李二没有把握,就连李承乾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但是,事情发展到了这里又有了一线转机,那就是秦二哥的为人。读过隋唐的人都知道,秦二哥义气无双的美名,而且在大唐这些武将当中,与秦琼关系好的也是大有人在。

这就让李承乾生出了一个以前从未有过的想法。

将秦琼救回来,以让老秦恢复的代价换取他的信任与支持,这样就可以拉拢一大批与他关系很好的武勋,这样一来在十六卫中,他李承乾基本上就有了一半的发言权。

可是老秦是那么好救的么?

老话说的好,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

现如今老秦病入膏肓,药石罔效,眼看就要一命归西,这个时候再想救他回来,也不知道崔钰有没有这个能力。

“承乾,发什么呆呢,可要随老夫一同进去?”长孙无忌在李承乾想心事的时候已经下了马车,看了一眼拥挤的人群对小李问道。

“舅舅,您先进去吧,父皇让我在这里等着孙神医,一会儿等他到了,我再进去。”李承乾看了一眼医学院的方向,对长孙无忌摇了摇头。

“那好吧。”长孙无忌见李承乾还要等人,也不强救,打发两个跟着他来的家将上前在人群中分出一条路来,自行进了翼国公府。

那些聚集在老秦府门外的家伙们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长孙无忌进去,李二陛下已经在里面了,身份上的差距注定了他们只能在外面等,不管他们与秦二爷关系有多铁,礼数上也不能有所逾越。

在这个时候,能进去翼国公府的基本上都是三品以上的要员,四品官根本靠都靠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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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三五章 圈套(上)

李承乾看着那些围在老秦府门口,一个个不断扼腕叹息的家伙,心中暗暗冷笑,心道这帮家伙还真是会见机行事,这么多人到底有几个是真的来看老秦的?又有几个是想要露一下脸的,还真不好说。

不过随即李承乾又不得不感叹长安城还真是没有什么秘密,他这个太子刚刚得到消息,那些在朝堂上还没有离开的老货们竟然也得知了消息,甚至可以说那些老货们比他知道的还早一些。

这一点从国公府外那些拴马桩上栓的战马身上就可以明显看出来,毕竟老程、老尉迟等人的战马特征十分明显,明眼人一搭眼就能看出来。

李承乾牵着马等在翼国公府的外面,胡乱的琢磨着一些有的没的,直到一阵銮铃声传来。

那声音李承乾十分熟悉,因为那就是属于他的专车,这几年不知道听过多少遍,所以几乎不用看就知道,应该是他派去接孙思邈等人的马车到了。

“殿下,人接到了。”车到了李承乾的跟前,白月宁从车辕上跳下来,沉声回禀。

“嗯!”李承乾点点头,随后走向打开车门的马车,对正在下车的孙思邈说道:“孙道长,又要麻烦您了。”

“殿下,可是翼国公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孙思邈下了马车,略一打量身遭环境便大致猜到了一些。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李承乾并没有见到秦琼,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孙思邈说,只能邀请他一同向翼国公府的大门走去。

不过在进去之前,还是吩咐白月宁等在原地,让她接迎一下正在赶来的杨雨馨和崔钰等人,一会儿好把他们带进去。

走进国公府,气氛明显有些压抑,所有的仆役都是一脸紧张、惶恐。李承乾虽然是第一次到秦琼府上,但因为事出有因,也没有心思打量什么环境,只是跟着给他带路的仆役快步走着,不多时便来到了秦琼的卧房外。

“小子,你怎么才来,可急死老夫了,快快快,你快点进去,快点给二哥看看。”李承乾刚一露面,就被急的团团转的程咬金盯上了,蒲扇大的巴掌抓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扯了一个趔趄。

“老匹夫住手,岂可对太子殿下无礼。”魏征此时也在院子里,看到老程的行为,厉声呵斥道。

“滚一边儿去,老子自与我女婿说话,与你何干。”程咬金似乎是真的急了,一点面子没给魏征留,语气十分刻薄,气的老魏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背过气去。

李承乾眼见情况不对,连忙打圆场:“魏师,丈人,本宫刚刚请来了孙神医,我们还是不要耽搁了,尽快让神医进去为翼国公诊治一下可好。”

“好好好,快去快去!”程咬金一听要给秦琼看病,二话不说,直接松开了李承乾,顺便在前面给他和孙思邈引路,撞开无数人影之后进了秦琼的房间。

“呼……”刚一进入秦琼的房间,李承乾就觉得呼吸一滞,好像一下子从三九天进了三伏天一样。

仔细一看,好家伙,并不大的房间里竟然摆了三个煤炉子,四个炭盆,屋子里热气升腾,犹如后世的桑拿房。

等向屋子里面看时,李承乾看到自家老头子正坐在秦琼的床榻边上,脑门子上全是汗。

“父皇,儿臣将孙神医请来了。”李承乾不知道为什么老头子没有直接去请孙思邈过来,反而要自己去,而时下的情况又不允许他多问,所以只能给老头子施礼通报。

“孙神医,快来看看叔宝。”老李原本正坐在床榻边上看着秦琼发呆,听李承乾说孙思邈到了,根本没顾得上理他,直接站起来迎向老孙。

“陛下不必着急,贫道这就为翼国公诊治。”也不知是孙思邈傻大胆呢,还是见多识广,总之面对李二没有丝毫的慌乱之感。

或许是因为医生当久了与和尚当久了差不多,都能把大活人看成骷髅架子吧。

而就在老孙忙着为秦琼把脉的时候,李承乾则对着站在门口的仆役招了招手:“你们几个,去把窗子打开,另外把这些炭炉子都弄出去,煤炉子可以留下,但是把火给熄了。”

“啊?!”仆役们微微一愣,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啊什么?这屋子里都什么温度了,好人都受不了,翼国公病魔缠身如何受得了这个,快点,别磨叽!”李承乾瞪了几个仆役一眼,让他们动作快一点。

随后又来到坐在一边低声啜泣的秦夫人跟前:“秦家婶子,小侄承乾有礼了。”

“老身见过太子殿下。”秦氏不知李承乾为何要让人将炭炉都搬走,对他的行为颇有些怨气,虽然是在回礼但是语气却并不怎么好。

自昨天晚上秦琼一病不起之后,秦氏也乱了方寸,加上两个孩子都小,家里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慌乱间根本就拿不定主意,几乎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将屋子里的温度搞的这么高也是因为听了太医的话才会如此做的。

所以李承乾让人把炉子都走让她很是不解,认为他是在不懂装懂。

李承乾的心理年龄近乎三十多岁,自然能看出秦氏的不满源自何处,出于对妇人的大度,再次施了一礼说道:“秦家婶婶,非是小侄擅自作主,实是因为翼国公并不是感染风寒,所以提高室温对他来说并无效果。”

“而且如此高的温度我们正常人都会觉得呼吸困难,翼国公身在病中,又如何能受得了,您说是吧?”

“这……”秦氏犹豫了,细想之下感觉李承乾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之前没有开窗的时候,屋子里的确是热的让人喘不上气来,现在窗子打开了,人也觉得舒坦了许多。

但事情真的是这样么?想到太医上午走时候的交代,秦氏又有些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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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三六章 圈套(中)

秦琼,演义之中将其描述的义薄云天,单说一个义字几可与三国时的关二哥相比;后来到了现代,又有了关公战秦琼的说法。

所以不管是古与今,只要打到秦琼,便会让人想到关羽,这让人不得不想到一个词,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

李承乾在大唐待了这么久,对老秦这个人也从侧面了解不少,深深感到演义中将秦二哥的武力值说低了,甚至说是说的太低了。

不说秦琼最早的时候跟着来护儿、张须陀等人时如何,单说跟着他家老头子之后,几乎每一战都是第一个出战,而且都会得胜而回。

由此可见老秦的武力值在正史上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而说起老秦的身份,这个却又些值得商榷,虽然现在的秦二哥位列十六卫大将军,但李承乾始终认为老秦的真正身份就是自家老爹的亲卫头子。

对,就是亲卫头子,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当年在战场之上自家老爹每次看敌人不顺眼,气派比自己大的时候就会派老秦去灭敌人威风。

由此可见老秦应该是一直跟在老头子身边的,如果远了的话……似乎有点够不着。

另外一点就是老秦几乎没有独自领军作战过,这也是李承乾认为老秦是护卫头子的理由之一。

最后一点就是私心,小李同志觉得,老头子没理由放着一个武力值如此高的家伙跑去打仗,老秦更大的作用应该是保护他的安全才对。

必毕战场上刀剑无眼,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有一个武力值超高的家伙跟在身边,还是很有安全感的。

至少李承乾认为如果自己需要出去打仗,最好是将薛仁贵带在身边,原因很简单,就是图个心安,估计老头子当初也是这样想的吧。

反正不管怎么样,李承乾执着的认为,老秦就是李二的护卫头子。现在秦氏求助的目光,则更加让他坚定的这份猜测。

看到这里有人问了,难道李承乾在大唐活了这么多年,不知道秦琼到底是干啥的?

老实说,还真不知道!这种事情根本没法问,这就像我们不知道老爹以前的同事全都有谁,在单位跟谁比较合得来,跟谁合不来一样。

更不要说老李身份可是皇帝,没事打听皇帝老子的过往,一定会让人猜想:你李承乾想要干啥?为什么总是打听你老子以前的事儿?是不是想要造反?

所以关于老头子武德九年之前的事情,李承乾大多数都是要靠猜,至于说问,还是算了,根本就不敢张嘴。

“太子,你说的这些可有把握,你要知道,叔宝与朕情同手足,若是因你的决定有什么不测,朕……”李二在秦氏求助的目光中,一双鹰目锁定在李承乾的身上,语气中满是威胁。

“父皇,翼国公一生经历大小两百余战,流血达数斛之多,所以儿臣认为,他现在的状态应该是以前受的那些伤引起的并发症,实在是和风寒无关,若是按风寒处理,怕是不妥。”李承乾知道秦琼是怎么死的,在这一方面他很有信心。

“朕不想知道那些,朕想知道的是你到底有没有把握把叔宝救回来。”李二陛下不是专业的大夫,并发症什么的他还理解不了,纠结半天还是用了逮住蛤蟆攥出尿那一招——可着李承乾一个人祸祸。

李承乾被老头子说的暗中抓狂不已,但口却只能一本正经的说道:“父皇,到底有没有救儿臣现在也没有把握,先看看孙神医怎么说吧。”

“嗯。”老头子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目光在李承乾脸上停留片刻,转而看向起身走过来的孙思邈。

“陛下,翼国公这是旧疾复发,若有百年老参或可吊住性命数日,若是没有……”孙思邈面对老李询问的目光,有些索然的说道。

“孙神医,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老孙的结论让秦氏瞬间失声,双手死死扯着他的衣袖问道。

“是啊。孙道长,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不管需要什么药,只要是大唐有的,朕马上命人以八百里加急送来。”李二也是关心则乱,眼看自己的保镖头子就要不行了,如何能不着急。

“贫道……无能为力!”孙思邈再次低下头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任何办法。

只不过……只不过你这老道没办法也就算了,看着老子干什么?老子又不是神仙,太医说病入膏肓,你老道士也同样给下了病危通知,难道老子就能把人给救回来?

李承乾无奈的看着孙思邈,等到自家老爹也看过来的时候,耸耸户叹气摊开双手,表示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并发症,以后世的医疗条件都是很难解决的,放在大唐简直就是要命,想救人,除非十殿阎罗开恩。

不过……,为毛老崔还没来?这都多长时间了?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等他么?李承乾一边感慨老秦命不好,一边急的直跺脚。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李承乾透过打开的窗子,看到了外面的杨雨馨以及站在她身边的老崔。

“父皇,臣儿有些事情出去一下,或许一会儿能想到一些办法。”见到老崔来了之后,李承乾心里算是有了些底气,凑到老头子身边小声嘀咕道。

他可不敢让悲痛中的秦氏听到自己说的是什么,否则估计被会这妇人缠上,一个不好将来会落下一身埋怨。

“嗯?”老头子皱了皱眉,狐疑的看了李承乾的一眼,不知道他明明刚刚还说没有办法,怎么转瞬间又改了主意。

但最后老头子还是没有问他为什么,只是点点头示意他快去快回。

“老崔,这边。”得到老头子同意,离开房间的李承乾在见到崔钰之后,也不等他见礼,直接拉着他鬼鬼祟祟的溜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老崔,我问你,秦叔宝这次到底能不能过这个坎,据我所知他应该还有两年阳寿,为何今日便到了大限?”基于后世的记载,李承乾开始忽悠起老崔,想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崔钰本来脸色很正常,但是听到李承乾说老秦还有两年阳寿之后顿时一惊,讶然问道:“这……,殿下是从何得知?”

(本章完)

第一三三七章 圈套(下)

“你别管是是怎么知道的,你就说,这次是他的劫数还是真的大限到了。”作为知道崔钰真实身份的第一人,李承乾根本就不给老崔解释的机会,只是逼着他说出老秦阳寿到底还剩多少。

“不瞒殿下,臣的确不知道这件事,生死簿臣也不能随身带着,想要知道还需要去地府查看一番。”崔钰被李承乾逼的没招,只能拿话敷衍他。

“少给我来这套,我又不是那些乡野愚人,别给老子打官腔。”李承乾惦记着秦琼的事情,连本宫的自称也不要了,直接以‘老子’自称:“你们地府的事老子虽然不知道,不过你既然能改了老子的命,为啥他的不能改?”可见这段是真急眼了。

“嘘……”说到改命,崔钰的脸色也变了:“太子殿下,话不能乱说啊,眼下翼国公大限将限,地府随时可能过来拿人,若是被他们听到改命之事,怕是后患无穷。”

再次被揭了老底,崔钰逗逼的性格终于暴露出来,一改往常一本正经的样子,紧张的四下打量,就好像真的有什么看不见的人在他们身边一样。

“滚犊子,今天这事儿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秦叔宝必须给我留下,实在不行你就去地府找阎王。”李承乾利用身份加上改命的把柄威胁着老崔,大有你丫不同意咱们就鱼死网破的意思。

“这,殿下,您,你这不是跟和尚要孩子么,臣,臣在这件事情上实在无能为力啊。”崔钰几乎被李承乾挤到墙角,苦着一张脸郁闷的说道。

“老子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只是想告诉你,别拿老子当傻子忽悠,经过这么长时间,老子也算是想明白了,你小子根本没有权力送老子到这边来,而且关于我母后的事情你也不要懵我,那事儿真是你能办的?如果你能办的话为什么老秦的事情你办不了。”

李承乾这次是真的拼了,逮住崔钰一个劲的追问。

毕竟这年头儿谁都不是傻子,如果说大唐的人朴实,没有那么多的想法,这事儿或许有人会信。

但是你永远也不要指望一个现代人会那么实诚,在后世社会中打过滚的人永远都会对任何事情抱有怀疑的态度。

所以李承乾虽然表面上看平时嘻嘻哈哈的,但关于自己是如何来到大唐的,长孙皇后又是如何延寿一甲子的,这些事情平时闲下来的时候也没少琢磨。

而且为了确定其中是不是有猫腻,他还不断的压榨着崔钰的剩余价值,目的就是要看看老崔的极限在哪里。

至于说崔钰口中说的什么‘贵宾待遇’,这在李承乾看来就是扯蛋的说法,如果在地府还有什么贵宾,那当年的白起等人岂不是要封神。

“殿下,太子殿下!”崔钰被挤在角落里面,想叫不敢叫,想走不敢走,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这件事其中的确是有些说法,但是现在真的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您现在就是逼死微臣,微臣也是不敢说的。”

“你们果然是另有目的。”李承乾深深看了崔钰一眼,却从老崔哭唧尿相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份决然:“成,老子现在不问你为什么,但是你必须给老子把秦叔宝给弄回来,只要一纪寿命便好,具体你怎么弄老子不管,如何?”

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李承乾不想暴露他的来历,对于老崔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从老崔的话里他也能听出来,这家伙的身后一定还有其他人,甚至搞不好就会是地府十殿阎君之类的人物,在这样的情况下,崔钰根本不可能怕他去地府告状。

也就是说以前认为是把柄的东西对于老崔来说根本就屁都不是,所谓的威胁也就根本不存在了。

崔钰面对李承乾的问题同样陷入纠结,低着头想了半晌之后才说道:“殿下,臣不敢保证一定会有结果,只能说尽力而为,您看如何?”

“本宫要的尽力,也不要全力,你可以回去告诉你背后的人,要么给秦琼延寿,要么本宫将来宁死也不答应他们的条件。既然你们把本宫弄来这边,想必所图应该非小,如果本宫不配合,估计你背后的人也挺难受吧。”

明知自己掉进一个圈套之中,李承乾只能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这一切只看他对于地府那些设计他的人有多重要,如果足够重要,别说一个老秦,就算是让地府立刻收了老头子去,估计也没问题。

“是!臣这就去办”崔钰在李承乾一次次的威胁下终于妥协,但在离开之前却对他提了一个要求:“不过殿下也要配合臣一下,在臣回来之前一定要将翼国公的命吊住,否则臣也无能为力了。”

李承乾在听到老崔的要求之后愣了一下,勃然变色道:“少来这套,我拿什么吊住他的命,如果我有这本事,还用找你么?”

“殿下本身或许没有,但是……”崔钰一边说,一边将目光锁定在了李承乾腰间的玉佩上面:“但是它有。”

“什么意思?”李承乾狐疑的解下玉佩,拿在手中打量着。

“以殿下这块玉佩为主,找到其余七块,以七星位置排列,将翼国公置于其中,可保其七日无忧。”

“啥?”李承乾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一圈,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诸葛亮五丈原七星灯续命。

另外就是当初在山东见那个老刺客的时候,那老头子就说过这玉佩中藏着一个大秘密,但是却死都不肯说这个秘密是什么,现在崔钰竟然一口道了出来,这让李承乾如何能不吃惊。

而且更重要的是,崔钰竟然说还有七块,这和那老刺客说的一共七块严重不符,这其中如果不是老崔说错了,就是那老刺客说错了。

“殿下切记,臣去了。”但是崔钰却并没有给李承乾继续发问的机会,嘱咐完他之后,立刻便从他身边离开,快步向院子外面走去,留下李承乾一个人在呆呆发愣。

(本章完)

第一三三八章 续命(上)

“太子殿下,陛下找您过去。”发呆中的李承乾正在琢磨玉佩的事情,方老太监却从一边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催促道。

“啊?哦!”李承乾回过神,跟着老太监返回秦琼的卧房。

“太子,到底有没有办法。”刚刚进入房间,李承乾就被老头子堵在门口。

“父皇,办法或许有,但是儿臣并不敢保证。”崔钰带着他的命令去办事了,但李承乾还是不敢把话说的太满。

得知李承乾有办法,老头子的眼睛瞬间一亮,自动把前面‘或许’两个字过滤掉,急声问道:“什么办法?快说!”

“儿臣已经安排人去办这件事了,眼下最需要的是吊住翼国公的性命。”既然已经决定出手,李承乾索性不再藏拙。

“孙神医不是说用百年老参就可以么。”老头子不知道李承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却记得刚刚孙思邈说的话。

“百年老参宫里就有,估计父皇您应该已经派人去取了吧?”李承乾凭着推测说道。

“不错!”老头子点点头。

“不过儿臣还有其他方法,或许可以一试,只是……只是父皇可知道这玉佩到底有几块?”李承乾伸出手,露出手中玉佩。

“这玉佩……”老头子皱了皱眉,想了想说道:“朕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七块,给了你六块,还有一块在长乐那里,怎么,这玉佩难道与救叔宝有关系?”

“父皇,儿臣需要以此玉佩摆下阵法,凭此阵可吊住翼国公性命七日,只是……只是按说这玉佩是应该有八块……”

“什么?”

“七星续命?”

“小子,你说的可是诸葛武候的七星续命?”

李承乾正打算跟老头子讨论一下第八块玉佩的事情,结果却被一群老家伙给围了起来,乱七八糟的问题瞬间灌满了他的耳朵。

虽然他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但还是低估了‘七星续命’的威力,以至于最后不得不冷声喝道:“尔等若是想知道,一会儿静观其变就好,现在全都给本宫退开。”

李承乾难得发一次狠,平时都是对着他的东宫属下,可这一次却是对着一群杀人如麻的老杀坯,会不会有效果他自己也很忐忑。

不过好在老头子这个时候就在他身边,那些老杀才就算不看他太子的身份,也要看老李的面子,被他一声喝斥之后还是退了开去,只是那一双双鬼鬼祟祟的眸子却一下停留在他的身上。

“父皇,儿臣需要安排人去把玉佩集齐,有什么事情一会儿再来向您禀报。”老家伙们都退开之后,李承乾向自家老爹告了声罪,招来白月宁:“小白,你回宫里找晓晓,让她把这个样式的玉佩全都拿出来,另外,小四那里好像有一块,长乐那里也有一块,记得都收回来。”

“是!臣立刻就去。”白月宁不敢耽搁,答应一声就要离开,可刚一转身就被李承乾叫了回来:“等等,回去之后别忘了通知那个玄寻雪,让她也过来。”

“是!”白月宁又等了一会儿,见李承乾再没有其它吩咐,这才飞速离开。

“太子,现在可以说说了吧?”等到小白离开,老李见李承乾再也没什么事情,便把他叫到身边。

“父皇,关于这玉佩,儿臣是在上次出去的路上遇到一个老刺客才知道的。”李承乾知道老头子想问的是什么,索性坦言相告。

“那你的七星续命之法呢?是从何处得知?可确定有作用?”李二听到老刺客,瞳孔微微一缩,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转而问起了李承乾是如何想到七星续命的。

“书上看来的,不过儿臣只知道有这么个法子,具体怎么布阵,有没有效果儿臣也不知道。”书上看来的,这是李承乾百试不爽的法子,凡是解释不了的事情都会用这个理由来搪塞。

“什么?你,你竟然是从书上看来的?”程咬金和秦琼关系极好,听到李承乾如此说法立刻有些毛了:“如此说来,那岂不是在座的人人都知道。”

“是啊,七星续命谁不知道,当年诸葛武候……”角落里某老货接过话头。

“闭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家伙,如果你们有办法那就你们来,没办法就在一边看着,别再来打扰本宫。”李承乾此时也是承受着莫大的压力,被一群老家伙数落来数落去,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他还是大唐太子。

‘老实人’发脾气果然可怕,一群老家伙被好好先生一样的李承乾第二次吼过之后,全都闭上了嘴巴。

不过李承乾却并不打算放过他们,冷冷扫了几个老家伙一眼之后对李二说道:“父皇,续命之法还需要无人打扰,所以请父皇下令,将无关人等全都驱逐。”

“老夫不是无关人等,床上躺的可是老夫的兄弟。”程咬金不等李二发话,首先把自己与‘无关人等’划清了界限。

只是李承乾却并没有理他,只是继续对李二说道:“父皇,续命之法需勾通天地阴阳,儿臣着实没有把握,若是被打扰……。”

“好了,所有人都出去。”老头子被李承乾的一再请求勾起好奇心,终于下了命令。

此时秦琼秦叔宝的性命固然重要,但是与‘七星续命’比起来,似乎就要差了一些。

诸葛亮七星灯续命的事迹可以说在中原广为流传,但大多数都是道听途说,很多人都是半信半疑。

现如今李承乾竟然要上演真人版七星续命,这如何不让人好奇?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些其他不足为外人道的意义。

可以说如果李承乾真的为秦琼续命成功,那岂不是说其他人也有了可以续命的机会,或许这对于一些地位不高的人没有什么吸引力,但是不要忘了,李二陛下可就在屋子里坐着呢。

在场这么多人,还有谁会比他更希望长生?如果能长生……李二陛下岂不是可以……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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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三九 章 续命(中)

白月宁带着李承乾的命令回宫去了,一群老兵痞见他不肯细说,也都讪讪的跑到一边角落里私底下互相吹牛逼,不再自讨没趣。就连秦氏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微妙,躲了出去,独独留下李承乾父子俩在秦琼卧房中相对而坐。

“承乾,七星灯续命之法,你可有把握?”老头子在沉默良久之后,终于开口。

“万全的把握没有,儿臣只是尽力一试,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只看天意如何吧。”李承乾哪里敢保证万无一失,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如果他现在保证了,到时候做不到,丢人是一回事,弄不好还要被一堆人讽刺、埋怨。

“朕常闻当年武候临终前给蜀国留下八只宝剑。”李二陛下再次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文不对题的说了一句。

“啊?八只宝剑?”李承乾好奇的将目前投向老头子。

八只宝剑的事情他可没听说过,而且老头子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很显然是意有所指。

“不错,世间传闻当是如此。”老李点点头,随后又说道:“不过现在看来传闻有误……,如果你这一次七星阵续命能够成功,那就说明当留武候留下的不是八只宝剑,而是八块或者七块玉佩。”

原来老头子的最终目的是在这里,感情老头子是认为当年诸葛亮将续命用的几盏灯弄成了玉佩?或者说玉佩里面有……。

李承乾琢磨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那就是老头子认为这些玉佩和诸葛亮当年续命用的灯有关。想到这里,小李脑中灵光一闪:“那……,父皇,既然玉佩如此重要,儿臣还是还给您吧,这东西非是儿臣可以掌握的。”

不想,老头子只是略做犹豫便摇了摇头:“不,给你的就是给你的,将来你好好使用便是。”

“可是父皇,这东西实在太过重要了,若真是它当年真是武候使用过的,价值连城怕是不足以形容其万一,儿臣……”李承乾很清楚什么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在知道老头子的想法之后,愈发觉得这几块玉佩着实有些烫手。

天知道现在不给老头子,老头子将来会不会找后帐,万一哪天老头子觉得这东西放在他李承乾手里有些不对劲,到时候给他穿个小鞋什么的,远不如现在就把这东西交出来。

反正在李承乾看来,自己还有不知道多少年好活,这玉佩就算是想要派上用场也不知道要等多少年,还给老头子远比留在自己手里要好。

“朕给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这东西你还是收着吧,有用没用都不知道,说什么其他。”老头子最后还是没有答应李承乾的请求,具体原因小李同志并不清楚。

李承乾看出老头子并不似伪做,想到现在的确不知道这玉佩到底有没有用,所以也不在强求,不过想到七块还是八块的问题,又觉得有些纠结:“父皇,您说那玉佩到底是七块还是八块啊?如果武候所留不是应该有七块么?而且您所知道的也是七块,为什么儿臣听人说是八块呢?”

面对李承乾的纠结,李二陛下信誓旦旦的说道:“如果真是武候所留,那就必然是八块,若不是……就不好说了。”

“八块?武候当年七星灯续命,说的也是七啊?”李承乾继续纠结。

“承乾啊承乾,早就说了让你想问题不要过于简单,你却一直屡教不改。”李二陛下鄙夷的看了儿子一眼,见他依旧是傻愣愣的,便接着说道:“七星灯续命的确是七盏灯,可是你就没有去算那盏本命灯么?”

“本命灯!”老头子的提醒下,李承乾一脸恍然。

“不错,除去按北斗位置排列的七盏灯,本命灯自然也算一盏。”老头子脸上露出为李承乾智力担忧的神情,搞的李承乾尴尬不已。

千算万算竟然忘了把这最后一盏灯算进去了,自己这个自诩大唐第一聪明人的穿越众竟然会犯这种错误,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很快,李承乾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再也顾不上尴尬,皱起眉头问道:“父皇,若这玉佩真是八块,可是我们只有七块啊,这……”。

李承乾的问题让老头子也是一滞,咂咂嘴说道:“七块就七块,关于八块的说法都是我们的推测,这玉佩自朕得到之日就是七块,从无八块之说,所以一切看天命吧。”

李二陛下这样说了,李承乾也没有任何办法,事实上也的确只能听天由命,若真是需要八块玉佩,也是老秦命里该绝,强求不得。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半个时辰之后,白月宁与玄寻雪在夜魅和双胞胎兄弟以及黑子的护卫下赶了回来,将六块一模一样的玉佩交到了李承乾的手中。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李承乾再退缩,万事俱备之下,李承乾拿出自己身的上玉佩,与其他六块放到了一起。

“太子殿下,这……”原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玄寻雪在看到六块一样的玉佩时,双眼有点发直,等看到李承乾拿出他自己的那块后,更是惊讶的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小道长认识?”李二陛下坐在主位之上,看到玄寻雪惊讶的表情,主动开口问道。

“陛下!”玄寻雪只是对老头子施了一礼,随后伸手入怀,在方老太监等人戒备的目光中,掏出了一块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摘下来放进了排在一起的七块玉佩中间。

“八,八块!这,这……”李承乾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表示自己的惊讶,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了一下之后发现,桌上的确是八块玉佩。

可以说,就在小道姑拿出玉佩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甚至连伟大的大唐皇帝陛下也不例外。

这简直是一件让人难以想像的事情,因为所有知道玉佩的人全都清楚,这玉佩是七块,绝不是八块。

现在第八块竟然出现了,这到底说明了什么?天意?还是天意?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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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零章 续命(下)

“这第八块玉佩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李承乾带着无限的好奇与震惊,在玄寻雪身边问道。

“我师傅给我的”玄寻雪略有些失神,不过似乎并不像李承乾他们那样吃惊。

“小道长的师傅是何人?可知这些玉佩的来历?”李二陛下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玄寻雪,但玉佩却引起了他的好奇心,见李承乾问不到点子上,便再次开口询问。

“小道师傅是长白山水月真人,这玉佩是小道下山之前师傅给我的,具体来历小道也不知道。”

得,敢情这丫头就是一懵懂无知小年轻,感觉从玄寻雪口中问不出什么的李二陛下长长出了口气,目光转向李承乾:“接下来的事情你看着办吧,主意是你出的,人是你带来的,若是不能完成任务,你自己看着办。”

“喏!”李承乾神情一肃,转而看向玄寻雪:“寻雪,你可知道七星阵法?”

“七星阵?”玄寻雪先是一阵疑惑,随后目光看向桌上摆了七块玉佩上面,恍然说道:“难道殿下要行当年诸葛武候七星灯续命之事?”

“不错,寻雪可知此阵?可会摆?”玄寻雪不用细说便能说出七星灯续命,这让李承乾兴奋异常。

原本他把玄寻雪找来只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认为她这个道门里最擅长‘推演天机’之辈应该会知道七星位置,估计拿玉佩摆个阵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是后来联系上诸葛亮的七星灯续命之后,李承乾发现事情似乎并不想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可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别无他法,只能堵上一次,若是玄寻雪不知道怎么摆阵,大不了到时候再去找袁守诚过来。

好在现在事情解决了,玄寻雪这丫头竟然不用提醒就知道七星灯续命,想来摆出阵法问题也不大。

“阵法我道是知道,可是……,可是这毕竟是传说,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效果。”面对激动的李承乾,玄寻雪微微摇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现在事已至此,不管怎么样也要试一下了,李承乾相信崔钰那家伙应该不会骗自己,必毕那货怎么也也算是个内部人士,说出来的消息应该准吧。

想到这里,李承乾把手一挥:“管它有没有效果,反正无风不起浪,来来来,这些玉佩都在这里,你统统拿着去摆阵。”

“好吧!”玄寻雪深深看了李承乾一眼,最终无奈点头。

半晌之后,房间中一片安静,所有人面面相觑。

“寻雪,你等什么呢?难道还要找一个合适的时辰?”李承乾见玄寻雪半天没有反应,不由瞪着她问道。

“殿下要救谁?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把阵法摆在哪里?”玄寻雪同样杏目圆瞪,理直气壮的回问。

“呃……”李承乾尴尬的摸了一下后脑,咂咂嘴看了一眼有些不满的老头子,随后指指不远处躺在床榻上的老秦说道:“就是床上躺的那个。”

玄寻雪扭头看了看床上躺着的老秦,伸手将桌上玉佩全部拿在手中,沉声问道:“可知此人生辰八字?”

“知道!”李承乾一边应付着玄寻雪,一边转身吩咐门口的秦家仆役:“去问问你家夫人,翼国公生辰八字是什么,速去速回。”

仆役不敢怠慢,撒开两条腿,飞一般离开。

而玄寻雪却借着这个时间走到了秦琼的床榻边,上上下下将病中的老秦打量了一番,然后又从一堆玉佩中间挑了挑,拿出其中一块,放到了老秦的额头上。

“小道长能够分清这些玉佩的不同之处?”李二一直跟在玄寻雪身后,看她挑玉佩,不禁好奇的问道。

要知道,这可是除了诸葛亮七星灯续命之后,第一次有人施展续命之术,若说李二不好奇心估计他自己都不信。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刚刚把所有不相干的人都驱赶了出去,估计此时房间中怕是好奇之人会更多。

可就算是这样,房间外面也是围满了人,一张张长满横肉的老脸挤在一起,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他们眼中满是好奇的目光。

李承乾在吩咐完了仆役之后,在门口又等了一会儿,直到秦氏从休息的地方匆匆赶来,这才陪着她来到玄寻雪的身边。

“道长,老身代拙夫谢谢您了。”早就失去主心骨的秦氏现在不会放任何一个能救老秦的机会,虽然玄寻雪长的甚是年轻,但在她看来只要能救老秦,就是八岁顽童也无所谓。

“老夫人不必多礼,还是尽快将国公的生辰八字告诉小道为好。”玄寻雪像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一样,不温不火的将所有玉佩都放到秦琼的身边,然后扶起正在对她施礼的秦氏。

至于说刚刚老李问她的问题,则是被她自动忽略了过去。

这不是因为她想隐瞒什么,实在是因为她自己虽然知道如何区分这些玉佩,但却不知道如何说出来,那种感觉就像如何区分男人和女人一样。

举个例子来说,如果一对男女站在一起,梳着一样的发式,穿着一样的衣服,我们是不是可以一眼就能将他们区分出来?哪个是男的,哪个是女的一目了然?

但是他(她)们的具体区别在哪里?不要说什么线条柔和、粗犷之类,因为这些都是模糊概念,每个人心中的柔和标准都是不一样的,所以只用柔和并不能准确无误的形容出男人与女人的显著区别。

同样,这就是为什么玄寻雪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李二的原因,这几块玉佩在她的眼中的确有着很大的区别,但是她却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区别,所以只能避而不答。

“我们家老爷的生辰是……”秦夫人一边努力回忆着老秦的生辰八字,一边将目光投向躺在床榻上的老秦,担忧之色一览无遗。

而玄寻雪却在听完老秦的生辰之后,脚踏七星步(别问啥是七星步,作者也不知道)、手捏指诀(作者同样不知道),飞快的一边移动一边掐算起来,片刻之后在房间中的某一个位置站住身形:“太子殿下,请让人把翼国公移到这个位置来。”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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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一章 玉佩之迷(上)

如何搬动秦琼的事情不用李承乾来操心,秦家仆役自会动手。

而等到秦家仆役把老秦按照玄寻雪的要求搬到指定的位置之后,小道姑则是在一推玉佩中挑挑捡捡,时不时拿出一块放到地上,几乎在片刻之间便将玉佩全部摆放到了指定的位置。

“好了,大家可以出去了,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摆好玉佩之后,玄寻雪拍拍手,重新打量了一下之后随口说道。

“啥?这就完啦?”李承乾眼睛瞪的溜圆,先是看看层外,随后又看看在简易床上躺着的老秦,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

“对,完了!”小道姑信誓旦旦的点点头。

“不是,我是说……”李承乾费力的组织了一下语言:“你这七星灯阵就这么布完了?那天降异像在哪里?不是应该飞沙走石、阴风阵阵么?怎么什么都没有?”

“殿下这都是听谁说的?”小道姑眉头紧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李承乾:“那些乡野愚民的话也能信?”

小李同志忽然发现,自己似乎真的被后世那些电影、电视剧给误导了,想起后世电影里演的那种飞沙走石的景象,不由摇头苦笑。

该死的《三国演义》,原来都是特么骗人的。

但是想想也是,如果真的有异象,魏延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诸葛亮在干什么?怎么可能冒冒失失的床进他的大帐,将老诸葛的本命灯踏灭。

“好了,我们都出去吧,阵法已成,房间中不宜有人。”满足了李承乾的好奇心之后,玄寻雪拍了拍手,对包括李二在内的所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道家与佛门这些宗教上的东西从来都是神神密密的,就连李承乾这种从后世来的‘无神论者’都被搞的头晕脑帐,其他土生土长的大唐人又怎么可能满不在乎。

所以玄寻雪这一请,很容就的就把连带老头子在内的所有人撵到了屋外。

而李承乾则是磨磨唧唧的走在最后,出了房间就把玄寻雪拉到一边:“我说寻雪,你这阵法弄的到底靠不靠谱,我跟你说,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如果没有把握,咱就再回去接着摆,可千万不能马虎。”

说来说去,李承乾还是不放心,认为玄寻雪的七星续命阵有问题,若的小道姑柳眉倒竖:“殿下若是不信我,尽可自去摆阵,何必叫贫道前来。”

“不是。我不是不信你,你说你这阵摆好了,结果却啥反应都没有,你让我怎么相信这阵法到底成没成功。”李承乾抬手往房间里指了指说道。

玄寻雪见李承乾的担忧不似伪做,叹了口气凝神问道:“太子殿下认为,这阵法是做什么用的?”

“自然人给人续命用的。”李承乾想都没想就说道。

“殿下,给人续命需要用的是灯,而不是玉佩。用这些玉佩摆出的七星阵只能防止邪祟入侵,与续命无关。”听到李承乾的解释之后,小道姑再次叹了口气,给他科普了一下。

“啥?不能续命?”李承乾只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被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给折腾疯了,压低了声音咆哮道:“既然不能续命你摆它干啥,不是说好了续命的么?”

“我救不了屋里的那个人,能救他的另有其人,而且玉佩是你们拿出来的,又不是我拿出来的,摆什么阵也是殿下您说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正所谓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小道姑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李承乾逼问,怎么可能一点脾气没有。

其实李承乾自己也是被一连串的问题搞懵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是什么,现在玄寻雪一说他才想起来,似乎当初老崔走的时候就是告诉自己,摆个七星阵防御一下,其他的并没有什么要求。

现在看来,这个任务似乎歪打正着的完成了,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想通了这一点,李承乾也不打算继续追问阵法的事情,转头去找老头子,发现老头子正被一群老兵痞簇拥着,似乎暂时用不到自己。

左右无事的情况下,李承乾的思路又转回到了玉佩上面,拉着玄寻雪问道:“寻雪,那个玉佩你到底知道多少?为什么所有人都说玉佩有七块,而你却有第八块呢?”

“我没有第八块玉佩。”玄寻雪摇摇头,看着李承乾不解的目光,不等他发问便说道:“贫道听说殿下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不知殿下对北斗的了解有多少?”

“北斗也称北斗七星,你们道教也称其为七元解厄星君,分别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又对应贪狼星君、巨门星君、禄存星君、文曲星君、廉贞星君、武曲星君、破军星君,本宫说的可对?”

李承乾对北斗七星并不陌生,不管是在后世的现代还是在大唐的古代,都从不少书中看过对这七颗星的描述,所以说起来并不怎么费事。

“殿下果然博学,竟然连我道门也有所涉猎,不过有点殿下却是说错了,七星并非七星,而是八星。”玄寻雪先是褒奖的李承乾一句,不过其真正想说的却在最后那一句上。

“八星?”李承乾眉头拧到一起,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莫非你说的是那颗暗星?一直隐藏在开阳星后面的那个暗星?”

“不错,就是那颗。”玄寻雪嘴角微微挑起。

这让李承乾愈发不解,刚刚他问的可是玉佩到底有几块,怎么就扯到北斗七星上去了。

“难道殿下还不明白?”玄寻雪看着李承乾,又看看秦琼卧房的方向,坦然说道:“我的那一块玉佩并不是一块,而是半块。”

“什么?你是说……,你是说那七块玉佩对应的是天上的……”李承乾这下可真是吃惊不小,突然间发现,刚刚和老头子在房间中推测的东西似乎全都错了。

“不错,这玉佩的确是八块,但与天上星斗之数相合之后,就变成了七块。所以,玉佩在常人眼中它就是七块。”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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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二章 玉佩之迷(下)

“那么这八块玉佩的来历呢?是当年武侯所制么?”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对玉佩有所了解的人,李承乾自然不想放过,反正左右也是无事多打听打听也没什么坏处。

“我不知道玉佩的来历,不过看玉佩的样式应该比诸葛武侯的年代要早得多,所以依我看这玉佩和武侯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有,也是武武侯发现了玉佩,而不是制作了玉佩。”

玄寻雪语不惊人死不休,把李承乾说的彻底迷糊了,原本的疑惑没有解开不说,反而更加深陷其中。

“太子殿下,不知道您下一步打算如何施为,我们总不能在这里一直等下去吧?翼国公怕是拖不了太长时间,如果有办法还请尽快。”一到黑铁塔一般的身影凑到了李承乾与玄寻雪的跟前,不是尉迟恭又是何人。

这老家伙性子急,又傲的要命,对于李承乾‘拖拉’的行为十分不满,说话也就不是那么客气。

“鄂国公,可有什么救人之法?”李承乾现在大势已成,自然不会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眼皮子一翻就把老尉迟给顶了回去。

“你……”尉迟恭在李承乾这里讨了个没趣,当着李二的面又无处发泄,最后只能气鼓鼓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承乾,你到底是要搞什么名堂,跟舅舅说说不行么?咱们这么多人不能就这样等在这里吧。”长孙无忌见尉迟恭耍横讨了没趣,换了一招软的,来找李承乾套话。

而事实上此时除了李承乾还需要等老崔的消息之外,其余人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用处,甚至如果不是为了见识一下如何七星灯续命,这些老家伙早就应该离开了。

李承乾隐隐猜到这些老家伙的打算,心中有数,但碍于不知崔钰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无法说出接下来的事情如何处理,面对长孙无忌的问题一时间也不知应该如何回答。

不过好在玄寻雪此时在边上说了句话,帮他解了围:“赵国公,七星续命可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奏效的,接下来还要看翼国公的机缘如何,若是机缘不够只怕是神仙来了也于事无补。”

“哦!这样啊!”长孙无忌捻须颔首,像是听懂了玄寻雪的话一般。必竟当年诸葛亮已经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可就算是他也不能对抗命运,最后被魏延给踏灭了本命灯。

现如今秦琼面临时当年诸葛一样的情况,命运到底如何又岂是常人能够说清楚的。

“为什么帮我?”等到老长孙离开之后,李承乾诧异的看了玄寻雪一眼,疑惑的问道。

“师傅让我下山助你,我自然是要帮你,而且……”玄寻雪说了一半突然顿住,向屋内看了一眼:“而且我不认为玉佩的事是巧合,师傅原本是不打算给我这块玉佩的,是我强烈要求下才给我的,最后还说这都是命。”

“你信命?”李承乾有些好笑的看着玄寻雪,在他看来信命的都是些没什么前途,或者处于社会底层的人受苦人发牢骚才会有的一句话,像玄寻雪这样‘吃穿不愁’的家伙似乎并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

“我为什么不能信命?不要忘了,我擅长的可是推演天机,如果我自己都不信命,你觉得我还能推演出来?”玄寻雪白了李承乾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或许是这小道姑真的有本事,也有可能是在长白山少与人接触,总之玄寻雪与李承乾接触起来少了一种敬畏,更多的像是朋友。

李承乾已经好久没有过这样的体验,这让他想起了后世大学中的几个小学妹,一样的俏皮,一样的可爱。

“你是觉得你的玉佩与我手里的七块有关系所以才这么说的么?其实我觉得大可不必,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巧合,或许这就是一个巧合也说不准。”带着对后世的怀念,李承乾尝试用平和的语气与玄寻雪对话,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特殊的体验。

毕竟他在后世有过二十多年的生活经验,而在大唐只有十年不到,还没有达到忘记一切的程度。

“对于我来说这没有什么不同,这是偶然,也是必然,殿下不信自然无法理解。”玄寻雪叹了口气:“七块主佩,一块辅佩,而我的就是辅佩,我的职业又是……。”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有那个时间不如帮我想想怎么应付眼下的局面。”李承乾发现玄寻雪的情绪有些低落,主动岔开话题:“我一个属下已经去操办这件事情去了,他在离开之前嘱咐我一定要用这七块玉佩将翼国公护住,现在我只想知道,你刚刚布的七星阵法有这个效果没?”

“殿下放心,刚刚您也说了,北斗七星又名七元解厄,难道这还不足以表明这阵法的作用么?”说到阵法,玄寻雪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不过片刻之后,小道姑又把话题扯到了老崔的身上:“殿下,您那属下既然这样嘱咐您,想必一定对这七块玉佩有所了解,不如等他回来我们一起问问他如何?”

“嗯,等他回来再说吧。”李承乾不置可否的答应着,就眼下来说他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暴露老崔的身份。

而且关于这七块玉佩的来历与作用到底是什么,是否有必要让玄寻雪知道,这也是他正在考虑的问题。

“太子殿下,陛下打算回宫了,让老臣过来跟您说一声。”就在李承乾和玄寻雪有一句没一句的扯淡时,方老太监靠了过来。

“父皇要回去了?”李承乾本以为李二会一直等在这里,满足对七星续命的好奇心。

“是的,宫里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陛下说,这里就交给您了,希望您一定要将翼国公救回来。”方老太监如实转达着老头子的吩咐,没有一丝马虎。

“行,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吧。”李承乾表面上不着痕迹的答应着,但实际上他心里有多着急只有他自己知道。

毕竟老秦如果能救回来,对他来说意义远比对老李的意义重要的多。或许对于老头子来说这只是关心部属,但是对于李承乾来说,则是关系到他是否能够换取到军方一大票人的支持。

(本章完)

第一三四三章 醒了!

在老头子离开之后,其余的那些老家伙们也都迅速的离开了秦家,不管是为了避嫌也要,真的有事也好,总之在小半个时辰之内走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程咬金一个还大马金刀的坐在院子里。

“丈人有事?”李承乾虽然知道程咬金与秦琼关系好,但这老货如此不避嫌的做法还是让他有些无法理解。

“没事就不能在这呆着了?这又不是你家。”程咬金翻着牛眼,没好气的说道:“想当年诸葛孔明也是想要续命,结果被小人给耽误了,现在我二哥也要续命,俺老程必须给他守着外面,省的有人打扰他。”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李承乾无奈的看了看守在秦琼卧房四周的玄甲军,又看看老程,怎么看都觉得他有些多余。

不过,这也只是他李承乾一个人的看法,老秦的夫人则与他的想法完全不一样,带着老秦只有十来岁大小的儿子秦怀道,秦夫人恭恭敬敬的对程咬金这魔头施了一礼:“妾身写过叔叔恩德。”

得,合着自己这么半天都白忙活了,人家根本就不领情,程咬金那老家伙只是在那坐着就是恩德,自己忙里忙外这么长时间,竟然连个谢字都没捞着。

其实这事儿说到底也不怪秦氏,关键还是李承乾太年轻了,老话说得好,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指的就是小年轻办事毛躁不靠谱,所以秦氏不信任李承乾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就这样,老程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三天,李承乾则是在厢房里陪着住了三天,直到杨雨馨来通报,崔钰回来了为止。

“你怎么才回来?怎么样?事情办的如何?”见到崔钰,李承乾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急吼吼的问道。

“殿下容禀,臣……”。

“别臣臣的,你就说这事儿是办成了还是办砸了,点头摇头的事儿怎么就那么麻烦,你想急死我是吧?”李承乾不等崔钰说法,再次将他的话打断。

“殿下,您总得让臣把话说完啊。”崔钰一再被打断,有些抱怨,在看到李承乾有些不善的眼神之后,叹了口气说道:“原则上,阎君是同意了殿下的要求,可是阎君也有一个要求。”

“说,啥要求?总不会一命换一命吧?”李承乾脸色有些难道。

“那道不至于,只是阎君需要的东西需要陛下批示。”崔玉看着李承乾,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

“那还等什么,随我进宫。”在知道不是以命换命之后,李承乾立刻恢复了气场。

结果正在往外走的李承乾被崔钰拦住了,老崔脸上有些为难的说道:“殿下,不是现在,是等您登基之后。”

老崔的话让李承乾停下脚步,心里说不清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

按老崔话里的意思理解,似乎地府一方确定他李承乾将来一定可以接掌大唐,这对他来说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可是崔玉却没说要阎君要的东西是什么,还说这东西需要皇帝的旨意,这足以说明地府需要的东西到底有多重要。

若是将来真的继承了老头子的皇位,似乎也有一份债务在等着自己,李承乾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儿有些不靠谱,这次与地府的沟通中好像自己吃亏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突然响起一阵喧哗。

“怎么回事儿?”突如其来的哭泣声让李承乾顾不得再想其它,三两步冲出房间。

可等他出来之后,眼前看到的一切却把他吓了一跳。

一个时辰之前还奄奄一息的老秦已经生龙活虎的站在属于他的卧房门口,秦氏则在他的身边,拉着他的袖子不断的啜泣。

而秦府的仆役正一个个开心的大声叫着,还有一些疯了一样冲向院子的外面,‘老爷醒了’的声音瞬间传遍整个大宅。

至于程咬金那老家伙,这货正像瓜皮一样呆呆坐在椅子上,看着老秦发呆,一副见了活鬼的表情。

“知节为何坐在院中?可是嫌弃秦某家中简陋?”老秦似乎并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忙着安慰老婆的同时,还不忘教训程老货。

“二哥,你,你真,真没事儿了?真好了?”听到老秦的声音,程咬金猛的从椅子上跳起来,两步冲到他的面前,大巴掌‘啪’的一声拍在老秦肩膀上:“不,不错,果然是我二哥回来了。”

之所以老程会在拍了一巴掌之后才确定老秦没事,还是因为老程的大巴掌没谱的原因,身子骨弱一些的很有可能被他一下子拍出个三长两短来。

“胡说八道些什么,为何你会在我家里,为何太子也在这里?某家记得似乎刚刚吐了些血,怎地把你们都给惊动了?”老秦在被拍了一下之后,只是浑不在意的抖了一下肩膀,随后便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老爷,您,您可真是病糊涂了,您哪里是刚刚吐的血,真要算起来你都已经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若不是程叔叔日夜守在外面,太子殿下又请高人布下什么七星续命阵,怕是……”。

面对搞不清楚状况的老秦,秦夫人拉着他简单的说了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七星续命……”老秦在听完秦氏的述说之后,眉头皱了起来,看向一直站在厢房门口的李承乾。

李承乾对秦琼对视一眼,抬步走了过去,越过一群还在懵逼中的玄甲军,来到老秦的面前:“小侄承乾见过秦叔叔。”

“臣见过太子殿下,谢殿下救命之恩!”老秦和程咬金那货不一样,面对李承乾礼数自然是不会缺的,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有些不相信李承乾竟然会用七星续命之法把他救回来。

而事实上李承乾的确不用是七星续命救的老秦,七星阵只是保证他在病中不会被邪祟入侵,同时也会挡住来自地府的索命阴差,真正救了老秦的还是走了一趟地府的崔钰。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正所谓说的越多错的越多,李承乾在不想暴露崔钰这个作弊器的前题下,只能将错就错:“秦叔叔不必多礼,病体初愈莫要再受了风寒,还是到屋里休息一下吧。”

(本章完)

第一三四四章 秦琼的决定(上)

李承乾的提议很快得到了众人的响应,秦氏搀扶着老秦就往屋里走,丝毫不顾老秦现在的身体已经恢复,完全不用人扶的事实。

李承乾跟在老秦的身后,脸上带着笑容,余光瞥见程老货递过来的大拇指。

“哎呀……”刚刚进到屋里,李承乾狠的一拍额头,转身对跟在他身后的杨雨馨吩咐道:“你快点安排人回宫禀报父皇,就说秦叔叔已经醒了,请他老人家不要担心。”

“是!”杨雨馨答应一声,急匆匆转身便走。

“殿下莫慌,刚刚老身已经安排人去了。”秦琼的恢复让秦氏几乎在片刻之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态度和蔼的像是邻家老奶奶。

请原谅作者在这里用了‘老奶奶’这个形容词,但事实上秦氏因为连日来没有好好休息,看上去的确像是老了十几岁,而反观秦琼则是红光满面,像是年轻了十来岁,对比之下自然显得秦氏有些苍老。

程咬金在这个时候也发现了这一点,利用玄寻雪收拾地上玉佩的功夫,围着秦琼转了好几圈,最后鬼叫着说道:“太平郎,你竟然变年轻了,看上去和处默年纪差不多。”

太平郎是秦琼的乳名,一般很少有人知道,这也是因为房间里没有外人,程咬金才会这么叫。不过老程明显没有意识到他这句话里的歧义,秦琼如果看上去和程处默年纪差不多,岂不是要跟他叫叔叔。

果然,就在李承乾打算‘善意’的提醒老秦一下时,秦琼已经回味过来,狠狠瞪了程老货一眼:“滚一边儿去,会不会说话!”

程咬金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被老秦骂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当看到李承乾偷笑的样子时,顿时反应了过来,一时间有些尴尬,讪讪笑着说道:“嘿嘿,二哥,你知道俺老程不是那个意思对吧!”

“若不是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看秦某不将你一顿好打。”秦琼没好气的将老程扒拉到一边,拉着自己的老婆走到李承乾的面前:“太子殿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日后但有能用到秦某的地方尽管直言,秦某万死不辞。”

秦琼话音刚落,程老货的脸色就变了。

整个大唐谁不知道秦琼秦叔宝义气为先,为了一个义字可以两肋插刀,现在竟然在李承乾面前做下如此承诺……。

可是与老程的想法不同的是,秦琼并不认为自己的承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刚刚他也听老婆说了李承乾救他的经过,在秦琼看来,李承乾完全可以不必为了救他显露身怀‘七星续命’之法。

毕竟这‘七星续命’不是一般江湖骗子的障眼法,他一个将死之人在躺了三天之后能活蹦乱跳的站起来,这足以说明其真实性。

这样一来,李承乾无疑要背上一个沉重的包袱,身背此等‘秘术’,日后难免被人惦记上,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秦琼不傻,他也知道,如果自己这一次真的死了,秦家日后的日子会有多难过,虽然有一些老友帮衬,但再怎么帮也不如自己活着不是。

所以对于李承乾能够出手救他,老秦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刚刚誓言在他看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知恩图报也没有什么错处。

“秦叔叔,小侄早就说过,此为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叔叔若还是如此却是在赶小侄走了。”出乎程咬金预料的是,李承乾并没有接受秦琼的效忠誓言,反而是一个劲儿的强调着并非自己一人之功。

这让老程有些迷惑,而同样迷惑的还有秦琼的夫人秦氏。

到手的鸭子竟然不要,难道李承乾是傻的么?

而就在李承乾,秦琼等人客气来客起去的时候,秦府外面的长安城却炸锅了,先是与秦家比邻的官员得到了老秦恢复的消息,接着消息越穿越广,直传的整个长安城尽人皆知。

李二陛下收到消息时正好刚刚下了早朝,先是玄甲军、接着是李承乾派来的人,再然后是秦府仆役,一连三波人先后赶到,将秦琼恢复的消息通报了上来。

秦琼的身体恢复了,这是一件让李二陛下十分高兴的事情,但更让他在乎的是‘七星续命’之法的可靠性。因为李承乾的含糊其词,李二陛下至今依旧认为小道姑摆出的七星阵乃是‘七星续命’。

至于说崔钰的那份功劳则是被李承乾一直死死的瞒着,除了他和崔钰,只有玄寻雪隐约觉查到了一些,但也并不知道崔钰在其中起到的具体作用。

“来人,摆驾翼国公府。”迫不及待想要直到秦琼的李二陛下放下了手头的一切事物,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出了皇城,直奔秦琼府邸。

而就在老李赶到翼国公府的时候,秦家已经是中门大开,老秦带着老婆孩子穿着一身甲胄等在门外。

“臣秦琼拜见陛下!”老李的战马刚刚在秦家门前停下,秦琼已经带着家人轰然拜倒。

“起来,快快起来!”面对声若洪钟的老秦,李二陛下眼中泛起一层水雾,上前两步将他搀扶起来,上下打量一番之后长叹一声:“好,好啊,能恢复就好。”

“儿臣参见父皇!”

“臣程咬金参见陛下!”

老秦见礼之后,李承乾和程咬金两个也纷纷上前。

刚刚是老秦恢复状态之后第一次与老李见礼,所以李承乾和程咬金自然不会上去抢风头,现在礼数已经过了,也就轮到了他们两个。

“不错,吾儿这次能够力挽狂澜,为我大唐换回一员骁将,果然不亏是我李家千里驹!”李二陛下心情大好,摆摆手免了二人的礼节,一句话把李承乾夸的像朵花一样,弄的小李同志好不尴尬。

要知道,老头子可是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夸过李承乾,就算是打下高句丽那么大的一片疆土也是一样,今日却一反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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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五章 秦琼的决定(下)

秦府会客厅,李二陛下高居首位,秦琼、程咬金坐在下首相陪,李承乾则是站在老头子身边。

在场的都是些大人物,自然没有他坐的位置,站在老头子身边已经是天大的面子,如果不是看在他救了秦琼一条老命的份上,估计老李会以‘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搭茬’的理由把他赶出去。

“叔宝,刚刚在外面我见你欲言又止,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在秦氏将茶水奉上之后,李二陛下嘴角含笑侧头对秦琼问道。

“陛下,臣……”秦琼犹豫了一下,忽然间从座位上起,曲膝拜倒:“陛下,臣想辞去左武卫大将军一职,望陛下恩准!”

李二没想到老秦会有这样的举动,脸上笑容渐渐消失,沉声问道:“叔宝这是何意?难道是这段时间受了什么委屈?说出来,朕与你做主。”

“陛下,臣并没有受什么委屈,只是……”秦琼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只是臣身受殿下活命大恩,此生无以为报,愿辞去大将军一职,终生护卫殿下左右。”

“放屁。”耐着性子听完秦琼的说辞之后,老李忍不住拍了桌子:“那个逆子救你,乃是本分,昔日战场之上你数次舍身救朕,这次他救你权当是代朕还昔日之恩请,如何要你来报。”

“再说他一个小小太子,有何资格让一为堂堂三品大将军护卫左右,胡闹,简直就是胡闹。”

“陛下,臣心意已决!”秦琼并没有因为李二发飙就轻易收回自己的话,迎着老李入鹰隼般的双眸再次拜倒。

倔强的秦二哥似乎打定了辞官的主意,而李二陛下则是寸步不让,一君一臣就这样僵持着,满屋子的人都将目光投注在这两人身上,却没有任何人考虑过另一位当事人的感受。

李承乾,秦琼辞官的另一位当事人,此时如果不是因为有老头子在身边,只怕早就已经炸毛了。

这该死的老秦到底是要闹那样?不是说了不要他回报么?为毛还要跟老头子辞官能?难道这老家伙就不知道这样子会害死人么?

虽然老头子一直在与秦琼对视,但五感敏锐的小李已经从老头子那里感受到了无边怒火。脊背阵阵发凉的同时,屁股上也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就像有无数板子正落在他的臀部一般。

完犊子了,这下子一会儿回宫之后,非被老头子打烂屁股不可。

只顾想着老头子会将自己摆成多少个造型的李承乾有些走神,没有注意到李二君臣之间目光中的交流,直到老头子的一声冷哼将他唤醒:“太子,叔宝既然一心报恩,朕也没什么可说的,就让他跟着你好了,不过你记住,要好好善待于他,莫要辜负了他。”

李承乾现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纠结了半天唯唯诺诺的说道:“父皇,儿臣天天都在皇城里面,哪里还需要什么护卫,翼国公于社稷有大功,儿臣如何敢让他来做护卫,还望父皇收回成命。”

但老李似乎并不想听他解释什么,一拍椅子扶手站起来,冷冷丢下一句‘好自为知’,便带着人离开了秦家,根本没有给李承乾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乱了,全都乱了,李承乾开始的时候还打算利用老秦的影响力来着,现在看来,似乎救了老秦之后影响力并不是正面的。

可是秦琼却并没有好心办坏事的觉悟,老头子离开之后,转身对李承乾行了一个军礼,朗声说道:“太子殿下,从今日开始,臣便是您的护卫,每日会去宫中当值。”

“秦叔叔,您说您这是何苦,您可是害死小侄了!”李承乾颓然坐到刚刚老头子坐的地上,他现在不知应该如何面对秦琼,想发火又不知从何发起,除了抱怨还真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小子,你最好还是不要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如果不是二哥主动辞去大将军一职,只怕你小子很快就要被发配岭南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程咬金突然开口接过了李承乾的话头,将他的抱怨全都顶了回去。

“是么?”李承乾嗤了一声。

“怎么?你可是不服?”程咬金冷冷一笑:“人都说大唐太子多智近妖,今日一看不过如此。”

“程爱卿如此说想必定是另有一番见解喽?不如说来听听如何?”李承乾被老程顶的下不来台,索性连丈人也不叫了,一肚子的火气全都朝老程发了出去。

“也罢,既然你小子想要放刁,老夫便教你个乖,让你知道知道厉害!”程咬金不顾秦琼一直向他递来的眼色,大咧咧的站起来走到会客厅中间,站在李承乾面前:“小子,我来问你,秦二哥一生最重什么?”

“秦叔叔一生义气为先,这有谁不知道。”李承乾不屑的回答道。

“既然知道这一点,那老夫问你,若是在你救了秦二哥性命之后,二哥继续掌握左武卫,朝中其他人会如何看待此事?二哥交友遍天下,十六卫中有多少人是二哥故交你知不知道?”

“老夫是你丈人,老夫手中掌着右武卫,再加上二哥的左武卫,你舅舅的左武候卫,还有那个和你有关系的执失思力的左领军卫,你姑丈的右卫,还有你的太子六率,西域军团。”

“算算这些,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势力有多大?若是再加上秦二哥在军中的那些故旧呢?这么大的势力,你让陛下如何安心?难道你还真的想要造反不成?”

老程一番话说的李承乾冷汗直冒,终于意识到自己开始的计划似乎真的出了问题。

救老秦之前光想着能够拉拢一部分军中势力,却忽略胃老头子的感受,如果不是秦琼有先见之明,主动辞了左武卫大将军之职,只怕自己真的会一路错下去,最后被老头子直接废掉吧。

“怎么样,小子,服不服?”老程见李承乾一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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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六章 五品官不值钱(上)

服,能不服么,姜还是老得辣。

李承乾苦笑着点点头,不过却没有搭理老程,只是面向秦琼深施一礼:“承乾考虑问题不周,连累了秦叔叔,还望叔叔莫怪!”

“罢了,这都是命,老夫这条命是殿下救的,区区大将军的职位何足道哉。”秦琼也是条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不管李承乾的想法如何,开他看来有恩必报并没有什么不妥。

而且这次如果李承乾不出手,那么老秦怕是只有死路一条,这人死了自然是一了百了,什么大将军之类的自然也不会存在,秦家的未来会如何也是一个未知数。

所以总的说来,秦琼还是要感谢李承乾的,毕竟他现在虽然交卸了大将军的职务,但却保住了性命和秦家,算起来并不算吃亏。

“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完?还不快点准备膳食,俺老程可是素了好几天了,二哥今日身体康复可要咱么可要好好喝一顿庆祝一下。”程咬金这老家伙不为己甚,也不在乎李承乾刚刚没有搭理他的事实,见事情解决了,立刻嚷嚷着讨要吃食。

“程家叔叔莫急,妾身刚刚早就已经吩咐下人去准备了。”秦琼虽然交了大将军的差事,但秦夫人却认为这样没什么不好,不是大将军将来正好不用上战场,她也能放心一些,所以对于老程讨要吃食的举动十分配合,同时借此打断了老秦与李承乾之间的客套。

李承乾也知道眼下不是讨论日后情况的时候,借着老程的话头,打着哈哈说道:“秦家婶婶,若是小侄猜的不错,怕是这吃食您还要多准备一些,秦叔叔身体恢复的消息估计现在已经传遍长安,要不了多久怕是就要贺客临门了。”

“是是是,是老身考虑不周呢,多谢殿下提醒了!”秦氏恍然点头,连忙又吩咐家中仆役出去采买食材。

而这时老程却来到李承乾的身边,上下打量他一眼,不耐烦的问道:“你小子这段时间怎么了?怎么昏招迭出,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这叫有担当,怎么了?”李承乾翻着白眼看了老程一眼。

他当然知道程咬金是为了他好,怕他与军方一系在一起混的时间久了会引起老李的怀疑。

可是李承乾也有自己的考虑,如果在秦琼刚刚恢复的时候,皇室一个人都不到场的话,这无疑会给世人眼中留下秦家失势的印象,所以为了老秦考虑,他无论如何都要留下,给秦家把这个面子撑起来。

至于说回去之后会不会被老头子揍?这个问题已经不用考虑了,估计就算是现在回去,一顿好打也是跑不了的。

这事儿说起来李承乾觉得很是冤枉,明明救了人,结果却好像做错了事,难道老秦自己就不应该救?任其自生自灭?

琢磨着自己的一推破事儿,李承乾在老秦家里混了一顿饱饭,吃了一肚子的肉食,喝了一肚子老酒,天黑之前迷迷糊糊的被人送回了宫里。

隐约间记得似乎老头子赏赐了老秦好些东西,金珠玛瑙的一大堆,还有不少铜钱,至于他这个太子,似乎只有快点回宫,不许在宫外留宿这一句话,说好的千里驹没了,该给的奖励也不见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太阳依旧会每天从东边升起,该过的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秦琼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市场调查的事情再次被提上日程,小李同志也不得不跑到老头子的书房去给杜小二,魏老大他们申请官职。

“父皇,就三个从五品的员外郎您不至于不给吧?”老头子的书房里,李承乾死皮赖脸的围着老李打转。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看看你,这段时间要走了多少官职了?从五品很小么?大唐除了亲王最大的官职也只有正三品上,怎么从五品到了你的嘴里就一钱不值了?”老李的桌上正展开着一幅画卷,识货的人看到立刻就会知道,这是《洛神赋图》的第一卷。

“父皇,这不是值不值钱的问题,咱大唐的官职怎么能用钱来衡量呢。”李承乾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搭到桌上画卷,意在提醒老头子,这画是自己拿来的,为的就是想要换几个从五品的小官。

结果老头子不按常理出牌,哼了一声说道:“画朕不稀罕,你要的话就拿走吧。”

这话怎么说的?李承乾愣了一下,喃喃说道:“父皇,你这套路不对啊。”

“套路,朕从来就没有什么套路。”老李啧了一声说道:“这画在你手里不是一天两天了吧,如果不是有事求朕,只怕你小子还还知道要藏起来多久吧?”

“父皇,儿臣也是刚刚才知道手里有这东西啊,当时别人拿来的时候儿臣根本就没当回事儿,这不是昨天晚上突然想起来了,打开一看发现是这东西,然后立刻就给您送过来了。”李承乾苦着一张脸,觉得无限委屈。

而事实上,这一次李承乾的确没有说假话,这画还真是昨天晚上才发现的,只不过不是他突然想起,而是程小四在东宫府库里乱转,发现了这东西,所以才拿出来的。

人说这东西既然是放在东宫府库,为什么李承乾会不知道?他不是记性好么,怎么会把自己的东西给忘了?

其实说到这里问题再一次起了波折,这画说到底还真不是李承乾的,而是当初他与新罗女王见面时,善德拿出来让他品鉴的那幅画。

只是当时李承乾只顾着装逼,根本看都没看,带回宫之后更是认为新罗不会有什么好东西直接丢进了府库,时间一久便给忘了。

甚至这次如果不是程小四拿出来,估计还不知道要在东宫的府库里面放上多久。

“嗯!”老头子见承乾说的‘坦诚’便嗯了一声,可就在小李同志等着老李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才发现,老头子竟然真的是只有一个‘嗯’字便没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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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七章 五品官不值钱(下)

不过老头子并没让李承乾纠结很长时间,不远处的一个宫女招了招手,随手小李就看到那宫女提着一个熟悉的箱子走了来过。

“父皇,您这箱子从哪里来的?”等箱子摆到桌上之后,李承乾带着满腔的不确定,纠结着问道。

“自然是从孙神医那里借来的。”李二陛下在儿子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孙思邈片刻不离身的听诊器:“不过朕听他说这东西似乎是从里手里流出去的,此事可真?”

真,当然真,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还用问么?满大唐除了李承乾根本不会有第二个人来折腾,就算小李想不承认都不行。

所以李承乾只能无奈的点点头:“父皇,这东西叫听诊器,是医学上不可缺少的东西,不过对于其他行业却没什么太大的用下,所以儿臣弄好之后……”。

“停,朕不想知道这东西是怎么来的,也不想不知道原理,只要你给朕再拿来三套,你要的三个职务立刻给你。”李二陛下明显没有耐心听李承乾吹牛逼,伸手从盒子里拿出听诊器摆弄着,顺便提出一个人十分意外的要求。

三个听诊器换三个从五品的员外郎?还有这好事儿?李承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可是大唐的五品官,放在后世怎么也相当于一个市级干部,竟然用一个听诊器就能换来?看来这科技果然是第一生产力。

带着一肚子的好笑,李承乾走在离开太极宫的路上,嘿嘿傻笑个不停,直到看见孙思邈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

“咦,老孙,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来宫里看我?”李承乾将孙思邈拦下来笑着问道。

“哦,太子殿下,那个,陛下可在宫中?”孙思邈也是实在人,根不知道什么是说谎,一句话就暴露了进宫的目的。

“呃……,在,现在就在甘露殿呢。那个,原来道长进宫是找父皇啊!”小李尴尬的挠挠头,瞪了一眼还在偷笑的杨雨馨。

这也是小李觉得从老头子那里占了便宜兴奋的有些过头了,完全没有想过,老孙如果是要找他应该去东宫,而不是太极宫。

这事儿如果放在比较圆滑的人身上,可能会用在东宫没有找到李承乾,然后追到太极宫来搪塞,但偏偏老孙不是个圆滑人,竟然直愣愣的把他给怼了回去。

杨雨馨全程欣赏了李承乾的尴尬表现,眼见他的脸色从得意转成尴尬,如何还能忍得住。

不过好在李承乾这人脸皮足够厚,被人怼了也不知道记仇,讪讪笑过之后,又好奇的拉住要走的孙思邈问道:“老孙,你这着急忙慌的找我父皇,到底什么事儿?能跟我说说不?”

“唉,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孙思邈犹豫了一下,在李承乾的追问下将他来找老李的原因说了一遍。

原来自从前几天老孙到了秦琼府上之后就被老李给惦记上了,给老秦看完病便被带进了宫,应老李的要求来给长孙皇后诊脉。

这诊脉其实也没啥,长孙皇后已经怀孕数月,让老孙诊诊,李二也能放心些。

但老孙这实诚人偏偏忘了财不露白的道理,因为把自己的那个盒子看得太紧,结果被老李惦记上了。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说大家也都可以猜到,李二陛下自然要知道听诊器是干什么的,又是从何而来。

当听到这是李承乾为了听孕妇腹中胎儿心跳才搞出来的东西之后,老李的好奇心愈发强烈,强行从老孙手里借走了听诊器,而从那之后,这听诊器便一入宫门深似海,再出没有出现在孙思邈的面前。

而孙思邈呢?深深知道这东西制作不易的老孙当然舍不得就这样放弃这大唐仅有一的个听诊器,所以每天走一趟太极宫成了例行公事,弄的李二陛下避之不及。

李承乾也是听到这里才明白,为什么老头子会让他用三个听诊器来换三个从五品的职位。

想通了这一切之后,李承乾拉着孙思邈就往外走:“行了老孙,这事儿你别去找我父皇了,回头我安排人多给你弄几个,你看如何?”

“那自然是好,贫道谢过殿下。”孙思邈又不是傻子,李二陛下不想见他,他也知道,只不过碍于听诊器对他来说太过珍贵,所以才不依不饶的追着要。

现在李承乾既然答应多给他弄几个,自然也就不必再去纠缠。

辉煌的太极宫是大唐最高的权力机关,伟大的李二陛下是这个权力机关中权力最高的人。

可是当这位大唐的最高权力者带上听诊器,一脸怪笑的将脑袋凑到老婆光滑的小腹上时,不管怎么看都是那么怪异。

“二哥,您已经听了半天了,要不今天就这样吧。”长孙皇后羞红着脸,手搭在李二的肩膀上低声劝着。

“再听一会儿,你还听说,那混小子还真是干了点好事儿,这听诊器果然不一般,真的能够让朕听到朕孩儿的心跳声。”李二先是给老婆比了个禁声的手势,随后又继续听了半天,直到耳朵被小铁管弄的有些痛才算是放弃了听胎心的举动。

“乾儿这段时间怕是对二哥有很深的误会了吧?妾身好久没有见过他了。”听到老李提起李承乾,长孙皇后语气中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观音婢,你高估那小子了,没脸没皮说的就是他这样的。”李二陛下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朕就不明白,你说他怎么就能这么执着的折腾呢?这才老实了几天啊,又旧病复发了。”

“二哥,要不你就随他去吧,我看乾儿也不是什么品行不端的孩子,虽然经常惹些麻烦,但终究也是为了大唐在考虑。”长孙皇后很清楚老头子如果和儿子斗起来吃亏的会是哪一个,若是这两人真的斗出真火,到时候只怕会是大唐的一个灾难。

所以长孙皇后是真看不下去了,老李一次次打压李承乾,为的是什么她十分清楚,虽然老李理由说的天花乱坠,但其真实目的是什么明眼人谁又能不清楚。

(本章完)

第一三四八章 大军归来(上)

李二和长孙皇后的讨论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以不了了之而告终,李承乾这个儿子不但老李没有办法,就连长孙皇后也同样不知道应该如何教导他。

所以尽管长孙皇后心疼儿子,可面对老头子关于如何教导的问题她还是只能以叹息来表示自己的无奈。

不过作为当事人李承乾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到底让李二和长孙操了多少心,大量堆积到一起的铜钱让他感觉到了满满的幸福感。

无耻的老家伙们终于兑现了当初的诺言,将铜钱送进了东宫的府库,虽然不是足额的三十万贯,但至少都送来了五万贯。

李承乾知道,这是前段时间在老秦家里施展‘七星续命’的后续,那些老家伙们大体上也是认为有备无患,想要打个良好的基础,防止万一将来有什么不测的时候也好张嘴求人。

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李承乾相信在大唐除了老头子的要求他无力反抗之外,其他人不足挂齿。

“老钱。现在有多少家把钱送过来了?”东宫府库外,李承乾背着手,看着里面堆积如山的铜钱,拉过以前的管事老钱问道。

“殿下,一共二十六家,铜钱共计有两百一十万贯。”老钱果然不负自己的姓氏,帐本都不用翻便给出了一个准确的数字。

“长安世家勋贵一共有多少?还有谁没到么?”李承乾大体上估算了每家送来的钱数,不动声色的问道。

“世家勋贵一共百余家,但是够资格参与的只有四十余家,所以还有大概十余家没有到吧。”老钱并不知道李承乾想要干什么,只能如实回答。

“派人通知下去,后天,也就是正月二十五,所有想要参与铁路公司的世家和勋贵,务必把启动资金移交完毕,过期不交者按弃权处理。”

既然有人带头交了钱,李承乾就不怕有人会赖账,涉及到金钱相信如果有人赖账一定会被其他世家群起而攻,到时候不用他动手,自然会有其他人出手帮助整治那些不按时交钱的。

铁路公司是股份制的,也就是说,股东越少越好,如果只有两个股东那基本上就是五五分成。所以定下期限之后,相信那些交了钱的世家与勋贵们一定会自发的监督其他人,并且不会有任何的不满情绪。

“是,臣一会儿就去处理。”老钱从身上掏出一个小本子,拿出夹在里面的铅笔,将李承乾刚刚的吩咐一这不落的记了下来。

如果不是这里的环境和衣着与后世有着很大的不同,老钱的表现几乎与后世的专业秘书有一比。

“对了,现在铁路修建的怎么样了?具体修到什么位置?”钱的事情说完了,李承乾又看向杨雨馨。

“因为除夕和上元节的关系,前段时间铁路一直处于停工阶段,而且马上就要春耕了,百姓大多不再出来参与铁路的修建,所以与陛下回来之前相比,只修了不足五里。”杨雨馨详细的说了一下铁路修建的进度。

“又是缺劳力。”李承乾叹了口气,负手望着不远处雕梁画栋,美轮美奂的太极宫,心中隐隐有些发怵。

可是没办法,劳力的事情不管怎么样都需要老头子来想办法解决,这里是长安不是山东,大量不管是征民夫还是使用战俘都不是他李承乾一个太子可以做决定的。

吃了无数次亏之后,李承乾也学的聪明了一些,开始意识到太子的身份并不是万能力,很多时候必须考虑老头子的感受。

是夜,老头子的晚膳刚刚端上来,李承乾便意外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又来干什么?那几个官职不是答应给你了么?”李二陛下望着正盯着满桌子美食垂涎欲滴的李承乾,压着火气问道。

“父皇,儿臣这次可不是来讨要官职的,实在是这段时间铁路建设太缺人了,不得不找您调些人手。”李承乾也不等老头子吩咐,主动从宫女那里讨了一副碗筷,一脸可怜相的拿在手里,嘴里说着铁路眼睛却盯着老头子面前的各种美食。

“你先坐下吧。”被李承乾看的浑身不自在的李二陛下终于妥协了,让李承乾坐到他的身边:“一会儿你母后也要过来,若是你再装出这副脸孔,信不信朕回头让你顿顿只有饭没有菜。”

“儿臣明白,可是父皇,咱那铁路是真的修不下去了,这眼看就是春耕,百姓都要回家务农,春耕之后又要防汛,夏季又要……”李承乾拿出死皮赖脸的招式,敷衍这老李,又把话题扯回到修铁路上去。

至于说老头子的威胁,反正吃的不好就拉家带口一起到太极宫蹭饭,估计老头子也不会把自己赶出去,再说老头子这里不让吃那不是还有老妈呢,长孙那里一定不会缺他一口吃的吧。

而且苏玫的肚子可是一天比一天大了,老头子就算忍心饿着儿子,想必也不会忍心饿着孙子,所以老头子在吃食上的威胁对李承乾来说无限趋近于零。

“停,你就说你要干什么吧,莫要再唠叨了。”李二陛下也知道自己用吃来威胁李承乾没有什么作用,索性将这个话题放到一边,直接问起他的目的。

“人啊父皇,修铁路没人啊。”李承乾摊手说道。

“高句丽那边不是还有不少战俘,你小子不会没把他们算计进去吧?”李二陛下冷着脸戳穿了李承乾的无奈。

“可远水解不了近渴,铁路现在一天都不能耽搁,每耽搁一天那就是在和钱过不去啊父皇。”李承乾直言不讳的说道。

反正房间里也没有外人,小李干脆将话题摊开了说:“铁路越早修通,就越早能收回投资,而且现在为了抢工期,我们都是高价在雇佣长安附近的百姓,长此以往不说耽误农时,就铁路的造价来说,便是一个无法想象的数字。”

李二陛下不动声色的听着李承乾的阐述,良久之后才淡淡问道:“你想调六率回来?”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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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九章 大军归来(中)

李承乾想不想调六率回来?

当然是想,做梦都想。

可是这种大规模的军事调动可不是他想调就能调的,没有老头子的军令,就算借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

所以老头子的问题让他很为难,纠结良久才试探着问道:“那,父皇想不想调他们回来?”

“朕想让他们就在那边呆着。”李二陛下夹起一片晶莹剔透的鱼脍,放在蘸料里面滚了滚,缓缓放入口中,享受的闭上眼睛。

“那俘虏呢?能不能把俘虏押回来?高句丽的那个什么王可还羁押在那边呢,说来也该弄回京城了吧。”李承乾无奈的看着老头子说道。

他不知道为什么老李竟然会喜欢鱼脍这种东西,以古代的医疗条件,如果这些鱼肉里面有寄生虫的话,会很难清除,搞不好可是会死人的。

听说东汉时候的广陵太守陈登就是因为喜欢吃着东西,结果生生把自己给吃死了。

“俘虏的事情回头再说,还是先研究你的六率吧。”李二陛下斜着眼睛,乜视李承乾一眼:“知道你早想调他们回来,不过……,朕很不放心。”

“不放心?不是,父皇,这有啥不放心的啊。一个个都是咱大唐的忠耿之士,在外面打老了仗,这都快两年了,怎么也得回来和家人聚聚对吧?”李承乾见老头子话里有松口的意思,连忙打蛇随棍上。

结果老头子一点面子也没给他留,手里筷子几乎戳到小李的脸上:“朕是不放心你!你以为朕是不放心什么,那个大头兵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啊?!”李承乾愣了一下,顿时感觉无比尴尬。

感情老头子这是怕自己造反?至于么?当初不是说好了不造反的么,怎么老头子……。

“二哥,乾儿难得过来一趟,您就不能好好说话么。”就在李承乾尴尬的要死,不知道怎么接茬的时候,长孙皇后及时赶到。

“观音婢,你就宠着他吧,早晚把他给惯坏喽。”关于长孙皇后宠李承乾的评论,老李并不是第一次说,只是以前从来没有当着小李的面,这一次不知为什么竟然如此直白。

“难道二哥就不宠他了?”长孙皇后凤目流转白了老李一眼,配上姣好的面容,雍容的仪态,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坐在一边的李承乾突然感觉到气氛无比的尴尬,与刚刚被老头子说‘不放心’相比,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好吧,小李同志实在看不下去自家老爹老妈打情骂俏的样子,起身从桌上端起两盘肉食:“哪个,父皇,母后,儿臣刚刚想起有件要事没有处理,先行告退。”言罢也不等李二陛下说什么,飞一般逃了出去。

在大唐皇宫,有些事情是可以看的,有些事情是不可以看的,李承乾可不想因为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而受罚。

不过李承乾跑了,房间中的饭局也没结束,长孙皇后看着儿子飞奔离去的背影,转头瞪了老李一眼。

“观音婢,这和朕有什么关系,刚刚明明……”李二被老婆瞪的有些无奈,本想说是因为长孙的风情把小李吓跑了,但是考虑到后果,最后还是把后半句给咽回了肚子里。

“二哥,怎么又吃这个,不是说这东西不卫生么?”长孙皇后见老李收回了后面的话,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过在看到老头子面前摆的鱼脍后,又皱了皱眉头。

“朕只吃了一口。”李二陛下知道长孙是好意,叹气解释了一句,便让人将鱼脍移到了别的地方。

“孙神医都说生的东西吃多了不好,二哥今后还是不要再吃这些生的东西了。”长孙皇后并不是想数落老李,只是想到那些活生生的例子,实在是有些担心。

“朕知道,知道。”

老李一边点头,一边吩咐人伺候长孙皇后入坐,随后又将一些不相干的人都赶了出去。

“您真觉得乾儿会有造反之心么?”等到那些宫女和内侍离开,长孙皇后并没有入席,只是走到老李身后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心事重重的问道。

“这和他有没有这份心没有关系,如果所有事情都是出自本心就不会有‘身不由已’这个词。”李二陛下按住长孙皇后的手,有些失神的说道:“朕为什么会当这个皇帝?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知道么?”

“如果朕不当皇帝,跟着朕的那一班兄弟怎么办?看着他们被人肆意的凌辱?他们是功臣,为大唐立下过汗马功劳,朕又怎么能辜负他们?”

“承乾虽然面对的环境比朕当初要好,但是很多时候事情会逼着他一步步走下去,随着他的势力越来越大,就算是他没有野心,他的那些手下也会将他推到那个位置上去。”

“所以朕必须时刻警告他,让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希望他能明白这一点,今后不要怪朕吧!”

不管真假,这是李二陛下第一次说了这么多和李承乾有关的评论,听上去让人觉得伤感又无奈。

长孙皇后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老头子这话说的是对的,虽然依旧不赞同他的做法,但却不得不默认。

“好了,我们用膳吧。”沉默半晌之后,李二收敛精神,将注意力放到了桌上的美食上。

不过刚刚吃了几口东西之后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长孙皇后:“观音婢,内库还有多少银钱?”

“几百万贯吧,二哥要做什么?”长孙皇后随口答道。

“你听说了承乾的那个银行计划没有?你觉得会像他说的那样么?”李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想到银行,但是他很想听听长孙皇后的意见。

毕竟在银钱方面,长孙皇后要比老李擅长的多,这可能是与女人天生的直觉有关系,也有可能跟天赋有关,总之老李认为在这件事情上长孙皇后的意见很重要。

“陛下不是说银行的事情暂时搁置么?现在为何又……”借着询问的时间,长孙皇后将前段时间听说的一些关于银行的事情回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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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零章 大军归来(下)

李二当初的确是否定了银行的事情,但最终还是经受不住其中巨大利益的诱惑,打算从老婆这里讨个参考意见。

而对于长孙皇后的问题,老头子也是早有准备,放下手里的筷子,用丝帕一边擦拭嘴角一边说道:“事关重大啊,这可是关系到整个大唐的大事,朕怎么能不好好考虑,与其给他们希望,最后否决,远不如开始就不给他们希望,最后再答应他们。”

“二哥说的是。”长孙皇后点点头,片刻之后说道:“不过若是按您说的,这件事情妾身认为最好还是拿到朝堂上去议一议,听听众臣的意见,毕竟人多思考问题也会比较全面,您说是么?”

长孙皇后并没有给李二准确的答复,但意思却表达的很清楚,那就是支持,只是这话说的很是隐晦。

刚刚李二还在怀疑李承乾会不会造反,长孙皇后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忘了,加上银行的事情又是李承乾提出来的,一个不好就会引起老李更加不好的猜忌,容不得长孙不小心应付。

随着老李年龄的增长,疑心病变的越来越重,长孙皇后对此有着明显的感觉,这一点从李二对李承乾和李泰的态度就能看出端倪。

曾经对李承乾的信任到了现在变成小心提防,每一件事情都要慎重考虑很久才会做出决定。

就拿这次李承乾救了秦琼来说吧,原本李二陛下听说秦琼恢复之后很是高兴。

但是随着后续的连锁反应一件件的发生,让老李又开始矛盾起来,总是觉得家里那个混小子在群臣中的地位越来越高,已经开始威胁到自己,这也是李二在晚膳时用话点拨李承乾的主要原因。

这也是李承乾在回到东宫之后琢磨了良久之后才想到的,这让他更加迫切的希望自己的六率能够快点从辽东调回来,虽然目前来说他还不想造反,但是有兵在身边至少可能让他找到一些安全感。

否则天知道哪天老头子一个想不开要砍了自己,岂不是连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小李越想越忐忑,越想越觉得不安,最后从温暖的炕上爬起来,安抚了一下被他惊醒的孔雯,坐到了书桌边上。

“殿下,怎么了?”惊醒之后的孔雯再也无心入睡,披衣而起,来到李承乾的身边。

李承乾坐在属于孔雯的桌案边上,皱着眉头琢磨着应该如何把六率调回来的事情,见她起来了,笑着安尉说道:“突然想起一些事情,你先去睡吧。”

“殿下一定是有什么心事吧?能跟妾身说说么?”孔雯从李承乾的眼中读到了那一抹焦虑,小心的询问着,试图开解一下他。

但这种事情李承乾又怎么可能跟孔雯来说,而且就算说了也只能让她陪着担心,对于事情本身没有一点作用。

所以李承乾只是笑了笑,从椅子上站起来,与孔雯相伴来到温暖的火炕边上:“你先休息,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份折子要写,一会儿写完了就睡可好?”

“嗯。那妾身不打扰殿下了。”孔雯见李承乾不说缘由,便知道自己是根本帮不上他什么,有些失落。

“好好休息吧,过几天我陪你一起回家,你可要养足精神哦,否则被孔师认为我欺负你,你家相公怕是又要被罚抄书呢。”感受到孔雯的失落,李承乾笑着与她开玩笑。

“真的?殿下要陪妾身回家?”孔雯的一双眼睛瞬间放出璀璨的光芒。

要知道,古代的女子嫁人之后是很难有机会回娘家的,可不像后世想回去就回去,有些时候如果夫家不同意,往往十年八年见不到娘家人一面都很正常。

“嗯!快点睡吧!”李承乾肯定的点点头,扶着孔雯躺到床上,顺便给她盖上被子。

本应有侍女来做的事情,可是李承乾做起来却一点不陌生,不说在后世的时候给妹妹掖过多少次被子,就算是在大唐,李承乾也对兕子那个小丫头片子做过无数次。

不过对于孔雯来说,这却是第一次,几乎在瞬间就被李承乾的行为感动:“殿下,您为什么对妾身这么好,妾身……”。

“嘘……,别说话,睡觉,要是不听话过几天就不陪你回家了。”李承乾伸出手指在孔雯的樱唇上按了一下。

一番折腾之后,总算是将孔雯安顿好,李承乾几乎累出一身的汗,重新回到桌案边坐好,铺开纸张,提起笔在纸上写下抬头:父皇明鉴,儿臣惶恐拜上。

……

如同鸡刨一样的字迹,李二陛下尽管已经戴上了花镜,但依旧看的十分费力。几乎可以防伪的字体让老头子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尽管已经罚他抄了无数次的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不过李二陛下在看过李承乾的折子之后,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挑剔字迹如何,里面的内容让他陷入沉思。

轮换制,一种李承乾提出来的关于军制改革的方案,在李二陛下看来,这似乎的确是一种很实用的办法。

其中主要的思想就是驻地轮换,将领轮换,任职三年轮一次。

但是其中的关键却是士卒的训练,毕竟以往都是由大将军来负责自己手下的某一卫,不管是训练还是操演都带着强烈的个人风格。如果采用了轮换制的话,很容易使士兵的战斗力下降。

所以军校的建设再一次被提了出来,制定一套标准的训练方案,让全军士卒都达到一个统一的标准,这样不管是谁来领军都不会影响士卒的战斗力。

这虽然有些费事,但同样也可以避免领军将领拥兵自重,毕竟新到一个地方,想要让一群并不熟悉的人听从自己指挥容易,但想让他们陪着自己的一起死却要费力许多。

三年时间很可能连自己的势力都没有培植起来,自然也就可以有效的避免谋逆这种事情的发生。

而李承乾既然提出了这个方案,在老李看来,几乎是等于拱手把手里六率的控制权让了出来,只要轮换制通过了朝议形成制度,那么他这个大唐皇帝自然就可以随意调动任何一支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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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一章 大军归来(下一)

自从李二陛下说出对自己不放心之后,李承乾犹豫了近乎一个晚上,最后决定交出兵权。

毕竟与未来相比兵权虽然重要,但未来的发展才是最重要的。

正所谓有舍才有得,用手里的兵权换老头子一个舒心,表面上看似乎损失了很多,甚至影响到日后对倭国和天竺的战略。

可李承乾相信到了需要对这两个国家动手的时候,一定还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毕竟发动战争的方式有很多种,挑起战争的方式也有很多种。

从某些方面来说,亲自操刀发动战争总是有些落了下乘,只有让别人站出来替自己说话,这才是上位者该干的事情。

另外李承乾想通的一点就是,现的他大势已成,那些手下已经身居要职,无论如何也洗刷不掉身上太子系的烙印,那么名义上归属于谁管辖似乎真的不是很重要。

而且细想之下,李承乾发现他自己面临的情况似乎和老头子当年差不多,手下能人异士颇多是一样的,战功卓著也是一样的。六率相当于曾经的天策军;东宫相当于以前的天策府;薛仁贵、苏定方、席君买、伍登等人相当于秦琼、李靖、尉迟恭等人。

面对这样的情况,会让老头子想起什么不言而预,老头子会对自己放心才特么是天下最大的滑稽。

老头子和老爷子有着明显的区别,老爷子李渊当年就是没有收回几个儿子手里的兵权,最后酿成玄武门惨案。

现如今亲自发动玄武门之变的老头子会不会让历史重演?李承乾认为不会,甚至说只要稍有这样的苗头之前,老头子就会亲自动手将这个还没有燃起的火苗亲手掐灭。

想通了这些之后,李承乾才意识到,自己以前的坚持到底有多么愚蠢,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尴尬,甚至老头子能忍他到今天已经是超乎想象的有耐心的表现了。

所以,李承乾亲自操刀给老头子写了一封奏折,一封关于军队轮换制的奏折,以这种方式隐晦的交出了手里的兵权。

而与之相对的,几乎就在李承乾把奏折交上去的当天,他也收到了来自于老头子的温馨回复——《皇太子用库物勿限制诏》。

这会儿有人要问了,啥是《皇太子用库物勿限制诏》?

其实很简单,就是太子想用啥就用啥,想吃啥就吃啥的诏书,也就是说李承乾不用像以前那样一天四个菜了!

……

两天之后,早朝之上,重新过上醉生梦死生活的李承乾正在属于他的角落里昏昏欲睡。

“陛下!臣有本奏。”

这是老长孙的声音,在李承乾听来似乎有些遥远,不过没关系,他现在是太子,不是陛下,所以那老狐狸不管说什么似乎都和他没有关系。

“说吧。”再次从李承乾手中将兵权全部收回之后,李二脾气变的平和了许多。

“陛下,高句丽半岛已经平定,是时候进行安置了,再拖下去怕会有其它变故。”出于李二的授意也好,老长孙自发的想到也罢,总之这老家伙第一句话就把事情扯到了辽东。

“是啊陛下,臣也认为辽东地区兵力空虚,短时间或许没什么问题,但是时间长了,怕是会民心思变。”杜如晦附和着老长孙说道。

不过他所说的‘民’指的是高句丽人,刚刚经历过屠杀的高句丽人暂时在边军的控制之下还能比较‘老实’。

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出问题,若是长期没有大军镇守,天知道那些人在好了伤疤之后会不会忘了痛。

“嗯,此事朕也考虑过,朕打算调茂公过去辽东镇守,任安东大都督,右骁卫随行,再调刘宏基为行政主管;另外,朕打算调段志玄入西域,任安西大都督,左骁卫随行,刘政会为行政主管,众卿以为如何?”

“臣等无异议。”

不管是被老头子点名的四人,还是其他与这件事无关的老货,齐齐躬身下拜,一看就知道,这件事是老头子早就已经和他们商量好的,早朝之上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陛下,既然左右骁卫已经调入辽东和西域,不知这两个地方的另外两只军队如何安排?”候君集这老家伙现在还是兵部尚书,自然需要表现一下。

“太子,另外那两只军团你打算怎么安排。”老李并没有直接给候君集答复,而是把目光转向了李承乾。

毕竟西域军团和辽东军团现在还隶属于李承乾,虽然他已经将兵权交了,但老头子也不想吃相太难看,该作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父皇,儿臣认为可以调他们回来搞一次阅兵。”李承乾在候君集提到另外两只军队的时候就已经醒了,此时见老头子征询自己的意见,自然而然的站起来阐述了一下自己的观点。

不过,阅兵这个词还是太过新鲜,让大殿上一群老家伙有些不解。

好在房玄龄在这个时候适时的替众人问出了心中疑惑:“阅兵是个什么搞法?殿下可否详细说说?”

“阅兵……”李承乾在后世看过数次阅兵,不过若是让他来说阅兵是个啥,这还真不怎么好跟这些在他看来就是一群土佬冒的家伙解释。

所以在想了片刻之后,嘬着牙花子说道:“呃……,阅兵,其实也可以理解为献俘,嗯……,大体意思差不多吧。”

“献俘么?这个倒是可以。”李二陛下大至上搞懂了阅兵的意思之后,点头表示支持李承乾的观点。

要知道,这曾经隶属于李承乾的这两只军团可是在外面打老了仗的,不说辽东那边高句丽的王族与大臣,就算是西域那边也是抓了不数小国国王,真要来一次献俘,估计需要献上好长一段时间。

这对于好大喜功的李二陛下来说,可是一件难得的喜事。毕竟现在大唐周边敢跟大唐呲牙的国家已经不多了,未来的大唐将会以发展国内经济为主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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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二章 有阴谋?

辽东军团与西域军团可以撤回来了,不过李承乾却没什么太高的兴致,想到前两天递交给老头子的折子,主动站出来:“父皇,儿臣这段时间公务繁忙,六率撤回来之后,实在无力再管,是以恳请父皇将六率划规兵部管辖。”

“唔,既然如此,君集,你看如何啊?”老头子很满意李承乾主动投降的举动,不过却没有直接答应,反而征询起兵部尚书候君集的意见。

小李同志固然在前几天上书李二打算上交六率,但那也只是打算,按现代人的理解,那也就是一个意向,具体怎么把管理权上交还只是一个计划。

也就是说那奏折等于是在战场上打起白旗表示要投降,但却并没有实际行动,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现才是真正以实际行动表示投降。

可是他们父子两个演的这一出戏虽然是早有预谋,但朝堂上的大臣们却不知道,骤然听说李承乾要把六率的管理权交给老李,几乎所有人都是一蒙。

“陛下,这不合规矩啊!太子六率乃是太子仪仗,收归兵部管辖怕是不妥。”魏征考虑问题的方式与其他人不一样,在他看来,规矩就是规矩,任何人都不能逾越,李二也不行。

这是老魏在朝堂上立身的根本,也是他一惯表现出来的处世态度。

“有何不妥?现在的太子六率已经与以往有了很大不同,战力几乎与十六卫持平,放在东宫当摆设太浪费了吧。”一群老兵痞们当场对魏征的言论进行了驳斥。

太子六率在高句丽的表现如何可是都被老家伙们看在眼里的,如此强大的战力没人会不惦记。

如果这一次真的把六率划归到兵部,那就等于说十六卫可以有充足的理由从其中抽调一些精兵强将来充实自己的队伍。

都是打老了仗的将军,谁会不希望自己的部下能征惯战?有机会扩充实力又有谁会不高兴?至于说礼法……大不了再招一批人来充实六率好了。

李承乾既然打算向老头子投降,自然不会让魏征坏了自己的好事,接着一群老兵痞的话头说道:“魏师,现在的六率实在不适合再守御东宫了,经过了高句丽战场,他们已经变成了一群嗜血的狼,放在宫里实在太不安全。”

“唉……”老魏叹了口气,也知道李承乾说的是实话。

六率已经不是当初的六率了,杀过人见过血之后,再让他们来守卫皇城,天知道会不会有哪个在某天想不开,搞一场刺杀之类的活动,若是那样的话,他老魏最后怕是要背上无尽骂名。

候君集这老家伙一直在边上冷眼旁观,见老魏不再吱声,这才站出来:“陛下,兵部接管六率没有问题,但是六率驻地要如何安排?”

“暂时安排在河套那边吧,待重新整军之后再做其他安排。”李二陛下对六率其实早有安排,候君集就算是不问,回头他也会找个机会安排下去。

“那西域军团呢?”安排完了六率,又有人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同样照此办理。”李承乾既然把军权交了,老头子自然不会客气,直接接收了一个彻底,连刚刚小李同志没有提到的西域军团也给收走了。

不过好在李承乾并不在乎这些,他既然能够打造出一支西域军团,自然也能打造出另一支西域军团。

而且贞观年间的老兵痞们可都是尸山血海里面滚出来的,李承乾并不担心他们不会使用这批战力出众的士卒,以至于让自己多年的心血白白浪费。

……

一个平凡的早朝,李承乾卸下了肩上所有的军权,这是当初老头子给他的,现如今他也全都还给了老头子。

正所谓无官一身轻,虽然李承乾现在还称不上‘无官’,但是没有了军权之后,小李的确感觉轻松了许多。

至少他不用为了庞大的军费开支而发愁,也不用为了制定训练计划而劳心劳力,现在的他只要安心筹备军校的建设工作就好。

这是刚刚散朝时老头子的安排,由李承乾全权负责军校的建设工作,另外由候君集、魏征等人协助。

所以在散了朝之后,一群老家伙呼啦一下子全都涌进了东宫李承乾的书房,乌泱泱一屋子人看的小李同志头大如斗。

“太子殿下,这一次老夫要去辽东,山高路远你总得给我安排一些熟悉辽东地形的人手吧?”

“某去西域,同样需要人手,殿下可不能厚此薄彼。”

关于军校的事情还没有开始讨论,李绩和段志玄两个就准备狮子大开口,想从李承乾这里要人手。

不过李承乾又不是傻子,在这个时候他才不会插手这件事,面对两个老家伙手一摊说道:“两位大将军却是找错了人,现在本宫可是没有给两位安排人手的权力了。想要人,还要去找候尚书才是。”

结果出乎李承乾意料的是,李绩阴阴一笑说道:“殿下休要推三阻四,整个朝庭谁不知道你的两只军团老候只是代管。”

候君集并没有否认李绩的说法,也不在乎魏征那老头就在跟前,坦言道:“那个西域军团是以‘獠牙’为蓝本扩编的,辽东军团再是直接由六率组成,这两只支军团不管训练方式还是战斗方式都与十六卫大不一样,老夫接手也不过就是个名义而已。”

“所以殿下不必将责任往老夫身上推,想要安排哪一部分人手配合他们两个直说就是,候某绝无二话。”

诡异,有阴谋,一定有阴谋!

李承乾不动声色的扫过一个个老家伙,又扭头向窗外看了看,似乎想要确定太阳是从哪边升起来。

这群老杀坯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明明有机会接手六率和西域军团,竟然还会来问自己的意见?这其中如果没有什么龌龊怕是连鬼都不信。

可是,这些老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呢?为什么会冒着被老头子训斥的风险来拍自己的马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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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三章 行路难!

“殿下,今天可是正月二十五。”疑惑不解的李承乾耳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不用回头看他也知道,那是杨雨馨的声音。

可是,正月二十五怎么了?又不是自己生日,这一群老货完全没必要送上如此大礼吧?

恍然间,另一个念头内过李承乾的脑海,正月二十五,似乎是自己给那些老家伙们定下的最后期限。

想到了这一点,李承乾隐约间明白了老家伙们的意思,这是来看他表态来了,看他到底会不会在这一天结束铁路公司股权的收束。

只不过眼下时机不对,这些老家伙没办法向他开口,所以只能不断示好,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一个准备的答案。

弄懂了这些,李承乾稍稍松了口气,看着候君集说道:“候叔叔,您是兵部尚书,杀死的敌人比本宫见过的人都多,这军事上的事情还是您看着处理,本宫既然将六率交出去了,就不会再插手其中了。”

在场的老家伙们几乎都愣了,谁都没想到李承乾这次竟然是玩儿真的,六率说交就交,连点惋惜之色都没有。

要知道,现在的六率可不是以前那支只知道举着旗幡走正步的六率了,不说经历过突厥之战又横扫西域的‘獠牙’,就算是在高句丽的那几万人也都可以称得上百战之师。

这么股力量除去伤残、死亡的那一部分,依旧有十余万人,真说起来完全可以抗衡十六卫中的任何四卫。

也就是说李承乾交出这一部分力量,等于是交出了十六卫的四分之一,而且这还是在不考虑战斗力的情况下。

若是考虑六率现如今的战斗力,以候君集等老家伙的经验来看,若是十六卫与之对战,没有一倍半的战力根本想都不要想。

可就算是这样,李承乾依旧是放手了,把六率直接交到了他们或者说老李的手中。

这说明了什么?以老家伙们对李承乾棺材里伸手死要钱的性格来看,除非他还有更加强大的战力,根本没有将现在的六率放在眼中,才会有这样的表现,否则……谁又会放弃到手的权利呢?

不过这些事情与今天老货们想要研究的事情无关,李承乾手里到底有没有更加强大的武力老家伙们并不关心,反正这都是皇家的家务事。

脑子里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候君集终于拿定了主意,以商量的语气问道:“既然是这样,那不如把左右清道率派给茂公,左卫率派给志玄兄,殿下以为如何?”

李承乾笑着摇摇头,没有对给候君集任何明确的答复,敲了敲桌子说道:“军中的事情您几位看着办,本宫一个小年轻就不参与了,我们还是先来研究一下军校的建设问题,否则明日早朝怕是不好像父皇交待了。”

对于六率的安排,李承乾既然已经决定交给老头子,那么他就不会再插手其中,虽然现在这些老兵痞们一直在征求他的意见,但是鬼知道这些人里有没有老头子暗中埋下的钉子。

如果他现在继续插手六率的事情,这无疑会给老头子留下他贪恋军权的影响,这样一来将六率交出去换取老头子信任的目的无疑会大打折扣,上演一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真实案例。

候君集和李绩等人在听完了李承乾的安排之后,互相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意见,最后老候无奈的点点头:“如此,老臣便擅专一回,日后若殿下有什么安排尽可吩咐老臣。”

“候叔叔言重了。”李承乾敷衍的笑笑,然后说道:“本宫打算将军校选址在曲江之畔,不知诸位叔伯们可有何建议?”

建议?当然有,不过都不是什么好的建议。

曲江那是什么地方?按地名理解似乎就是只是一条江之类,可实际上呢?实际上那可是摆状元宴的地方,那地方能随随便便建军校么?

在古代流传着一句话,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

单凭这句话就可以确定那些大头兵在古人心目中的地位,而把这些在人们眼中低贱的一群人摆到状元的身边,这特么是啥意思?只怕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到明天早朝之上不可能会通过这样的决议吧!

无语的众人让李承乾十分疑惑,眉头微皱说道:“怎么?叔伯们为何不语?可是本宫说错了什么?”

“殿下,非是臣等不语,而是那曲江实在不是设立军校的好地方,依臣之所见不如换上一换可好?”下面坐的一群老头子都不傻,在搞不清楚李承乾意图的时候,他们的建议尽量小心,给自己留下退身之路。

“这是为何?我观那里正是长安城外东南的位置,而且时常在那里又会有什么曲江宴举行,把军校弄在那里,让那些大头兵都占点文气不好么?”李承乾丝毫没有意识到,在那些老家伙看来,他的这个想法不但不好,而且还是非常的不好。

“殿下,这件事情臣认为还是要慎重考虑为好,曲江池历来为摆设状元宴的场所,而且每年都有大量的文人、士子去那里游玩,军校如果设在那里,很有可能引起某些人的反弹。”

魏征自从进到书房开始就没怎么说话,但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口了,开口的同时也引得其他老家伙们纷纷侧目。

“反弹?为什么?什么人会反弹?”不知是李承乾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在听完老魏征的话之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殿下只知士农工商?可知商的后面还有一个,那便是兵。”

“士农工商兵?”李承乾嘀咕了一句,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们的意思是这又挑战了那些仕林中人心中的规矩?”

“不错,士农工商兵,先古不变,若殿下将军校设在曲江池畔,那便等于是将‘兵’的地位提高到了‘士’的等级,这样一来怕是又会在朝堂上掀起一场波澜。”

狗血,真特么狗血,李承乾在肚子里腹诽着,在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为什么历史上有那么多的暴君了,一切只因为这天下有太多‘该死的家伙’。

(本章完)

第一三五四章 解决问题

地位,这个地位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难道这就是阶级?

李承乾不想消灭阶级,他自己本身就是统治阶级,算是受益者。

可是让他想不通的是,那些读书的‘士’怎么就高人一等了?为什么就不能有人和他们平起平坐了?难道真的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可是在大唐这个社会,那些读书人又高在哪里了?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人,不能用平常心看待其他人的那一小撮人,真的能指望他们把大唐治理好?

李承乾不认为那些看不起民众的人会真心的为广大百姓着想,因为他们打心里就瞧不起那些百姓,百姓的死活在他们看来与他们无关,这些人不担不希望百姓的生活过的好,反而是在不断打压那些想要过上更好生活的人们。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所谓的‘士’便成了大唐的敌人,或者说成了李承乾的敌人。

小李在大唐拼了命的折腾为的是什么?一是因为人来疯的本性,二是想要让大唐崛起。

可是大唐想要崛起靠的是千千万万大唐百姓的共同努力,靠的是那些大头兵敢死、敢拼,保家卫国的精神。

如果打压了他们,只靠着那些‘士’的一张嘴,李承乾不认为大唐能够崛起,所以……。

“太子殿下,换个地方吧,曲江实在不是设立军校的好地方。”

就在李承乾咬牙切齿,打算拿那些所谓的‘士’开刀时,候君集这老家伙说话了,将他的思绪打断。

“候叔叔也认为曲江之畔不是设立军校的好地方?候叔叔也认为我大唐军卒为了大唐流血、流汗,最后却只能缩在阴暗的角落里舔舐伤口?”李承乾看着候君集,阴森的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愤怒。

“殿下,臣……”候君集有种千言万语说不下去的感觉。

他很清楚李承乾的话中包含着怎样的意思,但同样也清楚如果真的按他的意思去做会面对怎样的困难。

“此事不必再说了,军校的位置就定在曲江之畔,而且本宫不光要将军校的位置定在曲江之畔,还要让军校成为那里的一道风景线,让无数人羡慕,仰望。”

“殿下三思啊,明知事不可为而为之,实非智者……”李绩在一边听半天,终于忍不住了,本着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原则,打算劝一劝李承乾,毕竟他可是从李承乾的六率里面带走了两率。

“还思什么?军校嘛,重点提‘校’,学校的意思,难道学校不够高端么?谁没有上过学?谁敢说学校是一个低级的东西?”

诡辩之术是李承乾擅长的,如果他非要拿学校出来说事儿,似乎还真没有人能说出什么其他的问题。

毕竟学校是没有高低之分的,他要在江曲边上建一所学校,这本身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至于说学校教什么……好吧,学问不分高低贵贱。

一直担心李承乾会不会在这方面吃大亏的老魏在听完李承乾的理由之后,整个人有一种想要骂娘的冲动,虽然这事儿他已经好几十年没有干过了。

学问不分高低贵贱,这理由太特么充分了,充分到让任何人都无法反驳,似乎不让他在曲江边上建军校就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因为那样就是在鄙视‘学问’这两个字。

“好了,现在军校的地址定下来了,我们再考虑招生的问题……”李承乾在等不到众人其他建议之后,将军校选址的问题拍了板,顺便将话题继续了下去。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老家伙们耐着性子,围绕着军校的问题展开了讨论,最后确定了几件事情。

第一,军校选址问题,这个已经有了,就是定在曲江池畔。

第二,招生人数的问题,这一点暂时定员在一万五千人。

第三,学科的问题,经过一下午的研究,众人决定设步兵科、骑兵科、炮兵科、水兵科、医务科、情报分析科、战略分析科、参谋科等共计十二个学科。

第四,教员的问题,军校教员囊括了十六卫大将军在内的大唐所有三品上的武将、水师的都督;医学院、太医署的大夫;国子监的教授。

第五,教材,这需要所有军校教员共同参与,共同拟写,同时李承乾也在其中有着重要的角色。

第六,训练的军械与器材,这需要兵部统一调派,另外就是研究署和将作监也需要派人参与,在军校检验新装备、试验新装备,提早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以上这六点就是李承乾与老一群老头子们共同研究出来的结果,由专人抄录成册,留着明天早朝的时候提交给老李,同时也要完成朝议。

等到这一切都进行完之后,天色已经发暗,时间也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太子殿下,老臣等打算在您这里叨扰一顿,想必您不会介意吧?”李绩在议事结束之后,老脸笑成一朵花一样。

不过那表情在李承乾看来怎么都像是一位便秘者展露出来的苦笑,考虑到这些老货们已经忍了一个下午,小李最终还是点了头:“成啊,正好前几天父皇下令免了前段时间的处罚,本宫也想打打牙祭,若诸位叔伯有此雅兴,正好一起。”

“如此,打扰殿下啦,哈哈哈……”李承乾答应一进共进晚膳,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代表着他会认真考虑老家伙们提出的问题,老货们又怎么能够不开心。

传膳、摆膳、移驾,等到众人入席之后,时间已经入夜。

“殿下,这宜秋宫您改造了大概快要半年了吧?到底何时才能竣工啊?”酒宴是设在李承乾最早已经住的‘兰若寺’,不过这里此时已经变成一个若大的工地,没有了当初的模样。

老家伙们并没有挑剔这里的环境,相比于吃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吃,他们更关心的是铁路公司股份的问题,以及前段时间李承乾提出的银行问题。

只要能把这些搞明白、搞清楚,同时再占一些便宜,就算是李承乾把酒宴摆在朱雀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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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五章 给郭孝恪挖个坑

不过虽然宜秋宫的工程还没有完工,但也只是装修没有结束,其内部实际已经差不多完工,并不影响正常使用。

带有夹层的墙壁被高纯度的石炭炙烤,房间中的温度已经是温暖如春,将厚厚的大氅脱掉之后依旧是众人热的挥汗如雨。

“小子,你这个吃食是个啥东西?味道真不错,吃起来够劲。”

纯铜挂锡的火锅罢在桌上,薄如蝉翼的肉片,青翠欲滴的蔬菜,加上一碟调制好的芥末,吃的老家伙们挥汗如雨、涕泪横流,一个个忘了自己是谁,久久不用的‘小子’再次被拿出来。

“这叫火锅,可惜没有辣椒,否则弄点辣椒油做蘸料味道更好。”李承乾一面将涮好的肉片放进嘴里,一面介绍感慨着大唐物资的匮乏。

“辣椒是什么?”郭孝恪已经吃的忘乎所以,连官服都脱下来放到一边,身上只有一件亵衣,听到辣椒忍不住问道。

在大唐,辣椒还没有出现,如果大唐开拓的脚步就此停止的话,估计未来几百年之内依旧不会出现。

李承乾遗憾的叹了口气,对郭孝恪说道:“一种在遥远大洋彼岸的植物,可是当成蔬菜,也可以当成调料。”

“大洋彼岸?”郭孝恪没词了。

如果是在这片大陆之上,老郭相信以大唐的实力完全可以把这种传说中的东西搞到手,可是李承乾却说这东西是在大洋的彼岸,这样一来不识水性的老郭可是没咒念了。

“殿下,臣等心中有一个问题,不知殿下能否为吾等解惑?”候君集到底是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吃了一半放下手中筷子,一口将杯中‘散白’抽干,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正色说道。

正题终于来了,李承乾用丝巾轻拭了一下嘴角:“候叔叔有何问题只管问,只要是本宫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臣等想知道那铁路公司现在是否真的不再接受任何股东加入?还有,什么时候能够有红利分配?”候君集看着李承乾,眸子里映出的几乎全都是铜钱。

“不错,今天是正月二十五,从今天午夜开始,铁路公司不再接受任何股东的投资。至于说红利,诸位,你们认为只有不到七十里长的一段铁路会有多少利润?”李承乾说的很直接,也很坦白。

在场的老家伙除了魏征都是家里出了钱的,理论上他们已经站到了同一条战线,直接一些会显得李承乾比较坦诚,更容易获取到信任。

至于老魏,在李承乾看来他很有可能是老头子安排下来的钉子,当然,也有可能是中立者。但这和他说什么并没有关系,反正说的也不是什么机密,就算是老魏回头跟老头子说了也没啥。

“殿下何不加快铁路的修建速度?早一天修到洛阳,也早一天见到利润。”郭孝恪本身就是个财迷的,他才不会管什么农忙不农忙,人手不人手,为了钱这货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这家伙的一番话让李承乾想到了一个人——前隋开河都督护麻叔谋。此人生性酷烈又贪财,民间常闻其以小儿为食,借督造运河之便收拢钱财无数,最后被杨广派来护儿将其抓捕,以‘食人之子、受人之金、遣贼盗宝、擅易河道’的罪名腰斩于市。

而这郭孝恪虽没有没吃小孩儿,但是其贪财的性子和不惜百姓的做法,让李承乾感到了深深的厌恶。

正是这种厌恶让李承乾做出了一个决定:“郭将军,本宫也想加快铁路的修建进度,但苦于手下无人可用,不知将军可有什么办法?”

“这……”郭孝恪咂咂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过将军这一说,本宫却有一个想法,若将军没有什么异议的话,本宫想在父皇那里建议,让郭将军负责此事。”

“什么?”郭孝恪猛然抬头。

同一件事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修铁路这种差事若是在魏征等人眼中看来,那是责任。

但是在郭孝恪的眼中,那就是发财的路子。

“没错,郭将军没有听错,本宫打算向父皇建议,让你来担任铁路都督护。”李承乾心中冷笑,还过脸上却带着无比认真的神情:“本宫手下无人,就算是有也都是些庸碌之辈,督造铁路这种事情……唉。”

“殿下若是信得过臣,臣愿肝脑涂地!”郭孝恪见李承乾说的认真,拍着胸口保证道,白花花的银子已经迷了他的眼,忘了自己的本份。

只有李绩、候君集有数几人对李承乾的话表示出一种不信任,不过却也没说什么。

与郭孝恪敲定了督造铁路的事宜,李承乾一声轻咳继续说道:“好了,现在我们说说铁路公司的事情。诸位现在或多或少都投了不少钱在里面,算是公司的大股东,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与诸位通报一下。”

“殿下请讲,吾等洗耳恭听!”惦记着督造铁路的事情,郭孝恪将小李的马屁拍的山响,像是生怕他反悔一般。

“这第一件要说的是,诸位答应的三十万贯大多数还没有到位,本宫希望诸位叔伯们可以信守承诺,将余下的款项尽快划拨到位。”

“第二件事情就是关于红利,本宫打算第一份红利铁路修建完成的一年后开始拨付,也就是说铁路什么时候修通,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拿到钱。”

“第三件事情就是关于股份赎买,本宫相信诸位当初应该是对这件铁路公司的事情有所误解,认为本宫是在借机圈钱。可本宫要说的是,这份投资实际上是一直存在的,三十万的本金诸位什么时候想要赎买出去都可以。”

“当然,本宫是不建议诸位将这笔钱早早的赎回去,因为随着铁路公司发展越来越好,你们三十万的投资很可能在未来三年或者五年内翻倍,到时候会三十万变六十万,甚至铁路公司发展的时间长一些,本金番上十倍也不是没有可能。”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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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六章 终于把钱都交了

三十万贯的十倍是多少?好像是三百万贯吧?

老家伙们彼此对视良久,就连老魏征也是目瞪口呆。

千算万算,所有人都忘记算本金了。

谁都知道投资是有本金的,十贯钱开一家店,如果经营的好了,很可能两年之后能盘出二十贯的价格。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只是众人都被三十万贯的投资额吓到了,没人去考虑这个问题而已。

所以现在李承乾一说,老家伙们才反应过来,这一次的投资如果没估计错的话,应该是他们这些年最成功的一次投资。

原因?简单,铁路公司几乎是由大唐近七成勋贵和世家参与的,这么庞大的一股势力,有谁敢在‘它’的面前炸刺。

“怎么样?诸位是不是很心动?”李承乾从一群老家伙的眼中看到了对金钱的欲望,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若是心动就快点把后续的资金全部到位,否则时间拖的越久,对将来分红和公司的发展就越不利。”

“殿下放心,明天日落之前,郭某余下的尾款定会全部到位。”

“某亦如此。”

老家伙们的表现看在李承乾眼中,不得不感叹一句,果然是财帛动人心,一群平日里牛逼哄哄的老家伙,为了那几个糟钱,竟然会一反常态,对自己这个小年轻毕恭毕敬,这钱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

“殿下,若是那些没有入股的以后想要参与,该当如何处理?”某老货估计是喝大的大了,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提出了这个让人尴尬的问题。

但是好在李承乾对此早有准备,直接将黑祸丢给了杜如晦:“铁路公司不是有股东会么?到时候让股东会决定好了。是否让他们参与,投入多少资金,占多少股份都由股东会来决定。”

要知道,李承乾对铁路公司早就有所安排,前段时间已经定了由老杜负责铁路公司的各项事宜,所以现在将这件事情推到老杜所打理的股东会,也不是不合情理。

而坐在席间的一群老家伙则是对李承乾的发言甚是满意,这代表他们这些人有对那些没有参与者有了掌控其‘生、死’的权限。股东代表是由他们这些人中选出来的,这代表他们在将来会对这件事情有决定一切的权利。

当然,最大的股东其实还是皇室,但是在这个时候谁也不会再站出来揭穿这个事实,毕竟谁来做主都不如自己做主来的好,不是么。

设于东宫的晚宴一直吃到接近亥时才结束,期间老家伙们问了无数问题,李承乾都耐心的一一做了解答。好好一顿晚宴,生生被吃成‘答记者问’,也可以算是别开生面。

不过李承乾回答问题自然不会白答,老家伙们在心中疑惑全部得到解决之后,百分百的确定,明天一定会将余下的钱全部到位,而且是三十贯一文不少。

……

翌日,早朝如期而至,李承乾带着慨然赴死的情绪,在太极殿上侃侃而谈,将昨天商定好的军校建设事宜对老头子做了汇报。

然后……。

没有然后了,整个太极殿就像是没有人一般,不管是世家还是士族,没有任何人对他在曲江池畔建设军校提出任何的异议。

这特么不对劲啊,为什么这帮人现在不按套路出牌了呢?正常来说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丢也‘炸弹’管上么?为毛没人接手呢?

不光李承乾有这样的想法,坐在御阶龙椅上的老李也是莫名其妙,在他刚刚听到李承乾打算在曲江边上建军校的提议之后,就有了大乱一场的准备。

可是……,这特么是什么节奏?为什么没人吱声呢?难道昨天晚上都吃哑巴药了?又或者地上被谁涂了胶水?把那些平时李承乾说一,他们就非要说二的家伙们给粘住了?

寂静无声的大殿上,老李与小李无言的对视着,等待着有人站出来发难,可足足等了近乎盏茶时间,也依旧没有人站出来。

最后还是李二陛下带着一肚子疑问开口问道:“众卿,太子所奏之事,你等可有疑意?”

“臣等无异议,一切听凭陛下安排!”

得,今儿特么日头一定是从西边出来的。

老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将目光转向儿子。

可李承乾也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对老头子询问的目光,只能用耸肩、摊手来表示自己的无辜。

“如此……,准了!”眼见是真的无人出来阻挠,李二陛下也只能点头,算是通过了李承乾的提案。

而在批准了李承乾奏请的军校建设方案之后,诡异的气氛似乎并没有立刻结束,以往那些没事找事出来的表现自己的家伙们今天竟然出奇的老实,一个站出来的都没有。

太极殿执事太监净鞭三响,连喊三次‘有事早奏,无事退朝’之后,所有人齐刷刷的一躬身:“恭送陛下!”

这是李二陛下自登基以来,所经历过的最快的一次早朝,从上朝到散朝竟然连三刻钟都没用上。

这让习惯了每天处理一大堆公务的李二陛下十分不适应,下了朝总觉得无所事事,耐着性子在书房坐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无聊,看看同样无所事事在发呆的方老太监:“老方,走,跟朕去东宫走走。”

“喏!”老太监几乎是瞬间恢复了状态,跟到了老李的身后。

兜兜转转,老李带着方老太监和几个侍者没用多长时间就来到了与东宫相连的通训门。

刚刚接近,还没等穿过通训门进入东宫,隐约间一阵喧嚣的声音便随着早春泛着寒意的微风传入了李二的耳朵。

“噗噗噗……”纷乱的声音让老李的脚步不自觉的开始加快,脸色也阴沉下来。

片刻之后,李二陛下便带着自己的全部随从越过通训门、右永福门进入东宫,入眼所见的一幕把伟大的李二陛下惊的目瞪口呆。

只见得无数辆拉货的马车,正载着一车车的铜钱、银饼子、金稞子穿过嘉福门进入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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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七章 一个危险的信号

跟随着运输钱币的马车,李二带着人一直进入东宫深处的府库,路上自然引起一阵又一阵的骚乱。

不过好在这里是皇城之内,前来送钱的也都是各大世家勋贵家的管事或者成员,总算还是有些定力,没有酿成什么踩踏事故之类的事情。

而到了东宫府库之后,老李同志再一次被里面堆积如山的银钱震惊,看着那些东宫执勤的执金吾用抬筐不断将钱抬进库里,倒在地上,李二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真是白活了。

“儿臣参见父皇。”正在府库前看着钱管事清点钱财的李承乾面对突然驾临的老头子,有些尴尬的上前见礼。

“这些都是各大世家和勋贵们上交的银钱?”李二陛下随意的摆摆手,示意李承乾平身。

“回父皇,是的!”李承乾回头看了眼正在不断将钱运进来的马车,苦笑着说道:“现在儿臣算是知道为什么他们在早朝上都不言语了,敢情这帮家伙是急着把钱送过来。”

李二陛下并没有理会李承乾,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朕没想到,这帮家伙竟然这么有钱,三十万贯真的可以在一夜之间凑齐。”

“父皇,他们有钱是好事儿,至少这样不会因为一点小钱去作践百姓,您说是吧?”李承乾的解释有些牵强,但并不是没有道理。

李二陛下闷哼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不过脸上还是带着一丝怒容,似乎对勋贵们如此有钱而感到不满。

可是这又能怪谁呢?勋贵们有钱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是在后世的现代可能有司法机构来监督这些高官显贵,但是在大唐可没有这样的机构。

而且大唐也没有禁止官员亲友做生意的律法,所以那些勋贵们在掌权之后自然要安排加中子弟弄些生意什么的,必竟是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嘛。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大唐定鼎之后老李渊和李二陛下对手下人的赏赐,这些赏赐有时候看起来不多,但是架不住赐的次数多。

所以这一来二去的勋贵们家里的钱财慢慢也就攒下了,现在到了用钱时候拿出来也不是什么奇事。

但是这话李承乾却不敢当着老头子的面说,如果说了可真就是一杆子打翻一船人,连着世家带着勋贵统统得罪了个遍,所以他只能拿钱多了有觉悟来说事儿,至于到底富了之后是不是真的有觉悟……嘿嘿。

“父皇,这里人多眼杂,又乱的很,不如到儿臣书房去坐坐吧,正好儿臣也有些事情想要向父皇请教。”李承乾等了半天,见老头子没有再说也什么,只是看着府库里的钱发呆,忍不住出言邀请他去自己书房。

老李在听到儿子的建议之后,顺势点点头:“那就走吧,正好省得朕在这里看着闹心。”

闹心,的确是闹心。看着整车整车的钱被送进库里,自己却一分也不能动,不闹心就怪了。

李承乾讪讪的陪着笑脸:“父皇,他们这也可以算是为大唐的建设出力,把钱拿出来修铁路总好过埋在牲口棚。”

“朕知道你对钱的理解和别人不一样,也知道你的钱生钱理论,可是朕想不通的是,我大唐百姓还有很多挣扎在生死存亡的边缘,还有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可为什么这些人就能心安理得的去赚他们的钱。”李二陛下走在通往自己曾经书房的路上,紧紧的捏着双拳。

“这是意识形态决定的,富者恒富,贫者恒贫。”李承乾陪在老头子身边,叹了口气说道。

“朕不信,朕一定要改变这一点,朕要让大唐百姓全都富起来,要让他们人人都能吃上肉,从都有衣穿。”老李扭头看了李承乾一眼,眼中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到时候打土豪,分田地,推翻封建主义、帝国主义两座大山,实现人人平等,李承乾在心里给老头子补充了一句。

不过这些东西也只是在小李同志的脑海中一闪而已,就本心来说,他目前已经习惯了现在这种生活,如果真的玩一把革命什么的,只怕第一个投反对票的就是他自己。

这种事情和觉悟之类的东西无关,主要还是他刚刚说的意识形态问题。

现在的大唐百姓并没有那么好的政治觉悟,如果真的让他们人人平等,反而会让他们觉得无所适从,不知道应该干什么。

在这个识字率不到千分之一的时代,你不能指望着一个不识字的人能管理好国家,人人平等之后只会是天下大乱。

因为读书人太少了,又或者一些读书人太过理想化,没有治理地方的经验,突然间的平等只会让他们胡来一气,最后把国家折腾的分崩离析。

这其中最直接的一个例子就是王莽,这家伙在时机不成熟的时候推行了一些超过时代的东西,在侵害了既得利益者利益的同时,却没有办法再组建另一套高效率、有威信的领导集团。

所有文化人都是曾经的既得利益者,而新政的受益者——百姓,却没有管理国家的能力。

这就造成了他不得不用一些反对新政的人来管理国家,最后结果自然不言而预。

李承乾正是看清楚了这一点,所以才没有在大唐推行什么人人平等,国有制也只是稍稍进行了一些试探之后,便停了下来。这里虽然有些私心,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因为这个时代并不适合平等。

而老头子突然间发出的感慨却让李承乾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信号,他很怕老头子一时冲动,来一个人人平等,在大唐玩一场革命。

“怎么不说话了?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老李曾经的书房中,李二陛下坐在主位之上,看着一直沉默的李承乾。

“父皇,您是打算要整顿吏治么?”就着刚刚老头子的吐槽,李承乾询问道。

“吏治必须要整顿,但是现在却不是时候,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那些勋贵和世家朕暂时还不会动他们。”

(本章完)

第一三五八章 夹缠不清

听到老头子并没不打算立刻开始整顿吏治,李承乾的一颗心稍稍放下了一下。

虽然他知道老头子不会真的玩儿什么人人平等,到时候让别人推翻自己,也知道整顿吏治并不是什么坏事。

但任何事情都要一步一步来,必须要借势而为,整顿吏治固然重要,可是如果以牺牲大唐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发展为代价的话,李承乾认为眼下还是不要整顿的好。

毕竟大唐和后世不一样,不能按照后世的标准来要求大唐的官员。

你要求他们不贫可以,不腐也可以,但如果要求他们不利用手中的权力来搞事儿,那就有些不靠谱了。

“行啦,你有什么事儿,现在没有外人了,可以说了吧?”李二陛下并没有把刚刚的一时冲动当成一回事,享受着宫女刚刚端上来的茶水,询问起李承乾把自己找到书房的目的。

这样的情况李承乾能说什么,只能放下心事,从杨雨馨那里要来了一份表格放到桌上:“父皇,儿臣这里有一份东西,觉得您应该看一下。”

“唔,这是什么?”老李同志放下手中茶盏,抄起桌上表格看了起来,片刻之后将表格放下:“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莫不是在骗朕?”

那表格上写的是这几天来魏叔玉他们几个在长安统计出的百姓收入情况,上面罗列的数字让老李心中震惊不已,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数字是千真万确的,不过这仅仅是长安城的数据,并不能代表整个大唐,甚至连京畿一带都不能代表。”李承乾好整以暇的说道。

“为什么?”老头子问道。

“因为这数据只是通过东、西两市和城内的坊市调查的,并不涉及其他地域,所以只能按长安城内来算。”李承乾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把自己如何安排魏叔玉等人去调查这份长安百姓收入表的经过说了一下。

“按你这么说,这份数据的确算是精准,不过为何不早早报与朕知晓?”李二陛下按照小李的思路理了一下,发现他的这个统计方式的确可以算得上最精确的统计方式。

“父皇,这种统计方式只适用于长安,其它地域多以农事为主,只要统计每年收缴多少粮食基本就可以确定百姓收入了,根本无须按照这样的方式来统计。”

“也只有长安,因为这段时间新生事物太多,给大量的城中百姓提供了工作的机会,单以农税来考核的话根本无法准确的估计百姓的收入情况。”

李承乾话里有话,说一半留一半,同时也将长安城与其它地域做了一个比较。

“你的意思是什么?打算怎么做?”李二陛下熟知李承乾的性格,知道他这么说一定是还有打算。

“父皇,我们应该把一些东西推广开了,而且要让百姓手里的钱流动起来,只有这样才能增加税收,也只有这样钱才能变成钱,而不是一堆被埋起来的铜。”

李承乾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口跟老头子提银行的问题,毕竟老头子上次已经把这件事给否决了。所以他只能兜着圈子说话,反复的强调消费的重要性。

“朕看你是贼心不已,还惦记着你的那个银行吧?”正所谓知子莫如父,熟知小李性格的老李几乎瞬间看穿了他的把戏。

“父皇,非是儿臣贼心不死。”李承乾摇摇头:“刚刚儿臣的府库您也看到了,那些堆积起来的铜钱总要有个去处,咱不能把它堆在那里看着,必须让它发挥最大的作用。”

“所以儿臣觉得,我们可以把这些钱拿出一部分借给百姓,让他们有本钱弄一些自己的生意或者作坊,同时我们也可以扶持他们,给他们一些政策,这样一来钱也就运转起来了,我们等于花一份钱办了好几件事儿。”

小李同志说到兴起,从椅子上站起来,趴到老头子前面的桌案上,从桌上拿起一枝笔,找了一张白纸,在上面画了大大小小几个三扁四不圆的圈,以及一个方框。

随后在老头子眼角抽搐的下情下,讪讪一笑,指着最大的一个圆说道:“父皇,假如这个就是儿臣钱库里的钱,这些钱都是用来修铁路的。”

“唔!”如果不是被李承乾勾起了好奇心,李二陛下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抽他一顿。

好好一个太子,竟然把字写的像鸡刨,画个图也画不清楚,圆不圆、方不方,让人看着头疼。

李承乾也知道自己的画的图有问题,所以根本不给老头子说话的机会,语速极快的说道:“这个方框代表着银行,而这些小的圆则代表着百姓的钱袋子,现在儿臣把钱存进银行……”一边说,小李同志一边画了一个箭头,将大的圆与方框连到了一起。

“接着我们把银行里的钱借给百姓……”继续画箭头,由方框到小的圆。

“百姓手里有了钱,就需要买东西,假如我们扶持百姓来种植冬季蔬菜,那么他们需要的就是玻璃,所以钱流入到了玻璃坊。”又是一个箭头。

“而玻璃坊是我们自己的产业,收来的钱我们还会再一次放回到银行里面。”又是箭头。

“父皇请看……”李承乾将被自己画的乱七八糟的纸调转了方向:“银行里的银钱并没有少,但是百姓手里却多了一个玻璃大棚,而这些回流的钱我们会用来买钢材、给百姓发工钱。”

“买钢材的钱会流入舅舅手中,而舅舅依旧会把钱再次存进银行;发给百姓的钱,百姓会消费,会用来买生活用品、买吃的、用的,这样一来钱又到了商人手里……”

李承乾一边举例子,一边继续在纸上画,直到一张白纸被他涂的漆黑如墨完全看不出上面是什么东西之后才罢手,抬头看着老李:“父皇,您明白了吧?”

结果,老头子一句话让小李彻底崩溃:“朕明白,说了半天,你小子就是想挪用公款,对吧?库里的钱太多,变着法的折腾是吧?”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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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九章 沟通一下

固执的老头子让李承乾无语,好话说尽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叹了口气之后,小李同志重新整理思路:“父皇,儿臣知道以前一些做法有些荒唐,可是这次绝对不是瞎折腾,如果您还是不放心,那咱这样,龙首原上的那座宫殿的钱儿臣出了,您只要十年之内把这些钱还给儿臣就好,怎么样?”

“还有这好事?你小子到底要搞什么很么鬼?”李二陛下狐疑的皱起眉头。

龙首原的确在建宫殿,不过那是前几年打算修来给老李渊住的,后来老李渊病故,这修宫殿的事情也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拖了下来,一是因为没钱,而是因为没人。

说没钱呢是因为这几年大唐一直在打仗,国库的钱根本没法动,修宫殿又事李二的私事,以前还可以借着老头子李渊的名义来修,可是现在老头子挂了,老李自然不好意思再从国库往外调钱。

至于说内库,不好意思,内库如果不是李承乾前段时间折腾进来一些钱被老李黑下来,现在只怕已经可以饿死老鼠了。

另外一点就是人,征调民夫历来为大唐言官们排斥,认为那是在重蹈前隋的覆辙,所以李二陛下尝试了无数次,依旧无法说服那些言官。

所以在没钱没人的情况下,龙首原上的宫殿一直修的断断续续,真说起来还没有李承乾的那个‘兰若寺’修的快呢。

李二陛下更实在没人的时候没少骂娘,感觉自己这个皇帝当的憋屈。

李承乾很清楚老头子有多么希望尽快把龙首原上的宫殿修好,利用老头子的这个弱点使他再银行一事上松开一点口子,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是以老头子的质疑声在他听来如同天籁,嬉皮笑脸的把脑袋往自家老爹前面凑了凑:“不满父皇,您办事太死板,这件事情如果您早点交给儿臣,现在可能都住上新宫殿了。”

“放屁!都按你的意思办就好了?你知不知道这几年老子给你擦了多少次屁股?如果没有老子帮你只怕你的脑袋在就挂在城门楼子上了。”李二再儿子的脑袋上狠狠弹了一下,恨声说道。

“诶呀!”李承乾只觉得脑袋像是被攻城锤凿了一下,疼的差点把眼泪流出来,抱着脑袋委屈万分的说到:“父皇,咱一码归一码,儿臣只是说龙首原上的宫殿,没说其他事情啊。”

“别宫殿宫殿的,那叫大明宫,知不知道!不学无术的东西。”老李瞪了李承乾一眼。

早在龙首原上破土动工的那一天,老李就已经说了那地方的宫殿以后就叫‘大明宫’,可偏偏李承乾这家伙还不知死活‘宫殿’、‘宫殿’的叫个没完,这也是让老李生气的原因。

“哦,对对对,就是大明宫。”李承乾从善如流的点点头,装成恍然大悟的样子。

“说吧,你打算怎么把大明宫修起来?”扯了半天犊子,李二陛下终于是把话题拉了回来,看着李承乾正色问道。

“简单啊,这不就是钱和人的事情么,儿臣现在别的东西没有就是钱多,现在开始儿臣可以给您提供十年的无息贷款,只要您十年之内把这些钱还给儿臣就行,利息什么的就免了。”

“另外人的问题也好办,西域那边有的是人,弄回来一些也就是了,那班人再西域都快要饿死了,到了咱这边只要给口吃的,表现好的可以给大唐的户籍,给他们分地,这样一来保证他们会像狼一样聚拢过来。”

李承乾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彩,不知不觉间又把脑袋凑到了老头子的跟前,看的老李手指又开始痒痒,很想在弹一下。

好在李二陛下克制住心中的欲望,手指抽动了两下最终没有弹下去,利用一声轻咳掩饰:“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动了那些钱财之后若是被人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

李二陛下的问题十分尖锐,如果换了一般人必然是回答不上来的。

可李承乾不是一般人,嘿嘿一笑说道:“父皇,儿臣刚刚还没说完呢,无息贷款给您了,您总得给儿臣一点利润吧?把这工程包给儿臣如何?”

“如何?小子,想骗朕你还差着老远呢!”李二陛下撇撇嘴,同样向前凑了凑,头几乎与李承乾顶在一起:“如果工程也包给你,岂不是让你可以一文钱都不用花,白白从朕这里拿走几百万贯。”

“父皇,您这话可怎么说的。工程就算是包给儿臣,这买材料的钱总要花吧?雇人的钱也省不下,算下来一年没有几百万贯根本就不够。”李承乾伸出五根手指,来回比了几下,示意老头子自己每年需要花费的数目。

“百十万贯?你小子是不是真当老子是冤大头?修个大明宫要几千万贯?你怎么不去抢。”李二陛下又想弹人脑瓜瓢了。

然而李承乾似乎并不惧怕老头子的愤怒,反而振振有词的说道:“儿臣施工的进度快啊,这进度快了每年的花费自然也就高了。而且工程进度快了,工期也可以缩短嘛,三年之内完工,也可以把工程总造价控制在千万贯以内。“

“那也不行,千万贯,朕每年不是要还一百万贯?你真当朕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一年一百万贯你也敢要?“按照工程总造价估算了一下,李二陛下很容易得出一年需要还一百万贯的结论。

“只有区区一百万贯啊父皇,您想想,现在一百万贯能干点啥?修一条到洛阳的铁路都不够,每年咱卖出去的军械也不止这个数,您就随随便便从手指缝里漏出来一点也就够了吧。“李承乾为了自己的第一个客户也是拼了。

如果能够做成老头子这一单生意,他就可以让老李知道银行的好处,到时候开设银行也就成了水道渠成的事情。

至于说修宫殿……,这对于李承乾来说根本不叫事儿,左右海上漂着的舰队也无事可做,让他们去南边随便抢一些珍惜木料回来也就是了。

而砖石之类的东西也好说,蒸汽机开动起来,直接压就行。

(本章完)

第一三六零章 李承乾的要求

而那些石雕之类的东西,这个就没办法了,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否则一分钱不花,老头子怕是会怒发冲冠。

揣着这样一份心思,李承乾跟老头子不断打马虎眼,利用老头子心中那份想要完成一座宫殿群的欲望诱惑着。

“也罢,既然你这么有信心,这件事情交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记住,出了问题可不要来找朕哭诉。”

老头子说的‘出了问题’所指的是被勋贵和世家发现李承乾挪用修铁路的款子,到时候找他麻烦。

李承乾很清楚自家老爹说的是什么,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先不说这件事情会不会被那些勋贵知道,就算是知道了,小李志同也不信老头子会不保自己。

这就是所谓的‘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最直接的表现。

……

送走了老头子,时间已经到了正午时分,草草用过午膳之后,李承乾带着小老婆孔雯还有杨雨馨等人,再加上新晋的保镖头子秦琼秦二爷一起出了东宫,直奔孔颖达的府上而去。

离开东宫之后,小李同志不时从马车里探出头,望着跟在马车边的老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孔雯很是好奇,忍不住出声问道:“殿下,您在看什么啊?”

“你不觉得很奇怪么?外面那可是一个国公爷,堂堂翼国公啊,跟在咱们身边当保镖,这事儿你觉得靠谱么?”李承乾一脸的纠结。

这事儿如果让他后世的那些兄弟、朋友知道了,那特么得多长脸啊,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三州六府的秦琼秦叔宝是自己的跟班,这得多牛逼,放在后世说出去得羡慕死多少人?

不过可惜的是他回不去了,一辈子都回不去了,只能在这个连刚出生的婴儿都是自己祖宗的大唐一直混下去。

“是挺不靠谱的,要不让翼国公上来吧。”孔雯听李承乾如是说,也觉得有点不是滋味,毕竟她爷爷也是国公,想到如果让他老人家跟在自己身后当跟班……。

“算了,你以为我没说过么,没用。”李承乾摇摇头。

老秦是一个言出必践的人,说是护卫你就是护卫,绝不会有任何越轨的举动,别说是李承乾,就算是李二陛下来劝也是没用。

“那怎么办?”孔雯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李承乾,有些担心的问道。

“凉拌呗,还能怎么办。”李承乾摊了摊手吐槽道:“这些老家伙们都是一个德行,倔的要命,你越劝就越来劲。”

凭感觉,李承乾认为让老秦给自己当跟班是一个下策,并不十分妥当,可是眼下他实在没有什么差事能安排老秦去做,也只能这样将就着,虽然有些大材小用,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还有就是老秦给自己当跟班,会让一些老兵痞觉得不舒服,有兔死狐悲之感,这也是李承乾十分不想见到的。所以老秦成了他的保镖头子固然让他觉得牛逼,但实质上还是弊大于利。

琢磨着如何安置老秦的问题,李承乾一行在小半个时辰之后到了孔颖达的府上,离着老远就看到一群人站在孔府门前,那阵势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打仗呢。

“孙婿见过爷爷。”车到近前,李承乾第一个从马车上跳下来,不等老孔上来见礼,首先便是一个大礼。

这种时候正是需要在人前表现礼节之际,李承乾可不想因小失大,本来让秦琼当跟班就有些托大,如果再让老孔先给他见礼,那可真是不当人子了。

“孙儿见过爷爷。”李承乾施礼之后,孔雯也在宫女的搀扶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见过……”老孔这时候也挺尴尬的,平时都是他进宫去看孙女,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也就随意一些,现在……这特么给孙女见礼叫怎么个事儿啊。

“爷爷不必如此,今日小婿是陪雯雯回门的,都是自家人。”李承乾适时上前托住老孔,给这次的出行定下了调子。

“好好好,这就好啊。”孔老头满意的点点头,虽然是老学究一个,但是面子上的事情谁都需要,这老头儿也不能例外。

“爷爷,我们还是进去外,外面风大,当心受了风寒。”孔雯站在李承乾身边,笑颜如花上前搀扶着老孔,在老头子得意的笑声中一行人进了孔府大宅。

孔府前厅之中,众人分宾主落座,孔老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孔雯几眼,又看看坐在一边的李承乾,笑着说道:“小雯啊,你去后宅吧,见见你奶奶和几位姐妹,她们可是很想你呢。”

“是,孙儿这就过去。”孔雯机巧的点点头,对老孔施了一礼转身进了后宅。她也知道李承乾这一次来必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办,之所以带着她只不过就是顺路,自然不会赖在前厅。

而在孔雯离开之后,老孔也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向李承乾问道:“殿下此来怕是有事情吧?”

“不瞒爷爷,的确是有些事情。”李承乾此行固然有自己的目的,不过因为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所以便打算借着亲戚这份关系,与老孔好好说道说道。

孔老头望了望一直站在李承乾身后的秦琼,犹豫了一下,沉声说道:“殿下还请直言,只要老臣能办的,一定不会推诿。”

“此事对爷爷来说却是容易的很。”李承乾笑着接过话头:“爷爷还记得前段时间孙婿在大朝会上说的‘教育改革’之事吧?”

孔老头儿心里咯噔一下,心道果真是恶客上门,但是嘴上却毫不停顿的说道:“老臣记得。”

“爷爷果真好记性。”李承乾翘起拇指赞了一句,随后接着说道:“孙婿就是想吧,爷爷能不能帮个忙,给家里写上一封信,由家中首先招收一批寒门学子,替其他州府打个样儿!”

“这……”孔颖达的眉头皱了起来,一时不知应该如何答复。

毕竟李承乾说的这件事不是小事,山东也不是只有孔家一家存在,给别人打个样虽然没问题,但是却必须考虑到后果。

(本章完)

第一三六一章 无法拒绝的条件

“爷爷在担心什么?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教育教革’势在必行,孔家难道就不想抢个先机?如果孔家不先下手,被其他人抢了先,得了名声日后怕是要落下不少的埋怨吧!”看出孔颖达的犹豫之后,李承乾手指轻扣桌面,语气中不乏威胁的意思。

“太子殿下,事关重大啊,非是老臣不允,而是殿下总要给老臣一些考虑的时间。”

“而且这‘教育改革’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殿下的布告现在发现去也有些时日了,可是却不见有人来报名,可见让百姓接受也是需要时间。”

孔颖达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却不是老糊涂,李承乾话里的威胁之意他同样听的明白。试想孔家上千年执中原教化之牛耳,他又如何能够舍弃这个教化万民的机会。

只是孔家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孔家,虽然他有着孔家家主的身份,但像这样的大事还是需要族中讨论的。毕竟家族要生存,为了名声把自己弄的千夫所指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爷爷需要考虑这个无妨,小婿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过爷爷总要给小婿一个时间吧?”李承乾没有接孔颖达关于有没有来报名的话题,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谁都知道,教化这方面的事情是把持在世家和士族手中的,如果他们不把消息外放,或者隐瞒不报拖延时间的话,李承乾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这种事情只能等下面的人报上来,或者是有人击鼓鸣冤,将事情告发,这样他才能动手将下面那些欺上瞒下之辈处理掉。

“以半月为期吧,半月之后无论如何老臣都会给殿下一个答复。”孔老头被李承乾挤兑的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也好,那就以半月为期,希望到时爷爷不要让小婿失望才好。”李承乾脸上笑意无比真诚,若是不听他说的是什么,任何人都会将他当成一个尊老爱幼的‘五好青年’。

可实事上,此时的小李同志却是在极尽威胁之能,将一个老头子逼的走投无路。

人说难道孔家就是那么好对付?难道就是他一个太子就能威胁的了的?

的确,如果李承乾只是一个空筒子太子的确威胁不了老孔,但现在的问题是小李并不是空筒子太子,在他的手里掌握着大量的资源。

不要忘了,山东那边还有一座大唐最大的石涅矿,这其中有李承乾的一份,有老程的一份,同时也有老孔的一份。

铅笔的问世让孔家借着这股风朝在学子中取得了不小的名声,这些都是李承乾给的,但他却从来没有对孔家提出过任何要求,孔也没有对他有过任何回报。

但不提不等于这件事情就没有发生,如果孔家不想被人评论为忘恩负义,那么就只能响应李承乾的号召,就算是不响应也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

另外一点就是李承乾的那份执着。

以孔颖达对李承乾的了解来看,这货就是典型的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人物,纵观他走向前台,出现在大唐朝庭众臣面前的那一刻一直到现在,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他想要做却没有做到的。

所以老孔并不认为‘教育改革’是一件李承乾办不到的事情,而既然这样的话,孔家如果不选择妥协,万事将来事成,只怕孔家的名声很可能会在他的影响力下变得糟糕。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老孔才没有当场翻脸,而是选择了忍耐。

不过李承乾在威胁完老孔之后并没有就此离开,威胁过后,总要给个甜枣吃才符合他的风格。

所以在一片沉默中,他再一次开口:“孔师,本宫知道这次的事情很棘手,您需要考虑也很正常。不过本宫最近听说国子监祭酒有些老糊涂,正打算向父皇举荐一人取彼而代之,孔师若是有合适之人选不妨为本宫举荐一二,也好让本宫在父皇面前不至于露怯。”

李承乾一改之前的称乎,用上了官称,这代表着他后面说的话可以当成是官场上的承诺,而不是私下里的谋划。

在未来的某一天,他真的会这样向老头子举荐一个人。

而国子监祭酒这职务听上去像是一个管酒的官儿,可实际上这个职务却相当于后世的教育部长,历史记载孔颖达是在贞观十四年获此殊荣,被李二选为祭酒的。

李承乾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才敢将这件事情拿出来当事儿说,毕竟既然有了先例,没理由这一次老头子会改变主意,左右不过是提前了几年,小李同志相信在自己的劝说下,老头子应该还会按照历史上的决定去做。

不过这些关于老孔的事情都是李承乾从后世的书里看来的,现在的老孔并不知道。

所以在听到国子监祭酒之后,孔颖达瞬间就蔫了,原本不趟混水的打算烟消云散,心中十分清楚,李承乾的这记杀手锏奏效了,就冲着国子监祭酒这个职位,他的要求自己也是非答应不可。

想到这里,孔颖达重重叹了口气,苦笑着双手抱拳朝李承乾拱了拱,意思很明显:老夫甘拜下风,你的要求老夫答应了。

“好,孔师果然是痛快人,本宫佩服!”李承乾见老孔答应过,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起身说道:“小雯今日下午就留在您府上吧,本宫还有些要事去办,晚上再来接她。”

孔颖达没想到李承乾竟然这么直接,事情谈完了立刻就走,惊疑的脱口道:“殿下要走?”

“本宫也是公务缠身,不得不走啊。”李承乾先是学着老孔的样子叹了口气,然后冷笑着说道:“下面那帮人把本宫的太子令当耳旁风,如果不杀杀他们的威风,还真以为本宫拿他们没有办法。”

“什么?”孔颖达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李承乾要干什么了,不由得后背冷汗滚滚。

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孙女婿这次怕是真的要拿那些世家子弟们开刀了。

(本章完)

第一三六二章 安排

离开孔家,李承乾安步当车一路向京兆府的方向溜达,秦琼牵着马无声地跟在一边,至于杨雨欣她们几个,只能靠后站,马车更是被丢的远远的,保持着勉强能够看到他们的距离。

大约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李承乾突然停下脚步突然开口问道:“翼国公是否觉得本宫在孔府做的有些过分?”

“殿下行事自有自己的意图,秦某不便多言。”老秦同样停下脚步,面不改色的说道。

“不便多言……,看来翼国公还是有些想法的。”李承乾看了老秦一眼,转身继续向前走:“说说吧,你知道我没有把你当成护卫。”

“殿下真想知道?”秦琼是一个耿直的汉子,心里藏不住话,早在孔颖达家里的时候就觉得李承乾这事儿办的有些不地道,只是碍于身份,一直没有把话说出来。

“说吧,本宫想听听。”李承乾颔首说道。

“秦某觉得殿下此举有威胁之意,也有乘人之危之嫌。”秦琼的声音低沉有力,但却没有指责之音,听上去完全就是一个旁观者在评论李承乾的行为。

李承乾扭头看了看老秦突然笑了:“呵呵……,翼国公果然是翼国公。”

“臣唐突了!”老秦搞不懂李承乾是什么意思,微微低头表示歉意。

“不,你说的很对,并没有什么唐突。”李承乾扭过头继续向前走着,眼神中有一丝迷茫:“不过本宫也是没有办法,下面那些人欺上瞒下,领着朝庭的俸禄,享受着百姓的供奉,但却把一项利国利民的政策当耳旁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翼国公觉得本宫应该怎么办?”

“某不明白殿下的意思。”秦琼前段时间一直在家中休养,并不知道李承乾关于‘教育改革’的安排。

“前段时间大朝会的时候,本宫曾在父皇那里讨了一份诏书,一份可以让天下寒门学子都有读书机会的诏书,可是现在诏书已经发下去半个月了,却一点反馈的声音都没有,翼国公认为这正常么?”李承乾是在问秦琼,但更像是在问自己。

“何人如此大胆?”秦琼脸色微微一变,脑中出现的第一个人影就是孔颖达那老货。

“世家!就是那些抱着‘家国天下’念头的家伙。”李承乾恨声说道:“这帮人遇到任保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至于大唐……嘿!”

老秦不说话了,世家在大唐一直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他秦琼如何能不知道,想到那些与李承乾作对的家伙统统来自世家,老秦也有些一筹莫展。

不过好在李承乾并不指望老秦能给自己想出什么有用的办法,顿了顿之后坦然说道:“所以本宫才要激孔师帮忙,虽然刚刚本宫威胁了他,但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因为只有孔师出头,才能破开这个僵局,若将来真的能够打破世家封锁,使我大唐所有百姓都有读书的权利,本宫一定会到孔师家中负荆请罪。”

不管李承乾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他在秦琼面前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意图,老秦能够体会到身边这个青年心中的那份壮志与激情,并为之感染:“某明白了,请殿下原谅老臣刚刚言出无状!”

“翼国公言重了,承乾只是想要我大唐多一些读书人,也好将大唐发展的更加强大一些。您知道,咱大唐论打仗那是谁都不惧,可建设国家不能靠咱们手里的横刀,必须有大量的读书人参与进来,只有他们才是大唐崛起的根本。”

“读书人多了,有知识的人多了,才能为我们研究出更多更好的武器,才能让我们大唐出产更多的粮食,让百姓更加富足。”

李承乾这还是第一次在武勋贵族面前吐露自己的心声,如果不是因为老秦这人厚道,他还真不会这么干。

而且很明显的是,老秦似乎真的被他这一番话打动了,虽然没有再多说任何一句话,但脸上却没有了任何不满的情绪,取而代之的是平静与严肃。

或许当年老秦投靠李二的时候只是想着如何在乱世之中更好的活下去,可是当目标实现之后,这份想法就变了,如何让家族能够更好的传承下去,成了老秦需要考虑的问题。

正是因为这样,李承乾成了老秦主要的观察对像,其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老秦判断将来家族到底是跟着这位太子爷继续混下去,还是另谋他途,择良木而栖。

……

京兆府,李承乾带着秦琼和杨雨馨三转五绕来到了城市环境纠察大队的院子,见到了等在那里的林希尧。

“臣……”

“免了!”林希尧腿脚不方便,李承乾也没有强求什么,不等他见礼,便把手一挥。

“殿下今日到此可是有要事?”林希尧坐在特制的轮椅上,一双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跟在李承乾身好的秦琼,口中下意识的问道。

“不错,的确有件事情。”李承乾点点头,对林希尧好奇的目光视而不见。

老秦是名人,被人认出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过因为身份的关系,李承乾完全没有必要去跟林希尧解释老秦跟着自己的原因。

而林希尧也是个精明人,虽然闺女嫁给了小李,但却从来没有借着皇亲的自份如何如何,现在李承乾不想给他解释老秦的事情,他自然也不会多问,在李承乾点头确定来找他有事之后,朗声说道:“殿下有事只管吩咐就是,何须亲自跑上一趟。”

“事关重大,本宫一定要亲自来一趟才放心。”李承乾轻轻叹了口气,随后问道:“这段时间长安城中可有什么异常的传闻?是否有听说关于寒门学子想要读书,却求告无门的事情?”

“这个却不好说,殿下您也知道,长安城人多眼杂,各大世家豪门的门生子弟也不少,每天各式传闻不断,每难确定其真实性。”林希尧不知道李承乾的目的是什么,只有据实禀报。

“不管真实与否,和‘教育改革’有关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李承乾眉头微皱沉声问道。

(本章完)

第一三六三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臣没有具体关心过此等事物,城中关于殿下主持的‘教育改革’传言甚多,分类下来不下十数。”林希尧有些忐忑的说着,毕竟他打理的纠察大队很少参与读书人的事情,所以具体都有哪些传言他还真答不上来。

李承乾对此也能理解,再说林希尧怎么说也是他老丈人之一,为了这点小事他也不好发火,顿了一下之后正色说道:“我这里有一件事,明天天黑之前必须办好。”

“殿下请吩咐。”林希尧答应的十分痛快,似有将功补过之意。

“找一个读书人,让他去县衙填一份寒门学子助学金申请表,不管成与不成,明天天黑之前把消息送到东宫。”李承乾的语气中带着不容质疑,很显然这不是在和林希尧商量。

“是,臣马上就安排人去办。”老林也很清楚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靠的是什么,对李承乾交待的事情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而且他也不等李承乾离开,直接就从外面叫进两个人来:“陈大,陈二,你们两个可想读书?”

“读书?”明显是兄弟俩的陈大与陈二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呃,不想!”

老林被两个手下的不上进气的吹胡子瞪眼,一拍座下轮椅的扶手:“不想也得想,一会儿都去长安县……”。

“等等,去万年县吧。”李承乾听到长安县之后,果断的打断了林希尧。

那长安县再怎么说也是归崔钰管,李承乾在不知道现在各县什么情况的时候,虽然有杀鸡儆猴的打算,但也没想杀到自己人头上。

让陈大和陈二两个去万年县也是给老崔一个机会,以免这家伙自己撞到枪口上,到时候不好处理。

林希尧不清楚为什么李承乾会指定两人去万年县,不过还是从善如流的说道:“听到没有?去万年县!一会儿你们两个就去万年县,各要一份寒门学子助学金申请表,添好了之后将对方说的什么记下来,然后回来禀报。”

“是!”陈大、陈二两个见老林态度坚决,又看李承乾衣衫华贵,知道他不是一般人,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完全忽略了自己两人不识字的事实。

而李承乾在等到陈大兄弟两个离开之后,也告辞离开了京兆府,带着秦琼和杨雨馨等人跑到西市胡吃海塞了一顿之后,又去接上自己的小老婆,这才打道回宫。

平静而又癫狂的一晚过去,第二天一大早正在洗漱的李承乾便接到外面送进来的一封信,打开一看,却是昨天要求林希尧办的事情有结果了。

“好,好啊,这帮家伙果然把本宫的命令执行的彻底,好!”从头到尾一目十行的将信笺看完,李承乾冷冷一笑,看着披衣而起的程琳说道:“小四,一会儿带上你的人,跟你家相公走一趟万年县。”

“太子哥哥,发生什么事了?为何生这么大的气?”程琳担心的问道。

要知道,程琳的人指的就是飞凤军,那可是全军精中选精挑出来的,李承乾竟然要调动这帮人,可见事情到底有多棘手。

“长安城看来是需要见见血了,否则人人都不把上令放在眼中,将来有一天本宫的命令岂不是连东宫都出不去!”李承乾微眯着眼睛,一股暴厌之气透体而出。

这对于李承乾来说是很少见的,除了在辽东战场上,程琳还从未见过小李同志有如此情况。

而对于杨雨馨等人来说,上一次李承乾有这样的表现还是在修理吐蕃那批求婚使者的时候,那一次的结果是数百人一夜之间死于非命。

“太子哥哥,您还是先不要生气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一点点的解决,杀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程琳也不再是那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小女孩,她很清楚在长安城没有得到老李的允许就打开杀戒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看情况,你先去召集人手,我去上朝,等散朝了咱们立刻就走。”李承乾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早饭也不吃带上刚刚赶到的杨雨馨直奔太极殿。

早朝依旧平静,不过心中有事的李承乾却没有心思去打盹,瞪着一双眼睛直直看着下面一群隶属于世家一脉的官员,喉咙里咯咯作响,就好像是要吃人一般。

昨天派去万年县的陈大、陈二两兄弟,竟然连报名的表格……不,应该说连管事的主簿都没有见着,就被小厮给打发了出来,并且还声称如果再敢去县衙‘闹事’就把他们两个抓起来法办。

李承乾想过世家和士族会在‘阻击’自己的‘教育改革’,但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直接。

难怪时间过去半个月之久,全国任何一个寒门学子申请助学金,依着他们这么搞下去,就算是十年,百年估计也不会有一个人来申请的吧。

想到这里,李承乾狠狠的捏紧了拳头,心中愈发愤恨,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侮辱。

试想自从来到大唐的那天,李承乾完全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虽然有些时候会费些手脚,但最后结果也都还让他满意。

但是那些世家竟然使出如此手段,抛出无数不值一提的无名小卒出来,打算搞一个法不责众,让他想下手也无从搞起。

如果他真的严肃处理的这些故意消极抵抗的家伙,一个任用酷吏、未来暴君的名头必然会扣在他的头上。而如果不处理这些家伙,那么‘教育改革’便会成为镜中花,水中月。

可恼,可恨,可杀!

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以后的事情能进行的更加顺利,李承乾暗下决心,非要狠狠的打压一下这些世家的威风,如果这次不把事情搞的天下皆知,那他李承乾就算是白穿越一回。

揣着满腔的愤怒,李承乾静静等着散朝的那一刻,如果不把万年县从上到下全都过筛子一样过一遍,不让他们这帮人脱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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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四章 杀鸡儆猴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老头子的一声散朝终于响起,急不可耐的小李在看到老头子背影刚刚消失的一瞬间,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东宫正门外面,十个由程琳亲自挑选出来的飞凤军军卒一身戎装,整齐的列队站成一列,而在他们前面的便是身披战袍的程琳。

“不错,够精神,出发!”李承乾牵着自己的战马,从头到尾以审视的目光打量完这支队伍,翻身上马率先离开。

“都跟上!”程琳跟在李承乾的身后,疾驰而出,却没有忘记招呼手下那一群大头兵。

飞凤军最初是程琳带出来的,而且不管是老李还是小李都没有撤了她的职务,严格来说程琳的确可以算是飞凤军的最高长官,只不过从辽东回来之后并不怎么管事了而已。

……

万年县,崔冉调走之后已经换了不下五位继任者,任职时间有长有短,长则两三年,短则小半年,总之这破地方就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还两头受气的位置。

这一日,万年县衙门前在迎来了一对年轻男女,身后跟着十位身着制式战袍的壮硕汉子。

“唏律律……”战马嘶鸣声中,一个汉子在战马还未停稳的情况下从上面一跃而下,‘哐’的一声杵在门口衙役的面前,板着一张死人脸:“去叫你们县令出来。”

好死不死门口的几个衙役也是眼皮子浅的,竟然没有认出李承乾来:“你,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嘭”一声剧烈的撞击,人影闪过,再看那衙役早已经飞到丈许远的地方,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叫你们县令出来。”另一个衙役面前,刚刚的汉子用同样的语气重复着同样的话。

“喏!喏!小,小的这就去。”有了前面那个倒霉蛋当例子,谁还敢有半句费话,几个衙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头也不回的窜进了身后的县衙大门。

万年县乃是京县,县令有五品职司在身,敢在这里撒野的家伙不是背后有大势力,就是自己有大势力,这种人绝不是普通衙役能够得罪的。

虽然说贞观年间是古代为数不多的吏治清明,律法严正的朝代之一,但不要忘了这里终是古代,一些自然规律是不能避免的。

所以衙役们根本没有必要为了县令的面子在外面与李承乾他们那批人死磕,回去报个信也累不死人,至于说县令如何应付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万年县县令宋宁远这段时间总是觉得左眼皮子跳个不停,但却总是想不起来左眼跳的到底是财还是祸,正在后衙纠结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几前衙役从前面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

“老,老爷,外,外面来了两,两个年轻人,要,要您出去见他们,小,小人们刚想问他们是谁,就,就被他们的随从踹飞了一个,无奈之下小,小的们只能回来。”

得,现在不用想是财还是祸了。

听完衙役描述的来人装扮之后,宋宁远叹了口气,苦笑中安排人将县衙中还未出去的人手调齐,又叫上了县丞、主簿等人,一起穿过主衙正堂。

还未出县衙大门,宋宁远等人就顺着敞开的大门看到了外面的一对男女以及他们的随从——十个他们身后一字排开的护卫。

这宋宁远好歹也是五品官,就在半个月前还在大朝会上见过李承乾,此时再见到自然不会忘了,脸色数变的同时连忙加快脚步迎了出去:“臣,宋宁远偕同万年县同僚,参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的脸色阴沉,根本没有让宋宁远等人免礼的意思,冷冷的看着他们弯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哪个是丁文才?出来答话!”程琳在来的路上已经从李承乾口中得知发生了什么,见李承乾不说话,便一提马缰冷森森的呵斥道。

“臣,臣便是!”一个年龄在三旬左右的山羊胡子哆嗦这站出来,从始至终就没敢抬一下头,撩一直眼皮。

“丁文才,你可知罪?”这次说话的是李承乾,语气中满是平静,至少与程琳比起来是这样,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越是这样越是证明他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臣,臣不知!”虽然隐约间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但是丁文才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试图蒙混过关。

“不知?好,既然不知,本宫问你,这半月来可有学子前来讨要助学金申请表?你又是如何答复的?”李承乾并没有下马,居高临下的看着连腰都不敢直起来的一群人,淡然问道。

“这……,回殿下,的确是有人来过,不过,不过臣认为他们的学问不足,不够申请的资格。”

想到那些人给自己的保证,想到法不则众,想到最近太子失势,丁文才认为似乎可以度过这个难关,只要给眼前这年轻的太子殿下一个台阶下便好了。

然而他不明白的是,眼下整个万年县都已经成了李承乾想要杀的那只鸡,他一个小小主簿,怎么可能够资格给李承乾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爷递台阶。

“你认为么?本宫很好奇,你是凭什么认为的?你有什么资格来评价那些学子的学问?你以为自己是国子监祭酒么?”李承乾一连数个问题,将丁文才问的哑口无言,听着那越来越冷的语气,突然感觉事情似乎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不过好在李承乾并没有真的跟他要答案,只是冷冷哼了一声便将目光转向万年县县令:“宋宁远。”

“臣在。”宋宁远慌忙答道。

李承乾刚刚的问题让他陡然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也想起了自己大朝会上拿回的那份申请表,心中不由暗暗恼恨,暗恨自己怎么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呢,这么长时间了竟然没有问过一句。

然而现在想什么都晚了,李承乾的声音已经居高临下的响起:“渎职之罪你可认?”

“臣,臣认罪!”没办法了,眼下这种情况如果不认罪明显会把事情闹的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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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六五章 把事情往大里搞(上)

要知道‘教育改革’可是李承乾的亲手抓的事情,时隔半月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本身就是不合理,被责问到头上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而且听那该死的主簿之言,似乎这半个月时间一张表格都没有发出去,也就是说那该死的家伙竟然把所有来申请的人都挡在了外面。这简直就是和李承乾在对着干,完全没把太子的威严放在眼中的表现。

而且那个蠢货竟然连一个详细的数字都没有,如果他能说清楚一共来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是他认为不合格的,到底哪里不格合,也还有情可原,自己多少也能说上几句话。

可是现在能说什么?那家伙看样子是根本问都没问就把人都赶走了,这样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渎职,简直就是在藐视皇权,就算是说他谋逆都不冤枉。

自己作为这样一个混蛋的上官,被他牵连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想到这些,宋宁远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仕途怕是要完了,难怪这几天左眼跳的那么厉害,原来真的是有事情要发生。

但是,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过了宋宁远的心理底限,就在他感叹自己的前途要完犊子的时候,李承乾一句话几乎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既然认罪,来人,将万年县所有官员一体羁押,送大理寺法办!”

“什么?”

“不,冤枉,冤枉啊!”

“太子殿下,臣冤啊,这事情和臣无关啊。”

一群不敢直起腰的家伙们瞬间乱套了,辩解者有之,呆立者有之,癫狂者有之,唯独没有一个冷静面对的。

“都愣着干什么?难道你们这些人也想去刑部报到?”李承乾却根本不听这些人解释,冷冷扫了一眼那些不知所措的衙役一眼,大声呵斥道。

“不,不要,我,我是范阳卢氏的人,你,你不能抓我!”丁文才这时候也懵了,他是万万没想到李承乾真的会拿他们开刀,而且还是整个县衙一体羁押,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了,完全就是把天捅了。

要知道,万年县乃是京县,与一般的小县城可不一样。

从县令到县丞,再到主簿、县尉、录事,共计一十三人,品级分别为正五品上,从七品上,从八品上,从八品下,从九品下。

抓这么多人,而且还是京县,闹腾起来这事儿能小么?怕是直接就能惊动了皇帝陛下吧。

可是李承乾明显并不在乎他的话,如果他不叫唤说不定事情还有挽回,这一叫只怕卢家人一定不会出面,这条小命怕是让他自己给叫没了。

“此处发生何事?因何喧哗?”就在一群大小官员纷纷自辩,衙役们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一声暴喝声响起,甲叶子碰撞声中,数十左武候卫的军兵分开四周的人群涌了进来。

不过刚刚冲进人群,领兵的校尉瞬间就懵了,人群之中场面之大完全超乎想象。

李承乾或许他不认识,但是飞风军他如何能不认识?那位拖着两只硕大斩马剑的飞风军统领他如何能不认识?当年他可是只差一点就会被选进飞风军的,本打算今年再考一次,所以对飞风军的了解不是一点半点。

而知道了飞风军,知道了程琳的身份,那么前面那位衣着华贵,明显比飞风军统领身份还要高的少年是什么身份也就显而易见了。

这可是典型的阎王打架,他这个小鬼似乎真的不够资格参与。

别的不说,单就校尉的官职来说吧,不管是手下的人数还是职务,和后世现代比也就相当于一个少校,撑死了也就是个营长。

放在地方上横向比较吧,那县长就相当于县令,怎么说也是县团级,就算是团长吧;副县长也就也县丞差不多,能算是副团;至于说主簿和后世的县长秘书差不多,至少也得是个参谋,按团级单位来算也可以当成营级长官来用。

而军方与地方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军方的人下来之后要降职使用,所以横向比较的话,军中的营长并不比地方县里的公安局长大,也就是说,刚刚出现的左武候卫校尉,比较起来最多也就是和京县的县尉官职差不多。

“愣着干什么,给本宫抓人,所有官员全部抓起来送交大理寺,衙役送刑部!”李承乾也懒得管校尉是怎么想的,见他不知死活一头扎进来,索性拉了他的壮丁。

“喏!”原本有些懵逼的校尉习惯性的答应了一声,等反应过来之后也有些后悔。

不过想到李承乾的身份也就释然了,反正他自己也是奉命也行,就算是抓错了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短短片刻时间,情况急转直下,原本还高高在上的一群人成了阶下囚,被一群左武候卫军卒押着直奔大理寺。

而另外一些衙役则因为刚刚行动缓慢,全部被弄到了刑部,等待他们的将是每人二十棍子的惩罚。

四周围着的百姓们何时见过这样的大阵仗,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是应该拍手叫好还是如何。

但一些学子的脸上却带上了一层欣喜之色,他们都是到万年县或者长安县申请过助学金被打发出来的。

原本已经对这件事情失望透顶,以为这只是皇家搞出来的噱头,但现在看来,似乎太子是被下面的人蒙蔽了,在反应过来之后立刻下狠手处理了这样一批人。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只要等着,等着眼前这位太子爷给他们一个交待就好了。

果然,李承乾没有让他们失望,等万年县的那些人被押走之后,从马上跳下来,站上衙门前面的台阶:“乡亲们,长安城的百姓们,我是李承乾,你们中或许有人认识我,也有人不认识我,不过这没什么,过了今天我们就认识了。”

“今天本宫处理了万年县的所有官员,大理寺会对他们的过去的一切行为作一个公平、公正的结论。”

“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这一点大家可以放心。”

“而且本宫也不想瞒着大伙,其实这一次本宫主要就是为了‘教育改革’的事情来的,万年县主簿徇私舞弊,欺上瞒下,罔顾国法,将前来申请助学金的学子们拒之门外,本宫一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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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六六章 把事情往大里搞(中)

“好!”围在一起的百姓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被李承乾的这一说,立刻响起一片叫好之声。

历朝历代都是受苦受穷的百姓占居大多数,长安城的百姓生活水平虽然高,但是消费也高,综合起来一看,活着也是一件大不易的事情。

而李承乾搞的那个‘教育改革’,等于是给了无数穷苦人家一个上进的机会,一个成为读书人、人上人的机会。

那个丁文才不顺应形势,反而助纣为虐,试图阻止那个百姓的上进之路,这如何能不被人唾骂,甚至连带县衙里一些不知情的官员也跟着遭了殃。

“乡亲们,请你们放心,这件事情本宫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本宫会让任何一个阻挠此事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百姓的叫好声中,李承乾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世家和士族以为自己的势力庞大,他们掌握着大唐无数的基层官员,可是他们忘了,大唐是大唐百姓的大唐,不是他们世家与世族的大唐。

李承乾之所以将事情搞大,搞的惊天动地,搞的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这样一来他就等于有了天然的盟友。来自后世的李承乾不相信,那些世家和士族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真的与全天下百姓为敌。

老头子曾经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一理论其实世家与士族也都知道,也有相同的论述在他们的圈子里流传,由此可见百姓的力量还是让他们恐惧的,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并不是无所畏惧。

“太子哥哥,接下来我们去哪里?”程琳在看到整个万年县的官员全部被带走之后,神情严肃的向李承乾问道。

“去大理寺,抓紧时间,给他们来个闪电袭击,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把这件事情敲定。”李承乾自台阶上下来,看着逐渐散去的人群,点头说道:“只要民心可用,这一次我相信他们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

“是!”程琳并不理解李承乾后面那句话的意思,在她看来小李是她相公,是她托付终生之人,他的话就是她的行为准则,一切只要照他说的去做就好。

……

兜兜转转之下,李承乾一行绕了一个大圈子,来到了位于义宁坊的大理寺,还未到近前,便见到无数人围在大理寺门前吵闹不休。

“来人,给本宫将这些闹事之人驱逐开去。”李承乾一行在外围等了片刻,眼见不得其门而入,小李同志不禁怒从心头起。

“是!”

跟在李承乾身后的十位飞风军军兵得了军令飞身下马,连鞘的横刀抡圆了就像围在一起的人群砸了过去。

才打了没几下,人群轰然散开,一个凄厉的声音嘶声叫道:“打人啦,太子殿下打人啦……”

“狗东西,果然是有别有用心!”李承乾盯住那个叫的最欢的人,冷冷一笑:“小四,看你的了。”

“是,太子哥哥您就瞧好吧。”跃跃欲试的程小四娇笑一声,将马缰一带,双腿往马腹一磕,战马长嘶,刀光如雪!

那些被驱赶的人有一些是世家的家将,也有一些是被煽动过来的百姓。面对头戴紫金盔、身披腥红大氅、内着暗金铠甲,双手各执一把斩马剑冲过来的程琳,哪里还有什么心思闹事。

一声亡命似的大吼转身便逃,只恨爹娘没给自己多生几条腿。

“所有人站住,擅离者杀!妄言者杀!逃者斩立决!”见到程琳出手,十个飞凤军军兵‘哗啦’一声举起了手弩,同时抢先一步封住了离开的道路。

懵了,所有人全都懵了,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这些大头兵的话。

“围攻大理寺,形同造反,说出主事之人,给尔等一个受审的机会!”程琳威风凛凛的骑在马上,硕大的斩马剑压在刚刚叫的最欢的那人肩膀之上,让人不得不击节赞一声:好一个巾帼女将!

“程,程……”被斩马剑压住那人几乎都快要吓哭了,巨大的剑身配合着程琳的巨力,让他双腿不住的颤抖,料峭春寒中豆大的汗珠不断从头上滚落。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将人拿下!”围在大理寺门口的人群散了,里面的人也有机会走出来,作为大理寺少卿的孙伏伽看到眼前的状况,立刻安排手下差役接手。

“呼啦”一声,刚刚被堵在门内的差役们一涌而出,将刚刚吵闹的最凶悍的几人绑了起来。

李承乾在这个时候骑着马靠了过来,对那些正在绑人的差役吩咐道:“无关人等记下名字和住址该放就放了吧,你们在里面看了半天应该知道谁是主事之人,谁是被蛊惑裹胁,对吧!”

“喏!”差役们见到刚刚见过程琳的威势,哪里还敢顶嘴,尽管不知道李承乾的身份,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臣孙伏伽,参见太子殿下!”孙伏伽此时正好安排完手下人的差事,见李承乾过来了,连忙上前见礼。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周围的人才知道,那骑在马上的少年竟然是大唐的太子殿下。有聪明一些的立刻弯腰拜倒:“草民无知,受奸人蛊惑搅扰大理寺,请殿下赎罪。”

“是不是受奸人蛊惑一会儿自然有人问你们,好好交待出是谁蛊惑你们来的,自然没你们什么事情,好自为知!”李承乾扫一眼被圈拢到一起的近两百人,不得不暗叹那些世家好快的动作。

不过很快李承乾的注意力又放到了孙伏伽的身上:“哎我说老孙,你怎么到现在还是这一身儿?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还没换过?”

换过?孙伏伽低下头,瞅瞅自己身上,疑惑的抬起头。

他是一个古板的人,很难理解李承乾话里的意思。

“这个,我是说你怎么还是个少卿?”李承乾指指他的官服:“按说以你的资历,到现在怎么也得混个大理寺卿了吧?”

听懂了李承乾的意思之后,孙伏伽老脸一红,赧然说道:“臣前段时间犯了错误,被陛下去职了一段时间,这几天是刚调回来的。”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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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六七章 把事情往大里搞(下)

“该,你这性子要是不改改,以后指不定还得被去职。”李承乾打马上跳下来,走到孙伏伽身边,不等他反驳接着说道:“刚刚本宫送来的那批人呢?在什么地方?”

“都在大堂上候着呢,殿下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那可都是朝庭命官,可不能说审就审,没有陛下的旨意,这就是违反大唐律。”孙伏伽对李承乾也是没有什么办法,不过考虑到事情的后果,还是理智的劝了一下,虽然明知道不可能有任何作用。

“本宫这是调查,调查可以了吧?”李承乾将审讯换了一个说法。

他现在才懒得管什么调查还是审讯,现在就要的任务是不要让世家与里面那个姓丁的家伙对上话,否则如果让他们串通好了,以后的事情更难解决。

“殿下,非是臣阻挠,您这是不合大唐律的,没有陛下的旨意之前,臣不能让你调查他们。”孙伏伽也是一个倔驴的性子,不管李承乾怎么说,就是不让他去审。

李承乾咂咂嘴,看了一眼那些被放回去的百姓,又看看几个被揪出来的带头闹事者:“老孙,这事儿你就不觉得奇怪么?本宫刚刚把人拿下,立刻就有人跑来你这里闹事,而且这里闹腾了这么久,竟然一个巡街武候都没有过来。”

“凭你的直觉想想,这里有没有猫腻?那些闹事的人里面一定有一个领头的,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赶到你这里来闹事?”

李承乾打算和孙伏伽讲道理,可是孙伏伽的道理竟然比他还要充足,直接把他顶的哑口无言:“殿下,您说的一切臣都知道,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陛下之意臣是万万不会让殿下去审万年县诸人的。另外,聚众闹事属于长安县管辖,非大理寺之责,所以这些人一会儿臣会安排人将他们押送长安县。”

得,这话唠的已经散了,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李承乾默默的看了孙伏伽一眼:“成,那你把人还我,我带他们到另一个地方去聊聊。”

“大唐官员犯法,当由大理寺审查,所以臣不能将他们将交给殿下。”孙伏伽再次摇头。

“我……”李承乾被气的头皮发炸,刚刚见到孙伏伽时的那份亲近荡然无存:“孙伏伽,你是成心与本宫作对是吧?莫不是与那万年县的官僚们穿了一条裤子?你就不怕本宫上殿参你一本?”

“殿下若是要参为臣,尽可去找陛下,但是万年县一众官员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臣是一定不会放的。”孙伏伽面不改色,神态平静的没有任何一丝波动。

前前后后总结下来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一切按规矩办,在没有原告的情况下,你李承乾想动他们就不可能。

“太子哥哥,算了。”程琳这个时候已经收拢的手下,见李承乾与孙伏伽起了争执,连忙上来劝说。

“算了?”李承乾看看程琳,将他拉到一边:“孙伏伽,今天本宫给你两个选择:一,让本宫进去办了他们;二,本宫带着你和他们一起上殿,咱们打上一场御前官司。”

本来李承乾认为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孙伏伽怎么也得犹豫一下,可结果倒好,这刚刚官复原职的大理寺少卿竟然想都没想:“臣听从殿下吩咐。”

正所谓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此时此刻李承乾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兑现自己刚刚的承诺,拖着孙伏伽等人一起找老头子打御前官司了。

可这样的情况是他最不想见到的,因为事情远没有闹到不可开交的程度,现在到老头子那里打官司,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不了了之的和稀泥,他将没有办法彻底打掉世家的威风。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孙伏伽这种人就是倔驴,他才不管你有什么计划,只要是他认为违反大唐律的,那就别想在他这里绕过去。

这种人说他不好吧,他还真就没有什么错处,甚至如果抛开眼下的情况不说,大唐缺的还真就是他这样的一个秉公执法的人。

可是真说他好吧,这家伙又太过死板,事事都要强调一个规矩,只要有一点不符合大唐律,这货宁可放走犯人,也不会想法子去变通。

就拿眼下这件事情来说吧,李承乾现在可以说是原告,那么他想当去审人犯,孙伏伽就绝不同意,按现代的说法就是李承乾既想当球员又想当裁判,这在规定上是绝不允许的。

所以按照老孙的意思,那就要李承乾去上殿找李二,让李二下令把万年县这几个官员去职,然后再由大理寺来审。

当然,也可以大理寺去李二那里把这件事情呈报上去,然后同样是等老李下令将这几个人去职,再由大理寺审判。

这就是大理寺办案的规矩。

若是平时的话,李承乾其实等等也无所谓。

可眼下不是平时啊,小李同志差的就是时间,他要在极短的时候把这件事情搞大,搞到谁都压不下去的程度,只有这样才能达到他的目的。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李承乾没想到孙伏伽这货竟然倔到这种程度,所以他只能带着这帮人去见老头子,力争在老头子那里得到支持。

……

“殿下,陛下正在午睡,如果没有要事,还请稍后片刻。”太极宫后院的两仪殿外面,李承乾一行被一个内侍拦在了下来,不管怎么说,就是不让他进去。

这样的情况让李承乾觉得火冒三丈,可是又不得不等,看着万年县的那几个家伙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早知道这样不如刚刚在万年县那里最把他们给法办喽,总好过现在这样不尴不尬的等着。

而就在李承乾焦急等待的时候,另外一批人从远处走了过来,当先一人远远看到小李便笑着迎了上来:“太子殿下,老臣有礼了!”

“范阳郡公好快的速度,竟然与本宫前后脚,不知郡公至此有何要事啊?”李承乾一语双关的的与来人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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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六八章 老头子的支持

“不瞒太子殿下,老夫这为了这不成才的家伙来的。”后来的半大老头指着被羁押在一边的万年县众人中的一个,脸上笑容不减:“这家伙罔顾国法,徇私舞弊,实乃我家门不幸,老夫来此一是为了整治门风,二也是为了向殿下至歉。”

“不敢当,范阳郡公这话说的让承乾汗颜了。”李承乾摆摆手,回头盯了一眼正在往人群后面缩的丁文才:“不过他姓丁,郡公姓卢,家门不幸却是从何说起?”

“此人早已经入赘我卢家,说来也是我卢家之人啊。”半大老头再次拱拱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人说新来这半大老头是什么人啊?竟然让正在气头上的李承乾陪着笑与他说话?其实很简单,范阳郡公嘛,单从爵位就可以猜到,此人便是范阳卢家目前的主事之人——卢承庆!

“郡公说笑了吧?”李承乾笑容渐渐收敛。

“事实俱在,老夫如何说笑?殿下不信自可问他。”卢承庆不知是何目的,将本应往外推的事情揽到了卢家身上,似乎想要力保这姓丁的家伙。

不过,老卢明显是听错了李承乾的意思,就在他话音刚落之时,小李冷笑着接过话头:“本宫的意思是,郡公认为罔顾国法,徇私舞弊这样的罪名只用一个致歉就能解决?”

“不知殿下待要如何?只要殿下吩咐一声,卢家照办就是。”卢承庆倒也是光棍,听出李承乾话里似乎有把事情搞大的意思,竟然直接放出话来认怂,这却是小李从未想到的。

气氛在这一瞬间陷入尴尬,在上层社会就算是彼此间已经撕破脸,该有的气度还是要有的,用咱老百姓的话说就是所谓的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也就是说,户承庆既然认怂,那么李承乾就不好再死抓着这件事情不放,尽管现在几乎大唐所有人都知道他与世家之间不对付。

就像前段时间不管是辽东分地也好,铁路公司成立也罢,李承乾都没有将世家排除在外一样,尽管他并不想让他们参与,但事实上的情况却是不得不让他们参与进来。

丁文才的事情也是一样,现在老卢来要人,他李承乾当然也可以不给,可不给的后果只会让他小李同志在大唐的上流社会上名声尽失,落得一个小肚鸡肠的名声。

当然,如果被李承乾驳了面子,卢承庆的脸上也不会有光,颜面尽失也是题中应有之意。所以老卢这也是在赌,赌李承乾会不会有拼个鱼死网破的决心。

也就是说现在这丁文才已经成了一根导火索,关系到李承乾与世家之间是否会真的撕破脸全面开战。

不过让卢承庆失算的是,他这一次明显低估了李承乾的决心,这个年龄只有十八岁的太子似乎铁了心要与他对着干。

短暂的沉默之后,李承乾的脸上露出一片灿烂的笑容,看着老卢说道:“不好意思,本宫怕是要让郡公失望了,你的致歉本宫不能接受,大唐是一个有律法的国家,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是不会乱搞株连的。”

卢承庆的脸色瞬间变了变,既有被拒绝的恼怒,也有对未来的深深担忧,同归于尽是他目前唯一能够想到的词汇。

一个不顾后果的年轻人是可怕的,而当这个不顾后果的年轻人手中掌握着巨大的权力时,他造成的破坏力的也会成几何形态倍增。

就在户承庆打算再‘警告’一下李承乾,让他不要太过自负的时候,自两仪殿宫门口转出一人,朝李承乾微一躬身:“太子殿下,陛下召您和范阳郡公进去。”

“老方头,早都跟你说了,你是父皇的随从,见了本宫不必施礼,你又何必每回都要本宫说一次。”李承乾已经打定了主意,也不想与卢承庆再费口舌,只扯着方老太监唠叨个没完,将那范阳郡公晾在一边好不尴尬。

……

两仪殿中,李二陛下面容有些憔悴,待到李承乾和卢承庆等人进来,问都没问就直接说道:“今天的事儿朕听说了,就按照太子的意思办吧,万年县一干人等全部移交大理寺,由太子主审、卢承庆与孙伏伽两人陪审,你们可满意?”

什么情况?几个原本准备打一场御前官司的家伙集体愣了一下,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词突然间没了用武之地,让他们有一种便秘般的难受。

卢承庆原本还想着在李二陛下这里阐明一下自己的观点,道个歉服个软,丁文才的死活他不在乎,关键是要把事情的首尾处理干净。

可是现在李二陛下这样一说,他反而成了跑来告状的人之一,成了为丁文才开脱的那一个,这与他最初的打算完全不一样。

而与懊恼的卢承庆不同的是李承乾,他本是在想老头子如果要和稀泥自己应该怎么办,结果老头子竟然出乎预料的将差事派给了他。

这足以说明老头子在这件事情上支持他的态度,怎会不让他欣喜万份。

三人中唯一一个波澜不惊的便是跟着李承乾一同进宫的孙伏伽,因为这件事情几乎与他完全没有关系,他的立场既不偏向李承乾,也不偏向卢承庆,不管老李有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会认真去执行。

“好了,都下去吧,朕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你们好自为知。”就在李承乾等三人愣神的那一瞬间,李二陛下已经下了逐客令,方老太监则是命人打开了房门。

“陛下,臣还有要事……。”卢承庆有些不死心,打算赖着不走,不想正准备送他们出去的方老太监根本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横移一步挡在他与李二中间:“范阳郡公,陛下今日身体欠佳,有什么事下次早朝再说吧。”

下次早朝?下次早朝怕是什么都耽误了!

卢承庆有些不甘的张了张嘴,最后却只能长出一品气,隔着方老太监向老李深施一礼:“陛下好好休息,臣告退。”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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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六九章 摸底考试?

李承乾和卢承庆等人出去之后,让手下人将万年县众人交给了孙伏伽,然后兜了个圈子,重新回了两仪殿。

“父皇,您哪里不舒服?可是生病了?”看着老头子憔悴的样子,李承乾没来由的心头一颤,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十多年的接触下来,虽然多数时间都是忙着和老头子斗智斗勇,但若说没有感情那是扯淡。

毕竟李承乾不是土生土长的大唐人,并没有老李天经地义就应该把皇位传给自己的那种想法,与老头子接触更多的像是一种‘朋友’关系,另外还有一种从后世带来的崇拜情绪。

所以李承乾对李二的感情说起来可能有很多种,但唯独没有仇恨。

因为知道他自己并不是李二真正的儿子,很多时候李二的一些做法他都是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在看,慢慢也能理解老李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是以现在看着老头子病恹恹的样子,李承乾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感觉自己在这个时候还要搞事情有些不地道。

“怎么回来了?你的事情处理完了?”李二陛下抬起头,强打精神说道。俗话说相由心生,李承乾心里不舒服脸上自然而然也就表现了出来,看在老李眼中,也觉得儿子长大了不少,语气也就不是那么严厉。

“父皇,儿臣的事情都是小事,倒是父皇您,一定要保重身体。”难得的温馨时刻,李承乾很干脆的忘记了自己回来的目的,主动来到老头子身后,在方老太监诡异目光的注视下,轻轻为老头子按压着肩膀。

“无事献殷勤。”老头子先是嗤笑一声,接着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示意李承乾是头再痛不是身体,随后继续说道:“朕知道你是想把这件事搞大,可是你想过后果没有。”

李承乾毫不在乎老头子的嘲讽,把手抬起来学着长孙皇后的样子帮老李按摩头部,同时说道:“他们没有鱼死网破的决心,他们还没有准备好,既然这样后果就不会太坏。”

“你是从哪里来的信心?你以为把他们的地分到关外,在捏住他们几十万贯钱财,就是抓住他们的把柄了?”李二舒服的闭上眼睛,享受着儿子的按摩手法。

“一部分吧,总归是手里没有兵权,只要没有兵权儿臣就不会惧怕他们,所谓书生造反,三年不成,指的就是他们。”说道书生造反,李承乾嘿嘿的怪笑着。

见老头子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父皇,您说如果他们如果真的准备好了,会不会给儿臣来一场绝杀?不过是阴谋也好,真刀真枪也罢,只要弄死我是不是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他们敢!”老李猛地睁开眼睛,侧过头看着李承乾:“你真当朕是一个摆设?动了朕的儿子,你觉得朕还会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跟他们讲道理?”

“父皇,杀不光的,人的命虽然不值钱,但是却总有办法活下去,上千年的发展谁都不知道他们到底藏了些什么东西。”李承乾转到老头子身边,叹了口气说道:“所以儿臣认为他们最后的结局最好是做一个富家翁,什么朝政,什么民心,这些都不是他们应该插手的。”

李二陛下头枕着椅背,乜着李承乾:“说的容易,凭你现在的折腾法想要达到目的怕是难比登天。不要以为你圈拢他们几十万贯钱财她们就会心痛,就会舍不得。朕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些世家谁家要是没有上千万贯的家底,这个皇帝立马让给你做。”

老头子的话让李承乾有些肝儿颤:“别,千万别,这事儿咱们以前讨论过了,皇帝还是您来当,儿臣在您的领导下跑跑腿,打打杂也就心满意足了。”

“放屁,你真当你爹长生不死呢?秦皇汉武那么大名声,最后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朕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一直活着。”李二陛下坐直了身子,白了李承乾一眼。

不过很快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看着李承乾问道:“朕来问你,若是你当了皇帝,那打算怎么安排青雀、雉奴他们?不准插科打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老实告诉朕。”

“父皇,现在说这个太早了吧?儿臣才十八,思想还不成熟,考虑问题也不全面……”李承乾苦着脸说道。他万万没想到老头子会在这个时候问他这个问题,心说老头子的身体条件再活十多年应该没问题,干嘛非要在这个时候玩突然袭击。

然而老头子根本不理他的这个茬儿,一句话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别找借口,让你说你就说,如果以前没想过那就现在想,今天不说出个子午寅卯,你小子就别想出这个屋。”

李承乾被老李逼得都快要哭了,心里不断埋怨自己为啥要回来。

老头子的问题并不好回答,虽然他是太子,但是考虑如何安置这个几兄弟现在也太早了,弄不好会给人一个他窥视帝位的印象。

所以对于李承乾来说,这个问题他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纠结半天,小李最后在老头子的注视下把牙一咬、心一横:“父皇,儿臣是这样想的啊,小泰呢学文比较好,让他主管教育方面比较不错;小恪就管民部或者钱财方面,小佑性子烈额,让他管管军事,至于小愔和雉奴,他们年龄还小,还要等他们大了再看看他们适合干什么。”

“这样啊……”李二陛下搓着下巴犹豫了一会儿,突然换了话题:“你打算怎么处理万年县众人?流放还是杀头?”

嗯?李承乾还沉浸在豁出去的状态当中,对于老头子突然改变的话题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片刻才说道:“杀!”

“杀?你就不怕留下一个残暴的名声?说不得那个县令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杀了你觉得合适么?”李二陛下面无表情的问道。

“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左右不过是杀一儆百。再说如果不把事情弄得大一些,怎么看出他们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手段。”李承乾的回答掷地有声,没有丝毫犹豫,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老头子面前如此直接的表达自己的意见。

(本章完)

第一三七零章 高调出行

现在李承乾算是想明白了,他的‘教育改革’其实是深得老头子之心,否则老头子也不会这样坚定地支持他。既然这样那就不如把话摊开了说,想要干什么、怎么干,全都对老李坦白,用以换来更大的支持。

而李二呢,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削弱世家的势力和影响力是他一贯宗旨,现在也的确是个好机会,没理由不好好利用。

可是在利用这个机会的同时,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李承乾真能够成功,他这个太子的影响力必然空前强大,等于是为将来继承大统铺平了所有道路。

所以李二陛下才会抽冷子问李承乾对其他几个兄弟的安排和看法,也好为将来的事情做准备,总好过未来的某一天李承乾实力强大到尾大不掉再来想这个问题。

相对来说,这种心机李承乾就算是一百个加在一起也不是老头子的对手,毕竟聪明不聪明是一回事,屁股决定脑袋是另一回事。

“也罢,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朕就借这个机会好好休息几天,早朝暂停五日,这段时间你用来处理你的事情吧。”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李二陛下对李承乾说出自己的决定。

李承乾也知道老头子要考虑为自己擦屁股的事情,所以刚刚一直在耐心地等待着,茶水喝了一大缸子,依旧没有什么不耐烦的表现。

现在终于等到老头子做出让他满意的答复,整个人恨不能跳起来,一张脸笑得跟盛开的菊花一样:“儿臣谢过父皇,父皇还请早些休息,儿臣告辞。”

“去吧,既然你想放开手脚大干一场,那就不要犹豫,拿出你太子的气势来。”老头子意有所指的一番话让李承乾有些讪讪,很显然,这是在嫌弃他以前做事不够大气。

可是李承乾也是有苦难言,他的六率早就已经被训练成了一群饿狼,就算是没有出去打仗,拿出来摆仪仗也会显得杀气腾腾,现在在外面打生打死两年多,凶威更甚当初,就算是老头子肯还给他,他也不敢用了。

所以说李承乾的太子仪仗早就已经名存实亡,根本派不上用场了。

“你这么还不走?不是说要离开么?”头疼中的老李等了半天,结果李承乾还是站在他身边,不由有些恼火。

“父皇,儿臣,儿臣没有仪仗了啊,六率,六率都还给您了。”李承乾苦着脸,尴尬的说道:“要不然,您借我点人?那个……不用多,一,一千就行。”

“滚出去,两百多飞凤军还不够你用的?有叔宝跟着你,你还想怎样?连朕都没有享受过国公当护卫的待遇呢,滚滚滚!”老李一边摆手,一边怒气冲冲的说道。

“哎,儿臣得令!”听到老头子提及飞凤军,并且没有追究上午他带着飞凤军出去的事情,李承乾几乎笑成一张包子脸,屁颠屁颠的‘滚’出了老头子的房间。

当然,聪明的李承乾也没忘了带着等在外面的小老婆去拜见长孙皇后,在跟老妈说了一下老头子头疼病犯了之后,又火急火燎的安排人去找老秦。

现在的老秦职务是总领东宫兵马,虽然手下没几个人,但还是要按例去当值,在李承乾没有找他的情况下,一般都在太子左卫率那里待着。

一番折腾之后,时间已经过了晌午,而再次出宫的李承乾却有了与上次完全不同的气派。

抛开一身太子冕服的打扮不说,单说随从。

左边跟着的是全身明光铠的秦琼秦叔宝,右边跟着的是一身暗金战岂的怪力小老婆程琳。

而在他们前面是由五十个飞凤军士兵组成的两列开路队伍,后面的护卫则是一百五十人的飞凤军组成。

这些飞风军同样每人一身暗金战铠,冰冷的铁覆面下是一双冰冷的眼睛,横刀、强弩、手铳各式装备齐备,完全就是一副即将奔赴战场的架式。

这样一队人刚出皇城,长安就彻底炸了!

飞凤军啊,上次见他们还是在天上,在地上走的很少很看到整队人出现,现在竟然一出现就是两百人。

另外就是老秦,整个大唐很少有人没有听说过老秦的名声的,就算是不认识真人,但是名头总也听过。

而程琳呢?这丫头虽然名不见经传,但是架不住那两柄被她背在背上,就算是骑着战马也几乎要拖地的斩马剑。

而且那一身暗金战铠实在是太帅了,帅到没朋友的那种帅,生生程琳一个女娃妆点成了一位英气逼人的巾帼女将。

李承乾不知道那战铠为什么会是暗金色,天知道将作监的那帮犊子在金属里面加了什么东西,他只是当初偶尔提了那么一嘴,说是喜欢这种颜色的铠甲,结果隔不了几天将作监就给弄出来了,鬼知道他们是怎么弄的。

太子出行,秦琼作护卫,飞凤军全体跟随行,这是要闹哪一出儿?要打仗还是怎么着?

有些消息灵通的,知道了上午的事情,再联系李承乾等人去的方向,立刻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如飞般抄近路向大理寺赶。

而消息不灵通的,由是一脸迷茫的四下打听,想要知道为什么一向低调的太子殿下会突然之间如此高调。

乱,就是一个乱,所有李承乾一行经过的地方瞬间炸锅,如果不是因为这支队伍太过吓人,怕是立刻就会有人跟上去瞧个究竟。

“殿下这支队伍不错,如果能见见血,当是一群好兵。”秦琼跟在李承乾的身边,丝毫不为那些咋咋呼呼的百姓所动,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飞凤军身上。

李承乾在马上嘿嘿笑着:“是有一些见过血的,不过现在应该被英国公给扣下了吧。”自打出了皇城的那一刻起,这副笑容就从来没在他脸上消失过。

而秦琼在知道还有一批参加过辽东大战的飞凤军之后,脸上露出一丝惋惜的表情,似乎被人抢了心爱的东西。

可是没有办法以,都是当年在战场上一起厮混过的兄弟,李绩是个什么德性老秦也知道,最终也只能感叹一句:“也好,人在他手里当不至于废了!”

(本章完)

第一三七一章 李承乾审案(上)

一路闲聊,李承乾一行在小半个时辰之后来到了大理寺门前,在防御被飞凤军接管的那一刻,大理寺的差役几乎都吓傻了。

平日里最多见过武侯巡街的普通人,哪见过这种场面,被一双双铁覆面下冰冷的目光盯着,几乎瞬间就让人有一种崩溃的感觉。

身为一个长安人不会不知道飞凤军,但如此进的距离之内被这群武装到牙齿的家伙们盯着,却是他们第一次体会到。

从大理寺中迎出来的孙伏伽在看到外面的场面之后也是微微一愣,但是好在这家伙定力过人,片刻之后便清醒过来,来到李承乾马前:“臣孙伏伽恭迎太子殿下。”

“免礼,起来吧!”李承乾轻轻摆了摆手,随后问道:“怎么不见范阳郡公?可是年老体弱,行动不便?”

这倒不是李承乾故意在挑卢承庆的毛病,因为现在的他摆出来的架势可是太子出行,跟以往轻车从简不同,如果这样都不被那些老家伙重视,意义上可就完全不同了。

“臣卢承庆迎接来迟,望太子殿下恕罪。”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孙伏伽的回答时,一个低沉的声音自大理寺门口响起,一身官服的卢承庆从里面急急忙忙的跑出来,到了李承乾身前小声说道:“殿下,臣刚刚有些内急,来得晚了,恕罪恕罪!”

“既然范阳郡公身体不适,本宫若要追究未免不近人情,也罢,今日郡公且先回府修养,待明日身体好些了再来吧。”将计就计、顺水推舟,李承乾一句话直接将卢承庆挤到了墙角,颇有顺便将他排斥到这次案件之外的意思。

卢承庆尴尬的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最后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李承乾既然摆出太子的架子,那怎么说也是一品之上,可他卢承庆只是个郡公,撑死了也就是正二品,见上官迟迟不来迎接本身就是大不敬之罪。如果敢狡辩那就等于是不打自招,所以李承乾说他身体不适等于是在给他台阶,只要他不傻就不会否认。

好在这个时候孙伏伽开口了,算是替卢承庆解了围:“太子殿下,陛下的诏令是让我等三人共审,如果缺了范阳郡公,这次审理只能延期。”

“好吧,既然如此,郡公是否能坚持一下?”李承乾不为己甚的笑笑,将目光转向卢承庆。

敲打只需要一下便好,今天他的主要目的还是从那个丁文才身上挑起事端,卢承庆只要稍微警告一下,然他知道‘厉害’便好。

卢承庆几乎是立刻点头,就坡下驴:“殿下放心,老臣虽然体弱,但尚可坚持。”

已经犯过一次错的卢承庆很清楚,现在并不是正面对抗的时候,如果他真的离开了,孙伏伽就算是再强项令,估计也顶不住李承乾这个太子的威势。

所以别看他一直在强调什么审案非要三人,若是真把李承乾逼急了天知道会不会直接连大理寺少卿一起给废了。

那样的话事情可真就大条到捅破天了,到时候就算是想掩盖都掩盖不了,后续的变数会多到无法想象。

李承乾骑在马上,默默盯着眼前的卢承庆看了一会儿,忽然翻身下马,将手中马鞭往跟上来的杨雨馨手中的丢,冷声说道:“那就走吧,今日事今日毕,别让里面那几位久等了。”

“喏!”卢承庆带着万般不愿应了一声,目光中带着一丝愤懑看着李承乾一行人大步走进大理寺,最后却只能无语的跟上去。

刚刚就因为老经验,害的他错过了迎接太子仪仗,如果这次再疏忽,弄不好真的会被那小子抓住把柄给收拾了。

……

大理寺正堂,李承乾进来之后立刻直奔主位,随后命人在桌子的两边又安置了两张椅子,只是那个距离让人很是尴尬,看上去就像是旁听,并不想是陪审。

卢承庆心中万般不愿,不过也没有什么办法,现在的大理寺几乎已经被飞凤军全部接管,就算是他再不满意也不会有人听他的。

至于孙伏伽,这头倔驴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现,他也清楚自己的任务就是监督李承乾的审案顺序,只要不违背唐律,一切都好说。

“来人,给本宫带原告。”卢、孙两人刚刚坐下,李承乾二话不说,省去了一切开场白,直入主题。

“是!带原告”

一声声命令传下去,时间不大,陈大、陈二两个在飞凤军的看护下躲躲闪闪的被带上了大堂。

“你们两个,可有去过万年县?可有申请过助学金?从实讲来!”李承乾高居主位,只等两人站定,便冷声问道。

陈大、陈二两个只是得到通知,让他们今天过堂,把前日安排给他们的任务‘办好’。这俩货在听说审案的是太子时,整个人都是懵的,差点把需要说什么都忘了。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他们两个作为当事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切其实都是安排好的,他们只不过是去走了个过场,到了大堂之上怎么可能说的清楚。

再说事情的关键并不在这里,而在于他们两个根本就不识什么字,若是他们这样的也可以去申请助学金,那特么不是在开玩乐么?上了堂只怕当场就得露馅吧?

到时候当着太子的面,一个诬陷朝庭命官的罪名怎么也跑不了。

想到这些,两人暗中将昨天安排他们去办事的那个年青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心说如果事情真的交待不过去,就把那个年轻人交待出来,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他们两个小虾米犯不着为别人顶雷。

可是当他们被带上大堂之后,瞬间又懵了另一次。

该死的,上面主位上坐的应该是主审吧?听说主审是太子吧?可为什么太子长的跟昨天那个年轻人一模一样呢?什么情况?有人冒充太子?这下事情有些大条了,一会儿要不要说呢?

所以当李承乾问完问题之后,得到的并不是两人的回答,而是两人同时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啪啪’两声脆响过后,通红的巴掌印出现在两人脸上。

整个过程看的李承乾嘴角一抽,心说这俩二货到底是特么哪来的奇葩,一会儿可特么别坏了自己的事情。

(本章完)

第一三七二章 李承乾审案(中)

不过陈大、陈二两个必竟不是真傻,各自给自己来了一个嘴巴之后都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不是有人冒充太子,而是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太子安排的。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怕的,有啥说啥也就是了,反正人家太子高高在上,不会坑他们两个连小角色都算不上的土鳖。

想到这里,陈大、陈二的脸上表情自然了许多,齐齐一躬身,随后由陈大说道:“回殿下,小民兄弟两个的确去过万年县,也申请过助学金,只是根本没有见到丁主簿便被他门下的小厮打发了。”

“既是如此,你二人要告的便是那万年县主簿丁文才可对?”李承乾早就知道这兄弟两个去万年县的经过,现在只不过是走个过场,所以也不与他们废话,直奔主题。

“回殿下,正是。”陈大继续回答。

陈大、陈二兄弟两个在来之前是受过一翻交待的,除了没有想到太子便是昨天的年轻人之外,其他事情都知道该怎么说。

而且安排他们说的事情也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什么弄虚作假之类,是以李承乾怎么问他们就怎么答,根本没有二话。

李承乾得到了想要答案之后很是满意,扫了一眼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卢承庆,不动声色的吩咐道:“带万年县主簿上堂。”

“慢着!”泥塑般的卢承庆突然开口:“殿下,这两人连状纸都没有,这不合规矩吧?孙少卿,你说呢?”

“没状纸就不审案了?这是哪门子的规矩?莫非那一张白纸竟然比证人还有用处?那是不是本宫拿着一张白纸写上字就可以定了某人的罪?”李承乾根本不给孙伏伽说话的时间,接直就把卢承庆顶了回去。

“但规矩就是规矩。”卢承庆梗着脖子说道。

“惯例而已,不要把惯例拿来当规矩。”李承乾哼一声,看着卢承庆一字一顿的说道:“郡公不要把那些官僚的作法带到本宫的大堂上,否则休怪本宫将你驱逐出去。”

“你,我……”户承庆作为堂堂户家家主,即便是老李见到他也是礼敬有加,何时受过这种气,立刻气的红了眼睛。

不过李承乾却根本理都没有再理他,哼一声吩咐道:“给本宫带人犯上堂。”

得,刚刚还是万年县主簿,现在直接变成人犯了,分明是还没有审就已经给丁文才定了罪。

可即便如此老卢也没有任何办法,现在的大理寺已经成了李承乾的一言堂,就连孙伏伽都闭口不言,任由他在那里折腾,老卢作为一个外人,自然也是无计可施。

片刻之后,一脸惶然的丁文才被两个飞凤军士卒架着上了大堂,在看到卢承庆之后,立刻像是看到了救星,疯了一样挣扎着:“家主,家主救我,救我啊,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家族啊,家主,家主!”

这特么就是不打自招的典型案例,李承乾的嘴角挑起一个弧度,看着卢承庆调侃的笑着。

而老卢的脸色也瞬间变的如猪肝一样,恶狠狠的瞪了丁文才一眼,恨不能把这家伙生吞活剥。

不说整件事情的对与错,单单丁文才的表现就让他觉得份外丢脸,被一群飞风军将士冷冷的看着,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可笑。

终于,老卢受不了这个偏方入赘的家伙,寒着一张脸开口了:“闭嘴,还嫌不够丢脸么?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太子殿下当面,该怎么说就怎么说,难道殿下还会冤枉你不成。”

事实上丁文才这个家伙在卢家连喽啰都算不上,本来不应该由老卢出面来解决这件事情的,但是考虑到整件事的后续,老卢又不得不出面。

像李承乾这种无理搅三分,有理吃遍天的家伙,天知道一点点小把柄会被他放大到什么程度,所以老卢无论如何都要出面。

“丁文才,本宫问你,你可识得你身边这两人?”等到老卢教训完了,丁文才安静下来之后,李承乾眯着眼睛对他问道。

“臣,臣不认识。”丁文才摇摇头。

这并不是他在撒谎,而是真的不认识。

“你可知道你这个主簿的责任是什么?助学金申请表放在你的手中,你可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李承乾继续问道。

“殿下,臣,臣正是因为知道事关重大,所以才一直秉公办事啊,对殿下安排的事情不敢稍有疏忽。”丁文才辩解道。

“是么?那为何半月之期,没有任何一张表格发出去?”

“殿下,那些来申请助学金的学子连臣都不如,如何能将助学金发放给他们,若是他们个个都用这样的方式来骗财,我大唐又要浪费多少国帑。”对于李承乾的问题,丁文才振振有词。

这些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所有世家和士族都通过气,一致用这个理由,只要李承乾不想鱼死网破,他们认为完全可以用这个理由搪塞过去。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李承乾在这件事情上的认真程度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这样的说词在他那里根本就混不过去。

所以当丁文才认为自己可以侥幸过关的时候,李承乾冰冷的声音一下子将他的心打入九幽地狱:“丁文才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巧言词令,当真不知死活。”

“连你身边两个去申请助学金的学子都不认识,竟然还有脸在本宫面前说什么学问够与不够,难道你坐在官署之内,就能预知天下事?”

“臣……”

“闭嘴!休要让你的声音污了本宫的耳朵!”李承乾怒声打断丁文才的辩解,同时吩咐道:“给本宫将这个玩忽职守、欺上瞒下、不知廉耻意图蛊惑本宫的家伙拖出去游街,让百姓揭发其恶行,三日后枪决!”

“是!”侍立两旁的飞凤军将士立刻出来两人拖着丁文才就走,完全不顾其杀猪般的求饶。

“太子殿下,如此判决是否有些草率?而且……枪决又是什么刑罚?”卢承庆没想到李承乾竟然如此简单就将案情了结,忍不住站出来想要帮丁文才说几句。

毕竟这人也是受了族中命令在行事,若是不将他保下来,估计在‘教育改革’这件事上很难再有人继续顽抗下去。

(本章完)

第一三七三章 李承乾审案(下)

“这么说范阳郡公是认为这姓丁的无罪?”李承乾乜了卢承庆一眼,故意玩起文字游戏。

卢承庆很清楚李承乾这句话里隐含的意思,不管他答是与不是,最后都不会改变丁文才的结局。

这就是所谓的官大一级压死人,而在一个受宠的帝国太子面前,这种压力更是大到无法想象,这使得老卢心里有无数的理由和借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如果有可能他并不想与李承乾为敌,也不想与皇室为敌,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如果。眼下的实际情况下,皇室一直不断的蚕食世家,不断的压缩他们的影响力。

为了家族几大世家不得不联合起来,共同对抗以李二为首的皇室,采用积极的消极抵抗来拖延时间。可是没想到,李唐皇室除了老李之外,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理念,同样将世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不想沦论鱼肉,世家只能改变消极抵抗的方式,与李承乾正面对撼,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能势均力敌,让李承乾的计划无法执行下去,便是成功,于是也就有了各县拒不给学子发救助金申请表的例子。

整件事情说起来,并没有对与错之分,左右不过就是利益之争,老李与小李打算取回更大的权力,而世家则是要保住他们的影响力与在官场上的势力,就是如此简单。

毕竟大唐还是一个封建社会,世家想要保证自己的利益那就一定要损害其他人的利益,而李唐皇室同样需要这份利益来保证自己的江山永固,这就形成了双方天然上的对立,必需要有一方彻底倒下,事件才会平息,否则只会不断的斗下去,一直斗下去。

李承乾明白这一点,卢承庆同样明白这一点,他们都知道彼此之间争的是什么,也知道如何利用手中的优势。

但是奈何,世家与皇室相比,虽然有着一定的优势,但同样也有着天然的弱势。

而李承乾正是抓住了世家的弱点,发动了突然袭击,打算以雷霆之势狠狠削弱世家在民众间的影响力,这就是卢承庆的分析。

李承乾等了半天,没有得到卢承庆的答案,不由轻慢的笑笑转而吩咐道:“将万年县其他人等都带上来,本宫要看看他们这些人到底是如何混吃等死的。”

“太子殿下,您这样不按律法胡乱断案会引起大乱子的,某一定会上本弹劾于你。”卢承庆意识到今日之局无法善了,在人还没有被带上来之前,出言威胁道。

“范阳郡公只管弹劾便是,本宫行的正、坐的直,岂会怕区区弹劾?”李承乾满不在乎的说着,顺便指着被带上来的一群人:“像这些只知道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官员,我大唐要他们有何用?当官不为百姓着想,只想着不要得罪人,我大唐要他们又有何用?就算是一条狗放在那个位置上怕是都会做的比他们好吧。”

没有人说话,包括秦琼在内,所有人都认为李承乾已经疯了。

本想着他在收拾掉那个主簿之后就会收手,可是眼下看来他似乎是要将整个万年县一锅给烩了。

然而,李承乾根本没有在乎他们诡异的眼神,看着被带上堂的众人冷森林的问道:“万年县令,本宫问你,寒门学子可以申请救助金一事你可知晓?”

“臣,知晓!”万年县令宋宁远摇头。

“很好,那么本宫再问你,一连半月无人前来申请救助金,你可曾过问?”

“臣,没有过问!”继续摇头。

“你们呢?身为县丞,你们可曾过问此事?”李承乾对两个站在宋远宁身后的官员问道。

“臣,臣也没有问过。”两个县丞懊恼的摇头。

这种事情真说起来他们都是不会过问的,因为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偌大的长安城每天会发生很多事情,长安、万年两县光是断案都断不过来,哪里会有时候去关心这种民众自发前来申请的事情。

可事情就是这样,如果李承乾不过问这件事,那么这件事自然是不重要,但是现在他问起来了,那么万年县自然全体都有责任。

“既然你们都承认自己没有过问这件事,那么本宫判你们渎职不冤吧?”问了几个头头之后,李承乾也懒得再理会下面的小喽啰。

“不冤!”宋远宁似乎是认命了,不管李承乾说什么,都点头称是。

“那么画押吧!”

简单、直接,这就是李承乾的断案方式,什么证据,什么证人、证词,心中杀机涌现的小李现在只想杀人,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

当然,刚刚在老头子那里说的一体诛绝也只是气话,就算是他真的想那么干,老头子也会干预。

所以在一群人画押之后,李承乾索性全都判了个流放崖州。

至此,万年县全县一体全部免职。

可是就在李承乾将要宣布退堂的时候,一个官员却出声了:“太子殿下,臣不服,臣不服啊,长安县与我万年县尽都没有接收学子的申请书,为何只判我万年县!”

“哦?这么说你是想要检举?”李承乾突然笑了,对几个拖着万年县官员的飞凤军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将人都放开。

“臣,草民,草民……”刚刚叫嚷着不服的家伙吞吞吐吐一时答不上来,可是想到刚刚说出去的话,最后把心一横说道:“太子殿下,不但是长安县,就算是其他州县也同样没有回音,您却独独处罚万年县而放过其他,是以草民不服。”

既然是被判流放,官职自然是没了,所以这家伙只能自称草民,而不能以臣自称。

不过李承乾明显并不在乎这一点,只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半晌之后才说道:“那依着你的意思呢?莫不是要全国清查?”

“草,草民,草民就是这个意思。”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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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七四章 再弄一枚棋子

“你的胆子不小,你可知道你这一点头,会有多少人人头落地?”李承乾看了一眼卢承庆,出言试探着下面那个豁出去的家伙。

“刚刚殿下的一番教诲让草民想清楚了,拿下不作为的官员如果继续在原来的位置上坐着,只会祸害更多的百姓,如此一来不如拿他们以正法典!”眼见事情有了转机,差点被拖出去的家伙立刻打蛇随棍上,表现出刚正不阿的一面。

“好,好一个以正法典。不错,真不错。”李承乾原本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看着下面的家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李义府!”

“嗯?”李承乾愣了一下,感觉世界之大,巧合却还真是不少,先有许敬宗,后有李义府,看来初唐的几个大奸巨恶基本上全都露头了。

“草民,草民真的叫李义府。”李承乾的惊讶被李义府当成了疑惑,连声解释着。不过很显然,李承乾并没有在听他在叫嚷什么,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发着愣。

片刻之后,就在众人都在猜测李承乾在想什么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了:“李义府,既然你对此事不服,那么本宫若是将清查之责交给你,你会如何处理?”

神转折啊这是,本以为逃不过流放之刑的李义府刚刚只是想着发泄一下,结果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结局,李承乾话音刚落便沉声答道:“臣愿为大唐肝脑涂地,定会将一众玩忽职守之人绳之以法。”

“好,本宫便信你一回,你先下去到一旁候着,回头本宫给你讨个差事,由你来督察全国‘教育改革’一事。”不等卢承庆等人反应过来,李承乾已经拍板,决定了李义府的去处。

“喏!臣谢过殿下不罚之恩!”李义府几乎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听到李承乾的承诺之后,一个大礼行下来,险些没有把头杵到地上。

李义府,李猫,后世记载其为武则天的心腹宠臣,不可否认其才能的确是有,但是更多的是坑人害人之法。

李承乾深深知道这一点,但他现在手中缺的正是这样的人,所以他打算好好‘用’一个这个家伙,让他和许敬宗那老货配合,给那些世家一个‘厉害’瞧瞧。

而至于说将来这货要如何安排,李承乾目前还没有想好。

一个国家不能全是好人,古时的君子国是个例子,水至清则无鱼是个警告,李承乾同样也不想生活在满朝庭都是‘魏征’的大唐。

所以李义府这样的人要用,许敬宗那样人同样要用,只有这样才能转移如同魏征之类的那种正人君子的视线,省得他们总是把目光集中在皇帝身上。

如果真是那样,将来的日子用悲催来形容只怕都是简化过的。

……

卢承庆气鼓鼓的走了,孙伏伽无奈的回了大理寺后衙,李承乾则是喜滋滋的窜进了太极宫,跑到了武德殿:“小泰,小泰,你在哪呢?”

“哥,我的亲哥,您别嚷嚷了成么?我正整理资料呢。”李泰书房的门打开,胖胖的李青雀从里面走出来。

“别跟我废话,快点,给我批个条件,任命一个官员。”李承乾三两步迈上台阶,把李泰给挤回到属于他的书房里面。

“我批条子任命官员?大哥,你搞错了吧?”李泰被说的有些懵,看着李承乾想要试试他是不是在发烧。

“你是雍州牧,掌管京畿,不找你找谁!”李承乾在李泰的书房里乱转着,看上墙上挂的一幅幅名家字画,神秘的说道:“快点把任命书签了,一会儿哥告诉你一个秘密,绝对是大秘密。”

“什么秘密?”李泰拗不过李承乾,只能无奈的命人拿出委任状的范本,铺在桌上看着李承乾。

“名字叫李义府,官职是京畿巡查使,官职正六品,主要负责……。”李承乾看李小四准备好了,便把李义府的名字说了一下,顺便把给他的差事也一并告诉了李泰。

“哥,你真要对世家动手了?难道就没有缓和的余地?”李泰一边在任命书上写着,一边问道。

“若是以前或许能缓缓,但是现在不行了。”李承乾叹了口气:“那些老古板们现在已经开始在限制大唐的发展了,如果不把他们修理老实了,大唐很有可能就此止步不前。”

“真的有这么可怕么?以前大家不是合作的很好么?”

李泰还是不能理解李承乾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在他看来世家与皇室的目的似乎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天下教化天下万民,都是为了大唐繁荣昌盛。

“可怕?可怕的还在后头呢。你想想看,现在大唐有多少新生事物?蒸汽机的出现带动了多少产业的发展?现在我们已经开始缺乏劳动力了,所以我们必须让一些妇人出来工作,解决劳动力匮乏的问题。”

“可是世家呢?他们还在讲什么三从四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样下去等于是限制了劳动力的发展吧?”

“再有一点,我们需要更多的有文化有知识的人出来工作,不管是铁匠还是木匠还是一些其他什么行业。一个有知识的人可以创造的财富远远大于那些目不识丁的土鳖,你永远不能指望一个白丁木匠可以通过计算来得用一张椅子用料多少。”

“因为世家不断宣传的士农工商兵理论,将读书的台阶弄的过高,高到让普通百姓完全无法承受,使得我大唐读书识字的人只有千之一,万之一,你觉得这合理么?”

李泰沉默了,这么多年受的教育让他认为李承乾在小题大做,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来反驳李承乾的观点。

李承乾也没有指望李泰能够理解他说的这些,他只是在单纯的发泄,说完了之后,看李泰已经停笔,便问道:“写完了没有?写完了就给我。”

“别,你还是先说秘密是啥。”李泰伸手挡住李承乾伸过来的手:“吃一次亏学一次乖,大哥你平时可没少骗我,这次你不先说,我就不给你。”

“成,说就说。”李承乾再次扫了一眼满屋子的名人字画,压低了声音悄悄说道:“《兰亭集序》知道么?现在就在父皇手中。”

(本章完)

第一三七五章 再添一娃

“你那东西别忘了找父皇去盖个印,否则根本没效果。”直到李承乾离开,李泰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急吼吼跑到门口朝着那个快要消失的背影喊道。

而等待他的是李承乾高高举起的一只手,以及一个OK的手势。

李泰知道,这代表‘知道,明白’的意思,摇头叹了口气之后重新回到房间里面,坐到椅子上,一颗心火热了起来。

《兰亭集序》啊!只要是读书人就没有不想看的,可是要怎么像父皇开口呢?老头子到底会不会借呢?要不要想什么办法骗出来呢?

一时间,李泰陷入了犹豫之中,而李承乾则是带着他刚刚写好的任命书回了东宫。

老头子这几天身体不好,李承乾不想这个时候去触霉头,思来想去还是回了自己的老巢。

东宫,一片忙碌,无数人影在乱窜,没有了往日的‘平静’,李承乾疑惑的皱紧眉头,结果回了丽正殿没等开口就被苏玫一顿数落:“殿下,您也真是,也不看看小四什么情况,就敢带她出去,这要是出了问题可怎生是好!”

“嗯?小四怎么了?”被挺着肚皮的老婆数落,李承乾如坠雾中。

“怎么了?这一天您都和小四在一起,难道不知道她已经有了身孕么?”

“啥?!”李承乾先是一喜,再就是一惊。

喜的是自己在大唐又多了一个新人,对于后世的老爹老妈来说也算是有了交待,至少可以算是家族的延续;惊的是自家那傻婆娘为啥就不说呢?肚子里揣个娃竟然还敢彪呼呼的穿着几十斤的战铠,抡着几十斤的片刀出去逞能,难道就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殿下不要急,刚刚太医已经给开了安胎药,小四也去休息了,只是这段时间她还需要静养,万万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了。”

苏玫以为李承乾的惊讶是来自于程小四的安危,然而她却并不知道小李其实一直都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

连程小四怀孕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程小四刚刚回来之后差点小产的事情。所以她刚刚说完,小李就毛了,连话都顾不上说,转身便冲了出去。

后世的人与大唐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李承乾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后世的穿越者,拿自家老婆娃那可是相当为重,知道小老婆差点小产哪能不急。

苏玫看着兔子一样窜出去的李承乾,急声说道:“殿下,您干嘛去啊,小四在我们这边呢,没在她的房间!”

“呃……”李承乾猛的顿住身形,尴尬的转过身,摸着鼻子就往另一个方向走。真特么丢死个人了!竟然人在哪里都没问就慌了手脚,若是被老头子和老妈知道,只怕又是一顿数落。

……

“太子哥哥,你回来了啦!”卧房中,程小四的脸色有些苍白,看到李承乾进来,挣扎着想要起来。

“别动,躺着,好好躺着。”李承乾几步冲到温暖的火炕边上,轻轻按住程琳:“小四,今天这事儿是我不好,原本就不应该叫上你,我……”。

“太子哥哥,我这不是没事儿么,你不要担心啦,太医说吃几天药就好了。”程小四乖巧的躺回床上,宽慰着李承乾,顺便还不忘对跟着进来的苏玫道谢:“谢谢姐姐了,要不是姐姐,小妹怕是……”。

“小四,殿下说过我们都是一家人呢,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说这些了。”苏玫站到李承乾的身边,笑着说道。

李承乾将程琳鬓角有些凌乱的发丝拨到一边,轻声说道:“是啊,以后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不要瞒着,你看看这次的事情有多危险,若真是小产了,你让我怎么向丈人交待,怕是母后也会拨了我的皮吧。”

“人,人家也是没有经验嘛,人家,人家根本就不知道。”程小四委屈的眨眨眼睛:“只是回来之后,觉得身体不舒服,如果不是姐姐发现的早,急急请来太医,人家还以为是月事来了不舒服呢。”

可怜的娃,估计也就老程家的闺女能干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吧,李承乾心中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摇摇头说道:“现在知道也不晚,以后我不给你安排事情了,你就跟着你苏玫姐好好养胎,将来也好生个胖胖的娃娃。”

“太子哥哥,给孩子起个名字吧?你说叫什么名字好呢?”继承了大老程心大的优点,程小四尽管现在还不能从床上起来,但却并没有如同苏玫那样有什么产前抑郁。

起名字?这事儿怕是自己说了不算吧!李承乾眨眨眼睛。

感觉起名字的权利一定会被剥夺,毕竟长孙皇后已经惦记他的娃很久了,怎么可能不想几个名子。

不过为了哄小老婆开心,小李还是撑起笑脸:“起名字可以,但是你总要说说你是喜欢女儿还是儿子吧,要不然用错了名字多尴尬,你说是不是。”

“我喜欢女儿呢,我们要个女儿好不好?”程琳撒娇似的说着。

相比于苏玫,程琳只是一个良娣的身份,而且还是在太子妃之后有的身孕,所以如果苏玫生的是个儿子,那么她不管生男生女都是一样;而如果苏玫生的是个女儿,那么她生的如果是男孩,将来必然会有一番说法。

所以程琳只要不傻的话,就不会说生儿子,因为那样只会让惹的苏玫不开心。而且说喜欢女儿,也等于是在向苏玫表态,不会和她争地位,以后也不会跟她的孩子争皇位。

李承乾几乎是在瞬间便想明白了程琳的意思,扭头看了一眼有些尴尬的苏玫,突然发现这后宫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能插手的。

乱,太特么乱了,强压的调头就走的冲动之后,李承乾强笑着说道:“女儿好啊,最好是像她娘一样能干。”

“那叫什么名字好呢?太子哥哥、苏玫姐快点帮我想想。”程琳继续撒娇。

“你们这些孩子啊,真当起名字是那么容易的么?不配合生辰八字起出来的名字又怎么能用,真是胡闹!”

就在李承乾和苏玫等人绞尽脑汁想名字的时候,长孙皇后有些愠怒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第一三七六章 着急的长孙皇后和李承乾的打算

“儿臣见过母后!”见到长孙皇后,李承乾连同苏玫、孔雯齐齐施礼,躺在床上的程琳则挣扎着要爬起来。

“快点躺下,不要伤了身子。”长孙皇后先是瞪了李承乾一眼,随从坐到刚刚儿子坐的位置上,让程琳继续躺着。

等程琳躺回去之后,也不等李承乾等人开口,又数落道:“你说说你,做什么事情都是那么毛躁,这是小四没有什么事情,若是真有什么事情,我看你怎么交待。”

“是,儿臣知错!”李承乾这个时候可不敢跟老妈犟嘴,老老实实的认错。

“母后,这不怪太子哥哥的,儿臣也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是儿臣自己不小心。”李承乾臊眉耷眼的样子让程琳有些心疼,抢在长孙皇后没有开口之前替他辩解。

太子的老婆那可都是有品级的,所以苏玫、程琳她们在长孙皇后面前自称儿臣倒也没什么错处。

“你们这些孩子也真是……”长孙皇后也知道这事儿怕是怪不到李承乾的头上,否则以他疼老婆的性格,必然不会再让程琳跟着他一起出去。

可是很多事情也需要分个里外,她这个当娘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只能先数落自己儿子,如果拿儿媳来说事只会让李承乾夹在中间不好做人,这是长孙皇后不想见到的场面。

这样一来有人要问了,那为什么上一次长孙皇后要惩罚程小四,把她关在宗正寺那么长时间,难道这样就不怕李承乾难做了么?

其实说起来,这两件事完全就不挨着,上次的事情是程小四自己偷偷跑的,再加上出去那么长时间竟然一点‘好消息’都没有,这才是长孙皇后惩罚她的原因。

而这一次完全是因为李承乾,如果不是他带着程琳出去,根本不会有程小四差点小产这样事情出现,所以尽管小李并不知道老婆怀孕了,但他还是要受些连带责任。

“母后,您怎么有空过来了啊,父皇身体怎么样了?”李承乾为了避免尴尬,在另一波的数落到来之前,赶忙岔开话题。

长孙皇后再次瞪了他一眼:“你父皇服刚刚过药,已经睡下了。不过小泰那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他会跑到我这里要借什么《兰亭集序》,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啊?什么《兰亭集序》?儿臣不知道啊!”李承乾心道一声糟糕,连忙矢口否认。

这事儿就是打死他也不会主动承认,只要李泰那小子不把他交待出来一切就让它永远成为一个迷好了。

“哼,等你父皇好了,小心你的皮子。”长孙皇后才不相信这事儿和李承乾无关,不过几个儿媳都在,总要给儿子留点面子,扯耳朵之类明显有些不合时宜。

李承乾讪讪一笑:“母后,那个,就是……”。

长孙皇后似乎知道李承乾想要说什么,横了他一眼说道:“别嬉皮笑脸的,去你书房等着,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哎,儿臣这就去。”

长孙皇后突然到来必然是有话要说,李承乾心知肚明,否则一个良娣有了身孕根本不可能惊动她,更不可能直接到东宫来探望,至多遣人送些补品安慰一下也就是了。

……

时间一点点过去,书房中李承乾足足等了近半个时辰,长孙皇后才沉着脸从外面走进来。

“母后,您这是怎么了?为何生这么大的气?”李承乾陪着小心虚扶着长孙,将她迎到主位之上坐好。

“你还知道本后生气?”长孙皇后盯着李承乾,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做事情长点脑子行不行?你知不知道你下午的做的事情几乎是在向整个大唐所有世家、士族同时宣战!”

李承乾被老妈问的哑口无言,心说老妈不是不理政事的么?为什么突然之间插手进来了?

“你父皇让你放手做事不假,让你摆出太子的架子也不错,但决不是让你不顾后果的折腾。”

“你既然知道万年县的情况,就应该知道大唐的情况,照你现在这么搞,用不了三天京畿地区所有基层官员就会集体辞官,用不了一个月就会波及到整个大唐,到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用不用本后来告诉你?!”

长孙皇后这次是真的急了,在她看来李承乾这次折腾的有些过火,那个卢家家主既然已经到场,那么就应该给他一些面子,就算是要杀人也不应该判个游街。

这样的判决就是在打脸,而且还是左右开弓的打,直接杀人的后果要严重的多,不说卢承庆还是卢家家主,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估计也受不了这个。

可是长孙皇后有她的担心,李承乾也有自己的打算。

老头子利用山东士族牵制关陇世家,利用寒门学子来代替世家子弟的政策在他看来起效太慢了,慢到让人无法忍受。

纵观历史,老头子的方式根本就没有成功过,世家的衰落还是在小武的雷霆手段之下。

当然,小武也不是没付出代价,世家没落之后,大唐的乱局一直持续的好多年,而且一直是在走下坡路。

可是这又能如何?小武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她身本就是外姓人,如果换成是李氏族人应该会有不同吧,结局也应该有根本性的反转。

不错,李承乾在赌,赌他自己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力挽狂澜,他熟知初唐的历史,熟知初唐的人物,什么人好,什么人坏,什么人可以用,什么人又不可以用,他都知道。

世家想要玩,那就玩个大的,天天小打小闹没啥意思,背后算计也不算本事。趁着老头子身子骨还壮实,直接掀翻桌子,把那些坛坛罐罐全都砸了,就像后来的岳武穆所说: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有着这样的打算,李承乾并不怕世家玩什么摆工,不想干大不了不干,高层的管理者不好找,基层的官员有得是,不说那些学生不学生,单单那些军中的基层军官稍加训练就完全可以代替那些不作为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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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七七章 风波起(上)

正是因为有了上述的想法,李承乾对长孙皇后所说的后果并不怎么在乎,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正色说道:“母后,您觉得他们真的敢这么做么?儿臣今天的确是打了他们的脸,但是您认为他们真的会和我们翻脸么?”

“乾儿,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不是他们敢不敢,而是你能不能扛下这样的责任,你懂么!”长孙皇后并没如以往那般因为李承乾的顶撞而扯他的耳朵,看着这个已经比自己还高的儿子,心中千言万语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现在的大唐是无数将士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既然当年可以打下这么大的江山,现在就不怕有人敢造反。

可问题是……长孙皇后担心李承乾身陷险境而不自知。

用一个太子来削弱所有世家这个计划不管从哪方面说都是划算的,谁敢保证正在病中的那位没有这个想法呢。

长孙皇后太了解李二了,知道他没有什么事情是干不出来的。

别看现在李承乾嘚嘚瑟瑟的折腾,这是因为有李二的放纵,可万一有一天不放纵了呢?万一哪天被人当枪使了呢?谁又能保证某人不会在大乱之时牺牲掉他呢。

长孙皇后很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却没有办法说出口,只能试图阻止李承乾继续折腾下去,不求他将来称王、称帝,只求他能平安无事。

李承乾沉默了,无声的踱了几步,抬头与长孙皇后对视着,看着她眼中的那份关切,一时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长孙是这具身体的母亲,她的关切可以说并不是真对这具身体中那个后世的灵魂,但李承乾却不能不感动,因为长孙的目光让他再一起想起后世生他养她的母亲。

纠结中,李承乾缓缓说道:“母后,您说的儿臣都明白,可是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是儿臣不想与他们对抗也来不及了。”

“儿臣也知道世家的实力并仅仅是眼下暴露出来的这些,但是您真觉得儿臣不与他们对抗,他们就能放过儿臣?”

“当年的刺杀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默默无闻的‘种子’长安负责人能策划那么大的事情?汉王元昌一个手下真的就能无声无息的从守卫森严的九成宫将长乐绑走?”

“母后,这不是儿臣多疑,而是事实。他们这些人一直把儿臣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就算是儿臣将自己雪藏起来,他们还是会从别的地方搞事情。”

“所以,孩儿不会躲藏,孩儿也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很容易成为这件事情的牺牲品,但孩儿为了自己,为了大唐,为了父皇的毕生志愿必须站出来,站到前台主动出击。

“身为李家男了,就算是身死魂灭也要死个清楚明白,好过背后被他们捅刀子,最后死的不清不楚、稀里糊涂!”

这是李承乾第一次吐露真言,第一次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

以前不说只是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是现在不用担心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到了与世家全面开战的边缘,他李承乾再也不用心存顾忌。

至于说老头子的想法与做法,这不是他可以评论的,和长孙皇后一样,他同样不敢在这件事上对老头子的想法做任何的猜测。

权利的斗争就是这么残酷,没有对错,没有正义与邪恶,有的只是活下去。

李世民现在的做法从正面来说,可以是对李承乾的锻炼与考验,是培养一代帝王必须要进行的。而如果用阴暗的思想来猜测,便可以理解为这是用李承乾当枪使,用他来吸引火力,以便最后在事情无法解决的时候拿他出来当替罪羊。

李承乾很早以前就想通了这一点,所以他才敢这样拼了命的去折腾。

长孙皇后从头到尾听完李承乾的表态之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儿子的态度让她明白,他并不是真的政治白痴,他很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

清楚了这一点之后,长孙皇后也无心再继续聊下去,从椅子上站起来叮嘱道:“既然你明白事情的厉害关系就应该知道,母后能帮你的并不多,所以一切问题最后还是要靠你自己,多加小心!”

“喏!孩儿省得!”李承乾起身肃立。

不管老李对自己的态度如何,至少长孙皇后这个老妈对他李承乾绝对是百分百的关心。

人说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李承乾不记得这句话是谁说的,但这并不影响他对长孙的敬重与感激。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后世评论说如果长孙皇后如果活着,‘李承乾’绝不至于会得到那样的结果。

……

大腹便便的长孙皇后离开了,李承乾知道,现在长孙皇后怀的应该是历史记载的衡山公主,也就是后来的新城公主。

历史记载的是长孙皇后生下衡山公主之后,便因病离世,现在看来应该不会了。

长孙皇后的身体现在很是康健,甚至可以说比一些年轻人还要强上许多,这是拿同样怀孕的苏玫来比较的,至于程琳那个怪力丫头就算了,老程家就没有几个正常人。

历史是可以改变的,一定是可以改变的,通过长孙皇后的例子,李承乾接连给自己打气,努力让自己忘记老头子在这次事件中扮演了何种角色。

“殿下,臣回来了!”无声无息中,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发呆中的李承乾身后。

“说说看,那帮家伙打算怎么对付我。”李承乾没有回头,声音平静的如同一口古井。

“集体上书弹劾,罢朝。”夜魅言简意赅,似乎多说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好在李承乾已经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静静的想了一会扭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养足精神。”

夜魅是李承乾在处理万年县众人之初派出去的,她的任务就是监视世家的那几个老头子,由其是卢承庆这个老家伙。

现在通过她的回报,李承乾发现,长孙皇后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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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七八章 风波起(中)

三天之后,随着万年县衙门前的一声枪响,丁文才的脑袋几乎变成了烂西瓜,其死状之惨较之腰斩毫不逊色,以至于前来观刑的那些好事者有半数当场便吐的稀里糊涂。

而就在同一时间,李承乾却是蹲在老头子的书房中,鬼鬼祟祟的正在将一只上好的毛笔塞进自己的袖子。

“你又不写毛笔字,偷那个有用么?”就在李承乾自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老头子的声音在他身后出现。

“呃……”小李同志尴尬的转回头,讪讪说道:“那个,父皇,这文贼不算贼,这可是一件雅事,将来传出去也不失一桩美谈。”

“行了,敢紧给朕放回去。”老头子瞪了儿子一眼,随后走到桌案后面的椅子上坐下:“弹劾你的奏章现在足足有八十余本,这还不算京畿各州县递上来的辞呈,你觉得这事情朕应该怎么处理?”

偷东西被抓了现形的李承乾重新把老头子的笔放回原处,嘬着牙花子犹豫了一会儿:“弹劾的事情大不了留中不发,至于辞呈……咱大唐总不会没有离任审计吧?”

“离任审计是什么?”李二陛下狐疑的看着儿子。

“就是那些官员在职期间有没有完成自己的工作任务,衙门里的财务情况……,这些东西总要审一审,总不能他们想干就干,不想干就挂冠而去!”李承乾撇嘴说道。

“你想玩儿一手拖字决?”李二陛下瞬间明白了李承乾的意思,手指轻扣桌面,似乎在想这样子做是否可行。

“不是拖,是恐吓,儿臣相信这些官员没有任何一个屁股下面是干净的,单单滥用职权就可以砍了他们一半人的脑袋。我们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这些蛀虫清理出去。”

能够在这个时期响应世家的号召集体辞官,这足以说明很多问题,虽然世家和士族借着这个机会展示了自己的实力,但同时也暴露了他们在底层官员中的棋子到底有哪些。

老李双眼微眯,轻叩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你有多大把握?如果有人煽动闹事怎么办?相信经过这次事件你也能看到世家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而且这还只是他们实力的冰山一角。”

“它们能够煽动百姓,我们同样可以,‘乱兵’可比百姓要难以控制,如果他们敢煽动百姓,我们同样可以给他们来个浑水摸鱼,到时候这些百姓到底听谁的还是一件很难说清的事情。”

对于老头子提出来的问题,李承乾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而且他相信那些世家的老头子们绝对不会没有考虑过这一点。同样,他的应对之法,世家同样也会考虑到。

李二陛下明显听懂了李承乾的意思,面色微变的同时,警告似的说道::“此事或许可为,但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为,眼下先放一放吧。”

老头子与李承乾不一样,小李现在的状态在他看来就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反正大唐的江山不是他打下来的。

但是李二陛下就不一样了,作为一个隋末战乱的亲身经历者,亲历过那千里无人烟,百里无鸡鸣的乱世,他并不想让为了消灭世家再大唐再次陷入那种乱局。

这就像后世的企业一样,虽然有些企业因为人的关系,因为债务的关系濒临破产,但是作为企业的创立者却总是想着挽回这一切,而不是想着破而后立。

说到底其实只有一条,那就是舍不得,舍不得自己辛辛苦苦创造出来的东西毁于一旦。

所以李二陛下一直在维持着大唐的正常运转,尽管他也想消灭那些与他争权的世家,但为了大唐的稳定,却不得不一次次的迁就他们。

“喏!儿臣遵旨。”感受到老头子语气中的沉重,李承乾恭声领命。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自家老爹一直在世家的问题上很犹豫,但这并不影响老李在他心中的权威性。

“这件事情暂时不说,那个李义府又是怎么回事?为何整个万年县你单单将他放了过去?”将李承乾奇葩的想法镇压下去之后,李二陛下又关心起万年县众人的事情。

“李义府此人心机深沉,行事善于取巧,又不甘屈于人下,儿臣认为他在这件事情里可以起到重要的作用。”李承乾并没有隐瞒自己对李义府的评价,坦而言之。

“既然知道此人有这么多缺点,为何还要用他?”李二陛下面色微沉。

“父皇,只因为这样的人好用,接下来的事情儿臣需要一个机敏之人来处理,像孙伏伽那样的人并不适合。”

聪明人之间说话点到即止才是根本,李承乾不需要解释李义府到底为什么会好用,也不用解释孙伏伽为什么会不适合处理这件事情,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经让老李明白了事情的全部。

“嗯。你能明白其中的关键就好。不过朕提醒你,那李义府若真是像你说的,那么此人非是良臣。”

“喏!儿臣知道,此人只可作为牵制,不会作一方主事。”

老头子一生最精彩的地方就在于用人,所以李承乾并不认为来自于老李的建议有什么不对,同时也打算按照他的提醒去做。

“你自己心中有数就好。”李二陛下很满意李承乾的态度,不过很快又想起了什么,看着他问道:“这次你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父皇,儿臣这次来还是因为那个李义府。”李承乾一边说,一边掏出来自于李泰那份任命书放到老头子的桌上:“这个东西还需要您来盖个印章。”

“这是什么?”李二陛下探手取过那份任命书,上下打量着问道。

李承乾知道老头子问的并不是那份任命书本身,而是在问他的目的,所以认真解释道:“儿臣想要让那李义府出来把水搅浑,同时也帮儿臣分散一些注意力,这家伙天生就是一个搞事情的好手,有了他夹在中间,会使我们不那么被动。”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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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七九章 风波起(下)

幸福来的太过突然,让原本只是一个小吏的李义府有些难以接受,脑中不断出现的念头就是因祸得福。

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他即将要面对的很可能是整个大唐无数的基层官员的联合抵制,甚至当初举荐他的李大亮也会对他生出不满的情绪。

可是这与他的未来相比似乎并不算什么,给他送来李二诏书以及任命书人许敬宗说的很清楚,这些东西都是太子殿下给他求来的。

对于他来说能和太子攀上关系,李大亮又算的了什么,左右不过就是个举荐而已,大不了以后找机会还了这个人情也就是了。

“义府在想什么呢?可是高兴的毁了?”许敬宗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家伙,不得不为他的好运气感叹万分。

“许大人说笑了,义府只是自感才学疏浅怕是不能完成殿下交办的任务。”李义府眼珠一转,谎言张口就来。

在他看来,许敬宗既然能够替李承乾送这种东西,足见其人深得太子信任,在他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恭敬也是该当。

“义府,你现在贵为巡查使,可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吏了,外人面前万万不可妄自菲薄才好。”许敬宗老狐狸一样的觉色,察言观色之下隐隐猜出李义府想的是什么,立刻摆出一副前辈的架子。

“是,晚辈受教了。”李义府受了封之后官职已经并不比被贬官的许敬宗差,可是为了表现亲近之意又不能不客气一些,想了半天只有从年龄入手。

并不怎么熟悉上层官场的李义府错将许敬宗当成太子亲信。

而许敬宗则是认为李义府是深受太子赏识,也乐得与他攀关系,两个唐初的奸佞之辈完全就是一拍即合,没用多长时间便已经成了莫逆之交。

“延族(许敬宗的字)兄,您和太子关系亲近,不知能否指点小弟一二,这巡察之职到底要如何巡,如何察?”仅仅不到一刻钟,李义府与许敬宗两人已经兄弟相称,同时秘密的开始苟合。

“刚刚贤弟的一番表述,为兄可以肯定,殿下这是要与世家全面开战的前兆,吾等要做的就是当好马前之卒。”许敬宗压低了声音小心的说道。

这老家伙先是跟着李二,被贬官之后又改投到李承乾的门下,虽然一直没有得到重用,但却对李家父子心中的‘梗’十分熟悉,拿来指点一下李义府自然不在话下。

“延族吾兄,难道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殿下真的是想要灭了……”李义府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用手比了一个五,又比了一个七,最后做了个杀头的手势。

“此事不可轻言。”许敬宗摇摇头,对李义府说的事情不置可否,隔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切按殿下的授意去办便好,后续的事情自然有殿下来处理。”

李义府也知道事关重大,当下不再问下去,只是向许敬宗请求道:“义府受教,不过……延族吾兄可否在进宫之后帮小弟问上一问,否则小弟是真不知道从何处手。”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明日贤弟听为兄的消息便好。”许敬宗答应的好不犹豫。

就目前来讲他还是一个监工的身份,平时想见李承乾也有些费力,眼下借着帮李义府递送消息的名义插手进这件事情里,在他看来正是一个机会。

……

长话短说,是日下午,东宫丽正殿李承乾书房。

“延族啊,事情办的怎么样?那李义府可曾接了差事?”李承乾享受着下午茶的时光,顺便接见了前来复命的许敬宗。

“回殿下,李巡察很感激殿下的赏识。”许敬宗半个屁股放在椅子上,小心的回答着李承乾的问题。

眼前这位小爷眼下可是掌握着他的未来,容不得他不小心。

有人说许敬宗又不是傻了,明明李二还在位为啥会去捧李承乾的臭脚,想要往上爬回去找李二不就好了?

可是大家不要忘了,李承乾并不是历史上的那个瘸子,此时的小李不管是势力还是权力都不是历史上的那个他可以比的。可以说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老李百年之后,小李百分百可以坐上那张椅子。

所以许敬宗改投小李便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必竟早一点投靠地位也能高上一些,比那些等到老李百年之后再投靠的要强上许多。

想想当初跟着老李参加玄武门之变的那批人现在小日子过的有多滋润,立刻就会明白从龙之功有多么值得珍惜,这便是许敬宗为何在小李面前兢兢业业的主要原因。

李承乾拿起宫女放在一边的小小茶壶,在另外一只茶盏中倒上一杯茶,示意许敬宗不要客气,同时漫不经心的问道:“嗯,他就没说点别的?”

“谢殿下。”许敬宗受宠若惊的站起来,双手拿起茶台之上的茶水但却没有喝下去,只是毕恭毕敬的接着刚刚的话题说道:“只是李巡察有些不知从何处着手,想让微臣在殿下这里帮他问上一问。”

李承乾像是没有听到许敬宗后面说的那些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半晌之后才说道:“本宫既然给你倒茶,你就喝,在本宫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是,是!”许敬宗面色微变,想也没想,顾不得烫嘴仰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虽然李承乾嘴上说的好听,什么‘本宫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但这话同样也可以理解为:在这里他就是规矩,让你干什么就必须干什么,别特么废话。

看着许敬宗的表现,李承乾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两日之后会恢复早朝,到时候本宫会建议父皇整顿吏治,高层如何整顿不用你们来管,但是下面各县你们要给本宫统统查到,不放过任何一个鱼肉乡里的蛀虫。”

“是,臣明白!”忍着舌头上传来的灼痛,许敬宗躬身答道。

“到时候本宫会给你们一份名单,上面的人该照顾就照顾一下,懂了没有?”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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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零章 终出手

离开李承乾的书房,许敬宗吐着舌头,微凛的寒风中感觉舒服了许多,与此同时也在心中暗暗警惕,暗道身后宫里那位小爷似乎并不是那么好糊弄。

一杯茶,一句话,将其霸道的性子表露无余,这与李承乾平时表现出来的淡然完全就是两回事。

可是现在就算是想后悔只怕也晚了吧,那一杯茶喝下去之后,就代表了彻底服从,以后一定会按照那位小爷定的规矩来行事。

当然,如果自认不是那位小爷的人,要在将来保持中立,他也可以不喝那杯茶,这代表着他许敬宗守的是大唐的规矩,不是太子的规矩。

想着这些,许敬宗突然感到前途似乎并不如以前想的那样光明,命运似乎已经将他牵到了一个未知的方向。

……

东宫,李承乾书房。

“殿下,那老家伙好像不怎么老实,为何殿下要用他呢?”跟着李承乾,杨雨馨可以说是阅人无数,单从许敬宗那双乱转的眼睛便看出他的为人。

李承乾指指前面的那些茶具,淡淡说道:“这些东西在烧制之前就是一些泥巴。”

“臣,臣不懂。”杨雨馨漂亮的柳眉皱到一起。

她知道李承乾说的是泥巴这种随处可见的东西都能有自己的用处,人亦如此。可是像许敬宗这种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分明就是垃圾,垃圾能派上用场么?很明显是不能的。

“时间长了你就会懂了。”李承乾啧了一声说道:“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东西是没有用的,只要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一颗善于思考的脑袋,你就会发现任何东西都有它的用处。”

……

时光流转,两日时光一晃而过。

太极宫,太极殿,早朝如期而至。

“陛下,臣等弹劾太子殿下,擅用私刑、罔顾国法……以致民怨沸腾,百官自危!”早朝刚开,卢承庆便站出来,向李承乾发起一阵猛攻。

“太子……”李二陛下瞥了一眼李承乾。

“父皇,儿臣建议重整吏治,所有五品之下进行任内审核。”李承乾对卢承庆的弹劾避而不谈,反而向老头子建议整顿吏治,以此向卢承庆还击,颇有大家一起死的架式。

“陛下,擅用私刑此例不可开啊!”想想丁文财那颗被打烂的脑袋,卢承庆急声说道。

“那依你该当如何?那些罔顾国法的家伙就应该逍遥法外?那些玩忽职守的家伙应该受到表彰?依本宫看来对那些坐在官员的位置上却不为百姓办实事的家伙就应该枪毙。”李承乾陡然转身,厉声喝道。

“这……”卢承庆一时有些哑然。

“太子殿下,即便如此,滥用私刑也是不妥,我大唐有律法,为何不依律法处置?”这次出来的是崔敦礼,不过言词却不是那么激烈。

崔敦礼,说来这家伙应该是属于忠君之臣,自幼便仰慕苏武,所以说起来李承乾并不怎么反感这老头子,而且这老头儿也从来没有对小李指手划脚过。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李承乾的做法几乎激起了世家的公愤,为了家族,为了那些站在身后不断催促的族人,崔敦礼不得不站出来。

“崔侍郎所言极是,今后本宫一定痛改前非,这次便罚俸半年如何?”李承乾的反应极快,卢、崔两人同时出班之后,他立刻顺势认了个错自请罚俸。

朝堂上的事情李承乾算的很清楚,知道这些世家也好,士族也罢,在早朝上根本就不可能把他怎么样,弄死一个小小主簿的罪名根本不足动摇他太子的根本,跟他们纠缠下去只会显得小家子气,拿出半年的俸禄来平息早朝上的乱局才是根本。

而且今天的早朝李承乾并不认为自己的事件的中心,因为他在搞掉万年县之后已经及时收手,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恶果。

卢、崔两人在李承乾自请罚俸之后也有些无语,想继续说什么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原本卢承庆还打算与李承乾在早朝上好好辩上一辩,让他知道世家并不是那么好惹的,而且顺便再将这件事情可能引发的后果说上一说。

但是现在李承乾竟然直接认输,让他准备了很长时间的一翻大道理无处可诉,不由气的脸色通红。

而李承乾呢,认罚之后则是洋洋得意的瞥了卢承庆一眼,颇有一种你能拿本宫如何的意思,气的老卢更是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父皇,儿臣认为吏部考功司的考评并不准确,每次只是依靠下面各州县报上来的那些数据,并不足以作为任内评判的标准。”气够了老卢,李承乾旧事重提。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李二陛下对李承乾想干什么心知肚明,例行公事般的问道。

“成立巡查组,深处各各地方,广泛收集民意,进行实地调查。”李承乾再次回头瞥了卢承庆一眼,挑衅的意思十分明显。

“陛下,各路州县民风习俗尽不相同,治理的方式也不相同,这巡查组如何能够调查的清楚。”听到李承乾的建议之后,数位大臣集体出班,一致认为不可。

就像李承乾当初说的,这些基层官员谁的屁股底下都不干净,或者说就算是干净,也不可能一点错处都没有,如果按照他的意思办了,天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因此而落马。

而且这种事情也不是单独处理某一人便可以结束的,这种大范围的调查很可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弄不好就会牵扯出上面的某些高官,到时候乐子可就大了。

不过李承乾却并没有给这些老家伙足够的时间来‘阐明厉害’,直截了当的说道:“父皇,坊间有句俗话,叫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刺使,其中足见下层官员的‘厉害’,若是加大对吏治的整顿,儿臣怕我大唐会重蹈前隋的覆辙。”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近百双眼睛全都盯在老头子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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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一章 打蛇七寸

李承乾的言论占了大义,任何人都不能说他没有道理,仅依靠纸片上的记载的确不能判断一个人的好与坏,任何时候脚踏实地的调查才是检验真理的标准。

卢承庆抱着万一的心思提出一个问题:“太子殿下如何确定一个地方的官员汇报的情况是否属实?又如何保证巡查的人员不会徇私舞弊、公报私仇?”

“司法独立,调查机构与审查机构分开,各自隶属于不同机构,巡查使负责调查,刑部负责抓人,大理寺负责审案断案,三者互不统属,不知道这样够不够?”

李承乾对此早有打算,三权分立的概念想都没想就踢了出来。

当然这只是三权分立的雏形,远没有后世那么建全的制度,但是这已经足够了,只要这个提议被通过,以后还有大把的机会来完善它。

“那么巡察使要如何调查?难道要一户一户的走访?”此时站出来的是杜正伦,李承乾的提议事关重大,已经再局限在他与世家之间,一些关心时政的老家伙们也站了出来。

“杜侍郎,本宫这里有一份调查报告,乃是日前由房相家的大公子,杜相家的二公子,以及魏太师家的大公子三人统计出来的,相信这份调查报告应该可以满足诸位的好奇心。”李承乾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那份以前呈报给老头子看的报表。

“这是什么?”杜正伦上前几步,接过李承乾手中的表格,拿在手中好奇的打量着。

不想杜正伦这一看几乎立刻便钉在了当地,直到有人在一边催促:“老杜,那上面写的什么?你别光自己看,也让我们看看啊。”

“太子殿下,这上面写的东西可属实?”回过神来的杜正伦顾不得身边众人催促,神情严肃的对李承乾问道。

“是否属实杜侍郎可以向房相与杜相还有魏太师求证,相信他们三位自有公断。”李承乾摊了摊手,将事情推到了房、杜、魏三人的身上。

像这种求证,他自己就是说破天也会有人怀疑,但是如果证词是从房玄龄、杜如晦和魏征这三人口中说出来,那么意义便完全不同,无比由他自己说要有权威的多。

“如果杜侍郎手中那份是长安百姓收入情况调查表的话,老夫可以证明,那上面的数据属实。”被李承乾点到头上的三人再也无法装聋作哑,纷纷站出来承认杜正伦手中报表的真实性。

要知道房遗直、杜荷、魏叔玉可是这三人的亲子,这么大事情自然不会不告诉自家老子,而这房、杜、魏这三个老家伙自然会去核实,否则这东西如果送到李二那里,最后发现有假,这罪责可不是谁都能承担的起的。

“既然有三位的证明,老夫相信便是。”杜正伦再次低头看了一眼表格上的数据,抬头对李承乾深施一礼:“殿下若是将这份调查在全国施行,可谓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老臣服了!”

这一下子,那些围观的更加好奇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是在朝堂之上,几乎有人想要动手上去抢夺。

而杜正伦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在众人的催促声中,将表格递给了身边之人。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这份调查表在一群文人手中传来传去,不断有惊呼声传来,多数都在佩服这种调查方式的巧妙,只有少数几人有些不以为然。

“本宫想以同样的调查方式在全国试行,然后与官员们的政绩挂勾,诸位以为然否?”李承乾等到大殿上的议论声渐渐不息,不急不缓的沉声问道。

“臣等无异议。”殿上众人几乎异口同声,一些世家之人就算是不愿,却因为大势所趋不得不跟着点头。

“父皇,您看呢?”李承乾感到时机成熟,转身问起老李的意见。

“那就准了你的要求,此事就交给你来负责。不过……”李二陛下话说了一半突然一顿,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过这次你只有查的权利,若是查出问题统统移交大理寺,你可听清楚了?”

“喏!儿臣听清楚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既然世家决定让那些底层的官员用辞官来威胁朝庭,那么索性李承乾给他们来个主动出击,不等他们辞官,先给他们来个审计。

虽然结果都是将世家一系的官员剥离出来,但是引起的后果却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是集体辞官,那么责任最大的应该是朝庭,那些官员完全可以说不满意朝庭的政令,所以才辞官,用这一点来博取同情,煽动百姓。

但如果是审计则不然,被剥离的还是那些人,不过却变成了他们罔顾国法,这样一来那些人不但不会取得百姓的同情,反而会成为众人唾弃的对象。

不得不说李承乾只一次玩的的确是够大,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将世家在大唐底层的势力连根拔起。

但是他的理由却足够充分,那些世家一系的官员就算明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却也无力反驳,只能把这一切暗暗记在心里,准备找机会以后报复。

……

太极宫,两仪殿。

李二父子坐在一起,默默的喝着茶水,良久这后李二陛下终于开口:“答应你小子的事情朕都给你办了,弹劾你的折子朕也留中了,你答应朕的也该兑现了吧!”

“啊?我答应什么了?”李承乾抱着属于他的大茶缸子,双眼之中满是迷茫。

“朕想知道,那龙首原上的大明宫你打算何时开工,莫非要等到朕百年之后。”李二陛下瞪了儿子一眼,对他装糊涂的本事佩服万分。

“哦,这事儿啊。”李承乾一脸恍然,随后又有些纠结:“父皇,儿臣也想要马上动工,可是您也知道,咱们现在没人啊,总不能让百姓耽误农时来修宫殿吧?”

“朕可不管这些,这可都是当初你小子答应的。”李二陛下嘿然出声,似乎打定主意赖上李承乾。

反正现在这小子有钱,大不了让他花大价钱去雇人好了。

(本章完)

第一三八二章 两仪殿议事(上)

“父皇,要不咱打个商量如何?”李承乾隐隐猜到老头子的想法,不过想想自己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虽然现在数量超过千万,但这些可都是有主儿的钱,乱花终是不行。

“又要打什么商量?”李二陛下心情不错,上午的时候通过了巡察使巡察地方的政令,这等于是一个好的开始,连带着跟李承乾说起话来也不是那么严厉。

“银行啊父皇,儿臣那些钱都是有数的,每花出去一笔都要有帐目,若是花到了不相干的地方,怕是……”李承乾比了一个爆炸的手势。

意思是告诉老头子,这钱如果胡乱花,那些拿了钱的勋贵很可能会翻脸不认人。

李二陛下同样清楚这一点,闻言也是一阵沉默。

可是银行这东西必竟关系重大,老李一时半刻还想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所以想让他同意成立一家银行难上加难。

这一点或许有些人不能理解,心说这明明是一件好事儿,为什么李世民就不同意呢,如果同意了不是在很短的时间里最可以收集到一大笔钱,到时候投资干点什么不好?

可是李世民也有他自己的难处,如果把大唐比作一个家,他无疑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而作为一家之主,他就必须要考虑方方面面的问题,不能头脑一热看到某件事有好处就立刻扑上去。

他必须从正反两个方面来考虑问题,考虑到好的地方,也要考虑到坏的地方,他要为这个家负责,要为大唐负责。

李承乾作为一个太子,或许他的权利很大,但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儿子,一个可以肆意胡为,最后某件事无法收场的时候找个地方躲起来,等着别人来擦屁股的纨绔。

可是李二不行,如果一件事情做到无法挽回的时候,他只能自己为自己负责,不会再有人来给他‘擦屁股’。

这就是为什么李世民一直不同意成立银行的原因,因为直到现在他也无法衡量出银行这个东西的利弊。历史局限性也好,文化局限性也罢,总之想不通的时候,他会坚定的保留自己的意见。

“父皇,试试吧,现在的大唐已经与十年前有了很大的变化,很多事情都变得让人看不清楚,不若我们就摸着石头过河,一点点试探着来如何?”不知怎么李承乾想到了后世现代太宗的一句经典名言,忍不住祭了出来。

“摸着石头过河……”李二陛下看着李承乾,良久之后缓缓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也罢,那朕就摸着石头过一次河。来人,传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唐俭……两仪殿议事!”

“喏!”门外有内侍答应一声,脚步声渐渐远去。

而李二陛下则是借着那些重臣没有到来的这段时间,向李承乾问道:“巡查一事除了李义府,你还打算任用些什么人?”

“许敬宗,崔义玄。”李承乾脸上带着一丝说不清的笑容,想都没想便细数了几个人的名字。

“他们几个?”李二陛下不置可否沉吟片刻:“为何要用他们?”

“无它,听话罢了,而且这些人足够聪明,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最重要的是就算死了也不心疼!”李承乾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想法对老头子说了一下。

他选的这些人都是些历史所载的佞臣,溜须拍马、阿谀奉承那是不在话下,而且李承乾相信老头子对这些人的印象应该也不怎么样,否则这些人不会在贞观年间一点名气都没有。

事实证明,李承乾的猜测并没有错,李二陛下在听了他的理由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知道。

接下来的时间,不管是老李还是小李,谁都没有再说什么,各自吸溜着自己的茶水想着心事,直到外面响起凌乱的脚步声。

……

“臣等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一群老家伙进了老李的书房,首先便是见礼,然后依次入座。

这也就是大唐规矩不多,要是放在后世的满清,保管磕头都能把这些老家伙的腰给磕折喽,李承乾坐一边不无恶意的想着。

“这次朕找你们来是想议一下关于银行的事情,相信上次太子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都说一下吧。”李二陛下并没有绕圈子,等着宫女上茶的时候,顺便说明了将长孙无忌等人召来的主要意图。

“臣等无异意,一切按陛下的意思即可。”长孙无忌第一个发言。

这老狐狸精明透顶,知道老李既然叫他们来,心中一定是有了主意,再多说什么都是扯淡。

而且李承乾说的银行在长孙无忌看来虽然有些风险,但好处却远比风险要多,如果真的能成立一家银行,也是一桩不错的买卖,至少对于长孙家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房、杜二人则是要慎重的多,对视一眼之后房龄玄首先开口:“陛下,臣曾与魏征研究过此事,魏征与臣说过要设立银行,首重防伪,不知陛下可有这方面的准备?”

“防伪一事朕已有考虑,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银行是否真的有必要建立。”老李摆摆手,示意房玄龄不要考虑那些细枝末节。

“臣还有另一个考虑。”房玄龄很痛快的接受了老李的观点,但随后提出了另一个问题:“可是若百姓存了钱之后,想要取钱时又当如何处理?臣的意思是在万一的情况下,所有百姓同时来取钱又当如何?”

“那就动用备用金,百姓手中并没有多少钱,国库足以支付他们,重要的是那些存钱的大户。可是那些存钱的大户同样也是贷款的大户,两相抵消之下,我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李承乾在一边接过房玄龄的话头,对于借与贷之间的关系,他也有过自己的考量,像老房说的情况或许有可能会出现,但这是十分极端的,万一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估计大唐是否存在都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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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三章 两仪殿议事(下)

李承乾的话虽然没有点明这一点,但是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含义,动用储备金本身就可以说明一切问题。

是以在短暂的沉默过后,杜如晦像是在做最后的陈述一样:“陛下,臣等无异意!”

房谋杜断,基本上老杜的判断在李二陛下看来有七成可信度,但最终的主意还是要老李自己来拿。

而李二陛下在这个时候也终于下定了决心,不断叩击桌面上的手指一顿:“那就由无忌来负责这件事情!唐俭从旁协助,尽快将这件事落实下去。”

“喏!”对于李二无条件的信任,长孙无忌有着说不出的感激,回答时的声音也最响。

唯有唐俭似乎有些不大高兴,毕竟他的毕生之志还是在外交方面,连民部尚书都不喜欢当,更何况现在在长孙无忌手下当个副手,而且还是在管钱。

“父皇,儿臣也有一件事情,想趁着诸位叔伯都在,帮着参详一二。”李承乾注意到老唐的欲言又止,想也不想便找了一个理由插了进去,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外交官一职他可是一直想给王玄策留着,如果唐俭回去干了,天知道小王要等到什么时候。

“说吧,你又有什么事。”老头子看了李承乾一眼,不知道他又要闹什么妖蛾子。

“父皇,儿臣想要从辽东和西域征调民夫,用那些高句丽人和西域人来修建铁路,如果他们可以做满三年,儿臣打算给他们一个内迁的户籍。”

这是李承乾很早以前就想到的一件事,只不过时机一直不成熟,没有办法向老头子提出来。

“为何要给他们内迁的户籍?那么多异族一下子涌进中原,你想过后果没有?”种族偏见一直都是有的,老头子自然也不能例外。

一听说李承乾要把辽东的高句丽人迁往内地,立刻变了颜色。

“父皇,内迁外调这都是相互的,中原地大物博,容纳几十万人并不怎么费力,而且我们完全可以把他们打散掉,每个地方只住上数十户,这样就可以避免让他们形成势力。”

“另外我们也可以内地填辽东,以我中原百姓迁到辽东,多给他们一些补偿,这样可以提高我们在辽东的统治地位。”

“只有让百姓互相了解,互相融合,互相通婚,让那些异族对大唐产生归属感,或许百年之后我们才能彻底将辽东与西域掌握在自己手中。”

李承乾一口气说了很多,将内迁的好处几乎都说了一遍,从认同感一直说到壮劳力的缺乏,直到嘴干舌燥说不下去为止。

杜如晦一直在听着李承乾的阐述,在听他说完之后沉吟着说道:“陛下,老臣认为殿下之法可行。”

“可是怎么迁?就算是我们肯接收他们,他们也不见得就会来吧。”

“这有什么,大不了一个村子一个村子迁,到时候收了他们的地,没有活路的情况下自然会有无数人想要迁进来。”

“这样不行,这只会激起那些人的反抗之心。”

“那就抓壮丁好了,都抓过来再说。”

这些老头子们大多数在铁路公司都是有股份的,都盼着铁路能早一天竣工,可是在大唐缺乏劳动力的情况下,这种盼望只能化为一种奢望。

所以当李承乾提出辽东填中原的时候,老家伙们几乎没有任何一人反对,全都在积极的想办法。

其实就算是对高句丽人有着极大偏见的李二陛下也希望多弄些劳力回来的,毕竟大明宫也同样需要人来修建。

可是他却不得不考虑一下朝臣的意见,在一群老家伙没有表态的情况下他只能含糊其词的驳斥李承乾。

而现在所有人基本上一致通过了李承乾的提议,老李自然不用再伪装,顺水推舟的通过了李承乾的提议。

……

两仪殿的议事整整持续了一个下午,定下两件事情之后,老头子摆上晚宴邀请老家伙们一起赴宴。

至于李承乾,因为太过年轻被老头子点名赶了出去。

而灰溜溜离开两仪殿的李承乾在回到东宫之后,趁着消息还热乎,以最快的速度召来了许敬宗。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许敬宗被一杯茶警告之后,整个人老实了许多,面对李承乾完全就是一副狗腿子的形象。

“父皇的旨意收到了吧?”李承乾对许敬宗的表现并不感冒,淡淡扫了他一眼问道。

“回殿下,臣已经收到了,有什么指示还请殿下吩咐。”许敬宗也是个有眼色的,见李承乾不喜欢他拍马屁,立刻又变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李承乾看着像是在玩儿变脸儿一样的许敬宗,心中有些好笑,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一声轻咳说道:“先从长安县开始查起,上至县令下至班头,全都给本宫查。由其是那个崔钰,本宫听说他是一个能吏,此人一定要好好查查。”

“是,殿下!”许敬宗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既然李承乾单独点了崔钰的名子,那就说明此人必然与他关系非浅,该怎么做如果许敬宗还不明白,这么多年的官场怕是白混了。

“记住,不要放过一个坏人,但是也不要冤枉了一个好人。”李承乾生怕许敬宗搞不清楚状况,再次叮嘱道。

“是,不放过一个坏人,不冤枉一个好人。”许敬宗重复了一遍李承乾的话,正经的表示自己已经听懂了,不会真的为难那个崔钰。

“好了,好好去办差吧,多到百姓中间了解情况,另外弄一块告示板,将查到的东西就地全部公开,务必作到公平公正。”想到后世的政务公开,李承乾最后提点了许敬宗一次。

“是,臣告退。”许敬宗又等了片刻,见李承乾再也没有事情交待,这才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而在他出宫之后,却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调头去了李义府的府邸,在这个关键时期,一个人的决定总是会有一些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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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四章 当奸臣也不容易

李义府虽然早早便被举荐为官,但是因为出身寒门,所以哪怕是到了后期官职到了宰相一级,也依旧是一个被人瞧不起的土鳖。

为了这件事情他大动干戈申请修改《氏族志》,要求凡五品以上尽皆入士流,不论门弟出身高低。

由此可见,‘士’这一阶层在李义府眼中是何等重要。

但是面对‘重要’的东西,人的选择有很多,道性的人会努力去争取;佛性的人会坦然面对;而魔性的人则不然,他们会想办法毁掉它。

李义府就是这样一个魔性的人,在无力入士的情况下,他一方面对士族无比的仰慕,而另一方面,他又无比的憎恨那些士族。

所以当收到李二陛下的圣旨之后,年轻的李义府欣喜若狂,等晚上许敬宗到来之后,更是热情的拉着老许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只是一个劲的念叨陛下圣明之类。

“义府,我希望你不要忘记这一切到底是谁给你的。”许敬宗对李义府的热情有些不感冒,忍不住出言敲打他。

他许敬宗能够混到今天,大半是得李二所赐,所以对李世民他是一点好感都欠奉,如果不是因为大唐是一个等级分明的社会……。

李义府在后来可是有李猫的外号,如何能够听不出来许敬宗话里的不满,细一琢磨立刻惊出一身的冷汗。刚刚他只顾着高兴,完全忘记了他能够有今天是谁给他的,李二陛下能够给他现在这样的待遇,又是谁推动的。

想到这些,李义府朝许敬宗拱拱手:“延族兄,多谢提醒,义府受教了,受教了!”

“你能知道这一切是谁给你的就好,以后安心为殿下办事,将来路还宽着呢。”许敬宗假模假式的教训着李义府,实则却是在奠定自己的主导地位。

毕竟李义府是李承乾亲自提拔的,而他许敬宗却是主动投靠的,相比之下高下立现。所以许敬宗为了不让李义府将来骑在自己头上,不惜一切也要将他打压下去。

现在的李义府到底还是年轻,缺了不少官场上的经验,被许敬宗教训了也不敢反驳,只是一个劲的陪着笑脸:“延族兄,您大人大量,回头在殿下那里一定要为小弟美言几句,拜托了!”

“这还要看你差事办的怎么样,若是将差事办砸了,只怕我在殿下那里也不好说。”许敬宗将自己摆到了一个领导者的位置上,顺便将李承乾的吩咐交待了一下:“殿下吩咐我们从长安县开始调查,不过那长安县令崔钰似乎是我们这边的人,该怎么处理却是要好好琢磨琢磨。”

“此事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难办,一切只看殿下想要做到什么程度。”李义府不愧有李猫之称,想也没想就说道:“如果殿下想要保这个长安县令,我们可以让长安县展开自查,等他们查完之后,我们再动手。”

“如果殿下不喜欢这个长安县令,我们就先暗中调查,最后将调查结果直接上报到大理寺,直接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李义府尽力的表现着自己的能力,但他还是将一些关键问题藏了起来,只是在表面上敷衍着许敬宗。

不过许敬宗似乎也没有让李义府继续深说的意思,见他态度明确,便笑着说道:“殿下那里的意思很简单,保崔钰。”

李义府低头寻思了一会,抬起头说道:“其实对于我们来说,保下一个人很简单,只是前次殿下处理万年县的方式太过极端,对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有些影响。”

以李义府的性格来说,他并不在乎其他任何与他不相干的人,就算是李二和李承乾也是一样,眼下只不过那两位掌握着他未来的命运,所以不得不妥协摆了。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怕李承乾暗中使坏让他丢了前途,李义府都想借着这个机会直接跳槽到李二的门下,毕竟就眼下来说,跟着老李远比跟着小李要有前途的多。

“长安县是我们接收的第一个案子,无论如何都必须处理的妥妥当当,力争让殿下满意。至于说困难……其实做任何事情都有困难,如果没有困难殿下又何必用我们。”许敬宗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听上去就好像是李承乾的死忠。

李义府心思电转,在许敬宗的注视下正色说道:“延族兄的意思就是义府的意思,吾等同为殿下出力,正该以殿下马首是瞻,只要是殿下的吩咐,义府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完成。”

表忠心而已,对于李义府这样的人根本不在话下,反正说过的话就像放过的屁,如果有需要他完全可以将这种表忠心的话说上一个时辰而不重复。

许敬宗坐在一旁,看着李义府在那里演戏,脸上露出一个同类的微笑:“既然如此,那我们议一下吧,早些把京城的事情做个了结,也好早些离京。”

“延族兄此言正合吾意。”李义府笑着将身子向许敬宗的方向歪了歪:“不过兄弟还是先给老弟透个底,这次我们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

“斩尽杀绝!”许敬宗收起笑容,昏暗的烛光在他的脸上投射出一片暗影,看上去表情显得十分阴森。

李义府悚然一惊,顺口说道:“殿下这是打算全面开战?”

“这和我们无关,我们的任务就是彻底铲掉世家在各路州府的爪牙便算完成任务,至于上面还有什么样的博弈,不是吾等应该操心的。”

许敬宗违心的说着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明知道自己已经是一颗棋子,但却无力反抗的感觉让他十分不舒服。

但尽管如此,他和李义府两个却不得不硬起头皮去当李承乾的马前卒,因为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根本就瞧不起他们这样的人,根本不会给他们太多的好处,只有李承乾出于某种目的才会赏识他们,会用他们。

而像他们两个这种人就算是明知道被人利用,却也无力回头,只能在某种惯性的作用下一直向前,直到最后摔的粉身碎骨。

这不得不让许敬宗感叹一声:这年头,当奸臣也特么不容易啊!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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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五章 支持

许敬宗在李义府家中嘀咕了大半晚上,直到净街鼓响过之后,这才意识到错过了什么,苦笑着告辞离开。

回家的路上自然是盘查不断,不过好在他身上还有一身‘官皮’,再加上东宫令牌‘护体’,总算是有惊无险了到了家。

“老爷,您回来了。”许敬宗的夫人虞氏守在前厅,见他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这虞氏是许敬宗的续弦,原本是他正妻裴氏的侍女,在裴氏死了之后嫁给了老许,地位自然要差上许多,加上多年养成的习惯,做起事情总是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不过这种事情那是萝卜白菜个人所爱,老许还就是喜欢这样的老婆,将头上的官帽摘下来递到虞氏手中:“老夫今后公务怕是要比以往繁重许多,你就不要等我了,该睡就睡。”

“妾身不碍的,左右也是无事,等等也是应该。”虞氏托着老许的官帽,跟在他的身边絮絮问道:“老爷这么晚回来怕是还没有吃饭吧?要不要妾身安排人去整治?”

虞氏这一说许敬宗才想起似乎晚上还真的没吃过东西,揉着微微有些痉挛的胃说道:“简单弄一些吧,清淡可口一些就好。”

“嗯,妾身这就吩咐人去弄,老爷先回房休息一下。”虞氏重新将老许的官帽还给他,莲步轻移转身去了。

许敬宗此时还没有发迹,在朝庭中的地位并不怎么高,家中也没有那么多的侍女丫鬟。再加上虞氏也知道自己是如何得到今天的地位的,所以只要是老许在场,侍女之类的全都靠边站,一个都不许出现。

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让许敬宗憋的狠了,以至于发迹之后竟造飞楼七十间,引青楼妓子骑马在上面游戏,引以为乐。当然,这些都是历史上的记载,现如今他有没有这样的机会还真不好说。

抛开老许的家务事,长话短说。

一夜时间过去,天还未亮之时,许家的大门便被人凿的‘哐哐’作响,等到门房急吼吼跑过去打开门,却见外面正立着十位身着暗金色铠甲的军卒。

飞凤军?前次飞凤军出动的时候,万年县所有大小官员一体被废,现在这些人竟然出现在自家门前,怕是祸事不小,这是门房打开门之后的第一个念头。

负责凿门的年轻人见门房目瞪口呆的样子,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大声说道:“吾等奉太子之命,随行许巡察使之左右,麻烦你入内通报一声。”

“啊?!哦哦!”房门只觉耳朵被震的嗡嗡作响,来不及思索为什么这年轻人声音会这么大,调头便向后院跑去,连大门都不管了,弄得门外十人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老爷,老爷,外面来了十个飞凤军的人,说是太子殿下派给你的护卫。”门房跑的速度飞快,脚下就像安插了风火轮一般,冲到后宅门口,大声向里面喊着。

后宅,这可是仆役们的禁地,除了丫鬟和管官,谁进谁死,门房虽然着急,却也没有忘了这一点。

“慌什么,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被门房这么一吵,整个许家几本上全都醒了,管家更是从远远赶了过来,大声喝斥。

“管家,您快进去通知老爷一声吧,外面那一群人凶神恶煞的,小人怕他们,怕他们耐不住性子冲进来。”门房看到管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哭丧着脸央求道。

“慌什么,到底是些什么人,你刚刚不是说那是太子殿下派来的护卫么?”管家没好气的甩甩袖子,摆出高人一等的模样。

“飞,飞凤军!”门房哆嗦着嘴皮子说道。

“啥?!”刚刚还趾高气扬的管家瞬间变了颜色,声音高了不止一个八度:“你这混蛋怎么不早说!该死的,回头再找你算账。”一边说着,管家已经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窜进了后宅。

片刻之后,许敬宗衣冠整齐的出现在后宅门口:“怎么回事?飞凤军来了多少人?到底有什么事情?”

管家刚刚在后宅跟他说了半天,却根本没有说出一个子午寅卯来,不得已之下,许敬宗只好出来亲自问门房。

“小的见过老爷,回老爷的话,刚刚有十个飞凤军的军爷来砸门,小的刚一开门,就有一个年轻人对小人吼着要见老爷,说是太子殿下派他来给您当护卫。可是,可是那家伙凶神恶煞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所以小的就来通知老爷,希望老爷早做准备。”

宰相门房七品官,许敬宗虽然目前还不是宰相,不过养了个门房却是个能说会道的,三言两语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个清楚不说,还顺带着告了门外几个飞凤军军卒一状。

许敬宗不动声色的听完门房的叙述,平静的问道:“那些飞凤军的人现在在哪里?”

“呃……,应,应该还在门外吧。”被许敬宗一问,门房才想起来,刚刚自己太过着急,竟然直接把那些大头兵给丢在了外面。

而且光是这样不说,甚至跑回来的太急,连大门都忘了关上。

不过许敬宗似乎并不在乎这一点,听到人还在外面之后,整个人的精神猛的一松,像是卸下一副千斤重担。

要知道,当初整治万年县一众官员的时候,李承乾的飞凤军可是一点道理都不讲,直接冲进去抓人的。

现在同样是那批人,却一直等在外面没有冲进来,许敬宗相信绝不是因为他们胆子小,应该是真的如他们所说,是奉命来当护卫的。

想到这里,许敬宗端起架子,轻咳一声说道:“你去外面叫他们进来,带他们到前厅等着就是,若是他们问起,你就说老夫有要事处理,处理完之后便会过去。”

“哎,小人这就去。”门房正担心大门没关的事情会不会被许敬宗知道,闻言立刻回身便走。

毕竟许敬宗不去前院就不会发现他没有关门的事实,他便有机会可以补救,否则若是被抓了现形,只怕丢了‘饭碗’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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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六章 无题

许敬宗在后院躲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终于感觉该摆的架子摆的差不多了,这才不紧不慢的晃悠到了前厅。

结果刚一进到大厅便看到十个如同石雕般的人影整齐的站成一列,见他出来十双眼睛同时扫了过来。

杀人如麻,这是许敬宗脑海中第一个反应,先后跟着好几任主公,许敬宗对于如何观察百战之兵还是有些眼力的。这十个人站在那里,单看其眼神中的对生命的那份漠视,老许便知道其中没有一个善茬。

“这件小将军,实在不好意思,刚刚许某有些公务要处理,来的晚来,怠慢了诸位,海涵海涵!”对视片刻,许敬宗首先开口。

毕竟眼前这十个人是李承乾派来的,没见面的时候许敬宗可以给他们下马威,但是见了面就必须表现出足够的尊重。

不过刚刚叫门的那个年轻人似乎并不在乎这些,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的站出来:“吾等奉殿下之命,这段时间充做许巡察使的随从,巡察使有公务只管处理,不必在乎我们。”

果然是一群骄兵悍将,看来刚刚晾着他们的做法让他们反感了。

许敬宗心里嘀咕,脸上却堆满笑容:“大家同为朝庭出力,为殿下办事,小将军不必如此客气。”

“许巡察使,不知您的公务可处理好了?”年轻人的脸就像是用木头雕刻而成的一样,不管许敬宗如何去说,完全没有任何一点变化,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同一个声调。

“唔,我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不过你们既然来了这边,李巡察那边怎么办?可有人去他那里?”许敬宗并不想自己被几个大头兵左右,尽管明显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催促之意,但还是不紧不慢的应付着。

“李巡察使那里殿下自有安排,吾等不知。”年轻人机械的回答着,似乎除了这一个语调就再了没有其它语调了一般。

“如此,你们派个人去李巡察那里一趟把,把他请来,老夫有事情要与他商量一下。”许敬宗利用短短几句话的时间,想到了如何对付这群大头兵的办法。

吩咐完他们去找李义府之后,又再次让他们派人到长安县请崔钰过来府中,同时也没有忘记安排人去长安县调取近几年的卷宗,顺便加以封存。

等到所有接受任务的人全部离开之后,许敬宗这才在客厅中的主位坐下,看着那年轻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子?是什么职务?”

“某,廖华,校尉,飞凤军第二中队四小队队长。”年轻人僵硬的说道。

校尉?小队长?许敬宗皱了皱眉头:“今日来的,便是整个第四小队?”

“正是。”廖华回答道。

第一次接触飞凤军的许敬宗在听到廖华的回答之后,不由为飞凤军的等级之高而感到惊讶。

原本掌管数百人的校尉,到了飞凤军中竟然只能当一个小队长,手下也仅有十个人可供驱使,不得不说,就算是在李世民的玄甲军中,也没有这样的规矩。

不过这种惊讶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许敬宗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淡淡一笑说到:“你们飞凤军是咱大唐最神秘的一支军队,本官略有好奇之心还请不要见怪。”

“许巡察使放心,如果有什么不该说、不该问的,某一定会提前打招呼的”廖华想都没想说道,毫不顾忌这样会不会让许敬宗感到难堪。

天聊到这里,已经被廖华给‘聊死了’,许敬宗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看着这个一直不肯坐下的家伙,悠悠叹了口气便不再理会他。

左右对方也没拿他许敬宗当成一个人物,他老许又不是什么傻缺,再怎么也不可能一次次去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时间就在对视之中一点点过去,在许敬宗的肚子马上就要被茶水灌饱的时候,刚开始派出去的人终于回来了,同时来的还有长安县县令崔钰。

“崔府君光临寒舍,未曾远迎,还望恕罪。”当崔钰出现在许敬宗家大门口的时候,老许像是被烫到屁股的猴子一样跳起来迎了上去。

因为廖华实在不是一个好的聊天对像,崔钰的出现几乎就是许敬宗的大救星,让大厅中的尴尬得到了充分的缓解。

“许巡察使客气了,只是不知巡察使召唤崔某有何要事?”崔钰并不是那种善于敷衍的人,略一寒暄便直奔主题。

“崔府君请坐,许某刚刚接了陛下的差事,却因职务的关系一直未有办公官署,还请不要见笑。”许敬宗嘴里说的甚是谦虚,不过脸上却没有任何一点的不好意思。

而事实上,他和李义府等人身为巡察使,主要工作是到大唐各处县衙巡视、考察,没有办公的官署也在情理之中。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看在崔钰是李承乾的嫡系,大家都是自己人,照顾一下彼此的面子而已。

崔钰坐到许敬宗身边的位置,先是看了看廖华,然后说道:“许巡察使客气了,此事是崔某做的不到位,一会儿回去立刻为巡察使安排办公的地方。”

大家都是聪明人,许敬宗给面子,崔钰也不好再装傻,虽然不喜欢有人对自己的衙门指手画脚,但也不得不主动配合。

毕竟这件事情是全国性的大事件,也是李承乾主导的事件,同时经过了李二陛下的许可,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根本无力阻止。

再说这次的巡察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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