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皇帝李治 - xp1024.com
《大唐皇帝李治》


第一章 九皇子诞生啦

公元628年秋,长安,大明宫。

一阵萧索的秋风刮过大明宫,带来深秋的丝丝凉意,刚刚从太极宫赶过来的李世民,却在殿外来来回回徘徊着,心情丝毫不曾被秋风的凉意,寒去半分。

凄厉的尖叫声从大明宫中传来,让李世民的脚步深深就是一顿,入鬓的剑眉锁在了一起,转头想进去,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打消了进去的欲望,期待、担心、痛心,这一刻,李世民的眼神很是复杂。

离玄武门之变已经过去差不多两年了啊,昔日的秦王李世民已经贵为天子,九五之尊了,但那日的弑兄囚父却让李世民的心时时刻刻备受煎熬,李世民尽管不信邪,但是冥冥中也担心自己会招致上天的惩罚。

“陛下,皇后娘娘一定会安然无恙的,母子平安的。”

看着李世民如此焦急,旁边的小公公大着胆子安慰了一句。

李世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错,观音婢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啊......”

又是一声惊天凄厉的尖叫,叫的刚刚平静下来的李世民心又是一跳。

但那凄厉的叫声,却好似断了线的风筝,难道是?

两天了,为了这个孩子,观音婢已经痛了两天了,太医都说这次危险了,观音婢却坚持生,难道?李世民不敢再想下去。

上天啊,难道这就是对我弑兄囚父的惩罚吗?

观音婢十三岁就嫁给自己了,自己这些年常年在外,要不是观音婢在父亲和母亲身边周旋,天策上将如何会轮到自己。

“观音婢......”李世民忍不住捂着脸哭泣着,

“观音婢,你要舍朕而去吗?你就这样抛下承乾和青雀走了吗?”

“陛下,陛下,大喜啊,母子平安啊,皇后娘娘又为陛下添了一位皇子啊,陛下,大喜啊。”旁边的太监弯着腰,手忙脚乱的将李世民扶起来。

“真的,真的是母子平安,都没事了。”李世民木然的被小公公搀了起来,压得瘦弱的小太监面红耳赤的。

的,皇上,母子平安,皇后娘娘又为陛下诞下一位皇子。”小公公赶忙回着李世民的话,不过看得出,小公公真的很瘦弱,说话已经有点气喘了。

彻底的站起来了,李世民仰天大笑起来,对着身旁弓着腰低着身子的小公公笑道:“你,很不错,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心中一阵莫名的激动,“啪”的跪了下来,颤声道:“臣小桂子。”

“嗯,小桂子,以后你就不必跟着我了......看你还算机灵,以后就照顾九皇子吧。”李世民这句话停顿了一下,可把小桂子吓得心肝一阵乱跳,都快哭出来了。

待听到后半句话时,心中大喜,照顾皇子的内侍,可是宫中地位不低的中官啊,更何况是皇后的嫡子。

“谢陛下,谢陛下......”

可惜还没等小桂子话说完,可是李世民已经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只剩下陷入傻笑中的小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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鬓角青丝布满了汗水,但仍然不掩天姿国色,柳眉清扫,眼神中隐现疲惫但却满含欣慰和爱怜的看着脖子边的小家伙。

不出所料,这位就是大唐皇帝李世民的挚爱,朝野闻名的贤后长孙无垢,人称长孙皇后,年约二十七,但和十八九岁的少女一般无二,只是眉宇间多了一股天然独属于少妇的风韵,说倾城倾国未免有些过了,但说是一位稀世美女却绝不过。

李世民来到长孙皇后床前,蹲下,仅仅的握着长孙皇后的小手,虎目中隐现泪光,咬牙不语。

“皇上,观音婢又为您添了一位皇子,您开心吗?”长孙皇后,神色尽管疲惫,但语气中的欣喜却是怎么也遮不住。

“观音婢,朕最高兴的是,你没事,以后朕再不要你生孩子了,朕怕,朕怕你离开朕啊。”李世民像个小孩一样,话语中自有一股委屈。

“皇上,你又说胡话了。”长孙皇后,好笑的看着李世民,这一刻他不再是大唐帝国的皇帝,而是他长孙无垢的丈夫。

“皇上,快来看看我们的孩子,嗯,他漂亮吗?”长孙皇后献宝似的指着旁边的小不点对李世民笑娇道。

小心的上前将小不点抱住,李世民又是怜又是无奈的叹道:“小家伙,你知道吗,为了让你出世,朕差点失去了观音婢,大唐帝国,差点失去了一位贤后,你的架子还真是大啊,整整两天才出来,比你两位哥哥加起来,架子还大啊。”

听李世民说的有趣,长孙皇后,轻掩朱唇,笑了起来,动听的声音在大明宫中传来。

“传旨,大明宫中所有人都赏锦缎一匹,太医另加百两纹银,传旨众臣,朕要大贺三日,为朕皇后母子平安贺。”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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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阳你个菊花啊,这是神妈情况,老子不是刚才正拿着巴内特在嗨皮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这是哪儿呢?有谁告诉我,到底他妈的神妈情况?”

李治有点无语的打量着四周,最后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摇篮里晃荡,在眼前晃了晃自己雪白柔嫩的小手,作为起点老书虫的李治,意识到自己似乎、好像、差不多穿越了。

难道自己爆头时,精神高度集中,然后瞬间升华,然后就穿越了?

李治想不通,不过他也不用想了,黑宝石的眼睛还没有打量完四周,婴儿脆弱的精神让李治“呼呼......”

又去见周公了。

...............

饱饱睡了一觉,李治总算又雄起了,一双乌黑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乱扫,最后停留在一双饱满雪白的高耸山丘之上。

不要乱想,这不是黄色小说。

准确的说,李治饿了,非常饿,一股奶香味,让李治本能的看呆了,龙爪手不由的凑了上去,但似乎小手太小,够不着。

所幸,雪白山峰的主人,很理解李治的饥渴欲望,所以将红葡萄塞到李治的小嘴上。

......

总算是吃饱了,李治松开了雪白,才有空看了看眼前之人。

眉目如画,眼角柔和,看向自己的目光如水一般,这是一位古典美女,以李治的眼光,嗯,九十五分啊。

但从少妇目光中,李治却感到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温柔,这是母亲的感觉吗?

心里突然感到一阵甜丝丝的感觉。

而此刻,长孙皇后却是开心极了,虽然才二十七岁,但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的长孙皇后,从未如此高兴过。

也许是这个孩子令自己受的痛苦最多,抑或是他此刻睁着大大的黑宝石般的大眼睛样子实在太可爱了,总之长孙皇后现在开心极了。

玩心顿起,就像后世的女孩子玩弄自己最喜爱的小猫咪一样,长孙皇后将李治头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逗弄着李治,又捏了捏李治的小嘴巴。

好似少女的娇笑响起,让旁边伺候的宫女也是忍不住凑近过来看看这位新出生的大唐帝国的九皇子,皇帝陛下的嫡三子。

长孙皇后干脆将宫女照过来,一起调戏李治,弄得李治郁闷不已,却不知他此刻那郁闷的样子是多么的卡哇伊,让一贯以高贵雍容大方示人的长孙皇后,又是一阵大惊小叫,在李治脸上亲了又亲。

看的周围其它宫女羡慕不已。

李治眼珠一转,看了看眼前的长孙皇后,小胸膛鼓起一股气,酝酿一下,才嘟囔不清开口道:“娘亲。”

尽管声音很低,很是模糊不清,但大明宫本来就很安静,长孙皇后和众宫女又离得近,所以听的真真的。

长孙皇后和众宫女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李治,弄得李治心中一阵心肝乱跳,“莫非是哥的王霸之气,震住她们了。”

“啊”,长孙皇后惊喜的看着李治,不敢相信的看着周围的宫女,“皇儿刚才说什么?”

周围宫女纷纷跪倒,为首宫女满脸笑意:“恭喜皇后,贺喜皇后,天降麟儿啊,才一出生就能口称娘亲了,奴婢听说只有上古的圣贤才有此祥瑞啊。”

长孙皇后看着怀里的李治,也许真的是心有灵犀吧,李治又是一声娘亲,让长孙皇后,心花怒放。

“快,快去告诉陛下,我们的皇儿生下来就能够喊娘亲了,快。”

“是,皇后娘娘。”

正在宴请重臣的李世民听了宫女的禀报后,一时也是怔住了,其他大臣看到李世民的神色,一时间都安静下来。

随机李世民脸庞瞅了瞅,奇怪的眼神看着群臣:“各位爱卿,你们猜猜朕刚才得到什么消息了吗?可以告诉各位的是一个好消息哦,哈哈哈。”

身为群臣之首的长孙无忌,一张胖胖的脸此刻也是满脸笑容,毕竟妹妹又诞生了一个皇子,长孙家的会更加显赫的。

此时却是排众而出,躬手笑道:“不会是龙凤胎吧,现在臣那侄女才睡醒了,跑出来了?”

李世民和重臣听长孙无忌的话,都是笑了起来,其中又以一个如黑炭一样的中年汉子和一个矮胖的好似屠夫一样的两人笑声最是洪亮。

李世民压了压手,笑道:“无忌啊,这回你可猜错了,刚才宫女禀报,你那外甥儿居然开口叫娘亲了,这是天赐灵儿啊。”

群臣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是跪倒,大呼万岁,但眼中却有点不信,刚生下来的孩子会喊娘亲?

李世民何许人也,看的出众人的疑惑,其实若不是来人是皇后的贴身宫女,自己心中也是不信的,随机对跪倒在自己身边的宫女说道:“去,将九皇子抱出来,否则别人还以为,朕欺骗群臣呢。”

“诺”宫女恭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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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老子是神童了

不得不说,李治现在真得很有拽的资本,整个大唐帝国从皇帝到大臣,一股脑的全在等着李治这个还没长牙满嘴跑风的小娃娃,从这方面,这丫的也算千古独一份了。

不久,就在众人望眼欲穿的时候,我们的小猪脚--李治,闪亮登场了。

瞪着一双乌黑闪亮的大眼睛,李治毫不畏惧的看着众人,最后目光停在了一个中年人身上。

一身黑色五爪金龙的龙袍,仿佛能够透人心魄的眼睛,入鬓的眉毛,中年发福的身材,让中年人威严却不乏亲和力。

已经从长孙皇后这个称呼和一路上路过的宫殿,大致明白如今自己的情况的李治,一眼就瞄准了这个男人,不用问,这个身穿皇袍的男人就是自己这一世的老爹了,大唐帝国的皇帝--李世民。

虽然还弄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李世民第几子,但拍好老爹马屁,简直就是自己以后逍遥的保证嘛。

嗯,拍马屁要从娃娃抓起。

李治嘟囔着自己的红红的小嘴,朝李世民张开双手,求包养,错了,是求抱抱,大眼睛还一眨一眨的,要多萌有多萌,简单说就是男女通杀。

还不待李世民反应,群臣中立马闪出一位身着紫袍的大臣,颇有仙风道骨,“噗通”一下跪倒,这位大臣激动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啊,九皇子如此年纪对陛下就如此依恋,父子之情感天动地啊,微臣为陛下贺啊。”

李世民也是大喜,上前将李治抱在怀里,在李治嘴巴上狠狠的亲了一口,胡子扎得李治都有点痛,要是别的小孩说不定早哭了,但李治却强撑着用一副仰慕的眼神看着李世民,更让李世民心生喜爱。

回头看着跪倒在地大臣,乐呵呵的笑道:“玄龄快快请起,现在不是在朝堂之上,不需如此多礼,哈哈哈。”

长孙无忌、杜如晦、尉迟恭、秦琼、程咬金这些老狐狸也不是傻子,下饺子一样咕噜噜全跪了下来,顿时间,马匹如云,口水如潮,什么天生神童,天赐灵儿,父子情深,最后联系到天下大治,天降祥瑞,国泰民安了。

让在李世民怀里的李治有点傻,这就是凌烟阁留名青史的功臣,这真的不是辫子王朝?

怎么李治的脑袋突然间自动浮现出一个圆圆的脑袋--和珅。

李治现在是真的有点敬仰的看着自家的老头子,能在这么多人的马匹中保持清醒,不容易啊。

让群臣起身,李世民低下头看了看怀中的幼子,满怀期待的对李治开口道:“小家伙,朕还没有给你起名呢,嗯,你是朕嫡子中的老小,乳名就叫稚奴吧,名治,望你以后能够辅助你哥哥治理好天下。”

“谢父皇恩赐”,李世民话音刚落,李治就献宝一样嘟囔道。

果不其然,这一声当真震撼当场,将这些帝国的精英雷到一片又一片。

如果不是李治今天刚刚出生,恐怕还会有人猜测是别人教的,可是李治出生才不过十几个小时,这,这真的是天降神童吧。

不理李世民和这些大唐帝国的大臣们的震惊,李治现在也是震惊的都快蛋疼了。

丫丫个呸的,啥,偶是李治?

就是那个唐高宗,一代女皇武则天的丈夫?

给自己父亲戴了绿帽子,又让自己老婆戴了绿帽子的极品?

这个,李治心情很复杂,即为自己未来能够成为这个帝国的皇帝而狂喜,但他喵的,也为将会发生的事而蛋疼。

啊呸,老子又不是历史上的李治,怕他个鸟啊。大不了先娶了武媚娘那骚货,要不干脆以后不吊那婆娘,谁能奈何的了。

李治歪着头想了想,算了,还是吊她吧,一代女皇,千古第一御姐啊,放弃?这丫的根本不是咱九零后应该做的。

咱九零后的口号就是:给我一个美眉,我能创造一个民族。美眉在手,天下那个我有啊,哇哈哈哈。

李世民也是很高兴很激动啊,上天不仅没有惩罚自己,还赐了一个如此灵儿,这是上天对我的预告,老天爷没有怪罪自己啊。

“传旨,册封皇九子李治,为晋王,遥授并州都督,钦此。”群臣大惊,这才是一个小娃娃就称王了,而且领并州都督职衔,虽然是个虚职,但也能看出皇帝对这个幼子的喜爱。

群臣中有一位四十来岁,中等身材,颇为瘦削,但脸部曲线却甚是刚毅的大臣,就要起身反对,但随机被身边一个壮年将领拉了下来。

这位大臣不是别人,正是魏征,旁边的中年将领却是魏征好友侯君集。

魏征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好友的意思,皇帝已经颁下圣旨,根本不可能因为魏征而改变,那样皇帝真的是一点威严也没有了,况且,作为皇帝的嫡三子,封王也就这么两年的事,早一点也并不是大不了的事。

想通了,再看看周围群臣欢快的场景,魏征也不真是个老顽固,也就不再坚持了,颇是感谢的看了看自己的好友侯君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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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三天过去了,李治也稍微习惯了婴儿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然后就是拉臭臭,就这三件事,偶尔再发挥一下自己神童的特质,哄一哄长孙皇后和李世民。

这段时间,李治也见过自己两个便宜哥哥了,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己,但李治却觉得说出的话酸酸的,搞了半天,是嫉妒哥的天赋异禀呢?

不招人嫉是庸才啊,这点,李治还是慢自豪的。

不过,李治也有郁闷的事,自己这个强生宝贝到底什么时候做到头啊,那些大唐的美眉们还等待着我这未来的天皇大帝的临幸呢。

要不,先学学如何走路?再震撼一下下,干脆以后哥的外号就叫“李震撼”了吧。

胡思乱想了一番,也YY的累了,李治就又睡过去了,嗨,都是穿越惹的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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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还不睡啊,在想什么呢。”长孙夫人挑了挑书桌上的牛烛灯芯,有点疑惑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现在已经很少有事能够让丈夫独自在书房一个人静坐这么久了,上一次记得好像还是玄武门之变的时候了。

长孙无忌看了看妻子,皱着眉问道:“夫人,你觉得当今陛下如何?”

“自然是明君了,怎么了?”长孙夫人迟疑了一下,小心的回到。

看着自己妻子迟疑的态度,长孙无忌心中其实早已料道:“陛下登基已两年了,表现的施政手段和与众臣的关系都无可挑剔,明君自是无疑,但很多人仍然把陛下当成......”

说到这,长孙无忌停住了,没有再说下去了,不过他相信自己夫人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长孙夫人确实明白了,这也是她迟疑的地方。

前朝的隋炀帝杨广,排行老二,帝位本不是他的,但他却挤垮了自己哥哥杨勇,弑杀了自己父亲,收了自己父亲的嫔妃,开始之时也是如当今陛下一般英明神武,但最后却落了国破家亡,连自己也身死在宠臣宇文化及之手。

而当今陛下,也是排行老二,靠着弑兄囚父上位,暗地里不知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呢,说李世民是杨广第二。

但今天自己夫君是什么意思,长孙夫人有点弄不明白,难道是......

“贱妾听说,皇后最近为陛下诞下了皇九子,名治,天生神童,京城里都在传言这是上天对皇室的恩赐,莫非和这个有关系?”

赞叹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夫人,长孙无忌抚着自己的下巴上胡须,感叹着:“天生神童,这话却也不假,生下来就如此乖巧灵敏,倒也担得起这个称呼,但关键却不在这儿。关键在于,皇上可以借着皇九子的天生异象,改变世人对玄武门的影响,天降灵儿,还有什么能够比这更能说明上天的旨意呢?玄武门之变,是顺天逆天,一目了然。老百姓,可就是信这个。”

长孙夫人了然,“但这不是好事吗,毕竟孩子是皇后所生?为何老爷如此犹豫不决?”

长孙无忌没有再回夫人的话,却是起身来到的门前,看着悬挂在夜空中的明月,心中喃喃自语道:“治,真的仅仅是辅助太子治理天下吗?不是其他?天降灵儿,恐怕陛下心里很高兴吧,比当初太子和皇四子降世还要高兴吧。”

夜,静静的,但长孙无忌的心,却不平静,想必长安城中的贞观名臣们的心也是不平静的。

李治,开始渐渐的波动他那小小的蝴蝶翅膀了,梦回千年,搅动着历史的风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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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传说中的“李宫霸”

逝者如斯夫,孔老二的这句话真的是一点都不错,眼一闭一睁,李治就已经快三岁了,虚岁已经是四岁的小子了。首-发

在这个十三四岁就能娶老婆生孩子的时代,李治也算的是个小大人了,也许是穿越原因抑或是营养太好了,看起来有点六七岁孩子的架势了。

至少现在李治开始一个人住了,身边也多了几个狗腿子,为首的就是小桂子了。

才两岁的李治,两只小腿迈动间,不知吓住了多少人,自从会走路了,李治也算得上宫中一霸了,人称“李宫霸”是也。

闹得整个大明宫鸡飞狗跳,但谁叫李治是皇后嫡子,皇上最喜爱的儿子之一,年纪又小,没人敢打小报告呢。

“听说了吗?昨天春桃洗澡的时候,衣服不见了,今天让总管骂的好可怜啊。”

“你那个已经过时了,今天早上最新消息,秋香(汗一个)睡觉的时候,发现被子里都是癞蛤蟆,直接被吓晕了呢。”(瀑布汗)

“这都不算什么,就在刚才,骂春桃的总管如厕的时候,不知被什么人绊了一脚,整个头都埋进茅坑里呢。”(黄果树瀑布汗)

“这该不会是九皇子李宫霸做的吧。”

“差不多吧,嘻嘻。”

这些年若二九的宫女以媲美二十一世纪狗仔队的速度,使劲的、拼了命的炒作李治的大名,一时间,大明宫中处处传颂着李霸天的威名。

就算是现在坐在假山上,一副“人生寂寞如雪”的李治,也是如雷贯耳,那个有所耳闻啊,哇哈哈哈。

但现在小桂子可是笑不出来,小桂子苦着脸弯着腰求奶奶告菩萨,“殿下,您就不要吓臣了,臣不经吓啊,臣现在这条命已经去了半条了啊,殿下您就下来吧,臣求求您了,殿下要是想玩,臣这就陪殿下去找找乐子?”

看了看假山下,急的团团转的小桂子,两岁的李治稚嫩脸蛋微微扬起:“啊,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小桂子你不懂,哥玩的是寂寞啊。”

说完,摆出一副思想者造型,思考,这是李治今天午饭过后一直在做的事。

没有电视,没有电脑,不能看《爱情公寓》,不能玩穿越火线,好吧,没有这些也没关系,大明宫还是有不少美眉的,可是低头摸了摸自己纽扣大小的五姑娘,嘿,即使奥黛丽赫本现在脱光在自己眼前,也无能为力啊,人生还真是寂寞如雪啊。

李治,这是自己现在的名字,自己已经来到这个时代两年了,前世自己只是个二流大学的大三学生,喜欢穿越火线,喜欢武藤兰、波多野结衣还有苍井空姐姐们,仅仅就是在玩游戏啊,就稀里糊涂的穿越了,人家《梦回大清》,也就几百年了,哥直接梦回千年来到唐朝了。

历史可不是咱强项啊,不过还好一些知名人物,还是知道的。

例如历史上一些MM们,高阳公主啊、还有自己即将出世的武MM啊,都是悍妞啊,所幸一个是自己的姐姐,一个是未来自己老婆,要是敢龇牙啥的,哼哼。

武家MM也不知道出生了没有,到时候讨过来好好调教调教,萝莉养成计划,我让她横?想到这,李治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萎缩怪大叔的笑,只不过,配上那张稚嫩的脸,委实怪异了点。

下面的小桂子看了都快哭出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道:“殿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您可不要吓臣啊,臣打小胆子就小,呜呜呜,殿下......”

看着下面嚎啕大哭的小桂子,李治又是高兴又是好笑,脆脆的声音叱道:“小桂子,你哭个什么劲儿,少爷不过是在思考,思考懂吗?啊,人类区别与动物就是思考,懂吗?”

“呜呜呜,殿下,您真的没事吗,要不,小桂子现在就去给您请太医看看。”一听李治说些胡话,小桂子更是哭得厉害。

李治摇摇头,“不要,本殿下没事,这不是要提高你的觉悟嘛,好了,别哭了哈。”

“殿下,您可千万不要跟臣这么说话,臣可担不起啊,这要是让总管大公公知道,臣的日子可不好过啊。”小桂子泪奔,身子颤抖着,眼神怯怯的。

“伪娘?”李治打了一个哆嗦。

“好了,起来吧。”李治无奈的又说了一遍。

“臣不敢当......”

“狗奴才,给老子滚起来,要不老子现在就打断你两条狗腿。”李治受不了了,恶声恶气的朝小桂子吼道,但声音还是脆脆的。

“是,臣遵命......”小桂子“刷”的一下跳了起来,速度快的让李治只能看到一阵幻影,难道这家伙练过“葵花宝典”?

“扶本殿下下来吧。”李治有点冷,毕竟现在已经立冬了。

“是,臣遵命。”挥手让几个胸比较大的宫女上前,小心的将李治抱下来。

“嗯”,李治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小桂子还是蛮了解自己的,和后世那个“小桂子”功力一样的深厚,有做太监的潜力啊。

“殿下,我们现在是......”弓着身子,满脸贱笑的小桂子凑向前。

“嗯,去兴庆宫。”

“兴庆宫,那可是陛下办理政务的地方,殿下,我们还是到别处玩吧。”

虎目一瞪,虎躯狂震“谁告诉你本殿下要去玩了,叫你去就去,想做魏忠贤啊你,快前面引路。”小脚在小桂子小腿上踢了一脚,李治气呼呼道。

怎么说哥也是一个二十一世纪党辛苦培养出来的大学生啊,难道整天就知道玩?开玩笑,至少哥晚上那可是实打实在睡觉的,没玩。

被吼了一句,小桂子乖乖的屁颠屁颠的在前面引路,但心里却是在嘀咕:“魏忠贤?魏忠贤是哪只鸟啊,也是公公?没听说过啊,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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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九皇子殿下求见。”

李世民抬起头茫然的看了看御阶下太监,然后才反应过来,“是稚奴啊,让他进来吧,这小家伙,又想干什么?”

想起来最近听手下侍卫禀报关于“李宫霸”,李世民就是好笑,对于这个嫡子,李世民是打心里喜爱,打小在自己面前就乖巧聪明,简直就是个小大人。

不过,不能老这样,改天也得给他找个老师,不能浪费这么好的天赋。

“小九参见父皇,祝父皇洪福永享,寿与天齐,一统天下,成佛做祖。”

“噗”李世民一口茶,还没咽下去,就喷了出来,前面的话还算正常,怎么最后成佛做祖也出来了,朕又不是出家之人。

李世民无奈的摇了摇头,温声道“稚奴起来吧,怎么不跟小桂子去玩啊,跑朕这儿来啦。”

小胳膊小腿的爬了起来,李治听李世民的化后,胸膛一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小九听说父皇正准备对突厥用兵,小九最近也认了一些字,读了一些书,自然要为父皇分忧了。”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嗯,稚奴,告诉父皇这话是水告诉你的,父皇可不相信是你自己说的。”李世民的脸色有点严肃。

可李治不怕,有本事你也穿越,自然知道这是顾炎武说的,至于现在嘛,嘿嘿,就是我李治的名言警句。

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李治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眼泪,红红的嘴唇配上苹果红的脸蛋,幽怨的看着李世民,“父皇大人不相信小九,这真的是小九想的呢,小九想了好久呢。”

说完后就有泪奔的趋势,看的李世民一阵心痛一阵好笑。

从御座上走下,上前将李治抱了起来,相对于李世民一米八几的身高,才一米的李治就是个小不点了。

“好了好了,是父皇的错,那稚奴告诉父皇最近认了多少字,看了什么书啊。”

收起了泪奔的架势,李治昂起头,“父皇小看人,小九现在所有的字帖都看完了,所有的字也都认识了,现在正在看《孙子兵法》《韬略》,还有突厥人的历史。得知父皇将要对突厥用兵,特来解忧。”

一屁股坐在御座之上,将李治放在大腿之上,李世民拿起毛笔,二话不说的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李治分毫不差的认了出来。

从李世民腿上挣脱下来,李治上前拿起御笔在白纸上,就是写了起来。

睁大眼睛,李世民有点震撼的看着这个自出生时就很不平凡的九儿子。一岁能够说话,不到十天,能够走路,从来也没尿过床,聪慧无比,根本没有普通人家小孩的懵懂无知,和他差不多大的程咬金的小家伙现在恐怕还在和尿玩泥巴呢。而现在他才三岁啊,就能够写的如此好字,看来改天得招云游在外的袁天罡给这孩子看看。

李世民本身就是书法大家,也酷爱书法。

尤其是王羲之的书法。据说有一次临王帖,作“戬”字,“戈”脚写不好,便叫虞世南替他补上。后让魏征品评,魏征看后说“唯‘戬’字‘戈’法逼真”。李世民知自己书艺不精,从此更苦功练帖,终于大成。

李世民曾命内府多方搜购王羲之书迹。据韦述《叙书录》所记,当时广集到王的书迹,真、行书二百九十纸,草书二千纸,皆装成卷凡百多卷,并各黔上“贞观”之印。但他最喜爱、号称“天下第一墨迹”的《兰亭序》,曾经多方搜罗未得,一直耿耿于怀。

直到后来获悉于王羲之七世孙智永弟子辨才处,派监察御史肖翼假扮成文士前去才取得。自此宝爱终生。其间曾命褚遂良等名书家多次临摹,还亲撰《晋书·王羲之传》,谓其书法“尽善尽美”,“古今第一”。据闻临终时曾命太子李治把《兰亭序》真迹作为陪葬品。

而在李世民的臣僚中不乏著名书家,如虞世南、欧阳洵、褚遂良、薛稷等。

李世民在与他们切磋书艺时常不拘君臣礼节。曾有人据此说,当时只要精通书艺,便能成为他宠信的名臣,实属不然之论。李世民被公认为“千古明君”岂会如此无识。他诚然器重书家,用人却亦并不唯“书”。就以他最为赏识的虞世南为例。

据吴竞《贞观政要》“论任贤”所述,李世民器重虞世南因他有“五绝”:一曰德行,二曰忠直,三曰博学,四曰词藻,第五绝才是“书翰”。他曾对侍臣说:“每与虞世南商榷古今,朕有一言之善,世南未尝不悦;有一言之失,未尝不怅恨。其恳诚若此,朕用嘉焉。群臣皆若世南,天下何忧不理?”他于648年著有《帝范》一书,原本是给儿子李治的遗训,教导他为君之道。后世都视为“千古帝王之学”。内中谈及“阅武”与“崇文”,说马上得天下,大定之后便当崇尚文治,明言:“不游于文翰,不识智之源。”

此刻看到李治的字,心中震撼却很难说出口。

结体紧密,笔画锋棱明显,如斩钉截铁,偏重骨力,书风遒媚劲健,虽然限于年纪幼小,腕力不够,但不可否认,这一首楷书,却是前所未有,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看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八字跃然纸上,李世民看了看李治半天,看的李治都快不好意思了,才开口道:“治儿,这是你的字。”

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李世民对古今各种字体都了然于胸,而对自己大臣们的书法也是知道的,却从没有见过李治这一首行楷,所以才如此肯定,但话语中的语气,却是微微发颤。

对于一个爱好书法的发烧友,一种新的字体出现,其心情可想而知。

李治很害羞很羞涩的点了点头,是的李治确实很羞涩很害羞,毕竟窃取人家柳公权的字,还是让李治有点害羞的。

李世民有点无语有点麻木的看着这个妖孽一样的儿子,良久才艰涩的说道:“嗯,不错的书法,以后有空,我们父子二人可以共同探讨一下。”然后就是说不下去了。

看着白纸上的八个字,除了稚嫩一点外,字体成熟工整,确认以前的确没有这种字,李世民又是高兴又是惭愧,收拾起复杂的心思,李世民开始微微正视自己这个儿子。

“说说你对突厥的看法吧。”话音刚落,殿外的太监进来,禀报说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李靖、李绩、程咬金、尉迟恭联名参见。

“让他们进来吧。”李世民点了一下头。

李治乖巧的从御桌上走了下来,立在一边。

李世民朝李治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陆续走进兴庆宫,见了礼后,抬起头来,待看到李治小小身影站在眼前,都是满含讶意。

“众爱卿,不知何事上奏?”

长孙无忌上前,道:“秉陛下,微臣是为了对突厥用兵之事,微臣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几次磋商后,特地来禀报陛下,看还有什么要更改的。”

“不急不急,无忌啊,你这个外甥对这次突厥之战可是有点自己的想法,也看看我们大唐帝国的九皇子有什么高见啊?”李世民摆摆手,打断了长孙无忌接下来的奏对,指了指李治笑道。

本来李治在兴庆宫就让众人很惊讶,这一下,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李靖、李绩、程咬金、尉迟恭一行人的目光,都汇聚到李治的身上。

被这些老狐狸盯着,李治有点不安的扭了扭屁股,看的一旁的程咬金眉毛一跳一跳的,就是想笑,不过硬是忍住了,脸上抽搐的厉害,心里骂道:“这贼小子。”

旁边的尉迟恭干脆捂着嘴。

不理那两个老货,李治上前对李世民无声的躬身一礼后,转身对长孙无忌笑道:“舅舅,还有各位叔叔伯伯,小侄在这儿献丑了。”

这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还是蛮滑稽的,不过房玄龄、李靖众人还是连连口称“不敢当。”

御阶之上的李世民嘴角不经意间扯了扯,小滑头。

一声“舅舅”喊得长孙无忌一张圆脸都快笑的眉毛和眼睛搭上了,但不经意间眼中却闪过一道精光。

双手背后,李治开始给这些千古名臣上起了自己在大唐第一节军事理论课。

小妖梦语:李治那贼小子的翅膀又在扇了,各位大大的推荐票呢,收藏呢,点击,也要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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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灭突厥,易如反掌

“突厥,先世源出于丁零、铁勒。南北朝时铁勒原住在叶尼塞河上游,后南迁高昌的北山。突厥是铁勒的一部,以狼为图腾。曾经被柔然征服,徙于金山南麓。因金山形似战盔“兜鍪”,俗称突厥,因以名其部落。

以善锻铁被柔然称为“锻奴”。突厥首领阿史那土门曾遣使向西魏献方物。后合并铁勒部5万馀落(户),势力逐渐强盛。又大败柔然,以漠北为中心在鄂尔浑河流域建立突厥奴隶制政权。

最盛时疆域东至辽海,西濒西海,北至北海,南临阿姆河南。“可汗”为最高首领,其子弟称“特勤”,将领称“设”。分辖地为“突利”、“达头”。

可汗廷帐在东、西两部之间鄂尔浑河上游一带。汗国官制有28级。税法规定对普通牧民、黑民“征发兵马、科税杂畜”。历法以动物纪年。

而如今的突厥可汗名叫颉利,名咄苾,为启民可汗第三子。继其兄处罗为颉利可汗,复以其后母隋朝义成公主为妻。

在五年前,曾经兵犯渭水,迫使父皇立下白马之盟。”

说到这,李治顿了下来,群臣的目光也不由的从李治稚嫩的声音中恢复了出来,看向坐在其上面无表情的李世民。

“说,继续说,不要停下来。”李世民一双眼没有焦距的目视着前方,看得出来,正陷入五年前的回忆中,那是对刚刚继任帝位的李世民的一次最大的威胁,李世民被迫设疑兵之计,亲率臣下及将士隔渭水与颉利对话。颉利既见唐军军容威严,又见李世民许以金帛财物、与之结盟,乃领兵而退。

但那一次,李世民却是冒着生命危险,对于十八岁就上战场来说的李世民,可谓奇耻大辱。首-发

李治童音清脆的回荡在兴庆宫中:“贞观二年至三年,**遭受连年天灾,各种牲畜战马大量冻死,原来受突厥压迫的薛延驮,回仡,拔也古,同罗等部趁机群起反抗,反击突厥的时机已到。”说到这,李治又是一停,看了看殿中越来越惊讶的众人。

继续慷慨激昂的忽悠着:“突厥因天寒而大批牲畜战马冻死,对于游牧民族来说,牲畜是他们的经济支柱,而战马则是他们赖以作战的工具。牲畜战马的冻死,很大程度上削弱了**的经济军事力量。再者,薛延驮,回仡等部的反叛牵制了**很大一部分兵力,使他无法最大程度集中兵力。

只需要在这场战争中动员兵力十余万,应该说这个兵力比起**的总兵力来并不占优势,但想必我大唐军方已制定了精密的战略计划。

小九的意见是:只要一开始就将军事打击的对象定为颉利一人,而不要将打击的对象扩展到整个突厥民族,那么小九认为,比起汉朝反击匈奴,将整个匈奴民族作为打击对象要高明的多。因为突厥内部还有如突利等和颉利面和心不和的酋长,只打颉利,可以让这些酋长们作壁上观,我大唐将士们也可以避免多线作战。

这种“擒贼先擒王”的战略思想指导下,我军才得以以有限兵力成功形成对颉利的军事优势。

程叔叔觉得今年这天气怎么样,很冷吧?”

李治迈步到程咬金旁边时,突然提了程咬金一脚,问道,但还不待发愣的程咬金回答,李治自己就又接上了:“今年不是冷啊,今年那是相当的冷啊。”

将正要回答的程咬金,就是一呛,生生咽住了话,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怔怔的看着李治,旁边的尉迟恭嘎嘎的低笑着,李靖等人也是一脸古怪的看着李治。

继续开讲,不管其他,不懂幽默的老古董。

“所以说今年无疑是个好光景,遭受寒灾的北方高原必定寒冷异常,恐怕连以耐寒能力强著称的突厥马都会大量冻死,如果小九是突厥人的话,肯定会想当然的认为在这种天气下,相对长期生活在温暖地带的汉人根本受不了,所以戒备不严。

这时候,只要李靖李伯父亲率三千骁骑突然出现在颉利牙帐之外,对他造成的震撼可想而知。

当然即使以李伯父这样优秀的军事将领,进行这种冒险的行动,也要留有后路才行,决不能把自己往一条险路上推。

所以,在李伯父三千骁骑的背后,一定要有与其遥相呼应的主力大军。

当然之所以只用三千人,无非是人少不易被对方发现,从而达到了“攻其不备”的效果。

等李伯父出手之后,李绩伯父此时只要兵出云中,伏兵于白道,必能截断了颉利的逃亡路线。

当颉利如惊弓之鸟般逃到白道时,只要李绩伯父伏兵立即给予他迎头痛击,大局可定。

当然,小九猜想,那颉利认为自己不敌唐军时,便会假意求和,父皇不妨将计就计,派使者宣慰,让颉利掉以轻心,然后李伯父再次轻骑突袭,必能大破颉利于阴山,这一次让颉利损失十几万民众不成问题。

这时,颉利必定会依附土谷浑,到时候中途让李绩大叔截击,区区突厥,灭之易如反掌。”

迈着小脚,背负着小手,在兴庆宫中渡步徘徊着,稚嫩清脆的童音在大殿中回荡着,这一刻,李治颇有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之感。

回头看看众人,李世民也好,其他人也罢,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治。

众人的目光看的李治心头乱跳,难道自己说错了?

李治有点不确定,毕竟相隔了一千多年啊。

这个还是前世在百度贴吧,一位大神级哥哥分析的啊,唉,也不知道对不对,都是穿越惹的祸,真的献“丑”了。

收回看向李治的目光,李世民看向李靖,李靖会意,上前深吸口气道:“陛下,九皇子所说的话就是微臣所说的,甚至比微臣们制定的计划更加详细。微臣们商议确实是三千骑兵,突袭颉利可汗的王帐,李绩兵出云中,伏兵与白道。

只不过微臣没有想到颉利兵败后会依附吐谷浑,微臣庆幸的是九殿下不是颉利,否则的话......”

众人都了解这个李靖的意思,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李治身上,李治很谦虚的笑道:“这都是平时父皇和母后教导有方,李伯父夸奖侄儿了。”

李世民看着这个儿子,已经被震撼的快麻木了,幸亏是自己的儿子,如果是大臣的子孙的话,李世民说不定都会忍不住动杀心。

四岁啊?仅仅四岁,就能够制定出这么一套战略,要知道,为了这一套战略,李靖、李绩、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这些文臣武将,不知道熬了多少夜,太可怕了。

震惊过后,李世民心中也是一阵欢喜,大唐后继有人啊,要是小九未来是皇帝的话......想到这,李世民突然停住了,看向李治的眼神复杂犹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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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兴庆宫出来,李治突然心中畅快起来,开金手指真好,虽然没有自己这次破突厥依然会成功,但李治要加重自己在众人心中的印象。

以前从影视杂志中也了解到,在登记之前,李治基本上没有什么势力,结果登记之后受到很重的制约,最后不得不杀了自己的舅舅。

在偶尔的接触中,李治接合后世的资料,对自己这个便宜舅舅也哟对岸印象了。

长孙无忌,有才不假,但同时对权力的欲望也很重,如果主强像李世民那样,自然就是一介名臣,如果主弱的话,虽然决计不会谋反的,但却会像后世的张居正一样。

有才,能治国,但却想窃据属于皇帝的权力,虽然对国家来说并不是绝对的坏事,但对于一个皇帝来说,难免悲剧了。

至于可能会锋芒毕露,呵呵,不遭人嫉是庸才,既然穿越来到这个时代,不潇洒一下,简直就是对穿越最大的浪费啊。

一句话:高调是掩饰哥低调的唯一武器,哥的心是寂寞如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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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帅哥和淫贼

这一年,公元631年,大唐的战争机器缓缓开动了,破灭突厥之战终于开始了,但李治却悲剧了。

不知是不是泄露天机太多,咱们的猪脚,李治他生病了,发烧。

其实说白了,就是李治自己脑残装酷一个人跑到假山下吹了凉风,才三周岁而已,不生病反而奇了怪了,不过猪脚这个时候却是甘之若饴。

锅里的药还在冉冉地冒着热气,苦涩的药水里,还有一丝丝的甜,看样子,长孙皇后特意在药中加了些蜂蜜,味道还不错。

“谢谢母后,小九太幸福了。”虽然前世加今世年龄已经有二十五六了,但很明显李治的心里年龄很低很低,都快成负数了,这撒起娇来,声音嗲的堪比志玲姐姐啊。

长孙皇后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子,但看着自己儿子高烧不退痛苦的样子,仍然暗暗垂泪,哭了数次,眼睛也和兔子一样,这是一个极度溺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哪怕平时她表现的再贤惠再大度,在保护孩子面前都会统统丢去,只剩下利爪的。

虽然这利爪可能永远也不会伸出,但李治能够感觉到。

自从成了李治后,李治有时也会猜测历史上李治为什么对武则天那么着迷,后人猜测那是因为武则天身上有种母爱,让从下缺乏母爱的李治依恋不已吧,虽然李治没有见到武媚娘,但心里却有一点认同,这是个让所有子女打心眼里爱的母亲。

想到着,李治心中一惊,虽然记不得什么时候长孙皇后去世的,但恐怕也就在这几年,不行,自己不能看着自己母亲走了。

孙思邈,不是有个孙思邈的药王吗?只要找到他,相信母后一切会没事的。

“稚奴,下次闷了,就来找娘,千万不要再爬那么高,万一摔了怎么办,这次是没摔着,但是却发烧了,知道吗?”长孙皇后一只手把着李治的手,一只手嗔怪的戳了戳李治的额头,小声地道,溢满了慈爱的双目紧紧地盯着我。

“嗯,好好......小九明白了,下次注意绝不这样。”下回确实不能再那样了,嗯,得多穿几件衣服再上去耍帅,唉,没想到我这个人称“机灵百变俏郎君,算无遗漏小诸葛”,也会失算,哎呀呀呀,都是穿越惹的祸啊。

“好好好...不愧是为娘的孩子,小桂子,瞧瞧稚奴多懂事啊。”长孙皇后捧着我的脸,左看右看,一脸的骄傲。

“是啊...不愧是九殿下...”小桂子这个伪娘的脸有点扭曲,像是肚子在抽筋,我什么时候有观察别人表情的嗜好了?真怪。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个宫女匆匆地跑了过来。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成何体统。”卢氏就像是变了个人,从一个慈母转变成一位大唐帝国母仪天下的一国之母,仪态端庄,让人不可逼视。看得我两眼发直。奥斯卡影后啊?

“皇后娘娘恕罪,是吴王殿下前来探望九殿下...已在前殿等候。”宫女战战兢兢地回道,长孙皇后为人温厚,但身为六宫之主,严肃起来可不是一个小宫女能够承受的。

“谁?!”有点发蒙,吴王,我认识吗?

“稚奴,要叫三哥。”长孙皇后正言的看着李治。

“好的,好的,母后,孩儿知道了。”嘴里应着,脑袋里还是发蒙,吴王李恪似乎在电视剧《贞观长歌》里隐约听过这位三哥的名字。

结局好像是杯具的要命,好像还是和偶有关,好像是因为造反吧。

脑袋里一团浆糊,晕乎乎的看着在小桂子这个狗腿子的引领下,行来的吴王李恪,自己可怜的三哥。

虽然才十三岁,但却颇为少年老成,仪表堂堂,一路行来,衮服王袍上罩着一层轻纱,贵气扑面而来,其母乃隋炀帝的女儿,也就是,自己这位三哥可是杨广的正儿八经的外甥,汇聚着隋唐两代王朝的皇家血脉,贵不可言啊。

“李恪见过皇后娘娘”李恪躬身施礼,不卑不亢,风采迷人,将古代中国贵族的礼仪风度演绎到了极致,嗯,绝对的少女杀手。

“恪儿平身吧,不必多礼。”长孙皇后笑容亲切,雍容华贵,但却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李恪惊闻九弟风寒发热,心急如焚,特来看望,不知九弟如今怎么样了?”虽然李恪是在问李治,但却是目不斜视的静等着长孙皇后的回话,不敢怠慢。

“多谢恪儿担心了,稚奴只是小恙,不碍事的。好了,本宫就先走了,以免打扰你们兄弟续情了。”长孙皇后什么人,知道自己呆在这儿,也不用谈话了,彼此身份的敏感,恐怕最后也会让场面太过无趣了。

李恪赶紧告了一声恕罪。

长孙皇后又嘱咐了李治几句,才施施然的离开。

他们累不累,李治不知道,但这一番皇家礼仪下来,李治是看的心都累了。

恪深深的吁了口气。

笑嘻嘻的凑到李治的床前蹲下,手一伸,一个风车出现在手上,“九弟,虽是第一次见面,但三哥我可是久仰大名,听说你病了,为兄甚是着急,今日抽空,特来看望九弟,那,三哥我的见面礼,还过得去吧,嘻嘻......”

李治怔怔的看着刚才还是一本正经的李恪,突然变身,这是?奥斯卡影帝加刘谦合体?刚才的风车是怎么拿出来的,没看清楚。

不过,想用一个风车就像把我收买,当我真是没见过市面的小屁孩啊。

“那个,三哥是吧,这个风车,是不是很落伍,作为走在时代潮流前端的我,怎么还会玩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嗯,很不屑很伤自尊的眼神的瞟着李恪。

可能我的眼神真的将李恪的心肝脾肺脏都伤了个遍,尴尬的不知道将自己手中的风车伸出去还是收回来才好。

“吴王殿下恕罪,九殿下头疾,所以一时间......那个那个”救星到了。嗯,应该说我小桂子从旁边窜了进来,面上带着讨好谦恭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天上人间拉皮条的。

“没事没事,是三哥的错,早听说九弟是神童,不同于常人,果然如此。”李恪顺势收起风车,动作转换之流畅,刚才的尴尬似乎就没发生过一般。

“吴王殿下在这儿,奴才去给吴王殿下准备点茶点。”小桂子脸上带着笑,微微躬身行礼,转头对李治恭声道:“殿下,奴才去去就来。”小桂子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

果然有做“小桂子”的潜质,补救的太及时了,卖糕的,生病,太美妙的借口了。

“三哥,小弟...小弟昨日受了风寒,发了点烧,有点糊涂。”李治指着脑袋比划了下,一脸的无奈:“说话颠三倒四的...”

李恪似乎想笑,嘴角有点抽搐:“无妨,今日我是特地来看九弟的,有什么糊涂不糊涂的,也没关系,为兄不计较这些的。今日为兄前来,特地与贤弟...”

不对劲,这位李三哥一对电目眨得那叫一个销魂,眼神直往门口瞄,就跟以前同学之间打掩护时一般模样,太熟悉了,差点以为有昔日的同学一起穿越。

“三哥,也不用跟老弟这么客气,有话就说,那个一世人,两兄弟,说,痛痛快快的说。”很豪迈的语气,如果语气不是那么的脆,就更棒了。

“那个,听说贤弟经常出没于宫女的澡堂,撒上一点痕迹,捡去几件一副,为兄这几日正在构思一片‘宫女赋’,需要一些素材,还需贤弟能够给为兄指条明路......”

看着李治长大的眼睛,李恪很害羞的没有再说下去。

哦,我的GOD,这是咋回事,田伯光?

小妖梦语:这是神妈情况,第四章竟然要审核,传说中的河蟹居然让小妖碰上了,天哪,希望这张不会给大家突兀的感觉,鄙视河蟹。

推荐票,收藏,可不能因为河蟹而没有,新书求包养啊。

第六章 第一次逛青楼失败

世界上什么样的兄弟最铁,一起扛过枪,同过窗,坐过牢,嫖过娼,李治深以为然。首-发

自从李恪加入了李治的队伍后,在李恪和李治相互的诲人不倦中,李治的作案率直线上升,一时间宫里宫女洗澡时候衣服大量失踪,睡觉的时候蛤蟆乱窜,御膳房里更是鸡飞狗跳的厉害,热闹无比。

李治和李恪两人的感情直线上升,这不,今天这两兄弟终于被长孙皇后命令再也不准瞎胡闹了,一时间随着两人被禁闭,宫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不过性格跳脱的难兄难弟,肯定不会就这样结束的。

“这样不好吧,被父皇抓到了,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放心,只要我们策划周全,保证人不知鬼不觉的,你也没去过,就不想见识一下?”

“这......”

“我说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这点小事都犹豫成这样,算了,大不了我一个人去,唉,啧啧,你不行啊。”

“谁说我不行的,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青楼吗?”

说话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治和李恪两兄弟,但令人震惊的是,竟然是李治在劝李恪两人准备溜出宫去,逛青楼。

今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的,李治和李恪两兄弟一合计,干脆正大光明的出去,李治找长孙皇后要了块出宫的令牌,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和李恪带着十来个便衣侍卫出了宫,理由?

很强大,微服私访,了解民情,不做五谷不分的纨绔子弟,将长孙皇后感动的一踏糊涂,连呼:“自己的稚奴长大了。”

长安城,全城分为宫城、皇城和外郭城三大部分。用纵向十一条大街和横向十四条条大街将整个长安城划分为一百一十坊。总面积为八十四点一平方公里,是我国古代、也是当时世界上用城墙圈围城市规模最大的一座都城。

正在朱雀大道上,一边和李恪打屁一边四处打量着的李治,迈着八字步,身后十来个彪形大汉,绝对二世祖的标准行头,还缺了一只狗和一只鹰。

左擎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岗。

想当这,李治哈哈大笑,也不顾行人鄙视的眼光,我是李治我怕谁。

“让开,让开,马受惊了。”还不待李治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当然,不是被撞飞,而是被后面保护李治的侍卫,抱了起来,速度太快,李治有点没反应过来,像飞一样。

“呔,谁人居然敢在大街上策马狂奔。”众侍卫中猛的窜出一个一米九的壮汉,在马车越过身体的刹那,腾身而上,躲过马夫手里的缰绳,猛地闷喝了一声:“吁......”

面目狰狞,全身紧绷如弹簧,“嘶”,两匹马吃不了身上痛,两脚仰天,“轰”的一下狠狠的踏在青石上,马掌将青石都给剁裂开来了,但却硬是将马车给拉住了。

“哇塞,大内高手这是?”李治从侍卫怀中跳出来,对着马车上的黑脸大汗喊道:“喂,这位高手,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天地玄黄,哪个字号大内高手抑或是大内密探?”

“啊爷,俺不太懂你的意思,哦,俺叫归海一刀。”刚才还威武不能屈的黑脸大汉,挠了挠头,表示他不明白。

不过,李治也没再问啊,因为李治的两只眼已经冒出了小红心,看着从马车出来的身影。

“哇,小萝莉,看起来极品唉。”

“啪”的一下,小姑娘挥了挥手中的马鞭,抱拳对归海一刀道:“多谢英雄出手相助,小可在这儿谢过英雄了。”

“不用谢。”归海一刀将缰绳递给马夫,跳了下来。

“喂,小姑娘,他是我的护卫,你为什么不谢谢我啊?”李治提上前去,搭讪。

小姑娘,一身火红色的貂皮锦衣,踏着小蛮靴,小姑娘很是傲气道:“哼,是你侍卫又怎么样,救我的是这位英雄啊,关你什么事。”

“咦,这不是萧家妹子吗?怎么进京啦。”刚才同样被众侍卫拉开的李恪眼睛一亮,凑上前去。

“咦,你是......”小姑娘觉得眼前这人似乎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了。

“忘了本王了,当初你迷路了,幸亏是本王发现你的哦。”李恪故作不满的道。

“啊,你是李恪。”小丫头惊喜的从车上跳了下来,差点摔了一跤,吓得马夫赶紧跟了下来。

“喂喂,你们能不能不要忘了我,这还有个人呢。”李治郁闷的看着双眼发亮的小丫头,大少我也是一帅哥啊,咋就没发现呢。

“嗬嗬,忘了引荐了,这是我九弟,李治。九弟,这是兰陵萧氏族人萧家大小姐萧淑然。”

“原来是九殿下啊。”眼神很嚣张,语气很鄙视。

李恪一看不行,急忙插嘴道:“萧家妹子,你这是去哪儿?这么急。”

“也没什么,听说这儿松鹤楼不错,想去看看,结果路上马受了惊,就成这样了。”

本来就是被李治激将激来的,李恪眼睛一亮,“唉呀,为兄也早就想去了,一只没抽出时间,今天不如一同去如何。”

“好啊”萧淑然话音刚落,李恪就风一样的冲进马车了,像是怕萧淑然反悔一样。

“这是神妈情况?”还没弄清楚状况,李治就看见李恪跌跌撞撞的滚了进去。

萧淑然很是不爽的进了马车,进去的时候撇了李治一眼,很不屑。

“九弟快来啊...怎么那么久,等得萧家妹子都快坐不住了。”嗓音稚嫩又不失柔蔓,比起后世的好多歌星的嗓子好多了,就是有点傲娇。

正歪歪中,李恪伸出头叫了一声。无奈的应了一声,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马车,一头钻进车里,还没等我坐稳,就听到那位漂亮的小丫头惊呼一声:“啊!”声音脆生生滴......

“啊?”啊呸,今天怎么了,难道我进化倒退了?重头倒尾一直在用单字来回应。

“压着我的新衣了,九殿下。”小丫头趾高气扬地,仰着个下巴看着我,那眼神,很轻蔑,老子欠你五百万啦,至于嘛。

不过,这倒让李治把目光又重新落在了她的衣服上,红色的蜀锦,上面绣着祥云鲜花,配上她雪白的肌肤,对比起来,虽然还小,但却有了一丝天然的娇艳妩媚,长大也是一祸水级别。

“对不起,小妹妹,个不是故意的哈。”朝着小萝莉露了六颗小米牙,表达了我的善良童真。这时候,李恪吩咐了车夫开动重新钻了进来后,瞧见小丫头正瞪大眼睛恨恨地瞪着我。

“萧家妹子这是怎么了?”一屁股坐下,车夫扬鞭吆喝,马车一摇一晃地开始前行。

“他压了我的新袄子喊我小妹妹,他还没我大呢,还王爷殿下呢,真没规矩。”小萝莉指了指那块也就一平方厘米大小的地方,气呼呼地瞪着我,表情有点狰狞,神色很是厌恶。“我给你陪礼了...小妹妹。”李治很善良,但并不代表李治很软弱。李治不丑,更不会很温柔。你眼睛能有我大吗?瞪回去,咬牙吐气的道。

“啊?!”轮到李恪返老还童了?翘起兰花指指着我啊半天放不出一个屁。

“怎么了?三哥,小弟我脸上开菊花了吗?这么盯着我。”脑门上的伤疤还没好完,可也不值得你用那种眼神看我吧,妒忌你比我好看?

“没事没事,萧家妹子,九弟并非有意而为之。”李恪似乎不想让我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劝解了小丫头两话。

他?”小萝莉下巴快把车顶捅穿了。

没理她,李治侧过头去,漂亮有什么了不起,拽什么。

不久就在这种令李恪左右为难的气氛中,马车来到了松鹤楼下,李恪,第一个窜了出去,太让人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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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李治,外加一个小丫头,三人一马当先,冲杀进了松鹤楼。

前脚刚迈进门,“李爷、还有这位小少爷,二位爷,还有这位小姐大驾光临,令小店蓬筚生辉啊......”掌柜的肥脸把五官都挤成了一团,像只蜜蜂殷勤地迎上前来。

看样子,李恪纨绔是这里的常客,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久没来了。

“今天是这位少爷作东...”李恪很有风度地大手一挥,举步就往楼梯走。钱?我没带啊,一回头,哈,忠心的好侍卫归海一刀,

“过来...”李治朝站在门口一个劲的装酷的归海一刀喊了一句。干啥,打暗号?

“少爷...”归海一刀的表情很哭丧,难道是黑店?打量下四周,就只看到掌柜胖呼呼的笑脸,目光很纯真?

“这里...价钱很贵吗?...”一把搭在归海一刀的肩上,压低了声音,打量着四周,很雅致,比后世那些伪劣酒楼的好上百倍,很有喝酒吟诗的氛围。

“少爷公子,长安城最贵的怕就是这家了,少爷,小的一个月的薪俸也就是在这里换了一顿酒钱。”他的解释让李治震惊,太害怕了,难道我大唐要发生金融危机?

踮起脚,伸出仨手指在他眼皮下搓搓。

“少爷...您这是?”身高快两米的忠心侍卫归海一刀看不懂我的手势。低着头,傻不愣登地看着我这个几乎是吊在他脖子上的皇九子。

“钱啊...有钱没,先借我,回家我找母后报帐。”急啊,李恪跟小萝莉已经上了二楼有点不耐烦了,纨绔也不能太掉价了。说请客不带钱,不被人鄙视才怪,特别是在异性面前,千万不能掉价。

归海一刀一脸苦瓜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串钱:“少爷,这是小的这个月的薪俸,刚发的,您可省着点花。”

“......”接过了来,很沉,紧紧赘在手中,很激动,热泪盈眶,李治很想唱一道歌来歌颂大唐皇家侍卫的伟大,看了眼胖掌柜,算了,回家直接唱给母后听吧。

虽然有了钱,但是,李治可不是一般的纨绔,作为冤大头的李治恶狠狠地瞪了胖掌柜一眼:“打折不?”

掌柜眨巴眨巴小眼,半天吭哧不出一个屁,

“没事,记得,挑精致的上就成,就仨,多了吃不完记你帐上。”狠狠地威胁下掌柜,在李恪与萧淑然呆滞的目光中施然然地上了楼梯:“小弟一向节俭持家惯了...嘿嘿嘿。刚跟掌柜的开玩笑。”

“松鹤二楼雅间,好生招待好二位爷和小姐。”方才回过神来的掌柜在楼下喊了声,声音有点变调的倾向。

该死的小丫头不知道抽哪门子疯,尽捻些最贵的点,简直就是小魔女,满满一桌,不过,既然是我请客,不仅要吃回本,还要吃会利润来。

皇子家也没有存粮啊,这几日被母后管得严严实实说什么发烧后只能吃汤汤水水,嚼不得硬物,稀饭、鸡汤、大补汤啥的喝得我手脚疲软,我现在看见溢着油腥的肉类就两眼发绿。

李恪看我的眼色很诡异:“九弟...皇后,皇后也太...”

李恪长叹了口气,从我面前的盘中救下了一块还算完整的鱼块,挟到了正呆滞地看着我吃喝的萧淑然碗中。

“嗯?”我把一块鸡肉狠狠塞进了嘴里。我吃东西跟母后有啥关系筛儿?

“九弟这几日在宫中,受苦怕是不少吧...竟连这些...”李恪用筷子点了点我碗中的鱼头。表情像在看望一个正被关押在看守所吃牢饭的难友。

弟在家这几日是重伤,沾不得荤的,所以...”营养,知道不知道,鱼头很营养,唉,没文化真可怕,尤其还是一位王爷。

“哦,看来是为兄的误会了,为兄先干为敬。”李恪抬起酒壶,给自己满上,哐哐哐,面不改色连干三漆耳杯,这漆耳杯可不小,怕是一杯至少也得二两。

“好酒量!”李治忍不住翘起了大拇指高声喝道,李治学生年代就曾这么干过,同学聚会,当着漂亮MM的面,感觉自己都吃了一百多豹子胆,也敢自称“酒中仙”,三碗郎酒下肚...

后果是吐得天昏地暗,不醒人世,日月无光,然后半夜在宿舍楼顶撒尿玩。

这还是的第二天对方找上门来才知道的,说自己尿人晾晒的衣服上了。

“为兄都已经干了三杯,九弟啊,难道还要我提壶灌你不成?”李三哥很坏。小萝莉斯文地吃着美食,眯着快成弯月亮的眸子盯着我。

看了眼那容量不小的酒杯,有点心虚:“兄台,小弟还太小,要不小弟以茶带酒?”

李恪还没发话,萧淑然倒先叽叽歪歪起来了:“三哥,行了,人家九殿下身体太虚了,走路都能飘起来,要是喝出个好歹,皇后娘娘还不掐死你...”

这...这丫头实在太欺负人了!谁怕谁,李治一拍桌子:“小二,换大碗!小弟今日与三哥不醉不归。”

“......”店小二瞪大了三角眼,小萝莉瞪大了弯月亮,李三哥瞪大了电眼。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瞪着我,反击,李治恶狠狠地瞪着店小二,皇家的后台就是硬。

“小弟我祝三哥身体健康杯,闭眼一吞,酒味很淡,略含甜味,还没我们那里的乡下自酿的土酒味重。难道掺水了?看来果然是黑店。

弟多日不见,风采更加,来,为兄陪你干上一碗。”李恪再次举杯相邀。拚了,这酒还行,想来三五碗拿不倒我,哇哈哈哈......

李治豪意顿生,小小的身体震,狂震,跟李三哥一对一单挑,小萝莉不停地在旁边大呼小叫,发展到后面这小丫头竟然拽着我,硬要和我拚酒,怕你?

“三杯先干了再说!”李治很轻蔑地瞄了这丫头一眼,堪堪不握的小蛮腰,饭量小的跟猫似的小丫头,还想跟我碰杯?

哐哐哐,三杯,萧淑然脸上的红晕更甚,媚眼如丝,偏偏说话阴毒:“我干了,九殿下公子,莫不是想让小女子替你倒酒不成?”我擦他个嘴,看样子这丫头片子酒量不小,我投降输一半,就喝一杯半行不?

怒了,啥人,竟然瞧不起我这个二十一世纪培养出来的大学生。

大手一拍跟前的酒坛子,李治朝这小萝莉呲牙:“有啥,不就个五斤装的酒坛子吗?本少爷我包了!”

喝多了就这样,大放厥词,满口胡柴,听的李恪俩眼发绿,表情激扬:“不愧是九弟,此举颇有魏晋名士古风,为兄实在是...为贤弟气魄喝彩啊,今日就与贤弟痛饮,不醉不归...”店小二很贴心,李恪话还没落地,丫的就跑出了雅间,转眼功夫子上又多了一坛子酒...

我擦你个嘴!我想回家了...

唉,都是穿越惹得祸啊。

眼前怎么花了啊?怎么小萝莉突然这么多?孙悟空变得?

这一刻,望着松鹤楼下那翻滚的涛涛水面,李治豪情万丈,披发解衣,露出雪白的小身体,立于酒桌之上,然后倒在一旁的归海一刀上,反正俺醉了。

第一次逛青楼失败。

小妖梦语:小妖像晴了大大的《初唐》致敬,才写出这一章,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我是抄袭,各位给推荐啊。收藏啊,点击啊。

第七章 拜师程妖精

李治终于悲剧了,被归海一刀背回永安宫(后大明宫)后,李治就被愤怒的长孙皇后抓去面壁思过了。四岁大的小孩子在松鹤楼喝的烂醉如泥,也确实让人很无语,这也预示着一段时间李治的纨绔生活也停止了。

因为长孙皇后在征得李世民的同意下,给李治找了一个老师,当世大儒,孔颖达孔仲远。

对于这位孔老夫子,李治并没有什么抵触之心,来到这个时代就不要说什么不学诗词歌赋、四书五经之道,相对于后世刻板的学习,大唐时期科举考试要轻松的多,考的很多也是诗词歌赋一类。

而身为大唐国子学祭酒的孔老夫子,也确实担得起当世大儒四个字。

不过俗话说,漫天要价,落地还钱。李治自然也要提出自己的条件喽,那日看到大内高手归海一刀惊艳身手,李治就打定注意,自己也要成为一介高手,也算是完成的自己一段武侠梦吧。

最后李世民答应了,并且为自己找到一个怎么想也没想到人,程咬金。

春光明媚的大好时节,但看了看眼前这咧着牙朝李治放电抛媚眼暗送秋波的巨汉,李治突然感觉前途渺茫啊,似乎今天就不该来程咬金这老货家。

“嘎嘎,晋王殿下,既然你要拜老朽为师,这拜师礼可不能少。三个小王八蛋,快把老子的香案给抬出来。”程妖精这老货,掐着腰,仰天大笑,嚣张的姿态人让李治的右眉跳了起来。

“嗨哟嗨哟......”李治侧过头眼一瞥,顿时心中大骂这老货果然是贼坏贼坏的啊,就是一个老王八啊。

这哪是什么香案,分明是庙里供奉菩萨的莲座,也亏这三小子能够搬得动。

“嘎嘎,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俺老程的三个儿子,也是晋王殿下未来的三位师兄,程处默、程处亮、程处弼,他们就是你的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了。”鼓了鼓自己的胸肌,很是得意的看着自己健壮如牛的三个儿子。

李治左眉挑了挑,有点无奈的道:“那个......教自己儿子难道还要行拜师之礼吗,这不多此一举吗。”

“当然不要了,这不,昨天晚上才让他们刚拜的师嘛。”程妖精很是诡异的笑了起来,一副奸计得成的模样。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这老妖精这是有意为自己白白的添上三个师兄啊,一定要推到三座大山啊,挥舞着小手,李治就这么冲了上去,扑向程妖精,结果......

“嘎嘎,晋王殿下,陛下可是说了,介于平时晋王殿下在宫中的优秀表现,一定要从严教育,打骂随我,哇哈哈哈。程妖精头上脚下的把李治给提溜着,还晃悠了两下。

“老爹案抬来了。”吐了吐舌头,程处默呼哧呼哧的喘气,这个莲台少说也有一千多斤了,也亏得这三位哥们能够抬动,看来作程妖精的儿子也不容易啊。

手一摔,李治好像腾云驾雾一般在空中来了一个七百二十度的高难度转身,然后就做起抛物线坠落,突然感觉什么东西将自己给接住了。

待李治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带着些许促狭,十三四岁的少年,张开血盆大口,一股口臭之气扑面而来:“小师弟,你没事吧,要不,哥哥安慰你一下。”

浑身打起了哆嗦,李治从程处默身上蹦了下来,双手摇摆退后,强笑道:“不用不用,小弟虽然年幼,但胆子还是有的,师兄还是用你那一双黯然销魂的手,去安慰自己的弟弟吧。”

点了点头,程处默诡异的看着自己两个弟弟,程处亮、程处弼脸色就是一变,讪讪的闪到一边,数起了星星,大白天的,有创意。

“好了,殿下可以来拜师了。”程妖精盘坐在莲花台上,左右两边插上牛烛、檀香,正襟危坐,面向肃穆。

“这是......非主流”李治眼睛一凸,好吧,李治承认自己被吓住了,这老妖精确定不是白莲教的。

“这个,是神妈情况这是?”

眼一瞪,程妖精怒道:“你看不出这是拜师的仪式吗?”

“那个,这架势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讪讪的笑了笑。

程妖精甩了甩头,撇了撇嘴“还神童呢,整个就一缺心眼,天下之大都大不过你缺的那块心眼儿,这都看不出来。”

李治:“让我想想,你这是耍大神呢还是唱戏呢?”

程妖精怒了:“我这是拜师,拜师,你懂不懂。”眼看程妖精有发飙暴走的趋势,李治心一横,噗通一声跪倒:“师傅在上,徒弟拜上。”一连三个响头,“噗噗噗”,然后若无其事的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这就拜完了,我还没有准备好啊。”程妖精有点晕,享受一位皇子的叩拜,自己可还没有准备好啊,那滋味还一点都没品出来呢。

“师父,你不会还要我再拜一次吧,占我便宜?”李治老神在在的威胁道。

程处默三兄弟在一边挤眉弄眼的偷笑。

老妖精,敢占小爷便宜,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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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看起来不开心啊?”

“唉,你不懂啊,都是穿越惹的祸。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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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程老妖精,这位孔颖达孔老夫子就要规矩的多了,恭敬的拜完师,从明天开始,五天一讲,毕竟人家孔老夫子可不是专业皇家教师,至于程妖精似乎实在闲得慌,没事就把自己叫过去操练一番,美其名曰,让大唐未来的晋王殿下赢在起跑线上。

就这样,原来最让李治郁闷的孔老夫子,倒成了李治的救星,李治也就在这样的日子里一天天的长大。

小妖梦语:这章写的自我觉得很无聊,主人公年纪太小。很多东西,发挥不出来,下一章,情节将会过渡的很快,大唐皇帝李治将会加快登基的步伐,小妖也会尽量完善,希望不会给各位看客突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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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十年之后之我是党主席

春去春又来,花去花会开。首-发

五姑娘短小的年代终于过去了,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十四个年头的李治,如今已经是一个翩翩美少年了。

帅气的父亲,绝顶红颜的母亲,加上李治刻意的没事拍几个黄瓜在脸上,多啃点猪脚补补胶原蛋白,这一张小脸那也算得上半个“少女杀手”。

但这不是让李治最得意,最让李治满意的是,原来历史上,此时的长孙皇后已经魂归故里了,但在李治的强烈要求下,李世民自继位以来第一次穷庞大人力物力,大搜天下,总算将在四川深山老林里扮野人装神仙的孙思邈,给提溜了出来。

为此,有人说李治孝顺,有人说李治不知轻重,仅仅为了治病,就大搜天下,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但不管外界怎么说,长孙皇后和李世民却是打心眼里喜欢这样的儿子,即使是李治的小妹兕子(李明达),也没有李治在李世民、长孙皇后心中的地位重,看来这些年李治重重行为动作,都颇让两老满意的,值得一提的是,兕子这个小名就是李治起的,李世民自然是同意的,因为这本来就是李世民起的,结果又是一段佳话,父子心意相通,顺便说一句,兕子就是母犀牛的意思,嘎嘎嘎。

不得不说,自己这个小妹妹还真是个天才,年纪小小,就自己仿《大雅吟》写了一首诗:

天佑大唐,泽被四方。

神都长安,龙威皇皇。

明镜在天,君毋止谏。

天时地利,成事于帝。

尧舜纣桀,君弗忘其。

布德行仁,四海升平。

将李世民高兴的不成样子,自从有了兕子,自己又长大了,自家的老头也不想以前那样再抱着自己了,不过,李治也没有沮丧。相反年纪越大,李治在李世民心中的分量也是越重,李治现在回想起那十年前在太极宫的那日,李治就是得意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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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一天,风和日丽。

随着突厥已定,所有人心情都很好。大唐的百姓被上次的渭水河畔的退让弄得愤恨不已,加上还有不少受害者,比如家人朋友被突厥杀死的。

如今,那些突厥人沦为了战俘,还有不好好招待他们一番的道理,但是,世事总没有像人们想的那样。

“纳尼?这是神妈情况?好好的干嘛要放突厥人回去?”李治不可思议的看着小桂子,手上自制的哑铃掉在地上都没顾了。

“这个,我也是在听值班的守卫说的,不过,还没有决定下来。”小桂子小心的看着盛怒的李治,嗯,很少看到自家殿下主子爷发飙的,还是悠着点好。

摸了摸下巴,“不行,看来又得俺出马了,唉,小桂子,拿出俺的起居录。”

“诺”小桂子屁颠屁颠的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厚厚的书,到桌边拿起毛笔,看着李治。

“嗯,记着,贞观四年,晋王李治首创大国沙文主义,所谓大国沙文主义就是不尊重对方的独立平等地位,而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甚至粗暴干涉对方的内政,侵犯对方的利益,损害对方的主权,就这样吧,我得去找父皇了,没有我可怎么办啊。”

说完后,也不带小桂子跟上,起步走向太极殿,今天我就给大唐群臣好好上一课。

让他们看看军国主义是怎么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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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陛下,晋王殿下在殿外求见。”

李世民正和群臣商量处理突厥的办法,好家伙,整个太极殿都快吵翻了,以李靖为首坚决要求将突厥斩首,以振大唐雄风。

而以长孙无忌、房玄龄为首的则认为,杀俘不详,此举有伤天和,应该遣散,以示大唐恩德四海,广泽天下。

一时间,太极殿就和菜市场一样,文臣们引经据典,武臣们虽没有学识,但也是满肚子心酸委屈的说起打突厥之苦,偶尔放放王霸之气,吓吓那些文臣,放突厥归去犹如放虎归山。

这时候,李治插了进来,作为李治武业师父,程咬金可是知道这个徒弟可是实实在在的嘴皮子功夫了得。

不待李世民反应,上前道:“陛下,九皇子天资聪慧,说不定在对突厥方面有独特的见解呢,陛下不妨看看。”

孔颍达作为李治的老师对这个学生也是相当满意的,不由出言力挺李治。

李世民本来就想看看自己这个九儿子有什么惊世之言,现在看到大臣如此力荐,要是顺水推舟,欣然应允。

“宣,晋王殿下上殿。”

虽然才四岁,但李治却颇有气度,施施然的上殿行礼:“儿臣叩见父皇。”

“稚奴,起来吧,有什么事就当着群臣说吧。”李世民挥了挥手后,对李治笑道。

“谢父皇隆恩。”也许是前世看辫子王朝太多了,搞的李治的见礼总是和别人有丝丝不同。

“各位大臣,治本年幼,但涉及国家大事,治身为皇子,也不能视若无睹,有点浅见,还望诸位大臣斧正。”

“各位大臣,如今中原战乱刚平不久,尚未恢复前朝气象,可以说是百废待兴,朝廷需要征发民夫修建水渠,这是伤民之举。而突厥这些异族向来把我中原汉人不当人看,要么残杀,要么掳为奴隶,我们为什么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将这些战俘充作奴隶,为我大唐修筑桥梁道路,开挖水渠乃至运河,而我们只需要提供基本的粮食就可以了!日后,再与异族开战,当依此例,也就没那么多问题了!”

李治话还没有说完,李治的便宜师父就站了出来:“夫礼,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而民实则之。如果真的这样,他们还肯接受我大唐的统治吗?”

李治丝毫不给自己师父半点面子:“那又如何,反正他们永远不会真心归顺,与其养着一个时刻想反咬主人一口的狼,不如每年给这条狼放放血!”

“不违时,不历民病,所以爱吾民也;不加丧,不因凶,所以爱夫其民也;冬夏不兴师,所以兼爱其民也。故国虽大,好战必亡孔颖达气死了,没看出来自己这个徒弟竟然如此,和那帮粗鲁不知礼的武人一般。”孔颖达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弟子竟和自己唱反调,和那些粗鲁无人一样见解。

“老师恐怕忘记后面几句吧。如果按照老师的说法,我们就应该放弃所有有关战争的念头,好战必亡嘛!当然不能再掀起战事了。

这是无稽之谈,连《司马法》的主要思想都没有搞清楚,备战、慎战是《司马法》战争观的一个重要思想。

他认为,“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天下既平,天子大恺,春蒐秋狝。诸侯春振旅,秋治兵,所以不忘战也”。

强调居安思危,常备不懈,每年借春秋两次大规模的围猎活动进行军事操法训练和检阅,以示全国上下不忘战并随时准备应战。

在强调备战的同时,又强调“国虽大,好战必亡”,要备战,但不可好战。注意,首先是要好好备战,其次才是不好战!

“何况,大唐同样需要一个地方给大唐练兵,就让草原成为大唐的练兵之地吧!安逸得太久,兵锋都会生锈的!正好可以每年给中原补充一些异族奴隶,这样,我们就可以控制住异族的数量,即使中原有变,也不致像前朝一般,出现“五胡乱华”,汉人几乎灭绝的惨状。”

“不愧是我程咬金的弟子,就应该这样,我们汉人就是对异族太仁慈了,他们才有胆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们!把他们统统变成奴隶。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哇哈哈哈。”

太极殿上众人纷纷朝程咬金送去一个鄙视你的目光,你程咬金能知道《论语》是孔子写的,不是老子,就已经不错了,见过皮厚的,还没见过这样的,逆天啊。

旁边的尉迟恭也是一脸倒霉像的,朝旁边移了几步,嗯,不认识这老家伙。

“父皇,自汉武帝时期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始,历朝历代皆讲究仁义,讲究仁义,本身并没有错的,错的是统治者用错了对象。孔子都说了,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

重点不在华夷之辨,而在以夏变夷,舜……东夷之人也。文王……西夷之人也。就连我们李室皇族也有鲜卑人的血统,到如今之天下,华夷之辨意识逐渐淡薄,逐渐为“天下一统,华夷一家”的“天下主义”所取代了。

这也是父皇一直所坚持和倡导的。

既然这样,那些突厥人也是父皇的子民,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要把他们放了呢?这些冒犯了大唐威严的子民父皇也要给他们一个机会,就让他们,为大唐修路挖水渠,或者租借给其他的大族们,等刑满十年后,他们的子女也是一样,安分工作十年赐予他正式大唐国民的身份,这样才是真正的大国风范,不抛弃、不放弃任何一个子民,而不是不理他们,放任他们继续受苦。”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凡是有利于大唐帝国的决策,我们都坚决维护,凡是有利于大唐帝国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凡事有利于大唐帝国的决定,我们都应该坚定的支持。”

李治状若疯狗,要在后世,这就是一传销组织的头目。

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众臣心中一寒又是一热,李治的话,是要这些异族世世代代为奴啊,只要给了他们一个希望,不出意外,只要大唐存在一日,每一个异族都要乖乖的坐上十年的奴隶,只要温饱,不必付薪水,对于依附在大唐帝国上的这些家族,其中蕴含的好处不言自喻。

一时间本来反对的大臣们,话锋就是一转,开始支持起李治,这也为大唐以后成为罪恶的奴隶头子垫点了第一块基石。

“好”,李世民大叫了一声,神情有点狰狞,站了起来,大手一挥,开始了最后的总结性发言:“如稚奴所言,自汉武以来,每朝每代均以儒家之道治国,儒家讲的就是忠恕仁义之道,有哪个帝王愿意史书上说自己残暴不仁呢?但正如稚奴所说,一切为了大唐的利益,既然这样,那朕宁愿背上暴君的骂名,也要让大唐帝国蒸蒸日上。”

“陛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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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来,李治也是心怀激荡,为当初自己在殿上,激扬文字、挥斥方就、指点江山而壮怀激烈,但也有一些不爽的是,自己的大哥李承乾和四哥李泰和自己的关系越来越差。

不过这十年来,李治并没有明着和大哥、四哥争什么,那样可显不出自己的手段。

十年来,暗地里,李治组建了类似后世的**的组织,这些决定大唐未来的二世祖们,如今基本上都是自己组织的成员,被李治从小关注大国沙文主义和军国主义、霸权主义思想的二世祖们,将是自己最坚定的支持者。

正在构思着,小桂子悄悄上前:“殿下,程家兄弟、房家兄弟、杜家的少爷......都已经在那儿呢。”

李治点了点,起身,十四岁,一米七五的身高。脸较之十四年前要成熟多了,就连说话要稳重了许多,“走,这应该是我们第六届党代表大会。”

忘记说了,李治成立的组织叫“天下党”,取名“纵横天下”之意。

小妖梦语:李治长大了,接下来,文笔可能没有前面那么搞笑了。就像杨过会从一个顽童,蜕变成大侠一样,前世后世加起来,三十多岁,不可能老像一个孩子。

不过,这是小说,小妖会力求语言轻松搞笑,但不浮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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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女中丈夫(女主角出场啦)

子曰: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从心所欲不距。

古人二十行冠礼,十五至二十岁乃舞象之年,十六算是成年了。

李治今年十四岁了,既没有成年,所以也就没有就番。而这次党代表大会,就是讨论李治这个党魁就番之后,可能要面对的情况。

“起立,见过党魁。”程家三兄弟、房家两兄弟、杜荷、尉迟宝林、尉迟宝庆、尉迟宝床、还有宋国公萧瑀之子萧淑然的哥哥--萧陵、李靖之孙李业诩、李业嗣还有李绩家的李敬业。

一时间,平日里到处瞎逛捣乱的大唐纨绔们,济济一堂。

扫了一下毛都没有长齐的众纨绔,李治突然眉毛一皱:“嗯,怎么好像还缺一人。”

众纨绔相互看看,都是哈哈笑了起来,小屁孩李敬业挤眉弄眼“我们副党魁大人最近身子不舒服,也不知咋回事。”

李治眼一瞪,又摇摇头,喃喃低语道:“不对啊,难道她大姨妈来了?我记得还要过些时候啊。”

正说着,突然看见众纨绔一本正经,李治心中一惊,很是潇洒的转身,甩了甩头:“媚娘,媚媚,媚媚媚。”李治的声音很是销魂的看着眼前的丽影。

一米七二的高挑身材,光彩照人,双眼明亮,一身的英气勃勃,大唐仕女服,裸露出来大片的雪白皮肤,隐隐间能够看见深深的乳沟,绝对是一个让所有男人动心的人间尤物,但最让人难忘的却是那一双犀利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神,让人不敢逼视。

眼前之人,不是萧淑然萧大小姐,而是李治在四年前遇到的,也是李治一只在寻找的女子,武照,武媚娘,后世的一代女皇武则天。

话说,李治遇上武则天也是一个巧合。

李治其实一直在寻找武则天,后来也终于打听到了,但出乎李治意料的是,那时候年幼的武照已经是十四岁了,正准备参加选秀进宫。

李治及时找到长孙皇后,说自己看上一个女子,虽然被长孙皇后取笑了一下,但李治还是得偿所愿的暗箱操作让武昭落选了,然后央求李世民赐旨,将武照赐予自己为侧妃。

不得不说,李世民在这方面,那叫一个大方,对于得知武照曾经被长孙皇后和李治暗箱操作淘汰掉那是一点也不生气,甚至李世民对这种事还很热心。

平常李世民就经常送一些美貌的宫女给自己的大臣甚至儿子,所以甚至还想多送几位给李治,让原本担心不已的李治,不知该说什么好。

在行过礼后李治带武照去见李世民,见李世民对武照没有来电,才最终放心下来。

不过李治想想也是,武照虽然出色,被李世民赐名“武媚娘”,但不久便将她冷落一边。武则天做了十二年的才人,地位始终没有得到提升,可见对于“女中丈夫”的武照来说,李世民更青睐温柔贤惠恬静的长孙皇后,以及现在宫中备受恩宠的徐贵妃。

不过,还没等李治高兴自己终于将这千古第一御姐弄到手时,李治也开始领教这位女皇级别的御姐厉害了。整整四年的时间里,李治和武照就像冤家一样,分分合合,打打闹闹不断,但不得不说,论能力,武照远远超出自己,天下党在武照的手里,那是实力越来越大。

不过,李治不怕,毛太祖生说过一句话:枪杆子里出政权。掌握着天下党手里的武装力量、财力和人事任免权的李治,大胆的放手让武照去干。

“媚娘”,这是李治为武照取得(剽窃自李世民),“你怎么来啦,回家省亲,真么快就回来啦,也不通知我,想给我一个惊喜”李治腆着脸凑上前去,好不知耻的将武媚娘搂进怀里。

感受着武媚娘巨胸传来的压迫感,李治得意的笑了笑。

武媚娘瞥了一眼李治,冷冷的道:“贱妾敬爱的夫君大人,贱妾如果不早一点回来,恐怕你魂都会被萧淑然那妮子勾去了吧,别忘了贱妾当初与夫君的约定。”

李治讪讪苦笑了一声,也不理众人的疑惑,朝武媚娘笑道:“现在是党会,咱们夫妻俩回去再聊哈。”

听李治这么说,武媚娘也不再说了,将手里拿着的资料放在面前的大长桌上,众人分批坐下。

武媚娘像是一个职业秘书,清冷的声音简洁而又干练的首先开口道:“首先来说说我们这位太子殿下,贞观七年的时候,陛下就有意开始疏远他,然而还没有废他之意。

贞观十年我猜测陛下已经开始萌生废立之心。从情报上看,因为这年正月,陛下重新调整分封子弟十七人为王;二月,除五人因年幼暂且不赴任外,其余十二人人均下诏迁任诸州都督,但除了相州都督魏王李泰,由张亮代行都督相州职权。太宗把李泰和夫君留在身边,这些都含有废立太子的用意在内。

李承乾清楚地看到陛下对自己的日渐疏远和对魏王李泰和夫君的偏爱,也明白自己已经失宠,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如今太子殿下,不仅恶名远播、疾病缠身,而且上无太宗的信任,下无朝臣的支援,势穷运蹙。”

抬起头,武媚娘看了看闭着眼的李治,又看了看这些自己夫君从小玩到大的各重臣的子孙,有点不屑的大胆猜测道:“想必这时候,太子殿下已经无计可施,只能走极端之路,而且就在这三年之内。”

语破天惊,除了李治,所有人都看向了武媚娘,最小十三岁的李业嗣,看似粗鲁豪放没有心机城府的程家三兄弟,也是一样,出身在这样的政治家庭,世家大族里,哪怕年纪很小,也比这个时代大部分成年人城府都要深得多,教育、环境都是最能影响人的,十三岁,即使在后世,也是一个初二甚至初三的学生了,更何况李治从小开始有意无意的培养着这些二世祖们。

“我同意媚娘的观点,而且如果大哥先下手的话,必定是先从四哥下手,呵呵,相对于四哥,我身为九子,威胁要小很多,况且这些年来,在外界我要低调的多。”缓缓睁开眼睛,李治看着众人,语气颇为玩味。

“如果猜测准确的话,皇位必定会落在身为皇后嫡子的魏王和晋王殿下身上了。”李敬业眼睛一亮。

“我那四哥恃宠骄横,久有夺嫡之心。他一方面想方设法取代太子长兄,但是另一方面又不知道收敛,这引起了朝廷大臣的不满。到时候,就要看各位了。”李治微微摇着头,自信的笑了笑。

“想要影响我家老爷子可是不容易啊。”李业诩有点不确定。

武媚娘微微扬起头自信的笑道:“皇位必是贱妾夫君的。这时候,太宗必是有意立魏王泰为太子,但只要各位父亲爷爷们提醒他,如果坚持就这样立魏王泰,就必须先杀了贱妾夫君,否则,日后必有一场夺位大乱。以魏王殿下的名声性格,陛下十有八九会信的。”

“就这样简单?”房家老大房遗直回道,相较于他父亲房玄龄,房遗直人显得木讷了点,谋划也差了点,但却是一个忠实的执行者,行政能力也不差,历练一番,虽然不能成为像他父亲一般把持二十年相位的老狐狸级别,但是当一府大员还是没问题的。

“自然不是那么简单的,到时候还需要我这位四哥犯一点错误,即使没有错误,我们给我这四哥创造机会。”李治笑道。

“听说魏王和他老师的关系一只都不是很好。”像是偷到小鸡的狐狸,武媚娘笑的很美很媚,但说出的话,却让众人心狠狠的一颤。

寥寥几句,将当前形式分析的明明白白,皇位似乎就在两人眼前,唾手可得。

李治起身伸了个懒腰:“我们的时代,相信不远了。”

众人相互看了看,都是心中兴奋,站了起来,低吼道:“我们的时代。”

“凡是有利于大唐帝国的决策,我们都坚决维护,凡是有利于大唐帝国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凡事有利于大唐帝国的决定,我们都应该坚定的支持。”众人又同时念叨着天下党的党徽,抬头看了看李治身后的一张巨大地图----世界地图。

小妖梦语:不要闲武媚娘出现的突兀,在下面小妖会一边按照剧情进行,一边逐渐揭开李治那过去的十年里,李治到底做了什么,李治的势力也会逐渐展开的,这是一种写作的手法,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呵呵,各位大大的门,推荐收藏是小妖最大的动力哦。爱你们一万年......

小妖的笔名有妖,所以主角也妖了一点,这样才会让后面铺开的宏大战争场面不会显得突兀,强将手下无弱兵嘛。

第十章 我看破了你的心

华灯初上,夜,凉如水。

晋王府,后宅,李治与武媚娘的卧室。

隔着一张方形长桌,李治嘴角挂着邪邪的笑容,毫不在意的看着对面对着自己狂发眼镖的武媚娘。

和前世许多九零后爱好一样,李治喜欢动漫,喜欢游戏,喜欢AV,自然也喜欢美女,虽然李治前世在网上看了许多人工的或者动漫制作的美女,但那毕竟是显示屏上,当这样祸水级别的尤物真的出现在李治面前的时候,而且还是爱因斯坦与牛顿加成版的超高智商,还是难免有点自卑的,尤其是武媚娘本身就是个骄傲的天鹅。

虽然癞蛤蟆吃上天鹅肉,无疑是很长癞蛤蟆面子的事情,但是收获和挑战往往也是正相关的。

四年来,李治天天晚上抱着女神入眠,就连第一次梦遗,对象也是这位,但李治却一直因为年龄问题,没有正式推到。

但李治心里清楚,四年的时间里,在自己现代泡妞大法下,种种能够想到的浪漫手段下,这个外表刚强内心冷漠更刚强冷漠的少女,正在李治的热情中一点一点的融化,只为李治一人。

对面的武媚娘气鼓鼓的,雪白玉峰高挺、起伏着,经过李治的设计,留起了很现代的斜刘海,三千青丝垂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直二九年华,那眼神,啧啧,简直就是超级无敌青春美少女战士,还不用Cosplay多此一举,看的李治心动不已,这丫头,颇有点动漫女主角的傲娇风采。

不过如今看来,很显然李治还没有修成正果,这个女强人还有点夹生,还得加把力气,彻底融化了她,咱九零后,不仅要征服身体,还要征服心,否则岂不是很对不起那些没能穿越成的狼友们。

李治虽然欣赏喜欢甚至有点仰慕武媚娘,但来自二十一世纪年轻人的灵魂,那都是有主见的优秀好灵魂,决定着李治,绝不可能屈服在眼前这魔女的爪下,而且也不敢屈服。

历史上屈服在这位铁血女皇手下,可真没见到几个好下场。

结合后世的影视资料和四年来对武则天的印象,李治算是对这个涉世未深,还没有真正成熟起来的武媚娘有了一个很准确定位和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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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媚娘的性格、为人以及思维和行为方式,在四年前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定型,即使四年后,李治也不敢说改变她,不过李治有信心自己在武媚娘心中是不同的,很难说明李治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但也许是四年来朝夕相处,那种来自人与人之间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束瞬间的感觉吧,不过,这丫头的性格恐怕与打小的生活环境密不可分。

武媚娘早年,其家庭由三种元素构成,一是父亲武士彟,二是异母兄元庆、元爽,三是生母杨氏和武则天的亲姐妹。他们的性格及互动,是武媚娘最早接触的人生轨迹。

武士彟,太原文水县人,是隋炀帝时期崛起的木材商人。

他依靠与权门结交,成为隋炀帝时期大兴土木的最大受益者,在看透了李渊夺天下的野心,主动投靠。

武士彟在上司李渊面前会阿谀奉承,后来在王威势力面前,更是为王威等周全考虑,精心谋划。这种既能阿谀奉承,又头脑灵活并有经济实力的人,颇得领导欢心和放心。

这样的人,无论前世还是后世都会颇受领导器重的。

甚至在任职期间,妻子死了,也没有回去看,在赢得朝野一片赞誉的时候,想必也对年幼的武媚娘有很大的另类触动吧,这就是父亲啊。

而武媚娘的母亲杨氏,四十四岁才出嫁,比后世青霞阿姨还要晚,待遇可想而知。

武媚娘幼小时,术士袁天纲曾给武氏一家看相。在他看到着男装的武则天时说:"此郎君子神色爽彻,……龙睛凤颈,贵人之极也。……必若是女,实不可窥测,后当为天下之主矣!"

杨氏大龄生育武媚娘,而且没有生育过男孩,对术士的言说必定深信不疑,对女儿未来的期待,促使她更加溺爱女儿,也培养了武媚娘骨子里专横跋扈极度傲娇的性格。

这就更让武士彟不爽了,进门时那么大年纪就不说了,又没有生出男孩,还对女儿又那么溺爱,夫妻间关系可想而知,可以说一塌糊涂。

再加上过早缺失母爱的前妻两个男孩,武元庆、武元爽的嫉妒与怨恨。

而当女儿与前妻儿子发生矛盾时,对亲生孩子的呵护是每一个母亲的必然的选择,杨氏也不例外,唉,又是一出现实版的《春天后母心》啊。

在杨氏表现得有些过火时,武士彟会考虑杨氏家族在宫廷中地位及影响而不得不迁就对方,这深深伤害着两个儿子。

两个哥哥仇视的眼光与言行,父亲被政治权力侵蚀了亲情的心,都在无形中造就了武则天缺乏爱心与冷漠的一面。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好人读了坏书还是好人,坏人读了好书也还是坏人。但言传身教,却比最好的书还要影响深刻。

记得以前大学里曾有一心理学老师就曾经开玩笑,说:每个人一生中都有一位或多位精神父亲。

悲剧的是,武士彟,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政客,混蛋(是不是不应该这样说岳父啊),却成为武MM第一位精神父亲、导师。

这位曾经奔走于商场、权力场中的老岳父,对孩子关爱更多是通过权力与金钱来实现的,在精神上培养了武MM对金钱权势追逐的坚定信念。

就在四年前,刚满十四岁的武媚娘毅然参加宫中秀女选秀,和老岳母离别时,母女情感反差很大。

老岳母"恸泣与诀",武媚娘却很镇定自若,说:"见天子庸知非福,何儿女悲乎?"

孤独无友是权力的特性,父亲的精神遗产与母亲的溺爱更让她走上了权力之路,那里,有无情理智运用的巨大空间,有相互利用、仇视与倾轧,有虚荣心的满足。

但是,唯独没有爱。

说起来,眼前这个集天地之灵秀的女子,也是一可怜人啊。

整整四年,要不是来自后世,和有意的细心观察,任谁也看不懂那颗隐藏在倾城容貌下的冰冷孤独。

所幸,猪脚穿越了,于是拯救大唐第一御姐MM,成了李治来大唐的第一志向,调教武则天,想象一下,李治下面就忍不住龌龊的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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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看着眼前俊朗不凡,才华横溢,有时不像王爷更像书生甚至混混的丈夫,武媚娘的心却是又一次乱了,也是不由的也陷入了四年前的回忆中。

十八岁从军以来,立下功劳无数,和已故的平阳公主两人,生生打下了万里大唐河山,几成传奇。有着名闻天下不俗的才名,显赫的武功,和自己的皇后也是伉俪情深,看得出是一个多情的男子,更加上万里河山之主,九五至尊,这些无疑都给李世民披上了一层层光环,这是一个几近完美的恋人,白马皇帝。

不是有一句话吗:权力是男人最美的外衣。

不知让大唐多少女子仰慕惦记着,武媚娘也不例外。

抱着隐藏在心中那种仰慕和隐隐中暗藏起来的不知名的野心,武媚娘毫不犹豫的参加选秀,武媚娘有绝对的信心能够进宫,从小到大,无论在哪儿,武媚娘都是焦点,谋杀了无数人的菲林。甚至武媚娘曾经大胆的想过,要取长孙皇后而代之的心思。

武媚娘相信自己的手段和心计,绝对能够办到。

但世事难料,不知李治从哪儿得知了自己,竟然强行将自己给淘汰了下来,甚至还让陛下下旨,将自己赐予他,占为己有。

武媚娘就像一夜破产的亿万富翁一样,茫茫然不知如何自处,甚至一度时间,武媚娘满脑子就是想怎么勾引自己的公公李世民,然后再次进宫。

不要怀疑,在整个唐朝,武媚娘的想法若是成真的话,虽然同样是不足为外人道的丑事,但世人并非完全无法接受,从李世民将李渊的一些妃子占为己有,以及后世的李治和武则天,李隆基和杨贵妃,就可以看出,整个大唐建立在五胡乱华、南北朝、隋朝的基础上,被胡人影响极深,名族交融,整个社会风气较之现在甚至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武媚娘也不是傻子,冷静下来细细想来,也知道这种事难如登天,依李世民的雄才大略,极其爱惜自己的羽毛以及对李治的怜爱,是万万不会为了区区女色干这种事的,否则武媚娘都有点瞧不起他了。

自从被赐为李治的侧妃之后,虽然因为李治年纪还小,不能行房,但两人还是必须得同床共枕。

十四岁,正值豆蔻年华之时,但此时的武媚娘却已经颇有心计了,对着才十岁的小屁孩李治,武媚娘原以为自己将会同时扮演姐姐、妻子、甚至母亲的角色照顾他,但这位素有神童之名的小丈夫却在新婚之夜了武媚娘一次次的心灵冲击,像磁石一样,深深的吸引着武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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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想四年前,洞房花烛夜,也是这个季节,秋风萧索,虽是晚秋,但屋外却是星斗漫天,月光似水。

李治谦退了众人,揭开了自己的盖头,端坐在自己的对面。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治,被父皇封为晋王,以后就是你的丈夫了,听说武二小姐是一个才女,以后希望多多指教哈。”嚼着一块桃花酥饼,李治有点含糊不清的看着武媚娘。

虽然很奇怪这位晋王殿独特的自我介绍,但想到了心事,武媚娘心中还是不由的怒火腾的一下烧了起来,但面上却是若无其事的冷冷的回道:“晋王殿下谬赞了,小女子德薄识浅,可指教不得殿下。”

李治耸耸肩,无所谓的回道:“那就当我没说,唉,谦虚一下都不行吗?人生还真是寂寞啊。”翘着二郎腿,李治很没有形象的咬了一口桃花酥饼,一副高手寂寞的装逼样。

只可惜李治才十岁,那稚嫩的童子模样,实在是让伶牙俐齿的武媚娘很是无语。

“武二小姐,要不过来下下,你不饿吗?这可是我亲自为你准备的哦。”神秘的向武媚娘招了招手,本来不准备去的,但想到今天一天自己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武媚娘还是起身过去了,但脸色依然很傲娇。

“这是什么?”武MM很疑惑的问道。

“旺仔小馒头。”李哥哥很肯定的回道。

“什么?这是馒头,你真的确定这是馒头?”很显然被手上指甲盖大的小馒头给震住了,武媚娘一双凤眼很是吃惊,挑起旺仔小馒头递到李治眼前,还使劲的晃了晃,眼睛更是一眨一眨的。

“忍住,一定要忍住,不就是可爱一点、妩媚一点、清纯一点、漂亮一点,还有一点天然呆嘛,一定要忍住。”

捡起了最后一块桃花酥饼,李治眼神弯起成了一个好看的月牙儿,嗯,标准的正太,让坐在对面这位历史上有名的小白脸控的武媚娘眼神一变,可是怎么那么像李治前世女朋友看到树袋熊的表情,但说出的话却让武媚娘脸上刮起了问号:“唉,你有两个选择?”

“什么选择?”武MM下意识的问道。

“要么吃,要么不吃。”李哥哥很认真的回道。

呆滞,武媚娘感觉自己都快疯了,看向圆桌上,再看看李治正在品尝着最后一块的桃花酥饼,武媚娘第一次的银牙暗咬,恨恨不已。

“这是小孩子才吃的。”武媚娘美目煞气汹涌,盯着小李同学,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看来是向吓住咱猪脚。

将桃花酥饼一股脑全塞嘴里,李治吊起双眉,丫的个呸的,夫纲不振啊,敢吓我,好吧,李治承认自己确实被吓了一跳,现在有点恼羞成怒了:“那你到底吃还是不吃。”

小李同学一双销魂的桃花眼,对上武媚娘煞气外露的凤眼,还是双眼皮的,一时间,电闪雷鸣,最后“咕咕”一声打破了平静,还不待李治反应过来,武媚娘一把抢过桌子上的旺仔小馒头,头一昂,很是傲娇“吃,怎么不吃。”

说完,直接用手抓,凤目还是不离李治,看来确实是恨上李治了。

看着小李同学在自己眼神的逼视下终于害羞的败下阵来,武媚娘心中很是得意:“哼,乳臭未干,老娘还收拾不了你了呢。”

却没想,“那个,待会我们是不是要洞房啊,哎呀呀,我是第一次,待会你可要轻一点啊。”搓着手,小李同学很是不好意思的看着武媚娘。

“噗”,刚刚吃的太急的武媚娘一口茶水还没有咽下去,就又喷出来了,而且还大起了咯。

小李同学赶紧上前,小手在武媚娘背上好一阵乱拍,总算让武媚娘演了下去,否则一代御姐就彻底悲剧了。

“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插起腰,恶狠狠的盯着小李同学,凶相毕露,果然,武媚娘从小被母亲杨氏溺爱出来的刁蛮蛮横的性子,终于在小李同学一连串的刺激下,爆发了出来,撕下了那用来迷乱世人的面具。

“就你,还想洞房,你也算是男人?老娘自己脱光了躺在那儿,你那东西也起不来。”很彪悍的语言,不过,李治很喜欢,柳眉倒竖,目光刺的人皮肤都有点痛,但却有了生气。

没有刚才的吊儿郎当,也没有惧怕、惊慌失措,出奇的平静让武媚娘接下来想说的话不由的顿住了。

看着武媚娘,李治转过身,来到窗前,打开窗户,平静的看着夜空,猛的转过身,看向武媚娘的眼睛,李治笑容玩味,但武媚娘却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武二小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才是你的本性吧,果然够霸道。”

武媚娘看着好似变了一个人的李治,低沉的说道:“你刚才都是在故意激怒我的。”

李治没有理武媚娘的话,却是自顾自的说道:“前些年,父皇给本宫找了位老师,国子学祭酒孔颖达孔老夫子。这几日这位孔老夫子正在教本宫读史,本宫原来以为,历史上那些做出一番事业的枭雄们,都是靠算计成功的,在那学了一段时间后我才知道不是,不是那样。是靠什么知道吗?

是靠凶狠!靠霸道!

你得有这种气势!你告诉他们,这是我的,这也是我的,你给我滚远点。”说完后,李治眯着眼看着武媚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武媚娘心突然跳的很快,呼吸微微一粗。

走到武媚娘身边,仰起头看着武媚娘稍显稚嫩但却精致非常的脸,“本宫不怕有野心之人,无论这人是大臣、本宫的妻子抑或是其他,本宫能够给你一个机会,施展自己才能的机会,位高权重的机会。呵呵,夫人,夫君看破了你的心,一颗不甘于蛰伏的心。”

心中虽然翻江倒海,但武媚娘面上却更加的冷静了,低下头直视着李治森冷的目光:“为什么,为什么选择我,不要用一些可笑的理由敷衍我,你知道,那没用的。”

李治突然神秘的笑了笑:“知道庄周梦蝶吗?如果本宫说做梦预见自己登基之时,有一个和你长的一模一样叫的女子,做了本宫的皇后,不知道你相信不相信。”李治半真半假的说道。

武媚娘却是有点发愣,紧紧的看着李治,也不知在想什么。

“好了,不说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吧。”

“不如我们定一个君子之约如何?”武媚娘突然诡异的对着李治笑道。

“说来听听。”李治无所谓,不会要我发誓吧,丫丫的呸的,老子是唯物主义,不信神。

“如果,贱妾助殿下登基称帝,那么殿下可要让妾身做皇后的,如果食言,殿下这辈子都不能行房事,如何?”笑的很媚,但说的话却让李治很寒。

“答应就答应。本宫发誓,只要未来本宫成为皇帝,你就是皇后,天地可鉴,决不食言,否则....本宫这辈子都不能行房事。””反正李治本来就是这么想的,一个誓言而已,怕什么。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击掌为誓。”

“放心,八马都难追的。”

“啪”,一声清脆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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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来,武媚娘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媚娘,怎么还生气啊。放心,本宫的身子可还是清清白白的,为你留着呢。”不知何时,李治坐到了武媚娘的身边,腆着脸调笑道。

武媚娘妩媚的撇了一眼李治,慢慢的倚在了李治的怀里,轻声道:“你不是说等妾身回来的时候,为妾身写首诗吗,诗呢?”

李治轻笑了一声,环抱住武媚娘,来到窗前,对着明月星空缓缓朗声吟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真的这样吗?”仰起头,武媚娘突然笑了起来,恍若破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圣洁美好,李治整个人都看的不由的呆了,身子也不由的深深吻了上去。

法国湿吻,好似很快,好似过了很久,唇分,李治兴奋的朝着夜空大吼道:“我李治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娶了武照武媚娘为妻,得妻若此,夫复何求。”声音回荡在深夜的晋王府,久久不散。

倚在李治的怀里,这一刻武媚娘感觉好温暖,好安全,再也没有比这更舒服的了,为了这种感觉,武媚娘甚至感觉自己都可以放下一切,只为了这一刻的永恒。

“夫君,媚娘能够嫁给你,是上天赐予的缘份。你是我武媚娘的夫君,这辈子,也只能疼爱媚娘一人,谁也抢不走你,你只能是媚娘一个人的,也只有我武媚娘才能够配得上你,再没有他人能和我分享你,任何人都一样。”

黑夜中靠在李治怀里的武媚娘,眼中闪烁了莫名的身材,小拳头里攥的紧紧的,好像在宣誓一样,秋水一样的美目中一丝狠戾却是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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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梦语:送上一大章,两章合一。呵呵,女主角的戏份,自然是要加重的,同时小妖在这儿也埋下了一个坑,放心,后面,会掩盖上这个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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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推荐飞来吧...............

今天学校的网上不了,到现在才传,对不起了各位。

第十一章 都是“气管炎”啊

大唐芙蓉园是在自李渊称帝,建立唐朝,改大兴为长安,背景下建成的。

芙蓉园也叫芙蓉苑,是隋朝皇家的禁苑,位于长安曲江池南岸,紧靠长安城外郭城,周围筑有高高的围墙。园占地三十顷,周回十七里。

芙蓉园包括紫云楼、仕女馆、御宴宫、芳林苑、杏园、茶社、唐市、曲江流饮等众多景点。

数年前,李世民把它赐给了魏王李泰,如今俨然便是魏王李泰招贤纳福之所,吟诗赏月之地。

已是深秋季节,金黄色秋菊铺满了整个芳林苑,往来的文人墨客们彼此间笑语连连,诗词歌赋,你来我往,引以为大雅,而一旁身为众人焦点的魏王李泰更是正意气风发。

前些时候,王府司马苏勖劝李泰学习古代贤王那样延宾客写书。

李泰考虑了一下,觉得可行,于是就上奏章,撰写《括地志》,引进著作郎萧德言、秘书郎顾胤、记室参军蒋亚卿、功曹参军谢偃等人一起撰写。

卫尉供帐,光禄司供给饮食,士人中有文学的多与他交往,而贵族游子弟更是愿意攀龙附和,一时间门庭若市。

李泰嫌太慢,有心速成,要成大功业。就分道计州,编辑疏录,一共是五百五十篇,历四期成。

果不其然,皇帝老子得知非常高兴,下诏收藏到秘阁,所赐锦段万匹。

所以,今天,李泰很高兴,在芳林苑摆下这个诗词会,与其说是文人墨客的休闲雅事,但说成庆功宴,无疑更加的合适。

“殿下,九殿下和侧妃武氏前来赴会了。”杜楚客悄悄的行道李泰边上,低声笑语道,话语间的得意和不屑丝毫没有隐藏的意思。

坐在石凳上和众人相谈甚欢的李泰抿着嘴不说话,嘴角上翘了一个骄傲不逊的弧线,嘲讽道:“本王这个幼弟啊,还真是不成器,听说他颇有杨坚、房相之痒,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如此雅事,竟将自家妻妾也带来,看来昔日的神童,不过昙花一现,实不足为人道也。”

李泰一旁的年轻俊杰们,听了也是无声一笑,虽没有说什么,但对这位长安有名的“纨绔皇子”也很是不屑。

而李泰说的杨坚、房相之痒,其实就是惧内怕老婆之意,现代名词“气管炎”是也,这话对一个男人来说,绝不是什么好话。在现代,可能被看成玩笑之语,但在此时,却颇有嘲讽之意。

话说隋文帝杨坚,这个人很不简单,他一手建立了隋王朝,统一了南北朝,结束了那长达百年的动荡。而且,积极发展农业生产,构建自秦汉以来,第二个世界性的东方帝国。从一个侧面来说,隋文帝可以说,间接奠定了隋唐繁荣,囤积了大批的粮食,即使到贞观末年,历经数十年动荡,仍然还有余粮,可见其雄才伟略,实是一代人杰。

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杨坚,这位帝王,也不例外,在夫妻方面,杨坚可谓是古往今来最郁闷的皇帝之一了。

杨老汉尽管贵如帝王,但是,他的**,没有三宫六院的嫔妃,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他的独孤皇后。

独孤皇后,名伽罗。是大门阀独孤世家的后裔。其父独孤信曾经是北周赫赫有名的战将,和杨坚一家私人关系,可谓是感情深厚。而独孤皇后嫁过来以后,不仅持家有道,而且还帮助丈夫建立了隋王朝,当上了皇帝,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贤内助。

即使以长孙皇后贤名,较之这位老前辈,也是多有不如。

不过,随着王朝的稳定,以及岁月的无情。渐渐地,独孤阿姨,成为了独孤奶奶,年老珠黄,又到了更年期,温柔、贤惠已经成为了杨老汉的美好记忆了。

此刻,功成名就的隋文帝露终于出了男人的本性。背着她,暗自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宫女尉迟氏好上了。

要不说,怎么男儿本色呢。

其实,咱河蟹社会天朝建立之前,哪怕是民国年间,那也是可以光明正大娶姨太太的,更何况是一千多年前,男人娶个三妻四妾,就跟现在有钱人包养小蜜,都很平常。

何况天子乎?但是,妖孽就妖孽在,杨老汉年轻的时候,曾经和独孤奶奶发过誓,终身只爱她一个人。

好吧,这个誓言,就是胆大包天的小李同学也是绝对不会发的,明显做不到的事情嘛,小李同学是坚决不会拿来忽悠人的,更何况还是武媚娘这样的高智商MM!

于是,无可避免的,杨老汉悲剧了啊!

依着这个誓言,独孤皇后趁文帝上朝时候,将尉迟氏弄死。满心性福回来的杨老汉得知后,又不能拿皇后怎么样。便跨上骏马,一个人跑出皇宫了。吓得文武百官在后面狂追。一口气追了二十多里地。

在马上的杨老汉长叹,“我哪里还是一国国君!”部下劝他,怎么能为了一个妇人,而轻视天下。这才把他劝说回来。

尽管回来后,夫妻俩表面上和好如初。但是,内心却已经产生了隔阂。

而杨老汉和已经升级为独孤奶奶性格上面的缺陷,却导致了隋王朝以后的短命。独孤皇后,因为讨厌薄情寡义的男子,便后来立了她的二儿子,只有一个老婆的杨广,废除了有好几个老婆的太子,她的大儿子杨勇;而杨老汉在独孤死后,疯狂找了好几个美女,最终,也累死在美色上面。

临死时,说,要是独孤在,我也不至于这样。

人之将死其言也悲啊,不过想必杨老汉也只是说说而已,心里话其实是:如果独孤在,看她那张老脸,杨老汉我绝对会守身如玉的,也不会像如今这样,最后落了个精尽人亡啊(小妖倒是蛮期待这种死法的,邪恶乎?)。

(小妖梦语:尽管如此,但是,独孤皇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却是中国第一个维护自己婚姻的女人。对于独孤皇后的这种做法,小妖历来都是欣赏得。因为,敢于捍卫自己爱情的女人,在古代,乃至现在也是很少的。特别是在男人处于家庭强势,女人在弱势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

至于,房相,自然指的是大唐宰相房玄龄房老爷子了,说到房老爷子的惧内故事,就更是可歌可泣了。

话说,有一日,李治的老头李世民,忽然心血来潮,打算赐给这位陪伴他南征北战,又一起治理天下的爱卿房玄龄一位绝色美人,但房老爷子一直不敢接受。

于是李老大叫长孙皇后出马,做做房玄龄夫人的思想工作:“国家政策规定,干部到了一定级别,可以包二奶。你老公年龄也大了,也让他老牛吃嫩草一会儿,陛下此举,有嘉奖的意思。”

但房老夫人态度很坚决,意志很顽强,死活不同意房老头包二奶,国家政策允许也不行!

李老大见说不进去,龙颜大怒,发脾气说:“你这女人怎么不懂事呢?现在两条路任你选,一,不嫉妒了,活下去;二,继续嫉妒,立即就死。

房玄龄夫人说:“我宁可因嫉妒而死!”

李老大心一横,叫人端来酒杯:“那好吧!你把这杯剧毒的酒喝下去!”

于是“悍妇流”的房老夫人,端起酒杯“咕咕咕”一饮而尽,那叫一个豪爽啊,没有一丝畏惧。

最后李老大见状:“乖乖!算了,还是该干嘛干嘛吧,这婆娘,我惹不起!”

※※※※※※※※可爱的分界线※※※※※※※※

这则故事在后世流传甚广,在大唐更是家喻户晓。

但一旁赶来的魏王府管事韦挺却是心头一急,上前拉了拉了李泰的袖子,示意李泰注意言辞,毕竟对于现在的李泰来说,私下里说说可以,但此时此地却很是不妥,毕竟人家房玄龄房老爷子现在仍然大权在握,深得帝心,当着众人嘲笑讽刺一国宰相,这对李泰的大业可绝不是好事。

不过,韦挺显然高估了李泰,如今李泰正是人生得意须尽欢之时,别说他没想到,就是想到了,也不会在乎的。

不过,魏王李泰不在乎,刚刚被引进来的李治、武媚娘两夫妻,却是相视一笑,很有点狐狸的问道,又奸诈又闷骚,典型的扮猪吃老虎那种,他们可是很在乎。

武媚娘朝李治眨了眨丹凤眼,小李同学会意的笑了笑,上前一步对着众人朗声笑道:“哟,四哥,小九今天可是专程来恭贺四哥被父皇嘉奖的,怎么四哥就将小九凉在一边儿,也不弄个座儿,太让小九伤心了。”

声音洪亮,不急不缓,很是有气度,但说出的话,却颇有一点玩世不恭之嫌。

引得在场众士子,皆是不屑,不过,还是无奈的拱手施礼。

李泰虽然骄横,但也并不是小白,李治既然这么说了,自己如果没有表示的话,传到父皇耳中,未免太不像话了。

李泰扭着水桶腰,提着大象腿,但却没有站起来的意思,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看李治身后的绝色天香武媚娘,眼中闪过一丝垂涎,才看了看一脸笑容的李治,拱拱手道:“稚奴啊,怎么今天有兴趣带上自家妻妾来四哥这芳林苑啊,不去经营你的生意或者陪自家的妻妾逛街去?”

话音刚落,周围看好戏的士子们不由传出一阵嬉笑声,这位晋王殿下,在四岁的时候,居然违礼跑去做买卖那种下贱的勾当,一时间,引为笑谈。至于,李治喜欢陪武媚娘和萧家小姐萧淑然逛街,那更是帝都闻名,被人称为“长安第一纨绔”。

紫色大团花绫罗制作,腰带用玉带钩,正经的三品亲王装戴,士子儒服,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和水桶粗的李泰实在不像一个爹妈养的。

对李泰的话,李治却是毫不在意,大刺刺的坐了下来,一旁的武媚娘也是微笑的看着,没有丝毫神情变化,似乎刚才李泰对李治话语间的侮辱没有丝毫被武二小姐听见一样。

小李同学对着李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秀了秀自己的大钢牙,开口大赞道:“四哥,你就不要揭小九的短了,小九那是兴趣使然,自然不能和四哥相比。四哥可是才智冠绝我大唐众皇子,本人又雅好文学,工草隶,集书万卷,是书画鉴赏大家,就连父皇也是赞不绝口,龙恩浩荡,让四哥长驻京畿,设置文学馆,自行引召学士,这等恩赐,谁人能有?”

李治这一连串赞誉,可真是骚到了李泰的痒处,在李治韬光养晦的这十年,李泰的才学在这些方面确实当得起众皇子之冠,也就是李恪那淫贼能够比比,当然前提是,咱们小李同学不出面打击人。

十年来,在孔颖达的教导下,小李同学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可都有很高的造诣,可不在是原来的“小白”了,不过,即使是老师孔老夫子也是不知就是了。

李泰缓了缓脸色,看李治的目光也温和了一些,难得谦虚了一次:“稚奴夸赞了,四哥在这方面还有很多要学的嘛,今日芳林苑的众士子高达,其中高绝之士,也是比比皆是的。”

周围士子都是恭声道:“魏王殿下谬赞了。”抬头挺胸,傲气凌然,这可一点也没有自谦的样子,果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李治好奇的说道:“刚才四哥都在说什么呢,小九好像隐约听到房相的名头了。”

不理韦挺、杜楚客的眼神,李泰微昂起头得意的笑道:“刚才正说道房相之痒呢,稚奴,你可不要学房相哦,惧怕妇人,丢了我皇家的体统。”说完还很轻蔑的扫了扫,站在李治背后挂着甜甜笑容,现阶段正走清纯冷艳路线的武媚娘。

武媚娘仍然是挂着微微的笑容,面上、脸色,不见丝毫变化。

李治摸了摸鼻子,笑道:“四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委屈了房夫人啊。”

摆了摆挂在腰间的蓝田玉的雕龙玉佩,李泰有点不以为然的说道:什么是本王不知的。”

不理李泰不快的脸色,李治颇为感慨的说道:“房相在没有功成名就之前,一次大病,眼看就要不行了,于是对房夫人说道:““吾病革,君年少,不可寡居,善事后人。”要房夫人趁着年少,再嫁他人。但房夫人却哭成了一个泪人,悄悄躲到卧室里,用剪刀把自己的一只眼睛挖了出来,血淋淋的捧给房相看,表明自己从一而终决无再嫁的信念。不久,房相的病有幸好了,房相因此更加敬重夫人,与夫人恩爱到老。如此良妻,不离不弃,何等贤良淑德,房相娶了一位好夫人啊。”

这些事,李泰并非不知道,只是故意不说而已,毕竟那个当初房夫人可是和李世民杠上了,盛名满大唐啊,可是如今李治当着众人说起这段往事,分明有打脸的嫌疑。

但李治说的又是事实,李泰重重的哼了一下,将圆形石桌上白玉杯中的酒一饮而干,重重放下,声音沉闷清脆。

李治却是像偷吃到小鸡的黄鼠狼,房玄龄可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今天自己为他挣了一点面子,虽然很少,但这就够了,只要相对于李泰,对李治的印象更好,李治的目标就算达到了。

士子中突然闪现一人,对李治鞠了一躬,笑道:“听说晋王殿下才学横溢,不知小生能不能一睹晋王殿下的风采。”

李治手捏着一颗葡萄,笑眯眯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神色有点阴郁的年轻人,侧过头对沉默不语的李泰笑道:“也不知这位尊姓大名,四哥你也不给小九引荐一番。”

看着崔善游,李泰得意的笑道:“这位是清河崔氏的嫡长子崔善游,字经略,是本王的好友。”

清河崔氏吗?

李治略显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崔善游,看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小王才疏学浅,恐怕入不得各位达者贤士的眼中。”

崔善游笑道:“晋王殿下过谦了,晋王殿下神童之名,享誉已有十数载,如何做不了诗,要不词也行。”

看来,崔家对自己这位四哥感觉不错啊,开始打击自己了。作词,在唐朝时,只是市井小民的游戏之作,和后世“老鼠爱大米”一样,虽然受普通老百姓的追捧,但永远上不了“格莱美”。

李泰也是笑着看向李治,看来自己这位四哥心胸真的太小了,宁愿帮助外人也不愿为自己的亲弟弟出一次援手,不过也够愚蠢的,聪明的话,就应该声援李治,李世民可是很乐意看到兄弟间互相友爱的,尤其是一个充满友爱的兄长,这个名头,甚至直接关系着皇位的归属。

可惜,自己这位四哥,实在是太“小白”了,要不是因为其他原因,李治都懒得花心思在自己这位四哥身上。

不过,自己今天来芳林苑,就没准备再低调下去了。

天下党,也要正式进入众人的视线才行,那么,就从今天开始吧。

站起身,拿过石台上的酒壶,豪爽的仰头喝了一大口,朗声笑道:“既然这样,那就请崔先生出题了。”

崔善游连道不敢,看了看李治手中的酒壶,笑道:“既然殿下手里拿着酒壶,不如就以酒为题,如何?”

李泰嘴巴动了动,但随即没说什么,看着崔善游的目光却很是满意,以酒为题,自然不难,但也正因为不难,古今像这类诗词歌赋,数不胜数,想要作出让人耳目一新的,很难。

李治从芳林苑的凉亭上渡步而下,走在两边铺满金菊的碎石道上,又是喝了一口酒,周围人也看出李治正在构思,而立身凉亭拐角处的武媚娘此时却是眼角含笑,再没有人比自己更明白自己这位夫君才学如何了,那诗词歌赋做的,每每让自己心折迷醉,叹服不已。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将进酒,君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诗词既已做完,李治将手中的玉壶甩上天空,朝苑外大步而去,大笑道:“四哥,小九告辞,媚娘,回去,为夫给你画眉,哈哈哈。”

武媚娘朝众人福了一礼,丹凤眼笑成了一个美丽的月牙儿,朝李治而去。

只是到门口的时候,又突然回头看了一眼众人,那本来如秋水一样平静的眸子中,闪过浓浓的煞气,随即恢复平常,消失在苑外。

气的手都颤了起来,“啪”的一下,将手中珍爱的玉杯摔的粉碎,李泰眼角狠狠的看着李治消失的方向:“好好好,小九啊,你还真狂妄啊。”

周围士子也是连声斥责李治最后的无礼,只有崔善游的瞳仁却是莫名的缩了缩。

“好诗啊,足可名传千古,如此之人,当真是纨绔不成?真是笑话啊。”崔善游的目光越发的深邃不可捉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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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天生的阴谋家夫妻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如今整个长安的大街小巷,茶馆酒肆,谁不知素有“长安第一纨绔”的晋王李治在魏王的诗词会上,赋诗了一首。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惊讶的,但关键是这一首诗,非是千古绝句,不能形容。

但不知何时,一则消息在民间传开,顿时间谣言四起,不知谁放出消息,说,李治的诗是找人代写,非自身所创,当不得真,人心往往总是以恶度人,再加上之前李治的名声和才子根本都不搭边,一时间,晋王李治非但没有因为《将进酒》而出名,反而颇有臭名昭著的意思。

晋王府,客议大厅。

李业诩、萧陵、房遗直、李敬业大唐天下党众多纨绔核心四人,此刻焦虑的看着坐在上方不急不躁品着茶的李治,又看了看一旁居然在绣着花....不,准确说是在绣着手套的武媚娘,一时间,颇为迷糊的看着两人。

李敬业皱着眉咳嗽一声:“党魁啊,如今长安关于你的流言风语可是风头正盛啊,要是长期如此,党魁您的名声可就......”

房遗直更是直言道:“党魁,我们必须马上采取措施反制啊,如今的局面对党魁越来越不利,万一被认定为事实,陛下绝不会将皇位传给一位欺世盗名之徒啊。”

李治好整以暇的看着众人焦急的神态,笑了笑,这些和自己从小长到大的兄弟们的心思,李治自然是了解的,他们不仅与自己有朋友兄弟之谊,利益上更是关乎他们的前程,李治的事就是他们的事。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风险和利益的大小是成正比的。”看着众人的疑惑眼神,李治笑道:“意思就是说,风险越大,利益也就越大。如今长安百姓对对本王越加的重伤,那么当他们意识到自己的错时,也会越加的惭愧,同情本王。本王十年名声不显,如今正可借这一事件,扬名天下。这也是本王突然出席我那四哥诗词会上的原因。”

“党魁,你的意思是......”萧陵也还是疑惑。

所谓夫唱妇随,武媚娘此时开口了:“大家想必都知道春秋时候郑国国君郑庄公吧。”众人点了点头。

武媚娘笑道:“那郑庄公政治智慧的高明,表现为遇事能忍。

‘古之所谓豪杰之士,必有过人之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

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

天下有大勇者,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

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

无疑,郑庄公就是这样的人。

当他的母亲姜氏与胞弟姬段串通一气,给他多方制造麻烦的时候,他能做到隐忍不发。姬段想占好的地方,他就把姬段分封到京地;姬段贪欲不足,大修城邑,图谋不轨,他也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忍下一时之气。

郑庄公政治智慧的高明,表现之二为出手强劲。郑庄公在胞弟逼宫问题上的隐忍、退让,说到底不是单纯的隐忍或退让,而属于韬光养晦,后发制人。他不曾马上实施反击,是他不愿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过早地和对手摊牌。

所以,郑庄公在隐忍的同时,私底下一直在作充分的准备,以求一招制敌。他的对手对此茫然无知,把郑庄公的克制隐忍、妥协退让误认为是软弱可欺,于是乎步步进逼。

谁知他们忘乎所以的举动,恰好为郑庄公痛下决心全面反击提供了机会,不出手则罢,一旦出手,雷霆万钧,摧枯拉朽,给对手以毁灭性的打击。

而夫君这一次是想做一次郑庄公,欲擒故纵。

从起初出现在魏王的诗歌会上的,以及最后狠狠折辱魏王的目的,这本身就是妾身和夫君不下的一个连环计谋,呵呵,而现在魏王主动造谣污蔑夫君也正是夫君所期望的。

等外界的对夫君的恶语越来越多之时,那时夫君拿出证据,扭转局面,到时候,恰如夫君所言,百姓、士林对于之前对夫君的污蔑必心生愧疚,私下里,更可以将魏王作为这场风波的策划者的事在不经意间告诉陛下,而夫君最后被迫扬名天下,获得巨大的人望,不仅不会引起陛下的疑心,而且会让一向对夫君疼爱的陛下,老怀心慰。

太子殿下现在已经是垂死挣扎了,皇位要么是魏王,要么是夫君的,这时候陛下得知魏王无中生有重伤夫君,呵呵,到时候太子被废,陛下册立太子之时,配上各位父亲爷爷们的劝谏之语,以及如今这一次风波,更能证明魏王的气量狭小,以及对同胞兄弟的算计污蔑嫉恨,妾身就不相信,明知道让魏王继位,夫君要被处死,骨肉相残,陛下仍然会将皇位传于魏王不成?

既利用此次风波,让沉寂十年之久的夫君,名声大振,又打击算计了魏王,又不让陛下猜忌,最后更是成为日后攻击魏王殿下的由头,一石四鸟,何乐而不为?”武媚娘说话时强作淡然平静,但却丝毫掩饰不了话语中那一丝得意和兴奋。

看来这丫头对于算计别人,有着天生的癖好啊。

这一连串话,说出来,让在座这些李治的发小们,心中那是北风呼啸,寒风阵阵啊,这两夫妻还真是一对啊,天生的阴谋家。

不经意间,众人对李治和武媚娘的敬畏之心更重。

萧陵吞了口唾沫,对两人竖起了大拇指:“高,真高,从赴诗歌会时,就已经算计妥当了,那清河崔氏的嫡长子崔善游在提出让党魁吟诗之时,本意是为难你们的,却没想正中了你们心中所想。如果知道情况,恐怕心中此刻不知作何想法?”

李业诩听得仔细,突然问道:“扭转局面,党魁你确定一定能成吗?我怕万一......”

李治挥手制止李业诩的话,自信满满的看着众人道:“放心,这是关键,本王自然明白,先不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正所谓山人自有妙计,哈哈哈......”

众人放下心来,李治和武媚娘则是相视一笑,一中夫妻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之感油然而生,双目中都是异彩涟涟,那是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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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出李治和武媚娘所料,为了打击这个潜在的和皇位竞争者,李泰可是下足了功夫,让人在市井中造谣。

长安风头越传越盛,最后连李世民都得知了消息,在宫中大发雷霆,当即传晋王入宫询话,但就在许多人猜测,李治这次可能要彻底悲剧的时候,谁知却毫发无损的回去了,就在众人还弄不清到底是神妈情况时。

第二天,一个令整个长安,乃至整个士林震撼欲绝的事传来了,晋王殿下为了挽回自己的清誉,将自己十年来的书稿还有正在编撰的诗稿编印成册,广布大唐。

一时间,大唐街面上到处都是派发晋王诗集的晋王府的下人们,人手不够,甚至连厨子、马夫都一齐出动了。

但这还不是最震撼的,最震撼的是,这本被命名为《天下》的诗集上面收录的诗词,都是旷世名作,千古绝句。

像《月下独酌》《关山月》《登金陵凤凰台》《秋浦歌》《将进酒》,诸如此类的名诗绝句实在是太多了,甚至偶然偶尔雅兴所做的《念奴娇--长安怀古》《水调歌头》《临江仙》也让这些士子诗人们第一次知道此还可以这样做的。

无论是“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还是“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都让世人为此震惊,再没有人会怀疑李治的欺世盗名,尽管诗词风格各有不同,但一下出现如此多的名诗绝句,要说请人捉刀代笔之作,恐怕就是三岁小儿也不会相信,《天下》诗集上的每一首诗,每一首词,整个大唐恐怕没几个人能够做得出来,甚至一首也作不出来。

而这时,李治也开动了属于他的舆论机器。

十年来,李治从事商业,靠着皇子藩王的身份,领先于整个大唐上千年的商业和科技知识,玻璃、服装、连锁酒楼、二次蒸馏过的烈酒、丝绸、不同于大唐的新式茶叶、扳指、鼻烟壶......李治将自己能够想到,这个时代能够做到的,通通的弄了其中,不仅让大唐人民的物质生活更加丰富,而且也为李治带来了瞠目其舌的财富。

其中烈酒更是通过商人,行销波斯、罗马,而其中收入中有一成是孝敬给李治老子李世民的,当初并不在乎的李世民,从第一次拿到分红的时候,就眼红了,如果不是自己儿子的产业,李世民都忍不住打他的注意了。

而其他产业,也是如此,除了武媚娘,即使李治都不是特别清楚自己一年的收入,但武媚娘一句话让李治彻底笑开了,李治现在一年的收入,是整个国家税收的二十倍之多,这固然与唐初的赋税很低有关,但也看出了李治财富增加的恐怖。

而且随着丝绸之路越来越昌盛,这个倍数还在拉开,可以说李治十年前制定的目标在这方面已经达成一半。

此时,这些遍布于大唐各个商铺一经运转,顿时,李治被人冤枉的如何悲惨,开始被世人所知,百姓对李治的同情之心因为之前的误会污蔑更甚以往,而同时李治的贤名在士林中更是被抬到一个极高极高的地步,人称“诗神词仙”,要知道这可是一个靠诗词歌赋就能够科举当官的时代,相当于后世的文理科全国总状元的名头。

而剩下的事,也却是和李治、武媚娘策划的差不多,不经意间透露给李世民的消息,让李世民狠狠的对李泰发了一顿脾气,直接让他在魏王府面壁思过了,对李治更是宠爱无比。

不过还没等这个李治的贤名传遍整个大唐,一件意外的事情打断了李治接下来的策划,同时也吸引了整个大唐的目光。

简单地说,就是小李同学的五哥,齐王李佑反了,而今年正是贞观十六年,比以往历史整整要早了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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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梦语:小妖道歉,像历史上那些诗人词人道歉,作为一个文学大盗,小妖知道错了,如果您觉得主人公太无耻,就用您手上的推荐砸死这丫的,因为小妖也不爽,为了让李治这丫的,成为千古一帝,小妖现在心中对那些诗人词人的愧疚之情啊,是溢于言表啊。虽然那些先辈们的骨灰可能都被微生物给啃了干净,但小妖还是像你们道歉,不过,这仅是游戏之作,还望见谅啊。

各位,推荐,收藏,点击,让李治快快登基就看你们了,什么时候,李治才能引来他的时代啊。

第十三章 弑师?造反?五哥,你真强

齐州州治在今山东省济南市,位于山东省的中西部。武德元年改齐郡为齐州,次年置总管府。贞观元年撤总管府,贞观七年又置总督府,辖历城、章丘、亭山、临邑、长清、禹城、临济六县。

而李治的这位五哥,可是老资格的藩王了,武德八年,就已经封为宜阳王,当年又封为楚王。贞观二年,也就是李治出生的前一年,迁移被李世民封为燕王,转为幽州都督。七年前,又改封为齐王,被授予齐州都督。

李治隐约记得历史上这位五哥谋反被杀之时,随后不久,大哥李承乾也谋反了,所以说,李佑的谋反简直可以看作是李承乾谋反的前兆,之后李佑被杀,更是从一定程度上,深深刺激了犹豫不决的李承乾。如今,不知是否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李佑谋反的时间,比历史上要提前数月,自己的大哥还会如约造反吗?

先不理李治在这儿尔胡思乱想,事情回到十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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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州,齐王府,夜,虽然黑了下来,也静了下来,但齐王府却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大厅内,齐王李佑正在和自己的心腹宠臣昝君谟、梁猛彪,狭妓醉饮。

三人喝的是面红耳赤,手更是不断的在怀中女子身上不断游索着,女子的娇嗔声,男子淫邪声,一时间,斗室之类,不绝于耳。

“殿下,看看,如今这日子才是人过的啊,每天娇妻美妾,闲暇时,我兄弟陪大人去打打猎,然后大街上潇洒去,看上哪家娘子,直接夺来享用,如此,人生岂不快哉?”梁猛彪凑上齐王边上抱怨道。

而旁边一个粗眉大眼,大鼻子、阔嘴巴,大手大脚的中年黑汉子,活像个大猩猩的昝君谟,也是附和着,愤愤不平的道:“就是就是,大哥说的对啊,那老匹夫,每日说殿下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的,指指点点,对殿下更是屡屡出言不逊,前段时间,我兄弟二人,陪殿下打猎解闷,无非就是误杀了几个人,殿下是王子皇孙,杀几个平头老百姓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天下还不是殿下家的,为了这个,居然捅到了陛下面前,如此欺辱殿下,下属看了都恨不得砍了那个老东西。”

一旁的齐王李佑阴沉的脸,将怀中的女子狠狠的推开,拿起桌上的牛耳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碰”的一声掼在了地上,站了起来,面目狰狞的看着两人低吼着。

“本王再也受不了那个老匹夫了,你们有没有种和本王一起去将那老匹夫大卸八块。”凶狠的目光死定在两人,目中的凶狠和煞气,即使是昝君谟、梁猛彪这两老哥手上不下十几条人命的恶徒,心中也是惊寒不已。

推开怀中的美姬,两人大步上前,颇有气势的单膝跪下道:“愿为殿下效死力,别说杀一个老匹夫,就是杀上长安,那也是刀山剑海,眉头也不皱的。”

没有因为两人的妄言而生气,李佑此时颇有点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君临天下之感。

“走,杀人去。”仰天大笑出门去,笑声中却透出浓浓阴郁的杀机,深秋的夜晚,本是天朗气清,但那煞气却好像嚼过的口香糖一样,坚硬的都化不开了。

两人也是畅快的跟了上去,法纪、后果,从来就不会被他们这些江湖上刀头上舔血的人所考虑。

一灯如豆,偶尔间灯芯上燃起的火光,微微一动,那是被权万纪手上毛笔急速划破白纸,所带的气流引动的。

一脸怒气,沉着脸,看的出这是一个倔强的老头。

“教不下去了,真的教不下去了,还望陛下恕罪,如此学生,顽劣成性,实为朽木不可雕。”一边写着,一边还喃喃低语着,似乎不这样,无法宣泄心中的怒气一般。

这也不怪权老头生气,实在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仍啊。

这权万纪本本是吴王李恪的老师,吴王府的长史,因教导李恪有方,被李世民盛赞,就把权万纪派往一向桀骜不驯的五子齐王李佑府中,李世民就是希望这位教导出李恪这般好儿子的权万纪,能把这个狂妄无知的儿子李佑也教育好。首-发

可是,不管是对李承乾、李泰、李治还是现在的李佑,不得不说,李世民在看儿子上,在就没有几件看对过,这不,他显然又一次高看了自己这个五儿子。

比起除了有点好色,其他还是不错的李恪,李佑就差了很多很多了。

齐州都督齐王李佑,在齐州时就一直表现得性情轻狂急躁,后来进京时,舅舅也就是阴妃的兄长尚乘局直长阴弘智就劝,说李佑的兄弟较多,皇上一旦驾崩,为了自保和谋大事,应当召募壮士来自我保护,李佑那是深以为然。

手里有兵,心里不慌啊。

阴弘智也积极地为李佑谋划事情,向李佑荐举其妻兄燕弘信,李佑很喜欢勇猛善武的燕弘信,赏赐了他很多金玉,让燕弘信暗中召募壮士,燕弘信也依李佑的吩咐,招募了数百名死士。

不过很显然,从小养在温室中,长在阳光下的李佑,确实没有什么手段,才招募不到数日,就被齐王府长史权万纪察觉,权老头自然要对李佑直言劝谏,以尽老师之则,臣子之属。

不过李佑却仍然一意孤行。而由燕弘信招募的壮士昝君暮、梁猛彪因武艺不错,尤其擅长射猎,更是对上了李佑的胃口。

自然得到上司李佑的宠幸,权老头弹劾他们,将他们赶走了,谁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李佑暗地中又将他们召回,更加宠幸。而两人自然是对权老头怀恨在心,意图报复。

韦文振作为齐王府的典军,也多次出言相劝,但李佑置若罔闻。

无奈之下,权老头也只能将李佑所有的事,奏报李世民,李世民自然是多次下诏责备李佑,让其反省,李佑回奏中唯唯诺诺,表示一定听从权万纪长史的教诲。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实际上李佑仍然我行我素,权老头担心自己会与李佑一同获罪,逼迫李佑悔过自新,还说愿意上京为他求情。

权老头在得到李佑保证悔改的承诺后,来京述职,对李世民报告了李佑这些年所做下的错事,并一再保证,在他教导下,李佑肯定能改过自新。

李世民大为高兴,嘉勉权万纪,再次下诏数落李佑,令其改进以前的过失。

只是权万纪刚回齐州,李佑也有表送来,对李世民大发报怨,说长史权万纪性情褊狭,刻薄自私,约束他这位皇子没有行动的自由,说是这位长史连城门外都不让他出去,还将他用于打猎的鹰犬等放掉,身边的近臣昝君暮、梁猛彪不让他们相见。

而差不多同时候,权万纪又送来奏表,说李佑身边的昝君暮、梁猛彪二人想谋害他,便将他们拿入狱中,急发驿传文书上报皇帝,并弹劾李佑一同为非作歹的几十人。

李大大真的怒了,派时任刑部侍郎的现任刑部尚书刘德威前往按察,经刘德威查证,权万纪上告事多有验证,李佑身边的人确实有不轨的举动。

这不,明日就要启程了,权老头正在准备奏折,准备撂挑子,不伺候了。

正在酝酿一下自己悲愤的语言,突然听见屋外一阵响动吵闹,本来就满肚子不快,心中窝火的权老头,“啪”的一下干脆放下手中毛笔,怒气冲冲的冲出房门。

出门一看,此时院子里一片狼藉,自己平时种的花圃和移植过来的秋菊,都被踩踏不成样子,再看齐王李佑,带着昝君谟、梁猛彪还有穿着铠甲的军士闯了进来,同时正在殴打自己随身小书童,看那样子,进气少出气多,明显是活不成了,但周围的军士仍然在照死的打。

“住手......”权老头子须发皆张,对着那些一脸煞气的军士怒声吼道。

“老匹夫,死到临头,在齐王殿下面前,还敢如此放肆,待会必将你大卸八块不可。”昝君谟想起昔日就是这老王八,让自己两兄弟丢尽了脸,被赶出王府,心中就是杀气腾腾,怎么也遮不住。

“逆徒,难道你...你还想弑师不成?”睁大眼,怒气勃发的看着齐王李佑。

从军士手中拔出一把横刀,森冷的刀锋在清冷的月光下,泛出月白色的寒光,冷漠着脸,死盯着权老头,一双眼露出咬牙切齿的恨,一步一步的持刀上前。

被李佑的目光和手中的横刀吓得心中一跳,权老头不由的退后了一步,随后不退反进,上前怒指李佑:“逆徒,你敢弑师,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你现在放下刀,为师还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否则的话,玩火**,遗臭万年。”

李佑被权老头吓了心中一惊,但随即就更是觉得怒火熊熊,朝权老头吼道:“老匹夫,本王今日不仅要杀了你,本王还要造反,遗臭万年?哈哈,成王败寇,等本王他日登基之日,还有谁敢说本王的不是。”

“哈哈哈,真是笑死老夫,就凭你,就凭昝君谟、梁猛彪这样的宵小之徒,就靠这数百不成气候的兵士,也想要造反?也想要登基成皇?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想听到了天下最好听的笑话,权老头笑的白胡子乱颤,对面的李佑在笑声中阴沉的脸都能滴下水来。

狂吼一声,一刀刺进了权老头腹中,“你真敢......”不敢置信的看着疯狂的李佑,伸出双手,想抓点什么,但随后嘴里就喷出一口鲜血,浸在李佑脸上。

“找死,老匹夫”

李佑大怒,拔出手中的横刀,削向权老头的脖子,虽然横刀很是锋利,但奈何李佑这个软蛋力气不够,一刀不仅没有割下权老头的人头,反而因为大动脉被切断,如喷泉一样冲上半空的鲜血淋了李佑的一身,让被怒火烧红了眼的李佑,更是戾气丛生,暴怒异常。双手持刀,大吼着连连的朝权老头脖子劈去。

数刀下来,总算切断了皮肉筋骨,将权老头的人头砍了下来,看着权老头暴突的双眼,李佑却吓得噗通的坐倒在地上,横刀也扔出了老远。

而明显被李佑疯狂震住的众军士,此时也是如大梦初醒,纷纷的上前,将李佑扶起来。

“现在怎...怎么办?”李佑又迷糊了,造反?真的摆在眼前,李佑又怕了。

“怕什么,殿下,齐州这一亩三分的地面上,我们什么都不怕,大不了,到时候到山林里面避避风头,那里面有不少我的兄弟好友呢。”梁猛彪满不在乎的回道。

“就是,反他娘的,哪个皇帝一开始不是造反起家的,说不得,我们这回儿也会打下个万世基业。”昝君谟,双眼泛红,眼中贪婪的心都化成了火,使劲烧着自己那颗心。

“好好好,反了,反了,本王现在就反了啊。”挣脱开两人,李佑抽搐着面皮,仰天狂吼道,疯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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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师?造反?我那五哥,真强,他那脑袋是不是给女人大腿给夹了啊,怎么看怎么傻了吧唧的。”李治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武媚娘,这丫的,真逆天,贞观年间,正是大唐军队战斗力最强的时候,三千骑兵突袭,硬是端了突厥的老巢,这才几年,对外战争也不是没有,百战精兵比比皆是,国家也是安定富裕,一片盛世之景。

这个时候造反?你就是把拿破仑来了,那也是一头大两头小,分不清东南西北。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被女人大腿给夹了?还不是你自己睡觉不老实,睡着睡着,尽然头睡到人家哪里去了,这怪得了谁。

想到这儿,红了红脸,武媚娘娇媚的狠狠瞪了李治一眼,扔了一大捆菠菜,砸的李治有点脑震荡,这丫头,越来越媚了,要不找个机会,把她吃了?可是现在才十四岁啊,过早那个,不是影响性能力嘛,这可是日后创造一个民族的关键,忍住,一定要忍住。

想到李治的话,武媚娘也是扑哧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齐王殿下,还真是......算了,一件小事而已,恐怕不到一月,就会被挟拿入京,这次恐怕齐王殿下要彻底悲剧了。”跟着李治学了不少俏皮话,配上那可爱的斜刘海,精灵似的大眼睛,让李治想起了前世的那些大学校花们,神气、美丽,魅力无边啊。

李治低低叹了口气:“天地君亲师,人道纲常,现在我这五哥啊,唉,任谁也救不了他,父皇也救不了啊,要不然,太极宫非被天下士族踏平不可。”

“你不是常说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齐王算是完了。太子殿下想必也不远了吧?”武媚娘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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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确实完了,而且完的很彻底。

消息传来,得知齐王李佑私自封赐上柱国、开府仪同三司等官职,大开府库物品行赏,又将百姓赶到城内,全副武装、修缮兵器、城楼,并设置拓东王、拓西王等官职,俨然已经造反了。

李世民盛怒之下,急召兵部尚书李勋与刘德威伐齐王。

可悲的是,李祐这脑残,却以为此时真的是高枕无忧了,日夜与昝君谟、梁猛彪、燕弘亮等五人对其妃宴乐。

三月三十日,被兵曹参军杜行敏擒住,押送至长安,真的不过一月,甚至还有余,不得不说,还真是虎父犬子,李佑和他老子李世民的造反本事,相差还真是不能相提并论。

虽然时代不同,但你丫的至少要坚持一个月吧,搞的如同儿戏一般。

太极殿中,李世民沉默的看着在御阶下不断求情叩首的阴妃,一句话不说,但眼神中却很是伤感,儿子造自己的反啊?报应终归还是来了。

“陛下,佑儿他是被身边那些奸邪之人所迷惑啊,才会做出如此错事,陛下可以削了佑儿的王位,但请陛下饶了佑儿一命吧,他说什么也是陛下的骨血啊。”一身宫装,匍匐在地不断叩首的贵妇人,就是李佑之母,李世民四妃之一,正一品。

话说,李世民也是“强悍流”的,原来这阴妃之祖,阴寿,乃隋上柱国,幽州总管,赵国公,赠司空;其父,阴世师,为隋骠骑将军、张掖太守、武贲郎将、楼烦太守、左翊卫将军。本来本来这也没什么,虽然身份尊贵,但一朝天子,娶阴妃那还不是天大的恩赐。

但妖孽就妖孽在,二十六年前,李渊在太原起兵后。

李渊幼子李智云为阴世师所害,年十四。阴世师又令京兆郡访李渊之五庙,掘了李家祖坟,与李唐可谓国仇家恨,不共戴天。

李渊入长安后理所当然的以阴世师等拒义兵并斩之,报了国仇家恨。而阴世师之子阴弘智,因年幼得以免死,奇就奇在,其女阴氏却嫁给了李世民。

如今想来,李世民更是怒火直冲三丈,冷冷的看着阴妃大声的怒吼道:“齐王李佑弑师造反,造他父皇的反,大逆不道啊,不杀如何能堵天下悠悠众口,不杀如何能平天下之民愤,不杀这大唐天下朕如何得以治理,不杀朕又如何以立于世。”

一连四个不杀,还有那咬牙切齿的语气,让趴在地上的阴妃彻底瘫倒,哭声也停了下来,眼神呆滞无神的看着前方的御阶。

闭上眼睛,强行按下上涌而来的泪水,李世民朝殿外吼道:“殿前金瓜武士何在,将阴妃轰出太极殿。”

金瓜武士,皇帝金殿上的仪仗兵兼侍卫,手持武器长杆头部为金瓜状。

这些个金瓜侍卫个头都在一米八左右,银光色明光铠,清一色的面部神经坏死,乍一看好似孪生兄弟一般,一左一右的架着阴妃出了太极殿。

李世民呆呆的坐在龙椅上,怔怔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陛下,刑部尚书张亮求见。”殿前中官上前秉道。

李世民强吸了口气,振作精神,“宣”。

“诺。”

“臣刑部尚书张亮见过陛下。”国字脸,粗眉毛下炯炯有神的打眼,此刻却是沉重抑郁一片。

“平身吧,说吧,有什么事?”

“是关于审讯齐王殿下的事。”张亮低着头,没人能够看清他的脸色。

“怎么样?”李世民随即下意识的问道。

“这是审讯的案卷。”张亮低着头,双手呈上手中已经被汗水浸的有点湿湿的案卷,死咬着牙,身子却是微微一颤。

李世民也发现了张亮的不同之处,对于张亮,李世民可从没见过这样的。

张亮,郑州荥阳人。出身寒贱,务农为业。倜傥有大节,外敦厚而内怀诡诈。

隋炀帝大业年间,投李密瓦岗军,因告密而获得信任。后来属李世绩,在李世绩投唐过程中起到重要作用。

李世绩、房玄龄荐张亮给李世民,为秦王府车骑将军,逐渐大受宠任。李世民与太子、齐王争位时,派张亮到洛阳一带,广结当地豪杰以待时变。

齐王李元吉向李渊告发张亮图谋不轨,因此他被唐廷逮捕,严刑拷打下倒一直没把李世民招供出来。后来,李世民继位,封长平郡公,授怀州总管。

自贞观五年起,张亮被召回朝,历任御史大夫、金柴光禄大夫,贞观十一年改封勋国公。

为人有明察之能,又常常暗遣手下侦知治下善恶细隐,动若有神,抑豪强而恤贪弱,颇有政声。张亮在怀州新娶妻子李氏,淫悍又好巫蛊左道,干预政事,渐渐张亮的名声就被这妇人败怀掉。由于曾诳骗侯君集套出对方有“反意”,侯君集被杀后因张亮有“先见之明”,迁为刑部尚书,参预朝政。

看到张亮神情如此沉重,李世民突然心中微微一沉,这种感觉很不好,因为这是从军多年练就的直觉,很不好的直觉,接过中官手中的案卷,缓缓打开。

一时间,太极殿中落针可闻,良久,御阶上一个有点嘶哑的声音才从御阶上传来:“确定吗?”

张亮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睁开,“基本上没有错,最近就会起事。”

李世民笔直的身子,好像瞬间老了十岁一般,竟有点暮气沉沉的感觉,呆呆的坐在御座上,痴痴的望着太极殿外面的黑夜,又是一阵让人沉闷之窒息的宁静。

“报应啊,真是报应啊,一个个都要遭朕的反啊。承乾啊,承乾啊,你叫朕该如何对你呢,你有想过你的母亲会如何伤心吗。”李世民低低的喃喃声,几不可闻,不知什么时候,一缕鲜血从李世民嘴角滑下,滴落在空中,溅落在明黄色的皇袍上,刺眼之极。

皇权之路,本就是由鲜血铺就的啊,哪怕是父子兄弟之间流淌的同胞血脉,也是一样。历史证明,世上任何东西都是有价值的,爱情、亲情、友情,出得起价码,都会变质。

张亮心中一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这朝廷又要腥风血雨,血流成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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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太子寝殿。

李承乾瘸着一条腿站在殿门前看着夜空,背后站着心腹纥干承基。

李承乾眼神中充满着得意,背着手对身后的纥干承基道:“东宫的西墙,距皇宫只不过二十步,创造大业,哼,齐王怎能与本宫相比?纥干承基,叔父李元昌和侯君集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

低沉着声音,纥干承基回道:“就等歃血盟誓了,到时候只要殿下声称忽然得急病,生命垂危,陛下一定会亲自前来探视,那我们的谋略成功了一大半。”

李承乾点了点头,仰望星空,一种恐惧和兴奋,两种极度矛盾的感觉充斥在李承乾心中,让李承乾突然有了点烦躁。

“就在近日吧,免得夜长梦多。”

“诺。”纥干承基目光闪烁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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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梦语:太子也要造反了,唉,小李同学登基的日子也不远了,各位大大的推荐票也要加油啊,千古帝王的荣耀就在你们的推荐中,不要忘了收藏签到哦,爱你们一万年。

第十四章 征服女皇之心

大理石铺就打磨,水汽氤氲的长宽皆约十米的宽大浴室里,李治大半个身子浸在水里,两只手有气无力的趴在石台边上,一个黄金打造的狼头镶嵌在对面墙壁上,源源不断的将如水注入其中。首-发

瞟了瞟旁边同样慵懒的武媚娘,双颊绯红,眼神媚的可以滴出水来,后面两个侍女正在武媚娘双肩上轻轻按摩着,白嫩的肌肤晶莹剔透,甚至都能看到细细的毛细血管,一米七二的身高却有着S型的身材,一双**,骄傲的挺着,身子动的时候,雪白山丘,尽然颤了几颤,看的李治呼吸就是一促。

感受到李治的目光,武媚娘侧过头也看向李治,娇嗔了李治一眼,让李治心头就是一滞,呼吸也是停住了。和武媚娘虽然没有真的坐上夫妻,但武媚娘身上哪块儿,李治不是犹若掌上观纹。但过了四年,每每看到武媚娘,仍然有一种惊艳感觉,这丫头在后世那就是“御姐+女强人+才女+世界小姐”终结版女神,极度挑战男人的征服欲,媚娘,一个“媚”道尽这个女人啊,这是个能够死死缠住男人心的女人。

怪不得,历史上那个唐高宗被这个女人治的死死的,连祖宗的江山最后也送给这个女人,比什么周幽王、吴三桂都要败家,这个女人一旦放开胸怀,真正的人间尤物啊。

可恨的是,四岁时,自己怎么就那么容易被袁天罡忽悠,练什么劳什子“至阳功”,一练就是六年,后来遇到武媚娘,想放弃又不舍得,希望效果真的和那神棍说的一样吧,十二年为一轮,也就是自己十六岁前不能人道,啊呸,听着就让人不舒服。

看着李治吃吃的眼神,武媚娘高傲的扬了扬自己天鹅绒一样雪白的脖子,朝李治笑了一声,后面服侍的侍女,也是会心一笑,扶着浑身无力的武媚娘坐了起来。

此情此景,李治心神一动,不由的开口吟道:“武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武媚娘听了之后,娇媚朝李治撇了一眼。

李治却是眼前一亮继续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哈哈哈。”

武媚娘给李治说的心折魂乱,看李治的眼神越加的迷离,一下子使尽力气扑进了李治的怀中,抱着李治调笑道:“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什么时候?,不要只是嘴上说说啊。”

李治苦笑的拍了拍武媚娘能够掐出水的圆润分满的雪白美臀,叹道:“已经练了十年了,再等两年,我一定将以前的全补回来,好吧?”

“嗬嗬”武媚娘掩着嘴笑,示意两个侍女先出去,才在李治两块完美的胸肌上拍了拍,嗔怒道:“你把妾身当成什么人了,淫娃荡妇?”不得不说,少了历史上十二年在宫中的委屈和尔虞我诈,武媚娘的心思较之历史上的那位,还是善良的多了,至少对于亲近的人是这样。

“是啊,你就是一个淫妇,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淫妇。”李治捏了捏武媚娘挺直精致的琼鼻调笑道。

“唉,如果要是没碰到你,不知道你会属于谁啊。”李治想起历史上那个有名的面首无数的御阶,有点莫名的感慨道。

武媚娘身子就是一僵,随后将脸蛋贴住李治鼓鼓的胸肌,听着李治的心跳,良久才缓缓的说道:“媚娘这辈子都是夫君的,哪怕夫君死了,媚娘也给夫君陪葬。”声音温柔平静,但其中的坚定谁也听得出来。

李治抚摸雪臀的手顿住了,低下头看着此刻柔弱无比的武媚娘,慢慢的将武媚娘抱紧,良久,将武媚娘推开,双手扶住武媚娘,不理武媚娘的疑惑,前所未有的正色看着武媚娘,低垂的眼角,以一种前所唯有的冷漠语气说道:“武照,武媚娘,接下来我说的话,我希望你这辈子都要牢牢记住,这辈子我不会再对第二个女人说道,这是第一遍,同时也是最后一遍。”

武媚娘怔怔的看着李治,四年来,武媚娘从来没有看李治如此正经过,不过,武媚娘没有打断李治,只不过下意识咬伤的双唇,却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四年来,我发现我是真正的深深的爱上你了。甚至对于我李治来说,有你武媚娘的地方就是天堂,没有你武媚娘的地方就是地狱,这就是我李治的世界!”

我不知道此刻你在我心里到底是多重,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有些爱是无法比较的,夫妻之爱、母子之爱、父子之爱永远不可能放在同一架天平的两边。如果真有选择的那一天,我宁愿默默地死去,也不想选择的。

唉,你让我怎样感谢你呢,四年前,当我恳求父皇母后将你赐予我的时候,原想采撷一枚红叶,你却给了我整个的枫林,让我对这个陌生的世界的心不再冰冷……

作为大唐的皇子,我已经拥有了很多很多!未来更要拥有整个天下,不再需要任何东西。

俗语常说知足者常乐,物极必反,水满则溢,我拥有的足以让我幸福的面对滚滚红尘中的一切,再奢侈什么就是贪心了。

有时候,我也在想,尘世中有太多的擦肩而过,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是在彼此不断的错过,错过鲜花烂漫的春,又错过了枫叶瑟索的秋,直到漫天白雪,年华不再,在一次次的辛酸感叹之后,才能终于了解——

即使再真挚的爱情,即使两个人都已是心有戚戚,我们的爱,依然需要时间来成全和考验。这世界有着太多的这样的诱惑与背叛,又有太多难以预测的变故和身不由己的离合,一个转身,一个选择,就能够决定很多。

媚娘,知道吗?面对你,我有时候午夜梦回的时候,都是一身冷汗。

因为我太了解你了,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你喜欢权力,喜欢不受约束的权力,从来你都是以身为一个女子之身为恨的,这也是我怕的,虽然很自信,但你太聪明了,聪明的让人害怕,我心里其实是处处防备你的,但令人无可救药的是,我发现我爱你爱的骨子里了,有时候我想,如果你给我一刀,我都不会躲的,我这么怕死的人,居然会这么想,有时候我自己都是不可思议。

唉,如果要死的话,一定要比媚娘先离开这个世界,这样自己死的时候就不会伤心了,而只是开心的在天堂或者在地狱等你;……最后一句是,如果这辈子不能实现这些愿望,那就留到下辈子吧。

媚娘,我是不是很自私啊?”

捂着嘴,看着满脸苦笑无奈的李治,武媚娘泪水就跟掘了堤一样,哗哗的滴落在温泉中,融入,再分不清彼此。

李治的这一番空前的表白,即使在现代那也是能够感动无数的女生,更何况在一千多年前,大唐是开放,但大唐的女子却绝不高,即使一千年后,已经二十一世纪,还有大把的人重男轻女,弄得天朝男女比例严重失衡,而在这个大唐时空,李治这一番表白,堪称空前绝后。

唯美,浪漫,直白,大胆,绝对是开中国第一例唯美浪漫表白之先河。

看着武媚娘止不住泪水,在哪里又哭又笑的,李治心疼将武媚娘抱在怀里,抚摸着武媚娘的绸缎一样的玉背。

好不容易像个傻女孩一样,停止了哭泣,螓首靠在李治的肩上,武媚娘喃喃的梦呓着:“这一生,我武媚娘,只为你一人笑,只为你一人哭,只为你,一人活。”

两颗年轻的心,静静的靠在了一起,再不分彼此。

李治双眼直直的看着那还在不断舔着热水的黄金狼头,“媚娘啊,媚娘,我爱你,这是不做假的,只不过没有刚才说的那么深而已拴住你的那颗女皇之心,我怎么敢用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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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梦语:李治很无耻,很奸诈,他就是个坏人,居然那么肉麻的哄武MM,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家拿推荐票砸死他,用收藏淹没他吧。这一章叫做“征服女皇之心”,李治是猪脚,这章真正的显示出,十年后的李治的城府。唉,人在红尘,身不由己,呵呵,哥哥们啊,武媚娘MM求包养啊。

求包养......

第十五章 天家无情,小治很伤心

千里黄云百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打开窗户,看着窗外纷纷扬扬在北风中飞舞的雪花,李治的心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终于要动手了吗大哥,天要变了。

一双玉手缓缓的从背后环抱住李治,武媚娘自从那日表白过后,如今在李治面前就像水一样,没了骨头,任李治摆弄。

“到时候就按你说的,用那个圈禁法子,不杀你大哥,虽然丢了爵位,但一生锦衣玉食却不会少了半分的,这样虽有些后患,但对他一个造反不成的废太子来说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低低的侧了侧头,李治有点伤感的低叹道:“放心吧,媚娘,我也只是有点伤感罢了,这皇家亲情终究还是太少了,少的让人寒心啊。不过可惜的是,那侯君集也算名将,但自从玄武门之变,又灭了高昌国后,这人心啊就乱了,开始忘乎所以了,注定要像这外面的雪花,虽然美丽,却是无根之萍,落下了,就再飞不起来了。”

撇了撇嘴角,武媚娘满脸不屑“都是一帮蠢人而已,只能落个悲剧收场”。

转过身,猛地将武媚娘横抱起来,不顾武媚娘的尖叫声,李治大笑道:“先不管他悲剧不悲剧,大冬天的,咱们夫妻先上床暖暖被子,嘿嘿,夫君接着给你将《西游记》的故事。”

君,你不是要说大闹天宫吗......”

“夫君我现在不就是在大闹天宫吗,看招.....抓奶龙爪手”

“哎呀,不要摸那儿,好痒......”少女的娇嗔声在温暖如春的斗室中,似强似弱,絮絮的,乱人心肠。

和武媚娘疯了一下,虽然没有真的吃了她,但这丫头却是很敏感,自己前世在松岛枫、波多野结衣姐姐的教导下,练就的手法,一套还没有施完,就缴械投降了,此刻正静静的的贴着李治的胸,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李治却是实在睡不着,睁着眼,呆呆的看着屋顶的天花板上的彩绘,思索着......

窗外的飞雪依旧在长安城中肆意的挥挥洒洒,才不到半天的功夫,就为整个长安披上了一层厚厚的冬装,白的干净啊。

但自己那个大哥现在却在玩火的道路上也是越走越远,李治有时候都想拉拉这位可怜又可悲的大哥,但此刻有个人看在眼里,却是心头火热,哪怕是长安的冬雪也是遮不住,掩不了,熄不灭吧。

他就是李治这位四哥,魏王李泰。

脑子仔细想了想还能够记得的关于自己这位四哥的一些资料,和这些年自己天下党中的情报组织搜集的资料,李治摇了摇头,轻轻笑了笑,心中却是难免一叹:“四哥啊,四哥,你太着急了,所以你注定要成为倒在我面前的悲剧啊。”

说起来,李泰虽是排行第四,但却是嫡出(长孙皇后所生)的次子,和李治一母同胞,李治其实也是一样,虽是九子,但却是嫡出的小儿子,地位和那些庶子不可同日而语。

也就是说,假如李承乾被废黜,李泰就是理所当然的继任者,当然以李治现在在天下士林中空前的人望,再加上李世民本身也非嫡长子,也不是没有希望的,历史就证明了这一点。

李治的这位四哥,生于武德三年,从小就多才多艺,深得太宗欢心。贞观二年,也就是李治出生的那一年,即使李治那时候已被朝野奉为神童,天降灵儿,但就是这样,李世民也没有减少对这个四儿子的宠爱。

也就是那年,年仅九岁的李泰,便遥领扬州大都督一职,此后又兼任雍州牧、左武侯大将军、鄜州大都督、相州大都督等重要职务,在李治八岁的时候,于贞观十年改封魏王。

后来,随着大哥李承乾的日渐堕落和屡教不改,李世民日益失望,再加上李治刻意的低调,甚至自污去从商,于是李世民内心的天平,便逐渐朝魏王李泰倾斜。

因为四哥喜好文学,后来李世民甚至特准他在魏王府中开设文学馆,任他自行延揽天下名士。

这可不得了,许多政治嗅觉比较灵敏的朝臣立刻意识到这是天子有意释放的一个政治信号。

要知道李治的老头,当年还是秦王的李世民,不就是通过文学馆,建天策府,拜天策上将,延揽人才、树立声望,继而才取代李建成的太子之位、最终登上天子宝座的吗?

如今,李世民这是神妈意思呢?

雪中送炭的少,但世上之人却从不缺锦上添花的,有心人当然要对魏王李泰趋之若鹜了。

这也是那日在芳林苑,举行的诗词会,包括七宗五姓的清河崔氏的嫡长子都出席了,可见李泰如今声势之盛。

由于李泰身形肥胖,行动不利索,李世民就格外开恩,特许他入宫朝谒时可以乘坐小轿。这样的宠遇在满朝文武和所有的皇子中都是绝无仅有的,李治有时候想想,也是有点嫉妒的,都是儿子,至于嘛。

不过谁叫他自己硬是装吊,韬光养晦去经商,又怪着谁呢。

那日,在芳林苑,李治带着武媚娘去恭贺李泰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自从四哥李泰开始编纂《括地志》以来,李世民给魏王府的钱物赏赐就逐年逐月地增加,其数量远远超过了大哥李承乾,如今,赏赐更是达到了让李治都有点郁闷的地步了。

所幸,小李同学,十年的经营,身家早已算得上是大唐首富了,也不缺那点小钱。

不过就是儿子对老子偏心有点不满而已。

如今,李世民又命李泰入居武德殿,以便于平时父子交流。

对于这些做法,禇遂良和魏征等人深感不安,上疏直谏,表示强烈反对。

李世民迫于大臣压力,不得不在赏赐上有所节制,特别是李治暗中透露给李世民,李泰造谣中伤自己的事,更是让李世民收回了让李泰入居武德殿的成命,让丫的回家面壁思过了。

估计现在自己这位心眼小的跟针尖一样的四哥,正恨得自己咬牙切齿吧。

不过尽管禇遂良和魏征如此,还有此刻的李治也开始着手遏制自己这位四哥的夺嫡势头,但毕竟有皇帝老子在背后替他撑腰,所以魏王李泰在朝廷里人气指数那是不断攀升又攀升啊,都冲破了泰山,冲破了珠穆朗玛,眼看就要冲破地球了,谁知被李治同学临门狠狠踹了一脚,又回家呆着了。

武德殿?想也别想。

即使是今日因李治之事,被罚闭门思过,算是小小打击了一下李泰的气焰,但仍然有许多朝臣和权贵纷纷向他靠拢,上门“雪中送炭”去了。

曾今的黄门侍郎韦挺、工部尚书杜楚客(杜如晦之弟)如今已是魏王府的总管大臣。

而这两个人也就顺其自然地成为魏王李泰的利益代言人,尽管杜荷是天下党的党员,但在天下党蛰伏之时,这两个家伙,如今正拼了老命地在替李泰穿针引线,甚至不惜以重金贿赂当朝权贵,极力称赞魏王贤明,说只有他才是最有资格的皇位继承人。

权贵们为了寻找日后的政治靠山,当然也乐意把他们的筹码押在获胜几率更高的魏王身上,其中就有柴绍之子、驸马都尉柴令武。

短短几年间,李泰就在帝国的政治高层中缔结了一个以他为核心的“魏王党”,其政治目标非常明确,就是两个字夺嫡。

气势盛的,都能烧着别人,所以李治才感叹,自己这位大哥还真是可怜又可悲,身为太子,最后竟不得不造反来保住权位。

可是,世上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

如今李泰暗中交结朋党的行径,想必很快就会引起了李世民的反感和警觉。

在这件事情上,李治有时候想想,自己这个四哥未免太过操切了。

无论哪朝哪代,一个藩王如果对储君之位表现出太过露骨的欲望,而且为了实现夺嫡野心,又在朝中拉帮结派,大肆树立朋党,让李世民心头很是不爽,哪怕就是李治自己有时候设身处地的想想,也是一肚子火的。

所以李治才蛰伏了十年,尽管这十年,李治并没有将目标盯在那龙椅之上,而是其他,从一开始,李治就相信那把龙椅,除了自己,谁也别想坐上去。

尽管李世民一直对四哥钟爱有加,也不是没有让他取代承乾的想法,可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李承乾还没废,更何况还有我小李同学这盘菜呢,你急个妹啊。

再者,自从李世民透露出废立之意后,以魏征、禇遂良为首的朝廷重臣,还有程家、房家、杜家、尉迟家、还有兰陵萧家、李靖家还有李绩家在旁边打策应,极力反对,这也给李世民造成了非常大的政治压力。毕竟,没有这些朝廷重臣的支持,这个皇帝,成为傀儡,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所以,大约从今年下半年起,李世民的态度就发生了重大转变,逐渐打消了废立之心。

这事号要从禇遂良说起。

几个月前,李世民在一次朝会上问群臣说:“当今国家何事最急?”

禇遂良兔子一样蹦了出来,马上抢答道:“今四方无虞,唯太子、诸王宜有定分最急。”

所谓“宜有定分”,实际上就是劝告李世民李大爷您就打消废长立幼的想法,杜绝魏王的夺嫡之心,这样才能”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不是。

李世民深以为然,随后便任命魏征为太子太师,让他一心一意辅佐太子。

众所周知,魏征是贞观群臣中最以“忠直”著称的人,同时更是嫡长制最坚定的拥护者,把他派去给太子当首席教师,一方面固然是希望把承乾打造成合格的储君,另一方面,也是试图以此“绝天下之疑”。

换言之,就是让李治的四哥李泰死了当太子的这条心。

尽管太子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让李世民很不满意,可他依然没有放弃。

如果太子能够痛改前非,李世民还是希望把他扶上帝位。

然而,李承乾终究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甚至连阿斗还不如,阿斗至少还有“此间乐,不思蜀”这样的政治智慧,保住一条小命。

就在李世民刚刚回心转意、放弃废立之念的同时,东宫就爆出了一桩令人不齿的丑闻。

事情源于一个叫称心的乐童。

“称心”这个名字是李承乾起的。顾名思义,就是此男童让李承乾颇感“称心如意”。

宠爱到什么程度呢?

宠爱到“与同卧起”的程度。

这小家伙,李治见过,长的有点萌,标准的小正太,不过一想到大哥在床上暴那小家伙嫩菊花,李治就有点反胃。

就连有时候看武媚娘的菊花,都有点不好的联想。

其实在中国历史上,演绎这一幕“断背山”情节的绝非李承乾一人。远有卫灵公与弥子的“分桃”典故、魏昭王与龙阳君的“龙阳之好”;近有汉哀帝与董贤的“断袖”之风、陈文帝与韩子高的“男后奇谈”历朝历代,有这种同性恋倾向和恋童癖行为的帝王将相可谓不胜枚举。

就连一代天骄大帝汉武帝,不是也有个宠臣娈童韩嫣?后世那些明朝的士子大夫们,更是引以为风雅。

但是,说一千道一万,别人有十个称心,没问题,但李承乾只要拥有一个称心,好吧,你算完了。

本来自己这位大哥的屁股就坐在一个火山口上,底下的夺嫡潜流也是暗潮汹涌,随时可能喷发。在这样的危机时刻,李承乾的这些龌龊勾当又怎么可能不被对手刻意曝光呢?

很快就有人把事情捅到了李世民那里,怒了,勃然大怒啊,二话不说,李世民亲自带人杀进东宫,把称心逮捕棒杀,并且把李承乾骂得狗血喷头,恨不得马上就把他废了。

可是......李治有时真佩服自己这位大哥的脑残程度,丫的不但没有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反而在东宫为称心建了一座灵堂,供起一尊塑像,朝夕焚香祭奠,要是自己的儿子,李治扇死丫的心都有了。

最让李治无语的是,李承乾撒起了小孩脾气,几个月赌气不上朝,天天跳舞唱歌,弄得老娘长孙皇后,都是一肚子气,跑去狠狠骂了李承乾一顿。

对于大哥李承乾的所作所为,李世民当然是忍无可忍,屡屡流露出了废黜之意。大哥恐怕现在也知道自己彻底丧失了李世民的信任。最后决定孤注一掷,发动政变的日子也不会远了吧。

虽然不愿承认,但李治不得不承认,自家这争夺皇位,和后世辫子王朝的那场九龙夺嫡的水平,还真的不是一个水准的。

人家争的那叫一个强啊,差点就埋葬了整个辫子王朝,说不定还能提前民国了都。

正在感慨的时候,突然一阵略显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李治心中莫名的一动,将武媚娘从身上放了下来,盖上被子,下床穿上狐裘大衣,整理妥当,打开了房门。

眼睛一眯,窗外的雪花就是一个扑面而来,侧头避过,李治看着眼前之人,一身粗布袍,一米七的个子,三十来岁,长相普通,眼睛里也看不出什么精光啥的,也不是虎目,从哪方面看,都是一个家仆,没有丝毫让人驻足的理由。

但此刻李治却是脸色稍稍沉了下来,扫了一下中年汉子,看着屋外院池塘中,蒙上细细的一层雪,已经枯萎的荷叶,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吐出,才开口道:“说吧,什么事?”

中年汉子弓着身,低着头,轻轻的小声道:“殿下,刚才隐身于东宫中的锦衣卫第九队的‘雪中狐’飞鸽传书。”说完递上揣在怀里的纸条。

接过,打开,李治扫了一眼,指条上没有字,只有一些数字,阿拉伯数字,这是李治自己瞎编的暗语,意思也简单的很,就四个字:鸡鸣,大事。”

鸡鸣,又名荒鸡:十二时辰的第二个时辰。。

意思就是凌晨两点左右,有大事发生。

大事?东宫还能有什么大事,除了造反,还有什么大事发生。

“另外,殿下,锦衣卫第十四队的‘猎豹’传书,太子殿下暗中组织了一个一百多人的刺杀团,头目有左卫副率封师进、刺客张师政、纥干承基三人。刺杀团的任务首先是干掉李泰,其次是伺机刺杀太宗李世民,最后就是殿下了。

另外,为了保证政变成功,李承乾又秘密联络了另外一帮王公大臣,其中有汉王李元昌、开国元勋侯君集、东宫侍卫贺兰楚石(侯君集的女婿)、禁军将领李安俨、开化公赵节(其母是李世民的姐姐长广公主)等人。日中时分,歃血为盟,发誓同生共死。并且让太子殿下声称突发重病、生命垂危,让陛下前去查看””说完,中年汉子又拿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李治没有接,手里的纸条也掉落在地上,李治却浑然不觉,只是呆呆的看着面前不远处的荷塘。

要杀我?大哥啊,你还真狠啊,比你我狠多了啊。

待了一会儿呆,李治才漠然的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问道:“父皇知道了吗?”

“回殿下,锦衣卫第二十五队‘苍鹰’已经来报,陛下在几日前让刑部尚书张亮审齐王谋反案,张尚书按照朝廷连坐之法,穷究他在长安的余党,结果事情竟然牵连到了太子的手下纥干承基。已经立刻将纥干承基秘密逮捕,关进了大理狱,准备处以死罪。没想死到临头的纥干承基为了自保,不得不主动上告,把**的政变阴谋一古脑儿全给抖了出来。已经上报了陛下,陛下命令纥干承基戴罪立功,相信,此刻陛下已经得知了太子谋反的计划。而太子殿下,现在还以为自己计划天衣无缝呢。”

李治又是重重的呼了口气,李治可不想自己的蝴蝶翅膀,让李世民蒙在鼓里,最后丢了性命,毕竟,李治对这个便宜老爹的感情还是有的,但自己又不能直接告诉他,所幸。历史还没有偏离它的跪倒,李治这么多年的蛰伏,也是尽量防止自己这只蝴蝶,扇乱了这原先的跪倒,皇帝,舍我其谁。

但如今真的这关头,李治却开心不起来,有点意尽阑珊,挥了挥手:“李和,你退下吧,那些杀手,你自己处理吧。”

“诺”。

看着李和躬身退下后,李治重新关上了房门,来到床前,重新爬上床,缩进了被子,紧紧的抱着武媚娘。

从李治下床,武媚娘就醒了,此刻看李治的神色,武媚娘心中呼吸一促,却没有马上问,待李治上床将自己紧紧抱住,才试探的问道:子殿下....?”

李治点了点头,低声道:“别说话,就让我这么抱着吧,我这心里啊,不舒服。”

武媚娘点了点头,将李治的头抱在了怀里,露出来的眼睛中却是精光闪烁:“要变天了,这万里河山终归是我武媚娘的夫君的。”

而此刻在在太极殿中端坐的李世民,在接到纥干承基的举报后,却是心如刀绞、五内俱焚。

而站在殿下的长孙无忌、房玄龄、萧瑀、李世绩、李靖等一干重臣,却是心中一叹:要变天了。彼此间的心思更是转个不停。

太子已经注定败了,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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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丹凤门之变

太子东宫,李承乾坐于上位,汉王李元昌、东宫侍卫贺兰楚石、禁军将领李安俨、开化公赵节,柴绍与平阳公主之子柴令武,众人济济一堂,都目光灼灼的看着上面的李承乾。

李承乾虽然猖狂,目高于顶,但值此时,也是兴奋、紧张、恐惧、担忧....心情复杂的很,眼光也不由的看向了贺兰楚石。

贺兰楚石会意,上前道:“殿下,放心,岳父大人已经准备好了,约定时间,打开宫门,杀进大明宫。”

汉王李元昌也是上前道:“太子殿下,放心,杀手已经放出去了,其中必有成功的。”

李承乾握着拳头,点了点头,然后朝众人叹道:“唉,有劳诸位了,不过,一旦本宫登基,他日各位都是从龙之臣,万亩良田,封侯拜相,本宫又有何吝啬?”

柴令武大喜上前跪拜道:“谢殿...不,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人也是如梦初醒,赶紧上前叩拜。

看着拜倒的众人,还有耳边的山呼万岁,李承乾再没有犹豫,就连心中的慌张也消了大半。

“平身,平身,过了今日,都有重赏,都有重赏啊,哈哈哈。”长大着嘴,李承乾大笑着,声音中的满足和得意,溢于言表。

入夜了,大雪终于在下够了一天后,停了下来,整个长安都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了,所有人都跑出来笑着、闹着、玩着,一时间,街头巷尾满是合家欢笑声,和对数日后即将到来的新年的期盼。

瑞雪兆丰年,这是大唐贞观十六年的第一场雪,但没有人想到,再过几个时辰,整个大唐的政局朝堂恐怕都要大地震,不知多少人要下台,又有多少人要人头落地,热血将早于清晨的朝阳,融化长安城厚厚的积雪。

鸡鸣时分,也就是凌晨两点了,李治和武媚娘却穿上白色的裘袍,站立在荷塘边的凉亭台阶上,凉亭边的梅花林,暗香浮动,明月高挂,印着地上白雪越加的晶莹剔透,好似白天一样,艳红的梅花也是分毫可见,但两人却都没有心思去欣赏。

细碎的脚步踏在软绵绵的雪上,声音很小,但在寂静的雪夜中,两人的心神又是绷紧了,却听的纤毫毕现,“殿下,王妃,开始了。”李和话不多,但说出的话,却让李治和武媚娘心神齐齐震动。

“还是开始了,大哥。”

“终于开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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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们,富贵就在眼前,是死无葬身之地,还是封侯拜爵,光宗耀祖,一切都在今晚见分晓。现在,将士们,就跟本帅杀进大明宫,金银珠宝,宫女嫔妃任将士们取舍,将士们,杀啊。”说话的是一个鹰鼻虎目的壮年大汉,身披精心打造的明光凯,手持光芒四射的横刀,一米九的身高,气势凌然。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侯君集,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凌烟阁,不过,由此可见一斑,侯君集的能力自是顶尖的。

“杀杀杀杀杀......”众将士仰天狂吼,杀气和眼中的贪婪,相映,更加让人害怕。

自五胡乱华以来,中原王朝三年一换,五年一变,子杀父,兄弟相残,将领背叛杀死君主,比比皆是。

即使强盛如大隋也是二代而亡,没有人会知道这个大唐是不是也是昙花一现,大唐兵士们心中的造反基因也还在发挥着作用。

权位、财富、美人、荣誉,够了,就这四样,就能够让这些跟随侯君集追亡逐北的心腹将士们疯狂,而过了今夜,自己就会拥有这些。首-发

兵士们的血热了、沸腾了、燃烧了,没有人会去想失败了怎么办,没人会去想,以后会不会也有人,会这样早自己的反。远征高昌国,然后屠城,让这些将士们对侯君集深信不疑,他们相信他们的将军,会为他们带来胜利,带来一切的。

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正如当初侯君集相信李世民一样。

侯君集,眯了眯眼睛,横刀指向大明宫的方向,狂吼道:“杀。”拔马当先冲了出去。

“杀”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在寂静的雪夜中犹如惊天霹雳,震惊了长安城,也震惊了整个天下。

“杀”声湮灭后,也正式向天下宣布:太子李承乾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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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大了起来,雪也开始冷了起来,长孙无忌、房玄龄、萧瑀、李世绩、李靖在看雪,李世民也是。

眼前的雪停了下来,但李世民心中的雪,却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冷的如冰,痛的如刀割,怒的却又如火烧,想必当初玄武门之变后,父亲也是差不多这样的心情吧,现在轮到自己了,报应啊,真是报应啊。

君集啊,君集......唉,你该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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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选址在唐长安城宫城东北侧的龙首塬上,利用天然地势修筑宫殿,形成一座相对独立的城堡。宫城的南部呈长方形,北部呈南宽北窄的梯形。

城墙南段与长安城的北墙东段相重合,其北另有三道平行的东西向宫墙,把宫殿分为三个区域。所有墙体均以夯土板筑,城角、城门处包砖并向外加宽,上筑城楼、角楼等。

宫城共有九座城门,南面正中为丹凤门,东西分别为望仙门和建福门;北面正中为玄武门,东西分别为银汉门和青霄门;东面为左银台门;西面南北分别为右银台门和九仙门。

除正门丹凤门有五个门道外,其余各门均为三个门道。在宫城的东西北三面筑有与城墙平行的夹城,在北面正中设重玄门,正对着玄武门。宫城外的东西两侧分别驻有禁军,北门夹城内设立了禁军的指挥机关——“北衙”。

玄武门是李世民的绝地反击之处,为李世民带来了好运,似乎也是忌讳着玄武门,所以侯君集的大军攻向了南面的丹凤门。

朝廷的防御出乎侯君集意料,宫门早已关闭,城头上甲士如林,箭矢如雨,拼命的收割着涌到城下越来越多的侯君集的心腹军士们,此时,侯君集已经意识到事情出现了变化,但此刻已是没有回头路了。

城中内应凶多吉少,只能狂吼着挥军前进,早早打进城去。

而此刻,在东宫,李承乾、李元昌、贺兰楚石众人也是行动了起来,但随机就有大批羽林亲军前来压制攻打。

这时候,李承乾才知道事情彻底败露了。

“殿下,刺杀陛下的杀手已经身亡了。”

“刺杀魏王也死了。”

“晋王的那儿也失败了。”

“不要再说了,都不要再说了。”李承乾推开众人,神色狰狞,但眉宇间却露出一丝恐惧害怕。

众人相顾失色,神情慌张无措,刺杀失败,再结合突然出现的大批羽林军,所有人心都深深沉了下去。

唐建国后,高祖以太原从龙之兵三万作为宫城宿卫,称元从禁军,他们终身为皇帝亲兵、待遇优厚。首-发

而总体来看,禁军可以人为地分为五个系统。

第一是李世民选善射者百人组成的百骑,以后陆续更名为千骑、万骑、左右龙武军;

第二是李世民精选勇士组成的北衙七营,以后陆续更名为左右屯营、左右羽林军,左右龙武军和左右羽林军统称羽林亲军,设羽林大将军,为皇帝之最亲信,地位远高于诸卫大将军;

第三是肃宗至德二年用追随其回到长安的禁兵子弟组成的左右神武军,

第四是肃宗为加强殿前警卫增置的殿前射生左右厢,当时约千人,后扩编、改名为左右英武军、宝应军。

第五既是中晚唐时期最主要的禁军--神策军。

而羽林亲军等禁兵属北衙,是由皇帝林市民亲信宦官负责,北衙禁兵一般为皇帝、太子亲兵。如今皇帝大批的羽林亲军出现在东宫中,所有人都知道事情败露了,一时间,东宫外杀声冲天,东宫死士拼命的抵挡着羽林军,而东宫内却是寂静的仿佛能够听到彼此间的心跳。

“碰”,东宫死士,抵挡不住,被羽林军攻进了宫中,李承乾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羽林军,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恐惧淹没了李承乾,“嗤”,李承乾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瘫软的爬不起来,其他人也是一样。

完了,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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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门外,侯君集的大军仍在强攻城门,侯君集心急如焚,更是想要亲自冲杀,被身边的亲卫给生拉硬拽回来,看玩笑,城头的箭如雨下,侯君集冲上去,想下来,就难了。

“嘶!”

一朵漂亮的烟花在嘶叫着冲向空中,轰然绽放,侯君集的心却是一紧一沉,呼吸也止住了。

四面八方突兀的亮起无数火把,左、右、后面皆是,三面合围,正前面则是高不可攀的丹凤门,长枪战戟,横刀塔盾,一层层铜墙铁壁,气吞万里。

而他们身后,丹凤门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无数的甲士,手拿劲弩,森森的箭头,放着月白的寒光,严阵以待。

缓缓的在侯君集眼中,出现了一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李世民,随后则是长孙无忌、房玄龄、萧瑀、李世绩、李靖等重臣陪伴左右。

侯君集突然感觉心头发苦,呼吸也好想艰难了许多,全身的力气也散了七分。

下”侯君集感觉嗓子发干,声音竟嘶哑了起来。

“君集,降了吧。”李世民复杂的看着这位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心腹爱将,一时间,却也只能说出这句话。

“陛下,君集知道必死,陛下能够放过这些将士们,他们......他们是被臣胁迫而来的。”侯君集期盼的看着丹凤门上的李世民,他知道自己死定了,但这些和自己一起南征北战的将士,这一刻,他只想让他们活。

“将军......”众将士也是看向侯君集,竟有些梗咽的说不话来。

李世民沉默了,旁边的长孙无忌却是心中一急,在李世民侧身后,低沉着声音道:“陛下,这些人,不能放过啊。”

重重的叹了口气,李世民看着一脸期望的侯君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君集。”

说完后,转身下去,在侯君集和众将士绝望的目光中,身影隐没在丹凤门楼上。

随即不知谁叫了一声“放”,顿时,城墙上,弩箭如大雨漂泼而下,洒在侯君集大军中。

箭雨中,一个又一个军士倒下,但是没有任何人退后,因为周围根本没有退路,四面断绝,被包了圆子。

身前身后,全是敌人,每个人都红着眼,冲杀着,像四周突破,什么铠甲,盾牌,什么武功招式、厮杀技巧,在这样的情形中,都是浮云,此刻,在这样的大战中,谁出手更狠,谁出手更快,谁挨得住砍杀,谁才有生存的可能。

生路断绝,侯君集的大军困兽犹斗,本身就是百战精兵,此刻更是超水平发挥,一时间,竟成僵持阶段。

“通通通”一阵鼓声响起,原来和众军士僵持的羽林军全部脱离战场,竖起塔盾,防御起来。

“不好”

侯君集心中大震。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这声音就像是最动听的音乐,节奏明快沉重,但对于混迹军旅二十多年的侯君集,却是死亡的号角。

本来违者侯君集大军的羽林军彼此散开了,同时一直紧闭的丹凤门也是打开了,而在城门大开的同时,塔盾最终也被撤了下来的时候,被遮住视线的众人才侯举目四顾的时候,每个人的心都是狠狠的一颤。

密密麻麻的大军,组成最紧密的队形,像一面活动的城墙,每个人都有一米八以上的身高,壮如泰山,身披银色的重甲,从前后左右向中间碾压过来,如林的快刀高举......寒光摄人。

“陌刀阵!!!”

侯君集的瞳仁缩的像蛇瞳一样尖锐,身形竟突然之间有点佝偻。

陌刀为一种两刃的长刀,大约五十斤左右,算是相当沉重的实战兵器了,唐军中大量配备。是用来对付骑兵的大杀器,如今对付步兵......

“所有人,跟我杀出去啊......”侯君集疯狂的绝望的吼道。

“砰!”“砰!”“砰!”......

回答侯君集只有这种直逼人心的声音,高举的陌刀在月光下、在雪光下、在火光下......折射一中骇人欲绝的死光。

自前后左右迅速大踏步逼近。

“杀……杀啊!”沉重的压力让一个军士冲向了陌刀阵,

绝望地嘶叫眷,挥舞带血的铁戟猛冲过去。

“砰!”“砰!”“砰!”......

逼近的刀墙一刻不停,没有理他。他的铁戟捅在一名陌刀手的腹部,沉重结实的铁甲完全承受了战戟之力,被他击中的陌刀手甚至没有稍稍一停,头顶上,五六口锋利的陌刀迎面劈下,血光崩现,身子竟被从中间劈开,肠子鲜血流了一地,左右两口刀更是自他的双肩,将他双臂齐刷刷斩了下去。

“啊!……”

凄厉的惨叫,只叫了一声,就消失在天地间,分成三段的军士便倒了下去,而排成密集队形的陌刀手则踏着他的断尸,继续以稳定的步伐向前迈进。

当他们穿上这重甲,罩上了面罩后,举起陌刀后,整个人的感情似乎也一起封闭在了铁甲之内,他们的心就像他们手上的陌刀一样冷酷无情。

血雨纷飞,“绞肉机”接近了,被挤压向中间的叛军一层层被削成烂泥,他们竭力的反抗也造成了一些陌刀手的伤亡,可是两者之间的伤亡完全不成比例。

一支可以正面抗衙骑兵冲锋的步兵刀阵,在丹凤门城外平坦宽阔的青石广场上,两侧又是高大的宫墙,完全无需考虑后背和两翼会受到冲击,他们的杀伤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那屠杀场面让人不忍目睹,而历经千锤百炼的陌刀阵士兵们,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刀挥的却是越来越快。

足以一刀人马皆碎的陌刀,杀人,简直就像砍瓜切菜一般,看那一片片刀丛起起落落的利落劲儿,杀人比杀鸡还容易许多。

这里的每一个陌刀手都有着狂牛一样的臂力,蛮力配上这森冷快刀,杀人如割麦子一般,每一刻都能倒下一片又一片。

文臣中的长孙无忌、房玄龄看了下面一眼后,就转过身去了,太血腥了。

等屠杀接近尾声,抵抗嘶喊的声音越来越低,长孙无忌才又转回身,圆圆胖胖的脸上,有一丝苍白,但却冷如寒霜。

丹凤门下,幸存者已经能够用手数过来了,碎肉、鲜血流了满地都是,陌刀手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挥着接近五十斤的陌刀,杀了这么多人,说不累那是假的,鲜血从面部的甲面上留下,如地狱里偷逃出来的修罗一般。

“除了侯君集...剩下的,都不留,杀完收手。”长孙无忌语气很平淡,但说出的话却凶狠残忍,别忘了,长孙无忌也是一路跟随李世民横扫天下的狠辣人物。

萧瑀、李世绩、李靖都是沉默的点了点头,侯君集不久前还曾经是他们的战友、同朝为臣,现在......世事变迁,何其之大!

静静的,丹凤门下,再没有厮杀的声音,只有侯君集一人单膝跪地,持着已经断成一半的横刀撑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好似一个面临绝路的败亡将军一样,无助、绝望、凄凉......

侯君集带来的所有士兵已经全军覆没,除了他,周围只剩下残肢断体,鲜血也渗进了青石间的泥土中,又渗进地里,想必明年在这些石缝中,会长出一些杂草吧,人命有时和那些卑微的小草又有什么区别呢?有时候,坚强的令人吃惊,有时候,却脆弱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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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掌,轻轻的接住一片雪花,李治看着夜空,叹道:“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冤冤相报自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欲知命短问前生,老来富贵也真侥幸。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媚娘,又下雪了啊,今年的雪似乎比往年要多了许多啊。”

武媚娘静静的品味着李治的话,良久,才微微叹了口气,上前握着李治的手道:“夫君,不要这么悲观,一切都会好的,不是吗?”

“放心...放心,一时感慨而已......而已罢了”

天上的雪还在静静的飘落着,将丹凤门前的鲜血也慢慢的覆盖住了,尸体自然由宫人前来打扫。

一夜过后,天也亮了,白雪也覆盖住丹凤门前,尸体、鲜血都已经消失不见,好似昨夜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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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儿子和儿子,差距咋就那么大咧

北方的雪,历来就是比较粗的,当初东晋谢安和子女们谈论大雪的时候,无奕女谢道韫说雪像柳絮一样,不过,那样的雪,只有在南方才有,北方的大雪有时候真的是“撒盐空中差可拟

雪过天晴,温度下降了很多,但长安大理寺寺卿们,此刻心中却是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着,两眼冒光,彼此私下里兴奋的交谈着,因为大理寺今天竟迎来了开国以来分量最重的一位客人,大唐太子李承乾。

和刑部的监牢不同,大理寺的要干净了许多,说起来,颇为有趣,能够被关进大理寺的,本身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一般人你还别想关进来。

但监牢就是监牢,再干净也好不到哪儿去,虽是冬天,但大理寺的监牢里还是挣扎着跳骚蟑螂之类的,原来极爱洁的李承乾,此时却是没有当初失败时的慌张无措,几十年的太子锻炼出来的气度,此时却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过去已经过去,未来的等来了再说,只关注现在,用现在所能做的,做现在应该做的,这就是李承乾此刻想的,做的。

端正着身体,盘膝坐在牢中,像老人一般回忆着品味着过往几十年的点点滴滴的岁月,酸甜苦辣,一切尽在心头。

作为李世民的嫡长子,自武德二年生于太极宫承乾殿后,李世民就干脆以此殿命名了,也就是李承乾。

从小自己也算是聪慧明敏,虽然比不上稚奴那么妖孽,但也深受父亲的喜爱。后来父亲登基了,从父亲升官成父皇,自己也理所当然被立为太子。

七年前,最疼爱自己的爷爷驾崩了,父皇为爷爷守孝,朝廷政务皆由自己来决断。

当时自己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啊,只想在父皇面前好好的表现一下,让父皇认可自己,说起来,自己还从来没那么努力过呢,每天晚上都要夜半才歇息。把国家大事处理得井井有条,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后来回来的父皇,对自己都是赞不绝口。

但好景不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父皇开始讨厌自己了,唉,自己何尝不知道身为太子喜欢一个娈童,有违礼制,但自己就是爱称心啊,爱到骨子里了。

有时候,自己真的很羡慕老九,什么都可以不管,带着自家的妻妾,在长安的大街上瞎逛,“长安第一纨绔”?

如果是自己得了这个名声,恐怕会给朝野骂死吧,小九就要快乐得多了,自己经商,得了万贯家私。

虽说是贱业,但却再没有要朝廷赏赐给藩王的一分钱俸禄,花着自己挣来的钱,夜夜笙歌,就连一贯刚正不阿的魏征,也说不上话来,只是有时候不满的嘟囔几句而已。

唉,真羡慕小九啊。

这几十年,细细想来,就跟做梦一样啊,现在,梦终于醒了,自己也会和老五一样,被斩首吗?

想到这儿,李承乾不禁痴了,没有焦距的双眼直直的望着前方,脑子里一片恐怕,再也想不下去了。

寂静的大理寺监牢突然传来一阵悲伤到极致,又爱到极致的哭声,李承乾麻木的心,感觉就像是被狠狠的揪住一样,呼吸都好似要停止了一般。

“乾儿,为娘来看你了。”

没有以前的雍容华贵,此刻在李承乾面前的就是一个满脸泪水的母亲,眼里的痛苦、悲伤、凄凉,好似要溢出来一般。

多日的波折,让李承乾再也受不住了,像孩子一样,扑入走进来的贵妇人的怀抱里。

“娘,娘......”

李承乾再没有像往常一样喊母后,也许此刻只有这一声,在老百姓家最常见的呼唤,才能让李承乾将几十年来的委屈、愤怒,和现在的绝望、恐惧...统统发泄出去吧。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承乾的亲生母亲--长孙皇后。

下巴顶住了李承乾的头顶,长孙皇后从胸腔里不断发出一阵阵凄厉压抑的哭声,像是失去狼崽儿的母狼一样,无助伤心。

“乾儿啊,乾儿,你让娘如何救你,如何救你啊......”抱着李承乾,自己人生的第一个儿子,当初他降生时,给自己带来了多少眼泪,多少欢笑,可是造反啊,自己该怎么拯救你啊,我的儿子。

看着母亲一脸的泪水不断的滴在自己的脸上,李承乾就感觉自己的心都一点点的碎了,强撑着脱离了母亲的怀抱,李承乾狠狠的擦了擦脸上自己的还有母亲的泪水,强笑道:“母亲不必伤心,乾儿既然做了错事,就敢于承当,小九不是经常说吗,‘佛不度我,我自成魔’。

哪怕所有人都要孩儿死,孩儿也不怕,因为还有母亲在爱着孩儿,惦记着孩儿呢。

从孩儿起誓的那天起,隐隐约约就感觉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但孩儿不后悔,一点都不后悔。

世界上做什么都需要代价,夺江山自然也是要代价的,如今孩儿输了,代价也就是孩儿的性命了,孩儿既然敢赌,就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赌本,但孩儿希望母亲能够劝父皇绕过孩儿的两个娃儿,他们还小,根本不知道孩儿要做的事儿,而且他们也是皇家的血脉,这是孩儿最后对母后的恳求了。”说完,李承乾满脸泪水,强笑着,拜倒在长孙皇后面前。

长孙皇后摇了摇头,鼻腔间梗咽着,但眼神中,却散出一种李承乾从没见过的坚定:“乾儿,你不必说了,哪怕是拼了为娘这条命,为娘也不会让你父皇杀你的,如果你父皇坚持杀你,为娘就一头撞死在太极殿上。”

说完,长孙皇后咬着牙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快步奔出了牢门外,根本不理后面李承乾的呼唤,这一刻,长孙皇后颇有她的前辈独孤皇后还有好友房夫人的风采。

唉,大唐的女人啊,那都是善变的,看来我们的李大大要头痛了哦。

呆呆的看着长孙皇后离去的身影,“哐当”一声,牢门又重新关上了,但李承乾却觉得心一下松了下来,那是一种生的希望,弥漫在李承乾的心头。

“小九啊,小九,你说的是真对啊。看遍了星空,却没有发现哪里有比母亲的容颜更灿烂,有比母亲的爱更浩瀚的了。活了一辈子,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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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浓,但太极殿中,李世民却像是一个陷入陷阱中的雄狮一样,在御阶上来回的走动,须发皆张,如电的眼光不时的还狠狠的扫视着站在御阶下的群臣。

但无论是以长孙无忌、房玄龄为首的文官,还是以李靖、李绩为首的武将,甚至连平时整天子曰诗云的孔颖达孔老夫子,此时都是眼观鼻、鼻观心,静默不语。

“该如何处置太子,你们倒是说句话来,满朝文武,难道全都哑巴了不成。”李世民看着群臣大怒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虽然此刻没有那么夸张,但群臣心中还是凛然的,就连呼吸也不由的放缓。

深怕李世民要自己问答,自己能够怎么说呢?

太子谋反是帝国政治中最严重、最恶劣、最敏感的事件,这种事情谁敢替皇帝拿主意?

杀?

毕竟是皇帝自己的骨肉,无论同意不同意你的上谏,这个印象虽是坏到底了,得罪了皇帝,你以后还想在大唐的政堂上继续混?

不杀?

好啊,那怎么办,这可是实打实的撺掇领兵重臣造反,不杀如何镇人心,不杀,恐怕那些分封天下各地的藩王、节度使的心都会乱了。

杀?不杀?都不行,好吧,那只能闭嘴装糊涂了。

一时间,群臣面面相觑,没人敢发话。

朝堂上一片沉默。

良久,就在李世民怒火又一次要爆发的时候,最后,终于有一个小官从群臣的末位,站了出来,打破了这种难捱的沉默。

这个小官叫来济,是隋朝名将来护儿的儿子,时任通事舍人。

看的出他心情很紧张,才走出几步,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大着胆子强撑着对李世民说道:“陛下,微臣愚见。陛下不失为慈父,此天下闻名,太子也...也可得尽天年。”

话说的很简单,意思很明白,就是希望保住你儿子一命,但具体善后还有由此带来的恶劣影响怎么办,这微臣就不知道了。

这样的答案当然也是李世民想要的,不过李世民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看了看这小子,意思是,我记住你了,等着升官吧,然后让他回班位。

最后李世民重新坐回龙椅上面,面无表情的对着群臣道:“天色晚了,都散了吧。”

“诺”

还议什么议,事实再明显不过了,陛下要放过太子,来济的话是今天关于太子论罪的唯一谏,够了,李世民得到自己想要的,不需要再问了,你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群臣依次告退,这时候殿前的中官上前道:“陛下,晋王殿下,在外面求见。”

“稚奴?”李世民皱了皱眉。

对于前段时间,因为魏王的造谣,而不得不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清白的李治,李世民的心中是既骄傲又一伙的。

那么多千古绝句,绝不是一蹴而就的,那也就是说,这十年来,自己这个老九,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纨绔,那为什么表现如此?看了看自己左手下的龙椅,再想了想李承乾、李泰和十几年前的自己,李世民苦笑一声,做皇子的哪有不盯着这个位子的,自己以前不是也一样?想必承乾、青雀,稚奴要聪明得多,懂得韬光养晦了啊。现在过来,是干什么呢?

一身藩王衮服,李治施施然的迈进了太极殿,如今已经十四岁的李治,却有着一米七八的身高,风流潇洒,气宇轩昂,长相要更像自己母亲长孙皇后一点,一身的文人气息,标准的小白脸,少女杀手,绝不为过。

“小九见过父皇,父皇万福金安。”李治笑嘻嘻的上前行礼道,不得不说,小李同学的笑容还是蛮有感染力,至少小李同学那六个大白牙一露,每次武媚娘都会眼中微现迷茫,双颊绯红一片。

虽然李世民不至于这么花痴,也绝对不会花痴在李治身上,但心情却是好了许多,似乎被自己这个九儿子身上洋溢的自信、阳光的味道,多多少少感染了一点。

“平身吧,怎么,大晚上的不陪朕那媳妇逛夜市,跑朕的太极宫干嘛。”李世民没好气的看着此刻一脸**样的李治,笑骂道。

李治也笑了:“这不,快过年了嘛,媚娘说要在家算算今年家里的进饷,唉,这日子啊,还就得精打细算的过,要不,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李世民被李治说的哭笑不得,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个九儿子十年来做了多大的生意,但就从如今市面上出现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和每年光烈酒贡献给自己的分红,这个老九就是大唐皇室中最有钱的,连自己这个老子可能都没他有钱。

“好了好了,来喜,给晋王殿下搬一个椅子。稚奴,你也不必说俏皮话,今天你见朕,恐怕不是来朕这里哭穷的吧?想说什么,就说吧。”

接过中官递过来的椅子,李治毫不犹豫的一屁股坐上去,末了,还扭了扭身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对李世民笑道:“当然不是,这不,还不是为了我大哥的事来的吗?”

见李治说到李承乾,李世民的脸黑了下来,也沉默了下来,父子俩一个坐在御阶上面,一个坐在大殿下面,很奇特的交谈方式。

“你有什么意见,说说吧。”李世民有点低沉的对李治的说道。

收起了笑容,李治低垂着眼帘,说道:“大哥毕竟是父皇的骨肉,杀了,恐怕母后首先就会跟父皇闹翻天,不杀,天下那些藩王、节度使,又会心生歧意,同样也给后世的子孙留下一个不好的影响,所以小九思虑良久,那就是既杀也不杀?”

“既杀也不杀?什么意思?”李世民颇为不解的看着李治。

舔了舔嘴唇,李治直视着自己老豆,严肃的道:“小治的意思就是,将大哥圈禁起来。”

“圈禁?”

突然听到这个新生名词,李老汉有点闹不明白。

“圈禁,顾名思义,就是圈起来,禁止自由行动。父皇可以将大哥圈禁在一所府邸,永不准大哥出府,好吃好喝的供应着,既可以为天下藩王和后世子孙立下规矩,又免了大哥的死罪。”

说完后李治坦然的看着李世民,这已经算是最宽容最合适的做法了。

李世民皱着眉不说话,却直直的看着李治,父子俩就一直对视着,最后李世民终于沉默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李治的法子。

李治微微一笑道:“父皇,说句诛心的话,等父皇百年之后,留下遗诏,大可以让继位的皇子,在将大哥关了十几二十来年之后,借口兄弟之情,大施隆恩放出来,也赐给我那两个侄子一个爵位,想必到时候,一朝天子一朝臣,没有谁会冒着得罪皇帝,为难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十几二十年年的大哥。一次谋反,十几年的监禁,不轻但也不重,而且对天下藩王也有足够的警示,这不是两全齐......”

“好!好啊!稚奴,看得出,你是真的为你大哥费心了,就这样办,就这样办,好好......”李世民大喜,丝毫不在意李治说自己驾崩的事,鼓着巴掌站了起来,快步走下御阶,哈哈大笑的拍着李治的肩膀。

看得出,对李治那是相当满意啊:“嗯,稚奴啊,你大哥有了你这个弟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那畜生竟还要刺杀你,不知现在得知你这么为他着想,会不会惭愧致死。”

李治有点感慨的看着高兴的李世民,笑着:“其实,大哥真正有福的是,是他有一个好父皇,有一个从来也不抛弃他的好父亲,所以现在他还活着,所以现在小九站在这里。”

李世民愣了一下,深深的望了李治一眼,看着眼前已经快有自己高的儿子,拍了拍李治的肩膀,父子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无声的笑了笑。

父子间心意相通,不过如此了。

“四哥,不知你会怎么说啊。”李治心中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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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李治,李世民颇为高兴的坐在龙椅上,想了想,突然拍了一下头,就待将自己的决定告诉皇后,也让她放下心来,到这几日,李世民都不知该如何去见皇后呢。

正准备起身,中官来喜上前报,魏王殿下求见。

“看不出,这两兄弟在这个事情上,还真有默契啊,嗯,看看青雀办法如何,比之稚奴的如何?宣”

“诺”

和李治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不同,魏王李泰相扑选手一样的身材,实在有够累的,就这几步,走的都是满头大汗的,蹒跚的都有点晃悠。

连很符合大唐主流,认为以胖唯美的李世民,都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好像真的似乎要减减肥了,否则以后都不要走路,到哪儿,都要人抬着了,而且至少八人以上的玉撵,否则还真抬不动。

“青雀,不要跪了吧,朕怕你跪下后就爬不起来了。”李世民的此刻的心情倒是颇为不错。

“诺”李泰也是讪讪的笑了笑,都看不见眼睛了,跪倒对他来说却也真是个辛苦事儿。

“说吧,来朕儿是什么事儿?是不是为你大哥来的?”李世民和颜悦色的看着自己这个胖儿子。

谁知李泰脸色却是一变,正色道:“父皇,怎可如此,那李承乾阴谋叛乱,实属罪大恶极,甚至还派刺客袭杀父皇和儿臣,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无耻之徒,如何能做得了青雀之长兄,青雀更是身以为耻,早已不认他了,更与那李承乾不共戴天,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可是可是你大哥啊。”李世民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竟然在自己面前,说出要将自己的大哥,自己另一个儿子,啖其肉,饮其血这样恶毒的无以复加的话,一时间,李世民呼吸不畅,说出的话,也是不再流畅。

俗话说,天要你亡,必使你疯狂,李承乾一旦下台,太子之位按理,必理所当然的落在自己的头上,李泰已经半疯狂了,根本听不出李世民的语气。

嗯,要严肃表情,不能笑出来,虽然心中得意非常,但李泰仍然按照自己来时就已经想好的台词,回道:“父皇容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青雀自幼学习孔孟之道,大义灭亲这个道理,还是知道的。”

“大义灭亲吗?”李世民嘴里喃喃的低语道,面色却是一片苍白。

李泰见有门儿,赶紧上前,卖力的劝道:“是的,父皇,大义灭亲啊,此乱臣贼子,切不可心慈手软。”

闭上眼睛,李世民努力压抑着内心快要忍不住的怒火,淡淡的问道:“如果是你的儿子呢?你会怎么做。”

李泰还以为李世民在考验万一有一天成为皇帝,面对这种情况要怎么做呢,虽然这不在自己幕僚准备的台词之内,但李泰自己会回答啊,皇帝吗,不凶狠,怎么当皇帝?

顿时李泰昂起胸,大声的回道:“秉父皇,如果是青雀,对于谋反的逆子,那自然是有一杀一,有二杀二,如果全部谋反,杀光就是,天下女人这么多,再生一些就是,但天下可不能乱了。”

“啊!......”

李世民猛然起身,仰天吼了起来,怒火直冲九重天啊,“滚,给朕滚出太极殿,滚啊,朕再也不想见到你这个畜生,你忘了你小时候,是谁给你当马骑,是谁带着你玩,哄着你,你被自己表哥欺负,是谁为你报仇而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就是你口中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的逆贼大哥啊,滚,给朕滚,滚啊......”

李泰从没见过李世民发出如此大的怒火,即使当初渭水河畔受到颉利的侮辱,而缔结白马之盟,也没有今天这么生气。

李泰大恐,跌跌撞撞的滚出了太极殿,后面却还是李世民的嘶吼声。

“哈哈哈,啖其肉,饮其血?有一杀一,有二杀二?好啊,真好啊,这毒辣之心啊,真好啊,真是朕的好儿子啊。”李世民摔掉了自己的皇冠,披头散发,疯狂的又哭又笑。

渐渐的李世民安静了下来,因为一个清影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苍白的脸上全是泪水。

音婢....你什么时候来的?”李世民怔怔的看着长孙皇后。

缓缓的摇了摇头,长孙皇后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来,经孙思邈治愈的病,被李泰这么一刺激,又复发了。

李世民大惊,狂风般从御阶上冲了下来,接住长孙皇后摇摇欲坠的身体,“观音婢,你可不要吓朕啊,观音婢。”

“陛下,报应,报应啊......”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太医,太医,都死哪里去了,快给朕滚出来,快啊......观音婢,你不要吓朕啊....观音婢......”

李世民疯狂的吼声回响在整栋太极殿中,然后传向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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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回到晋王府的李治,正在猜想刚刚进宫的四哥李泰,会怎么样说时,李和叩门求见。

“什么事啊?慌慌张张的。”李治有点不满的道。

李和没有说话,只不过递上了一条纸条,李治看了李和一眼,打开纸条,阿拉伯密语暗号,翻译出汉字来,字不多:“魏王气倒皇后娘娘,娘娘病危。”

李治面色铁青,将纸条死死地攥成团,对李和道:“备快马,进宫。”

说完,不待其他,自己先冲了出去。

“魏王李泰,你该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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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梦语:大家说,是要长孙皇后继续活着都能够奶奶呢,还是让她香消玉殒呢?推荐票,小妖就快签约了,希望推荐票,让小妖也牛一次啊,一切看你们的了,大大们,求包养啊,武MM求后....宫收藏啊。爱你们一万年......

第十八章 媳妇熬成婆了,小李同学,牛了

等李治到了大明宫的时候,就看见李世民在那儿怔怔的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治有点不好的预感,难道?

“父皇”“父皇”,一连焦急喊了两声,李世民才回过神来,“是稚奴啊。”

“父皇,母后那儿?”李治焦急的问道。

李世民看了看李治几眼,心中宽慰道:“稚奴,真是多亏你当初,想办法将孙思邈留在长安,所以的太医都说皇后这次凶多吉少,只有孙道长说还有救,要不是你...唉...”

好似突然老了数十岁一般,不知为什么。李治心中突然感觉酸酸的,大着胆子,上前握着李世民的双手,有点不自然的道:“父皇,你还有小九,小九爱你。”

李世民十八岁从军,有名的“马上君主”,虽然贵为皇帝,但一双手却是老茧丛生,沟壑满布。

看着李治有点害羞的眼睛,李世民突然将自己这个害羞的小儿子搂进怀里,拍了拍现在结实的后背,才松了开来,豪气的笑道:“臭小子,真当你老子我不行了,老子杀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还爱我,去爱你媳妇吧。”

嗯,声音洪亮,说话时更是挤眉弄眼的,李治一阵白眼,难得老子感性那么一会儿,就准备你也说一句“稚奴,父皇也爱你”,就立马狂飙眼泪,好吧,现在,别说眼泪,屁都没有一个。

不过,只有这样,才是天可汗的风采。

“好了,去看看你的母后吧,好好哄哄你母后,朕知道,你小子嘴最甜了。”李世民老怀大慰的看着气宇轩昂的小儿子,眼中闪着莫名的神采。

“诺”李治耍宝的大了一个揖,惹得李世民又是一阵大笑。

等李治进了大明宫后,李世民才慢慢收敛了微笑,低下头,眼角再次厉光闪烁不定,咬牙切齿的低喃道:“青雀啊,青雀......你这辈子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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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宫,李治看了看躺在床上,神色抑郁的长孙皇后,旁边是一个精神抖擞的瘦老头,很飘逸的山羊胡,正在收拾自己行医的行头,看到李治,很传神的给了李治一个放心的眼神。

这人自是一代大唐药王孙思邈,话说当初为了请到孙思邈,李治还真就下了老大的功夫。

当初为了怕长孙皇后像原来历史上那么被天妒,早早悲剧,自己又没什么势力,整天就缠着皇帝老子,要找到孙老头,当时李世民还不吊李治,毕竟满天下找一个人,即使是皇帝也不容易啊,尤其是这个孙老头没事喜欢学神农架野人,尽往大山里钻,今天传说在太白山,明天又蹦达到泰山,十足的一个野猴子,后来整整找了一年,最后总算把老家伙从蜀中起来绑架过来了。

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最后李治不得不拿出杀手锏--银子。

当时孙老头还吹胡子瞪眼睛,说李治拿银子收买他,那是侮辱他。

丫丫个啊呸的,李治当时就开骂道,老子拿银子侮辱你?这种好事,老子做猪脚都没试过,你一个配角还想有这待遇?

气的李治当时就像和这老小子掐架,后来比了比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再看看那老家伙。

得了,小爷我不跟你计较,怎么说小爷那也是天潢贵胄,不能落了身份不是,等你年纪大了,小爷也从小豆芽长成大香蕉的时候,不爆了你老小子的菊花,小爷就回家爆自家媳妇去。

不过,最后小老头还是被留了下来,那是李治承诺为他特地打造一个医学院,名字就叫“长安医学院”,真正的把悬壶济世做到极致。

如今想来,丫丫个呸的,从来就没这么英明过。

朝孙老头,打了一个“OK”的收拾,孙老头竟很销魂眨了眨自己的右眼,让李治一阵恶寒,这老头,想老牛吃嫩草?

不理那老货在那儿自作多情,李治走到长孙皇后的床前,故意左右徘徊了走了两三下,总算将长孙皇后从元神出窍,给招了回来。

看到是李治,长孙皇后勉强笑了笑:“稚奴,什么时候来的,母后没事,倒让稚奴担心了。”

李治很认真的看着长孙皇后,不顾长孙皇后的疑惑,开口道:“话说,有一天,两个男的在一起聊天。其中一个男的说:我娘子一生气就乱摔乱砸,把气往东西上撒。”

长孙皇后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摇头叹道:“这样的妻子,未免太不贤淑了,生气就乱砸东西。”

没有理长孙皇后,李治的表情很严肃,“这时,另一个男的就说:我妻子可爱惜东西,她有气就往我脸上撒。”

说完,若无其事的看着一脸错愕的长孙皇后,然后长孙皇后就是“扑哧”的笑了起来:“稚奴,你就会逗母后开心。”

“话说曾经有一只兔子和一只跑得很快的乌龟赛跑,母后,你猜一猜谁赢啦?”

“自然是兔子赢了。”长孙皇后理所当然的回道。

“错!是乌龟啦,前面有说是一只跑的很快的乌龟,跑很快很快噢......”李治无情的否定着。

“可是,就算跑得再快的乌龟,也快不过兔子啊,哦,除非那只兔子瘸了,嗯,应该就是这样。”长孙皇后想了想,像个受伤后要人关心的小女孩。

“而兔子呢,自然是不甘心,又和一只被树叶遮住眼睛的乌龟比赛跑步,这次谁赢啦?”李治继续追问道。

“是乌龟,可是它眼睛被遮住了啊?本宫还选兔子,兔子跑得快。”

“错。”

“怎么又错了,稚奴,你可不要骗母后哦。”

“因为那只乌龟把树叶一摘,耶!又是刚才那只跑的很快的乌龟噢......”

长孙皇后呆呆的看着床前得逞而偷笑的小儿子,哭笑不得,不过想起这两个笑话,又是扑哧一下笑了起来。

这时候,突然从角落里窜出来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黑宝石一眼发亮的大眼睛,惊奇的盯着李治,也是捂着嘴不停的偷笑,老半天才满眼小星星的道:“九哥哥,你好厉害哦,你来了,母后就笑了,而且说了好笑的笑话,笑的兕子肚子都痛了。“

看到兕子李明达这只小母犀牛也在这儿,李治上前将兕子抱起来,在空中旋转,转的李明达尖叫不已,一时间,刚才还压抑沉闷的大明宫,欢声笑语一片,宫女们中官们也是掩嘴失笑。

长孙皇后,看这只小母犀牛明明很快活,还不停的大喊“坏哥哥”,一时间也是心情愉快起来。

被里面动静惊动的李世民,进来后也是失笑不已,这种在普通家庭长有,在皇家却是极少见到的温馨场面,让李世民也是在旁边打趣的笑道:“快,再转快一点,让这个小母犀牛还敢再揪父皇的胡子。

长孙皇后,眼睛里溢满了笑意,李治也是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哄自家媳妇功力深厚,就连哄老娘那也是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层次啊,啧啧,人才啊......

※※※※※※※※可爱的分界线※※※※※※※※

竖日,大朝会上。

今天大唐帝都长安凡是排得上名号的大臣,都济济一堂,一股脑全出席了。

太子谋反,接下来就是处理这件事了,该杀头的杀头,六方的流放,一切就在今日。

群臣一股脑的全瞅着龙椅上面皮不动的李世民,平常那些跟太子走的近的大臣的心都是七上八下的,魏王一党倒是人人一脸喜色,太子败了,终于轮到自家的王爷殿下了。

太子李承乾此时也被带上来了,看得出,李承乾的精神很不好,不过却换了崭新的太子衮服,不过,也只是走走过场,待会好配合演这场”废太子“的大戏。

得知自己还能够活下来,李承乾神色要平静了许多。

“来喜,念。”李世民看了看跪在御阶下的李承乾,眼中一痛,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李承乾,于贞观十六年十二月二十日,伙同大将侯君集等人攻打丹凤门,意图造反,现将其贬为庶民,囚禁在右领军府。只要陛下活着一日,罚其终生不得出府一步。钦此。”

“草民李承乾接旨。”面皮动了动,李承乾面无表情的结下了圣旨,自有人上来将李承乾头顶上的紫金冠取下,将李承乾带走,一直到消失,李承乾才侃侃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太极殿,看了最后一眼坐在上面的李世民,这辈子,他们再没有相见之时。

处置完李承乾,接下来就轮到他那帮党羽了。李安俨、贺兰楚石、赵节等人,不用说,菜鸟三两只,全部被推出去斩首,但是另外两个人,李世民却想对他们网开一面。

“各位,汉王李元昌年纪还小,朕看也同太子那样处置了吧。”李世民试探的问道。

“陛下,万万不可,太子殿下已经是恩摄了,如果就此放过汉王,如此警示天下,望陛下三思。”这是孔颖达。

“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

一时间,文臣武将“咕噜”“咕噜”跪下了一大堆,朝堂愣是没找到一个站立的,看来,众人对太子还能够忍受从宽处理,但对一个小小的汉王,就没那么仁慈了。

这种差别待遇,李世民之前就已经差不多猜测到这个结果,但李世民还是想为自己这个大侄子试一试,但真看到这个结果,李心中还是忍不住一叹。

“唉,汉王李元昌赐死在家中吧。”闭了闭眼睛,李世民闷声沉重道。

“陛下圣明。”又是一阵山呼的啸声。

汉王解决了,这个时候,朝堂反而诡异的静了下来,因为接下来就将论到大将侯君集了。

不久,这位万众瞩目的侯大帅哥就被殿前金瓜武士押了上来,短短数日,脸色亏黄,头发也是灰白,看不出一点昔日纵横捭阖的风采。

看着这位心爱的大将如今这个摸样,李世民苦叹道:“君集啊,朕不想看到你在公堂上遭刀笔吏的侮辱,所以现在亲自审问你,以尽咱们数十年的君臣之谊了。”

“陛下,君集该死,君集该死啊,愧对陛下啊。”侯君集深深的趴在大哭不止啊。

南征北战,这么多年,而且还是开国功臣的侯君集,如今却这般狼狈凄惨,李世民心中就是一软,面色也松动了不少。底下的长孙无忌、房玄龄心中都是暗叫不好。

果然,“各位爱卿啊,君集这些年一直陪着南征北战,七年前,更是和李靖平定吐谷浑,同年,吐蕃围松州,侯君集为当弥道行军大总管击破之。以前的功劳更是数不胜数......”

“陛下,侯君集犯上作乱,如果今天绕了过去,明天就会出现第二个侯君集,到时候陛下如何处置,以后再出这种事呢?陛下又如何自处。必杀侯君集。”房玄龄板着老脸跪了下来,但腰却挺得直直的,丝毫看不出当日在李治出生时那种圆滑劲,僵硬的跟块石头。

“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

侯君集脸色苍白,李世民也是沉着脸不语,一眼望去,又是跪倒一大片,声音较之刚才更是响了数遍。

侯君集深深的期望的看着李世民,见李世民同情的看着自己,侯君集苦笑了一声,深深的拜了下去:“君集乃逆贼,辜负了陛下对君集的信任,罪该万死,但微臣曾经也曾随陛下南征北战,破灭两国,自认颇有微功。今天在这太极殿上,上秉陛下,希望陛下念臣苦劳,乞求留下一子,不绝祭祀。”

仰着头,吞出一口气,“朕答应你。”

“谢陛下。”带着笑容,金瓜武士被拖了下去,

待侯君集被拉下去后,群臣中以中年大臣步了出来。

“陛下,如今太子既然被废,还望陛下早日立太子以稳定天下藩王臣子之心。”黄门侍郎刘洎出班,一石激起千层浪,风波再起。

众位群臣心中悚然一动,李世民眼神猛的眯了起来,看着黄门侍郎刘洎,似笑非笑的道:“那刘爱卿,认为哪位皇子当太子合适啊?”

屏住呼吸,刘洎沉声兴奋的回道:“秉陛下,魏王殿下有志向、有韬略、有智慧、有才情,由魏王殿下来继承帝业,再合适不过了。更何况,魏王是嫡次子,眼下太子既然被废,由魏王殿下来继任储君,本就是理所当然、名正言顺的事情。”

刘洎话音刚落,那些一贯坚持嫡长制的朝臣们和魏王一党的朝臣,立马站出来,齐声道:“臣等附议。”

李世民死死的盯住那些站出来的朝臣,笑了起来,冷冷的,如寒冰一样。

“臣等反对”“微臣反对”“臣反对”“陛下,俺老程也不同意”“俺大黑子也是一样”“微臣反对”“微臣反对”......

司徒长孙无忌、谏议大夫禇遂良、孔颖达、李靖、程咬金、尉迟恭、房玄龄、萧瑀、李世绩、高士廉、段志玄、刘弘基、殷开山、长孙顺德、张亮、张公谨、虞世南、刘政会、唐俭......纷纷站出来,群起反对。

在魏王一党和那些支持嫡长制的吃惊的眼神中,越来越多的朝廷重臣都一一的站了起来,这些可都是真正的朝廷重臣,每一个人的地位全部都堪比侯君集,此刻这一些人站出来,让稳坐龙椅上的李世民也是心中大吃一惊。

“微臣支持晋王殿下为太子。”长孙无忌低着头大声颂道,声音高昂响亮,同时也鉴定无比。

“微臣支持晋王殿下为太子。”禇遂良、李靖、孔颖达、程咬金、尉迟恭、房玄龄、萧瑀、李世绩、高士廉、段志玄、刘弘基、殷开山、长孙顺德、张亮、张公谨、虞世南、刘政会、唐俭等人大声念道,巨大整齐的声音,在太极殿上,声振寰宇。

李世民看着眼前这些国之栋梁,心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稚奴,你虽不在朝堂上,但此刻整个朝堂却到处是你的身影啊,这就是你十年韬光养晦的成果错。”

起身,大步踏前,李世民对着文武百官,朗声道:“朕少时登机,至今已过数十春秋,可感上苍。惜年事渐高,于国事,有心无力,恐不多时。为防驾鹤之际,国之无主,亦念国中良嗣、俊才辈出,固特立储君,以固国本。

皇九子,南风斯玄,俊秀笃学,颖才具备。事国军,甚恭;事父母,甚孝;事手足,甚亲;事臣仆,甚威。大有乃父之风范,朕之夕影。

今册封皇九子,晋王李治为监国太子,执掌朝政。众必视之如朕!五宫皇后辅之,诸藩王、长辈佐之,以固朝纲。

另封国子学祭酒孔颖达为太子少师,教导太子。钦赐”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下拜,也意味着,天真的变了。

只有魏王一党的众人,被此刻的变化打了个措手不及。

么会这样?陛下不是一直看重魏王殿下吗?为什么如此毫不犹豫的册立晋王?为什么那些重臣全部支持晋王,这是为什么?”黄门侍郎刘洎等人此时都是一头浆糊,震惊的脸色或白或青,不一而足。

这么多年来,太子和魏王你争我夺,期间更是波谲云诡、惊心动魄,铤而走险的李承乾和处心积虑的李泰,没想到到最后,竟都两败俱伤,反而意外地促成了李治这匹政治黑马的最终胜出。

这个结果真是大大出乎支持魏王的大臣和期间中立的大臣之意料。

正应了那句老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未来的唐高宗李治显然就是这样一个幸运的“渔翁”。

可是,李治真的就是只靠着幸运吗?

“厉害啊,厉害,会咬人的狗不叫啊。”本来支持李泰的中书侍郎岑文本此刻看着殿上支持李治的一干重臣们,心中叹道:“魏王殿下,您输的不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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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梦语:小李同学终于成太子了,大家推荐票啊,为小李同学贺啊。武MM求收藏进后....宫啊,靠大大你们的推荐,李治才能这么快走上前台。

金戈铁马的日子,不再遥远了,大唐这匹雄狮将在小李同学的手中,张开他的血盆大口,罗马、波斯、吐蕃、高句丽的棒棒们,小李同学就快来了啊....狼来了啊.....

第十九章 朝上一分钟,朝下十年功

刘汉三曾经评价张良张子房,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李治算是真正的体会了一把隐于幕后,操纵全局的快感。

“江湖虽然不见哥,但江湖中到处流传着哥的传说啊。”翘着二郎腿,李治很是风骚的看了看旁边坐着看书的武媚娘。

李业诩、房遗直、萧陵等人彼此对望了一眼,都是一脸的无奈,倒是颇为敬仰的看着正在专心看书,静若处子的武媚娘,随后心中哀叹:“唉,苍天无眼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算了,就让他尽情得意吧,自家婆娘是个活诸葛,能不得意吗。”

想到这,几人不由的就是相视一笑,思绪也不觉的回到昨夜,当真是惊心动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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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看着从皇宫回来的李治就是铁青着脸,坐在房中,一语不发,往日温软的目光,此刻凌厉的如同刀子一样,好像随时要飞出来扎人一样。

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李治就是冷冷一笑:“刚才李和禀报说本王那四哥和父皇的一番话,将母后气病了,本王大惊,快马入宫,群医束手无策。”

武媚娘惊讶的捂住嘴巴,李治松了口气:“还好,当初本王就使尽手段,将孙思邈留在长安,总算救回了母后,但孙道长临出宫时候告诉本王,如果像这样的刺激再来一次,恐怕真的是回天乏力了,就是这次,那也是命悬一线。”

说到这,李治站起来猛的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摔碎在地上,低沉着声音狠声道:“要是母后真的被魏王那王八蛋气....老子必亲手斩下他的狗头。”

魏王李泰是李治一母同胞的哥哥,至少表面上维持着温和面目的李治,如今却如此凶狠要将自己的哥哥亲手斩杀,看得出来,李治现在简直就是怒火滔天了。

武媚娘一直都是个聪明女人,更是拥有着铁血枭雄的潜质,听了李治的抱怨不仅没有像一般女人上前安慰,反而是心中暗暗称快,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问道:“看来陛下这次对魏王也是恨极了吧。”

李治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回道:“本王听来喜说,父皇气的将顾恺之的《画云台山记》都撕了大半,那可是父皇最喜爱的书帖之一呢,吓得来喜现在正在请匠师粘补呢,这次四哥是真把父皇给气狠了。”

武媚娘听完后丹凤眼就是一亮,随即看着还在生气的李治,断然道:“夫君,我们的计划可以提前了。”

“什么?”李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的计划可以提前了。”武媚娘一字一顿,清晰明白的缓缓回道,没有丝毫重复第二遍的不耐烦,笑容恬静娴雅,声音也很是平淡。

但李治却是猛然间身体就是一僵,原来气愤的神色,渐渐被一种阴沉所取代,“时机到了?”

“到了。”武媚娘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朱唇也弯了起来,刮起了一个美丽但却有点危险的弧角。

没有怀疑武媚娘的话,这是有乃于四年来武媚娘变现出来的眼光和手段。

武媚娘突然依到李治身边,将李治右手抱在怀里,笑道:“这也正好给魏王一个教训。”

刮了刮武媚娘高挺白皙没有任何暇渍的琼鼻,李治失笑道:“你把夫君当成什么人了,这点决断还是有的。传令吧,让那些家伙行动起来吧,本王要让四哥滚出长安,眼不见心不烦。”

“得令。”武媚娘调皮的笑道,一双媚眼也更加明亮照人,好似有一把熊熊的火焰在燃烧啊,太子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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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府,书房,父子三人。

房玄龄看着自己这两个一脸肃色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这些年来心中的疑惑,却是尽解。

这十年来,这两小子和晋王天天混在一起,和其它大臣家的纨绔子弟们,还一起组织了一个什么“天下党”,整天斗鸡遛狗,不干正经事,让一干老爷子们,都是摇头失笑,就这样,还结党,笑话而已。

但如今就是这些平时不入他们这些老爷子眼中的混小子们,此时却是将这位把持着大唐宰相之位二十来年的房老头子,着实给震住了。

放在眼前的是一份名单,尽管这份名单只是名单的十分之一,可就是这样也把老爷子给真正的吓住了,这是可以把天给翻过来的啊。

名单上面,全是人名,大唐朝廷军政两界各个官员的名称,从中层到高层,多达数千人,如果真的只是十分之一的话,那也就是说,“天下党”掌握着大唐数万官员,当真是网罗天下了,其中七宗五姓的更是比比皆是,足可以翻天覆地了。

现在这份名单就摆在老爷子桌上,相信现在同样的名单也出现在其它大臣的桌上,猖狂的无以复加,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些人是我的人,又怎么样呢?

是啊,又怎么样呢?换掉这数万官员,呵呵,不说其中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各方利益,即使真的除光了,这大唐天下也立马就会奔溃,又是一个隋末乱世,天下易主了。

其中更是有不少自己的家族子弟,如今也是身居高位,房老头心中此时再比较了一下魏王李泰和晋王李治,两者手段相差不可以道里计啊。

“老夫很好奇,这几乎站着天下四分之一的官员,你们是怎么控制,吸收入你们那个天下党的,这也是老夫最好奇的。”房玄龄皱着眉毛道,这手段太逆天了。

房遗爱得意的笑了笑,却是房遗直说道:“父亲,党魁当初说圣人之言纯属放屁,还是臭不可闻的屁,儿子当时又是气愤又是反感,后来党魁给儿子说了一段话,和儿子打赌。这十年来,儿子陪着党魁打理天下党,见到的多了,对着人心也看透了许多了,虽然没说,但也知道自己输了。”

“哦,什么话让你如此推崇?”房玄龄有点好奇道,就连李治对圣人之言的诋毁也没去计较。

房遗直笑了笑说道:“党魁说,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还不够;女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受到的诱惑还不够;善良是善良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佛不度我,我自成魔。以前总觉得这些话实在太偏激,但见识了太多的肮脏,也就奉为至理名言了。”

房玄龄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印象中有点老实迂腐的儿子,不过和李世民打下个整个大唐江山,上层人彼此间的龌龊,还有这二十来年大大小小的事,房玄龄也看透了太多太多,圣人的话有时候真的不敢苟同。

“父亲,你不是想知道,晋王殿下为什么能够得到这么多官员的效忠吗?很简单,晋王殿下将这些大臣全绑上他的战车上,战车冲刺,他们自己还有后面的家族都将会得到极大的利益,相反,晋王殿下失败,那么他们也会损失惨重。

就说如今已经遍布大唐、远销海外波斯、罗马的玻璃生意吧,其中入股的就有关西近百家的世族,每年的销售额,近千万两。

还有晋王殿下的船队,其中就有南方的大世族三十来家参与其中,每年获益甚至达数千万两,远超过大唐一年的赋税。

还有其他丝绸、烈酒、粮食、瓷器......等等,有时候真的是远远佩服晋王殿下,能够将那些家族一起聚合在一起。

当然也有一些不听话的,不过都消失了,用晋王殿下的话就是,拉一批、中立一批、打一批,其中甚至有陛下的身影。例如烈酒,光这一项,所有人只看到每年换回数百万牛羊还有无数的财富,却不知道,因为这些烈酒,已经有数十家族灭族了,在草原上,加入天下党的将领们,成为最忠诚的护卫队,浴血奋战,杀了不下万人的劫匪,那是因为其中有两成是这些将士们的。

殿下从来没有独吞过任何生意,十年来总是将更多的人绑上利益的战车上,哪怕是七宗五姓那种千年豪门在殿下的阵营中,也不缺乏身影。

与其说是支持殿下,不如说,殿下是他们利益的代言人,成为他们彼此间联系合作的纽带。

抛开这个纽带,他们就永远合作不起来,这就是殿下这些年的所得到最大的成就。”

“就这样,用金钱作为纽带?”老爷子摇了摇头,不相信道。

“当然不止这样,权力、地位、荣誉,永远是不可缺少的。说道高级武将,殿下掌握的其实并不多,但中级的将领,十年来,殿下掌握不下万员。

他们也许只是一县的县尉,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晋王殿下手下的,但一旦晋王殿下一声令下,却有人自能让他们乖乖听令。父亲,天下党组织等级之严,十年来势力之大,涉及的各方利益更是复杂的难以想象,这些是你所不能想象的。

哪怕是儿子在里面十年,也只是黄金级党员,上面还有白金级、宝石级党员,知道的不全,不过却曾经见到,那些被殿下所谓‘洗脑’成功的年轻党员,对殿下的崇拜,你根本不能想象那种狂热。”

说到这儿,房遗直和房遗爱都是有点骇然。

当初,李治带他们去的地方,那里的天下党员对李治的眼神,狂热无比,简直就把李治当成神了。

“那他是怎么办到的?”房玄龄好像在听故事一样的问道,实在是不怎么相信,十年里有人会在自己手下建立如此大的组织。

“不知道,殿下只是说,只是曾经一位奇人交给他的‘传销’神术,能够让人疯狂的。”房遗直耸了耸肩。“父亲,我们房氏家族的产业,十年来疯长了十几倍,不是没有原因的。”

“没想到啊,真没想到......”房玄龄呆呆的喃喃自语起来。

房遗直笑道:“那是父亲你们从来不怎么重视商业,其实商业是士农工商最重要的,士农工商应该掉个个儿,叫商工农士,读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名利。父亲大人不必生气,父亲大人几十年来的努力,恐怕在能够施展才能之时,也是因为这样才能够‘留取丹心照汗青’吧?这是势,晋王殿下的势无可抵挡。”

房玄龄默然,无疑,晋王殿下如果上位,确实能够给自己家族带来巨大的利益,自己两个儿子未来必是一番大员,哪怕竟如中枢也不是不可能。突然,房玄龄心中一动,问道:“四年前,陛下要征高丽,结果群臣还有天下士族纷纷反对,是不是?”

房遗直摇了摇头,让房玄龄心中松了口气,还没有妖孽到那种地步,却没想到......

“那时候,孩儿还是白银中品党员,不太清楚,不过,现在黄金下品已经有资格查了一点资料,却是党魁发动的反对浪潮,和天下党合作的九百世家第一次在联手合作。而且这一次,晋王殿下也在陛下那儿得到了巨大的优势。”说到这儿,房遗直又把魏王李泰在太极殿的话和将长孙皇后和陛下的反应一一说了出来。

房遗直终于说完了,房玄龄沉默的点了点头,过了好半天,拿起桌上的毛笔,在一张盟约书上写上了他的大名——房玄龄。

而此时......

在长孙府...

在杜府...

在李靖府邸...

在李绩府邸....

......

......

在程妖精府邸......

“哈哈哈,好,真不愧是我程咬金的徒弟,到时候,一定要给我那个宝石党员,难怪你们小子平常这么有钱,还说是晋王殿下给的,快快,将那万金美酒‘五粮液’给我抬上来,原来咱家

也有这酒的股份啊,老子一个月的俸禄都不够喝几坛的,玩哈哈哈。”

在段府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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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李治毫不犹豫的像那些老狐狸,活了一辈子的人精们,展示他的肌肉,对于这些靠造反起家的老爷子,来到这个时代十几年的李治,也了解了这个时代,现在是根本不相信一千年后关于唐太宗和大臣君臣一家亲的话了。

这些文臣武将们,虽然不能说都像侯君集一样狼子野心,但有足够的利益,早李世民的反,也绝对眼皮都不夹一下。

七宗五姓,延续千年,绝不会对一个皇帝或朝代忠心耿耿的,哪怕那皇帝再雄才伟略,再英明神武,都不行,一切还是看谁力量大。

五胡乱华后,中原也乱了几百年,几百年的忠诚、背叛、归附、再背叛,早就让这些世族大臣们,一切都以自身家族利益为重,能够给他们带来利益的皇子,绝不是一个整天只知道吟诗作赋的魏王所能比拟的。

于是,昨日发生在朝堂上的事也就不奇怪了,家族之上,是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哪怕你官至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永远离不开家族的掣肘。

隋朝末年,争夺天下的无一例外,全是得到了世家豪族的支持,甚至就是本身参加了争夺。

例如关中李阀的李世民、太原王氏分支的王世充、得到山东世家支持的窦建德......

这个时代,是世家豪门的天下,皇族也只是第一世家而已,所以中国人历代都要诋毁前朝,但无论李世民、还是后来继任的唐高宗李治、武则天,都要全力的支持科举,瓦解世家豪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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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如今,诏谕下来了,几人都是钦佩不已,人虽不在朝堂,但风云却不脱五指之间,何等的风采。

“夫君,明日就是新年了,为父皇和母后准备的礼物,如何了?”

“放心啦,到时候本王要给所有人一个惊喜,所谓新太子伤人三把火,就从明晚开始吧。哇哈哈哈......”李治很是嚣张的大笑起来。

“子系中山狼,得知便猖狂”武媚娘不满的瞪了李治一眼。

“人不猖狂枉少年。走,兄弟们吃酒去。”李治当先大步而出,

李业诩、房遗直、萧陵等人也是大声应和道:“人不猖狂枉少年啊,走咧。”一群大唐高级纨绔,呼啸着在新任太子爷的带领下,潇洒去了。

身后的武媚娘喃喃低声道:“人不猖狂枉少年吗?......年轻真好。夫君,等等媚娘......”

一阵香风,后厅中再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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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猪脚的老婆,你丫的也敢抢

据史料记载,大明宫建到巅峰的时候,规模是后世故宫的三倍之多,气势恢弘的大明宫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与唐初史诗般的伟业,彼此照应,挥洒出一篇震撼华夏的壮美诗歌。

太液池,坐落在大明宫的北部,是大明宫中最美丽动人的池苑。

远处小半个身子已经消失在地平线的夕阳,此刻正在挣扎着燃烧释放着最后的光芒,而平常一贯以清静幽远的太液池,在这夕阳还未西下时,却已是人声鼎沸,大唐的文武百官和从各地赶来的藩王们,皆携自己夫人和儿女来给李世民、长孙皇后还有刚刚新鲜出炉的太子李治贺新年。

金色的阳光给太液池上华贵的宫殿披上了一层霞衣,也给与会的众文武一个别样的心情。

魏王一党的大臣此刻心情格外沉重,茫茫然不知自处,好不容易扳倒了李承乾,却没想到功亏一篑,被李治摘了果子。

机灵点的,正想着如何撇清和魏王李泰的关系,巴结上李治;忠心的,现在又重新构思如何再将这位新太子给踹下台;而那些原来就在李承乾和李泰中间左右晃荡的墙头草们,此刻一个个都装着不认识在大殿一角阴沉着脸的,好像谁欠他五百万的李泰。

李泰瘦了,很神奇的瘦了,原来圆乎乎白嫩嫩的脸也蜡黄了,像是放久了的咸肉。两只小眼睛竟也能看见眼珠了,但眼神中那股怨气却也看的更加清楚了。

“本王才是嫡次子,皇位是本王的,凭什么,凭什么剥夺本来属于本王的太子之位,本王做错了什么,父皇,你何其偏心啊,好狠啊......”

李泰看着周围平日里巴结自己的文武大臣,现在都当自己是瘟神,四散开来,敬而远之,好似李泰一丈之内,成了上帝禁区一般。

李泰就是怒气上涌,很想找一把刀,直接就把这些势力的小人给大卸八块了。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太子殿下驾到”

尖尖的声音散去,大殿的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一身明黄色龙袍,挺着肚子,龙行虎步迈了进来,后面是打着“障扇”的宫女紧紧跟在身后,再后面就是皇后的仪仗了,还没有进来,不过群臣此时全部咕噜噜的跪了下来,山呼行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平身吧。”

“谢陛下”。

一番见礼过后,李世民首先开口道:“今晚乃贞观十六年的最后一晚,过了今晚,就是贞观十七年了,我大唐也建立已有二十五载的光阴,众爱卿功不可没啊。

“陛下夸奖了,臣等实不敢当。”群臣谦虚的回到,坐在李世民右手边的李治眉毛一翘,丫丫个呸的,训练好啦?整整齐齐,不带一丝杂音的,官场文化?

“遥想当年,王世充带二十万大军围攻巩县,朕单骑匹马,率七百虎贲,直冲帅旗,当时朕还以为必死无疑了,谁知苍天保我大唐,朕......”

李治和一干群臣一脸佩服敬仰的看着李世民,心中却在哀叹:“唉,每年都讲,也不换个新鲜的,耳朵都磨成老茧了,没办法听着呗。”

扭脑袋过来,在群臣扫了一遍,突然眼睛一亮,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李治眼里。

微仰着螓首,一张芙蓉秀脸,双颊晕红,星睛如波,正狠狠的盯着李治,鼓着嘴巴在那儿练憋气憋气,不亏是出过萧皇后这样绝代红颜的萧家后人,小丫头天香国色的,不是别人,正是和李治有总角之角的萧淑然。

自从娶了武媚娘后,这小魔女,竟公然在长安宣布,这辈子再也不嫁人了,出家当姑子,甚至还起了一个道号“恨奴”,这道号起的,也忒明显了,搞的如今已经十六了,别人家闺女都谈婚论嫁了,她却一直......(猪脚的女人谁敢碰,不想活了?)

看着这丫头,李治心里是又喜又怜,男人嘛,有一个绝色的女花痴等着你,心中的虚荣心那是哗哗的直线上升啊。

李治冲盯着自己的萧淑然眨了眨眼睛,悄悄的在下面打着别人看不懂的手势,那是两人小时候经常玩的暗语。

“好了,宴会完了,送了一件好东西。”

“才不要你的破东西呢!臭稚奴!”凶巴巴的回着手势,小魔女脸仰的又高了一点,唉,傲娇了。

“……乖,听话,我这不是在给小姐赔礼吗?”

“谁让你气我!本小姐不接受。”下巴开始低了一点,嗯,态度有点软了,好兆头。

“好了好了,小淑然,再生气下去,眼角起皱纹,那可就不好看了。”

小魔女赶紧双手贴住脸蛋,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气鼓鼓地瞪着我。

继续打着手势:“不好看就不好看,反正没人喜欢……”说着小嘴又开始撅了,吓得李治赶紧求饶:“我的姑奶奶,算我求你了,你要再这么哭下去,你爹还不在我屁股上锈花才怪。”

一面说着,一面赶紧扭脑袋往周围,这么多人,嗯,有点那个做贼心虚,好在众大臣此刻被李世民的丰功伟绩忽悠的头有点晕。

又看了看老豆,深怕被发现在他正自我陶醉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泡妹妹,那样就不好解释了。

看样子,年纪大了,就是事多,还是继续泡自己的小魔女,考虑一下,今年就让小丫头进门,身份不同了吗,总要有点新人新气象。

看着李治的锉样儿,小魔女突然卟哧一声,笑颜绽开,所幸声音不大,没被人发现,醒悟过来,又板下小脸,大大的,水汪汪的双眸眨着,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扑扇扑扇的。

“不哭了?”赶紧朝这丫头露出六颗大白牙,表示俺的铁血丹心。

“哼!”灵动的眼眸儿一翻,抬眼看天了,头又昂起来了,好吧,又傲娇了。

不久,又低下头扭脸朝我,脸也柔和了下来,如同渗进了温泉的溪流:“……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可以说嘛,干吗总是躲着我。”小魔女很执着,红着脸,鼓着腮帮,咬牙切齿的盯着小李同学。

“这个,我不是要跺着你,我只是……”挠头,太头疼了,这话咋说捏?

“只是什么,就知道欺负淑然,淑然以前脾气大,你就不会让着点,你不是整天说自己是绅士吗?再说了,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可以说嘛……我的脾气是不太好,这我也知道,可是……”眼眸儿垂着,晶莹的露珠翻滚着就挂在那长而浓密的睫毛之上,份外的柔弱,柔弱得让人心疼,连手势打起来都无能为力了。

看着这个小魔女,一副气急而泣的样子,李治心里又是愧疚痛心,又是感慨。

这样的绝色,放在以前,咱就是给人家递杯水,都会被人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前世的那些校花跟这小丫头比起来,都是浮云啊。

任谁看到这小丫头,也会赞一句:“一身的好灵气。”

瞧瞧现在这样,你还想要人家大姑娘干啥,这么水灵的妞,都跟你道歉,要是再说些混帐话,自个都没脸坐下去了。

至于武媚娘,丫丫个呸的,老子可不是房老头,老子可是二十一世纪在革命的旗帜下成长起来的九零后,大不了到时候,喊一句:“向我开炮。”还能有啥,美眉在眼前,放过,那些给推荐票的大唐兄弟们还不骂死我啊,收了。

再看那丫头,小嘴儿还在那开合,喷吐的气息,好像千里传音术一样吹进了俺心房里,下意识地就像伸出了手,抱一抱啊,那个抱一抱。

干脆现在就说了吧:“那个,其实我就是觉得你太小,想等几年再把你收进宫里。”

其实这事的缘由,根本就是以前的李治搞不定武媚娘这个美人御姐,又像凉凉这个小魔女,否则还想历史上那样,两个要强的女人凑一块儿,那天都得翻上来,自己得先调教好武媚娘,确定大姐地位,才能后..宫平安啊。

再加上那时胆子又还在培养之中,事业又实在是太忙了,只能委屈了小丫头,不过,现在咱身体壮了,胆儿也肥了,连五姑娘也雄起了,这都是黄金搭档的功效啊,还怕个妹啊。

这丫头又不是小月月,还犹豫什么?照俺李治一贯猖狂的行事风格,别说武媚娘,就是她大姐武丽娘,小妹武碧娘三姐妹一起出马,老子也是风骚不能屈不能移的。

“什么?你愿意娶我?”看着李治的手势,小魔女不由得张开了嘴,想跳又不能跳,最后只能很是销魂丢了李治一大捆秋天的菠菜。

“嗯嗯,要不……明天我去找你赔礼道歉?”侧耳听了听,老豆好像快要结束了,今晚事可能比较多啊。

“不行!”小魔女柳眉倒竖,用力地摇摇头,震得胸前一对**乱颤。

妈呀,一阵子不见,本钱这么雄厚了,再看看那妩媚但却很稚嫩的脸庞,要得,硬是要得啊,这不是哥当年梦寐以求的童颜巨..乳?

“为什么?”不用这么急吧,哥还是小处男,会害羞的。

“凭什么要等到明天,现在就要。”小丫头扬起了娇艳的脸蛋,很媚的娇红在脸上闪现。

“这”犹豫了,爷犹豫了,现在就要,李治捂着自己的心头小鹿扫了这在场昏昏欲睡的大唐百官,现在要?难度也太大了吧,就是帕丽斯希尔顿也没这么豪放吧。

“谁让敢躲着我这么久,要不是你先娶那武媚娘,本小姐至于去当姑子吗,哼……”小魔女撅起了嘴,眉扬、眸弯,酒窝现,再度傲娇。

她已然恢复了傲娇小魔女应有的气势,那眉宇间的冷傲,那是属于兰陵萧家大小姐的冷傲,美得惊艳,傲到心动,突然好似有了点顿悟,她果然还是历史上那位萧淑然啊,冷傲而美丽的萧淑妃啊,即使要被武则天骨碎(就是做成人棍,塞坛子里)

她的霸道,还有她的骄傲,她却褪下了满身的刺,为自己做一位褪了刺的刺猬。

看着小魔女,李治很欣慰,心里无比的满足,她是我的小魔女,一直都是,谁也不能染指。

看着他冷傲的样子,本殿下差点就想抱起这妞的巨...乳,狠狠的咬上一口才能表达我内心的淫...荡风骚啊。

“看什么?”

小魔女,终于摆在本殿下柔情似水又炯炯有神的属于男人的目光,脸开始红了,眼眸儿低垂了下来,冷傲收敛了起来,嘿嘿,一只没了刺的小刺猬,自己这个灰太狼有口福了。

两下正在四目相交的时候,李治突然觉得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赶紧正襟危坐,若无其事的循着目光,看了过去。

“李泰?”

李治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看来这四哥对自己恨到心底了啊,这目光,就像当年自己看刘亦菲一样啊,就差张开血盆大口,流上一地口水,把自己吞了啊。

嗯,啥意思,朝自己阴笑,不会,以为这样,自己就怕了吧,不会是脑残了吧。

可怜的娃,本来智商就不高,现在,一刺激,完了,以后生活还能自理吗?

正在YY魏王的时候,老豆李世民也终于YY够了自己风骚的过往,末了还很是神情的看着李治来那么一句:“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啊。”

嗯?

难道毛太祖也穿越了?

“父皇,儿臣有事容秉。”魏王李泰突然越众跪了下来,李世民愣了愣,才看得出眼前这可怜娃是自己的四儿子李泰,他瘦了不少啊。

一边的李治心头突然感觉不妙,这丫的想干嘛。

“青雀,有什么事啊?”看了看李泰,想起自己夺了他的太子之位,李世民还是有点同情的。

“父皇,儿臣过了今年虽已二十四了,但仍然没有正妃,特请父皇赐婚。“李泰很是凄凉的看着李世民,眼中委屈的都快哭了,丫的,怎么这么快,小眼睛这么能放电,被雷劈了?

李治的心越发的紧张起来。

“青雀看上哪家的女儿了,朕一定准。”李世民的心在被电了后,越发的颤抖了。

“青雀看上的正是兰陵萧家女儿萧淑然。”李泰大声的吼了出来,声音中的畅快之意,油然而出。

人群中的小魔女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身子也不由的晃了三晃,求救似得看向了李治。

一些了解两人情况的人,也不由得看想了坐在一旁的李治,剩下的人也是议论纷纷起来。

李世民是不太了解情况的,刚要点头答应。

一旁的李治摸着自己的鼻子,面色铁青,看着有点狰狞着。站了起来,很是施施然的走到了李世民面前,大殿中央,群臣面前,看都不看跪在脚下的李泰,淡淡的朝李世民说道。

“本宫,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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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梦语:李泰要抢猪脚老婆啦?李泰要抢猪脚老婆啦?大家快来用推荐票砸死这丫的吧,不过,到底要不要让他娶上呢,然后演一出悲情剧。犹豫啊,大大们,看你们啦....收藏啊收藏啊

这一章,小妖回归当初的轻松氛围,这两天,写的有点沉重,嗯,小妖要轻松一下。

第二十一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小治等着呢

“稚奴,你这是......?”李世民被李治这突然的举动和话语弄的就是一怔,随即就是怒气腾腾,朕不仅是你老子,而且还是这大唐的皇帝。

如今,李世民也知道了天下党的势力,但考虑到自己身体的每况愈下,还有作为太子掌握的势力大一点也好,况且真正的军队掌握在自己手里,李世民还是由足够的力量来制裁这小子,但说实话,被儿子在眼皮底下建立如此大的势力,李世民既经又喜,同时又有点忌惮生气。

谁知,李治上来的猖狂,但就在李泰吃惊的目光中,居然“啪”的一下,立马软蛋,就那么跪了下来,同时还很是凄惨的叫了一声“父皇啊......你要为小九做主啊,小九苦啊”

李老汉的思虑,被小李同学的无厘头弄得一下缓不过来神来,愣了一下,“砰!”

李世民狠狠拍了一下御座,怒骂道:“堂堂大唐太子,你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哭哭啼啼的,还有青雀你也站起来回话,别挺尸了。”

长孙皇后在旁边倒是心生关切的道:“青雀快你起来吧。稚奴,你也起来,到底什么事,给父皇和母后说说吧。”

李治很是无力的爬了起来,一副人生寂寞如雪的凄然道:“这话说起来,还要从十年前说起。”

那一副样子看的众臣眼角都是抽了抽,这副样子,啧啧,果然不愧是父子俩啊,就连扯淡的时候都是一个风**儿。

李世民也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咳了咳,叮嘱一下小李同学:“稚奴,不要乱说话,什么十年前,你才几岁啊,长话短说,长话短说啊。”

“好好,那就四年前,四年前,行了吧。”李治丢开那副死了娘的凄惨样子,笑嘻嘻的笑道。

群臣一脸的黑线,不就要你说个话嘛,至于嘛,还要来个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这套?

“话说这事情还得从十年前说起”李治有点不好意思,众人面目呆滞,李世民眼角也是一跳一跳的。

“十年前,三哥吴王李恪我们兄弟俩一起请示母后,出外采风,誓不做晋惠帝司马衷那样的无知皇族。后来在大街上有人马匹受惊,险些冲撞到小九和三哥,多亏儿臣的护卫归海一刀,不过也是因为这样,儿臣与刚刚上京的兰陵萧家大小姐萧淑然相遇了。

后来我三人一起相约去松鹤楼饮酒,因为这个,儿臣还被母后罚了一段时间的禁闭呢,不过也由此儿臣和淑然相知了。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这就是儿臣与淑然十岁之前的往事,最真实的写照啊,但故事的转折就发生在十岁之后。

儿臣喜欢上了参加选秀的武照武媚娘,父皇隆恩,将武媚娘赐予儿臣,儿臣是高兴了,但却惹得淑然伤心,甚至一度出家当姑子,道号‘恨奴’,这在当年都是名传一时的。

这些年,儿臣很是愧疚,所幸今日淑然原谅了儿臣,儿臣也答应娶她了,父皇啊,儿臣心中愧疚了四年啊,淑然也苦了四年啊,怎么可能让淑然嫁给别人呢?

正所谓: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这一腔故往情事说出来,看着李治痛苦不堪、英雄落泪的样子,又看了看矮如冬瓜,满脸横肉的魏王,脑海中再响起了那无比煽情的一首词,顿时将在场的名门贵妇、千金小姐们感动的杏眼微红,都是低低抽泣了起来,看向李治的目光中也满是怜惜,真正是痴情男子多情汉哪,人间难得。

本来作为故事女主角的萧淑然,应该感动的晕过去啊,但萧大小姐此刻却没有如此,只是傻傻望着李治,待看到李治朝自己偷偷朝自己打手势的时候,心中灵机一动,了然明悟。

不由的想起了十年前在一起玩耍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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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屁孩,今天有什么好玩的吗?”萧淑然颇为无聊的问了一下。

“要不,玩过家家?”李治试探的问了一下。

“过家家?喂,你还真是小屁孩,本小姐才不会玩这种没断奶孩子玩的呢,哼。”萧淑然一脸鄙视的看着这个才认识不久的小屁孩,过家家,自己去年就不玩了,还皇子呢,没见识。

李治扬起了小脑袋,很是骄傲的道:“别人是别人,本王的过家家岂是别家的能比的?本王玩的与其是过家家,不如说是话剧。”

萧淑然摇了摇头,很诚实很真诚的回道:“话剧?不懂。过家家就过家家嘛,哪来那么多讲头。不过,你倒是说来听听。”

“唉,跟你说真是没意思,乡巴佬一个,不懂咱的阳春白雪,高处不胜寒啊,人生何处觅知音啊?”背着手,很是风骚的唏嘘着。

“你到底说不说?”两只小拳头握的紧紧地,大有一言不合,立马PK的意思。

“说就说嘛,就怕你不懂。”李治眼睛跳了跳,自己可不是屈服啊,这是传播文化,教育大唐未来的花朵。

“其实话剧就是以对话为主的戏剧。话剧虽然也可以使用歌唱,但很少,主要是戏子在台上无伴奏的对白或独白。这已经脱离了过家家那种低级趣味,这是一种艺术,艺术懂不懂?剧作、编剧、表演、舞美,那是缺一不可啊,而且最是考验戏子本身的功力了,当然介于条件有限,咱们的话剧要简单的多。要不,我现在就给你说说剧本,我一早就编好的,名字就叫《陆游和唐婉不得不说的故事》?”

小魔女的兴趣看来是被李治挑起来,忙不由的拍着手,高兴的都跳起来了,看的李治狠狠咽了一下口水,心中狠狠的骂一句,小妖精,受不了啦。

“话说以前有一诗人名唤陆游,他母舅家有一女儿,名唤唐婉。与年龄相仿的陆游那是情投意合,两人自小青梅竹马,耳鬓厮磨。随着年龄的增长,互相喜欢上对方了......”李治开始了自己YY古人的第一本剧本,同时提前将话剧引进中国。

自己也算是为华夏的文化事业添砖添瓦了。

但李治和萧淑然都没想到的是,当日李治的一时戏作,今天却派上了大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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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风吹杨柳一样,萧淑然莲步轻移,腰肢款款而动的出现在众人眼前,脸色凄然,双眼粉红欲泣,一连怆然。

一身大唐仕女服,以袖掩面,悲道:“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长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妆欢。

瞒,瞒,瞒。

殿下,切不可为妾身怒了陛下,妾身当不起殿下的怜爱,只愿来生三生石畔,殿下能够回眸再望一望妾身。”

“淑然妹......”立志上前握住萧淑然的芊芊玉手,悲道。

“稚奴哥......”萧淑然一脸的痴情深似海的,回道。

好似生离死别一样,两人再也忍不住,抱在了一起,泣不成声了。

看着李治、萧淑然如此,群臣还有上面的李世民、长孙皇后都是表情不一。

那些与会来的夫人小姐们,都是忍不住偷偷拭泪,太感人了,这简直是人间悲剧,现世梁祝啊,呜呜,晋王殿下真是古今第一痴情才子,那萧家娘子,死也无怨了。

而那些大臣么,心中却也忍不住叹气,这一位太子殿下虽然纨绔,没想到也有痴情的一面啊,回想当初这位太子爷陪自家妻妾逛街,在长安引为笑谈,此刻在回头一看,众人心中又是一叹,多情男儿啊......

而跟随萧家长辈过来的萧陵却是一直在狂翻白眼,自家的小妹和党魁的为人,他是最了解不过了,嗯,这么悲情的场面?好像,似乎,差不多,这个场景自己小时候应该在自家后花园见到吧。无语了,继续翻死鱼眼。

而坐在上座,一贯感性敏感的长孙皇后此刻更是梨花带泪,看李治的目光更是百倍慈爱,这是自己的儿子啊,虽然顽皮了点,但也是个有情人啊,想到这儿,忍不住看了看坐在正位上的李世民,久违的一抹少女的羞红爬上双颊。

李世民此时却是赞赏的看着自家这个老九,刚才李治偷偷的朝萧淑然打的手势,李世民碰巧看到了,虽然不解其意,但也知道这是两人在演戏,不过李世民一开始的怒气和芥蒂却因此而消散无踪了,帝王之心总是难以揣测的,比女人心还要善变。

做了几十年的帝王,李世民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会是一个城府简单的家伙,那些世家中不乏野心分子,就像以前的父亲和自己一样,正希望大唐和前朝一样,昙花一现呢。

现在看来,这个老九,却没有自己那个表叔手段激烈,表面上嬉笑怒骂,玩世不恭,但在笑骂间却能将危机化解的无影无踪,既没有激化兄弟间的矛盾,同时又赢得朝野一片赞誉,李世民可以想象的是,一旦今晚过后,明天长安大街小巷,酒肆茶馆,甚至整个大唐都会流传,大唐太子殿下是多门一个有情有义的好男儿。

先不管他和萧淑然是不是真的情深至此,但产生的影响却是再好不过了。

作为这次挑起事端的李泰,其实自打李治进来后就一直盯着李治,自然看见了李治和萧淑然用手势交流,李泰虽然也不懂,但看两人的脸色,常年在女人堆里的李泰,当然明白,这是在打情骂俏,于是才有这么一出。

可是现在,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群臣看李治的目光和窃窃私语间露出的赞赏,李泰就好象自己吞了一坨大便,还不能吐出来,但就这样咽下去,又实在做不到,可是自己能怎么办呢?一旦现在真的强要了萧家那个小贱人,恐怕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大好名声,也会毁于一旦。

想到这儿,李泰的面上越加的不好看了,心中更是疯狂的诅咒李治和萧家小贱人不得好死。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青雀啊,你看看,你幼弟和那萧家娘子如此情深,父皇又怎能眼睁睁拆散如此佳偶呢,所以只能委屈你了。”李世民很是不好意思的望着李泰,但眼睛也只是一瞥,随即满眼欣赏的看向李治和垂泪如明珠的萧大小姐,金童玉女啊,李世民是一脸的笑意啊。

“委屈我?又委屈我?凭什么,凭什么啊?太子没了,现在那稚奴小儿开口,连要赐予本王的正妃也没了,好啊,真好啊。父皇,你等着吧,等着吧......”

本来还只是郁闷的李泰,此刻被李世民这一句话彻底点燃了心中的戾气怒火。

低着头,一双老鼠眼,却是翻了上来扫了李世民一眼,迅即头更低了,可惜李世民此时却一直看向了李治,根本没有看到李泰那双老鼠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天杀机。

“父皇说笑了,儿臣本不知稚奴和那萧家小姐是一对,现在知道了,又如何会拆散如此姻缘,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嘛。”李泰挥了挥衣袖,脸色虽然仍旧蜡黄,居然恢复了当初的四皇子的潇洒风度,就连那粗若水桶的身形也不那么刺眼了。

“好好好,好啊,青雀不愧为朕之爱子,胸怀宽广,稚奴,你作为太子,以后一定也要如此啊。”拍着手,李世民站起来,很是欣慰的上前拍了拍李泰宽实敦厚的肩膀,一脸的赞叹道。

“父皇,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当不得父皇夸奖。”李泰颇为矜持的谦虚到,风度怡然。

群臣平时见惯了魏王的嚣张跋扈,也准备看一场好戏,但此情此景,却是打出众人意料之外。

而正跟萧大小姐,飙泪的李治,微微皱了皱眉毛,停下了自己金马影帝级的飙泪本事,看着魏王满脸的欢喜惊喜,心中却是惊疑不定。

这是神妈情况?怎么会差距这么大?

自己这位四哥按照这么多年来的收集的各方面的情报,那都是丝毫不肯吃亏的主,针尖儿都比他的心眼大,此刻应该小宇宙爆发,然后再被父皇这位大BOSS镇压下去,然后自己无比怜悯的劝父皇让自己四哥就番,然后就是最好的结果,四哥被赶出长安,自己太子大位稳如泰山,而且还能和自己的小魔女再续前缘,如今,这是神妈情况?

一眨眼间,竟给老子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的大戏,这不是抢老子风头吗?

明天民间必定流传着自己这位四哥的大度之名,自己和小魔女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了,成为魏王殿下成全下的璧人,以后再见到这位四哥时,自己是不是要感激涕零,否则还不落一个寡恩薄情的名声?

哼,老子也不是吃白菜长大的。

“哈哈,四哥啊,你真不愧是稚奴的好四哥啊,知道稚奴与萧家小姐的恋情,居然如此大度,稚奴在这儿谢过四哥的大恩大德了,父皇不如给四哥再赐一门婚事吧,稚奴这些年也薄有资产,到时候必送上万两黄金为四哥贺,以表四哥今日对稚奴的理解。”李治一脸的感动,甚至一把抱住李泰,都有点高兴的不知所措了。

群臣哗然,万两黄金啊,这在贞观初年,简直就是不能想象的巨款,一般的世家倾家荡产也拿不出这笔巨款,早听说太子富甲天下,看来果然不凡,这红包包的那是沉沉的。

就连魏王李泰和李世民也好是感叹李治的大手笔。

李泰拱了拱手,脸僵硬的笑了笑。而一贯勤俭节约的李世民,不仅没有责备李治的大手笔,用手抚了抚自己的唇间的八字胡,很是欣慰的笑了起来。

不知道这是不是李世民的不幸,历史上李世民的儿子,齐王李佑最先弑师造反,然后是太子李承乾谋反了,死后三皇子李恪也是因谋反而死,而魏王李泰夺嫡不成,更是郁郁而终,至于李治怕老婆连大唐江山都丢了,更是千古留名,引以为笑谈。

搞到昭武年间,武媚娘的侄子武三思更是将大唐皇室的公主们玩了个遍,大唐皇室一片凋零末世。

可见,一贯慧眼识人的李世民在自己儿子身上,从来都是眼光缺乏的,但,也许,这就是父亲吧,永远不会将自己的儿子朝最好的方向想。

“四哥,不错嘛,反应挺快的,两句话,就挽回了局面,好手段啊。”李治又上前抱住了李泰,笑嘻嘻的在李泰耳边说着,外人看来,好似亲兄弟间,说着悄悄话呢。

李泰也笑起来,还真是很具有喜剧性,小眼睛眯的很有后世王晶的迷人风采,满脸笑意的回道:“稚奴夸奖了,我们彼此彼此。”

说完后,两人都是彼此分开,又看了一下对方,都是和气的笑了起来。

一时间,大殿内欢声笑语一片,群臣纷纷乃贺。

而在此时,大臣中的长孙无忌,一边上前也是一脸的笑意,只是目光却在李治和李泰身上不断的徘徊着,眼底寒意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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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岁时,李治借口出去方便,待行到隐蔽处,突然一到身影,躬身给李治行礼。

“派人盯紧魏王,本宫要知道魏王宴会后的每一件事,哪怕他每天吃什么也是一样,懂吗?”

“诺”

“事出反常必为妖,四哥啊四哥,我看你到底还能出什么幺蛾子,小九可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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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梦语: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啊,一刀砍死你啊,一刀砍死我,各位,魏王露出他的爪牙了,各位赶快拿推荐票砸死这丫的,嘿嘿,萧淑然小MM,大家也赶快收藏进后....宫啊。

还有我在这答各位读者问:

这本书有时候第一人称和第三任称会变化的,因为这本书小妖并不想写成史书,前期还是娱乐为主,后期可能要血腥一点,甚至一点都不人道,简直就是反人类,所以先给大家一个好印象。

有人说,屁股决定脑袋,现在才新鲜出炉的太子李治还有点顽皮,后面登基后,将会更铁血,更帝王,杨过还有长大的时候啊,所以前期,希望各位大唐的兄弟们能有一个好心情,但又要保持文章不浮浅,所以,有些方面请各位兄弟见谅,如果有意见的话,写评论,小妖一定回。

至于武媚娘的年龄问题,小妖是为了情节需要,开始才故意弄错的,否则小时候就调教成乖乖女,固然很有成就感,但一代铁血女皇的风采就少了许多。

后面猪脚登基后,还会亲历战场,御驾亲征,后面最需要有个贤内助的,当然,各位兄弟放心,一个女人搞不定,小妖还写个屁啊,找根电线挂死算了。

大唐的兄弟们,小妖今天会多写一点的,因为小妖被《斗破苍穹》大大给刺激了,这丫的一天十更,还要不要其它作者活啊。推荐票啊,不要吝啬哦,爱你们一万年。

第二十二章 棒子们,哥来了,狼来了

贞观十七年的第一天,本是万家齐欢乐,争相露欢颜的时候,但一个震撼大唐朝野的消息却从遥远的东北传来,甚至盖过了太子李治和魏王在大年夜,上演的“夺妻”大戏。一时间,本该充满祥和喜意的万家灯火却闻出了硝烟的味道。

东宫,太子府,卧室。

轻轻合上手中的密报,李治眼睛眯了起来,看着对面端着茶杯怡然自得的武媚娘,意味声长的感慨道:“这算是给本宫的新年礼物吗?”

放下茶杯,武媚娘笑了,笑的很媚,“这还不算是礼物?有了这个礼物,夫君您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抓军权了吗?那些一直和我们天下党合作的边军将士们,可是对夫君期盼已久,都快化作望夫石了呢。”

听武媚娘说的有趣,李治也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不仅有得意更有一种别人难有的畅快,整个人猛地站了起来,“啪”的一下,李治将手中的密报狠狠的拍在了桌上。

“媚娘,更衣,本宫现在就去太极殿,请战。”李治眼中冒出一种浓重的煞气。

但这股煞气武媚娘却是浑然不觉,笑了笑:“恐怕现在陛下派遣的宫人,现在已经在来东宫的路上了。”

话音刚落,小桂子在门外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了:“殿下,陛下差宫人请殿下往太极宫议事。”

“你看,这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吗?”武媚娘起身将一身早已准备好的黑色战甲,亲手给李治穿上,笑语中的得意溢于言表。

“就你厉害。”李治宠爱的刮了刮武媚娘的鼻子,笑骂起来。

“哪有,媚娘再厉害也没有夫君厉害,夫君可是个活诸葛。”可爱的吞了吞舌头,看的李治眼睛就是一直。

“看什么看,都看了这么多年了,还没看够啊。呐,穿好了。”看着李治,一身玄黑色战甲,红色的披风,脖子间系着明黄色的团巾,英武之气逼人,武媚娘不由看呆了。

李治低下头吻住那双烈焰红唇,嗯,法国式湿吻,等到两人都有点喘不过气来,李治才缓缓的道:“不够,一辈子都不够,下辈子,三生石畔,我还要一直等着你呢。”

说完大笑着走了出去,“下辈子吗?”武媚娘突然用双手捂住脸,嗯,脸好烫啊。

“刚才是不是被本太子爷迷住了啊,哈哈哈,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昨晚父皇和母后已经答应我,册封武照武媚娘为太子妃了,圣旨这几天应该就会下来吧,你可要准备好,打扮的漂亮点哦。好了,这回是真的走了哈。”不知何时,李治又走到门口,伸头进来,很是促狭的朝武媚娘笑道,看着武媚娘一脸呆滞的样子,就好象偷吃到小鸡的狐狸一样,笑奔。

“太子妃...?”武媚娘上牙咬着自己的下唇,最后干脆抿住嘴。

“耶!”武媚娘突然做出一个超卡哇伊的动作,可惜此刻房中无人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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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哈萨克马,李治一路奔向太极殿,李世民特赐,李治宫中骑马。这还是李治第一次使用这样的权力,心情也是出奇的好。

东宫离太极宫本来就不是很远,眨眼间,就看到雄伟壮远、气势宏大的太极殿了,马鸣风萧萧,李治猛地拉住手中缰绳,战马吃痛,高高的扬起前脚,这时候如果李治手中有把剑的话,向前一挥,大吼一句:肯定是又威武又风骚,可惜李治很煞风景的叫了一句:“乖”。

“嗵!”

马蹄狠狠的踏在太极殿前广场的青石地面上,又响又脆,李治手一抖,一身重甲,身子却犹若轻燕,飞身而下,若有行家里手在这里,只一眼就可看出,李治那叫一个身手不俗啊。

别忘了,李治可练了十一年的“至阳功”,师傅程咬金更是千古闻名的猛将,一手槊使的那是出神入化,万军之中,斩将夺旗,轻而易举,但让李治失望的是,却是程咬金根本不使板斧的,也就根本没有什么三板斧了。

下了马后,李治快步提步上阶,还没有进太极殿,就听见李世民的在太极殿中的怒吼声了。

“反了,反了,他泉盖苏文竟敢杀了高建武,拥立高藏继位,一手把持军政大权,还有百济居然也敢出兵攻占新罗的四十余座城池,并与高丽结盟,现在百济的使臣就在驿馆。他们还把朕的大唐放在眼里吗,看来贞观四年剿灭突厥的事,他们忘的倒是挺快的。贞观十年,朕要征服高丽,你们都不同意,说国力未复,好啊,现在呢,现在人家直接扇了朕的嘴巴子,这会有如何?”

李世民怒气冲冲的在御座上,大骂群臣,看来他是真的被高丽给气上了头。

说起来,这倒是有一个很深的渊源的。

有隋一朝先后对高丽发动了四次规模浩大的远征。

很多人聊起隋朝时,都是三征高丽,但其实最早征伐高丽的并不是隋炀帝杨广,而是隋文帝杨坚,曾发兵三十万讨伐,但却因瘟疫流行、粮草不继和自然灾害等原因被迫撤兵,结果是未及与高丽交战便损失了十之八九的士兵。

到了隋炀帝时代,雄才大略的杨广更是连续三次亲征高丽,仅第一次出动的军队就多达一百一十三万余人,后两次据称也都在百万人以上,然而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隋炀帝的三次远征全部铩羽而归。

最后一次尽管取得了表面上的“胜利”,可付出的代价却极为惨重,惨重到竟然成了隋帝国由盛而衰的致命拐点。

短短几年后,一度繁荣强大的隋王朝就因国力耗尽、民变四起而轰然崩塌。

而在武德年间,高丽与唐帝国之间曾经有过一个短暂的蜜月期。双方交换战俘,高丽还于武德七年遣使上表,奉唐为正朔,在国内颁行唐朝历法。

唐高祖李渊也分别对高丽、新罗和百济进行了册封。

本来如果仅仅是这些,李世民应该感谢高丽,如果不是高丽和隋炀帝死掐,可能就没有大唐天下了,但事实是......

杨广第一次亲征,李世民也有幸跟随其中,但随后的大败,让征辽大军兵败如山倒。

李世民少年贪功,私自留下阻敌,但随后的全军覆没,却让李世民人生征伐的道路上,第一次品尝到了失败的滋味,但真正让李世民痛苦不堪的是,自己最最喜爱的幼弟李玄霸单人匹马的抱着受了重伤的自己,在大军中纵横的,当时,自己二人被数万的大军一层层铁桶一样围住,自己幼弟举着两柄正常男子半个身子大小的擎天巨锤,胯下坐骑千里一盏灯,更是有一人多高,雄壮如狮。

就这样,背住李世民,一人一马,杀得尸山血海,一对金锤如同拍苍蝇一般,人如虎,马如龙,硬是杀得数万大军无人能挡其右,但自己却成了累赘,为了保护自己,身中数十箭,回来后,不到数年,就病死了,这些年李世民每每“头风”发作,都会想起自己将那从小就立誓要超越项羽的幼弟,如果不是自己,他现在该已经是天下第一的猛将,绝杀天下了吧。

不要以为李世民是个明君,就真的不会在家国大事上感情用事,每个人都有不理智的时候,更何况做了几十年无人制约的皇帝呢,如今泉盖苏文和新罗的出兵谋反,更是相当于在大唐的脸皮上狠狠的扇了一巴。

国仇家恨,让李世民恨不得现在就将泉盖苏文和百济王的头给砍下来。

文臣中以长孙无忌为首,自然是长孙无忌硬着头皮出头了,“陛下,高丽这些年来阻挠百济从陆路对我大唐的朝贡,而新罗更是不断出兵侵扰百济。

前些年,我大唐经历隋末大战,无论人口还是其它,都是大伤元气,只能休养生息,不愿轻启战端,只能积极施展外交手段,遣使对三国进行调解。

那高丽王高建武表面上作出谢罪与和解的姿态,暗地里却一直秣马厉兵、积极备战,甚至贞观五年在边境线上修筑了一条一千余里的长城,东北起扶余城,西南直达渤海的入海口。

如果我大唐对内实施了二十多年休养生息的政策,对外更是积极经略漠北和西域,打通丝绸之路。

所以这些年来暂时无暇顾及辽东,但正如陛下四年前所说,

‘高丽本是汉朝四郡之地,只是后来国家不武,以致沦为异域。倘若我们发精兵数万进攻辽东,高丽必以倾国之兵相救,到时候再派一支海军从东莱直趋平壤,海陆夹击,要攻取高丽并非难事。只是如今中原地区仍然凋敝,我不忍心发动战争,让百姓受苦。’

如今我大唐本本着息事宁人、宽厚待人,却没想到,那泉盖苏文如此大胆,杀了高建武,反了大唐,而百济更是入侵新罗,将我大唐的颜面毁了个干净。

如此,他高丽、百济要站,我大唐便战。”

说到最后,长孙无忌几乎是吼起来了,在外面的李治心中不由的感叹自己这位舅舅,算是完全摸准了自己这位“马上君主”的父皇脾胃,难怪,以房玄龄、杜如晦等人的功劳也不再长孙无忌之下,却只有他成为了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首。

果然,“哈哈,辅机说的有理,有理啊,不过,并不是他泉盖苏文要战,我大唐便战,他泉盖苏文和小小的百济还没有这么大的份量。而是我大唐要战,他泉盖苏文便得战。”同样的话,李世民说出来却要霸气的多。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唐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群臣很有默契的跪下齐声拍马屁,山呼的声音在太极殿中回响一遍又一遍。

“众爱卿免礼。”李世民很是有点心满意足的眯起眼,笑呵呵的说道。

“谢陛下”

“秉陛下,太子殿下殿外求见。”当值金瓜武士,入殿秉报。

“哦,快宣。”李世民眼睛就是一亮,他可没忘记当初征突..厥的时候,这个老九给自己的惊喜。尤其是后来的战况,更是和当初的预料分毫不差,让李世民和李靖等大将,震惊不已,至今不能忘怀当初兴庆宫那个负着手,渡着步的小小身影。

一身的玄色战甲,李治一脸肃色的在百官注视下,缓步来到太极殿中,刷的一下单膝跪下,向李世民低下头以示行礼,大声吼道:“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父皇,大唐太子李治,于贞观十七年元月一日向您请...战。”铿锵如铁,眼神中杀气勃勃的,却是让李世民和众臣们心中都是一惊。

谁也没有想到李治会一身战甲,血色披风,入殿面君。

世上美女千万种,而古典美女往往很符合中国人的口味,但不得不说,扎一个马尾长发的李治,端的是一个古典美男,此刻一身的红色披风,玄色战甲,眉宇间煞气四溢,更是将一个少年军帅,铁血大将,生动形象的展示了出来。

不仅武媚娘看傻了,就是群臣也傻了,但无疑,李治这一手还真就对上了李世民的口味,无论是李承乾、李泰还是以前的李治,表现出来更是一种皇家贵族的气息,那是一种古老东方世家所培养出来的气度,但这种属于军人的英武之气,却无疑更符合李世民的心意。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换。哈哈,好霸气,稚奴,父皇今天才算是真正的认识你。”李世民站起来,抬起手亲自虚扶着李治。

“父皇,儿臣请战于高丽。”李治却是倔强的依然半跪着,看的投入李治麾下的群臣直皱眉头,这不是逼陛下嘛,倒是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一脸的欣赏。

重新回到了龙座之上,李世民收敛了笑容,这一刻他重新是大唐的皇帝。

“说说你的理由吧。”

“小九身为太子殿下,随军远征,无疑给我大唐军士带来巨大的士气,此其一;

父皇乃是“马上君主”,而我大唐如今正是国力飞速上扬的时期,无论是君主、臣子还是太子都要拥有一颗勇敢的心,去征服天下,战于野,用我大唐的剑去为我大唐的犁取得土地,父皇难道希望自己的太子是一个没见过血的废物吗?此其二;

父皇虽已是壮年,但只要小九一日不被废,那总有一天会接人大唐的皇位,继承和发扬光大皇爷爷、父皇、还有无数文臣武将们用血汗打下的大唐江山,这个时候我不冲着大唐征伐高丽赢得军心民心,日后难道要父皇成为汉景帝,诛杀另一个周亚夫为儿臣立威,铺平道路吗?此其三;

儿臣的商旅遍布天下,对高句丽、新罗、百济了如指掌,如此,可谓知彼,而我大唐皆名臣猛将对我大唐军士物资如掌上观纹,可谓知己;知己知彼,如何能不胜,能不大胜,此其四。

他日,高句丽伤我四叔,令我四叔天纵其才,绝世猛将,夭折在如此宵小手中,如此大仇,怎能不报?

父皇,我若为将,必将泉盖苏文的亲自押到父皇的脚下,为父皇的人生功绩大大的划上一笔,让一代天骄天可汗之名名传天下。”

静!

整个太极殿中静的可怕,这是哪来的二百五太子,这么凶猛?

又是周亚夫,又是什么一日不被废怎么怎么样?又是他日继承皇位如何?又是我要为父皇青史之上加一笔功绩?

这话说的,太直了,你说的委婉一点,陛下又怎么会不准?

如今这般坦诚,一点弯子都不绕的,就算陛下再怎么宽仁,也会责罚一番的,这一次就连长孙无忌等人都为李治捏了一把汗。

李世民看着在下面梗着脖子,面无表情,目光清澈但说出的话却无比铿锵坚决的老九,一时间沉着脸不说话。

整个太极殿中安静的可怕,几乎可以和当初处理太子李承乾相论。

但有时候人就是那么怪,或者说帝王之心那么奇怪。

如果是一个不喜欢的人,哪怕你说尽好话,最后说不定还惹得一身骂,但如果是一个喜欢的人,哪怕说的难听了一点,听的人心里也是高兴的。

李治的话,就好象铁轨一样,森冷笔直,没有什么大的弯弯绕,配上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作为一个帝王,李世民原本应该发怒的,但此刻听来却是悦耳之际。

看看,自己的儿子这番话,只有那种真正对自己忠心敬爱的人才能说的出来,王莽谦恭未篡时,这更加证明了稚奴一颗纯纯的赤子之心啊,朕的好儿子啊。

笑了,在无数大臣偷偷撇过去的目光中,李世民笑了,笑的很开心,很灿烂。

“泉盖苏文弑君篡权、逆天虐民,新罗违我诏命、侵暴邻国,皆十恶不赦之辈,不可不讨伐!册封大将军卫国公李靖为征辽大元帅,满朝文臣武将,便宜挑选;太子李治为正三品上的千牛卫大将军,独领一军,钦此。”

惊!

李世民做出了一个让忙朝文武大为惊愕的决定,不是任命李靖为帅,以李靖的战功、资历、威望,皆是最佳人选,关键是陛下竟同意了太子的恳求,不仅没有因为刚才那番话责备太子,反而独领一军。

看来陛下对这位太子当真是宠爱大无边了。

李治也是愕然,这一番话是自己一路来考虑了许久的,本意仅仅是参展而已,没想到竟收到如此奇效,独领一军啊,李治也笑了,笑的很开心,很灿烂,六颗大白牙一闪一闪的,很亮。

百年来,中原王朝为了你们损失了多少气运,死了多少人,现在一切就让我来终结吧。

棒子们,哥来了,狼来了,你们哀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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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梦语:大唐的兄弟们,即将迎来的征辽之战,哈哈,让血肉飞吧......大家快将推荐票砸过来吧,让我们为棒子们未来的命运哀嚎吧。

反人类,有点;不人道,很多绝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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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神马都是浮云,钱权才是王道啊

自那日朝会后,整个大唐的战争机器轰隆隆的开动了起来,大量的战争物资往边关汇聚,募兵体制下的大唐百战府兵也纷纷赶往各自的汇聚之地。

两个后,已是立春时节。东宫中,李治正在书桌上白纸上肆意的挥洒。

战争的准备可不是一朝一夕间就可完成的,以现在朝廷的动员之力,即使再加上自己船队的能力,也仅仅是将周期缩短为半年而已,此刻李治要为自己的军队接下来半年时光,制定一份新的训练计划。

李治心中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训练一个拥有无比森严纪律的大军,就好象先秦时期横扫天下的黑色洪流一般。而战斗力,以自己的财力,李治要为自己这支军队,换上最华丽的装备。

“太子妃,吉祥。”宫女的声音打破了李治的思绪,看着款款而来一脸春风得意的武媚娘,李治摇摇头,颇为好笑。

数日后,李世民正式下诏册封武媚娘为大唐太子李治的正妃,消息传来后,武媚娘很开心,甚至第一次用那朱唇好好的服侍了一下李治的五姑娘,让李治享受了一次不一样的风情。

“夫君,怎么不出去吃饭啊,呐,妾身给你带来了你最喜欢的酱牛肉还有烤鸭。”武媚娘笑得很开心,有五年了吧,自己从准备上京选秀开始到现在,虽然没有成为贵妃,但却成为了太子妃,未来母仪天下的大唐皇后。

幼时曾读过长孙皇后作得一首《春游曲》:上苑桃花朝日明,兰闺艳妾动春情,井上新桃偷面色,檐边嫩柳学身轻。花中来去看舞蝶,树上长短听啼莺。林下何须远借问,出众风流旧有名。

诗中人是一位宫妃,在春日桃花红艳盛开之时,她翩翩穿行于桃柳、花丛之中,看蝶听莺。她骄傲的认为,桃花之所以红艳是因为“偷”得了她的“面色”,嫩柳之所以翩然是“学”得了她的“腰身”;她自负的认为,无须说出名姓,世人也晓她是谁,因为她的出众风流已是远播中外,有口皆碑。

务须多言,这是一个得宠的宫妃在晒幸福,晒尊宠,她是那般的意气风发,踌躇满志,不可一世!

当时自己是多么羡慕和嗤之以鼻,羡慕能够成为一个受宠的皇后,不屑的是就这样?靠男人的恩宠?那些都没有手里的金钱权利来得实在。

可是现在,当自己也遇到一个好夫君时,才知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是多么的可贵,以前嗤之以鼻的东西,现在武媚娘却奉为至理,难怪回家省亲,母亲、大姐,甚至小妹都说自己变了,有时候,武媚娘自己都觉得自己变了,变得更像一个女子了。

武媚娘也越发的觉得,隐身在幕后,出谋划策,翻云覆雨远比以前站在台前来得舒服,虽然不够受人瞩目,但既享受权力带来的快感,又轻松无比。

想到这儿,武媚娘突然发现自己有点自私,把一切的压力都压倒这个爱自己如命却小自己四岁的夫君身上,自己也只能补偿一下他了,武媚娘突然有点心跳加速,唉,这个坏家伙,昨晚居然要人家含...他那东西。

不过,看他那么舒服,就忍忍吧。

“如今大唐建立才二十多年,但从李和搜集的资料,战力已不复当初,纵观历朝历代,都是如此,本宫虽做不到数百年后仍然有见过时期强大的战力,但百年之内我相信还是能够办到的。”李治夹了一块牛肉,一边嚼着,一边说,话语间充满了自信。

老子当年大学军训,可是整整两个月啊,那绝对是起的比鸟早,干的比驴累,吃得比猪差啊,尤其是当初分到自己那个小队的变态教官,居然把我们当新兵训练,按正规军的训练操守来了一边,愣是将所有的女生全部练垮了,男生也退出了一批,后来在分列式上,整个般只有二十人,但整齐的正步,踏出来,哪怕是人数远超自己一方的,也甘拜下风。

如今想来,很是自豪的是,虽然一直都叫苦连天,但却坚持下来了,只可惜是后来那个教官再也没有来过。

但那一套教程却可在脑子里,甚至一段时间,李治还想着从军,查阅了大量的有关方面的资料,待发现从军实在是没前途,也就放弃了。

不是有一句话吗,乱世时当兵的就是牛..逼,太平年代当兵的就是个逼,谁都能操弄一把。

再结合这个时代,学到的兵法韬略,一部新的练兵法,就在李治笔下,缓缓展现它的风姿,待日后唐军横扫天下,威震四海,为李治的计划和改革提供最强大的力量时,那时候无数人来研究李治的练兵之法,才发现根本不可能复制。

而李治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忠心的问题,军队绝对不能是将领的军队,中国古代发生的谋反,很多都是将领拥军自重,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老子要搞个人崇拜,要搞洗脑,咱要把天朝的手段在这个时代重新发光发热。

否则,那从十年前就扎根在心里的计划,如何进行?

“妾身对于练兵并不十分了解,但妾身以前看《孙子兵法》军争一篇时,上面说优秀的军队要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妾身想这应该就是最理想的军队了。”

李治对武媚娘的观点不置可否,将切的好好的一块酱香鸭腿肉送进嘴中,酱香、肉味还有表面的肉汁味,简直要将李治的舌头吃爆掉,美美的咽了下去后,李治意味深长的看着武媚娘摇头笑道:“还不够,差得远呢。”

也不知是说这样的军队还不够,还是说烤鸭差得远。

“媚娘,你看着吧,只要半年的时间,本宫会给父皇和满朝文武一个大大的惊喜的。”说完,李治合上自己的练兵册,李在武媚娘疑惑的眼神中,兴致勃勃的步出房外,然后武媚娘就听李治的洪亮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小桂子,死哪儿去了,快给本宫穿上衣服,本宫要的人到了吗,叫上,随本宫去城外大营。”

“夫君,媚娘也在等着你的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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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外,龙首原上。

自从李世民对高句丽、百济宣战后,来自全国各地的军队中的一部分,就汇聚在长安城外龙首原上,而李治所辖制的一万人也被编到龙首原上。

龙首原长六十余里,头连渭水,尾连樊川,川原秀丽,相当之广大,从长安城就建在其上,可显露一二。

如今却是吹角连营一片,军营中热火朝天,加紧战前的动员和训练,而李治所属的万人大军就在连绵起伏的营地西北角,算是外围偏僻处了。

望着龙首原远处此起彼伏的山峦,李治轻轻的呼出一口白气,说起来,这个冬天也却也是难为了这些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军士了,年关刚过,就被送往各地的邸报,征召入伍,远赴长安。

“党魁,前面就是军营了。”一身的铁甲,但却掩饰不了一身的书生气,这是一个一眼望去就能感受到澎湃活力的年轻人,名叫孙青阳,孙青阳年纪不大,但眼神却特别明亮,尤其是在看向李治的时候,眼神中更是尽显狂热。

“军队有军队的规矩,以后就叫我军帅吧。”

“诺”

“站住,军营重地,闲杂人止步。”李治一行人,下马,将要步行入营的时候,一行人却被门口的小兵给拦了下来。

“大胆,这是太子殿下,新任的千牛卫将军,还不叫你们的将军速速前来迎驾。”孙青阳大步上前呵斥,眼神中尽显愤怒之气。

却不想,守营的兵士,在听到孙青阳的话后,虽然稍显紧张,持着铁戟单膝跪倒行礼,但嘴上却仍是强硬道:“将军有令,任何人没有军令不得入内。即使是太子殿下,也要静候等待通传,才可入营,否则军法从事。”

李治伸出手拦住了就待上前理论的孙青阳,温和的笑道:“青阳不必如此,既是军规,本帅自当遵守。”

说完上前对着其中一位守门兵士,笑道:“那么现在你可以入内通报吗?”

守门军士虽然有自家将军的军令,但面对眼前这位大唐太子,未来的皇帝,说心中不胆寒那是骗人的,虽然李治笑起来很温和,但兵士心中还是惴惴不安的。

如今,一听说这句话,如逢大赦,立马狂奔入内通报去,让另一边守门的兵士羡慕不已。

帅,他们...”孙青阳满脸气愤,却被李治挥手打断了下面的话。

“青阳,不就是下马威吗?在军队里这是很正常的,越是有能力的人,心中越是骄傲,本帅虽贵为太子,但却是第一次领兵,将自家性命寄托在一个十五岁从没有领过军的人手里,说心中无气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军队里本来就是强者为尊,没什么大不了的。青阳,本帅知道你的心意,但现在还是收拾收拾心情,你这样,下面的任务如何开展,这么多年的学习训练,难道白费了?”说道最后,李治眉宇间已经有点微微的怒气了。

居移体,养移气,那股常年居于上位,掌生杀大权的气势一外露,虽没有王霸之气那么变态,但还是令人心中生怯的,更何况这个接受数年过二十一世纪专业洗脑的孙青阳呢。

“唰”

条件反射似的,孙青阳双腿猛地合并,身体也是绷得笔直,敬了一个守门卫士从没见过的军礼,同时嘴上大声的喊道:“卑职知错,望军帅恕罪。”

李治沉默的点了点头,拿下头盔,夹在左手腋下,抚了抚头盔上上金黄色的锦穗,看着老久不见动响的军营,沉默不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但军营内却仍然没有丝毫的,守门的兵士大冬天却不停的在擦汗,但无论是李治、孙青阳还是李治带来的一众年轻人,却都是站的如标枪一样笔直,面无表情的静等,再没有一个人说话。

足足等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也意味着李治等人,大冬天的在军营外一动不动生生的站了一个多小时,才见着有一个中年军官,领着一群校尉迎了过来。

“怀化中郎将姜恪见过太子殿下”

“臣等见过太子殿下”

呼啦啦,一直把李治一行人晾在外面老半天的姜恪,终于带领他的一帮手下,迎接李治这个太子殿下。

并没有众人想象的滔天怒火或者面色铁青、暗暗发狠,一行人仍然站的笔直,衣冠整齐,举止严肃,威严而不刚暴,庄重而又不死板。

,“平身吧,各位将军,青阳?”

“明白,军帅。”孙青阳从怀中将虎符拿了出来,递给姜恪。

“姜将军,这是陛下的虎符,令军帅前来接管河东边防军,姜将军可有疑问?”孙青阳声音平静的问道。

姜恪有点惊疑不定的接过虎符,掏出自己的虎符,两者一合,分毫误差,顿时装作大惊的回道:“虎符交接无误,属下没有疑问。”

李治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淡淡的道:“那我可不可以认为本帅,现在已经是河东边防军的最高长官了?”

面庞抽搐了一下,姜恪还是低下头闷声回道:“当然。”

“好!”李治猛地大喝了一声,迈步朝营内走去,“敲营鼓,升帐,本帅要沙场点兵。”

“殿下,现在已快到晌午,士兵们也快要吃中饭了,要不要等会儿,吃过饭后再......”

“唰”的一下,李治猛的顿住脚,缓缓转头,虎视眈眈的逼视着说话的姜恪,好似下山的丛林之王一样,气势逼人。

“怀化中郎将姜恪,你想违背本帅军令吗?还是当本帅手中横刀杀不了人?”李治的话语平淡,但说话间却已将挂在左腹间的横刀,抽了出来,森冷的横刀在春日里泛出骨白色的冷光,寒人心脾。

在场众校尉心中都是一惊,看着煞气腾腾的李治,心中都是骇然,心中道:“果然,报复来了。”再看看一旁的姜恪,此刻也是微微一怔。

今天的下马威,自然是姜恪一手弄出来的,河东边防军,十年前参加了定襄之战,突袭突厥汉帐,破了突厥,建此雄功伟业,上下难免傲气,如今,又是一场国战,自己这样名传天下的大军,却让一个娃娃来领军,即使这个娃娃是太子殿下又如何,整个河东边防军上下都是憋着一股气,非要给这个太子殿下一个下马威不可。

法不责众,况且自己有正当的理由,历史上周亚夫不就曾经将汉文帝拒之门外吗?怕什么。

事实比姜恪想的要好得多,这位太子殿下真是懦弱无比,竟然硬是在门外干等了一个时辰,这就更让这群骄兵悍将看不起了。

却没想到此时太子殿下居然借此发作了,姜恪也不是傻子,立马醒悟过来,太子殿下这是在拿军法说话啊,只要自己现在一个答对出错,恐怕横刀立马就会劈了过来。

“末将不敢。”姜恪单膝跪倒,请罪认错,但无论表情还是话语,都是满腔的不甘心。

“你们呢?对本帅将令可有异议?”李治目光撇向一众校尉,眼中的杀机丝毫不掩饰。

“末将不敢。”看着众校尉都跪了下来,李治点了点头,淡淡的道:“另外,记得以后称本帅为军帅。”

说完左手腋下夹着头盔,右手斜下方持着横刀走向校场,身后则是孙青阳等一干人,排成整齐的队伍,跟在李治身后,沉默是金。

“将军,你看......?”

朝地上吐了口吐沫,姜恪不在意的笑道:“本将军到时看看,这个长安第一纨绔,有何本领统领我河东边防军。”

周围其它校尉,心里隐隐间有点不安,从刚才太子殿下的举动,可见这位太子爷绝不是性格柔弱的主,那刚才在门外等着是什么意思?

“走,去看看。”心里也是有点不安,姜恪干脆也朝校场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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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姜恪有他骄傲的一方面,至少这才一通鼓下去,宽大的校场就已经人满为患了,不一会儿,就排起了整齐的队伍。

李治一步一步一步的迈上了高高的点将台,顿时这个动作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虽然经过十年,已经有很多老兵退伍回家了,河东边防军添了许多新兵,但军人毕竟是军人,这万余将士的目光汇聚在李治身上,都能将人皮肤刺得痛了。

一个人独自的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中央,立春的风还是比较冷的,吹的营角的旗帜哗哗作响,李治就这样站在猎猎风中,面对着万余军士,待三通鼓敲完后,李治猛的将手里的头盔高高抛起。

头盔在众将士的惊讶的目光中,跌落在校场中,在立春有点潮湿的土地上,滚了老远。

将长长的横刀插在点将台上,李治双手交叠的杵着横刀的刀柄,两只腿微微叉开,黑色柔顺的马尾长发随风飘扬,披着泛着森冷金属光泽的黑色明光凯,一米八二的身高,站在点将台上,极具压迫性。

校场中静了下来,在李治将头盔扔下台后,就静了下来,不由被李治如今特别但却极其英武的姿势所吸引。

扫了一眼全场,包括远处一脸得意的姜恪,李治眼神中不带一丝感情。

“就在刚才,姜将军给了本帅一个下马威,让本帅在军门外站了整整一个时辰。”李治狂吼着说了这么一句话,甚至利用练了十一年的内家气功“至阳功”,将这句话最大限度的传递出去。

结果原来还在等待李治有什么豪言壮语的众军士,听了这么一句话,立马齐声笑开了,而远处的姜恪更是一脸不屑,而那些之前还有些担心的校尉,此刻也是笑了,这个太子啊,还太嫩了啊。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李治冷笑了一声,吼道:“你们可知本帅,为什么没有为此,砍了姜将军的脑袋吗?”

刚刚还骚动不堪的军士,立马因为这一句话静了下来,就这样,就想杀了姜将军?李治甚至感到这些军士中有不少颇为不善的目光射来。

没有在意这些,李治继续的仰天大声道:“是因为本帅不敢吗?本帅告诉你,不是,除了皇帝老子,本帅就没有不敢砍的。那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本帅还不是河东边防军的长官,是因为姜将军有权利这么做,这是合理的军令,所以本帅和部署在军门外站了一个时辰。

本帅今天既然在这里说这些,就是要告诉你们,本帅治军,一个字‘法’。谁要是敢犯了本帅的军法,到时候可别怪本帅无情。

本帅不需要你们对本帅效忠什么,本帅只需要你们将本帅的命令完美的执行下去,凡是违背本帅军令的,本帅现在不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这是罚。

当然众位军士都是当兵吃粮的,也有想要马上博个前程的,本帅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们,本帅未来将会成为大唐帝国的第三任皇帝,可造之才,将来未必不能成为镇国大将军、辅国大将军甚至骠骑大将军,本帅有的是高官厚禄,只要你们给本帅表现出足够的能力,本帅未来都可以你们。

当然本帅对自己的兵一贯是好的,你们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拼功名前程,本帅也不会苛待了你们,张文旦。”

“张文旦,到。”新式的军礼,笔直的身子,洪亮的声音。

“将准备好的东西,都抬过来吧。”

“诺”

在万余修士的目光中,只见从远处慢慢行来一群人,密密麻麻,每两个人抬了一个大锅,还有无数的箱子,不一会儿整个宽大的校场四周,就被上千个铁炉子架起的大铁锅和无数的红木箱子包围,随着张文旦挥了一下手,顿时大铁锅和箱子全被打开。

“哇!......”

“哇!......”

“哇!......”

......

校场上所有的军士都震惊了看着上前口大锅里,翻滚的红烧肉。

浓郁的肉香味更是随着上千大铁锅被揭开,充斥在整个校场,即使是立春湿冷的风,也吹不散沁人心脾的肉香味。

但更让所有士兵震撼的是,还是那些被打开的一个个红木箱子,居然全是白花花的雪花银子。

“从今天,你们每顿都将有肉吃,有米饭吃,直到你们吃到撑死;

从今天,你们都是本帅的兵,本帅的兵就要傲,本帅不怕你们变成骄兵悍将,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灭他满门;

从今天起,你们得听本帅的,本帅要你们向东,谁要向西,本帅当众活活抽死他。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从今天起,训练好的,本帅这儿的高官厚禄等着你们,雪花银子赏你们;训练垫底的,老子这儿也有皮鞭赏你们,兔崽子们,这些,你们都听到了吗?”李治的声音在整个校场上回荡着,但这次却让那些兵油子欢呼了起来。

“听到了....”

“听到了....”

“军帅万岁,军帅万岁......”

整个校场万余将士们,被李治的的话和奖赏说的热血沸腾,看,说的多好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灭他满门,这真是纯爷们儿该说的话儿,这个太子军帅,真够劲儿。

至于惩罚,哦,那东西?到时候再说吧、

现在军爷肚子里的馋虫都被那红烧肉给勾起来了,唉,还有那训练快点到来吧,那雪花银子,看的都流口水啊,这个太子爷,正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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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靠银子还有吃的就能带好军队,归心了?”姜恪不屑的哼道,但话中却隐隐有一种自我安慰的成分在里面呢。

其他校尉面面相觑,这位太子爷还真是凶猛啊,一来就那么大的手笔,古往今来就没见过真么练兵的,不过,看着校场上兴高采烈,甚至还有些军士兴奋的狂吼,众人都是无语,不带这么玩的,这是纯以本伤人啊?根本不讲什么计谋的,不讲收心的,直接跟你讲起了升官发财,不过,这确实最直指本心的,也是最能让人疯狂的。

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位太子爷,只要未来顺利登基完全有能力兑现承诺,恐怕以后,为了自己的高官厚禄,这群兵**就是捅破天的事,那也是眼皮都不夹一下。

别说他们了,看了看远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刺人眼的雪花银子,连自己都动心了,当兵的拼死拼活的还不是为了这个?

而在点将台上的李治此刻却没有任何喜色:“这是群没有信仰的军队,他们九成九都是文盲,一点利益都能疯狂,难怪历史上那么多造反的将领,难怪历史上君王喜欢杀领兵大将呢?实在是这个时代的当兵的,从来没有什么忠心可言,谁给他们吃的、喝的,就是谁的兵。

藩镇啊....节度使啊.....

嗯....”

李治目光有点深远的看着远方一样望不到边的营帐,目光中杀气浓的都快凝结成水,滴在手上的横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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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梦语:呵呵,哥喜欢虐人,什么阴谋啊,全是浮云。绝对的实力啊,小姜你就老实点,乖乖投靠哥吧,哇哈哈哈。

各位,小妖要练兵了,需要推荐票打气啊,收藏进后...宫啊,爱你们一万年。

第二十四章 五个月后,红色的洪流

遥远的地平线,仿佛与天相接,突然“轰隆隆”的声音自地平线视线出响起,随后只见一条土龙出现在天的尽头,视线拉近,灰土中无数身披重甲,手持长槊大汗淋漓的大汉,正卖力的奔跑在宽远浩大的龙首原上,“嘿呦”“嘿呦”“嘿呦”。

这些军汉,脸上的汗水混着泥土,每个人都成了大花脸,但众人都是卖力之际,看得仔细点,还是能够看出这些重甲大汉虽然散乱,但却分成一队一队的,层次有错。

而跑在队伍前面的军汉,每个人都是嘶吼着,赤红着脸,踏着大步,死命冲在最前方,不时的还回头催促着后面的人跟上。

后面的人也是哇哇乱叫,咬着牙往前冲,而驻扎在龙首原上其它来自大唐各个藩镇的军士们,看着这些玩了命奔跑的士兵那是既羡慕又庆幸。

只有刚从较远的地藩镇来的府兵,不了解情况,一连惊奇的看着这些简直疯了一样的人,不过不久之后,就会有其它的府兵卖弄的给这些新来的府兵答疑解惑。

王三石就是这样一个来自剑南道的府兵,虽然很年轻,但脑袋很灵活。

自己虽看不懂那些疯了一样的军士在干什么,但他会问啊,扫了一眼,周围就看到了一个个子不是很高,小眼睛,留着八字胡,薄薄的嘴唇,一看就是那种兵油子。

“唉,这位大哥,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跟疯了一样?小弟王三石见识浅,不及大哥,大哥您要不,给小弟透露一点。”王三石的态度很好,很谦卑,因为他发现每次自己这样问别人的时候,那些兵油子总是很高兴,他们总是先取笑自己一番,然后卖弄的,把自己知道的、猜测的全都一股脑的倒给王三石,这种事王三石屡试不爽,这一次也不例外。

“哎,你这算是问着人了,这龙首原上的事儿,就没有老哥不知道,一看你,就是新来的吧?”八字胡小个子,很是飘飘然的打着官腔。

“老哥您是咋知道啊,俺是今天刚刚从剑南道赶来的,老哥您老眼真毒。”王三石眼现迷茫,装傻充愣。

“你这样的小兵蛋子,老子不知道见了多少,下面几根毛,老子都是一清二楚,是不是想知道这些人是在干什么?”小个子有点不屑的看着王三石。

“嘿嘿,被大哥瞅出来了。”王三石很是害羞起来。

“想像你这样的,老子这一个月来天天见到,告诉你吧,这个可是太子爷亲自领的军,原来是河东边防军,现在都叫龙骑军。”舔了舔舌头,小胡子有点羡慕的看着过去的队伍。

“龙骑军?骑兵?太子爷领的?那一个月该能拿多少俸禄啊。”王三石也是吃惊起来。

“啧啧,这可是太子亲自向陛下要求的呢,陛下亲自赐名的呢。听说每个人一个月能拿上八两呢,八两,八两啊。”小胡子这回完全是不掩饰内中羡慕的情绪,说完后,摇摇头,又重复了几遍。

两啊,我的个皇天啊怎么花的完哦,我表哥是俺们县的牢头,一个月可就才二两银子顶天了,就这,媒婆都把家里面的门槛踏破了。”王三石现在是真的被吓住了,这也太多了吧。

“谁说不是呢?而且听说龙骑军每个人每顿都能吃上肉,而且管饱,啧啧......”说着说着,小胡子有点馋,下意识的用手背摸了下嘴。

“还顿顿能吃上肉?这是人过的日子吗?这简直神仙都不换啊。”王三石很羡慕,自己要是也能成为龙骑军,那不是......就不知道他们还收不收。

“屁,小子,我也告诉你,什么样的人吃什么样的饭,他们吃得好,拿的银子也多的烫手,而且到月就发,但是,人家那也不是好过的。”小胡子打击着王三石,似乎看不得王三石有这个念头。

“这是为什么?”王三石呐呐的问道,心里却不服气。

好像看穿王三石的心,小胡子扳起了手指头给王三石念叨开了。

“龙骑军早晨天一亮,就起来就像现在这样披着重甲,拿着长槊跑了开来,这一跑少说也有十多里路,总共十只队,垫底的一队没早饭吃,只能看着别人鸡蛋大饼吃着、稠的都能竖起筷子的稀饭喝着,热乎乎的;

吃过以后,歇息一炷香,然后训练骑术。

苦日子也开始了,从早食过后,你那一天基本上就别想下马了,龙骑军听说设置了什么障碍,有丘陵啊、天堑啊、城墙啊、陷坑,满地铁蒺藜的地面啊,甚至还挖了一个大坑浇上水弄成了小型沼泽。

据说太子殿下听说弄了三万多匹马,让龙骑军早上、晌午、下午不停的练劈砍、刺杀、投枪、骑射,马累了,换马,接着练;人累了,好,自己趴马上睡吧。

反正每天都有训练计划,做不完,那晚上自然有人不让你睡觉,把你拉起来,接着训练。听说每天光射箭就要五百下,跳跃各种障碍物千余,劈砍万余下,冲刺刺杀千余次。

这还只是练骑术,听说龙骑军夜间还要用驽射香火,练眼力;还要用石锁举重练臂力啥的。

当然,人都不是铁打的,龙骑军每七天,休息一天,平常晚上呢,有先生来教兵法和提高那个劳什子思想觉悟,那可都是将军们才能学的呢。每天晚上还唱唱歌,听说都是太子野特地为龙骑军写的军歌呢。

对了,说来奇怪,那龙骑军每次吃饭的时候,还都要念叨几句,喊喊口号。”

“先生?喊口号?什么意思?”早就听得瞠目结舌的王三石,听到这儿,却是满头雾水,吃饭还念叨?还有这又不是学堂,哪来的先生?

“先生就是龙骑军中那个什么天下党的党员,至于口号嘛,唉,你听,又开始了......”小胡子突然停下不说,耳朵也竖了起来。

一时间周围的人也静了下来,只听得西北角的军营里,传来一声声狂热的怒吼:“凡是有利于大唐帝国的决策,我们都坚决维护,凡是有利于大唐帝国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凡事有利于大唐帝国的决定,我们都应该坚定的支持。我们龙骑军,永远不抛弃,不放弃,爱大唐、爱百姓。”

怒吼声在龙首原上传荡开来,越传越远,还带来一阵阵的回音,不久就消散在天地间。

“如今啊,这龙骑军听说每天就四件事,吃饭、训练、睡觉、上课,就连拉屎的时间都少得可怜。”小胡子有点感慨又有点佩服。

还不反了啊?”王三石低低的呢喃道。

小胡子眼睛一瞪,八字胡也是一动一动的,颇为有趣:“胡说什么,这话也是你说的。”

王三石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讪讪的就是一笑。

“天天有肉吃,又有那么多的俸禄,到哪儿去找?累点,累点怕啥,每月还能给家里递上还大一笔款子,小伙子,不是大哥说你,这力气就更泉里的水一样,那是用不完的,越用越多。咱庄稼汉子,还惜着力气?”

“大哥,您别生气嘛,我也就是说着玩的。”王三石一看小胡子吹胡子瞪眼睛,赶忙先认错。

看王三石的态度还不错,小胡子突然低下头小声嘀咕道:“我听说啊,这龙骑军对那些不听话的都禁闭呢?就是关在一个小黑屋子里,关个六七天,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呢。”

“这算什么法子?这也能罚人?”王三石将信将疑,满脸的不可置信。

一看王三石的样子,小胡子有点急了:“你还别不信,我可是最近交了一个龙骑军的兄弟,他就是负责的,听说就是这样,不打不骂的,可自从被关过的,出来后死了命的训练,说再也不去黑屋子了。”

王三石实在很难想象,突然一阵哗然的哄笑声传来,小胡子猛的跳了起来,搓着手,兴趣盎然的道:“走走走,快去,今天是龙骑军没一月一次的大比,可好看了。”

“大比?什么大比?”

“走走走,咱们先过去,边看边说,唉,老苍头,给老子留个位子。”说完,还不忘拉着王三石像人群中挤。

飞了九牛二虎之力,两人终于在一个老苍头的帮助下,找了一个好位子。

剑南的营地靠西面一点,比河东边防军营地,当然现在是龙骑军的营地地势要高的多,此刻三人站在高坡,就好象比试在自己眼前进行一样,看的是清清楚楚的。自己正前左下方,大概数百丈外,三把龙骑军的军旗插在那儿,整个旗子都是黑色的,但中间却是两柄带血的横刀,互相交错。

龙首原西北面,一马平川,在旗帜两头各有五只千人左右的骑兵,准备就绪,突然一声苍茫悠远的牛角号声响起,十只身穿黑色重甲红色披风的骑兵大队,就像怒吼的海啸一样,在龙首原上滚滚而来,气势震撼天地。就连站在千米之外高高的山坡上,俯视的王三石都感觉脚下大地在颤抖。

本来静立的时候,还能看清黑色重甲,此刻策马疾驰的时候,马上的龙骑士,全部俯身贴住马背,就像牛皮糖一样,随着马背起伏,红丝的披风,带齐了十道红色的洪流,每个骑士手上都拿着一个手盾,右手则是一根粗粗的木棍。

王三石震撼的看着万骑冲锋,傻傻的对着小胡子道:哥,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打起来了。”

小胡子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什么打起来了?好好的,他们这是一月一次的比试,总共有三把军旗,能够夺得三把军旗的就是每月一评的上三骑,而且只有上三骑有军旗,剩下七只骑兵队就是下七骑,没有军旗。

而且俸禄要比上三骑少了整整一倍,吃饭、洗澡甚至上厕所也都是上三骑先,就连臭袜子、臭鞋都包给了下七骑,洗的不干净还不行,有专门人来查的。

这已经是第五个月了,上三骑每个月都会换人,输了的人回去都是玩命的训练,听说上次输了的校尉,这次是发了狠了,非要夺会上三骑的荣誉。让其它七骑的校尉给他洗袜子,甚至为了这个,他还托人买了现在流行的内裤,多穿一点,也叫他们洗,那个王校尉真是贼坏贼坏的。”

此刻快要撞在一起的洪流,大惊道:“不好,大哥,这比试,可能会死人的,这一撞,要是落马,还不被踩成肉泥啊。”

这时一边一直看着不说话的老苍头,撇了王三石一眼,冷冷的哼道:“小后生,一看你就是当兵没多久的吧,想要训练出强兵,哪有不死人的?这龙骑军前身本来就是精兵,如今经过这一番操练,你看看他们骑马的姿势,那两只腿紧紧的夹住马背,身子微微侧过低下头,不管马匹怎么奔跑,身子虽然起伏不定,但贴着马背的地方动都不动,能躲了多少之箭啊。

手中的家伙也隐藏在后面,这要换成槊或者横刀,不仅能够保持身体平衡,一旦对敌时,出其不意的,或刺或劈,都是顺手的很。

就这一手骑马的姿势,比那些突..厥人也差不到哪儿去,甚至以我老苍头的眼光来说,更好。听说这是太子殿下特地要求的,看看,人家太子殿下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到底是读过书的人。”老苍头一脸佩服,像他这种老行伍,自然明白这种骑姿在冲锋时多么有利。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红色的洪流终于接触了,手上拿着木棍,裹着重甲,极大的减少了伤害,就连落马的人也少得可怜,十队人马争抢着军旗,每队骑兵胸前都绣了一朵花,代表不同的队伍,这一番争抢比试,是考验训练成果和指挥官智慧的时刻。

十只队伍打成一团,对于抢到战旗的士兵,派人极力的护着他脱离战场,到北边的指挥台交割军旗,而没抢到的穿插、反超、包围、切割,种种手段,死命的组织对方冲破重围。

不时的有士兵手中的军旗被夺,结果那只骑兵队跟疯了一样的,红着眼,喘着粗气,马上从护卫开始自动组织反攻,经过前四次的比试和这五个月的训练,这一系列的战术越来越熟练,再加上龙骑兵前身就是河东边防军,底子本来就不错,如今这一高强度科学的训练,才仅仅五个月,却将原来和河东边防军实力差不多的府军,给远远拉下了。

一种是从指挥官到普通兵士都在思考如何打,如何提高战力,一种是被动性的,消极怠工的,两者训练出来的成果,天差之别。

不过,这种比试并不是无时间限制的,三炷香的时间,结束战斗,马上脱离战场,违者,罚。

“大哥,这样比试,总会死人的,龙骑兵不是越来越少吗?”王三石看着激烈的比试场中,人仰马翻,嘶吼声连连,较之大战也不差了。

“我告诉你,人多了,太子殿下还不高兴,当初太子殿下就说了,龙骑兵现阶段只收九千人,现在还多了呢,如果训练的时候残了、伤了、死了,太子殿下都会亲自出钱出力的安葬,为此还特请陛下的恩准,在终南山北郊修了一个‘英雄墓’,以后凡是为大唐战死的兵士,每年皇家都要去祭拜呢。”说到这,小胡子也是有点激动。

“真的?”王三石感觉自己这一天吃惊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这一次,参加征辽大战,最怕的就是死在异乡,听家里老人说,这样的人,死了后都不能投胎,是要成为孤魂野鬼的。

如今听到这个,心中突然轻松了下来。

“英雄墓,嗯,太子殿下,真不错啊,顾着我们老百姓,太子以后是当皇帝的,这样的人当皇帝,以后咱老百姓有福了啊。”一旁四十多岁的老苍头突然莫名的感慨了起来。

小胡子、王三石都是点头同意。

三炷香时间到了后,有三只队伍夺得了军旗,十只队伍,迅速脱离了。

而随后便有大量穿着白衣大褂的军士,冲上战场,给那些被撞下马的军士,包扎、护理,最后全部抬走了。

而整个龙首原西北一面的试练场,好家伙,一片狼藉。

看完了大比,王三石却仍是傻傻的盯着战场。

“喂,结束了,快回去吧。啧啧,一个月没见,那群家伙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真是厉害啊。”小胡子很是感慨的说道。

“我一定要进龙骑军,一定。”想着那红色的洪流,王三石就是一阵激动,“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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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梦语:没有最妖孽,只有更妖孽。猪脚永远是最强大的,虽然本章没有猪脚,但本章处处有猪脚伟岸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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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誓师远征,黑夜下的龙骑军

贞观十七年,六月。

经过半年多的战争准备,以李靖为主帅,亲率太子李治、长孙无忌、李道宗、张亮、苏定方以及年轻的如李业诩、房遗直、萧陵、杜荷等大唐新一代纨绔,共率水陆大军十万余人,兵分两路进军辽东。

原本历史上,征辽之战是由李世民御驾亲征的,但如今却被李治这只大翅膀给扇到爪哇国了。

东宫,大殿。

武媚娘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给李治穿起那一身特别打造的又拉风防御值又高的明光凯,很认真也很沉默。

李治仰天打了个哈哈,痞了痞气的笑道:“媚娘,本太子爷出马,那是一个顶俩,你就放心吧,高句丽人的箭头到了本宫这儿,那都要绕两个弯儿,知道这叫什么嘛,人品大爆发。”

武媚娘听李治这浑话说的,忍不住抿起嘴,很是娇嗔砸了李治一脑袋菠菜,系好脖子间的明黄色团锦,抬头好好打量起来李治。

和六个月前想必,李治虽然还是小白脸,但脸部的脂肪似乎消耗了不少,曲线犹如刀削,眉毛浓了不少,满脸的英武尘土之气,像将军更赛过养尊处优的太子。

“平安回来”

武媚娘本身就不是那种小鸟依人的女子,骨子里自有一股男儿的傲气和果决,千言万语,就是这么一句话。

低下头狠狠的印在武媚娘的朱唇上,武媚娘双手环住李治的脖子,离别的气息却越来越浓。门外,小桂子正考虑催促一下,待见到太子爷和太子妃,正在缠绵,赶紧又把头缩了回去。

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李治抱着武媚娘头,笑了笑道:“媚娘,走了啊。”

武媚娘静静的点着头,但手仍然拉着李治,犹豫了一下,手猛的收回,自己也身了过去。

李治哈哈的豪放的一笑,夹着头盔,按着横刀,大步迈了出去,只不过武媚娘没有看到迈出门霎那间,李治眼角流下的一滴泪水。

待大殿内重新安静下来,武媚娘才慢慢的回过头来,看着李治消失的身影,玉手捂住自己的心房,再看时,早已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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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早晨,还是有丝丝清凉的,但长安城外,却是战马嘶鸣,枪戟如林,汇聚在长安城外的十万大军整齐的排成一个个方阵,在一马平川的龙首原上,蔚为壮观。

“通!”“通!”“通!”......

三个体格彪悍,一身腱子肉的巨汉,扎着黑色的头巾,奋力的鼓着长安城角楼上立着的巨鼓,鼓声隆隆,吹散了夏日来的燥热。

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盘领、窄袖、绣龙,十二章纹,李世民一出现在长安城楼上,顿时城外大军都是仰天大吼起来:“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十万人齐下马,单膝跪倒行军礼,这个场面让十来年没有接触大军的李世民很是激动,有宫人搬上一个大喇叭扩音器,不用怀疑,这是李治用做出来的以硬纸板为材料做出来,是最原始的喇叭,卷一下就好。

深深的吸了口气,望了一下城下气势如雄,枪戟如林的大唐雄狮们,李世民豪情万丈的吼道:“大唐的将士们,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今日大军在此誓师,朕要你们直取高句丽,灭百济,尽先辈未完之志,扬我大唐雄伟。众将士当奋勇上前,来日朕当率文武百官,为众将士贺,为我大唐英儿贺!”

中气十足的声音,通过简易的大喇叭四散开来,在整个龙首原上波动着向前传播,十万大军此刻好像睡狮,被李世民的声音从梦中唤醒。

温柔的暖风在此刻好似也凌厉起来,风吹在李世民魁梧的身体上,一身帝皇衮服,衣袂飘飘,更显得威严不可侵犯。

台下十万大唐将士高高举起自己手中的枪戟,大声的怒吼起来:“必胜!必胜!必胜!大唐万岁,陛下万岁!”吼声声震云霄,沸腾的热血好像将天上的白云也冲散了一般,就连立于众军最前的李靖这样的老行伍,此刻也咬着牙,握紧拳头,须发皆张,一股男儿英雄气,直上青云,充斥在茫茫天际间。

“出发”拔出自己的佩剑,李世民直指东北方,下方的李靖接到指示,拔马回转,长剑横空,剑指北方,怒吼:“开拔。”

“开拔”“开拔”“开拔”.......

李靖的声音,被一级一级的传了下去。大唐军士们的军旗,开始缓缓的飘向西南方向,远远望去,犹如十条长龙依次前进,最后连成一条不见尽头的巨龙,慢慢消失在龙首原上。

“陛下,那边就是太子的龙骑军。”来喜躬身在李世民旁边,指着走在最后的大队骑兵。

没有理来喜的话,李世民其实早就已经注意了龙骑军,龙骑军昔年也是靠骑兵起家的,此刻为了看清远方的龙骑军,又上前几步,扶着城墙,眯上眼看了老半天,知道龙骑军消失在官道上。才收回了目光,揉了揉眉心道,“来喜啊,太子这个龙骑军练得好啊,万余骑兵,不动如渊,军威如狱,气势如雄啊,较之朕昔年的玄甲重骑也不遑多让啊。”

来喜讨巧的笑道:“那还不是平时陛下教导的好。”

李世民听了后哈哈一笑,不置可否,摇了摇头,背着手,也不用玉撵,步行的朝太极殿行去,三军未动,粮草现行,十万大军,光后勤就让李世民好一阵子有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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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幕,征辽大军的主帐,灯火通明。

“千牛卫将军李治,何在!”李靖面如寒铁,丝毫没有平日里慈祥温和的一面。

大步从众将中迈出,李治按礼仪是可以躬身行礼的,但李治还是单膝跪倒,洪亮干脆的回道:“末将在。”

李靖面皮微微一动,随后恢复正常,“李治,本帅令你连夜率九千龙骑军为大军先锋,遇山开山,遇水搭桥,为大军开辟一条阳关大道。”

“末将谨遵军令。”说完,按住横刀,大步迈出营帐,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一声声的马蹄声,马蹄声整齐而极具节奏,听的帐内的李靖松了口气,毕竟让太子为先锋,是要冒很大风险的,若不是陛下吩咐,李靖是绝不会如此做的。

不再想其它,李靖紧接着一道道命令颁布下去,整体的战略计划已经布置好了,剩下的就是考察将领本身的战术运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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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式进入辽东的时候,是没有什么大战的,确实是阳关大道,但李治可不会浪费时间,虽然下了训练场,但训练要溶在骨子里,一刻都不能放松。

大唐虽已建国二十多年了,各地也没有匪患了,不过李治有自己的计划,龙骑军虽然仅仅才九千人,但却人人三匹战马,正好训练训练一日千里里的急行军。

结果,很让李治满意,仅仅两日就出现在盖牟城下,这还是中间歇息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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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牟城、卑沙城、辽东城、白岩城、安市城,以这五城,高句丽在辽北布成了一个半弧形的防御圈,彼此间互为支援。

高句丽布在长安的线报,已经连夜奔命的将大唐出兵的消息传来,在盖牟城中引起了一片慌乱。

虽说昔年隋四次征辽,自身损失奇大,但同样也让整个辽东半岛上生灵涂炭,但不比中原王朝,高句丽遗祸这么多年至今仍然是元气未复,不说好太王时期处于颠峰的高句丽,就连有隋一朝时期的也比不上。

以前高句丽那么强大都被大隋打败了,如今大隋更被这个大唐取缔了,不过还好在是本土作战,南人又不适应辽东的气候,总督泉盖苏文更是高句丽的军神,让这些守城的士兵要心安的多。可惜是夏天啊,要不非冻死那些南蛮子,不过所幸自己只要守城就好了。

夏日的明月高挂夜空,照的盖牟城城外一片明亮,守城的士兵随意打量了远处,看没有动静,就眯起眼靠在城墙上继续睡了,急什么,唐军起码还要十来天的路程呢,即使先头部队,按常理那也是需要好几天,现在城外除了蝉声、夜枭声,屁都没有一个。

但谁也想不到的是,李治这个变态,竟然每人三匹马的换行,一日千里,完全可以媲美后世那只横扫欧亚大陆的铁骑。

盖牟城外远处的林子里,龙骑军正在进行战前的最后休整,战马被勒住了马嘴,蹄子上也裹了厚厚的棉布。但

即使是一千多年前,夏日的夜晚也是酷热难耐,树林里更是蚊虫不断,但藏于林间的士兵却没有一人发出声音,纪律出奇的好。而且不断的有军士从盖牟城远处下游弄来的温凉河水,浇在战马身上,给燥热的战马降温,有时自己也洗一洗。

但即使这样,他们的动作也整齐划一、严肃紧张,点滴声音不出,这都可以看出,这是一支平日里训练有素的善战之师。

而为首一个人,没有胡须,面白如玉,还是一个少年,系着一个马尾辫,卸下了自己的头盔,甚至已将上身的盔甲脱了下来,这样的锉人,不用说,自然是猪脚。

躺在青绿色水草铺就的山坡上,但汗液还是不断的从身上冒出来,旁边是一个憨实魁梧的中年汉子,如果有认识的话,就知道是大唐东宫太子贴身侍卫首领归海一刀,不过此刻这位平时威风凛凛的侍卫首领,正在给某人扇扇子,当然,偶尔乘某人不经意的时候,也给自己狠狠的扇一下。

望着群星闪耀的星空,李治有气无力吐出三颗西瓜子,嚼着果肉,哼道:“丫丫个呸的,当兵还真他妈苦啊,小归子,你说老子这个太子容易嘛我,不呆在东宫,吃我的冰镇西瓜,再喝两口酸梅汤,逗逗太子妃,跑到这狗不拉屎的地方,泥洼子啃西瓜,而且还是快馊的。见过贱的,没见过少爷这么贱的,最让人不能忍受的是,这样贱的人还是一个太子爷。”

归海一刀憨憨的笑了笑,凑上前讨好的道:“那是殿下您志向远大,想要做一个明君,可是古往今来最英明神武的太子爷职对您的敬仰之情,那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长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又如秋风扫落叶,势如破竹,势不可挡啊。您就是卑职心中的指路明灯,是我人生的航标,有了您,小归子人生才有意义啊。”

李治一脸惊奇的转过头打量着归海一刀,直到把归海一刀看的实在有点发怯,才惊讶道:“小归子,看不出来啊。你什么时候跟小桂子学了这么一手,很有潜力,很有见解啊,看来改天得给你升升官了。”

“升官!”

一听到升官,归海一刀全身就是羊癫疯似地一震,再震,最后狂震,不过手上的蒲扇却摇的更勤了,嘿嘿的腼腆的笑道:“那个,殿下你请放心,卑职干事麻利的很,殿下以后有事尽管给卑职去做,卑职刀里来、火里去,也要给殿下办成差事。对了,升个什么官啊?”

“嗯,大内总管太监,如何?”李治贼贼的逗道。

果然,归海一刀黑黑的脸很是神奇的就是一白,下面也是一凉,下意识的摸了摸,一脸扭捏的苦笑:“殿下你又逗弄卑职。”

这回,轮到李治脸色白了,心中微寒,这小子是不是跟小桂子那个死娘娘腔呆久了,也有点这方面的趋势?

“小归子,你可是纯爷们儿,怎么说话跟小桂子一样啊,这你得改改。”

“哦,是吗?”归海一刀也很是惊奇自己的变化,“卑职自己最近感到东宫侍卫的功夫越来越高,所以目前正在练一门葵花刀,想压压那群兔崽子,是不是这方面的原因啊。”

“葵花刀!”

李治大惊,心中更是彻底心寒了,上下打量归海一刀一遍又一遍,最后起身很是感慨的拍了拍归海一刀的肩膀:“小归子啊,看来当侍卫首领也不容易啊,最后竟然沦落到去练葵花,小归子你还真是让本殿下钦佩啊,就这决断,这勇气,这魄力,那都是罡罡滴啊,本帅那是自愧不如啊,小归子以后可要保重身体啊。”

卑职谢殿下夸奖。”归海一刀有点迷糊的挠了挠头,殿下说的好像挺不错的,但就是没弄明白殿下到底什么意思,不过,应该是在夸自己吧。

两人正说着,孙青阳和张文旦,来到李治面前刷刷的敬了一个军礼,虽然满头大汗,但仍然一身整齐的铠甲,连李治自己都佩服自己,看看,这调教的,简直是谋反军人啊,弄得李治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装作若无其事的站起身,很是庄严的回了一个军礼,李治淡淡的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军帅,战马都已喂食、降温、四蹄都已经裹上厚厚的棉布,马嘴上也装上马衔。龙骑士也都吃饱了,方便完了。”张文旦目不斜视的回道,声音平和。

“另外,随行来的锦衣卫中的‘夜行卫’也已准备好了,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孙青阳的话倒是显得颇为兴奋,尤其是在说道“夜行卫”的时候,声音都好像在极力压低。

李治点了点头:“一切都按计划来吧,这一次能不能一战功成,就看夜行卫了,咱们的‘天朝计划’布局了好几年,就从今夜正式实施吧。”

“诺”

啪的一下,张文旦和孙青阳又是一个天下党党员的独特军礼,这一次,就连张文旦目中也是充满一种野性的目光,很有杀气,也很狂热。

来到树林的边缘,看着远方地平线处有点模糊不清的城池,李治吐出一口浊气,叹道:“几年的心血啊,就从今夜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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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梦语:对不起了,各位大唐兄弟,今天小妖好累,所以美美睡了一大觉,到现在才传上,不过,小妖,今夜拼了,至少三章,以答谢那些支持小妖的大唐兄弟,爱你们一万年。

第二十六章 铁骑,铁骑,铁骑.....

整个夜晚,盖牟城及其附近都充斥在一片浪漫祥和的气氛中,一点都看不出将要引来大战的气象。首-发

黑夜中,盖牟城上的巡哨虽然有偷奸耍滑的,但大多都严谨着执行者自己的职责。

而在暗处,离盖牟城很近的一片小林子,这个一眼望去,当初没有坚壁清野,是因为即使在晚上,小林子里看得也是清清楚楚,但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小树林里此刻却有一双双黑色的眼睛,却是睁大了仔细的打量着四周。或许是知道对方现在有所防备,又或许有其他盘算。

这些人,紧紧的趴在地上,身上披着土黄色的麻絮,如变色龙一样,在清冷的月光下,和大地融为一体。

总而言之,这一夜看起来似乎十分的平静,但低下却暗流涌动,对龙骑军来说,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如暴风雨前那片刻的宁静,紧张而又兴奋。

而对盖牟城上的守军,却是百无聊奈。

但无论是盖牟城内的高句丽守军,抑或是盖牟城外的龙骑军,此刻都在静静的等待。只不过一方在等待着早饭,另一方却在等待着进攻的时机。

懒懒的打了一个哈切,李治用手揉了揉脖子,看着在身边瞪大着眼,忠心守卫的归海一刀,看了天色,已黑了下来,月亮也在渐渐的退出他的舞台,这一觉睡的,恐怕已是黎明时分,不过李治还是朝旁边一夜未睡的归海一刀笑问道:“小归子,现在什么时辰了?”

“殿下,平旦了。”归海一道肉了肉肉有点酸涩的眼,看着天际说道。

李治猛的站起身,脸上虽然还有些睡觉留下的印子,但却没有了刚才的平静淡然了,“一刀,叫姜恪和众校尉过来。”

归海一刀憨厚的脸此刻也是肃然起来,每当殿下喊自己“一刀”的时候,就是动真格,有正事谈的时候,赶紧低声答应,然后匆匆而去。

不一会儿,姜恪还有龙骑军众校尉就赶来了,而相当于后世政委性质的张文旦和孙青阳却没有来,李治当初之所以让他们入军,只是为了让他们处理好军队军士日常的生活、军纪、以及军士的思想方面,至于军权还是原来将军校尉的。

这样,这些将军校尉只负责带兵打仗,不用负责其他,既相互节制,又能提高军队的战力和忠诚心。

和数月之前想比,姜恪和众校尉的脸上精悍之气更盛,就连眼睛也更明亮了,一身彪悍,但看向李治的目光中却满是钦佩。

轻轻的从归海一刀手中接过一柄华贵异常的战戟,这还是当初李治用了大量人力财力,找到足够星星铁,也就是陨铁,最后请一位在大唐锻造界宗师级人物亲手打造的。

有趣的是,后来这位宗师为了宣传自家的手艺,把自己当成招牌,甚至为自己手中这柄战戟,去了很血腥很武侠味的名字“残血”。

残血暗黑色战戟身上雕刻了祥云猛兽,不仅美观,更能增加摩擦力。

这是李治第一次用这柄战戟上战场,李治细细的摩擦着上面的纹路,抬眼看了一下众人,露出一丝森冷的笑容:“开始吧。”

众将领都是沉默的点了点头,向李治拱了拱身,各自闷头回去,不到片刻,整个树林里开始活跃了起来,但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都默默的吃了点随身携带的咸菜面饼,喝了点水后,牵着马,静静的停在树林后的后坡上,等待军令。

每个人都身背一笼弩箭,右腰上系着强弩,左腰处则是一把横刀,已入鞘。马鞍上两边各有一个布袋,右边的布袋里面放了五六柄投枪,左边的则是一干大槊。

而每个龙骑士身上头穿着铁甲,恐怕整个大唐只有神策军和羽林军才有此待遇,但论铁甲的质量,却远远不能和李治这花重金打造出来的强兵相提并论。

最强的战士,拥有整个大唐最好的装备,又有详细的计划,李治就不行,那些高句丽的棒子,能撑到天亮。

而在李治他们动作之时,原来潜伏在离盖牟城不远的小树林的人,此时接到指示,纷纷行动起来。

黎明前的黑暗,再加上身上土黄色的麻絮给了他们最好的掩护,整整数十人迅速接近城墙,贴近城墙,这些人立马找到了一个观察许久的位置。

城墙并不是很高,两丈多一点,数十道钢爪被甩上城楼,没有一个失手,全部勾上,撤下麻絮,如果有后世的人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些人的装束和后世的锦衣卫几乎一般无二,除了没有帽子和绣春刀,代之的是一柄明亮的横刀咬在嘴上,还有腰间的短小的手弩,但也是一身的飞鱼服,蜀锦制作的工作服,算是很奢侈了。

他们就是孙青阳口中的锦衣卫编制下之一的夜行卫,而专门用来打探消息的叫做夜鹰卫,虽所属相同,同属锦衣卫,但职司却是相差很大。

夜行卫,更像是后世的特种部队性质,李治相信,已草创十年的锦衣卫,虽然没有后世特种部队那么强力变态,但在这个时代,实力却是很超前了,较之先秦时代秦国有名黑冰台也毫不逊色,单单为了打造他们,每年花出去的银子更流水一样。较之整个大唐岁入也毫不相让。

今天也是夜行卫第一次,进行这样的行动,虽然之前这类的模拟演习进行了无数次,但谁也不知道有没有意外。

好像猴子一样灵活,这些夜行卫身子普遍瘦弱矮小,但动作却凌厉异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一手登城的本事,较之隋末年间,天下有名的“肉飞仙”沈光,也相差无几了。

相传沈光年轻时就骁勇敏捷,善于走马玩乐,当世为天下之最。

其时京师有座禅定寺,初先建寺之际就立了一杆十来丈高的幡竿,某日这幡竿上系幡旗的绳子日晒雨淋地被风化断了,隋制一丈即今二百九十六厘米,十多丈就差不多三十馀米,寻常人等还真没办法搞定这件事。

无巧不成书,不知是沈光路过该寺,还是特地去烧香拜佛,反正他恰好看到了那些和尚为此事莫可奈何,就挺身而出,对他们说:“快拿绳子来,待我替你们上去搞定它。”

和尚们惊喜之下,便将长绳给了他。但见沈光口衔绳索一端,搂定幡竿,双手如天仙揽月,两足似蛟龙剪尾,噌噌噌地攀缘而上,直到幡竿之顶穿挂绳子的龙头。

他把绳子系完,手足放开,透空而降,宛然穷鸟投怀,犹若流星堕地,眼见得快要跌落地面,说时迟那时快,沈光双掌疾探,往地面一撑,顺势向後鹞子翻身,倒退了几十步,方才卸尽下坠之力。围观的人看得既惊心动魄,又赏心悦目,无不嗟叹惊异於沈光的好身手。於是他又得了一个绰号,唤作“肉飞仙”。

而夜行卫虽然不是师传沈光,但却也是与其大有关联,现在就不一一赘述了,留待后文分解了。

夜行卫,就那么轻轻的吊在城墙上,但每个人却能贴在城墙上,静静的细听声音,待为首的一名蒙面夜行卫首领看到属下都是朝自己点点头,表示未发生异常,都是一挥手,这些吊在城上的夜行卫立马往上行了几步,好似传说中武当的梯云纵一样,快若疯兔的翻身入墙,低身,隐藏在城墙下的背影中。

为首之人打了几个手势,这数十人全部都四散开来。

渐渐黑夜中一个个守卫在睡梦中、巡逻中,无声无响被解决掉,尸体被用特殊方法处理的布匹盖上,在黑夜中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异常。

一声夜枭声在城门上响起,可惜那些还在睡梦中的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叫声,丝毫没有察觉到声源和以往的不同之处。

“军帅,收到讯息了。”孙青阳兴奋的说道。

李治猛的睁开眼,低吼道:“龙骑军,上马,冲锋,直取盖牟城。”

“龙骑军,上马,冲锋,直取盖牟城。”......

“龙骑军,上马,冲锋,直取盖牟城。”......

“龙骑军,上马,冲锋,直取盖牟城。”......

李治的命令被一级一级的传下去,所有声音都是低沉,但却让这些早已枕戈待旦的龙骑军,兴奋的眼睛都红了。

无声无息,但却利落无比的上马,不需要呐喊也不要牛角号的鼓舞,九千龙骑军在各自校尉的带领下犹若一条条蛰伏已久毒龙,冲出洞穴,战于天下。

而李治此时也冲在前方,没有人敢违背李治的意愿,但很显然,李治的身边却聚集着一大批上马能舞槊,下马能弄刀的贴身侍卫,保护着李治,虽是用自己的身体为李治挡袭来的刀枪剑戟,流矢飞石。

九千匹战马在盖牟城外狂猛的冲刺着,不断的加速度,速度越拉越快,离盖牟城越来越近。而在城内此时也不复先前的平静,开始混乱起来。

九千匹战马同时奔腾起来,这种气势,哪怕是大地都为之震荡。而盖牟城中的士兵,直到龙骑兵离城门还有两千米的时候,才清醒过来。

先是迷糊了起来,不明所以,然后就听到叫声、喊声、连成一片。

“走水啦”“走水啦”“快来救火啊,粮仓着火了,城主府也着火了,快来啊......”

“嗯,走水了,这是怎么回事,今夜谁看手粮仓的,还有我的城主府是怎么回事支陶知怒吼着将自己身边就近的一个士兵抓住,大嘴巴子刚要扇了下来,突然感觉心头一凉,痛叫了一声,下意识的将手上那个矮小的士兵推了出去。

然后低下头,呆呆的看着自己胸口一柄匕首,被这种奇怪的匕首刺中后,那血就好象泉水一样,汹涌的往外流,乙支陶知肝胆俱裂,大吼道:救我,快去找大夫。”

乙支陶知感觉自己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呼吸越来越急促,浑身大量的冒着虚汗,就连头也是晕晕的,嗓子一甜,猛地吐出一口不断涌上来的血,昏昏然倒了下去“好不甘心啊,好不容易靠着大伯乙支文德以前的功劳,坐上了城主位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死了...”

乙支陶知死了,听不见身边侍卫的慌乱,更管不了整个盖牟城的慌乱,而那个刺杀了乙支陶知的小兵,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消失在黑夜中。

而在城门口,也热闹了起来,那些距离城门比较近的士兵听到城外传来的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知道是唐军袭来了,赶紧通知城主啊,但谁想到得来的消息,却是城主已经别刺杀了。一时间,中兵士心神大乱,不过,还有些将领慌乱还是下意识的让军队上城楼,同时加固城门。

但就在命令刚下的,突然一声声凄惨的叫声响起,众兵士一看,大惊,原来那些和他们同样的守城军士居然对自己的同伴祭起了屠刀,远处城门正在缓缓打开。

众人又惊又恐又怒,“杀了他们,他们是奸细,要开城门啊......”“杀啊,夺回城门啊”“快啊,唐军要进来了,我们快跑啊”“城主死了,我们赶快跑啊”

在将领想要激起士气守城,士兵中各处却响起了十分不和谐的声音,让刚刚建起来的士气,又瞬间奔溃了。

那些尚存的将领也不是傻子,虽然知道这些是隐藏其中的奸细,但是此时却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了。

“轰隆隆!”一声沉闷的响声,让众士兵的目光不由的汇集到一起,随即就听好似要冲破天的声浪袭来:“铁骑,铁骑......”

在这一声声冲破天宇,那些本来还有抵抗之心的将领,也彻底绝望了,跨上马,再不想其它,像城中奔去。

将为兵之胆,这些将领一走,再不需要夜行卫在背后推动,众兵士立马四散,狼奔兔脱,当起逃兵来。

而此时,那些一夜行卫,每个人都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折子,打开,顿时冒出一缕缕烟花,在黑夜中很是美丽,但最重要的却是刺眼的很,而那些龙骑兵在看到拿烟花的士兵后,纷纷上前拉人上马,继续追杀盖牟城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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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血腥的屠戮,这就是战争

整个盖牟城此刻可谓是天昏地暗的,九千龙骑军闪电般冲进城中,端的是马踏连营,气势浩浩荡荡,马上的长槊如毒龙出洞,出槊、受槊,干净利落,甚至战马都不为此有一个停顿,每一次出手都带走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如猛虎下山,在整个盖牟城中有规模,有组织的横冲直撞,势不可挡。首-发

而身后则是赶过来的人,在后面将漏网的士兵全部送去地狱抑或是补上一刀,龙骑兵一队队的疾驰过去,就像梳子在盖牟城的大街小巷中梳过一样,每一次都留下无数的尸体。

金鼓连天声中,龙骑军势如破竹,在盖牟城中掀起一阵阵腥风血雨,城中到处是逃逸的乱兵点起的火,以图阻止龙骑军的追击。

浓烟弥漫中,到处可见逼到绝处的城府兵,困兽犹斗,奋起余勇,试图与赶来的龙骑军生死肉搏,但可惜的是往往一阵弩箭过去,或一个冲锋过去,一切烟消云散。

这些士兵们手上的武器根本不能给与穿着重甲的龙骑兵有效的伤害,更谈不上致命,再加上龙骑军锋利的标枪,森冷的弩箭,彼此间的娴熟配合,简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一时间,盖牟城烽火连天,尸横遍野,从大街小巷中流出的血,在平常用来排水的沟渠中汇集,丝毫没有断流的迹象。

李治一直都冲锋在最前面,手中的残血战戟横扫一片,每一次都抛飞一片残肢断骸,瘦削的身体中,蕴含着磅礴的力量,简直就是一人形凶兽,所到之处,血雨纷飞。

跟在李治旁边的归海一刀等东宫侍卫暗暗吐着舌头,心中都是吃惊不小,虽然平时经常见到太子殿下在东宫中演武,但此刻看太子殿下娴熟的杀人手段,却绝不像第一次杀人的人。

众侍卫隐约记起,当初太子殿下五岁时下江南游玩,在此之间突然遇到僚人叛乱,太子年仅五岁,就协助张士贵平了乱,想必,对战场十分熟悉了。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这可是战场,众侍卫可还要保护殿下呢。

李治现在是完全沉浸在刀剑战戟交击的迷人的音乐里了。

他已经不懂得预先思考、估计或者测量自己和别人的力量了,而且别看李治身材瘦削,那一身匀称的肌肉,却藏着极端恐怖的爆发力和持久的耐力,任谁看到都要赞一声:不愧是猪脚啊。在交战中,李治居然体会到了疯狂般的快乐和陶醉,脑袋也开始发热,而在他眼前起伏和闪动的一切东西,李治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残血戟电光火石般的削去,如果这个时候,归海一刀跑上前,恐怕也不免人马皆碎的下场。

无数聚于盖牟城南面城池的高句丽兵士,栽倒在地上,横尸当场。

李治象个醉汉,在一声声的喊杀声中,在森冷的刀光中,闪耀着自己的激情,遇人便杀,而从来不听被杀人的悲鸣。

胯下是李世民爱马‘飒露紫’与一匹稀有的汗血宝马的后代,李治起名‘暗电’,暗电周身乌黑,四蹄俱紫,在并不是宽敞的街道上来去如电,辗转腾罗间,却是敏捷无比,李治催着它一直向前飞驰的时候,暗电嘶鸣声不断,觉得象过节一般欢快。

天亮了,朝阳染红了天边,就好象盖牟城的杀戮一样。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盖牟城。

但是战斗还在继续下去,因为盖牟城那些军士们还是有宁愿死而不愿求生和被俘的人存在,棒子中也并不都是懦夫。

现在追上来的龙骑兵,每个人都按照李治这六个月来,训练他们而养成的军事习惯,在作战。

所有的想要突破重围不肯跪地投降的高句丽士兵,全都排成一个大圆圈,像一群野猪被一群狼包围时那样自卫。

龙骑军熟练的完成了包围圈,把他们那个圈不住地压缩压紧,有如一条巨蟒缠住一头野牛的躯体那样。

于是武器又交击起来,链枷轰轰地响,槊在刺着,弩箭也在不停的射着,横刀劈个不停,轧轧叫。

驻守盖牟城的高句丽士兵象一片森林似的纷纷给刺倒。

这些困兽犹斗的高句丽士兵没有像他们的同伴一样,趴下来不断给龙骑军叩着头,不理头顶上射来的鄙视的目光,乞求着一条生路,这些残存的高句丽士兵,绝望的朝龙骑兵嘶吼着,但却绝不放下手中的刀剑,最后只能默默地、阴郁地、庄严而勇猛地死去,他们相对于跪倒在地的同伴,身影太过单薄。

何人都可以发动战争,包括懦夫,但要结束战争却要得到胜利者的同意。从百济攻陷新罗四十余城、泉盖苏文反叛夺权开始,这场战争就注定了,但从目前看,泉盖苏文注定是无法单方面结束这场杀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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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踢踢脚边的尸体向左右望去,归海一刀的右臂上插着一支箭,却用不熟练的左手死命地砍着,面目狰狞;后面跟上来的龙骑军全都立在李治的身后,每个人都杀红了眼,大声的喘气着,不时的还突然吼叫了起来,战争是最能激法男儿气概的,而鲜血和杀戮却是最能让人疯狂的,有的龙骑士就连嘴角流下的血都没有察觉。

李治将脸上的铁罩推了上去,拿掉了头盔,头盔上的淡黄色锦羽被鲜血染红了,凝固起来,摸一下,都有血团掉落下来,用沾满血的衣袖抹抹额头的汗水,抬头看看照耀着玄黄色土地的红色太阳,耀得李治都睁不开眼来。

可怜卢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不知这些高句丽军士的妻子在那一边看到太阳,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血红呢?

但,一个民族的辉煌,都是在另一个或更多民族的血肉上铸就的,这说不上对错,更谈不上正义与否。对那些需要战争的人来说,战争它就是正义的。成王败寇,赢了自然是正义的,输了,也就轮不到自己说话了,只能像脚下的尸体,功过由别人评了。

唉,这便是战争。要维护的始终是帝国的安宁,自己家的利益,却又有多少人想过那些新鬼烦冤旧鬼哭的场景。

恐怕,那些达官显贵们是不会想的吧,就连老百姓也不会想,他们只需要安宁的生活,这些血肉厮杀,只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真正令人可怜的还是这些尸山血海中走过一趟的当兵的,谁也不知道自己明天还能不能活,每个人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的。

旁边的归海一刀今夜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李治的背影,想着今夜这位太子爷在前方挥舞战戟的样子,仿佛用鲜血刻画一般,牢牢的定在归海一刀的脑海里。

此刻从侧面看那颗因为摘下盔头盔,而显得颇有点女性化的面孔,仍然有点不敢相信,这就是黑夜里大杀四方的战神?

黑夜中他就像一柄旗帜,一只远古凶兽,猛的那是一塌糊涂。

姜恪和一众校尉的眼都是红红的,翻出血丝,这是眼睛神经充血太厉害,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消散。

姜恪和一中校尉都是跪了下来,姜恪大声的道:“军帅,当初我在你入营的时候,为难你,你没有怪罪姜恪,但姜恪却不能没有表示,今天姜恪在这里谢罪了。说完,姜恪和后面的众校尉不顾身上的甲胄,三叩五拜,五体投地的行着大礼。

李治没有拦着他们,这不仅是谢罪,更是投靠,这个礼,李治必须受着。

待众将领行了礼后,李治上前将众人一一扶起,笑道:“过去的事,就像这风一样,挂过去就算了,以后可不能这么为难本帅啊?”

“哈哈哈......”众人都是一阵大笑。

回头看了看已下马的中龙骑军,李治整了整脸色,皱着眉问立在一旁的张文旦:“文旦,伤亡数字出来了吗?”

张文旦笑了笑:“刚刚出来,伤二十来人,其中三人重伤,其余十七人皆为轻伤,仍可再战,没有死亡人数,至于击毙守军人数没有确切,但算算还剩下来的高句丽士兵,这次我们总共歼灭了差不多一万余高句丽士兵,想必泉盖苏文这回要心痛死了,这些可都是高句丽国内的精兵。”

听了张文旦的报告,姜恪还有众校尉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杀敌一千,自折八百,虽然高句丽的整体战力要比大唐小得多,但这战果也太......

其实他们也不想想,只有校尉或者执戟长才能穿上铁甲的,将军穿明光凯的,而李治居然为每位龙骑军军士配了一副铁甲,虽然比不上上好的明光凯,但也相差无几了,再配上最精良的驽、横刀、槊、标枪、战马,还有科学的高强度训练,又能够吃上肉,要知道吃肉和不吃肉的士兵相差是很大的。

再加上是偷袭,敌军最高将领又被刺杀,群龙无首,一连串的要素综合起来,如果还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这兵也就白练了。

要知道人家吴起,当年可是拿五万魏武卒硬是打垮了五十万的秦军,李治比起人吴起大大还差得远呢,不过,龙骑军成军才六个月,挖掘的潜力还是大大有的。

“计算战利品,其中四成是众军士的,重伤的士兵,按规定抚恤,战利品三倍。”李治面无表情的淡淡吩咐道。

其实不用李治说,张文旦也会按早已制定好军规来处理,不理张文旦,孙青阳上前问道:“军帅,这些战俘怎么办?要不要......”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李治撇了孙青阳一眼,恨铁不成钢的怒道:“收押,以后和高句丽彼此交换战俘也好,拉回去修桥铺路也罢,这可都是钱啊,你个败家子,之前的东西都白学了。”

不理孙青阳委屈的目光,李治说完就恨恨的走开了,心里却在嘀咕:“唉,军国主义、大国沙文主义思想给教坏了,忘了告诉他奴隶贸易对于兴盛一个国家,强壮一个民族是多么重要了,看来以后天下党还要再多一门课程,就叫‘论奴隶贸易对经济的贡献’。嗯,就这样。”

李治却很难想到,就因为这个念头,他自己以后被冠以人类有史以来“第一奴隶头子”的称号,受到后世无数年轻人狂热的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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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家贫如洗,薛仁贵出山

“什么,太子殿下已经攻克了盖牟城?”李靖瞪大了虎目看着来报信的龙骑军军士,有点不敢相信,但受伤军报的印信分毫不差,这李靖还是能够认得出来的。

“秉大元帅,军帅于昨夜派人入城,打开城门,九千龙骑军冲入城内,将城内大军悉数歼灭,得战俘三千余,歼灭万余高句丽精兵,重伤三人,轻伤十七,没有人员死亡。”帐中的龙骑军声音平缓的回道,但话语中的傲气毕露。

果不其然,本来众将对李治这么快居然就破城了,感到吃惊,如今听到战报,更是感到不可思议。

不过,像这种公开的战报是做不的假的,毕竟这之后都是要核对信息伤亡的,才好封赏抚恤。

“那太子可无恙?”李靖盯着送信的龙骑军问道,如果太子有事,这场站即使胜了,也是败了。

“军帅安然无恙,另外军帅有言,让大元帅加快行程。因为据可靠消息称,泉盖苏文已命令北部总督高延寿、高惠真,统领高丽、靺鞨兵、室韦、柔然以及残余的突.厥士兵配合百济大军以及投降过去的新罗大军,倾三国之力,共计四十五万大军,正向辽东赶过来,要在辽东城下与我军决一死战,御敌于国门之外。”

“什么?情报可准。”这次说话的不是李靖了,而是帐中的众将,如果刚才是惊喜的话,那么如今就是又惊又怒了。

“军帅说,情报绝对属实,望大元帅等人小心应对。”

“你也累了,先下去歇息吧。”李靖沉默的挥挥手,龙骑军军士无声的拱手行礼,退了出去。

“这次我们水路大军才共十万人,陆军更是才七万,谁没想到那泉盖苏文态度竟如此激烈,大有玉石俱焚之势,大帅,我们是不是要回报陛下增兵啊?”李绩皱眉道,四十五大军,就是在那站着不动,也要看上老半天啊。

“传令,加速行军,后日必须抵达盖牟城,我们必须在泉盖苏文的大军在辽东城下布置防御,对我们发起进攻之前,将卑沙城、白岩城、安市城拿下,彻底孤立辽东城。另外快马急报陛下...增兵。”李靖最后两句话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仗还没有打,就增兵对于李靖这样的人简直就是耻辱,但作为一个老行伍,李靖面对四十五大军,虽然并没有惧怕,但最后拼下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十万大唐精兵可就是所剩无几了,真正的费了。

大唐西南的那些吐蕃人现在可都不安分了,这十万百战精锐不能没有。

帐中众将都是沉默的点了点头,但心中的愤怒却也是油然而生,再加上李治的军报,让这些大唐开国大将们恨不得现在就冲上战场,杀他个丢盔卸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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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月前,山西绛州,龙门,修村。

这一日,天刚亮,修村家家户户就热闹开了,纷纷朝村头的薛家赶去。

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薛家六代单传薛礼要娶妻了,这可是一件大事。

这薛家可是一个大族,虽说现在已经没落了,但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乡里的亭长见到薛礼那都是要给张笑脸的,正正经经喊声薛礼的,对于他们这种普通百姓,那都是要当成富贵人家相待的。

而且听说娶得还是河东大户柳氏家族的闺女,对于这种长年累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严重缺少精神娱乐的普通村民来说,一辈子都不见得上回县城,如今大户人家的女儿嫁到本村来,这可是件稀罕事,而且还大大的给修村人长了脸。

所以一大早的全跑薛家帮忙去了,话说薛家已经没落了,本没有什么置办,但吃食却着实不少。

这薛家如今唯一的男丁薛礼可是整个修村最厉害的猎人,要说那当真是箭射出去,例无虚发,每一次上一次山,都能满载而归,可惜这个薛家小子太能吃了,半人高的一只羊,没眨眼的功夫就能吃的骨头都不剩,现在家里又要添了一口,估计啊,以后也不能摆弄那些刀刀棍棍的了。

“嘿,薛哥,怎么一大早清早的就打扮的这么喜兴啊,是不是要娶媳妇啦?”铁蛋怪里怪气的叫了一声,围着薛礼转了几个圈,口里啧啧个不停:“我说薛哥啊,这一身喜袍祖上传下来的吧,真不愧是大户人家,就这一身喜袍,城里不知多少人家比不上呢。”

“我说铁蛋,你别羡慕人家,人家薛大哥那也是一表人才,大户人家出身,就是现在败了,那也是比你这个穷破落户强吧。这娶柳家小姐那也是门当户对的,你咋就不知道薛大哥以后不能飞黄腾达呢。现在乡里都传开了,朝廷开始准备攻打辽东了,就薛大哥这手箭术,到时候弄个校尉那还不是十拿九稳的。”旁边一个矮壮的少年不高兴了,他叫牛虎,长的像头牛,凶猛像老虎,是薛礼的铁杆崇拜者,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喜欢舞两下剑棒啥的,虽然比不上薛礼,但在修村这一亩三分地上,那也是倍棒的,他认第三,就没人敢认第二。

“知道啦,我不夸薛大哥的嘛。”铁蛋一听薛礼那一手箭术,啥也不说了,修村后山有狼,他可是全看见了,夜里出来眼睛绿油油的,全给薛礼一个人拾掇了,等天一亮,一瞧,乖乖,前射进眼睛里,这一手箭术,说出来都吓死人。

而被他们说的人,就是薛家大院子里,立着不说话的年轻人,眉毛浓黑,眼睛明亮的好像星星一样,穿着一身新郎服,虎背熊腰,皮肤呈健康的古铜色,站的笔直的,偏偏有一中儒雅的气息,安静的看着铁蛋和牛虎议论自己,不管好与不好,也不急也不燥的,自有一番气度。

这个年轻人,名薛礼,字仁贵,绛州龙门人修村人,这修村坐落在汾河谷地北边,吕梁山余脉一个黄土岗山,名叫白虎岗。

这薛仁贵是南北朝时期名将薛安都的后代,为薛安都的六世孙,属于河东薛氏家族,但是到他的一辈已经没落。父亲薛轨早丧,虽自幼家贫,但习文练武不坠,刻苦努力异常。

家境贫寒,但却又生的一副大肠胃,大力气,一般的财主们,虽然喜欢薛仁贵的力气,但又害怕他的饭量,不到农忙时节还真不敢请他干活,所以未来的薛大元帅年轻端端是悲剧的化身,就没怎么吃饱过。

但人生还是有希望的,话说一日薛仁贵到一家姓柳的大户人家卖力气,那姓柳的大财主,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不但不嫌薛仁贵饭量大,反而引以为奇,后来听说薛仁贵力大如牛,竟雇他为长工,养马种田,薛仁贵好歹有份饭吃了。

可是不久,柳家的大小姐看上了一表人才的的薛仁贵,私下里和薛仁贵好上了,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终究保不住火,薛大大勾搭人家宝贝女儿的事,终归还是被柳老爷子给逮着了。家门不幸,那就得扫地出门啊,结果小两口很悲剧的被赶出了家门。

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面子,当然,还有五姑娘。

薛大大虽然家穷,但心里自有一股傲气,人穷志不短,那个莫欺少年穷,如今这算什么。没法子,自己将祖传下来的一张老虎皮托人给卖了,置办一点行头,和自家媳妇演一出双簧,风风光光的嫁进来。

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但至少人家柳大小姐愿意,不得不说,咱薛大大在泡妹妹这方面绝对超越冠希哥,要是冠希哥没有“李刚”那样的牛..逼老爸,谁吊他啊。

闲话少说,锣鼓喧天,喇叭锁啦,一骨碌的全响起来了,薛仁贵一听,人来了。

农村人自古传下来的礼不少,但一般人家也置不齐全礼,所以,相对于城里人家嫁女儿,就要寒酸多了。

还是那句话,耐不住人家柳大小姐愿意啊。

薛仁贵为了今天的喜宴,可是着实花了不少心思,忙活了大半个月,打了一只大野猪,然后是狍子、野鸡什么的,也没有什么讲究,让村里的大妈大婶摘几把葱,给炒了就好,要不就是炖汤,就这样,给置办了十来桌,桌子上还是全村老少爷们给凑得,就这样的喜宴,在修村,那也是一顶一的。

夜幕降临,薛家大院一片欢声笑语。

在铁蛋、牛虎一般总角之伴凑趣下,三叩九拜,一拜天地,二拜修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最后夫妻对拜。

一番礼见过,村民都是纷纷将自家用山间果子酿的酒拿出来,你来我往,推杯换盏间已酒足饭饱,众人也都嬉笑的回去了,今晚对于修村的人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谈资,村里的大龄青年薛礼薛仁贵也有媳妇了。

洞房花烛夜,也是人生一小登科,我们就不说了,谁叫薛大大不是猪脚呢。

竖日,晌午。

薛仁贵没有高堂,柳大小姐更是被扫地出门,谈不上三日后回家省亲。夫妻俩隔着桌子吃饭,一说到吃饭,薛仁贵绝对是饿死鬼投胎,不管不顾的,因为慢了,就吃不饱了。

但今天薛仁贵却是出奇的吃的很慢,还不停的将昨夜喜宴剩下来的肉食一股脑的全往柳大小姐碗里塞。

柳大小姐看着碗里小山高的吃食,是又好笑又感动:“仁贵,不要夹了,你饭量大,多吃点,现在这么多让我怎么吃啊。”

薛仁贵听柳大小姐这么一说,有点不好意思的挠着头:“那个,我不是怕你吃不饱嘛。”

柳大小姐看着薛仁贵一副呆样儿,扑哧的一下笑了起来。

话说柳大小姐虽算不上倾国佳丽,和武媚娘那种千古第一御姐、兰陵萧家大小姐萧淑然那种傲娇更是不能比,但却贤良淑德、中上之姿,以薛仁贵如今的家事,那也是攀高枝了。

虽说是新婚夫妻,但物质条件决定精神生活,新婚第二天,薛仁贵就得上山打猎讨生活。

日子就是这样悄然的流逝在指缝间,不知不觉,薛仁贵已娶妻五个多月有余了,但薛家的日子却越发难过了,虽然偶尔有柳大小姐娘亲的接济,但用我们的话说,薛仁贵就是典型的大胃王,还吃不胖,这家当眼看的一天一天的在减少,最后甚至把祖屋卖了换吃食,自家住进了窑洞里。

这一日,一早薛仁贵就让柳大小姐放下手头上的家务,正儿八经的开始和柳大小姐商量个事。

“娘子,你看咱家老是这么穷,是不是风水有问题,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改改风水,迁一迁祖坟。”一文钱难倒一个好汉,如今家里实在是太穷了,再不想办法,都快揭不开锅了。

柳大小姐看着薛仁贵一脸的颓废,心中也是无奈,本来家里靠着薛仁贵一手超凡入圣的箭术,应该不错的,但耐不住薛仁贵的食量实在是太大了,往往一锅饭也就填了个半饱。

心中叹了口气,柳大小姐眼角突然撇到放在灶台上的大雁,那是薛仁贵打来为自己补身子的,柳大小姐托着自己三个月的肚子,让好好丈夫的薛仁贵赶忙上前扶着柳大小姐。

柳大小姐来到灶台,指着大雁看着薛仁贵笑道:“这大雁是你打的吧,嗯,还是一箭双雁。”

说道打猎,薛仁贵来劲了,傲气凌然,面色却是一片淡然:“不仅是这样,娘子,你看,我这一箭可是从大雁的眼睛射进去的,没伤皮毛半分,拿到市面上买,绝对是一个好价钱。”

看着薛仁贵一脸的傲气,柳大小姐美目异彩连连,当即激励起来:“夫君,你既然有这么厉害的箭术,为何不从军呢?”

“从军?”薛仁贵愣住了,这是第二次听了,薛仁贵看着柳大小姐,眼神有点复杂,很是犹豫。

似乎知道薛仁贵心中所想,柳大小姐,上前贴在薛仁贵身上:“你是担心奴家和未出世的孩子吗?夫君,奴家以前听说有本事的人,都是善于抓住机会的。现在陛下以李靖大元帅为主帅,征辽,就连太子殿下都北上击辽,此时,正是男儿建功立业,意气风发之时,以夫君的武艺和箭术,如何当不得猛将之称?何不从军,赢得一身功名,封妻荫子,将来回乡再改葬父母不迟。至于妾身,也是有脚有手之人,再加上母亲的接济,怎么会没有吃食。”

薛仁贵沉默了下来,找了一个石凳坐了下来,看着外面,皱着浓眉,看的出心中的犹豫。

“夫君,机会难得,难道你要浪费这一身艺业,永远做一个山林间出没的猎人吗。”柳大小姐外柔内刚,如今大小姐脾气上来了,顿时掐起腰,柳眉倒竖。

男人如果有机会享受硝烟的话,没有人会去留恋炊烟的。

薛仁贵那颗纯爷们儿之心,被柳大小姐刺激的小鹿乱跳,猛的站了起来,把柳大小姐吓了一跳。

“夫人,听说张士贵在新绛城里招兵,明日我就去投了他,我就不相信,我薛家没有复兴之日了。”咬着牙,薛仁贵满脸的不忿之气,像极了怀才不遇之人。

“错了”

“错了?娘子,你刚才不是......”薛仁贵刚刚燃起的雄心,被柳大小姐一句话说的凉了半茬。

柳大小姐倒是老神在在,捂着嘴笑道:“奴家说错了,是因为你不该投张将军,而应该北上去投太子爷。”

“投太子爷?”薛仁贵恍然大悟。

柳大小姐点了点头:“一年前乡里就传开了,说咱河东边防军如今成了太子殿下的亲军,改名叫龙骑军,咱河东多少良家子弟如今都在太子殿下麾下效力,听说光每个月的饷银,都有八两,而且从来不拖。如今不知道多少人后悔,当初河东边防军招兵没去。以夫君的本事,一旦入了龙骑军,必能大展宏图,而且太子殿下未来是要做皇帝的,如果夫君能够为太子殿下所欣赏,那比什么都强。”

薛仁贵也不是笨人,点头同意了柳大小姐的分析,心中不断的念叨:“龙骑军,龙骑军。”一双铁拳捏的骨头吱吱的响。

唉,猪脚的蝴蝶翅膀,在遥远的山西又是一阵风暴刮过啊。

第二日,薛仁贵辞别了柳大小姐,独自上路,却没想,刚走上半天,就被截住。

当然截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总角之交铁蛋和牛虎。

“我说薛哥算追上你了,可累..死我了。”铁蛋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追我?你们这是......?”薛仁贵一脸不解看着两人。

“薛大哥,你从军也不告诉我们,要不是今天兄弟却寒窑找大哥,听嫂子说起,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见到大哥。”牛虎闷声闷气,有点不满。

“一句话,大哥,我铁蛋...不对,我刘三福,以后就跟着大哥了,咱们陪着大哥一起闯荡天下。”铁蛋一双拳头锤着自己的胸膛,通通的响。

薛仁贵被两人说的心中豪气大盛,上前蹲下来,也是锤着自己的胸膛:“兄弟不嫌我薛仁贵,我薛仁贵也不说娇气的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生共死。”

“好,薛大哥”“薛哥”......

三人对视一眼,都是大笑了起来,勾肩搭背的唱着山西的歌谣,一路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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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梦语:对不起,各位,现在才传上来,小妖最近身体太累了,所以传上来会比较慢,对不起了,各位大唐的兄弟。一天四更,很难办到。因为小妖两章就接近万字了,小妖并不是专业写手。另外小妖后面的场景会越来越大,有读者担心,小妖会写的太快,放心了,这本书叫《大唐皇帝李治》,现在一切都还是登基之前的事呢。

李治就是要做秦始皇、杨广类的,将所有想到的事全部办完,要不然如何能够达到千古一帝的高度,可不能像后世辫子王朝那样自吹自擂。

这是第一更,各位,推荐票啊,收藏进后...宫啊,加油啊,爱你们一万年。

第二十九章 男儿行,奔袭辽东城

李治现在可不知道有一位猛将正在披星戴月的赶路,巴巴的想成为自己的马前卒呢,如果知道,依小李同学的风骚个性,那尾巴还不翘天上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现在,小李同学正是一肚子火没处发呢......

“妈的,那泉盖苏文是不是脑袋被女人大腿夹了,至于嘛,老子不就是一个太子嘛,大不了换一个,还不是皇上啊。至于用整整十五万骑兵围老子嘛,这是倾家荡产的跟老子拼啊,至于这样疯吗?老子是玩了你女儿还是玩了你女儿啊,我太阳你个菊花男啊。”在一个无名的山坡上,小李同学十足一个泼妇,跳着脚,掐着小蛮腰,仰天大骂着泉盖苏文这老头不地道。

山坡下的众校尉彼此面面相觑,一脸的无奈,看着李治虽不说话,但眼神已经代表一切:军帅,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嘛。

不理小李同学在山坡上继续无奈的撒泼着,各位看官,一定很好奇小李同学的奇特变身吧,这事,还得从前些日子攻陷盖牟城说起......

话说夜行卫初建功,小李同学兵贵神速,乘着盖牟城被攻陷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辽东其它重镇,日夜奔袭,如法炮制,又攻陷了白岩城和卑沙城,而整个辽东只剩下安市城和辽东城,虽然李治一直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志得意满,骄兵必败啊,但还是让小李同学信心爆棚啊。

这丫的,实在是太顺利了,三座军事重镇啊,硬是让小李同学一夜而下,三座加起来攻打都没过二十四小时,李靖大本营的军队,只有跟在后面接收的份,龙骑军的风头一时无两,这让小李同学那雄心、那壮志、那胆量像奶牛的奶一样,都快爆掉了。

于是,小李同学做了一个很大胆的战略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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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牟城城主府,如今已经被开辟成为龙骑军的大本营,此刻,李治和姜恪以及众校尉正在一起商量接下来的作战步骤。

“中间开花,四面包围?军帅,这是什么打法,末将从未听说过啊。”姜恪一脸的疑惑,其它校尉也是如此。

很满意众人疑惑的表情,嗯,李治决定还是继续装逼。

一脸高深莫测的从归海一刀手里接过一杯清茶,抿了一口,眼神很迷离很销魂的看着众将,李治淡淡的笑道:“话说本帅从四岁就开始读《孙子兵法》《韬略》了,这是本帅十几年呕心沥血、披肝沥胆精心研究出来的成果,是一个伟大的战术,需要超人的勇气,舍我其谁的魄力,伟岸的体魄,高超的战技,是四两拨千斤的典范,是兵家以弱胜强的至道,是......”

姜恪和一众校尉脑袋晕晕的,看着李治在那儿自我吹嘘,身侧的归海一刀看李治也越加的敬佩了,看看,这些词自己咋就学不会呢,嗯,要记上,小桂子临行前可说了,以后殿下有什么惊人语录,那可都要记着的,这任务,他不在身边,可就落在我的身上了。想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小折子和一只毛笔,舔一舔笔尖,大笔一挥,写开了。

看的旁边一众将领一脸的黑线,什么人嘛。

说的口水有点干了,小李同学喝了一口茶水,看着众将聚精会神的良好态度,点了点头,“孺子可教啊”。

下面坐着的姜恪听了,小心翼翼的探出的身子差点摔了一跤,苦笑的问道:帅,你到现在还没有说‘中间开花,四面包围’到底是什么战术呢?”

“哦,是吗,本帅真的没说?”小李同学一脸惊奇,不可思议啊,本帅说了这么久,怎么会没说呢。

听李治这么一说,众校尉头点的跟个拨浪鼓一样,搞不清的人,还以为城主府改小商品市场呢。

汗,狂汗,瀑布汗,李治有点惭愧,有点不好意思的朝众人讪讪笑了笑,引得众校尉也是彼此间连连苦笑。

“好了,本帅所谓的‘中间开花,四面包围’,就是将本帅的太子身份和龙骑军强大的战力透露给泉盖苏文,然后本帅率领九千龙骑军健儿,长途奔袭位于辽东城下的联军大营,干几票大的。

这时候泉盖苏文也应该得知本帅已来到辽东城下了,以及龙骑军强大的战力,诱惑与忌惮并存,必定会派出大量人马追击本帅,以我们龙骑军一人三马的强大机动力,根本无法拦阻我们。嘿嘿,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彻底的将他们调动起来,按照我们的想法走,以此牵引住高句丽大批的联军,为大元帅创造有利的外部环境。同时,联系大元帅,大军从外界横扫高句丽联军之时,就是我们龙骑军在内大肆偷袭之日,断其粮草,拖下他前进的步伐。这叫以空间换时间......”

“军帅,恕末将无法认同军帅的策略。”姜恪直接打断李治的话,站起来抱拳,颇为激动,而其它将领也是如此。

李治倒也不惊讶,向下压压手,轻笑道:“各位,先坐下吧,不要这么激动嘛。”

姜恪颇为疑虑的坐了下来,屁股才沾板凳,话就已经出口:“军帅乃一国之储君,万金之躯,万不能冒此大险,还望军帅能够收回成命。”

“还请军帅收回成命。”说着,刚刚坐下来的众将,又单膝跪倒了。

李治收回了自己的二郎腿,也没有在让众将起身,思考了一下,才缓缓的开口道:“本帅知道众将领担心什么,但本帅必须去,不仅仅是因为本帅要争功。如果仅仅是这样,却是不必如此,这大唐天下未来都是本帅的,又何必甘冒此险,本帅也早料到诸位有此疑虑,本帅今天就给各位将军,一股脑说个明白。

贞观十六年,本帅大哥李承乾被废,太子之位本应是本帅四哥的,但父皇却让本帅承袭太子之位,但由此带来的问题是,天下人均认为本帅是运气好,捡来的太子之位,德行功劳不足,所以本帅必须在此次征辽大战中立下大功,很大很大的功,堵住天下之人的悠悠众口,此其一;

其二,自有隋一朝一来,我中原王朝多少英雄,多少好汉子葬身在辽东,这辽东又耗费了我中原百姓们多少元气,这个仇不得不报。各位将军,想必不知道吧,至今在高句丽境内,还有我汉人子弟尸骨堆成的‘京观’,本帅今日要是不把高句丽杀个底朝天,何以蔚我汉家子弟的在天英灵。”说到这儿,李治的声音徒然大了数倍,声音中更是杀气腾腾。

就连姜恪等人,心中也是不由的激荡起来,这些人的父辈叔伯们,很多人都参加过当年的征辽大战,说不定在那累累白骨堆成的京观中,就有自己父辈的尸骨。

稍微压下心头的怒火,李治缓了口气,继续说道:“第二,就是本帅对龙骑军的信心了。龙骑军拥有整个大唐最华丽的装备,无论弩、槊、投枪、战马、盔甲、吃食、兵饷都是最好的,训练也是最勤最苦的,而龙骑军的前身,河东边防军,本身就是参加过定襄之战,直捣过突厥大营的英雄军队,底子扎实。如今这一番变化,战力绝对是大唐第一的,九千骑兵,打不过人家,难道逃还逃不了吗?”

李治声音说到最后,越来越凌厉,看向众将的目光也越来越不善,很蔑视的味道。

“第四,百战雄狮,任何一只军队想要成长起来,都是要经历一场场血战,在生死间磨练自己,在尸山血海中成长,这一次牵制高句丽联军,压力是大,一个不好,就是全军覆没,但没有压力,又何来的动力。

本帅要孙青阳和张文旦这些党员教导龙骑军认字,教导龙骑军为什么要打仗,教导他们兵法战术谋略,这都是为了什么。

你们为什么不想想,本帅为什么不去教导其它边防军,而选择你们。最好的都给你们,那都是因为河东边防军是一只英雄的军队,英雄是应该得到最好的东西,英雄部队的每一个人都值得培养,这些未来都是可以当校尉甚至将军的,你们难道没有一个人能够体会到本帅的良苦用心吗?”

李治的眼睛有点红了,声音都开始嘶哑起来了。

“噗通”一声,姜恪猛地将头磕在地上,吓得李治心中一颤。

“军帅,你不用再说了,刀山火海的,姜恪陪你走上一遭,想要取军帅的性命的,先要从我姜恪的尸体上踏过去,姜恪愿为军帅效死。”

“末将等愿为军帅效死”“末将等愿为军帅效死”“末将等愿为军帅效死”......

这些平日里耿直的粗放汉子,学着姜恪不断以头触地,大声的吼着,显然被李治一口口‘英雄的军队’给感动的不行了。

李治抹了两把寂寞无人知的泪水,大步上前将每个人都亲手扶起来,看着这一众将领,李治动情的道:“各位将军们,本帅...誓与龙骑军共存亡,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誓与龙骑军共存亡,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誓与龙骑军共存亡,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誓与龙骑军共存亡,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李治满意的看着众将领,眼圈微红,那种只存在与生死相携的战友间的感情,在众将士心中缓缓地流动,模糊了彼此间地位的差距。

唉,当领导也不容易啊。自从咱当了领导,饭也吃得少了,人也变得瘦了,就连原来青春热血型的大脑,也变成现在腹黑猥琐型的心肠了。这戏演的,真累啊......

而一旁记录的归海一刀,则是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奋笔疾书着李治的光荣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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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日,风郎气清,惠风和畅,在盖牟城外的平原上,早早的搭起了一座高高的点将台。

李治一身玄色明光凯,红色的披风,脖子上系着淡黄色的团锦,留着马尾辫,两边的刘海缀到了眼角两边,左手按上横刀的刀柄,右手持着自己独家武器“残血”战戟,一步步缓缓而又沉重的迈上了点将台,下面是九千龙骑军军士。李治站上了点将台,将手中方天画戟往地上重重一戳,方天画戟被立在点将台上。

“轰!”

点将台下,立马响起了一阵阵冲破天宇的欢呼声,恐怖的声浪波动着,像放大数百倍的海豚音,震得盖牟城的城墙,都落下了点点灰尘,似乎天地间都开始震荡了起来。

“军帅”“军帅”“军帅”“军帅”......

九千龙骑士疯狂的朝李治吼着,那是一种疯狂,就是眼前这位年不满十六的年轻人,身份尊贵无比的大唐帝国太子殿下,他们的军帅,带给了他们财富、权力、地位和荣誉,就是他,每次战斗都身先士卒,勇冠三军,在战场犹若项羽在世,无人能挡,带领他们夺得一个又一个胜利。

六个月来,这些龙骑军军士,日日被孙青阳、张文旦等天下党人灌输军国主义、大国沙文主义、三个“凡是”思想,再加上有意无意引导的个人崇拜,让这些年轻的大唐雄狮们向当年横扫世界的纳..粹军人一样,疯狂的崇拜着能带给他们人生辉煌的领袖--小李同学。

李治看着疯狂的龙骑军士们,面无表情,突然,李治猛地平平的伸出双手。

天地间似乎随着李治的动作突然安静了下来,九千龙骑军军士在李治手势伸出的时候,仅仅就是一瞬间,立马安静下来,原野上似乎只有快要消散的回音,证明了刚才发生在这里的疯狂。

看着自己培养的这些未来的大唐军官们,李治慢慢的收回了手,运起了修行了十一年的道家内家气功,奋力的仰天怒吼道:“龙骑军的将士们,本帅今日就要带你们去辽东城,去敌人心脏那里狠狠的插上一把尖刀,那里有整整四十五万大军,在哪里,也许本帅将和你们一样,会葬身在辽东城下,被野狼、被秃鹰、被鬣狗吃掉尸首,但本帅不怕,因为本帅的背后还有千千万万的大唐百姓,他们在背后支持本帅,他们正在等待着本帅凯旋归来,所以本帅不怕。龙骑军的将士们,告诉我,你们,害怕吗?”

“不害怕”“不害怕”“我们誓与军帅共存亡,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每一个龙骑军的战士都在愤怒的吼着,哪怕声音嘶哑了也不管不顾,万千男儿汇聚在一起,那种男儿血气,在胸中激荡不休,他们只想将那充斥在心中滚烫的男儿意气,全部吼出来。这一刻,没人能挡得住这批已经疯狂的雄狮们的脚步。

李治伸出了拳头的军礼),九千龙骑军的呐喊声好像绷断的弦一样,突然中断,天地间再次恢复一片澄净,每个人都眼神狂热的伸出了拳头,这是独属于龙骑军的军礼。

“龙骑军的军士们,你们知道吗。

在那遥远的西方,曾经有一只无敌的军队,他们的名字叫斯巴达。当他们的敌人要攻击他们的国家的时候,他们奋起反抗,在一个叫做温泉关的地方,仅仅三百人,斩首两万余。

龙骑军的战士们,你们大声告诉本帅,你们能够输给那帮蛮夷吗?”李治嘶吼着的声音,像利剑一样刺进每一个龙骑军战士的心里。

“我们不会输”“我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在有心人的引导下,下面的龙骑军涨红着脸,声嘶力竭的仰天长吼,那是一种可冲天地的男儿意气,是不容退却和认输的,哪怕用生命压上去,也是一样。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

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

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

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

今欲觅此类,徒然捞月影。

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

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

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

身佩削铁剑,一怒即杀人。

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

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

专诸田光俦,与结冥冥情。

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回。

神倦唯思睡,战号蓦然吹。

西门别母去,母悲儿不悲。

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

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

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

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

所有的龙骑军将士们,都跟随着李治一起唱这首男儿行,一时间,这首溢满着男儿功过是非的歌曲,让这些血性的汉子,心中杀气腾腾,再不加丝毫掩饰,犹若决堤的洪水,咆哮千里。

“所有军士听令,跨上你的战马,拿上你的长槊,跟随本帅,千里奔袭--辽东城。”

“谨遵军帅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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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梦语:大战将要开始了,薛仁贵也终于千呼万唤出来了,各位大唐的兄弟们,推荐票啊,收藏进后....宫啊,还有签到,成为大唐的兄弟哦,小妖爱你们一万年啊。

一天一万多字更新已经算是小妖极限了,小妖已经大三了,还要找工作啊。所以大大们,原谅小妖吧,但千万不要放弃小妖,你们的支持才能让小妖动起来啊。

第三十章 辽东城下,马踏连营三万里

辽东城,城中的城主府如今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如今高句丽的实际掌权者,东部大都督泉盖苏文。

作为此次四十五万联军的主帅,泉盖苏文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

一双玉手轻轻的伸到泉盖苏文的太阳穴处,轻轻的揉着,没有回头,泉盖苏文只不过是深深的吸了口气,静静的享受着身后人的按摩。

“元帅,你太累了。”犹若黄莺般清脆的声音,在泉盖苏文背后响起,泉盖苏文缓缓的闭上双目享受着耳边脆耳动听的声音。

良久,泉盖苏文才深深的叹了口气,将背后的女子拉到大腿上坐下,牛烛的烛光映射下,却是一个气质典雅、仪态万方,但眉宇间却又有丝丝诱惑的少妇,样貌颇为美丽。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泉盖苏文三年前纳的小妾,名叫青萍,今年刚满十八,比泉盖苏文小了整整二十二岁,但这年月,谁在乎呢。

青萍是一个汉人,但泉盖苏文却不在乎,很是喜爱,而且娶汉人在高句丽也很是平常,泉盖苏文总是觉得高句丽的女人比汉人女子缺少了一股气质,有点小家子气。即使这次辽东会战,泉盖苏文也带上了她。

胜了,有心爱的美人在身侧和自己一起分享,可谓是人生一件快事;败了的话,就让她与自己一同去阴间做夫妻吧,也是她的荣幸。

“将军,似乎很烦恼啊。”青萍根本不知泉盖苏文的打算,否则的话小脸必定是惨白惨白的,此刻却是温柔的揉了揉泉盖苏文皱在一起鹰眉。

抱着青萍,泉盖苏文又是深深一叹,终于开口道:“青萍啊,你知道本帅这次为什么要反叛,又为何态度如此强硬,联合百济以及靺鞨兵、室韦、柔然以及残余的突.厥组成联军,一起对抗大唐吗?”

青萍很配合的摇了摇头,满脸疑惑的看着泉盖苏文,一脸好奇害死猫。

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泉盖苏文一股脑的将隐藏在心中的苦闷说了出来。

“当年大隋朝三征我高句丽,在大隋源源不断的兵力压迫下,我高句丽最后不得不上表称臣,但历尽四次大战,整个高句丽已经是饿殍遍野,元气大伤,即使这些年也没有恢复过来。

但没想到是最后大隋却也被三次征辽拖垮,被现在的大唐取缔了。本来这也没什么,但让本帅没想到的是,大唐发展的太快了,如今高句丽国内到处是大唐的蜀锦、瓷器、茶叶、烈酒还有那个什么玻璃镜子,一块镜子居然要百两白银,如今高句丽那些贵族家谁家没有镜子,有的更以多寡来评定自家的富有。

我高句丽这十年来流逝出的钱财越来越多,如今甚至军队的饷银都成为我高句丽王朝天大的负担了,真是笑话啊。而那些贵族却整日里只知道醉生梦死,学汉人,谈经论道,恐怕再过个十年,我高句丽都将无饷可发了,国力日渐衰弱,本帅有生之年,完成统一新罗、百济,征伐中原的梦想,眼看着就要破灭,本帅心中何其之痛?

本来这也很简单,只要断绝商路往来,也就是了,但偏偏我高句丽是大唐的属国,如何能够断它商路?

而大唐这些年来,破突厥、征伐高昌国、平内乱,据我的密报显示,大唐军队的战力是越来越强大,国家越来越富有,而大唐皇帝李世民本身就是一介枭雄,为了皇位,不惜弑兄囚父,再加上高句丽和中原王朝之间的恩怨,中间必有一战。

可恨那高建武,这些年,人老心也老了,再不复当初的英明果断了。

以为在边境线上修筑了一条一千余里的低矮长城,就能够挡住大唐的雄兵了,真是天大的笑话,甚至还想裁撤军队,以表高句丽臣服的心意,熄大唐征伐之心,简直是愚不可及啊。本帅屡次劝谏,那老匹夫竟理也不理,最后还想削我的军权,可恨至极,可恨至极啊。

为了高句丽,本帅怎能不杀他?只有本帅,泉盖苏文,才能让我高句丽重现昔日的辉煌,不,较之昔日更加的辉煌。”

泉盖苏文面色狰狞,牙咬的滋滋响,看的出,他对高建武是不满到了极致,每次说道高建武的时候,拳头都捏的铁紧。

“将军,这次大唐派出的兵马据说只有十万,我们可是有四十五万大军呢,破之不是易如反掌。”看着泉盖苏文青筋崭露,青萍不由的安慰道。

谁料泉盖苏文却是摇了摇头,有点唏嘘的感叹道:“这四十五大军中,真正的敢战勇士也才三十万不到啊,这才几日,这辽东就只剩下安市城和辽东城,大大超过本帅的预计啊,而且听说盖牟城、卑沙城、白岩城,都是一夜而下,是那个什么大唐太子统领的龙骑军。可恨,盖牟城离辽东城太远,派大军去攻打,将会让本帅制定的整盘计划都打乱的,要是对方能够来辽东城下就好了。”泉盖苏文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怎么可能?

说完后,泉盖苏文又有点消沉,“而且这次大战过后,不管胜与不胜,高句丽国库这些年来集聚的钱财,算是一文不剩了,而且大战让农人无法耕作,来年必是饿殍遍野,国家又要残破一分,地方虽大,但人口都太少了啊,比不上中原王朝数千万百姓那样实力雄厚啊。

本帅毕生的梦想啊,也不知,今生还是否有望实现,真想有一日,能够在大唐的太极殿上,看你给本帅翩翩起舞啊。”

说道此时,泉盖苏文有点茫然的眼神才渐渐汇聚起来,而且越来越亮,内里充满着一种叫做欲望和贪婪的东西。

“会的,妾身等着那一天,妾身也相信大帅此次一定会胜的。”青萍一脸仰慕的看着泉盖苏文。

看到青萍的眼神,泉盖苏文豪气大生,哈哈大笑的搂紧了青萍,傲气凌然道“青萍,那李靖本帅早已耳闻,今日能够和他交手,实乃平生大愿,还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唐太子,本帅来日必将亲手斩了他,将他的人头送给李世民,本帅的宏图伟业,将从这次辽东会战开始,你有此大幸,可以在此见证本帅的辉煌,见证我高句丽的辉煌,哈哈哈。”

青萍噙着温柔的笑容,轻轻的贴进泉盖苏文的怀里,只不过眼神中却闪过一丝诡异,就连那温柔的笑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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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浓墨一样的天上,半个月亮斜挂,星星在闪烁着,但星光却是少得可怜,这在仲夏夜是很少见的。

辽东城外连绵起伏,一望无际的军营中,偶尔可见如星辰一样的火把,但此时却带上了一股凄凉惨然的感觉,在黑夜中孤独的闪烁着。

风,是子夜时分才开始刮起来的,开始还带着几分温柔,丝丝缕缕的,漫动着平原上的树梢、树叶,到后来却愈发迅猛强劲起来,拧着劲的风势,几乎有着野牛一样的凶蛮,在辽东城外的平原上漫卷着,奔突开来……

平原上的狂风,依旧刮着,卷浮起的土粒,直拍拍地打在营帐上,发出沙啦沙啦的声响。营帐外的木栅栏上的火把,还在最后挣扎着,不时地爆起一朵亮亮的火花,随后一缕黑烟就蜿蜒升起,怎么看都像是回光返照。

风起过后,夜雾袭来了,开始笼罩整个辽东平原,仲夏的夜晚开始有了点凉意,朦胧的月光下,几颗星星也终于隐去最后的身影。空气似乎也突然沉重了起来,有熟悉辽东气候的人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前兆。

不得不说,李治的运气真的很好,当赶到辽东城下的时候,正好遇到如此好的天气。

“小归子,你说,本帅的运气是不是罡罡滴,想要偷袭,老天爷立马就给本帅送来如此好的天气,这真是人品大爆发啊,哇哈哈。”小李同学尾巴抑制不住的,又翘了起来。

但这次不仅归海一刀,就连姜恪等一众将领都不由的点起了头,今晚才刚刚赶到辽东城外,就遇上这样的偷袭最佳天气,还真就是人品大爆发。

姜恪压下心头的激动,上前道:“军帅,那现在我们...”

“多么美丽的夏夜啊,啧啧...姜恪听令。”李治前刻还在感慨,下一秒声音突然严厉了起来。

“末将在”

“率两千龙骑军从左翼突破,四处放火,扰乱整个联军大营”

“末将领命”姜恪兴奋的说话都颤抖了起来。

“归海一刀,听令”

“末将在”两米来高的归海一刀单膝跪地,吼亮的声音刚刚喊出,就被寒风吹散。

“领两千龙骑军从右翼突破,寻找联军粮草,烧起粮草。”

“末将领命”

“其它众将士,随本帅从营门突进,本帅要直取联军帅帐,今夜本帅要带着众将马踏连营三万里啊,哈哈哈。”

“末将等,誓死追随军帅,马踏连营三万里。”众将大声的怒吼着。

黑夜中,在一马平川辽阔的辽东平原上,九千龙骑军狂飙猛进着,但却肉眼可见的慢慢的分成三个箭头,射向绵延无边无际的联军大帐,今夜注定是要血流漂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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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大帐中,北部总督高延寿、高惠真此刻正在彼此对饮,如今来自整个半岛和北方草原的大军正在向辽东城下汇集,高延寿、高惠真两人整日里忙的焦头烂额的,这么多大军每日的吃喝拉撒睡,还有偶尔产生的冲突,彼此斗殴,才十来日,两人眼见的都瘦了下来。

今夜大风,看起来要下暴雨,那些兵**们难得安静下来,两人躲进牛皮打仗中,喝点小酒,放松一下。

“延寿,你怎么看次大战?”高惠真醉眼朦胧,但还是低声的问道。

高延寿脑袋要清醒一点,思考一下才道:“这次本将有信心胜,大唐劳师远征,军力又远远弱于我军,但想必我们最后也会受创不浅。”

“我却不这么看,这次大战我们受创是肯定的,但只要我们胜了,中原那些人必定心寒,到时候我们大军南下,抢夺人口、财宝,未必不能快速的恢复元气,甚至更胜一筹。”高惠真摇了摇头,一脸的自信。

“希望如此吧,只要这次能够大胜,我们高句丽以后再也不会成为中原王朝的藩属国了,真正的可以称王称帝了,到时候,说不得真像大都督说的那样,策马中原呢。”高延寿听高惠真说的如此肯定,心中的担忧也少了许多,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不由的憧憬了一下未来。

“哈哈,说的是,说的是啊。到时候我们天天都能喝上如此美酒,妈的,这酒真他妈的贵,那些汉人真奸诈。”高惠真举起手中牛角杯中的清澈见底的烈酒,嘴上骂咧咧。

“对极,对极,到时候我们将汉人圈禁起来做奴隶,叫他们日日给我们酿美酒,织丝绸,哈哈,痛快啊,来,再干一杯。”听高惠真说的有趣,高延寿也不由的开怀凑趣起来。

“好,干。”高惠真扬起杯子,一饮而干。

“嗯,外面怎么突然这么吵啊?”一股吵闹声传来,高延寿皱起眉疑惑道。

“妈的,这群王八蛋,这个时候,还闹个不停,老子去抽死他们。”高惠真这几日被这些草原来的莽撞汉子弄得一肚子火气,拎上马鞭,就起身,摇摇摆摆的朝帐门处走去。

结果刚刚行到帐门出,突然冲出一个身影,将高惠真给撞了个狗吃屎,进来的人也吓了一条,战战兢兢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你个杂种,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撞老子。”被这一撞,高惠真酒醒了三分,劈头盖脸的轮鞭子抽上了。

高延寿在一旁看着地上哀嚎的人影,嗯,是自己的卫兵,赶忙撑起身,拦住了高惠真,不理高惠真又跌在地上,还不停的骂骂咧咧,高延寿对地上发抖的卫兵喝到:“有什么事,竟然敢不通报,竟然直接闯了进来。”

“将军好了,唐军攻进来了。”卫兵嘶了一声,马鞭抽在身上的滋味可真的不太好受。

“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高延寿惊出一身冷汗,上前一把抓住卫兵的衣领。

军,唐军大队骑兵偷袭我们营地,外面现在都打起来了。”卫兵心中生寒,但嘴上说的却是顺溜的很。

“糟糕”高延寿暗骂了一句,旁边的高惠真也听到卫兵的话,此时的酒已醒了九分,两人对视了一眼,高延寿松开了士兵,高惠真也从地上利落的爬了起来,两人绷紧了脸,冲出了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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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梦语:小李同学又吹牛了,还马踏连营三万里,都不带打草稿的。这是今天第二更,希望没有让各位大唐的兄弟们失望。

新的一周,推荐啊,收藏啊,要来哦,还有签到,成为大唐的兄弟啊,大唐的兄弟要给力啊,小妖爱你们一万年。

第三十一章 火烧连营,龙骑军发飙了

高延寿、高惠真两人走出兵营时,外面已经乱成一团麻了,黑夜之中,伸手不见五指,远处不知多少的营帐被大火笼罩,在黑夜中尤显刺眼。

提水救火的士兵完全没有任何纪律,每个人都只顾自己。如果此时有人趁乱闹事的话,四十五万大军啊,都能把天翻过来,所幸大营占地面积太大,龙骑军根本铺展不开,一时间虽然慌乱,但还在控制范围之内。

但一队队龙骑兵飞驰电车的穿梭在军营中,丝毫不曾恋战,点火、刺杀,在大营中制造一阵阵骚乱,暴风雨来临之前,狂风助着火势,疯狂的从一座座大营烧到另一座大营。

很多手提水桶的士兵根本还未看清什么情况,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风一样横扫过来的横刀疑或长槊,送去地狱,龙骑军在大营中横冲直撞,刮起一阵腥风血雨,留下一路残肢断骸。

周围的联军兵士从帐中抽出武器,冲出帐外,还不待寻找到龙骑军的身影,就被黑夜中的火光映射在横刀上的刀光,闪烁了眼睛。

当眼睛恢复正常时,再睁开双眼,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嗓子干涩的厉害,肺也呼吸不到空气,鲜血像泉水一样涌出,甚至自己都能听到哗哗的响声。

不到片刻,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眼前也越来越花,手无力的松了下来,人终于倒在地上,鲜血在黑土地上留了一片,红与黑在火光中显得阴沉无比,让人的心都不由加速跳了起来,好像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自己身上了。

说来话长,但其实却只是几个霎那的事情。

每一个呼啸而过的龙骑军,眼睛笼罩在冰冷的铁甲护罩了,没有一个去看那逝去的生命,临死前绝望的眼神,每一个龙骑士贴着马背,闪电般挥舞着横刀,收割着一条有一条生命,以惊人的速度在这混乱的大营中尽情的表演。

狂风一般的突进速度,远处龙骑兵的动作在火光下显得分外狰狞,可在高延寿、高惠真眼中,却如电影里的慢镜头,每一举一动,都牵动两人的心肠,每一次挥舞都让两人的心凉了一分。

醒悟过来的两人,马上调兵遣将,纷乱是从东南方传来的,两人必须尽快护住其它大军,不能产生动乱,然后逼向东南,先短暂的舍弃东南联军。

且不提高延寿、高惠真两人心急如焚的在调兵遣将,李治现在发了狂一样的带着五千龙骑军在大营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但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李治现在就遇到大战以来的最大危险。

大地在五千龙骑军的马蹄践踏之下,沉闷地哼哼着。李治刚刚将残血战戟从一个联军军士身体中拔出,就见一群骑兵从斜里方向冲过来,毕竟联军大营太大了,总有能够组织有效反攻的队伍,猝不及防之下,李治胯下的暗电,被突然出现的骑兵洪流一冲,与后面的龙骑军分散了,但暗电不愧是有着优秀血脉的汗血宝马,驮着李治拚命飞跑起来。

李治在前面连绵的白色军帐中,趴在暗电的马背上,像波浪一般起伏着。

几杆黑色的长枪向李治迎面攒来,看来李治身上的明光凯和胯下的暗电,暴露出他将领的身份,结果被大营中伺机而动的联军军士盯上了。

这几个联军军士发出了杀气腾腾的呼啸声,奋力的刺向李治,呼叫声也传染给远处慌乱的联军军士了。

“勇敢者,死!”

李治低沉的吼了一声,胯下的暗电则先把四脚蜷成一团,然后猛地又伸展开去,越上半空,李治在半空中狂吼着挥动方天画戟。

不仅挡开了攒来几柄长枪,而且锋利的战戟,轻易的划过几人的身体,深深的将几个想要立功的联军军士的身体切断,鲜血直接喷上了高空,肠子更是流了一地。

暗电一跳就是几丈远,这时,李治的耳朵里突然听见了箭矢划过天际的“咻咻”声。

一只箭矢飕飕响着从空中飞过,贴着李治的耳朵旁边的头盔滑过去,激起几点火星,发出钢铁划破了玻璃一样的刺耳声。

乱飞的箭矢,吓得李治赶紧把脑袋伏在暗电潮湿的马脖子上,刺鼻的血腥味直往李治的鼻子里钻。

李治将满是鲜血,有点滑手的残血战戟,用脖子间系着的淡黄色团锦包住,顺便擦了擦手上粘液一样的血液,抬起头看见了远处火光冲天的营帐,不过却像隔着蒙着一层哈气的玻璃一样,火光让空气的密度分布不均,景色都扭曲了起来,倒是能看见不少向着着火营帐处,救火的联军军士。

箭矢还在不住气地在李治的头顶上飞过,“咻咻”声象扇面一样四散开去。

李治调转马头,像侧面飞奔而去,必须找到龙骑军大部,刚才真是他妈太凶险了,自己的小心肝,现在还扑通扑通乱跳呢,暗电似乎明白主人的怕死心情,长鸣一声,开始加速度,紫色的马蹄下面更是扬起了象棉絮一般的尘雾,如黑色的闪电穿梭在营帐与营帐间,只有偶尔的火光才能发现它的身影。

“军帅呢,军帅在哪里?”

“军帅刚才被一只骑兵大队给冲散了。”

“什么,军帅与大队脱离了。”姜恪大惊失色,咆哮着冲一个龙骑军军士吼了起来。

的。”那位龙骑士回答的支支吾吾,脸色很不好。

“该死啊,马上聚集所有人,跟着我找军帅,找不到军帅,今天我们干脆全部死在这儿吧。”

“诺”这位龙骑军军士又羞又愤,大口的回道。

“所有的龙骑军跟我走,寻找军帅。”姜恪连声大呼不已。

“找军帅”“找军帅”“冲啊”......

所有能够聚起来的龙骑军,横刀高举,手中的军旗迎风吹荡,几千人行动一致,有如一人,准确得象那种无坚不摧的长矛一样,从火光处,冲入尸骸枕藉的大营深处,消失在火光中,继又越过火光,冲向联军的西北角,龙骑军始终密集,相互靠拢,前后紧接,穿过那乌云一般向他们扑来的箭矢,冲向李治消失的地方。

整个龙骑军以姜恪为箭头,由下上驰,严整、勇猛、沉着、飞速,在箭矢声偶尔间断的那一刹那间,便可以听见龙骑军战马的踏地声。

此时归海一刀也汇聚而来了,听说李治被冲散了,大急,与姜恪分成两列,一左一右的冲刺着,远远望去,好象两条钢筋铁骨的猎豹冲向那密集的联军,有如神兽穿越战云。

整个龙骑军九千人马仿佛变成了一个怪物,并且只有一条心。

每个分队都在狂飙突进,有如猎豹动感十足的肌肉。随时可以从浓烟的缝隙中发现他们。

无数的铁盔,吼声,横刀,马鸣声在龙骑军回射过去的弩箭声和厮杀声中的奔腾,声势猛烈而秩序井然。

“姜将军,快看,军帅在那里。”跟随李治十几年的归海一刀对李治的背影,再熟悉不过了,再加上他人高马大,借着火光,居然在黑夜中也找到了李治。

姜恪一看,果不其然,是李治的身影,此时李治正被大批的步兵围住,虽然骁勇依旧,但长此下去,必然陨落。

“龙骑军,跟我去就军帅,杀啊。”

“杀啊......”龙骑军全都怒吼了起来,向陷住李治的包围圈,犹若惊涛拍岸,猛烈的冲锋起来。

围住暗电的联军士兵阻断了李治的视线,况且此时李治也丝毫不能分神。

周围全是铁片相互击打、摩擦的乱哄哄的声音。在李治头顶上的空间里,更是箭矢飞射过来,要不是李治一身顶级的明光凯,左手横刀又挥舞的飞快,恐怕现在已经跌落尘嚣之上了。

天空中象暴雨即来时那样漆黑一片,在李治可以看得见的世界里,从这一头到那一头,暗电敏捷跳动的身姿,让天地好像都在摇晃,下沉,融解,无限广大的空间跟大海一样在抖动。

东南方,火光冲天,在头顶,则是一排排箭矢,好象发怒的火山一样。

在那广大无边的地面上,火光、士兵、刀枪剑戟交织成一片,别的什么也没有,要说有,也只有刺鼻的血腥味和牛皮帐被燃烧的焦味,李治发誓以后再也不干这种傻事了,这**踏连营的事,还是让别人去干吧。

坚持,坚持,唯有坚持啊,就在李治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一阵“救军帅”的声音,犹若枯木逢春,久旱逢甘霖,让李治瞬间燃起了浓烈的生之希望,奋起余力,李治彻底的暴走了。

方天画戟犹若车轮一样被舞起,胯下的暗电与主人心意相通,猛的弹跳起来,试图冲破包围。

“殿下,归海一刀来了,你们都给我滚开啊”挥舞着李治特地为他打造的巨型狼牙棒,归海一刀犹若疯牛一样直接将包围圈生生打散了一个角,随后姜恪带着龙骑军旋风般冲破了大阵。

众龙骑军军士迅速将李治簇拥在中间,“姜恪、归海一刀,放讯号,另外所有龙骑士跟着我,凿穿大阵,冲破大营。”

“凿穿大阵,冲破大营”......

众龙骑士娴熟的调转马头,向来路冲锋了起来,势不可挡,同时归海一刀放出讯号,一阵嘶嘶声,一阵幽蓝色的烟花冲上天际。

远处看到讯号的龙骑士大队,立马脱离战场,像烟花升空的方向,不断的汇聚到李治的身边。

近了,近了,远处的栅栏尽在眼前,但就在这时,突然密密麻麻的大队不知何时,竟堵在这里,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在眼前。

“该死,所有人跟我冲过去。”李治心中一惊,大怒。

接着传来一阵箭弦松开的声音,箭矢呼啸着飞来,但大半个身子被铁甲包裹的龙骑军,根本无视这些密集但却有气无力的箭矢,但仍低下头贴着马背。

箭矢啪嚓啪嚓打在头盔甲胄上,在那浓密的动荡的箭矢中,龙骑军将手中的投枪猛地投掷了过去,一阵“噗噗”的声音,沉闷而又血腥。

李治握住缰绳,迅速地奇特地挥舞方天画戟,身子则滑到马鞍的另一边去。

暗电跑到阵前,突然停下来,铁蹄猛的踏在联军的盾牌上,李治和身后的龙骑军手中武器也刺了过去。

本来李治还以为这回非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却没想这些联军早已经被龙骑军吓破了胆,成了纸老虎。

那些联军看见龙骑军冲入阵中,两臂和两腿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身子都呆滞了,结果被一闪而过的横刀削去了半边的头盖骨。

密集的军阵竟一触而溃,和大唐的陌刀阵简直是云泥之别。

“冲出去了,总算冲去了,妈了个呸的,终于捡回了一条命了。”

当李治成功凿穿了大阵,前面除了黑夜,再没有其它的时候,李治的心突然送了下来,手臂也感觉酸痛吃力起来,不过仍然不敢放松,继续率着龙骑军狂奔着,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而身后的大营却是火光照亮了半边天,风助火势,火助风威,但所幸联军命不该绝,本来天空中就已经乌云密布,如今联军大营燃烧,热空气上升,终于提前下起了大雨。

漂泊大雨剿灭了联军大营的火光,只剩下旁绕如龙的黑烟,从烧焦的营帐上升起,剩下的就是联军大营中因为雨水而汇集在一起的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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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告诉我他们是什么人。”泉盖苏文的语气冷如寒冰。

高惠真嘴微微张开,似乎准备吐出什么东西,但最后还是沉默的闭上了。

最后还是高延寿艰难的低声道:“是龙骑军。”

“唰!”

泉盖苏文一双鹰目猛的看向高延寿,不可思议的颤声道:“你说的是大唐太子麾下的龙骑军。”

高延寿点了点头,随后三人都好像醒悟了什么,同时叫了一声“大唐太子”。

“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李治啊,李治,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闯。哈哈哈......”这一刻,泉盖苏文尖锐兴奋的声音中竟无法分清说是男是女。

这一刻,泉盖苏文高兴的真是眼泪共鼻涕齐飞,胡子共眉毛一色啊,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好似现在李治已经是他掌中物一般。

“对了,伤亡多少?”高兴完了,泉盖苏文才发现自己竟忘了问联军伤亡了多少。

高延寿干涩着声音:“重伤三万,死六万人,龙骑军伤亡不足一百。”

泉盖苏文一霎那面色铁青,胸膛如打鼓一样鼓动,额头的毛细血管居然爆裂了,身体居然倒了下来,吓得高延寿、高惠真大惊,连忙大声呼唤大夫。

整个城主府中一片慌乱,直到良久,才传出夜枭般的尖叫声:“派出所有铁骑,剿杀龙骑军,活捉李治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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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大唐射箭法,小李同学真无耻

李治火气很大,自从那夜偷袭功成后,虽然成功的达成当初制定的战略目标,但被十五万骑兵追得到处跑,感觉实在不怎么样,所以小李同学很生气,可是又逮不着泉盖苏文那老头,只能站在山坡上泼妇骂街了。

帅,收到讯号,二十里外,有大队骑兵正向这边追来。”一个专门负责放风探听消息的龙骑军,快马秉道,打断了小李同学正在意淫泉盖苏文的女性亲属。

来了,妈的,死性不改,还敢来,看来苦头吃的不够啊,命令所有龙骑军准备迎战,老子非射死他丫的不可。”李治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的走下山坡,接过归海一刀手中的缰绳,飞身骑上暗电。

其它龙骑军也是如此,上马的上马,整理弓弩的整理弓弩,不到顷刻,就已经准备就绪,看来经过前些日子的死战,这些龙骑军更加精悍了,远远望去,煞气腾腾,虎目如电,望之令人心寒。

“龙骑军,跟本帅去逗逗那些兔崽子们,让他们知道,阳光为什么这么灿烂,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老子的鸟为什么这么大。”李治哪像一个太子啊,一场血战,让他蜕变的活像一个死流氓,但无疑,李治现在的脾气,对极了这帮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龙骑军。

话刚出口,无论是归海一刀等东宫侍卫、抑或是姜恪等龙骑军,都是哈哈大笑。

“得了,军帅,您就放心吧,老子和众兄弟们,一定将那群小兔崽子们的兜裆裤都给射出几个眼,非吓得他们小鸟都缩回去不可。”姜恪听了来劲了,连老子都称上了,十足的一个兵**,不过李治也没有生气,和众人一样,大笑了起来。

拍了拍暗电的马头,李治拔马便走,众龙骑军健壮,虎啸连连的追了上去,气势一时无两,丝毫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不仅有傲骨,更有傲气,一副天老二,地老三,他老大的架势,狂的没边了。

龙骑军行不到盏茶功夫,就和对面追来的联军骑兵迎面相遇了,李治一瞧,好家伙,这不是泉盖苏文麾下的精锐骑兵嘛,好家伙,足足数万人。

那日黑夜偷袭联军大营,虽然杀得联军大营血流成河,但李治也杀的有点胆寒了,可不想再学着自己老豆,没事带个几千骑兵玩凿穿,自己这龙骑军可是宝贝疙瘩,磨练也不是这样磨练的。

看了越来越近的高句丽骑兵大军,李治仰天吼了一句:“大唐射箭法,准备。”

说完,李治的暗电停止了笔直的冲锋,代替的是一个弧线,而后面的龙骑军在听到李治的吼声后,纷纷勒住缰绳,两只腿夹紧马背,弯下腰,右手却是举起了劲弩。

一时间,刚刚笔直冲锋的红色洪流,却好像流入岔道一样,弯起了一条月牙儿一样的半圆弧线。

但每个龙骑军都在冲到弧线顶点的时候,纷纷射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弩箭,一时间一阵阵箭雨漂泊一样覆盖在迎面而来的高句丽大军中,无数高句丽大军纷纷被射中跌落马下,被后面的骑兵碾落成泥。

而射完箭的龙骑军,也不调头了,反而干脆逃之夭夭了。这就像笔直的箭头,突然打了个弧线,绕了个圈,又原路返回了,但却让高句丽联军留下一对已经被战马踩成肉泥的尸体。

看着,不进不远,不紧不慢的在前面逃跑的龙骑军,高惠真肺都要气炸了。

四十五万大军集结辽东城下,安排这么多人吃喝拉撒睡,起早贪晚的,忙了那么多天,累死累活的,自己容易嘛,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和老兄弟高延寿,在暴风雨来临之前躲在营帐里小酌一杯,却没想到,这个天杀的大唐太子,好死不活的在这个时候跑来偷袭,要不是最后暴风雨及时到来,几十万大军的营帐都会被狂风下的烈火吞噬了,不知最后还有多少人能够活着了。

也幸亏那场及时雨啊,否则四十五万大军,被九千骑兵打败了,自己真的要“名垂青史”了,后人说道自己,还不竖起大拇指,高唱一声:“牛,真牛,四十五万大军被人九千骑兵覆灭了,真他妈人才。”

夜里一想到这儿,高惠真就又羞又愧又怒,那心情,就更被人塞进嘴里一坨大便一样,不吐不快啊。

这不,学人家廉颇负荆请罪,跪在城主府外一天,才征得泉盖苏文答应,丢下一众事务给高延寿,自家带领三万铁骑追杀龙骑军,可是如今看到龙骑军像耍猴一样玩着自己,高惠真都快起爆掉了。

“大唐的狗屁太子,龙骑军的杂种们,你们他妈的老鼠养的吗?就知道跑,有种停下来跟老子拼啊。”可惜没人理高惠真的叫嚣,还在前面飞奔的,不时的还有弩箭将后面追赶的高句丽骑兵射落马下。

高惠真大怒道:“骂,所有人都跟我一起骂,老子就不相信他始终能够无动于衷。”

“大唐的狗屁太子,龙骑军的杂种们,你们都他妈的老鼠养的吗?就知道跑,有种停下来跟老子拼啊。”......

“大唐的狗屁太子,龙骑军的杂种们,你们他妈的老鼠养的吗?就知道跑,有种停下来跟老子拼啊。”......

......................

这些日子被龙骑军欺负惨了,现在难得找到机会,哪怕过过嘴瘾也是爽的,这些高句丽骑兵们立马精神焕发,骂的那叫一个痛快淋漓啊。

犹若后世的英语一样,在这个时代,不会说汉语的,那都是土豹子,这些泉盖苏文的嫡系骑兵们,可都是来自平壤的兵老爷,自认为是很高贵的骑士,还真就没多少不会说汉话的。

前面的李治等人自然听到了后面数万人的大骂,虽然这几日听了也不止一次了,但是火还是腾腾往上冒。

“殿下,这群棒子实在太可恶了,末将都快忍不住了。”跟着李治久了,每次说道高句丽、百济、新罗的时候,李治都会说一句棒子,姜恪自然是不解其意的,但说着说着顺了口,觉得痛快,也就用了起来。

“丫丫个呸的,这群死棒子,脑袋被女人大腿给挤了,还敢激本帅,这不是找死嘛,老子今天就满足你丫的,畸形而又变态的欲望。”

李治也是被后面的骂声叫的是一肚子火,大手一挥:“龙骑军将士听令,大唐射箭法,散。”

说完,一肚子窝囊火的龙骑军,顿时化成十队,像烟花一样,四散开来。

在各自领军校尉的指挥下,每队龙骑军在辽阔的辽东平原上尽情的发挥着。

李治所谓的大唐射箭法,十足的抄袭来的,这在后世叫做安息人射箭法。

这种战术的精髓在于:一是从远距离攻击敌人,二是持续不断的攻击敌人,三时不给敌人还手的机会。在这种攻击下不论敌人的精神和装甲多么坚强,彻底崩溃只是时间的问题。

就像历史上欧洲骑士一样,大多配备锁甲,虽然近战时战力十分强大,远程火力却根本无法和蒙古骑兵相比。

如果碰上蒙古骑射手,只有作箭靶子的份。而且蒙古骑兵不像欧洲骑士那样完全依赖强攻,他们只有当先用弓箭把敌人杀伤大半时才与敌人短兵相接。

当年蒙古骑兵就靠这种战法,在德国的多瑙河畔,大破欧洲最精锐的十万匈牙利大军,杀敌七万余,用弓和箭演奏了一曲”红色多瑙河”,几乎彻底消灭了欧洲的抵抗力量。

若非窝阔台不合时宜的去世,早在八百年前黄种人就统一整个欧亚大陆了。

而当时横扫世界的蒙古大军使用的也只是耐力强,但却矮小的蒙古马,而李治在几年前,就引进了大批量的阿哈尔捷金马,进行辛苦的培育繁殖。

其实中原人所说的汗血马也叫阿哈尔捷金马,是生活在天山上的原生马种

阿哈尔捷金马常见的毛色就有淡金、枣红、银白及黑色等,历史上阿哈尔捷金马大都作为宫廷用马。

亚历山大·马其顿、成吉思汗等许多帝王都曾以阿哈尔捷金马为坐骑。

在汉武帝的时代,阿哈尔捷金马就被称为“天马”和“大宛良马”,汉武帝甚至还为此马雕了一个石雕像。

而历史上,养阿哈尔捷金马的就是禺支国,但随着当年禺支国被匈奴人打败,大部分的汗血马也都成了匈奴人的坐骑,剩下的大量马群全给禺支国人在迁徙中带到了大宛,以此换得了迁徙的权利。

而原来的禺支国人,则一部分成了小月支人,一部分成了大宛人,但主力大部分却是成了大月支人

贞观四年,作为匈奴后裔的突.厥人被大唐破灭了,李治抓住时机,派人北上,很是搜集了一大批的阿哈尔捷金马,但即使这样,也仅仅只是两千匹而已,这还是将这个北方的草原之霸的马场,整个翻了个底朝天,才有的结果。

经过几年的时间交配育种,也才一万多匹而已,其中纯血的还不多,很大一部分只是含有其中的一部分血脉而已,可谓珍贵异常,但就是这样,这些高句丽骑兵,根本连龙骑军的马毛都摸不到一根。

虽然龙骑军论射箭的本事,没有后世那些从小玩弓箭玩到大的蒙古蛮子强,但架不住咱科技力量高啊,大唐恐怖的弩,弥补了这一切,只需要回头瞄准射就行了,而此时正直大唐国力直线上升期的大唐雄狮们,马上的本事其实也都不差,这样一算下来,综合战力,甚至较之历史上那只都快被神话的蒙古大军还要强三分。

刀快马快弩弓利,再加上这些有着高超武艺,精妙团队配合的龙骑军,这一分散开,不仅没有浪费战力,反而将龙骑军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给后面追击而来的整个高句丽骑兵,带来一阵阵死亡般的箭雨,像农人收割稻子一样,龙骑军大队每一次扣动扳机,眼前都倒下一大批,密密麻麻的高句丽骑兵大军就凹下去一大片。

高句丽的人多箭矢也多,但彼此间相距太远,弩箭能够有效杀伤的距离,弓箭很难射到,即使射到,强弩之末,难穿鲁缟,以龙骑军身上的铁甲,一切都是浮云。

而且射箭是相当累人的,射的多了,手臂都会肿起来,弩箭就不同了,这是半机械化和人工的比拼,孰优孰劣,一眼见分晓。

惠真气的都快发狂了,这丫的就是欺负人嘛,老子的马追不上你,箭矢也勾不上你,尽给你当靶子了。

“李治小儿,你这算什么,有种的停下来,和大爷我大战三百回合啊。”高惠真心眼一转,开始激将起来了。

后面追击的骑兵立马读懂了主帅的意思,纷纷开口大骂,李治猥琐,龙骑军卑鄙胆小,不敢正面交战。

但和上次不同,这次换来却是频率更加快,箭矢更加密集的弩箭了,让那些骂的痛快的高句丽骑兵们,声音就是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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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虐死你丫的,神秘的木先生

战马嘶叫声中,高句丽的骑兵不断倒地,随即被后面战马的铁蹄吞没,自家的骑兵徒劳无功,追不上人家,原本自身还算密集的锋矢阵型都早已经快要溃散不堪。

单方面的屠杀,无能为力的还击,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又一个的弩箭射中,被铁蹄淹没,不知道下一刻那密集的弩箭会不会射中自己,这一切都给与了这些高句丽骑兵们大大的精神压力,压得这些本身心理素质不过关的高句丽士兵,都快奔溃了。

这个沉重的打击,让高惠真眼睛都红成兔子,连连嘶吼,只觉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机会,报仇雪恨,一雪前耻,却又被狠狠地摔落到低谷,声音中充满着不甘、委屈和愤怒。

什么是完败?原来这就是完败!连敌人毛都没怎么伤着,自己一方却是损兵折将,死的人越来越多。

其实也不怪高惠真,李治这只龙骑军在整个大唐的府兵中,抛开指挥不谈,单单论战力,李治还真就谦虚不起来,那是罡罡滴。

而高句丽所仗恃的,无非是人多势众,可人多势众在战场上的不一定是最有力的?要不然还打毛啊,大家报一报自家的兵力,直接认输就完了。

当然,四两拨千斤,你首先也得有千斤之力啊,很显然,龙骑军就是这样一只精兵,古往今来,很少有这样精良的装备,这都是李治用钱一分一毫的堆出来的啊,期间,又有多少人的心血在里面

而普通军队的威力是由打击力、防护性和机动性三部分组成,三部分若不能达成一定的平衡,总体威力就要大受制约。

例如,一个很明显的例子,有隋一朝时,朝廷精心打造的重装骑兵,居然被农民军轻装部队利用机动性优势,在辽阔的战场上击败,当然过于轻装了,打击力也跟不上,李治就很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阿哈尔捷金马在高负重情况下,仍然能够保持一个高机动力,龙骑军身上的铁甲则又提供了一个堪比重甲骑兵的防御力,横刀、槊、投枪、弩,又构成了一个强大的攻击力,年轻又训练刻苦的士兵,提供了一个最基础的力量,再不强大,都没天理了。

高惠真虽然也有一定的军事才能,却却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战法与华丽的弓骑兵。

换句话说,这简直就是轻骑兵和重骑兵最完美的搭配,即使有着领先一千多年的见识,李治也忙活了好几年。

高句丽虽然是北方,但骑兵战斗并不多,兵种也很单一,因为养骑兵实在是太昂贵了,即使是以李治那么强大的财力,顶多也就只能装备三万,这已经是到顶了,超过这个数字,战力就要下降了。

而高句丽竟然有十五万骑兵,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养的。

而高句丽这些装备和技术,都是靠掠夺中原的工匠和因为战乱迁徙到辽东的中原人,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这样也就理解高惠真大大,那个心痛啊。

本来装备和战斗意识就不咋的,又缺乏相应的战术,战斗力自是大打折扣,之前欺负那些装备差、不识货的人还可以,如今碰上了龙骑军这个硬点子,顿时被压制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以往能够连战连胜,从无败绩,但那是因为人家靺鞨兵、室韦、柔然本来就弱,就像国足一样,就喜欢欺负柬埔寨、老挝、缅甸这些国家。

如今高惠真第一次面对李治这只复合骑兵时,又缺乏战斗经验,一片空白,还按原有的办法,他不悲剧谁悲剧。

说起来,倒确实是龙骑军在欺负高句丽骑兵了,就算高惠真有丰富的指挥经验,面对着冷兵器时代近乎无敌地弓骑兵战法,当然现在被李治无耻的篡改城“大唐射箭法”,那也是无可奈何。

“安息人射箭法”可是超越时代的高级货,而且,这批弓骑兵地弩箭那都是经过了特殊地改造,强劲的弩弓和破甲能力,和箭头上面的三角凹槽,就连原版的蒙古弓骑那也是要流口水的。

眼看着花费大量金钱一点一滴堆出来,将来指望马踏中原的骑兵,一个个倒下,高惠真心急如焚,却是束手无策,又看激将没有效果,高惠真咬着牙,叫道:“全军后撤。”

此时遭到连续打击的高句丽士气早已经降到低谷了,再降都要低到地面下了。

尤其是最前面的高句丽轻骑兵,本来还准备建功的,没想到向来引以为傲的身手,在敌人面前如同摧枯拉朽一般,而空练一身的马上本事,却无法接近对手,加上那箭雨的持续压迫性打击,高句丽棒子们悲哀地感觉到,自己实在是受不了啦,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啊,不仅是身体,就连精神都快要塌掉了。

高惠真一下令撤退,这些高句丽士兵拔转马头,闪人,顺便闪马。

看着高句丽开始撤退了,李治大喜,叫道:“毛太祖告诉俺,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兄弟们,跟本帅,灭了这丫的。冲啊......”

原本后撤的龙骑军虽然不清楚谁是毛太祖,但李治的意思还是明白的,调转马头,呼啸着竟然围了上来,依然是远程弩箭,但却依然在高句丽骑兵的弓箭射程之外。

兵败如山倒,光是被自家铁骑践踏而死的就达到一个惊人的数目,在龙骑军的追击下,惨败而回。

于是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画面,一马平川的辽东平原上,已经不足九千的龙骑军,竟撵着三万高句丽的骑兵跑,非要那种很具想象力的脑子,才能想象出这种滑稽的场面。

但龙骑军的弩箭毕竟不是吴宇森的子弹那般,永无打完的时候。

李治算算弓骑兵地弩箭,快要耗尽了,也不再穷追了。

“龙骑军的爷们儿,咱收兵回了啊。”李治的语气极其嚣张,很欠扁的那种,但此次龙骑军又一次以极小的代价取得了空前的大胜,士气高涨,此刻这么嚣张的声音传到龙骑军军士的耳中,反而悦耳至极,全都嚣张的大笑起来。

姜恪和众将此时对李治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殊不知李治心中佩服的却是创始安息人射箭法的那些大神们。

这批弓骑兵,几个月来拼死的训练,有的将士还是李治央求自家老头子,从羽林军甄选而来的神射手,如今在实战中一试,果然是大放异彩。

“哈哈哈,老子是李治,老子怕谁啊。哈哈哈......”

看到李治在狂笑,龙骑军也是高举武器,大声的欢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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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回到城主府中,泉盖苏文面色铁青地听着高惠真的请罪,他从未想过,自己最大的秘密武器之一,投入金钱最巨大地骑兵,居然遭遇到了如此惨重地损失。

若是被数以倍计的敌人包围,苦战而败倒还罢了,偏偏连敌军地身体都被碰到,就被轻易地远程射杀,简直是一败涂地。

自己叛军弑主,虽然有高尚的理由,但在外人看来就是师出无名,如今接二连三的遭逢了惨败,士气是低迷到了极点,诸将也是垂头丧气,不敢直视泉盖苏文,城主府内一时沉默无声。

泉盖苏文看着低头不语的高惠真,恨不得一剑将他的脑袋斩了下来,但他也知道这不是这傢伙的错,那种情况,现在静下心来细细想,除非将龙骑军包围住,否则自己现在也没什么办法。

况且身为北部总督的高惠真,自己实在有太多的地方需要借重于他了。因此如今只能安抚,不能处罚。

泉盖苏文强压下,心中的烦闷与怒火,一双鹰目一片淡然,半天才开口道:“高将军不必自责,兵势无常,胜败之事本来就无可预料。谁也不曾料想,龙骑军居然还又那等弓骑之术。只是我军新败,接下来当如何迎敌?”

高惠真跪下感激地道:“多谢大都督宽恕末将之罪。依末将看来,那龙骑军马快弓利,除非用我们饲养的海冬青,确切的了解他们的动向,然后步骑倾巢出动,神兵天降,将他们从四面包围才行。”

泉盖苏文的眼睛顿时亮了,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点点头:“烦劳高将军奔波了。”

高惠真连呼惭愧,退了下去,就在此时,有兵士来报:“大帅,木先生,正在帐外候令。”

泉盖苏文心中一动,道:“快,快宣木先生入帐缴令,其余诸将散去休息。”

众将得令,各自散去,随后一中年文士,一身的儒服,气质雅然,俊逸不凡,入帐,躬身行礼道:“大都督,今日木某初至,闻听我军大败,不知大都督有何良策。”

泉盖苏文遣散众将,和颜悦色地对中年文士苦笑道:“木先生,这几日我军被龙骑军连连打败,士气低落,却不知先生可否为本帅解忧?”

木先生沉吟道:“高将军率三万劲旅,竟如此这等轻易溃败?若是连高将军都不敌,木某如何能胜之。”

泉盖苏文听出他话中的挪输之意,露出难色,知道这位木先生和高惠真不对付,但也只能道:“高将军带兵还是十分了得的,也很有见解。但较之先生,还是相差很多的。

“大都督可知此时最重要的是什么?”神秘的木先生,此时却收敛了神色,珍重的道。

泉盖苏文一世枭雄,此甚是恭谨的连忙问道:“还请先生指教。”

木先生深吸一口气,肃色道:“龙骑军虽然如今连连告捷,但不过是疥癣之患,那后方此时正踌躇满志的李靖才是心头大患啊。

那李靖,如今已经将目光转向辽东的最后一座军事重镇--安市城了,只要拿下它,大唐远征军就可扫平辽东半岛,继而跨过鸭绿江,一举夺取平壤。

如今大都督被龙骑军拖在这里,却不知这个月中旬,李靖就已率领远征军已经包围了安市城。”木先生说到这儿,看了一眼锁着鹰眉的泉盖苏文,心中却是叹气不止。

说起来,在辽东境内的所有高句丽据点中,安市城的情况最为特殊。严格来讲,它现在处于半独立状态。

当初,泉盖苏文发动政变、大权独揽后,高丽各地方的守将和城主都慑于他的淫威,不得不向他屈服,惟独安市城主不吊泉盖苏文的新政权。

泉盖苏文自然是勃然大怒,数度发兵攻打。

但由于安市城城防坚固,加上安市城主英勇善战、指挥有方,所以屡屡将政府军击退。泉盖苏文没辙,最后只好放弃,任凭安市城变成了一个没有归属的“独立王国”。

但是此时此刻,正如这位木先生所言,泉盖苏文却不能再对安市城置之不理了。

因为辽东的其他重镇均已陷落,只剩下这座安市城可以阻遏唐军的兵锋。虽说它的南部还有建安、后黄、银城、乌骨等城池,可这些地方的防御都相当薄弱,根本经不起唐军一击。而自己根本不可能让四十多万大军一拥而上,那是取死之道,必须得磨合起来,这就需要时间。换句话说,安市一旦失陷,唐军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跨过鸭绿江,兵临辽东城,直捣平壤。

所以,泉盖苏文此时醒悟过来,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安市城保住这辽东的最后一道屏障。

“安市城是一颗硬钉子,不是其它城池可以比的,里面光兵马就要七万之多,要拔下它并不容易,卑职一路北上也看了个大概。

一开始,李靖曾打算绕过安市城,先把南部的建安城打下来。可随着龙骑兵的大捷传来,却改变了战略。

他的理由,卑职也猜出个大概来,无非是:建安在南,安市在北,唐军的补给中转站在白岩城,如果绕过安市进攻建安,那么后方的运输线很容易被安市守军切断;反之,如果先攻下安市城,则建安城唾手可得。。

如果都督只是派高延寿的救援大军,火速向安市城推进的,高将军面对的形势也只能有三种办法。”说到这儿,木先生摇了摇手中的羽扇,停下来不说,一副装.逼样。

“还请先生赐教。”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位木先生装吊的样子,但无奈,泉盖苏文也只能站起来,拱手,装着礼贤下士一番。

很满意泉盖苏文的态度,这位木先生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第一,率领大军前进,与安市城的守军互为犄角,占据险要地形,派出骑兵抄掠我们的牛马,一旦我们进攻受挫,要撤退又受阻于沼泽,就会陷入困境,这是上策;

第二,救出安市城的军民,然后撤退,这是中策;

第三,自不量力,与我们在战场上一决胜负,这是下策。大都督,依高延寿将军的为人,必出下策,李靖要生擒他易如反掌。”

泉盖苏文对高延寿了解颇深,为人稳重有余,但计谋不足,听到这儿,深以为然。

这次木先生倒也干脆,直接说了下面的计策:“那李靖陪着李世民对内扫除群雄,对外制伏戎狄,是一个真正的帅才,如今倾国而来,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而今之计只有坚壁清野,避其锋芒,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然后派出奇兵切断唐军的补给线,一旦唐军的粮食告罄,求战不得,欲归无路,我军便可大获全胜,而不是和唐军会战于辽东城下。”

“即使四十多万大军都不行?”要改变整个战略,可不是一句话,就可以的,这需要耗费无数的人力物力,同时顶着莫大的人力物力。

“不行”木先生的话,简单明了,但很坚决。

泉盖苏文沉默了,这些年,他对这个木先生的话深信不疑,过往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位木先生的话的正确性。

“本帅知道了,木先生劳徒远来,还是先下去休息吧。”

木先生皱了皱眉,他知道泉盖苏文犹豫了,但聪明如他,也知道催不得,让四十多万人解散,打持久战,面对的压力和反对太大了,白白耗费了元气,而对于如今谋反的泉盖苏文的威望,也是莫大的打击。

木先生心中又是一叹,面对大唐这个庞然大物,太难算计了啊,躬了躬身,沉默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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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菊花在向小李同学挥手致意啊

木先生的策略其实正是上上之策。可惜的是,刚愎自用的泉盖苏文根本听不进去,他断然拒绝了木先生的建议,毅然挥师,决意与李靖一决雌雄,没有采取木先生的计策,或者准确的说,泉盖苏文其实是采取了一半。

那就是,大决战要有,安市城也要保。

“都督,你真的决定了吗?”木先生皱着眉,声音中更是饱含着浓浓的失望。

既然下定决心,依泉盖苏文那颗枭雄之心,就是九条牛都别想让他回头,不过看到木先生满脸失望,泉盖苏文还是有点歉意的,但嘴上却甚是强硬:“木先生,你应该知道,一旦下令解散大军,必然军心涣散,不说打持久战了,到时候本帅能不能再统领他们,都有问题,而且这期间耗费我高句丽大量的元气,再不能来第二次了,必须速战速决。

否则,战事一久,我高句丽不管胜与不胜,最后都会濒临亡国的,百济的国王,可是一直盯着我高句丽丰美土地啊。”

木先生每说话了,棋差一招啊,过早的在辽东聚集大军,是泉盖苏文此次最大的败笔,不过也好,李靖,就让我好好的跟你交交手,总有一天,我会回中原的。

看着木先生没有说话,泉盖苏文也放下心了,下面的大战还要这位木先生在旁边出谋划策呢。

竖日,泉盖苏文一声令下,聚于辽东城下的四十多万大军齐开拔,如一条史前巨兽向安市城靠近,将大战的地点改在了安市城。

不得不说,泉盖苏文也有自己的考虑,大军压阵,安市城的守军虽然不吊泉盖苏文,但为了整个高句丽民族,必会出兵从后策应,这是大局,前后夹击,唐军本身的兵力又弱于联军,一番下来,在泉盖苏文看来,战胜的机率还是蛮大的。

而且,龙骑军实在是太可恶了,泉盖苏文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再来夜袭,虽然大营加强了防卫,但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大军开动,必然会派大部在方圆数十里防范,化被动为主动,自己也可以真正的放心下来。

不提龙骑军如何,也不提泉盖苏文如何设想,如今在安市城下,李靖却是在艰苦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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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出兵之日到如今,已快一月,盛夏的天气,也开始微微转凉.

时值初秋,晚来天欲雨,凉风刮起落叶,大唐军军阵冷清整列,旌旗招展,全部写上各自主将的姓氏“程”“李”“苏”。

细雨飘摇了起来,气氛萧瑟,六万大唐兵全肃立于安市城前,寒雨沾湿衣襟,黑鸦在远处树林的枝头上,吹奏丧曲,风似乎也在和应。

大唐兵士们表情虽冷,但却神情肃穆。

虽已噤声,但怒火却在心内燃烧。

宁静的军阵,杀气冲天。

为首三名大将,程咬金、李绩、苏定方,皆是大唐军队中的猛将、名将,曾数十次伴随出征,战功累累,敌人闻风丧胆,每人都是斩首过千,一身煞气。

程咬金,身高七尺,一张白白胖胖的圆脸,却是一脸的彪悍;李绩庞眉广目,膀阔腰圆,声若洪钟,不怒而威;至于苏定方,相貌威武有神,双臂粗如牛腿,脸上的曲线犹如刀削,看得出性格十分刚毅。

然而此刻,这三位大将却一脸郁闷的聚集在安市城下,程咬金更是跳着脚大骂了起来。

“咱们大军已经将安市城围了这么久,一点进展也没有,他妈的,你看这群兔崽子嚣张的,跟这安市城一样,一副贱相,我怕太阳他哥菊花。”程咬金伸出萝卜粗细的手指,涨红着脸,冲着远处城上擂鼓喊叫,肆意取笑,气焰极为嚣张的高句丽士兵,飞溅着唾沫咒骂了起来。

而且似乎是真的怒了,就连口头禅都换成李治的了。

“这安市城的防御,也确实是超乎寻常的坚固啊,远远超出我们的估计,而安市城军民的抵抗之心更是出人意料的顽强,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啊。”李绩一脸肃色,低沉着摇头道。

“那守城之人也是个人才,前不久,安市城内流传出一则谣言,说安市城被破之日,我唐军会大举屠城,弄得这座北方重城现在全民皆兵,连大姑娘小媳妇都帮起忙了。

那安市城城主不知是不是受了高人指点,倒也干脆,所幸直接打开府库,七万高句丽大军,再加上城中青壮装备起的五万大军,整整十二万,如今也多亏太子殿下的龙骑军拖住了泉盖苏文的脚步,让泉盖苏文不敢放心救援安市城,否则的话,局面就真的岌岌可危了。”苏定方倒是老神在在的分析开来,但从话语中看,情况却不是很乐观啊。

“我说老苏,别废话了,大帅前日可是说了,今天可是最后一战了,破不了城,可就要等待救援了,妈的,如今一想到老子这个做师傅的还要徒弟来救,老子就堵得慌,今天老子非要轰破这乌龟壳不可。”程咬金说到最后,就是将自己手中的长槊狠狠往地上一剁,唉,又是男人的面子啊。

“最后一战啊......”

李绩和苏定方两人也是郁闷的很,互相看了看,什么时候打仗这么憋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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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回到两天前......

才过午时,李靖就擂起了鼓,将众人招来,商议军事。

才十来日,李靖头发都白了三分了,但却丝毫无所察觉,只是看着众将,一脸的探寻神色。

虽然经过数日的大战,但是帐下的诸位大将却还是沉默许久,气氛低沉。

江夏王李道宗看如此也不是个办法,无奈上前秉道:“大帅,那安市城城主也不知是何人,守城竟如此厉害,无论白天还是夜晚,将安市城经营的滴水不露。

虽然大帅几次奇袭,给城中守军造成很大的伤亡,但奈何我军兵力太少。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但如今我军兵力甚至还没有安市城多,而泉盖苏文早晚会派兵来营救的,大帅你看,我军是不是先围住安市城,然后一边用太子殿下留下的鸽子,飞鸽传书,通知太子殿下的龙骑军拖住可能援救的大军,一边急令张亮水军登陆,援救安市城,那时再攻城不迟。”

众将此时也没了主意,听了李道宗的话,皆是点头表示同意,认同李道宗的想法。

坐在主位上的李靖,思虑良久,最后一声长叹:“太子殿下屡战屡胜,大捷的邸报都快将本帅的书桌堆满了,众位将军可知,本帅这心里,是又高兴又惭愧啊。”众人相顾,默然无语,他们很多都是跟着李世民横扫天下,攻无不克的人物,如今征辽大战到现在却寸功未立,本来这也没什么,大家不都是如此。

但咱小李同学,表现的实在太突出了,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喝彩两下,后来听的多了,这一方面是麻木了,另一方面是对比下来,也实在让这些常年混迹军旅,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老兵痞们也心生惭愧了。

那就打吧,不是还有一座安市城嘛,可谁想,在这安市城下,却屡屡损兵折将,已经十来天过去了,连安市城的门头都没上去过几次,实在让这些大唐的猛将们心中是又怒又愧。

“在这座安市城身上,本帅决不允许遭遇与那杨广如出一辙的命运,绝不。”此刻的李靖就像一头怒狮一样站了起来,决然的道,虎目中射出摄人的寒光。

说完将背后的黑色披风狠狠往天上一抛,李靖又重新坐在帅座上,沉闷的低吼道:“程咬金,李绩,苏定方,何在?“

“末将在”

“本帅命你三人,各帅二万精兵,于明日午时,乘着安市城军民午食的时候,大军从东南北三个方向,大举攻城。”

“末将等接令”三人出队单膝跪倒,接李靖抛下来的军令。

“明天是最后一战,就看你三人了,如果无法破城,只能等待援兵了。”李靖的话,透露出一股无奈和耻辱的味道。

“放心了,到时候俺老程非要那些王八蛋们好看。”擂着自己的胸肌,程咬金这老货倒是大包大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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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枝各表一头,不说安市城下的战鼓密云,此刻的小李同学却是百无聊奈,优哉游哉的。

“姜恪,加把劲啊...对对对,气沉丹田,不要呼吸,然后一口气...射出来啊。”

“唉,怎么又输了啊。”李治揪着一根草,躺在草地上,看着碧蓝的天空,无聊的嘀咕道。

“哈哈,姜将军,你不行啊,还差半丈啊,以后还得多练练啊。”归海一刀的声音很嚣张的传到李治的耳中。

“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子高点吗?”姜恪珠子斜撇着,表情很不屑。

“呀哈,还不服气啊,我这叫站得高,射的远。姜将军,你要认赌服输啊。要不,待会儿,我们再比一下啊?”很是舒爽的系上了自己的腰带,归海一刀继续挑衅着。

“哈哈,归海将军,你现在下面还有存货吗?你已经比了三场了吧。”有龙骑军军士凑趣道。

“了不起待会再多喝点水,不就有了吗?老子今天跟你们拼了。”

“哈哈哈......”

看着那群兵**在耍流氓,远处的张文旦一脸无奈,一连几天都见不到高句丽的骑兵,李治很闷很无聊,于是搞出这个撒尿大赛,看谁撒的远,说能够增进彼此友谊。

好吧,一时间,到处都在泄洪抗旱。

“老子受不了啦,那群龟儿子的,是不是都去钻老鼠洞了,这两天,老子连个毛都没看见。孙青阳,过来。”而此时,李治却是猛地坐了起来,朝远处看戏的孙青阳喊道。

听了李治的喊声,正在起哄看两个龙骑军军士撒尿的孙青阳,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军帅,什么情况这是?”

“本帅叫你派出去的人,回来了没?这么久,开小差啊。”

“哪儿能了青阳腆着脸,话还没有说话,就被一声疾呼打断了。

“军帅,军帅,不好了,不好了......”勒住缰绳,一个瘦削的龙骑士连滚带爬的叫道,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这个龙骑士吸引住了。

“啊呸,老子还健在呢,说的什么话,好好说,到底神妈情况,慌成这样。”

军帅,小的刚刚打听到,那辽东城下数十万大军,全都拔营出寨了,一股脑全往安市城赶去,听说是要在安市城全歼大元帅的大军。”探听消息的龙骑军,也知道情况的紧急,竹筒倒豆子的全说出来。

李治嘴上吊着的草根掉了下来,喃喃的道:“这家伙,还真是大事,丫丫个呸的,这老家伙,智商大爆发啊,吃了二十一金维他了。”

“所有人上马,又有活了,敢丢下哥们跑路,真把把哥们当成一把葱了,老虎不发威,还以为老子是哈喽kitty啊。”

“上马”“上马”“暴泉盖苏文那老小子菊花去”“暴菊啊......”......

俗话说学好要三年,学坏要三天,俗话又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李治这段时间,这些龙骑兵算是学到了不少的新词啊,连菊花这么雅的词儿,运用的都是如此炉火纯青。

“唉,你们怎么走了啊,不比了吗,我刚刚才喝了一肚子水啊,这回撒的一定比原来远。”打了一个咯,归海一刀看着众人都已经骑马,似乎要走的样子,有点奇怪,自己好不容易微风一把,怎么就走啦。

“哈哈,小归子,你在这继续撒尿,哥带人去性..骚扰啦,泉盖苏文老头的菊花正在向哥挥手致意呢。”残血戟轻轻在暗电马屁股上一拍,暗电犹若离弦之箭,窜了出去。

后面的龙骑军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尤其是姜恪那老小子,笑的尤其开心,很不厚道。

归海一刀急了,赶紧去找自己的马匹,一边找还一边喊道:下,你跑慢点,等等卑职啊,泉盖苏文老头的菊花,也向卑职招手来着,等等啊......”

归海一刀猥琐的喊话,被滚滚的马蹄声所淹没,随后就见辽阔的平原上,一个两米高的彪悍大汉身形骑了一匹高头大马,在后面一边大喊,一边拍马急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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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梦语:纠结的一章,大大们,推荐啊,我要爆了《刺明》的菊花啊,各位大唐的兄弟们,将小妖挺起来,将《大唐皇帝李治》挺起来,拜托你们啦。

第三十五章 专业不行,要吃亏的

李治领着八千多龙骑军,静静的埋伏在山涧两边的山崖上,像一头沉默的野狼,收敛了爪牙。首-发

“秉军帅,高句丽大军快过来了。而且高句丽的探马已经过去了两拨了,虽然上山查看了,但只是简单的看了一下,没有发现我们的伪装,然后就离开了。”这位报告的龙骑军龇牙咧嘴的显摆着,身上葱绿色遮盖住全身的树枝,一脸得意。

李治撇了撇嘴:“唉,不专业就是不专业啊,如此险要之地,简单看一眼就好,切,以为自己是猴哥啊,真是,你们不悲剧谁悲剧啊。”

旁边的归海一刀,自从继承了小桂子的职业,现在对李治口中经常喷出来的新鲜词很感兴趣,马上凑上前笑道:“那个,殿下,猴哥是什么哥啊,很厉害吗?卑职有没有见过啊。”

“见你妹啊,一边呆着去。”李治没好气的道,什么人嘛,连猴哥都不知道。(鄙视李治,小归子知道才奇怪)

“嗯,姜将军啊,看看,看看啊,这是本帅选得地方,不错吧。超级棒的埋伏之地,你看这奔腾的河水,在山涧里绕了一个弯,向那遥远的的大海奔流而去,不复返啊。

敌人若是从山嘴那边过来,就必须经过此处,到时候,嘿嘿,姜将军你就率领军队在这里阻击敌人,让高句丽的骑兵无法充分发挥野战冲锋的优势,而且还要让他们处于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局面。

到时候本帅带一票弟兄们过去,将联军的步兵从中间给断了,狠狠的杀他个血流成河、血雨腥风、血肉淋漓、血流如注、血盆大口、血口喷人......记得,到时候,我们撤退的时候,跑快点,别让人家围上了,被四十多万人围上,你可不要指望哥能够救你出来哈。”

“啊道了。”身后的姜恪被李治的一连串成语和奇怪的搭配说的晕头转向,汗,这时候,赶忙应和着。

正说着,一名龙骑军低着头,气喘吁吁的闷头跑了过来,李治暗叫一声:“丫的,终于来了!行动。”

在各自领军校尉整齐有序的命令声下,龙骑军早已迫不及待的爬到了山崖边,拎着盾牌,面向下面的山涧一方,排成一字长蛇形,长长的人形长队将山崖不成了一条线,每个人都爬着,顿时原来有点光秃秃的山崖,出现一堆绿绿的松枝青草。

而在这些趴着的龙骑军身后,则有大队的龙骑军在忙着,投枪、石块都在聚集着。

刚绕过山涧的高句丽前锋部队,此时也发现了前面的异常情况,原本还算宽阔的山涧上,现在突然间聚集了黑压压的一大片部队,还好数量似乎不是很多,只有几千人,还排列着整齐的方队,前锋指挥官下意识的看了看山涧两旁的山崖上,发现毫无人影,甚至还能听见偶尔的鸟叫,放下心来,看来敌人在上面没有埋伏,不过,这位眼中却露出不屑的目光。

要埋伏也是在上面啊,真笨。

不过,有敌阻于前,这情报还是迅速报到了前锋大将高惠真那里。

高惠真自从那日三万骑兵被李治“调戏”后,军中威信大降,不得已只能恳求泉盖苏文让他领着自己的嫡系,在前面打前锋,到了正式交战的时候,自己先扛。

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骄悍自负的性格,不是吃一次亏就变了的,在得知前方有敌军阻路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命令大军出击,将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踏成肉泥!”

但话还未说我,旁边的副将忍不住说道:“将军,敢拦截我们大军的,除了龙骑军,没有别人了。”

高惠真此时也醒悟过来,马上改口道:“这还用你说,本将军自然知道,怎么,龙骑军就不打了吗,照打不误,让本将军三千亲卫刀盾兵先上前试探一下。”

“末将领命”虽然心里嘀咕,但副将还是快速的应答,要知道高惠真的脾气可不好。

高惠真的军令很快被传了下去,不一会儿,三千刀盾兵就迎向了迎面战力的龙骑军。

刀盾兵,每两百人一横排,排成十五排,从千米外就开始发起冲锋,大步跺着脚向前,竟将地上荡起一片厚重的黄色烟尘。三千刀盾兵仿佛踩着统一的鼓点,频率由慢到快,声音也越来越响,整个战场上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只有大踏步的声音。

九百米!八百米!七百米....四百米!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近了......

三千刀盾兵,盾与盾之间严丝合缝,组成一面铜墙铁壁,向李治这边的龙骑军蹍压过来,虽然比不上陌刀阵那股铺天盖地的煞气,但也算得上劲旅了。

李治一边赞叹高句丽刀盾兵的阵势,心里却在一边默默的估算敌人行进而来的距离。

看着越来越近的士兵,李治露出了一丝狐狸般的微笑:“龙骑军,放箭。”

早已严阵以待的三千刀盾兵,立马将自己大半个身子缩进盾牌下的阴影里,随后就是“啪啦”“啪啦”的声音,攒射而来的弓箭射在了盾牌之上。

众刀盾兵有些讶异为什么没有遭遇弩箭袭击,而是威力相对小了很多的弓箭,而在后方战马观看的高惠真也是一阵疑惑。

“你们说说,龙骑军为什么不用弩啊,大唐的弩箭威力可比弓箭强太多了,那李治小儿到底耍的什么鬼主意啊?”

众副将私下里此时也在彼此相互交流,就在高惠真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依然还是当初的那位副将,探身小心翼翼的道:“是不是他们的弩箭用完了啊。”

高惠真恍然大悟,下意识的拍了拍自己的头,连头盔被拍歪都不顾了,大笑道:“是了,是了,吃的喝的容易随身附带,那弩箭分量可不轻,带不了许多,这么多日来的战斗,哪怕是回收,也回收不到多少,算算,可不是已经差不多全部射完了。哈哈哈,天助我报此大恨啊。命令刀盾兵让开,骑兵突击,缠住龙骑军,刀盾兵随后跟上,剿杀龙骑军。”

“剿杀龙骑军,剿杀龙骑军,将军有令,刀盾兵分开,骑兵突刺。”

不一会儿,三千刀盾兵彼此分开,形成一条五马宽的羊肠大道,一队队高句丽骑兵从军阵中冲出。

“呦喝,中计了,哥们闪。”李治低低的邪笑一声,调转马头,闪人了先。

其它龙骑军也是一哄而散,跟着李治就逃了开来,后面的高句丽骑兵一看,顿时找到了过往无敌的感觉,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急急的拍马追想前去,要将龙骑兵缠住。

等大队的骑兵过去,山涧里已经处处是灰尘了,后面的刀盾兵赶忙跟上,去近身剿杀龙骑军去。

却没想到,就在这时,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山涧两侧高高的山崖下,平空落下一阵石雨,数百块西瓜大小的大石从天而降,顿时砸在密密麻麻的刀盾兵头上,猝不及防的刀盾兵当场被砸死数百,脑浆崩裂,有的头甚至砸进胸腔之内。

整个刀盾兵方阵中引起了一阵慌乱,跟随其后的刀盾兵们有些也来不及调整,挤在一起,人群更是紧密的很,其下场可想而知,往往稍大一点的石头,一杂就是一大片血肉。

然而恶梦才刚刚开始,并未结束,在侥幸躲过两轮投石攻击后,后面的高惠真也发现了山崖上的埋伏,大叫一声,竟转身逃了回去,看来他是确确实实被龙骑军吓破了胆子。

还是身边的副将,赶快让弓箭手上前救援刀盾兵。

结果,弓箭兵的箭还没有射上去,两边的山崖上已经斜斜的竖起层层犹若鱼鳞般的盾阵,射上去的箭力道本来就减少许多,现在更不可能伤人。

相反,大量的石头,顺着斜斜的连成一片的盾牌滚了下来,加速度滚得更远,一时间,没有多少防御力的弓箭手,也是死伤一片。

而本来就已经冲到了距离山涧口的三千刀盾兵,此刻顶着头顶上的巨石,盾牌掩着头,死命的往前冲,想要冲出山涧,就在所有刀盾兵如是幻想的时候。

“嗖,嗖嗖......”

一根根好似带着死亡的阴雨降落下来。

“天啊,是投枪!!!”

许多刀盾兵脑海中只来得及刚刚出现这个念头,便被从天而降,强劲的臂力,加上离心加速度,投枪连人带盾刺了个对过。

在那一刹那间,根本听不到高句丽这些刀盾士兵发出的惨叫声,只看见大部分人在重复同一个动作,人仰,盾翻,身体,大腿,脖子,脑壳,甚至有一个刀盾兵的小鸟,都被投枪穿过,溅起一阵殷红的鲜血,在石头上、地面上、山涧的石壁上、散落一地的盾牌上,脑浆和鲜血混杂在一起,红红白白的格外恶心。

当然,一些刀盾兵面对这种从天而降的死亡,不少意志不坚定,当场屎尿齐奔,血腥味中又参杂了新鲜屎尿的臭味,简直极品到了极致,谁能比这更恶心啊......

在经过数轮投枪的洗礼后,三千刀盾兵已所剩无几,而冲出山涧的刀盾兵,已毫无任何气势,颓废到底,被山上覆盖下来的箭矢射到一片又一片。

一阵不间断的惨叫后,战场的一边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刀盾兵满地的尸体、鲜血、脑.浆和几个被巨石夹住已经吓傻了的孤零零刀盾兵。

就在山涧这边结束战斗时,两边山崖上的姜恪大叫一声,“兄弟们,风紧,扯呼啊。”带着一帮龙骑军从早已追备好的山路闪人了。

而此刻,那些追击李治的高句丽骑兵,也终于和诱敌的龙骑军的大战,也正式揭幕了。

李治率领归海一刀和一众校尉,悄悄的观察着冲出山涧,在山涧外河边,惊疑不定而缓慢向前行军的高句丽骑兵。

整个骑兵中军绵延了近三里路,从山涧尽边一直向后延伸,由于不太清楚状况,所以没有马上冲向前面的龙骑军。

经过仔细观察,发现周围似乎并没有什么埋伏,龙骑军的队形也显得十分松散,顿时,高句丽领头的精灵暗自叫了一声“真是天助我也,龙骑军看你如何再逃。”。

“所有人,听我号令,冲啊,歼灭龙骑军,活捉大唐太子,赏千金啊。”

“杀啊,歼灭龙骑军,活捉大唐太子,赏千金啊。”李治的身份,让这些高句丽骑兵疯狂了,根本没有派人仔细打量周围,抑或者考虑龙骑军为何在前方如此镇静。

“噗通”“噗通”......一队队龙骑兵,接连掉进了龙骑军早就挖好的陷马坑。

骑兵们都惊恐万分的大叫起来:“不好,我们中埋伏了!”“赶快整队!停止冲锋,停止......”

慌乱的喊声此起彼伏,军官们用鞭子抽着那些犹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的士兵们,勒令他们赶快组成迎击阵型,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残酷战斗。

“哥们啊,洗干净菊花了嘛,老子带领龙骑军来安慰你们啦,这儿无数的好马可以满足你们哦,给我暴啊......”

小李同学一马当先,率领龙骑军朝高句丽骑兵中军的腹部位置扑去,高句丽骑兵很明显还未完全进入战斗状态,随着突然出现的陷马坑,和被尘土掩盖的铁蒺藜,高句丽的战马开始四处狂奔。

距离高句丽骑兵越来越近,李治甚至可以看见高句丽骑兵脸上惊恐的表情。正如高惠真身边副将的猜测,李治的龙骑军已经没有弩箭了,人和战马的吃食可以很容易的解决,但弩箭经过几次大战,即使每次回收,依然折损率惊人,如今龙骑军的依仗,弩箭损失九成以上。

李治咬紧牙关,方天画戟被拉了回来,身后的龙骑军也是如此,纷纷将长槊向后拉,没弩箭的日子真难熬啊。

“死开”一声低沉的闷吼,龙骑军终于冲过了这一段难熬的距离,突入了敌军队伍,真正的大战正式开始。

随着李治每一次方天画戟的挥动,挡在面前的高句丽士兵,总有几名抱着头、捂着脖子或是捧着胸腹倒下去。

李治也不去想到底是第多少次挥动手中的‘残血’了,鲜血犹若雨淋,将全身浸透。

为了这一次的埋伏,长途奔袭,换着马,昼伏夜出,跑到联军的前面。

然后花两天多的时间布好陷进,再像一名普通士兵一样等着,其间的幸苦,现在被李治一股脑的全发泄出来,疯狂无比,直到身旁的归海一刀呼叫,才把李治从迷失的状态中唤醒过来。

高句丽的防线已经开始崩溃,虽然他们的士兵的人数要稍稍多于龙骑军,但由于突然遭到袭击,同伴血流满地,尸横遍野,这些残酷的景象都极大的刺激了这些士兵,再加上无论装备还是配合抑或个人的武技,都比不上龙骑军,再加上龙骑军以逸待劳,歇息了两天的时间。

不久当第一个高句丽骑兵率先逃离战场后,整个骑兵阵线开始走向奔溃,数量本来是高句丽骑兵的优势,如今却带给他们难以想象的噩梦,甚至为了逃开,脱离战场,不惜将手中的屠刀祭向自己的同伴。

后面的龙骑军在李治的一声吆喝声中,气势如虹,越大越猛,往往一个龙骑军竟同时挑向七八个高句丽骑兵,最神奇的时,那七八个高句丽骑兵竟然不敢接战,兵败如山倒,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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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高惠真接到骑兵受埋伏的消息时,心胆俱寒,但憨实让副将立即组织直属的一万人骑兵准备上阵,然而巨石早已经将山涧塞得严严实实,他的一万骑兵被堵得根本无法前进。

原来那些士兵不惜杀害自己的战友讨回来,却发现回路被堵,听着后面不断听到的惨叫,只能发出绝望的嘶吼声。

而在巨石另一边,所有人都是一阵窒息般的沉默,每个人都在听着巨石另一边凄厉的吼叫和临死前的哭声,一静一动,却是天堂地狱之别。

高惠真无力的瘫倒在地,即使副将来扶,也起不来了,只是呆呆的低声喃喃道:“又败了,呵呵,我又败了,又败了啊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不甘、颓丧、无力的吼声在巨石这一边响起,却依旧压不住巨石那一边的死亡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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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梦语:小妖每天要抽出大把时间写书,还要忙着学习,嗯,还有娱乐,时间很紧,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还请大唐的兄弟谅解。

希望大唐的兄弟们,能给推荐票,让《大唐皇帝李治》不要从推荐榜上掉下来,在这里拜谢各位大大了。现在这几章,都是大战的章节,有喜欢阴谋的兄弟,不用急,等征辽大战快结束,还未结束的时候,小妖会为大家送上一连串的阴谋的,呵呵,大家不会忘了魏王了吧(第二十一章)。最后一句,不要忘记打赏我哦,爱你们一万年。

第三十六章 李治被暗恋?三个女人一台戏啊

辽东如今是战火纷飞,但长安现在正直初秋,士子文人争向外出游玩,谈诗论道,针砭如火如荼的辽东大战,但萧淑然萧大小姐,此刻却是兴趣缺缺,好像天天都被大姨妈光顾一样,整天无精打采的。

平康居,萧府的后花园里,落叶开始凋零,萧大小姐正在无病呻吟呢。

“人生还真是寂寞如雪啊,青衣,小治不在的日子还真是无趣啊。”小魔女趴在自己凉亭的石桌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园中开始早早绽放的金菊,说不出的慵懒。

“我看你是春心动了吧,巴不得太子殿下早回来娶你。”说话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青色仕女服的年轻女子,微微浅笑,露出双颊浅浅的梨涡,婀娜多姿,清新淡雅,像一杯清茶一样,让人忍不住多嗅两口。

“动了怎么啦?本小姐这个年纪就是谈婚论嫁的时候,难道和你一样,不去恋爱,没事喜欢抱着一本《太上感应篇》,整天神神叨叨的,瞎忙乎。”小魔女用眼角撇了青衣一眼,自顾自的说着。

“恋爱?是男女之间谈情说爱吗?又是太子殿下说出的新词汇。”不理小魔女的调侃,青衣也是自顾自的说着。

“哼,怎么就不是我说出的新词呢,他不就是写了几首诗,你就如此高看他,每次来本小姐这儿,每句话,都离不开那坏小子,是不是看上了,放心,本小姐吃醋,但你例外。”端正了脑袋,小魔女倒很是认真的说道。

青衣被萧淑然说的忍不住掩嘴失笑:“看上了,到说不上,只是有点好奇而已,能写出那么多千古绝句的人,说不好奇,那是假的,即使真的爱慕,也很正常啊,男才女貌,难道你认为姐姐不美吗?”

知道了,你完了。”萧淑然一下坐了起来,怪叫一声,伸出左手的芊芊玉指,指着青衣,一脸的惊讶感慨。

“你才完了呢,胡说八道。”青衣很是嗔怪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位闺中密友。

“我胡说八道,本小姐能胡说八道。哼哼,可能某人春心动了,暗恋上哪家公子,还不自知呢?”小魔女站起来双手撑在石桌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紧盯着青衣。首-发

“暗恋?我可不会。”青衣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青葱一样的手在小魔女的朱唇上,轻轻就是一点,算作口无遮拦的惩罚。

“哼,又调戏本小姐。不过啊,说真的,本小姐是真的希望你能够嫁给那个坏蛋。”小魔女重新又坐了回去,右手的手掌,沉住自己削尖的下巴,悠悠的叹息道。

“哦,我们一贯没心没肺的萧大小姐也忧郁起来啦,真是天下奇闻啊,说来给姐姐听听,这是为何啊?”青衣看着小魔女纠结样,一脸笑意。

“为何?还能为何,青衣姐,你是不知道,那家伙有多喜欢那个武媚娘,当初为了她,我都快出家了。”说着说着,小魔女眼泪都快下来了。

“你是说,太子妃?怎么还没进门,就想着争宠啊,这可不好,男人可都是喜欢大度的女人,当今陛下风流,天下闻名,但却对长孙皇后又敬又爱,撇开感情不谈,若长孙皇后是一个妒妇,陛下还能够数十年如一日吗?说起来,你要向你未来的婆婆学习啊,她才是御夫有道啊。”

“真的?嗯,其实也不是争宠啦,这是固宠,争是争不过啦。你不知道那个武媚娘,她站在人群中,所有人,不管男人、女人都围着她转,她总是能让别人听她的。我感觉自己比不上她,所以,青衣姐你一定要帮我,依你的才华,天下有几个男子能比得上。”小魔女低下头,有点无奈。

“淑然,不要这么自怨自艾嘛,男人不仅需要贤内助,也需要能够让他开心的娘子啊,我们的淑然小姐,那就是你说的那什么开心果,每一个人和你在一起,那都是要开怀大笑的,姐姐和淑然呆在一起一天,比平时一年笑的都多,这就是淑然的魅力。”青衣在小魔女一头柔顺无比的青丝上轻轻抚摸着,笑着安慰道。

“真的?本小姐真的这么好?”小魔女听了青衣的话,顿时惊叫的站了起来,在看到青衣郑重的点头后。

顿时自信心暴涨,站起来掐着腰,挺起胸前的爆..乳,狂笑三声,“本小姐就说嘛,那小治子怎么说也是个太子,还是个才子,眼光怎么会差。嗯,看来,本小姐还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青衣有点哭笑不得看着顾盼神飞的萧淑然,摇摇头,不知该说什么。

两人正说着,有丫鬟上前秉道:“小姐,太子妃殿下驾临,特地要小姐前去见驾,老爷要小姐快去呢。”

衣姐,这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啊,现在人家打上门来了,怎么办啊?”小魔女一听大惊,上前拉住青衣的袖子,左右晃着。

“什么打上门来,这么难听。你个憨丫头,我就陪你去看看这个都快能够吃人的大老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在小魔女额头上点了一点,青衣宠溺的道。

“耶!青衣姐姐出马,一个顶俩,管她武媚娘,文媚娘的,都是浮云。”小丫头一听她青衣姐姐要出马,顿时魔女的小尾巴从后面伸出来,高高翘起。

“你啊......”青衣无奈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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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不知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不敢当宋国公如此,本宫今日是特来看望萧家妹子的,说起来,以后本宫也要后萧家妹子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长久以来,竟没有和萧家妹子话话女儿家的情谊,当真是做的很不妥当。”看着眼前这个面相高古的老人,武媚娘可没有半点的大意。

宋国公萧禹,如今刚刚建成的凌烟阁排名第九,乃隋炀帝萧后之弟,以外戚为隋炀帝重臣。因反对出征高句丽,被贬为河池郡守,到任后受薛举进攻,奋力抵御。李渊起兵后,归附唐朝,善行政,终生为李渊重用。李世民即位后,因与房玄龄、杜如晦不和,多次得罪李世民,仕途沉浮,但从不“改过自新”。后来李世民评价其为“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萧禹笑道:“太子妃说笑了,老朽家那丫头啊,顽劣成性,丝毫不像个女孩子,倒是像男子多一点,蒙太子殿下垂青,乃我兰陵萧家之福。”

武媚娘浅笑:“宋国公过谦了,萧家娘子可是被称为‘长安第一美人’,不知多少青年才俊,世家豪门,想要和老国公结秦晋之好呢。”

“哈哈哈,太子妃谬赞,谬赞了,哈哈哈”萧禹抚着自己的山羊胡,谦虚道,但话语中的自得却是掩也掩不住的。

一时间,大厅中笑语连连,气氛别提多和谐了。

“淑然见过父亲、见过太子妃殿下。”萧淑然弯曲着膝盖,嗯,很淑女的给萧禹和武媚娘道了福。

“青衣见过伯父、见过太子妃殿下。”青衣淡雅如仙的行礼,但令人惊讶的是,她竟喊萧禹为伯父。

“起身吧,萧家妹子。嗯,以前夫君就常对媚娘说,萧家妹子美如天仙,当时媚娘还颇不服气,今日一见,正是闻名不如见面,若媚娘是一男子的话,恐怕也会拜倒在萧家妹子的石榴裙下呢。”武媚娘笑意盎然的牵起了萧淑然的双手,衷心的赞叹道。

“真的吗?小治真的这么说过吗?”小魔女一脸的惊喜。

“淑然,不得无礼,怎么称呼太子殿下的。”萧禹板起一张橘子老脸,责怪道。

“哦,知道了,还请太子妃殿下恕罪。”小魔女偃旗息鼓,赧然的朝武媚娘低了低头。

“妹子,以后可不能再叫太子妃殿下,多生分啊,以后就叫武姐姐,知道吗?”武媚娘一脸亲切的盯着小魔女,双眼都成一轮弯月。

“真的可以?”

“你说呢?”武媚娘故作责怪的道。

“太好了,我以后又多了一个姐姐了呢,武姐姐,我给你介绍,这是淑然的另外一个姐姐上官青衣,上官姐姐。”

“上官青衣见过太子妃殿下。”

“老国公啊,你府中的人可都是顶顶的人尖啊,这位妹妹以前虽没有见过,却是这个世界上一顶一的奇女子,这一近身,都能闻到仙气啊。”武媚娘扶着上官青衣的双肩,赞不绝口。

“哈哈,太子妃,青衣可是老夫好友上官仪的女儿,琴棋书画,堪称天下少有,尤其是书法,当的国手之称啊。”萧禹对外人家的女儿,倒是一脸的称赞,让一旁的小魔女的小嘴,悄悄的嘟了起来。

“哦,果真如此。”武媚娘也是一个狂热的书法迷,平时除了收集天下知名的书法外,还很痴迷于李治“自创”的柳体,如今听到眼前这个绝美女子竟是个书法大家,顿时萌生了结识的念头。

“老国公,不知本宫,能不能邀请我那萧家妹子和这位上官妹子,一起到东宫几日,夫君走了,东宫一时空了下来,本宫也甚是寂寞,难得有如此知心绝美的妹子,不知老国公意下如何啊。”

“小女,自然是求之不得,至于青衣,老朽还是能够做主的,就陪太子妃到东宫游玩几日。”萧禹抚着山羊胡点头应承下来。

“女儿求之不得呢。”

“一切听凭伯父安排”

“那本宫就不打扰老国公了。”

“太子妃请便。”萧禹伸手笑道。

“来,两位妹子,咱们回宫啦。”武媚娘一手拉一个,笑语连连的边走边说,不时的,还能听到萧淑然那小丫头呵呵的脆笑声。

萧禹收起了笑容,来到了大厅的门前,背负着手,看着三人消失的背影:“淑然啊淑然,这个太子妃好生厉害啊,你未来入宫,不知是福是祸啊,唉,我萧家女子永远也脱不了宫闱啊。”

而被武媚娘牵着手的上官青衣,心中此时也是发出和笑老爷子一样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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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梦语:今天有读者说小妖书风,有点沉重,前后不搭,小妖抱歉之至。今天这一章,就是回归以往的书风,希望各位大大不要抛起小妖。

小妖如今也A签了,各位大唐的兄弟快打赏小妖吧,小妖还没有人打赏呢。让推荐来的更猛烈些吧,小妖爱你们一万年。

顺便挖一个坑,知道上官青衣和上官婉儿,有什么关系吗?全收啊全收.......

第三十七章 煌煌崔家子,谋反四部曲

不知是谁说的,忘记过去,就等于背叛。

但魏王李泰显然没有忘记过去,但仍然选择了背叛。

夜幕下,窗外的雨点使劲敲打着李泰居室的窗户,发出低沉的淅沥声。

站在窗边的李泰,呆呆的看着窗外连绵不绝的秋雨,一层秋雨一层凉,但被窗外的秋雨溅了一脸的李泰,却是毫无所觉。

和以前相比,现在的魏王李泰眉宇间要显得老了许多,但同样也成熟了许多。

“曾几何时,堂堂的魏王也要像狗一样,被撵出帝都,父皇啊,你还真的很绝情啊,为了小九,你是一点机会都不想给孩儿啊?”低低的喃喃语近似呻吟,李泰面无表情的亲亲的擦拭着脸上的雨水,缓缓的转身,回屋,坐了下来。

又是一阵沉闷的好似空气都停止流动的安静,李泰才姿态优雅的端起桌上已经微微发凉的浓茶,一饮而尽,似乎下了某种决心一样。

“进来吧,你们也在外面等了许久了吧。”放下茶杯,李泰闭上眼,这一刻的李泰神情像极了李世民。

“咯吱”一声,黄梨木做的的木门,被人推开了,进来三个人,王府管事韦挺、杜楚客还有一个年青人,不是别人,真是当初在大唐芙蓉园里见到的清河崔氏嫡长子崔善游。

“魏王殿下,别来无恙呼?”崔善游挂着一如往昔的温柔笑容,躬身行礼道。

李泰“哼”的嗤笑了一下,一双眼好似看穿了崔善游,淡淡的道:“崔兄,本王的状况,可能你比本王看的还要清楚,何必如此虚伪。”

崔善游听了也不生气,抿着嘴,淡淡的无声的笑了笑,又拱下身去,然后才道:“看来王爷是决定了,嗯,就连这个人都比以前变得更加睿智了,难道这不是上天的征兆?”

“但愿吧,说说你的作法吧,本王知道,你一直在准备。”魏王对于崔善游口中的天命不置可否。

“善游的计划分成四步。第一步,如今大内御膳房有一位大师傅,乃是我崔家积年的家奴,本来仅仅是把他当作传递宫中消息的人,就和其它世家放在宫中的人一样,但现在,却有奇效。

陛下一直都有‘头风’,经常入夜无法入睡,但如今每夜都要请这位御厨熬一碗独门秘制的参汤,才能安然入睡。”崔善游挂着莫名的笑意,皮笑肉不笑的说出自己的计划。

“父皇的头风,由来已久,却没想到这位御厨的参汤有如此神效。”李泰下意识的点着头,说道。

却没想,崔善游露出一丝诡异之色,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哼了一声,才道:“魏王可曾听过曼陀罗花?”

“曼陀罗花?难道你...”

“曼陀罗花有显著的镇静作用,一般剂量可使人感觉疲倦、进入无梦之睡眠,还能解除情绪激动,产生健忘,不过个别病人会产生不安、激动、幻觉等兴奋症状。对于陛下来说,确实是一个好药,善游可不敢谋害陛下,殿下可不能冤枉善游。”

“难怪这几天,听宫里的宫人说,父皇最近经常做各种各样的梦,说自己在梦中梦到了神仙,并且这样的梦日日不绝,是上天对他的预示,然后就一反常态,既迷信占卜,又痴迷丹药,甚至招那些印度和尚,炼制什么长生不老药,原来其中竟是你在捣鬼?”虽然已下定决心,但李泰仍然露出一丝惊骇之色,最后的语气中也不免有了一丝颤抖。

“不敢当,小事而已。”不理李泰眼中的忌惮和阴沉,崔善游倒是处之泰然。

“等本王登基后,必将御膳房杀个干净......好了,不要废话了,将你的计划都说出来吧。”

“诺”看着李泰一脸的狠色,崔善游没有一点反应。

“到时候,善游只要让那位御厨在参汤里加重曼陀罗花的药量,陛下必然....呵呵,见不到明日的太阳,而且这不是中毒,就没有中毒迹象,此为猝死;到时候魏王殿下把陛下突然猝死,推到那给陛下炼制长生不老药的印度和尚们的身上,不就合情合理了吗?古来,因为服食各种丹药的而死的帝王君主可是不少啊,至此,善游的第一步算是完成了。”

低垂着眼皮,崔善游舔了舔嘴唇,飞快的撇了李泰那又惊又喜又惧的复杂神色,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继续道:“第二步,就是仿当年赵高之举,密谋篡改诏书,改立魏王殿下为太子,同时急招令太子殿下回返长安,呵呵,到时候,大局已定,再行诛杀。

第三步,就更简单了,如今大唐精兵良将一股脑很多都在北疆,这时候,只要断绝后勤粮草,大军必败,不说全军覆没,也会伤亡惨重的。”

“那如果他们回来怎么办?”李泰惊疑不定的问道。

“回来?他们要是赶回来,就正好治他们一个战败之罪,贬官的贬官,杀头的杀头,砧板上的鱼而已,怕什么?”崔善游的神色越来越不屑,不知是对那些猛将名将,还是对魏王李泰。

一旁静静立在一旁的韦挺、杜楚客,虽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还是被崔善游寥寥几句话给震住了,真是杀人不见血啊,这个崔家子,端的厉害。

“第四步,殿下同样也要不遗余力的拉拢那些世家大族,尤其是山东世族。

殿下应该知道,山东士族和关中世族,可从来不对头。

帝王心术,不外乎平衡二字,古今所有的大事要事,哪怕后人再怎么篡改,只要抓住这两个字,都不难看清。

自南北朝时期到如今,以军功子弟起家的关中世族,就稳稳的压在以诗经礼仪传世的山东世家。殿下,到时候只要许给山东世族足够的利益,呵呵,就能够赢得山东世族的支持,同时拉拢分化关中世族,到时候,整个天下还不是殿下的囊中之物?”

“好!善游,说的好啊,就照你这么办。”李泰听到这儿,也顾不得其他了,按照崔善游的计划,这个计划,十有八九就会成功,皇位终究是他的。

“哈哈哈,善游在这里先恭贺殿下...不,恭贺陛下,君临天下啊。”低沉头,崔善游一张俊脸挂着恭敬的笑容,给李泰行礼道。

“卑职韦挺、杜楚客,恭贺陛下,君临天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韦挺、杜楚客两人也是恭敬的跪下贺道,眼中既是满腔的担忧,也有一脸的喜意,一旦李泰成为大唐的皇帝,那他们的地位,还用说吗?

从龙之臣,封侯拜将,不久已,这些传自功勋世家的子弟内造反的因子,并没有因为大唐二十多年的安逸而改变,更何况这二十多年来,天下也不是太平的,造反不断。

例如唐贞观元年正月平李艺叛乱,同年,回纥击突厥马鬣山之战,唐贞观二年二月,唐退吐谷浑岷州之战,四月唐灭梁师都之战......唐贞观十六年,唐击西突厥伊州之战。

自大唐建国以来,和南北所有的朝代一样,年年大战个不停,李泰也好,韦挺、杜楚客也好还是崔善游也罢,没人知道在一千多年后大唐被汉人捧上了近似神话般的地位。

说强盛,必说汉唐。

而在这个时代,一切都是未知,而未知无疑是培养那些野心家,投机倒把分子的最佳土壤。

秋雨本绵绵,但窗外的秋雨却徒然大了起来,很有点夏天暴风雨来临前的景象,今年的长安也好像没有了往常的清爽,反而透露出一阵深沉的压抑。

而在魏王的居室之外,一个瘦小的身影,不知何时,却是一闪而没,最后消失在细蒙蒙,好似能够迷失人视线的秋雨中......

※※※※※※※※可爱的分界线※※※※※※※※

小妖梦语:今天下午,小妖没码字,因为小妖很累,很累,狠狠的睡了一觉,结果被老师点了名,悲剧啊。

今晚,小妖的章节会陆续传上的,但可能没有以往快,希望大家能够谅解。

顺便厚着脸皮讨一下赏,小妖现在也已经能够本人打赏了,希望各位能够打赏起点币啊。

最后,推荐、收藏,也不能少哦。

第三十八章 大变将至,铁血女皇的心计

初秋的夜晚特别的宁静,微微的风带着清澈的凉意轻轻地拂面而过,如薄纱温婉,似蝉翼轻柔。

兴庆宫外高大茂密的树木浓荫连绵,树影婆娑,树枝间露出幽蓝的夜空,漂浮着一轮若隐若现的美月,丝绒蓝般的天穹上那一抹温柔的月光,轻柔似水,漫洒苍穹。

远处的高耸的太极殿在不时闪动的灯火中有点朦胧,李世民独自漫步于这诗情画意的秋夜中,凝望秋月静美的容颜,感受初秋醉人的气息,但心中却是疲累无比,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后面轻声跟着的来喜,上前小声道:“陛下,不知为何感叹啊,可是有何烦心之事,不知臣能不能为陛下解忧?”

李世民听了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背负着手,仰天道:“来喜啊,人生秋来,似乎惆怅感伤总是免不了的,哪怕连朕也不例外。

人生如有四季,走进不惑,该是走进了人生的初秋,如今,朕算是晚秋了吧?热烈烂漫的夏过去了,是平和静美的秋,虽是自然所趋,但逝去的日子和逝去的辉煌还是让朕感慨啊。

成熟的果实带来了收获的忙碌,人如苗,也到了长熟的时候了,来往长安辽东的军报,让朕不服老都不行啊,稚奴奇计迭出,大出朕的意料之外啊,很多场景哪怕朕遇到了,都是束手无策,九死一生,稚奴竟都闯过来了,让朕有种不服老都不行的感觉啊。

此刻朕感觉,心里宁静淡薄,对人生似乎也大有勘透之意,手中得失收放自如了起来,但同时心中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疲劳。来喜,你说,朕是不是也要像这落叶一样,不久也要蹍落成泥。”李世民此刻的神情一片萧索,哪有当年纵横天下的绝世丰姿。

后面跟着的来喜默然不说话,前些时候,李世民中风又犯了,瘫痪在床。经孙思邈诊治,半年后病体稍愈,可以三天上一次朝了。但必须时常疗养,不能像往日那样操劳了,甚至不能做一些稍微剧烈的运动,就连房事,孙思邈也劝尽量不要有了。这对一贯精神奕奕,有着一颗年轻的心的李世民,打击何其之大,如今看到初秋,也不由心生悲意。

来喜有心安慰,上前道:“陛下是真龙天子,必能够长命万万年的,那位天竺的罗迩娑婆大师,不是声称能够为陛下炼长生不老药吗?陛下,必是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啊。”

李世民听了来喜的话,哈哈笑了起来:“你啊你,怎么和稚奴学了起来,真当朕老糊涂啦。长生不老,古往今来,谁敢言长生,古今帝王尧舜禹,又有谁长生不死了。那样的话,这天下也不是我李家的了。那罗迩娑婆只不过能炼制一些延寿健体之药而已,朕这才留着他呢。长生不老,哈哈,朕是希望啊,但长生不老却如那水中之明月,可望而不可得啊。”

“陛下......”来喜悲声的唤了一声。

李世民却是微微一笑,道:“来喜啊,今夜的月色很不错啊,陪朕好好走走吧,就这,孙道长看到了,又会嘱咐让朕多歇歇。”

“诺”

李世民的眼神有点迷离,好像在回忆什么,静静的走着,半响才梦呓的自语道:“想起从前,朕还是孩子这个年纪的时候,整日里舞刀弄剑,不得消停。通常小点的孩子又总喜欢找大点的孩子玩耍的,而朕似乎总是喜欢跟些一般大或者还要年幼些的,那时,每日里都和幼弟李玄霸在一起,去西家,走东家,结交英雄豪杰,别提多逍遥的日子了。

呵呵,也不知什么时候,朕居然会发出了这些感怀?

人活一世,树活千秋,朕这一世,活的不冤。哪怕今日就死了,他日史书丹青上,也必有朕的一席之地。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啊?”说道最后,李世民豪爽的大笑了起来,但笑了几句后,却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来喜急忙上前服侍,却被李世民挥挥手,止住了。

“陛下,御膳房的崔御厨,已将参汤为陛下炖好了,火头已足,陛下是不是回去服用?”一个小太监悄悄上前禀报给来喜,来喜只能上前禀告,但心里却念叨千万不要打扰陛下的雅兴啊。“哦,参汤熬好了吗?走走走,朕现在是一日都离不开崔御厨的参汤了啊,不喝参汤,晚上都睡不好。”李世民眼睛一亮,似乎很是回味那秘制参汤带给自己的享受。

“臣这就给陛下引路。”来喜听了心中莫名一滞,忙低身在前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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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参汤还要趁热喝,才见功效。”崔大永恭敬的上前奏道。

“嗯,崔御厨啊,你熬的一手好汤啊,朕现在片刻也离不开了,哈哈。来喜,传旨,封崔大永为御膳房总管,明日就正式上任吧。”

“臣,谢陛下隆恩,陛下万福。”崔大永一副感激涕零的跪倒叩拜,眼中闪烁异样的光芒,只不过却被汹涌而出的泪光掩盖了。

“平身吧,你这是真本事,这也是你应得的。”李世民平静的笑道。

然后端过来喜递过来的小碗,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崔大永立在一旁,低着头,却不时的用眼睛撇向李世民,最后看李世民将参汤都喝完了,心中一松。

“陛下,臣先告退了,喝完微臣家传参汤,陛下还...还是睡一觉好。”崔大永低下头恭敬的说道,但声音中却是有了一丝迟疑,只是李世民此刻就像解了毒瘾的瘾君子一样,心满意足,根本不曾注意,倒是一旁的来喜有点奇怪。

“嗯,崔总管今日的汤似乎更加浓了点,朕现在已经有点想昏昏欲睡的感觉了,看来崔总管今天是下了大力气了,那就先下去吧,早点歇息吧。”李世民一脸满足的亲切的对崔大永笑道,甚至口上已经换上了崔总管,看来他对崔大永真的很满意。

这一刻,崔大永真的有点受宠若惊,心中犹豫,但最后还是一咬牙,告退而去,而这一切,都在一旁的来喜眼中,看的分明。

服侍下李世民睡觉,来喜有点奇怪,服侍了两代帝王,来喜为人谨慎,对每个人都是既保持一定距离,又不亲密,始终圆滑的很,这些年来,看的人也是千千万万,刚才看到崔大永的表情,明显是有难言之隐。

不过,唉,算了吧,还是明儿个再问问吧,今天时辰确实是有点晚了。

而来喜没有追出去的代价,日后来喜想来,也是追悔莫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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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东,崔府后宅。

“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一个低沉的男中音的声音,让一路悄悄隐藏身形赶来,心中忐忑不安的崔大永,一下惊醒了过来。

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全身蒙在黑色衣服里的男人,就连头也用头罩罩了起来,但崔大永能够判断出来,这是个年轻人,崔大永咽了一口唾沫,艰难的道:“陛下喝下去的参汤,里面的曼陀罗比以前多放了数十倍,为了遮盖住曼陀罗的气味,今天的参汤一早就熬了起来,我也是亲眼看到陛下喝完的,一滴不剩。”

“嗯,不错。”来人是一个男中音,很低沉,此刻,一直很平淡的声音,也带上了点点喜意。

人,我的妻子家眷,不知能不能放了他们了,我已经完成你们交待办的事了,你们也答应我让我和家人团聚的啊。”崔大永“啪”的一下跪了下来,不断的给黑衣人叩头。

“放心,既然答应你,就一定让你和家人团聚,本大人可是说到做到的。”黑衣人弯下腰,安慰似得拍了拍崔大永的肩膀,让他放心。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人爷。”被捂住嘴的崔大永,不敢置信看着拉下头罩的面孔,黑夜中狰狞犹若魔鬼的面孔,居然是崔家嫡长子崔善游。

应..我的。”从胸腔中死死的吐出这四个字,崔大永睁大双眼怒视着崔善游。

“我是说过啊,这不,现在就送你过去嘛,你一家老小已经在下面等你了,可不要迟了才是。哼哼......”崔善游从鼻腔喷出古怪的笑声,好似跟崔大永说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正感到不可思议呢。

应啊....”崔大永双眼暴徒,最后的报应,也不知道是在说崔善游,还是在说自己报应到了。

重新站了起来,崔善游拿出一块锦帕,擦了擦手,突然就是一笑,淡淡的道:“报应?我只知道,成者王侯败者寇,这天下,本来就是我家的,是他李世民,是他李家窃取了我杨家的天下,就是有报应,这才是他李家应得的起来,也不知叔父在辽东怎么样了。”

“来人,将尸体拖出城外,碎尸,埋掉。”拍拍手,崔善游招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也是一身的黑衣罩体,也不说话,无声中抬着左胸心脏处,插着一把匕首的崔大永,下去了。

“明日,这天又要变了,李泰就你那猪脑子也想当皇帝?这皇位终究还是我那表弟的,是我杨家的天下。”说到这儿,崔善游诡异的一笑,深呼吸然后重重吐了出来:“错了,这天下,哼,最后终归还是归我崔善游,不,杨善游的天下。”

崔善游得意狰狞的笑容,在黑夜中,越发的森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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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时,东宫之中,送走了萧淑然和上官青衣的武媚娘,独自回到了武媚娘和李治的卧室之中。

“夫君啊,媚娘这次可算得上贤良淑德了吧,早早打好姐妹关系,不过,说起来,那萧家妹子,毫无心机,也确实很可爱,有这样的伴,以后也不错。”坐下来,品了品杯中的铁观音,武媚娘想起这几日和萧淑然、上官青衣在一起的日子,那萧家大小姐却是有趣的很。

抛弃了原有陪伴李世民的十二年,武媚娘现在的心态和正常女人相差并不是太大,不至于像前世那么变态,对于前世这个痛恨之际的萧淑然,未来的萧淑妃,也是颇为喜爱。

“那上官家的妹子,也不错,才华当真是冠盖天下啊,比那些自诩为才子的人,好上太多了,关键是,心性淡薄,嗯,不错不错。”武媚娘的话中深意,别人挺起来一头雾水,恐怕只有她自己明白。

“太子妃殿下,夜鹰卫传来消息,钻石级。”门外李和的声音如同鬼魅突然传了进来。

武媚娘脸色突然一边,整个天下党宝石级的只有自己和夫君,哪怕是李和的权限也不够阅读这篇密报,宝石级的啊,嗯......

打开门,就看着李和苍老着脸,眯着眼躬身站在外面,手中是一个密封很好的锦盒,武媚娘面无表情的接过锦盒,朝李和挥挥手,李和头更低了,每次面对这个主母的目光,李和感觉心跳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了许多,赶忙低下头,退下。

重新关上门,武媚娘坐在凳子上,打开了红色的锦盒,里面是一段月白色的锦缎,卷了起来。

脸上一片肃色,武媚娘拿起锦缎,缓缓打了开来。

烛光下,武媚娘的身子都微微的颤抖起来,连连看了数遍,武媚娘才放下密报,脸上惊骇欲绝,半张着嘴,心里更是翻江倒海,不相信的又看了一遍。

慢慢的,武媚娘平静了下来,惊讶渐渐平息了,脸上竟露出一丝微笑。

“好,好啊,魏王你真是办的好事啊,夫君,你的机会可来了啊,不用再等了...呵呵,您君临天下,妾身也母仪天下,多好啊......只是没想到的是,崔善游也牵连出来了,崔家不可能支持魏王的,这一点倒是得查查,恐怕是崔善游本人的意思,但到底为什么呢。”武媚娘用低的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又做了良久,武媚娘重新打开门,唤来李和,低低的在李和耳边说了一些什么,让一贯平静的李和也是稍稍变色,但还是低低的点着头。

关上门,走到窗前,看着天上的明月,武媚娘梦呓的喃喃道:“夫君,这是一次登极的绝佳机会,哪怕你以后恨媚娘也好,甚至杀了媚娘也罢,媚娘绝不放过,为了成就你,媚娘不惜如此,决不后悔。”

天上的明月,此时却被一云彩遮掩,整个世界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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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梦语:情节即将铺开,高潮也要来了,各位大唐的兄弟们,推荐票、打赏、收藏也要来,让高潮更激烈些吧。

大唐不仅有热血,狂战天下;同样也有低下的暗流涌动。这章挖了坑,大家看出来了吗?

对于武媚娘,一代女皇,虽然变了很多,但骨子里的铁血那是与生俱来的,也是小时候环境导致的,只不过,她将最爱的人从一个变成两个,她和她的夫君。

对别人,永远只是铁和血,尤其是经常接触锦衣卫这些阴暗组织,但放心,最后小妖会有一个圆满结局的。

另外,说一点,在大唐,宦官是可以自称臣的,这可以参考高力士,还有宦官在整个大唐朝廷中掌的权力。

小妖,爱你们一万年。

第三十九章 王玄策出马,迷魂阵出

大唐朝廷暗流涌动,将要爆发惊天大事,但小李同学,却浑然不知,此刻小李同学正在马上呼呼大睡,正在跟周公女儿谈人生理想呢。首-发

本来就打定注意要拖住泉盖苏文大军的李治,在接到李靖飞鸽传书的军令后,更是不遗余力,连连在路上设下陷阱,夜中偷袭,骚扰,很自然将一个王牌骑兵成功转型成神出鬼没的游击队,一路上让泉盖苏文损兵折将,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

在敌后纵横的李治,却没有毛太祖当年那么逆天,玩人民战争,龙骑军的后勤完全跟不上,打击力下降了许多,虽然造成了高句丽联军损失惨重,但当初从长安誓师远征的九千龙骑军,也只剩下七千人了,整整损失了两千龙骑军。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付出惨痛代价的同时,总算将数十万联军生生拖了数日路程才作罢,如今联军已经来到安市城下驻军,和唐军对峙,而李治也终于可以率领疲劳至极的龙骑军赶来唐军大营休整歇息。

“嗯,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难道......”一听说龙骑军回归后,李靖就匆忙带领众将从营帐中冲了出来,结果就看到身子绑在马背上,不省人事的李治,心中大惊。

事。太子殿下只是累了,睡着了,呃,卑职也想睡了。”说完归海一刀“哗”的一下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倒在地上,轧开大腿,呼呼大睡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晚上都去摸寡妇们啦,累成这样。”程咬金一脸的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些蓬头垢面,一身血迹的龙骑军,他可记得,当初这些龙骑军出征的时候,姿态气势何等惊人,不可一世。

却没想,如今这些已经入营的龙骑军,根本没人回答程咬金的问题,身子自入了大营后就松了下来,“噗通”声不断,都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成大字型,睡了过去。

长孙无忌早就迎了上去,亲自动手,在旁边军士的帮助下将李治从马背上,抬下马来,仔细看了看,发现自己这个太子外甥真的睡着了,长孙无忌心中才略微松了口气。

“还是先让他们睡吧,张亮的水军较之龙骑军还要远一点,都赶到了,龙骑军如此强大的机动力,拖了这么多天才赶到,看来这几天为了拖住高句丽联军,这些孩子着实苦战了。先送他们进去休息,再准备好热水、吃食,如今这数千龙骑军已经成了我大军的英雄了,可不能慢待啊。”看着龙骑军成功超额完成既定任务,及时赶了回来,尤其是李治没事,让李靖心情放松了不少,说话也开朗了许多。

“哈哈,不愧是俺老程的徒弟,纵横辽东平原,无人可挡,数十万高句丽联军束手无策,哇哈哈,果然有俺老程当年的风范,这就是一脉相承啊。”程咬金这老货八字胡乱颤,脸上的核桃眼,都快翻上天了。

“还你老程的风范?你老程当年有啥狗屁风范,只不过凑巧给你碰上一个好料子,要说太子殿下这一往无前,陷敌于后的气势,和我尉迟敬德,何其相似。诸位同僚说是不是啊。”尉迟大黑子一脸的嫉妒的瞅着程咬金,两人做了一辈子的冤家对头,此刻他不捣乱谁捣乱。

说出的话,让在场的众将轰然大笑,但这些军中老行伍向来佩服强者,李治这连番的大战,那可都是实打实的,一刀一枪拼出来的,由不得这些老军痞不服气。

“尉迟大黑子,你就嫉妒老程吧,不遭人嫉是庸才,老程这辈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被人嫉妒惯了的,就连俺老程家儿子一生那都是三,说明什么,老程的鸟,那都比你们厉害,你们,不行啊。”程老货伸出手指,不停的晃悠着,那是得意便忘形啊。

怒了,程咬金犯众怒了,虽然这些老爷子年纪都不小了,但任谁也不会承认自己不行了,面子啊,男人的面子让这些旁观的老爷子直接从观众,华丽变身选手,一股脑全跟程咬金嘴皮子上掐上了。

鼓了鼓胸肌,程咬金猛吸口气,笑话,俺程咬金号称程妖精,那是浪得虚名的吗?

嘴皮子上,俺怕过谁,掐着腰,程咬金扭了扭嘴,张开血盆大口立马吼了回去,颇有当年诸葛武侯舌战群儒的风采。

远处观望的众小将此时全聚到李治歇息的牛皮营帐中了,没有见识到自家老爷子骂街的风范......

“乖乖,党魁这次是不是在血海里潜泳了啊,身上的明光凯凝结的血痂,都有好几斤,扔出去,都能砸死三老头。”李业诩抖着从李治身上扒下来的明光凯,一脸见了鬼的样子。

“恨,恨,恨哪...我李敬业恨当初没有跟随党魁驰骋天下,横扫辽东,杀他个血流成河,血雨腥风,日月无光,斗转星移,天昏地暗啊,唉,当初一念之差,让这个世界上又少了一个绝世杀神啊。”李敬业苦着脸,西子捧心,满是悲痛的感慨,一脸的风骚。

营帐内突然安静下来,众人被李敬业的无耻震惊了。

“知道什么叫乐观派吗?”大帐内程处默突然面无表情的朝一旁的二弟程处亮嘟囔道。

“这个我知道……就像茶壶一样,屁股都烧得红红的,他还有心情吹口哨!”最小的程处弼很了解大哥的心意,立马凑上前接上。

三兄弟对望一眼,很有默契相互击掌庆贺。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这是房遗直。

“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战友!”这是房遗爱,看来弟弟要比哥哥狠多了,出口就是杀招。

“大家原谅敬业大哥吧,他其实是神仙下凡……真的!!只是下凡的时候一不小心脑袋先着地,生活都快不能自理了,一点脑震荡,也情有可原啊。”

“执子之手,拖去喂狗”

“真的猛士,敢于说出最恶心的谎言”

这是尉迟家的兄弟,三兄弟嘴皮子不再程家三少之下。

接着是萧陵、李业嗣、杜荷......

待众人说完,李敬业无所谓的挑了挑眉,一点也不在意众人的恶意重伤,“知道吗,男人怀才就像女人怀孕一样,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看得出来。你们就嫉妒哥吧,但哥不会给你们签名的,也不会满足你们任何畸形而又变态的欲望的。”说完还冲众人扭了扭自己的大屁股。

众纨绔对望一眼,随即齐齐看向李敬业,猛然齐吼道“掐死这死不要脸的。”

牛皮大帐中众纨绔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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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舒服啊,本将多少天没有这么舒服的输了一觉,该死的李治小儿,阴谋诡计不断,他和他的龙骑军都是群恶棍。”高惠真睡了一个安稳觉,但才一醒,脑子中就不免想起造成自己一连数日也不能寐,担惊受怕,此刻刚刚醒来,就忍不住问候起李治的直系女性亲属,看来老高同志真的被小李同学玩的有点精神质了。

“将军,唐军的使者在营门外求见?”门外卫兵声音打断了高惠真畅快淋漓的问候之语。

“使者?那个李治小儿又想干什么?”愤怒的站在床上跳着脚,高惠真如今一听到唐军两个字就想到这几日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慰的日子,心中是又怒又恐,恨不得学那东瀛矮子剖腹了事。

“将军,这不是龙骑军的使者,是唐军大元帅李靖的使者。”嗯,不愧是高惠真的卫兵,对自家将军的隐疾,还是很了解的。

一听和李治没关系,高惠真顿时头也不痛了,腰也不酸了,就连菊花也温暖了,从榻上跳了下来,整理整理衣角,正襟危坐,“让那个什么使者进来吧。”

不一会儿,卫兵掀开大帐,一个中年文士,白色儒服的走了进来,向高惠真鞠躬笑道:“大唐使者王玄策见过北方都督高将军。”

“大胆!见了本将军,为何不跪?”高惠真打定注意今天要好好的羞辱这个一脸和气的大唐使者,伸手不打笑脸人?去他妈的吧,要怪就怪你们大唐太子打仗太不地道了,不就是牵制一下自己行军嘛,大家意思一下就可以了,有必要那么拼命吗,都是混饭吃的,谁也不容易啊。

王玄策耸了耸肩,无奈道:“来前我们家太子殿下说了,高将军一表人才,面对我们太子殿下率领精锐大军苦战这么多日,仍然有强大的战力,是一位可敬的将军,但奈何本使代表的是大唐王朝的荣誉,如何能向藩属国大臣跪拜,为此我们太子殿下还生了微臣一顿气呢。”

王玄策一连串鬼话,张嘴就来,连眼皮都不夹一下,太子殿下说?现在李治估计还在营帐里睡个回笼觉呢,难道是在梦里?

但耐不住有脑残的人会相信啊,看着王玄策苦着脸,一脸无奈低沉的脸,高惠真有点摸不准,“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认是真,句句是真。”带着三分委屈,七分恼怒,王玄策一脸不爽的看着高惠真,那神情,大唐版尼古拉斯凯奇。

果不其然,高惠真相信了,恐怕也是潜意识里的自我安慰,自己也不是太差嘛,这不,那大唐太子也认可自己了嘛。

态度柔和了许多,高惠真笑着让卫兵搬了一把椅子,让王玄策坐下。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本将还是知道的,但为了避免闲人碎语,上使还是说说什么事吧?”能坐上北方总督的位子,高惠真也不全是个猪头,如今看来是个猴头,还是有点脑子的。

坐在椅子上,王玄策拱了拱手笑道:“高将军,可知我大唐劳师远征,是为何来?”

“这还要本将军说嘛,还不是为我高句丽,哼,大唐亡我高句丽之心不死。”听王玄策说到这儿,高惠真脸色黑了下来,一脸的不屑,丫的,你考我呢,这么简单,看不起人啊呢。

“非也非也,若我大唐有亡高句丽之心,为何高建武当政那么多年也不见举动,而泉盖苏文一篡位我大唐就来了呢?”王玄策一脸的痛心,不被理解的神色,看的高惠真也有些动摇了,好像是这么回事啊。

“那你们是......”

“盖苏文强臣弑主,所以我大唐前来问罪,至于交战,本来就不是我大唐的意愿。我大军深入你们国境,粮食供应不上,所以先夺你们几座城池,等你们高句丽恢复藩臣的礼节,自然会将城池还给你们。同时也是为了给其他国做个样子,否则以后我大唐如何约束藩国啊。”王玄策靠近高惠真,一脸的神秘的笑声说道,嗯,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你说的是真的,可你们太子殿下......”高惠真还是有点迟疑,尤其是李治的表现。

“太子殿下强袭联军大营,那还不是给泉盖苏文一个教训,要不然我大唐颜面何存,至于拼命的阻拦将军,那也是希望将军不要那么快赶往安市城下,这也更能证明我大唐无大战之意,否则能派一国太子去拼命拖延将军的行军吗?”

“嗯,这个,有点道理......”高惠真有点动摇了。

“将军,其实,说实话,我大唐皇帝陛下对泉盖苏文是恨透了,听说将军乃高句丽北方总督,长叹,高句丽所托非人,为何不在将军的治理之下,这样对我大唐和高句丽百姓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你的意思是?”高惠真有点恍然的看着王玄策。

“将军不必他想,我大唐皇帝陛下虽然希望将军做高句丽之主,甚至愿出兵相助,但决不是要将军投降,也不是要离间将军,整个高句丽都知道将军对泉盖苏文那是忠心耿耿,为泉盖苏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简直比泉盖苏文的家奴......哎呀,你看我这张嘴都说了什么,应该说将军和泉盖苏文亲如兄弟才是。”轻轻的装着样子,王玄策在脸上打了一巴掌,看都不看高惠真的铁青着脸。

“好了,话已至此,卑职就先回去了,将军好生歇息,切不可妄动干戈,无谓的损失将士们的性命。”王玄策起身,行礼退下。

帐中只剩下面色不停变换的高惠真,静默不语,“高句丽之主嘛......”良久,一声低不可闻的声音从帐中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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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军大营,帅帐。

“卑职幸不辱命,那高惠真已动心了,也相信我大唐此来不是为了亡高句丽而来,再加上我们最后丢出的饵,此刻恐怕心乱如麻呢,必会放松警惕。”

李靖满意的点头笑道:“玄策,劳累你了,你也是天下党党员吧,嗯,不错啊,这天下党中当真是藏龙卧虎啊。”

“大帅,谬赞了,这还是太子殿下,这么多年对卑职培养的功劳。”王玄策一脸谦虚的应道。

“这迷魂阵如今已经摆出去了,那泉盖苏文的后续大军,明日就能到安市城下,大帅可准备好何时行动了。”

李靖站了起来,看着长孙无忌,诡异的笑道:“辅机,就在..

长孙无忌一愣,随即缓过神来,朝李靖伸出了大拇指,“高,高啊,网才撒下去,任谁也想不到立马就收了上来,好一个出其不意啊”。

“这一次,就是众将建功的时候了,切不可懈怠。”李靖突然厉色喝到。

“诺”帐内的老爷子们起身应和道,声音低沉但却坚定无比。

今晚,将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嗯,当然,依旧在睡觉的小李同学和一众龙骑军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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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梦语:王玄策可是一个牛人啊,一人灭一国,硬是给这小子给办到了。

各位大唐兄弟们,打赏王玄策大大的首次出场,小试牛刀啊,还有签到、收藏进后..宫,推荐,一个也不能少哦,爱你们一万年。

第四十章 秋夜下的安市城,沙场秋点兵

北方的秋,金黄中夹杂些许夏的绿。在深秋,这些绿会伴随着北方劲疾的风一点一滴的消逝。尽管它们不属于深秋,但却给了深秋最淡最美最点缀的装饰。而在初秋,夏的绿会相对多一些,然而在辽东,却是初秋的几抹青黄点缀了夏的绿;而初秋的夜,点缀了夏的炎热酷暑;秋夜里的人们,点缀了北方的秋夜。

晚风袭来,拂去了一天之中因劳累而本该疲倦的身心。披上外衣,高惠真撇开卫兵,独自漫步在夏绿秋黄交衬下的黑夜,感觉清新而又自然。往来巡逻的士兵,纷纷的给高惠真行礼,但此刻的高惠真却是心神不属,全没有注意。

又是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彷徨若秋,亦如此秋夜。高惠真回想起白日里那中年文士的一番话,心中就是翻腾不断,脑海中也不断回放着今日的种种,心中一团乱麻。

依中原王朝一贯的作风,今日那文士说的话十有八九能成真,如果自己战前倒戈,那么几乎可以确定这场大战十有八九就是唐军大胜,到时候自己成为高句丽的王,自己的家族将成为高句丽的王族惠真感到自己的心徒然跳得厉害了。

可是,泉盖苏文大都督待自己一贯不薄,自己当初又和他一起对着隧神发誓,总有一日高句丽的铁骑会马踏中原,如今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妄想。

一阵晚风将深思中地高惠真拉会现实,抬眼望去,不远处连绵起伏的营帐中露出的几丝灯光,充斥着原本静寂的夜,在秋夜中呈现出另一派景象。

高惠真的的心乱了,但李靖却是一片火热在心头,今夜将是自征辽来最大的一次大战,大唐必须在这一战,将高句丽联军的前锋兵马尽数覆没,到时候,大局可定。为此,今夜李靖决定要亲披甲上阵,指挥调度。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后名。辅机啊,你那太子侄儿这首词端的是说到我们这些老将们的心上了啊。”

静静品完这首词后,李靖一边摇头,一边对旁边的长孙无忌叹道,看其样子,似还在回味其中那儿豪气呢。

长孙无忌微眯上小眼,意味深长的笑道:“我这位侄儿,也是幸亏出生在我大唐皇室,若是出生在普通人家恐怕一生下来就会被溺死,说来这也是天意运道。”

李靖也笑了:“我听说,那始皇大帝,一生下来就有牙齿,咬的他娘朱姬吃痛不已,但和我们这位太子殿下比起来,还差的远呢。不过,辅机,本帅一直很诧异,太子殿下这些年所建的天下党,势力发展如此惊人,难道陛下就一点都没有察觉,为何...当然,辅机也不必在意,这也是本帅一时好奇,别无他意。”

沉默良久,长孙无忌才摸了摸自己胡须,小声得道:“这是陛下允许的。”

“什么?可是当时太子......”李靖骇然,当时太子李承乾还在位,陛下让当时还是晋王的李治发展如此大的势力,这怎么可能,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陛下没有说,但我能感觉到,从贞观七年之后,就感觉到了,特别是在魏征、杜如晦还有一干故老大臣逝去之后,这种感觉尤其强烈,所以我怀疑陛下可能早就属意这位天生不凡的老九了,之所以不菲太子,一方面是太子还没有什么大错,一方面也是分散朝臣的注意力,之前看似对老九不闻不问,似乎在等待什么,如今想来,但恐怕也有让老九暗中积蓄实力的意思。

呵呵,南北朝之后,天下再没有百年皇朝,如今陛下身体越来越差,他自己也感觉到了,帝王心术怎么可能对我们一点也不防范,如果能让继任者拥有强大的实力,无疑符合皇家的利益。想必元帅也感觉到了,自从侯君集谋反,这些年来,陛下对我们这些老臣子的疑心也是越来越重了,大肆的提拔军中的年轻寒门子弟,取代关内老一辈的功勋子弟......”

“够了,辅机,切不可再妄言了。”李靖皱着眉头打断了长孙无忌的话“太子殿下不是一个刻薄寡恩之人,从目前来看,太子殿下天纵其才,他成为我大唐皇帝陛下,无疑是我大唐之福,关中之福。”

“出我之口,入你之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已,说出去,我也是不会承认的哦。”长孙无忌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李靖打趣道。

李靖身形一滞,随后淡淡就是一笑。

“哟,大元帅,舅舅,你们俩约会了这是,晚上吃了吗?”打了哈气,李治慵懒的伸着懒腰,还扭了扭头,哪像一个太子,十足的兵痞。

长孙无忌板着脸,喝到:“太子殿下既然喊我一声舅舅,那我也就倚老卖老一次,稚奴你身为太子如今这个样子,皇家的礼仪如何......”

长孙无忌话没有说完,刚刚大梦初醒的小李同学,神经还有点大,丝毫没吊自己这位舅舅,猿臂轻展,上前一把将矮自己一个头的胖舅舅搂住,嘴里痞了痞气的道:“哎呀,安啦,舅舅,爷们儿的作风就要狂放一点,什么礼仪不礼仪的啊,跟那些老兵痞、恶棍们难道没事摆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没事带着他们杀杀人,打打架,调戏调戏异国的美眉,才是正道,这比什么都强,小九的龙骑军,老子算是看出来了,他就是一群老兵痞,个个都是人渣,礼仪对他们来说都是浮云,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最后的一句李治是冲那些睡醒了,这在狼吞虎咽的龙骑军吼的,顿时引得那群龙骑军一阵震天的坏笑声。

君子怕流氓,政客更怕流氓,长孙无忌有才不假,但更加是一个流氓,如今遇到李治这痞里痞气的样儿,心中虽然有点腻味,但一时间还真没辙儿,怏怏的嘀咕两句,也就不说了。

只有一旁的的李靖,含笑而立,满眼的欣赏,做了一辈子的老行伍,李靖心中明白,对这些不懂四书五经,整天刀头上舔血的兵汉子,想跟他们打成一片,就不能清高,得放下身份,但即使知道如此,李靖自己也很难做得出来,身份出身决定,李靖能够想象的出来,这些和大唐太子出生入死的铁血汉子,到了战场上,只要李治一声令下,那一个个都是可以为李治挡刀挡箭的。

就连远处枕戈待旦的大唐士兵都是一脸羡慕的看着龙骑军,和大唐太子打成一片。当然将领的威严和威信也不是单单靠此的,不断的胜利才是最大的因素,最基本的,而李治这种对待属下的方法,却是将这种威信和深入人心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大的方面,不断的取得胜利,赏罚不仅公正严明,而且十分丰厚;小的方面,以男人之间的战友同袍之情笼络,这只龙骑军气候已成,战场上必是一只铁血劲旅啊。

“老元帅,今晚的大战,我们龙骑军可不能缺席啊。那群老兵痞一天没杀人,手都痒的厉害,老子真怀疑,以后退伍了,这群老兵痞会干脆自己抹脖子,他们整天除了想着杀人和玩女人之外,啥也不会啊。”李治突然凑到李靖身边,一只胳膊就搭在李靖的一边肩膀上,邪笑道。

李靖平生见过太多人物,就没见过像这样的,摇了摇头,干笑起来“到时候,本帅会亲率四千人坐镇北山,将总指挥部设置于此,从那里俯瞰整个战场,以战鼓、号角及各种旗帜作为指挥作战的信号,龙骑军就待在本帅身边随时策应,以保完全。”

“哦,是吗?老元帅你可不要骗我,要不,我非让你那两个宝贝孙子李业诩、李业嗣好看,晚上我罚他们给本宫端尿壶。”迷离着眼,李治很销魂的给了李靖一个媚眼。

这一次不仅李靖翻眼,就连厚黑如长孙无忌也是卧蚕眉直跳,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而且威胁的还这么有心意,让人无可奈何,如果李靖家的孙子被罚夜里端尿壶,好吧,他李靖家以后算是在大唐出了名的。

一脸坏笑的小李同学,吹了一声口哨,骂道:“你们这些个王八蛋,吃饭吃到现在,都他妈给老子偷奸耍滑头呢,快回去披上战甲,老子今晚带你们去招呼咱们的老朋友呢,人家高总督现在的菊花都在向我们挥手示意呢,速度,速度。”

回应的是龙骑军一干兵痞们的口哨声和笑声,但这些龙骑军却真的速度的吃完手中的吃食,回屋穿甲,这速度,迅捷如猎豹,短短一瞬间,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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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一轮皓月慢慢地爬上了东边的山头,银白色月光在瑟瑟的秋风下显得更加冰冷,而远处山头上的老松柏在流苏般的月关下,顿时显现出阴森森的墨绿色。

夜里,却是战斗的开始。

唐军大营火把三两只,火光在秋风下左右摇摆,四周高句丽的游骑早也被肃清,不知何时,在夜色的掩盖下,四只黑黝黝的大军像四条巨龙,悄无声息的婉转蟠延的游向高句丽联军的大营。

高句丽前锋大营灯火通明,和唐军大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巡逻的士兵却没有平时那么强的警惕性,私下里兴趣盎然的彼此交流着。

今天白日里唐军使者声势浩大的求见,而就在唐军使者离开后不久,军营里盛传唐军使者此次前来是为了谈判求和的,让这些高句丽士兵眼睛都快翻到天上了,每个人都兴奋的谈论高句丽此次的丰功伟绩,居然让大唐派使前来议和。

没有人会想到,使者刚刚离开高句丽大营还不到数个时辰,唐军的利爪就已经伸向高句丽了。

夜色下,北山上,李靖站在山上,看着远处犹若黑夜中明珠的高句丽大营,沧桑犹若刀刻的脸上,面无表情,如冰似铁,李靖眯起了眼,看的更加仔细了,良久,才从牙齿缝里低吼着“放讯号,开战。”

“放讯号,开战”“放讯号,开战”......

李靖的声音经过亲卫逐渐放大,传向远方,在幽静的黑夜尤显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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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梦语:大战将要来临,各位打赏啊,推荐啊,也要来哦,还要收藏进后..宫哦,签到成为大唐的兄弟。嗯,小妖是不是太贪心了?好吧,小妖承认贪心,所以麻烦各位大唐的兄弟了们了。小妖会加紧更新的。加油努力,耶!

第四十一章 狂战高句丽,大唐将士威武荡漾

“嘶”“嘶嘶嘶......”

炫丽的烟花带着刺耳的声音射向夜空中,穿破云层,“啪”的一下,炸开一个梦幻般的伞状的图案,烟花虽美,但却是死亡的征兆。首-发

唐军在看见讯号后,每个人都从潜伏中跳了出来,黑压压的唐军在烟火光芒闪烁下,像饿狼一般,每个人眼中都是死一般的沉静,狰狞可怖。

“大唐,大唐,大唐……”好像一只被困了万年的蛮古凶兽被放了出来,十万大唐将士全都像月圆之夜的啸月银狼一样,仰天狂吼。

如海浪一般卷向高句丽前锋大营,誓要挡在前面的高句丽大营击打的粉碎。

不动如山,侵略如火,疾如林,徐如风!!!

这就是大唐军整个向前的气势。一座山,一堵墙,虽徐徐,却坚定不移!就是这么的向着高句丽大营的蹍压而来!

正在大营中夜不能寐的高惠真,被这突然而来的震天吼声惊醒了,只觉得胸中给一口气堵住了一样!经过李治偷袭过后,高惠真午夜梦回常常被惊醒,对于黑夜大军偷袭异常敏感,一听到杀声,心中不安的感觉强烈的无以复加,也顾不上穿上鞋,赤脚冲出了营地。

夜色深处,大唐远征军排成的一条黑线长浪,向高句丽大营逼来……这是……怎么回事?今日那大唐使者不是来求和吗,为什么会如此?他高惠真显然不能接受这一切,他抽出了自己的佩剑,长剑指向汹涌而来的唐军,凄厉的长吼:“儿郎们……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高句丽的国运……杀……”

“乌啰啰……乌啰啰……乌啰啰……乌啰啰……乌啰啰……”高句丽人发出冲锋的叫声。

一把把兵器亮了出来。有的高句丽人用的是制式的刀剑,有的却是用长枪,也有用戟的,还有的是裹上铁皮的大棒子!算是狼牙棒最原始的雏形。

大棒其实在北方的武器里很流行,只要有力气,就可以用,一棒砸下去,管你用的是什么武器,哪怕是大唐出场的优良横刀,也是可能一击而胜。

砸不断你的兵器,也要砸烂你的头,就算是砸不烂你的头,也要你的手腕子断!

大多数人也没有上战马,就一个劲的向大唐军扑上!这时,箭是不必要的。高句丽军看得很清楚,大唐军的甲具太好了,虽然比不上龙骑军那么变态,但是他们的弓太差了,到了近前,还不如策马上前杀,而用弓箭,却是不必,还不方便!

再说,铁的箭头,能省着用就省着吧,以后日子还要过呢!高句丽人穷啊,舍不得拿积下的铁箭头子这样的用掉!但在这时……

“呜啦”一声长长的牛角声,那些就快要冲向营门的大唐刀盾兵,立马止住冲锋,就在所有高句丽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全部蹲下,将自己的身形尽量藏于盾下。

“呼呼呼呼......”

一阵尖锐的风声突兀的从天空中传了下来,有高句丽士兵抬起头来,顿时惊恐的张大了嘴巴。

乌压压的弩矢将玉盘一样的秋月整个给遮盖的干净,隐约才能看见一丝遗漏的月光,挣扎着窜出来,被高句丽士兵的眼角接收到,原来被清冷如水的月光洒满的大地,猛然间就是暗了下来,好像天被收了一般。

大唐方面开始射箭了,不,是射弩箭了。

一支支的劲弩狠狠的从被夜色淹没的大唐军的后军军阵中射出,那是李靖特别为高句丽大军准备的弩阵。

过去的时候,大唐军的弩弓全是单人手持,方便战场上的射击,而现在么,全是齿轮改良的制式军弩。为了这批量产的弩,李治被自家老头子狠狠的剥削了一顿,害得李治曾经心痛的一个多月。没办法,近万架需要两人合力配合才能运转的巨弩,虽然比不上秦弩那么夸张,据说能把城墙都给轰破,但胜在轻捷方便了许多,能够大规模装备军队。

真当大唐军那无数的军费是白使的!文明运用到实际中所产生的巨大威力,远不是此时野蛮不知所谓的棒子能够比拟的!箭雨就像张艺谋的电影《英雄》一样,遮蔽了天空,漂泊而下,一阵阵覆盖在高句丽联军身上,营门到现在还没有破,但高句丽却被弩阵射的那叫一个惨!

中了箭的,一下子就倒了下去,有的人倒下去后,转眼就被后续的箭雨射的妈妈都不认得,十足的马蜂窝。

还有少数的是连人带马的跌落下去,同样的,也不会有他们的妈妈还认得出他们的样子来!

在大唐这种恐怖的军弩射击下,大唐的弩箭战术变态强悍到了令人发指。

这就好似拿着Rpk和拿着小米步枪比对射,谁吃亏是一目了然,大唐军的打击明显是苏联打日本,就是欺负你武器不是自动化!

这种程度的打击,令高句丽人损失惨重,为了能够尽快贴身近战,不要像现在这样被动挨打,干脆自己打开了营门,一窝蜂的像唐军冲锋了起来!

万一真的让高句丽人冲过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明日泉盖苏文的后续大军就会赶到,到时候形式会急转直下。

不过,对此,李靖早有了无数的算计。大唐军敢于用步军为主力打你,就想到了这一点!

一阵短促的牛角号响起,“塔盾阵”数百传令兵接到牛角号传递的讯息后,立马做出相应的反应,齐声呐喊。

然后战场中响起沉闷密集的脚步声,从大唐军阵中走出千人,这些人每个人都有一米八以上,背负塔盾,冲向军阵前,“轰”的一下,千面塔盾猛的垛在地面上,大地似乎都因此震了三震。

塔盾,亦称巨盾,历史上罗马的军团靠它组成乌龟阵,斯巴达战士与祖鲁人也多有使用,特洛伊战争双方更是频繁使用这种一人高的盾。塔盾的背面有条皮带,挎在肩上,整个人都能躲在其後。这种盾如此巨大,以至于影响自己移动,若在撤退时就要将之丢弃。斯巴达人曾经有豪语:“带著我的盾凯旋,或者躺在上面归来。”

很显然,这种塔盾又是李治的杰作,甚至李治还突发奇想的改进了一个步骤。

那就是在塔盾后,加上一个支架。这样一来,第一排的士兵可以把盾支在地上,人躲在盾后,这样一来,马压上去,有了缓冲,就不可能一下子压死人,了不起断几根骨头,要死哪那么容易!

这种塔盾是李靖为了在确切的了解高句丽的军力后,特地从后方运过来的,利用的就是李治率龙骑军拖延高惠真的那几天。

在经过详细的战阵排演后,李靖已经掌握了这一战术。现在立时就用了出来!一面面的塔盾被立起!高句丽人不管不顾的向前冲,一下子跳撞上去。

顿时塔盾被从军营中冲下来的高句丽大军冲的狠狠的一震,可是也就是到此为止了!由于大唐军拉开了阵式,一支支阴毒的刺枪带着旋转的点从塔盾的缝隙中扎过去,刺入之后,扭动着手腕的,带出“噗噗”的血箭和惊天的惨叫拔出。

血……顿时染红了这块黑大地!

“杀……”大唐军大吼,开始回击。塔盾向前挤压,塔盾缝隙间的长矛进出也越来越快,另一方面,大唐的跳荡兵从阵外开始自由绞杀冲出来的高句丽大军,誓要把他们堵在营门前,这样高句丽大军铺展不开来,只能使用添油战术。

此时,有盾牌支着,大唐军的战力的一下子扬起,挥动横刀战斗。

再说一下横刀,不要小看大唐的横刀,横刀短不是问题,阴毒实用才是最重要的。

横刀不易折断,可以刺,横刀宽,可以当刀用,大唐府兵用这种横刀把高句丽人的肢体头颅给切得东一块西一条的。后二排的大唐军更是“呀呀呀”地抛出了标枪!这下乐子大了,后续的高句丽人倒的不成样子,而见到这种战法好,唐军又是一声令下,再度抛出了标枪,于是,高句丽的战斗力又下降了一个层次,“杀……”一支支的刺枪再度出现!

高句丽人开始倒下了,他们的兵器很难伤到有塔盾和军甲保护的大唐军,但大唐军的几种武器都可以打击到他们,而且,大唐的远程打击还在看似微弱却持续稳定的继续着!

要知道在这一次的攻击下,高句丽的直接伤亡一下子达到了七千!这是一个绝对离谱的数字!这个数字说明了,攻击大唐军步兵军阵的最前方的高句丽联军的人几乎死光了。此外还有大量的伤者!后面的人看到前面的惨状,而且后面也在遭到着持续的打击,这哪还有战力可言!

“侧翼迂回,前后夹击”,不知何时,牛角声再度响起,又是一变。

唐军的骑兵虽与步兵合为一体,但在战斗中,其使用是完全独立于步兵的!可以说是由唐军创造了步骑合战的最优秀典范!唐军的战术极富有全歼、所向披靡的霸气。

这与历史上其他军队在骑兵面前,将步兵作为列阵死守的工具的作风完全不同。这也充分说明了唐军拥有级高的主动进攻精神!

两翼铁骑滚滚而来,震动大地,风驰电掣般的从高句丽大营的侧面撕裂进去。

“铁骑,铁骑,铁骑......”一阵阵沉闷的怒吼在整个战场上响起,独树一帜,没有人能盖过这种好似来自修罗地狱中魔音。

“天啊,又是龙骑军,跑啊......快跑啊”

惨烈的厮杀,龙骑军的威名,让高句丽士兵终于忍不住胆寒,调头向大营跑去。

见龙骑军产生如此大的威势,其它唐军更是奋勇向前,不让龙骑军专美于前。

唐军各部就像几把尖刀从各个方向猛然插入高丽军营。高延寿的部下们不能及时得到主帅的指令,只能硬着头皮各自为战。

十五万人瞬间变成了十五万只无头苍蝇。在唐军的猛烈攻击下,猝不及防的高丽军队终于开始全线崩溃。

而在中军大帐处,此刻高惠真疯狂的聚集大军,去前方迎敌,哪怕声音嘶哑,也没有丝毫察觉。

其实这也不能怪高惠真,自打被唐军突袭后,高惠真脑袋就蒙了,再加上根本弄不清来袭的唐军有多少兵力,更不知道唐军的作战意图。

高惠真也试图分兵抵御,可是军营长达四十里,战前又毫无准备,所以根本来不及对十五万士兵发出不同的作战指令。

此时此刻,高惠真的副将看到主帅惊慌失措,虽然心中又怒又恨,但还是上前道:“将军,将军,我们快退吧,我们高句丽可经不起这样的消耗啊。”

听到副将说撤退,高惠真的呼吸猛地停滞起来,心中苦涩异常,也不再嘶吼了。

这位副将的意思,一句话,咱高句丽人可根本损失不起这样的战斗。他们都是高句丽最精良的兵,是最年青,最英武的青壮,他们的死,每死一个,都代表着高句丽人的实力下降了一分!前方的这些人死了,就意味着高句丽人近十五万的族人失去了他们的亲人!这样的打击那还了得!

醒悟过来,强咽下心中的悲伤难过,高惠真含着眼泪喊道:“撤退,全部撤退。”

不得不说,高惠真这条军令的贯彻是最快最彻底的,一听到撤退的命令,无数高句丽士兵蜂拥冲向大营后,四散开来。

可他们一退……大唐军却是站起来了。

一个个的大唐从死去的高句丽人的尸体下钻出来,刚才的短距离战斗,近千名的大唐兵士死伤了,可是他们还是站出来了,他们还要继续打,因为高句丽人的军心战意,在刚刚那一个暴发下,就已经没了。这说来可笑,但就是如此。藩属之国总是这样,他们打顺的时候,一个个以一当十,勇不可挡,但是他们打败了,就立时兵败如山倒!

虽然高句丽是一个国家,但高句丽士兵却没有大唐军队那样明确的纪律,他们没有完整的法律,或者说即使有,也是微不足道的,相对于大唐外儒内法,高句丽仅仅只有压迫。

他们的兵基本也都是靠着前面的勇士带着,高句丽是一个典型的冷兵器勇士时代。

而大唐早已经进入到了战略谋算的时代。两相比较,胜负不言可知。吕布再勇,又当如何?他其实还不如高顺张辽!项羽再牛又能怎么样?跨下之夫的韩信一样可以把他逼得在乌江自刎!死了还不让你落全尸!打仗,不是光有蛮力的,欧阳锋武功那么高,但还不是给黄蓉利用计谋抓了起来!

话说当年孙武带领三万吴军,攻进楚国国度郢,可以说是灭了楚国,可是孙武却不是万人敌,甚至他的武艺仅仅只能说是一般,但他所训练出来的技击士却所向无敌,这是配合。

而三国时期除了那么多英雄猛将,这其实是不正常的,因为那个时期兵阵配合之法,早已失传多已,只能靠猛将的勇猛拉升军心士气,往往一个将领败了,大军一哄而散,仓皇而逃,这样的军队,实在算不上精锐。

以部族打群架的那种战争模式和大唐军开战,他们也就是占占室韦这样孱弱的少数名族的便宜!

说什么北方少数民族厉害,那都是欺人又欺己!每次一统天下之后,中原王朝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自己放下了武功之心,才给他们的一点便宜。

只要中原稍有振作,立时叫他们好看!霍去病百骑破千,万骑封狼居胥!冉闵一声令下,百万胡奴丧华尘!更有那岳武穆,率军集体吃人,吃得堂堂正正,吃得金国几欲失去中原!

要不是杯弓蛇影之后,宋太祖赵匡胤离奇死亡,早就收复石敬瑭那龟.孙子献出去的燕云十六州了。

宋朝没有大量骑兵,只能靠步兵阻敌,即使这样,遍观整个宋朝,对外战争的胜率达到了六成,有史学家分析,如果这个胜率少于六成的话,宋朝早灭亡了。

说什么蒙元骑射无敌,后来宋朝灭亡之战时,忽必烈的大军战斗力已经开始大幅度下降,还是靠很多都是投降过去的汉人军队才灭了南宋。

还有那明太祖朱元璋,和高祖刘邦一个货色,为人小器自私,贪财好色,忘恩负义,刻薄寡恩,可就是这么个叫花子,还不是一样凭竹竿子带一群叫花子打得蒙元驱尘北上!

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靠驱除异族成皇的,得位之正,古今少有。

其实北方少数民族,从来就不曾强大过!只要中原不讲儒!任何时候,只要中原不讲儒文化,不讲仁义,中原的军队就可以打得他们和狗一样!

中国最大的汉.奸群就是儒生,最混蛋的就是儒生,最无耻的就是儒生,最下流的也是儒生,最软骨头的是儒生,最会搞内斗的还是儒生!

也许最初的儒文化不是如此,但正如罂.粟花一样,虽然他最初是用来制药的,但却遮盖不住他毒药的本质,儒文化用来给小孩子启蒙无疑是好的,但用来治国,却只能出现“宁与友邦,不予家奴”“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的诛心卖国之言,出现“以忠信为甲胄,礼仪为干橹”抵御外侮的古今奇闻。

所幸,李治来到了这个时代,一切还都来得及,汉唐盛世的雄风,才应该是这个民族真正应该传承的底蕴。

咬金、尉迟恭等一干猛将目眦欲裂!

虽然知道对于这样的对手,打胜已经是一个必然,可是当这一切呈现在他的面前,他们还是激动的不能自己!战争的胜利是对军人最好的奖赏。

大唐远征军,才能算是实至名归!征服啊,既要他们精神服,也要他们肉..体同样臣服。

一个个在地上打滚的东高句丽人给踏步上来的大唐士兵就手一枪,刺死在地上!

他们踏着尸体,向前,向前,再向前!“大步向前,刺杀!!”

大唐军如墙推进,但是当进攻的速度一快,就形成了波浪。因为直接指挥前线部队的,是前方的一个个的执戟长、陪戎副尉,所以只要对他们的伍下达命令,然后顾全左右。

有的伍快了一点点,有的慢了一点点。但这种波浪对进攻却是有好处的。而这种下到执戟长的指挥方式,也是灵活到无以复加的。

再也没有比这样的方式更强有力的!大唐军就是这样,大踏步子,全线形成了一伏波浪,似着海啸惊雷,对高句丽压来!

各执戟长都是大声的发令,长枪平指,横刀挥舞,弩箭齐飞,大踏步的冲了过去,月亮愈发的偏西,在平原上,这月光更是无遮无挡的,这时,高句丽大军又传下发令了:“收兵,收兵,整军再战!”

是的,要收兵了,要整军了。因为这个时候,一目可知,大唐军可以保持完整的军队,但高句丽却是完全的乱了。大量的一线精兵冲击时战死,这些剩下的也都成了没头的苍蝇。

有的高句丽兵想要反击一下,占回一点的便宜,有的高句丽只想要跑,根本无心战斗!

这种乱七八糟的情况下,他们面对大唐铁军的下场只能是死亡!尸体一具具的扑倒在地上,很多的士兵为了跑,向自己人开刀,有的人跑时给马带倒了。

叫声,吼声乱成了一团。

当军队变成这样子的时候,哪怕高惠真是一头猪,也是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和大唐军开打,而是在找死!所以他不顾一切的下达了这样的命令。这个命令一下达,会让军队更乱,但是他没有办法。

高惠真也真是可怜,他并不知道,在正在战斗的战场上整顿集结军队,在中原来说都是一个技术性的细活儿,就连白起、李牧那样的名将,也只是凭着在军中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空前威望,把军队凝结起来,整军再战……

这真是比劝唐僧还俗还要难!想那女儿国的国王那么惊天之艳与一国之富贵,都劝不了唐御弟的向佛之心,你高惠真凭啥一发话,你的兵就和大唐军一样的素质可以排队站好?

不过……不要紧,如果身为高句丽北方都督,这么快就结束了,那也实在太不象话了。烂船还有三斤钉,他高惠真手上还捏着一支近卫军!但……又是这个但字!

此近卫军虽然有近卫两个字,但只是说他们是高惠真的贴身近卫,是高惠真身为北方都督最亲的精锐卫军,但要缔造战争奇迹和军事翻盘的神话,那还是不够格的!

所以当他们出动的时候,在北山上对下面军营一目了然的李靖却是火大了!丫的,还想翻老爷子我的盘?老爷子我怕不旦有骑兵,步兵,而且……还是重甲步兵!

月光更加清冷了!大地……苍茫!

有这一段时间的战斗,大唐重甲步兵们已经从马车上取下重甲披上!这是为了速战速决,李靖才下令运到前线的!

这是一支......万人大阵凿穿过,千军万马可横行的重金属装甲步兵,大唐王牌步兵--陌刀兵!

大唐的陌刀兵,在这个时代,陌刀手组成的陌刀阵,就是一个重型坦克,移动堡垒,蹍杀一切,步兵、骑兵、抑或是其他兵种,在发挥全力的陌刀阵前,都是浮云。

无论哪一支的步兵,也没有陌刀兵的战斗力,这是大唐陌刀军无敌的一个标志!

早在陌刀军第一次投入战场的时候,世人就领教陌刀军的一往无前!那叫一个厉害。

照常例,披重甲,手持陌刀,这次率领陌刀手的是李业诩、李业嗣和李敬业,后世相传,李业嗣为天下第一陌刀手,一刀下去,人马皆碎,如今的李业嗣还没有真正长成那种恐怖的武力。

但天才就是天才,人生来不仅有高低贵贱之分,还有天赋高低之别,年纪虽小的李业嗣早早展现出未来天下第一陌刀手的绝世丰姿,横开刀来,杀人溅飞血,不比金毛狮王差!

“陌刀破阵……陌刀破阵……”

大唐军们全都吼了起来,每个人都想看陌刀阵如墙推进,一往无前,斩杀一切的气势!

“陌刀,陌刀,陌刀……”

对于大唐的军士来说,陌刀手就是军中个个崇拜的明星,就像后世的普通步兵对于驾驶F22的空军那么崇拜一样。

跟着,大众思想发作,所有的人一起叫了起来:“陌刀,陌刀,陌刀”

高句丽士兵害怕了,陌刀阵不仅享誉整个大唐,同时也驰名大唐周围各个属国……

但是,现在一切已经迟了!大唐军的防线一下子让开,一个豁大的口子张牙舞爪的露出了来。在月光下,陌刀手银色的明光凯,只有大唐将军才来穿的的明光凯出现了……

陌刀,巨大的陌刀,高高竖起,犹如来自天神的惩罚就要降临人间,陌刀手,重装步兵,从头到尾,全是金属。

大唐的重装陌刀手的重装两字可不是白叫的,那叫一个费钱,现在,虽然费钱,可是效果出来了!面对这样一群移动的坦克,这种同时代无敌的冷兵器,高句丽人一下子全懵了!

我们是打仗,我们不是来被杀的!这是所有高句丽人的心声!我们要和人打,我们不要这么赖皮的打,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高句丽人害怕了,最明显的,是一个高句丽的兵士说了一句:“不要杀我啊,我祖上是汉人......”

唉,打仗就打仗嘛,攀关系干嘛,你祖上是汉人,谁知道呢?就算知道又怎么样,咱汉人对自己人下手可历来就没手软过。

这就好比两个同量级的仙人互掐,一个刚刚摸出把飞剑,另一个直接祭出了诛仙四剑,砍了下来了!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嘛。

高句丽一下子败了,高惠真看不清李靖摆出的迷魂阵,心乱了,所以反应就慢了,反应慢,那就是找死,在轰轰隆隆中,大唐的重装陌刀阵劈劈砍砍,就这么一路鲜血一路尘的碾压过去!

“不要打了,我们投降,不要打了,我们投降......”

投降的声音在黑夜中越传越远,越传人越多,渐渐的投降的呼声代替了战场上的喊杀声,在空中凝聚,久久不散。

“我们胜了,万岁,我们胜了,万岁......”

安静过后,是无数大唐军士疯狂的欢呼声,聚集起阵阵气浪,气浪过处,那些高句丽士兵的脸色越加的羞愧。

而在高句丽大军后的高惠真,此时却是跪在地上,喃喃的道:“我们败了,呵呵,我们又败了,全军覆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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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梦语:猪脚就是牛,这是爽文,小妖不喜欢虐主的,当然在后面小妖会设置一些失败的,嗯,另外大战还在继续,下面我们的薛仁贵大大,要差不多可以上场了,前面的坑要埋上啊。

各位打赏、推荐,不要少哦,小妖会让大战更加凶残的。爱你们一万年。

第四十二章 三万人齐跪倒,联军内讧

贞观十七年阴历七月的第一个早晨,高句丽北方都督高惠真领着剩下来的三万六千八百人正式向唐军投降,十五万大军之所以还剩下这么点人,是因为除了当夜被杀的两万多人外,余者皆乘夜色做鸟兽散,那么多人要逃跑,谁也拦不住,更何况还是黑夜。

不过李靖等一众老爷子已经很满意了,再多的人的话,大唐的后勤就会难办了,到时候免不了要暗中坑杀一些,虽然这样的事以前也做过不少,再做几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人老了心肠难免有点软了,还是和气生财好,杀俘不祥嘛。

用自家太子殿下的话就是,“败家子的,这些可都是钱啊,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不过,李靖老爷子显然对这些战俘另有打算。

三万六千八百名高句丽降兵在唐军大营前跪了黑压压的扇形,震撼人心,而每个高句丽战俘都有一个唐军,手按横刀面色不善的站在身后,而在降兵后方的大营中,李治却正竖起大拇指,满口浑话的赞道:“我说,老爷子你可真不愧是军中宿将啊,高,真高,就这一手,那泉盖苏文现在还不焦头烂额,忙着安慰自家那些乱七八糟联军受伤的心灵。”

“哈哈哈,老夫可当不起太子殿下如此谬赞,哈哈哈......”老爷子抚着下巴上的胡子嘴上哈哈笑说着自己当不起,但眉宇间的风**,任谁都能看出其中的得意。

周围其它老爷子看着跪在唐军大营外,处于自家刀斧手下的高句丽兵士,也是一脸的满意,瞧,这仗打的,倍有面子。

而在唐军大营数十里外,扎下大营的泉盖苏文此时却是怒火冲冠,丝毫没有往日里的阴森冷静,在帅帐内愤怒的咆哮,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很有咆哮帝景涛哥哥年轻时的风范。

“无赖,都是一群无赖,什么狗屁的天朝上国,这都是一群人渣无赖,有本事出来和我高句丽的将士正面交锋啊,这算什么,这算什么......”愤怒的泉盖苏文拔出自己的佩剑,狠狠的劈在放着各种文书的长桌上,一刀一刀,劈个不停。

帐内的众将领在初次压下心头的惊讶后,对高惠真这位北方都督投降都是怒火腾腾,但此刻面对唐军如此无奈的招式,也是束手无措。

大唐将数万高句丽将士置于阵前,他们是攻也不是,不攻也不是。

攻?

万一唐军真的把数万高句丽士兵瞬息斩首,那种恐怖的景象,恐怕会立马让自家那些拼凑而来的联军胆寒,士气大降,对方虽然打了一夜,但自己也是初来乍到,大家都是疲惫不堪,双方老二不要说老大,彼此彼此。

不攻?

那这还剩下来的二十多万大军,难道过来是打酱油的?不过所幸,现在安市城还是安然无恙的,否则的话,只能小心退去了,只要安市城无恙,那么前后夹击的战略设想,就还是仍有可能实现的。

正当众人彼此心中漫无目的的瞎想一通的时候,帐前卫士秉报:“大帅,百济王扶余义慈和新罗真德女王在帐外求见。”

“终于来了”帐中众将彼此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紧,如今高句丽损失颇重,泉盖苏文的实力已经不够压下两人,如今反而是侵略新罗的百济王扶余义慈实力最为强大。

正在跳脚撒泼的泉盖苏文,鹰目也眯了起来,寒光乍现,嘴角上挑冷声道:“传。”

话音稍落,大帐的帐门就被卫士掀开,进来一男一女。

男的个子不高,才一米五几,水桶腰,黝黑的脸上满是粉刺,大嘴,但一双眼睛却是很有神,足够凶狠,此刻得意非常的打量着帐中高句丽的文武大将们。

而进来的女子却是丰姿冶丽,嫣然一笑间秋波微转,看着帐内众人的眼神也是含情脉脉的,绰约多姿、仪态万方,原本这么千娇百媚的女人,要是平时的话,这些高句丽大军还不是眼都看直了,但此刻众高句丽文武却纷纷低下头来,虽然女子才是破瓜之年,但却有一个显赫的身份,新罗新鲜出炉的女王。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但这个真德女王却是女中尧舜,她的表姐善德女王在讨伐-毗昙之乱的途中去世,由她后接替了王位

始一登位,这位真德女王就表现出了非凡的手段,重用金春秋和金庾信,仅九天就平了毗昙之乱。不过不幸的是恰巧遇到了百济攻新罗,不过即使这样,这位年轻的女王在随后的反击中,也给百济留下了深刻的教训,这次迫于形式,不得不加入联军,如今却不知为何,竟和侵入自家领土的百济王结成了秘密联盟,看着样子,是来逼宫了。

如今形式比人强,众文武也不敢得罪二人,一切都要看泉盖苏文大都督如何处理了。

“哈哈哈哈,原来是义慈兄和胜曼妹子前来,来人,快上座,上茶,上好茶。”

泉盖苏文笑如春风,好似和来人是多年未见的好友模样,哪有丝毫刚才浮现在脸上的阴沉。

百济王扶余义慈和新罗女王金胜曼依言都坐了下来,只不过脸色且各不一样,百济王扶余义慈高扬着头,一脸蔑视无礼,而金胜曼却是娴雅超脱、气质卓然的端坐着。

“不知义慈兄和胜曼妹子此番前来有何要事相商啊?”待卫士将茶上来后,泉盖苏文温声问道。

“哼,泉兄,还想瞒本王吗?你高句丽大军屡战屡败,如今在唐军阵前跪的密密麻麻,足有数万,这仗打到现在,本王希望泉兄能够本王一个交待,否则济王扶余义慈一脸鄙夷的看着泉盖苏文,既没有昔日的讨好,也不在乎帐中众将露出来的怒气甚至杀气。

泉盖苏文也收起了笑容,端起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品着,坐在右手边的金胜曼浅笑,精致无双的清纯面孔,很萌很诱惑,说出的话也好似泉水叮咛一般悦耳动听:“大都督乃纵横辽东的盖世英豪,胜曼虽是女子,但年幼的时候就常以大都督为楷模,激励自己有一天也能做出如此辉煌的丰功伟业,造福母国人民。首-发但义慈大哥说的也有点道理,如今仗打到这个份上,胜曼手下那些不成气候的将领都是一肚子怨气,所以胜曼大胆请大都督能够出面说明一下,也让胜曼能够安一下那些手下的心才是。”

看着金胜曼虽还稚嫩但却已经显现出来的天香国色,心中暗暗冷笑,但泉盖苏文面上却是平淡的回道:“来前,我高句丽大王授本帅临机专断之权,高惠真都督居然敢投降唐军,罪大不赦,不诛九族不能镇人心,如此,两位可曾满意。”

帐内众将心中都是一惊,目瞪口呆的看向泉盖苏文,随后感觉到泉盖苏文投射过来的目光,又赶紧侧过头,打量脚下的地面上的纹路和高句丽又有何不同。

“泉兄,不会就拿这个打发本王吧,你高句丽有一个高惠真,难保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本王如何放心将我百济的勇士交给你们指挥,本王看,当初出兵前的协议要重新修订一下才行,哼,一群废物。”

“你说什么,胆子不小,找死不成”帐内的高句丽将领们心头大怒,看着以往在自己面前的扶余义慈如此猖狂,竟敢辱骂自己,纷纷扬扬剑出鞘,就待给百济王一个好看。

“都住手,想造反不成。”猛的拍桌而起,泉盖苏文鹰眉挑起,厉声大喝。

积威之下,众人心中一颤,赶忙收起刀剑,重新做好。

看着这剑拔弩张的局面,二八年华的金胜曼却是掩嘴失笑,清脆悦耳的少女笑声在帐内分外引人注意,众人一股脑全看向金胜曼,面色不愉。

“各位将军何必动怒,义慈大哥话说的小妹听的都觉得刺耳,但话粗理不粗,联军出发的时候一开始聚集在辽东城下的声势何其雄壮,四十五万大军,足以横扫天下了,但现在却只有二十多万,即使搜寻那些败军,也才三十来万,这中间又将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最关键的是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如今这剩下二十多万大军,除了柔然、室韦,就数义慈大哥的实力最是雄厚,所以小妹觉得让义慈大哥为帅,修改之前订立的盟约,最是恰当不过了,强者为尊嘛,大都督以为如何?”

大帐内一时间安静的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和粗重的呼吸声,强者为尊,这是北方草原自古传下来的生存法则,这些高句丽将军心中也是隐晦承认的,虽然心中不忿,但却没像刚才那么群情激奋。

泉盖苏文早将目光从扶余义慈身上移到了金胜曼的身上,此时听到金胜曼的一番话,嘴角诡异的露出一丝笑意:“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不过胜曼妹子这一番话,如今听来到也有些道理。”

“那泉兄的意思是?”扶余义慈心中狂喜,但仍然努力按下心头的兴奋,谨慎的试探着。

泉盖苏文嘴角挂着一丝莫名的微笑:“既然胜曼妹子说强者为尊,那好,只要义慈兄再增兵五万,自然胜我高句丽一筹,泉某愿意将主帅的位置让给义慈兄,盟约也重新订立,战后,我高句丽愿为百济的从属藩国,如何?”

“这?”

扶余义慈绝不是什么英主,但对自家国内的情况却还是了解的,增兵五万,这虽然能够勉强做到,但对国力却是有很大很大的影响,但联军主帅和高句丽、新罗从属的地位却他心动不已,自百济建国以来,百济和新罗、高句丽就犹若中原以前的三国一样,纷争不断,每个国家都希望对方在自己面前低头,而百济、新罗却一直是屈服在高句丽的脚下,如今有如此的好机会让高句丽为从属国,一旦成真,自己将是百济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君主,这......

扶余义慈还没有做出反应,帐内其它高句丽大将却是叫翻了天,意气凌然的抗议着大都督泉盖苏文的提议,原来下不定决心的扶余义慈看着高句丽将领们群情义愤,心中顿时了然,反而下定了决心,干了。

“既然泉老弟如此谦让,老兄也就后领了,立马让人在国内征兵,好好和唐军在安市城下扳扳手腕。哈哈哈......”说完竟不顾金胜曼急匆匆的仰天大笑出门去了,似乎是深怕高句丽众将反悔一般。

金胜曼目光闪烁不定的看了泉盖苏文一眼,行了一礼也出了帐,只不过在出帐后,那原来笑意嫣然的脸,却是一脸寒霜,柳叶眉皱的紧紧的,渡着步思索着向新罗的营帐中行去。

不久,纷纷扰扰的高句丽大营在两人离开后,又诡异的重新恢复了平静,帐前的卫兵也被遣散了,却不时的能从帐中传出一声声压抑不住断断续续的阴笑声......

随后军帐被拉开了,走出的高句丽将领们满脸哀容,但有些将领虽然也是满脸哀容,但眼中的欣喜之色却是遮不住,和表情搭配起来,颇为奇怪滑稽。

而这一切却被远处悄悄隐藏的金胜曼看的分明,快速的收回了目光,金胜曼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喃喃的低语:“泉盖苏文不愧为泉盖苏文,还真狠啊,不过,哼哼,这却也是我新罗崛起的一个契机,辽东这么大的地方,三个国家,终究是太多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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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军内狗咬狗,玩弄心机谋算,无论再怎么凶险,都不是普通人关心的,也不是他们管得着的,普通人关心的只有自己的吃喝拉撒睡。

从山西绛州修村出发的薛仁贵三人,虽然不必担心喝拉撒睡,但吃的方面却着实伤透了脑筋。

牛虎和铁蛋,两人倒好处理,吃多少还不挑食,野菜汤就着粗面馍馍就是一顿,可是咱大胃王薛仁贵一个月下来,人却是又饿的瘦了一圈了,日日都吃不饱,还要赶路,也难怪如此。

“薛哥,按照刚才老乡的话,翻过前面的山峰就是安市城了,走了一个多月,终快到了。”牛虎大声的感慨着,话语中透出着意思惊喜。

薛仁贵抬头看着远处的山峰,也是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终于是要到了,只要入军,就不用再挨饿了,不说封侯拜将吧,但至少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过身无分文的苦日子了。

“妈呀,终于到了,再不到铁蛋大爷就要变成软蛋大爷了,这一路风餐露宿的,连觉也没睡踏实一次,盐也快吃完了,这浑身都快没力气了。”佝偻着身体,铁蛋无精打采的骂骂咧咧的。

牛虎和薛仁贵听了也是叹了一口气,像他们这样的穷人,远行实在太幸苦了,不说累,也不说风霜雷雨,就这一顿顿的粗盐都是个不小的负担。

“好,不要废话了,快走吧,翻过那个山峰,入了军,说不定,今晚还能吃一顿热乎的呢。”

“哈哈,快走快走,哈哈。”牛虎一把拉着铁蛋,三人大步的向远行的最后一座山峰冲去。

所谓望山跑死马,近在眼前的山,却让三人足足的跑了三四个时辰,才终于爬上了山顶。

哥,这是什么情况?”铁蛋一脸呆滞的看着下方,跪得密密麻麻,黑乌乌一大片的高句丽兵士。

“不会是唐军已经败了吧。”牛虎吞了口吐沫担心的看着薛仁贵。

作为这个时代顶级的弓箭手,薛仁贵的心性和目力那都是罡罡滴,此刻竭尽目力远望着,看了一阵,才松下口气,对牛虎和铁蛋笑道:“放心,那些跪着的全是高句丽人吧,后面大营穿明光凯的才是我大唐将士,应该是打胜了。”

牛虎、铁蛋听了深深的吁了口气,若是大唐已经败了,那他们还参个什么军啊,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那为什么让那些高句丽人跪在营门前啊?羞辱吗?”牛虎不解的问。

摇了摇头,“看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僵持住了,让这些战俘跪在阵前应该是为了打击对方的士气,让对方内部产生不和吧,但这样也可能会让高句丽将士的心凝聚起来,同仇敌骇的,就看怎么操作了。”

“好啦,好啦,我们现在就先下去吧,早点当兵,早点吃点好的,而且要当那个什么龙骑军。”铁蛋有点不耐烦了,他还准备今晚能够睡在营帐里呢,这辽东的气候现在是越来越凉了。

“好,走。”薛仁贵笑了笑,也是颇有点兴奋。

“走咧,目标,龙骑军。”牛虎和铁蛋哈哈一笑,背起包裹,向下面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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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这些都可以有,哈哈哈......

第四十三章 薛仁贵入伍,超级大饭桶

夕阳带去它的最后一丝余晖,夜幕降临,跪了一天的三万多高句丽士兵,最后是被唐军拖回大营的,因为他们腿早已经麻木起来,根本站不起来了。

大营前被带起灰尘一片,看的远处的联军士兵目眦欲裂,恨不得立马提刀杀上去,但心中却也是寒气顿生,不可名状的对唐军产生了一丝畏惧之心。

当所有高句丽士兵被拖进大营的时候,营门也开始缓缓闭合,就在这时,营门两旁高高的角楼上,传来唐军士兵的大喝声:“呔,前面三人止步,军营重地,乱闯者格杀勿论。”

关营门的士兵透过营门的缝隙向外看,不知何时,三个大约二十来岁一脸尘土的年轻人出现在百步之外,若不是尘土遮挡,这在平时根本是不可能的,不过此刻发现,唐军兵士只是呵斥三人退后,而没有攻击,原因是三人都是一身汉服。

三人中身材魁梧的一名白衣汉子当先踏步而出,朝营门作揖行礼,然后大声喊道:“各位军爷,我三兄弟闻听官府在招兵,我三兄弟因仰慕龙骑军的赫赫威名,特地从山西绛州龙门跋涉千里赶到此,还望军爷能够行个方便,让我三兄弟能够入营接受测试,也为辽东大战尽一份心力。”

这个白衣汉子自然就是薛仁贵,虽然一脸风雨,但说出的话不仅中气十足,好似牛角号的号声一般,在大唐军营上空盘桓,而面对军士的厉喝时说出的话,还是层次分明有理有据,这在心理素质明显很低的一千年前,是很让人注意的。

那角楼上的军士平时颇喜欢听说书人讲一些传奇之事,如今听白袍人自山西绛州来,千里投奔,再加上薛仁贵这一番言语,立马把这个唐兵给唬住了,在箭楼上朝薛仁贵三人大声喊道:“壮士休急,我这就去通秉我家将军。”说完那个小兵就从箭楼上咕噜噜的爬了下来,朝营中奔去。

“但愿顺利入营吧。”牛虎巴巴的瞅着军营里。

铁蛋最不争气,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十指交叉在胸前,仰着头吭哧吭哧起来“三清道尊啊、佛祖菩萨啊,你们可要保佑我们弟兄三个顺利当上兵啊,千里赶来不容易啊,草鞋都磨破了好几双啊,只要这次能入营当上龙骑军,都时候一定买一个烧鸡送上啊。”

旁边的牛虎嗤之以鼻,笑骂道:“又是三清道尊,又是佛祖菩萨的,怎么就一只烧鸡,太抠门了吧。”

“你懂什么,没见过世面”铁蛋一脸鄙视,那眼神,那轻蔑,那不屑。

“我怎么就没见过世面啦啊”牛虎确实没见过世面,但怎么也不能在铁蛋面前掉价不是。

“你没看薛大嫂吃饭那劲头,一小口一小口的,那是大户人家小姐才有的派头,人佛祖菩萨指不定就是这样,哪像你,一口能塞仨馒头,饿死鬼投胎的,这辈子好像就没吃过饭一样。”吸了吸鼻子,铁蛋撇着嘴,一副“哥很看不起你”的模样。

牛虎本来就不善于嘴皮子,一时说不过铁蛋,但牛虎还就喜欢和铁蛋斗嘴,而且他也有自己的杀手锏,暴力解决问题,上来直接将铁蛋拎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看到牛虎又来这招,铁蛋倒也干脆,直接认输,嘀咕道:“行,你行,你说的对总成了吧,一只烧鸡不够。”

“扑”的一下牛虎直接放开了铁蛋,然后摸了摸下巴,“其实好像也差不多够了,佛祖菩萨的什么分分,再加点其它的下酒菜,一只烧鸡倒也差不多。”

铁蛋翻了翻白眼,无语问苍天,这是哪里来的二百五,小爷这么聪明咋身边竟是这些热血脑残型呢。

皱着眉,双眼紧紧盯着营门的薛仁贵,根本没那份闲心理这两极品,紧紧握着拳头,看得出十分紧张。

自己的前途、家业的兴亡、妻子倚门而望的眼神,都在这一刻了,薛仁贵想不出自己除了当兵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改变家境,薛仁贵打心里不想再过原来的穷日子了,那种妻子怀孕却只能吃野菜的穷日子,所以自己必须参军,正如妻子所说,自己要就要参加最强的龙骑军。

离开家的前一夜,薛仁贵一夜几乎没睡,心里那种男儿雄心好像烈火一样猎猎的燃烧着,这一路来,晚上更是梦想着带着无数的铁骑马踏天下,像霍去病、卫青、班定远一样,建立旷世伟业,青史留名,薛仁贵从来没有那么急切的想一件事情,要不是估顾及两位兄弟的身体,薛仁贵甚至想日夜赶往辽东,那种心痒难耐简直是一种折磨。

如今,一切就看现在,恐怕现在就是有一把刀刺向薛仁贵,薛仁贵也不会察觉。

终于在薛仁贵望穿秋水,大唐军营的营门缓缓开了一个小门,一个大唐军士骑着一匹黑色的烈马,千呼万唤的奔向薛仁贵三人。

薛仁贵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而正在打屁的牛虎、铁蛋也停了下来,直直的望向本来的骑士。

“吁......”

“你们是从山西过来的吧?”

“是,我叫薛礼,字仁贵。旁边两位是和我一起来的伙伴牛虎、刘三福。我们都是从山西绛州来的。”

“嗯,跟我走吧,我家将军看你们也不容易,手下你们了,不过能不能成为我大唐战兵就看你们自己本事了,搞得不好说不定去当马夫或者火头军也不是没有可能。”过来的军士就是刚才在箭楼上喊话的士兵,仰着头坐在战马上眼珠子下翻撇着三人,话语里更是傲气凌然,其实这是军营里老兵对新兵蛋子一贯的态度,很正常,说不上善意,但也谈不上恶意。

战马在前面缓缓而行,闲庭散步,后面薛仁贵三人却是紧跟着,三人一路走一路交谈着,从谈话里薛仁贵知道这个小兵叫吴一牛,是他爷爷帮他取得,意思是早日为他吴家挣回来一头牛,暗藏的隐台词薛仁贵也读出来了,这也是一个贫苦人家出生的子弟。

而他们的将军竟然是大唐赫赫有名的程咬金,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句谚语不仅流传于后世,同样也在大唐民间作为一种传奇流传开来。

这位大唐开国国公之一的卢国公,每每大战总是有惊人的运道,出奇制胜,被李世民誉为福将。

薛仁贵平常听人说起这位卢国公的时候,言语间都是对这位卢国公的羡慕,薛仁贵也不甚了解这位卢国公的生平,市井上流传的大都都是杜撰而来的,但薛仁贵却是很忌惮类似程咬金之类的将领,这种很难预测,运气又好的变态的福将,在战场上就是一道看不见的杀手,等你发现的时候,说不定对方已经割破你的喉咙。

终于进了大唐军营了,薛仁贵目不斜视的跟着吴一牛,但后面的牛虎和铁蛋却是四处打量着,让前面已经下了马的吴一牛心中暗暗皱眉,同时对薛仁贵也更加看重了。

一路行来,薛仁贵看着路上昂然挺胸巡视的唐军,心中猛地涌起欲望,那是一中想要融进其中的欲望。

“好,到了,你们先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禀报将军。”

“吴大哥请。”薛仁贵态度很好的低声回道。

吴一牛很满意的看了一眼薛仁贵,走上前去,大声响亮的喊道:“秉将军,那三个山西来的汉子已经带到了。”

“一牛你个小王八蛋,废话什么,带他们进来啊,虚头八脑的。”里面传来一个破锣一般的鸭子嗓,很是刺耳,但很有男人味,很符合一个老兵痞活恶棍的身份。

吴一牛听了程咬金唧唧歪歪的骂声后,不仅不生气,反而很是开心的朝薛仁贵三人挥了挥手,让三人过来。

“进去之后,胆子放大点知道吗?这位老国公可不喜欢胆子小的孬货啊。”吴一牛低低对薛仁贵道。

薛仁贵心领神会对吴一牛拱拱手,会意的点点头,一笑。

掀开大帐,就看见赤裸着上身的程咬金正在大帐内大汗淋漓的做俯卧撑,看的薛仁贵三人目瞪口呆,显然三人都联系到不好的地方,被程老妖精无耻下流到极点的动作给震惊了。

不过也就是一顿的功夫,薛仁贵随即拉着傻了吧唧的牛虎和铁蛋跪倒在地,大声道:“山西绛州龙门人薛礼和两位兄弟牛虎、刘三福,见过卢国公。”

大汗淋漓的程咬金不理三人,然后猛地就是一吼:“一百五十下。”说完,趴到榻上,喘着粗气。

下面的铁蛋撇着嘴,嘀咕道:“才一百下啊,小爷最差也有两百......”

“闭嘴”薛仁贵皱起眉毛,低低的呵斥了铁蛋一声。

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条汗巾擦了擦身体,随手扔到旁边,大刺刺的坐在榻上,张开两条粗短腿,缓了缓口气,才开口道:“听说你们仨是从山西来的,说两句山西话给老子听听。”

薛仁贵心中明白老爷子意思,马上用山西绛州龙门最标准的土话说了几句,后面的牛虎和铁蛋也是大声说了几句家乡呢语,大都是问好的吉祥话。

“嗯,不错,老子虽然是山东人,但当年行军打仗对山西话也是熟得很,看来你们真是山西人,老子当初吃山西陈醋,现在想来还是酸的流口水啊。”程咬金舔了舔舌头,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牛虎和铁蛋都是跟着傻傻的笑着,觉得这位国公爷还真是亲切的很,一点也没有家乡那些大官们的派头,薛仁贵却是心中了然,这位老国公外粗内细,还是不相信自己啊。

“老国公,咱们山西可不只有陈醋,还有面皮、红豆粥、夹肉饼,还有我们山西最有名的刀削面,顶尖的师傅都是将面放在头上,一片片的削进国内的,堪称山西一绝......”

牛虎和铁蛋有点奇怪的看着薛仁贵,平常的薛仁贵可不是话多的人,怎么今天当着老国公的面说了这么多山西拐拐拉拉的小吃啊,他们没有看见的是,薛仁贵这一通看似不着边际的唠嗑,却将一个正宗山西人应该知道的全给说了出来,其中还夹杂几句地方呢语,非是老山西人定是不知道的。而程咬金此刻看向三人的目光才真正的是亲切了起来。

“好好,快起来吧,哎呀,都忘了让你们起身了,说起来本将对你们山西汉子还是很感激的啊,以前要不是一个山西来的亲卫替本将挡了一刀,本将可能早就去他.妈.的见鬼去了。”

“多谢卢国公”“多谢卢国公”“多谢卢国公”薛仁贵三人都是抱拳,然后才躬身站了起来。

“嗯,你们既然要参军,就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卖命的勾当,尤其本将军听说你们要加入龙骑军,哈哈哈,那可是太子殿下的亲军,可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去的,那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汉子,听我那徒儿说,这以后可都是要当官的,所以,你们想要进龙骑军,总得有那两把刷子吧,说说你们都擅长什么。”

“我先说,我先说,国公爷,小子叫刘三福,最擅长的就是刀法,小子个子矮,动作快,砍马腿那是一砍一个准,就没有小子砍不了的马腿。”挺起胸膛,铁蛋很是得意的说道,就连旁边的薛仁贵也是点着头,看来很是赞同铁蛋的话。

程咬金笑了笑“不错的本事,可以专门用来暗袭对方将领。”程咬金的话让铁蛋的胸挺得更高了。“可是战场上战马奔腾,可要小心别被踩成肉泥才好。”程咬金语气依旧很平淡,但说出的话却让铁蛋心中就是一紧,胸也以可见的速度缩了回来。

“你呢,有啥本事?”程咬金转头对牛虎笑问道。

“回禀国公爷,俺牛虎啥子也不会,就是力气大,跟着仁贵哥练了十来年的武艺,最擅长就是锤了。”牛虎擂起胸膛大声秉道。

“哦,这可要说说,陛下的四弟李玄霸就是一个使锤的高手,两只擂鼓翁金锤,当年全盛时期的胡国公秦哥硬是每接下一个回合,你的锤耍的怎么样。”

个”本来还想自吹自擂一番的牛虎尴尬的笑了笑,自然不敢和李玄霸那种变态级的蛮牛相提并论。

“俺自然是远远比不上天下第一好汉的了,但俺两手也各能舞出三十斤大锤,而且薛大哥教了俺一手祖传的梅花锤法,俺觉的俺能够做龙骑军。”牛虎虽然自认比不上那传说的天下第一好汉,但还是很自信能够成为龙骑军的。

程咬金笑了笑,看向给他印象颇为深刻的薛仁贵,“你呢,薛仁贵,你会什么?”

板着脸,但是眉宇间极度自傲的道:“回国公爷,仁贵十八武艺样样精通,最擅长方天画戟,最厉害的是射箭。”

“哦,是吗?你擅长方天画戟,这可是少见了,这方天画戟可不是人人都能使得,据本将了解,除了那西楚霸王项羽一人之外,其他那些善于使用方天画戟的,都是以讹传讹,不过我那徒儿,也就是太子殿下倒是个使用方天画戟的高手,就连我也不是......”说到这儿,程咬金尴尬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随意的问道:“射箭,很厉害吗?比我大唐弩怎么样。”

“回禀国公爷,仁贵的箭,三百步之内,无物不可射,从无落空,可穿巨石。”这一刻的薛仁贵哪像个农夫啊,睥睨天下,豪气勃发。

程咬金大怒,厉喝道:“好你个薛礼薛仁贵,你敢期满本将军?”

薛仁贵也不惊,上前自信的笑道:“仁贵可谓国公爷示范以验证仁贵之言可有半点虚假。”

程咬金熄了怒火,看着自信满满的薛仁贵,一脸惊讶,半信半疑的问道:“那得要多强的弓啊。”

“祖传十石强弓‘破甲’。”

“快哪来我看看。”程咬金满脸好奇的急声道。

“弓就在外面,仁贵就去拿。”说完急于表现得到认同的薛仁贵,马上快步走了出去。

程咬金也是第一次从榻上跳了下来,然后就见帐幕被掀开,薛仁贵提了一个全身被白布包裹的长长的东西走了进来,白布掀开,透着金属光泽的一人来高的巨弓被提了进来。

上前一把躲过长弓“破甲”,一脸惊奇的打量了一下,最后甚至还试了试力气,去只能拉开一小半,沉闷的吐出一口气,叹道:“好弓,真是好弓,可就是用不了,快快演示一下。”

薛仁贵一脸淡然装.逼的上前结果属于自己的“破甲”,也不吸气,很是很缓慢的拉开巨弓,直至满弓为止,要知道拉弓越是缓慢,用的力气越大。

“好好好,如果你真有如你所说的那般箭术,配上如此强弓,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真的如探囊取物啊。”程咬金一脸惊喜的拍着手喝彩道。

咕...”薛仁贵收回大弓正准备谦虚一下,肚子却在这是抗议了起来,让薛仁贵弄了一个大红脸。

“哈哈哈,看来你还没有吃啊,这样吧,天色已经晚了,明天我让全军看你射箭,到时候可不要让本国公失望啊,吴一牛,进来,领三人去吃饭吧,吃饱为止。”程咬金哈哈大笑的拍着薛仁贵的肩膀。

牛虎和铁蛋彼此诡异的望着,让薛大哥吃饱?

薛仁贵大喜,向程咬金珍重的一拜,弄得程咬金一愣,随即一笑,这小子,不就是一顿饭嘛,至于吗?

然后吴一牛带薛仁贵三人去弄吃的了。

一个时辰后......

“将军,将军...”

“什么事啊,还来烦我?”程咬金刚准备睡觉,却被吴一牛叫醒了。

“将军,那薛礼薛仁贵,已经吃了四只烧鸡,三斤牛肉,三十多碗饭,现在已经没吃的了,你看是不是让火头营重新开火再做?”吴一牛话中满是吃惊,颇有点哭笑不得。

“什么?”程咬金大惊失色,直直的坐了起来也太能吃了吧,俺老程年轻的时候也没有他一半能吃啊,还真是个饭桶啊,大饭桶啊。”

顾不上穿衣服,打着赤身,程咬金就拖着鞋冲出营帐,对吴一牛道:“走,带我去看看。”

厨房,薛仁贵三人吃的都是那些专门为午夜饿了的将军准备的吃食,此刻程咬金赶到时,呆呆的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木桶,木桶的饭粒甚至被刮的干干净净,桌子上的白陶盘子全是吃剩下的鸡骨头。

薛仁贵抱着一只大汤碗,傻傻的朝程咬金笑了笑,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非常人果然是行非常之事啊,老程自愧不如啊......”程咬金竖起大拇指,摇头打趣道。

薛仁贵尴尬的笑了笑,肚子又是咕噜的响了一声......

“哦,天啊,他真的没吃饱啊......”程咬金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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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梦遗了,射飞鸟

“殿下?...太子爷?...太子?....军帅?...爷?”归海一刀变换着称呼,声音也是越来越大。

睁开迷蒙的双眼,一丝晶莹透亮的口水从李治的嘴角留下,坚韧的粘性,让口水犹若糖稀一样,挂着老长,归海一刀看的眼皮跳了跳。

亦菲、杨幂..有志玲姐姐,不要走啊,回来啊,我还没有爽够呢......哈哈,美女”李治梦呓的嘀咕了几句,然后上眼皮和下眼皮有勾搭在一起,李治身子一摊,又倒床上了。

“刘亦菲、杨幂还有什么志玲姐姐,奇怪,殿下姐姐中没有叫志玲的啊,奇怪。”

“殿下,醒醒,已经日上三竿了,外面有好戏看啊...”看的李治还是没反应,归海一刀替人阿妈眼珠子一转,在李治耳朵边轻声叫道:“殿下,太子妃来了啊,还有太子妃的大姐和三妹也来了啊。”

“嗯,太子妃...什么太子妃。”李治身体猛地从榻上跳了起来,脑袋瞎转着打量四周,一脸的渴望。

归海一刀暗暗的贱笑了一下,上前小心道:“殿下,刚才您是在做梦吗?”

“好像是哦?唉,做过梦就忘的差不多了,大清早的喊本帅干嘛,菊花痒了啊,是不是要本帅拿残血让你爽一下。”跪坐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李治撇着嘴不怀好意上下打量了归海一刀一眼。

下还是不要吧,卑职的菊花才刚刚绽放,还是雏菊不了殿下残血的摧残,否则卑职真的要‘残血’了?”下意识摸了摸后面发亮的菊花,归海一刀扭捏着。

用手捂了捂嘴,李治有点大海的感觉,“好了,别废话了,到底什么事?”

归海一刀看李治有点不耐,立马站的笔直,随后感觉不合适,又弯下腰凑上前跳着眉毛贱笑道“殿下,你不知道,今天咱们大营里来了一个大胃王,据说昨晚吃了四只烧鸡,三斤牛肉,几十万米饭,听说后来那些火头军又为他做了三大碗烂肉面。”

“我滴乖乖,还真是大胃王,不过,这也没什么,本帅以前可是在网上看到一个身材超棒的MM居然一口气吃了十二碗什锦拉面,小见多怪。”虽然很吃惊,当时李治面上还是一副不屑的装..逼样。

归海一刀也不去追究网上是什么意思,反正这么多年跟在殿下身边已经习惯了,“当然不止这个了,要不然一个饭桶,卑职也不会打扰殿下也会周公啊。外面据说要巨型一个射箭比赛,由程老国公爷亲自主持,听说那个大胃王要参加,程老国公已经放出话了,这个大胃王要携十石巨弓三百步内,穿五甲,号称三百步内无物不射呢。”

“丫丫个呸的,这么牛..逼,十石长弓,还三百步破五甲,这牛皮也吹破天了吧,那小子吃什么长大的啊,这么猛?”李治有点佩服,不管能不能射这么远,光这番话敢放出来那都是人才,和当年的本山大叔有得一拼,忽悠人不偿命啊,不过这小子敢当众演示,应该有点本事吧。

“谁不是呢,十石、三百步,还五甲,那小子以为他是养由基啊,这么能射,射死他才好。”归海一刀嫉妒了,作为一个自认为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内高手,居然被人震撼了,这简直是不能原谅的,尤其是在遐想过小李同学编剧的《天下第一》里的酷男归海一刀的风姿,就跟让归海一刀不服了,到这里来拉着李治,就是为了见识一下这个大胃王出丑,嘿嘿,起哄总是人多才有趣的,更何况自家太子爷这种不安分的性情。

“对了,那个狂的没边的孙子是谁啊?”

“他叫薛仁贵,仁贵,这名字听的就寒颤,乡下人,也不看看咱的名字,归海一刀,这名字一听那就有大侠的范儿......”

不理归海一刀这活宝自恋的嘴脸的,李治傻愣愣的点了点头,“薛仁贵,呵呵,三箭定天山的主,他妈的终于给老子窜出来了啊,这么久没出现,还以为你被老子威猛荡漾的蝴蝶翅膀,给扇到爪哇国的耗子洞里呢。归海一刀,更衣,我们出去看看这射箭比赛。”

“卑职,喳。”看来归海一刀真的被李治给带坏了,就连行礼都不伦不类的,还以为他从辫子王朝穿越过来的呢。

“嗯,等等,归海一刀,你先出去一下。”李治刚要起身,突然身子如遭雷蜇,猛地顿住了。

“殿下,您这是......”

“丫丫个呸的,没听见本帅说的话啊,要不要老子找五十个非洲大汉,让你爽个一百遍啊一百遍。”怒目圆睁,李治王霸之气嗖嗖的刮过归海一刀,让归海一刀的菊花惋凉惋凉的。

“卑职这就退出去。”哭丧着脸,归海一刀只能在心里安慰下自己“男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看着归海一刀退了出去后,李治小心的拉开了自己的裤子,极其猥琐的往里面瞅了瞅,手还掏了掏,良久老脸皮有点微红,喃喃的自嘲道:“妈的,老子梦遗了,我太阳你个菊花的,这是神妈情况?”

起身,拿出后备的衣衫,李治一边换,一边嘀咕:“媚娘,偶想你。媚娘,偶想你啊......嗯,偶的小兄弟更想念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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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等一干老将,搞不懂程妖精哪根神经又长岔道了,搞什么劳什子的射箭大赛,咱唐军的弩阵比啥都强,还射?射你奶奶个嘴。不过当听到薛仁贵的豪言壮语后,好吧,一帮老爷子全都怒了。

因为这帮老爷子哪怕是年轻时武力全盛,状态值全满的情况下,也没有薛仁贵一般强啊,前提是薛仁贵真的那么强,所以在程老妖精无情的讽刺、顺带鄙视一下他们的男性功能的情况下,这群老爷子红着眼,喘着粗气,坐在大营中开辟出来的校场高台上,发誓待会一定出难题阴那个薛仁贵,然后让程老妖精出丑,到时候自己再来鄙视一下的程老妖精脆弱的肾功能。

如果这个时候,高句丽联军能有一阵箭雨覆盖校场高台上,绝对能将大唐这些开国元勋一网捞尽,这仗也不用打了,泉盖苏文马踏中原的理想,将不再是梦想了。

李治此时在重新换了衣服之后,也屁颠屁颠的坐在点将台,一脸高手寂寞孤独,满面苍茫无人知的风**儿,颇有独孤求败的老爷子的精神境界。

轻轻凑到程老妖精边上,李治不动声色的嘲笑道:“我说师傅啊,你这又是整什么幺蛾子啊,万一输了您这张老脸就可以拿去擦鞋了,太掉价了。”

程老妖精朝下面的大唐将士笑眯眯的挥了挥手,很有主席的风范,听了李治的话竟没有丝毫的不悦,只是笑了笑:“好,那今日,徒儿,你可就瞧好了,这满营的大唐精锐有谁能和我徒儿比,看看谁更技高一筹。”

“嗯,你什么时候收他为徒的?”李治有点诧异的问道。

不可抑止的奸诈万分的嘿嘿笑了笑,程老妖精很是兴奋的道:“自从昨晚那薛仁贵好徒儿给为师射了第一箭后,为师就决定收他为徒,日后好好调教一番。”

想想历史上那位薛大大彪悍威猛荡漾到极点的箭术,李治突然有点佩服自己这位师傅,人才啊,平时咋就没看出来呢,这眼光够毒啊,下手也是够准、够快、够狠啊,深的我辈当年驰骋crossfire战场的精髓啊。

李治眼珠一动,师傅冲在前,咱徒弟也不要落于人后不是,站了起来,顿时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视线,谁叫咱小李同学地位特殊呢,简直就像后世招聘会的老总一样,哪怕你表现的都能干翻了如来那秃驴,只要入不了小李同学那法眼,呵呵,“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

如果小李同学不收的话,那你只有卷铺盖回家卖红薯去喽,没事的时候只能自我安慰道“我辈岂是蓬蒿人......”聊以自慰而已。

所以小李同学的身影总是那么光辉的,就更鸟人一般,那是有光环的,这一站起来,下面参加比赛的大唐箭手们还有大唐军士在程老妖精威胁下“自发”组成的啦啦队们,就立马安静了下来,等着小李同学训话呢。

稍稍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李治对着下面上万名大唐将士喊道:“各位大唐的将士们,这次射箭大赛,由卢国公主持,如此盛事,怎能少得了本帅,本帅拿出一匹纯种的汗血马,另外将赠送一套价值万金,可不而不可求的明光凯,为这次射箭大赛的第一的大唐勇士贺。“

李治的话说完了,一时之间,校场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然后齐声欢呼起来,薛仁贵眼中更是射出了野狼一般的恶芒,好似看到了赤裸的玛丽娜梦露,紧紧握着手上的”破甲“长弓,身体都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在大唐,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穿上明光凯的,那只有将军才能由此殊荣,所以说明光凯不仅拥有其强大的防御力,同时还是地位身份以及权力的象征,更何况这是太子殿下也就是未来大唐皇帝亲手赐的,这概念就又不一样了。

就像你老师对你说“嗯,干得不错,当了杀省委书记,不成问题,我看好你哦,”,你可能只是觉得高兴自豪,但这句话如果是我们锦涛哥哥对你说,那恐怕会欣喜若狂的。

至于汗血马,呵呵,突.厥这种靠养马混饭吃的游牧民族,被李治搜集到的也就两千多匹,到了后世一匹流到英国的汗血马,也就是阿哈尔捷金马,价值比一辆迈巴赫还昂贵,而且一般的暴发户,有钱你还还没地方买,那是人贵族和有品位的豪富之家玩赏的。

而在这个时代,对于一名将领,一名想要建功立业的战士来说,汗血宝马和普通马相比,简直就是法拉利和奇瑞之间的差距。

别说是在场的诸位射手,就是一干老爷子也有点坐不住了,但耐于面皮终究没说什么,但程老妖精和尉迟大黑子可不见外。

“殿下,大黑子我好久没有松松手了,算我一个”尉迟恭一脸的严肃,但眼中的兴奋却掩不住,好像那明光凯和汗血宝马已经志在必得了。

“徒弟啊,老程我跟大黑子那是永远的对手,本来我是不想参加的,但奈何大黑子参加了,唉,只能勉为其难再劳累劳累筋骨了,都怪大黑子太不懂事了,好小孩子还要真。”程咬金果然很妖精,这话说的,直接让周围的老爷子一起翻了白眼,尉迟恭直接一口浓痰差点溅到程咬金鞋上,李治则是竖起大拇指,看着程咬金贼嘻嘻的笑着。

“放心,放心,都上都上,一个也不能少啊,还有其他老爷子想和这些小辈较量一番,不过万一要是输了,这面子嘛可就不好看了。”一脸春风桃花开的笑看着众位老爷子。

好吧,果然是师徒俩,都这样说了,我们还怎么上,算了,看吧,看程咬金和大黑子那两个恶棍,混蛋被人虐。

怀着变态而又畸形的欲望,这群老爷子纷纷大义凌然的谦虚,同时为表达同朝之臣多年的友谊,包括李靖老爷子在内,一股脑全都不阴不阳的问候、鼓励着开始做起热身运动的程妖精和尉迟大黑子。

“好了,我宣布,现在比赛开始,第一项鸟。”李治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前身射不了飞机,近身也能看别人射飞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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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两妖孽的第一次对视

没有铺天盖地的和平鸽,只有一只一只放出的受了惊的小麻雀,也不知程咬金从那里弄了这些麻雀,这些体形只有婴儿拳头大小的麻雀,尾巴上都系了根易燃的棉布,沾了些火油,这一点燃,好家伙,这些可怜的小麻雀,被那些无聊到相互撒尿到彼此身上取乐的大唐老兵痞们,可折腾的惨了,不过效果还是不错的,始一放出,好家伙,带着凄厉犹的“叽叽”叫声,在天际一闪而过。

那些早已准备好的大唐箭手们,眼一眯,手一松,离弦之箭带着“嗖”的一声,追着燃烧的麻雀而去,但不是超前了,就是缀后了,有一只箭眼看就要射准,结果那只浴火的小家伙,身子一侧,那只长箭从麻雀的腹下擦过,险之又险。

“哎呀,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啊,**的作为麻雀,好好飞就是,你没事侧什么身啊,这么不规矩,要是老子的兵,非要你好看。”愤怒的狠狠的跺着脚,喷着唾沫,眼看就要射中了,夺个头彩,尉迟恭郁闷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啊呸,你当麻雀是你大姨妈啊!”程咬金找的机会,绝不放过,誓要打击死大黑子已经受伤的心灵。

“我当麻雀是你啊,你就是我大姨妈啊。”

程咬金愣了愣,显然尉迟恭这突发奇想的回击,一时间逻辑混乱,直愣愣的看着大黑子,箭也没发出去。

“好”“射的好”“好快的箭啊”“射中了”......

那些被程咬金拉过来的啦啦队此时却是真心实意的吆喝了起来,程咬金和尉迟恭一看,薛仁贵远处一杆一米来长的黑色长箭竖直的插在地上,麻雀就被串在箭尾上。

还不待两人反应过来,此时是两只麻雀拖着燃烧着火焰的尾巴,电闪而过,嗖嗖一堆箭射出。

两只麻雀坠落......

接着四只......

八只......

......

......

三十二只麻雀被射落,自有大批的军士将那些串有已经烧的糊了的麻雀取回统计,每一只箭都刻有箭手自己的名字,很好统计。

一共六十三只麻雀,逃了二十三只,大部分都是左后三十二只一起放的,不过包括李治以及李靖在内的大唐军方高层,也终于在最后飞鸟群起中见识了薛仁贵神乎其神的箭术。

最后薛仁贵射了三次,总共射出九只箭,每次使用的竟是连珠箭法,最后结果统计出来了,李治看了看上面的数据,瞳孔微微缩了缩,深吸一口气,看着点将台下方对李治行注目礼的人。

李治缓缓而大声的将射中人的名字和射中数量报了出来。

“吴一牛,一只麻雀。

李业诩,两只麻雀。

程咬金,三只麻雀。

尉迟恭,四支麻雀。

最后,薛仁贵,三十只。”

李治最后一声几乎是用吼的,看向薛仁贵的眼神也是炙热起来,妈的,大大就是大大,这一手箭术说射你大门牙,绝不会射你老虎牙,牛到顶啦。

整个校场“轰”的一下全部看向薛仁贵,震惊是有,但更多的是看妖孽的眼神,这还是人吗。

那么多射手中,很多都是持戟长,还加上一些校尉、两个国公爷,加在一起也就人家三分之一的数目,这丫的怎么长的。

变态,妖孽......

“怎么可能,我竟然被你给超过了,这怎么可能。”程咬金很气愤,薛仁贵那个成绩虽然妖孽,但他还不是太关心,但自己一生的对手,居然比自己多射中一只鸟,这程咬金就受不了。

“知道我的外号吗?”尉迟恭一副高手寂寞,后来闲弓影响自己摆POSE,干脆扔一边,背负着双手,仰起头,如果这个时候再来一阵风的话,很有点大唐版的风清扬的感觉,不过就是黑了点。

“啥外号?”程咬金有点愣,斗了一辈子,什么时候混出个外号?

“爱神丘比特”尉迟恭板起脸,面无表情的渡着步,向点将台走去,心中却在暗笑:不知道了吧,太子殿下可是说世界上最厉害的箭,就是爱神丘比特之箭,哇哈哈哈。

“爱神丘比特?老子还混世魔王呢,怕你个妹,有本事你来射我啊,你射我啊,来射我啊,不敢射我了吧。程咬金跟在尉迟恭后面,不断挑衅尉迟恭,哈哈大笑个不停。

而远处的李治却深深咽了口唾沫,妈呀,神妈情况这是,程老妖精不就是输了吗,至于疯了吗,居然要尉迟恭射他?还要射那么多次。

一想到这么激烈诡异的场景,再看看那两老货矮壮的身材,李治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上个星期吃的都快从菊花里喷出来了。

“好,第一场,毫无疑问,薛仁贵胜,进行第二场,‘想射就射’。”李治的邪笑着说完这个自己亲自起的比赛名字,丫的,实在太有创意了。

一些和李治从小混到大的发小们,在场外撒泼打滚,死命的锤击地面,疯狂的大笑着,那叫一个淫..荡啊。

“比赛规则很简单,你们根据自己的实力,挑选箭靶的远近,呵呵,射的远,射的准的胜。另外说一句,如果你是五十步射中红心的话,那么你会输给六十步的,即使对方射不中红心,明白吗?”

“明白”

“那就开始吧”李治又重新坐在椅子上,翘着嘴,兴致勃勃的打量着众射手,当然和其他人一样,将目光,定在了薛仁贵的身上“呵呵,薛大大啊,有压力了吧,可要顶住,顶住啊......”

所有人都默默的在心里估计着自己能够射多远,不过像这种比赛,本身就有严重的攀比之心,因此,你选一百步,我选一百零一步的,不过仍然有老成之徒,毕竟每个人只有三次射箭机会,作出太超出实力的选择,无疑不是睿智的。

薛仁贵轻轻闭上,平息自己骚动的心,如今这一切对自己都是一个绝佳的展示机会,太子殿下、还有那么多国公爷就在点讲台上看着,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千万千万不要心急火燥的,冷静冷静......

再睁开眼时,薛仁贵朝身边一脸仰慕看着自己的唐军士兵,淡淡说道:“五百步。”

什么?”那唐军士兵明显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

薛仁贵也不生气,甚至看不到脸上出现一丝活人的波动,“五百步,我要射五百步。”

不理那名唐军眸子里的惊骇,薛仁贵第一次开始了热身,两只眼望向前方,看来五百步,对他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当那名醒悟过来的唐军,举着牌子,骄傲的享受着众人汇聚在他身上的注目礼的时候,每个人此刻心中也是在暗暗默数着“十步,二十...一百,一百一十....两百..三百..四百,五百,哦,天啊,五百步。”

“这家伙还真是不惊人死不休啊,嗯,很嚣张啊。”李治从归海一刀手里接过了一个酒囊,仰头饮了一口,好甜啊,看来自己手工压制的果汁还不错,纯天然无污染,但是口感还是比不上后世的‘果汁源’啊。

“喝”恍若晴空霹雳,薛仁贵大喝一声,拉弓如满月。

“去”

一道黑线带起丝丝幻影在“绷”的弓弦声下,带着校场众人的惊讶之声,划过一条长长的弧线射向箭靶。

“唉,可惜了”“我看是根本射不中,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薛仁贵第一只长箭落空了,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但好似又在意料之中,五百步啊,太远了。

但这一箭落空,至少从表面上,薛仁贵丝毫没有什么沮丧、意外或者皱眉头一类的感情,薛仁贵这一刻倒好似得道高僧,七情六欲皆抛,没有人类的情绪,缓缓的继续的将箭搭上弦。

“此子可为大将”李靖在看台上看的连连点头。

“去”

当真弓如霹雳弦惊,第二声“去”字还未落下,比刚才更快上几分的长箭就已经飞射出去了,“啪”的一声,长箭射中箭靶。

人面面相觑,尤其是刚才幸灾乐祸的人,更是彼此默然无语,五百步啊,这辈子就连评述上都没听说过,这是从哪儿跑来的野小子,力气这么大,自己射一百步都勉强,这差距也忒大了吧。

不过原来那些失望的风声,恰如三月里的天气,说变就变,开始夸起了薛仁贵起来。

但无论是讽刺还是赞扬,薛仁贵就像沉寂在自己天地里的科学狂人,完全对外界毫无所觉,伸出手,旁边的唐军傻傻的将最后一只长箭递给薛仁贵,还是同样的动作,若不是周围之人态度已是两样,众人还以为薛仁贵射的还是第二箭呢。

“此子可为大帅”这一回,李靖对这个后起之秀评价之高,让李治也是汗颜,因为李治在李靖老爷子眼里也就一猛将的料。

“中”

最后一箭在薛仁贵食指和大拇指松开的霎那,闪电一样划过苍穹,“噔......”

在无数人半张着嘴惊讶的眼神中,射出了五百步出箭靶的红心,顺便将箭靶射的四分五裂。

安静,这一下彻底安静了,整个校场每个人都是一副看鬼一样看着薛仁贵,无语啊,货比货得仍,人不人得死啊,这丫的,就是为射箭而生滴啊。

李治突然诡异的转头看着李靖老爷子,神色郑重:“本宫现在突然有一个计划。”

“本帅也有一个。”李靖老爷子的眼神也很诡异,目光中透露出危险阴险的气息。

李治和李靖两人对视了数秒,心中都是了然一笑,目光同时看向了场中此时正被众大唐军士抛上半空的薛仁贵,一阵“无敌薛仁贵”的音浪肆意的在整个校场翻滚着前进。

“本帅宣布,此次大比,薛仁贵以绝对的优势成为大比第一,赐一套明光凯和一匹汗血宝马,另外本帅加赐百两白银,蜀锦十段。无敌薛仁贵......”最后李治也跟着叫了起来,这让下面的大唐军士也争相叫的更大声了。

而被抛向空中的薛仁贵,在空中和李治的目光对上了,两人虽是第一次见面,却有一种相见如故的味道,即使到现在为止,两人还未说上一句话。

“原来这就是太子殿下,龙骑军的军帅啊......长的好英俊啊”

“原来这就是三箭定天山、脱帽退万敌的薛仁贵啊,嗯,以后你就是我的了。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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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好暧昧,有点恶心啊,大大们,大唐的大大们,拿推荐票砸死这两妖孽,能不能上榜就全看各位了。

第四十六章 改变战略,向高句丽进军

唐军悠闲的在大营里举行自己的箭术大比,而高句丽联军这几日可是忙的很,那日被击溃的前锋大军,不知从何得知援军已到,成群结队的赶往联军大营,初始的时候还担心唐军阻拦,后来发现唐军打了胜仗,却像耗子一样躲在自家大营里根本不出来,那些赶往联军大营的人就更多了,好似倦鸟归巢一般,好几万人衣衫褴褛,精神萎靡的犹如乞丐,也是逃了几天,匆忙之间,自然是没有带上吃食,甚至连兵器都抛到阴沟里。

人是铁饭是钢,啃了几天的草根树皮,这数万高句丽败军像是饿狼一样,嗷嗷的冲向联军大营混吃混喝去了。

“哈哈,太好了,这数万大军回来,本都督又是联军大帅了。”泉盖苏文拍着大腿开心的大笑起来,帐中的诸将也是齐声恭贺泉盖苏文,有的甚至叫嚣数日后和唐军决一死战。

泉盖苏文身后一旁的木先生冷冷的看着众将得意忘形的样子,眼观鼻,鼻观心的淡然冷声喝到:“大都督,难道忘了当初定下的盟约,此时不驱离这些败军,必然生变,后果不堪设想。”

一位平时就看木先生不顺眼的粗壮将领,虬髯胡须乱抖,骂道:“你个汉人,如此奸诈,这些都是我高句丽健儿,好不容易捡回一条性命,赶他们走,是何道理?”

“就是汉人懦弱愚蠢,竟出此下策。”一众将领纷纷出口骂道。

“哼,既然汉人懦弱,那高句丽、新罗、百济为何为大唐藩属之国,却从不见大唐朝拜高句丽呢。”木先生不屑的反击道。

这句话是一句大实话,但却严重伤了棒子们的心,一下子就戳到了他们的逆鳞,有的脾气暴躁的将领更是抽出了兵刃,就待“手刃此獠”。

不出所料,一脸阴沉的泉盖苏文对着帐中众人厉声大喝“全给我闭嘴,这是本都督的帅帐,你们动刀动枪,想造反吗?”

话说泉盖苏文鹰目鹰眉的,就连发起怒来,都颇有雄鹰的犀利之气,一下将帐中众将震住了,怒瞪了木先生一眼,嘀咕着嘴重新坐回了原位。

“木先生,我高句丽比不上不是我高句丽人比中原人差,而是我辽东比不上中原,所以这话,还请你以后不要在本帅面前提,本帅和帐中诸将一样,颇不喜。”

木先生听了后,也不说话,暗暗嗤笑了一声,朝泉盖苏文鞠了一个躬,这个时节的汉人,虽然经过五胡乱华的摧残,但骨子里传自强汉的英武豪迈之气,没有经过后来变了味的儒家腐蚀,即使是做汉奸都做的这么精彩,老霸道了。

哪像后世辫子王朝和电影里已经从骨子里奴化的中国人,早已经丧失了祖宗的气节。

即使是后来天朝建立,面对九八年的印尼大.屠.杀,也只是严重抗议谴责,什么出兵怕被干涉啊,影响经济哪,关系到国运啊,但无论是出于什么借口,也不该忍气吞声,咱中国老爷们儿活的那就是一个面子,没有面子活的还有什么滋味。

人美国人为什么那么爱国,那是因为人美国可以为一个公民出动一支军队,中国,数十万人死亡也只是几句谴责,汉唐为什么这么受中国人吹捧,那是因为汉唐咱中国爷们儿活得倍有面儿。

这样的国家有时令人心寒,最后只能搞出河蟹这个畸形的神兽,掩盖自身的耻辱,但无论以后天朝发展到什么程度,那种耻辱会永远的刻在那一时期的政府身上,因为在那一刻他们的表现和辫子王朝还真就没看出有啥区别。

说的有点多了,回归正题。

“说说你的理由吧。”泉盖苏文知道木先生不是无的放矢。

木先生仍然一副超脱淡然的样子,好似没有听出泉盖苏文话语里不可捉摸的威胁,开口道“一者,这些败军回归已有数日,借他们之口,唐军已经将那夜袭击的恐怖和自身无敌,像瘟疫一样开始在军营中迅速传染开来,即使下了禁口令,私下里也是议论不断。如此下去,士气必然大受影响,我们现在虽然有了更好更新,能够取得更大利益的计划,但也不能让联军的战斗力急速下降,到时候其它联军和大唐军拼个你死我活呢,才是最符合我们的利益。

二者,我方实力增长本是好事,但却无意间打破了大都督制定的计划,万一那欺软怕硬的软蛋扶余义慈又放弃了联军主帅之位,那都督的计划不是搁浅了?有了那个计划,现阶段和唐军拼个生死,实在划不来。

三者,呵呵,正好将败军撤回国内,一则可以重整旗鼓,二则到时候也好下手啊。”

本来是一件喜事,但木先生的一番话却让泉盖苏文犹豫起来,到底应不应该放手呢?

不过最后泉盖苏文到底是接受了木先生的建议,好好训斥了这次败军,然后让人护送这些败军回返高句丽,泉盖苏文的实力不升反降,稳住了扶余义慈那一颗已经动摇的心。

而此时,唐军内却是又一次展开了一次战略大讨论。

“大帅,安市城全民皆兵,不易攻拔,这几日我思来想去,不如乘高句丽联军收拢败军,局势还没有稳定的情况下,由本帅亲率龙骑军绕过安市城,直取乌骨城。据本帅的线报,那乌骨城主年已老迈,大军定可朝至夕克,进军途中的其它小城也会望风而逃,只要收取这些城池里的粮食辎重,大军的供给就不会匮乏,而后乘胜前进,平壤指日可下!另一方面,大帅要在正面战场拖住高句丽联军以及随后赶过来的百济大军,我龙骑军必可纵横高句丽大后方,平壤空虚,只要一破,高句丽大军必然兵无战心,此战必胜。”

李治抱拳肃声道,一双眼仅仅盯着李靖,心中甚是迫切。

“不可”长孙无忌听了之后,立马跳了出来。

李治心中一叹,世上事总是一波三折,从来不缺反对的人。

“太子亲征,跟诸位将军不同,不能抱着侥幸之心去冒险。如今安市城、建安城的守军还有十余万众,如果绕过它们攻打乌骨,万一两城军队倾巢而出,袭击我们的后背怎么办?所以,我以为应该先破安市、后取建安,然后长驱而进,这才是万全之策。”

长孙无忌的担心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辽东早寒,如果再这么拖下去,等到草木干枯,河水结冰的时候,唐军的后勤补给势必更加困难,到时候大量的士兵和战马很可能不是战死在沙场上,而是冻死在雪地里。

而如果依李治的战略,绕过安市城直取平壤,看上去是一个出奇制胜的妙招,但是龙骑军的运输补给线势必更加漫长。

就粮于敌,那是在不进攻坚城的情况下,万一平壤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防御薄弱,而是跟安市城一样又臭又硬,那么龙骑军就会陷入给养匮乏、饥寒交迫、腹背受敌的困境。比如当年的隋炀帝杨广,其第一次亲征就是因为绕道深入、粮草不继而遭遇惨败的。

当然,如果不采用绕道计划,一意要拔下安市城这颗硬钉子,就得面临辽东早寒的威胁。假如进入冬天还拿不下安市城,那么李李靖只能选择撤兵,此次远征就会功亏一篑。

一时间,围绕“是否要绕道”已经成为这次整个高丽战争中最具决定性的一步棋,帐下各个将领一时间都陷入沉默,彼此思考各自的利弊。

李治看着李靖,心中急切,深吸了一口起,正色上前道:“大元帅还有诸位将领,且听本帅一言。

本帅认为,大凡战争中所说的用“奇”,指的是进攻敌人所无防备之处,出击敌人所未意想之时。在与敌人交战之际,采用惊扰其前而掩袭其后,声冲其东而实击其西的佯动战法,使敌人迷茫失主而不知道怎样进行防备。这样作战,才能胜利。

正如兵法上所说:“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遥想三国时期,魏军征蜀。

姜维引兵向东退却,回到剑阁进行防守;魏将钟会率兵进攻姜维,但没有能够取胜。

征西大将军邓艾上策,采用出奇制胜战法直捣敌国腹心地区。那么,防守剑阁的姜维军必定回援涪城,钟会所部就可从大道长驱直进;如果剑阁的姜维军不回援,则接应涪城的援兵就很少了。

兵书上说‘进攻敌人所无防备之处,出击敌人所未意想之时’。大帅,现在我们如能奇袭敌人空虚之处,击败高句丽联军则是必然之势。”

而那邓艾亲身犯险,率军从阴平道进军,竟通过了七百余里无人区啊,凿山开路,架设栈道;山高谷深的,进军何其艰难,粮运将断,几乎陷入绝境,较之今日我唐军何止艰难十倍。

邓艾亲自以毡裹身,从山上翻滚而下;将士们受其鼓舞,攀树爬崖,如同水中游鱼一个接一个地前进。结果邓艾部队成功先期进至江油城,该地蜀军守将马邈不战而降。

邓艾派遣其子邓忠率部进攻蜀军右翼;司马师纂率部进攻蜀军左翼。但邓忠和师纂出战不利,都退了回来,并且说:“敌人不可战胜。”邓艾一听大怒,说:“生死存亡之分界,就在今天这一仗,哪有什么不可战胜之说!”

邓忠和师纂赶紧重新出战,结果大败蜀军,击斩诸葛瞻和尚书张遵等人,乘胜进抵成都城北之雒县。在魏军兵临成都的形势下,蜀国后主刘禅被迫派出使者向邓艾请降,魏军于是灭亡了蜀国。

如今仔细想想我唐军,虽国力强于高句丽无数,但若要击败围杀高句丽联军,付出的代价何其之大,如今我大军水陆加在一起之声八万人,虽仍然连战连胜,但敌人四倍于我军,有这么好的方法,怎能因我一人不顾我大唐数万将士性命,还请大帅三思?”

说完,李治单膝跪倒,咬着牙抱拳恳求。

李靖赶忙上前将李治扶了起来,叹了口气,犹豫一下,拍了拍李治这个最不像太子的太子肩膀:“太子殿下,你放心,这阵前三十二万高句丽联军如果有一个人从大营赶回去,回来我李靖李药师将头割给你,另外让业诩、敬业他们也跟着你吧,虽然你们一个是君,一个是臣,但毕竟自小他们就跟着太子殿下,如果太子殿下出事了,他们也不必回来,另外让那个箭法如神的薛仁贵也跟去吧,关键时刻还可护着太子殿下。”

李治心中震动,面上却挤出一丝笑容,无言的对李靖拱了拱手,转身出了大营。

后面的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心中一叹,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看来自己是改变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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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太好了,纵横千里,这回我非要将高句丽杀个尸山血海,翻个底朝天不可。”李敬业依然是那么猖狂,拳头在空中乱挥。

“这回让那些高句丽的孙子看看我大唐健儿的手段,党魁啊,咱们是不是也玩一次你说的‘三抢政策’啊,抢银子,抢美酒,抢娘们啊。”杜荷满眼兴奋跳着脚。

“笨蛋,是‘三光政策’,烧光、杀光、抢光,说你没文化,还煮熟的鸭子--嘴硬,不承认。”李敬业在杜荷头上来了一个板栗,直接让兴奋中的杜荷暴走,和李敬业互掐起来了。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狂热,李治现在有点怕怕,这帮人自己平时灌注的思想影响这么大,这些官二代们,整日里在自家父亲爷爷的阴影下生活得久了,是不是都特别憋屈啊,李治现在算是有点明白,前世这群二世祖为什么一个接一个,好日子不过,前赴后继的竖大旗造反,看来平淡的生活让他们很空虚,要找点刺激的啊。

“小荷说的可以有,敬业说的也可以有,前提是这些年老大我交给你们的马上功夫,怎么样了,别到时都成软蛋了,那老子就郁闷了。”李治总的还是很欣赏这种侵略性的。

几个纨绔对视一眼,李敬业更是哈哈大笑,“党魁,您可看好了,我可是能手挽双弓,箭发如雨的,江湖人称‘小项羽’的是也。”

“走走走,咱们到演武场练练,让你看看哥的武力值。”杜荷对李敬业挑了挑小拇指,李敬业大怒,当即两人互掐着向演武场冲去。

“我们也去看看吧。”李治还是有点不放心,还是想去看看再说。

一干纨绔呼啸着,冲向演武场。

高句丽啊,真正的铁蹄就要降临了,你们追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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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读者觉得本书不够铁血,这让小妖很尴尬,因为小妖本书的风格本来是搞笑类的,不过你们的要求就是我的标准,长征高句丽,将会很铁很血,让屠城和杀戮来的更猛烈些吧......

今天第三章,顺便说一句,推荐票呢?在哪里,在哪里......

另外小妖不反.党,反.人民。

第四十七章 罗斯柴尔德曾经曰过

乌骨城建于公元前三十四年,其历史比起安市城要久远得多,但城楼却没有安市城来得险峻,不过也算是一坚城了——乌骨城位于今丹东附近,该城利用左右两山的悬崖为壁,山势低凹处以楔形石块垒筑城墙。南西各口用土石横筑一高大城壁.城有外城和内城,外城城沿山脊逐段而修,呈卵形,周长近十六公里。

虽说城中仅有万余守军在,城主又老迈昏庸,可要想正面攻破此城的话,没有十万大军,那是想都不用去想的事情,而刚刚赶到乌骨城下的李治,只有九千人,而且全是骑兵。一般情况下,还真就没有办法破得此坚城?

如今唐军和高句丽联军正在对峙,大战一触即发,而在当初出征之前,李治就制订了详细的战略,乌骨城三天之内必下。

“党魁,要以骑兵破城,硬攻是不行的,下了马的骑兵可比不上战阵配合娴熟的步兵,看党魁的样子,似乎胸有成竹啊?是不是等天黑,然后灭了他丫的。”

李敬业不知从哪里叼了根野草,有一口每一口的嚼着,此时见李治一脸的诡笑,忍不住问道,看了看李敬业如此作态,李治笑的更诡异了。

一旁急于表现的薛仁贵,忍不住道:“军帅,末将这倒是有一法子。”

“嗯?”一听薛仁贵这句话,确实已经心有成竹的李治不由地一愣,狐疑地看着薛仁贵。

“军帅,末将的意思是,将龙骑军分成四队,不断的虚攻乌骨城,夜晚也是如此,如此两天,必能松其戒心,在第三日夜晚,午夜时分,派将士上城秘密打开城门,大军破城。”薛仁贵见李治疑惑,忙抱拳解释了一番。

“好法子,真是好法子,薛仁贵你箭法不错,却没想竟还是个智将啊。”一旁的李敬业草也不吊了,一听之下,大为兴奋。

李治听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最坚固的城防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的,仁贵你能从这方面着想,已经很不错了,方法也很好,大有可行之道,如果这次不是有内应,本帅必采用你的计策

“什么?”李敬业和薛仁贵都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李治,“三日破城?那是最大的时限,敬业你是我天下党黄金下品的党员,不会不知道锦衣卫吧。”

“知道是知道,但从来没见过啊。级别不够啊,难道锦衣卫已经混入了城?”李敬业好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惊喜的都跳了起来。

微微淡然一笑,李治大有深意的看了两人一眼,“龙骑军能够一日破城,你以为是侥幸不成,高句丽和大唐早有一战,这内应啊,几年前就派出去了。”

李敬业和薛仁贵都是一惊,李敬业憋不住话,惊讶的问道:安市城。”

李治耸了耸肩膀,赌气的骂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那安市城等城破了,老子一定要好好整治那个小子,自从白岩、卑沙等城一息而破,那老小子奸诈的跟狐狸一样,吃住拉撒都在城门楼上,丫个呸的,防的跟铁桶一样,老子内应硬是靠近不了城楼,所以,只有坚持到现在了。”

“好了,现在回去歇息吧,线报已经送进城去了,本帅现在等待消息来呢,能不能三日里破城,可就指望这个消息呢。”说完,李治伸了一个懒腰,大了哈切,悠闲的向城中走去。

“李校尉,那个天下党很厉害吗?是什么组织啊?”看着离去的李治背影,薛仁贵下意识的问了下。

李敬业侧了侧头看了一眼薛仁贵,在薛仁贵莫名其妙的眼神下,拍了拍薛仁贵的肩膀,然后又恢复原来吊儿郎当的样子,散着步似的,回营去了。

“看来党魁很看重这个薛仁贵啊,就连锦衣卫的事,都当着他的面说,嗯,看来以后要和这个薛仁贵多一点交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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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初秋了,无论是辽东城下,还是安市城,火爆的是战斗就好象海浪一样,一浪连着一浪,真的是烽火连三月,流民四起,民不聊生,但这一切显然都与乌骨城无关,可能唯一有影响的就是家书抵万金,一些乌骨城被征去当兵的书信,从大战开始的时候,就再没有见到了,但这只是小事,不是吗?

日出而作,日落而歇,乌骨城看不出半点战火的身影,安居乐业,最多也就是城头的守军巡逻比往常多了几次而已,其他的么,与往常相比还真就没什么不同之处。】

说起来也怪乌骨城居民如此淡定,历史上有隋一朝征辽,还真就未能打到乌骨城下,或者说杨广对这种小城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不放在眼里。

而此次大唐远征军虽来势汹涌,但也未必能越得过安市城一关,再说了,乌骨城之雄峻虽比不上安市城和辽东城,守军数目和质量也比不上,但也是一座坚城了,不怕。

这不仅是一般民众的看法,便连乌骨城城守也是如此,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领导决定一切。

经验丰富的老城守都这样看,那还有什么担心的?该吃的吃,该玩的还怎么玩,满城军民愣是没将这场大规模的国战放在心上,该干啥依旧干啥,这不,再有个一天就是老城守渊太华的六十生辰了,乌骨城大小官员已经动起来了,也好好给老城守操持一下,人生七十古来稀,还真不知道老城守还能不能办下次寿宴呢。

渊家乃是高句丽大族,出自高句丽最早的五部中的顺奴部,族中高官显贵不绝,至泉盖苏文止(也叫渊盖苏文),权势更是达到了顶峰,而渊太华便是泉盖苏文的堂叔,靠着这个背景,才华平庸已经六十高龄的渊太华一年前当上了乌骨城的城守,还兼任着高句丽中部耨萨,在高句丽也算是一边疆大吏了。

渊太华虽然自诩样样精通,其实是样样稀松,但捞钱的本事却是和和珅大大有的一拼,号称“青天刮三尺”,意思是连老天都能给刮三尺油下来。

六十大寿啊,前线自己的表侄泉盖苏文几个月来打生打死,后面渊太华几个月来却是都在忙活着满城撒请柬了,甚至暗地里放出风声,哪家的贺礼要是少了某个数,老爷子会不高兴的。

离着寿辰还有一天了,这礼金烧的渊太华的脸都是兴奋得险些抽了筋,这不,又来锦上添花,渊太华心中大叹,运道来了还真是挡也挡不住啊。

“哈哈哈,李某给老爷子请安了,老爷子大寿,李某可是特来的贺寿的啊。”

渊太华满脸笑意的将眼前这个一身铜臭气的商人给扶了起来,自己一年前来乌骨城,这个李明博是第一个投效自己的人,一年来,就属他孝敬的最多了,如今渊太华看着他一脸肥肥圆圆的脸,那是怎么看怎么亲切。

李明博一挥手,顿时几个灰衣家奴抬了一个个大箱子进来,轻轻的放下,然后低身退下,顺便将门关上了,外面的护卫面色如常,看来是见的多了。

“义父,孩儿这次可给你带来了不少好东西啊,花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哦。”说着李明博亲自将一个箱子打开。

里面的光华在深夜中的城守府闪烁着,渊太华心中一震,疾步上前,一双骷髅手,颤抖的伸向箱子中的物事,好像抚摸着瓷娃娃一样,痴迷的感受着指间传来的滑腻感觉,渊太华梦呓道:“稀世珍宝啊,真是稀世珍宝啊,明博你可真是花费了啊,啧啧...真漂亮啊。”

李明博笑着,一双细长的眼在肥肥的圆脸上,被嘟起来的肥肉彻底掩盖起来了,看着被眼前一堆彩色玻璃晃花了眼的渊太华,李明博眼角的嘲笑一闪而逝。

“明博,这是?”涨红着脸的渊太华强行压下自己心中的狂喜,朝一旁恭敬站在身旁的李明博矜持的笑了笑。

“义父,这是孩儿历尽千辛万苦从大唐皇宫里盗出来的,听说这个在大唐也是独一份,名叫‘彩璃万幻灯’。”

“哦,是吗,是吗?大唐也是独一份,果然好似稀世珍宝啊。明博可让你费心了啊,听的是从大唐皇宫里弄出来的,渊太华越发的对这个便宜义子看中了,难得安慰了李明博一下。”

“为义父效劳是孩儿的福分。”李明博的态度很恭谨,让渊太华很是满意。

“哦,对了,义父孩儿有一件事,还需要义父能够帮个忙,那孩儿真的是感激不尽啊。”

“哦,什么事让你如此啊?”渊太华还是知道这个神通广大的义子能量,却不知什么事让他如此扭捏。

“是这样的,孩儿养了一房小妾,给孩儿生了一个儿子,但奈何被孩儿家那个母老虎知道了,孩儿想把她们偷偷的送出城,本来这也简单,但奈何我那母老虎是城中大族出生,也认识不少军中宿将,都在那儿盯着呢,孩儿希望义父能够将守门的军士调离一炷香的时间,当然孩儿知道这是战时,如此危险至极,会惹得军中众将非议,确实让义父为难了请义父恩准。”李明博一脸的难堪,一张肥脸都皱在一块了,看的渊太华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什么危险至极,战时不战时的,这乌骨城我就是天,给你一个时辰,我给你签个令,一炷香怎么够,我看那个敢非议?”骨子里传自高句丽大族的老太爷习性一发,那是蛮不讲理,丝毫不考虑后果,听了能够有一个时辰,李明博是真的笑开了。

不住的给渊太华说俏皮话,让渊太华鸭子似得嗓子笑个不停,脸上更是红光满面了,像极了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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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仅仅握住手中的线报,脸上笑的越发灿烂了,看了看帐中一脸希冀的众将,猛地将手中的线报拍在了桌上,起身大喝道:“各将回营整兵,明晚血洗乌骨城。”

“谨遵军帅将领,血洗乌骨城。”这些大唐新一代的年轻将领和李治从小调教的纨绔们,兴奋的大声狂吼了起来。

风风火火的回营准备着,有的更是高兴的吹起了口哨,一时间整个军营像是沾了火星的油桶,整个的烧了起来了。

“薛仁贵?”

“卑职在。”

李治看了看薛仁贵,如今薛仁贵成了自己的护卫,当然这样暴殄天物的事也只有李靖这种非穿越人士做得出来,李治可做不出来。

“明夜,你率三百龙骑军,直冲城主府,我要生擒乌骨城的城主,明白吗?”李治温和的看着薛仁贵,嗯,自己这算知遇之恩了吧。

薛仁贵明显是怔了怔,随后狂喜的从李治的身后走到前面,跪下低喝道:“卑职愿立军令状,若失了那乌骨城城主,愿受军法从事。”

李治笑眯眯的上前扶起了薛仁贵,一脸装.逼的点头赞道:“仁贵啊,说起来你还是我的师弟呢,呵呵,本帅可是很看好你哦,上次射箭大比你赢了一匹汗血宝马和一套上好的明光凯,本帅特地从你那两个兄弟那儿打听到,你还擅长使方天画戟,和本帅颇为相似,今天本帅就赏你一柄本帅收藏的战戟,不知和不和你心意。”

一柄两米來长上刻各种祥云猛兽的紫檀木的盒子,由两个帐前卫士抬着出现在薛仁贵面前,薛仁贵一脸茫然的看着李治,待看到李治点头示意打开盒子,薛仁贵才深深吸了口气,缓缓打开盒子,盒子刚刚打开,一柄两米来长亮银色的方天画戟静静的躺在名贵的淡黄色蜀锦上。

薛仁贵心中狂震,一双眼再也离不开这柄方天画戟上,缓缓伸出双手小心的从盒子中捧起来,一如那渊太华一般,只不过一个捧的是美丽但只能观赏的彩色玻璃烛灯,一个却是同样美丽但却能杀尽千万人的凶器。

李治那柄残血,虽然用料极好,但李治显它做的不是很酷,后来李治亲自画了图,搜集了材料,找那位宗师又重新打造了一柄,和前世百度图片上的方天画戟九成九的相似,华丽的不像武器,更像是一件实打实的艺术品,但那尖锐的戟锋和打磨的寒光闪闪的月牙儿,李治自己也舍不得用,如今赐予薛仁贵,依李治那自私的性格,也确实是对薛仁贵十分看重了。

战戟虽然不曾沾血,但寒光摧人心,神兵有灵,仿佛天生带有一股嗜血的杀意,看的薛仁贵心神失守起来,只是摩挲着戟身傻笑着,李治也不急,干脆坐回帅位,端了杯上好的铁观音美美的抿了一口。

过了许久,李治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丫的还没傻够啊,不就是一柄兵器吗?要是让你看到未来世界机关枪的威力,那你这辈子还成了植物人了?

看到李治示意,归海一刀上前捣了一下薛仁贵,没用?丫的,归海一刀直接用脚踢了一下薛仁贵,然后立马闪人。

薛仁贵总算如梦初醒了,激动的跪在李治脚下,五体投地,“多谢军帅赐戟,卑职一定拿着这把方天画戟为军帅征战天下,誓死不悔。”

“仁贵啊,你可知我为何用淡黄色锦缎包着这柄方天画戟?”李治放下茶杯也没叫薛仁贵起身,很是突兀的问了这么一句。

“这?恕卑职不解军帅之意。”薛仁贵低下头,疑惑的回道。

“在我大唐开国以来,国公分封了一堆,但除了西安王李孝恭、江夏王李道宗几位之外,再没有外姓王,明黄色是皇帝的专用色,而淡黄色则是藩王的用色,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藩王能有这个资格的。今天我用淡黄色锦缎抱着这柄方天画戟,就是希望你有一天能够配上他,本帅希望能从本帅手里出第一个我大唐的一字并肩王。听明白了没有?”

薛仁贵咬着牙连连给李治扣了九个响头,才低吼闷声道:“仁贵本一山野匹夫,这是想吃口饱饭、挣份家业才来投军,却没想军帅如此看重卑职,军帅以国士待卑职,卑职必以国士报军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到最后,薛仁贵眼角晶莹,头叩在地上也不起来了,看来他是真的被李治的知遇之恩给打动了,当然李治未来的大唐皇帝这个身份也是最重要的,否则刚才那一番话就不会让李治感动了,而是直接动手了。

李治将薛仁贵扶起来,很是感慨的在薛仁贵胸前虚拍了记下灰尘,又让薛仁贵感动的眼睛都红了,“仁贵啊,你看归海一刀羡慕的眼睛都红了,本帅给了你机会,你也要争气啊,军中历来就是强者为尊,可不要让别人说你是靠着本帅的欣赏,靠着裙带关系爬上来的,你明白本帅的心意吗?”

狠狠的吐出一口气,薛仁贵胸膛急速波动着,嘴里一字一字的咬牙道:”军帅,你放心,从明夜开始,卑职会让所有人都认可我,卑职会打出一个对得起一字并肩王的战功,绝不会让别人说军帅一句闲言碎语的。卑职这就去整军备战。”

“嗯”李治颇为安慰的点了点头,看着薛仁贵消失的背影无声的笑了笑。

“罗斯柴尔德曾经曰过,笼络人就要从细微处打动他,一个画饼照样能创造奇迹。嘿嘿,薛仁贵现在心中战意恐怕都能把天烧个窟窿吧,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哈哈哈”

归海一刀有点愕然的看着突然哈哈大笑的李治,有点郁闷的挠了挠头,暗道:看来我的葵花刀法还要加紧练啊,他薛仁贵能成为天下第一射,我归海一刀也能成为天下第一刀。

外面,整个龙骑军枕戈待旦,一切就在明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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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抱歉了,到现在才传上一章,嗯,不废话了,赶紧写第二章了,各位大大也要支持小妖哦......

第四十八章 大军破城,这爷俩真行

天色渐暗,乌骨城城主府华灯初上,府前更是车水马龙不断,乌骨城中达官贵人都带着自己的贺礼前来赴宴,门前的管家皱着脸好似盛开的菊花,大声的念着宾客们送的各种礼金。

送的多的,一边肉痛,一边还要装作高人一等的样子,送的少了,自然遭到那些送的多的人无声的嘲笑和故意的指指点点。

但不管如何,寿宴经过数月的策划,还是在和谐热闹的气氛中继续进行着。寿宴很拘谨,但还算挺融洽。这些乌骨城的贵人们,相互祝酒,各取其乐。

身段窈窕的婢女来回走动,传递着各种高句丽的名菜和美酒。渊太华老爷子津津有味地看着场地中央的表演,乐得合不拢嘴。

作为今晚的主角,不少权贵都坐在他身旁,陪他看着大厅外院落里的杂耍,轻声聊天,时不时逗得渊老太爷发出朗然大笑。

报节目的管事扬起嗓门:“下一个表演是,十七夫人,古琴独奏,寿比南山”

十七夫人?这可是渊老爷子花心不死从乌骨城最有名的“醉花坊”强抢过来的,听说渊老爷子孙子还因此跟他吵了一架呢,因为这十七夫人原来是他的姘头,爷孙俩竟成连襟了。

一想到这儿,众人立刻转过头,伸长脖子朝大厅门口看过去。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酥胸半露红色仕女服的二十多岁的丽人,雪白的肌肤,走动间自然流动的风情,让听众不少人手中的酒杯都倒了。

十七夫人向主座的渊老爷子恭恭敬敬地行礼,礼毕后转身笑道:“奴家今日欲献一曲,恭祝老爷子福寿安康。曲名寿比南山,还望诸位大人不吝赐教,”

说完,在婢女端过来的古琴前坐下,玉指轻颤,琴声如流水般从指尖传出,欢快淋漓,十七夫人自己眼光之中,也是透露着喜悦,看来今天的状态不错啊,美美地自我陶醉一番。

大厅中的客人,合着节奏明快的音乐,手中打起拍子,场上众人立刻跟上节奏,左右轻轻地摆首。院外的粉衣舞女,飞快地旋转,跳跃,好不热闹!

一曲终了,场上暖意融融,把晚宴的气氛推至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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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像是在白天里那样地真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无疑,这是一个美丽甚至梦幻的秋夜,天空中圆月如盘,乌骨城外数十里外,龙骑军马上鞍,弩上弦,横刀出鞘,静静守候的龙骑军好像一只匍匐的猎豹,随时准备伸出他的爪牙。

薛仁贵穿上了明光凯,骑上了被李治赐名“血战”的汗血宝马,手里更是紧紧的握住了李治今天赐予的方天画戟,方天画戟在银白色的月光下泛出森冷的寒芒,不用看后面,薛仁贵就能感受到身后三百龙骑军的羡慕。

“大哥,你真行,这么快就得了太子殿下的赏识啊,听说太子殿下对你期望很大啊,我听营中将士们说,以后是要赏大哥一字并肩王的。”铁蛋和牛虎训练了一段时间,由李治特准跟着薛仁贵,李治就是要薛仁贵感到自己对他的恩赐重的他都担不起,必须以死相报才行。

“你懂什么,来的时候,我牛虎就说大哥必然能够出人头地,你也不看看大哥那箭法,太子殿下见多识广的人都说天下第一,那还有差?这一字并肩王,那是应得的。”牛虎越说越兴奋,他们从小和薛仁贵一起长大,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薛仁贵大展鸿图,他们自然也能够跟着脱贫致富,飞黄腾达。

“牛虎、铁蛋,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明白吗?”薛仁贵说话依然如平常,但已经有点冷了,牛虎不明所以,但铁蛋心思活络,立马明白,现在像这种事还是不说的好,连他们都感觉到大营中其它将士短短时间对薛仁贵那种羡慕嫉妒恨的复杂情绪,即使是薛仁贵天下第一射又怎么样?一点战功没有,凭什么得到太子殿下如此隆恩厚赐。

薛仁贵此时更是感觉到自己被架在火上烤,不仅是周围人变化的态度,而且铁蛋和牛虎的话,更是让薛仁贵有一种耻辱在里面,今夜,就让你们知道我薛仁贵不是虚有其名的,太子殿下您的心意仁贵心领了,但那一字并肩王仁贵要自己去取,用天大的战功堵住所有人的嘴。

薛仁贵是一个好将军,未来也将是一个好元帅,但他不是一个政客,更谈不上一个好政客,李治略施小计,让归海一刀在帐中伺候,依归海一刀那张大嘴巴和对薛仁贵莫名的敌意,再加上李治又没有特别嘱咐,还不立马说出去,结果谣言顿起。

李治顷刻间收了薛仁贵一颗心,而且让薛仁贵整个人的战斗欲.望简直都快爆棚了,誓要用今晚乌骨城里高句丽士兵的血,证明自己。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另一边,李明博也展开了自己的计划。

“止步,你们是何人,城门已关,速速原路返回。”一个将领拦住了李明博的马车,冷声喝到。

急急的掀开马车上的帘子,圆滚滚的李明博满脸堆笑在马夫的牵引下,好不容易下了马车,从怀中掏出令牌和信件,对着拦路的将领笑道:“这位将军,千万不要误会,我是城中的李明博啊,就住在城西,哦,对了,城守大人有令,有一只从平壤来的大军要悄悄的在我乌骨城修养,好奔赴前方战场,为了保密,特地命我前来接应,这是城守的令牌和信件,将军请看。”

拦路的这名将领半信半疑的接过令牌和信件,待接着身旁士兵的火把仔仔细细看清令牌后,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面色轻松的打开了手上的信件,信件自然没有李明博说的机密了,只是叫守城将领全部回避城中,城门打开一个时辰。

联系上李明博之前说的从平壤来的秘密大军,这名将领也再不怀疑,只是一挥手,招呼这些大头兵们呼啦啦的回城中了,乘这个时间,还能到“醉花坊”乐一乐呢。

看着守城士兵全部撤离了,李明博手一挥,顿时从乌骨城大街小巷中出来数十名家奴打扮的汉子,“指挥使大人”。

这些汉子对李明博拱手行礼,李明博挥挥手低低的冷声道:“各位兄弟,这是我们三年来潜伏在乌骨城最后一夜了,呵呵,过了今夜我们就任务完成,可以回大唐了,其他城的锦衣卫暗探已经成功完成太子殿下的任务了,大家可千万要万事小心,不要最后时刻,阴沟里翻船,堕了我们夜鹰三十二卫的名声,听到了吗?”

“指挥使大人放心,卑职晓得。”数十灰衣汉子阴冷的回应道,话语中自有一股傲气。

“行动”

李明博话刚落,这些汉子立马四散开来,大部分都隐入黑夜中,当然也有人去打开城门,接应大军入城。

一朵炫丽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接着绽放的烟花越来越多,城中的居民只以为这是城主府在贺寿所致,也没有在意,渊老爷子更不会关注这样的小事,只有管事的有点奇怪,自己没安排烟花这一项啊,不过,没关系了,也不知那个小兔崽子这么有想法,回头可要奖赏一下才是。

城中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在城外一直紧紧盯着城内动响的龙骑军立马做出了最快的反应,一声令下,好像下山猛虎冲向了乌骨城,今夜,乌骨城,注定要成为一座白骨城,龙骑军张开了自己狰狞的利爪撕向乌骨城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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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耨萨大人,唐军打来了,已经入城了。”报马一见到渊太华的面,忙不迭地跪倒在地,高声禀报了起来。

“什么?”原本正端坐在主位上,红光满面笑眯眯地的渊老爷子一听之下,大惊失色地跳了起来,手一抖,旁边一名当地士绅敬献的翡翠玉碗便掉在了地上,砸得个粉碎,发出一声清脆的爆裂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唐军与高句丽联军在安市城下对峙的消息,渊太华自然是知晓的,不过却从来就没放在心上,即使卑沙、白岩、盖牟城破,可也没敢前来攻打乌骨城,渊太华有理由相信唐军此番依旧不会前来攻打,毕竟也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和胆量,跑来后面的高句丽联军和安市城的守军,长途奔袭自己这儿啊。

再加上自己这乌骨城也不是不是三、五万人马能够攻得下来的,可没想到唐军竟然真的来了,这令渊太华百思不得其解,心魂更是乱了方寸,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满头满脸的汗水狂涌着,眨眼间汗水竟已湿透了半边。

满堂宾客在经过初期的惊慌后,全都慌作一团,顾不了许多,赶快像自家冲去,呆在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安全感。

“祖父莫慌,孙儿这就前去迎敌。”就在渊老爷子慌得手足无措之际,从厅堂外走进了一名身着铁甲的青年将领,正是渊太华的孙子渊正金,这个渊正金颇为勇武,在整个高句丽年轻一辈中也是名声颇为响亮的,对唐军一贯不服,尤其是对自己祖上能够将当年的隋军大的落花流水深以为傲,此次遇到大军入城,渊正金判断人必然不多,所以一面召集城中诸将,一面前来向自己祖父请战,顺便......

“啊,是金儿来了,唐军凶悍难挡,有金儿在这,祖父也可安心啦?”渊老爷子竟吓得连连失色,一把抓住渊正金的手大口喘气,看来他是真的被吓住了。

“祖父无须担心,唐军虽已入城,但孙儿已经派了一万将士前去阻挡,唐军数量不多,断无法奈我乌骨城,且让他们来好了,孙儿等定叫其有来无回!”渊正金挺着胸,不以为意狂笑起来,慷慨激昂、一生正气。

“好好好,有我家孙儿,老夫无忧亦!”渊老爷子对自家这个孙儿的本事,还是挺放下了心来,看渊正金如此自信,如获重释般地瘫坐了下来……

“祖父请秉,孙儿这次阻敌成功之后,还请祖父将艳儿赐给孙儿。”

“你你你......”渊老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这个孙儿,却没想在此时竟做出如此之事。

渊正金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祖父大人,艳儿当初就是您从孙儿手中抢走的,如今物归原主,有何不可?”说完直直的目光看向渊老爷子,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我答应你就是,快速速迎敌去吧。”渊老爷子倒也舍得,犹豫了一下,就挥手让渊正金快去迎敌。

“谢谢祖父,孙儿一定要唐军好看。”说完看了看拐角处的艳儿,也就是渊老爷子的十七夫人,一脸的淫..笑。

看着渊正金消失的背影,渊老爷子不屑的冷笑:“小家伙,敢威胁你祖父啦,哼,等唐军退了后,该是我的还是我的,不该是我的还是我的。”

“你,过来,跟我到卧室,服侍我,哼,骚媚子,贱人。”渊老爷子一脸的愤恨,浑浊的眼球竟反射出浓厚的暴戾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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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九章 血腥屠城,薛仁贵破阵

在古代军队历史上,经常有某某军队屠城,奖励军队的记载。

屠城这种事情,自商周时代开始,到秦汉不绝,达到顶峰的就是明清了,尤其是鞑子入关的时候。

历史上说项羽残暴喜欢屠城,其实刘邦和部下屠城也并非没有记录。

屠城这玩意,既可以威慑敌人,同时还奖励了军队士气,实在是一举多得。

尤其是那些贫穷的草原部落,经常用这一招,比如蒙古和八旗军,这方面记录不要太多。

究其本质无非是人道主义思想不行,通常将敌国或者未臣服地区的人民,当作财物似的奖励,自然这是一种违背人类文明极其野蛮的作法。

而在这个时代自然是没有什么人道主义的,顶多会给那些儒家卫道士骂几句的,但李治并不是很在意,儒家这种东西注定和以后的自己势不两立,况且屠城无疑是很得军心的一件事,即使是自己老豆李世民知道了也无所谓,这么多年李治算是看出来了,李世民骨子里也是一位杀伐果断、尸山血海里能高歌的主儿,作为太子手段刚烈点,无疑很得这位马上君主的欢心。

没有太阳,没有晨曦,被黑夜笼罩的乌骨城,虽然明月高挂,但仍然阴沉沉的好像即将要下雨,让人喘不过气来,心里憋得慌,好像找个什么东西来发泄一下,而杀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乌骨城此时已经变成一片血与火的海洋,刀枪剑戟交击和乌骨城中的惨叫声交织成一片人间地狱。那些昔日高高在上的乌骨城的士绅贵族忽然发现,现在他们的生命还不如一只蚂蚁一样的卑微,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当这些贵人们,从城守府在身边护卫的保卫下赶往自家时候,他们许多人也看到了远处策马奔腾的龙骑军通红的眼睛,隔着几百米也能感觉到他们浓浓的杀气。

破开城门的龙骑军在李治的一声令下,迫不及待的展开了他们的抢掠和杀戮。

高举着手上的长槊和盾牌,龙骑军到处追逐、残杀每一个目标,无论男女老幼,直到将他们全部洞穿为止。流淌的鲜血和到处逃窜的人群成为了乌骨城一道残酷的风景线,血腥味散发在空气里,浓烈几乎让人窒息。

薛仁贵目睹这一切,只感觉到身上的血越来越冰冷,他完全感觉不到一丝对于生命的怜悯,眼前疯狂的龙骑军肆意的屠杀深深的刺激了薛仁贵那颗还在沉睡的心,心中埋藏的血腥和残酷逐渐的被唤醒,想起临行前自己心中暗自发下的誓言,薛仁贵的不忍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龙骑军所部,跟随我,将一切挡在我们面前地人全部杀光!决不手软!无论男女老幼,全部送他们下地狱吧杀!”最后三个字薛仁贵好像怒吼的狂狮一样,疯狂的嘶吼,那一身的白色明光凯在夜色下仿佛都在散着死亡的光芒。

全杀光啊。”鼻腔间的血腥气,熏得这些龙骑军皮毛都炸了起来,眼睛一热,红着眼跟着薛仁贵如暴风般狂飙猛进的横扫乌骨城,直冲城主府。

龙骑军大批的冲入了那些高宅深院,里面无论是婢女还是家奴抑或是平时雍容不可一世的主人此时慌作一团,四处逃窜的他们自然也遭受到了无情的杀戮。

地上散开来的奇珍异宝熠熠生辉,但所有龙骑军没有一个在意,这些东西跑不了,只要是在这个城池中的东西今晚就跑不了,全部都是他们的,所有的龙骑军头一转赶往下一家,就这样,一家一家一条街一条街的屠戮过去。

那些被渊正金用来阻敌的一万守军,在长槊、弩、横刀的强攻下,好似铁蹄下的淤泥,被尽情的蹂躏,此刻只有少数人还在负隅顽抗,要不是龙骑军不要战俘,恐怕这些吓破了胆的守军早已经跪了下来,求爹爹喊娘亲了。

这一次李治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参与战斗,身边跟随着近百名亲卫,漠然地走过满是血泊的大街,军靴每踏下一脚,都会带起大量粘稠的血迹,留下一个鞋印。

蓦然间,旁边的屋子里冲出来三个隐藏的青年,他们举着菜刀冲向李治,眉头都没有抬一下,连斜眼都没看他们,继续走路。

这些最善于马下步战的大内侍卫,拔刀、收刀,一气呵成,月色下只能见到一条森白色的匹练,每一个袭击者都被电蛇一样的刀芒割破了喉管,收刀后亲卫们再不顾他们,面色如常的继续向前走,而那些被割了喉管的乌骨城居民,满目惊恐的捂着如泉涌的鲜血跪在地上,眼睛看向远处龙骑军渐行渐远的背影也逐渐被血色模糊了。

但还是有人不顾一切的冲上来,想要夺取李治的性命。一路走过,都是尸横遍野,不时的有提着血淋淋人头挂在马背上耀武扬威的龙骑军冲了过来,待看到了李治一行人时,都是眼神一清,在马上高高举起手中的兵器,笔挺强壮的身体却不由躬身下去。

而在另一边,冲向城主府的薛仁贵也遇到了组织好人马正赶来支援的渊正金,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薛仁贵和渊正金虽不是什么仇人,但两人都急于证明自己,此刻一见,不惊反喜。

“唐狗,你敢攻我乌骨,今日必叫尔等有来无回,死无葬身之地,筑京观以贺我渊正金赫赫武功,杀啊。”渊正金大喜,挥舞佩剑,朝身后的大军鼓动呐喊,这些高句丽人一听说京观,都是狂热连连呼战,密集的大军不断从渊正金身边穿过,挥舞手中的兵刃像面前仅仅才三百人的唐军冲杀过去。

薛仁贵猛地将方天画戟往地上一剁,整个方天画戟戟尾立马竖立了起来,不急不慌的拿起“血战”一侧的“破甲”弓,而后面的龙骑军在看到主将的动作后,也纷纷面无表情的端起了早已上了弓弦的劲弩,寒光闪烁的箭头瞄准了越来越近的乌骨城守军。

“嗖嗖嗖”

一连三只连珠羽箭带着丝丝的破空声,准确的将两百步外渊正金手下三位大将跟洞穿,箭矢余力不消,将后面挤成团的士兵一连洞穿一排,从被洞穿身体的守军最终喷出阵阵血雾,就这三只箭,在月色的掩盖下,一下就夺去了十五名士兵的生命,极端可怖。

而在薛仁贵箭矢离弦那刻,身后准备妥当的龙骑军三百具弩弓也一阵轻响,弩弦纷纷发出一连串颤音,箭雨极其突兀的出现在天上,随后不待乌骨城守军反应过来,“噗噗”声响起,随后冲过来的乌骨城守军好像正在奔腾的马折了马脚一般,猛的栽倒在地,冲锋的阵势就是狠狠的一滞。

而在第一波箭雨后,身后的龙骑军立马给弩上弦,分成三段,每段都是百人齐射,能够容许六辆马车齐头并进的街道上,骑着马步步向前的龙骑军,密集的箭雨不断的向后挤压乌骨城的守军。

而薛仁贵更像一个顶级的阻击手,每次搭箭面色冷酷的他都要带走一位乌骨城将领的性命,三百步之内,是他的天下,五百步,也在他的射程之内。

“快,快啊,让盾牌手冲,哪怕你们全死光了,也要给我冲到唐军阵前,冲啊。”渊正金捂着左臂被薛仁贵洞穿的伤口,鲜血、疼痛的刺激,让渊正金愤怒的咆哮着。

大批的盾牌手开始从后方接替前面步兵的位置,想要冲锋向前,挤压龙骑军的运动空间,好配合其它乌骨城守军的绞杀。

一直面色都没有变化的薛仁贵眼睛猛的眯城一条细缝,拔出自己的方天画戟,举起向天,“铁蹄破阵。”话未说完,“血战”就已经纵和出去,风一样刮向了乌骨城守军。

后面的龙骑军一手持槊,一手持投枪,跟随薛仁贵低吼的策马冲了上去,唐军人还没有冲过去,三百杆投枪带着点点寒光迎面洞穿了正在换阵的乌骨城守军,让本来就显得骚乱的换阵更是乱的一塌糊涂。

薛仁贵单人匹马带着方天画戟快速会动气流冲进守军军阵,这是薛仁贵第一次策马冲阵,作为一个大胃王,薛仁贵很对的起自己的力气,战戟挥舞间,每一次都让三到四名乌骨城守军被斩断,断肢又带着强大的冲击力拍击在后面的士兵身上,一时间,以薛仁贵战戟为半径的空间里,乌骨城的士兵纷纷被挑上半空,战马所至,成为一片真空地带。

闪电一样冲阵,闪电一样破阵,后面的龙骑军大吼的跟随在薛仁贵后面,牛虎两只大铁锤一力降十会,不管什么兵器,砸着即死,擦着即伤,铁蛋想必就弱了许多,他无疑更适合步兵,但双手都持了一把精钢横刀的铁蛋,十分刁钻,每一次都是脖子和心窝两处,最是省力气,往往纠缠住牛虎的士兵,都被他偷袭而死。

一正一偏的配合,虽不如薛仁贵气势那般宏大,但也是所向披靡,挡着必死。

看着已经快要冲到自己面前的薛仁贵,渊正金鼓起余勇,举着硕大的金瓜锤策马冲了上去。

两马电闪雷鸣般的交锋,一沾即走,薛仁贵平躺着从马背上直起身子,面无表情,继续冲杀,而渊正金此刻却只有半个身子还在马背了,热血才刚刚沸腾,就被薛仁贵一戟斩断身上所有的大动脉管,沸腾的血很是夸张的冲上一米多高,溅在渊正金的亲卫身上。

而薛仁贵和渊正金两大主将的交锋,无疑吸引了许多人,此刻看渊正金几乎是被薛仁贵虐杀,后面的龙骑军兴奋的连连呼吼,而原来就已经被这么惨烈的白刃战吓得心中胆寒的乌骨城守军,立马士气大降,再加上大部分领队的将领,都被薛仁贵射死了,没了约束,面对死亡这些心里素质不过关的乌骨城守军,立马奔溃四下奔溃,亡命的大呼小叫。

没有停留,三百龙骑军一个也没有战死,仅仅一两位被刀割伤了大腿或者手臂,随着薛仁贵直冲城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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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卖国贼,高句丽王

贞观十七年秋,大唐太子李治率骑兵九千余众渡过鸭绿江水,杀进高句丽腹地,以薛仁贵等将为先锋,挥师直取高句丽王都平壤城,不过最让人瞠目结舌的是,九千龙骑军一路上将包括乌骨城、建安城、北夫馀城、节城、豊夫城、新城、桃城、大头、山城、屋城、白石城十一城纷纷陷落,屠城一日,裹挟十万高句丽人,一路上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之下,于贞观十七年八月初兵抵平壤城,将兵不满万的平壤城给堵住了。首-发

顺利地堵住了平壤城,固然是件好事,可真要想拿下平壤却并没那么简单,要知道高句丽已在平壤城经营了百多年,城池高大而又坚固,城上各种攻防器械,虽只有一万兵士,但非十倍之敌,不足与攻城。

古人云:行百里者半九十,这话一点都不假,别看如今平壤城已被团团围住,李治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历史上唐军就曾先后两次围攻过平壤城。

第一次是由苏定方领军二十余万,四面围攻长达数月之久,最后却因军中粮草将尽,不得不暂时歇兵,而渊盖苏文则趁势发动反扑,唐军大败,饮恨而归;第二次时,李绩率部之所以能破平壤城,也并非是靠围攻打下来的,乃是因高句丽内乱,将帅不和,导致守城将领反水,放唐军进城,这才算是彻底平灭了高句丽这个顽寇之国。

平壤城不好打也得打,而且必须速战速决,这个难度就大了,平壤城豪门众多,自己布于平壤的夜鹰卫根本使不上力,而且守卫的大将也是高句丽中有数的良将,和乌骨城中那些杂牌将领不可同日而语。李治

虽没见过泉盖苏文,可从所收集的情报和辽东城下的交手中,对其人还是了解不少的,此人行事果断,狠辣异常,绝非等闲之辈。一个不小心之下,重蹈先人之败,那就悲剧了。

李治还指望像白起一样,平生未尝一败,挣一个小杀神的绰号呢。再说了,出来日久,李治也想自家媳妇了,也不想长期征战在外,所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速战速决就成了李治唯一能选择的战略。

不动则以,动则如疯兔,誓要咬下平壤城。

但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却极难,尽管早在出征之前李治在平壤埋下了很多暗棋,如何破城,心里多少有个数,然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至少到目前为止,李治心里头对此战的战术安排尚有些存疑,故此,尽管已经抵达城下有数日之久了,可李治却始终没有下令全军扑城。

时值中秋,李贞下令犒赏全军,每人就半斤,牛肉三斤,粟米管饱,就连那些被裹挟来的高句丽百姓也有五个馒头,一斤肉,一时间欢声雷动,将领们也不加阻拦,任由这些将要死的高句丽人最后的欢闹,然则李治这个大军主帅却并未与众同乐,独自站在平壤城外静默不语。

“殿下。”就在李治沉思之际,归海一刀从营内走了过来,低低唤了一声。

“嗯?什么事?”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殿下,驻平壤城的夜鹰卫指挥使求见。”归海一刀是看着李治长大的,自是清楚李治思考的时候是很讨厌被人打扰的。

“哦,江淮啊,嗯,叫他过来吧。”李治眼睛一亮,笑了笑“本帅正头痛呢,这止痛药就来了,快叫他过来。”

“诺”归海一刀看李治一脸欣喜,忙不迭地应答了一声之后,匆匆地退出了转身离去,须臾,归海一刀领着一个瘦瘦的小老头过来了。

“呵呵,江淮啊,这几年幸苦你啦,过的还好吗?”李治有点感慨的叹了口气。

“殿下,卑职这几年过得很好,有劳殿下担心了。”小老头眼睛有点湿润,但仍然很是恭谨的躬身应答。

李治摇了摇头,无奈的轻笑了一声:“独在异国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这三年来,没有一个亲人,为了我大唐的事业,孤肝沥胆,怎么可能好呢?知道吗,你那小孙子现在可厉害了,如今可是我大唐国子学的名士啊,就连孔颖达老夫子也是夸赞不已呢。”

“是吗?”江淮有点怀念,随即就是呵呵一笑道“这些年也多亏殿下招抚了那个小兔崽子,殿下,闲话也不多说了,老朽这儿可是有一个大礼要送给殿下,也算老朽这三年来没有白白浪费殿下那么多真金白银。”

“老爷子请讲”李治也严肃了面孔,毕竟如今正是千钧一发的时候,由不得他不把神经绷得紧紧的,越是接近成功越容易失败。首-发

“不敢不敢”说着江淮从怀里掏出一件月白色的衣带递给了李治。

“这是?”李治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个男子用来束腹的衣带,就是礼物?

“此为衣带诏,高丽王高宝藏血书。”江淮一脸严肃的说道。

“衣带诏?”李治有点蒙,这学的是汉献帝?

“卑职这三年来最大的成就不是收买高句丽中对我大唐仰慕已久的将领,而是成为了脾性恶劣的高宝藏的心腹,自从贞观十六年,泉盖苏文将高建武分尸数段弃于沟中,扶持高宝藏为新的高句丽王后,实则挟天子以令天下,高宝藏成了笼中鸟,圈中兽,很是不甘,如今听闻我大唐神军天降,也就有了异样心思,这衣带招就是高宝藏寻求和殿下合作的血书,一旦达成盟约,高宝藏会利用那些对泉盖苏文不满以及在泉盖苏文扫荡下幸存的原高建武麾下的大臣,帮助殿下攻入平壤城。”江淮三年来成为高宝藏的心腹,对高宝藏的一切了如指掌,如今的高宝藏日子可着实不好过啊。

来看看,他的条件是什么?”李治打开了高宝藏忍痛写下来的血书,看了整整三遍,摇头微微笑道:‘这个高宝藏还真的是很傻很天真啊,原永世归为我大唐藩属,永不再叛。哼,真是笑话,我大唐将士百战喋血,搞了半天,就是这一句屁话,那还打个屁啊。“

江淮低着头没有说话,像这种决策性的事情就不是他的身份能够参与得了的。

“告诉那个高宝藏,如今我大唐既已动兵,自是不能无功而归,合约重新拟定,以鸭绿江为界,皆是我大唐之地,另外听说高句丽宫中珍宝很多,给我送个万件来,至于其他,我大唐实不愿去打理,便交由高宝藏代为打理,就这样告诉他吧,我相信高宝藏会答应的。”

“诺”

“嗯,江淮啊,早去早回吧,三年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会故乡了。”

“老朽多谢殿下关心,一定为殿下完成任务。”说完,江淮给李治叩了个响头,戴上了一个朝鲜很流行的草帽,匆匆隐去身形,在跟来的夜鹰卫的护卫之下离开了。

“殿下,我们真的只要鸭绿江以南的土地吗?”归海一刀有点不甘心的问道,毕竟杀了这么久,不乘机征服这个棒子王国,实在是太不爽了。

“小归子,你知道合约是用来干什么吗?合约他就是用来撕的,啊呸。老子提那些问题,也只是安安那高宝藏的心而已。”李治嗤笑一声,一脸不屑。

“那为什么不告诉那个江淮,难道殿下是担心他会变节?”

“这倒不是,不过就是为了让戏演的更加逼真而已,这个时候,可是一点错也不能出啊。”李治摇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归海一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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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壤,高句丽王宫,作为高宝藏的心腹,也是高宝藏最喜欢的评书先生,江淮是能够自由进出高句丽王宫的,这也算是泉盖苏文对这个傀儡大王最大的恩赐吧。

“江爱卿,情况如何,那大唐太子有没有答应盟约啊。”高宝藏是高句丽第二十八任君主。平原王高阳成之孙,荣留王高建武之侄,大阳王之子。虽才年不过四十,但鬓角已是华发初生,看起来颇有沧桑之感,眼圈微黑,平日里酒色伤身不加节制所致,此时看着江淮,问出的话,也不由紧张起来,这是他逃脱做傀儡的唯一机会了。

“大王,那大唐答应了一半。”江淮低下头不动声色的说道。

“一半?一半是什么意思啊,江爱卿你想急死本王吗?”高宝藏有点不满,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卖关子。

“那大唐太子殿下说,大唐既已动兵,自是不能无功而归,合约重新拟定,以鸭绿江为界,皆是我大唐之地,另外听说高句丽宫中珍宝很多,送个万件来,至于其他,大唐实不愿去打理,便交由高宝藏代为打理。他这是对大王的条件嫌少啊,大王你看......”

“他真的是这样说的?”高宝藏直直的盯着江淮。

“一句不差。”江淮一脸的坚定,目光毫不胆怯的对视着高宝藏的目光。

“哈哈,太好了,答应他啊,答应他,那鸭绿江以南本来就是汉人的土地,至于珍宝嘛,这有什么,只要本王掌权,多少珍宝没有啊,答应,通通都答应。”高宝藏不怒反喜,在自己的房间内咯咯的偷笑着。

“那和大王本来提的条件差很多啊?”江淮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问道。

“那本来就是本王试探那大唐太子的,如果任由本王提出如此苛刻条件,断然接受的话,呵呵,说明他们真的是想吞并我高句丽了,如今,依中原王朝的一贯的面子,哪怕他们吃亏,也不会毁约的,嗯,有了他们的帮助,这高句丽还是姓高的,我高宝藏才真的是高句丽的大王,你懂吗?”高宝藏越说越得意,脸上都泛起了一丝潮红。

“大王英明,老朽叹服,我高句丽必将在大王手里比过往更前大。”江淮赶紧跪倒恭贺起高宝藏。

“哈哈,爱卿跨块请起,下面的事还要有劳爱卿,要越快越好,我都快等不及看泉盖苏文那老匹夫得知平壤本攻陷后的表情了,本王要诛了他泉盖苏文全族。”高宝藏眼神亮亮的,看的出他被泉盖苏文欺负的很狠,如今抓住机会了,恨不得立马要泉盖苏文好看,就连都城将要被攻克,都能笑的如此开心,肚子上的肥肉,都抖得跟波浪一样,层层叠叠。

“老朽一定会尽快联系各位大臣的,复辟真正属于大王的高句丽。”江淮一脸的虔诚,很让高宝藏满意,但却没有发现江淮眼中的一丝怜悯和悲哀。

“哼,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真的放过你高句丽啊,不过看来殿下还是不太放心我,担心我出错啊,唉,算了,老骨头一把了,也该歇歇了,回大唐就归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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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明天的两章,将是高句丽大战的终结篇了,李治也要回大唐了,还有那新罗女王金胜曼,也要带走,这也是位御姐哦,她会与武御姐碰出什么样的电火花呢。

呵呵,李治的太子快做到头了,也差不多可以登基称皇了,开始属于他的时代了,大发明,大改革,大手术,大杀戮的时代,另外大唐朝堂的风波就快传到辽东了,看李治带十万虎贲回去后,又会带来怎样的血雨腥风。

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李治将会在朝堂上勾心斗角,像这么精彩的大战,就有一段时间不会有了,还请诸位看的很纠结的兄弟们,还能够继续支持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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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夜色撩人,自相残杀吧

平壤城乃是高句丽国都,又是高句丽的第一大城,可人口却只有四十余万,方圆二十余里,李治的龙骑军只有九千之众,根本无法做到围城,只能是兵分四路,四面筑营守之。首-发

不过,如今有高宝藏跳出来做家贼,这么高级别的家贼不仅能够确保李治顺利入城,而且李治也可以顺利将十万高句丽老百姓暂时收作辅兵,吸引高句丽守军注意。

黑夜不仅可以有漫天的星光璀璨,同时也可以为各种肮脏事提供完美的外衣。

作为高句丽留守大将,高泉顺现在很是诧异,摇着手上的请柬,对身边的亲卫嘟囔着“如今唐军兵临城下,虽然才九千兵马,根本不可能攻进城中,但大王这时候请本将赴宴何意?”

亲卫你看我,我看你,这种好事要是他们自然求之不得,哪想这么多。

“是不是大王要拉拢将军啊?”其中一个深受高泉顺信任的亲卫试探的回道。

摇了摇头,高泉顺放下手里的请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本将倒是看看大王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嘴角哼了哼,高泉顺虎目中隐隐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看了看天色,放下心思,“嘘”了口气,侧头对身边的亲卫说道:“酉时了,安排一下,这就去赴宴。”

“是,将军”看着亲卫就要出帐,高泉顺突然又叫住了亲卫,对着不解的亲卫,高泉顺施施然的又坐了下来,挂着淡淡的冷笑高泉顺但绕道:“所谓,贵客必后至,哼哼,难得大王邀请本将赴宴,就让他们等一等本将吧。”说完快意的将桌前角杯中的高句丽知名的君王酒一饮而尽,眼睛越发的清亮,也越发的不可一世,牛皮大帐中传来一阵得意的大笑声。

而在另一边,高句丽皇宫中,无论是泉盖苏文阵营还是暗中投靠高宝藏的大臣,此刻都是满脸堆笑,彼此间好似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低头矮语,不时的发出一丝虚伪的笑声。

长相决定命运,和泉盖苏文相比,圆脸的高宝藏要显得更加亲和,要是在后世参加那些政治选秀,说不得,靠这张脸高宝藏能够成为美国第一人黄种人的总统,也不是没有可能,但相差一千多年,人的审美观相差也是极大。

鹰眉鹰目,偶尔还能放出一身王霸之气的泉盖苏文,在时人看来确有“枭雄之姿”,于是本该是高句丽至高的高宝藏,无疑就成了一堆悲剧。

此刻的高宝藏一人坐在上座,端着酒杯,脸上挂着帝王之家一脉相承自幼训练出来的微笑,很能够感染人,而且韧性和持久力极好,一个笑容两个小时,小意思,绝对能将后世那些谦恭的日本人给PK下去。

眼光又一次移到一旁侍立的江淮,目中隐现的焦急,再明显不过了,江淮却好似没心没肺一样,只是低头面无表情的朝高宝藏小幅度的轻轻点了一下头,但就是如此,却让心头小鹿乱撞的高宝藏心中稍宽,猛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就待站起来尽尽自己今晚的职责,调节一下气氛,让今晚的宴会更完美一点,但身子起来一半的时候,殿外武士的声音却让高宝藏身子猛地一抖,不是吓得,而是兴奋的。

“左辅大臣高泉顺觐见。”

果不其然,不止是高宝藏,那些被和谐气氛包围的大臣们,在听到殿前武士的声音后都是停下了交谈,目光全都看向了如今平壤城如日中天的高泉顺。

一身官服、头戴冠帻的高泉顺,神情肃穆,看也不看周围饮宴的大臣投来的善意的目光,有一种骨子里透露的嚣张的矜持,毫不保留的张扬在高句丽文武大臣们的面前,作为高句丽的名将,最关键的是作为泉盖苏文心腹,高泉顺有这个资格,无论他还是旁人都这么认为,当然除了眼角不时闪过一丝怒意的高宝藏,作为高句丽名义上的主宰,他是个例外。

自从泉盖苏文灭了高建武之后,随后不久便设立了莫离支这个新的官位,其实莫离支是泉盖苏文自设的,是一种取代大对卢的新的最高官职,并非是旧有的任何一种官职。

它的职能其实已超出了中原王朝宰相的性质,具备了专制权臣为篡夺王位而自设的临时性特殊官职的特点,颇有点摄政王的意思。

高句丽明眼人一看,心中都是了然,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泉盖苏文这是为自己在铺路啊,如果这次泉盖苏文打败大唐远征军,泉盖苏文的威望无论在民间还是朝野、军队中,都将一时无两,篡杀高建武的事将再不会成为泉盖苏文的污点,相反,这将成为一个雄霸之主成长的起点,这个污点在为后人诟病之余,却也难免津津乐道,李世民的玄武门之变如是,这个也不例外。

这也是高宝藏不惜做一个史上最大的叛国贼,欣喜若狂的给李治当内奸的原因,不仅为了王位和高句丽最终的归属,还为了生存,自古以来,前朝余孽,可没有几个有好下场,大唐至今还在查前朝余孽呢。

另一方面,泉盖苏文赤.裸.裸的王霸不臣之心,也凝聚了手下的人心,让这些骄兵悍将将高宝藏实实在在的不妨在眼里,甚至有时候看高宝藏的眼神犹如看一个回光返照的死人一般,连最高统治者都不放在眼里,赴宴时表现出来的嚣张跋扈,反倒理所当然起来了。

拱拱手,高泉顺似笑非笑的直视着高宝藏,慵懒惬意的朗声笑道:“臣高泉顺见过大王,大王,臣姗姗来迟,大王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怪罪微臣吧。”

高宝藏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旁边一直低头不语的江淮,这个时候却低低的咳嗽了一声,好似一道雷霆闪过高宝藏的脑海,高宝藏突然笑的很开心,双手临空虚扶高泉顺,呵呵的笑道:“不迟不迟,这个宴会本就是为高将军所设,高将军没有来,哪怕宴会到明天天明,那也是不会正式开始的,更谈不上结束。”

高泉顺不屑的笑了一声,扯着嘴角,可有可无的拱手笑道:“那就多谢大王的厚恩,高泉顺感激不尽。”

听着高泉顺话语中不耐和嘲笑,高宝藏背在身后的左手握的紧紧的,面上却是温和犹若三月里的春风,“如今唐军兵临城下,高将军负责守护一方百姓平安,劳苦功高,当得起,当得起啊,各位爱卿说对不对啊?”

高泉顺听了之后更是不屑,原来对这个名义上高句丽王的一丝戒意也消了大半,周围的大臣都是皱起老脸,笑意盎然的夸奖起高泉顺,尤其是那些暗地里和高宝藏勾结、藕断丝连的大臣更是热切,子曰诗云的,让一贯讨厌这些的高泉顺,第一次觉得这些东西还是蛮不错的。

而在殿外,那些高泉顺带来的亲卫们,也是被那些王宫侍卫哄的眉飞色舞,众侍卫将这些亲卫围在忠心,让这些平民出身的亲卫,突然有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却忘记了,这种包围不仅适合说奉承话,同样也是最好的攻击姿势。

饮宴一直到定昏时分,此时夜色已深,人们也已经停止活动,安歇睡眠了,高泉顺醉眼朦胧,只感觉眼前一个亲切的声音好似在脑海中直接响起:“将军,你看这是什么?”

高泉顺打了个酒咯,看着眼前这个不断晃悠的物事,笑了,真以为...本将醉了不就是...一块银币嘛。”

江淮露出一丝神秘诡异的笑容,“高将军,你再看仔细了,这是什么?”

听这么一说,高泉顺凑近盯着不断晃动的银币仔细瞅着看,是银币嘛,没看错啊,嗯,紧紧盯着不断晃动的银币高泉顺眼睛中越来越迷糊,最后干脆眼一闭。

“爱卿,这样真的有用吗?要不,我们干脆启用第二套计划吧,时间不多了。”高宝藏有点紧张,不确定的对满脸神秘的江淮急声道。

“大王放心,且让臣一试便知。”说完,江淮突然打了一个响指,那刚刚好似睡着的高泉顺立马睁开眼睛,吓得高宝藏心中一跳,只不过和刚才不一样的是,没有焦距的双眼,看不到丝毫灵动的神彩,好似被人控制的傀儡。

“告诉我,高将军,你的虎符放在哪里了?”江淮的声音好似梦呓一样,不断的在高泉顺耳边响起。

一遍又一遍,就在高宝藏气馁,江淮也是皱着一双卧蚕眉的时候,高泉顺突然满嘴酒气的嘀咕了几句。

高宝藏、江淮两人面露惊喜,高宝藏更是忍不住拍手狂喜道:“大事可成,大事可成啊,真是天助我高句丽啊。”

一旁的江淮只是诡异的笑了笑,静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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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兵星夜渡江干,为说三韩国未安。

明主日悬旌节报,微臣夜释酒杯欢。

春来杀气心犹壮,此去妖氛骨已寒。

谈笑敢言非胜算,梦中尚忆跨征鞍。”

“今夜月明星稀,良辰美时啊,希望高宝藏那孙子有点手段,可不要让本帅失望啊。”

厉兵秣马,枕戈待旦已久的龙骑军,早已经等的有点不耐烦了,这些杀惯了人的兵**,一天不杀人,都手痒难耐,而后面手里拿着棍棒的十万高句丽百姓,此刻也都是心脏剧烈跳动,喘着粗气,红着眼睛的看着厚重的城池,那是高句丽传承数百年的国都,是高句丽最富有人才能住进去的地方。

一旁的姜恪听了李治的话,就是一笑:“军帅,卑职是着实佩服你,不用几天就将那十万高句丽人收服了,如今这十万高句丽人可都等着进他们的国都打杀一通呢。”

听了姜恪的话,李治却是摇了摇头,眸子中充满着冷酷和不屑,冷笑道:“收服还谈不上,只不过高宝藏的联盟给了本帅一个好借口。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欲望,那些穷人无疑更加强烈,如今本帅打着除奸臣泉盖苏文,保高宝藏的旗号,让这些高句丽人放下了戒心,又允许他们在城中打杀三日,所得归他们自己,名义上自然是铲除泉盖苏文的爪牙,这就给他们一个借口,一个可以烧杀抢掠的理由,人性中的贪婪自然就被释放出来了,别小看这些平时看起来的老实人,一旦他们发起狂来,力量还是很令人吃惊的。再加上,这些人中有不少是移居辽东的汉人,人都有从众心理,革命的堡垒也总是从内部被攻破的,经过这些自己人挑拨煽动的高句丽人也就心动了,反正有本帅在前面顶岗,法不责众,为什么不干他一票呢。”

“可是殿下,一旦进城,我们龙骑军有足够的实力对付高句丽士兵,为什么还要让这些人......”似乎被前段时间的连续屠城刺激了,如今的姜恪破城之后,自然想到的就是屠城。

李治有点无奈的看了姜恪一眼,李治做了十几年的晋王,手上掌的暗势力更是庞大至极,再加上征辽以来连番大战,让那种上位者的威势,更是满含煞气,只一眼看的姜恪心脏猛的就是一抖,呼吸也断断续续起来。

“仁贵,你告诉他,为什么我不让龙骑军亲自屠城。”李治突然对身后的薛仁贵说了这么一句话,看来这段时间,薛仁贵的表现很让李治满意。

确实,这一段时间,薛仁贵变现的很突出表现出了一个天才统帅应有的稳重变通甚至狡猾,利用李治城里的暗叹内应,薛仁贵经过开始的一段生涩后,总是能以最小的代价、最短的时间破城,而且为了摆脱自己家贫的现状,也为了证明自己,薛仁贵就像是一个不要命的困兽,将自己最凶猛残忍的一面表现的淋漓尽致,不管前方有多少人,每一次冲锋,薛仁贵的连珠箭总能斩首攻城,然后带领麾下大军一个冲锋解决数倍于自己的敌人。

堪称挡者披靡,让龙骑军内部中将士佩服不已。

此刻一听李治的话,薛仁贵上前,面无表情的淡然说道:“安市城下的高句丽大军,无论士兵和将领很多都是平壤一带的人,平壤一旦被占领,军心必乱,如果平壤被屠城的话,军心必大乱,但是这城却不能由我们屠,否则的话,很可能让这些高句丽士兵生同仇敌骇之心,而如果由高句丽人或者干脆说由高宝藏自己屠城的话,一定会让这些高句丽士兵寒心,士气溃散的,到时候整个联军将兵无战心,破之易而。”

姜恪恍然大悟,猛的拍了一下脑袋,看向李治和薛仁贵的眼神越加佩服,“真阴险啊,不过,这法子好。”

正说着,一匹快马的马蹄声从远处的夜色中传来,李治心中猛的一动,眼睛眯着看向了驶近的探马。

“军帅,城门开了....城门开了......”探马未近,声音就已经穿了过来,美妙的令李治和身后诸将浑身就是一抖。

猛的拔出腰间的佩剑,剑直长空,李治对身后开始骚动的龙骑军和十万高句丽士兵,狂吼着“握紧你们的钢刀,所有人跟我,进城。”

“进城......”十万九千人的高呼震撼了整个郊外,远处的平壤城似乎都颤抖了起来。

隆隆声中,海啸般的大军滚滚的冲向已经大开的平壤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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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来得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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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最后一更了,也意味着高句丽之战结束了

第五十二章 火烧平壤城,挣扎中的高句丽

迷迷糊糊中高泉顺睁开双眼,酒后头痛的毛病哪怕是纯粮酒也是一样,左手拍了拍自己的头,习惯性的扫了一眼四周,还不及将四周打量清楚,高泉顺就被眼前的诡异场景给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

高句丽名义上的王高宝藏矮胖的身体瘫坐在王座下御阶的地面上,一副死了老娘的样子,衣衫褴褛,那还有一国君王的半分风范。

而在高宝藏的周围,或者不如说在整个高句丽王宫大殿内,和高宝藏一般的瘫倒了无数的高句丽重臣,每个人都面无人色,一是哭一时笑,好像疯了一般。

高泉顺感觉自己的脑子似乎不够用了,又用手使劲拍了拍自己头,再看时还是一样啊,自己已经酒醒了啊,到了这个时候,高泉顺才看向了高高在上的王座,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清醒的高泉顺瞳孔就是一缩,死死的盯住王座上坐着的陌生男子,怒目圆睁,下意识的喝斥道:“来人啊,将此大胆逆贼从王座上拖出去斩了。”

高泉顺的的声音犹若暮钟晨鼓将这些失了魂双眼无神的高句丽君臣都给惊醒了,但醒过来的高句丽君臣虽然打破了沉默,用的却是泪水。

高宝藏扭曲着自己的身子,像是一条贵妇狗一样,在地上攀爬着,双手撑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悲喊道:“不能啊,太子殿下,你答应小王的,你不能不守信啊,你是天朝的太子,你不能不守信啊,叫他们停下吧,不能再杀了,再杀就没了啊,太子殿下,小王求你了,求你啊......”

即使在泉盖苏文面前依然能够不卑不亢的高宝藏,此刻眼泪和黄色的鼻涕纠缠到了一起,糊的满脸都是,却丝毫也不在乎,只是不停对端坐王座上,端了一个青铜三足杯小口小口的品尝的年轻人叩首,五体投地,犹若一个虔诚的藏家佛教徒。

其他平日里自付高人一等的大臣此时都是哀嚎哭泣,哀求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这个时候高泉顺才听见外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残呼声,哪怕是近在咫尺的众大臣的哭泣声也无法掩盖住这种声音,高泉顺不敢置信的望向大殿之外,是的,这种人临死前的惨叫声,高泉顺最是熟悉,战场上、战场下,高泉顺听的耳朵都能起茧子了。首-发

天上的星光还在发散着自己最后一丝余晖,黎明快要来临的黑暗笼罩苍茫大地,但是高泉顺犀利的双眼中却是城中无数处冲天的火光,映的半个平壤城一片火红色,好似梦幻一般。

好像意识到什么,蹒跚着站了起来,高泉顺冲到了殿门口,阵阵疯狂的欢呼声和惨叫声震动着高泉顺的耳膜清晰的传进了大脑中,大殿外宽大的王宫广场上,不断有身披红色披风,着玄色铁甲,好似要溶于夜色中的士兵,拖着尸体,将他们堆成了一个十米来高的小山,鲜血好似雪山泉水一般从小山上留下,高泉顺甚至感觉自己能够听到血水留下的滴答声。

好想一个噩梦一样,一个超越了高泉顺所能想象极限的噩梦,如同一只手上的恶狼一般,高泉顺面色狰狞的转过身,冲大殿内的嘶声怒吼:“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龙骑军能够入城,为什么,你们告诉我为..啊?”

一丝鲜血顺着高泉顺的嘴角留下,不知不觉间,高泉顺竟咬破了嘴唇,但赤红着眼睛的高泉顺不管不顾,低沉的吼着冲向高高坐在王座上的李治,海碗大的拳头捏的吱吱乱想,手骨的摩擦声昭示着拳头的主人的怒火是多门的炽热。

高泉顺冲刺的速度极快,但就在快要接近御阶的时候,一个高大的黑影放佛鬼魅一样,贴近如蛮牛冲过来的高泉顺,甚至看不到黑影有什么动作,高泉顺就好象被一匹狂暴的疯马迎面撞了,肋骨卡擦卡擦的想了数声,整个人好像腾云驾雾般腾空而起,还没有落地高泉顺就放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好似身上的骨头全被人碾碎一般,等真正坠地的时候,又在地上滑了老远,直到撞到大殿的高高的门槛,又是一声“卡擦”声,身子才真正的停下,从原路来返回原路去,竟被撞出二十多米远。

烛光将隐藏在大殿的梁柱后的高大黑影暴露在众人眼里,两米左右的身高,壮硕的如同一只大黑熊,身披一件加大版的黑色明光凯,黑黑的面孔,此刻正露出一丝憨憨的微笑,雪白的牙齿,不是归海一刀还是谁。

马下步战,这位打熬了一辈子力气武艺的东宫侍卫首领,即使是薛仁贵那样的大力士都不是他的对手,变态的爆发力,让归海一刀脚下打磨涂蜡的石板都碎成蛛网一般。

朝李治拱拱手,归海一刀又隐藏进大殿内的阴影中了,好似一头收起了爪牙,伺机而动的凶兽。

对归海一刀变现出来的强横变态武力,李治无动于衷,面皮都没有动一下,只是把玩着手中已经饮尽的青铜角杯,看也不看人事不醒的高泉顺,对着绝望的高宝藏笑嘻嘻的邪笑道:“高宝藏,你不能怪本帅啊,大家都是出来混的,盟约这种东西玩玩可以,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高宝藏眼睛猛的就是一凸,睁大的双目怒视着李治,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一张圆脸更是紫红的发青,很是神奇。

“其实你也不能怪我啊,丰富的矿产,百万平方公里的黑土地,肥得流油,这么富饶的辽东,你让我怎么放弃。如今我大唐又人口不足,造桥铺路、挖渠开荒都需要人啊,如果能够将高句丽、新罗、百济百姓全部收归成为我大唐免费的奴隶的话,你说这日子该多么美好啊,所以我食言了,我听说食言者肥,算了,为了咱大唐,就让本帅肥吧。唉,真是的,本帅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你怎么一点都不感动呢。”撇了一眼高宝藏呆滞的脸色,李治无聊的将手中的青铜杯随手扔了开来。

薛仁贵一身甲胄,半路风尘的大踏步走进了大殿,目不斜视,走到李治面前单膝跪倒,秉道:“军帅,如今平壤城内所有抵抗力量全部被清理干净,那些高句丽人都在王宫外烧杀抢掠,军帅,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李治静静的听完薛仁贵的禀告后,看了一眼高宝藏,脸色突然冷了下来,沉默了良久,也不说话,而薛仁贵也只是单膝低头跪在那里,一时间殿内只有那些高句丽大臣们还在咽咽低泣着。

闭上眼,深深的如出一口气,再睁开是,一片狰狞,冷酷仿佛能够凝结出寒冰来:“后日傍晚,大军离城,将所有的高句丽人向安市城驱赶,至于平壤城...就烧了吧。”

“如果那些人不愿走怎么办?”薛仁贵屏住呼吸问道。

“不愿走?”李治冷笑了一声“那就让他们和平壤一起下地狱吧。”说完,摆了摆红色的披风像殿外走去,归海一刀还有十数名大内侍卫从殿内的阴影处突兀的出现,跟在李治的身后。

走到门口处,李治对还跪在地上的薛仁贵冷声道:“把这些大臣还有高宝藏都带上,当然有不愿意的,就成全他们吧。”

“诺”

望着李治消失的背影,高宝藏凄厉的尖叫了一声,声音中的悲伤、哀鸣、后悔,浓的化不开了。

大殿外跪送李治的一个苍老的身影在听到这声尖叫后,只是低叹一声,摇了摇头,随后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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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十七年金秋时节,十五万高句丽男女老少被龙骑军驱离平壤,像天空上星辰一般散乱的向安市城方向逃离,三十五万平壤城的平民在不听命令之下,和高句丽的国都一起葬身火海。

站在城外一公里处,看着高句丽城中每一处房屋都被大火点燃,烈油还有数万高句丽百姓两日来能够搜集的所有的炭石、可燃物料接着干燥的秋风,在嘶嘶的燃烧着。

毁坏永远比建造容易,十几万人数日的烧杀,几万人的努力,终于让这座高句丽王都在仅仅两日内,化成一片废墟残骸。

高宝藏和那些高句丽大臣们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的不敢相信的死命的揉着眼睛,有的更是悲鸣着,嘶哑着声音,从今日起他们就是亡国奴了,当某些东西真正失去的时候,才能意识到他的宝贵,以往的争权夺利,在眼前冲天的火海、扭曲的空气、不断的哀嚎坠下城楼的百姓面前,全都灰飞烟灭了。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今生恐怕再也不能回道故乡了。

那些大臣中不断有后悔之人疯狂冲向龙骑军,但那痛苦的嘶鸣,在龙骑军轻柔的挥动手上横刀后,戛然而止,除了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和溅出老远的鲜血外,再没有其它。

“走,回安市城,这将是我们征辽的最后一战。”

深深的望了一眼烈火熔城的平壤,在冲天的火海的背景下,李治扭转马头,第一个向西南边的安市城纵去,火光映射的李治血红色的披风更显妖异。

九千龙骑军兴奋的嚎叫了一声,伴着火光和傍晚落日的余晖,大喝一声,向安市城冲去。

平壤城的火焰越来越高,烧的天上的白云都散了,不断燃烧汇聚在天空的浓烟,怎么散也散不掉,颇有当年八国联军火烧北京城,三月火不灭的味道,都有一个民族的血泪在里面。

强大总是伴随着征服,一手文明,一手屠刀,说不上对错,也说不上正义,这就是大国的崛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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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市城下最后一战,晚上送上。昨天一章,很抱歉,今晚尽力多写点。求收藏进后...宫,推荐、打赏啊,小妖与你们共勉

第五十三章 安市城下的激战

李治在平壤城下大杀四方的时候,安市城下也在进行着殊死的厮杀,李靖的八万大军和高句丽三十二万大军正面对垒,而且唐军还要随时防备安市城七万守军的突然出手,腹背受敌,这样的情况,李靖能够将局面稳住,也着实不堕一代名将风范。

......

朝进东门营,暮上河阳桥。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平沙列万幕,部伍各见招。中天悬明月,令严夜寂寥。

......

秋风肆意的吹起安市城外旷野里的灰尘,泉盖苏文皱着眉看着远处的唐军,军阵威武,布满安市城下,宛如钢铁长城,列阵于敌前,还未交战,就感受到了一种必胜的气势。

而反观己方,兵力是对方的数倍,但战力反而被八万唐军压制,每次想到这儿,泉盖苏文心中就是一阵气闷相反作为如今联军的主帅扶余义慈倒是轻松的多,依他的想法,自己现在已经压高句丽和新罗一头了,算是建功立业了,如果打败了,大不了再像唐朝称臣纳贡就是,这样的事反正以前也不知做了多少,再做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小富即安的思想和泉盖苏文的豪言壮志来说,可谓云泥之别,但却也轻松快乐得多,知足者常乐嘛。

而另一边李靖也在思索着,龙骑军杀入高句丽腹地,飞鸽传书回来的消息,一路顺风顺路,已经到平壤城下了,但李靖的担心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不少,越是临近成功,越是容易失败,李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李治他们生骄兵之气,为山九刃,功亏一篑。

隋末大乱,群雄并起,争夺天下,大战不休,虽然使人口从隋朝后期的四千六百多万降到唐朝初期的一千五百多万。人口损失超过总人口的三分之二,中原汉人可谓是大伤元气,但这样也造就了一大批百战精兵,一个个都是从沙场上爬出来的杀人修罗。

虽然此次交战的人数不是很多,只有八万人,但却能死死扛住接近四十万大军的夹击。

这些历经血战的大唐府兵,装备精良,肃杀的军风,每个人的面孔被冰冷的头盔遮住,看不见表情,却能感受到死一样的沉寂,一股血杀气息弥漫,这些府兵的眼睛微微眯起,既没有战败之师的垂头丧气,也没有战胜之师的喜气洋洋,平静的好像一潭死水。

练了一辈子的李靖知道,只有经历百战的老兵才有这样的神情,他们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是一个帝国初建时才有的强大武力,他们也往往代表那一个时代最巅峰的武力。

徐徐的清风吹来,把坐在马上的李靖身后黑色披风吹得轻轻飘扬,每当他的战马走到一处地方,那儿的士兵便会恭敬笔直的站起,坚毅而又苍白的面孔,单薄的身体,任谁也不敢轻视,那挺直的脊梁,只能让人仰视。

每当有兵士想要恭迎时,李靖都会和蔼的笑了笑,李靖年纪不小了,但记性却好的出奇,他能清晰的记得一整天下来,谁最勇敢,谁的速度最快,谁杀人最多,每当遇上这些兵士中的佼佼者,他便会停下脚步,从战马上弯下腰伸手拍打着他们的肩膀,笑着夸赞着勇敢的战绩,鼓舞他们继续以大唐雄兵的热血和血性,迎接更大的战斗。

“我们有战胜的把握吗?”长孙无忌遥望着蜿蜒如龙的敌军阵容,担忧的问道。

“我们会失败吗?”李靖侧头微笑的反问道,有点微微浑浊的眸子精光四射,放佛能够看透每一个人的内心,盯着长孙无忌哂笑道:“难道你的侄子,你不相信,我们这位太子殿下可不能依常理对待啊,而且区区一个泉盖苏文我还真不放在眼里。”李靖一甩玄色地披风,摇摇头冷冷的看向对面阵营里那个高大瘦削的身影。

李靖有点无奈望着李靖的背影,一丝不苟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这从鬓角就能看得出来,在朝政上更像老好人,但在战场上无论面临着怎样的一种颓境,始终能保持着一种令人敬畏地冷静,很冷血,眼睛里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疲倦,这恐怕就是小治所说的职业军人吧。

“呜呜呜——”当金色的阳光从东方的天际,刺下第一道金线之际,唐军阵前前,传出一声声凄厉沉闷的进军号角声,紧跟着,早晨略显冰凉的秋风中传来紊乱、急促而又密集的脚步声,大批大批的高句丽士兵在排列队形。

稍后,冗长的号角声中,沉重的踏步声震撼了坚硬的大地,踏起万千尘嚣,逼向唐军大阵。

安市城城头把守的士兵们看得分明,千百面联军大旗迎着晨风,迎风飘扬,阵容整齐,面容狰狞的行军方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沿着宽阔的黑土平原,一步步的逼了过来。

“嘟呜嘟呜——嘟呜呜……”

唐军的号手和鼓手不敢怠慢,掏出牛角号鼓起胸死命的吹着,,鼓起腮帮子,猛然吹奏起来,号角声两短一长,像是末日的余晖,又像奋起的觉醒,激荡无比的回荡在安市城外平原的上空,后面半人高的大鼓,则是几个关西大汉脱下上衣,露出一身腱子肉卖命的击鼓。

号声似乎能够穿透云霄,整个大唐军群军沸腾了,猛的向前大踏一步,“喝”。

八万人齐声大喝,平地起风波,一阵音浪吹过高句丽联军的大阵,硬是将数十万人营造的气场给破坏了,一身彪悍的勇武之气,回荡在天地之间。

长孙无忌看着远方的连绵起伏敌军的帐篷,冲着李靖说道:“两军鼓角暗相闻,四面旌旗看不见。这一场大战,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李靖盯着越来越近的大军,似乎没有听到长孙无忌的话,面无表情,良久才说道:“太子殿下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战争会造就英雄豪杰,会荡涤一切污泥浊水。所有的人都害怕战争。然而,懦夫只是那些让自己的恐惧战胜了责任感的人。责任感是大丈夫气概的精华,而一个国家的强盛靠的不是梦想,而是血和铁,有国家就有战争,因为每一个国家天生的定义就有尽一切手段走向强盛。当年陛下就为了太子殿下这句话,浮上一大白呢。”

长孙无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再看向迎面而来的军阵时,多了一丝坚定和精神。

安市城的四座城门,分别留驻着各五千人,共计两万人,他们都是安市城连番大战下来的精锐兵马。不过看样子,安市城的城守并没有出城迎敌的欲望,不过即使这样,李靖仍然留了一万人防范后方。

吱嘎嘎,沉闷的城门声响起,出乎李靖的预料,这次安市城城守竟主动迎敌,排列整齐的大军,鱼贯而出,城上,轻甲轻盔的士兵背负弓箭,手持利刃,守在一座座的守城器械前,目注城下的门洞中,浩浩荡荡的安市城守军走出城外,杀气上涌,和远处的高句丽联军像巨蟹的两只钳子逼向唐军。

金色的阳光下,两支庞大的大军漫长的正面阵形,黑压压的不断的逼近着,脚步的震动声,战马的马蹄声,风掠旗帜声,将领的叱令声,让安市城下前百里方圆内,形成一个充斥森冷杀气和威压的古战场,军前冰冷的长枪,在朝阳下放出骨白色的寒光,令人心生

两只大军,超过三十万大军的数量,整齐有序的脚步声震得地皮微微的颤抖着,鼓荡的烟雾随风飘扬,天上一支海冬青扇动双翼,被地下大规模的军容吓得嘶叫一声,双翅一展,冲天而起,飞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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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太子殿下,就等你了,快来吧

“轰、轰、轰……”

李靖仔细听着安市城守军和联军沉闷有序的脚步声,看他们像一波又一波的海浪,逼人而来,心中微微冷哼,看来他们也知道高句丽其它城池被攻下之事,如今平壤被围,现在准备不计一切代价拼命了啊。首-发

拔出自己的腰间的横刀,李靖剑指前方如同愤怒的雄狮傲啸山林一般。

“向前……向前……”

在李靖的命令下,左右两翼开始动了,随后前锋大军也动了,骑兵也策起了战马,八万大唐雄狮引得大地微震,马蹄震震!

联军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大唐骑兵就先一步开始了打击,目标高句丽联军!

先是近千枝弩箭飞射出去,之后连绵的箭雨随后的漂洒而下,这些箭雨也许不密,但联军人却是多,正好处在了唐军劲弩的射程之下。

由于联军的甲少比不上唐军,很多人都给一箭射死!就算没有死,他们也必死无疑,因为接受了李治建议的唐军箭头,都涂上了经过熬煮的战马粪便,这将是最原始的生化武器,但威力却是罡罡滴,后世的蒙古铁骑用这种箭矢让无数的人死于非命,哪怕蹭破了点皮,溃烂之下,不死也会失去大半战斗力。

你说用毒,好吧,几十万箭矢,要多少毒啊?不要以为毒容易获得,毒素少,这些常年生长在辽东苦寒之地的高句丽人可以用大量的解毒草药,毒素多,就要大量的毒药,这么多的毒药,也许比整个征辽大战所用的军费还多。

想想后世蛇毒有多昂贵吧,当然要刻意用毒草,但是靠那几个军医,能采多少。反而,熬煮后的大便一旦引起皮肤溃烂,那这个战士也就毁了。

高延寿大吼着,带着他的联合骑兵反冲而上,他们也开始射箭,同时步军也在各个将领的指点下,开始向着大唐骑兵进攻!看到了此,领兵的苏定方犹豫了,对身边的尉迟恭大声说道:“大黑子,看来只能靠步军了,我们先射,然后退……引出他们的骑兵……”

如果骑兵正面拼杀,就算打败了联军的骑兵,可是他们的人少,却是会陷入联军的包围中,失去了马速的骑兵还不如步兵!如果苏定方这样干,那他这辈子也别想再带兵了!后面的李靖会跳出来掐死他的!

“哈哈……”

联军士兵们大喜,他们愉快振奋的发动了冲击,这就是没有严厉军纪的士兵打仗的方式。

一旦打起来,就看战局,赢了的话就会一拥而上,如果输了,就会掉头回跑!他们眼看着唐军骑兵向后退,也是,唐军人少,联军的人那么多,这次不同平常,全军压上,他们怎么可能会硬拼,傻子才会,唐军不傻,他们只能逃跑!

唐军傻不傻,高延寿不知道,但高延寿自己却决不是一个傻子,他较之高惠真更明白骑兵的运用,四只腿奔跑的骑兵,不在于正面拼杀,当然除了重甲铁骑那种已经被时代淘汰的例外,骑兵在于他的高速机动。唐军统帅李靖深黯骑兵的运用之道!心中猛地跳了起来,大声对冲刺的骑兵叫道:“不要追击……”

可惜他不是上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混合大量游牧骑兵,呼啦啦的叫着,就这么冲了过去了,只剩下高延寿心中大骂,一脸无奈。

而且高延寿自己倒是想停下来,却被后面的骑兵拥着向前进,自己都无法管不住他的马!

而旁边,是那些游牧民族的头头们,他们也狂呼着带着全部的大军向着唐军冲刺而去。

“乌木耳……乌木耳……”任高延寿怎么叫,可是这些潇洒自在惯了的马上大汉却是根本就不加理会!他们的心神意志都在自己手上的弯刀上,在他们的鼓动下,大量的高句丽骑兵被裹挟着和那些所谓的联军骑兵向着唐军进行了疯狂的攻击。

“加速,加速……”苏定方大惊!他不怕别的,就怕给追上来的骑兵用箭射到!这些北方蛮子的箭的准头可是一等一的,恐怕也就龙骑军可以和他们一角长短。

并且也是用铁制的,毕竟他们的联盟高句丽、新罗、百济三国,拥有比较完整的政治制度,也能够自己冶铁,虽然比不上中原,但也很是不凡了,这可比草原人用骨头和石头制的厉害多了,李靖可是爱兵如子,舍不得一个士兵无辜死去,这一点倒是和太子殿下一模一样,不想程咬金,打起仗来,就疯魔一样,不管不顾的。

当联军乱了的时候,从侧翼,安世城守军带兵出现了,相对与联军,他们的兵不多,但此时却给唐军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一时间,唐军虽然抢先出现,可是却给两支大军打得节节败退!唐军失败仿佛就在眼前!

“嘟————嘟————”

李靖看着两支追击的大军,手挥了两挥,号角手会意,长长的角号响了起来,唐军也吹响了号角,大批的唐军开始了布阵。

“鱼鳞阵……给我摆出鱼鳞阵来……”

各个伍的持戟长大叫着,同时一道道旗令角号发出,不一会儿,唐军开始变动,左翼的唐军首先开始向前,很快,他们布出了一个层层叠叠的鱼鳞大阵。

同时,骑兵疾驰,提着弓弩,开始列在阵后向联军射箭。最先的联军士兵先锋中箭倒下!他们的倒下有的影响到了后面,但也没有怎么影响到的。

总之联军还是继续向着东骑军冲来。

唐军的骑兵是非常快的!

他们的快速是一个必然,要知道联军的骑兵有足足上万人,在他们看来,唐军虽然有层层叠叠的军阵,但却显得很薄,联军仅仅是骑兵就在唐军一倍以上!一旦冲透了唐军的军阵,也就万事大吉,可以收拾收拾回家了!

但唐军又开始射箭了,大约三千多支弩箭带着呼啸声飞出了,狠狠砸在联军骑兵的身上。

联军人太多了,加上马骑看似很密,却必然会分布开来,前后都会有空隙,所以一些士兵身上毛都没沾上,一些却成了大号的刺猬。

人与马在地上打滚,如此却是影响到了后面的军士,但这一刻也是骑兵冲锋最强最一往无前的时刻!

眼看着前面的士兵死伤无数,他们却越来越接近唐军的军阵。在一般人看来,这种冲锋是相当犀利的,可问题在于,现在的这支唐军步兵,早已经从尸山血海、箭矢飞石中爬出过很多次了。

所以如果这样的冲锋可以吓住普通的军队,但绝对是不可能这些汉民族颠峰时期的雄兵。

就在两军相接的时候,前方的指挥已经自由发挥起来了:“投————”长长的声音划破了长空,在这一连的声响下,唐军从身后抽出了他们的秘密武器--投枪,恶狠狠的向前投去,这种用臂力猛力投出的标枪威力非同一般,当前的骑兵立时受到了最强的打击,正常人马都倒了下来。

本来唐军是没有投枪的,但自从投枪第一次在辽东城下建功后,李靖就行动了,没奈何,李治只能咬牙拿出一万八千杆,再加上之后李靖叫人打了四千根,两万两千杆投枪此刻就成为了唐军新的杀手锏。

前一排的十个伍的伍长们高叫道:“塔盾——挡——”

唐军其实根本是不要叫的,都是下意识的反应,全都将塔盾斜向后,真的好像鱼鳞一般。

在第一排的唐军一下子就斜着蹲了下去,把盾面倾斜。同时第二排的士兵抢上前来,同样的竖盾,第三排也是如此,一排接着一排,在第五人的第五排下,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斜坡!正在这个时候,第二个伍的士兵在众多的持戟长的命令下高声叫道:的一声,第二伍的士兵开始投枪!

这一批的枪再度把随后的联军骑兵砸倒,在东骑军前,一下子堆了为数不少的尸体,这迫使联军士兵放慢了马速!

而在此,后面的骑兵又开始发箭!联军的骑兵一下子竟然折去了三成!超过两千人的骑兵就此倒下!这让这些联军骑兵踌躇了起来,可是他们只是略微的一个整顿,就跟着继续的冲杀上来,因为在他们的身后,是大量的步军,无论从哪方面说,联军的数量都在唐军之上!这次倾巢而出,没有理由在兵力占优的情况下后退的啊!

“杀死唐狗……”联军士兵们叫着没有营养的口号!

但只是瞬间,骑兵们就再挨了一击,他们狂吼着,狠狠扑上来,这一回他们可是狠狠的撞在东骑军的斜立的塔盾上!

于是,奔腾的骑兵停住了。然后近距离,又饱受了唐军狠狠的一轮箭雨。

同时第一排的唐军高叫:“死!”

他们大喝过后,塔盾一斜,闪出了一个小口子,然后一支支唐军的铁枪刺了过去,真的如树林一般,狠狠的把一匹匹的骑兵给刺死在场,鲜血透过缝隙溅在唐军冰冷的铁甲身上。

由于这是一个鱼鳞军阵,可以诱使敌军准确的把侧翼暴露出来,在侧翼暴露的情况下,唐军可以轻松的把敌人的侧面给刺透!

侧翼,这正是冷兵器时代进攻最好的地方和位置!最关键的是,泉盖苏文并不是一个战术大师,而且联军太复杂了。

当年蒙古军作战的时候,往往两翼骑兵疾驰而出时,就是向着敌人左右两翼的,这是蒙古军最习惯使用的战法,在这样的战法下,蒙古军可以轻松的把敌军的种种弱点压着打,两边的侧翼当然是要点,可以狠狠的打,如果防备两边的话,就会把中间又让给蒙古军,这时蒙古军再打,几下子就可以把敌军给撕开来,当敌军撕开来后,就可以用大军进行穿插凿穿的杀戮!

现在唐军的战术一下子就成功了,联军的骑兵大量的给杀死,很快的,他们就在自己的身前积下了无数的尸体!如此一来,这些临时组在一起的骑兵们开始徘徊了,开始后退了!

李靖在中军帐前笑了笑,又挥了挥自己的指挥刀,唐军的骑兵们又出动了,开始新一轮射击!压缩他们的空间。

惨叫中,联军的骑兵给一一打倒……一切变得让联军接受不了,他们的骑兵非旦没有杀破唐军看似薄弱的军阵,反而一一死在了阵前,那看上去只有十几个波层的唐军,竟然如同一面铁墙一样!

“步军冲锋……冲锋……”

有利的抓住了时机,李靖下达了冲锋的命令,带着唐军步军一如往常一样的信心。

被压缩了空间的联军骑兵,让步军可以肆意的屠戮,高效的杀人率,让大唐步兵们又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强大。

士兵们一手持盾,一手锋利的横刀或长枪,不断大呼狂酣:“杀杀杀杀......”

每前进一步,都咬牙切齿的怒吼一声”杀“,声音连绵不绝,他们踏过了敌人的尸体,踏过了马尸和人尸,向着前方杀!

苏定方得意的向李靖请功:“大帅以为如何?”

李靖笑了笑,虽有却是摇头叹气道:“我们的有效打击手段还是太小了,我们本来可以带弩车或是攻城车,但由于时间和资金,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如此……只能希望这一战打胜了之后,太子那边会传来好消息!他们人数还是太多了,我们损失不起啊。”

听到这儿,苏定方也是概然叹道。

唐军骑兵们一队队的开始反扑,就像铁刷子一样,每次都能将联军骑兵削下厚厚一层的尸体。

由于联军在之前的打击,他们失去了一切的军心战意,现在一下子后退了,让唐军从侧翼打过来,正面则是唐军步兵在不断快速的推进。

泉盖苏文狠狠的叫手下大将快点领步兵压上去,而唐军骑兵却没有一点和步兵硬拼的意思,他们骑着马,走着弧线,追着那些逃跑的骑兵,从后面对他们进行屠杀。

见到骑兵不是冲向自己的,联军步兵们大吼,他们发挥了无知者无惧的精神,对着东骑步军杀来。在前的校尉、持戟长们都是大喝道:“全伍有令,御...”

军阵又一次排起紧密起来,集体的力量在冷兵器时代是最强的,“御”自然是挡住冲来的联军步兵!

两军像是两条咆哮的海浪狠狠的撞在一起,发出轰然的巨响。

联军士兵大叫着,用自己的兵器猛砸着唐军的塔盾,发出“蓬蓬”的声音,因为人太拥挤了,纵是他们想要弯下腰来砍唐军的脚也是不能,只能一下子僵住,数万人不断奋力的向前挤,彼此角力着,像是拔河一般,但输的一方却要付出血的代价。

当然,一切都只是暂时的,总会有机会让两边有突破,只要看各自步兵的手段了。

可显然军事素质更高一等的唐军,要更强一点!

“杀————”在一声令下,唐军开始侧身,前方数千持塔盾的唐军,在后面战友的帮助下,狂吼着、涨着脸引导这股磅礴的巨力像身旁侧去,然后,从盾缝里又是刺出了一支支的刺枪,唐军已经训练很久了,他们要求做到,快、狠、准!

一枪入体,不能停,要带着一股子旋转的力量拔回来,要丝毫不能停滞。

极短的时间里,唐军就又发挥一波次的攻击。

“杀杀杀杀啊......”

唐军大叫!前方的士兵们在杂乱无章下给一一杀死,好在联军也不是没有不会打仗的兵,他们在后方的十几个将军、头人组织下,组织了一支九千人的精锐,他们每一个都是有着精良的甲具,这是他们的王牌,重步兵!

这个时候,就是唐军陌刀阵上的时候了,于是一轮的较量又开始了。

而李治的龙骑军此时也在日夜兼程的往回赶,裹挟带着那些大量的流民......

“太子殿下,就等你了,快来吧。”李靖沉着心,锁着眉,喃喃的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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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点击收藏“,在页面的右上角,求推荐、打赏......还有两章,李治就可以回去了,大家等急了吧,小妖明白,小妖现在也急了,很急,很急.......

第五十五章 谍中谍,最后一战,就在今夜

高句丽大帐内,包括泉盖苏文在内所有人都是低头不语,令人窒息的安静像毒蛇一样侵蚀每个人的心灵。

泉盖苏文眯着眼直直的看向大帐外,嘴抿的紧紧的,以前犀利的眼神此刻也变的麻木。

直到良久......

“都督,看来我们要改变计划了,要不然高句丽真的要灭国了。”从未有的郑重爬上脸上,一向对什么事都好似在掌握之中的木先生,此刻心也沉重了起来。

泉盖苏文却好像没有听到木先生的话,依然直直的发呆,木先生眉头皱的更紧了,耐着性子,又叫了两遍,不见反映后,只好叹了口气,准备再叫第三遍。

“好了,木先生,不要再叫了,本帅听见了。说吧,什么事。”泉盖苏文收回了目光,却闭上了眼睛,不过鹰眉却依然紧锁着,脸色也依旧铁青干冷。

“依照我们的暗探禀报,平壤城已经被破了,龙骑军三马一人,日夜兼程赶往这里,恐怕再有几个时辰就到了,恐怕这个时候,李靖也快得知了平壤城的消息了,最让人气愤的是屠平壤的是高句丽自己人,虽然我们可以造谣说是唐人,但随着流民的到来,消息会不攻自破的,而且到时候依联军的混杂不堪,必然军心大降,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只能将计划提前了,争夺最后的一线生机了。至于家人子嗣,只要你们在,再重组家族就是,无毒不丈夫啊,众位将军还有回头之路吗。”木先生的话透出从所未有的阴冷,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阴鸷凶狠的目光更是冰冷的扫过帐内所有的将领。

泉盖苏文此时却自嘲的嗤笑了一下,“没想到啊,没想到,我泉盖苏文最后竟然摆在了区区一黄口孺子手中,还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渐渐的收起了笑容,泉盖苏文缓缓的站了起来,双手撑住长桌,对着众将低声厉喝:“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家族没了,你们可以再建,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还要低沉到什么时候,如今,生死存亡在此一刻,到时候办错事的,可不要怪我泉盖苏文不能容你。”暴戾的森冷语气,长久的积威让这些杀人如麻的汉子打了一个哆嗦,但也有了一丝精神,想起了半月前那个计划,每个人的两眼都开始逐渐泛出淡淡的血丝,他们需要发泄,需要鲜血来冲淡心中的阴霾。

高延寿抱拳站了起来,他的家人全部在平壤城,或者说整个高句丽所有将领,泉盖苏文为了利于控制,家人都在平壤城,如今却全成刀下亡魂了,他也要杀人,杀很多人,“大都督,你说吧,什么时候,末将腰间的钢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听了这句话后,其它将领也是“刷”的一下全站了起来,抱着拳,虽没有说话,但周身的煞气和狰狞可怖的眼神代表了一切。

摸了摸自己的鹰钩鼻,泉盖苏文满意的冷笑道,“夜长梦多,就在今夜的鸡鸣时分吧,哼哼,扶余义慈啊,你可不要怪我,我高句丽就要亡了,你就把百济给我让出来吧。哼...”

说完之后,整个大帐中所有高句丽将领又沉默了下来,原来的计划是让扶余义慈调国内大军来,高句丽趁着百济国内空虚,率军吞灭百济,然后暗杀扶余义慈,这样高句丽的势力因为连番大战的损失,不减反增,如今只能提前计划了,先消灭扶余义慈,控制百济大军,连夜撤退,占领百济,以图东山再起。可是,百济哪有高句丽强大,徒弟哪有高句丽肥美啊,众将的雄心此刻全凭那一股复仇和发泄的欲望来支撑,家人啊,哪怕是最凶狠的人也是珍视的,没有多少人能有刘邦那种境界。

所以他们只是马前卒,而不是一世枭雄。

看着众将纷纷退下后,泉盖苏文好像突然虚弱了无数倍,整个人无力的靠在椅子上,身后的木先生也是透露出一种壮士未捷的无奈和悲哀。

这一夜,注定是辽东半岛局势大变的一夜,也注定是历史重新改写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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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的天幕,半个月亮斜挂,星星在闪烁着。

夜雾袭来,金秋的夜晚凉意袭人,明亮的圆月下,侵人的月光如丝如网,直想叫人抽刀挥断它,因为他就像一根思念的弦。

此刻月光下的低吟,像一曲悠扬的歌,带着高延寿对家人的哀思随风寄到遥远的地方,以后这样的思念都将陪高延寿在每个寂寞的夜晚,做一个美丽的梦。

擦了一把眼角的流下的泪水,高延寿将目光从圆月上移开,中秋了啊,可惜再也没有机会和家人团聚了,我那才三岁的小儿子啊,真想再见到他一眼,该死的唐狗啊,想到这,高延寿的眼角都愤恨的有点痛,重新阴沉着脸回帐内了,皎洁的明月只会让他心中的伤更痛,痛的他都不能呼吸了,远远不是今日在帅帐中表现的那般坚毅豪强淡然。

掀开帅帐的一瞬间,突然心生警兆,高延寿瞳仁往内缩了缩,不敢置信的望着帐中背对自己站立全身隐于黑袍中的人,什么时候,这个人什么时候进来的,他怎么进来的,卫兵们为什么没有示警,虽然被突如其来的人乱了心神,生出一连串的疑问,但高延寿还是强自镇定心中的惊涛骇浪,迅速的拔出自己腰间的佩剑,冲黑袍人冷声道:“阁下何人,还请报上名来,否则高某手中的剑可就要饮血了。”

“呵呵,高将军果然不亏为一方都督,高句丽的大将,这煞气好重啊,就不怕吓死妾身啊。”

黑袍人还未转过来,清脆如莺的声音就已经让高延寿心中大惊,待转过身后,黑袍人逐渐的掀开自己的头罩,紧盯着黑袍人的高延寿张口结舌,大惊失色,黑袍下自然不是什么怪物,相反是一个有着雪白肌肤美丽逼人的丽人,但让高延寿惊骇心惊的是,来人却有着他从未想过的身份,泉盖苏文最最宠爱的小妾--青萍。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时候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按下心头的吃惊,高延寿阴沉着脸,上前拱手冷声道:“夫人来此不知所谓何事,夫人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下臣的内帐可不是夫人应该出现的地方吧。”

青萍不以为然,只是浅浅的笑了笑,很是妩媚的看了高延寿,笑道:“妾身只是听说高将军是高句丽国内有名的大孝子,如今特来看看高将军心情如何,高将军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高延寿猛的抬起头来,赤红的眼好似失去幼崽的母狼,可是对面的青萍面对这样凶狠暴戾的眼神,只是浅浅的笑,没有一点害怕的迹象。

“夫人来难道就是嘲笑高某的?如果高某此刻去向大帅建议杀夫人以祭旗,安抚众将,你说大帅会同意吗?夫人别忘了,你可是唐人。”

不理高延寿的威胁,青萍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很是认同的道:“当然同意,一个女子而已,而且还是一个唐人,为什么不同意,泉盖苏文那老匹夫,妾身是最了解不过了,再宠爱的女人也只是一个玩物而已。”

高延寿吃惊的看着青萍,“这老匹夫”,她居然当着自己的面骂泉盖苏文老匹夫,她疯了不成。

“好了,不逗高将军了,我们还是谈正题吧,把人带进来吧。”很是好笑的看了一眼高延寿吃惊的样子,青萍收敛起笑容,淡如清水的声音悠悠的响起,随后帐外有声音传来,高延寿心中大惊,立马跳开来,警惕的看了进来的人,手中的佩剑保持着进攻的姿态,同时也准备大声叫喊起来。

但进来的人却让高延寿大吃一惊,虽然身体包裹着纱布,脸上也微微有点青肿,但高延寿对这个人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低低的不敢置信的惊叫了一句:“二弟?”

“噗通”一声,来人一下扑到高延寿的脚下,痛哭流涕起来“大哥啊,完了,平壤城完了,小弟对不起大哥的期待啊,但现在我高家一门老少全部在龙骑军手里,还望大哥能够答应青萍姑娘的条件啊,救救我高家满门啊。”

这个哭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高句丽左辅,高延寿的二弟高泉顺,此刻高延寿却是怔怔的看着自己的二弟,不可思议的问道:“二弟,你说什么,我高家满门......”

“呵呵,高将军,那平壤城的百姓被你们高句丽人给害了,但所幸我家少主对高将军一贯仰慕,所以特地护着高将军家满门老小,除了高泉顺将军想攻击我家少主被打伤了,你高家老老小小毛可都没掉几根呢,至于说各位将军满门被杀,也只是安泉盖苏文之心而已,唉,高将军,你可真是冤枉我家少主了。”青萍一副委屈的样子,但说出的话却再一次挑战了高延寿的神经。

“你是大唐的暗间,你是奸细。”高延寿惊骇欲绝,什么时候连大都督最喜欢的宠妾也成了大唐的奸细了,这这这......

“高将军说的一点都没错了”青萍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好了,不说别的了,我们来谈正经的吧。”

“正经的,什么正经的?”高延寿已经意识到什么,这从他抽出的脸部肌肉就能很清楚的看出来,这方面的知识,青萍学了很多。

伸出一只青葱一样的玉指,轻启朱唇,青萍面无表情的淡然道:“第一,加入我大唐,不仅全家老小得以保全,而且可入我大唐为将,这一点高将军不必怀疑,当初定襄之战破灭突..厥,其中可就有不少突.厥将领和士兵的帮助,至今我家少主身边还有突.厥亲卫呢,我大唐海纳百川,乃天朝上国,胸襟广阔,不会埋没高将军的。

第二,依两位高将军的能力,我家少主许给将军和令弟一个壮武将军的职位,正四品下,不算高,但绝对有实权,以后能不能加官进爵,就看高将军和令弟自己的本事了;

第三,介于高将军是一个家族,我家少主自掏腰包,万两白银,这可是一笔巨款啊,想必够高将军一家在大唐活的很舒服了。

当然高将军也可以拒绝,但高将军一家可就真的......”

青萍最后的话没有说出口,但那语气傻子都能猜的出来,高延寿却突然心中一动,声音越加的冷,也越加的低沉了:“如果本将不答应的话,不知是不是能够走出这个营帐。”

被高延寿突然的一句问的就是一怔,随后青萍掩嘴娇笑“高将军武艺高超,谁能留下高将军,奴家可没有这个本事,到时候反倒是奴家要逃命了。”

虽然青萍如此说,但高延寿心反而更加沉重了,肆无忌惮啊,她根本不相信青萍的话,“你口中的少主恐怕就是大唐太子了吧。”

青萍眉毛一挑,很是得意的轻笑道“然也”。

闭上眼,高延寿轻轻点了点头,沉默了下去,“满门老小,万两白银,四品将军或者满门灭绝,高将军,妾身吃定你了。”

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面前一脸矜持,但隐隐中露出的自信,高延寿仰起头吐出一口气,平静的道:“夫人...不,应该是青萍姑娘,你说的很对,威胁加利诱,你确实吃定了我高延寿,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高家满门老小灭绝。哼,说吧,要本将军干什么,想必你们现在也等着本将军交一份漂亮的投名状吧。”

青萍这次是真的开心笑了,跪在地上的高泉顺则是深深的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大都督,对不起了,为了高家我也只能这么做了,况且你也造反过,这只能算是因果报应,不能怪末将啊。”

而在此刻,在其它的将领中的大营内,也有不同的神秘人出现,和青萍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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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了,安市城外的雾气也更加浓了,就连蝉鸣蛙叫声也都停了下来。

吞出一口气,李治看着远处的连绵起伏的联军大营,今夜将是征辽的最后一战,总算快结束了啊。

从平壤奔袭这么久,就是为了等今晚,泉盖苏文为了控制那些将领,将这些将领的及爱人聚集在平壤城,如今却聪明反被聪明误,今夜注定是他的覆灭之日。

平壤城被毁了,高句丽人的凝聚之心也消了大半了,日后高句丽会再建城池,但那已不是高句丽的城池了,而是大唐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日后高句丽人都将以大唐的城池为依托,再说平壤城是高句丽人自相残杀,自己毁的,可不关大唐什么事,想必辽东的局势会很快恢复吧。

“党魁,派出的人都回来了,李靖将军今晚会配合我们行动的,那些高句丽大将们,十二个投靠了,只有三个不同意,被高延寿这些新投的将领们亲自斩杀了。”张文旦凑到李治身边小心的回道。

“幸苦你们了啊,过去的三年,不知付出了多少本帅还有我天下党参谋部无数的心血,那王玄策为了让这些暗间能够成功接近目标任务,二十多岁青年如今看起来像是三十岁的中年人,真幸苦你们了。”李治有点感慨的叹气,转身拍着张文旦瘦削的肩膀。

“不敢当,党魁,为了大唐的千万百姓,为了我汉人的千古荣光,为了让我大唐的战旗插在世界所有的角落,二万天下党的党员和三万预备党员哪怕是累死也心甘情愿的,而且真正的苦的是那些活在死亡边缘上,有家不可归的锦衣卫们,他们才是真正的无名英雄们,党魁,他们才是真正有资格入党的。”张文旦表情很严肃的对李治说道。

李治听完后,默然的点了点头,“让辽东这些夜鹰卫们正式转正,入党吧,他们的确有这个资格。”

“最后一战了,就在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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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今夜无眠,大混战(已修改)

“你说的是真的,平壤城真的被屠城了。”金胜曼大惊失色的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兵士,这是金胜曼老早以前就埋伏在平壤的暗间之一,不过如今却只剩下他一个了。

的”像古希腊那位马拉松开创者一样,不眠不休的狂奔两日,精力早已耗干,此刻心神放松之下,在回答完这一句后,彻底晕了过去,比那位古希腊战士要好运许多,不过插一句啊,当初那位马拉松开创者,报信的古希腊战士难道不骑马吗?还是整个古希腊就没有战马,全靠两只大腿跑呢?

金胜曼挥挥手,自有人将这位劳苦功高的暗间带下去,好生疗养,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此刻金胜曼却是心中剪不断,理还乱,一团乱麻。

“看来我的计划也要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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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是吗,是吗,平壤城被屠了,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扶余义慈从没有感觉如此高兴,刚刚被属下从床上唤醒的下床气,也一消而散了,他从没有感觉如此高兴过,哪怕十三岁那年第一次玩女人也没有如此兴奋开心。

“大王,那我们现在怎么做?”帐内其它将领也是满脸兴奋,建功立业就在此时啊。

“嗯,让本王想想,好好想想。”扶余义慈起身在帐内转圈子,其它将领面面相觑,苦笑连连。

“对了,就这样办。韩平支,你亲自带着本王的国书,今夜就像大唐乞和,咱们不打了。金正英,鸡鸣时分,你率军偷袭泉盖苏文大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将泉盖苏文杀了。”

扶余义慈的命令让众将都是哗然,不可理喻,韩平支涨红着脸道:“大王,为什么乞和,偷袭泉盖苏文,我们不是盟军吗?”

“闭嘴”扶余义慈怒喝了一声,随后有点心虚的低声骂道:“你小子懂什么,这个时候不像大唐乞和,什么时候乞和,如今高句丽败了,到时候大降,你怎么打赢大唐。倒戈打泉盖苏文就不同了,辽东半岛贫瘠,中原王朝历来都是不屑占领的,到时候就只有我百济和新罗王朝了,呵呵,就新罗那个金胜曼也是本王的对手?到时候,哼,本王先和新罗分了高句丽,再找借口出兵新罗,到时候本王将成为辽东半岛新一代霸主,统一半岛,立千秋不朽功业和大唐隔江相望,甚至更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的。

“大王英明啊”韩平支恍然大悟起来,心中感慨“大王就是大王,关键时刻想的就是深远”,帐中诸将听了扶余义慈的话,心中也是跳动个不停。

“哈哈,到时候,本王就去了那金胜曼,啧啧,那呢子真是媚的都能滴出水来了,听说那妮子可做得一手好菜啊,美味无比,哈哈,到时候本王请诸位爱卿品尝。”说道精彩处,扶余义慈眉飞色舞起来,圆圆的麻子脸,红光满面,那一脸的麻子都红的发亮。

“末将等恭祝大王马到功成,一统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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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不愧为俺老程的徒儿,这一手实在是太漂亮了,屠了高句丽的平壤城,俘获所有高级将领的亲眷,这仗还打什么打,赢定了都。”掐着腰,大摆POSE,很是得意,很是嚣张。

营帐里其他人只是翻翻白眼,但程老妖精永远的对手尉迟恭可就忍不住了,一脸鄙夷的吐了口浓痰“俺可是听说了,你家那小儿子可是差点被人捅了个透心凉,不像我家的宝贝儿子,屁大的伤也没受什么。”

程咬金眉一挑,就待骂回去,关键时刻,李靖打断了两人的斗嘴,握着手上的线报对众将道:“就在刚才高句丽、百济、新罗竟同时上了降表,都愿意为我们唐军铲除其它两军,要不是太子殿下的的线报,我们恐怕到现在还一头雾水呢,好了,太子殿下的计划刚才也说给你们听了,本帅觉得计划不错,各位看看还有什么意见,我们再完善一下。”

说道正事,程咬金和尉迟恭也知趣的停了下来,只不过还在不停的用眼睛放飞镖。

“大帅,如果殿下情报属实的话,那么到时候联军必大乱,当初联军有四十五万,百济王补了五万人,经过辽东城下的偷袭到如今,联军还有近三十万大军,但我们唐军如今也只有五万大军了,加上龙骑军,也只是五万八千人,要想全歼是不可能的,只有打散一些,擒住他们的头目主将,然后再不断的招降那些逃散的联军,太子殿下胃口太大了,一旦兵变,困兽犹斗之下,我们伤亡也会很惨重的,明眼人都看出来,不出意料的话,今夜将是最后一战了,根本不用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说话的是李绩老爷子,这老爷子打仗一直以稳健为主,所以当初定襄大战,李靖长途奔袭,而李绩老爷子却伏兵白谷,这从以后的从政可以看出,不到最后结果分明,李绩绝不站队,哪怕失去很多利益,也绝不犯错。

但面对如此提议,骨子里很喜欢剑走偏锋的李靖老爷子,这一次却同意了李绩的话,“程咬金、尉迟恭、苏定方、段志玄何在?”

“末将在”

“程咬金、尉迟恭、苏定方你三人各领一万人从正面和左右两翼突击,段志玄你率一万人衔尾追杀那些逃兵,本帅亲率其它将领和万余大唐兵士给你们压阵,以防突变。”李靖眼中精光四射,以这么多年的心性,依然忍不住兴奋,不过名将和普通将领的区别有时就在于接近成功的时候,不会得意忘形,那一万大军压阵就是为了应付突发状况。

“末将等领军令”四人大声的回道,此战功让旁观的老爷子们隐隐都有点羡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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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大大们,小妖改了,修改了,希望能够不让你们失望。

第五十七章 女王,你洗干净了吗?(已修改

读者的力量是强大的,面对无数读者大大的指责,只能修改了,让金喜善见鬼去吧,当然介于小妖还是蛮喜欢YY这位韩国第一美女的,并且也为了各位大大容易YY幻想,所以让这位金胜曼女王长的和金喜善相似,这样,大大们应该能够勉强接受了吧。

小妖为过往的情节向大大们道歉,小妖不是哈韩族,所以还请大大们不要抛起小妖,写书的人,最珍贵的不是推荐、收藏抑或打赏,而是认同,小妖需要别人的认同,为此小妖只能不断的改情节,你的需求,我的标准。

以后小妖还有什么让各位大大不满意的,小妖,改,让金喜善,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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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我军阵者杀......”“挡我军阵者杀...在我军前者杀...逆我不降者杀...不放兵器者杀啊,为了高句丽...顺昌逆亡——杀、杀、杀杀杀啊......”

天快亮了,也就是前世的四五点钟,鸡鸣时分,泉盖苏文首先发起了进攻。

潮水一般的高句丽大军向他们的盟友首先发起了进攻,喊杀声盈野,看来泉盖苏文是真的不顾其他了,丝毫不顾自己那份降表能不能糊弄住唐军,首先开始进攻了。

而那些同样在埋伏的百济士兵面对突发起来的攻击,还是不由的呆了呆,每个人都醒悟了过来:“原来高句丽竟像偷袭自己,真是幸亏自家大王精明啊,要不然今夜必然被高句丽杀个措手不及啊。”

金正英一怔之下,立马醒悟过来,因为他听到地面开始轻震起来!

骑兵,高句丽骑兵也出动了!大约四千多匹的高句丽快骑正在左右两侧出现,飞骑而出着,向着百济军杀来!百济大军却仅仅只有不到四千的骑兵,和高句丽现在的骑兵相差近一倍,不过所幸,百济方面也准备了对策。

“刀盾手,上。准备好绊马索、铁蒺藜。”金正英得意的大声疾呼起来,大量的百济兵士在金正英的呼声下,纷纷呼叫着冲向前。

此时的泉盖苏文的心情却算不上好,对方怎么这么快就反击了,看来有人泄密了,不过这个时候,明显不是追查的时候,“传令,全军倾巢而出,另外派人喊话!”

泉盖苏文的喊话倒颇为有趣,整整一千人,跨在战马上上,齐声大吼:“百济人,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降不降,降不降……”千人齐声大吼,立马压下了乱七八糟的喊杀声,旷野中只听见:“降不降,降不降……”的声音。

打仗以战胜之,以势威之。

如果是平时,被打个措手不及,而且还是一贯的老对手,压着百济打了数十年的老大哥高句丽,说不得这些才放下锄头的农民还真被吓住了,可惜的是,同样埋伏了一夜的百济人早有心理准备,难道威武荡漾一次,在喊声中反而激昂了起来,颇有燕赵慷慨豪迈之气。

百济大军乱糟糟的齐声大吼道:“高句丽降,百济不降;高句丽降,百济不降。”声音实在说不上整齐,但却总算又提起了几分士气。

这几个字是百济军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出来的,声音响得到处都是。当兵打仗的,本就是一个时时刻刻都有可能死的职业,这点觉悟还是有的,更何况自己虽然没有偷袭成,但也没有被对方偷袭成功啊,不能辜负大王的明见啊。

“杀光他们!”

这就是泉盖苏文下达了的总攻命令!牛角号响了起来。

最先动的不是高句丽步军,而是两边的那四千多的骑兵,他们从百济军营的两个侧面而出,高句丽骑兵没有劲弩,但他们有弓,先就是一通的飞射!当然,在高句丽骑兵动了的时候,金正英也下达了命令!

泉盖苏文第一次亲手上阵:“诸将......随本帅杀敌......杀呀......”那些已经归顺李治的众将一起大喝,上阵杀敌,但怎么看似乎都没有啥激情,纷乱的战场上,泉盖苏文也不知道此时他这些心腹大将都在敷衍了事呢。

金正英也率着百济大军向着高句丽大军冲杀而去,旗令兵抱着百济军的大纛旗“呼哧呼哧”急急的跟在主将后面。

一排子的箭支破空飞出,却是高句丽军的箭支,不知何时,又开始对着百济军射击了。一支支箭欢快的撕破了空气,发出响亮的声音,飞向了百济军!

金正英回过头,只见七八个身边亲卫倒了下去。好准的箭!都快赶上唐军的劲弩了!看来高句丽这次是派出了精锐啊。

他也看不出对方射了多少箭,但精锐应该不会太多,一下子就射倒下了这么多的百济兵,这说明这支精锐的技术高超!不愧为三国之首啊......可不能小看了......

“嗖嗖嗖咻咻咻……”

泉盖苏文是真的拼了老底了,这是高句丽军中少有的弩,是好不容易收集的,只有两三百架,泉盖苏文历来是当成宝贝了,谁叫自家不会制造这玩意呢!

弩,那也只有中原那些世家辖下的兵器坊才有可能制造出来,那些掠过来的偏远地区的工匠,远远比不上中原匠师的技艺,中原啊,历来就为天下之首。

一个个百济军中了箭,中了要害的他们无力的倒下,但更多的百济军身上带着箭还在随着金正英向高句丽军冲杀过去,,好不容易也能牛一次,一定要把压在自己头上的大山给踹掉。

金正英的马飞冲到高句丽军的军阵前,马自然而然的飞了起来,在空中,金正英兀自看到,自己的爱马在第一时间给射中了六支弩箭,这马显然是活不成了!

金正英有种想哭的冲动,好不容易牛.逼了一次,怎么就冒出这些弩兵呢,后面几个百济兵却奋力的将跌落马下的金正英向后拉!

看看,其实我百济的兵也不错啊!虽然、也许、大概、恐怕、应该比不上唐军,但也是数一数二的强兵,不然百济何以立国如此之久!

高句丽谋百济者多矣,就连以前的大隋敢打高句丽,还不是不敢打我百济啊,唉,难道是我的指挥不行?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副景象。泉盖苏文后面的大纛旗开始往后退,中心部分向后凹下去了,他们的中间在向后退!金正英大喜,狂叫道:“高句丽人被我们打败啦,百济的勇士们,杀啊……”这一刻金正英又自信了,真是天生的乐天派。

“无知还真是可怕!”泉盖苏文冷笑着对旁边的将领说道:“只不过将锥形阵,变化成雁形阵而已,这都看不出来?”

所谓雁形阵是一种横向展开,左右两翼向前或者向后梯次排列的战斗队形,向前的是“V”字形,就像猿猴的两臂向前伸出一样,是一种用来包抄迂回的阵型,但是后方的防御比较薄弱。而向后的排列的就是倒”V”字形,则是保护两翼和后方的安全,防止敌人迂回,如果两翼是机动性比较强的骑兵,则在静止时,可获得处于中央步兵的保护与支援,而又可发挥进攻骑兵的威力,增加突然性。

历史上,亚历山大在印度进行的会战就是近似于这样一种队形。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处众之所恶,而不争,故几乎道!

和百济军硬打是划不来的,一点退步,却可以占有利的地型进行杀戮,这也是雁形阵的精义所在!

高句丽军和百济军在打生打死,原来准备占便宜,和高句丽一同算计百济的新罗,此时却早已收拾好行装,趁着高句丽和百济纠缠在一起,脱不开身,准备闪人翘路。

但很显然,他们悲剧了。

除了战死的龙骑军,又分出五百出去看押那些高句丽达官显贵们,还剩下七千五百的龙骑军仍然压着六万新罗士兵打。

如果说六万新罗军是一根粗木棒的话,那么快速穿插凿穿的龙骑军,就是寒光闪闪的利刃,论打击力可能比不上六万新罗军,但机动力和战斗力同样超强的龙骑军却是具有杀伤力,如利刀割肉一般,每次都削下一块肉出来,总有一刻将你削城骨头的。

如果是在营地,即使是龙骑军也要三思再三思而后行,但现在是黑夜,最关键的是旷野平原,骑兵的天下,没有什么能够挡得住龙骑军的,新罗那些骑兵,更不可以。

龙骑军的每一个士兵到新罗那都是能当上伍长以上级别的,这些可都是李治未来准备打造属于自己军队的基础,都是要到大唐军队里当官的,持戟长、校尉,都是有资格的,无论是作战意识,还是指挥、武艺、配合、装备,几个龙骑军都能轻松的压着六倍于自己的新罗士兵打,而在历史上唐军甚至能以一比数十的死亡比率赢得一次大战。

此刻的金春秋、金庾信,一脸的苦涩,这支队伍怎么这么赖皮,从不和你正面硬拼,只是用弩箭远远的射你,虽然金春秋、金庾信心里也知道自己的骑兵平不过对方,但是只要缠住对方,自己的步兵就有用处了,哪像现在对方骑兵远远的绕着己方骑射,步兵只能被动的防御,每一阵箭雨都要倒下一批新罗最后的精锐,这让金春秋和金庾信心痛不已,只能不断的谩骂对方。

当然,面对新罗骑兵的谩骂,龙骑军这些兵痞们,也是不甘示弱,纷纷骂了回去,最神奇的是数千人骂还没几句重样的,花样变换繁多。

但大致的意思无非是,自己当年和他们的母亲、祖母、姐妹等一切女性亲属发生的纯粹是色.情,绝对不是爱情的肉.体上的接触,然后又很幽默的告诉他们他们的女儿、儿子和自己的亲密关系,他们为此表示沉痛的哀悼。

金春秋和金庾信这也算是自食恶果了,骂人不成反被骂,最后骂不过这些经过李治和李敬业这帮大唐纨绔们调教的龙骑军,只能不断的大呼小叫,奋力的挥舞着手上的兵器,跟在龙骑军马屁股后面吃灰。

“横刀立马向天笑,挥洒热血写春秋,兄弟们,陪本帅夺了新罗的大纛,抢了新罗女王给你家军帅做媳妇,哈哈哈......”李治前面半句还很有儒将的风采,后面的就是活土匪了。

抢新罗的女王做自家军帅的媳妇?天下还有比这更刺激的事情吗?

尤其是李敬业、李业栩一众纨绔还有姜恪这些已经被李治污染了纯净心灵的将领,更是乐的“哇哇”大叫,怎么听,其中都透露出一丝风骚淫.荡的味道。

“凿穿......”

玩够了,李治调转马头,带着同样调转马头的龙骑军,像一只会转弯的箭一般,直插新罗军的心脏,大纛下的新罗女王所在。

“快,快,快拦住他们......”

后面的金春秋和金庾信大惊,急忙想打住马,但是显然他们后面的骑兵真的和龙骑军相差很多,马术就是一个,追击的新罗骑兵一阵骚乱。

龙骑军一旦冲锋陷阵起来,是相当可怕的,紧跟在持戟长或主将身后,疯狂的爆发自己全部的体力,血腥残暴,只能用这两个词来形容。

一路过去,圈起一阵腥风血雨,血肉横飞后,铁蹄下只留下无数血肉模糊的残肢断骸。

近了,近了,更近了,李治明显的可以看到中军的大纛开始向后转移了,可以龙骑军的冲锋就犹若狂风暴雨,横扫一切,势不可挡,这些刚刚嬉笑怒骂的老兵痞一旦认真起来,手段使出来,是相当恐怖的,气势一往无前,在这些红着眼沉着脸的刽子手面前,光那眼神就能震慑住不少人。

金胜曼看着不断破开海一样士兵龙骑军,尤其是月光下那个挥舞着长戟的少年,突然感觉心中产生巨大的恐惧,那少年浑身都是鲜血,不断有士兵被他手上的长戟横扫到半空,天啊,人怎么能有那么大的力气。

虽然来这个时代已经有十五年了,但是像这样亲临战场,直面对方的攻击,却是第一次,上一辈子,连死人都不常见到的她,闻着空中浓浓的血腥之气,胃部都开始痉挛了,一阵呕吐感从脖子涌上喉间,但金胜曼只能忍着,必须忍着,女王是不能允许这么脆弱的。

“哈哈哈,女王阁下,哥来了,哥来安慰你了,你身体洗干净了吗,千万不要几个月不洗澡啊,本帅可有洁癖的啊,哈哈哈”

相距不到二十米的距离,金胜曼本应该很害怕的,但此时却不由心中怒火腾腾,自己可是每天都要洗两次澡的,他居然说自己几个月不洗澡。

女人心海底针,这个时候金胜曼还能想这个,不能不说,这个女人的神经还真有点粗。

此时已经突破到金胜曼十米左右的李治,也终于看清了这个新罗女王的样子,这一看不打紧,差点吓得李治掉下马来,不是因为金胜曼长得丑,也不是因为长的太漂亮,武媚娘、萧淑然、武丽娘、武碧娘还有那些大唐名媛们也不乏大美女,真的原因是因为......

“天哪啊是金喜善。”李治大惊失色的怪叫道。

金胜曼,自然不知道金喜善是谁,不过现在生死存亡的时候,她也只当李治认错人了。

李治一只胳膊将坐在战车上的哭死金喜善的金胜曼给掠起了,后面的薛仁贵一戟就将大纛给砍断了,对于他来说,战功可比美女诱惑更大一些。

“啊......”

金胜曼大声尖叫一声,但身体却好似腾云驾雾一般,被李治横放在马上,李治的一只手更是死死的按住金胜曼的美臀上,手上的的战戟横扫一片,活土匪是也。

“不好,女王殿下被抢走了啊,快拦住他啊......”

整个新罗大军惊恐一片,与之相对的则是龙骑军一片淫.荡的欢呼声......

第五十八章 忽悠女王,人间大道

春欢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穿越前,李治曾经一度很悲哀的认为自己是一个君子,虽然喜欢看看爱情动作片,没事也喜欢将**、暴菊挂在嘴上,但全都属于口上花花而已,可从来没胆子付诸实践,什么身轻体柔易推倒的萝莉,也从来只是意淫一下,比起喜欢3P的文强叔叔,还是有不小差距的。

穿越后,又成功被袁天罡那牛鼻子老道勾起了大侠的欲望,还得了一个脑残的道号“无性”,结果练了多年的内家气功,是真的无性了,后来遇到了武媚娘,日日夜夜面对那样的绝色,李治的心那是备受煎熬,但心中又实在不愿放弃这么多年苦熬的内家气功,但无疑心中是很饥渴的。

有时李治也很感慨,环境决定性格,前世自己烦恼的无非是一份好的工作,今生身份不同,考虑不同,就连心性也不同了。

出生在皇家十几年,如今的李治,骨子里更像一个政客,为了达到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放在以前,李治是绝对不会将像青萍这样的大美女牺牲色相扔给泉盖苏文那个老王八糟蹋的,但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当李治发现这样作获得巨大的利益时,李治还是毫不犹豫的做了。而且做之前,还要给人洗脑,让人家牺牲色相,还有高呼李治伟大,如今的李治再不会说自己是什么君子,即使是那也是伪君子。

政客和婊.子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两个职业,一个肮脏在心灵,一个肮脏在身体上,很荣幸,李治成为其中之一了。

但和其它成功不同的是,李治有足够的胆量在有些时候彻底暴露他无赖伪君子的面目,譬如现在......

唐军营帐内,金胜曼柳眉竖起,怒视着这个近在眼前的所谓的大唐太子,金胜曼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怎么样,我的女王殿下,你就葱了我吧,要不然新罗的子民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呢,像你这样爱民如子的女王,一定很愿意用自己换取自己子民的幸福吧。”挑了挑这个被迫坐在自己腿上的新罗女王削尖的小巴,李治极度无耻的威胁道,很像逼良为娼的“妈妈”。

咬紧牙,金胜曼厌恶的看着李治,强逼着不让自己去感受那在自己抹胸肚兜里作祟的禄山之爪,但还是忍不住微微挣扎冷笑鄙夷的看着李治道:“堂堂天朝太子就是这样征服女人吗,用辖下子民的生命来威胁一个女人的贞操,哪怕我们新罗最无耻下流的流氓都比你高尚。”

李治有点愕然的看着眼前这个小辣椒,现在李治每次看到这张美丽的脸庞,心中的欲.火就腾腾的烧的噼里啪啦个不停,否则也不会这么急色,虽然眼前这位历史上几乎被棒子神化的新罗女王不是真的金喜善,但哪怕仔细看也分别不出的季度酷似的相貌,还是李治很有征服欲的,李治决定了,这样的女人不让他为咱大唐的老爷们儿生上一大堆儿子,怎么对得起后世那些真正的“文化大盗”们。

左手已经滑上了一个滑嫩坚挺柔软如温玉的高耸上,轻轻的玩弄着那粒凸起,盯着那只倔强高傲的眼睛,唉,多么的高傲的女王啊,李治怀疑现在即使自己把她强.奸了,那颗女王之心恐怕指挥对自己更加愤恨吧。

露出一丝嗤笑,感受着金胜曼身体不可抑止的颤抖,李治笑的越发灿烂了“我原先以为你会大声喊叫的,如今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出色一点,嗯,也更加有趣一点了。”

推到新罗女王,无疑是很能增加男人雄心征服欲的事情,想到这儿李治笑的越发开心了。

“虽然和太子殿下相识不久,但本王也看出来了,以太子殿下您的无耻,恐怕就是白日宣淫,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吧!”虽然不想承认,但金胜曼还是了解这位太子身受大唐皇帝李世民的喜爱的,地位贵不可及。

“女王阁下啊,既然你那么了解本宫今天的地位和资本,那么就不要在本宫面前假清高,妓.女那也是靠自己本事赚钱,自食其力的。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最下贱的,但只有虚伪是最不能让人忍受的。”李治猛的眯起了眼,一脸的不屑,失败者是不配有尊严的,失败者就要有失败者的觉悟,否则只有让战胜者更痛快淋漓的践踏而已。

前世的小日本在强者面前那就是装孙子,等自己强大了,再狠狠的将以往的耻辱找回来,当大清的舰队在日本港口耀武扬威的时候,可是几十年后,他们却差点掏干了中国老百姓的血汗,后来更是杀得神州大地血浪翻滚,赤地千里。

人不能懦弱,但有时却得跪下。

“太子殿下不会不明白‘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诸侯不仁,不保社稷;卿大夫不仁,不保宗庙;士庶人不仁,不保四体,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的道理吧,不管你大唐今天如何风光。终究是昙花一现,堂堂国之储君,没有丝毫道德底线,这样的国家注定和有隋一朝一样,不可能长久,我要等的无非就是你大唐否极泰来地那一天!”金胜曼平缓一下混乱的心境冷冷道,虽然是藩属国的女王,但自幼接受的就是更加文明的汉文化,如果不是跟随孔颖达混了十几年,恐怕李治现在只能鼻孔朝天,瞪着眼望天花板了。

李治将手从金胜曼抹胸肚兜里抽了出来,禁不住缓缓鼓掌,很是感慨的说道:“嗯,这话有点味道,看来你四书五经的学的还可以啊,居然给本宫扯起孟子啦。”

“不过,你不会以为‘国君好仁,天下无敌焉’吧,天真!”李治手又无耻的伸了进去,面上的冷意却更盛了。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这句话你一定没有听说过吧。为了虚无缥缈的仁义有所不为,小妹妹,这个世界上,小人得势是常有的事情,这有何错?至于骂名吗,歌颂也好,遗臭万年也罢,我无所谓,孔子诛少卯,也不见得品格多么高尚,还不是立地成圣了,胜者王败者寇,我有如椽大笔,史书又是胜利者书写的!天下人,可欺也”虽然李治自认为自己现在的笑容很灿烂,能够绝杀无数怀春少女,但金胜曼却反而更加的憎恶鄙夷。

“你是我见过最没有面皮的人,简直无药可救了。”金胜曼两只小拳头握的紧紧的,胸部更是不断起伏,让李治暗爽不已。

“五百年出一圣人,你不会想说是因为本宫,让圣人夭折了,没有拯救成天下黎民,让你今天如此吧?”李治邪笑的抓了一下温暖娇柔的高挺,金胜曼身体猛的颤抖了一下;李治稍微正经了些道:“真不知道你们新罗怎么会让一个女人当王,而且还是这么幼稚的女王,如果在我们中原,一个女人要成为至尊,那手段和牺牲可就无边了。”说到这儿,李治想起了历史上那位铁血女皇为了至尊之位,儿子、女儿杀了一大堆,整个李氏皇族,更是差点被杀了个灭族,和这比起来,这个女人能够当上王,还真就运道无边了。

“反正你以后也不可能会新罗了,本宫就教教你什么是天地至理,什么是真正的人间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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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大大见谅,金胜曼已经修改了身份,只是和金喜善长的一模一样而已,希望大大们满意,小妖可以求“点击收藏”吗,就在页面上,谢谢了。还有推荐、打赏,也要有哦...支持小妖,你的要求,我的标准。

第五十九章 厚黑论,让女王高潮吧

右手将前面桌上的浓茶,端了起来,舒畅的喝了一大口,放下后,李治心中微微一叹,悠悠的道:“儒家的学说是用来忽悠老百姓的,君王可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也陷进去了。好的君王要做到一点:‘脸要厚心要黑’‘

简而言之就是‘厚如城墙、黑如煤炭、厚而硬黑而亮、厚而无形黑而无色’。

如果说的再详细点吗,就是脸皮要象一张纸,然后由分而寸,由尺而丈,最后就厚如城墙了。心要作乳白状,由乳色而炭色、而青蓝色,再进而就黑如煤炭了。当然,这个境界,只能算初步,城墙虽厚,还是有攻破的可能;煤炭虽黑,但颜色讨厌,众人都不愿挨近它,所以只能算是初步的功夫。

所有就有了第二步,‘厚而硬,黑而亮’。任而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我们汉人老祖宗刘备可就是这类人,连曹操那样的不世枭雄都拿他没办法。

如退光的招牌,越是黑,买家越多,曹操就是这类人,他可是有名的黑心鬼,‘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然而中原名流,却趋之若鹜,倾心归服,真可谓‘心子漆黑,招牌透亮’啊,但是即使到第二步,固然同第一步有天渊之别,但还是露了迹象,有形有色,所以曹操的本事,我们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最后一步就厉害了。

‘厚而无形,黑而无色’。至厚至黑,天上后世,皆以为不厚不黑,这个境界,很不容易达到,也只有那些古之圣贤才可能做到,例如孔老二就是这样,从他行政的手段看,怎一个黑字了得,但就这样春秋时被各国君主所摒弃的人却混了个千古圣人的称号,古今帝王将相,任你天大的武功,在孔老二面前,也只是浮云啊。”

说到最后,李治很是感慨了一句,看来咱们的小李同学很是羡慕孔老二啊,呵呵,儒教啊......

金胜曼有点瞠目结舌,瞪大的眼睛问道:种学问,哪有这样精深的?”

摇摇头,李治一副高手寂寞“本宫也学了十几年儒家的经义,这儒家的中庸,本宫算是看出来了,最高的境界就是‘无声无臭’啊;学佛的人,不是讲‘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吗,才算正果;这帝王心术本就是千古不传之秘,当然要做到‘无形无色’,才算止境。一书一世界,一人一乾坤!咱汉族几千年的文明那是博大精深啊。”

说到最后,李治很是得意的瞅了瞅金胜曼,一副我很看不起你的意思。

“歪理邪论”金胜曼煮熟的鸭子--嘴硬,

看着金胜曼这副样子,李治收敛了笑容,冷哼道:“你刚才不是引用孟子的话说本宫不仁,无德吗,本宫就说说这所谓的孔孟。知道为什么孔子、孟子在世的时候并没有做到很大的官吗?”不待金胜曼反驳,李治顺着就说了下去。

“你以为他们真的不愿意做官啊,那些隐居什么的,都是因为故国灭亡或者政治上不得意才不得不如此的,有时甚至以隐居为手段,例如‘山中宰相’南朝梁时陶弘景,隐居茅山,屡聘不出,梁武帝闻之名,才常向他请教国家大事,还有那诸葛孔明更是以此吸引刘备这样志在天下的人;

那孔子周游列国时,都不受诸侯待见,他那是求官无门,最后才不得不一心一意办教育。

我想最根本的原因是孔孟那套温良恭俭让、礼仪廉耻孝的理论只会让那些诸侯失去宝座,因为在争夺王位的时候,可不会有人讲究‘温良恭俭让、礼仪廉耻孝’,如果本宫讲了,说不得现在抱着你的就是我的大哥或者四哥了。”

“那你们汉人为什么还如此推崇孔孟之道?”金胜曼皱着眉,不解。

“为什么?看来你还真的很令我失望,说了这么久,居然还会问我这个问题。

因为所有帝王都害怕,害怕当官的也和他们自己一样厚黑,怕老百姓也和他们一样厚黑,那样江山是坐不久的,所以从汉时汉武帝要宣传孔孟之道,当然,那时汉武帝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名正言顺的击破匈奴,实则仍然是‘外儒内法’,但不免存了让所有人都变成君子。这样才不会有人想当皇帝,才不会有人威胁他们的统治。

帝王学即厚黑学,脸厚心黑而已。这两样说起来简单,要想做的得心应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任何礼仪廉耻甚至亲情、爱卿、友情在权位面前统统都要让路。

别说是不相干的外人,历史上杀父灭亲夺取皇位的事情也不少。所以,咱汉人的老祖宗都提倡德乃立身之本,然而到了他自己那里,就变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了。五胡乱华后,为什么朝代更替如此频繁,那是因为人心乱了,人心一乱,天下人自然生非份之想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李治口也干了,又端起了茶杯。

听了李治这番诛心之论,固然心中大震,但表面上金胜曼却是眯起了眼,冷冷的嗤笑道:“就比如你的父皇,发动玄武门兵变,杀死太子,可谓是不忠;

杀死自己的弟弟,可谓不仁;杀死兄弟的家人子女,可谓不义;逼父亲退位,可谓不孝。

当然这是孔孟之道的说法,要换成你所谓厚黑帝王心术的说法,杀死太子,叫敢想敢干;

杀死弟弟,叫先下手为强;杀兄弟的家人,叫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逼父亲退位,叫能者居之。连你们中原王朝公认的比较开明的皇帝都是如此,其他的就更好不到那里去了。”

“啪!”

李治手中的茶杯被生生的捏碎了,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低着头,也不看金胜曼,就连时刻不停作祟的手也停下了,眼中凶光闪烁,金胜曼心中一惊,他动杀机了。

猛地抽出手,将金胜曼远远的推开,跌坐在地上,李治缓缓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面上得意,眼神却颇慌张的金胜曼,冷漠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你说的不错,孔孟之道也就是说说而已,真正掌握权力的人是不会在乎这些的,我父皇如此,本宫也是如此。

那些孔孟之道,不听也罢。哼,这个世界是凶险的,就算你不想去算计别人,也得防止别人算计你。

正如那奕棋之道,讲究大智若愚,要示弱而不是处处争强,人若出名死得早,让别人小看你永远对你自己有利。成者王侯败者寇,只要取得胜利,是不用讲究什么手段的。

当然一切都做得神鬼不知,才是真的高手。

这方面,我父皇做得不好,成为他一生的污点,但本宫不会,本宫玩人,死都不会让他知道怎么死的。你刚才的话,本宫就当没有听过,是第一遍,也是最后一遍,否则本宫会让你付出你不敢想象的代价的,听到没有?”李治暴戾的盯着金胜曼怒喝,一直以来李治都是满面春风的,但此时发怒起来,那气势铺天盖地,有几分传说中王霸之气的样子,吓得金胜曼下意识的连连点头。

“如果本宫的父皇没有玄武门之变的话,恐怕我现在早尸骨无存了,哼。”

恢复了往常从容的气度,重新坐了下来。

“知道本宫今天为什么和你说这些吗?”李治冷声道。

似乎感觉到刚才自己在李治面前示弱了,实在丢脸,也不敢看李治的脸,金胜曼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还不是因为从此我会远离故国,再不成威胁,然后你的那些妃子一样,不得不依赖你,再给你生个儿子,好掌握我的祖国,是吧?”

李治耸了耸肩:“看来你还有点脑子,不至于太笨!”

“可我不喜欢嫁给一个土匪,一个想要抢走我的祖国的强盗”金胜曼有点疯狂了。

“哼!”李治冷哼一声。“又幼稚了不是,女王就了不起了。你就能与你喜欢地人双宿双栖了?哼。幼稚!

没错,大唐现在想要控制新罗,所以本宫将来才要娶你!然而,就算现在新罗依旧独立自主。你就能随心所欲了?你能成为女王,想必也是新罗地各个势力相互妥协地结果吧!

否则,就你这脑子,你是个女人,女人成为国王,才符合大多数人利益地!

你要挑选王夫。要考虑各方面地反应。哪里容得了你自己做主!只不过。现在控制你地不是那些王公大臣。而是变成了我大唐宗主国。你地心理就不平衡了?

若不是念在你只是一介女流,长的像极了金喜善,再加上日后我对你还有点用,我会花这些心思跟你说这么多?笑话。

“因为我是女人,容易控制!”金胜曼咬紧了下唇,低低的狠声道。

“总算又聪明起来了,否则本宫就要考虑你知不值得用了!”李治挑了挑眉毛,皮笑肉不笑的,很灿烂。

“还有,你从一见面开始就叫我金喜善,那个金喜善是你的情人吗?可是我不是金喜善,希望你不要再这么叫我。”强忍着痛扁李治的冲动,耐下性子,金胜曼平静的和李治商量道。

“放心,那个金喜善可不是我的恋人,只不过你和她长的一模一样而已,不如这样吧,以后本宫,就叫你金喜善,算是你到大唐的新名字,小名也行,换了个新环境,总要有新气象嘛。”颇为戏谑的重新上前将金胜曼给抱了起来,不理她的挣扎,又恢复到原来的姿势,手又插了进去。

金胜曼气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他把自己当什么啦,下贱的侍女吗?

“你刚才说要用我,什么意思?”金胜曼强迫自己转移话题,要不然真的就要冲上去打了起来,外面还有四万新罗士兵的战俘呢,随时就会被这个魔鬼一样的“屠夫”杀光了,看来李治在高句丽屠城的事,金胜曼是知道了。

“这你就不要问了,你只要记得,你今后的一切都是本宫给的,本宫给你的才是你的,不给你的,千万不要动心,否则新罗还有你的家族会很惨很惨很惨的。”李治嬉笑的说道,但话语中的冷意却让金胜曼心中一片冰寒。

“还抖一下,是不是本宫摸你摸得很舒服啊,果然,女人的身体远远比女人的嘴巴老实,喜善啊,就让我们荡漾起来吧。”说完李治低头狠狠的印在金胜曼(金喜善)的唇上,吸允着,舌头一直像突入阵地,但奈何敌人很顽强。

手中一紧,金胜曼感觉胸部痛了一下,仿佛针扎,嘴自然而然的张开了,李治的大长舌进去搅风搅雨。

在金胜曼屈辱的目光中,扒开衣领,看着雪白硕大的丰满,心中一叹“D罩”的鸽.乳啊,虽然没有媚娘的大,但钟形又坚挺,乳行很好啊,果然不愧是女王,极品啊,不知道前世那位真正的金喜善怎么样的味道了。

心中兴奋的一笑,低头含住了红色的小葡萄,低低的闷哼声从金胜曼鼻腔间响起,眼泪却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温柔的吻去那些泪水,对于女人来说,哪怕她是个棒子,李治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无关于种族,这是作为一个未来大唐皇帝应有的风度。

自然的将衣服扒到腰间,望着那如美玉般圆润的肌肤,悄悄浮起一层粉色的桃红,这样完美的肌肤自己只在武媚娘和萧淑然身上见过,这个女人也当得起‘天生丽质难自弃’这句话了。

静静等待这场凌辱的金胜曼,似乎以为李治就会在大白天,就在这营帐之内,粗暴的占有自己。

因此眉头紧皱,双手紧紧攥紧,雪白的小手因为用力使得纤细的血管都凸了出来。

但是她想象的粗野动作并没有出现,废话,废话李治现在还不能“破身”,男人的第一次也是很重要的好不好,李治还准备把它送给自家的媚娘,这个棒子女王,还没这个资格。

分开了双唇,李治肆无忌惮的欣赏着这具动人心魄的娇躯,虽然只是上半部分,但依然宛若似真似假的水墨画,给李治最大程度的感官感受。

整体的身体曲线和臀部,都有着最诱人地弧线,李治望着那对暴露在空气中的娇嫩圣女峰,雪白、坚挺、柔嫩如晶莹剔透的水晶,是一个不错的玩物。

李治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亵渎棒子的女王,这么伟大浩瀚,极涨咱汉人老爷们儿面子的重任,就由我来完成好了。

李治轻轻一只手覆上金胜曼雪嫩柔软的玉.峰,另一只手则在没有一丝赘肉地平坦小腹,舌头轻轻的触碰到那颗娇嫩,明显感受到金胜曼地震动。

真是个敏感淫.荡的女人啊,难怪历史上有过三个丈夫,不过比起自家那位御姐还差了点,李治可不会轻易放过这具敏感的躯体。

“难道你们大唐只有你这种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吗?”

果然是御姐,很辣嘛,看来她很不想感受那种温柔的抚摸带来的情动。

所以她只能够希望李治可以迅速解决他肮脏的欲望,然后她再就去狠狠洗澡,狠狠的,可惜李治....该死的袁天罡,咒你生男孩当尼姑,生女孩当和尚,然后整天喊你“牛鼻子老道”。

“别废话,你就慢慢体会这种温柔的情调吧。我的手法可是经过无数像苍井空、饭老师、松岛枫这样的人类性解放的先驱者陶冶哦,也许有一天你会彻底迷恋上这种美妙的感觉,就像吸毒一样不可自拔。你看,你的小葡萄涨大了起来了哦。”

李治很是得意的轻笑一下,轻轻含住那颗渐渐硬起来的,还没有开发的圣女峰。。

接下来悲剧就降临金胜曼了,李治用变幻莫测、炉火纯青、超凡入圣的手法让她几乎要抓狂,身上每一处的肌肤都留下了他的痕迹。

前世的理论加上在武媚娘身上实践,在无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领域和让金胜曼无法接受的方式亵渎着。

心跳屡屡被李治弄得越跳越块,这使得金胜曼呼吸一直都是急促个不停,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坚强,可是身体上自然产生的反应,让她快要发疯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殿下,小桂子和李和从长安快马加鞭来了辽东,求见殿下。”

“啊......”

突然传来归海一刀的禀报声,让金胜曼强忍着低低的尖叫了一声,全身骤然绷紧,然后就是一松,趴在李治怀里眼泪横流的剧烈喘气。

李治掏出还在金胜曼衣服下的手,在金胜曼衣服上擦了擦,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小桂子好李和来了,看来长安,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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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不会被和谐,最后有点淫荡,各位大大见谅,金胜曼已经修改了身份,只是和金喜善长的一模一样而已,希望大大们满意,小妖可以求“点击收藏”吗,就在页面上,谢谢了。

第六十章 龙御归天,一手亲情,一手爱情

泉盖苏文,一世枭雄,最后竟落个被自家麾下心腹大将斩杀的局面,自己最宠爱的小妾竟也是别人的暗间,而在李治的特意安排下,高句丽大军趁势将百济军杀了个七七八八,一片通透。

但自身也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被渔翁得利的李靖摘了果子。

而失去金胜曼的新罗大军,也被龙骑军击溃,然后会同唐军大队骑兵衔尾追杀,再不成气候。

至于那些鱼目混杂的异族骑兵,少数逃回了北方草原,大多数都在李治的招降纳叛下投了唐军。

前后共计五十万联军,在十万唐军的铁蹄下灰飞烟灭,而唐军损失仅仅只有五万人,一比十的死亡比率,让所有参战的将领都是与有荣焉,李靖更是激动的老泪纵横,不仅仅是因为征伐辽东,是中原王朝三代皇帝的愿望,同时也是因为自己是这场征辽大战的主帅,按照那些书写历史的史官的习惯,自己将是这场大战功劳最大的。

每一个将领都想成为青史留名的名将,而名将大都有一个共同点--灭国,王翦、项羽、孙武,虽然不全是,但无疑能够灭上三个国家,李靖这个名将的地位算是牢固了,所以一贯古板的李老爷子,难得准备和部下一起大庆三日。

但小桂子和李和的到来以及带来的消息,却让兴高采烈的征辽众将们心中悲惊交加,不可自制。

中军大帐内,众文武大将聚聚一堂,但令人惊讶的是,本来属于李靖的帅位,此刻做的人竟是李治,帐下的众将互相望了一眼,都明白李靖这是空开的告诉众人,他已经彻底站在李治这一队了。

“哼哼,魏王竟如此大胆,就他?还想当秦二世。”程咬金此刻再不掩饰脸上浓浓的鄙夷,作为李治的师傅,不管他愿不愿意,在消息传来的时候,他都是李治的心腹,和魏王的势力不死不休,所以,一直以来对魏王的不屑,也不再遮掩了。

那些一年前在大殿上支持李治成为太子的,诸如长孙无忌、殷开山、张亮等众将,自然是坚定不移的投靠在李治的麾下,而一些一直保持中间派的大臣,也纷纷宣誓效忠,否则今日也不必走出大帐了。

李治却好似没有听到程咬金的话,把玩着手上的李靖送上的大军虎符,脸上自是一直都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邪气的眼神冷漠而又悲伤。首-发

有人说,男人真正长大的那一刻,是在父亲的葬礼上。

以前李治还颇有点嗤之以鼻,但当李和和小桂子把李世民龙御归天的消息带给李治的时候,那一霎那,李治还是感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失落,只感觉自己似乎突然间失去了什么。

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心里始终很乱,本来已经达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的能力,却在那一刻弄的很失态。

不知不觉间,眼泪悄悄地流了下来,一滴冰凉的泪水从脸上滴下,滴落在把玩虎符的手上,感受着手背上凉丝丝,李治这才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堵,胸很闷。

其他人看到李治无声的流泪,心头也是沉闷不语,这些人很多都是跟着李世民南征北战数十年的,相比以前历朝历代的皇帝,李世民算得上和臣子关系最好的了,亦君亦友,李世民死了,也让他们心中难免露出一丝哀伤,唉,陛下去了啊。

闭上眼,不断的深呼吸,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再睁开时,李治的眼神好似深山老林里一泓静静流淌的清泉一般,平静幽远,这一刻的李治好似被一层轻雾笼罩了一般,明明在眼前,却看不真切。

这天下以后就要由我来扛了,应该能够做的更好吧!

就在此时,守门的龙骑军亲卫突然急匆匆的进帐禀报,“报殿下,长安有特使持圣旨来见。”

帐中诸将彼此相视一眼,诡异的笑了笑,都看向了帅座上的李治,李治听了后冷冷的一笑,放下手中的虎符,轻轻摇了摇头,嗤笑了一声:“足足比李和慢了整整一天啊,看来我这四哥还真是那么不济事啊。哼,请特使进来宣旨吧。”

“诺”

不一会儿,一个三旬左右的宦官,率五六名护卫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远远的还未进帐,就扯起尖锐的嗓子叫了起来:“太子殿下李治,接旨!”

李治向众将递了一个颜色,众将会意,脸上都不由的露出一丝冷冷的微笑,一起下拜“臣等恭迎圣旨!”

宦官展开圣旨,很是得意扫了一眼跪在自己脚下的文武大将们,清了清嗓子,趾高气扬的道:“查太子殿下李治自征辽以来,空费军饷,劳而无功,结党营私,组建‘天下党’等,谋逆造反,罪不容赦,深负朕之厚望,极为不孝,现赐其自尽,以全父子之情,由大元帅李靖监之,龙骑军由英国公李绩接替!钦此!”

宣完圣旨后,宦官得意的怪声道:“殿下,接旨吧,咱家早点回去复命呢。”

听完圣旨,跪在最前面的李治好笑的摇着头站了起来,身后诸将也是如看死人般看向一脸小人得志的宦官,程咬金和尉迟恭两个更是恶劣,上前就是一口黄色浓痰唾到宦官的脸上,老大的一片,看来两人酝酿了很久,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都将这个这个宦官半边脸给遮住了。

包括李靖一干老爷子,都是嘎嘎的奸笑起来,大是快意,刘弘基更是对着程咬金和尉迟恭竖起了大拇指,程咬金和尉迟恭胸一挺,像得胜的公鸡扭着屁股又窜回了李治的身后。

们竟敢抗旨,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的?”心中突然乱了起来,鼓起勇气,宦官色厉内荏的对众将呵斥起来。

“不要叫了,他们的胆子是孤给的。”好笑的看了一眼这个马上就要悲剧的宦官,李治有点百无聊奈起来,踩一个小宦官,实在提不起李治的兴趣。

“你们敢抗旨?”宦官不敢置信的尖叫起来,尖尖的嗓子让帐中诸将都皱起了眉头。

实在是懒得和这样的小人物再废话了,直接无视的转过了身,回到了帅位。而在李治转身就走时,一直侍立在李治身旁的归海一刀低低就是一声虎吼,好像一头睡醒的蛮荒凶兽,在地上狠狠的跺了一脚,身体猛的扑了出去,撞在了宦官身上。

顿时这名刚才还眉飞色舞的宦官,身似腾云的飞出了大帐,后面跟着的护卫大惊,但归海一刀心性虽然憨厚愚钝了点,但一旦动起手来,势如雷霆,动若霹雳,猿壁轻展,像张开双翼的大雕一般排山倒海的气劲击在想要拔刀的护卫身上,一击之下,六名护卫“蹬蹬蹬”的倒退出帐外。

再看时,那宦官已是当场毙命,七窍流血,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被震碎了内腑,而那六名护卫被震出营帐后,跌在地上就再没有爬起来了,面色灰败,嘴中也是喷出一大口血。那些在帐外听的仔细的龙骑军,冷冷的笑着将七人给拖了下来。

然后归海一刀又恢复如常,重新回到了李治身后站立,两米高的身材,让人不得不仰视。

这一连串的动作快如闪电,让帐中这些一辈子精研马上功夫的老爷子们,目中接连爆出异彩,胸中倒吸一口冷气,心神震动,程咬金更是大叫道:“好好好,小后生,这功夫,硬是要得,要得啊。”

就连一贯和程咬金做对的尉迟恭,也是大赞道:“太子殿下,论马下步战,即便是当年,我也自愧不如啊,好硬的手段,这是哪家的功夫,竟如此了得!”

李治微微就是一笑,“此为八极拳。”

“八纮之外,乃有八极,上闚青天,下潜黄泉,挥斥八极,神气不变。好霸气的名字。”就连极少称赞人的长孙无忌也不由拍手称赞。

面色通红的归海一刀,憨憨的挠了挠头,哪有刚才那刚猛无俦的凶猛气势。

“好了,说点正紧的吧。”李治肃了肃眉,嘘嘘的呼出一口气“刚才那个宦官的圣旨和李和、小桂子带来的线报丝毫不差,各位说说对策吧。”

李靖作为众将之首,首先出列道:“殿下,如今我等亲属皆被太子妃殿下转移了出去,想必那魏王必会大搜天下,从而来控制我们,如今魏王,必爪牙四出,一边派人宣将改立他自己为太子的旨意宣召天下,一边又迫不及待的派宦官来假传圣旨,所以,太子殿下现在只要日夜快马回长安,靠着太子殿下的势力,以及在座文武大臣们在长安的力量,旦夕之间,即可将魏王一党连根拔起。”

“不错,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怕那些边疆大将们,受魏王蛊惑,不明所以,那样问题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所以快马回京非常必要。”长孙无忌也很是同意李靖的话。

轻轻的对着众人摇了摇手指,李治摇摇头,一副胸有成竹。

“父皇突然驾崩,的确出了孤的预料之外,不过,最让孤意外的是清河崔氏嫡长子崔善游居然也参与了进去,就是他为我那四哥出谋划策的,不过,也没什么,孤想要我那四哥受擒,易如反掌。至于那些像边疆大将和天下传信的游骑,他们不会走出长安百里之地。不过,你们说的也对,未免夜长梦多,孤确实要快马回长安,孤现在很担心我那母亲啊。”李治说到这儿,突然有点阴郁。

“你们也收拾收拾吧,留下一万大军镇守辽东,其它将士连夜跟随孤赶往长安,如果没什么事,就行动吧。”

“诺”众将都是人精,知道这是个要紧的关头,拱拱手立马回去安排了。

“一刀,你也出去打理一下行李吧,这一路归途,可不轻松啊。”李治突然感觉有点累了,挥挥手让归海一刀下去。

“诺”归海一刀自是躬身下去。

待帐中再没有人的时候,李治抬起头,眯起了眼。

“媚娘,你到底在玩什么,依你掌握的力量,想要铲除魏王一党,举手之劳啊...”说到这儿,李治突然停住了,怔怔的,眼睛也睁的大大的,最后缓缓闭上了,靠在椅子上“不愧为一代女皇啊,四哥啊四哥,你成了别人手上的一把刀,却不自知啊。”

“不对,不对啊,可是,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呢?”李治眼睛又睁开了,直觉告诉他似乎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可是到底哪里被忽略了,他却又说不上来。

“媚娘给我自己一人的密报上说,父皇是因为被曼陀罗花害死的,是四哥下的手,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呢...对了。”

李治猛地长大着嘴站了起来,不对的地方就在于媚娘那儿,媚娘的反应不应该那么平静啊。

可是之前的线报上,提都没提,为什么没提,为什么没提啊,难道媚娘将计就计,眼看着父皇被四哥那畜生下......

李治不敢再想下去了,自嘲的笑了笑:“怎么可能,媚娘怎么可能眼看着四哥下手,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说道最后,李治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依李治对武媚娘的了解,怎么可能不将计就计。

李治迷茫的看着帐外,低低的喃声:“媚娘啊,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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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京了,大变啊大变,武媚娘一心为李治,但手段显然很让李治不知该怎么处理,大大们,你们说怎么处理呢?右手亲情、左手爱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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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血夜玄武门,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治等人拔营,心急火燎的从辽东往长安赶,日夜兼程,披星戴月的,而在长安城,却早已喊杀震天。

魏王的叛军和归附李治的大军在长安杀得血流漂橹,整个长安城迎来了大唐建国以来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战。

玄武门,历史上大大有名的地方,如今却又一次上演了天家无情,兄弟相残的大戏。

云梯纷纷被架在城墙上,李泰的叛军红着眼睛怒吼的沿着云梯向上攀爬,大量的箭雨从城门楼上倾泻而下,那些才爬到云梯中央的叛军,犹若折了翼的鸟,从云梯上坠落,在玄武门城外溅出无数鲜血脑浆。

一身的鱼鳞甲,脖子上扎着火红色的团锦,留着马尾辫,一米七五的高挑身材,手按横刀,这不是哪个将军,而是令李治头痛的武媚娘,大唐太子妃。

然而此刻这位大唐太子妃,却是横眉冷对,丹凤眼中煞气盈盈的盯着城下的叛军,那深锁的眉毛、和被利刃似的寒风刮过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巾帼不让须眉,却是十足的铿锵玫瑰。

玄武门上一切都准备充足,好似有人知道李泰会谋反一般,无数只有大军中才有的强弩,人手两把,弩箭更是充足到了极点,守城的士兵手持双弩,像手枪一样,将弩箭狠狠的射进叛军的身体里,后面自由人将已经上好弦的劲弩再递上前。

不断的交替,一时间,叛军虽然攻得凶猛,但玄武门本身就城高池深,如今这么不计成本的消耗,城上密集的箭雨自攻城开始就没有停过,像死神的镰刀一样,收割着叛军的生命。

每一次都是乌压压一大片,在箭矢的覆盖下,没了声息,随即被后面冲上来的叛军当作肉垫踩成血泥。

城楼上,两个清影突然出现在武媚娘身后,和武媚娘同样的装扮,但却有不一样的气质。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武媚娘如今的闺中密友萧淑然和上官青衣。

不同于武媚娘的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哪怕是一身甲胄,萧淑然依然就是萧淑然,性格跳脱,一张清丽白腻的脸庞,哪怕是面对城下的厮杀,小嘴边依然带着俏皮的微笑,小魔女性格似乎与生俱来,月光照射在她明彻的眼睛之中,宛然便是两点明星。

月光下的上官青衣,年方十七,身材高桃,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娴雅。

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她就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但又不失精明,颇有一点女军师的气质。

即使是在大战中,两人的到来依然不由自主的将周围的视线聚拢了过来。

那些酣战连连的玄武门守军就像是一只发情的孔雀,大吼连连的射出手中的弩箭,十分勇武,就像一颗火星掉进了烈油中,气势猛的高昂了起来,和原来比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柳眉扬起,武媚娘朝着两女低斥“谁叫你们上来的,下去。”

萧淑然有点畏惧的缩了缩脖子,眼睛不由的撇向了一边的上官青衣,圆溜溜的眼中尽是无辜的神色。

轻轻的笑了笑,上官青衣上前握住武媚娘的手,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清冷的笑容弯起了一条好看的弧线“如今叛军兵临城下,青衣也明白依姐姐的手段,怕也不放在眼里,但做姐妹的却不能让姐姐一个人面对如狼似虎的强敌,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妹妹也能为姐姐分担一二。”

“就是,就是,大姐,淑然的功夫可不是吹的,那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保证啥的他们娘亲都不认的。”小魔女皱了皱自己好看的琼鼻,拔出自己的腰刀,挽了一个刀花,很是嚣张,得意洋洋的,一点也不把城下如狼似虎的叛军放在眼里。

武媚娘和上官青衣无奈的对视一眼,苦笑的相互摇了摇头。

看着两人一本正紧的样子,武媚娘心弦不由的被轻轻的触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丝微笑,颌首取笑道:“两位妹妹要小心了,箭矢飞石的,可不要弄花了如玉的容颜,可就得不偿失了。”

上官青衣含笑的,向武媚娘摇摇头,萧淑然则是精怪的翻了翻眸子,骄傲的哼哼了起来“放心啦,放心,本小姐,天生丽质,倾城倾国,就算箭矢过来了,那也会绕着本小姐走,那会忍心如此不知怜惜。”

正说着,突然眼前一闪,一根长槊将一支破空而来的铁箭给击落了,牛皮还没有吹完的萧淑然,嘴角的笑意就已经凝固了起来,哆嗦了一下,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高耸的胸部,讪讪的看向武媚娘和上官青衣。

“太子妃殿下,还有两位小姐,还请回宫吧,依玄武门的防御,叛军是不可能杀进城的,假若殿下和两位小姐在这儿收到哪怕一点伤害,末将可都担待不起。”说话的是上一任玄武门的守将常何嫡子常宽。

望着眼前这位身材魁梧,仿佛钢铁浇筑了一般的年轻人,武媚娘颌首亲切的赞道:“将军真是好生威武,颇有乃父之风,刚才千钧一发间,可多亏将军了,否则本宫这位调皮的妹子可就凶多吉少了。”

刚刚还一脸酷酷的常宽,此刻听了武媚娘的夸奖,根本不敢看武媚娘那双妩媚但却犀利的双眼,红着脸低下头,倒是唯唯诺诺了起来:“太子妃殿下谬赞了,卑职乃玄武门守将,职责所在,敢不尽力以报天恩。”

武媚娘满意的点了点头,站在角楼上,转过头冷眼看着城下前赴后继厮杀向前的叛军,不屑的冷哼了起来:“常将军还是专心迎敌,我大唐将士死战不退,本宫身为大唐的太子妃,虽是一介女流之辈,但亦不敢苟延于**,本宫誓与众将士共存亡,誓与玄武门共存亡,城在人在,城失人亡。”

最后一句,武媚娘声音更是凄厉高昂了起来,铁血女皇铿锵的声音,在杀声震天的玄武门上,犹若惊天霹雳,震动人心,让玄武门城上的守卫也跟着齐声大喝了起来:“誓与玄武门共存亡,誓与太子妃殿下共存亡,城在人在,城失人亡。”

一时间,玄武门城上守军气势如虹,劲弩射出的箭雨更加密集,玄武门好似屹立千万年的巨峰,风雨不可摧,雷霆不可动,玄武门三百步之内,死尸层层叠叠,血腥之气在金秋萧索的秋风下,弥漫在整个天地间,闻之欲呕。

守军气势如虹,武媚娘更是发下了和玄武门共存亡的誓言,而城下的魏王李泰,却像被烧了尾巴的野猴子,跳着脚大骂不已。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玄武门城下已经消耗了两千多名叛军,吓得在后面指挥的魏王李泰怒不可遏。

照这样的损失,十万大军也不够的,可惜准备仓促,根本无法准备大的攻城器械,否则也不用像现在这样狼狈。

“该死的天下党,该死的武媚娘,该死的稚奴,该死,通通都该死啊。”狰狞着双目,李泰疯狂的咒骂所有他能够想到的敌人。

一旁的崔善游也是暗暗皱眉,阴沉着脸,手捏的紧紧的,手上的青筋血管因此都爆起来了。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等着吗?”方寸大乱的李泰一把抓住一旁崔善游的手臂,焦躁忐忑不安的叫喊了起来。

倒吸一口冷气,崔善游低低的痛呼了一声,将自己的手臂从李泰的手上扯出来,冷声道:“如今皇宫外大都被我们控制了,但羽林军和北衙禁军却是精锐中的精锐,不过没关系,皇宫暂时不进也罢,我们现在就去将全城大小官员的满门老小全部控制起来,虽然太子早有定计,但身在千里之外,我就不信,他能面面俱到,没有遗漏。魏王,撤吧,我们不能被拖在这里。”

心乱如麻的李泰,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凶狠的看着玄武门角楼上指挥若定的倩影,狞笑连连:“武媚娘,武媚娘,你等着吧,等我打下皇宫的那一天,老子一定干你三天三夜,然后把你扔到最肮脏的窑子里,让你被千人.骑万人.跨,以消本王心头之恨。”

“撤军,撤军。”

一声令下,那些已经士气不断下降的叛军,掉头就跑,有的连武器都不要了,让心烦意乱的魏王更是怒火中烧,拔出佩剑将从自己身边越过的士兵,一剑穿心,不理一脸吃惊不敢置信气息越来越弱的士兵,李泰嘶吼着声音,暴戾的大声呵斥“你们想死吗,都给我回去捡起武器,本王叫你们撤退,没叫你们投降,快,快啊。”

说着好不痛快,更是从坐车上跳了下来,将一个手上没有武器的兵士给踢了回去,吓得那些已经失了兵器的军士硬着头皮又冲了回去,机灵的就从身边死尸身上随便捡起了一把武器,结果又是一阵箭雨,那些心眼实的,就成了一个个马蜂窝。

叛军呼啸而来,呼啸而去,颇是滑稽,武媚娘看着魏王李泰的作为,眼中的不屑越加的明显了,而玄武门上的守军则是冷眼旁观着城下丢盔卸甲的叛军。

“主母,所有人都已经派出去了,想必,再过一个时辰,消息就会传回来了。”一身在大唐时代很是特别的飞鱼服,低垂着头,一脸恭敬的低声在武媚娘侧身小心的秉道。

点点头,武媚娘神采奕奕的冷笑了一声:“事成之后,就是魏王败亡之日,失去了利用价值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城池毁了可以再造,房屋烧了,可以再建,人死了可以再生,但不必要的代价能不必付出就不付出的好,这长安城可不能会在魏王那种废物手里,明白吗?”

“李平明白”

“好了,淑然、青衣,我们回去吧,这里的味道实在说不上好,姐姐那里可是有西域上贡的玫瑰清露,咱们姐妹回去沐浴更衣一番吧。”

“恭送太子妃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城上无数的守军自动的跪下,山呼不断。

武媚娘则是微笑的朝大军笑了笑,领着萧淑然和上官青衣下了城,她还有很多事呢,现在长孙皇后还昏迷不起,这一切的重担如今都压在武媚娘的身上,沐浴,那也是让数日来绷着的神经放松一下而已。

“夫君,媚娘好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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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淑然不知道,上官青衣不知道,就在刚才,一场遍及全城大小官员的屠杀在夜幕下长安城中,开始悄悄的行动起来了。

而这天大的黑锅,注定要让还蒙在骨子里,一副杀气腾腾准备去抓人的李泰、崔善游背了。

一代女皇的铁血风采尽显其中,为了目标,不择手段。

那些官员们,很多都是忠心李氏皇朝的,兢兢业业的,但奈何啊......

他们忠的不是李治,他们更不是天下党的党员,职位就那么多,又不能竞聘上岗,所以只能无奈的祭起了屠刀,这个命令李治不忍心下,也不忍心做,那就武媚娘下命令,李泰背黑锅,世上还有比这更爽的事吗?

玄武门外尸山血海,玄武门内,则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娇笑声,在深夜中尤显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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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夜刺卫,长安的恐惧

咻......

西门十三手指一弹,烛火灭掉。

躺在床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睁着,了无睡意。

今夜指挥使大人说将有行动,如今已经是人定时分了,相信很快命令就要传下来了吧。又要杀人了吗?

西门十三薄薄的嘴唇勾了勾,露出一丝冷酷的邪笑。今夜怕是又要有太多人要血溅三尺吧。

六年了,自己今年已经有十九岁了,但却已是夜刺卫最顶尖的刺客之一了,就连主公都特地在组织里屡屡夸奖呢。

记得六年前自己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高宝,但自从六年前那个大年夜后,自己就再也不叫高宝了,虽然不叫高宝了嗯,但那个年夜自己一生都不会忘记,不会忘记那晚的万家灯火,不会忘记那晚的寒冷、孤独、无助......

天上雪花纷纷的飞落,以往热闹无边的长安朱雀大街,此刻却是空无一人,两边商铺都是大门禁闭。

地上的雪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高宝浑身猛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哆嗦的走在大街上,两只手使劲的搓着,一双小眼睛使劲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希望能够找到点吃的。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正在长身体的高宝靠着乞来的那点吃食,根本不够,更何况,还是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头。

终于走不动了,高宝一个人所在一间商铺门前的拐角处,抓了一半地上干净的白雪,大口的咽着,每一口咽下去,高宝都感觉是咽了一把刀子下去,浑身都要抖上三抖。

手脚都已冰冷了,高宝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浑身动的早已失去知觉了,冰天雪地的,高宝居然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欲望。

眼角的缝隙越来越小,就连心跳也变的慢了下来,“嘎吱嘎吱”,一阵马车的声音打破了朱雀大街上的平静,隐约间,高宝感觉一个人影接近了自己,可是高宝没有动,或者说他动不了了。

“二爷,这个孩子还活着,不过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不过看样子,是个好料子。”一个中年人的声音突兀的传到了高宝的耳朵中,但此时的高宝已经接近半昏迷中,最后一刻昏迷前,高宝隐约间听到了最后一句话,一句从此改变了自己命运的一句话。

不是什么豪言壮语,但对高宝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既然还活着,就带回去...先看看再说吧。”

“诺”

自那日,高宝再不叫高宝,改叫西门十三了,从那天开始,高宝...不,西门十三开始吃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美食,只要自己想要的,自己都能随便吃,哪怕是皇宫中的御厨煮出来的东西。

而自己唯一要付出的只有汗与血而已,这代价何其低啊,每天只要不停的训练,直到有一天,二爷,也就是我们夜刺卫的上司,救我回来的人,我们叫他二档头。

他说正式的训练要开始了,要我准备好,茫茫然间我和一众拥有同样命运的伙伴,都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要发生了,但却没想到事情是那么可怕,以至于第一次做我都吐的肚子中的酸水都出来了。

还记得那是一个黑夜,二档头居然亲自带队,带着我们一帮差不多大的小崽子,扛起锄锹之类,在夜半之时,找到新坟数座,一定要刚下葬的新坟,旧坟不要。

先焚香祷告,再抄写灵牌,跪下磕头七七四十九个响头后,开挖,将死尸挖出,再将坟墓填平如旧。

二档头又焚香祷告许下心愿,端着牌位在前走,我们背起死尸跟在后面。每过一座桥、一个大坑、一座山,都要焚香,二档头告诉鬼魂:“要过桥了!”“要过坑了!”“要过山了!”怕鬼魂走失,跟不上。到了训练场地,二档头才要我们将尸体放下,又焚香祷告。

将尸体傍着树枝,用绳子绑好,保持一定的姿势,或站立状,或行走状,或蹲坐状,或府身状……应有尽有!

每具尸体一般只摆一个姿势,一直到尸体完全腐败为止!

每天我们上场训练,先焚香一柱,默默祷告,随即开始行动。以极普通、平常的姿势接近尸体,然后抽刀、出刀、旋刀、刺刀,一气呵成,将刀送入尸体内部!

又迅速抽刀、旋刀、收刀入袖,此为完成一次攻击!

二档头在旁亲自指点、督促,要求我们动作自然、连贯、快速,刀子藏在袖子里,在刺中尸体前不让人看见,也就是刀不露白!

此等训练,击刺部位,往往只有一两个,极为固定!但都是一击必杀的要害部位!

训练用的刀,就是刀手以后用以“消灾免难”的刀,从一开始训练到他收刀洗手,都用这把刀!

每天,这样的“出刀、旋刀、刺刀、抽刀、旋刀、收刀”动作,一般都要完成数千次!

有的尸体原本已经开始腐烂,经此“千刀万剐”,当真只剩下一点“肉浆”了!训练完毕,焚香祷告。

每七天一祭,焚香设烛,并摆供奉。

等到尸体完全腐烂成脓水流淌,恶臭不止时,此具尸体已无利用价值。

便焚香,设熊熊炭火,将尸骨火化。请道士和尚作七天法事后,将骨灰送入原坟内安下不表。

据二档头说,一个人无论在活着时作了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原本非下地狱不可,但他死后每天受此千刀万剐之苦,任何罪恶都能洗刷一清!

和尚做毕法事,灵魂即能升天!可笑的是,有人年轻时火气正旺做了大逆不道之事,年老后悔莫及,怕下地狱要受苦,死前竟传言宁愿受上千刀万剐,以期盼能够登上天堂!

头三年,都由二档头陪我们练习。三年期满,我们出山“实习”,也要经常回山练习。这时,从借尸到训练,都由我们单人独自完成。

又听说,凡是这样子训练出来的刀手,他每刺一刀,暴恹之气就增加一分,三年下来,脸色青白,全身有一股阴森森的冷冷杀气。如果他动了杀机,隔了一座山头的人都会忍不住打寒噤!

又听说,刀手杀气一动,眼珠子也会变成绿阴阴的,晚上看得更清楚,看到他眼睛的人,手脚会不由自主地发软,走不动了。

三年后,西门十三和所有小伙伴都有了一个共同的名字--夜刺卫,至于当年那些听说来的传闻,西门十三现在想起来,都不由的好笑,杀气?自己好像根本没有,自己杀人有过杀气这种东西吗,每个被自己杀的人,死前都是笑容满面的,根本没有丝毫痛苦惊骇,哪来的杀气,眼珠子还绿阴阴?

还记得当年训练的时候,自己每晚做噩梦,现在想起来,西门十三都感觉到一阵耻辱。

是的,耻辱,自己能够被二档头选中,能够成为主公手里的一柄刀,是多么神圣光荣的一件事啊,从来没有想过像自己这样的一个孤儿,最低贱的乞丐居然也能和历史上那些大英雄一样,为整个汉民族所奋斗。

虽然自己永远也不能上战场,但主公说的好,“只要人人都献出一份爱,只要人人都贡献出一份血汗,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我们汉人也将称霸整个世界”,唉,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世界有那么大,什么欧洲、美洲的,真希望看到像主公说的那样,让汉人的旗帜插满太阳能够照耀的地方。

虽然是在追忆过去,但西门十三的的耳朵却依旧是最灵敏的,哪怕最微小的动静,也瞒不过他,西门十三露出一丝微笑,看来,命令已经来了。

让我为党.国尽忠吧。

眼睛闭上,均匀地呼吸着,西门十三佯装入睡。

吱嘎......

门刷被轻轻地拔开,黑色的身影极轻地进了屋子。目光触及外屋床上的西门十三,面巾下的眉蹙了蹙。

听到床内人儿均匀的呼吸声,黑眸闪烁着光芒。宝刀出鞘,在黑暗里寒光闪闪。大手一挥,将罗帐掀开。举刀就要朝床上的西门十三刺去。

当......

原本熟睡的西门十三却一个翻身躲过了刀,刀撞击在床铺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寂静的黑暗里特别的刺耳,黑衣人一惊。屏住呼吸,那娇小的身影却没有醒来,看来睡得够沉,他却并不放心。

面巾下的柳眉挑了挑,手指迅速出手往西门十三的喉咙捏去。

咻......

几乎没有声响,那身影又翻回了出来。

西门十三暗自留意着来人的动静,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那感觉却不再是全然的杀气,心中暗笑。

屋子寂静,只听到西门十三细细的呼吸声。

黑影布满茧痕的手握紧了刀,仅露的双眼一阵恼怒。

一道银光在眼底闪过,不再疑迟。出手如电,刀挥向熟睡的西门十三。

砰......

西门十三还没有反应,窗户却被人劈开。

带入夜风与月光,一地的银白将满室漆黑驱赶。一道同样黑色夜行服的身影极驰窜入,衣袂飘飞。

一张夜叉的面具遮面,仅露那双黑得神秘、诡异的眼瞳。他手持宝剑,月光之下,剑光寒闪。

黑影一惊,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夜叉面具的黑衣人持面巾下双眸闪烁着冷冷的光芒,看着较小的身影冷哼道:“十四,玩够了没有,你想误了主母的计划吗?”

夜叉男子身躯颀长,黑色眼瞳眸光湛湛。皎洁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清晰地印在光洁的地面上。

虽看不见容貌,却袍飞发飘,身形飘渺,放佛谪仙人一般。

“十三,不要再装了,主母的命令已经到了,我们可以行动了。”

西门十三坐了起来,无论是夜叉黑衣人还是那娇小的身影都没有丝毫的惊讶,那双熟悉的黑瞳毫不保留地映在西门十三的眼底,西门十三朱唇微扬,露出一丝邪笑。

“老大,终于来了啊,我都等不及了,所以和十四闹一闹啦,无聊嘛。”

“准备好了吗?”

“放心,早就准备好了。”西门十三从床头拿出一个银白色的夜叉面具,在月光下十分妖异。

“哼,无聊?下次要你好看。”那个娇小的身影冷哼一声,身形一窜,已经跃上了窗台,接着窗台,用力的越向了远处,渐渐消失在院落的夜色深处。

戴上面具,西门十三摇了摇头,“老大,十四跟你学坏了,居然也喜欢从窗户出去,真是,好大的门为什么不走。”说完,他自己也从窗户跳了出去。

“唉,果然像我们这些刺客都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啊。”

说完,这位被西门十三称为老大的,也从窗户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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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武媚娘的策划,一片血腥笼罩了整个长安帝都!

京城之中街道巷尾不断有暗影若影若现,不断的有一个个朝廷大员的家里燃起火头,然后就是一声声惨叫。

在夜刺卫出动之后,无数的黑衣人,脸上带着夜叉面具,似乎是从地狱里突然现身人间的修罗,跳进了一个个官员的府邸......

一些官员家里,根本来不及反抗,手起刀落,血光四溅......

那些当初站错队,保魏王的大臣府邸,平日里便与李治一脉很不对付,在今夜首当其冲的遭殃了。

那些宅院里已经刷刷刷跳进无数个蒙面人,仿佛鬼魅般,冲进了卧房,途中遇到的家奴都在无声无息间,泯灭了生息,这些可怜的朝廷官员连话也没来得及说,就被砍掉了脑袋,接着全家无一幸免,随即就是火光冲霄......

另一位谏臣,这位在李治成为太子后,还捣乱,揪李治的小尾巴,晚上搂着小妾呼呼大睡,也许正在做着美梦,梦想着魏王能够成功登基,就在梦中,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剑无声无息的割开喉管,本能的睁开眼睛,却只能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着自家的宅院火光冲天......

另一边的刘姓高官,老老实实的,十足的中间派,却祸从天降,被人割了头颅,卧室也被浇上了火油,熊熊燃烧,火光好似映射了长安城的半边天。

这些属于李泰阵营的,曾经的或者现在的,以及一些无辜的中间派都纷纷遭遇不测!

一时间,整个长安城,如同世界末日!

疯狂的夜刺卫,彻底的点燃了整个长安的恐惧!

天下党李治秘密的力量全面展现,借着李泰占领长安皇宫以外城池的名义,在这样的一个夜晚,疯狂的屠戮!

当李泰和崔善游赶到的时候,整个长安无数的高官府邸,火光冲天,惨叫声让长安无数的平民们纷纷关紧自家门户,搂着自家婆娘,心头乱颤的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李泰傻了,崔善游也闷了,两人本能对视一眼,此刻就算是再傻,也明白自己似乎掉入一个阴谋之中,被人利用了。

就在此时,身边的护卫惊叫起来。

“殿下,不好了,有大批的军队正在向我们包围。”

李泰和崔善游的身体同时的颤了颤,脸色如槁木死灰,同时大叫起来:“突围,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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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终于登基了(第一卷结束

旌旗蔽空,绵延数十里,当李治率一众四万骑兵,丢弃了大批辎重,日夜奔回长安后,见到的就是这个景象,长安城外,绵延数十里,尽是欢迎大唐征辽军的文武百官和布衣百姓。

归海一刀等人都是昂扬着头,把胸挺得高高的,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胸大肌是多么发达,就连李靖、长孙无忌等一干老爷子也是不顾一路疲惫,摆出最完美的姿态。

骑在马上的李治一如所有受欢迎的领袖,脸上挂着最亲切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俊美潇洒的风姿,贵不可言的身份,享誉士林的才名,名动天下的战功,无数光环让李治看起来真的颇有天使的感觉,近乎完美,此刻感受着李治充满男性魅力的笑容,长安城外迎接征辽军的大姑娘、小媳妇,大声的欢呼着,高高的朝李治挥舞着手上的锦帕,希望吸引李治的注意。

本来心情不是太好的李治,嗯,有点害羞了,尤其是大唐女子很多都喜欢穿仕女服,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李治,贼眼中尽是一片雪白,李治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差点就要飞吻了。

等到李治率大军近城十里时,两边的人群,挎着竹篮子,不断的往天空中抛着金黄的秋菊,花谢花飞花满天,马蹄一路过去,当真是步步生莲,留有余香。

“臣妾在此恭迎夫君凯旋而归。”

“臣等恭迎监国太子殿下凯旋而归。”

就在长安城外的土地上,武媚娘和长安数百位不同官阶的文武百官,也不顾满地尘土,一股脑全部三叩九拜,行大礼,跪迎李治。

这种近乎五体投地式的大礼,平常除了一些朝会外,私下里觐见,并没有如此繁琐,毕竟皇帝有时也是怕麻烦的。

此刻却不言而喻,李世民病逝,两日前谋逆的四皇子魏王李泰又失手被擒,这大唐天下已经十成十的注定落在李治的头上,此时是来效忠来了。

很是狠狠的盯了盯一身太子妃衮服的武媚娘,可惜人家此时也跪了下去,根本看不到李治的“大献殷勤”,不过女性强烈的第六感也许能够感受到此刻李治的怒意吧。

笑意盎然的跳下了马,后面的大军见此,也是纷纷下马,动作整齐划一,四万骑兵引得整个长安城的地面似乎都震上三震,极具震撼力。

“太子妃还有各位大臣,平身吧。”

“平身”

很是机灵的小桂子不需要人说,就自主的取代了他的老前辈来喜的职位,响亮高昂的声音传遍四野。

果然很有当公公的潜质啊,如果要是有孩子的话就好了,说不定可以成就一个古往今来的“第一太监世家”,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嘛,世世代代都是太监?李治恶意的YY起来。

“众爱卿且随孤入城再叙吧”一脸春风化雨的李治,上前拉着武媚娘的手,对着大臣们扬声道,大步朝长安城内迈去。

突然的动作,差点将武媚娘拉到,粗鲁的动作让武媚娘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武媚娘咬紧了嘴唇,明眸中充满了委屈,似乎开始汇聚雾气,但却又倔强微微侧过头,吸了一下鼻子,重新微笑起来。

离城门还有一里的路程,李治笑语连连的与身边的大臣交谈着,长孙无忌、李靖等人却是急急的询问着长安最近的情况,等听到自己家的府邸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但在了解了情况后,还是暗暗心惊。

及至到了宫门承天门的时候,李治突然停步了,身后数万人也是纷纷止步。

“父皇啊父皇,稚奴回来了,可回来迟了啊,却没见过你最后一面啊......”

跪在承天门外,悲从心来,李治泪水哗哗的就流了,一眼望去,孝子贤孙,颇为感人。

“殿下保重龙体,节哀顺变啊。”一众大臣也是纷纷跪倒大声宽慰李治。

李治很是哭了一场,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做戏的成份,后来是真的哭了,也许一半是为了父子亲情,一半则是为武媚娘而哭吧。

在小桂子的扶持下,李治站了起来,独自走在前,一直走向以往李世民的灵柩所在--含风殿。

步入含风殿后,待李治看到李世民灵柩的时候,又是悲从心来,再也忍不住,伏身大哭。

长孙无忌、褚遂良两人见李治如此悲怆,心中也是宽慰不已,但两人还是叫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上去架着李治,说:“殿下,现在还不到哭的时候,陛下崩逝,天下震动,殿下必须立即即皇位,以安天下人之心。”

虽然不想表现如此紧急,但李治也明白两人所说确实有理,醒悟过来,抹抹了眼泪,红着眼对两人说道:“那就烦劳二位爱卿。”

“臣等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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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庞大的皇宫里一改往日的寂静,人声、脚步声,不绝于耳,人人各司其职,彻夜未眠。一队队六府甲士迅速开进了皇宫,在褚遂良的有效指挥下,各占据要害部门与宫内的禁卫军并排警戒,赦令所有的警卫力量安置妥当后,未有李治、褚遂良、萧禹的联合手令,一律不准随便调动。

六府甲士和带队的武官,半夜被集结到皇宫,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甲士们都是第一次入宫,深感皇上的信任和气氛的严肃,个个都精神抖擞,忠尽职守地警卫在各处。

经历魏王李泰的谋逆,整个长安城禁军的行动效率都变的比往常快了十几倍。

皇后所在的兴庆宫中,李治盯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长孙皇后,紧紧的握着那双玉手,贴在脸上,泪水止不住的滴落,老半天才哽咽的朝一旁的孙思邈道:“孙老伯,我母后......”

听李治叫自己孙老伯,孙思邈心中一暖,看着床上的长孙皇后低低的叹了一声,道:“殿下,长孙皇后被陛下的逝世,刺激的心神大伤,微臣已经用了独家的护心丸吊住了皇后的命,但能不能醒来,微臣实不敢确定。”

李治心瞬间凉了一半,如果连孙思邈也无法治愈,那么......

再看一眼长孙皇后苍白的脸,依稀间,李治似乎看见了长孙皇后,脸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满脸泪水的李治,心中大怆的李治很是干脆的俯身痛苦,低鸣嘶哑的声音,在整个兴庆宫中低低的波动着。

即使是孙思邈这样见惯了人间生死离别的名医,也不由被李治悲伤感染的连连摇头叹气。

“母后,你千万千万千万不要丢下稚奴啊,稚奴还希望以后能够领着儿女叫你祖母呢,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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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时,早早得到通知的文武百官已经全部集结在朝门外,不过人数竟比以前少了一半,看来那一夜的杀戮,着实可以说血洗了整个长安帝都的高官贵族们。

辰时,赞礼官引文武百官依品级鱼贯地进入殿门。太极殿两旁的车骑兵卫比平时多了一倍,在各色旗帜下长长地排成两行。

百官见了,无不震恐肃敬,无敢喧哗失礼者,就连程咬金、大黑子一干老匹夫,也是脸色肃穆,不苟言笑,这样的表情,一生中都没有几次的。

文武百官和还在帝都诸王,及以下六百石吏依次按礼制,东西向分班排列。

这时,长孙无忌、褚遂良等内侍簇拥着李治乘舆,从偏门走出来,诸王和文武百官自觉地跪了下来。

赞礼官拉长了声音吆喝道:“太子诏令全体平身,令唐临为御史台官来回巡检。”

唐临一听,即出班,在殿中往来巡视,监督礼仪。

李治的安排的很对,唐临是东宫少保,为李治的心腹之臣,故让他做监察御史,维持朝堂的秩序。

顶着两只熊猫眼的长孙无忌,白白胖胖的脸满是疲倦,站在红肿着李治的旁边他,相映成趣,深吸一口气,鼓起胸,长孙无忌扯着嗓子向低下的文武大臣们正式宣布:”先皇已于五天前亥时崩逝于含风殿,即奉先皇遗旨,扶太子李治登临大位。群臣依礼觐见。”

接着,令符宝官进呈神玺,置于御案之上。因为李世民刚刚崩逝不久,灵柩尚停于含风殿,不宜礼乐,故登基典礼显得有些沉寂,静悄悄地进行。

李治在太监的服侍下,把这些大礼服穿戴整齐,他看了看自己,几乎想咧嘴笑,即感觉有些滑稽,又感觉十分良好。

摇了摇头,看来皇位真的是个好东西啊,哪怕是心中悲伤,一旦坐上这个位子,拥有为所欲为的权力,依然忍不住心中暗喜,自己实在算不上什么孝子贤孙。

“请新皇登临大位。”赞礼官唱道。

李治在长孙无忌和小桂子的扶送下,步过太极殿,步过两边跪倒一片的文武百官,健步登上九阶玉阶,然后转到龙案后,稳稳地坐在昔日属于李世民的御座上。

“叩拜。”赞礼官又唱道。

紧接着一片衣履的摆动声,诸王、群臣一齐跪倒,三叩六拜,磕地有声,齐声贺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免礼平身吧。”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李治心中不免有点志得意满的扫了扫殿下的群臣,待见舅舅和褚遂良忙了一夜,脸色憔悴,怕他俩扛不住,晕倒在大殿上,那乐子可就大了,忙道:“小桂子,给长孙、褚爱卿旁边赐坐。”

“谢陛下隆恩,微臣实不敢当”长孙无忌和褚遂良赶忙躬身谢绝。

长孙无忌赶紧挥手让小桂子把凳子搬走了,很是古怪的翻了翻白眼,心说:我的陛下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哪还有空去坐啊。

长孙无忌从怀里掏出拟好的一号诏令,双手奉于头顶之上,小桂子赶紧疾步而下,长孙无忌不为人注意的对小桂子低声说道:“桂公公,陛下宣读前,先盖上玉玺大印,切切千万不能忘了。”

小桂子郑重的点点头,新官上任三把火,强按下心中的激动,此刻确实万万不能出错啊,捧着诏令从旁边转了上去,放在龙案上,将长孙老爷子的话小声地说给李治听。

李治扫了两眼已经拟好的圣旨,看看也没什么问题,摸过龙案上的玉玺。

玉玺用玉制成,通体碧绿,方圆四寸,镌五龙交纽,以黄金镶补缺角,刻有虫鱼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此正是自秦嬴政以来,名扬天下的传国玉玺,迭经离乱,在李世民当政时,开创贞观盛世,天下归心,才由隋炀帝的萧皇后携子怀玉而归。

连老老皇帝高祖李渊都没有福气摸一摸,如今李治第一次摸上这个在后世已经只存在与传说中的神物,还有点不可思议,就这样,自己就成为皇帝了?就这样吗?

李治把传国玉玺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玩味不已,和氏璧,黄易大大的《大唐双龙传》中可说其中藏有什么庞大的能量,能预示未来,是不是也能让自己和寇仲、徐子陵那样牛.逼一次呢?

李治此时心中所思所想,又岂是别人所能想象的,所能理解的,握着和氏璧,一种从来没有的豪情涌上心头。

这天下,是我的了,我的时代,终于来临了。

长孙无忌见李治拿着传国玉玺在那儿发呆,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上前叩手奏道:“请陛下行玺。”

心中暗暗失笑,微微摇了摇头,李治这才醒悟过来,把玉玺对了对了上下正反,印盒里饱蘸红墨,在圣旨上盖上了他人生的第一枚大印。

而这枚圣旨日后被收藏进皇宫中包藏,后流失宫外,及至千年后被私人展出拍卖,成为上帝之剑,千古大帝李治人生丰功伟业最重要的里程碑,被拍出数亿天价,被当时已君主立宪制下数百年的皇家所收回。

“褚遂良,宣旨吧”印好后,李治重新正襟危坐了起来。

“诺”

褚遂良跪地拜接圣旨,然后面对文武百官、诸王,朗声宣读:“上天眷命,皇帝圣旨:贞观十七年年十月己巳中时,先文武圣皇帝太宗因病不幸崩逝于含风殿,享年五十三岁。朕奉大行,即皇帝位于柩前。特大赦天下,赐之武官勋一转,民八十岁以上粟帛,给复雍州及比岁供军所一年。

太宗大行皇帝圣柩定于壬申日发葬,所有百官军民等服丧服二十七日,停止娱乐婚嫁。大行皇帝太宗谥曰文,葬于昭陵,谨奉太庙,位列祖宗。

故兹诏示,彼或恃此,非理妄行,国有常宪,宁不知具,宜令准此。”

褚遂良念完圣旨,群臣诸王再次伏地磕头。

看着满殿跪倒的身影,李治初登大宝的兴奋逐渐退了下去,眯起了眼,心中低低的一叹道:“终于忙完了啊......媚娘啊,你也该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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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结束,这一章写的纠结啊,小妖对皇帝登基实在不熟,写的有什么遗漏,还望各位大大们理解,理解万岁嘛。推荐票啊,收藏啊,要有哦,下一卷“我和我的时代在跳舞”,敬请关注。今天只一章,抱歉啦

第一章 好男人也要打老婆

大明宫,翠微殿,才一下太极殿,小桂子就领着李治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万福”

李治看着一脸谦恭的武媚娘,眼神复杂,心中冷哼一声,对着小桂子怒喝到:“所有人都给朕滚出翠微宫,殿门关紧,百米外,不要有一个人影,否则朕把你们皮都给揭了。”

心中一寒,小桂子赶忙应诺,低声呵斥着那些哆嗦的宫娥,赶忙退出去,小桂子更是亲自关上了翠微宫的大门。

“吱呀”一声,冬至晌午的阳光,被隔绝了,明亮的翠微宫不仅一下暗了下来,而且也安静了下来,以翠微殿为圆心,百米范围内了无人影。

武媚娘心中莫名的产生一丝不好的感觉,好像有什么要超出自己预料的事情要发生一样,媚人的丹凤眼仔细打量着面无表情的李治,心中也越加不安起来,涌到嘴上的话也咽了下去。

扬起天鹅绒一样的脖子,武媚娘心中自有一股傲气,她今天倒要看看,她在自家夫君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闭着眼,待李治感觉自己周围再听不到一丝动向的时候,李治猛地睁开了双眼,低沉的嘶吼冷喝道:“武照,武媚娘,你做的好事!”

风一般的冲了过去,将武媚娘一把从地上提了起来,大手一挥,将武媚娘仕女服下的衣裙撕得粉碎。

“啊!夫君,你?”

吃惊的看着李治,原来倔强的眼神,被李治突然粗鲁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时,美眸中已经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春情涌动,好笑道:“夫君,还有一个月,你的至阳功才算功成圆满,可不要功亏一篑,嗯...”

最后一层底裤被李治扒了下来,露出圆润丰满挺翘光洁如玉的美臀,亲亲的抚摸着自己以前最喜欢的圆月,舒服的声音从武媚娘的琼鼻中轻轻的哼了出来。

听着武媚娘媚的快要滴出水的声音,李治心中冷冷的笑了一声。

“啪!”

啊!”

武媚娘凄厉的尖叫声在翠微殿中突兀的响起,面无表情的李治,丝毫不曾动容,下手更是绝不留情。

“啪啪”声不绝于耳。

李治的手不停的落下,频率快到在空中都留下一连串的虚影,手掌与臀部交击的声音越来越响,十分有节奏。

痛啊”

武媚娘叫声中的哭音越来越浓,混杂着啪啪的声音,让整个翠微殿弥漫着诡异奇特的气氛。

最后知道无用,武媚娘倔强的咬着嘴唇,默默的承受着李治的怒火,泪水却早已经滚滚而落。

但李治的巴掌从头开始就不曾减弱过,只是越来越重,武媚娘虽然性格坚韧,但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大女孩,如果放到现在,也才只是一个刚刚大二的女学生而已。

每一次李治巴掌落下,武媚娘都是强忍着,但浑身还是颤抖如筛,剧痛让如玉的脸上涨成紫红色,身体也慢慢的缩在一起,像一只被丢进油锅的龙虾,却被李治的左手死死的按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动不能动。

一丝鲜血从嘴唇上渗出,皓齿早已经将嘴唇咬破了,终于再也忍不住臀部疼痛的武媚娘,张开口呜呜的大哭起来,泪如雨下,声音中满是无尽的委屈,悲恸的哭声让李治再也打不下去了。

痴痴的望着已经满是鲜血的右手,好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李治猛的站了起来,“蹬蹬”的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神经质的不断惨笑着。

趴在地上弱弱的喘着气的武媚娘,看着神经质一样痴笑的李治,恨意丛生,好久好久,武媚娘才缓过一口气,但却动都不能动,一动下体痛的好似被人用刀割了无数遍一样。

笑够了的李治站了起来,朝武媚娘走了过去,而感觉李治的身影像这边靠近的武媚娘,本能的想向后退去,但臀部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痛,却让武媚娘眼泪又是扑簌扑簌地落下来,落在自己铺在地上凌乱的三千青丝上。

看着俯卧在地上全身搐动的武媚娘,感受着那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武媚娘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翠微殿里,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烛光也变得朦胧浅淡了许多。

呆呆的过了一会儿,李治竟也开始呜咽了起来,并再一次试图用手掩盖他的痛苦。

渐渐的,李治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眼睛紧闭着,用牙咬着自己的拳头,想竭力制止抽泣。

颤栗地发出动物哀鸣般的哭泣,像一个在夜幕中迷路的孩子那样,哭自己的悲哀,哭蓦然间消失了的亲人的痛,也哭媚娘的狠心,哭到最后似乎只剩无尽的茫然,哭一切的一切。

此刻的李治真想在自己的拳头上使劲咬下几口,才算解恨。

难道自己一开始就错了吗?

武媚娘还是那个武媚娘,千古第一女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虽然李治明白她爱自己,但骨子里的本质却丝毫没变。

看着地上不停抽搐的武媚娘,李治狠狠的擦了擦眼泪,咬着牙,带着哭腔,痛苦的呻吟道:“媚娘啊,媚娘,你要朕如何待你,你要朕今后如何待你啊!”

“啊...”

说完了这一句,李治猛的怒吼了一声,随后就像回光返照的病人一般,直直的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眼泪依旧不停的从眼眶中缓落。

呆呆的看着屋顶,翠微殿中只有武媚娘不时传来的抽泣声和不知是谁的眼泪滴落地面的清脆啪唧声。

原来晴朗的天空也开始灰蒙蒙起来,笼罩在一个悲伤的气氛里。

初冬季节下起了清冷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也许,老天也感受到了李治的迷茫愤怒和武媚娘心里的委屈吧,

这样的天气,原本就特别容易感伤,如果有诗人在雨中淋了个透,说不得还会做出一首流传千古的绝句呢。

但此刻看着屋顶的李治闹到中却是茫茫然一片空白,再深的叹气也无法减轻内心的愧疚,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也不知过了过久,只知道武媚娘臀部上的鲜血已经凝结成厚厚的血痂。

不断的逃避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难道帝王真的高处不胜寒,难道自古帝王就只能称孤道寡吗?

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李治现在的处境,一路走来都不平坦,现在尤为艰难,心里压着巨石,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曾有,无止尽的煎熬......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自己最爱的妻子,李治对父亲的愧疚就像一条毒蛇在撕咬李治的心,可对武媚娘的爱却好似心肝一般,割舍不去。

呵呵,以后又有谁再值得我这么不顾一切的义无反顾?

还有谁能让我相信、依靠?一切都变得那么索然无味,没有任何价值!

现在看来,这个游戏就好象我自己自导自演一样,好失败!

我本不是什么高手,又怎么玩得起人家一代女皇呢?

感谢某人,曾经给我希望,现在又让我失望到谷底,爽呀。

曾经的承诺,比泡沫还消失得快。

那副绝世芳华的红颜,现在看来是那么的扭曲,变态,抽你一巴掌,等你疼得哭了再来哄!

妈的......那演技,不去当演员实在可惜!

人嘛,就是这样的贱,得不到的偏想要,不是自己的总觉得好,安排好的皇帝不做,偏要打出一个汉人荣光出来,不撞南墙不回头,最后撞得头破血流还不知觉悟,真傻!

一次穿越,靠着一点超越时代的知识,就真的当自己是成吉思汗了,就真的以为自己能够能够成为上帝之鞭了?

说到底,前世又宅又腐,前途未卜的自己,才是真的自己吧。

自己哪有那么厉害,如今,一个女人就把自己气的哭了,到了如今这个进退两难无从抉择的地步,只有自我嘲笑,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拼命折磨自己,咬到遍体磷伤,有意思吗?只有痛到极致才知死活好歹。

放肆的惨笑来掩饰内心的痛楚,尽情的哭来释放自己无尽的伤,可是哭再多都是浪费。

累了,谁疼?痛了,谁慰籍?

算了,让所有的所有都一次性来个够吧。

与其这么苟且活着,还不如做一个昏君来的舒服,计算那么多干什么,反正大唐的国运还有两百多年呢,怎么也轮不到我啊。

多么想休息啊,永远的休息,也许那才是完美的结局,才会皆大欢喜吧?哼哼......

这一刻的李治,就好像是一只将要蜕变的毛毛虫,成功了的话将成为一只翩翩起舞于百花的蝴蝶,失败了,只能作茧自缚的成为一个大大的昏君,以前的努力皆成为泡影,一切都是浮云,一切都是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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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登基,就打老婆,小李同学也算前无古人了。小妖会给诸位大大们,一个好的交待的,第一女主角的身份不容变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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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冰释前嫌,真爱,是需要考验的

而另一边的武媚娘此时却勉强的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对面心灰意冷的李治。

那眼光就好似刀子一般,射向李治,恨不得碎尸万段,待看见李治脸上犹存的泪痕的时候,心弦猛的就是一软,醒悟了过来,心中好似吞了百八十个苦莲一般,露出一丝苦笑,又怒又气又是感动,唉,这是何苦来哉?早说不就好了吗?

“夫君,你不告诉妾身,你为什么要如此打妾身吗?虽然夫君如今贵为九五至尊,但正所谓不罪者不诛,哪怕夫君要杀了妾身,也要给妾身一个得以瞑目的理由吧。”

眯起眼的武媚娘,恨恨的冲着李治怒声道。

李治听了武媚娘怪声怪气的问话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就好像听到世间最大的笑话,指着武媚娘硬是说不出话,勃然而发的怒气让李治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看到李治的样子,武媚娘似乎心中快慰了不少,冷哼了一句,也不再刺激李治了。

平静了胸中的怒火,李治死盯着武媚娘冷笑道:“武媚娘啊,武媚娘,你那么聪明,还要问朕吗?难道逗朕玩就那么舒服,还是你从来就根本没有爱过朕。”

这一次论到武媚娘目瞪口呆,直愣愣的指着一副声色俱厉神色的李治说不出话来。

“你应该知道父皇母后对朕有多么重要,你居然眼睁睁看着李泰那畜生对父皇下毒不闻不问,将计就计吗?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啊。朕今天算是重新认识你了,果然是心狠手辣啊,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啊。”

李治说到这儿,声音越发的凌厉起来,看向武媚娘的眼神也越加的厌恶,鄙夷起来。

感受到李治眼神中赤.裸.裸流露出来的情绪,武媚娘竟一反平时的优雅,往地上狠狠的唾了一口,朝李治就是一连串的河东狮吼:“李治,你个没良心的,你今天把话给老娘说清楚。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扪心自问,这五年来,我武媚娘是不是一心一意的对你,恨不得将心都掏给你。

床下,为了你的大业尽心尽力,床上,你说你练至阳功,不能行房,好,可是哪次老娘不是任你折腾个够,如今,怎么就心狠手辣啦?

现在你登基了,怎么?厌了老娘了?不闻不问,还将计就计?

不错,老娘承认,当初确实如此想过,但为了你,老娘不仅没做过,还竭力的去破坏魏王的计谋。

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你知道吗?

等我想去阻止的时候,你父皇已经毒根深种了,脑袋糊涂的,差点要杀了我,要不是来喜公公,我的尸骨现在还在乱葬岗里躺着呢。

魏王手里的圣旨,天下间所有人都以为是假的,是学秦二世伪造圣旨,想必第一次看到圣旨,你也一定以为是假的吧?

错了,大错特错,那是货真价实的圣旨,比黄金还真,先皇不仅废了你的太子之位,还包括要你自尽的圣旨,那都是真的,是真的,你听到了没有。

你父皇已经被魏王还有崔善游彻底弄得老糊涂了,神志不清了,老娘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曼陀罗花,,乃是一种迷.吃多了会上瘾的,孙思邈也只是听说过而已,更不用说医治了,你让我有什么办法?

你一回来就顺利登基,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这一切还不是老娘夙兴夜寐的谋划,才造就如此的局面。

天下党是强大,但愚者千虑必有一得,那崔善游的策划难道就真的那么容易破解吗?真的一无是处吗?

你常常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我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晚了,这些你都知道吗?”

说道最后,武媚娘又趴在冰凉的地面上,呜呜的委屈的大哭起来了。

李治有点吃惊武媚娘刚才的变身,怎么那么像房老夫人,难道武媚娘也属于悍妇流?这还是以往端庄雍容华贵,面对任何事都不惊不慌的武媚娘吗?

不过武媚娘的话却更让李治吃惊,说的,都是真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话吗?”李治带着点期望愣愣的问道。

“证据?老娘没什么证据证明。已经这样了,你要杀要刮,就利索点,老娘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是你儿子养的。”

武媚娘看来是真的怒了,说出的话,也语无伦次起来,此刻的武媚娘,哪像大唐新鲜出炉的皇后娘娘啊,十足的街头泼妇,就差出现掐着腰骂街这样经典场面,来证明自己也是如独孤皇后、房老夫人那样的铁杆母老虎了。

听了武媚娘这样回答,李治反而心中一松,如果武媚娘真的说出很多证据的话,李治反而是不会相信的。

但也许武媚娘正式这么猜测自己心理的,所以李治决定还是得详细查查。

想到就做,李治利索的爬了起来,打开殿门,又小心的关上,子曾经曰过,家丑不可外扬也。

“小桂子,死哪里去了啊?给我滚出来。”

小桂子确实很听话,叫他一百米不要有人影,好家伙,李治三百米内愣是连根小桂子的毛都没有看见。

不过,也幸亏如此,否则即使翠微殿有隔音的功效,那么大的声响,什么秘密也都藏不住了,到时候,即使不愿,李治也只能死啦死啦的了。

一边走,一边喊,老半天才找到小桂子:“去去,把孙思邈、李和、李安全都给朕叫来,朕有事问他们。”

“诺”

赶紧应了一声,小桂子被李治狰狞的表情吓得泪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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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时辰后......还是翠微殿内。

痛,你慢点,行不,粗手粗脚的,怎么做事的啊?”武媚娘很是不满的瞪了一眼正在给自己“血臀”上药的李治。

“是是是,是夫君的错,慢一点,再慢一点......现在感觉怎么样,你看这么久了,你是不是吃点东西,刚才哭了那么久,还流了那么多血,虽然你们女人每个月都会流一点,但夫君还是会心痛的嘛。”

李治小心的赔着笑,那样子,不像个皇帝,倒像是武媚娘养的面首,十足吃软饭的。

可悲,真是可悲啊!

武媚娘不屑的冷哼一声:“怎么现在心痛了,刚才是谁把老娘打的那么惨,你看你看,给你打的稀烂。”

为了加强说服的语气,武媚娘芊芊玉指指着自己的“血臀”,一脸幽怨,平时的武媚娘对身体每一块肌肤都保养的非常好,如今被这个狠心人打成这样。

李治听了武媚娘的抱怨声低低一叹,有点低沉,一边给武媚娘上药,一边淡淡的感慨,道:“媚娘啊媚娘,你应该了解夫君对你的心,当时朕一直以为你将计就计,眼看我父皇...要是别人的话,朕早就诛杀她九族了,哪怕,哪怕是淑然也一样。可是唯独对你,朕下不去手,只想打你一顿了事啊,朕爱你之心不必你爱朕少吧啊,谁说负心薄情的总是男人,如果你在朕的位置,你会如何?”

说完后,李治埋头继续给武媚娘亲自清理上药,原来厚厚的血痂已经被清理干净了,白皙圆润的臀部,此时却是裂了数道口子,狰狞的可怕,看的李治心中也是跳了跳。

大殿内,又是一阵沉默,李治不再吭声了,武媚娘听了李治的话后,也沉默了,直到良久......

“妾身饿了,夫君可以喂妾身吃饭吗?”

沉默许久的武媚娘突然转头对李治笑了笑,笑的很美很媚,但眼中却全是泪水。

李治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阵由心的灿烂笑容,重重的朝武媚娘点了点头,急忙将圆桌上食盒里早已准备好的饭食,亲自的端到趴在牙床上的武媚娘面前。

拿着木匙,亲亲的吹了吹,李治小心的一勺一勺的喂,武媚娘朝李治眨了眨眼,李治会意一笑,自己也吃了一口。

好像前世许多情侣一般,你吃一口,我也吃一口,一股淡淡的暖流在两人心间流淌。

前事尽消,这份来之不易弥之可贵的感情,让两人都是越加珍惜,武媚娘更是一边笑,一边吃,还一边流着泪,本来已经红肿的眼睛也越发的红肿了,却一点也不在乎。

李治没有武媚娘那么感性,不过眼角也湿润了。

“媚娘,再过一个月,夫君就功成圆满了,到时候,夫君和媚娘一起生一个小王子...不,要生无数的小王子还有小公主,你说好吗?”李治俯身亲吻了武媚娘脸上的泪水,轻声的问道。

哦,这该死的温柔啊,这种沁人心脾的来自恋人的爱意,让武媚娘梗咽的不断的点着头,弯成月牙儿的眼睛,更是噙满了泪水,好像受伤的小兽,找到自己的母亲一般,向李治撒着娇。

李治笑了,武媚娘也笑了,两人同时闭上眼,双唇印在一起,自此以后,再没有间隙了。

真爱,是需要考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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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媚娘作为第一女主,可不能被抛起了,收服才是王道,所以小妖这里来个转折,希望大大们会满意。推荐、收藏可以有吗?小妖需要你们的支持,感谢那些打赏小妖的大大,谢谢。

第三章 第一次大朝会,“李震撼”要发飙了

李治一如原先历史的轨道坐上了大唐皇帝,但除了这一点,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首-发

李治如今的年号叫做龙舞,以龙开头实属故往以来第一次,就为了这个,李治还和孔颖达吵了一架,永徽?这名字,怎么听,怎么不酷。

回想这十几年的岁月里,李治曾经切切实实的感觉到历史有一种修正的力量,在和自己对抗。

但李治十来年里每一次微小的变动,看起来微不足道,但积聚起来,却造就如今截然不同的大唐局面。

武媚娘还是自己的皇后,萧淑然也将被册封成为历史上大大有名的萧淑妃,但如今的萧淑然却成了武媚娘的小尾巴,好的跟连体婴儿一样,一点也没有历史上争风吃醋,势同水火的局面。

至于听武媚娘和萧淑然提起的那位上官青衣,李治也有点无语,这丫头居然是上官婉儿的小姑姑,更让李治无语的是,上官婉儿今年已经七岁了,自己这个翅膀似乎煽起了一场史前大风暴啊,让人家上官小姐早生了几十年。

自家老豆还是死了,而且还比历史上早了几年,最后的死因是因为曼陀罗花的缘故,但本着“为尊者讳”,和原先历史一般无二,最后改成服食丹药而亡,倒没有怎么影响到天可汗的威名。

天下党的势力,在武媚娘在京都大清洗后,也开始渐渐浮出水面。

天下党,与其说是李治自己建立的组织,倒不如说是在李世民半默许的情况下建立的。

而也因为李治一开始就掌握了庞大的力量,原本历史上和李治对着干的长孙无忌一脉人,也偃旗息鼓了。

前景怎么看怎么喜人,但李治这时却着急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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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泛起了鱼肚似的淡白色,接着,渐渐光亮起来;那白色像水一般漫向天空,一会儿整个天空变得透明晶亮。

和武媚娘冰释前嫌的李治,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轻松的似乎一阵风过来都能飞起来一般,大笑的让宫娥为自己穿戴整齐,今天可是自己的第一次大朝会。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这个刚刚出炉的大唐第三代皇帝,也是时候给百官,给天下狠狠的震撼一把了。

太极殿,群臣觐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吧”

“谢陛下”

一脸微笑的看着御阶下的众臣,李治深吸一口气,心中豪情万丈。

自己十几年的经营为了什么,皇位?不不不,皇位本来就是自己的,如果为了皇位,李治即使混吃等死,那九五之尊的大位都会糊里糊涂的落在自己的头上。

之所以幸苦经营,还不是为了登基后没有掣肘,初始就有大批能用之人,可用之人,如今,正是自己大展宏图时候。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小桂子乱激动,看来他还没有从升官的心情中调整过来,尖亮的声音微微带着一丝颤抖。

话说如今的大唐朝有七位宰相,分别是长孙无忌、房玄龄、李绩、萧瑀、李靖、许敬宗、温彦博,这和历史上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了。

原本历史上已经去世的人,在孙思邈妙手回春下,都还健在,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七位硕果仅存的宰相如今可谓是大唐七宝啊。

“陛下,魏王叛逆,在先皇龙御归天后,倒行逆施,将长安无数官员刺杀,惹得天怒人怨,民怨沸腾,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谢天下,不杀不足以高位那些对我大唐忠心耿耿的文武大臣们,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请陛下以天下为重,大义灭亲,对魏王叛逆依法处以极刑。”

“还请陛下以天下为重,大义灭亲,对魏王叛逆依法处以极刑。”

长孙无忌此言一出,殿内众臣就没有还站起来的,哪怕是孔颖达之流的儒生也恳请李治对自己这位亲哥哥处以极刑,至于以往支持魏王一脉的大臣们,十不存一,余下的早已经被震慑住了。

李治冷眼看了看群臣,政军两方有数的巨头,都是如此。

李治并没有丝毫惊讶,早已经料到,武媚娘心狠手辣,京城过半的大员被刺杀,如今朝廷是政令不出京都,不过这却也为李治创造一个绝佳的机会。

迅速恢复这个巨大缺口,让帝都各项事务顺利进行是当前首要之事,李治的天下党有大匹经过洗脑的忠心耿耿,并且有才能的年青官员,正好冲这个机会上位。

只要一个月,李治就有信心将整个帝都的官场掌握在手里,上上下下各个衙门都是自己的人,任谁也别想翻出一点浊浪出来。

至于自己这个四哥,李治心中微微一叹,天家无情啊,前世自己每每说到那些皇帝或杀或圈禁自己兄弟、儿子的时候,都是满脸不屑,感慨世间人心居然如此薄情冷漠。

但真正做到这个位子上,李治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在朝堂,生不由己啊。

四哥,对不起了,不过,这也是你的报应。

“众爱卿平身吧,这事...朕准了”

“谢陛下”

悉悉索索的,群臣陆陆续续的重新站了起来,这一次,李治不再等众人再说,开始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一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演讲了。

“我大唐自建国以来风风雨雨已历经二十六个春秋,各位臣工和先皇历尽无数艰辛,披荆斩棘,始有这三千里锦绣河山,千万子民,朕在这里谢过诸位臣公了”

鞠了一个躬,很是有古之大帝礼贤下士的风范,说道这儿,李治干脆站了起来,不理下面惶恐的众大臣,李治的声音越发的慷慨激昂起来:“但正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而今当世时,轮到朕治理这天下黎民,朕自当夙兴夜寐,勤于政事,但这过往的一些东西也需要变一变了,在这里,朕宣布几件事情,在座各位臣公可要听好了,你等功名前程,家族未来,在未来五年里可离不开这几件事哦,哈哈哈......”

群臣相对默然,那些和李治合作多年的世族,卢氏、裴氏、王氏心中还是颇为期待的,毕竟这么多年,这位昔日的晋王殿下带给了自己家族巨大的利益,如今的大唐在李治纵横捭阖的十年里,经济颇有南宋时期的味道,海外贸易和丝绸之路如今已成为整个大唐两条黄金贸易线,很不幸的是,明里暗里这两条贸易线很大一部分掌握在李治的手里。

“还请陛下明示。”

房老头很配合的站了出来,不愧是做了二十多年的大唐宰相,这投其所好的眼力,总之那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很让小李同学满意。

其它大臣有样学样的纷纷躬身请道:“还请陛下明示。”

很是自得的点了点头,收敛起笑容,李治缓缓的说出了一段仿佛能够开天辟地,引得天下震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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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上传晚了,该死啊,补上,这是第一更,希望大大们能够支持下,小妖的推荐票,不给力啊。

第四章 敢明犯我大唐军威者,虽远必诛

“纵观我华夏神州数千年的历史,部落与部落间、民族与民族间、政治集团与政治集团间,曾经爆发过无数次性质不同、类型不同的大大小小的战争。

从先秦至我大唐,大大小小的战争更是几乎从未间断,百姓生灵涂炭,当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

从那上古传说中黄帝时期,我中原大地,神州赤县就已有了战争,黄帝与炎帝的阪泉之战、炎黄二帝与蚩尤的涿鹿之战以及共工与颛顼的战争,这都是中国上古传说时代最早的战争。

及至当世时,形形色色的战争更是造就了无数叱咤风云的军事奇才,他们不仅熟谙领兵用计之道,而且深知作战指挥之法;既能运筹帷幄之中,又可决胜千里之外。他们中的很多人,既建立了名垂青史的赫赫战功,又留下了彪炳千秋的军事理论。

遥想当年,春秋战国,诸侯争霸,频繁地进行战争。

伴随着一幕幕战争活剧的上演,更是成就了一大批名将奇才。

避敌锐气、后发制人的鲁武士曹刿;退避三舍、诱敌深入的晋文公;深入楚境、远程奇袭的吴王阖闾;卧薪尝胆、复国灭吴的越王勾践;率师讨秦、连克五城的魏将吴起;围魏救赵、减灶诱敌的齐军师孙膑;五路攻齐、连取七十余城的燕将乐毅;火牛助阵、反攻复国的齐将田单;料敌如神、攻无不克的秦将白起;勇猛善战、勇于改错的赵将廉颇;抵抗匈奴进犯、抗击秦国吞并的赵将李牧;……等等,不胜枚举。首-发

其中,春秋末年齐国乐安人孙武更是其中翘楚。献兵法十三篇,被封将军,在吴楚柏举之战、吴齐艾陵之战中建立了赫赫战功。

其所著《孙子兵法》历经千年,沧海桑田,至如今仍旧被尊为“兵家圣典”。

那秦汉时期,秦王嬴政扫六合,灭天下,虎视何雄哉!长剑横空,诸侯尽西来。还有那七十万刑徒,起土骊山。三千童男童女,海外求取不死神药,九幽黄泉之下,金棺葬寒灰,但却二世而亡,何哉?”

不知不觉中,李治的声音越加的豪迈,也越加的凌厉,但话中倾天的英武之气,却听的早已归顺的李靖等一干老爷子,心中久藏的豪情汹涌澎拜不已。

“再说那泗水亭长刘邦,本是一街头地痞流氓,却建立了泱泱强汉,让我汉人以之为名,但不到数百年间却有王莽篡权,爆发绿林、赤眉起义,后汉虽复归统一,但到黄巾起义,其间战事更是接连不断,国恒以弱丧,而汉以强亡,何哉?”

怒目圆睁,这一刻的李治是秦始皇、汉武帝以及还没有出生的成吉思汗三位盖世豪强霸主一起灵魂附体。

王霸之气四溢,说出的话,更是震得下面无数老爷子心肝乱颤,不过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似乎就要从李治的话中,露出来了。

”还有我汉族最黑暗的年代,羯、白匈奴、丁零、铁弗、卢水胡、鲜卑,这些来自蛮荒之域的野蛮胡族,大掠中原,抢劫无数财富,掳掠了我汉人少女,大肆**,把我汉族少女充作军粮,宰杀烹食。一时吃不掉的,竟全部淹死,令易水为之断流。

还有那羯族行军作战,从不携带粮草,专门掳掠我汉族女子为军粮,称之为“双脚羊”,意思是用两只脚走路像绵羊一样驱赶的**隶和牲畜。

夜间供士兵**,白天则宰杀烹食,那雄秦盛汉的汉民族眼看竟已经到了灭族的边缘啊,何哉?

若非那武悼天王冉闵灭羯赵,率乞活军绝地反击,甚至不惜背负千年骂名,我泱泱华夏,炎黄子孙,到如今,尚在否?

其功,可与日月同辉!其武,可睥睨千秋!其名,可受万家香火!

我汉族比之蛮夷,人口众多,文明璀璨,有着无与伦比天然的强势,我们历来胸怀宽大,让他们一点也无妨,于是有些人就动不动叫嚷泱泱华夏、天朝上国,要胸襟坦荡、大气容人,切不可斤斤计较、睚眦必抱,切不可小家子气,以免遭四夷耻笑。

朕今天就要告诉天下之人,此乃费厄泼赖,国之蛀虫也。

以大国自居,一厢情愿的做着天朝上国的迷梦,岂不知四夷之所以降伏是因为我中华之强大,而每当我中华疲弱、衰落之时,它们就会像饿狼一样蜂拥而上,恨不得将我华夏生吞活剥,吃个精光。

那时,中原就是我等汉族的人间地狱,是那胡族的兽.欲天堂了。

从雄秦盛汉到灭族,有谁能够告诉我,为什么区区数百年,竟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今日我大唐强大,四夷俱服,有谁能够告诉我,大唐有一日也和所有的王朝一样衰败之后,我汉人又将面临何种命运,会不会又是一个五胡乱华?你们谁能告诉我?”

最后的话,李治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而出,血气涨的面孔紫红,说出的话,更是振聋发聩,让整个太极殿除了李治的声音之外,再听不到任何一点声音。

而以孔颖达等一干的老夫子则是指着李治说不出话来,身体颤抖的如同犯了羊癫疯一般,可惜李治此刻却丝毫不顾。

拔出自己今天特地带到大殿上的佩剑--龙渊,猛地劈在自己面前的御阶之上,锋利的钢剑,将其上一个龙头给削了一小半,李治朝着太小那些军方的大将们,怒吼道:“今日朕剑劈御阶,就是要留下一个永恒的痕迹,只要我大唐不灭,后市所有的子孙都要记清楚朕今日所说的话。

将军们,你们知道朕自征辽以来体会到的最大的乐事是什么吗?”李治毫不客气的用剑指着御阶下右手边的军方大将们。

“陛下,臣等不知。”程咬金、尉迟恭一干老货越众而出,很卖力的开始配合起李治来。

“告诉你们,也告诉全天下的大唐百姓们,朕人生最快乐的事,莫过于战胜所有与我大唐为敌的人,追逐他们,抢夺他们的东西,看他们所亲爱的人以泪洗面,骑他们的马,臂挟他们的妻女,将他们全部变成我大唐所有人的奴隶,全部变成我大唐所有将士的家奴,为我大唐铺路架桥,挖沟填渠。昔年陈汤说,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今日朕也要说,敢明犯我大唐军威者,虽远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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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军不干政,政不靡军,好事啊

当所有的反抗者被诛杀后,当李治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时,当李治彻底拥有大唐军事大佬们的忠心时,李治彻底的撕下以往做晋王、做太子时谦恭温良的一面,变得暴戾起来,煞气惊天,如今的李治才是一个十足的愤青。

“今天朕和你们说这么多,就是要告诉你们我怕大唐成不了不朽的皇朝,但朕必将倾一生之力,让我汉人的荣光永恒不朽,让我汉人的旗帜插满太阳照耀的地方,朕这一生也许做不到,但朕还有子孙,天地是有限的,但朕的子孙却是子子孙孙无穷匮也,即使朕的子孙灭绝了,只要真能将汉人的武勇发扬广大,将这种征服天下的信念植根于所有汉人的心间,那么总有一天,相信朕,总有一天会实现的。来人,将世界地图搬上来。”

四个小公公抬着一副巨大的木架走进了太极殿,巨大的木架将太极殿的殿门都遮了一大半,初生的朝阳,似乎都被这副世界地图掩盖了光芒。

“这是朕花了十几年的心血,整理出来的世界地图,看看吧,你们看看吧,所谓的大唐是多么渺小的一块土地啊,大唐之外又有多少肥沃的土地,又有多少珍宝,这些都需要我大唐的将军们用你们的剑去取,用敌人的鲜血浇灌出我大唐盛世荣光。”

“从今日起,朕宣布,将组建我大唐皇家军校,由朕任大唐皇家军校永恒名誉校长,所有军校的毕业生都是朕的学生,都是天子门生。大唐从七品下的翊麾副尉、归德中候到最高级别的武将从一品的骠骑大将军,都将依次分批的进入大唐皇家军校进修,只有合格取得相应的要求,日后才有升迁的资格。

另外,朕征辽以来,发现军队中尚存有许多弊病,就在这次全都解决了吧。

大唐建立初年,高祖皇帝沿北周及隋朝旧制,重要地区置总管统兵,后来改称都督,惟朔方仍称总管,边州别置经略使,有屯田州置营田使。

受职之时,由朝廷赐以旌节,统辖边境野战军队,兵员已经职业化,且以骑兵为主,军力强盛,这十分不错。但在朕看来却极易于被长期握兵的将帅所利用,趁着如今军权尚集中在朝廷手中,朕决定对军队加以控制。”

今日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众臣的承受范围之内,哪怕是早早通了气的李靖、李绩、苏定方等军方巨头,此时也是惊讶万分,当时只说要自己适当的时分配合一下,却没想到竟会出现如今的局面,尤其是那世界地图一出,当满朝文武看到大唐在世界地图上仅仅是巴掌一块大的地方时,有些人不愿相信,有些人将信将疑,有些像排在武将末尾的李敬业等一干天下党的党员们,则兴奋的哇哇大叫,大嚷着“抢钱、抢粮、抢女人”。

在大唐的政治中心,肆无忌惮到如此,天下少有,由此可见,天下党如今的气焰何其嚣张,尤其是这些嚣张的年轻人不仅是朝廷重臣家的嫡子,而且同样身后牵连着无数的世家。

孔颖达等一干老爷子显然被李治等一帮年轻人刺激了,有点受不了他们那颗叛逆的心,好吧,直接晕过去了,李治手一抬,直接有殿前金瓜武士将这些老爷子抬了出去。

没了掣肘的李治,之所以敢如此嚣张,不仅是因为登基了,而是因为此时李治雄厚的实力,又拜武媚娘所赐,遇到了一个天大的机遇。

首先十一年来,李治利用自己超前的知识,将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东西都带给了这个时空,除了一些还在研究的东西,如今大唐市面上,雪花的白糖、高纯度的烈酒、玻璃制品、新式的茶叶....

甚至还引进了雌黄、胡粉、安息香、良马,又借着丝绸之路和海外贸易引进了胡麻、胡葱、胡桃、胡豆、胡椒、胡萝卜,还有苜蓿、葡萄、石榴、琥珀、狮子。除了这些,还有骆驼、棉花两者,旗下的种植园无数,直接与间接的服务于李治产业的就达到数百万之多。

借着自己是堂堂晋王殿下,李治笼络了无数的世家豪族,再托庇于李世民的名下,李治的产业说出来多得吓人,虽然绝大部分产业,李治并不是全股,甚至不能控股,但也正因为如此,李治的战船上绑了无数的世家豪族,要沉,大家一个也别想好。更何况,李治掌握的丝绸之路和海外贸易,让无数世家豪门收益呢。

更何况,李治的策略并没有打到世家豪门的意思,不错这些世家豪门都是家国天下,先有家后有国,李治不想指责什么,因为他本身也是这种人,除掉世家豪族的唯一好处,就是能够维持李家皇朝的稳定,然后和过往所有王朝一样,继续愚民。

科技永远不会出生在中国的古代,这就像一个魔咒,而李治就要去打破这个魔咒,摸着石头过河,也许他会失败,但生逢此大唐盛世,如果不拼一把,就真的太浪费了。

正如中国人有很多次机会都可以征服世界的,但都浪费了,所以李治要拼一把。

当然李治可不会搞什么社会主义,像如今的封建制度,三四百年内,恐怕都不会变,而且私心里,李治也希望自己家族未来会成为像英国皇室那般,大唐能够存在到建立一个君主立宪制国家的那天。

当然,李治也不是一个冲动的小白,大量的财富并不是心中最重要的,李治的底牌就是军队,枪杆子里出政权,李治特别崇拜毛太祖这句话,一切都是空,钱、军权抓在手里,才是真,其它民心啥的都是浮云,李治就不相信有那个变态能够和自己打一场人民战争。

征辽之战,沐浴在自己神话般战绩的大唐精英们将成为大唐皇家军校第一批学生,未来这五万经过洗脑的兵痞们,将被派往四海五洲,成为李治的眼,成为李治的手。

而无论是李靖、李绩、苏定方,还是尉迟恭、程咬金、段志玄、刘弘基等,都是大唐硕果仅存的军神、大将,而如今这些老爷子都站在李治这一边,天下那些戍守的将领,皆出自这些大将们的帐下,或为属下,或为同僚,或为好友,这无疑就将最大的绊脚石踢走了。

至于长孙无忌一干文臣,呵呵,长安帝都那么多官员都死了,李治现在是爱死武媚娘了,实在太爽了,将李治这些年来调查的有关长孙无忌一脉的所有大臣,基本上一股脑的全给剪灭了,长孙无忌如今的实力,李治都懒得去关注。

朝廷外、朝廷中都没有任何掣肘,又有大量的金钱支持,名义上自己又是皇帝,建国也才二十多年,李世民本身就是个明君,一切都在掌握之内,现在不做,何时去做。

正因为这一切,李治现在是放心大胆的慷慨陈词,豪言壮语,让后面无数的青壮年的官员们,面色通红,狂热的看着李治。

从震惊中醒悟过来的李靖等一干老爷子,相互对望了一眼,最后还是军方第一巨头的李老爷子站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治,问道:“不知道陛下准备如何控制军队?”

不得不说,李世民的眼光极其毒辣,李靖是个合格的帅才,但政治方面,还是稚嫩了很多,至少长孙无忌要玩死他,有无数种方法,老好人的形象让他在朝政上一直无所作为,但这样的军人才是让李治放心的,军人不能干政啊,否则,国家就会失控的。

军人如刀,文臣如手,君主则是大脑,相互制约,共同发展,才能刀越来越利,且不会伤着自己。

“老爷子应该知道朕征辽时亲卫队的制度吧,朕在实践过后,觉得可以推广到全军,不知老爷子以为如何?”李治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李靖,笑道。

“微臣当不起陛下如此称呼,如果是龙骑军的军制,微臣支持陛下的军改。”

原来还一脸担心的众将领们,都松下一口气,还好,还能接受。

不就是往自己的军队中放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当什么政委吗,建立那个劳什子什么政治部,负责一些生活还有那个思想上面的事吗,指挥权还是自己的,最怕就是派一些监军太监什么的,门外汉插手,那就麻烦了。

“另外就是军政分离了,军不干政,政不靡军。”李治又是一道惊雷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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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还没完啊,报纸是神马东东

“相信各位臣公心里也明白这方面的好处,朕也明明白白和诸位臣公在今天把话都摊开了说了吧。

自古以来,文臣武将最怕的莫不是功高盖主,狡兔死,走狗烹的局面,而军政分离,把行政权利与军事权利互相分离的优点,就是可以互相监督,互相利用,如果行政权利与军事权利合而为一,哪怕是再贤明的君王,久了难保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这对君臣和国家都不是一件好事。

同样,政不靡军行政权利不合适干涉军事权利,否则就是将领不能主导国家的军事事务,无论是开疆拓土还是抵御外敌都会变得难以控制,更由于在一个具体的国家中,行政权利一般高于军事权利,比如长孙爱卿职位上要高于李靖老将军。

这样在出现行政权利干涉军事权利的行为后,一般军事权利的执行者---各级别的将领,需要无条件地服从行政权利的执行者---文人,也就是会出现了外行领导内行的局面,最后导致乱军引胜的后果。

只有军不干政与政不靡军的同时实行,并且形成制度,富国强军才能够有制度保障,来确定朝廷与军队都不能采取不恰当的方式,越权管理对方。

我大唐是靠武力夺取天下的,因此长期地军政不分,但是正如父皇所言:在马背上打下的天下,却不可以在马背上治理.。

朕之前说了那么多,短短数百年,汉人荣光不在,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内乱,而且很多时候都会出现这两种局面中的一种,最后导致家破人亡,君臣相互猜疑,将领无奈兵败的局面,不知众位臣公意下如何?”

重新坐回御座上的李治,仔细的打量着众人的表情,似笑非笑的。首-发

不得不说,李治的一番军政分离的话,实在是名利动人心,但也有利有弊。

对长孙无忌一脉的文臣来说,军政分离,意味着大唐七位宰相日后将全部是文官一脉,李靖、李绩都将自动挂印而去,此后大唐政务将全收文官手中,将天下那些不懂治理地方的武将们手中的权力全部收回,想到这儿,那些世家豪门出来的文臣们,眼睛都红了,就连呼吸都急促了。

如果真的能实现的话,天下一下子空出来的职位可就多了去了,那样的话,自己的家族将会有更多的人从官,家族兴旺有望啊,但弊处是,军权从此很难插手了。

而对李靖等军方人士来说,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那些屁都不懂的文臣们以后会要多远,滚多远,忧的是......

“顺便说一句,以后对外战争中。所获得战利品,牛羊马匹、珠宝金银、战俘,六成归军队所有,当然土地例外,收归国有,战死的士兵,进大唐英雄墓,并且朕将在天下大建城隍庙,城隍庙中将供奉这些为大唐战死的士兵,每年享受无数百姓的香火,如何?”

李治看似百无聊赖的一句话,彻底打消了武将们最后一丝忧虑,要知道如今大唐的战利品归属,八成都是要上缴国库的,好家伙,这一下,就翻了三倍,还犹豫什么,干了。

尤其是李治的最后一句话,那简直是疯狂了,古人最敬神明,其不闻举头三尺有神明之说,这一下好了,享受百姓烟火,入英雄墓,这是神仙一般的待遇,较之衣锦还乡,更甚数倍,一干老爷子眼睛都红了,好事啊。

“陛下,如果如此分配战果、大建城隍庙的话,国库恐怕供应不消的。”

长孙无忌苦笑的上前秉道,虽然心里着实不想得罪那些恶棍老货们,但国库真的没那么多钱啊。

果然,长孙无忌话音刚落,刚才还在兴奋的老爷子们,如今看长孙无忌的眼神都变了,恶狠狠的,断人财路,犹若杀人父母,这些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兵痞们,那个没有一个利益小团体啊,可还有一大堆孩儿要他们照顾呢。

更何况,李治最后一个建议,连他们都动心了,这一下长孙大人的搅局,让众老爷子的心都揪起来了,纷纷眼巴巴的瞅着龙椅上的李治。

紧锁着剑眉,一副割肉的样子,咬的牙齿咯吱咯吱的响,让一干老爷子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罢了罢了,从今日起,将国库,分为外库和内库,外库为国税所得,即使朕要取用,也要得到七位宰相中四位以上的同意才行,至于内库则是朕旗下产业所得,供应皇宫中一切消费。战利品中的四成全部归于外库,朕无论是吃喝拉撒睡,都不用国库一分钱,为了我大唐将士,朕苦点,没关系。”

悲哀到了极点,一脸的无奈,说出的话让一干老爷子又是暖心,又是惭愧,任谁看了都觉得仁君啊,天大的仁君啊。

这个说的太极殿中的其它大臣都是面面相觑,这,这还是皇帝吗?

如果自己家里有人敢如此要求自己,不准动自家的银钱,自己非提把横刀,跟他拼了不可,这也就是李治,放了以往的皇帝那儿,可不敢这么说这样的话。

哪怕是雄霸如秦始皇、汉武帝也是一样,宫廷的消耗,可是十分惊人的,但耐不住咱小李同学有钱啊,不,是相当有钱啊,国库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眼中湿润的雾气,也是自己咬舌头,痛的,如今看来,效果不错啊。

不过,从另一方面说,李治这也是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日后可以奢侈豪华一番,花自己的钱,如孔颖达和魏征一流的谏臣,该管不到了吧。

到时候自己也试试“满汉全席”,吃一桌,扔一桌。

“这,好吧。”

长孙无忌郁闷的看了一眼端坐龙椅上的李治,也不早说,缩了缩脖子,妈的,那群老货还在拿眼朝自己放飞镖呢。

“另外七位宰相日后将组建内阁,专门负责天下政事,如果七位宰相同时反对的话,甚至有权利驳回朕的圣旨,诸位臣公,这权利,如何?”

李治今天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长孙无忌、房玄龄、许敬宗、温彦博等文臣对视一眼后,眼中惊喜一片。

左右两边文武,同时拜伏,“臣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陛下分忧,为天下黎民造福。”

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让众人起来,此刻的李治在众臣眼里,实在是千古未有的仁君、明君啊,所有臣公都笑的如同菊花一般。

李治面上平静,心里也是乐的好似掉进了米缸里的老鼠一般,差点块笑死了。

政委?看不起?政治局?看不起?思想教育?看不起?

好家伙,只要给李治两年的时间,李治一声令下,你就只能和自家亲兵玩玩了,其它军队,你一个毛也别想调动,要知道,这可是当年毛太祖一众老一辈革命家总结出来的经验,绝对是坑爹的,先是来一片诉苦大会,然后宣扬李治“爱的主张”,教他们什么是三个凡是?什么事大国沙文主义?叫他们应该怎么样崇拜自己的领袖--李治,最好每人再发一本“红.宝书”,每天晚上背背李治的经典语录。

两年下来,你不疯狂谁疯狂?个.人崇拜,懂不?坑死人不偿命啊。

真正的帝王心术,核心永远就是平衡。

钱钟书老爷爷说的好啊,中国的历史,很大程度上就是帝王的家史,看历史就要用帝王心术去看,而帝王心术的核心是平衡,用平衡去看待历史上大大小小、真真假假的事,就轻松多了。

只可惜,乱花渐欲迷人眼,在突然降临的足够大的利益,人往往会顾此失彼,忘乎所以,不过也是李治的手段太超前了,之前又分析了很久才制定的。

内阁,呵呵,是能够封还圣旨,但不要高兴,得七个人一起呢,你就一定确定七个人能够同心?况且,老子有军队怕啥,凡事还能蹦出老衲的五指山?

轻轻咳嗽了两下,李治在龙椅上板着手指,算道:“刚才我们说了建立大唐皇家军校、军政分离、国库分家、组建内阁、建城隍庙安抚战死的将士英灵,现在我们再说说办报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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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选秀?这得多少P啊

.......

“报纸?”

“什么是报纸啊?”

“没听说过啊?”

“又是新鲜玩意?这几年,市面上新鲜玩意可是越来越多啦?”

......

“李敬业何在,你来给众人解释解释什么是报纸吧。

一连高深莫测的李治打眼瞧着不断暗暗朝自己使眼色的李敬业,扬声道。

“诺”

屁颠屁颠的,李敬业就这么跑上来了,两条粗眉毛还交替的一跳一跳的,满脸得意,颇为滑稽,一干大臣呵呵的笑了起来,同时诡异的看向了干巴巴的强笑的李绩。

看的李敬业,李绩眼皮子直跳,不断的变换着铁砂掌和罗汉拳,考虑哪个威力更大一点,回去得好好给这小子松松皮,丢人丢到太极殿来了。

拍了拍额头,这小子难怪敢反武则天呢,而且那么快就完败了,胆子大,脑袋又缺根筋,叫他说正事,倒耍起宝来了,不过这种活力,无疑很适合一个八卦主编的职位。

“所谓报纸,就是以刊载新闻和时事评论为主的定期向公众发行的印刷出版物。其对民众影响巨大,这里面登的东西也多了去了,什么时事新闻,学术报道,诗词歌赋,乃至青楼艳史,小道消息,照登不误,每份报纸有十页左右,价钱也廉价,配上图画,哪怕是不识字的人也能看个半懂。”

“那这报纸到底有什么用,我说小后生啊,男人就要爽快点嘛。”程咬金很不满,话这么多,太浪费青春了。

“气死我了!这个没教养的老货,好不容易露一把脸,我容易嘛我。”

当然这话李敬业也就心里嘀咕,否则,自家老头子第一个跳出来将自己放到。话说的这么实诚就不好啦,虽然是真话,但这样也太伤人家程老妖精的心了。

“这报纸其实最大的作用就是舆论的导向,这和孙子的“胜于易胜”思想其实是一致的。胜于易胜是孙子的重要战略思想之一。所谓‘胜于易胜’,就是指把战争胜利建立在容易取胜的基础上。

究其实质,是用较小的代价换取较大的战果,谋求最好的实战效益。这也正是引导民众舆论所孜孜以求的目标。这样,朝廷的政策被更多人所理解支持,朝廷才能更加好的施政,而且还可以进行舆论战。”

舆论战?又是一个新词?众臣无语了,大脑内存快有点跟不上啦。

“譬如这次征辽大战,如今辽东已是我大唐囊中之物,辽东数百万里的土地啊,肥的流油啊,如果我们大可以将辽东各种资源矿产载上报纸上,想必天下有志之士都会心动不已的,各位叔叔伯伯的家族们,也都很乐意分一杯羹的。”

这一番话说下来,武将们领悟的要慢的多,文官们却一个个奸似鬼,立马大致的明白了报纸的重要性。

虽不完全,但仅仅就这一点也足够他们心头惊骇了,且不说那个什么舆论战,单单控制舆论就极其可怕。

人言如刀,入木三分,恶语伤人六月寒,这报纸真是积毁销骨,杀人不见血的利器啊,而且杀过了,不仅不会背上以往皇帝所惧怕的骂名,而且其他人还要大叫一声“彩”。

当真是不从肉.体上摧残你,但从精神折磨你,名誉上搞臭你,两个字,狠啊!

如今这位陛下,年纪轻轻,但所思所想所做,竟是如此让人不寒而栗,真正的帝王手段啊,杀人于无形,无迹可寻,犹若踏雪无痕,神妙世无双。

“好了,就这么说了,李敬业,就有你负责我大唐第一份报纸的发行,朕今天特别为此设置一宣传部,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宣传部部长,仪司...三品吧。”

怎么说宣传部长啊,大唐人民未来思想的弄潮儿,这职司也不能太低了不是,让他弄件紫袍穿上秀一下。

“谢陛下隆恩,微臣一定将报纸办的红红火火的,保证大唐每一个角落都有报纸的身影,哪怕是如厕也离不开报纸,对了,微臣还请陛下为大唐第一份报纸赐名,这将是陛下对大唐报纸界同僚们最大的鼓励。”

李敬业大喜过望,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还没开张,就同僚的就的顺口起来了。

李敬业现在心中恨不得高唱几句:升官了,升官了,回去买来老母鸡送给爹,让他不烦不燥睡的贼好,和我一样,一夜九次郎。再扭一扭肥臀,就更能加强喜悦的心情了!

“嗯,就叫《大唐人民日报》吧。”

“陛下好文采啊,微臣自愧不如,对陛下的敬仰之情犹若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啊......你真是微臣的榜样,是大唐全体人民应该效仿的楷模啊......”

许敬宗呆呆的看着李敬业,朝李绩伸了伸大拇指,人家都说自己贪财,说自己是个佞臣,好吧,如今更这位比起来,差得远了,看来您老在家没少熏陶啊。

瞪着许敬宗的大拇指,李绩目光凶狠,最后看了一眼唾沫乱飞的李敬业,眼睛一番,差点没晕过去,“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李治则是很享受的哈哈大笑,“好说,好说!”

可惜面白无须,否则手扶胡须,仰头大笑,再不断点着头,画面就更经典了,“好好好,敬业啊,从辽东回来,人也精神了,身子骨也壮了,看不出来就连这脸皮也越来越厚了,颇有我辈当年的风范啊,哈哈哈......”

群臣苦笑无语,满头大汗!

李治心中此刻也是微微一笑,一个没有很深心机的皇帝,无疑会减少了臣子许多的猜疑,大家都会轻松点,否则皇帝处处表现的城府深沉,最后只能君臣相互试探、猜疑过日子。

做正德皇帝朱厚照的臣子,可是要比做朱元璋那老货要轻松点,同样的道理,正德皇帝做的也比他老老老老老老祖宗过的舒心啊,做皇帝是门艺术,做臣子也是门艺术,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出来混的,谁都不容易啊?

“好了,今天的朝会也差不多了,如果没什么事就散了吧...”

李治话还没说话,同为七大宰相的许敬宗,就跳了出来,躬身行礼道:“陛下初登基,宫中还尚缺四夫人,(贵妃,淑妃,德妃,贤妃);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二十七世妇(婕妤,美人,才人各九人),八十一御女(宝林,御女,采女各二十七人),还请陛下早日选秀女入宫。”

许敬宗这一说不仅让其它大臣醒悟过来,然后兴奋的开动大脑,想方设法的想要将自己家族的最漂亮的嫡女送进宫来,就连在御阶上的李治也很是兴奋。

丫丫的呸的,让老子数数,四、九、二十七、八十一,这得多少P啊,老子练了十几年的至阳功,不知道能不能扛住啊,以前看野史说,汉武帝一生可是有过一万多女人啊,都快媲美张伯伦那死变态了。

自己是不是也要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超越这两位,做一个“大仲马”?

很纠结啊。

“朕已经决定了,纳兰陵萧氏萧淑然为淑妃,上官仪之女上官青衣为贤妃,前新罗女王女王金胜曼现在赐名金喜善,为德妃,至于其他的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女个,许敬宗,下了朝,咱君臣俩单独就此事好好讨论讨论,誓要找到贤良淑德的女子,明白吗?”朝许敬宗隐晦的眨了眨巴眼睛,这种事自然是要回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说了。

总不能在太极殿,群臣面前,说自己喜欢童颜巨.乳的那种吧,多不好意思啊,男人也会害羞的嘛!

众大臣又是一阵无语,许敬宗则是心中偷乐,这样的皇帝,太对自己胃口了。

“退朝!”

伴随着小桂子一声响亮的尖细的叫声,大唐龙渊年间,第一次大朝会结束了,但所引起的风波,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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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神仙姐姐?哦,我不活了

翠微殿中,李治、武媚娘、萧淑然、上官青衣。

“啊,武家姐姐,你怎么变成这样啊,还痛不痛啊,那个狠心人怎么把你打成这样啊。”

小丫头趴在床沿上,握着武媚娘的手,一脸的气愤,水汪汪的大眼睛鄙夷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搓着手,脸上露出难堪笑意的李治。

“奴家上官青衣见过陛下,陛下万福,还请陛下不要责怪淑然,她也是太关心皇后娘娘了。”这个声音有点冷。

“免礼起身吧,朕知道淑然是闹着玩的,不怪,不怪,呵呵”

摸了摸鼻子,李治笑的有点勉强,打老婆本来就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更何况这事还被自己未过门的小老婆用来讽刺自己,这事怎么说才好呢,无缘无故的,自己成了最弱势的一方,万般不是,此刻也只能苦笑一声了。

“谢陛下隆恩”

上官青衣冷着脸站了起来,看向卧床不语,眼含笑意的武媚娘,瞅都不瞅李治。

看来李治这位“文学大盗”“九五之尊”“灰太狼”,给人家姑娘的第一印象很是恶劣啊,估计此刻已经和地痞流氓相提并论了,而这就不得不提四分之三柱香之前发生在翠微殿的事了,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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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娘,媚娘,朕来看你啊,你是不知道今天那群老匹夫们给朕震撼的模样,一个个全都呆若木鸡,长大着嘴,老大的人了,口水差点都滴袍子上,傻,真傻,哈哈哈。首-发”

心情澎湃的李治兴高采烈的大笑的迈进了翠微殿,一脸喜意,后面的小桂子拿着拂尘,低着头小碎步迈的飞快,哼哧哼哧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咦,小丫头,你也在啊,怎么?还没过门就忍不住了,唉,看来过几天要整顿整顿社会风气啊,这么主动可不好,女孩子要矜持才可贵,当然如果你想强来的话,朕也勉强接受了。”

怡然自得的李治情不自禁的调戏着自家未过门的小媳妇,一想到这丫头才十六岁今年,李治下面就可耻的蠢蠢欲动,放在前世那可是未成年儿童啊,高中校花啊,而且童颜巨.乳的萧淑然可是很合李治口味的。

武媚娘习惯了,萧淑然也习惯了李治的惫懒无赖,但还有一个人不习惯啊,那就是一直是李治文学迷的上官青衣。

在上官青衣想来,能写出“大江东去浪淘净,千古风流人物”“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美人卷珠帘,深坐颦娥眉”的,必是一位狂放不羁,但又有着最细腻的情丝的奇男子,所以当知道自己被分封为贤妃的时候,上官青衣就如怀春少女一般,心头小鹿乱撞,虽然未曾和李治见过,但却自认是神交已久。

如今少女偶像之心堆起的七彩泡泡就这么破灭了,上官青衣一时间竟忘了上前行礼,但心中却仍旧抱着一丝最后的奢望,嗯,刚才都是幻觉,都是幻觉,幻觉......

“嘶!”

倒吸一口冷气,李治一脸惊奇的看着殿中另一位陌生女子,越看李治心越凉,无量那个佛祖,芙蓉他喵的月月,这神妈情况是?

先前自己遇到一个金胜曼,和前世韩国那位第一美女,长的分毫无二,好家伙,这才几天啊,又蹦出个神仙姐姐,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轮回不成,不要隔几天再看见LADYgaga,那就寡妇死儿子,彻底没指望了。

李治心中大惑不解,甚至对这未知却又熟悉的面孔感到一丝毛骨悚然,但表面上落在上官青衣眼里,却是色迷迷的,而且一点也不可爱,原来就在六十分边缘徘徊,这一眼的风骚,让上官青衣彻底将李治打入必死的黑名单了。

原来晕红白皙的脸蛋,铁青着,春水盈盈的眼神,也冷了下来了,但却看的李治口水都快滴出来了,这副样子,真是越来越有神仙姐姐的味道了,不食人间烟火啊,要不然改天编一话剧?

就叫《倩女幽魂》,然后“小倩”“宁采臣”在戏中缠绵着,再然后...再然后恐怕就要出人命了,心中YY无极限,打定主意要篡改《倩女幽魂》的著作权的李治,面上却是一脸猪哥相。

“哼!”

“哼哼!”

“哼哼哼!”

......

小丫头怒了,你这啥意思,见面就调戏本小姐,如今见到一美女,立马把本小姐忘到脑后了,下丫头这心中的火苗蹭蹭的就窜上来了,大有焚破苍穹的气势,而且还带着那么一股子醋酸味。

一连串的冷哼声,李治好似充耳不闻,看上官青衣的眼神越来越萎缩,说好听的是有一双炯炯眼,难听的就是李治现在实在视觉上强.奸人家啊。

感受李治放肆的打量,好似要扒开自己衣服一样,上官青衣此时颇有点后悔今天为什么穿这么暴露的抹胸了,那张脸也越来越黑,不知道还道是中了暴雨梨花针呢。

至于武媚娘,则是看着天花板的琉璃吊灯翻了翻白眼,捂着自己的额头,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

谁说小丫头的冷哼声不管用了,在第无数次冷哼后,正在构思上官青衣抹胸内的内部情节的李治,一个哆嗦,好似高.潮一般,又回魂了。

再回头,看了眼眼前的这位神仙姐姐,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还有床沿边上嘴上都能挂上两油瓶的萧大小姐,李治心中一叹。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好吧,自己还没亲热两下子,就让人鄙视了,可是这能怪我吗,突然遇到和后世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面前,而且还是第二个了,能不惊讶?能不YY?一切都是穿越惹的祸啊!关我毛事啊!

于是就出现了之前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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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杨过和小龙女不得不说的故事

重新回道四分之三柱香后......

“嗯,淑然,怎么这么久不见夫君,也不表现下你的热情啊,哪怕没有湿吻,飞吻也要有吧。”

虽然被人鄙视了,但前世被宿舍里一帮败类鄙视打击惯了,除了F22这种重型轰炸机,否则皮都别想让李治蹭破一点,既然已经这样了,破罐子破摔,就让无耻进行到底吧。

“这个没有。”

小丫头很不满意李治刚才的花痴,傲娇了!

“这个可以有...”

李治相信,坚持就是胜利,未来是美好的,前途也是有的,美女也是逃不掉滴!

“这个真没有!”

小丫头很聪明,没有被灰太狼的陷阱诱惑逮住,很有主见,很傲娇,李治很喜欢,后果很严重!

“媚娘,这位就是上官小姐了?果然不愧是大家闺秀,蒹葭伊人,美目盼兮间风情万种,朕能够得此佳人,实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啊。”

李治嘴甜的跟蜜一样,但先入为主,很显然人家上官青衣面上虽没有变化,但眼中却越加冷漠,摆明了不吊李治,待听到最后一句话后,脸上很神奇的青了青。

“夫君,不要吓着上官妹子,丢了自家的身份。”武媚娘妩媚的白了一眼想要讨好美人的李治,然后很有大妇风范的笑着安慰上官青衣那颗拔凉拔凉的心,“上官妹子,陛下平时就是如此惫懒,但对人心底却是极好的,尤其是自家的妻妾,更是呵护备至,没有恶意的,上官妹子...嗯,习惯就好。”

武媚娘说不下去,面对自家夫君这样的极品,想要找到合适的词,还这不容易,没办法谁叫大唐年间词语还是太贫乏了,要是在后世,李治的QQ心情上就会出现猪哥、二、荡漾,骚包、小白......

可惜啊,生不逢时,所以现在的李治很嚣张,我淫我荡,故我在啊!

“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

怎么说,李治还是很关心自家老婆身体的,还有一个月自己就可以破戒了,到时候武媚娘伤还没有好,那不是彻底悲剧了,难道还要靠五姑娘解决?

至于萧淑然,算了吧,依这个丫头的性情,要是知道自己第一次被她得了,那还不得瑟的浑身抽搐,要是因此得了羊癫疯就不好了,李治很是自信的想象着,看来当了皇帝的人就是不一样,这自恋的心,都格外与众不同,看来改日可以改名叫“李阿Q”了。

“好多了夫君,皮肉伤,想必不到一个月就会完好如初了。”

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治,看的李治脸皮子都红了,这话怎么说的,唉,女皇面前“鸭梨”真的很大啊。

咳嗽了几声,李治重新恢复自己道貌岸然的威严样子,看着一旁漠然望着眼前一切的上官青衣,很是淡淡然的问道:“上官小姐,不知认不认识一个叫刘亦菲的女子。”

本来不想说些什么的上官青衣,强自平静自己的心态,毕竟眼前这位可是大唐帝国的皇帝陛下,掌握千万人的主宰,自己的父亲能够得救,免了死罪,还是借助贤妃这个头衔的。

“陛下所说那个什么刘亦菲,小女子闻所未闻,还请陛下恕罪。”上官青衣回答的很恭敬,答案也没有出了李治的预料,看来只是相像而已,并没有神仙志怪的,自己吓自己而已。

“哦,没事,朕只是问一下而已,那个叫刘亦菲的女子是朕...嗯,听说过的一位奇女子,能够在一根绳子上睡觉的,不吃饭,专喝蜂蜜度日的,住在一间古墓里,而上官小姐和那位奇女子十分相像,朕一时不能分别,唐突了小姐。”

“真的?”

三双大眼睛不信的看着李治,“真的有人能够睡在一根绳子上?还住在古墓里,咦,多吓人啊,那女子一定面目狰狞,怎么可能会有青衣姐漂亮呢,陛下就知道骗人。”

武媚娘虽没有说话,但眨巴眨巴的眼睛还是反应了心中所想,而上官青衣看李治的眼神也越发诡异起来,这真的是那位贤名满天下的“诗神词仙”的皇帝陛下?都睁着眼说瞎话了,还是这么烂的瞎话,太没水准了,姑娘三岁就不玩这套了。

这一刻李治是独孤求败灵魂附体,背着手仰天长长就是那么一叹,寂寞如雪的说道:“朕知道你们不相信,朕原本也是不相信的,但当初告诉朕的那位叫做金庸的老先生,说的实在太逼真了,由不得朕不相信,你们不信?好,那朕就把关于这位刘亦菲姑娘的故事告诉你们,当然这位刘姑娘还有一个小名,叫小龙女。

而我们的故事就从终南山开始说起......”

一曲跌宕起伏的不伦之恋,从李治的口中慢慢说起,杨过与小龙女同生共死,困死在古墓、小龙女被辱...十六年后杨过跳崖断臂重逢...金庸大大的功力永远是值得后人瞻仰的,一曲神雕侠侣说完,天色已经见晚了,但四人都是没有丝毫饿意。

李治是因为想起了前世种种,三女则是感动的一塌糊涂,就连武媚娘这样的御阶也是眼眶微红,至于感性的萧淑然,一会儿惊喜交集,一会儿又泪动过度,险些都要晕过去,倚靠在床沿边上,只是喘气。

至于上官青衣,才女啊就是感情丰富,眼泪已经滴成线了,喃喃的不断低语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有的人一生一世只钟情于一人,但似公孙止、裘千尺这般,却难说得很了。唉,问世间,情是何物?这一句话也真该问。”上官青衣低头沉思,默默无言。

直到良久,上官青衣再看李治的时候,眼神又是一变,柔情寸断,女人的善变,才女特有的如潮水般一浪高一浪低的浪漫情怀在上官青衣身上尽显无遗,难怪后世的上官婉儿名气那么大,当才女变得淫.荡,充满八卦,总会出名的,看来这位美女也不是位闲的住的主啊。

唉,这大唐女人怎么都这么有个性呢,一点也没有明清时期女人那么乖,看看老一辈的日本大妈们,在家里那叫一个温顺啊,跟小猫咪一般。

不理李治在这儿泡妞,另一边,半天的时间,李治的“大唐第一个五年计划”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天下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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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掷千金,俺也是有钱人啊

夜色渐渐的浓郁,躲在乌云下的月亮缓缓的露出了头,光亮越来越大,照亮了此刻看起来平静安详的京都大街,洒下一片白哗哗的月芒。

但今夜整个长安却是热闹非凡,车水马龙,灯红酒绿,锣鼓喧天。

话说唐朝商业以都城长安最为繁盛。从唐朝中期起,商业越出两市,渗入坊间,逐渐冲破了地域的限制。如颁政坊有馄饨曲,长兴坊有毕罗店,胜兴坊有推小车卖蒸饼的,辅兴坊有卖胡麻饼的,水昌坊有茶肆,等等。

坊间的店铺还逐渐冲破了时间的限制。

务本坊西门率先出现了“鬼市”,即夜市。

夜市发展很快。唐文宗开成年间曾下令:“京夜市,宜令禁断。”

然而夜市仍在发展,以至崇仁坊“尽夜喧呼,灯火不绝。”朝廷只得听之任之。夜市的发展使禁夜制度无形中受到破坏。

晚唐诗人薛逢就生动地写道:“洛阳风俗不禁街,骑马夜归香满怀。”

以上资料足以证明,唐朝中期,都城长安不但出现了夜市,而且具有相当的规模。

而因为李治的穿越,夜市也早于历史百年空降大唐。

整个大唐每年的GDP增长值都是以夸张的百分之二十在递增,简直是一天一个样,没办法,领先于这个时代上千年的发展眼光,以及大量需要数百年甚至千年时间才能出现的产业和产品,短短十年里就全部问世,对大唐以及对整个世界都是一次巨大的冲击。

大唐的丝绸、茶叶、瓷器等传统商品,以及香水、玻璃制品、烈酒、白糖、天然精油、宣纸、以及各种奇妙的工艺品等新兴商品都借着丝绸之路和海外贸易两条黄金通道,出现在中亚、中东,成为大食、拜占庭、吐蕃、甚至更遥远的埃及贵族们仗恃身份之物。

哪怕是最普通的卫生纸,都成了那些贵族们每日必须之物,没有卫生纸的生活,如今那些帝国的贵族们,甚至都不敢想象,而大唐卫生纸最大的生产商就是兰陵萧家了,只不过萧老爷子爱面子,很低调,从来不对人说。

李治穿越来了大唐那么久,说实话,还没好好的逛过长安夜市,虽然昼市和武媚娘逛过很多次,但限于安全考虑,夜市虽也有过,但却是很有限。

现在自己当上皇帝了,自然没人敢阻止自己了。

这长安城其实大致的可分作三部分,北部的中央部分,也就是宫城,是皇帝、后妃和太子所住的地方,当然自己那倒霉孩子现在还没影了,如今那里是咱和自家媳妇的爱巢。

至于宫城的南边,其实叫做皇城,是政府官员们办公的地方,包括今早刚刚挂牌迎客的宣传部。

外郭城从东、西、南三面把宫城和皇城包围着,是百姓或官僚的住宅区,也是长安城最热闹的商业区。

以正中的朱雀大街为界,宫城和皇城乃唐室皇族的居所,郭城则为百姓聚居生活的地方。

其中朱雀大街为长安主干道,阔达四十丈。整个长安城大体呈方形,周长约七十里,城里有十四条东西大街,十一条南北大街,这些纵横交叉的大街把长安城分隔成许多方块区域“坊”,每个坊都有不同的名字,颇有点现在街道的味道。

这些“坊”中包括有东西两个市场和一部分寺院名胜地区,其它大部分都是住宅区。

旁边的萧淑然告诉李治,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坊了,长安共一百一十座里坊,寻常的住宅区也是店铺林立,很热闹的,更不用说两大主商业区东市和西市。东市和西市每个都占了两坊用地。

不觉间,萧淑然就成了众人的导游,虽是萧家大小姐,但性格跳脱的她,可是长安夜市上的常客,尤其是女扮男装,俊俏的模样让无数夜市上出没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双眼发直,每当这个时候,小丫头就会很开心,恶作剧一般。

李治一众往的是东市那边去。

夜晚的长安城虽然比不上白日的时候,但在热闹的坊间,却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一路上上官青衣眉开眼笑的,和萧淑然不同,自小就被父母当作大家闺秀将养的上官青衣是没有这种自由,可以在夜市上游逛玩耍的。

不要以为古人早熟,就没有任性,今年也才十七岁的上官青衣,现在还处在少女的叛逆期中,平常都是时时被压抑的,恐怕这也是她喜欢和萧淑然亲近的原因吧。首-发

从萧淑然身上,你可以感受到一种和这个时代所有人所不同的气息,奔放、开朗,充满少女特有的青春活力,哪怕是在风气开放的大唐,这种自由的气息也是很少有的,不过这也和萧大小姐的家世有关。

兰陵萧家大小姐,大唐晋王的绯闻女友,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萧禹的嫡女,这些显贵至极的身份,站在时代高端的地位,让萧淑然没有多少机会去品尝那渗透在生活点点滴滴中来自于阶级的压迫力量,始能保持心中一片赤子情怀。

在这个时代,这是很难能可贵的。

其中自然有李治的宣传在里面,早早就被预定,不愁婆家的萧淑然,而且夫婿还是很受陛下宠爱的晋王殿下,这一切都构成了萧淑然得以嚣张自由的成本。

如今看来,效果还是很令人惊喜的,从她身上,深吸一口气,李治都能嗅出那股后世都市女孩特有的自由骄傲的气息。

难得出来逛夜市,到杂耍表演,胭脂首饰,小吃摊林立的地方,李治也陪着萧淑然、上官青衣以及新晋德妃的金胜曼去凑热闹。

特别是到了小吃摊,萧淑然更是喜欢,拉着李治买了许多的甜糕点心,干果肉脯,让后面跟着的大内侍卫们头上、身上、手上都挂着东西,十足的移动货架。

李治此时心中感慨着大唐夜市的小吃比起前世南京的夫子庙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东西方的小吃在长安城这一个个大小不等的坊中,汇聚、融合、创新、传播,盛世大唐的气息,就在这喧闹声、欢闹声中,越来越浓。

自进入夜市起,萧淑然就一直很没有觉悟的拉着李治,丝毫不顾李治想要去安慰上官青衣的心情,老霸道了,而上官青衣,根本没有理李治的抛来的媚眼,此刻正被大唐珠宝店里精美的翡翠吸引住了所有的目光。

反而是萧淑然似乎对这些“石头”,兴致缺缺,放下了李治的手臂,少有的坐了下来,品着茶,,晃悠着一双莲足,悠哉悠哉的吃着店主准备的点心。

转过头看着一路上默默无语的金喜善(金胜曼),李治自得的笑道:“我大唐长安夜市的景象,如何?”

咬着自己的红唇,目光复杂中微带一点痴迷的看了那些精美的首饰,金喜善冷冷的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淡淡然一笑,李治也没有再说什么,前世的时候,那些哈韩族们,如果到了这个时代,见到如此场景,不知道他们那颗“中体韩心”,还能不能坚挺起来。

“小姐,这是极品的大光(缅甸)玉,光洁明亮,颜色既鲜亮又平和,精华内蕴其中,被长安很多贵公子、大家闺秀中爱玉、佩玉的人所钟爱,您手上的这枚吊坠,是我们‘周大福’,龙渊一年推出来的新产品,是有名设计师倾情打造,‘绿野之心’,全大唐限量版,只此一枚。而且请您安心,我‘周大福’珠宝店,是大唐最有名的珠宝店,信誉保证,童叟无欺,每一件珠宝首饰我们都会发相应的鉴定文书,假一罚十,切切不会有丝毫作假在里面。”

说话的是一个近乎憨态可掬的中年胖子,一脸笑意,极具亲和力,滔滔不绝,但却丝毫不会让人厌烦,眼光更是毒辣,一眼就看出上官青衣女扮男装,当然像这样的大户人家女扮男装前来选购首饰,这个胖老板也实在见过大多了。

没办法,上官青衣男扮女装,实在是太俊俏了点,腰若柳,脸似莲,皮肤晶莹剔透,胸前鼓鼓的,实在没有得到男扮女装的精髓,当然这也只是大家女子通常走的一个过场。

心中一喜,上官青衣仔细打量手中的“心”型的吊坠,玉上晶莹剔透,青翠欲滴,入手温润无比,越看心中越喜。

好男人,就要在关键的时刻挺身而出,看上官青衣毫不掩饰的喜意,李治自然知道打动佳人之心的时候到了,不要意味思想觉悟高的女人,对外物就看的很淡,相反,这些人看的不仅不淡,而且还很重,只不过,她们看的东西和她们的才学是成正比的。

正如一个乡村女孩可能会为一千块的牛仔裤而惊叹,但一国公主却不会为数十万的一次性晚礼服而动容。

从怀里的内兜中,掏出一枚紫漆色的玉玦,在胖掌柜面前晃了晃,笑道:“这枚‘绿野之心’,我们买下了。”

刚才还笑容可掬的胖老板,再看到紫色玉玦时,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眉头也沉了下来,上前小心接过玉玦,仔细看了数遍,才躬身将玉玦递还回去,恭声道:“阁下持有我们天下商会最高等级的玉玦,是我们天下会的七级会员,能够为您服务,是小店莫大的荣幸。”

“快去将玉玦包好,送给这位小姐。”转过头,胖掌柜低声对一旁精干的伙计低声叱道。

向李治们鞠了一下躬,伙计赶紧忙活了去。

嘴角隐现一丝笑意,上官青衣只是淡淡的撇了李治一眼,也没有拒绝。

“来来来,让我给你亲自戴上。”

机灵的伙计,马上把快要封进盒中的吊坠,恭敬的用锦缎包裹着递给李治,点了点头,李治移到上官青衣身后,轻轻的给上官青衣带上。

这种场景十分经典,本来无所事事的萧大小姐,眼前一亮,也露出渴望之态,至于金喜善,不置可否的转头侧了过去。

一丝红晕爬上脸颊,感受着胸前吊坠的重量,轻轻抚上去,抿了抿嘴唇,上官青衣露出一丝笑容,内敛、自得、欢喜而又冷傲。

“不行,我也要,我也要,九哥,你要像给青衣姐那样,给我也戴上。”

小丫头羡慕的挤了上来,连嘴角的芝麻粒都没来的及擦,眼巴巴的瞅着李治,楚楚可怜,眼角水汪汪,似乎李治不答应的话,就要水漫金山了。

看着小丫头撅起的嘴,不仅李治、上官青衣笑了,就是从头到尾板着脸的金喜善也嘴角抽搐了几下,那些后面跟着的大内侍卫,或低下头或眼望天花板,身子抖个不停。

最后的情况是,萧淑然、金喜善一人选了一件,就连身后的十几名侍卫也是各自得了一件,虽远远比不上上官青衣手中的货色,但对于普通的三口人家来说,足够十几年的花销了。

一掷千金,富可敌国,呜呼哀哉,谁敢比我更有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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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晚了,请原谅,第二更马上送上。

第十一章 热闹的大唐天下

夜晚的松鹤楼,华灯初上,灯火通明,期间更是传来一阵阵热闹的嬉闹声。首-发

也没有去包个雅间,直接就在二楼的大厅上寻了几个桌子,点上几碟精致的小菜,当然对于归海一刀一流的,酱牛肉、红烧肥鸡无疑更符合那群肌肉男的口味。

“你们听说了吗,今天早晨朝会上新皇颁布的那个‘五年计划’吗?”

“自然是知道的,才一天,如今整个长安都传遍了,我听说孔老夫子都被陛下给气昏过去了。”

“那老头,脾气僵的跟野驴一样,之乎者也的厉害,听说到他家当家奴都要识得两个字,哼哼,规矩比皇帝老儿还大。”

“不过,听说今天晚上就会有那个报纸出来,你看,周围这么多人,都在等这个呢,看看到底是嘛玩意啊。”

“是的哦,是的哦。来来,喝。”

......

抿了一口西域传过来的原汁葡萄酒,夹了一块水煮羊肉,美美的就是那么一口,眼角眯着,也不知道对于这些人议论,到底是个什么表态,帝心难测,不是一句玩笑话,至少上官青衣此时就猜不透,金喜善是难得猜,小丫头是根本不想去猜。

“来了,来了,大唐第一份报纸开始售卖了,就在街头,几百位衙门的衙役,都在吆喝呢。一个小斯模样的蓝衣小书童,还没有上楼,稚嫩的喊声就传了过来了。

这一声喊叫,吸引了正在吹牛打屁的看客们的注意,待小童的身影出现在楼上的时候,众人的眼光同时汇聚在这个瘦削的身影上,然后就被小童高高举起,不断挥舞的所谓报纸吸引住了。

“嗯,让本少爷来看看,这报纸是为何物?”

大模大样的一把从小书童手里夺过报纸,一连油头粉面相的年轻人,得意的摇了摇头,打眼看起了这份很可能是大唐的第一份报纸。

旁边的客人们,都是直直的瞅着这个年青人,一脸的好奇。

“乖乖,不得了,不得了啊,这天下要变天了,变天了啊。”

年轻人一脸的呆滞,又仔细仔细的看了看手中的报纸,看到青年如此,周围其他心中更是痒痒的,就在此时,其他贵公子身边的小童也带着报纸上来了,众人也终于可以一睹为快了。

喧闹的酒楼,一时间安静下来,直到许久,“轰”的一下,全部炸开了。

“天变了,天变了,军政分离、大唐皇家军校,还有到了辽东,不管什么人,都有五十亩土地,还发给你耕田的牛马器具,这真的假的。”

“不仅是这样,还可以从官府免费申请一年的战俘去耕作,天啊,还有这种好事。”

“真没想到,辽东竟如此富有,那个黑土地听说种粮食能够疯长,一亩地能够收六石左右,我们老家最肥的田也才五石到顶了,了不得,了不得。”

“京城居然缺了这么多官员啊,报纸上说都会从那个什么天下党出,这天下党,从没有听说过啊,是干什么的啊?”

“哈哈哈,天子门生,天子门生啊,走走走,回去跟爹说,本少爷要报那个劳什子的皇家军校,哈哈,也弄个天子门生当当,大小以后也是个将军啊。”

......

李治冷眼的看着百样人面对自己计划的反应,哼哼,凡事都要从最简单的事情做起,等不知不觉间,再回头时,已是换了天地。

更精彩的还在后面呢,军校也好,报纸也罢,都是为了自己下面的动作服务。

大小也是个将军?

又是一个世家子弟,世家要有,但也不能无所限制,是该将科举提上案头了。

“青衣,看来今夜京城很多人,睡不着啊,想必明天早上会更精彩吧。”重重的放下手中的酒杯,李治玩味的道。

上官青衣不答,垂头沉吟了一会儿,只是抬头看向李治,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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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渊元年十月九日,借着第一次大朝会,李治行雷霆手段,赢得文武百官支持,一锤定音。

筹建了第一个“大唐五年计划”,当天晚上,早就准备好的报纸,在整个长安满天飞,长安夜无眠。

从头到尾,这一场规划改革,李治就得到朝中大臣们的一力支持,除了少部分不合作分子,被李治踢回家面壁思过,体悟君心去了。

可以说,自从李治的第一次朝会后,挑起了这么一场大风暴,李治这个才登基不到三天的新皇,就被推到了浪尖上。

好也好,坏也罢,一时间,天下谁人不识君。

于是,长安城在李泰谋反之夜死去大大小小的官员们,不到数日,他们的职位就被大量无端冒出来的、或者本来官职很低的官员所取代,而这些官员无一另外,胸前都带着象征天下党的党徽,一个印着李治大头像的金玉圆牌。

而天下各个道的领兵总管,在得到圣旨的时候,同样得到他们身后家族以及上司、朋友的信件,纷纷开始交接手上的政务,大批的天下党党员开始进入整个天下的政务系统中。

而有心人会发现,这些突兀出现的天下党党员们,有一些人竟是一些商铺掌柜,甚至一些打杂的,不一而同,相同的是,这些人都是天下党党员,而且这些人上任后,能力都是罡罡滴。

而遍布天下的武将们,此时也在往长安分批次的日夜兼程的赶路,参加第一届大唐皇家军校的招生,天子门生,还是十分有吸引力的,更何况,日后升官啥的,可必须得在军校中进修。

一时间,短短十来日,不仅是长安城,整个天下快马能及的地方,上下内外都处在这一片风潮中。

但就在十日之后,一则消息,突兀的出现在长安的各处,张贴出了告示。

满篇看下来的意思就是:辽东半岛第一批五十万战俘已到关中,凡持有大唐军籍的成年男子都享有一个奴隶,先到先得。

另外就是关于对奴隶致残致死的赔偿问题,以及奴隶的使用和待遇问题。

劳役满十年者,将脱去奴隶身份,成为大唐子民,但不包括子孙后代。

整个大唐都沸腾了,尤其是那些家里从军的,更是喜上眉梢,同时报纸上也开始介绍起辽东的富庶了。

而大批的工匠和首批抵达长安的战俘,也开始在长安城外的龙首原上,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大建设运动,大唐皇家军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的落成......

而这个时候的李治,却带上一干纨绔子弟,跑去玩去了,或者说是进行科学研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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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感觉情节进展的有点快,不过,下一章,会放缓的,开始正式进入休养生息,发展大唐的乐趣中,李治有段时间将做一个谐星皇帝。

第十二章 皇家的女儿不值钱

话说李治来到大唐,发明了牙刷,让大唐百姓们牙齿更洁白了,笑容更健康,但居然忘记发明蜂窝煤,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种给大唐人民送温暖的事,李治居然给忘了。

现在想想,李治依稀记得,当初自己似乎有过这个想法,但后来忙于泡武媚娘,给忘了,再后来就一直没想起,没办法,剽窃的东西太多了。

直到如今要辽东大开发才想起,蜂窝煤不能少,蜂窝煤的炉子更是不能少啊

遥想前世的光荣岁月,平常人家中烧蜂窝煤的炉子那都是花样百出,移动的,单眼的,居然还有有三只眼的。

固定和移动都是用同样的炉胆,而单眼和三眼的炉胆就不同了,所以李治找人就是想让他帮忙做炉胆,做模具,这可是关键,模具决定煤球。

当李治带着一干纨绔杀到王铁匠家时,王铁匠已经将模具加固好了。

顺便介绍一下这个王铁匠,王铁匠是个伤残的老行伍,祖传一门打铁的手艺,远近闻名,但奈何年轻人建功立业之心不死,投“锤”从戎,后来退伍回来,安安心心做起了祖传的买卖,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在长安的打铁界闯出了莫大的名头。

“王家铁铺不出,谁与争锋”

所以当需要铁匠的时候,归海一刀第一时间向李治推荐了这家铁铺,不过据李治所知,这家铁铺其实是归海一刀大姨妈的二叔父的小舅子的七姐姐的三姑父开的,朝中有人好做事啊,做牛的商人是什么?官商,这王铁匠此刻直接体验了一把皇商的待遇。

其实在李治的前世,很多人家早已经和蜂窝煤说拜拜了,天然气、液化气甚至无污染的电磁炉成为了万千家庭的首选,但还是有很多人依旧喜欢用蜂窝煤炉,尤其是大排档,缺了大功率的炉子,那烧出来的菜都好似缺了一股韵味。

前世的时候,李治最喜欢平常里和三五同学到一大排档,搬来上两箱子燕京啤酒,灌上一大口,看着门前“呼呼”声窜起的火焰,师傅大汗淋漓的炒着菜,不时的还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一擦额头上的汉,这时候嘴上要是再能裹上一口猪头肉,听着同学扯扯学校里哪个MM穿丝袜最诱人,火势哪朵野花被人采了,现在想来,这简直就是莫大的享受。

自由、轻松,少年不知愁滋味,尽情的享受人生,今朝有酒今朝醉,大概就是如此吧!

这煤炉的壳话说是要用铁皮桶做成,但在古代,有妹的铁皮桶啊?

勉强李治只好让王铁匠帮忙做两个类似木桶状的炉壳,用一节竹筒做炉门,炉门盖也用一段带节的竹筒。

至于蜂窝煤,那就是用煤粉、黄泥和水按比例和在一起做成的,具体的比例李治也不清楚,只知道黄泥是用来增加粘性的,燃烧就当然要靠煤粉了,没有黄泥只靠煤粉就做不成球,而黄泥太多了,蜂窝煤又不耐烧。

就这点基础知识,还是因为李治前世的家附近有煤场才了解的。

至于比例,算了吧,不明白,不过总能实验,今天王大铁匠,一早就通过宫中侍卫上秉,煤球、模具都已完成,他很是期待我这位首长能够亲自莅临指导工作。

失败是要人分担的,成功也是需要人分享的,为了突出自己在大唐发明界的贡献,和为世界人民送温暖的雄心壮志,接到人家王大铁匠的报喜,李治就撺掇一干纨绔屁颠屁颠的骑着马提溜了过来。

李敬业一脸惊奇地看着王铁匠变魔术似的搞了个黑饼出来,黑饼也就碗口大,却有碗一样高,每个饼中还有十二个同样大小的孔,表面光滑,黑油油的发亮,凑上去闻了闻,没什么味道,舔了舔,还是没什么味道,再舔一舔......

李治和其它纨绔们在旁边看的一头黑线,深深的被李敬业的无耻举动所震惊了。

什么人嘛,这东西也要舔?

看来这家伙“舔功”确实了得啊,那平康居丽春院最近传闻的大名鼎鼎的“舔汉”,如今看来是名不虚传啊,人家是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这家伙,舌头在口,舔遍所有,真他妈人才!

王铁匠也震惊了,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东西原来是这样用的,可是舔这东西有什么好处了,这模具打造的时候,冷却的水不够了,自家的小孙子可是直接尿上了可如何是好哦?算了,童子尿,壮阳的,嗯,这位爷应该不会怪罪的吧。

一旁的房遗爱忍不住了,出声调侃道:“敬业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呀?这个是模具,可不是人家丽春院的小翠,咋没看清楚就舔上了呢。”

程处默也同样上前调侃道:“敬业啊,你也太豪放了,怎么见到黑黑的东西就想舔呢,这可不好,这回是个模具,要是下回是个男的,你凑下面舔,那李绩老爷子不哭死,自家唯一的崽...唉,敬业兄,在下实不忍再说下去了!”

围观的众纨绔一听,哄堂大笑,李治一身士子儒服,更是笑的衣袂“淫风”荡漾起来,一双桃花眼,很是古怪的打量了李敬业,过了一会儿,又是大笑了起来。

李敬业口舌伶俐,但被众人这么一说一凑趣,也只能悻悻的瞪了一眼,眼珠子乱转,看来是在心中酝酿措辞啊。

且不提众纨绔的打趣,做好煤球的模具,炉胆和炉壳也就已经完工了。

大唐虽然如今可以产水泥了,但量还是极少,不足以支持开发辽东的需求,所以还需另想法子!

最终李治听王铁匠念叨,找到了当地人用的一种叫“城隍土”的灰白色泥土,用这种城隍土在木炉壳中铺底,然后用碎石、沙在炉底上筑个窝,窝口跟炉胆的内径一样大,窝口还横了两根从王铁匠那里要来了细铁,把炉胆叠在窝上与炉壳高度平齐,再用碎石、沙和城隍土把空隙塞满。

就这样,大唐第一个炉子就完工啦。

做完炉子后,李治找了个矮凳坐下歇息,他打量着在自己殷殷教导下完工的炉子,也不理围在炉子边上啧啧感慨的众纨绔,发起呆来。

前世小时候的情形来看,蜂窝煤使用方便,易被人接受,特别是在砍柴不方便的地方,例如大唐的长安、洛阳等大城。

而且蜂窝煤普及的速度也很快,自己掌握了这门独家技术,又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尤其是自家龙兴之地,那露天煤炭也是罡罡滴,自己现在完全有能力独自组织一票人专做蜂窝煤和煤炉,相信不久以后,自己内库又将多出一批批通宝、白银、黄金啥的。

不过,很快李治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当初的想法就是打造一艘以李氏皇族为掌舵手的华丽丽的大唐航母,然后也实现汉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西征,当然这一切都要以李氏皇族为中心。

那么利益就要更紧密的绑在一起,特别是对于七宗五姓这种千年豪门来说,神马都是浮云,利益才是永恒。

这样的家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王朝,想要他们不遗余力的吊死在李氏皇族身上,就只能让他们牢牢的绑在李家皇朝身上,有一天和李氏皇族共沉浮,才能获得他们最大的力量!

李治可是记得,即使是千年后,在印尼、新加坡、菲律宾,也不知真假,仍然有人打着七宗五姓的旗号,在南洋呼风唤雨。

而且这些家族的力量依然很强大,可见在清末那种恶劣的环境,七宗五姓都依然很坚挺,由此可见这七宗五姓隐藏的力量和潜力是多么强大。

李氏皇族虽然强于他们中任一家,但李氏皇族同样也是浪尖上荡漾着,荣也好、毁也罢,都是自家在死扛着。

看看人家太原王氏的家训“不王而王”,口气大的都没边了。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衰落那是以后,至少此刻的大唐七宗五姓,却正处在家族的巅峰中。

唐朝武则天时期,四朝元老著名宰相薛元超不就嘀咕过:“吾不才,富贵过人,然平生有三大恨:一是未能进士及第,二是未娶五姓女,三是不能修国史.。”

这丫的把没有考中进士科当成自己的第一大恨,这还能说的过去。

例如大诗人元稹,就是写“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么沧桑的那位,尤其是他以自身为模版写的《莺莺传》,更是成为了后世《西厢记》的故事来源。

其明经科第一,有一次想去结交李贺,然而人家李贺说:“你丫是明经课的,来看我干什么,不见。”

元稹羞愧的只好退了出来。而李贺因为避家讳不能参加进士科考试。想来真是好笑,一个不能去参加进士考试的,竟然瞧不起明经科的第一名。

不能修国史,也还能接受,毕竟看看纪晓岚那老色.狼,临老入花丛,而且对象还是豆蔻年华的小萝莉,在他手上更是毁了一万多本珍贵的孤本,虽然这也不是他之本意,是人家乾隆老爷子逼得,毕竟作为一个少数民族想要统治数百倍于自己的汉民族,不销毁点东西,兴起点**,这天下也坐不安稳不是。

但就是这样,后世的《铁齿铜牙纪晓岚》,那也是一二三四部连着拍,声名大振,由此可见,这编纂国史实在是文人名动天下,青史留美名的不二法门,这也就能够理解了。

但最后不能娶五姓女,这就让人受不了了,因为薛元超尚的就是唐太宗故弟巢王李元吉女儿和静县主,一边娶了李氏皇族的闺女,一边还在感慨你家的闺女比不上人家来的尊贵,这话说的实在不地道,但也可以看出七宗五姓的兴旺。

而薛元超口中所谓的五姓女,就是指七宗五姓家的女儿,如今七宗五姓已是大唐势力中最大的七家门阀,郡望第一流的高门士族,是为清河崔、博陵崔、范阳卢、荥阳郑、陇西李、赵郡李、太原王。

彼此婚配,不屑他姓。

其家每宗拥户万余,势力倾城,极为庞大,昔年自家老豆就想下嫁个公主,和人家拉拉关系,结果人家清河崔氏还嫌弃大唐皇室有胡人血统,并非纯种汉人,看不起自家,不要。

由此可见一斑,不过也很正常,自魏晋以来的中国政权,几乎都为世族所操控。

正如后世美国有句名言“民主党是属于摩根家族的,共和党是属于洛克菲勒家族的,而洛克菲勒和摩根,都曾经是属于罗斯柴尔德的”。

在过去的数百年里,这七宗五姓就充当着这样的地位,改朝换代,但却依然不影响家族的繁荣。

就连大唐政权也是有赖于关中世族支持拥戴。

这时,感慨完蜂窝煤的神奇后,萧陵回过头来,正看到了在托着下巴沉思的李治。

萧陵被自家未来妹婿思考时丰富的表情吸引住了,时而喜、时而忧、时而轻松、时而深邃,夕阳照在李治小麦色的脸上,镀上一层金辉,让那表情更加生动,萧陵甚至感觉在看一出戏一般。

思及自家这个党魁,萧陵心中也是庆幸的,无论是李世民还是现在的李治,不仅是一个明君,同样还是一个仁君,能够臣子们混在一块的,关系如此和睦的,古往今来,也就他们父子二人罢了。

和李世民相比,李治要懒得多,但和李世民想比,李治更会用人,每个人在他手里都能找到合适的位置,这夜市萧陵深深佩服的。

煤和煤炉都晾干了,李治与王铁匠商量,决定用煤炉做顿菜就在王家的大院落中开个夜宴,当然主要是试一试煤炉的功效。

燃起煤炉来,李治先用一个蜂窝煤垫底,然后用砍成小块的带松香的松柴,铺在煤上点燃,等松柴烧红后再叠加上一个蜂窝煤,一阵浓烟后,煤燃着了。

李治在煤炉上放了一个加入水的锅,烧起开水来。

半小时左右,水开了,李治挪开锅一看,两个煤正烧得通红,把两个煤的孔对正,又加了一个煤,再把一锅汤底放去,因为炉子正红,这次十五分钟左右就开了。

把炉门封起来,过一会,火就弱了,正好能保持汤滚,达到了文火的效果。

成功了,挥了挥拳朝空击了一下,心花怒放,这项发明的成功,可不仅给大唐人民送了温暖,关键是这辽东的苦寒将不再致命。

带皮五花肉洗净,切成麻将块;干山楂片冲水洗净。

加入一大勺料酒,放入五花肉块,浸两柱香的功夫。

将浸好的五花肉块和干山楂片放入砂锅里,加入足量的水,烧沸半个时辰,中间不断用勺子撇除表层浮沫。

转小火微沸,一个半小时。

仔细回想前世红烧肉的做法,正准备亲手做一次红烧肉,至于什么君子远庖厨,靠,老子可从来没说自己是君子,但正所谓天不从人愿,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突然感到的李和打断的李治一干人的开火。

仔细听完李和的禀报,李治默然的点了点头,仍然摆弄着手中的五花肉。

叹了一口气,将手在旁边的亲水中洗了洗,又用干布擦了几遍,对着一干纨绔,淡然道:“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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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大话科举制,从汉开始

在中国几千年的传统社会中,一个人能否获得成功、出人头地,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能否顺利入仕。

所谓“学而优则仕”,所谓“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等等,说的其实都是一回事。

那就是,一旦,能够顺利走上仕途,该有的一切自然都有,不该有的也会有。

换句话说,一旦拥有政治权力,连带着就有了社会地位、有了名声、有了荣誉、有了财富、有了女人、有了想要的一切!

这种“官本位”思想,就像是基因一样,经过千年来的发展,深深的印在中国人的血脉中,即使一千多年后,仍然遗留的很重。

有人曾今开个玩笑,说,你是愿意当世界首富呢,还是愿意在中国当一个地级市的主要领导,答案不一而同,但选择后者的人却要多得多。

简而言之,在古代也好,现在也罢,政治决定一切!领导决定未来!

而自秦汉以来,传统的中国官员选拔制度基本上可以分归纳为三个发展阶段:两汉的“察举制”、魏晋南北朝的“九品中正制”和如今大唐的“科举制”。

当然我们并不能否认,科举制其实最开始是隋文帝创立,但形成制度却是隋炀帝,发展则是大唐及大唐以后。

而在宋、明、清则是发展的黄金时期,彻底的摧毁了以七宗五姓为代表的世家门阀,寒门士子开始登上历史的舞台。

两汉选拔人才的方式其实是有很多种,并不仅仅是“察举制”,但最主要、最普遍实行的还是“察举”。

所谓察举,就是由地方官对当地的吏民进行考察,以品行为标准,以地方舆论为根据,把人才选拔出来,向中央朝廷举荐。

但事实上,因为被举者前途辉煌,所以高官豪族几乎垄断了举荐之权。

察举的科目繁多,其中最重要的一种叫“孝廉”,例如结束西汉的王莽,和事实上结束东汉的董卓,头上顶的光环中可都有一个孝廉。

真是又孝又廉啊,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孝廉个屁。

而所谓孝廉,顾名思义,就是“孝子廉吏”。

之所以要以“孝”和“廉”为标准,是因为“孝悌”是为人子者最重要的品格,而“廉洁”则是为官者最重要的操守。

当然这也就是说说而已,天子家为权力骨肉相残的事,屡屡见之史册,不绝于耳,由此可见,当利益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亲情也就贬值了。

至于廉洁,好家伙,和珅大神八百兆两白银的身价可不是吹嘘的,相当于八亿两的收入,抵得上大清二十年国家财政的总收入了。

呜呼,何其壮哉,简直就是后世无数贪官污吏的偶像楷模,祖师爷啊!

至于后世天朝的子民,更是对贪污腐败麻木到了极点,只要你能在贪污之余,还能办点实事,那就是好官了,你不会指望拆迁办主任廉洁奉公,不捞外快吧。

十几层新建大楼自然倾倒的新闻,屡屡不断,丢尽了天朝子民的脸,而那些洋鬼子们的楼可号称六十年日不落呢,而且人家也确实实实在在做到了。

至于汉书中,就直接睁着眼说瞎话了。

“孝悌,天下之大顺也。廉吏,民之表也。”

指望这玩意治国?

这就是中国人为什么发明不出收款机,因为他全靠人自身的思想觉悟。

人说五百年出一圣人,而事实上,也就是孔子算一个,孟子还是一个亚圣,后世的,也就一个明朝的王阳明了。

所以说古人很聪明,但聪明有余之时呢,也会稍稍单纯了点,说到底还是变了味的儒家害的。

而中国长达两千多年的封建王朝,却无一例外,都是以“孝”治天下,当然那些胡人王朝例外,他们连自己父亲留下的妻妾都不放过,虽然是习俗,但和孝也就完全不搭了,或者这是另一种孝?

阿弥陀佛!!!邪恶了,邪恶了......

说起来,这孝廉之举始于汉文帝,本来是不定期的选举,但人汉武大帝硬是让它成为一种定期定员的选官制度。

为此,刘野猪就曾两次下诏,责令每个郡国每年必须选举孝廉各一人,像东方朔、董仲舒一干人,就是从此察举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

到了东汉时期,朝廷更是严格规定:凡户口满二十万的郡国每年必须举荐孝廉一人,其中较大的郡可以举荐二人,而户口不满十万的郡则每两年举荐一人。

说句公道话,这相对于先秦时期以血缘为基础的世袭制和分封制,两汉的察举制度其实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因为从理论上说,它的政权是面向所有读书人开放的,而且选官标准又是以德才为基础,所以基本上打破了由贵族垄断政权的局面。

然而,恩格斯曾经曰过,绝对的公平,就是绝对的谎言。

那么这看上去就很粗糙的察举制,就更谈不上绝对的公平了,其中存在一个非常非常非常严重的问题,让“察举制”成了一个大大的笑话。

那就是,大多数人他喵的,根本就读不起书。

两汉时期的书籍,那都是写在竹或帛上,虽然蔡伦造纸,但造出来的,大便当手纸都不舒服,虽然原料可以很便宜,但其中的工艺流程,换算下来,比帛还要昂贵,实在不值得。

所以竹简汗青的,依然是主流,只有某些发了疯的人,才喜欢弄张蔡伦纸,玩玩非主流。

而一片竹简悲剧的只能写二十来字,传抄既费时又费力,更不便于携带和流通。

帛虽然是没有这些问题,可它是昂贵的丝织品,用它来书写,成本还是太过高昂。

所以书在当时是老珍贵的东西了,相传文姬归汉后,曾默写已流失于战火中的四百篇书简文章,让喜怒不行于色的曹阿瞒大惊之后大喜,要知道即使在数百年后,李治依然能够感受到知识的垄断,普通人想要学习,是真他妈不容易。

当然,如果是出生在书香门第的人,家中藏书丰富,要做到学富五车、满腹经纶,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可要是出生在没有藏书的普通人家,为了读几本书,往往就要跋涉千里、寻师访友,其读书求学的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记得初中学过一篇文章叫《送东阳马生序》,那是明朝宋濂宋大学士鼓舞后生之作,人家为了学习,做的事,可不比囊萤映雪,凿壁偷光来的容易,这还是明朝,更何况之前数百年,上千年的时代。

知识代表力量,这可不是一句空话,诗书传家,至今还是大唐山东世族的祖训呢。

从这个意义上说,汉以后的官职虽然是不可世袭的,但是“书籍”却是可以世袭的,因此诗书传家的家庭就具有了某种“垄断性优势”。

即使是在如今的盛世大唐,只要占有“知识和学问”这种稀缺资源,就能比较轻易地获得政治资源和经济资源,像薛仁贵这种虽然穷困潦倒,但你还别瞧不起人家,那也是属于没落贵族行列,没落贵族,他也是贵族不是?

最关键的是,薛仁贵家里有藏书,他可以读书,否则成就将来也就止步于五品左右的猛将而已,不值一提。

换言之,一个读书人的家庭很容易就可以变成一个做官的家庭,变成一个有钱有势的家庭。

所谓“黄金满箧,不如遗子一经”,老祖宗的话可是很有道理的,知识不仅是力量,还代表更多,古今皆然。

此外,家族中只要有人当过郡太守,拥有过察举之权,那么经他察举进入仕途的人就成了他的门生故吏。

甚至后来都发展成为一中潜规则了,哪怕是清末也没改变,例如有“东方卑斯麦”之称的李鸿章就是曾国藩的学生,就是基于这种传承千年的潜规则。

规则在仙侠小说中可是至高无上的,在现实中,那也是逆之者死啊,没见到数千年文明史的中国,真正改革成功,而又没有悲剧的,也就只有邓爷爷啦,其它每一个好下场。

吴起被愤怒的楚人一箭归西,商鞅更是被车裂了,一贯仁和的宋朝对待臣子还不错,但王安石最后还不是被贬了。

至于谭嗣同,唉,勇气可嘉,也有血性,比那个恬不知耻叫嚣着‘中国国民不拜天,又不拜孔子,留此膝何用?’的保皇党康有要好多了,但政治觉悟还是不够高啊,干嘛不篡清呢。

而这些郡太守一旦在政治上得意,通常都会回过头来报恩,也就是察举他“恩师”的后人,明朝的东林党是怎么形成的,很大一部分就是这些恩师弟子关系在维系着。

因此在一个家族中,只要先辈曾察举过别人,他的子孙被察举的可能性自然就远远大于普通人。

久而久之,每个郡中就会有那么一两个家族,几乎永远占有“孝廉”的名额。

这样的家族慢慢就具有了后世所谓的“郡望”,形成了高高在上、拥有特权的“士族门第”。

本意上是在消灭特权、破除世袭,不料到头来又造成了新的特权阶层和另一种变相的世袭,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犹太人的口袋,中国人的脑袋,咱中国可是历来都不缺政治达人,一个县级干部,做美国总统还不是绰绰有余?

奥巴马发达之前,还不就是一个州参议员,连一个市都没有治理过,照样成为政治选秀明星,成为美国选举史上的一个里程碑,第一任黑人总统,凭这个,人就能留名青史,这叫什么?

人品大爆发!!!

到了东汉末年,察举制度其实已经流弊丛生、不堪一问了。

选举出来的都是名不符实的人,既无才又无德,像曹操,孝廉吧,却是个人妻控,而且还敢吃人肉,由此可见一斑。

就像桓、灵之际民间歌谣所唱的那样“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莫大的讽刺,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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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考题泄露,想和朕扳手腕?

后来进入曹魏时期,两汉察举制度既坏,新的选官制度自然就应运而生,这叫新朝新气象。

这项新制度就是曹操于汉献帝建安年间所创立的“九品中正制”,当然发起人却是曹操的好儿子,真正意义上篡汉的魏文帝曹丕。

当然作为一世枭雄,曹阿瞒心狠手辣之余,他的工作作风还是值得肯定表扬的。

务实而功利、重才而轻德,盖以论人才优劣,非谓世族高卑,那张辽、典韦,可都是寒门出生,不照样成为手下大将,除了暴发户,否则成功往往都是有可贵品质的。

而曹阿瞒时期,此项制度只是临时性的行政措施而已,及至曹丕篡汉登基,才将其正式确立为政府的官员选拔制度。

这也意味着“九品中正制”全面颁行,此后一直被魏晋南北朝沿袭,历时又达四百年之久。

而所谓九品中正,分其为三等九品: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

人才评选的标准也因此分出三:一、家世出身;二、才德行状与政绩表现;三、人品优劣。

时代在发展,历史的车轮也在滚滚而动,人曹魏推行这项制度的初衷,本是为了矫正汉末察举制度徒以名德标榜、不务实际的毛病,进而“杜绝朋党”、“破除门阀”。

可还是那句老话,中国人从来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施行不过数十年,流弊比之两汉察举有过之而无不及。

察举制最致命的是,平民无钱读书,随后被世家豪门长期占据孝廉之位。

而九品中正制最致命的缺陷是,一切的一切都取决于“中正官”的一己爱憎和个人好恶。

“高下逐强弱,是非由爱憎”

“一人之身,旬日异状”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

九品中正制最伟大的地方在于,它把”我爸是李刚“这种影响和作用发挥到了极致,上品寒士?

产生这种情况的概率比蚂蚁和蜻蜓交配生出大象还小。

最后,真正的人才湮没无闻,政治权力被门阀世族完全垄断,特权阶层奢侈万端,官场腐败丛生,吏治一团黑暗。

要不是冉闵、谢安、谢玄几个大神撑着,北方游牧民族在灭了汉人几百年了。

《狼图腾》上说,胡人对汉人的杀戮,是民族大融合,为汉民族换上新鲜的血液,对于这种说法,李治实在不想给与评论。

但儒家畸形的文化,却是不管你换了多少血液,都是无用的。

正如鲁迅先生说的:成吉思汗“入主中夏”,术赤在墨斯科“即汗位”,那时咱们中俄两国的境遇正一样,就是都被蒙古人征服的。可为什么中国人现在竟来硬霸“元人”为自己的先人,仿佛满脸光彩似的,去骄傲同受压迫的斯拉夫种的呢?

而九品中正制,却实在能够当的罪魁祸首之一,但就是这样的制度却一直沿袭到了隋朝初年,至开皇中期才被罢废。

这就和中国人的乡土意识一般,轻易是不想挪窝的。

而大业年间,一代雄皇的隋炀帝杨广,第一次创设了“进士科”,令天下士人“投牒自进”,由朝廷举行策试,后又改试诗赋。

这就是伟大的科举制的开端,不过也正因此,很悲剧的,杨广站在了天下门阀的对立面。

但不久的天下大乱,却让科举制实际上并未得到真正有效的施行,但还是令杨广欣慰的是,科举制发明者的名头还是注上了他的大名。

直到贞观时期,科举制才得以正式确立。

而所谓科举,即“开科举士”之意。

唐代先后所开的科举名目甚多,主要有“秀才、明经、进士、明法、明书、明算、道举、童子”八科,除“明经科”与“进士科”外,其他均为专科,不为世人所重。

而大唐一代,独为世人所重者,唯有“进士”一科了,这也是薛元超人生三大恨之一的由来。

而施行科举制后,所有人只要自认为有应举的能力,就可以“怀牒自投”,向所在地的州县报考,既不需要像两汉那样经过地方官察举,也不需要像魏晋以来那样等待九品中正评定。

虽然唐代的入仕之门面向全社会开放,但是其考试过程却非常严格。

考生必须先通过县考、州考,然后才报送朝廷,参加礼部的大考。

考试及第者并不是马上就能当官,而是仅仅取得入仕的资格而已,必须再通过吏部举行的考试,及格者才能正式授官。

而吏部考试却有四个条件:“身、言、书、判”。

“身”是指容貌仪表,讲究的是“体貌丰伟”;“言”是指口才谈吐,讲究的是“宏词辩证”;“书”是指书法,讲究的是“楷法遒美”;“判”是一种公文判例,讲究的是“文理优长”,往往取一些州县和大理寺过去的疑难案件,“课其断决,而观其能否”,要求考生必须通晓事理、谙熟法律,如此才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断。

也就是说,要在唐朝政府做官,除了要通过县府、州府、礼部的层层考试之外,还必须通过吏部近乎苛刻的遴选。

既要长得五官端正、一表人才,又要口齿伶俐、雄辩滔滔,还要写得一手好字,最后还得精通人情世故和法律,能够对疑难案件进行准确的研判,而且“判文”还必须写得文辞优美、对仗工整、言约旨远!

什么叫人才?

这就叫人才!

能通过这种考试的人完全可以称之为出类拔萃、凤毛麟角!

后世的精英们,在他们面前都是浮云,当然前提是,政策得以落到实处,否则不仅是浮云,恐怕像九品中正制成为火烧云了吧。

由于吏部考试的门槛相当高,所以科举及第之后,屡试不中的人比比皆是。

而这样的人绝非少数。

有唐一代,进士及第后整整二十年都未能通过吏部考试、长期不能入仕为官的,比比皆是,大有人在。

李白的诗,谁能比得上,谪仙人不是吹出来的,但做官的时候,都人至中年了,“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高兴中,又隐隐的透出一丝悲哀啊。

终于论着到我了,那轮不到的人怎么办?

譬如“文起八代之衰”著称的北宋大文豪韩愈,科举及第后,三试吏部不中,十年犹然布衣。

唐宋科考之严,于此,可见一斑。

但也正因为如此严格,它才能为国家选拔出真正的人才。

就像古中国和现今日本的功夫茶一般,复杂的让人瞠目结舌的程序和严格的手法的背后,是对茶文化的尊重。

可见,传统也并非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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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着头,李治怔怔的看着太极殿的屋顶,回想起自己心目中关于科举制的发展历程,所幸这些自己还没有还给大学选修课的讲师。

低下头,撇了撇桌上的密报,李治舔了舔嘴,摇着头。

“新一轮的科举考试又要进行了,但没想到朕前天才做好的题目,才过两天,就泄露出去了,这是有人想故意拆朕的台啊。啧啧,看来这段时间太强势了,那些世家们,想和朕扳扳手腕啊。想恢复九品中正制?开国际玩笑,朕不仅要将科举进行到底,还要狠狠的改改题目年,是不是要实施新的课程,化学、数学、地理、历史、物理都要纳入课程,哎呀哎呀,还是快点做吧,要不然脑子里还剩下的一点存货都快忘干净了,让我想想,微积分?算了,还是加减乘除来的容易点。先出个九九乘法表啥的...”

嬉笑的看着桌上的密报,眼中的厉色却是越来越盛,果然啊,还是有些不安分分子的,眼光很深远嘛,看得出科举制是釜底抽薪之举,欺负朕才十五岁啊。

人康熙八岁登基,十四岁掌权,老子还比不上那个大辫子?

“小桂子,去,让孙伏伽给朕滚过来,这事还得他这位状元爷来办的好。”

“喏”一边躬身的小桂子,应声离去。

“试题泄露?老子这回的面子是丢大了,但你们也别好过,七宗五姓就牛.逼了?没能耐的装逼,是傻.逼;有能耐的装.逼,是牛.逼,在朕面前,你们通通都是傻.逼,哼......”

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随即又想了一下,“还是回去问问自己啊媳妇的意见,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嘛,自家媳妇可是玩政治,下黑手的行家。”

想完后,也不再等了,就往翠微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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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居然是他,李治冷笑不语

从太极殿出来,李治就急急的赶往翠微殿,问计,放着这么大的一尊大神吃干饭,这显然不是李治的作风,政治斗争,自家媳妇那可是罡罡滴。首-发

这前脚才刚一进翠微殿,就听见鲜明奔腾欢快的节拍和萧淑然清脆悦耳的笑声,嗲嗲的,但一点也不做作,心中好奇,打眼再一看,李治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了。

大殿中,上官青衣赤着一双天足,步步生莲,在鼓乐声中急速起舞,象雪花在空中飘摇,又象蓬草迎风飞舞。

连飞奔的车轮似乎都觉得比她缓慢,连急速的旋风也逊色了,左旋右旋不知疲倦,千圈万周转个不停。转得那么快,殿门处的李治几乎不能看不见她的脸和背。

舞因为动而美心因为舞而飞。

曼妙的舞,姿婆婀娜,只一人独舞,却放佛整个天地也容不下这样动感的美,这一刻李治第一次对上官青衣涌起一种别样的感情。

会跳舞的人,肢体语言灵动入人心,一身奇妙的气质在一身鹅黄色纱裙的上官青衣显现,心中不可避免的涌起自惭行愧之意。

说到底,李治原本也就是一又宅又腐的九零后宅男,真正的面对这样的天之娇女时,一丝怯意却是不由自主的油然而生。

想那《侠客行》中江南玄素庄庄主石清,还不是小男人自尊作祟,选了闵柔,而放弃了同样是天之娇女的梅芳姑,女强人也不是那么好相处的啊,你得时时刻刻承受他们有意无意的来自于智商甚至情商上的打击啊。

而接触了一段的时间,李治对上官青衣也是了解了一些,这不了解也就算了,了解后就让人郁闷了。

琴棋书画那是真的样样精通,道家佛门典籍经要也能信手捻来,如今看这舞蹈,怕是隐藏的才艺还有待于李治去发掘。

一曲舞罢,李治迈步入内,击掌喝到:“千歌百舞不可数,就中最爱胡旋舞。想不到青衣竟有如此动人的舞姿,若不是今日朕突然莅临到此,恐怕要错过了许多哦。”

“陛下万福”

上官青衣香汗微露,虽没有说话,但一脸骄傲已经写在脸上了。

上前和萧淑然一起见礼,至于武媚娘,嗯,人家是病人,免了。

不过最让李治惊讶的是,金喜善居然也在。

李治大有深意瞅了瞅无声行礼的金喜善,很熟悉的一张脸,放在后世,也是让很多人疯狂的一张脸。

这段时间看来消瘦了点,楚楚可怜,颇有西子捧心之态,李治心中微微一笑,又是一不甘寂寞的MM。

“都免礼吧,看来朕这一来倒是打扰各位姑娘小姐的雅兴啦。”一边呵呵直笑的说着,另一边李治也缓步走到床边,拉起了武媚娘的手。

“哼,知道就好,空口白牙的,那你拿什么礼物来赔罪啊?”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和李治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萧淑然,颇有昔年陈阿娇的风范,即使此时李治是皇帝,也是言语无忌,尽显赤子心怀。

“赔罪的礼物啊?哎呀,这个朕还真没有啊。”

李治装模作样的感叹一声,无语的朝四女耸了耸肩,哭穷起来。

精致绝伦的螓首微微一侧,萧淑然凑上前,好心的提醒道:“其实,这个可以有的。”

摇了摇头,李治还是一脸茫然的看着萧淑然,摊开手,皱着眉无奈道:“这个真没有。”

“哼”小老虎发怒了。

“还说没有,前些时候人家明明听说范阳道总管给你进贡一匹什么狮子,好像还是从大食那儿运过来的,我们中原都没有的。皇帝陛下九哥哥,你就把它赏给淑然嘛。”

小萝莉很是聪明,知道李治的死穴在哪里,上前抱住李治的左手臂后,就用自己雪白高耸的酥胸,不断的狠狠的磨着李治的手臂,声音还嗲嗲的,但却柔似轻纱,每磨一下,李治手臂就是轻微的抖一下,下面的东东也蠢蠢欲动起来。

咳嗽了一声,但还是没舍得将手从小萝莉怀中抽出来,李治带着试探的低声问道:“小老虎,告诉朕,你一个小女子要狮子干什么,那可是要人命的玩意。”

很是不服李治给自己起的新“外号”,萧淑然哼了一声道:“小女子怎么啦,本小姐就要带着那个狮子,还要把它带到平康居丽春院去。

到时候把狮子放在丽春院的大门前,我看看谁有那那熊心豹子胆敢再进去,而且有一个这样的宠物,你不觉的很威风吗?”

小丫头一脸傲娇的扬着天鹅绒一样雪白的脖子,眼角吊的老高,一副狮子在手,青楼木有的样子。

一脸疑惑的李治,很是不解小丫头怎么突然有兴趣干起扫黄这勾当了,这不是和咱大唐老爷们儿过不去嘛,看来得先了解了解情况。

什么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眼前就是,这小李同学还没有开口,媳妇武媚娘就猜到了。

眨巴眨巴自己妩媚的丹凤眼,武媚娘状似无意的呢声道:“淑然妹子,这可不好,你想为你嫂子出气,不让你哥上青楼也不要用这种办法嘛,要不然吓出个什么毛病,老国公不就没后啦。”

恍然大悟,原来是萧陵那小子逛青楼,叔叔可忍嫂嫂不可忍,这丫的,太混蛋太无耻,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竟然没有叫自己同区。

想自己四岁就立下人生宏愿,逛遍长安青楼,却没想天意弄人,别说梦想中的清倌人了,就连老鸨都没见到一个。

看来改天得给这小子小鞋穿穿,报复一下,至于名义上嘛,自然是...

“什么,萧陵那小子居然敢如此,淑然你放心,朕改天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长长记性。”

李治一脸愤慨,满眼的不忿,羡慕嫉妒恨啦。

“对,就要教训教训他。”

小丫头也是一脸愤慨,满眼的不忿,甚至还挥了挥小拳头,一点都没想到,来自皇帝的教训,会不会伤到他哥脆弱的心灵和那一身残花败柳的肉.体。

武媚娘、上官青衣都是一脸无奈,掩嘴失笑,就连金喜善也是梨涡隐现,眉眼间疏散开来。

“好了好了,玩笑就开到这儿哪。金喜善,你和淑然一起到御花园赏景吧,金秋岁月,桂花香万里啊,过了这个时节,可就看不到了。”

拍了拍小丫头的臀部,果然,本来听了李治的话还很不满很不愿的小丫头,身体猛的就是一僵,眼角媚的都快滴出水来了。

这是李治经过无数次幸苦摸索研究出来的,这小丫头的臀部,就是他最致命最敏感的地方,李治现在还是很期待一个月后,到时候抱着小丫头的雪.臀,纵马驰骋的,驾驾驾......顺便咒一下该死的黄道吉日,他耽误了多少热血那儿的人生性福。

嘿嘿嘿!!!到时候一定很刺激。

金喜善若有所悟的看了一眼李治,颌了颌首,眼中一丝悲哀一闪而逝。

小丫头也很识相,蹒跚的扭着好似被暴.菊的雪.臀,跟着这位新认识的金姐姐,游园去了。

看了看离开的两人,李治重重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武媚娘,又看了一眼上官青衣。

“夫君,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和李治日日夜夜相处了五年之久,从李治眉角蜿蜒的弧度,武媚娘就能大致的判断出事情的严重程度。

上官青衣不好回答,毕竟这种询问,自己还是第一次,虽然上官青衣平日里自诩才赛文君,政比萧何,但和眼前这位姐姐比,无论是大局观还是资历都欠缺许多,只是一旁默默的观看,也不多言。

但心中却是高兴的,留下来是对自己的认可吧。

心中暗暗为上官青衣的兰心蕙质喝彩,李治才开口道:“朕继位以来的第一次恩科,考题,泄露了。”

说道泄漏,李治更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这事已经触及了李治的底线,尽管表面上李治波澜不惊,甚是无所谓。

武媚娘和上官青衣,闻言一惊,恩科试题泄露?

这可是天大的事啊,这就相当于后世有人把高考试题提前告诉你一般,而在如今当世时,却更加眼中,毕竟高考还不意味一切,但科举考试代表的可就多了去了。

“找到罪魁祸首了吗?”

李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谁做的,这好用说嘛,只不过朕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武媚娘微微一笑,道:“夫君是身在局中啊,最近一个月来,夫君将天下党党员,全部安插进京都以及地方大大小小的重职上,那些世家豪门可是损失惨重啊,这关系到自己家族前途命运的事,不得不和夫君计较。

但夫君携征辽雄师大胜归来,气势空前无二,天下归心,正是大权在握之时,势必不敢正面挡其锐,那就只有接着这次恩科作弊,大量的世家子弟将进入官场,曲线和夫君争权呢,谁叫夫君旗下有那么多私塾,办了那么多教育基金呢。

以前他们不放在眼里,一方面夫君不在其位,构不成威胁,另一方面,也是私塾初建,这些子弟的底蕴不入这些人的眼里。但如今夫君已是一国之君,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天下党浮出水面,接管天下之势隐隐,那些主考官会不顾及陛下,到时候,必是大量天下党子弟进入朝廷政坛,夫君常说没有永恒的友谊,只有永恒的利益,在和平年代权可比钱份量来的重多了,此时再不动手,恐怕再等几年就晚喽。”

“啪!”“啪!”“啪!”......

李治大手重重的拍打大腿,一直拍个不停。

看来自己真的是小看古人的智慧了,眉头又是一皱,李治郁闷道:“可是这试题除了朕可是从没有告诉过其他人,小桂子、归海一刀都不曾告诉过,这试题是怎么泄露出去的,这才是朕最奇怪的。”

这一次武媚娘也皱紧了眉毛,疑惑的摇了摇头,问道:“夫君,你再想想,你真的没有告诉其他人,任何人。”

听武媚娘这么一说,李治也沉默了下来,仔细的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起来。

上官青衣和武媚娘只是看着,如今这是关键,既然从市井中打探不到源头,那么就只能从根子抓起了,李治此刻也是郁闷,如果要是狄仁杰在这里就好了,唉,小狄啊,你在哪里啊,朕想的你好苦,嗯,回去就派人去找。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了,可是李治却毫无头绪,漫不经心的扫了扫翠微殿,突然眼睛看到了摆放在殿中用来鼓乐的锣鼓,心中猛的一动。

转过头来,面色铁青的对满脸疑惑的武媚娘和上官青衣,低沉道:“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武媚娘、上官青衣都是一动,武媚娘问道:“夫君,是谁?”

“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

“谁?”这回连上官青衣也忍不住问道了,心中很不满李治卖关子。

“褚遂良”

“不可能。”武媚娘和上官青衣同时叫了一声。

李治没有理两人,只是直直的看着翠微殿中的锣鼓,冷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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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褚遂良是如何泄题的,你们知道吗?呵呵,求推荐、收藏和打赏,支持小妖,您的要求,我的标准。

第十六章 忠心为谁?这天下是世家的天下?

黎明,像一把利剑,劈开了默默的夜幕,刚刚诞生的黎明如同一个嫩红的婴儿,在这浓浓的泼洒中颤了三颤,迎来了初升的阳光。

天已经亮了,延嘉殿玻璃窗上流进来清泉一般的晨光,枝头上,小鸟儿在唧唧喳喳地叫个不停。

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晨光,大明宫迎来了新的一天。

破晓时分,褚遂良来到床前,背负着手,看着淡青色的天空上镶嵌着几颗残星,透过玻璃窗,延嘉殿外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了,事败的阴影像是一团乱麻萦绕在心头,剪不断,理还乱。

黎明前,天地安静的能够听见自己的呼吸,褚遂良闭上眼,梦里?幻里?此刻竟似乎分不清了。

想自己出身于名门贵族,父亲褚亮更是与虞世南、欧阳询等人为世交好友,家世显赫。自从晋阳起兵,父褚亮跟随李渊一起南征北战,及至大唐开国以来,自己也进入大唐朝廷,眼看着大唐逐鹿中原,一个个强大的对手倒在眼前;眼看着大唐统一天下,威加海内,汉人的荣光再一起次在东方冉冉升起。

每一天的,褚遂良都能够感到大唐在强大,虽然如今历经战乱,残破的中原天下,一直不及有隋一朝的富庶,但褚遂良能够感到大唐天下孕育那种盎然蓬发的生生之气,那是一种朝代即将走向巅峰的生机动力。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太子殿下当初那部《天下》诗集面世之时,最让自己喜爱的就是这一句了。

初读之时,便深深的打动了自己,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日,自己也要出将入相,成为那凌烟阁上的一员,流芳百世,但却没想天意弄人啊,却有一日,我褚遂良也要做出如此...如此之事。

但这不能怪微臣啊。

天下党数万党员四散而出,强力接管天下,军权、财权、政权大大小小的权力,竟想要尽收归中央所有,这简直就是与全天下世族为敌。

自秦一统天下以来,再没有哪个皇帝敢如此胡作非为,一代雄霸始皇不敢、天骄大帝汉武不为,唯独这位年仅十五,却还未加冠的小皇帝却敢如此,看似雄心壮志,实则胆大妄为。

晋以来,天下三年一变,五年一更,皇权早已没有四百年汉时那么深入人心。

微臣劝谏多次,可陛下您仍一意孤行,时至今日,丝毫无有悔意,看不见朝野下,江湖之远中的暗流涌动,且怪不得微臣如此啊。

微臣一家,祖孙三代为大唐尽心尽力,万万没想到竟会做出如此遗臭万年之事,今日无论成败,微臣如何以本心再面对世人。

抚摸透明的玻璃窗,冬至的凉意,在玻璃窗上蒙上了一层轻霜,褚遂良好似梦呓般喃喃低语,期间脸色数变,心中极为矛盾。

他知道无论再伟大的理由,一旦事迹败露,别说青史留名,不被万世所骂就不错了,褚遂良对李治这种集中中央集权的作法,很是骇然,却不知八百多年后,那些辫子王朝却将封建政权推向了巅峰,皇帝的权力达到了历史上最大,一切政令皆操之于手,否则也不会这么想了。

即使是唐朝过后,褚遂良心中的天下世族,也是衰落,随后数百年的时间,更是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天下成了寒门子弟纵横的时代。

无数先辈一手创下的基业不能毁于一旦,更不能毁于自己有生之年。

褚遂良忽然挺直了腰,陛下虽然心系黎民百姓,想要加强朝廷中央集权,但如他这般做法,只会让整个大唐王朝如有隋一样崩溃离兮,那隋炀帝最后的毁灭,不就是败亡在世家之手吗,这天下,终究还是世家的天下,自己也是迫不得已啊。

这一刻,褚遂良甚至能够感受到清晨的天空里沁着微微的芳馨。

夜雨涤尽了一切的尘污,连带着把水仙花的清香也在濡湿中渲染开了,随着几不可察的风儿飘溢,飘进了褚遂良,每一个呼吸的毛孔中。

心中的烦恼在这样的自我安慰中,散去了不少,褚遂良眼角酸酸的,一阵困意袭来。

唉,出个考题,居然把自己和几位同僚搞什么隔离,实在是气人,难道还害怕我们泄露......

抱怨到这儿,褚遂良猛地停住了,默然不语的悉悉索索的爬上床,但头还没有沾上枕头,就再没有睡意了。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突兀的在延嘉殿中响起,揉碎了褚遂良本就不多的困意,不知为何,褚遂良感觉自己心跳徒然快了些许,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头窜起。

“嘎吱”声中,殿门被粗暴的推开了,褚遂良眼角猛的就是一跳,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心间。

一身暗黑色蜀锦打底的太监服,清朝的式样,还有着非常具有跨时代感的马蹄袖,但却带着明朝宦官的帽子,人手一个拂尘,这是李治为他宫里的太监打造的最新装备,为此没少受御史们的刁难。

什么皇帝不无政事啦,用蜀锦太奢侈啦,为此,褚遂良也客串了一次谏臣,打击了李治好几次。

但抱着一丝恶搞的念头,李治硬是自己掏腰包,给自家的宦官家臣们换了一身崭新的行头,至于宫娥们,只不过人手两套粉翠色旗袍,一三五穿旗袍,二四六七依旧穿大唐仕女服。

没办法,无论是旗袍还是仕女服,穿上都既性感又暴露,由不得李治不喜欢啊。

但如今看到李治随身的中官小桂子在一众小公公迈着小步,低着头神色漠然的不告而入。

看到褚遂良已经坐起,小桂子微微一怔,嘴角不屑的微微冷笑,声音虽平淡,但话中的倨傲还是露出一丝的,道:“褚大人醒了,这是再好不过了。陛下口谕,褚遂良接旨。”

掀开锦被,褚遂良沉着脸,下了床,床上谢,躬身下拜,道:“臣褚遂良接旨。”

“陛下口谕,褚遂良穿戴整齐,马上面圣,钦此。”

拜了三拜,褚遂良低头的唱和道:“微臣领旨。”

“褚大人,穿衣吧,要不要奴婢等伺候褚大人啊。”小桂子一脸不屑的冷笑,小样,就你,也敢和陛下扳手腕,年纪小怎么啦,陛下可是我看着长大的,那本事能翻了天了。

站起身,褚遂良冷冷的哼了一声,“不用,我怕脏”。

“你!”

这一次,不知小桂子,就连小桂子身后的小公公们,每个人都是呼吸一滞。

对于这些宦官来说,褚遂良这句话简直就是在他们本来就受伤的心灵上,浇了把盐。

涨红着脸,小桂子怒哼道:“褚大人,快更衣吧,陛下可等的不耐烦了,是不是真要奴婢伺候啊,到时候不舒服可望褚大人万不要怪罪了。”

似乎也知道英雄不吃眼前亏,褚遂良没再说了,快速的穿上衣物,脸色铁青,不知是否有意,小桂子和十来位中官就这么直直的盯着褚遂良穿衣,眼光无礼的很。

“走吧。”

低沉的脸感觉都能滴出水来,褚遂良当即的越众迈出大殿,心中若有所觉。

看着褚遂良的背影,小桂子冷哼了一声,心中却在嘀咕道:“但愿这次褚遂良彻底完蛋吧,唉,演一场戏真不容易啊。不过,没想到的是,这褚遂良竟如此目中无人,哼!”

“走”

怒气冲冲的摆了摆了手中的拂尘,小桂子领着小公公们,出门,直向两仪殿去。

此时的天际,已微露出蛋白,云彩都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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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遂良到底结果如何?李治会怎么处之他,下一章就是李治VS褚大大了,希望李治...不,是褚大大能顶得住李治的王霸之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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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告诉朕,你是哪种死?(求收藏

两仪殿中,李治披着一件薄薄的明黄色的锦袍,端着一杯温热的羊奶,虽然加了一些除腥的中药,但仍然还是有点奶腥味的,但滴上数滴干梅子汁,酸酸的,武媚娘最是喜欢了,李治倒是一般,没办法,前世伊利优酸乳喝多了,如今也算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了。

“微臣褚遂良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进了两仪殿,褚遂良很是自觉的纳头便拜,一拜不起,而且李治也不准备叫褚遂良起。

晃了晃二郎腿,如果放在平时,恐怕褚遂良看到了,必是一脸正气的上谏天子失仪了,但如今却仅仅一瞥后,置若罔闻。

“褚爱卿,你可知这世上的死分为哪几种?”

一脸随意的李治,对褚遂良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一句,淡然随意到极点,但偏偏由李治说出口,而且还是此时此刻,注定这将不会是一场激动人心的谈经论道。

身体不可抑制的微微一抖,竭力平静自己的心绪,感受着头顶上射下来的目光,炽热却又锋利如刀,但表面看起来却很是平静淡然,不得不说,居移体,养移气,李治这王霸之气,算是养成那么一丝了。

“微臣不知,还望陛下不吝指教。”

一口“咕噜”声,将酸酸甜甜的羊奶喝掉,随意的用衣服擦了擦嘴角,很没形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褚遂良,一阵窒息般的沉默,良久李治才低低的嗤笑一声,开口道。

“这人啊,都摆脱不了生与死,有的人生得伟大,有的人死得光荣,不一而足。如果生得不怎么样,那死得精彩,也不算是空来世间走上一遭。所以朕一直以为,这世上之死,不脱九种,尤其是对于庙堂之上诸如褚爱卿这样的重臣。

第一当属屈原先生之死。

信而见疑,忠而被谤,空负报国之心,济世之志,却终因不能苟合于浊流,融入不了时代,而只能在江湖之远,坐看祖国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屈原先生的死,是一个志士的死,不屈的死,带着不甘与愤恨,以死明志,表明自己的节操。虽然朕并喜欢这样的死,太高洁了,但却很是佩服,至少朕办不到。不过,对像他这样一个生不逢时的人来说,似乎也是不错的解脱,生前无名,死后流芳百世,羡慕多少仁人志士。如今端午佳节,更是引得无数文人感怀称颂,就连朕都有点羡慕嫉妒恨了。”

李治的语气,很是轻松,但跪倒低头的褚遂良却是脸色猛的涨红,低语道:“陛下高见,臣佩服。”

冷冷的哼了一声,李治继续道:“这第二就是关羽,关二爷了,那叫一个悲壮啊,最是能诠释了英雄末路的无奈。

走麦城,成为英雄落难的代名词。不管是正当得意之时的红人,还是不得志的才俊,还是从未显扬的小人物,都会被关二爷所打动。

英雄末路,壮志未酬身先死,这一曲末路悲歌,从来都是令朕心折的。”

看着下面褚遂良不吭声,李治面上清冷,嘴上的语气也是一遍,叹道:“这第三,诸葛孔明的死,与关羽、屈原先生的死,虽然同样具有无可奈何的悲剧色彩,但又是不同。诸葛武侯的死,更令人泪落如倾。一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白首之时,仍然穷心竭力,却在大功将成之际撒手而去,让五丈原刮起的秋风至今都显得万古悲凉。‘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这样的遗憾,不知褚爱卿可懂可知。”

“微臣惭愧。”褚遂良的头低的更低了。

“至于第四,想必褚爱卿和很多士大夫都不以为然吧,但朕觉得十分可贵,也是最让朕赞叹的。深深的叹了口气,李治神情也有点恍惚了。

“还望陛下指教。”褚遂良现今的态度可是少有的谦恭啊,可惜李治已经把他划入黑名单了,心中冷笑不止,早干什么啦。

“她的身份很卑微,不过是豪门石崇包养的一个玩物,但她却并不因此厄尔自甘堕落。

宁愿跳楼而死也不愿意屈身侍奉那个霸道的赵王司马伦。尽管石崇并不值得她如此忠贞,但她自有她做人的原则,而且她选择的死亡方式也颇有诗意--从高楼上飘然而下,像落花从枝头飘洌?蹍落成泥蹍作尘,只有香如故。烈性而浪漫的死,如艳丽的诗篇,绚烂如花。褚爱卿,你可知是谁?”李治的声音不知何时已冷了下来。

没有抬头,褚遂良低声道:“是石崇宠姬绿珠。”

“不错,看来褚爱卿的学识很是渊博啊。这样的女子,端的让我们七尺男儿,无地自容,羞愧欲死啊。”带着浓浓的讥讽,李治嗤道。

“说道这第五嘛,呵呵,就是那项羽爱妾--虞姬了。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姬虞姬奈若何!

一个女人,一个柔弱的女子,在大义面前竟有男儿的豪气和英雄的本色,也许在战争和困难面前,小女人的本性会更多些,但在在临危时却做出了如此胆色的决定,让人如何不拍掌叫好。当初孔老夫子教朕读史的时候,心中总不免感慨万千,脑海中早已不记得楚霸王豪气干云的千秋霸业,只留虞姬为了唤起楚霸王的豪情,自刎的那一刻,霸王别姬,令人心痛感油然而生,恨不得去狠狠扇那骄狂的楚霸王和无赖的刘三几个大耳刮子,竟逼得一个弱女子如此。

但正是这样的柔弱女子,却有颗坚强勇敢的心,一首霸王别姬,唱出几分恩爱,几分无奈,唱出了千古的情义,当真是一行英雄泪,一袭美人血。

虽然朕说不清楚虞姬的死到底是情多一些,还是为了楚国不灭多一些,但她跟绿珠却很是相似,出身低微,活得并不荣光,但却死得极有内涵,令人慨叹巾帼不让须眉。

和那些屈身事敌、朝秦暮楚、见利忘义、苟且偷生的七尺男儿,却是截然不同的。”

跪在下面的褚遂良沉默无语,殿中只有李治略显愤慨的声音。

“妈的,如果穿越过去,一定让项羽闪人,唉,可惜啊。”当然这样话,李治也只是心中嘀咕了,要不然前面义正严词的铺垫都白费了。

“这第六,却是比干之死。当他上谏之时,竟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哪怕自己是王上的叔叔,不惜剖心以示忠烈,宁死也没有背离自己做臣子的职责与操守,而他的死也赢得人们千古同情,清名永传,因为成为臣子节操的一座丰碑,何其壮哉。”李治的厉声怒喝。

盯着脚下颤抖的褚遂良,冷笑到:“老子的《道德经》里有句话,‘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那三国时期,属国大将张飞,一介粗鲁武夫,但却跟随刘备一生,生为刘备人,死为蜀汉鬼,历经百战,生死间不离不弃,无怨无悔。若不是因苛待属下,冤枉被杀,此一代猛将必也留下赫赫浩然之名。“

“还有那‘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荆轲。

虽然他的死不仅没有救得了自己的家国,甚至还加速了燕国的灭国,但佛家说‘生死间有大恐怖’,明知必死无疑,还能如此慷慨激昂,横刀笑对苍天。虽然秦国最终埋葬了燕国。但荆轲之死却成了燕人最后的辉煌,古人有言,自古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诚不我欺也。”

“告诉朕,这八种死,你,褚遂良,褚大人,自诩名臣忠臣能臣,占得哪一种?”

狂暴的怒喝声在两仪殿中不断的回荡,李治横眉冷眼,愤怒、轻蔑的样子,丝毫不假掩饰的倾泻在褚遂良身上。

咬紧了牙关,褚遂良硬声道:下,微臣不知哪里做错了,让陛下如此不信任微臣。”

“哈哈哈......”

一下子从榻上窜了下来,李治狂笑着一脚将褚遂良踹出老远,声音中的愤慨,能把天都给烧穿九层,“好好好,不愧是褚大人啊,不仅丝毫不知什么是廉耻,而且还是熊心豹子胆,当面竟敢欺君,不知哪里错了?不信任微臣?哈哈哈,真是笑死朕了,此时此刻,竟还能说出此种话,你还想瞒着朕,骗朕,好好,真好啊,朕今年十五,看来你们都不把朕放在眼里。归海一刀,将锣鼓给朕抬起来。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东西。”

“喏”

两仪殿外传来一阵响亮的暴喝声,随即两仪殿早已关上的大门又被开启了,晨光顺着门缝逐渐照亮大殿,但褚遂良却呆若木鸡,心若死灰。

一只锣鼓被亲自归海一刀抱了进来,锣鼓和普通锣鼓最大的不同,是其上有一副美人图。

但即使这样,这面锣鼓仍然是普通至极,看不出这就是漏题的证据。

“是要朕说,还是你自己说。”李治冷眼的嗤笑看着褚遂良。

听了李治的话,褚遂良呆呆的不作声。

李治步下台阶,亲自的拎起锣鼓,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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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巧泄题,一个新的褚遂良

“咚”“咚”“咚”......

李治抱着羊皮单鼓,面色冷然的盯着褚遂良,右手十分有节奏的敲击鼓面,每敲击一次,李治就逼向褚遂良一步,而跪在地上的褚遂良浑身就抖上一抖,面色也苍白一分,虽是冬至季节,却一脸大汗,但却失了胆色去擦。首-发

最后李治就站在褚遂良面前,一声一声的敲击鼓面,节奏从一开始的平缓,越来越快,“咚咚咚”,好似疾风骤雨,迅若雷霆,整个两仪殿中只听见李治的鼓声。

“嗵!”

一声沉闷,羊皮单鼓被李治给敲破了,褚遂良此刻却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大汗淋漓的瘫在地面上。

看着被自己破了的鼓面,李治面无表情,淡淡然道:“哎呀,鼓破了,鼓上的美人也不动了啊。”

这话一说,褚遂良猛地抬起头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治,而李治却将破鼓随意的丢在一旁地上,重新回到榻上,冷冷的和褚遂良对视着,直到良久,褚遂良好似卸下千钧重担,突兀的露出一丝说不上轻松的笑容。

“原以为陛下诗词歌赋惊艳世人,却不想竟如此通晓四书五经,罪臣佩服。”一脸惨笑的褚遂良朝李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终于承认了?朕原以为褚爱卿还准备学街头泼皮,死扛到底呢。”李治自己给自己又重新倒了一杯羊奶,用碧玉翡翠盛着,绿色的翡翠碗中,乳白色的羊奶轻轻荡漾,一股芬芳的奶香味沁人心脾。

“罪臣已经做下如此之事,失了文人的节操,又怎么再放弃最后一丝尊严呢。”

到了这个时候,褚遂良反而坦然面对,干脆跪坐在地面了。

“尊严?”李治看着褚遂良点了点头,前世这家伙还算是站在自己一边,就给他一个机会吧,“朕给你最后的尊严,坦白从宽吧,把你如何泄考题之事,老老实实交代清楚,还能从宽处理。”

恍惚间,李治倒COSPLAY起警察叔叔,心中一叹,摇了摇头,前世警匪片看的太多了,不能自已啊。

但依李治如今的身份,说出这句话,却让褚遂良灰暗的眼睛一亮,隐约间似乎抓住了一丝希望,漠然的点了点头。

“在陛下宣布今次恩科后,有人找到微臣,他们希望微臣能够将这次的试题泄露出来。”说道这儿,褚遂良停顿了一下,榻上的李治眉角微微一挑,没有说话,只是叫羊奶在嘴角转了转,也不说话,示意褚遂良继续。

“如果是以前,也不会如此麻烦,但今次陛下却实行了隔离措施,将出题的考官全部放在宫中十日,这样无疑很难将考题泄露出去。微臣彻夜思考,终于想了一个法子,就是接锣鼓。”指着殿前残破的锣鼓,褚遂良声音中透露一丝骄傲,但随后好似想到什么,又低沉起来。

“微臣在锣鼓的鼓面上画了一个美人,美人只不过是一般的仕女而已,没有任何特殊的含义,而真正的试题,就要亲自敲击锣鼓才明白。”

听顿了一下,深吸数口气,褚遂良有点心绪不宁,平抑了一下心跳,才继续道。

“求罪臣的人只要将锣鼓敲响,锣鼓随即发出“咚咚”的响声。那些人中不缺少儒学大家,清脆的鼓声必能引起注意,而真正的秘密也就是那鼓面上的仕女图了。鼓声响起,鼓面上的美人自会动了起来,容光焕发,美色绝伦啊!想必陛下已经猜出来了,这是一个哑谜,此情此景实乃‘响里有容色’。而‘响里有容色’,却是《诗经》里的句子。”

说完后,褚遂良好似失了全身的精气神,呆呆望着地面也不说话。

嘴角扯了扯,放下在手间晃悠的翡翠杯,看着褚遂良道:“再说说那些人吧。”

褚遂良沉默了,皱着眉头,目光闪烁,好似在做激烈的天人交战,李治也不催,拿起桌上一块柿饼,美美的咬上一口。

“七宗五姓为首,其它的罪臣真的不知了。”低低的声音,褚遂良在来前想的思的,终究还是弃了,他不甘心,大好年华,现在就死了,而且死后还要背上滔天骂名,遗臭万年。

李治说的八大死,褚遂良心中对那小女儿之死是不屑的,但对其他,褚遂良是羡慕的,他不容许自己就这样死了,不容许褚家就这样败了。

“够了。”李治满意的站起身,七宗五姓?够了,他们的分量足够了,这些世家,自己要好好的动动刀了,这大唐可以有世家,可以有和自己闹别扭的世家大臣,但绝对不允许有和自己对着干的大臣。

崛起、改革,要想最后有个好结果,就要将所有大权操纵于手,将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

“走吧,别跪着了,这个两仪殿中只有你我二人,再没有第三人听到朕和你的谈话,不过,你应该明白朕的意思吧。”

呆呆的看了一眼李治,褚遂良“蓬蓬蓬蓬”的不断给李治叩头,嘴角微微上扯,李治伸了一个懒腰,今天天气不错,早晨没有朝会,自己还是回去补个觉,媚娘的伤也基本快好了,自己的至阳功也功成了,萧淑然、上官青衣、金喜善也能册封了,呵呵,苹果熟了,能吃喽。

打开殿门,一股湿气迎面扑来,一层白色的浓雾,覆盖着雄伟壮阔的大明宫,较之于后世故宫三倍大的大明宫,委实动人心魄,青石铺就,打磨光滑的广场上渐渐地化成了一片薄纱,像一只神奇的手,轻轻地拨开了朝阳的面纱,让早霞羞红了她的脸。

“小桂子,摆驾翠微殿,妈的,跑那么远干嘛,你不识数啊,一百米,你这都三百米了,驴啊你。”

初生朝阳的光辉照在殿中的,反映的光照在褚遂良有点苍白的脸上,从今日,褚遂良知道自己将会彻底成为李治的人,再不敢有其它想法,家国天下,还是先顾家吧。

有宫女来两仪殿中打扫,褚遂良赶忙站了起来,若无其事的整理整理衣襟,扫了扫殿中,待看到那残破的羊皮单鼓,眼角微微抽搐了起来,对着宫娥道:“你们将这个破鼓,拿出去烧了吧,既然已经毁了,就不要再在世上了,换一个新。”

“喏”

这一天后的褚遂良,依旧是大唐重臣褚遂良,但以前那个褚遂良却也不再是今天的褚遂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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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让愤青来的更猛烈些吧!!!

“嗯,办好了吗?”

“放心,一切搞定。媚娘,让夫君看看你伤怎么样了,嘿嘿。”

“哎呀,你的手,放哪儿呢?”

“啧啧啧,不愧是药王孙思邈啊,这药膏端的不凡,涂上后,这么快就好了,关键是,这一江满月,还是光滑如初,没有留下一点疤痕,来,让夫君亲一下。”

“啊,不要啊,不要亲那里啊,脏。”

一阵男子淫.邪的声音在翠微殿中响起,武媚娘被弄得咯咯的娇笑,身体乱颤,好似风中的玫瑰,娇艳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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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时节的东海,依旧水平如镜,宛如一个恬静、温柔的少女。

清晨,太阳像被水冲洗过的红色气球,飘飘悠悠地浮出水面,海面上拖着长长的倒影。

海天一色的尽头,隐约间出现几个小小朦胧的黑点,缓缓的出现在海面上,放下手里价值连城的千里镜,吕清有点无奈的对旁边做伙计打扮的少年道:“不是远行的商船,是那东瀛的遣唐使们。”

少年伙计安慰道:“东家不用急,我们的商船是从天下会租借来的,虽然花了大价钱,但船夜市顶顶好的,一定能够回来的。”

吕清看了少年一眼,点了点头。

话说自十年前,掀起大航海的热潮,这里就在有心人的策划下,括州成了一个海港,用来交易和停泊商船。

因为有详细的海图,天下会的商船成了括州港上最活跃的精灵,南来北往,东去西来,如今天下会的商船最远已经能够到达非洲东海岸和红海沿岸。

但那样的船可不多,海上的风暴依旧是商船最大的杀手,这些年来不知多少商船,葬身大海之腹,多少水手远行中当了海龙王的驸马爷。

但也有不怕死的水手,拼了命走这条充满死亡和机遇的黄金航道,没办法,只要到了那官方海图中说的非洲,和当地人交易,那么通常百两白银能换到一船的货物。

各种珍奇的宝石、药材、海产品,运回大唐能够翻上百倍。

至于当地人如果有不合作,哼哼,杀了就是。

吕清就是这样的远航商人,第一次幸运的吕清,尝到了甜头,不惜组织第二次远航.

这一次,吕清的商船一点货物都没带,和自己乡里几个土豪商量,他们准备做一次无本买卖。

那些黑黑的土著人,连铁制弓箭都没有,凭什么有资格和自己交易啊,但快一年了,船队还是没回来,这才是吕清最担心的。

远处的船越来越近,不用千里镜,此时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船不大,但看样子还算坚固,慢悠悠的驶进港口。

船抛锚后,从楼船上走下一群人,这群人个子不高,明显没有后世他们子孙的高度,穿的很具东瀛特色的衣服,当先的两人是,其中矮矮胖胖的,一脸和气,逢人就是一张大大的笑脸,至于另一个则是一个中年和尚,圆润如意,和光同尘,白白嫩嫩的,一米七的身高,自有一番气度在身上,望似不像东瀛倭国之人,倒是十足的中土佛徒打扮。

“辩机大师,这一路上多亏您念经保平安,否则我们这最后几艘船,也要毁于风暴之中了。”矮胖的倭人,躬下身,一脸的虔诚,好似佛祖座下最悲天悯人的佛子。

“阿弥陀佛,犬上施主,一心仰慕我中原文化,曾有入隋的经历,对中土大唐事务熟悉。这一次抵达我大唐帝都长安,我大唐皇帝必亲自接见使团成员,完成你们的心愿。”

犬上御田锹低下头喃声道:“我佛保佑!”

辩机微微一笑,低头也唱了一声佛号,只是眼角中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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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长安没有隆冬的素丽,只有清冷干燥的风吹过,和不见阳光的阴天,但却并不妨碍它的美丽。

早晨还并并不太冷,只是气温稍稍低了一些,不过翠微殿中自是春意盎然。

武媚娘的伤快要好了,李治感觉自己的性福日子不远了,昨晚和武媚娘调了半宿的情,后来武媚娘又逼着自己讲起了《倚天屠龙记》,当然里面的历史都被李治给调换了,结果无聊的武媚娘满意了,李治却睡的很晚。

如今一大早的,却是大朝会,春困秋乏,但初冬季节,也是睡觉的大好时光,但有得到就要付出,虽然李治的付出和回报不成比例,但懒觉?

还是算了吧,要不然那些御史谏臣非骂的李治眼睛都绿了不可。

在宫娥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话说,这皇帝复杂的衮服,李治至今还穿不好,但所幸地位够尊崇,也轮不到李治操这个闲心。

看了一眼,还在床上梦会周公的武媚娘,李治大步迈出翠微殿,新鲜空气迎面而来,吸进肺里,清清凉凉的,如冰水般沁人心肺。

由于才刚刚入冬的缘故,一眼望去,花草树木还残留着秋末的景象,完全没有冬天给人的破败凋敝的感觉,地上的小草还挺精神地长着一分绿意,如茵的绿色中,还有几朵不怕冷的小花在零星地开着,向即将来临的寒冬季释放出最后的活力。

有人说初冬是灰色的,因为一到这个时候,整个城市的上空便总是灰蒙蒙的,没有了阳光,没有了生机,但李治一年四季中倒是颇喜欢秋冬季节。

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如果硬说要有,就是秋天够浪漫,而且要过年了,前世这个时候考完试,就卧在家里,或者找同学们聚会。

在过年的时间里,更是走家串户,大鱼大肉的吃着,红包拿着,如今想来,竟是那么美好!

看了看天气,天高云淡的,还不错,心情也不错。

“走,上朝。”

“陛下起驾太极殿。”小桂子的声音很尖细,但不大,自己的主母还在春睡呢,可不能吵醒。

很满意小桂子的机灵劲,这名字没白取,不过最满意的是,他是一个真太监。

自从做了皇帝后,李治就心血来潮的派人将宫中的大笑公公太监,全部找人检查了一遍,确认全部合格,才算放心,并且大幅度的消减太监的数量,让宫女暴增,嘿嘿,太监?

保留一定就好了,李治也曾想过废除太监这种畸形的产物,但武媚娘的一席话,却让李治犹豫了。

“陛下,宦官的危害在于权利,陛下可以控制宦官的权利,中土的宦官制度已经延续一千五百多年,自有它存在的道理,陛下一定要保留下来!”

李治知道武媚娘是郑重其事的,这是夫妻间的默契,每当武媚娘要说大事的时候,都会改口称陛下,和别人一般无二。

“你说说看。”李治点点头,认真的听着。

武媚娘嫣然一笑,充满睿智的道:“陛下!宦官的最大作用不是家奴,而是相当于挡板。

“挡板?你是说缓和矛盾。”李治有点了然了。

“不错,陛下,君和臣的关系再亲密,也始终有破裂的一天,当君主和臣子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时,陛下是准备诛杀臣子呢?”

武媚娘的话,让李治微微一愣,突然发现自己确实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问题,那就是阶层之间的矛盾冲突。

如武媚娘所说,当君主和臣子发生矛盾的时候,君主应该怎么办呢!

诛杀大臣的皇帝,如幽王、纣王等人,诛杀臣子太多而被臣子造反杀死,还被冠上一个迷恋女色误国的罪名。

西周后,宦官制度渐渐完善,迷恋美色误国而被臣子推翻的皇帝再找不到了,而宦官作为特殊的政治体系登上历史舞台。

从此之后,君王和臣子的尖锐矛盾,因为宦官这个特殊体系的存在,矛盾很悲剧的被转嫁到宦官头上。

于是乎,这些可怜可悲可恨的宦官,成为君王手中调和矛盾冲突的工具,君王指挥宦官杀死和自己矛盾冲突严重的臣子,而臣子也将报复对象指向宦官,君王乐得两边斗来斗去而自己坐收渔利。

而这种平衡制度在后世明朝,演化到了极致,嘉靖皇帝哪怕二十年不上朝,国家依然平稳的运转着,期间宦官和一张居正为首的士大夫文官甚至武将们,彼此相互制约,斗得不亦乐乎,国家国力却还在一定程度上增强,可以说,这是这种制度最大的好处。

当然弊处就不说了,看一看后世那些宦官掌权后,做出的事吧,甚至魏忠贤那变态差点逆天篡了皇位。

但是,正如武媚娘所言!

如果宦官这个政治体系消失不见的话,君臣间尖锐矛盾冲突的矛头将会直指君王。

当矛盾累计一定程度,冲突爆发时,君臣之间总要出现一场生死相争。

但无论胜负,国家的力量在冲突中消耗巨大,最后失去最多的总是君王。

无论是李世民也好,还是李治自己也罢,都是有信心绝对压制身边一干臣子的。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权位、金钱和女人,就会有打打杀杀,就会出现江湖。

矛盾嘛,是不可避免的,也一定会存在滴,这是不可调和的。

当矛盾累计到冲突爆发时,李治还真不知该如何缓和这种矛盾,难道像李隆基那笨蛋一样,抛出自己心爱的女人缓和矛盾?

武媚娘看着李治眼珠子乱转,心思转动的模样,笑道:“陛下!本宫劝陛下采取宦官制度也是有私心的,如果没有宦官的存在,当君臣之间发生冲突时,宫中女人往往也许是最好的调和对象,特别是像本宫这种掌握大全的后.宫女子,更是调和矛盾最大的筹码!不知道当那一天来临时候,陛下用什么调和冲突呢!”

吐出一口气,李治对武媚娘的话深以为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武媚娘的话,已经涉及到政治肮脏的一面,可以理解。

自古以来,中原作为一个非常稳定的社会结构,在两千年的封建社会中,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以政治权利的巩固加强为中心,而不是开疆拓土。

因为中原优越的自然环境和天然雄厚的农业经济基础,所以君王的着眼点从来不是生存问题。

于是乎,围绕君王身边的政治斗争,成为中原王朝一直以来最主要的矛盾来源。

权力是男人最好的外衣,权力的滋味也是最诱惑人的,但中原千年的文化传统,却又直接规定了,所有的权利都属于君王,君权神授。

于是君臣之间每每又上演了一出出可歌可泣的“英雄”史诗。

宦官其实可以看作一种特殊的政治体系,而且其权利完全出于君王,君王随时有收回的能力,所以只要不是傻子,基本上构不成灭国的威胁。

用宦官作为权利斗争的第三方,同时作为君臣之间缓和的棋子,是君王一招非常高明的手段,利用宦官杀死臣子,再将宦官推出去做弃子而妥协,缓和臣子的冲突,这种高超的政治手段一支延续到封建君主专制制度的结束。

李治从来谈不上多么信任手下所有的臣子,这可能和他来自于后世有关。

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还不够高,后世,这可是被很多实用主义者奉为至理名言。

这也是李治一直不明白,南宋亡后,那十万儒生,没事跳崖干什么,殉国?

这种消极避世的态度,李治佩服,但却绝不认同,佩服他们爱国之心,也佩服他们真敢跳啊,但却谈不上认同。

当臣子的家族和皇族冲突的时候,任何人都难以保持自己忠诚的立场,褚遂良就是这样的人,家国天下,家,是人立身之本,有几人能为国弃家,至少李治很那做到。

忠孝不能两全啊。

如今大唐那些操.蛋的世家,不就是例子吗,当手下臣子拥有一个庞大的家族体系的时候,忠诚什么的都是浮云,淡薄随风了。

不过,也要限制限制这些宦官,小兄弟没了,性情变态也可以了解了,而且唐中期以后,这些宦官可是把一个个皇帝三天两头杀了换,换了杀,不亦乐乎啊。

说到这,倒要学学慈禧老婆娘了,虽然那老娘们不是个东西,但却也有个优点。

无论是安德海,还是李莲英,在宫中嚣张跋扈,但在外面却产生不了多大的影响力,慈禧能很好的将宦官的势力,控制在宫中,充分的将家奴和挡风板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那安德海不就是这样悲剧的吗?

坐在玉撵上,胡思乱想着,转眼间,就到了太极殿。

“陛下,到地儿了。”

“哦,是吗?”李治一愣神,再看时,果然。

抬玉撵的壮硕中官放下玉撵,李治迈步而出,后面跟着的是大内御前侍卫总管归海一刀,和大太监小桂子。

一个忠憨粗壮,一个奸猾似鬼,颇有《康熙微服私访》中的法印和三德子的味道。

“走,上朝”

李治吐出一口气,严肃自己的面皮,一股王霸之气,油然而生,做皇帝,就是要威严神秘,要不然,迟早被人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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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吧。”

“谢陛下”

李治有点无奈,礼多,也会很麻烦的。

其实这就有点得意卖乖了,如果这些大臣礼少了,估计以小李同学的心眼,绝对会给这些大臣穿小鞋的。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又到了小桂子吆喝的时候了,果然一阵尖亮的声音后,就连昏昏欲睡的李治都来了精神,妈的,和野猫叫的一样,挺吓人的。

众臣一人出班,道:“秉陛下,东瀛倭国遣唐使犬上御田锹求见陛下。”

李治这会儿的精神是彻底来了,直起身,往前倾了倾,盯着鸿胪寺卿唐俭,问道:“唐俭,老唐,你再说一遍,是谁求见?”

“回陛下,是东瀛倭国遣唐使犬上御田锹求见。”唐俭有点无奈这位新皇对自己的新称呼,其它的大臣都是掩嘴失笑,这位陛下的性情,较之先皇还要豪放,甚至大不敬的说,有点惫懒,但却有一股很让人着迷的魅力。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李治微微的眯起眼,勾起了一抹邪笑,很是灿烂,还不断发出“嘿嘿”的笑声。

房玄龄、长孙无忌、李靖、李绩等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但服侍李治长大的小桂子和做了李治十几年爪牙鹰犬的归海一刀,可是明白,自家主子爷这样的微笑是生气了。

这是要算计啊!

而且是怎么阴怎么干,小桂子和归海一刀站在御阶前面左右,相互对视一眼,一脸兴奋,看来这两货也被李治玷污了纯洁的心灵。

“遣唐使吗?朕就不见了。让高表仁却接见吧。”李治笑了,笑的很邪恶。

众臣此时却是明白了自家陛下的意思,这是不待见这东瀛小矮人啊。

高表仁是谁?大唐第一民族分子是也。

昔年东瀛第一次派出的遣唐使团,也是由正使犬上御田锹率领,贞观五年抵达唐朝首都长安,唐太宗接见了使团成员,并于第二年派新州刺史高表仁为使臣护送回日本并进行回访。

而得知天朝上国来使回访的消息,当时日本的舒明天皇非常重视,马上组织了一个盛大的欢迎团,率三十二只国内最大的船,在难波津欢迎高表仁的到来。

然而,这位高老大登岸后,却让舒明天皇下御座,面北跪倒接受唐使国书,牛.逼的不行了。

人家舒明怎么说也是一天皇啊,自然无法接受这个要求。

于是乎双方相持不下,这个高老大脾气也倔,你不跪是吧?

李世民的国书往怀里一揣,哥闪了,老子还不伺候了,立刻回国。

可惜的是,回国后高老大被李世民批评了,不仅被罢免了官职,而且被罚没两年俸禄,说他“无绥远才”。

但是李治却很是欣赏,一登基,就把他官复原职了,后来一次谈话,发现这位脾气火爆的高老大,可比李治这位自诩是愤青的人愤青多了。

尤其是说到,大业年间,东瀛的国书时,更是差点朝李治吼了起来。

那是大业三年,礼官小野妹子奉日本第一位女皇,推古天皇和圣德太子之命出使隋朝,恢复了已经中断一百多年的中日往来。

而“日出处天子敬白日没处天子书”就是推古天皇和圣德太子写给隋炀帝的国书里的第一句话,意思类似于“日出之地国家的皇帝向日落之地国家的皇帝问候”。

本来好大喜功的雄霸之主隋炀帝,还是很高兴,有外夷朝拜自己,自己这个万国天子,还是蛮有面子的。

便下令设下豪华铺张的盛宴欢迎使者,以显示泱泱大国的非同凡响。

不料,却因为这份国书而惹得杨广大动肝火。

与自己平起平坐?这是推古女皇时代外交的第一个变化。

但是,杨老大自是不爽的,就要断掉和东瀛的往来!

当时的使者还算聪明,赶紧说:日人不谙汉文,词不达意,祈谅。

才算了事,不过由此也可看出日本那颗不甘寂寞的心,和对中原王朝的野心,可从来不弱于北方那些游牧民族,而因为地处海外,不收中原皇朝重视,威胁更大。

昔年八年抗日,如果日本一开始实施当年满清入关的政策,打一批,杀一批,拉一批,说不得当时中国就悲剧了。

但天佑中华,这小日本一上岸就忘乎所以了,“三光政策”,注定只能引起国人的反抗。

既然天赐这么一个机会,李治肯定会好好招待这个日本使者,好好招待东瀛小鬼子们的。

话说,辩机也回来了,自己也应该见见人家了,当年自己把人家忽悠去,这几年也该安慰一下他寂寞的心了,嗯,顺便将小日本的气候、势力、地形的信息弄到手。

这才是最关键的,自己可不能重蹈昔年蒙古大军的“神风”悲剧。

“好了好了,这件事,就说到这儿吧。”

李治很有点不耐烦,对朕不满,难道丫的想当汉奸?算了,不知者不为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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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小鬼子们默哀吧,李治同学要愤青了。推荐、收藏、打赏,急求啊。

第二十章 犬上御田锹最近有点烦....

自从进入大唐后,犬上御田锹的心中就感觉疑惑的很,以往,每次来的时候,都是好吃好喝的款待着,但此次接待自己的那些大唐那些鸿胪寺卿们,看自己的眼神却很是诡异,好似看贼一般,老远的躲着自己,当自己是扫把星一般,让犬上御田锹灿烂的笑容都僵硬了许多。首-发

虽说是被人当贼似的防着,但犬上御田锹心机深沉,没有丝毫动怒的痕迹。

况且,事隔多年,再次踏上这片让他心醉的土地,犬上御田锹也是兴致昂然。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着实让犬上御田锹心中不是个滋味。

对比家国京都市面上的萧索,整个长安就像是煮沸的开水,那热闹的气象熏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大街小巷,酒肆茶馆,不仅有唐人,还有来自西方的大食、吐蕃,甚至更遥远的罗马人。

长安城里的每一样事物在犬上御田锹眼中,都是那么的令人激动,却也令人感到心中复杂难明。

面对每一个与自己接触的大唐人,犬上御田锹总是不分贵贱,表现出一副惊为天人的模样。

动不动就惊叹“这是该跪着欣赏的艺术”“堪称天下第一的建筑”......

这种夸张的赞美,正迎合了唐人好大喜功的脾胃。

在长安,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对这群来自东瀛的“萝卜头”,总是欣赏有加的,东瀛倭国的遣唐使,俨然成了不少人眼中知书达理的模范,当然这是和其它藩夷想比。

然而大唐之人却不知晓,在这一张张谦卑的笑容背后,犬上御田锹一行人内心中,又怀揣着怎样复杂的心理。

当他们在赞叹长安的富庶繁华,欣欣向荣之时,内心又是怎样一种矛盾复杂的心态。

七年前,高表仁奉大唐前任皇帝李世民之命回访东瀛之时,虽说与天皇闹得不欢而散,但他带来的商队却留在了东瀛。

据说这只大型的商队,是大唐最受皇帝陛下喜爱的九皇子的,对于倭国人来说,这是巴结的好机会。

对于商队提出的通商事宜,天皇和圣德太子都是欣然接受的,他们可指望自己能够从中学习到大唐先进的文化呢。

但,事实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乐观美好。

大批的廉价的棉布、茶叶以及身受大名们喜爱的丝绸、瓷器,还有贵族们热衷的各种大唐千奇百怪的工艺品,倾销在东瀛市场上。

由于这些生丝、茶叶、蚕种等原材料的大量出口,造成价格飞速上涨。

在开港后不到一年时间里就猛涨了三倍多,至使东瀛的纺织业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严重打击。

而且大唐输入的商品还影响到东瀛物价,向来稻米充裕的倭国短短几年。米价竟也翻涨了四倍多。

与原材料大量出口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以麻、毛纺织品为主的大量大唐商品充斥日本市场。

这一现象直接导致了日本的手工作坊无法与之竞争,纷纷倒闭,劳动者大量失业,黄金白银大量外流,使得刚刚才露出萌芽的倭国市场一片混乱。

连锁之下,进一步导致包括米、麦、盐等生活必需品在内的物价持续上涨。

手工作坊倒闭、物价飞涨,生活的日渐困难使得倭国的不少农民、城市贫民和下级武士沦为了流民。

这些在倭国市镇、乡野,日益增多的流民,俨然成了一股不安定的暗流时刻威胁着天皇和大名的统治。

等天皇和圣德太子反应过来的时候,但已晚了。

仅仅二年的时间,东瀛原本农户的产品,现如今已经很难出现在东瀛市场上,而原来廉价的大唐棉布、茶叶,如今却好似雨后的竹笋一般,节节高。

整个东瀛的市场被大唐商人,尤其是其中的天下会,接手控制了,而那些大名们却还执迷不悟,维护那些大唐商人们。

甚至不惜发动名下大量的农民、奴隶去挖矿山,为他们自己奢华的生活提供金钱,也为中原大唐贡献大量的白银。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习惯了精美丝绸,芬芳的香水,再让他们穿上普通的裘衣,却是难如当天啊。

如今置身长安城,犬上御田锹心都快揪在一起了。

与倭国内忧外患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蒸蒸日上的大唐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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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天空渐渐变暗,皎洁的月亮,隐隐约约地露出半个脑袋,还不时地躲进云雾的怀抱之中。

天空由淡蓝变成了暗紫,天黑了,月亮在闪烁着她那美丽的光芒。不像太阳那么火热,也不像天空那么湛蓝……

但如今这般的文静、轻柔的月光,却让犬上御田锹感不到一丝温馨......

故国都城,藤原京此时恐怕一片令人心慌的黑暗吧,民众百姓们都睡了,倒是那些贵族还在用着大唐颤的透着芬芳之气的奢侈的鱼烛,放声高歌吧。

而眼前的长安,犬上御田锹摇了摇头,随行的要员们,心中也是一片黯然,最初的兴奋也消失殆尽了。

看着繁华似锦、灯红酒绿的长安城,再联想到本国家乡的悲惨情景,相信任何一个稍微有点血性的人都会在心中蹦发出无尽的愤恨。

然而犬上御田锹的倭国遣唐使们,却以另一种极为特殊的方式,将这股怨恨化做了一种另人不寒而栗的意念。

这种意念让他们能将心中的恨意,极其自然地掩藏在谦卑的笑容之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执着的匍匐在大唐的脚下。

惟有在夜深人静,无人留意之时,他们才会在黑暗处,流露出一丝对中原王朝的恨意和贪婪。

其实从客观的角度看,这些倭人,也算是很可敬的,为了自己的国家和民族,委曲求全。

但民族和民族的仇恨之间,本就是没有什么对与错,每个人都有他爱恨情仇的理由,有着他们对自己民族的执着,但可恨的,恐怕是那些心向外族的人吧。

而此刻在松鹤楼红梅居的厢房内,应着烛光,这些倭国特使们却在低声交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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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小国崛起,也不容易啊

“惠日君,你们今天拜访了城外的大唐皇家军校,如何?”

站在松鹤楼二楼的窗户边,背负着手,看着楼下往来的大唐百姓们脸上那幸福的欢笑声,没一声,都听的犬上御田锹一颗心不停的抽搐。

沉默了一会儿,作为这次遣唐副使,惠日眼神中闪烁不定,良久平抑了心中的波动,才苦声道。

“犬上君,你今天没能随我们一起去,却是着实可惜了。虽然,如今的大唐皇家军校还没有彻底竣工,但已经建成的‘水木清华’藏书楼,较之藤原京最高的议政大殿还要雄伟华美数十倍。其中更是包揽了东西方各国的典籍,古今著作孤本,让人眼花缭乱。若是能留在这里学习上几年,惠日此生是真的无憾了,只可惜,现在我们竟不被允许借阅。”

听了惠日君的话,犬上御田锹的眼神寒光一闪,随后恢复平常,心头却也露出一丝苦涩的味道。

“惠日君,还有诸位,这一路看来,犬上心头是既恨且哀啊。

惠日君口中的大唐皇家军校,固然令人叹服,但真正让犬上心中苦涩的是大唐的通商码头港口。

我已多年没有踏上中原的土地了,一切也都出乎我的预料。仅仅才十来年,大唐竟发展如斯。

那括州港口乃本君平生所见过的最大的运河码头,港口上堆积如山的盐堆,远远望去就像富士山的积雪一般洁白纯净。另一边则是堆满了刺人眼球的七彩绫罗绸缎。

还有从各地运来的各色蔬菜水果,美轮美奂的衣物、工艺品。

河面上的商船夜市往来川流不息,每一艘都不在我倭国来使之船之下。

而且听一个叫做吕清的商人说,那些盐和蔬果都是要运往北方草原的,然后船队再从上游的山地运来各种矿产和来自草原的羊毛。

但...但就是这样的码头商港,在大唐却是排不上名号的,据说最繁华的南方广州番禺港,要比这括州港大上数十倍。

唉,真不愧是天朝上国,不但物博,疆域更是广阔得望不到边际啊。

这次我们带来的,准备向大唐皇帝陛下敬献的一张白鹿皮、三张弓、八十枝箭,现如今,即使是以本君的面皮,也有点拿不出手了。”

犬上御田锹说到这里,啧了啧嘴,苦的,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而厢房内一干遣唐使臣们,眼中随着犬上御田锹的诉说,和一路来的见闻,不由的流露出了贪婪和惊慕之色。

如此丰厚的物资同时出现在一个码头,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而且就这样的码头,还是排不上名号的。

这中原大陆的富庶与文明,让这些游历学习的东瀛倭国之人,又是仰慕又是嫉妒。

而眼前这几人中,有三人更是从一开始就报着极其明确的目标。

这其中有东瀛大族苏我家的苏我入鹿,藤原京皇商三井雄一以及藤原京名士佐藤仁康。

在此三人之中,以苏我入鹿出身最为高贵。

这苏我氏是日本从古坟时代到飞鸟时代,代代都出大臣的大氏族。

其中的苏我稻目、苏我马子、苏我虾夷,都在相当长时期里控制了日本的政局和天皇的废立。

而随着苏我马子过世,苏我虾夷继任大臣。

很巧的是,李治出世的时候,日本的第一代女皇推古天皇驾崩,皇嗣未立。

于是乎,苏我虾夷很想自己定嗣位,又怕群臣不服,倒向圣德太子。

于是苏我虾夷捏造遗诏,拥戴田村皇子为皇,是为舒明,新皇对苏我虾夷那是感激涕零,言听计从啊。

如今的苏我氏,在东瀛倭国气焰万丈,大兴土木,征徭役、筑私宅、修陵寝,出入招摇过市,排场不亚于天皇。

苏我虾夷继任大臣后,儿子苏我入鹿掌握国政,称“代理大臣”。

而苏我虾夷甚至私自将紫冠授予入鹿,按照圣德太子制定的《冠位十二阶》,冠紫者乃一品大德。

这种授权只有是天皇,这苏我虾夷明显是光明正大的僭越皇权,横霸于世之姿,由此可见一斑。

所以说,眼前的年轻人苏我入鹿在东瀛的地位,可谓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只在其父亲苏我虾夷和天皇之下,尊贵至极。

而另一位三井雄一,虽是商贾,然则如今的东瀛,被大唐操控经济,倭国商人,特别是拥有巨额财富,对财政有巨大贡献的商人,在整个社会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甚至都有点“商人挟诸侯以令天下”的味道在里面了。

不过,使团中真正负责商务洽谈的还是苏我入鹿,没办法,苏我入鹿的地位实在太高了,即使三井雄一是大商,也不放在眼里。

相比其他二人,佐藤仁康最是潇洒。

作为倭国京都藤原京少数几个研究汉学的学者,佐藤仁康早年一直是笃信孟子学的,不过这些天的接触,让他心中对于汉学又有些新认识了。

此刻,听了犬上御田锹的话,不由跃跃欲试地向一旁的三井,问道:“三井君,听说你的船队去过大唐的东都洛阳,且不知那里又如何?”

佐藤仁康话一出,一直闭目不语的苏我入鹿,也睁开了眼,众人一起看向了三井雄一。

“那里啊”三井雄一尝了尝杯中的美酒,好像在回忆,良久才道:

“那里是我见过最繁华的城市,一百个藤原京也抵不上一个洛阳,那里是大唐的商业之都,全国所有的商人每年都会在那里开各种各样的商会,听说大唐最大的商会天下会的总部,就设在洛阳。

洛阳没有长安这么多的高官贵人,南来北往的商客是那里的主流,是我们商人最为梦想钟爱的圣地。

其实啊,如今大唐的南方城市也是很繁荣的。

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在长安、洛阳这样北方城池,处处透着豪爽的朝气,不像南方那些世家,生活糜烂,而且很难和他们打交道。

他们对于我们这些所谓的倭人,或者说是对所有非汉人的民族,都是瞧不起的。

虽然北方的汉人也有很多看不起我们东瀛商客的人,但一般不会表现出来,但那些南方世家却不。

他们表面上谦逊待人,但骨子里却藏着东方世家特有的桀骜不驯,那种骄傲让他们从来不会隐藏对我们东瀛商客的蔑视。

但说来可笑,即使是他们讨厌、厌恶、讥讽我们,那些世家子依然能够表现出卓然不群的大家气度。

隐隐间竟让人觉得,好似我们真的是不知礼仪的蛮人。

不过,说实话,南方唐人的脂粉气太重了,没有北方唐人那么剽悍英武,同样也比不上我们东瀛武士。”

三井雄一晃了晃杯中的大唐名酒“五粮液”,幽幽地说道,一脸的平静,但说话时不经意间握杯子的手却偶尔间青筋绽露。

“是啊,似乎从古至今,一直是北方的汉人打败南方的汉人,最后称雄天下。”佐藤仁康忍不住插嘴道。

“但不管怎么样,北方的汉人也是汉人,不是吗?总归不是我们东瀛人吧。”三井雄一不以为然的道。

三井雄一的话,让众人沉默了下来,佐藤仁康也是一脸唏嘘。

虽然喜欢孟子学,但和许多倭人一样,佐藤仁康在心目中还是更倾向于匈奴、突厥那等强者。

因为在许多时候倭人心目中中原王朝是强大无比的,而能打败这样的民族,是值得瞻仰的。

“依本君看,大唐之所以能够如此兴旺富庶,是因为他们有发达的先进技术,能织成美轮美奂的丝绸,能酿出清醇的美酒,能造出最大的战船,相比之下,还没有拥有完整制度的东瀛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是苏我入鹿说的第一句话,却是直指大唐兴旺的核心。

不同于后世的日本人,苏我入鹿和东瀛倭国许多年轻贵族一样,对拥有强势武力的大唐军队充满着敬意与憧憬。

想像着有朝一日东瀛的武士也能拥有那样的力量,但他却比一般人看的远,知道东瀛和大唐的差距,不是一代、几代人能够弥补上的。

“苏我君说的对。我以前以为孟子学已是中原学术的最高境界了。

而今看来中原的学问是浩大精神啊。不可否认,中原的学问和西方那些大食人的伊斯兰学有共通之处,但中原的的学问却更为严谨。”佐藤仁康也点头附和道。

大唐近年来的通商,不可避免的将许多现阶段大唐能够接受的跨时代知识,传播到东瀛去了。

“不错,大唐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们两任皇帝都崇尚实学,虽然那太宗皇帝最后服食丹药而死,但在世之时,却不曾做出秦始皇那种荒唐之举。

而今困扰东瀛的正是佛释乱神,惑世诬民的种种旧俗陋习!如果不早日废黜,将民众从释家的鼓惑幻想中解脱出来。那东瀛永远也别想强大起来,永远愚昧懦弱下去,东瀛的百姓永远不能够像大唐百姓一样,穿上丝绸,露出如此的笑容。”苏我入鹿豁然起身,愤然的指着窗外热闹的闹市道。

“苏我君说的极是,我东瀛倭国虽然屡屡派遣唐使向中原学习,也曾不止一次引入中原的儒学。但没有一个人能正真掌握唐人的本领。却只带回了佛释之类使人消极颓废的夷学。

因此当务之急应该重拾我倭国的武道精神,并认真向唐人学习经营技术之道。如此重任也只有苏我君能够承担了。”佐藤仁康拍掌赞道,语重心长的对苏我入鹿道。

作为苏我家的继承人,不少人眼中的贤明之主,他此次隐瞒身份来大唐,就是想切身考察一下中原天朝的实力,而且话中也有对那在东瀛很受欢迎的辩机的不满。

“诸位还请放心,入鹿必百倍努力。当然,这还要靠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才行。”苏我入鹿猛然点头道。

现在的苏我入鹿虽还未继承家业,但作为一个未来权倾天下的重臣,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还是为了自己的家族,也不管他心里如何作想,他都需要向大唐学习。

说到这,苏我入鹿不由的转头向三井雄一询问道:“三井君,大唐的皇帝陛下同意见我们了吗?”

“苏我君,看来会晤的事还会拖几天,而且情况不是很好,大唐的皇帝派来了高表仁。”三井雄一说到这里,浓浓的眉毛皱成一条线,神色凝重的能滴出水来。

好像想起什么了,紧接着三井雄一对苏我入鹿沉声嘱咐道:“苏我君,不知为何,自从如今这位新皇登基后,现在的唐人也不比从前了,他们对所有的遣唐使都提防得很厉害。

所谓的学习,如今看来似乎也成了个冠冕堂皇的幌子,只是借阅一本书籍而已,竟然也被拒绝,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如果说以前的大唐总是在做赔本买卖的话,那么现在的唐人开始精明了,已经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我们好处了。”

虽然以苏我入鹿的身份根本不必正眼瞧三井雄一一眼,但这位东瀛倭国炙手可热势绝伦的第一贵公子,却还是极为恭敬的向对方深鞠了一躬道:“三井君的忠告,入鹿谨记。”

眼见苏我入鹿如此深明大义,佐藤仁康也是颔首道:“我们这次是肩负任务而来,哪怕是唐人再瞧不起我等,我们却也不能像高句丽人那样流露出不满之情。

唐人如今虽好利,但汉人的心肠一贯是很软的。

汉人不是有句古话吗,叫‘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孔圣人的《论语》第一句话也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只要我们谦卑与顺从,总会有机会博取他们信任的。”

说到这里,佐藤仁康也不由的将目光转向了窗外,看着夜市中的繁华和唐人眉宇间的笑意,那是东瀛倭人所没有的,就为了这个,再苦也认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感始终萦绕在众人的心头。

再遥想这几日的所见所闻,三井雄一不由长叹一声道:“真怀念大唐前任皇帝在位之时啊。如今大唐的新皇登基,十五岁的娃娃,怎会如此小气,也胡闹的紧。这义秉《春秋》,性继《中庸》的华夏上国,何以堕落至此焉!”

三井雄一叹完后,就连苏我入鹿也是心头一滞,沉闷不语。

“但愿,辩机的承诺,不是骗我们,否则,我们只有用兵驱逐大唐在东瀛的商人了,到时候,免不了和大唐一战。”犬上御田锹喃喃的低语声,却让所有的人都是心头大震。

一个小国想要崛起,太难了,真是太难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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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史上最彪悍的外交官,高表仁

作为如今大唐新鲜出炉的礼部侍郎,高表仁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就连走路都是如风一般,风风火火,飘飘悠悠的。

整个大唐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新皇对高表仁的欣赏,而这一切都源于昔年高表仁在东瀛倭国的强硬态度,这就不得不让低下的人开始琢磨帝心了。

那犬上御田锹们所遇到的待遇,也就可以解释了。

而新官上任的高表仁第一件事就是接待这东瀛倭国的遣唐使,对于高表仁来说,这可是老对手,也是老冤家。

这些年来,赋闲在家的高表仁不敢去怨愤李世民,那一肚子火如今可就准备全部烧在这东瀛遣唐使们身上了。

尤其是知道这位年轻的小陛下对这些东瀛蛮子很是不爽,这就更让高表仁底气足足了,有皇帝撑腰的感觉,就是爽。

悠闲的骑在马上,好似奥运会盛装舞步般,不急不慢的赶往鸿胪寺东瀛遣唐使的驻地,坐在马上,高表仁回想过往,却也心头感慨连连。

话说这高表仁,乃隋朝重臣高颎第三子。

这高颎,可是有隋以来的重臣,文帝时是尚书左仆射,执掌朝政,首席宰相啊,即使炀帝时,那也是太常卿,总理级别的。

和房玄龄一样为相近二十年,不过这高颎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好好的宰相,硬充御史,而且还没有认清杨广老大外表骄傲,内心更是雄霸的本质。

不同场合大谈杨广荒淫侈靡,人家杨广本来纳宣华夫人就挺心虚的,这一下好了,捅了马蜂窝了,又加上这高颎和杨素关系莫逆,结果理所当然的悲剧了。

所幸杨老大难得手上留情,没有彻底团灭高家,让高老头几个儿子徙边去了。

而那时的高表仁,尚年幼,不过凭借自己大隋知名二世祖的身份,却也混了个渤海郡公的头衔,被迁徙至了蜀郡。

后来,隋被唐代,高表仁左迁为新州刺史,也算守的云开见月明了。

李治四岁时,也就是“李宫霸”之名扬威大明宫之时,高表仁此时却正好奉命持节出使日本,结果一生第二次挫折降临了。

民族使命感很强烈的高表仁,因与天皇争礼,闹了矛盾,所幸不宣朝命,直接回来了,之后被李世民狠狠的罚了,让他回家卖红薯去了。

本来以李世民的性情,非是大错,是不会罚的如此之重的,而史官也是一笔带过,仅仅说他“无绥远才”,也就是没有大局观,一切看似都很轻描淡写的。

但事实上,当初为了让天皇面北而跪,接李世民的圣旨,高表仁甚至直接和天皇当场互殴起来,掐的天皇是眼红脖子粗的,确实是大失礼仪了。

这让一贯爱好面子的李世民收不了了,很是难堪,觉得丢了面子,男人最重要的有时候就是面子,为了面子都敢拼命的,所以一怒之下,哪来的回哪去吧。

哪怕当时李治想为他说两句好话的念头,也放弃了,这丫的,实在太彪悍了,极品啊。

话说,如果后世的天朝外交官有这气势,被踢回家卖红薯那是肯定的,不过铁定会被被所有的网友评为“史上最彪悍的外交官”吧?

从这一点上说,高表仁很有他老头高颎的牛脾气。

不过,数年的布衣岁月,让高表仁倒是成熟了许多,即使如今被李治欣赏,脑袋也还算清楚,要是以前,估计尾巴早翘上天了。

“大人,鸿胪寺到了。”身边的一个小官拔马上前恭声提醒道。

高表仁身子一怔,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鸿胪寺”牌匾,红字黑底。

这三个字也是出自李世民之手,铁笔银钩,倒是颇具沙场征战之气。

一个人影出现在鸿胪寺前,高表仁一看,心中一惊,马上下马,大步上前,拱手惊讶道:“哎呀,真是愧煞高某了,有劳唐大人亲自迎接,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圆圆的脸,颇有喜相,八字胡说话时,一颤一颤的,未曾言语,就让人感觉大有亲和之意,这就是唐俭。

有从龙之功,凌烟阁二十四臣之一,定襄大战的功臣之一,同时慧眼独具,一开始就站在李治一边,是大唐政堂上有名的“好好先生”。

但却像一棵不动苍松,历经风雨仍旧屹立在大唐朝廷上,朝廷上下对这位声音和和气气的唐俭,都是大加好评的。

同时作为李治的智囊团之一,也将是组建在即的大唐内阁七宰相之一,三朝元老。

这一系列的头衔,确实也能让高表仁受宠若惊了。

呵呵的就是一笑,唐俭上前拱手道:“非也非也,如今这大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高大人是陛下眼前的大红人,唐某就是架子再大,也不能唐突了高大人啊。”

一听唐俭如此一说,性情耿直的高表仁脸就是一红,嘿嘿的笑了笑,头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红人不敢当,这可不敢当,只不过以往年少轻狂做了一些无礼之事,可当不得陛下厚爱。”

听的高表仁如此,唐俭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高表仁想起当初痛殴天皇,也是不由跟着笑了起来。

这年轻时的荒唐事,却成为如今自豪的成本了,人生之事,却也离奇。

唐俭笑意盎然的看着高表仁,嘴上却若有所指的凑趣道:“高大人这股赤子心怀可是陛下最欣赏的,可不能就此一去不复返啦。”

愣了愣,高表仁会意的点了点头,给了唐俭一个善意的叫他放心的眼神。

唐俭侧开身子,摆手做了个请,道:“高大人,入内吧,今儿个您可是主角。”

高表仁听唐俭说的有趣,仰天哈哈大笑,朝唐俭再次拱手,大笑道:“既是这样,那高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大笑中,当先入内。

唐俭微微一笑,也不在乎高表仁丝毫没有推辞,紧跟着入内。

高表仁去找犬上御田锹的麻烦去了,而李治此时却是找辩机小和尚和玄奘老和尚,两个老和尚的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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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南凤栖畔,在山岚深浓的山顶上,气魄恢宏的庙宇盖得古色古香,庄严肃穆,大唐护国兴教寺就座落于此。

远眺护国兴教寺,高踞于险峻突起的孤峰之上,与曲江隔江对峙,近看又犹如一只展翅的凤凰。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皆寂,惟闻钟磬音。

拾级而上,晨游山寺,李治看到那幽静的竹林和清澈的水潭。

这座古老的寺庙掩映在几棵苍劲的银杏树下。

李治自进入院落后,但见游人寥寥,院内一派幽静、肃穆气氛,古木参天,松柏森森,秀竹郁郁,哪怕已是初冬时节,仍有一股青翠之气弥漫在空气中。

寺庙周围,有九座富有色彩的山峦,像正在开屏的孔雀那艳丽迷人的尾巴,环抱着护国兴教寺。

长长的一道红墙,墙内翠竹绿树中隐现出闪闪发光的塔尖,青山焕发、鸟儿欢唱,袅袅的钟磬声也是时隐时现。

如此清幽的环境,却能使人顿去杂念,心中豁然开朗。

李治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和尚喜欢出家,为什么那么多公主王爷的也没事出个家,这那是出家啊,这算是渡假消暑啊,私人顶级别墅住着。

就这园林布置的,套用一句装.逼的话,这叫天人合一啊。

看着远处的禅门,就是自己这次行来的目的地了,那禅门中人,也是李治待会要见之人。

面对这两人,李治却着实不知怎么处理,心一乱,这思维就不由的发散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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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大唐绝唱“only you”

说起这佛教经义,前世的李治是六窍皆通,就是一窍不通。

然则,今世李治被孔颖达那老匹夫折磨了十来年,如今的李治,放在后世,也算是一国学大师了,这也是李治当初敢让《天下》诗集面试的原因,文学大盗做到俺这种境界的,照样也不心虚。

然则,对于佛教,李治印象最深的却还是佛道之争和灭佛之举了,没办法,这种激烈血腥暴力的场面,李治想想就兴奋,怎会不记得呢。

话说这佛教传自古印度,也就是天竺,这是人鬼都尽知的事。

记得前世看过一部电视剧叫《乌龙闯情关》,上面却是意外的出现了一个大和尚,但关键的是,那主角刘病实乃汉武帝的曾孙,西汉的第十位皇帝,汉宣帝是也。

这却是编剧错了,抑或者这位大和尚是打酱油的路过?

因为真正的佛教东传,事实上是在东汉时期,而当时青藏高原的吐蕃王朝,也未能幸免在佛教东传中。

那些印度和尚脑袋是灵光的,也是有眼光的,传播的对象均是有着强大中央集权和浓厚传统文化氛围的国度。

一旦成功,必然能够长存于世,同时扩大影响力,然而,这就必然和那个王朝本土的宗教产生冲突了。

中华大地历经夏、商、周、春秋战国、秦、西汉,到东汉时期,中央王权制已是数百年之久。

特别是春秋时代的“百家争鸣”,儒、墨、道、法、兵、纵横、农诸家学说,各成体系,中华文化蔚为大观的同时,也大成于天地。

虽然后来汉武帝尊儒,但却是虚有其表,董仲舒也是扔到了一边,骨子里却也还是法家,说白了,外儒内法而已。

而因为武帝之前,西汉实施的国策是无为而治,因此造就阴阳五行,占风望角卜星,各种道家学说深入达官贵人、黎民百姓之心,终于到了东汉初年,道教如原子弹爆炸一般,横空出世。

道教以老聃为开山鼻祖,尊其为“太上老君”,以《道德经》为学术核心经典。

顺便说一句,《道德经》其实是两部经典,分别为《道经》和《德经》。

而《道德经》的核心,也就是黄老学说,那是揉合易学、阴阳五行等,和无为之道,可不是一回事。

可以说,道教是汉文化蕴育的仅有唯一的本土宗教,历史的必然。

这样,佛教东传,就不可避免的爆发了佛道之辩和佛本之争,呵呵,那时可没有谁敢说佛本是道哦。

事实上两者的性质和形式是有很多不同之处的,也根本谈不上什么大道行止,殊途同归。

佛道之辩与吐蕃的佛本之争说来说去,不过嘴上论道而已。

不管是外来的和尚,还是本土的道士,放在后世辩论比赛上,那都是顶顶的高手,自家经义信手拈来。

你能说的地涌金莲,我还能说得天花乱坠,仙女下凡呢。

当言语上搞不定对方之时,怎么办?动手呗!精神上扭曲不了你,肉.体上我灭了你,一切不就又回归以前了。

值得一提的是,其实动手之前吧,双方的关系,其实也不算差,算是一个美好的“误会”了。

因为当时中原大地各种“道术”盛行,东传的佛教初始也被人们误解为“道术”一种,而西域僧人为了传教,也迎合以“道人”自称。

所以和尚最开始不是自称“贫僧”,而是“贫道”也。

佛教最开始的时候,也不是叫做佛教,叫做浮屠教,真正在神州大地立下根是在南北朝时期,受到那些胡人君主的大力吹捧支持,没办法,这佛教的教义好啊。

打你一巴掌,你还得把嘴巴伸过来,再让人打,这样受尽苦难,死后就能到极乐世界,说不定还能立地成佛呢,世上还有比这更好的教义吗?这样的教义,可是那些胡人君主梦寐以求的。

于是乎,佛教发展壮大了,后来虽有北魏太武帝和北周武帝的灭佛,但悲剧的是,像梁武帝这样兴佛的人无疑更多,甚至梁武帝直接披上袈裟,皈依佛门了。

后世明朝小说家冯梦龙编辑的《喻世明言》中就有提及,甚至还神话了,悲哀,真是悲哀啊!

一个君主做到这种程度,连天启皇帝那个木匠都不如,至少人家还能造点东西出来,娱乐大众啊。

也由此,佛家同王权的争锋,同道家的相互诋毁、抨击的情形,在南北朝时,双方的矛盾出现到最高潮。

争论的结果,有三个,第一:二教合流,称雄天下;第二个,佛本是儒,殊途同归;第三个才是佛本是道。

这个结果明显让人很不满意,于是,矛盾又一次爆发了,这次双方换了个形式,用血来证明彼此的理论吧。

真理在弓箭的射程之内,又一次被史实证明了。

这一次是道教首先像佛教祭起了屠刀。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事实上道教在民间的信徒是一点比不上佛教的,这和双方的教义有很大关系。

但是道教在整个封建社会的上层,却是较之佛教更受欢迎的。

这其实很容易理解,佛教的教义,要你忍耐,死后才好入西方极乐世界。

这对于那些大权在握高高在上的权贵们,吸引力就小了许多,否则历史上也没有那么多争权夺利的了,因为人人都忍耐,甚至期待别人虐自己,成就正果,这世界还不清静许多?

而道教走的却是上层路线,老百姓整天想的是富足安康,关心是能生几个娃,开枝散叶,然后放羊,然后用放羊的钱再娶老婆,生娃,再放羊。

只有那些物质丰富,精神生活却严重匮乏,只能养百八十个小老婆的心里空虚的贵人们,才想着炼丹长生,天地自然为一体,也只有他们有那个条件,毕竟炼丹的朱砂紧缺的时候可是堪比黄金啊,所以表面上上道家的实力不显,声势较之佛家,远远不如,但隐藏的实力,却绝对不小。

最明显的就是那南朝梁时陶弘景,隐居茅山,装.逼不出,就连信佛的梁武帝都亲自上山向他请教国家大事,人称“山中宰相”,可见道教在上流社会的势力如何了。

而佛教就悲剧了,因为他们走的是下层路线,势力想要壮大,只有吸纳更多的教民,但问题在于教民是不用缴税的,这才是关键啊。

不用说,这是和君主抢钱啊。

断人财路,犹若杀人父母,这国家要税收,君主要开疆拓土,守卫边疆,也要军士,这不拿你佛门开刀拿谁,双方一拍即合,于是联手杀向佛门。

周武帝灭佛之年,毁掉了数百年来所造的一切佛塔,焚烧了无数佛家经典,拆掉了近四万所寺庙,赏赐给那些王公大臣,充为宅第,以笼络这些人,换的支持。

整个大周的和尚,因此减少近三百万,复军民,编辑入户,端的是天大的手笔。

眼看着佛教被摧残,气的当时的一个大和尚慧远直接当面威胁周武帝说:“你今天依仗你皇帝的身份,打击佛教,好,等你死了之后,地狱里你就不是皇帝了,到时候看我们怎么收拾你。”这是佛教和王权赤.裸.裸之争,也因此,东方才没有出现西方那种教权压过王权的事发生。

而在之前北魏太武帝也灭过一次,不过没有周武帝大而已。

而后有周世宗柴荣灭佛,就是赵匡胤篡的那个柴氏天下。

不过赵匡胤算仁慈的了,不仅没有灭了人家柴氏皇族,而且还赐了一块丹书铁卷,可笑的是,当初柴家后人,就是捧着丹书铁卷去造赵家的反,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不过,这灭佛的壮举,李家的男儿也干过,李治的重孙子辈,唐武宗不仅干了,还干的彪悍至极,仿照五胡之时冉闵的“杀胡令”,硬是照搬了一个“杀沙门令”出来。

如果不是第二年唐武宗暴毙,这佛教说不定要彻底悲剧。

想到这儿,李治心中有点胆寒,暴毙?又见暴毙,身为皇家,李治可知道这暴毙是啥意思。

这就是在篡改历史啊,后世的赵光义就干过了,他哥暴毙,占了小周后,不久那个李后主对外宣称也暴毙了,难道这些古人都是先天性心脏病,没事就暴毙?

看来自己对这佛教还得从长计议,不能一棍子打倒,要用狼牙棒,一棒子下去,让这大唐的天空中再没有“Onlyyou”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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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这一章,会得罪一些信佛之人,小妖道歉,小妖也是支持信仰自由的。呵呵,求推荐和收藏,顺便,祝大家五一愉快,回家的同学,多吃点好的,哈哈哈。

第二十四章 本性难移啊,你个淫僧

漫无边际的想了一通,李治有点自嘲,自己越来越像个政客了,一边许诺人家玄奘、辩机一老一小两个和尚,一边又在考虑怎么灭了人家,实在谈不上地道。

但没办法啊,虽然李氏皇族高攀人家李耳,扬道抑佛,但佛门依然很坚挺,那土地还有殿中的金晃晃的大铜佛,可是让李治颇为心动啊。

虽然这几年自己一只在提高大唐白银利用率,未来建立银行,发行纸币,这就是储备银,但现阶段,通宝仍旧是紧俏的硬通货啊,哎呀,李治擦了擦嘴角,都流口水了都,自己这也算是助人成佛了,让这些和尚能够舍己为人,割铜割地割人喂“自己”啊。

“吱呀”声,禅门开启的声音,将李治从YY中提溜了回来,抬头一看,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站在面前,后面跟你一个小白脸和尚,这是玄奘和辩机。

看着眼前的玄奘,李治心中嘀咕,天耳通?要不然怎么就突然开了门,看见自己,还一副高人模样,淡淡然的,就差朝自己拈花淫笑了。

不过,这老和尚,李治可从来没有小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老家伙没事屁颠屁颠的提溜到天竺,路上风风雨雨的,不仅毅力惊人,这一路上的见识和锻炼出来的应变之道,也是罡罡滴,至于拳头上功夫,三五个蟊贼更是不在话下。

这一点那孙思邈也是如此,貌不惊人,但却有一身的上好功夫,这老家伙,可不是《西游记》中,那一阵风吹来,都能东倒西歪的唐僧唐三藏。

话说,李治也蛮同情这老家伙的,千里迢迢赶往天竺,到了那里,人家是大肆欢迎他了,这点和史书上记得倒是分毫不差,但这背后的原因就很让人纠结了。

老和尚到了天竺之时,那时佛教已经不是天竺的主流了,那些印度阿三自认为对佛教经义已经融会贯通,于是产生高手寂寞之感,自以为是独孤求败了。

为了让人生更有追求,转而去研习新起的的教派婆罗门,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信徒大量流失,而玄奘的时机却是刚刚好,那些天竺佛徒正在纠结,这时在玄奘身上看到了希望。

看看,看看,人家东土大唐的高僧都前往我西天取经,这难道不是我佛门经义的伟大之处吗,深深的将人不惜万里的召唤而来。

于是戒日王为他举行著名的曲女城大会,他们把玄奘放在最装扮最华丽的大象身上,游街示众,像一块移动宣传牌一般,当然不得不承认,在佛学经义上,玄奘几乎就是独孤求败。

他翻译的佛经,在量和质上,直到一千三百多年后,那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历尽千辛万苦回来,那佛门经典却被一伙歹毒的贼人,抢了去,说也奇怪了,那些歹毒的贼人,那些让老和尚日日夜夜不停的化成祖巫,不停诅咒的丧尽天良的贼人们,为什么不要金银,偏偏要一些对他们没用的佛家经典呢,直到后来,这个老和尚才弄清楚。

不用猜,这自然是李治的主意。

李治是一名默默无闻的草根英雄啊,历史上玄奘不远万里去印度留学。

回国后,李治家老头非常重视,安排了数千人参加玄奘大师的佛经翻译事业。也因为玄奘大师的弘扬,使印度后期佛教的哲学和大、小乘佛教的经典,在中国得到广泛地传播。

这一传可不得了,后世的中国人之所以那么麻木不仁,不敢反抗,除了已经被帝王和文官士大夫们,改变的畸形的儒家,算是一把刀;那玄奘带回来的大乘佛教经典也是一把刀,两把刀,一起阉割了中国人。

至今,在佛教起源地印度,还在佛教的影响中呢,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法国的女人不能娶--太浪漫,印度的兵不能要--太软蛋。

这佛教,人家印度阿三都抛起了,中国这儿还要再捡起来,至少李治是很不以为然的,但李治却又真为玄奘感到可悲。

不得不承认,玄奘是一个伟大的行者、信仰者、学者。

在他身上,有一股执著求真的精神。

去印度之前,就已遍访国内高僧,详细研究汉传佛教各派学说,发现他们互相矛盾,用已有的佛经来检验,又发现译文多有模糊之处,不同译本意思大相径庭。

因此,才“誓游西方,以问所感”,到佛教的发源地寻求原典。

他一生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求取和翻译佛教经典。其中,取经用了十七年,译经用了十九年。

取经途中,常有国君挽留他定居,担任宗教领袖,均被他坚辞。回国以后,唐太宗欣赏其才学,力劝他还俗,“共谋朝政”,也遭他婉谢。

如今知道玄奘,还多亏了吴承恩,否则莫非宗教和对历史有喜好的人,谁知道他是哪根葱啊。

不过,这一切,都被李治毁了,还是那句话,领导决定一切啊!

“阿弥头佛,不知陛下莅临,有失远迎,善哉善哉!”

老和尚双眼黯淡无神,眼角和身后的辩机一般,通红,看来刚才师徒俩重逢,抱着痛哭了一场,只不过在看到李治的时候,眼角怨气很重啊。

李治心头也有点酸,上前拍了拍玄奘老和尚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感伤的道:“玄奘大师啊,你也不能怪朕啊,做皇帝无奈,做一个好皇帝,不仅无奈,还要无耻啊。

朕真的不能让你那个大乘佛经在我中原大地传播啊,哪怕他再有哲理,再能引人向善也不行,他的憋处比好处要大多了,那些普通老百姓可无法分辩其中善恶该如何自处,不会调节自己,最后也只能“愚善”,朕只能一狼牙棒灭了。你别说话,我知道你不相信朕说的,朕也不想和你辩论,要说辩论,以前还是晋王之时,已经和你辩论不下数百次了,朕每次都输,但仍然不能答应你传教。那时我还威胁你万一把这事告诉我父皇,就火烧佛经呢。

大师很聪明,不敢和朕赌,即使父皇知道了,也拿朕没辙,总不会杀了朕,那朕母后还不跟父皇拼了。那时朕就和你约定,会在登基后,让你传经的,如今你弟子辩机既已完成了任务,朕也来兑现诺言。

这佛经现在倒是可以传传了,但朕有言在先,只能在倭人、高句丽人中传播,抑或是那些西方的满身毛的白猩猩,以及大食,都可以,但唯独大唐,还是免了吧,朕会派人盯着的。一经发现,到时可不要怪朕心狠,让朕再次行那灭佛之举。”

老和尚听李治一席话,好似得了羊癫疯一般,浑身抖得厉害,双眼中更是泪光一片,眼袋越发的红肿了,“噗通”一声,跪在李治面前,额头重重的触地,也不说话,只是不起。

后面的辩机也跟着跪倒在地。

“顺便告诉你一句,那些佛经朕都已经找了天竺高僧翻译,译成汉文了,你就一边传教,一边修改修改吧,你的佛学修为也不能浪费了嘛于首批的教徒,就是那被驱赶而来的五十多万三韩之人吧,想必也够你们忙活一阵了。”

李治是对玄奘是真的很有歉意,想当初经书失了,李治可是亲眼看着这老和尚,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差点自杀殉佛的痛苦模样。

至于那些天竺高僧是怎么来的,嗯,被天下会驶到天竺的商船上几个坏小子绑架来的,真的,真的不是李治暗地里嘱咐的。

这一句话后,玄奘老和尚干脆抱着李治的大腿,大声哀嚎,李治摆了摆腿,没用,只有无奈道:“大师,你的鼻涕。”

经李治提醒,玄奘老和尚尴尬的擦了擦,好像孩子一般,眼泪共鼻涕齐飞,后面的辩机看到师父如此,也是心中一阵欣慰。

“好了好了,老和尚,赶紧闪一边去吧,朕要和你家小徒弟聊聊,你在这儿碍着朕事了。”李治说出的话很不客气,一点也没尊老爱幼,但老和尚却是眉开眼笑,笑的跟朵菊花似得,一点也不在乎。

“陛下,你和小徒聊,贫僧这就去前殿。”高兴之下,玄奘毫不犹豫的将辩机卖给李治,跌跌撞撞的冲向前殿,看那身子骨,李治有点怀疑,刚才那副死了爹的脆弱劲儿,是不是装的了。

“陛下”辩机低头唤了一声。

李治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迈步向禅房内走去,辩机机灵的侧身退后。

禅房内檀香寥寥,内中的三足小鼎散发出一股透人心脾的幽香,古色古香的摆设,恰如其分。

找了一个蒲团,李治坐了下来,对着一旁站着的辩机道:“把门关上吧,朕有话对你说。”

辩机点了点头,回身关上门。

禅房内更加安静了,良久,竟是辩机大着胆子低低的问了一句:下,不知高阳公主,如今如何了?”

李治眼角微微一冷,盯着辩机道:“若不是你立功回来,这一问,朕就要了你的头。”

李治话说淡然,那话中的杀机却是不加掩饰,辩机呼吸也因此一滞,漠然的点了点头。

“朕听说日本的和尚是可以娶妻生子的,依你的容貌,想必这数年来,也是过的颇为滋润吧。朕那十七姐如今已是房家二房媳妇,已育有一子二女,和房遗爱颇为恩爱,朕不希望听到你和她的任何风言风语,大家都是男人,虽然我那十七姐的公主身份,很令男人有征服欲,但哪怕是一丝风声传出,哼哼,朕会让你尝尝大唐十大酷刑的滋味,不把你摆成百八十个样式,朕跟你姓辩。”

李治的声音很有杀气,辩机内心的最后一丝期望也灰飞烟灭了。

正如李治所说,在东瀛的这些年,他勾引了无数的贵妇千金们,那些温顺乖巧的伊人,才是辩机最爱的,不过刚才一时两相无语,自己也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干嘛那么认真,再说自己不姓辩啊。

唉,一切都是魔障,性命才是至理啊,你不知道的时候还能勾搭一下高阳公主,如今你都知道了贫僧的小心思,贫僧又如何敢动妄念。

为一女抛起所有,智者所不为也,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天下还有更多沉入红尘迷瘴中的女子,等待自己去救赎了。

唉,高阳公主,再见了,永别了!

“阿弥陀佛,陛下且宽心,辩机还是原来那个辩机,却也不是原来的辩机了。”辩机抛出一个您放心,我绝不勾搭你姐姐,做您便宜姐夫的媚眼,让李治有种大海的感觉。

给我打禅机呢,不过,还算识相,没有晕了脑袋。

“朕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这才是李治这趟来的真意。

“准备好了,请看,陛下。”说完,在李治吃惊的眼神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僧衣脱下,展开。

李治瞳孔微微一缩,上前盯着袈裟下的僧衣上,密密麻麻的图案文字。

有点自豪骄傲,辩机道:“陛下,这是东瀛倭国的地形,从哪里登陆最是安全,什么时节没有季风,他们的军队分布、多少、物资等等,辩机敢以性命担保,绝对比他们自己还要了解东瀛。”

对照着脑海中不多的关于东瀛的信息,李治很是满意,欣慰的拍着辩机的肩膀道:“嗯,看来,你确实努力,这一战功成,你当立首功,不错,很不错,说说,有什么要求,朕会酌情满足你的。”

辩机一听,舔了舔嘴唇,心头大喜过望,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家师傅真的不再,才带着一点扭捏道:“陛下真的会答应。”

“虽然你是和尚,但也是一个爷们,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吧。”李治一脸鼓励,他也想知道这个花和尚想要什么。

“嗯,陛下,小僧在东瀛有数个相好的女子,到时候还请陛下的大军能够手下留情。”辩机一脸的渴望。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是淫僧本性。

李治颌首道:“朕答应你,说说有几位。”

“大概八九位吧。”辩机有点害羞。

“多少?”李治大惊。

实是十五六位。”辩机脸有点白。

“你再说一遍。”李治声音也大了起来。

二十四位,这次是真的了,辩机可不敢期满陛下。”

“真的?”李治神色有点阴沉。

“噗通”跪倒在地,辩机哭道:“陛下,辩机错了,是六十四名,辩机像凑一个八卦之数,这回是真的了,辩机对佛祖发誓啊。”

看着在地上惶恐的痛哭流涕的辩机,李治神色漠然,心中却也是内流满面啊,自己现在还是一处男啊,这小子居然已经有六十四名相好的了,难怪这次回来,瘦了这么多,果然不是原来的辩机了,这是“变鸭”了啊。

“我说你一个和尚,凑个什么八卦之数啊,六六大顺,只准你有三十六个,该死的,想好了,把名单身份报给朕,朕走了。”

将那淫僧的僧衣攥成一团,李治快步打开门,出去,妈的,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哪,该死的袁天罡,老子跟你没完,李治内流满面的走了,这地方不能呆了,我才是穿越的啊,太打击偶幼小脆弱的心灵了。

媚娘、淑然、青衣还有喜善,偶想你们啦!!!

归海一刀看李治拽了一件僧袍出来,真是那辩机和尚的,再听禅房内传出的辩机好似痛失挚爱的哭声,莫名的感觉后面的菊花一凉,诡异的看向李治,然后又诡异的看向那禅房内,只穿一件白色僧衣,痛苦不堪的辩机。

归海一刀猛的捂住自己的屁股,侧过身去,心中不断的自我催眠: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没看见,没看见......

“走,回宫。”李治一脸的不甘气愤,如同欲求不满一般。

“回宫?回宫好,回宫好,宫中有各位娘娘,回宫好......”归海一刀憨笑,特别是看到李治那表情,脸上憨憨的笑容更浓了。

没有注意归海一刀,李治正在气头上了,丫的,老子要大搜天下,美女大大的有,哼!

如果要是知道归海一刀此时的想法,估计李治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可是一贯自称为“治哥纯爷们,铁血史泰龙”的。

※※※※※※※※可爱的分界线※※※※※※※※

小妖梦语:高阳公主死于公元653年春,密谋叛乱失败,被李治勒令自尽,死时27岁。按此推算,高阳公主生于公元626年,15岁时下嫁房遗爱,应是公元641年。

唐高宗李治(628~683),所以,高阳公主是唐高宗李治的姐姐!

另外五一我要回家陪老爸老妈了,还要吃好多东西,小妖会很忙的,所以今天两章传上,明天只有一更了,还望谅解了。另外我也很喜欢玄奘,也爱中国文化,不要骂我虐玄奘就好了。

做皇帝不容易啊。

第二十五章 一个令人小心的民族....

轻轻的拍击着桌面,“蓬蓬蓬”的声音在斗室内悄然响起,高表仁闭着眼,老神在在,嘴角挂着一丝莫可名状的笑容,说不上冷,更谈不上友好,倒是颇有一点嬉弄和蔑视的味道。

对面跪坐在高表仁对面的一众东瀛倭国遣唐使所有成员,也是一脸笑容,灿烂真诚,无可挑剔。

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作为使团主使的犬上御田锹一脸谦卑,“嗖”的一下低下头,温和的声音满是讨好滋味:“高大人,犬上能够再次见到你,实在是犬上和所有来唐的使节们,莫大的荣幸,今日下臣代表我东瀛天皇大人向高大人问好,为昔年前任天皇和高大人的冲突,感到莫大的遗憾和歉意,望高大人能够大人大量,既往不咎,我东瀛将示高大人为我们最高贵的客人。”

说完之后,整个人弯下了腰,后面的遣唐使们,也是纷纷跪伏在地,低声歉意的齐叫了一声“嘿”,就连苏我入鹿,也是一脸谦恭,不例外与他人。

若是别人,恐怕此刻早就一副吃惊模样,起身扶起犬上御田锹一干人,然后矜持微带高傲的开始大谈大唐和东瀛倭国的深厚友谊,说不得还要追溯一下历史,展望一下未来。

可是,他是高表仁,而关键是高表仁仍旧是那个高表仁,即使屡遭波折,那颗赤子丹心,却还是原来的颜色。

如果面对东瀛遣唐使能够谦虚友好,那就不是他了,而且今后也轮不到他再坐在这儿装.逼了。

闭着眼高表仁嗤笑了一声,从鼻腔里放出的声音,在静室中尤为刺耳,听的伏地的众东瀛遣唐使们,脸色微微一变,呼吸也是一滞,心中了然,事情看来并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解决的。首-发

“天皇?呵呵,天皇?哈哈哈”

好似听到了莫大的笑话,高表仁丝毫不顾文人士子形象的仰天大笑,笑声中的讽刺就是傻子都能听出三分来。

“啪!”

高表仁将手中的茶杯,猛地推了出去,不知有意无意,那茶杯竟无巧不巧的砸在了苏我入鹿的头上,杯碎。

滚烫的茶水顺着苏我入鹿俊秀的脸静静的躺了下来,微微眯起眼,高表仁收起了刚才的狂生之态,打量着高表仁。

一张脸,痛的不停抽搐,好似被人打了一记重拳,苏我入鹿的嘴巴,连带着眼皮都鼓了起来,若不是条件反射,眼睛本能的闭上,恐怕藤原京的第一贵公子,将变成极具男人味的独眼龙,加盟加勒比海盗了。

但令高表仁心生忌惮的是,虽然被茶水如此烫伤,但苏我入鹿只是刚刚开始的低吟了一声,就再不肯吭声,按在身下草席上的手,却是捏的更紧,青色的血管犹若蟠龙般暴起。

茶水滴滴答答的滴落室内的杉木地板上,其它的遣唐使除了刚开始的一阵骚动,随后还不待高表仁借题发挥,就又安静下来了。

一股令高表仁心生一种不安的诡异感觉,无形的弥漫在身体周围,缭绕不绝,让高表仁不由自主的直起了身体。

即使苏我入鹿被砸,但仍然始终没有抬起头的犬上御田锹,此时低着头,闷声请道:“高大人昔年所受的委屈和怒火,我东瀛为此深表难过,如果高大人有什么不满的话,请尽量向我们身上发,哪怕身陨当场,也必让高大人满意。”

“嘿”

包括刚才被烫的苏我入鹿,众东瀛倭国遣唐使们此时仍旧一如刚才般恭敬的齐声应道。

这些人到如今都没敢抬眼直视高表仁哪怕一次,可谓是谦卑恭敬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了。

昔年在巴蜀之地,高表仁的周围都是撩人,对于这些崇拜强者的异族,高表仁有着自己的一套切身感受,此时看到他们如此恭敬,不仅没有得意,心头却是微微发寒,试问自己,恐怕就是杀了自己,也不会如此忍辱偷生,而这群东瀛遣唐使却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此时的高表仁,有点明白陛下为什么如此重视这些东瀛“萝卜头”了,就心性来说,有越王勾践之感。

缓缓的站起身,高表仁指着苏我入鹿道:“既然你们这么想见陛下,本大人也不好不留一丝情面,就让这个年轻人去吧。”

犬上御田锹身子微不可查的一抖,仍旧恭声道:“高大人容秉,这个年轻人学识不高,不懂礼仪,而且受高大人雷霆雨露,面有伤疾,恐污了天朝上国天子的龙颜,那时却是下国天大的失仪,望大人能够容臣代替他去像天朝至尊请安道福。”

听了犬上御田锹如此一番言语,高表仁啧了一下嘴,呵呵的乐了起来。

点点头,高表仁真心的赞道:“嗯,小犬啊,话说的很不错,但既然是天朝上国大臣的命令,如果收回,成何体统,所以,你的请求本官不答应。好了,让他收拾收拾吧,本大人在外面等他,不要让本官等久了,要不然,本官的怒火一起,可不是那么容易浇灭的哦。”

说完后,高表仁不理室内一直跪倒的众人,带着满眼不屑和蔑视,冷着脸走了出去。

室内在高表仁走后,先是一静,然后就听到粗重的呼吸声,气喘如牛,众人一个个抬起头,如那苏我入鹿一般,面色涨红,眼睛也是血丝满布,怒火似乎随时都可以将理智湮灭。

左手捂着脸,时不时的眯一下眼睛,看着周围一张张愤怒的面孔,苏我入鹿缓缓的站起来,眼中的杀机和寒芒盈盈间有冲天之势,但闪烁了几下,竟好似失了源头,又黯淡了下去,对着握拳不语身体颤抖如筛的犬上御田锹,淡然的低声道:“秘密杀了辩机吧。”

犬上御田锹点点头,一脸痛苦,看得出他是个真正的佛徒,对辩机的佛学修为十分瞻仰,但此刻却是心痛中闪烁着滔天的杀机,后喃喃的苦笑道:“汉人曾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想那辩机在我东瀛已有六年之久,原以为他真的会心想我东瀛,却没想那是间中间,妄我昔日还如此保他,如今想来,却是心中愧对天皇,回去后,犬上必切腹以谢世人,还请苏我君做我的介错。”

“做犬上君的介错,是本君的荣幸,当然前提是我们能够回归东瀛,如今我的身份已泄,但生命暂时无忧,不教而诛,想必那中原天子也做不出来,本君如今倒想看看,那中原天子到底想干什么,横竖不过一死而已,何惧哉!”

说完,不再多说,坦然的走出去了,身后的众遣唐使们都跪倒迎接,从这点来说,让一个小小岛国称雄后世,这大和民族却有他的优点,至少面对死亡,武士道的精神让他们颇像个男子汉,虽然和中国的那些士大夫一般,刚烈是刚烈,但死的有时太过不值得。

民族和民族间可以有滔天的仇恨,但却无什么真正的对与错,相对论告诉我们,世上本无对错,每个人都有他的羁绊和执着,可以去怒,可以去恨,可以杀、可以打,但唯独不能简单幼稚的用对与错去解释和看待。

至少这一刻,高表仁对这个面色坚毅的年轻人倒颇有一份好感,但也仅仅是如此一般,尊重对手,也是尊敬自己。

“走吧!喝!”

高表仁直奔大唐皇宫而去,后面的苏我入鹿眼神阴沉好似铅云如墨的天空。

“喝!”

暴戾的声音让胯下的马儿吓了一跳,本能的迈开四蹄,冲了出去!

※※※※※※※※可爱的分界线※※※※※※※※

因为过往的历史不喜欢日本人,但也不想将日本人写的一无是处,成功自由其成功之处,一味的否认,是稚嫩的表现。

小妖今天来学校,转了好多好多车,好累好累。本来今晚不想写了,想请一下假,后来看各位大大们,似乎觉得小妖更新慢了,只能接着写。没办法,小妖是台式电脑,带不回家,只能用可怜的三章存稿上传,还望大大们原谅。至于第二更,小妖努力一下,希望不会惹大大们失望,万分抱歉了。

第二十六章 难兄难弟再相逢,憨傻骆宾王

自从当上大唐新鲜出炉的宣传部长后,李敬业感觉自己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就连第五肢也化身项羽,力能扛鼎了。

虽然很忙,但李敬业是真正的全身心投入了,自有一股乐趣在里面。

尤其是《大唐人民日报》的八卦娱乐版,李敬业总是亲自执笔,妙笔生花之下,尽赢得民间百姓、士子们交口称赞,当然那些被曝光的官员们,恨李敬业恨得牙痒痒,梦中都咒其不举。

这里不妨摘其一篇,以供世人鉴赏。

“话说长安城西的游骑将军许友达,有一晚瞒着夫人在丽春院潇洒之后,与丽春院头牌红莲,相互依偎,颇有文人墨客之风流。

那红莲问:以前听说你是急性子,如今却为何没那么急呢?

那许将军慨然叹答:那时还年轻,如今我都已经快四十了,不能比了。

这时,红莲又问:那你年轻没成亲的时候,性急了咋办啊?

许将军,英武男儿,慷慨激昂的答道:买块肉。

红莲奇道:做啥?

许将军淫.笑答道:打个洞。

红莲沉思了一下,说道:要是在穷苦人家,那可真是作孽啊。”

和其他专业的择稿人相比,李敬业的新闻八卦,连体裁都算不上正规,写的东西放在后世,那也是要被和谐的。

但此盛唐之时,风气开放甚之后世,那李世民娶其弟妹丈母娘、李治娶武媚娘,李隆基娶自家儿媳,放在后世,也是可以惊世的臭闻,但在其时,虽一样震惊天下,但终归人们所接受了。

所以李敬业之文,市井百姓不仅对此不予以排斥,反而喜闻乐见,若不是李治稍微限制了一下李敬业的发挥,恐怕那最后八卦一档,尽是风骚荡漾之文了。

当然有人喜欢,也就有人骂,以孔颖达为首的那些儒家卫道士们,可是也借着李治特地为他们准备的专栏,暴足了力气冷嘲热讽打击李敬业。

俗话说积毁销骨,俗话又说恶语伤人六月寒,但李敬业却是不然,你越骂他,他反而越高兴越风骚,更是充满干劲的继续的进行他的风骚大业,淫荡武功。

讽刺的是,就凭着这些市井呢文,在孔颖达等人眼中的下里巴人的败德文章,《大唐人民日报》的销售量竟是节节攀高,一些道貌岸然之辈,有时也是偷偷的看,美其名曰了解大唐时事。又因为古时的生活节奏普遍属乌龟的,因此往往一份报纸上的内容在数周里,都还是热门,于是李敬业干脆编订成册,对偏远地区进行销售,已经有点杂质的味道,从这点上说,李敬业同学还是有点小聪明的,也许这对当代人来说,十分简单,但突破这个思维,却是不容易的。

从这点看,李治让李敬业成为大唐第一任宣传部长,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李敬业完全的将自己的风骚本性,借着盛世大唐的开放之风,像蒲公英的种子般,无限制的传染开去,落地生根。

一时间,街头巷尾,茶楼酒肆,那说书之人一转身,竟兼职起说报人,尤其是八卦挡更能常常引得满堂老少喝彩。

赞也好,骂也罢,俨然间,李敬业竟是红了,隐隐中有大唐新一代天王的架势。

到哪里身边都跟着大批的粉丝拥泵,让李敬业最近的日子过的水润润的,红光满面。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李敬业又施展了传说中的舔功,让青楼里某个红牌魁首拜倒在他的兜布裆之下呢。

不过,李敬业还是人如其名的,人家真的很敬业!

这不,昨天接到自家东家的命令,李敬业振奋精神,瞪着铜铃大的牛眼,一直忙到现在,哪怕已是深夜,也依然奋斗在战斗的第一线上。

“都给老子好好写啊,要把东瀛写的跟玉皇大帝的后.宫一般,引人入胜。要让我大唐的文武百官、世家豪门还有百姓们,每个人一想到那东瀛,就口水留下三千尺。恨不得,立马就去灭了那倭国,将东瀛抢回来。记着,这可是关系着我大唐人民未来生活是否幸福和谐的大事,所以打起一百倍的精神给老子好好写,写的好的,我厚着脸皮去向陛下请求,亲自给你们颁锦旗,锦旗上就六个字‘人民的好儿子’,这可是莫大的荣誉,还能同时让你们高官得做,高马得骑,美人在怀,通宝也是大大的有,都听见了吗?”

“听见了,大人。”

很具煽动性的话,不要钱的从李敬业无聊的打发时间中脱口而出,但效果确实出奇的好,看来当年,李治传授的“传销洗脑”神术,李敬业还是学得不错的。

而随着李敬业的每一句诱惑轻飘飘而出时,大唐人民报社也是大唐宣传部的中堂衙门中,那些文人士子编辑们,一个个好似打了一斤狼血,兴奋的汗毛都直了。

这一刻他们是本山大叔附体,极近自己人生忽悠之能事,将他们最美好的词奉献给这个地震频繁,只听说过的狭长海岛。

此之所谓御笔文人也!!!

“大人,我写好了,你看看行不?”

大大的眼睛,浓浓的眉,瘦瘦高高的,但却挂着一脸憨憨的笑容,又满含着期待和自信,很矛盾的表情。

当然,在李敬业这个纨绔眼中,那笑容,那表情,纯粹是又傻又二。

不知所谓的看了看眼前这个刚刚加入大唐报社的小编辑,李敬业很有种‘小编辑不耻上问,老前辈莅临指导’的感觉。

无力的哼哼了一声,挑着眉,李敬业官架子十足,慢里斯条的打量着手中的新闻稿。

与其人极不相配的刚劲凌厉、劲透纸背的李体(李治四岁时抄袭的柳体,后流传开来,如今是为李体)字,一下子吸引了李敬业。

诧异的看了眼眼前这个一脸正气的年轻人,摇了摇头,李敬业心中一叹,虽是一生正气,但在本少爷犀利的双眼下,还是掩饰不了灵魂中的那股文人傻气。当然,你会问我是怎么知道他灵魂中那傻气的?

这还用说,自然是从他眼睛里看出他的内心,再从他的内心中洞悉他的灵魂,嗯,就这么简单,你办不到?

再一看内容,李敬业猛地睁大眼睛,抬头看了眼这个在他看来有点傻不拉唧的木头小编辑。

“‘东瀛云海空复空,群仙出没空明中。荡摇浮世生万象,岂有贝阙藏珠宫?心知所见皆幻影,敢以耳目烦神工。岁寒水冷天地闭,为我起蛰鞭鱼龙。重楼翠阜出霜晓,异事惊倒百岁翁……’,这真的是你写的?”李敬业有点不缺定的问道,就比老子的文采差一点点,何其了得。

有点害羞的看着李敬业,眼前这个年轻人坑坑呜呜半天,才点了点头。

猛地一拍大腿,李敬业起身道:“好好好啊,这写的真好啊,这次我们的报纸不仅要面向普通百姓,还有那些世家豪门,你的这个诗写的好啊,必能让他们,击节而赞。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本官即是你的上司,以后没事的时候还能给你个甜枣吃呢。”

年轻人笑了,似乎为李敬业的幽默所笑,似乎又为其坦诚不虚伪所乐,但终究还是开心的笑了,年轻人上前一步,凭空中似乎自有一股傲气而生,大声道:“秉大人,下司叫骆宾王。”

李敬业有点郁闷的掏了掏耳朵,骆宾王就骆宾王嘛,至于这么激动,至于这么大声嘛,耳朵都嗡嗡响了,好像有两只小蜜蜂,飞在花丛中之感。

不过还是很满意的站起来,拍了拍骆宾王的肩膀,李敬业带着点面对丽春院‘小牡丹’的深情表情,看着骆宾王激励道:“不错不错,小伙子真不错,这嗓音,一听就知道是个热血男儿,纯爷们儿,以后就跟着本少爷混了,包你吃香的喝辣的,还能闻达于天下,大丈夫如此,夫复何求,何其快哉,何其快哉啊!哇哈哈哈...”

李敬业从头至尾,老子、本官、本少爷连着换,看来这小子很是激动,说不得待会就要自称老娘、奴家、妾身了。

虽然叫骆宾王,但那柔弱的身体,可一点没有王霸的点滴痕迹,如今被李敬业这么一拍,骆宾王好像不倒翁一般,而且这不倒翁的脸还不停的抽搐,痛的。

不过心中的豪气和傻气却是油然而生,对着正色道:“大人对下司的知遇之恩,骆宾王永生谨记,来日当受大人驱驰,以报之。”

看着骆宾王那严肃的面孔,正经的眼神,李敬业也是感动的眼眶红红的,但心里却在狂吼:“天哪,这是哪里来的小白,这么单纯,卖了还帮贱妾数钱,这小弟收了收了,子曾经曰过,极品小弟,背锅卖命。这次的空口白牙,真值,值回自己一番唾沫的价了。”

李敬业很激动,从他用上“贱妾”可以看的出来,真的很贱!

不过,就这样,这两个一根筋的前世里一起造反,然后不到数月就被武御姐平了的难兄难弟,今生又再一次走到了一起,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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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将骆宾王写的有点傻,因为历史上的他就是有点傻气,也很有正气。下面一章,会严肃点的,这一章,娱乐一下下啦,求收藏和推荐,谢谢。

第二十七章 小子,想当天皇吗?

太极殿中,李治双手捧着一杯酸酸甜甜的梅子汤,桌上放着自己最喜欢的桃花酥,喝一口滚烫的酸梅汤,咬一口桃花酥,大冬天的却是十分的舒服。

外面的寒风刮得比往常要凌厉了许多,要不了多久,恐怕龙渊元年的第一场雪就要降临大唐了。李治喜欢雪,喜欢冬天,当然李治最开心的是,自己终于要破戒了。

十二年的至阳功还有三天就要功成了,到时候...嘿嘿,3P会有的,4P、5P也会有的,生活乐无边啊。

想到这里,李治就是呵呵的傻笑不停,想想后世人家康熙大帝,十三岁就有孩子,做了爹地。如他这般年纪,孩子都可以打酱油的路过了。而自诩要做千古一帝的李治,都快十六岁了,还是处男,实是皇帝中的悲剧,昔日放出要超越汉武帝、张伯伦的宏愿,如今看来,也很是飘渺。

太极殿中很安静,所以李治笑声中的萎缩感,很是明显,但没有人敢嘀咕什么,小桂子、归海一刀那是习惯了,至于御阶下面的玄奘、辩机,却是不敢。

眼观鼻、鼻观心、心念经,玄奘、辩机师徒俩,站着打起坐来,好似世间欢笑不能入其耳,七情六欲不能动我心般,当然其中很自然的包括李治的淫笑,尽显佛门众人无欲无求的气质。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李治笑声稍歇时,在太极殿殿外悄然响起。

无论是站着打瞌睡的小桂子、归海一刀,还是站着打坐的玄奘师徒,抑或者正在遐想美好性福生活的李治,同一时间,目光都往殿门口汇聚。

今天发生在太极殿的事,注定又会是一件惊天动地,足可载入史册的大事件。

“吱呀!”

殿门被门口的两名金瓜武士推开,寒风好似色狼见到了美女,呼啸的冲了进来,殿中的气温竟是刹那间,寒了三分。

两个身影随着寒风,躬身步行入殿,才行了数步,那两个身影便纷纷下拜。

“微臣礼部侍郎高表仁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国使臣苏我入鹿,拜见天朝皇帝陛下。”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纷纷见礼,但后面那个略显矮小之人的礼却是让殿内众人眉毛一挑。

高表仁跪倒大礼参拜,而苏我入鹿却只是深深躬身行礼下拜。

用一块丝巾擦了擦嘴角的油和芝麻,李治颌首道:“平身吧,高爱卿。”

“谢陛下”高表仁应声站了起来,立在一旁。

很有点聪明机灵劲,苏我入鹿在高表仁起身后,仍然深深的拱着身,极显恭敬谦卑。

李治嘴角扯了扯,想冷笑装逼一下,但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所幸干脆直接开门见山道:“殿下所站者,可是苏我入鹿。”

“回天朝陛下,正是下臣。”

苏我入鹿很是恭敬的答道,声音中正平和,丝毫不为自己的身份泄漏感到吃惊,从头至尾,似乎没有发现立在大殿一侧的淫僧辩机。

而且若是不看人,很难听出这话竟是一东瀛之人所说,声音中不带一点鼓噪刺耳的日语味,很有长安本地的味儿。

“抬起头来吧,让朕看看苏我家的大公子如何吧。”

李治说出的话轻飘飘的,但却有一股嬉戏之感在里面,他可是听锦衣卫先一步快马禀报关于高表仁所作所为之事,如今正要看看效果如何。

“谨遵天朝陛下之命。”

缓缓的苏我入鹿抬起了头。

虽然事后做了处理,但苏我入鹿的半边脸仍然高高的肿了起来,有点狰狞之色,尽管此时苏我入鹿竭力想表现出自己和善的一面。

“嗯?哈哈哈,苏我入鹿啊,你这样子,真是笑死我了,真他妈丑。”

李治很没有形象的捂住肚子大笑起来,那笑声和所说之语更是刻薄恶毒,直透人心。

御阶之下的苏我入鹿,脸色不可自制的猛地一变,一旁的玄奘、高表仁等,也是有点不好意思,自家的陛下这幸灾乐祸的样子,实在有失皇帝颜面。

待李治笑够了之后,面色发青的苏我入鹿低头上前,恭敬的秉道:“不知陛下找藩国下臣有何事,还请陛下能够为下臣解惑。”

摸了摸鼻子,重新恢复平静的李治,看了眼竭力忍着怒火的苏我入鹿,鼻腔间哼哼的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朕就开门见山了。小子,朕问你一句,你,想当天皇吗?”

语不惊人死不休,李治淡淡然的一句话,瞬间激起苏我入鹿心中的千层浪。

万点涟漪在苏我入鹿心间激荡开来,让苏我入鹿不敢置信的竟抬头,直盯着李治,再不复刚才的平静和知礼。

“只要你和朕合作,朕可以让你苏我家代替天皇,成为东瀛未来之主,呵呵,不要狡辩,也不要拒绝。据辩机所说,你父亲苏我虾夷,还有你苏我家历代家主的所作所为,可实在称不上忠臣烈子,那觊觎问鼎之心,路人皆知,朕今天成全你们,怎么?不愿意?还是心中窃喜不能自已。”李治像是诱惑世人和他签约的死神,邪恶阴险。

苏我入鹿确实是被李治的问话吓着了,苏我家也确实曾经想过窃大位以代天皇,但那也只是想想,没有一个人敢去做。

这就像历史上那些太监当权一般,心里虽也想着做皇帝,但很少有胆子敢做的,因为他是太监,做皇帝?必定天下反对。

历史上号称要谋朝篡位的魏忠贤,其实根本没干过这事,只不过为了加重魏忠贤之罪,崇祯硬加上的,否则真的要篡位的话,崇祯早完了,要不是魏忠贤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崇祯哪有半点绝地反击的机会。

那苏我家虽不是太监世家,但天皇在东瀛却是百姓们心中的神。

代神而君临天下,也必会遭东瀛绝大数人的反对是,如果是大唐上朝强逼的,那说法和影响就又不同了。

咬紧了已经肿了起来的嘴唇,苏我入鹿感觉自己心跳的厉害,竭力想平抑心中翻滚的波涛,这一刻苏我入鹿把先前对犬上御田锹等人所立的誓言统统忘记了,低低的试探问道:“陛下所说,可是真的?那我苏我家又该付出什么?”

虽然犹犹豫豫的,但终究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李治笑了,辩机也松了心,这东瀛第一权臣苏我家世子之心,果然是不甘寂寞的。

“只须付出东瀛国内金银矿场五十年的开发权,东瀛倭国二十年收入的一半,以及你们苏我家族永世的臣服。”

苏我入鹿也松下心了,依他对中原王朝历代皇帝的了解,藩属之国的臣服,对中原皇帝是很受用的,这样的条件苏我家能够接受。

权力迷人心,苏我入鹿这样精明的年轻人,也在天皇的大位上迷失了自我。

也许在他心里,东瀛倭国对大唐如此谦恭,和那高句丽的无礼挑衅是孑然不同的,那待遇必定也不同了,于是自然而然的选择性的遗忘了高句丽、新罗、百济所遭遇的亡国之事。

而且说起来,和中原的富庶相比,东瀛还真的算是很贫瘠的岛国了。

显然,他很不了解李治的性格,蚊子再小,那也是块肉啊,更何况李治对东瀛倭国可是很有一番别人不了解的特殊感情。

很满意苏我入鹿的态度,李治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了起来:“苏我爱卿,先回驿馆歇息吧,将此天大喜事告诉使团其他之人吧,让他们也高兴高兴。呵呵,当然...嗯,如果他们不能了解苏我爱卿那颗拯救倭国百姓的苦心的话,呵呵......”

李治笑而不语,有点阴险,笑容中更是带着点煞气,苏我入鹿一怔之下,但很快就沉默的点点头,决绝的道:“还请陛下借下臣一队武士,下臣知道如何做。”

这下,殿中其他人也都侧目的看向苏我入鹿了,够狠!这就要叫投名状了,好决断啊!

苏我入鹿退下了,高表仁也跟着去了,恐怕不到一时半刻,鸿胪寺就要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之味了。

“玄奘,如何?”又抓了一块酥饼,李治美美的咬上一口,嗯,就是喜欢这个味儿。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陛下,贫僧观此子面相及其所为,乃豺狼之性,毒蛇之心也。”

玄奘一路西行,万里风沙,看到的人各种各样,苏我入鹿虽较之常人老成,但这老和尚一眼看去,除了他的兜裆布之外,差不多都逃不出那双清明的“天佛眼”。

豺狼之性者,贪婪狠毒;毒蛇之心者,反噬其主,苏我入鹿也算是一年轻英才了。

李治赞同的点点头,又沉默了一会儿,才悠悠然开口道:“狠毒也好,反噬也罢,在泰山压顶之下,无非苟延残踹,顷刻寂灭而已。玄奘,不出数月之后,你可就要和你那些佛友们,登上那片土地,改造他们,传播佛祖的荣光了,你可要准备好啊。”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那异邦之人,不知天数礼仪,我佛慈悲,尚要我等佛子拯救他们脱离苦海。”很有神棍的形象,一派宝相庄严,圆润如意,和光同尘。

这一刻的玄奘倒颇有点一代高僧,千古大德的范儿,难怪当初那些印度阿三们,如此推崇,又是鲜花,又是大象的,这老家伙的气质还真是罡罡滴啊,天生的神棍。

再看后面的辩机,李治摇了摇头,这家伙桃花眼,就一淫僧,难怪历史上这丫的最后被腰斩,一点神棍模样都没有,还如何能够当的了一个好和尚?

“陛下是真的准备扶持苏我家成为天皇吗?”迟疑了一下,玄奘还是试探的说了这么一句憋在心里的话。

“大师觉得我大唐若要灭东瀛,如何?”

李治一脸赞赏的看了一眼玄奘,果然,这老家伙也不是善茬。想那西行之路万里,期间盗匪横行,自保之下,李治就不信这丫的会没有破杀戒。

如今看来,也是一狠人啊,难怪自家老豆曾经要他出来从政。

“死伤在所难免,但依贫僧徒儿的情报,想必不会太多。”想了一下,老家伙还是比较中庸的说了一句。

“朕在征辽之战过后,就准备修养生息,可不想为了一个区区东瀛大动干戈,但机会来了,就不能放过。辩机的情报、还有苏我家的投靠,有了这两个条件,朕只需五千兵,就能灭了东瀛倭国。而且朕判断以我大唐的战力,良将指挥之下,死伤必然不会出百人。呵呵,若是没有这些,虽然依旧能够拿下东瀛,但却是要付出更大代价,没有数万兵马,数千人伤亡,是不成的,那些倭人虽说像个‘萝卜头’,装备也奇差无比,但是据朕了解,却凶悍无比。”

听了李治的话,一直没有反应的辩机,在后面点了点头,那些倭人的凶悍粗蛮,身在东瀛数年的辩机可是很了解的,而且那些倭人极善山野丛林之战,即使辩机不懂兵事,也知道这些游散的东瀛浪人一旦躲入丛林,是很麻烦的。

“灭国,可不是打败、征服那么简单的粗活,这是要很具技术性的,每一个有血性的东瀛人,都不会简单屈服的。所以苏我家就是我大唐很好的跳板了,这样不会引起东瀛人绝地反抗。然后乘机架空苏我家,朕再派军队横渡东瀛,震慑苏我家,再和当地我大唐的商会彼此间合作,用倭人打倭人,以夷制夷。想必不到三年,朕就能真正的掌握东瀛全局,到时候,从宗室内挑一个子弟,到东瀛代替苏我家,也就翻不起什么大浪了。还是那句话,这打败容易,灭国难啊。那东瀛人暗地里的反扑,军队还能承受,当地的商户可不行,朕又不准备撤了他们,只能麻烦点了,若是可能,朕又何尝不想一战而决,但朕身为大唐之主,有义务让每一个出征的士兵,都能带着一身荣耀回归故土,而不是战死异国他乡。”

李治这话说的很是真诚,但又有点无奈,毕竟隔着大海,很是不便,不能像辽东半岛那般处理。

“阿弥陀佛,治大国若烹小鲜,陛下对弱小之国仍然能够静下心来,徐徐图之,是为我大唐之福。”

玄奘倒是很欣赏李治的作风,西行之路上,玄奘也见过不少君主,其中不缺少强势之人,做起事来,迅若雷霆,但产生的效果却不是很好。

而李治身为大唐盛世之主,仍然能够谦虚谨慎从事,却是最让玄奘欣赏心折的。

历史上那些盛世之主,哪一个不是仗着莫大的国力,摆明车马車,以泰山压顶之势,肃清宇内。

爽快是爽快,但终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且敌人零星或成规模的反扑也会让所占之地动荡不安,凭空消耗国力,终究不是上策。

若是当年有隋一朝隋帝杨广,也能够如此般徐徐图之,也许今天就没有大唐天下了,那杨广死后也不会被议为“炀”,历史的长河中又将多了一个“武”帝了吧。

伸了一个懒腰,李治站了起来。

明年春,大唐又要开战了,自己虽然很想去,但是如今的身份,却是不能如往常般。尤其是还是隔着大海的东瀛,御驾亲征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只能让别人代替自己去蹂躏那片土地了,唉,郁闷也,遗憾也。

“好了,玄奘,下去吧,好好准备准备。”

“阿弥陀佛,贫僧师徒告辞。”玄奘低头念了句佛号,躬身退了下去。

“走,摆驾翠微殿,朕要去安慰一下俺的媚娘,再过几天,就要成为小妇人,那颗春心此刻也是荡漾不已吧,哈哈哈。”李治荡漾无比的大笑了起来。

“喏”

小桂子和归海一刀面无表情的应道,但相互间对视的眼神却露着笑意,随即掩了去,过几日的皇后娘娘才是真的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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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你们存在的意义,征服天堂

和武媚娘调了一会儿情后,李治穷极无聊之下,将一些大臣和自家那些发小们一股脑全招了过来,要到城外的龙首原上视察工作,看看大唐皇家军校建的如何。

话说回来,李治还是大唐皇家军校的总设计师呢,如今也是检验自己的那些奇思妙想去了。

呼出一口热气,李治和一干大唐朝廷的臣子们策马扬鞭,出了长安城。

马蹄声震震,不多时,就看到快要建成的大唐皇家军校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

天空晴得像一张蓝纸,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浮游着。

远远望去,大唐皇家军校的身影像是远古神殿般雄壮威严。

皇帝李治及及一敢朝庭重臣的光临,让军校筹办人员早早的迎出了十多里,嗯,李治很满意,看来之前的通知很有效,这样才像国家领导人应有的派头嘛。

宽阔平整的青石大道,一直延伸到长安城脚下,足可以容五辆双辕马车并行。

路两边是移植过来的松柏,给冬季的苍凉点缀了一道墨绿色的风景线,而苍松古树之下,则是龙骑军和从天下各地各郡赶过来的将军校尉,先一步接受训练的他们,如今已是大唐皇家军校的第一批学员。

挺拔英武的身姿丝毫不逊色于身后昂扬直上的松柏,特殊的袖章、铭牌和军士长的肩章,还有那一身笔直挺拔的暗紫色军服,放在后世军事迷眼中,会发现和那纳.粹军服,十分相像,但又多出一丝华夏文化,“万”字章,改成云纹和古代的祥瑞之兽,脚上则是黑的蹭亮的高筒靴,紫色的裤子上,一条淡黄色的裤脚线伸延到腰腹间,让军服显得更加笔直。

这一身军服穿的,哪怕有的学员挺着个将军肚,依然精神抖擞,不堕其威。

外面寒风阵阵,所以来的一干老少臣子们,外面是官服补子,但里面则是厚厚的貂皮大爷,此刻虽然骑在马上,而学员们站在马下,但彼此透露出的那股精神头,却是一眼可见高低。

长孙无忌、房玄龄、李靖、李绩、程咬金、尉迟恭以及一干年轻的大唐官员们,都是兴致盎然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平整无缝的青石大道,让这些个重臣们算是大开了眼界,甚至还有人悄悄下马看看为什么大道竟看不到一点缝隙。

结果只看见那青石和青石间的缝隙,都被一种灰白色的坚硬的物质填进去了,有官员认出这是大唐很稀有的水泥。

没办法,这东西的量太少,只能用来填缝隙,主体还是平整的青石,但就是这样,却也让许多人惊叹了。

闹腾了大半个时辰,君臣一干人总算是到达了校门外。

酷似法国凯旋门的军校大门,又一次震撼了在场的众人,校门上头两条五爪石龙,被涂成了朱红色,成双龙夺珠之势,中间则是铁笔银钩的六个大字“大唐皇家军校”,当然,这六个字自然是出自李治的风骚之笔。

两边还有一副对联,上联:升官发财请往他处;下联:贪生怕死勿入厮门。

“诸位爱卿且随朕下马,咱们步行入内吧!”

很是灵巧的窜下自己的宝马“暗电”,对于军校,李治可是一直想要提高其地位的,不能让那些书院独享尊荣超然嘛,这官员至此,下马步行,就是一个。

刚一入内,负责军校建设的房遗直就一阵大吼,“奏军歌”。

随即浩淼雄壮的音乐在冬季万物萧索的碧空下,悠悠然响了起来。

长孙无忌一干文人们,也没说什么,静静的听着这所谓的国歌。

话说当初确定大唐的军歌,李治很是飞了一番心思。

曾今想过天朝的《义勇军进行曲》,但终究是放弃了,聂耳的《义勇军进行曲》固然豪迈,振奋人心,但终究不合世事。

如今的大唐算是汉人的巅峰时期之一,这个时候,要的不是激励自己,不愿做奴隶,而是征服天地,称雄宇内,让汉人的荣光挥洒在太阳照耀下的每一个角落。

于是,思考来思考去,李治选了一首自己前世最喜欢的轻音乐《征服天堂》。

这首《征服天堂》是前世希腊作曲家Vangelis的代表作,它完美地再现了哥伦布历尽惊涛骇浪、致命病毒以及种种艰难险阻的洗礼,最终到达新大陆,征服南美洲的悲壮故事。

史诗般的壮丽辉煌和宏伟气势,深得李治的喜爱,前世为了这首《征服天堂》,李治甚至专门前去学了一段时间的音乐。

如今这跨时代的史诗般的音乐一出场,那不同于李世民所创的《秦王破阵乐》,展现出的男儿征服天地的豪迈之气一出,立马将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一干文臣们震慑了。

对于这些世家出身的子弟们,每一个人对于音乐都有很高的早已,琴棋书画御马射箭,古之六艺嘛,此刻都被《征服天堂》流露出的那鼓慑人之心,激荡魂魄的感觉,所深深吸引。

中国的音乐,自古以来,哪怕是如《十面埋伏》这样的征伐之乐,也讲究个内敛中庸,在内敛中庸里,表现出创作者的深沉情怀,那需要你有很高的音乐造诣和文学修养,才能领会其意。

而《征服天堂》则不,他赤裸裸的将二十一世纪人,那无所顾忌的外向、开放、自由的创作感,在音符的彼此跳跃间,爆发出来。

那一往无前的征服气势,哪怕是程咬金、尉迟恭这样的猛将,也听得出来,而且共鸣感还不是那些文臣们能够体会到的。

如李靖,当初定襄奔袭,不就是抱着这股气势吗,如今听来,却也一直憋着气,深怕自己的呼吸声影响自己的倾听。

随着音乐的开始激昂起来,一队大唐的礼仪官兵出现,笔直的纳.粹式样的军服,同样的身高,踢着大唐新军特有的正步,五人成行,手持陌刀,护着大唐的国旗向着广场的立柱走去。

在军乐响了起来后,众臣视线中,李靖之孙李业诩站在最前面,笔直如松,持着国旗,一米九的身高,即使是关西之人,也算少有。

那面新式的国旗出现了,这是一面竖立旗,宽八尺,两边长十二尺,中心是十五尺。

旗上是一条霸气狰狞的五爪金龙,那最前的两只五爪之下,居然是旭日东升和一轮月牙繁星漫天之像,金龙捏日月,这是何等的气魄和雄心壮志!

而旗子是以红为基色,李治认为再也没有哪种颜色有红那么有寓意了,它象征着鲜血,象征着勇气,也让后人在侃侃而谈之时,也不要忘了前人所付出的鲜血!

在雄威的《征服天堂》的音乐中,李业栩来到了旗杆之下,远处的房遗直,面色肃然,一摆手,雄壮的音乐响起起来。

“升国旗,唱国歌”

一如后世天安门那些国旗班手们,李业栩将红色的金龙日月旗一抛,对面的升旗手,开始动作起来。

国旗冉冉升起,音乐跟着就是一变,所有大唐皇家军校的学员们,还有李治、李敬业等一众李治的发小们,都跟着唱了起来,至于李靖、长孙无忌等人,只在一旁巴巴的看着。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虽然才数月,但大唐皇家军校的爱国主义教育还是起到了作用,学员们跟着一边唱着,一边泪流满面,很多学员此刻都忘了他们是那个将军麾下,是军中哪个派属了,心中只有大唐的荣耀!

在过往的岁月里,汉人惨遭蹂躏,而隋又那么快灭了,大唐带着汉人的期望崛起在东方,一场场胜利,让汉人有着后世之人没有的大国骄傲。

如同那美利坚的国民一般,为自己身为这样伟大的国家的国民而骄傲,这样的时代,崇尚的不是后世中国推崇的集体主义精神,而是一个伟大帝国所应有的个人英雄主义精神。

崇尚英雄,是现今盛世大唐的风气,也是故往强汉的风气,景象截然不同于后世的“贫英雄”时代。

特别是历史上李世民的滑铁卢之战--征辽战役,在李治的参与之下,大胜而归,尽中原王朝,数代皇帝,百年之努力,一举将辽东三国纳入大唐的版图,所以当大唐远征军报捷而归之时,不仅让很多的本来担心大唐会和前朝一般折翼的世家和百姓松了一口气,继而就是滔天的喜悦和自豪,其景可想而知。

现如今的大唐,已经有李治孙子辈李隆基时期开元盛世的迹象,大唐像东方明珠般,释放独属于自己璀璨文明和盛世的光芒。

大唐的军队在破突厥、征辽后,强大有目共睹,无数西域小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结交。

而征辽一役后,那幸存的五万大唐军,如今也都是皇家军校学员,百战而归,不仅仅是身份地位的提高,而且所得赏赐也让他们大发了一笔横财。

尤其是李治宣布,军不干政,政不糜军后,大唐军队的发展,卸掉了一身沉重的负担,那些文官在不用担心自己的权柄之后,对于军队的建设也不再如平常那般阻扰。

一时间,大唐军队如脱缰的战马,肆意的加速狂奔在天地中。

只是大唐军队至今还是人力不足,这就是农耕民族的缺点,游牧民族可以全民皆兵,女人孩子齐上阵,而农耕民族却必须保持相当大一部分壮年男子用于生产。

所以在有了高句丽、新罗、百济三国俘虏后,李治将最精壮的挑选出十万人,让玄奘在这些人中传播佛学,再配上军中天下党的政委党员洗脑,争取让他们心向大唐,让红军的坚毅和狂信徒的疯狂,早日的在大唐结出饱满的果实。

打造出一支强力军队,也让大唐的军力缓和一下。

只是就算如此,大唐的军队在李治看来还是不足今后之用,李治对大唐军队的改造,参考了后世的集团军制度,新军中分主战部队和辅助部队,不过这样,也使得将来会有很多军队不满员。

坦白说,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谁让李治受后世邓爷爷的影响,兵贵精不贵多,对大唐士兵的要求太严苛了。

年龄、身体、甚至还有政治倾向,那都是要考核的。

可不是像以往那样,什么人都要,不仅浪费国力,而且军队战斗力减弱,打起仗来,后勤加重,全靠人海战术欺负人。

大唐的风光是需要底气的,如今离昔年强汉霸世,还是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想要如后世动辄百万大军,更是一件为期不短的事,很难!唉,隋末之后,中原都快被打烂了,十室九空,人口凋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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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入内后,众人看着周围青石铸就,涂上白石灰的整齐士官宿舍,还有办公楼,这种极具现代气息的平房,引得一干臣子们啧啧称奇。

作为大唐皇家军校的副监工,房遗爱妙趣横生的向李治一干人等进行解说。

程咬金凑房老爷子边上,用肘撞了他一下,笑嘻嘻道:“房老大,你家那两个小家伙,如今都很是出息啊。”

房老爷子听了后,矜持的笑了笑,仰起头,摇头摆尾的悠然向前走去,也不言语。

后面一脸惊奇的程咬金,郁闷的嘀咕道:“这老小子拽起来了,尾巴翘的这般高。”

视线内,一队队的方阵,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内,教官大吼着,让学员们列队操练,哪怕李治等人来了,也依然一如既往,丝毫不因为来人身份的尊贵而停下。

一长两短的哨音中,笔直有力的正步,沉重有力而又节奏的脚步声,在校场上回荡。

待看到李治等人走近后,才大喝道:“全体都有,向陛下敬礼!”

呛啷之声中,一柄柄寒光四射的横刀被拔出,斜指上天,面向李治方向。

李治看了,也是对着众人大喝道:“将士们幸苦了。”

“一切为了帝国!一切为了校长大人!”方阵中的军校学员们大声回应道。

在李治过去后,“唰”的一下,斜指降天的横刀,嗖地一下回收,立于右手一侧,动作整齐划一之极。

李治尽管心头火热,但面上还算平静,反而是后面李靖、程咬金、长孙无忌等人,失了镇定的形象。

几十个军阵,李治每走过那个军阵时,那操练中的军阵就会停下来,一如刚才,待走后再重新操练,皇帝的威严在此时此地尽显无疑。

当李治来到校场上的点讲台上后,俯视下方无数错落有致的军阵,一旁的李业栩不知何时出现在李治左前方,对着下方已经停下来的军阵大喝到:“向陛下见礼。”

“大唐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数千人拔出横刀向天,身体笔直,屹立如那经过万载岁月,千年风霜雨雪洗礼的苍松,气势铺天盖地。

横刀如林,点将台上的李治,呼吸瞬间一紧,面容也潮红了,大口大口的吸气,目光中雄心勃勃,灼热得堪比头上的烈日。

李治深吸一口气,上前大吼,声音化成声浪,滚滚而去“大唐皇家军校的学员们,你们看到了你们头顶上的国旗了吗?这就是我们大唐的国旗!你们一定看到了!那炽热的骄阳,那幽美的月牙儿,他们是天空的主角,是岁月的见证者,但是他们却在金龙的脚下瑟瑟颤抖,那金龙不是朕,而是所有大唐子弟们,你们都是炎黄子孙,是龙的传人,你们代表着大唐人民的荣光,无论你是汉人,还是突厥人,抑或是柔然人,只要你是大唐子民,你们的一切,就都在我大唐的保卫之下。大唐的将士们,让太阳能够照耀的地方成为我大唐子孙们生长之地吧,大唐的将士们,正如朕给你们看到的世界地图,正如你们的军歌《征服天堂》,在未来,朕要带领你们,去征服天地,去征服天堂,征服一切!!!”

这是李治同学的最后一句话,也自此之时,为今后的大唐军队定下了最重要的定义:保护和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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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小妖,小妖会继续努力的!!!谢谢各位大唐的兄弟们了,谢谢!!!

第二十九章 神秘客人,太华山下

当李治从大唐皇家军校回宫后,天上纷纷落落的,下起了初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柳絮一样的鹅毛大雪在天空中飘飘洒洒,不一会儿,大地就好似披上了一层雪白的大衣。

在距离大唐帝都长安城以东一百二十多里的华阴县境内,五岳之一的太华山脚下唯一的一所客栈,此时却迎来了风雪夜归中的第一班客人。

有一声没一声的听着屋内炉子上烧开的水,发着的连续不断的“嘟嘟”声,那是水泡被热气胀破的声音,在温暖如春的屋内却好似被放大了数倍。

这家独特的客栈的掌柜,名叫张三贵,是一个矮矮瘦瘦的老汉子,要不是身上厚实没有补子的袄子,那样子和一个地里刨食的老农,是没有多大分别的。

乌黑的有点发亮的手,杵着自己的下巴,此时张三贵正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自己的眼皮,打着盹,那上眼皮和下眼皮不时的还要纠结在一块儿,外面下起了大雪,天地间一片苍茫,雪落人间,十来米外都看不见人影。

“呼!”

客栈厚实的帘子被掀开,一个同样矮小的身影,快速的闪了进来,老掌柜眼睛猛的一张,一看是店里的伙计王小五,那双一瞬间闪烁细小精光的眼睛又重新闭了上来,浑浊沧桑,眼角还有一块巴巴的青黄的眼屎。

“啧啧啧,这鬼天气,雪下的跟磨盘大一样,看来明年地里的庄稼可得疯长不可。”

王小五骂骂咧咧的,使劲的拍打着身上的积雪,脖子上雪花被屋内温热的空气包围着,化成一道细细的冰水顺着王小五脖子流进背里,让王小五打了一个哆嗦。首-发

张三贵勉强打起精神,划拉一下乌黑的爪子,低闷的斥道:“小王八蛋别偷懒,马喂完了没有,这雪一旦结冰,天气可就冷了,冻伤了驿站里的马,仔细你的皮。”

“知道啦知道啦,不都弄好了吗,不信你自己去看去。”王小五不满的抗声起来,看得出也是一个倔牛脾气,好像想到什么,王小五搓了搓手,凑到张三贵的柜台前,趴在上面,嬉笑讨好道:“我说掌柜的,你看外面这雪下的,都看不清远处的太华山了,要不,今儿个我们就先歇着,早点回去,也好过在这儿耗着不是。”

张三贵还是浑身没力的趴在一米五左右的柜台上假眯,眼皮都没抬一下,老神在在好似没听见王小五的话,老半天才嘀咕了一句:“不行!”

王小五还待再说什么,客栈外突然响起了一阵碎乱的马蹄声,踏着被大雪浅浅覆盖的泥土,闷闷的,但却很是急促。

“妈的,这回是真的不用歇着了,唉,既要开驿站还要开客栈,所幸薪俸还可以,要不然早不干了。”王小五将小二必备装备之一,毛巾往肩上一甩,未动声先传,叫道:“客官是宿夜还是准备打尖啊?”

王小五心中暗骂的迎了出去,这里不得不提一下。

李治在过往的十数年岁月里,征询了自家老头子李世民的同意后,将天下每一个驿站都发展成了驿站和车马店的综合体。

这样的新式驿站,不仅可以供官府之人传递文书和情报,来往途中食宿、换马,还能够供南来北往的商人和游行的士子住宿,贴补朝廷每年花在驿站上的大笔银钱。

这一换算下来,每年竟还能替朝廷小赚一笔,而且最重要的是,李治可以将自己的锦衣卫像天网一般,撒遍天下,疏而不漏。

顺便说一句,这种新式驿站的名字,为了简单好记、有特色,全部都叫做“有间驿站”。

闲话休提,再说那王小五,前脚刚刚迎上去,那厚实的牛皮门帘就被掀开了。

寒风卷着飞雪一下子吹进了客栈,就连屋内炉子上狰狞的吐着舌头的火苗,都好似墙头草,在风雪下,向一边倒去。

王小五本能的向后扬了扬身体,眯起了眼,柜台上的张三贵也是一个哆嗦,清醒了,两人这才打眼看去。

一身黑色裘衣的中年壮汉踏进了屋内,分开两旁,一左一右的将门帘掀开,进来一个身材略显瘦弱的年轻人,年轻人一身白色狐袍,名贵的很,身后则是十来个同样黑色裘衣的壮实汉子,这些人的头上全部都带着斗篷,微微低着头,看不见眼睛,只露出鼻子以下的嘴角。

因为天气渐冷,一路狂奔之下,嘴唇冻得铁紫,看得出这些人是长时间策马疾驰,因为他们的背后基本上都看不到什么雪花,但前胸却能形成积雪了。

这一进门,就自主的拍打着身上的积雪,但不同于王小五的骂骂咧咧,这群神秘的客人全都是一声不吭,好似哑巴了一般,沉默中透露出一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王小五做店小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长久的历练之下,这逢迎拍和的本事、分寸,也不知不觉间拿捏十分到位,离最近的客官足足有一丈的距离,王小五弓起身低头谦恭的道:“各位客官一路奔波,不知是打尖还是住店,要不小人先给几位客官上点热汤暖暖身子。”

那瘦弱的年轻人身后,一个格外粗壮的身影,猛的闪现在王小五面前,吓得王小五向后退了一步,那柜台后的张三贵眼角闪过一丝精光,却是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那一副半死不活的老农模样。

这个粗壮的中年人,没有抬头,但温和的竟略有点细腻的声音却让王小五心情莫名松了不少。

“这位小兄弟,去给我们准备一口热食就行了,如果有熟牛肉,也不用管多少,热热就给我们都端上来吧,对了,最好再热几壶酒就更好了,大冷天的我们家公子也要暖暖身子不是。待会我们吃过就走,哦,对了,这是我们的饭钱。”

中年的粗壮汉子的话语中隐隐间以那瘦弱的年轻人为首,但看其他黑袍汉子的反应,好似又是他们的首领。

中年汉子随手掏出一块拇指大的银角子,除了付饭钱,还能让王小五小赚一笔,但也不算阔绰,如那走南闯北的普通商旅一般,前提是没有那一身神秘的打扮就更像了。

王小五心头一喜,如今这银子可是越来越值钱了,赶忙点头哈腰的上前接过,还撇了撇眼一边仍然趴在柜台上的张三贵,心里一松,急忙往后面厨房跑了去,就连肩上的毛巾,都被带起的风吹的飘了起来也不甚在意。

一行人各自找了座位坐了下来,那中年的粗壮汉子和瘦弱的年轻人两个人一桌,其它黑衣汉子则是四个人一桌,刚好两桌,不多不少。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十人才刚刚坐下,那一边王小五已经抱着三个白瓷大汤碗过来了,颇有点技巧,大汤碗里则是滚热的露着浓浓热气的牛肉。

也没切,就这样端了上来,冒冒失失的,看得出王小五很激动,不知是银钱的作用,还是这些神秘人隐约间摄人心神的气势。

但出奇的是,这伙明显非富即贵的人竟没有在意,不待吩咐王小二,纷纷各自取出匕首,切肉吃了,就连那年轻人也是如此,看得出这些人确实是饿了不浅。

十个人同时取出寒光烁烁的匕首,王小五心神猛的震动起来,也不敢再看,赶忙低转着头回到后面厨房,继续忙活起来,将后面蒸好的热馒头和米酒端上来。

那柜台上的张三贵此时却表现的慌慌张张,随即面上露出强压下吃惊的样子,低下头,也不敢再看这群神秘的客人。

隐约间,那领头的粗壮汉子,看了张三贵一眼,不知所谓的点了点头,好似放下心一般。

这群人各自取食,彼此间也没有相互耳语,屋内多了十个人,但还似刚才那么安静,屋内“嘟嘟”的开水声音,声声入耳!

“哒哒哒!”

又是一阵马蹄声在驿站外凭空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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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送上,今晚三更拜上。

第三十章 千钧一发,这不是武侠

和刚才的碎乱想比,这一次来人要少得多,听声音,好像只有三匹马而已,但屋内另外两桌的八个粗壮汉子,却是微微骚动起来,右手同时伸进黑色裘衣内,按住了自己的左腹,一股煞气凭空的在店内升起。

门帘再次被打开,首先出现在屋内的是一把刀柄,刀柄拨开门帘,门帘露出一个不大的缝隙,然后外面的身影,迅若脱兔般,闪入驿站内。

看到这三人,驿站内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一阵“卡擦”声响起,刚刚抱着一笼馒头跑到前厅的王小五呼吸一紧,他听得出来这是刀出鞘的声音,以往自家杀猪宰羊磨刀的声音就和这十分相像。

王小五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抱着蒸笼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平时的机灵劲,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那领头的护卫首领和年轻人一直是坐着的,颇有泰山崩而面不改色,此时那年轻人继续取食,而护卫首领模样的中年壮汉,却拿下了斗篷,缓缓的站了起来,露出一张略显粗犷的虬髯,皮肤却很是白皙细腻,眼神中精光四射,在雪光的映射下,放佛能摄人心魂,盯着突然出现的三人略带点感慨道:“你们不该来。”

“可是我们已经来了。”这是三人中带头之人所说,男中音,低沉低沉的,很那些壮汉不同,这三人一个中年、一个青年还有一个少女,感觉竟是颇为瘦弱,但对面之人表现的却甚是忌惮这三人一般。

“......”

又是一阵沉默,后来的三人中,那个青年,此时早已在那上窜下跳的拍着雪,像一个闹腾的猴子一般,露出剑眉朗目十分英俊长相,嘴上挂着邪邪的微笑,怎么看也像是一个俗世佳公子,红尘大丈夫,当然,前提是左肩上没有扛着一把未出鞘的横刀。

“我说各位,一路上死了那么多人,和我们饶了那么多圈子,就是为了来太华山?唉,何必那么幸苦呢,早死早超生,不如就让我西门十三送你们早日投胎,如何,哈哈,能死在我西门十三的刀下,十八年后必定又是一条好汉。”握着横刀的刀柄,西门十三用刀鞘拍了拍自己的脖子,很嚣张的狂笑着,激怒着对面之人,但眼神却一直清明,没有离开过对面十人的一举一动。

“今天是最后一战,临死前你们也吃饱了,可以上路了。”这么酷的话,当然不是西门十三那个热血脑残型能够说的出来的,小姑娘西门十四红唇轻启,说出的话却比屋外的白雪还要冷上三分。

那三人中的老大,西门太一,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和那护卫首领模样的中年人对视。

“唉,公子,你从后院先走吧,如今已到了太华山,卑职看样子以后很难再保护公子了,公子以后要多多保重,这三人,就让卑职和卑职的属下拼死阻拦吧,断不会让他们威胁到公子的性命的。”护卫首领带着点感伤的叹道。

那一直取食的年轻人停下了手中的匕首,沉默的点了点头,抬头深深的看了护卫首领一眼,又看了看其它粗汉,拱拱手,就往后院走去,西门十三三人也没有拦的意思,那年轻人走到门口,背对着众人,沉声道:“沈忠,活着回来见我。”

说完,身形一闪,没入屋外的风雪之中。

沈忠苦笑的摇摇头,看着对面的三人,道:“临死之前,问一下,不知我那二弟,如何了?可完成了心愿。”

西门十三转过头,撇着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西门十四这个凶悍的小姑娘也是,只有西门太一沉吟了一下,才道:“且告知沈兄,虽然鄙人与沈贤沈指挥使同属一个主公,但我们和沈指挥使并不是很熟悉,不过听说他在征辽大战中,他辖下亲自训练的夜行卫,助主公屡屡破城,立奇功,如今深受主公信任,沈家如今很是兴旺。”

沈忠欣慰的点点头,感慨道:“虽然二弟背弃了父亲的遗志,投了李氏皇族,但如今看来却也保了我沈家一脉,将家父一生轻身功夫发扬光大,为国立威,不多乃父‘肉飞仙’之名,如今想来,昔年二弟的背叛倒也可以博得父亲在天之灵的原谅了。

“哼,自古以来朝代兴旺本是常事,如今我大唐威震宇内,万国来朝,扬我汉人荣光于四海,却还抱着前朝余孽的大腿,笨,比猪还笨。”西门小姑娘一脸的不屑,要不是估计着眼前这家伙是夜行卫指挥使沈大人的大哥,早抡刀子上去了,哪有这么废话的,明显和自己冷艳桀骜的气质不符嘛。

听了西门小姑娘的话,沈忠哈哈的大笑起来,拎起桌上的酒壶,猛的灌了一大口,仰天狂笑道:“我沈忠秉承父命,有我沈家一人在,必保杨家一脉一息尚存,以报杨皇昔年对我沈家知遇之恩,做一忠孝两全之人,烈女不嫁二夫,忠臣不侍二主,我那二弟既已保我沈家一脉,再无遗憾,这父亲的遗言就让我这个做大哥的一力承担吧,让他去追求他要找的富贵吧,哈哈哈。”

西门十三摸了摸鼻子,这是他每次动手前的征兆,怎么改也改不过,从这点上说,作为一个顶尖的刺客,却是很致命的,可惜西门十三的武艺真的很高,高的即使有人发现他的动手预兆,也阻止不了。

在沈忠笑声中,闪电般滑步到那八个大汉身边,面色漠然不变的抽出扛在肩膀上的横刀,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那早已虚势而动的八个粗汉,齐齐大吼。

吼声中,两个粗汉,已被西门十三横刀划破喉管,一条红色的西线出现在那两人的脖子上,红线渐渐的崩开,张开成一道粗大的血色大嘴,鲜血好似喷泉般从中汹涌而出,激射在半空中,带着丝丝的热气。

而此时的西门十三却已经退回了原处,横刀入鞘,其身其刀,不带一丝鲜血。

另一边,好似心灵感应一般,在西门十三动了的一刹那,西门太一和西门十四也动了,西门太一缠住了同样即时而动的沈忠,另一边西门十四,左手一道血色的虚影迸射,如电蛇般缠住一个粗汉的脖子,一拉,“卡擦”一声。

另外幸存的五个粗汉此时长刀已经齐齐劈向西门小姑娘,手一抖,虚影收回,乃是一条遍布倒刺的鳞状长鞭,狰狞可怖。

西门十三眼睛眯了起来,如雷动般,梦幻的架住了五把长刀,西门小姑娘左手一番,一枚小巧的飞刀突兀的出现在掌心,一甩,“嗖”的一下,划破长空,之间那剩下的五人直直的向后倒下一人。

说来话长,一切却都是在电光火石的霎那,被西门太一缠住的沈忠大吼道:“放箭,快。”

“小心,袖里箭。”西门太一脑中电光一闪,惊道。

但在这么近的距离里,袖里箭却是利器,西门十三大惊,身形原地猛地一个旋转,将一个粗汉的手臂接着旋转之力,斩断。

但另外三人的袖里箭却借此射了出去,直奔西门小姑娘。

“嗯哼!”

虽然拨去了两支袖里箭,但还是有一只射中了西门小姑娘的右胸,所幸被西门小姑娘左手及时夹住了,没有穿胸而过,而借这个时间间隔,西门十三像是足球队员进球后跪倒滑行一般,滑进剩下三人缝隙间,不知从哪里又变出一把横刀,双刀挥舞般从三人间划过。

没有转头再看,西门十三扑到西门小姑娘跟前,惊恐的叫道:“十四怎么样了?”

脸色苍白的十四,苦笑道:“箭口不深,但箭上有毒。天啊

西门小姑娘眼睛猛的惊恐的叫了起来,西门十三一怔,在西门十四眼中倒影看到了那只端了一只手臂的最后一个粗汉,竟捡起了袖里弩,射向西门十三。

“完了!”这是西门十三最后一个想法,意外总是在所有人想不到的时刻发生的。

但就在这时,“嗖”,数枚弩箭将断臂的粗汉射倒,千钧一发间,救了西门十三一命,这不是平常弩,而是连弩,哪怕是军中也很少有的,一来威力比不上军弩,二来造价颇为昂贵,但在近距离,却是无敌利器。

一时间,哪怕是最后困兽犹斗的沈忠也不由的看向的弩箭来源之人,竟是--张三贵,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西门太一不能也不想马上杀了沈忠,毕竟人家是夜行卫指挥使哥哥,能不杀就不杀,现在看其分身,弯腰近身,一个贴身靠,鲜血猛的碰出,身形弯成一个满弓倒飞了出去。

摇摇头,张三贵叹气道:“唉,你们是夜刺卫的吧,不用猜了,我是夜鹰卫的,老了,快退休了,来这个小驿站安度晚年,没想到这样都能遇到事,同属锦衣卫,不想看这个小姑娘死,就出手了,呐,这是我的令牌。”

趴在柜台上瞄准的张三贵收起了连弩,掏出了一块明晃晃的铁牌,十分像后世的不锈钢,上面一个大大的“鹰”字,后面则是代号。

西门十三和西门太一对望一眼,滔天之幸啊,在这里都能遇到锦衣卫的,虽说天下驿站中锦衣卫隐藏不少,但像这样的小驿站,一般是不会有的,当真是滔天之幸啊!

急忙从怀里掏出解毒丹,让其服下,再掏出另外一颗,外抹。然后西门十三将西门十四小姑娘交给西门太一。

拎起横刀,来到已经气息奄奄的沈忠面前,面色铁青道:“忠孝两全吗?好,你家十三爷今天就成全你。”

刀尖向下,高高举起,猛地......

“小兄弟,给沈某的面子吧,我这哥哥已经废了,你们放过他吧,回去我会和你们档头亲自说的。”话音中,一个身影在西门三人的感知之外,出现在屋内。

紫色蜀锦的飞鱼服,胸前则是青天白鹤,乌纱帽,腰间金色刀鞘的横刀,后面隐隐现出十数名红色飞鱼服的身影。

西门十三心中一叹,可惜啊,手中的横刀无声无息的被收起了......

张三贵心中感慨:这都什么事啊,一波三折的,还是无知是福啊。想完,看了看早就吓晕了躺在地上挺尸的王小五,颇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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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这不是武侠,别误会哦。

第三十一章 变态杨善游,天下第一美女?

“谁将依天剑,削出倚天峰”.

太华山的雄伟峻峭在五岳中也是别具特色的,幽云暗生,日出云海,断崖天堑,群峰挺秀,这样飘渺深远的山谷之境,最是能给人悠悠然不知故往的出尘之感。首-发

而太华山无论是它本身,还是它的邻居终南山,都是我们中国知名的道教名山,古往今来,文人墨客流连其中,飞升羽化的道士传说,更是给太华山蒙上了一层绮丽的神秘面纱。

但这么伊人心境的梦境般的水墨山水画,此刻却好似被一坨黄黄的狗屎涂了上去,玷污了这人间胜境。

在莲花峰西北角处,有一座前人修缮的道观,临着深不可见底的深渊,淡淡的雾气轻舞的笼罩着道观,可道观内却猛的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女子尖叫声,如猿猴啼哭,如泣如艾。

“大哥,二哥,晴斋求你们了,求你们放了嫦曦吧,你们已经杀了他父亲文轩了,就放了她吧,她什么都不懂,她还太小,而且她也是你们的亲侄女啊,你们怎么能如此狠心呢。”

哭泣的是一个生的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的女子。

跌坐在地上,那一身黑色的道袍,随着姿势,勾勒出无比诱人的姿势,在这灯火幽暗不明的道观内,与那雪白的脖颈一对比,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

直如那空山后雨打芭蕉,雾薄孤山。

一种说不出的空灵轻逸,从少妇的身上浸出,更叫人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情思,这是个倾城倾国的女子,是一种不应该出现在人间红尘的绝世芳华,单单那股梨花带泪的楚楚可怜,哪怕是高坐西天极乐世界的佛祖,也会忍不住动凡心。

就容貌来说,武媚娘、上官青衣、金喜善以及有着京城第一名媛美誉的萧淑然,也都是不及的,这是一个让所有人都能够心生怜爱的绝色小妇人,若那曹操曹孟德,此刻在这里,必会欣喜若狂吧,他可实在是一个人妻控。

可面前两人面对此绝世红颜,却心如铁石,面色冷酷犹若冰霜。

阴沉着脸快要能滴出水来了,双眼更是一片通红,看得出这双眼的主人怒火汹涌,恐怕能够烧破九重天。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在”有间驿站“里,在沈忠等一干属下护卫中逃离的瘦弱年轻人,此刻拿下斗篷,却是露出一张大半边尽是烧灼伤疤的脸,依稀间竟有昔日煌煌崔家嫡子,崔善游之相。

“晴斋,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啊,偷偷的跑到这深山野岭的,找了一个道人家,居然就那么嫁了。你难道没有听见你那绝世的红颜在委屈的哭泣吗,它本该如那妲己西施一般,留名万载,现如今却和那样平凡的一个男子隐居于深山老林中,甚至还生下了这么一个杂种,妹妹啊,你怎么那...么贱哪啊?”

崔善游长大着嘴。一脸不解,伸出手在杨晴斋白嫩光滑如水的脸上狠狠的就是一扭。

一个紫乌的指印,像是印章般刻在了杨晴斋水嫩的脸上。

扭了扭脖子,崔善游,不,应该是杨善游才对,神经质的盯着那嫩白的脸蛋傻笑着。

那目光中透露的淫亵,好似要将杨晴斋的道袍扒下来似地,这哪像一个哥哥对妹妹的目光,分明就是一个变态狂,邪恶的妹控。

杨晴斋本能的捂紧颈脖的衣领,向后退去,杨晴斋双手撑在背后,脚使劲蹬着,好让自己向后能够退一步。

而杨善游见了,却在此时,蹲着向前,爬在地上也随着爬了一步,嘴里呵呵的发出一阵渗人毛孔的淫笑声,阴森暴戾,疯狂凶狠!

“二哥,二哥,我是你妹妹啊,你要干什么,我是你妹妹啊,你要干什么,啊!”

杨晴斋的哭诉没有得到杨善游丝毫的怜惜,抓着杨晴斋一双娇笑的天足金莲,杨善游一脸享受的深深凑在那脚上吸了一口,伸出自己的长舌,隔着白色的鞋袜,好像猫喝水一般,使劲的舔来舔去。

“啊!”

被自己的亲哥哥如此捧着女孩家隐秘的地方,做出如此猥亵之事,杨晴斋吓得“哇”的一下大哭不已,哭声中那股无助,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哈哈哈,香,香,真香啊,没想到你这个婊子、贱人,这一双金莲倒是稀有的天足,还有这绣鞋,嗯,这香气,可以做那世间最美的酒杯,佐酒最佳,哈哈哈。”

把着杨晴斋那一双绣鞋,杨善游使劲的嗅着,脸上的兴奋劲让杨晴斋停止了哭泣,她是彻彻底底的被自己二哥的变态还有那不伦之恋,吓住了,再不敢有反抗的情绪,生怕惹得这个已经疯狂的二哥,行那污秽不堪之事,说到底,还是一女人啊。

放下绣鞋,杨善游重新看向杨晴斋那怯怯的绝世红颜,心头怜爱和暴戾之心大起,下身支起了一个小小的帐篷,还故意猖狂的在杨晴斋面前重重的向前一顶,随即仰天哈哈的得意大笑,笑声将歇,就待扑上去。

“够了,老二,回来吧!”

比杨善游高出半个头,两鬓已是雪染的苍白,让他凭空多出一股沧桑的味道,是个很有男人味的人,若是泉盖苏文能够复生的话,那么一定会识得,此人正是自己的军师,木先生。

惊,大惊!

这木先生、杨善游、杨晴斋原来竟是三兄妹。

哥,你们放过小妹,放过你们的侄女嫦曦吧,你们已经杀了文轩,还不够吗?”杨晴斋跪着爬到这位木先生脚前,死死的抓着他的袖子,哭泣道。

木先生,原名杨尘毅,却是个很出尘的名字,尘毅,尘毅,和光同尘,沉着坚毅。

轻轻的叹了口气,杨尘毅抚摸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三妹杨晴斋的三千青丝,不无感慨的道:“三妹啊,不是大哥和二哥逼你,而是命啊,你是杨家的女儿,你的太祖父是炀帝杨广,你的太祖母萧后”说道这儿,杨尘毅顿了一下,目中露出深深的耻辱感,后面的杨善游也是眉头猛地一皱,杨尘毅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如今却还在时,你的爷爷更是是孝成帝杨昭,这么显赫的身份本应给你一个金枝玉叶的身份,但我隋室被那李家灭了,却是不能学杨政道那无耻之人,善罢甘休。”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之时想过平常平淡的生活晴斋无力的摇头抗声道。

“闭嘴”杨尘毅怒吼了一声,将杨晴斋吓得猛地咬紧了自己的嘴,不敢呼吸,脸都涨的通红,好似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对,杨尘毅蹲下身,和颜慕色的温声道:“晴斋,你今年才二十一岁,正直青春年华,你知道你有多美吗?每一个男人见到你都会发疯的,你看到你二哥吗,他还是你二哥啊,都如此迷恋你,你应该自豪才对。听说我们那太祖母年轻的时候芳华万代,无人能敌,太祖父、宇文化及、窦建德、处罗可汗、颉利可汗还有那自诩为天可汗的李世民,六位君主,哪一个不是拜倒在太祖母的石榴裙下,不可自拔。晴斋,你知道吗,你跟太祖母年轻的时候长的一模一样,不,你比我们那太祖母还要美丽万分,当真是天下第一美女,如此绝世佳丽,那叫文轩的臭牛鼻子如何配得上你,你应该用你的美丽去到红尘之中,到大唐年轻的天子面前,去搅动风云,去扬名青史......”

“去帮你们祸乱天下,好让天下大乱,你们乘势而起,是吧?”此时已经彻底心冷的杨晴斋冷冷的瞪着杨尘毅,低低的嘶吼着。

“不不不,那只是最低级的计划,我们的计划可不会像那般浮浅,我和善游自问领军横扫天下,比不上很多人,时势出英雄,到时候万一再出个不世枭雄,又该如何?而且那样太长,如今大唐天下国富民丰,想要天下大乱,再夺取天下,这个任务太难太难,机会太渺茫了,那样,我和你二哥一辈子都看不到隋氏皇朝再起的。”杨尘毅呵呵的笑道,声音中透露着一种由衷的自信。

“那你们的计划是什么?”杨晴斋追问道。

“哈哈哈,臭婊子,你管我们的计划,今天的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除非你想学那姬昌尝一尝自己亲身骨肉做的肉饼,嗯?”杨善游露出灿烂的笑容,威胁自家妹子,笑着要将自家的亲侄女做成肉饼,心性狠毒,古今少有。

杨尘毅面色也冷了下来,拍了拍手,顿时有一个护卫一样的汉子,提着一个睡篮进来了,里面正是一个呼呼大睡的女婴。

杨善游手一把抓向女婴,好似受了莫大的刺激一般,杨晴斋嘶哑着声音,挣扎着想要起来,却给杨尘毅死死按住。

杨晴斋孤独无助的带着哭腔不停的叩首道:“我答应你们,我答应你们,不要伤害嫦曦,求求你们了。”

杨善游原来伸向孩子的手,停下来转向篮子上面的提把,拎起了竹篮,一摇三晃的来到了杨晴斋面前,一把将篮子扔给杨晴斋,杨尘毅适时的放开了手,杨晴斋疯了一般将装着婴儿竹篮接住,不停的喘着粗气,惊慌失措。

杨尘毅起身,和杨善游对视一眼,一起向外面走去,待走到门口,杨尘毅头也不回的冷声道:“三妹,这个孩子的父亲姓公孙吧,既然我们杀了他,就略作补偿,让我们这个小侄女从此复姓公孙,也算没有绝了后,公孙嫦曦,蛮好听的名字,想必将来也是一绝代佳人,至于你,因为有任务在身,公孙侄女,就由我亲自培养,我甚至可以亲自叫他大哥最擅长的剑舞,呵呵,你就不必担心了,你还有最后什么要求吗?只要不太过分,大哥最后满足你一次。”

杨晴斋‘哈’的嗤笑了一声,低头看了看睡篮里的女婴,抚摸着女儿柔嫩的皮肤,杨晴斋点点头,眼中的柔软被一丝坚毅悄然代替,淡淡的朝这两个畜生哥哥道:“我要好好的给文轩风光安葬,亲手埋了他。”

杨尘毅深深的望了杨晴斋一眼,点点头离去了。

杨善游嘲讽的嬉笑道:“未来的贵妃娘娘,记住你的所有任务就是在开春一个月后的选秀中,进宫,然后博得那个小皇帝的心,当然第一关的查验是否完璧,虽然有点麻烦,但付出点代价还是可以办到的。然后你要打败宫中所有女人,依你的天下无出其右的容貌,还有大小聪敏伶俐的机灵劲,想必不会太难吧,最好能够成为皇后,嗯,最后再为那个小皇帝生一个儿子,女儿可不要哦,那不值钱。”

杨晴斋眼神怔住了,瘫软无力的坐在地上,看着那娇弱无依的绝美红颜,杨善游带着点遗憾低声道:“要不是怕你无法第一时间博得小皇帝的心,错了时间,早就让你代孕入宫了,唉,便宜了那狗皇帝还有那已经死了的臭牛鼻子,唉,早知道就自己先享受了,反正也不是完璧了。”

郁闷的甩甩头,杨善游走了,杨晴斋在听到那低语声后,睁大着眼睛,不可置信的愣在了那里,久久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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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你表演的不错,我唱白脸,你唱红脸,那丫头到底是屈服了,尤其是刚才那副人面兽心的样子。”杨尘毅拍了拍被毁容的杨善游,赞道。

杨善游听了自家大哥的话后,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只是深深的望了杨尘毅一眼,哈哈大笑的转身离开了。

杨尘毅看着自家二弟的背影,眉毛渐渐紧了起来,二弟自从那夜从长安城逃出来后,面容被毁,连心性也是大变,不同往常。

想到这儿,杨尘毅也是一阵无语,没想到那么久的布局,竟然被狗皇帝和狗皇帝的婆娘一举毁了,看着眼前氤氲雾气升腾的山涧,杨尘毅猛地仰天长吼:“何日复我河山啊!何日复我河山呐!”

杨尘毅的声音在太华山山中一片片的回荡,一丝丝的消散,而走到转角处的杨善游此时身形也是一停,微微测侧头倾听,冷哼道:“表演?大哥,你还真是可笑至极,一点也不了解你的二弟啊,这江山是我的,晴斋,哼哼,也是我的。”

杨善游嘀咕完,本能摸了摸脸上的伤疤,面色越加狰狞,拳头捏的铁紧,脖子上青筋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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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有点变态,萧皇后年纪太大了,没办法YY了,换一个曾孙女吧,至于那个公孙嫦曦,各位大大能够联想到历史哪位名人吗?她又和李治会有什么关系呢?

求推荐、收藏和打赏,谢谢了。

第三十二章 大唐海豚音,神棍罡

“狼烟起,江山北望,马蹄声...”

挖了挖耳孔,李治一脸骇然的转头对旁边的程家三兄弟问道:“怎么这一大清早的,咱家师傅就发羊癫疯了,这隔着大门前院都震耳朵,搞不清楚的人还以为老爷子大便拉不出来呢,这声音,,谋杀啊。

老三程处弼一脸的无奈,揉了揉眼睛,带着点怨气看着李治道:“陛下啊,您是不知道啊,自从那日从皇家军校回来后,我们家老爷子饭也吃得少了,连酒都不喝了,整天在自己院子里唱《精忠报国》呢,午夜三更的是不让人睡觉啊。”说着,程处弼还打了一个哈切,眼睛红红的,看样子是真的困了。

一旁的二哥程处亮也是一肚子怨,叫苦道:“最让人受不了的是,那尉迟老家伙也跟着搀和,又不是没家,偏偏跑我家府邸陪着老头子吆喝,那嗓子粗的,跟几百只鸭子叫春似的,听的人心里毛毛的,有种长江黄河的感觉。”

“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华要让四......”

一声突然的尖尖的嘶叫声传来,李治猛地冷吸了口气,浑身哆嗦了一下,我擦他个嘴,这神妈情况?海豚音?

老大程处默,看了李治一副嚎叫惊魂的模样,苦笑连连,哼哼的解释道:“每次老头子唱到让四方来贺的‘四’时,都唱不上去,这调子就尖起来了,家里的盘子都快被震碎了。”

李治后面的小桂子身残心也跟着脆弱了起来,突然听到这么阳刚的声音,一时承受不了滚滚而来的阳刚之气,大有翻白眼晕过去的劲头。

而归海一刀这五大三粗的料,正相反,看那兴奋的眼神,跃跃欲试,若不是顾及李治在边上,恐怕就要隔着府门、院落,学那刘三姐,遥空对唱,情意绵绵无绝期了。

“去去去,叫那老家伙停下来,朕今天找他有事,别在吼了,这鸟现在都不在你老程家拉屎了,干什么来着这是。”

一脸鄙夷,李治很是不满老家伙这么痛快的飙歌,前世自己虽不是麦霸,但也是KTV里的骁将啊,那吼的,叫一个痛快。

如今就咱这尊贵的身份,再那么吼,估计孔老夫子一定兴奋至极的领着一干老家伙跑太极殿前静坐示威,抗议李治又丢了皇家礼仪风范,不成体统。

不过,话说,为什么要加个“又”呢?难道自己经常丢吗?

“喏”程处默猛吸了一口气,顶着前方传来的一阵阵尖尖的狮子吼,闷头的冲了过去,一边冲,还一边吼,“陛下驾到,陛下驾到。

可是程处默的奢望没有实现,那叫声在遇到程老妖精的恐怖声浪后,立马被撕得粉碎,消散于无形,更别提覆盖了。

李治也硬着头皮,领着有点晕晕的小桂子,和双眼冒光的归海一刀,踏进了程府,在堪比海豚音的音浪中翻滚着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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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的天空,含蓄,高远。万里晴空,期间飘着几片白絮一般的云朵,悠闲自在的,但唯独老程家府邸上空,愣是一丝云朵停留的迹象都没有,好似被那无形的音浪冲散一般。

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哼了哼,程咬金很享受刚才的表现,在歌声中程咬金觉得自己抒发了浓浓的爱国主义情怀,最重要的是,这吊一下嗓子,嗯,刚才大便拉的都畅快了许多,很显然,程老妖精直接无视了自家三个儿子和边上李治、小桂子眼神中隐隐间透出的一圈圈波纹,好似轮回眼一般,那是快要晕了过去的迹象。

“不知陛下驾临,老程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哈。”程老妖精很不正经的见了礼,不过也没办法,自家老头子在的时候,这老家伙就是这副浪荡惫懒的样子,一把年纪,别想他改了,而且人家还拿捏着一个帝师的身份,这老卖的,那是理直气壮啊。

李治大人不跟小人过,不去理这老货的脸皮,属长城的,有点闹心道:“程爱卿啊,这不,朕要去火山令袁道长那里去,特地来叫上爱卿。”

“嗯?”程咬金猛的睁大眼睛,一愣之下有点虎声虎气的道:“去那老神棍的道观里干嘛,那老神棍如今脑子不好使了,陛下难道忘了那老神棍曾经为襁褓中的皇后娘娘看相,什么‘龙瞳凤颈,极贵验也!若为女,当作天子!’,哼哼,天子天后那老家伙都分不清。”

程咬金一脸的不屑,李治听了也只是微微一笑,要不是自己出现,那神棍可就真的成神了,不过现在没机会了。

“那你倒是去不去。”李治激道。

“去去,陛下要臣去,臣自然是得去啊,而且那老小子如今整天卧在他那个一亩三分田,当起了山老鼠,也有段时间没见了不是,怪想他的,嘿嘿,不知他那些养颜的丹药练得怎么样,老程的夫人可是一直叫着缺货呢。”

程家三兄弟同时转身,做猴子望海状,明显是还没有适应他们老爹无耻境界的又一次超越,人家都躲山里了,还不忘打劫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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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曾经最赫赫有名的活神仙,大唐宗教最耀眼的偶像加实力派明星的袁天罡,如今是用越老越低调,简直成为掩饰他高调的唯一武器了都。

在终南山上,结庐而居,除了孙思邈、李淳风几个亲近之人,少有人知晓,当然,小李同学除外。

每日里练练丹,清晨中于山林中散散心,看周围没人之时,摘几朵野花戴在头上,风骚骚的摇着道袍,抑或者是找一块卧牛石,看看蓝天和白云,倒骑着一头草驴,吹着横笛,要不是还要吃喝拉撒睡,就真的要羽化登仙了,不过这样的日子,倒过的真的颇为悠闲。

话说这终南山又名太乙山,素有‘仙都’,‘天下第一福地’的称号。

自从李家攀上李道陵这宗祖宗后,对道教的大力扶持,也变得理所当然了,再加上长安城就在终南山脚下,无意间竟有了点道教圣地的感觉,如果大唐国运能够绵延个七八百年,终南山又是一个圣城耶路撒冷。

李治的骑术本来就炉火纯青,胯下暗电也是一千里驹,那后面的归海一刀和程咬金及一干大内侍卫都是马上健儿,只有颠来倒去的小桂子,身体抖得厉害,又不敢喊住李治,结果撒欢狂奔的暗电,跑得越来越远,在小桂子望眼欲穿下,留下一路尘土,消失在地平线处。

孙思邈的道观在山南,离长安城五十里,一路顺风顺水,大半个时辰,李治等人就赶到了“清离观”。

所谓清离,乃清静无为、离境坐忘之意。

这清离观中一片寂静,白雪覆盖城墙,墙内高耸的大松树满是积雪,在观外也看的分明。

哒哒的马蹄声在观外响起,雪后尤显的刺耳,几个身穿八卦玄色道袍的小道童,正执着扫帚,静静的在扫雪,不时的趁着没人注意,还彼此嬉闹一把,但却也不敢大声喧哗,出尘之意却是不同俗世喧嚣尘上。

李治一行人下了马后,归海一刀上前对正在观门前扫雪的小道童,嚷道:“唉,你们两个小道士,我家公子今日前来拜会袁老神仙,你们还不快快前去禀报,更待何时。”

看在归海一刀难得说了一句有学问的话,那两个小道童打了一个稽首,道:“我家道长上山采茶了,中午将会,说今日有贵客到,想必就是诸位,还请入内,稍作歇息。”

“咦,那袁天罡莫非真的如此灵验?道家之术看来也不可简简单单以迷信一概论之。”李治有点奇道,居然料定自己今日将到,这神算,若是在前世,算准了哪支股票涨跌,那小日子还不滋润的飘起来了。

“哼,什么啊,又是这套,那袁天罡每次外出,有人拜访,都是这么一套说辞,这么多年都没变过,大冬天的采他个鸟,陛下不信下一次再来,肯定还是采茶。”程老妖精和袁天罡混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点技巧一眼就看穿了。

李治有点汗,对于刚才的感慨持保留意见。

在道童的引路下,找了一件待客大厅,有一口没一口的品起茶来。

好在今天运气好,不多时,小道童禀报,自家道长回观了。

“无量天尊,今日贫道一回清离观,便见观外紫气东来,隐隐间竟有王霸之气升腾,颇为不凡,想必是有大富大贵之人莅临寒舍,果不其然,竟是天子驾到,无量天尊。”

人未到声先至,待李治再看时,一个中等身材,一袭雪白的美髯,扎着道稽,同样是一身雪白的太极八卦道袍,手捻拂尘,行来不急不慢,面色高古,眼光清奇似水,一代道家宗师果不其然,但说出的话,却像极了神棍,嗯,神棍罡?

“贫道袁天罡见过陛下,无量天尊。”

对于袁天罡,李治颇有点好奇,在后世有唯物者和唯心者之争,中国人历经清末百年以及后来特殊时期,更是造成历史文化传统的断层,甚至连信仰都断层了,中国人普遍是没有什么信仰的,当然拜金钱教、唯成功论,那可实在算不上什么信仰。

就像被某些唯物者诟病的中医学一样,靠神秘的五行生克来治病机理,但这世界上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人家牛顿最后还成为教徒呢。

而眼前这个神棍罡,在历史中,就被当成最有可能穿越的人之一,在他上面就是西汉的王莽。

这个靠易经推算,混出莫大名声的道士,他所留下的谶语,尽道出了未来的天下大事。

相传,李治出生前,自家老头子神棍罡和他徒弟李淳风推算大唐国运。

由于李淳风推算上了瘾,一发不可收,竟推算到唐以后中国一千多年的命运,直到神棍罡推他的背,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才作罢。

其中就有关于八国联军进北京、慈喜逃到西安,其后推翻帝制建、建立中华民国、日本侵华、及中华复兴等等一系列大事,只不过李治来到这个时代曾经也却是了解过,知道袁天罡、李淳风创出《推背图》,名扬天下,但却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些谶语,不过这袁天罡看相之术,学究天人,却是传遍八荒四野。

如今看其竟如此,李治心头一动,笑道:“既然袁道长知晓朕前来,不知可知朕所谓何来。”

袁天罡矜持的笑了笑,也不去看程咬金翻白眼,笑道:“为太后,也为皇后。”

李治端茶的手,一怔,微微一笑后,放下,只是看着袁天罡。

袁天罡打量着李治,略一皱眉,叹道:“陛下开春将要选秀,将会是祸事开端,恐怕从此**不宁,桃花劫连连,天下畏矣啊。”

“哈哈哈,是不是寂寞了啊,还桃花劫连连,是桃花运吧,还天下危矣,信口开河的老毛病,一辈子也改不掉。”程咬金很是不爽袁天罡的神棍样,这不,前来添堵了。

李治则不,如果袁天罡没有说前的一句话,那么李治也只是一笑了之,如今......

“道长,看来我们真的要好好聊一聊了。”原本为了母后,接受孙思邈建议来请教一下袁天罡,顺便再看看如今袁天罡对自家媳妇的谶语是否还和以前一样,现在倒真是被挑起兴趣了。

开春的选秀,那些才人、昭仪的,可不仅仅是李治一个人的事,天下那些豪门世族都忙起来了,就连一贯不吊李氏皇族的七宗五姓,在崔善游叛乱曝光、科举考题更改后,都出奇的老实了许多,因为至今李治还没有对他们有什么举动,而从以往看,这个新任的小皇帝,可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软蛋啊。

于是这次连宗内最出色的五行女,各家都出动了,没办法,李治登基后,一连串的组合拳,大大的加强了中央集权,已经有后世辫子王朝皇帝那种真正的无上威严了,一笔判决人间生死。

这也是李治最担心的,李治发誓,自己十分相当非常的不想不愿也不能在自家**上演一出出宫心计,所以必须杜绝,而看情况,眼前这个神棍罡,看来有些注意。

李治笑了,看着袁天罡笑了,道:“袁道长,你勾起了朕的兴趣,今天你不给朕说出个一二三四五出来,朕把你的清离观拆了当柴烧。”

袁天罡一愣,尴尬的笑了笑,程咬金和一边站着的归海一刀则是嘿嘿的奸笑,这才是自家陛下的风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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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送上,求收藏,推荐,小妖会写的越来越尽心的。快选秀了,有的大大可能不喜欢主角有很多妃子,也不喜欢太多的阴谋诡计。

嗯,小妖会注意的,但也像说一句,李治的地位和他所处的高度,决定了他会有很多的妃子的,他的生活牵扯到军方、士林、豪门世族、普通百姓、皇家,等等各方面的利益,没有一些阴谋,总觉的太白了。

还有觉得杨晴斋应该是处女,小妖在认真想过后,还是拒绝了,世界上完美无缺的事本不多,太过完美无缺,就显得虚伪了点,一个历尽铅华的女人,未必不是李治之福之幸。

第三十三章 武家三姐妹,不是宋家

“千秋岭,雪孤松,养儿莫货帝王家,天家朱门何足羡。告别道尘机关客,相忘江湖,鱼乐不相斗;千秋岭,雪孤松,养女莫入汉皇阁,十年逢迎,深宫冷院锁清秋。一朝出的西关去,芒鞋蓑笠,嬉笑归去忙。撒米食,鱼儿随,来生换的清白身,白发渔樵,一尺竹杆,钓的秋月影西斜……”

“大姐,你说,为什么九哥哥,当年老是念这首诗啊,天下不都是皇家的吗,干嘛吟的如此悲凉,好似天家都是吃人老虎一般。”

说话的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但见她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直是秀美无伦。马车外的厚厚的寒冰积雪上反射过来的强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肤色晶莹,柔美如玉,此刻双颊晕红,正两眼水汪汪的斜睨她的大姐,隐约间皱着眉,隐现疑惑不解之态,迷人至极。

那被问的却是一妇人,约摸二十五六岁年纪,风姿绰约,只见她怀里抱一幼女,一两岁的娇小样子,煞是可爱。妇人樱唇含笑,身穿藕色貂皮裘衣,身量苗条,梳了一个随云髻,周身似有烟霞轻笼,明艳圣洁,仪态不可方物,当真非尘世中人,说不尽的妩媚,道不完的温柔。

那妇人双眼略显迷茫之态,随即一丝哀怜升起,妇人全身有一股母亲特有的温柔,摸着自家三妹的一头如瀑的青丝,良久,才喃喃低吟道。

“碧娘,皇室的悲哀只有那些出身在皇室的人,才能够明白,外人只是看到他们尊贵的身份,和傲慢的外表,可他们又怎么知道那隐藏在背后的那抹孤独和凄凉呢...即使你那九哥哥只想做个普通的大唐子民,也是一种奢望。当有人举起三尺长剑,抹向你九哥哥的脖子的时候,那刺客的背后之人,是否闪过儿时兄弟姐妹们绕膝母亲身边的一丝温暖。当你九哥哥最爱的姐姐,远嫁吐蕃,无力阻止的时候,那种悲凉尤胜过所有的权力和奢华带来的满足。天家不缺少爱,但在爱和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利益抗衡的时候,爱也只能无力地退到权力背后。然后消失,一切都不复存在。最后只有死亡和眼泪,冰冷的死亡,凄凉的眼泪,才能彻底的成全天家之人。这也是我当初想阻止媚娘入宫的原因,但她性子倔,最终还是入宫了,所幸......”

“所幸二姐成了皇后娘娘,嫁给了九哥哥,**就属她最大了。”

少妇摇摇头,笑了,眼中却不由的闪过昔年那个令人感伤的忧郁少年,现在他还好吗?都做了皇帝,应该忘了昔日的痛了吧!但胸口的伤应该还在吧!

“大姐,听说九哥哥要在明年开春选秀,娶好多好多的妃子,是不是啊?”小碧娘心眼一转,老半天终于将自己最想问的说出来了,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自家大姐。

妇人温柔的带着一点取笑的看着武丽娘,眼中戏谑让武碧娘扭了扭娇小的臀部,转过头心中不安的埋怨嘀咕道:“干嘛,干嘛这么看我,我脸上长花啦。”

妇人呵呵的捂住嘴娇笑个不停,花枝乱颤,看武碧娘有点恼羞成怒才勉强停住,“碧娘脸上自然没有长花,但我们的丽娘却是长大了。”

武碧娘脸颊有点红,咬紧了自己的粉色的薄薄的嘴唇,认命的破罐子破摔起来:“长大了就长大了喽,九哥哥临走的时候可是说未来要娶碧娘的,我现在这么想有什么不对,有什么不对,而且他还说要把大姐也......”

妇人此时再不复刚才的温柔模样,一把捂住武碧娘的嘴,有点恼怒挥了挥还能活动的左手,瞪着凤眼,柳眉也挑了起来,嗔道:“小丫头再说如此荒唐之言,可仔细你的皮,哪怕娘亲拦着,也要打嘴不可。”

武碧娘吐了吐舌头,但很明显没有把自家大姐的威胁放在心上,从小到大,自家大姐每次都这么说,可从没有打过自己,倒是自家二姐,从来不说,可打的最狠,现在想起来屁股还有点痛。

“大姐,你能不能说说,为什么九哥哥以前陪着二姐会山西省亲的时候,为什么老是板着脸,是不是那两个坏哥哥啊。”武碧娘像前面的那辆马车中努努了嘴,一脸好奇。

“刚才不是说了吗?”妇人有点无奈,当初那小家伙月夜下,就这月光,对自己坦诉心中悲伤之时,可约定不能告诉她人的。

“你刚才说的太笼统了,丽娘要听详细的,养儿莫货帝王家,养女莫入汉皇阁,九哥哥为什么当初对自家如此厌恶,丽娘要原因,原因,有木有?”很是不满自家大姐唐突自己,以图混淆视听的借口,武碧娘气鼓鼓的,嘴上都可以挂一小油瓶了,这一点倒是和萧淑然那小妮子有点像,像是恋爱中的小女生一般,迫切的想要了解自己心上人的一切情况。

温柔的妇人,伸手刮了刮武碧娘的琼鼻,皱着眉哼道:“你那九哥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时最是轻佻,但却最讨厌别人不守承诺,我答应你九哥哥不告诉任何人,就不能说,要不然他这辈子都会生姐姐的气呢。”

“那你悄悄的告诉我,我不告诉任何人。”小姑娘还是不想放弃。

妇人柳眉又挑了起来,虽然没有武媚娘那么凌厉,但却也颇有御姐的风姿,武碧娘看了呵呵的就是一笑:“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管不住自己的嘴,不说就不说嘛,干嘛这么严肃,我是偷了你的胭脂,还是偷了你的抹胸啊。”

妇人皱了皱鼻子,瞪着武碧娘道:“好好的小丫头,都被那个坏小子带坏了。”

武碧娘一脸抗议不忿,眼珠转了转,低下头,诡异的笑了笑,随后摸着自己尖尖的修饰很精致的指甲,装似不经意的道:“是啊是啊,碧娘学坏了呢,就是不知道谁在月光下后花园里,和九哥哥一起亲嘴呢,那时九哥哥可才十岁哦,大姐夫也没有死,嗯?”

“碧娘你......”妇人咬着嘴唇,眼泪瞬间竟盈满了眼眶,脸色也苍白了许多。

武碧娘抬头一看,心中一惊,慌忙上前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大姐,丽娘有口无心是有意的,你别伤心了好吗?要不然娘亲又要骂碧娘了,好不好嘛,大姐,大不了,我以后天天扮鬼脸给你敏之和寒烟看,这总行了吧。”

看武碧娘一脸的慌张,妇人脸色才稍霁,这次却不加留手,狠狠的点了一下武碧娘的额头,痛的武碧娘“哎呦”的叫了一声。

“以后再看说这句话,姐姐真的生气了,嗯,还有,这事千万不能告诉你二姐,知道吗?”妇人的脸色很是严肃,武碧娘脖子微微一缩,乖乖的点点头。

“你发誓?”妇人还是有点不放心。

“......”

武碧娘一阵无语,机灵古怪的翻了翻白眼,但看姐姐紧张的样子,还是举起手,有气无力的无奈发誓道:“要是碧娘把这事告诉二姐,就罚碧娘...嗯,就罚碧娘成不了一辈子成不了九哥哥的妃子,做一辈子小三,这总行了吧,这誓言了够恶毒了。”

妇人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即就是一愣,问道:“对了丽娘,什么是小三?”

“就是偷偷养在外的外室喽,也叫情人。”武碧娘漫不经心的回道,然后有点沮丧的低声道:“这事却是一定不能告诉二姐,碧娘最讨厌劈腿小三了,嗯,尤其是那个萧淑然,哼,以前我小,老欺负我,现在我长大了,非要讨回来不可。”

妇人则是心中低叹,不可察觉的心念转动:“小三?养在外室,情人吗?”妇人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了许多,就连脸也有点热。

就在这时,前面响起了一阵略显苍老的声音:“丽娘,碧娘,如今到了哪里了?”

武丽娘心中警醒过来,当先掀开车帘,对前面两辆马车后面的一辆,喊道:“娘亲,如今已到了长安县的地界,看天色,今晚就能入城,到时就能见到二妹了。”

“好好好.....好啊”那苍老的声音得到满意的答案,逐渐隐去了,再不复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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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最前面的那辆马车里,此时也听到了后面人的喊话,此两人正是武家三姐妹同父异母的两个哥哥,武元爽、武元庆。

“哼,现在那杨氏发达了,自家女儿成为了皇后娘娘,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昔年那害人精竟成了陛下,这世事变化怎么如此快啊。”武元爽一脸嫉妒的愤恨道。

武元庆虽未说话,也是如此,皱眉思索了一阵,无奈的叹了口气:“老二啊,以后我们可要好好哄哄那杨氏,她心肠软,想必看在父亲和武家的面子上,不会为难我们。那二丫头,可是一个狠手,我怕会报复我们,毕竟以前我们对杨氏太......”

武元爽就待说些什么,挺着脖子,但却就这么梗在哪里,想了半天,仿佛泄了气的皮球,直起的身子,一下自瘫软了下来,硬是说不出一句话。还斗什么斗,人家现在是皇后娘娘,那害人精也是皇帝了,武元爽摸了摸右臂上的伤疤,突然又抬起了头,看着大哥武元庆道:“大哥,怕什么,当年那个害人精被人刺杀,虽然无耻下流的把我拽去当挡箭牌,害我这只左手跟废了一样,而且大哥的右腿还被遭他牵连,至今还留下一大块伤疤,咱兄弟俩当时为他挡驾,差点死在那里,不管怎么说,我们兄弟俩也是那个害人精的救命恩人。怎么说也得给我们个官坐坐吧,要不然还不被天下人骂刻薄寡恩?”

猛地拍了自己的大腿,武元庆惊喜道:“是了是了,虽然被那坏小子拉去当挡箭牌,但也救了他不是,虽然不是我们主动的,但要个官做做,总可以吧,救命之恩了这是。”

“呸呸呸!”武元爽瞪着自己大哥道:“什么叫不是主动的,我们那是奋不顾身的护驾,这到长安就要这么对人说,刚才那句话,可不要再说第二遍了。”

武元庆一听,猛地抽了自己嘴巴一下,奸笑道:“二弟说的在理,要不是我们浴血护驾,今天的皇帝位子上可就另有其人了,嗯,就是这样,哈哈哈。”

武元爽也是哈哈大笑,两贱人此刻已经在梦想到长安的幸福快乐的生活了,根本把武媚娘给有意无意的忘了。

唉,可怜的李治,国家大事要处理,**众MM要维持良好的关系氛围,如今连小舅子也要搀和一把,这做皇帝还真是又贱又脑残的职业,当然,昏君除外。

且看,李治在未来好好调.教一下这两个白日做梦的小舅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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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读者想小妖早点解决国内,杀向国外,这样才爽,小妖当初和起点编辑豪言,称要写个两三百万,所以现在一切都还早,情节还没有完全展开。

当然,也不能一味的纠缠在内政发展、内宫、女人和来自朝堂、江湖的阴谋,也要沙场浴血嘛,龙渊二年开春三月,万物复苏,也就是小李同学选秀之时,大唐即将又要开战了,目标相信各位读者看了前面也知道了,东瀛,小日本。

另外武媚娘的姐姐,叫武顺,历史上武媚娘的妹妹嫁给一个姓郭的,夫君死后,称郭夫人,这里设定的丽娘、碧娘,为小名,还望理解。

值得一提的是,武顺也是死了老公,而且最后还在历史上还母女共侍李治,这是真的,贺兰寒烟是为魏国夫人,母亲为韩国夫人。

小妖是不是邪恶了,应该是古人很邪恶才对。最近几章都是关于大唐这些女主角们的,不多了,还有几章,就开始回归沙场,渡海征战东瀛。

到时候屠杀会有的,报复会有的,该有的、不该有的都会有的,你们可不要骂小妖变态反人类哦。

求推荐、打赏和收藏,谢谢了!哦,对了,开头的那首诗,小妖画了很多心思,不是凭空出的,这里埋了一些坑,照应这前面和后面,在后面会写出来的,嗯,完了,就这样。

第三十四章 新年快到了,李治悲剧啊

雪,对于生长在江南的人来说,是遥远而又有点神秘的。

但对于长安及北方的百姓来说,却是最亲密的存在,瑞雪兆丰年,这不是一句空话,在没有天气预报,没有化肥农药的大唐,老天爷决定了田里至少五成的收成。

北方的严冬仍是那般枯寂,屋外的雪也依旧纷纷扬扬地款款而来,茫茫大地上,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这个时候,如果能捧着香茗,端着书卷,读上几首“燕山雪花大如席”“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之类的,也是颇有几分意思呢,但那种情趣明显和此时的李治没有缘分。

自从李治登基后,就一直将未央宫作为处理政事的地方,其中自然有李治的一丝恶趣味在里面,谁叫未央宫在后世名声那么大呢。

但从早晨起床开始,李治便迎来了极其恐怖的一天,嗯,最长的一天。

“啪!”

将一杆名贵的狼毫毛笔,重重的拍在桌上,李治很没有形象的趴在御桌之上,像一条死狗一般,了无生气的直哼哼。

面前的御桌上是一大堆高高堆起的,对应着各自所呈之人官阶的不同颜色的奏折,这些小山高一样的奏折,将李治深深的给埋起来了。

这一刻李治有点回到当年高三即将高考的错觉,只是手里拿的是毛笔,而不是黑色水笔,也没有太大的压力,但身体上的疲劳,却是相同的。

“朕擦他们个嘴,内阁那七个老家伙都他妈整天吃白食不成,这都快过年了,居然还给朕送来了这么多折子,玩朕呢。从今早儿到现在,朕就没歇过。算算时间,丫丫个呸的,老子批了十多个时辰,关键是,他妈的还有这么一大批在后面候着。我的无量那个佛祖呀,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李治两眼发呆的嘀咕谩骂着,眼皮也耷拉着,没精打采的。

就连明天晚上,就能实施人生的破处大业,这样令人激动的事,如今都激不起李治丝毫的精神。

站在御桌前左右两侧的归海一刀和小桂子,听了李治的埋怨声,也是苦笑连连,唉,你累,我们也累啊,除了中午吃饭的光景,这一天都站着陪您了。

虽然说大内御前侍卫总管和内务大太监,“站功”了得,但十个时辰下来,百炼精钢也撑不住啊!

归海一刀身为武人要好点,但也累的慌,乖乖扮起了一贯的木头侍卫角色,小桂子就更惨了,两只腿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就是这样,身为李治的知心人,还得强打精神安慰小李同学。

“陛下,将近年关了,天下各道的文武大臣,纷纷都要述职,一时间折子是多了点。不过这些奏折已经是从内阁走了一遍的,四品以下的官员都代为处理了,要不然,更多。长孙大人、褚大人、唐大人等都觉得,这些奏折,非要陛下亲自处理不可,以让陛下更多的了解天下视听民生。”

听了小桂子的话,李治苦苦的叹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有点疲倦的两人,摇摇头,挺起身,带着无尽的发泄,仰天怒吼了一声。

这一吼可不得了,外面的侍卫还以为小李同学遇刺了呢,赶忙拔出腰间的横刀、手持金瓜,一股脑全冲了进来,待看清殿内还是如同往常一般,一时心中不解,彼此不明所以的对望着。

“......”

李治心头烦恼,想要发怒。但看到这群傻不拉唧的侍卫那茫然的样子,也是既感动又无语,唉,算了吧,出来混的都不容易啊。

皇帝、太监、侍卫,谁容易啊,像赶苍蝇般挥挥手,李治无奈道:“下去下去吧,朕这儿没事。你们就别凑热闹了啦,哪来的回哪去,屁事没有一个,嗯,除了这堆让人头大的奏折。”

众侍卫一听,也是纷纷尴尬的单膝跪地回道:“陛下恕罪。”随即在李治挥手后,潮水一般的,又退了回去。

经过这一番闹剧,李治也算有了一丝精神头。

“振奋精神,我要振奋精神啊,老子就是大唐的焦裕禄,新时代的孔繁森,人民的好公仆,怎么会累呢,去他妈的,老子今天晚上不睡了,也要代表月亮,消灭你们。”

李治指着一桌小山似的折子,昂着头,那一身的浩然正气,勃然而发,瞬间冲破了未央宫的天花板,闪电般又冲破了长安夜空上的等离子云,眨眼间就冲破了地球,迈出了太阳系,来到了茫茫宇宙,然后......

“咕噜!”

归海一刀的肚子突然抗议了起来,将李治从天人合一,气冲斗牛,将要羽化飞升,吞噬星空,成就永生的元神出窍的状态中,又给拉回来了。

“呃下,呵呵。”归海一刀挠了挠头,对自己肚子很不给李治豪言壮语面子的行为,感到十万分的羞愧。

李治低低的叹了一声,这丫的就是一吃货,理解不了咱新时代年轻人高尚的情操、纯洁的灵魂,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也饿了,李治挥挥手道:“小桂子,叫御膳房上晚餐吧,嗯,朕也饿了,就先来一只长安烤鸭、半斤葱花酱牛肉、一只红烧鸡、一大碗红烧肉、七喜圆子上个三四盘就行了、最后再来一大块卤鹿肉,没十斤就甭提了....嗯,勉强就这些,再叫他们随时候着,这也就垫垫肚子,说不得晚上还得再吃点。”

归海一刀随着李治的声音,使劲的吞着口水,小桂子在听到一连串的菜名后,则是使劲的泛着白眼,陛下什么时候和薛仁贵一样了,也成一吃货了,肉肉肉,全是肉啊,还这么多。

一屁股坐了下去,背靠在椅子上,李治叹气道:“朕今天有一惊人发现,自己和恐龙很像啊,都是肉食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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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理李治同学正在思考自己和恐龙很可能存在的近亲关系,此时长安城外的夕阳,落下了它最后一丝余晖。

但长安街上却仍是人山人海,和熙熙攘攘的热闹的大白天相比,也不遑多让。

地上的雪本来是很厚的,每踩一步,都发出“喳喳”的声响。

但千人万人一起出动,大街小巷中除了开始的脆声响起之外,不到片刻,地上已是一片泥泞,所幸天上的雪花仍旧在飘落,将那一片片污秽的脚印,重新抹上一缕雪白。

飘落飞舞的雪花中,在万声涌动的长安街上,在这座燃烧的国际大都市中,也失去了静感。

雪花越下越大,灌进了夜市中长安百姓们严严实实的衣领里,无数呵出的热气暖化了雪片,都形成一片云雾了,倒是奇景,颇为有趣。

不用说,今年的长安很热闹,相当热闹,像火一般热闹。

作为新皇登基的第一年,哪怕离大年夜还有六七日,长安就早已像煮沸了的水,嘟嘟的充满着闹人的生气,逼得人都快睁不开眼睛。

安西道、北庭道、河西道、朔方道、陇右道、剑南道、平卢道、葱山道、流沙道等,大唐分居天下的近三十位行军大总管,这些相当于后世的军区司令们,都各自的携儿带女的亲自出动,带着大量的贡品,披星戴月的一路烟尘,赶往长安。

像新任的扶余道行军总管萧嗣业,更是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开始上路,有的行军总管比之更早,、。

如今这些骄兵悍将们,齐聚长安城,另长安城上空的寒冷的空气中,隐隐间都带着一股杀伐之气。

而因为恩科无故延迟,拖延下来的进京赶考士子们,带着丝丝埋怨声,也在朝廷特地为在京士子设立的“温心小筑”里,渡过数日后到来的新年,以及继续备考开春即将正式开始的的春闱大考。

还有那些刚刚住进新校房的长安城外的大唐皇家军校的学生们,也一个个的被放了假,跑到长安城里上窜下跳起来,这群充满朝气的年轻士官们,让长安城的空气又热了一把。

一辆辆满载着上贡皇帝贡品的马车,如一条长龙一般,从明德门外,鱼贯而入,一眼望去,竟看不见首尾,后世那些领导挂了后的送葬队伍,和其一比,也显得小家子气了。

大街上人声鼎沸,无数长安百姓走上街头,长安喧嚣的夜市吸引着他们走出自家家门,月下散心,赏雪观景,也采办年货。

平康居、朱雀大街......这些知名的夜市上,各式商品被摆了出来,沿街叫卖,在新年的最后几天,商贩争取再赚上几天。

幸运的在天黑之前赶到长安的武家车队,好不容易挤进了城。

本来按计划是要直接奔大明宫而去的,但武碧娘看到长安夜市的繁华后,那琳琅满目的商品,早已走不动路了,巴巴的就是不肯走。

无奈之下,众人只能先找间车马客栈卸下行李,出奇的是,武元庆、武元爽两兄弟竟没有丝毫反对,不知是其意如此,还是另有别的心思。

总之,武家一行人来长安的第一时间,竟是逛起了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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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大街上,人头攒动。武碧娘呆呆站在大街上,一连不可思议的直直的看着大街两旁连绵没有尽头的摊头,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亲,大姐,你们快看啊,好多好多好吃的啊,这长安怎么有这么多好吃的啊。你们看你们看,蒸饼、馄饨、汤饼、羊肉串,居然还有现在最新流行的铁板烧、麻辣烫、小龙虾、火锅鸡...啊,现在居然还有糖葫芦卖,你们看。”

武碧娘舔着嘴唇,一样一样的数着,秀眼放光,最后看到在人群中若隐若现的卖糖葫芦时,更是情不自禁的大声惊叫了起来,俏丽可人的模样,吸引了周围无数人的眼球。

雪静静的停下来了,晚风轻拂,人涌如潮,男女老少谈笑风声,亲朋好友怡然就座,没有了白天的喧嚣,到处是其乐融融的景象。

武碧娘左手糖葫芦,右手羊肉串,也不怕坏了肚子,一脸心满意足的,待看到心喜的吃食,又急忙停了下来,叫后面的家仆掏钱拎东西,一个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不亦乐乎的像个小精灵,那后面独具一格的用银色丝带系着的马尾辫,一跳一跳的,弥漫着少女青春活泼的动感。

武元庆、武元爽这两个混小子,跟在后面,此刻也是乐的流口水,当然这两家伙不像武碧娘如此单纯,他们的眼球子自打来到长安街上,就一直在大姑娘小媳妇的身上,咕噜噜的乱转着,谁叫长安城作为大唐最繁华的政治经济中心,这女人的姿色打扮较之其它地方,都要高上三分。

自从李治大力发展商业以来,十一年的时间,长安城早早提前的建成了东西两市,开了宵禁,如今长安百姓逛夜市,已成为很多市民的消遣方式。

而且规模还很是不小,丝毫不在南宋年间之下,这里就不得不感慨,金手指的厉害了,少走了多少弯路啊,尤其是很少有这样热衷发展商业的王爷、陛下,较之过往和大唐之后对商业放羊式的发展,效果不知好了多少。

尤其是后世,乞丐出身的朱元璋,以前穷困潦倒之时,受尽了商人之气,后来立国之后,极力的贬低商人地位,在这一点上,却尽显小农狭窄的心胸。

话说长安如今的人口已多达一百多万,大街小巷店铺林立,早市、夜市更是星罗棋布。

夕阳下山后,长安百姓骏马卸鞍,百货登市,虽没有电灯,但篝火烛照间,长安城依旧如同白日,熙熙攘攘,人影杂沓。

如今的长安,除了东西两市之外,还有李治复制后世的鼓楼夜市,夫子庙夜市等,即使没有霓虹灯,没有夜店,没有卡拉OK,但古老的长安城仍旧焕发出了这个时代最绚丽无人可比的魅力。

长安最繁华的一带,当属西市。

武家一行人漫行到这儿时,就连一直猥琐的偷窥的武家两兄弟,都眼睛发直。

各种跨时代的物品,五花八门,满目皆是,冲击着一行人的心灵,因为大唐经济GDP基数很小,年增长率都破百分之十五了,长安城也是一天一个模样。

西市更是长安城的黄金地段,如同后世的法国的香榭丽舍大道、上海的南京路地位一般。

这里是富人的天堂,一掷千金博得佳人一笑,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

这里和普通长安百姓是无缘的,因此也没有其它坊市的吃的、喝的,但却无疑是大唐仅有的购物天堂,女人的最爱。

夜光手镯、新式的绚丽的服装、鞋帽、皮包,还有香水、玻璃艺术品、名人字画、珠宝首饰、顶级的酒楼茶肆,甚至还有独特的桑拿房,这里应有尽有,大唐人贫乏的想象力能够想到的,只需有银钱,或者有天下党党员的会员卡,就能在很多店里,享受不同程度的打折优惠,满载而归。

大唐的达官贵人,士子佳丽们,呼朋引伴,雪夜中,高谈阔论。

如潮的客人,一拨刚走,一拨却又至,店主忙得也是不亦乐乎,整个西市虽没有其它方式那般摩肩接踵,挥汗如雨,却也是人声鼎沸,不同凡响,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高档消费区的特有芬芳。

“这就是长安吗,真是太繁华了,媚娘有福咛!”杨氏摇摇头,自己也是出身前朝皇族,如今却好像一个乡下人进城一般,赞叹连连,不由心中一阵好笑。

“哼,以后碧娘也能生活在这里,大家都能,碧娘太幸福了。”张开手,武碧娘一脸的享受,唉,又是一个不学好的享乐分子,这是人类的天性,就连上官青衣那样的出尘的大才女都会为一件首饰而高兴,更别说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了。

武丽娘一脸温柔笑意的摸着武碧娘的马尾辫,自打进长安后,这丫头就梳了这么一个古怪的发式,只因为他那二姐夫很喜欢,唉......

“逛街去喽,走,大姐,娘亲。”武碧娘一手拉一个,就待冲进那些名店里,就在这时几个身影挡在了她们面前。

这是两个个长相颇为不俗的士子,一身儒服,手拿折扇,大冬天的在手里晃而晃的,装潇洒,扮风流,此刻这两人一个看向武碧娘,一个看向武丽娘。

当先的那一人拱手道:“小生郑令之,见过两位姑娘,这月下踏雪,夜游长安,此等妙事,岂可无良伴?我于王兄乃进京赶考的士子,对这长安夜市也是颇为心动,不知可否与两位小姐结伴而行呢?”

说完郑令之还侧目微微一瞥武元爽两兄弟,明显是把他们看作是情敌了,“无良伴”,阿弥陀佛,这是指着和尚骂秃子,佛陀可以忍,罗汉不可忍啊。

武家两兄弟以前在利州也是一土霸王,如今出来长安就被人鄙视了,此刻心头大怒,怕毛,自家妹子可是皇后,尤其是两人更是以李治救命恩人自居,此时捏紧拳头,就待上演全武行。

本来两人都是一副富贵公子哥儿打扮,相貌很不错,笑容举止优雅不俗,想必也是一世家子弟,其中更是透着一股书世族豪门的洒脱不羁。

若是平常女子,说不得就心动了。毕竟值此良辰美景,若能得此浊世佳公子踏雪闲游,也是一桩赏心美事。

但武碧娘却是心有所属,看两人,尤其是后面那“王兄”看向自己隐隐间让自己不舒服的眼神,小丫头赤子之心,没来由的涌起一股厌恶。

“死去啦!”

这一刻的武碧娘简直是十足的一小太妹,无敌小辣椒,恼怒的瞪了“王兄”一眼,拉着自家娘亲和姐姐就侧身而走。

武丽娘不知所以,所以朝两人点点头,以示歉意。

一旁的武家兄弟,此时突然看自家那一贯一点规矩没有的三妹,竟有一丝亲切,嗯,这几个字,骂的太过瘾了。

双双冷哼一声,不屑的走过去。

那被郑令之称为王兄的右手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拍着自己的左手掌心,悠悠然的上前,笑道:“原来以为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却没想到是一个小辣椒,倒真令王某有些心动了。”

那被武碧娘骂了的郑令之,也不生气,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没有说话,只不过和那王兄彼此对视一笑。

然后微皱着眉,调笑道:“王兄啊,这皇后娘娘的姐姐和妹妹,如今看来,姐姐可比妹妹好对付多了。呵呵,这次令之可是小赢一局了,相信,家族给的任务,完成之日,也是遥遥可待啊。”

那王兄听了只是一笑,手上的折扇,还是一如既往的挥着,嘴上却冷哼道:“大不了到时候,让家族亲自提亲,那小皇帝还敢不允,废这一趟功夫。”

摇了摇头,郑令之皱眉道:“卿图兄,可不要瞧不起那位小皇帝,天下党的势力如今甚嚣尘上,大有席卷天下之势,就连我们七宗的族长如今都汇聚长安,商量结盟,呵呵,那小皇帝可是手段过人啊。”

“那就让那小皇帝好好认清我们七宗的实力,别胡作非为。哼哼,天下八百世家,如今,在长安为官的还有多少,尤其是今年那军政分离,呵呵,全靠那些开国老国公们压着,下面才安静下来。这次,那几十位行军大总管巴巴的赶往长安,你当他们真的来贺岁的啊,哼,一个个都跑来探风声呢,只要我们世家在一旁点把火,未必不能逼一下宫,哼哼。”王卿图一脸冷笑,皇家怎么了,有千年的世家,但却没有听说过千年的皇族。

说完后,也不理郑令之,独自转身离开了。

看着王卿图孤傲的背影,郑令之暗暗的嗤笑了一声。

又是一自傲的家伙,你知道什么,天下八百世家,说起来吓人,但有多少成气候的,又有多少站在我们这边的。那些江南世家豪门如今隐隐竟能和我北方大世族们争雄,那大航海带来的生意可都和天下会,和小皇帝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要不是小皇帝在后面撑腰,却是怎么也不可能发展如此的,小皇帝这是在和我们玩平衡。

尤其是经过报纸这么久的宣传,辽东那么多矿藏、土地、资源甚至还有金矿,可都深深的引起了天下豪门无尽的贪欲,如今看样子,又要对那东瀛小国动手了。

而辽东如今,却是牢牢的捏在小皇帝手里,小小年纪,尽显雄霸之姿,那帮老家伙们也是瞎了眼了,只顾着自家丢失了官位的子弟,光看表面,低下的东西硬是没几人看的透,实在令人气恼!都是一帮蠢人。还想和皇后娘娘联姻,还想逼小皇帝,愚不可及,愚不可及啊,这七宗怕难道是要盛极而衰了吧,哼哼,谁知道了呢?

“哎呀,王兄,等等令之啊,两人同游,岂不快哉?”郑令之摇了摇头,一脸笑意的又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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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错了,小妖情不自禁的又耍起了阴谋,但仅此一章,再过五章,就要开赴了东瀛了,大战开启了,到时还请支持,谢谢各位大大了。

第三十五章 从此世上再无金胜曼.....

未央宫中的李治,临近年关,忙的是头重脚轻,相比之下,臀部刚刚恢复如初的武媚娘,却是悠哉悠哉,和萧淑然、上官青衣、金喜善一起逛起了大明宫内的太液池。

寒风乍起,太液池中往昔的白鹅成群,和鸳鸯对对,已成悠然往事。

骤雪初霁,冬日里的暖洋洋的太阳似乎拉近了太液池与人的距离,显得格外地清晰,格外地耀眼,一艘垂珠挂玉、雕龙画凤的楠木画舫,凌波徐行。

说起来,太液池在这寒冬腊月,还能够碧水荡漾,波光粼粼的,昔日建造之人,却也是匠心独运,引来地下活水,如今想来,却也不禁令人心中佩服。

“呼!”

清洌的冷风中,武媚娘倚着画舫精致的楠木窗,猛地呼出一大口白气,在空中幻化,然后却又无声的消失,一股轻松畅快的轻叹声从武媚娘胸腔中,情不自禁的鼓了出来。

“武家姐姐,如今是不是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啊,当初淑然病愈之时,也是如此呢。”萧淑然在旁边一脸的嬉笑笑起来,看得出今儿个心情都很不错。

点点头,武媚娘带着一点爱怜的俯下身,戳了戳萧淑然的额头,这一点倒是和武丽娘颇为相似,笑道:“妹妹说的不错,这一个多月的养伤,要是再不好,姐姐都快要憋出一身病来,唉,不是人过的日子......”

带着点感慨和对某人的怨气,武媚娘又重新坐了下来。

“姐姐,请用茶。”

一身青色貂皮裘衣,乌黑的三千青丝披散下来,梳着前世《神雕仙侣》中小龙女的飞仙髻,不食人间烟火,出尘的气质,沁人心脾。上官青衣芊芊玉手捧着一个古色古香的紫砂茶杯,含着安静的笑,递了上去,嘴角一条柔和的弧线弯起,和萧淑然的大大咧咧不同,笑不露齿的上官青衣,最是符合古人心中淑女该有的礼仪举止。

接过来轻轻抿上了一小口,武媚娘皱着眉,眼睛也悄然闭上,感受唇齿间那股悄然的芬芳升腾,良久,深吸一口气,啧了一下朱唇,由衷的赞道:“妹妹这一手茶艺,端的是天下无双,不愧才女之名啊啊。”

“姐姐过赞了。”

上官青衣矜持而又隐隐间略带着一点骄傲的谦虚了一声,含着笑,上官青衣又继续了她的功夫茶大业。

若说昔日上官青衣虽有实才,却名声不显的话,那么如今作为《大唐人民日报》最受热捧的专栏作家,上官青衣以“六尘青衣”为笔名写的一片片惊世鸿篇,如橼巨笔却是博得了无数才子之心,无论是对于故往经史子集的解释,还是针砭朝政时事,所作入微,更是赢得一片赞誉,就连孔颖达、长孙无忌等人,都是颇为心折。

边上也学着武媚娘啧啧了嘴的萧淑然有点哀叹:“淑然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青衣姐泡的茶了,真是太香了,金姐姐,你觉得呢。”

一旁静静低头品茶的金喜善,闻言,一怔,随即却只是点头的“嗯”了一声。

相比于武媚娘的妩媚和英气,萧淑然的娇憨和偶尔耍耍小性子,以及上官青衣的出尘和万事从容的态度,金喜善给人的印象一直以来都是颇为沉默的。

此时穿着大内御衣监,或者说是李治特地为她量身定做的蓝色呢子大衣,和长筒靴,配上那张很都市化的容颜,金喜善有着一种不同于这个时代的独特魅力,放在外面,不知多少世家公子,纨绔少爷争相追捧呢。

嗯,如果能够再活泼,再目高于顶的话,简直就是都市女性,小资白领再生翻版,但现在......

萧淑然很无奈,她人没有多少心机,但却一点都不笨,自然了解金喜善如今在大明宫中的尴尬地位,所以一贯心善的萧淑然,凡事尽可能的拉着金喜善,譬如今日雪后游湖。

若不然,萧淑然敢肯定,金喜善除了给武媚娘每日清晨请礼外,一定整日不出,待在自己的甘露殿中,如今看她兴致缺缺,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秋水一般眸子翻了翻,她可不会劝人。

看了一眼金喜善的表现,咽下最后一口茶水,放下手中的紫砂茶杯,武媚娘抬头盯着对面抿着嘴的金喜善,面色冷了下来,此时大唐皇后母仪天下的威严气质尽显,“女中丈夫”可不是吹的!

“德妃,本来本宫是不想说的,但为了日后后.宫能够不起波澜,陛下能省心,今日也敞开提一下了。金胜曼,或者说金喜善,本宫不知,陛下为何如此唤你,但是既然你现在已入宫,那么就该有个贵妃娘娘应有的仪态,新罗如今已经亡了,近百万百姓也在逐渐的向大唐转移,靠着那留在辽东的一干老弱病残,这辈子也别想出什么幺蛾子。相反,和高句丽、百济想比,你新罗遗民却是幸运的。因为在大明宫中,他们的女王,如今已贵为大唐德妃,能够和大唐至尊天子同床共枕,尊崇之余,也能够让他们改善一下待遇,多了一份希望。陛下修行的道家内门气功,如今也快要功成圆满,日后却是少不得宠幸于你,本宫不希望你到时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你新罗百姓未来有一个略好的待遇,你都应该打起精神。本来出于一个女人的本能,这话却也不该本宫来提点你,但本宫首先是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若是他日你出席庆典,一副死了全家的模样,别人还以为本宫在宫中如何欺负于你呢。”

这一番话,武媚娘,开始之时,说的倒也平淡,越到最后,其中厉色越盛,柳眉倒竖,凤眼含煞,金喜善虽为女王,但时日尚短,和武媚娘相比,彼此无论心计还是气势,却是相差极大,此刻闻言,金喜善心中震动,眼中委屈更盛‘

放在后世,金喜善现在也就一高中生的年纪,坐上女王也不久,却在短短时间,新罗就被大唐亡国了,自己也身不由己的被那坏人掠来了大唐,做那劳什子的德妃。

独在异乡为异客,心中的思乡之情,和那对新罗历代先王个愧疚之情,以及对新罗百姓的担心,这种种复杂的心绪,又能对何人诉说,期间都快逼得她奔溃了,更如何谈得上高兴。

如今听了武媚娘的煌煌之言,心中无力之感更甚,武媚娘话中所表达的潜台词让金喜善感觉备受羞辱,尤其她曾经还是一国之君。

好吧,你大唐把新罗灭了,如今却要我一个弱女子,曾经的新罗女王,为了那些亡国奴,打起精神,以后好好的陪灭自己国家的仇人。

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仅要让他感到精神愉悦,在床上更要尽显浑身解数,让他满意,尽情的享受自己的肉.体,想着万般花样取悦仇人,因为一切都要为了自己曾经的子民,这话说的,太欺负人了。

但金喜善不敢反驳,自己的地位不允许自己得罪这个皇后娘娘,脑中回想着武媚娘话中的深意,金喜善却是情不自禁的心中叹出一口长气,苦啊,但是,这皇后娘娘的话尽管不好听,但所说的也对,新罗亡了,我金胜曼也不再是新罗女王了,不是了,怀揣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金喜善起身,跪倒在身下的软垫中,正色道。

“娘娘所言,喜善自此之后谨记在心,日后必做一个合格的大唐德妃娘娘,伺候陛下,为天家开枝散叶,但喜善还请娘娘,能在陛下面前为新罗亡国百姓们求个情,不要让他们永不翻身,世世代代为奴为婢,这是喜善最后尽一次女王之责,从今以后,世间再没有新罗女王金胜曼,只剩下...只剩下大唐德妃娘娘--金喜善,望姐...姐答允!”

看着跪倒的金喜善,武媚娘眼中的厉色化作一汪柔和的清水,秋波荡漾,大是满意金喜善的觉悟,或者说破罐子破摔。

亲自起身虚扶,欣慰的笑道:“你既已同淑然、青衣一般喊我一声姐姐,那么以后就是姐妹,本宫也会一视同仁,断不会有另眼相待之意。至于你新罗百姓,呵呵......”武媚娘突然掩嘴失笑起来,花枝乱颤,三女有点不解,这,神妈情况。

笑了一阵,武媚娘才老神在在的调笑道“我们那陛下,憋了十几年,也练了十几年的童子功,如今啊,是饥渴的如同一匹饿狼,到时候你可要努力逢迎,只要得了陛下的心意,想必你新罗那些亡国之民们,陛下也不会苛待太甚,未必不会得一个好结果,只是到时却要苦了你自己,不堪雨露恩泽啊。”

“啊!”

武媚娘这一番话,不仅金喜善双颊红晕初生,一旁的萧淑然更是尖叫出了声,那上官青衣也是心尖子一颤,洒出不少茶汤出来。

“武姐姐......”

萧淑然大发娇嗔,只是不依的凑近,晃着武媚娘的手臂,可爱无比。

那股娇憨惹得金喜善也跟着笑了起来,气氛一片和谐。

就在这时,画舫外突然传来武媚娘随身宫女秀娥的秉报声,武媚娘侧耳一听,脸上先是一惊,随后大喜过望,对着画舫外撑船的太监贵喜惊喜的喊道:“快快,停船靠岸,本宫要去见我家娘亲还有大姐、三妹。”

一旁的萧淑然此时心中也是颇为高兴,暗道:“嘿嘿,碧娘那个臭丫头竟然来了,看来本小姐今后的日子不会寂寞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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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大姐、三妹,媚娘想死你们了。”

远远看到心中无比熟悉的身影,武媚娘心中猛地涌起一股难言的襦慕之情,灵感爆发的来了这么一句经典的台词,不顾皇后礼仪,快步的跑过去猛地扑入了母亲杨氏的怀里。

“二姐,碧娘也好想你啊,啊,我也要抱抱。”

看着武媚娘扑入杨氏的怀里,武碧娘尖叫一声,猛地从背后抱着二姐武媚娘,三人一时间抱作一团,场面很温馨很感人。

看的远处跟来的金喜善一行人,不仅心中都是羡慕起来。

“一段时间没见,二妹如今出落的越发动人了,也越来越有皇后娘娘的凤仪了。”

看到武媚娘,武丽娘心头也是高兴之极,但一贯不善于表达感情的她,却也只是平平淡淡的赞一句,但心中的祝福却透着温柔的目光,分毫毕现的传达给武媚娘。

“大姐!”

武媚娘咬着嘴唇,看着打小时候就温柔若水的大姐,相比杨氏,有时候大姐更像一个母亲,在以前总是照顾着自己和三妹。

“好好好啊,我儿如今已是大唐皇后娘娘了,为娘心里高兴啊,你爹爹若泉下有知,也足可聊以自慰了。”

杨氏一边低下头带着一点伤感的摇了摇头,一边带着满脸欣慰的笑意,擦着眼角情不能禁流出的浑浊泪水。

武媚娘见了,赶忙用雪白的貂皮裘衣轻轻给母亲擦拭起来,只是没接杨氏的话。

“喂,死丫头,还记得我吗?”萧淑然背负着手,突然凑到在后面抱着武媚娘的武碧娘身后,机灵精怪的瞪大着眼睛问道。

武碧娘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骄傲的用眼角撇了身旁的萧淑然一眼,又昂着脖子转过头去,一副冷傲决然道:“你?你是谁啊,本小姐可不认识你。”

萧淑然一怔,随后促狭的笑了笑,背着手直起了身子,迈着八字步,还特地大量了一下小丫头独特的马尾辫,心中了然,面上却状似无人的自语道:“唉,不知谁小时候睡觉的时候滚床底了,又不知谁小时候被我家的大黄狗吓得尿了裤子,在大街上见到卖糖葫芦的就走不动路了,人家糖葫芦卖完了,买不到了,竟然趴在地上就哭‘我不依啊,碧娘不依,碧娘要糖葫芦’。”萧淑然学的小孩子的哭声,挑衅的瞪了武碧娘一眼。

“你你...你别说了。”武碧娘终于在萧淑然一连串揭短下,忍不住跳脚的恼怒了起来。

“你不是说,不认识我嘛,天下又不止一个武碧娘,我说的是另外一个同名同姓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萧淑然高手寂寞的拿跷起来,抱着胸,很是得意的昂头侧目俯视武碧娘。

能不跳出来嘛,再不跳出来,丑事都被你说光了,要是传到九哥哥耳中,指不定他就不要碧娘做妃子了。

心中,武碧娘眼珠子一转,也学着萧淑然抱起了胸,悠悠然的道:“那不知谁小时候偷偷的在家看《黄帝内经》,被人发现了,还恐吓人家,生怕别人知道呢。”

胡说,我才没有看呢。”

感受武媚娘、上官青衣、金喜善、武丽娘突然汇聚过来的惊讶疑惑的目光,萧淑然急了。

就连杨氏也是捂着嘴,带着点不可思议,打量着这个自家小女儿当年曾经说的在长安最要好的朋友,呵呵,果然是能和碧娘玩在一起的女娃,那么小就偷偷看起了《黄帝内经》,想到这儿,杨氏眼中的笑意更甚。

胡说,我没看,那是稚奴哥哥的,他说那《黄帝内经》是旷世经典,道家秘藏,学了之后能够腿也不酸,腰也不痛,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还能帮助骨骼成长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还给他了,你们要相信我,那真的不是我的书。”

萧淑然很委屈,当年自己是被骗了才看那种淫书,真不是有意的。

后来那本书也确实还给了李治,当然,在没人知道的时候,萧淑然又偷偷的买了一本,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这是自己一个人的秘密,不能说的秘密,如今就更不可能告诉武碧娘这个臭丫头了,所以,萧淑然很干脆的痛快淋漓的把李治给出卖了。

听萧淑然这么一说,众女都有点呆,果不其然啊,这才是真正的陛下啊,从小就那么......

咳嗽了两声,武媚娘打断了武碧娘和萧淑然的揭短,要不然两人还不知道捅出多少秘闻,这东西私下里跟自己说说可以,但现在自家夫君的丈母娘在场呢。

杨氏也笑了,只不过笑的实在有点勉强,那时记得陛下好像才十岁多一点吧真是天赋异禀,不同于常人啊。

想到陛下幼时竟是如此爱好读书学习了,着实可敬,可敬啊,呵呵呵......”

“嘶!”

好冷,众女没想到杨氏竟会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超冷的笑话,一时间,场面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当然,李治此时可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丈母娘心中已经和一个活流氓等同了,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的,反正你家女儿也逃不出自己的兜裆裤之下了。

况且此时的李治很是开心,要问多开心,嗯,就是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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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内经》大家看过吗,故老相传,经典的姿势啊,小妖最喜欢“虎步”了,你们呢,嘿嘿嘿......淫笑中......

第三十六章 如此进贡,薛延陀要和亲

这是一年的最后几天,太极殿上正在进行龙渊元年最后一次大朝会,长安城文武百官,算得上名号全提溜过来了,但此刻太极殿上的气氛却着实有点诡异。

坐在龙椅上,李治看着御阶下跪着的那些来自天下各道的三十多位行军大总管,脸上挂着自认为最亲切的灿烂笑容,一双修目都眯起了一条线,看不见以往犀利的瞳子,此时的李治,无论从哪副角度看,都极有后世国家领导人视察基层的和善模样,单凭着这副慈眉善目的笑容,若去经商,肯定能卖了一票人。

这些行军大总管们,都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但似乎换了性取向,彼此间拥有心灵感应般,一股脑全涌到了太极殿,齐齐的给李治来贺新年了。

其中很多人,进京已经有数日,却到这时联合来请安,如今看的御阶下跪得黑麻麻一片一身甲胄的行军大总管们,很具压迫力啊,倒是颇让小李同学受宠若惊。

虽然已经早早递了述职报告,但这些行军大总管们,还是一个个向李治报告了各道布防和兵士训练,以及军政分离的状况。

每听一个,李治就频频点头,待见到虢国公张士贵之时,李治首次打断,笑道:“虢国公啊,说起来朕十年前下江南游玩,和老国公一见如故,后来更是有幸和老国公平僚人叛乱,如今想来却是还如梦一场啊,那时,老国公教朕杀了第一个人,也是老国公教会了朕这战阵之上,不是你生就是我亡的残酷,老国公算是朕半个老师了。”

李治这一番话如果是私下里说,张士贵固然感到荣幸,但对这样征战一生的老爷子来说,仅此而已,但此时当着文武百官,天下各个封疆大吏,认他为半个老师,却是莫大的荣誉,即使以张士贵的曾经沧海,也依然感到受宠若惊。

赶忙抱拳恭声道:“陛下如此夸赞老臣,老臣实不敢当,这实乃为臣者的本份。”

治一脸笑意的皱着眉打断道:“老国公不必如此自谦,就说前些时候,大军远征辽东,老国公在绛州招兵,竭尽所能维持大唐远征军后勤不断,功不可没啊。你是父皇身边的诸葛武侯,如今父皇崩,你不替朕分忧,还让朕去指望谁呢?”

李治最后一句话,轻飘飘的脱口而出,而殿下百官,那些心思灵活的一干老国公们,却全都因此心中一紧,知道肉戏来了,陛下这是在指桑骂槐,借东家说西家呢。

大唐年间可没有什么罗贯中,更不可能有《三国演义》,虽然李治曾经想过再做一次文学大盗,可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他除了第一章那首明朝杨慎的开头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之外,就只记得“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然后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情节,实在无从写起,但这并不妨碍李治了解三国,嗯,真正的史诗三国。

和这个时代所有世家子弟了解三国一样,孔颖达也是从陈寿的《三国志》入手教李治三国的,而作为正史,《三国志》中的诸葛武侯可没有演义中算无遗策的光环,除了那篇显耀于世的”隆中对“,后半篇陈寿毫不遮掩的指出了诸葛武侯的很多缺点。

例如军事才能低下,不懂得把握战机跟战术,六出祁山,却是无功而返,空耗蜀国的国力,完全不懂打仗精髓,面对大将魏延提出的奇袭计划,也是丝毫不曾理睬。

还有攻坚能力低下,二伐陈仓已经是一大败笔了;四伐,五伐,更是败笔中的败笔,被司马懿包了圆子,所幸逃跑的功夫还算合格,溜了出来,最终却是毫无作为。

期间用人不明,为正军心,同时也为了隐藏过错,挥泪斩马谡,连自己属下魏延与杨仪的矛盾都调解不当,最后从儒家的仁义观点,揭露了诸葛亮擒孟获,侵暴南中,掠夺南中作为北伐军资。

就连死后都不安分,遗祸徒弟姜维,为蜀汉灭亡埋下了最重要的伏笔之一。名声不仅没有后世那么逆天,反而隐隐间竟有佞臣之相,“多智近乎妖”,更是无从谈起。

不过,李治这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明显与之无关。

前世李治曾经看过一部电视剧《薛仁贵》,是根据民间传奇话本改编,里面的张士贵实实在在是一个妒贤嫉能的反派奸臣,就连大唐开国名将江夏王李道宗都成了一个阴险分子,但这一世,李治却不得不为这个老国公正名。

这张士贵,原名张忽,和李家这样的混血家族不同,这张士贵可是地地道道的汉族子弟,和薛仁贵算是半个同乡,同属山西人,而且颇有相似之处,同样是小张飞箭,箭无虚发。

隋末天下大乱,本来就不怎么安分的张士贵立马竖杆子,反了,后来眼光不错,主动归顺李家。

在李家统一天下和边境扩张征战中,当真是立下汗马功劳,靠着戎马生涯中屡立战功,建国后,被封为虢国公。

他那女婿何宗宪,李治见过,历史上的确冒领过薛仁贵之功,对此张士贵却是不知晓,结果被很欣赏薛仁贵的李治家老头,给连降三级,随军,以看后效,当然因为李治的蝴蝶翅膀,这一世张士贵没有参加征聊战役,自然没有受到其女婿的连累,仍然是大唐享誉天下的老国公之一,地位尊崇,战功累累。

所以,李治这么一提诸葛武侯,肯定不是说他能力不行,那只有诸葛武侯最大的人生争议了。

刘备死后,诸葛亮实为蜀国权相,实际上的皇帝,使刘阿斗二十六岁仍是傀儡,更用阴谋废掉李严,张士贵不是权臣,但如今汇同这些行军大总管们,却是明显向李治表达自己的不满。

不得不说,李治如今权术之道,已经能够存乎一心,看似夸奖赞誉,实际上却是婉转的在警告这些大将们,丫的,想逼宫还是咋的,不想混了啊!

那张士贵出身名门,经史子集也不是全然不通,怔了一会儿,醒悟过来,赶紧道:“微臣薄有寸功,实在当不得陛下赞誉,更做不了诸葛武侯,除了打仗,做个猛张飞,可啥也干不了。”

听张士贵说的有趣,李治笑了,那些听懂之人也笑了,没听懂的人,见别人笑,也不明所以凑趣的跟着笑了。

下面的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李靖彼此看了看,都是有点惊讶,这张士贵竟有急智,这样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却正好回答了自己的态度:我就一莽夫,政事的啥也不懂,你是我老大,你说打谁,咱就灭了那丫的。

李治很满意张士贵的反应,自从灭了高句丽三国后,设了扶余道,那新任的扶余道大总管萧嗣业也是一机灵之人,马上抱拳笑道:“老国公愿做那猛张飞,末将力微识浅,只愿为陛下马前卒矣。”

其它道的行军大总管此时也反应过来,于是什么赵云、黄忠、马超、李严的全跑出来了,愣是每一个人敢称诸葛亮的,唉,可怜的“猪哥”啊。

其实李治很明显高估了他们,如今大唐国泰民安,百姓富裕,国力蒸蒸日上,对外对内战争,战无不胜,那些开国老国公还有名将们都还健在如斯,李世民更是一个明君,中央的权力还是很大的,这些行军大总管远远没有后世他们那些节度使晚辈来的猖狂,如今齐齐来,也仅仅是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满,陛下您悠着点吧,军政分离,咱们损失太大了,要不是有政不糜军在那放着,我们可就要被架空了,所以不要再出什么新的改革了,自己心脏受不了,这权力一旦拥有,再放,可是很心痛的,也仅仅是小小示威一下。

如今一听李治隐约间将自己归为权臣一档,马上急了,如果是一个文臣,说不得赶回家了事,但作为手握一方兵权的边疆大将,那可就是脑袋搬家的大事件!

自己威胁了人家,人家还得诚惶诚恐的拍自己马屁,嗯,李治承认,自己此刻有点沉醉在这无上权力带来的滋味了,这丫的,任你多横的狠人,立马横刀的盖世豪杰,在皇权面前,都得屈膝,低眉顺眼的,那种优越感,能让自卑的人,瞬间信心爆棚啊。

看看下面那些大总管们你一言,我一句的马屁,李治挥了挥手打断,唉,这群大老粗们,马屁功夫和自家小桂子比,差太远了。

缺乏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还喜欢抄袭,你说英明神武,他说神武英明,那一个刚说完陛下万福,好吧,这一位立马抢在其它人先头来了么一句万福陛下,简而言之,这种小学三年级的马匹,李治听了有点腻。

“皇上如此器重臣等,臣等何以敢当。臣等只能粉身碎骨以报陛下之恩。臣等也并无他愿,只有替陛下分忧,死而后己了!”作为最后一次总结性的发言,萧嗣业说的很好。

“好了好了,你们真是的,朕不就说了一句诸葛武侯嘛,至于这样嘛,当朕是阿斗啊,快快回你们的班位吧,拍马屁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哼。”李治一副我很生气,但那一脸的笑容,却无疑的告诉众人,嗯,不错,有前途,老子被你们拍的很爽,以后要再接再厉啊。

这让殿下的文武百官们,相顾无语。

果然啊,陛下尽管权术之道大有增长,那一刻的莫测高深,那一眼的风骚,让人防不胜防啊!但这爱听马屁之心,却还是一如往常般迎风招展啊,不过,还好还好。

常言说的真好,手中有了兵,道理说不清,众行军大总管们,此时松了一口气后,心中不免叹了一口气,一脸悻悻的全都退回了自己的班位。

待众人退去后,身为大唐内阁七大宰相之一的长孙无忌,跳了出来,带着皮条客的特有的亲切感,满脸堆笑着上秉道:“陛下万福,大唐如今威震四夷,无人不服,如今长安街上拜访我大唐的不仅有大臣、使节、士兵、商人、学者、留学生,甚至还有君王,如今陛下初登基,那敕勒部落之一薛延陀部、西域波斯人、大食人还有更加遥远的东罗马人、东瀛人、天竺人、真腊人、骠国人,全都想要朝拜陛下,上贡我大唐,如今正在百官待漏院中等待陛下呢。”

“哦,还有这等好事。”

李治两眼放光,以前常听说那些番邦上贡,自己这还是第一次,嗯,看看都是些什么东东。

不过,没想到如今跟大唐闹得很僵的薛延陀也派人过来,这是神妈情况,依稀记得原本历史上,薛延陀是跟大唐干过一架的,大概是在贞观二十年,被大唐用了几个月的时间,灭了,其中那萧嗣业还立了不小得功劳。

如果自家老头子还在的话,过了年就是贞观十八年了,嗯,如今薛延陀派人来干嘛?又不安分了?

“既然他们如此爱戴朕,朕就勉为其难的满足他们那襦慕之心,见见他们吧,宣。”

“宣各国使臣觐见。”

嗯,小桂子尖细响亮的声音,气破苍穹,远远传播开来。

悠哉悠哉的,李治和殿下大臣打着屁,不一会儿,这些异国使臣们,就陆续赶来了。

“我等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这些使臣们,上了殿之后,纷纷行着自己部落、国家的礼仪,这让李治一脸大便拉不出来的感觉,十分不爽,丫的,见了天朝皇帝,竟然一个都不跪的,真当自己是根葱啊,好,老子先忍了,回头让锦衣卫去打闷棍,让你们嚣张。

其实这倒是李治一知半解了,使者代表的是自家君主的颜面,是不能向李治跪倒的,但是,即使知道,估计李治也还是这样,老子可是天朝的皇帝,信仰的可是威能无穷的河蟹大神,在河蟹大神面前,你们一切都是浮云,等着吧,兔崽子们,不得不说,李治的心眼就跟针尖一样,实在算不上什么伟男子。

“平身吧。”

“谢皇帝陛下。”

“尔等听说要进贡我大唐,不知贡品何在。”李治平淡的表达了自己对于他们贡品的好奇心,不要说俺太直接,好奇害死猫嘛。

太极殿内一干大臣齐齐低头,丢人啊,至于这么迫不及待嘛!

下面的使臣们也是有点惊讶,不过好在早有准备,于是一个开始得意洋洋的报起了自己准备的所谓贡品。

首先扬声出队的是骠国人也就是后世的缅甸佬,“大唐威扬四海,我主特命下臣带来我骠国极其珍贵的水果菠萝千个,特色竖琴百把,银器数十件,以贡天朝陛下。”

接着是真腊人,也就是柬埔寨,进贡的是木雕千余、百斤香料、百斤花茶,异兽数十。

大食人更干脆,直接弄了些上百地毯,千套铠甲,可笑的是,甚至还有阿拉伯人特有的白色的缠头巾。

东瀛人比较尚武,进献了几十只粗制滥造的弓箭,还有几张动物的皮革,算是最不堪的了。

那些东罗马的家伙,同样好不到哪里去,进献了千匹棉布,万匹麻布,还有千套破铠甲,扔给李治麾下的亲军龙骑军们,没有一个人会多看一眼。

最后论到,薛延陀部的使者,大步迈出,语气谦恭,神色却颇为桀骜不逊,道:“大唐皇帝陛下,我薛延陀部酋长梯真达官,仰慕天朝荣光久已,特遣卑下出使大唐,一来希望大唐皇帝陛下能够伸广纳四海之心,将原突.厥草原赐给我薛延陀部,撤回草原上的大唐军队,以免空耗天朝上国的国力,我族酋长梯真达官对天盟誓,愿为大唐永镇北方草原;这二来嘛,我族酋长梯真达官,深慕汉人女子,决定向皇帝陛下求亲,赐一位公主下嫁我族,结秦晋之好,以缔结我族与大唐永世和睦之邻里。”

李治开始之时还是一脸笑意,但听到中途的时候,脸色就已经很难看了。

最后在听到薛延陀部使者所说赐草原、和亲之事,更是脸色铁青,那一双手紧紧的捏在龙椅的扶手上,恐怖的怪力,竟将龙椅扶手上,硬是深深嵌下五个手指印。

这是进贡?这是打劫来了啊。

千秋岭,雪孤松,养儿莫货帝王家,天家朱门何足羡。告别道尘机关客,相忘江湖,鱼乐不相斗;千秋岭,雪孤松,养女莫入汉皇阁,十年逢迎,深宫冷院锁清秋。一朝出的西关去,芒鞋蓑笠,嬉笑归去忙。撒米食,鱼儿随,来生换的清白身,白发渔樵,一尺竹杆,钓的秋月影西斜……

眯了眯眼睛,李治冷笑起来,脑中却不由的想起了幼时站在长安城楼上,无可奈何的远看那西去的倩影,当时雁儿姐,就是念了这首诗,不断的念,和亲?哈哈哈,又是和亲。

还有那菠萝,极其珍贵的水果?骗骗大唐其它人也就罢了,骗李治,前世的时候,那缅甸人拿菠萝喂猪,家家户户门前都种有菠萝树,看着那缅甸使者一脸的傲意,似乎进贡个菠萝就是天大的了不得了。

还有那柬埔寨,木雕?香料?花茶?还有一些畜生,自己没听错吧。

还有那阿拉伯佬,能够来大唐的都富得流油,好家伙,花椒、地毯,最可笑的还有缠头巾,怎么,让朕换国籍,投奔你大食?

东罗马也不是个好东西,一套破铠甲,也算是贡品,最让李治心寒的是,这阶段,李治在太极殿内一干大臣们的脸上,竟看不到一丝惊讶,唯独是浓浓的骄傲和对这些蛮夷胡人的蔑视。

心中一动,李治突然有了一丝疑惑,对御阶之下的唐俭问道:“唐爱卿,你原是我大唐鸿胪寺卿,这些藩国进贡我大唐,我大唐应该也予以回礼吧,这些原是你负责的,唐爱卿若依以往,我大唐准备如何回礼啊。”

唐俭出班,行礼后,略带点自傲的秉道:“陛下,我天朝回赠之礼,自然不同于藩国那般见不得人,譬如这次大食所进贡之物,我大唐将回赠价值万贯地金银玉器,还有丝绸、瓷器,古玩珍奇,不下数万贯。”

李治心碎了,那大食人所进贡之物,也才仅仅两三千贯,这回礼是十几倍啊,好,真好啊!

如今大唐的消费水准,一贯能够买上上千斤大米,足够一个五口之家,舒舒服服的过上一年,就这么败家的送出去了。

“好好好啊,真是太好了。”李治拍着手,站了起来,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冷冽无比,一点也没有高兴的迹象,那本来还正在高兴的各国使者,也有点疑惑。

“你们,还有你们,今天朕就给你们上一节课,叫你们知道什么才是天朝上国。”李治指了指两旁站立的文武百官,又指了指唐俭,冷声道:“唐俭,你退下吧。”

“......”

唐俭有点委屈,以前都是这么做的,也没见到有什么不妥,但却没想如今却是得罪了小皇帝,对他这样的政堂不倒松,老好人来说,却是大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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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四方来贺,是打出来的

“纵观历史长河,自古以来,似乎所用的君王都热衷与万国来朝、四夷宾服,这也没有错,仁义播于四海,万国争相来朝,这是所有皇帝们争相追求的,哪怕朕也不例外,但让朕无法忍受的是,要了面子,却丢了最重要的里子。

夷狄奉中国礼之常经,以小事大,古今一体。

为了面子,自古以来,这些蛮夷,到我们中原王朝,哪回不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走之前还有大大地的红包,凭什么如此?

刚才唐俭大人的回答,还有诸位爱卿的表情,让朕明白了一件事,今天就借着这次大朝会给大家说说。

在朕眼里,这种所谓的万国来朝,都是谎言,都是假象,浮云朵朵。

众位爱卿不妨换位思考一下,这些小国,千里迢迢进贡我大唐,为的是什么。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们有哪个不是有着抱着大树好乘凉的念头,送给我大唐一点点土特产,随便划拉点家里的破烂,就可以换来一个盟友的地位,也可以换来十数倍的回礼,怎么算都是绝对合算的买卖,何乐而不为。

美其名曰:朝贡臣服。

事实上却是薄来厚往,拿根野草,换回我中原实实在在的金条,有这么好的事,如今想来,连朕都想去了,不去是二傻子!

想必那些蛮夷的君主们此刻正在心中偷乐,我中原的皇帝们个个都脑瓜子进水了,整出这种好事来。

“许敬宗,你来告诉朕,也告诉告诉各位臣公,我大唐如今的税收是多少?”李治冷着脸,近乎低吼的声音响彻整个太极殿。首-发

“回陛下,今年的岁入大概四、五百万贯左右。”虽说贪财,但许敬宗掌管户部,这钱粮税收每一笔也都是暗藏在心的。

“也就是说,为了虚伪的面子,这一次的进贡,要花去起码二十多万贯,而这样的进贡,每年竟然还有数次,甚至朕听说有些蛮夷的商人竟也敢冒充使者,拿着一些破铜烂铁朝贡,换走大笔金银,以前朕还不信,如今看各位臣公这脑袋,算是明白了,天下果真有此荒谬绝伦之事。

当然朕也知道朝贡,其出发点也不全在钱财之上,中原乃天下中心,中原皇帝乃天下共主,自然要做到万邦来朝,但这样的朝贡朕不想要,朕的将军们,难道你们都死了不成,难道你们的横刀都锈了不成,为何不能为朕将这些蛮夷之国打的心服口服,而是仅仅满足于用我大唐百姓的血汗去引诱别人来臣服,这不是荣誉,这是耻辱,是我们汉人的耻辱,也是军人的耻辱。”李治说的话决然无比,眼神中凌厉如刀四顾。

“国家与国家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友谊,有的永运只是利益,没有任何道义可言,更没有狗屁的仁义礼信存在。收起你们的以德服人,收起你们高傲不屑,大唐强盛,不是靠收买这些异族,而是靠大唐人民幸苦劳作,靠大唐将士们南征北伐,黄沙百战,马革裹尸换来的,我大唐那三个凡是是如何说的,房遗直,你出来告诉列为臣公。”

“喏,大唐三个凡是,是,凡是有利于大唐帝国的决策,我们都坚决维护,凡是有利于大唐帝国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凡事有利于大唐帝国的决定,我们都应该坚定的支持。一切以大唐的利益为最重。”房遗直等一干少壮派官员早就被李治的话说的一身热血,要再不表示一下,就快喷出来了,以房遗直一贯的温文尔雅,都近乎嘶吼的将三个凡是念了出来。

挥挥手,让房遗直推下去,不带走一丝遗憾。

“各位臣公,这些属国来进贡些破铜烂铁,我大唐回赠大量金银珠宝,就能彰显盛世大唐,天朝上国的胸襟气魄了吗?愚,愚不可及,他们只会开心,乐此不疲的不断派人带着一批垃圾来朝贡大唐,再心满意足的带着大量的金银丝绸回去,然后再派人来,我大唐就像他们的属国一样,将养着这些狼子野心的蛮夷们。

若有一天,你们把自家钱财全部散给你们的佃户,把房子也让给他们,再把妻妾也送给他们享用,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感激你们。

话又说回来,他们凭什么要感激你们,你们那是已经不是他们的地主了,你们失去了一切,相信你们自己也觉得好笑。

同样的道理,这些看似谦恭有度的四夷,都像是一匹匹饿狼一般,环伺在我中原大地的周围,一旦待我中原消弱的时候,就会狠狠的咬上一口。

汉初之时如此,五胡乱华更是如此,就连我大唐开国,我父皇也被颉利兵临城下,冒着生命危险,屈颜求和,俯首称臣,这才多久,各位爱卿却是通通都忘了,用我汉人的血肉去养肥这些异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你们都给朕都忘了吗?”

虎目怒瞪,李治激动的身子都不停的颤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倒是将那军方的将军说的心生动摇,唉,军人天生一股热血,却是最容易鼓动的。

若是以前,恐怕此时孔颖达等一干老儒子们早冲上去,和李治辩论了,但今天却沉默了下来,万国来朝,是用钱堆出来的,事实也确实像李治所说,但最关键的是孔颖达对自己这个徒弟如今已是十分了解,刚强无比,乃如秦皇汉武一般,一介雄霸之主。

至于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一辈子轰轰烈烈的闯荡大半生,对李治那句“国家与国家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友谊,有的永运只是利益,没有任何道义可言,更没有仁义礼信的存在”却是最为欣赏。

再看那些各国使节,神情中无比气愤,想争辩却又不敢,只是涨着脸,看在有心人眼里,也是暗暗皱起了眉,隐约间脑子中不由的回想起李治那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陛下,我薛延陀部可是真心归顺大唐的,不敢有丝毫异心的。”肩负着使命的薛延陀使者听的李治如此铁血近乎宣言的铮铮之言后,有点口不择言,这话说的太没水品了,满朝文武,连孔颖达那种老实人都不屑的撇了撇嘴。

真心归顺大唐,不敢有丝毫异心,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指了指那使者,李治冷笑道:“再来说说你薛延陀的使者。”

“北方草原,朕是不打算让出来了,难道要朕再为自家子孙养出一个匈奴,养出一个突.厥吗?你们薛延陀要是有胆,尽可以和朕的大唐雄狮会猎于北方大草原,想要拿回北方草原,用刀和血来和朕说话吧,看看是你们薛延陀的弓箭犀利,还是我大唐的铁骑彪悍。”李治说这番话的时候一脸平静,虽然要修生养息,但是别人欺负你了,哪怕咬碎牙齿,也要咬回去,一个民族可以容忍失败,但唯独不能容忍没有脊梁,那样的民族,是不配屹立于世的,大唐的精神,皇帝的尊严,千古一帝的理想,汉人的铿锵,不容许李治有半点商量的空间。

那薛延陀的使者名叫呼涂邪,在薛延陀部落里仗着学了不少学问,以及家族的权势,也是一横行无忌的主,如今听的李治如此嚣张强硬的话,虽然心中气恼万分,恨不得将李治碎尸万段,但也只有压下怒气,但话语中却也强硬了起来:“陛下虽为天朝之主,但也不要看不起我薛延陀部,我们薛延陀,哪怕一个女人,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都能骑的烈马,挽得起强弓,百发百中,若陛下真的如此,说不得我族酋长将亲自率我草原健儿,马踏万里,亲自去取那北方草原,哼哼,到时候,就不是我们企求你们了,那北方草原本不适合你们汉人耕种,陛下身为天朝之主,广有四海,何必吝啬区区蛮荒之地,又何必吝啬区区一女子呢。”

“大胆”“蛮夷找死”“陛下,此獠猖獗,应拖出去斩首,以敬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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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朕是一个汉人,一直都是...

呼涂邪这一番话软硬兼施,气焰嚣张跋扈之极,丝毫不曾将大唐放在眼里。

听了呼涂邪如此狂妄的咆哮,李治不仅不怒,反而正中下怀,心头窃喜,大步上前,疾呼声犹若晴天霹雳,振聋发聩。

“列为臣公,朕之所言,如何?这些北方鞑子,猖狂如斯,和我汉人实乃不死不休啊。对待他们,只能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对待他们,只能用钢刀和他们说话,只有血才能让他们臣服,我们汉民族若想兴旺,就要踏在这样的蛮夷身上崛起,国家的强大靠的不是梦想,而是铁与血。”

这时候,一直聆听的李靖老爷子,心中也激动起来,波澜骤起,站了出来,大声疾呼:“陛下所言,实属警世醒言,老夫和那北方胡人打了十数年交道,对其性其行十分了解。

我中原百姓以耕作为主,自给自足,逐一地而定居。而那些北方胡人驱马赶羊,逐水草而居,游移不定,我中原的东西到了大漠,价钱往往很高,那北方胡人,以狼为图腾,信仰长生天,信仰金狼神,天性里就带着股野性的,时刻想侵略我汉人百姓。他们从小与马儿为伴,拿起马刀就是战士,放下马刀就是牧民。打仗掠夺我汉人,可以给他们带来金钱,权力,奴隶,和美貌的女子,所以,我们大唐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或者以后,只要是这些北方蛮族存在一天,就是一天的仇人。”

李靖老爷子的话反应了大唐军方的态度,嗯,这让李治很欣慰,都是一群很优秀的军国主义分子啊,在自己引导的大国沙文主义熏陶下,都变得更加具有男人气概了,很好很强大。

不过,李治很明显忽略了大唐新出的军队战利品分配原则,和军人的价值。

战争之时,这些将军们就是牛逼,而一旦没有战争,将军们就是逼,至于会不会因为战争影响国力,这是士大夫们想的,军人们,只需要战争。

想要发财吗?想要升官吗?想要美女吗?那就让战争来的更猛烈些吧,幸运的是,他们遇到李治这个愤青加年轻的军国主义头子,史上最大的奴隶商人。

李治也需要战争,那些高句丽、百济、新罗的百万俘奴,每年的租凭费用,可是让李治赚了个盆满钵满。

眼看事情到了如此地步,那骄横的呼涂邪也豁出去了,反正汉人一贯讲究“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尤其是在这大唐朝堂之上的事,那都是要写入皇帝的起居录,载入史册的。

从这点上来说,这呼涂邪倒也确实蛮了解的汉人的,但他很悲剧的是,他不了解李治。

如今,看这些大唐将军们义愤填膺的样子,呼涂邪有苦难言之余,任务看来难以完成了,来之前的豪言壮语全成了泡影,心头怒起,道:“我们草原的勇士是狼,你们汉人是羊,羊怎么可能战胜狼,你们这是痴心妄想。”

“哦,那当年,你们北方的狼为什么会被蒙恬的大秦铁骑打的落水流花?又为什么会被汉武帝的军队赶到了西方?那突.厥头领颉利可汗,又为何会被我大唐太宗先皇活捉,在我大唐皇宫中翩翩而舞?还有你这只北方的狼,为何如今又口口声声向我大唐称臣。”说话的,是房遗爱,这家伙逮着机会就出风头,但不得不说,这一连串的反问,实在精彩。

那呼涂邪也不示弱,张口反击道:“既然你们汉人如此厉害,那为什么自从大汉后,被我北方草原上的雄鹰啄瞎了眼睛,五胡乱华,差点没灭族,这又作何解释。”

“小子你不懂,这是因为我们汉人天性善良,不过即使如此,危难之时,也总有英雄扛鼎,绝地反击,那当年纵横我中原大地的鲜卑、羯、氐,如今安在呼?那前凉、后凉、南凉、西凉、北凉、前赵、后赵、前秦、后秦、西秦、前燕、后燕、南燕、北燕、夏、成汉十六国,如今安在在?说你是蛮夷还不承认,笑到最后才是赢,这个道理还要本少爷再教你,几十岁的人,一点脑子都不长。”

妹夫有难,小舅子出马,萧陵冷嘲热讽的,将呼涂邪骂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瞪的和铜铃一般大,恨不得掐死这个小混混做派的萧陵。

早已坐回龙椅上的李治和一干老爷子们,兴致勃勃的欣赏这一场大唐青年纨绔们VS薛延陀著名的大学者的“华夷之辩”,嗯,自己就不惨和了,掉份儿。

“你们汉人不是自诩礼仪之邦吗,怎么如今动不动的就如此蛮横,怎么不用礼仪教化我们这些蛮夷?”呼涂邪的这一句够狠,一下击中了很多守旧大臣的心声。

这一次出马的是李敬业,李敬业的回答,很野很粗俗:“喂,小子,你自己都说了自己是蛮夷,还教化个屁啊,当我们是和尚大师不成,难道还要你们立地成佛?而且我们也见不到你们啊,你们日日和牛马呆在一起,又如何能教导你们,要不,你叫你家酋长搬到我大唐来住,老子日日上门教化你家酋长学习我汉人礼仪,例如叫他早晨起来要漱口,拉屎过后,要擦干净,不要迎风风干,那样脏,唉,你家酋长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啊,几年没洗澡啦,大便也不擦屁股,臭不可闻吧,就没有痔疮、花柳病啥的?”

“哈哈哈......”

没有最流氓,只有更流氓,和李敬业想必,萧陵要单纯了太多,此刻那风骚的模样,竟是有点魏晋狂士的风骨。

那呼涂邪被李敬业骂的说不出话来,话说大便后风干,有不少草原人就这样干,用草的话会刮伤肛门,这样方便,只不过气味不好闻,如果放在以前也没什么,大唐许多人还在用厕筹,就是竹片,当然有钱人用温玉,而在李治推广卫生纸后,一切都改变了。

你说你大便没有卫生纸,乡下贫民就算了,达官贵人间,别人都不愿亲近你,嫌脏,故此,才一阵大笑。

呼涂邪屡屡被激怒,终于失去理智愤怒的低吼道:“你大唐皇族,还不是鲜卑和汉族后代。你们李氏皇族和我们草原人一样,有狼性,这样才坐稳江山的。”

这话一出,满朝文武好似被卡住了脖子,笑声戛然而止,一干李治的发小,天下党的党员们,都也是怔怔的发愣,太极殿中数百人,连呼吸都好似没有了一般,落针可闻。

呼涂邪面露讥讽,这下,你们又该如何说,哼,汉人终归是汉人,给狼的子孙们提鞋都不配。

面沉似水,李治看着满朝文武官员不吭声,再看那呼涂邪得志猖狂的嚣张模样,缓缓站起身,这一动,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个问题还是由朕来解答吧,恐怕也只有朕敢说了吧。”

“朕从来也不否认我李家皇族里有鲜卑人的血统,我的祖母,娘亲,舅舅,都是鲜卑族,我的身上也流着鲜卑族的血统,那又有什么,连孔夫子都说,夷狄入华夏,守华夏礼仪,则华夏之。

朕从来都是以一个汉人自居的,只不过有一点来自鲜卑的母系血统罢了,又有什么大不了了。

我李唐龙兴于山西太原,属下部队基本上都是我汉族子弟,也就是说,我李家并不是依靠鲜卑人起家的,除了舅舅外,其它鲜卑人没有起到一点作用,反而给我李家统一大业带来不少困扰。

我大唐不是北齐,也永远不会成为北齐,去依靠那鲜卑人起家。

虽然北齐的皇帝高欢是汉人,但他却一直认为自己是鲜卑人,所以我们现在视北齐为鲜卑朝廷。

至于我李家是否有狼性?哈哈,真他妈天大的笑话,我李家出身关陇世家,军功起家,祖辈都是纯正的汉人,都是一辈子老行伍,当兵打仗,杀人饮血的,怎么可能不凶?不狠?那样我李家早灭族了,怎么还会有今天的旷世伟业?

难道厉害的将军,那股子里的狠劲都是从草原那里学来的?那你们草原人的狠劲从那学回来的?”

呼涂邪闻言,傲然上前道:“当然是伟大金狼神。”

“哦,是吗?哈哈哈,看来你们草原男儿,还真就是畜生,而且还一个个都是狼崽子,养不熟的白眼狼。”李治摇头讥笑道。

涂邪也气恼起来。

摇了摇头,李治重新回到龙椅上道:“呼涂邪,今天你也算是出尽风头了,舌战群臣啊,足以自傲了,现在就让朕送给你点礼物吧,来而不往非礼也。”

呼涂邪心中大惊,一股不详的预感从心中升起,惊怒道:“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更何况目前我薛延陀和大唐还算是友好,你怎么......”

“别害怕,狼崽子,朕没说要杀你,怕你妹啊,只不过让你这个小狼崽子,享受享受人与自然,天地合一的无上妙境,殿前武士何在?”李治猛地大喝了一声。

“末将在”两个金瓜武士,气宇轩昂的昂首挺胸持着金瓜锤,大步迈进来。

“将呼涂邪赶出长安,遣送至草原,嗯,不要给他武器、水和食物,顺便扒光他的衣服,让他和他们的狼母亲一般,赤身裸.体,说不得到时候还能演绎出一出与狼共舞的华丽丽的人间奇事呢,哈哈哈,好了,今日到此为止,退朝。”李治大袖一挥,哈哈哈大笑的起身走过大殿,闪人了。

小子,不是嘴硬吗?老子嘴皮子上搞不定你,就在精神上,肉.体上,摧残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真理只在朕的视野之内,皇权才是真理啊!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李治走了,太极殿猛地爆发出海浪般的阵阵的大笑声,尤其是李敬业一干大唐纨绔,笑声显得极其恶劣,还极其不雅的朝呼涂邪扭了扭屁股,唉,大唐未来官场没指望了。

那呼涂邪脸色通红,猛地就是发紫,发黑,又发白,跟四川变脸一般,最后豪放的喷出一大口鲜血,有《唐伯虎点秋香》中那位胖子吐血时的无上风骚。

旁边的金瓜武士一愣,对另一人说道:“大哥,现在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办的,脱光了,扔草原上就是了,哼,别以为装死就行了,得罪我们军帅可不是好玩的。”这是一位龙骑军的军士,当然现在是归海一刀手下,御前侍卫。

李治下了朝之后,回了未央宫。

数个时辰后,从宫中传出一道圣旨,昭告天下:“大唐从今日起,永不和亲,违者,天下共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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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爱死你了,大唐

英国历史学家,汤因比曰:“假如让我再活一次,重新选择出生的城市,我会舍弃二十世纪的伦敦,选择七世纪的长安。”

美国汉学家伊佩霞也曰:“与二十世纪前,中国历史上任何其他的时代相比,初唐和中唐时期的中国人自信心最强,最愿意接受不同的新鲜事物。这个时期的中国人非常愿意向世界敞开自己。”

英国历史学家韦尔斯更是同样曰过:“第七、八世纪,中国是世界上最安定最文明的国家。当时的欧洲人民尚处于茅舍坞壁的宗教桎梏之境,而中国人民的生活却已经进入安乐慈爱、思想自由、身心愉悦的境域。”

就连李治家老头,李世民也说过类似的这么一句话:“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

未央宫中,此时李治躺在御座之上,两只脚敲在面前的书桌之上,双手抱着头,仰躺着,心中想起前世之人对大唐的评价,心中无比感慨庆幸。

穿越啊,本就是一件不好不坏的事,也幸亏自己来到的是盛世大唐,不是强汉,也不是明清。

虽然大唐没有强汉霸世无与伦比的气魄,也没有明清的四大名著,社会经济的繁荣昌盛,但却有整个华夏两千多年封建王朝中,最具世界主义色彩的大唐精神。

国家不够强力,李治可以励精图治,文化经济不够发达,李治也可以静下心,狂出金手指。

但唯独这胸怀气势,这朝野天下植根于本性中的主流意识风潮,李治却是只能引导,润物细无声的悄然改变,顺势而为而已,即使这样,也很可能最后还费力不讨好。

今天,李治在太极殿上口若悬河,铿锵陈词,君临天下的不世风采,一代人杰的王霸之气,在豪言壮语中,显露无遗。

然而在这风光无限的背后,正是大唐的自信、开放、宽容、大气和充满生机和活力的时代风气,让李治得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若放在后世明清之时,李治这番彻头彻尾功利色彩的言论,恐怕会被无数道学家,当代大儒,骂的狗血淋头。

那对待异族的铁血之论,更是会被斥为不仁,死后难免会落了个暴君的盖棺之论。

但,在如今的大唐,兼收并蓄,博采众长,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大唐,李治这番极具军国主义色彩的强权理论,带来却是朝野天下,莫大的人气,时代不同,同样的言论,却也是天壤之别。

微微直起身子,将摆在御桌之上正中间的厚厚的玄黑色奏折,勉强勾到手,一旁的小桂子想要上前帮忙,李治却挥挥手,不用。

与其它奏折想比,这个玄黑色的奏折,却是足足厚了许多倍,这是锦衣卫派在各地的采风使和统计使的密报,大唐独一份。

大唐朝廷也设了采风使,户部也有统计,但,作为皇帝,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嘛,买东西,还要货比三家呢。

李治打开奏折,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第二遍,嘴角勾勒出一丝饱含欣慰的满意笑容,自己总算给这个时代带来了莫大的改变啊。

在如今这个时代,任何一个想要感受什么叫做国际大都市的人,都一定要来长安看一看,就如后世,没有去过纽约的,永远难以想象最顶尖的都市是什么模样的,东方之珠上海?

小巫见大巫啊。

看着奏折上一项项数据,李治已经决定了,在接下来长安的城市宣传中,宣传语就这样写。

“你想要感受什么叫做‘对外开放、与时俱进’吗?那就来长安吧。

你想要体会什么叫做经济的腾飞、文化的盛宴吗?那就来长安吧。

盛世大唐,是太阳之下,大地之上,最先进、最文明、最发达的‘日不落’帝国,无论你是什么民族,无论你是什么宗教,无论你是什么地位,一切不分华夷,兼收并蓄,所有人无不有所得,有所获。

来自远方的朋友们,从明天起,喂马,劈柴,东游长安吧,做一个幸福的人。

从明天起,忘记君士坦丁堡,忘记罗马、忘记雅典、忘记开罗,面朝东土,春暖花开吧。”

闭上眼,眉毛乱跳,这一切都是俺的功劳啊,李治很无耻的将所有功劳都揽到自己头上,甚至已经开始预测后世的史书上“高宗本纪”中将会出现的文字了。

“高宗圣皇,治,乃太宗之子,生而能言,有先圣之相,大贤之能,其世之时,创造了人类古代史上最为辉煌的龙渊之治......实乃千古一帝,万古长存的‘百全老人’也.......”

美美的YY了自己的丰功伟绩,李治数着手指算了算,如今大唐先后已经与三百多个国家和地区往来了。

甚至波斯的大酋长阿罗撼,更是在来到长安后就忘乎所以,流连忘返,乐不思蜀了,让李治哭笑不得,这辈子就没见过这样的国家领导人。

李治也干脆就把他留在大唐为官了,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的放他出使拂菻去了,也好做做咱大唐的活招牌,看看,出使的使节那都是君主级别的,咱大唐公务员的素质,可想而知。

不过最让李治兴奋的是,除了那些留学生和使节,来大唐最多的还是商人。

长安、洛阳、扬州、广州、泉州、兰州、凉州、敦煌,如今都成了大唐新成立的直辖市。

嗯,李治甚至专门的在这些地方设立了互市监和市舶司,管理其中的对外贸易。

如今刚刚设立,还看不出多大成效,但不出数年,必然能有拔群的成果。

“小桂子,许大人呢?”

摇摇头,李治收起了遐思,突然对侍立在一旁的小桂子问道。

“回陛下,许大人自下朝后就一直在偏殿,静等陛下传唤呢。”

满意的点点头,收回了脚,整理整理衣襟,重新正襟危坐,道:“宣吧,那老小子恐怕也等的不耐烦了。”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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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母亲,母亲。母亲啊......

第一章母亲,母亲。母亲啊

“臣,许敬宗,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平身吧,许爱卿。”李治的语气淡淡然,随意道。

“谢陛下。”许敬宗谦恭的站了起来。

打眼看了一眼始终挂着亲善笑容的许敬宗,低头敛眉,弓着身子,手里持了一块玉笏,却是一个忠臣良相的派头。

但李治心里知道,眼前这位许老爷子可是一个实打实的品格低劣下流的政客之流。

当年李世民夸奖李治老岳丈,宋国公萧禹萧时文时,赞其“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若与之相比,许敬宗无疑就是那劲草,无时无刻的不在左右摇摆。

但真正让李治佩服的是,这其貌不扬的小老头,每次却都总能摇摆到胜利者的队伍中,人才啊

作为前朝礼部侍郎许善心的独子,许敬宗当年高阳南渡,在宇文化及手下混口饭吃。

但江都之难后,其父许善心被宇文化及所害,无奈,许敬宗为了求生,像宇文化及奴颜婢膝,甚至跳舞以悦其心。

后来找到机会,立马闪人,投了李密,与当时还是李密手下的魏征,是为同僚。

瓦岗兵败后,更是闪电般的改换阵营,投了李唐,和其老朋友魏征不同,这老小子眼光却是毒辣无比,认准了当时还是秦王的李世民,是个潜力股,倾力相投。

后来在高宗立武媚娘为后的过程中,当所有的大臣畏惧权倾朝野的长孙无忌,竭力谏阻之时,还是这个许敬宗,也惟有这个许敬宗,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挺身而出,促成其事。

自然后来,是很得李治和武媚娘的心意,但就论这投机倒把的决断阳光,放在后世,那也是罡罡滴,若下海为商,说不得还能和巴菲特扳扳手腕,一较雌雄。

而相对于房玄龄这样的书香世家、效父清白出生的纯正儒生,虽同样为饱学之士,但许敬宗却是毁誉参半,甚至恶评连连。

当年,虞世基与许敬宗的父亲许善心,同为宇文化及所害,许敬宗表现的很是不堪。

那同为大唐二十四功臣之一的封德彝,看不过去,大骂许敬宗不是男人。

结果许老爷子听了,也不在乎,一笑了之。

后来更是闭门不出,当世之人皆耻笑不屑,却没想,这许老爷子实是一狠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破关而出之日,更是将亲手写就的一篇“封德彝大传”,公诸于世。

很有后世天朝的麻辣手腕,直接从名誉上搞臭封德彝,从其祖宗八代开始,大肆批.斗,颇有让他遗臭万年之势。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但人若不犯我,我亦可犯人,这就是许老爷子很霸道处世风格,但令人称赞的是,他却能将霸道低调处理,总是一副谦恭有礼,温文尔雅的儒士之风,让李治着实欣赏。

其为人更是贪财好色,虚美隐恶,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许老爷子都是一个华丽丽的政客,十足足的佞臣。

不过,许敬宗之才也是天下共知的,这似乎又是每一个留名千古的佞臣,所共有的属性。

譬如西汉王莽其人,未篡之时,贤名满天下,被举为孝廉。

后来执掌大权之时,更是石破天惊,做出种种惊世之举。若能将他种种计划实施,说不定如今大唐已经进入了社会主义高级阶段了。

话说,那王莽极端仇视匈奴和棒子,曾多次亲自讨伐匈奴,意图将匈奴赶出北方草原,汉武帝之后也就属他最为积极,总这点来说,这家伙还是很有愤青的潜力的。

尤其是,王莽还极其恶搞无厘头的将“高句丽”贬为“下句丽”,这他**的也只有在星爷的熏陶之下,燃烧着二十一世纪的恶搞之魂,才能想的出来。

而且在他掌权之时,还大力的鼓励科学试验、发明创造。甚至钱钟书老先生还认为,王莽是我国古代科技发展的弄潮儿,先驱者。

更令人极端无语的是,差点第一架滑翔机,就出现在王莽时期。

他发明的游标卡尺,无论从原理、性能,还是用途看,和现代的游标卡尺十分相似,比西方早了近一千七百年

其实汉朝本是个半农奴制的国家,王莽却认为买卖奴婢有违于“天地之性人为贵”的大义,规定奴婢为“私属”,不准买卖。

这种人道主义的精神,极大的限制了中国奴隶事业的发展,加速进入了封建时代。

而且王莽关注民生,设安民县廉价房,重视教育工作,扩大太学招生,召全国商人到京师做研究。

李治内心中可是十分笃定,这个王莽,必定也和自己一样,穿越过去的,竟然把全国土地都改称“王田”,也就是废除土地私有制,实行土地国有化,私人不准买卖土地。

这就逆天了,李治曾经也想过,要是王大神成功了,是不是下一步就直接宣布进入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走华夏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自己则兼职做总设计师?

结果脑子太灵活,也太超前了,触动了所有大地主的根本,无奈被群攻团灭了,李治下意识的垫了垫自己分量,毫不犹豫的说拜拜。

自己有生之年,还是在人民头顶的三座大山上,纳凉享福吧,至于那搬山的愚公,还是让别人做吧。

更何况愚公移山的故事告诉我们,是天神出手,才移走了山,并不是世世代代无穷尽作出的壮举,所有智叟说的对啊,愚公就是傻*,若后世子孙听愚公的话,那世世代代都得悲剧,等把山搬走了,想必全世界都进入了社会主义了。

李治可不想做愚公,也不会认为,自家攀上的那个太上老君,关键时候,能够脱下道袍,打着膀子下凡帮自己搬走那三座大山,尤其关键的是,自己现在还在三座大山上,而且是最巅峰的存在。

帝国主义头子,大地主领袖,天下所有官员的扛把子,搬走的山,说不得到时候第一个压死的,就是自己,那不是寿星公上调,闲着没事找死嘛。

还有那南宋的秦桧,更是状元出身,至于后世的和?,不说别的,那情商还有贪污的手段,不知道让后世多少土地资源局局长和拆迁办主任,顶礼膜拜呢。

所以说,佞臣不可怕,就怕佞臣有文化,不过,说起来,也许前世看王刚的和?看出感情了,对与佞臣,李治还是很欣赏的,生活太无聊,没有几个拍马屁的在身边,不忧郁才怪,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为了保重龙体,佞臣是要有的,马马屁更是不能缺的,想到这儿,李治看许敬宗的眼神越加迷离温柔了,这是父母长辈们特有的,小许,好好干啊,马屁更要好好拍啊,前途,大大的有

许敬宗心中有点发寒,听说当今陛下跟随袁天罡练了十二年的童子功,所以一直没有子嗣,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搞不好,就是人家是龙阳君呢,前段时间,市井上不是传言那辩机和尚和陛下,嗯

李治自是不知许敬宗心中所想,否则,现在估计早下黑脚,踹过去了,污蔑,红果果的污蔑,老子信春哥,是纯爷们儿,人称“非洲雄狮”。

“嗯”李治假意的用拳头磕了一下嘴唇,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敬宗啊,如今我大唐贸易如何,户部统计朕不想看,你来。”

听的李治所问,许敬宗放下了心,户部里里外外一本帐,可都在自己心里装着呢,不怕,就怕陛下有什么过分的要求,那时自己该不该拒绝呢?

“回陛下,如今西域各国入居长安的商户使节等,已有近万家,各国商人在长安西市开店经商、长期居住的,也有数千家之多。那江南番禺是我大唐最大的贸易港口,并且听南来北往的商人之言,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有如此大的港口。

陆路之上,从长安出发,经河西走廊,出敦煌、玉门关,一路西行,丝绸之商旅络绎不绝。

海路方面,陛下麾下的天下会,已经可以过印度洋,到达天竺等地;再越过阿拉伯海,最远可至阿曼湾、波斯湾,还有红海,抵达埃及和东非的港口,海上丝绸之路已经成熟,听说今年有一商人名叫吕清,他的船队历经诸般波折,顺利返航,一次赚的数十万贯,名震天下。

而通过陆地和海上这两条“黄金通道”,世界各地的商人,也在纷纷不断来到我大唐。

我大唐的绫、绮等丝织品,还有茶叶、瓷器、香水,远销海外,听说西方东罗马的皇帝、贵族和妇女,每一人都极爱我大唐的丝绸,价比黄金。

还有那大食国,遣使与唐通好,数十年来,已经是第二十五次遣使,不过我们谨遵陛下旨意,大唐诸如造纸术,没有丝毫外露。”

虽不解李治为什么对于造纸术如此看重,但许敬宗还是投其所好,小心的逢迎道。

“嗯,敬宗,看来你不负朕的期望啊,那造纸术可千万不能泄露于那些蛮夷,有了纸张,他们就能够传承自己的文明,敬宗啊,你不觉的,一个没有文明的蛮夷部落,比有昌盛文明的帝国,要好对付多了。”看着许敬宗说道造纸术,隐隐间的不以为然,李治也不恼,放在后世,这是简单的道理,但每捅破那张纸时,他就永远是牛顿头上的苹果。

许敬宗也不傻,恍然大悟,不过也只是如此,他可不认为那些遥远的色目之人,能够对大唐造成什么威胁

“那朕叫你注意的东西,如何了?”这才是李治真正想知道的,锦衣卫的报道,可比许敬宗来的详细多了。

“回陛下,如今大唐已经引进了波斯的菠菜、波斯枣、各种香料、胡椒,尤其是对遣唐使带来的关于天文历法、文学音乐、美术舞蹈、医学建筑、生产技术都详加的收集,甚至臣已经着人虽商队前往那些番国,收集这方面的书籍,当然对于那些宗教书籍,也全都暗中禁止传播,没有一家书行敢发售此类的书籍。而对于东传大唐的?教、景教、摩尼教、伊斯兰教等等,如八面来风纷纷传入中国,也派人注意监视了。”

“啪啪啪”

李治站起来,为许敬宗鼓掌,这丫的实在是个能臣,朕还没有提,就派人到西方收集书籍了,这领悟力和揣摩帝心的本事,实在不能不让人拍案叫好,嗯,干脆以后给他七个外号吧,就叫“赛和?”?

“许敬宗你做的很好,很不错,是个大大的能臣,朕很是高兴,尤其是派人到西方收集各种书籍,实在是天来之笔,连朕都忘记这茬了。”

许敬宗心中大喜,面上却连连谦虚道:“微臣虽薄有寸功,却实在当不起陛下如此夸赞,况且卑职管理户部,实是份内之职。”

嗯,不骄不躁,知进退,懂分寸,又能干实事,嘴巴又这么甜,李治心中顿时有了决定。

“敬宗啊,朕记得你字延族吧。”李治笑的有点诡异。

“啊啊,确实如陛下所言。”嗯,这个,陛下问起我字,干什么?莫不是犯了什么忌讳?没有啊,延族,延续家族,名字很正统,理由很充分啊。

“哈哈哈,朕看敬宗着实心喜,想要赐敬宗不知敬宗可愿领情。”李治笑的好像偷吃了小鸡的狐狸,暗暗心乐。

可愿领情?我的陛下啊,我能不愿吗?

许敬宗一副大喜过望,也不问是什么字,纳头便拜道:“此实乃敬宗三生修来的福祉,哪有不愿之理。”

啪了一下手,李治高兴的叫道:“好,敬宗此话正合朕意,以后敬宗就叫--和?,和气生财的谐音,敬宗以为如何?”

认命的点点头,许敬宗赶紧山呼谢恩。

“和??和??哈哈哈哈,和?。”李治大声的哈哈大笑,笑声极其恶劣,许敬宗想了想,这字也还算的过去,也不知哪里可乐了。

笑了一阵后,李治道:“和?啊,朕今天找你来,是有意见重要的大事,要你去办,办成之后,朕会重重有赏的。”

“陛下但有所命,微臣粉身碎骨全不顾,赴汤蹈火也要完成陛下所托之事。”许敬宗,不,此刻现在应该是许和?,闻言有重赏,立马大献忠诚,满脸潮红的狂拍马屁,这个陛下很有钱啊。

李治闻言也是一愣,看不出和?这个名字如此神奇,这才刚改名,这拍马屁的功夫立马爆棚,见长啊

“是这样的,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龙渊元年也快过去了,龙渊二年,朕要你在帝都长安举行一届商业协会。”李治很郑重的说道。

“商业协会?”许和?有点愣,这不是强弩射蚊子,大材小用吗。

也不管许和?心中所想,李治带着点恶劣趣味的兴奋道:“这届盛会,就叫大唐达沃斯论坛,规模嘛,要越大越好,越热闹越好,嗯,要让所有的来大唐的商人都知道,没有被邀请进大唐达沃斯论坛的商人,都是浮云和狗屁,要让天下的商旅知道,大唐达沃斯论坛,是天下商人的盛会,不到长城非好汉,不参加达沃斯非富翁啊明白?”

“呃明白了,臣明白了,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办的越大越好。”许和?号大大的有,但也没问,反正每次陛下召见自己都是如此。

就像上次,陛下说的那些什么“今年宫中不选秀,选秀只选小萝莉,记得,是童颜巨.乳型哦。”

“好了,下去吧,朕也祝你新年阖家欢乐。”

“陛下,万不可如此,应该是微臣说。”许和?这下是真的有点感动了,眼圈有点红。

李治有点愣愣的,不就是随便问候你一句阖家欢乐吗,至于这么感动吗?

唉,不了解,难道是代沟的原因?

本来许敬宗刚走,李治正想去看看自家老婆,却没想此刻跌跌撞撞的,一个小太监翻滚着跑了进来,神妈情况,造反了,逼宫,还是行为艺术?

桂子心头怒起,公公我身为大内太监总管,一向自认御下颇严,你现在这个锉样,不是丢公公的脸,回头就给你小鞋穿,嗯,让他去净房吧?对,整天倒马桶去,再走路还这么慌张,弄你一身的“脑黄金”。

“陛下,陛下”小太监不知是不是学了大命运术,知道未来的命运,叫的那叫一个嗯,惊喜。

“陛下,陛下,皇太后醒了,太后醒了。”小公公终于气喘吁吁的吼了这么一句。

桂子傻了,归海一刀傻了,李治也傻了,母后醒了?

“你再说一遍,什么醒了?”李治屏住呼吸,低吼道,两只眼睛死死的盯住小公公。

下,是皇太后醒了,袁道长和孙道长现在都在掖庭宫呢。”小太监倒是胆大,没有被李治的王霸之气所震慑。

“好好好啊,好一个袁天罡,果然没有骗朕,母后终于醒了,哈哈哈,不妄朕亲自前往终南山求医,哈哈哈,小桂子,一刀,摆驾掖庭宫,朕,要去见母后。”李治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大喜,沉声道。‘

“唉,陛下摆驾掖庭宫啦。”小桂子也是心中大喜,对于长孙皇后,当然现在是皇太后,小桂子还有宫中许多公公宫女,都是打心眼里尊敬的,一代贤后,魅力可是满值的。

“另外,让这小公公,提提位吧。”

李治说完这句话后,就冲出未央宫了,疾奔而去,那禀报的小公公闻言大喜。

桂子赶忙跟上,一边跑,一边对那小公公道:“以后你就去净房,当净房总管吧,大明宫以后的马桶,可就全交给你啦,不要辜负公公我的信任,当然还有陛下的信任哦。”

“啊”

“哈哈哈”

那传喜讯的小太监心拔凉拔凉了,后面追出去的小桂子和归海一刀两人,却是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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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母亲节,小妖就让长孙皇后清醒了,和李治再续母子亲情,话治很孤独啊。另外,上架了,你们可以给月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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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羽化登仙,好一个曼陀罗花......

第二章羽化登仙,好一个曼陀罗花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里雪飘,大明宫外,偶尔间寒风乍起,带起地上的白雪微微扬起于半空。那腊月的寒风,更是让大树上的树枝轻轻的左摇右晃,一条条树枝,彼此缠绵的出动听的嘶嘶声。

冬季之时,古人起的一般很晚,但今天一大早,袁天罡就背起自己多年弃置不用的药篓,身边跟着孙思邈,来到了大明宫外。

袁天罡在前,步履轻松,不一会儿,就到了宫门处,守门的校尉是一个机灵人,老远处就看到宫门远处白雪铺就的青石大道上,正走过来两个一黑一白,身着太极八卦道袍的两个道人。

白雪映忖之下,仙风道骨,颇似神仙众人,守城校尉自是识得两人,那黑衣老道却是名传天下的神仙中人,袁天罡是也;而那一身白色道袍的,却也是一个悬壶济世,救活了不知多少国公爷、长安百姓的老神医,大唐医学院的院长,药王孙思邈。

一见两人背着药箱走向这边,校尉赶忙上前恭声抱拳道:“两位道长,陛下曾有言,两位道长随时可以入宫,还请这边行走。”

袁天罡哈哈的仰天一笑,一摔道袖,大摆官架子的笑道:“好,前面引路”

那守宫门校尉也是与有荣焉,引两人入宫门后,道:“两位道长还请自行前去,我等守宫之人,职司不同,不能擅离职守,还请道长见谅。”

袁天罡听了宫门校尉之言,云淡风轻的点头道:“理应如此。”说完,潇洒的擦身离去,后面跟着的孙思邈,无奈的摇了摇头,到哪都是这副神棍模样。

也不需要什么引路之人,自从长孙无垢昏迷后,孙思邈就是大明宫的的常客了,此刻自是在前面引路,但却是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对后面的袁天罡道:“昨日,你来寻我,说你已有了解救太后的灵丹妙药,我一直追问,你却一直拿翘,闭嘴不言,如今既已进宫,还不招来。”

孙思邈神色间,颇有不满,但言语中却透露出心中那股期待和不服气的矛盾之态。

一脸轻松写意的袁天罡心中好笑,心忖这个老朋友这么多年,却是一如往常,对治病问医之道,热心不改。

袁天罡撇了孙思邈一眼,乐道:“孙兄不必如此焦急,咱们边走边说,边走边说啊,哈哈哈。”

对于袁天罡的卖乖,孙思邈也是无奈,心中却又着实想知道个中手段,只能学那家女子,狠剁了一脚,追上已经越身而过的袁天罡。

晴朗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像碧玉一样澄澈。

袁天罡仰望碧空,又走了好一段路,才对身边的孙思邈叹道:“孙兄,可记得先皇因何而崩?”

后面一路跟随本已有不耐的孙思邈,见袁天罡开口,正倾耳细听中,闻得袁天罡所言,孙思邈脸色猛地一变,倏地又沉默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始低声涩涩地道:“袁兄先皇之事,实乃宫中禁忌,若非必要,切不可再语,尤其在这皇家内苑之中,隔墙有耳。”

孙思邈声音低沉若铅云,一股强烈的忌惮和压抑弥漫其中,透过孙思邈说话的顿挫和语气,不难令人联想其中的一丝悲哀之情、谨慎之意,如今大唐隐约间可是听说当今陛下有一只秘密的暗探内卫,神通广大,暗中监察天下。

袁天罡见此,只是摇摇头,却也放低了声音,凑近道:“孙兄之言,贫道又怎能不知,贫道一生给人看相,别看表面上那皇帝外表谦和,嬉笑怒骂,惫懒成性,但骨子里,贫道却看出,此子面相却是个杀伐果断的雄霸之君,煞气之重,实属罕见,日后还不知要杀多少人,当初他所做的男儿行,如今也逐渐在大唐民间流传,杀气满天下,堪与那先秦白起,作为一个帝王,却不知对天下是福是祸呢。如果先皇归去真相真的大白于天下,为了皇家颜面,说不得那皇帝宁可错杀三千,也不会放过一个知情之人,恐怕到时你我的脑袋也都得搬家不可。但,这治疗太后之药,却着实和先皇的死因,关系大了。”

孙思邈听了就是一怔,停下了脚步,疑惑的看着一脸神秘莫测的肃然而立的袁天罡。

随即“啊”的惊呼一声,又想起了什么,赶忙看了看周围,现那些值勤的宫中禁卫并没有注意这边,才隐隐间带着点点骇然,低声道:“袁兄,你之所言,莫非是指那--曼陀罗花?”

袁天罡没有正面作答,而是岔开道:“先皇突然驾崩,对皇后娘娘实乃惊天噩耗,再加上皇后娘娘本身旧疾缠身,大悲大痛大惊之下,严重损害了先皇后的精气神,对外界刺激毫无反应,不能说话,肢体也不能自主运动,貌似清醒,其实昏迷,犹若树木一般。如今皇后娘娘日不能进食,夜不能自理如厕,长期卧床不能翻身,若不是孙兄精心调理,说不得早已饿死了,即使饿不死,期间又会引多种病恙,如今已到危险之时,若还不能及时治疗,前景堪忧啊。”

孙思邈闻言,心中默然,同意了同为医者的袁天罡之语,拱手道:“还请袁兄指教。”

“刺动促醒。”

袁天罡面色严肃的从牙缝里蹦出这四个字。

孙思邈皱着眉,又摇了摇头,咂嘴讶然道:“这个方法,我曾今也想过,腹针、头针、各种针法也都已经试过,却不管用。若是用药的话,娘娘本来身子骨就孱弱,施以霸道猛药,恐怕还不等醒来,就已经对了,你的意思是用曼陀罗?”

袁天罡点点头,低叹道:“这曼陀罗,贫道昔年曾用此炼过丹药,对其药性却是十分了解。除了普通的白曼陀罗,其又分为毛曼陀罗、紫花曼陀罗、无刺曼陀罗、重瓣曼陀罗,等等,效用虽极其相似,但还是各有不同的。尤其那紫花曼陀罗,花淡紫色,果实含有微弱的毒性,大量的食用后,可引起强烈的惊厥和角弓反张,甚至呼吸衰竭而死亡。而当初先皇所用却是那白曼陀罗,带有极强烈的致幻性,人服用后,隐约间竟有羽化登仙之感,实在是妙不可言,但对身体血气消耗却也是极大,不出一月,人必骨清如柴,精神萎靡,摄之成瘾。但是,若将那紫色曼陀罗,佐以其它王道温良之药,由贫道独家炼制,却可大大减弱其毒,保留其强烈的刺激性,促醒太后娘娘。”

孙思邈听了后,心中再次沉默了,想当初,自己隐约间也想过那曼陀罗花的功用,但随即就被否定了。

一来是对那曼陀罗花,着实不甚了解;

二来,孙思邈本能的也不想往那方面想,毕竟就是因为曼陀罗花,李世民才龙御归天的,而曼陀罗花隐约间更是成为内苑禁忌,恐怕李治也不会让孙思邈去研究曼陀罗的。

但听闻袁天罡之言,他本身就是一代神医,药理学大家,却是知道其中风险参半,但还是忍不住道:“几成把握?”

缓缓的闭上眼睛,长身静立了一会儿,又悄然睁开,袁天罡开口道:“只有五成。”

孙思邈猛地睁大眼睛,什么?五成?

袁天罡的意思就是生死各一半,那不是说了等于没说,全看运气。

“不要用那种眼神瞪我,哼,死马当活马医吧,要不然再过几日,也不要治了,太后身体脆弱的已经快要崩溃了。怎么,莫非你有更好的办法不成?”袁天罡有点不满,这种丢脑袋的事,你当我想做啊,被逼无奈,名声之累,名声之累啊

摇摇头,孙思邈突然自嘲的一笑,赌气道:“唉,想当初,那皇帝死乞白赖的把我留在长安,老朽贪心那一个医学院,如今却是被他骗了,被骗了,还不如归去,做我那闲散野道人,来的逍遥。”

说到最后,孙思邈却又猛地停了下来,猛吸了一口气,皱着眉毛,盯着不知所以然的袁天罡,大有深意的笑道:“袁兄,话说你是如何知晓那白曼陀罗,有羽化登仙之感的,还妙不可言,又是一月骨清如柴,莫非,你吃过不成?”

袁天罡闻言脸色微微一红,装作没有听见,偏过头去,道:“我说你这老道,到底还想不想救太后了,在这磨蹭,还不快走。”说完,也不待孙思邈回应,转身就走。

“这牛鼻子老道,恼羞成怒了。”

孙思邈在后面戏谑的看着袁天罡匆忙离去的背影,嗤笑了一声,随即,背着药箱,追了上去。

两人一路穿寺过殿,沿内宫宫城城墙旁的马道,直抵后宫中的掖庭宫,进入了气魄宏大的大明宫内城。

内宫城中,殿宇相连,楼台林立,殿堂均四面,隔高墙,墙间设有门户,殿堂间连环相通。

两人都不是次踏足宫城,走马看花的时间和心情都是欠奉,也看都没看。

话说历史上的大明宫乃李世民初建,后来高宗染风痹,嫌弃太极宫简陋,才大肆扩充大明宫,实有大明宫那后世雄浑的一面。

而这一世,李治为了表达自己的孝心,不惜拿出自己的私房钱,在魏征死后,主动帮自家老头修缮大明宫,李世民自然是不会拒绝这种好事,况且那时做了十几年皇帝的李世民,心态也在悄然转变,当然李同学之所以如此热情,可是打定主意,以后自己也好好享受,却在当初,着实感动了李世民一把,也赢得了李世民对于天下会的一分支持。

而在庞大的财力下,如今的大明宫较之后世的紫禁城,却也更加雄伟壮丽,奢华亮目。

期间的财力人力物力,也只有李治这个“天下第一富兼败家皇帝”才能支付得起,而且还没有引起朝廷百官,天下百姓的反感。

从这点上,不得不说,李治实在算不上什么节俭的皇帝,凡事也都喜欢大排场、大气势,和前朝杨广作风相似,生活豪华奢侈,就连武媚娘那种不注重外在享受的铁血御姐,也被影响习惯了李治奢华近乎糜烂的生活,只不过和以前的杨广想比,李治花的是自己的钱而已。

人,终究还是得靠自己普通百姓如是,皇帝也不例外。

再说那孙思邈和袁天罡,一路过了乾阳殿后,不到片刻就来到了掖庭宫,掖庭宫左右连阙,阙高达十八丈,辅以垛楼,门道深进十六丈,檐角起翘,墙阙相映,宫殿的巍峨雄伟,气势逼人。

殿体本身规制宏大,面阔十三间,二十九架,三阶轩,柱大二十四围,文栋雕槛,雪楣秀柱,绮井垂莲,飞虹流彩,望之眩目。

进了掖庭宫内殿中,孙思邈挥手让侍立一旁的宫女们,让开一点,看着安静的躺在绣榻之上死气沉沉的长孙无垢。

那昔日那姿容秀美,不施脂粉的瓜子脸,如今却是消瘦了许多,一双清澈如波的秀美双瞳,紧闭不睁,面色不复往常的红润,透着病人特有的苍白色,好像沙漠中失水过多之人,连嘴唇都快干燥的脱皮了。

孙思邈看了之后,心苦叹,对袁天罡问道:“袁兄,何时动手?”

袁天罡收起了轻笑,也不再跟他胡扯,看着床榻之上的病美人长孙无垢,肃了肃神色道:“自是现在。”

孙思邈再一次皱眉,沉吟的犹豫道:“真的要用那曼陀罗花不可吗?”

袁天罡不满的看了一眼孙思邈,心中却也是叹了口气,你当我想啊,用手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又深深吐出一口气,才算轻松了些,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轻柔地对孙思邈道:“唉,我说孙兄啊,我们还有的选择吗,皇帝那日拜访贫道那就是赶鸭子上架啊,你取针吧,封住天灵、气府、风髓、太阳、骨空、关元穴、人中、三阴交穴、涌泉和任督,不要让太后精气散了。”

“其中顺序轻重,老道我明白,你放心吧。”

孙思邈心的从药箱中取出自己独家专用的银针,不出手则以,一旦心中有了决断,出手间却是快若闪电。

眼睛中暴出摄人的精光,每一次,隔着衣衫,孙思邈都能准确无误的将银针戳中穴位,深入穴脉中七分,不足一寸,却是不多也不少。

这是孙思邈数十年行医,在无数人身上,得来的经验,看的一旁的袁天罡也是目驰神移,低笑着大赞:“神乎其技,真是神乎其技啊,药王之名,所言非虚。”

孙思邈没空理会袁天罡,待最后数针将要插上去后,看也不看袁天罡,低吼道:“牛鼻子老道,再不出手,更待何时。”

“知道了,知道了”

袁天罡嘴上说的轻松,眼角却是射出一丝冷光,不知从何处弄来一杯清水,轻轻一晃,杯中清水好似拥有灵性般,倾出一道水箭,直入长孙无垢口中,袁天罡右手食指轻弹,两颗朱红色的黄豆大的药丸,带着两道虚影,射进长孙无垢的喉咙,和着清水入了口。

一边的孙思邈,此时手轻轻的在长孙无垢的喉管上,按了一下,一触即收,而那丹药则顺着清水流进了长孙无垢的身体里,咽了下去。

该做的都已做了,剩下的全看天意了,短短不到数息,孙思邈额头全是汗水,袁天罡一脸淡然,面上干干净净的,但白色的内衣却是紧紧的黏在身上,好似刚水洗过一般。

两人坐到掖庭宫殿内,自有宫娥送上香茗,有一口没一口的,眼神却不由的总是撇过数丈之外榻上的长孙无垢,待看其无动静后,只是收回目光,又静静的品着茶,不一会儿又重复刚才的动作,两人皆是如此,谁也没笑谁。

等到两人喝到第四壶茶,孙思邈脸色阴沉的如水,冷的如冰,而袁天罡紧闭双目,直直的绷紧身子,但即使如此,眼皮子也在跳个不停,偶尔身子还不为人察觉的颤抖了一下。

随意的又扫了一下,孙思邈突然眼中的瞳孔一缩,爆出吃人一般的精芒,惊喜道:“动了”

袁天罡闻言,几乎在瞬间睁开眼,“嗖”的一下扭过头,看向长孙无垢。

恰巧这时,长孙无垢,右手轻轻一动,落在那袁天罡的火眼金睛之下,纤丝分明。

更是在落针可闻的掖庭宫中,出一阵细弱蚊蝇的透露出极其痛苦的哼哼声,但就是这么一句,不仅在孙思邈、袁天罡耳中犹若天籁,在周围一直侍立长孙无垢的宫娥耳中,也好似晨钟暮鼓,晴天霹雳。

心中几乎激荡不能自已的孙思邈和袁天罡同时站了起来,那袁天罡大喜之下,突然冲出宫外,抓着一个公公,急声道:“快,快去通知陛下,太后醒了,叫他放下手里所有之事,快快前来不能再让太后感情悲痛欲绝,昏死过去,那样就真的完了。”

那太监,也知此时是那关键之时,容不得半点拖延,撒开大脚丫子,直往未央宫冲去,一边冲还一边喊道:“太后醒了,太后醒了,禀告陛下,禀告陛下,都别拦我,死罪,死罪啊。”沿途禁卫们本是准备上前一探究竟,看其为何如此猖狂,居然敢在皇家内苑,慌慌张张的一通乱跑,待听到喊声后,虽有人欲阻止,但却被身边之人拉住,竟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

“这公公倒颇有急智,但愿一切顺利,再不要产生什么波折才好,那皇帝却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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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娘亲,你好自私啊

第三章娘亲,你好自私啊

李治踏入掖庭宫之时,并不是一个人去的,路上顺便让小桂子和归海一刀把自家四妹兕子李明达给提溜了过来。本来小姑娘还很是不忿,不知何故,待听到自己母亲醒了过来后,小姑娘眼泪一把,鼻涕一抹。

迈开小短腿,哇哇乱哭的就要向掖庭宫奔去,后面的归海一刀想起李治的话,二话不说,用一快毛毯裹着李明达,迈开一双粗长毛腿,风一般的冲向掖庭宫。

也幸亏是大唐年间,若在明清,恐怕李明达只有以死以谢天下了,后面的小桂子则是一边大骂归海一刀把公主放下,其实是给李明达出气,一边又苦喊,让他们等等自己,可怜小桂子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内太监总管,步子迈的那么大,也不怕扯着蛋,哦,忘了,人家好像身有残疾,我们要保持一颗同情之心。

等李治到了掖庭宫之时,归海一刀扛着李明达也恰巧赶到,本来还想告状的李明达,看李治眼睛通红的模样,想起母后苏醒,也顾不得归海一刀的无礼,忍耐不住,泪珠夺眶而出,扑进了李治的怀中,哭喊道:“哥哥,哥哥,母后醒了,醒了,是吗?”

李治抱着李明达,只是狠狠的点了点头,迫不及待的迈入了掖庭宫内。

早已等候在内的袁天罡赶忙上前见礼,李治朝着袁天罡匆匆的一点头,就进入了自家母后病榻所在的内室,就见孙思邈抚着胡须,坐在床前,给长孙无垢搭脉,做最后的确诊,看看还有什么隐症。

李治嘴唇紧紧的抿住,呼吸也停了下来,心中之气似乎也凝结成固体,停止流动,只感觉每一次想要呼吸之时,总有一股炽热的浓情涌上心头,李治害怕,害怕一旦自己泄了一口气后,就会哭出声音来,李治并不是一个信仰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人,辽东战场上,李治受伤,在没人的时候,李治总会在角落里滴上几滴眼泪,那是痛的,但是现在,面对母亲,李治却不想哭,他要笑,用自己最灿烂的笑容去面对母亲。

而被李治抱在怀里的李明达,虽说天性聪慧,但毕竟没有李治前生今世三十多年的经历,此刻看到昏迷数月的母后,本能的朝长孙无垢张开双手,好似被赶出家门的小猫,哀鸣孤寂的哇哇哭泣道:“母后,母后,兕子在这里,你的小兕子在这里啊,母后,不要再丢下兕子了,兕子想你,兕子好想好想母后的。”

李明达稚嫩的声音,直透在场每个人的心灵深处,李治感觉自己的心好似被自家妹妹一锤子抡上去,碎了,抱着李明达蹒跚的冲到长孙无垢床前。

那长孙无垢神情本是呆滞,漠然不带丝毫色彩的望着天花板,看不出丝毫人类应有的生气,只感觉哀莫大于心死。

但听到李明达撕心裂肺的呼喊后,却好像被电击一般,身形直直的颤抖了一下,焦距重新汇聚,奋力的扭过头,从鼻腔中透出坚韧却又脆弱略显嘶哑的惊慌呼唤声:“是兕子吗,是我的小兕子来了吗,母后在这里,永远不会离开小兕子的,兕子不怕啊。”

“母后”

李明达从李治怀里,奋力的窜进了长孙无垢怀中,卧床数月,本身体孱弱的长孙无垢,却在李明达扑入怀里的时候,紧紧的搂住李明达,不断的亲吻她的额头、脸蛋,将自己的脸贴住李明达的小脸蛋,母女俩盈盈的哭泣,抱作一团。

孙思邈检查无碍,知情识趣的无声向李治拱拱手,在李治挥手后,退了下去。

李治神情哀伤的背靠在长孙无垢的病榻之上,一身明黄色的皇帝衮服,确实不顾,坐在冰凉的地上,一边流泪,一边憨憨的傻笑,最后却是心中悲伤难鸣,实在忍受不得,捂着脸,低低的好似猿鸣般哭泣,不同于李明达、长孙无垢的豁达,李治的哭声很低沉,若不静心细听,几不可闻,但那清澈的泪水,却不断从之间滴落在地,连成一段水晶般透亮的珠链。

其时宫外雪花纷纷,自天而降,寒风吹雪,天地间茫茫一片,从殿内透过玻璃窗,却是那样美。

将心中的悲痛哀鸣尽皆通过泪水,宣泄了出去,长孙无垢睁着红肿的眼睛,看着背对自己哭泣的少年,一身记忆中熟悉的明黄色龙袍,眼中露出一丝复杂和欣慰,伸出手抚摸少年乌黑光亮的秀发,感受着掌心传来的轻震和温暖,长孙无垢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诉说,只是静静的感受着少年平静下来的心绪,良久才道:“稚奴,如今,过的可好?”

猛地脱离了长孙无垢的掌心,李治起身往前冲了几步,听了下来,却仍是背对着长孙无垢,摇头悲叹苦笑道:“不好,稚奴过的不好,没有母亲的日子,稚奴怎么可能会过的好。”

“哥哥”李明达痴痴的唤了一声。

李治第一次转过来,看向长孙无垢,两人彼此对视着。

比原来高了,也壮了,那双眼也越加有神了,一身龙袍穿在身上,比他父亲还要气派威严,少年天子,骨子里都能溢出来逼人的朝气和活力,我的小九长大了啊世民,你也可安心归去了,你一生的心血,大唐从此后继有人了

李治咬紧嘴唇,侧过头,斜着看向屋顶。

眼中的泪水,不争气的又汇聚了起来,李治生气的用袖子狠狠的抹了去,那股稚气,让一直盯着李治的长孙无垢,心中好笑,到底还是孩子啊。

“稚奴,过来,让娘亲看看,看看我的稚奴,如今也是一个大人了,是一个少年天子了。”

长孙无垢勉强使力招了招手,在自己三儿一女中,只有这个小儿子,喜欢如寻常百姓家的孩童,唤自家娘亲,却不是母后。

一把上前抓住长孙无垢将要坠落的手,李治傻傻的笑着,泪水却似泉涌,滴落在长孙无垢的手背。

李治看着长孙无垢摇摇头,突然,泪眼朦胧的朝长孙无垢忿然的哭喊道:“娘亲,你是天底下最不负责任的娘亲,你知道你昏迷的这些日子里,稚奴的心中是多么痛苦悲伤吗,还有兕子,小丫头每日都要来掖庭宫看望娘亲,每次来都是大半日不走,离开的时候,小眼睛哭的满是血丝,稚奴躲在暗处,看着她迈下台阶,独自离开的孤单的小小背影,稚奴都不敢去见她,我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娘亲啊,我这个做哥哥的,心里面,难受啊。

还有我那被圈禁的大哥,听说娘亲病倒后,整日里借酒消愁,一头黑发,都白了大半,在院子里对天长跪不起,为娘亲祈福。还有舅舅,你和舅舅自小相依为命,你知道舅舅是多么喜欢吃肉的人,可如今却每日都斋戒沐浴,去护国寺为你求佛祖保佑,希望观音菩萨不要带走你,眼看着一天天的消瘦了下去。可娘亲你,你心却只有父皇一人,丢下了大哥,丢下了稚奴,也丢下了你最爱的小兕子,若娘亲不在了,你让这个小母犀牛如何过活,她那么爱你,一天也离不开你,会哭死在你坟前的,娘亲,母后,你太自私了,太自私了,只顾你自己一人。孤家寡人,稚奴不愿做那孤家寡人,稚奴希望有一天稚奴的孩子,将来不仅有父亲母亲,还有祖母可以叫,他们已经没有了祖父,难道你连见他们一次的机会都不能施舍吗?”

长孙无垢捂着嘴,将李治勾到面前,和兕子一起,搂在怀里,痛苦的哭泣,悲伤的哀嚎,一口细细的碎牙,紧紧咬着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唇,泪流满面,呜哀歉然的悲戚道:“母后对不起你们,让你们担心了,只想随你们父皇一同归去,却忘了自己还是一个母亲,还有一个母亲应尽的责任,忘了你们在失去父亲后,还要承受着失去母亲的痛苦,我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对不起,稚奴,对不起,兕子,母后爱你们,母后像你们道歉,母后错了,错了啊”

“哇母后”

李明达,一个七八岁小女孩而已,如何受得了如此悲恸,忍不住埋进长孙无垢的怀里,哇哇的大哭,清脆的童音,此时听在李治耳里,没来由的竟有浸彻心扉的温流,从心田缓缓的流过。

“扑哧”一笑,李治笑的很女性化,一点没有昔日纵横辽东的豪迈人杰之气,用手拍了拍李明达的螓首,笑骂道:“小犀牛,哭鼻子,羞也不羞”

李明达捂着眼睛,抽泣个不停,闻听李治之语,还不忘和这个从小就喜欢逗自己的坏哥哥斗嘴道:“哥哥都是皇帝了,还不是哭鼻子,还吼母后,哥哥最坏了。”

闻听李明达回敬之言,李治哈哈的大笑起来,畅快淋漓,长孙无垢也是摇头掩嘴失笑,笑声中,那苍白的双颊,悄然渡上一层温润的红晕

外面的袁天罡和孙思邈,闻听内中传来的哭声和笑声,心中松了一口气,太后哭了、笑了,一切就好了,将心中抑郁之气,一股脑全散个干净吧,还一个清清郎朗的天地吧。

袁天罡感觉有点百无聊赖,这样的温情让他道心都凌乱了起来,甚至一瞬间,对当年出家竟产生了一丝后悔之情,天伦之情,且留在下辈子吧。

却听的袁天罡向孙思邈朗声道:“今番良晤,豪兴不浅,他日相逢,再当杯酒言欢。孙兄,就此别过。”说着袍袖一拂,飘然而出。

孙思邈在后,无声的朝袁天罡拱了拱手。

一刻后,李治红着眼睛从内殿中,走了出来,半捂着脸,神色却是安然轻松。

见只有孙思邈一人,不由哑然道:“且不知那袁天罡去往何处,怎的不见他人影。”

“无量天尊,袁兄已离去多时。”

李治心头一滞,沉默了半响,望着袁天罡离去的背影,猛地跪了下来,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深深的拜了下去

傍晚时分,宫中又一道圣旨出,传遍天下,甚至中只有两件事:皇太后苏醒,大赦天下;立道教,为大唐国教,终南山清离观观主袁天罡为护国天师,世袭罔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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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大年三十,武媚娘的骄傲

第四章大年三十,武媚娘的骄傲

爆仗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长安如今的天气,却是愈来愈冷了,空气中早早的又飘起了雪花,让整个长安盖上了一层雪白的冬衣

回想龙渊元年,李治好似一头被农民伯伯压榨的公牛,整日里忙忙碌碌的,不经意间蓦然回,恍然间,竟是已到了大年三十。

再回想前世,每到大年三十,虽然家家都准备了丰盛的年夜饭,但年味却不知不觉中被现代化的喧嚣冲散了许多,清淡如水,着实了无情趣。

甚至大年夜,吃过年夜饭后,爱玩的孩子竟早早的跑到歌厅、网吧,在那里,渡过了守岁渡夜。

春节,竟好象二十四节气中普通的一个节气一般,在人们的大脑中只是一闪而过。甚至许多人还很是讨厌过年,不仅是因为又大了一岁,同样是在心中烦恼今年又该散出多少红包压岁钱,给领导的礼,却又该送什么档次。

过去的那种忙忙碌碌,热热闹闹的情景却是再难找到,恐怕也只有在偏远的农村,依稀可以再现一丝往日过年的火热。

儿时的李治,一进入腊月那都是天天盼,日日想,少年不知愁,一天天的掰着手指算,算计着离过年还有几天,想着能穿上什么样的新衣服,想着能吃到什么样的好东西,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要放寒假了,终于可以和老师们说拜拜了。

“年”,据说其实是只怪兽。

这是李治后来从电视剧里面知道的,但即使知道,李治也是不屑的,李治从不否认自己对于那些宗教神邸的蔑视,从这点说,和许多人一样,李治也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或者说好听一点,李治是唯物主义的拥趸。

虽然李治对于“年”很是不屑,因为那很幼稚,但自从来到大唐后,李治却是实实在在的打心眼里爱上了过年。

虽然这里家家户户的老百姓,没有条件去享受千年后那绚丽多彩的烟火,家中也没有丰盛的直让人胆固醇再创新高的年夜饭,同样没有款式新潮的冬衣大褂,更不可能有华丽丽的吸人眼球的春节晚会,尽管有时候它很操蛋

但千年之前的老百姓,在新年却会放下一切琐事,逢人未语笑三声,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平头布衣,从眼神里都能溢出浓浓的喜意,这是一种来自人本性中对生活的热爱,更是华夏一种可贵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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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李治就伸足了懒腰,在掖庭宫前,打起了太极。

这是前世李治在大学体育课上学来的,尽管李治觉得那体育老师本身也是个二路货,但所幸一套太极勉勉强强却也能耍出个似模似样。

李治抬头看了看头上浅蓝色的天幕,像是一幅洁净的丝绒,镶着黄色的金边,朝阳初生,彩霞万道,深深的呼出一口白气,看着宫外树上挂着的冰松,心中自是轻松写意之极。

长孙无垢的苏醒,让李治心里一块大石,沉沉的卸下了,不再像以前,正是高兴的时候,猛然间想起了长孙无垢,落了个乐极生悲。

要不然,李治也不会有这个闲心,一大早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实在是心中高兴难耐,需要运动运动,泄一下。

转头看了一下远处的归海一刀,李治有点佩服。

打着赤膊,站在雪地里,冰雪射的光映忖之下,归海一刀那一身赤铜色的腱子肉上,散着迷人的光彩,其满了一滴滴的粗大汗珠,冒着热气。

天上纷纷而落的雪花,还没有落在皮肤上,就被热气融化了,归海一刀全身被一层淡淡的白气笼罩,嘴中还出“呼哧呼哧”的暴喝声,拳头在空气中,往往能爆出一丝音爆之声,寻常之人望之,也知是一个练家子。

但李治知道,归海一刀看似是一个外家高手,其实不然。

李治的半吊子的八极拳、太极拳,还有袁天罡传授的导引术,道家气功,却让归海一刀成为一个内外兼修的高手,虽没有《大唐双龙传》中,那些能够搅风弄浪,破空飞升的牛人变态,但论起步战,这子却是实打实的宗师级别。

良好的练武资质,高深的武学经义,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毅力,堪比郭靖的单纯没有心机的执着,造就了如今的大唐皇家的第一保镖--归海一刀,江湖人送外号“归仙人”是也。

虽不知道天下第一是何种风姿,但迄今为止,李治尚没有见到有人在步战中,能胜过这吃货的,李治不是对手,薛仁贵同样不是对手,尤其是这货暴走狂之时,那股舍身忘死一往无前的气势,强悍到变态的武艺,怕是任何人都会心生胆寒。

摸了摸自己白皙的脸蛋,李治带着点自豪的感慨了一声,虽然没有古铜色那么健康麦皮肤,但不管放在今生,抑或是放在后世,李治那都是白脸的标准范本。

长相白净俊朗,套用一句武侠的经典用语,那是剑眉朗目,鼻若悬胆,嘴若朱唇,面如冠玉,英气逼人。

再加上嘴甜,会说讨喜话,若是有公司培养,经波多野结衣、饭岛爱姐姐们指导一下,最好是身体力行的指导,想必那日本的牛郎一条街,李同学也必能打出一片大大的疆土,荣登“牛魁”榜。

摇了摇头,有点好笑的乱想了一通。

李治转头有点无奈的看着靠在掖庭宫殿门上打盹的桂子,这子也是白白嫩嫩的,却是一身的可耻的肥肉,挺着一个**肚,不过同样让李治佩服的是,这子硬是曾经站着睡了连续八个时辰,和那《人在囧途》中的王宝强一样,也是一人才啊。

“相公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玉手轻掩朱唇,打着哈切,不知何时,武媚娘从掖庭宫内走出来,看样子已经梳洗过了,但眉宇间却还是带着一丝慵懒和疲倦。

昨日武媚娘一听说长孙无垢醒了过来,立马着人安顿了自己母亲和大姐、妹,自己则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以表孝心。

面对昔年就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长孙无垢,武媚娘倒也很是尽了一个好儿媳妇该有的妇德,守在内殿中彻夜照顾自家婆婆和姑子。

如今天才亮,武媚娘就起来了,安排早饭还有一应事宜,却是睡了不足两三个时辰。

李治缓缓收功,转身看着武媚娘,带着一丝怜爱,上前将武媚娘拥到怀里,无奈的低头笑道:“宫中之事,差不多都已快完成了,你这个皇后娘娘,如何还操的那份闲心。”

皱着眉毛,武媚娘很是不满的推开了李治,琼鼻微皱,对着微微错愕的李治冷哼道:“什么叫做闲心,今年是你登基的第一年,文武百官,还有天下各道的边疆大吏,行军总管们,可都齐聚大明宫,还有那些外邦使臣们。却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纰漏,否则我这个皇后娘娘还不被人骂死,却又如何在将来母仪天下。”

说完武媚娘顿了一下,朝掖庭宫内看了看,奴了奴嘴,心中叹了一口气,重新依偎到李治怀中,双手环着李治宽实的肩背,脸贴在胸膛上,听着熟悉的心跳声,悠悠然的无奈道:“况且夫君不是不知,母后可是天下臣民交口称赞的贤后,若媚娘这次不做的完美,必有人拿臣妾与婆婆之时相比,那时诟病已成,却是晚了,如今又怎能不尽心尽力,早作安排,没想到,到了夫君口中,媚娘这一番苦心,却成了闲心,白费了功夫。”

摇摇头,李治无声的笑了笑,对于自家御姐老婆和自己母后这种暗暗的较量,不置可否。

婆媳关系,历来就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若是善意的,李治却也是不好太过计较,清官难断家务事,却是因为清官太清,明晓黑白,弄得彼此都下不了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是如此了。

况且武媚娘卧床经月,却是一直在筹划新年庆典,对于自己的认可更是十分在意,李治如此想来却也是心中自豪的,要知,除了有限几人,依武媚娘那孤傲绝伦的性子,很少有几人能得她心中在意的。

“好了啦,朕何尝不知道你一番苦心,朕也相信,依媚娘之才到时必能将盛世大唐,煌煌天家之气象尽显,让那天下臣子,士官大夫们交口称赞的。哈哈哈,说起来,今晚你可是总导演,可不能像现在空口白牙的才好。”

李治一边调笑着,一边又yin笑的伸手使劲的揉捏武媚娘的那一腔圆月,揉的武媚娘眼睛里秋水春眸中泛出点点涟漪,身子软的和条脱了皮的美女蛇一般,挂在李治的身上。

李治得意的出一阵嘿嘿的邪笑声,武媚娘恨恨的用拳头的无力的锤着李治鼓鼓的胸大肌,面色潮红一片。

突然好像想起什么,带着点犹豫,吭吭哧哧的低声道:“相相公,你昨夜所说,可是真的,没有骗媚娘吧?”

身子向后扬了扬,李治暧昧的打量着怀里的武媚娘,虽是不语,但眼中那戏谑之意,却看的武媚娘琼鼻皱起,很是不满李治闷骚装样之态,明明是他所说,自己只是问一下,有何大不了,却用如此眼神盯着自己。

感受怀里武媚娘扭动不满的身体,李治心中坏笑:这妮子却是恼羞成怒了。

暗暗顾及了武媚娘的面皮厚度,李治也不逗她了,低下头的嘴唇凑到武媚娘的耳珠旁,都快贴了上去,带着一丝郑重和浓浓的歉意道:“媚娘,放心,朕之所言,重如九鼎。今夜,我们就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在新年的最后一天,朕要让你为朕养儿育女,为大唐诞下一堆皇子公主,这是补偿你的。媚娘,朕,爱你一万年。”

“唔”

不待武媚娘表自己的感动宣言,李治话音刚落,就用火热的双唇封住了武媚娘的朱唇。

武媚娘倒是很自然很享受的闭上了美目,静静的享受彼此情浓之时,李治那股涌动的漏*点,手悄然按上自己的左胸,感受着自己心河间,泛起的点滴波澜。

我武媚娘此生能嫁给如此之人为妻,相伴一生到老,妇复何求。

那掖庭宫中,却是不知何时,一个的身影出现在桂子的身后,悄悄的探出一个脑袋,左右张望,待看见自己的哥哥和皇嫂在亲热,丫头偷偷的捂住自己的大眼睛,嘴角勾勒出一丝微笑,如同夏花一般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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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李大头?大唐春晚在行动......

第五章李大头?大唐春晚在行动

夜幕降临,天上纷纷落落的冬雪总算是停了下来,大明宫内早已是张灯结彩,来往穿行的宫娥太监,一片匆忙,但从每个人那轻快的脚步声中可以看出,心情很是轻松,脸上也是笑容洋溢满面。

在穿行走廊的一侧,武媚娘不断的对大明宫中主事的宫娥公公,吩咐着彼此的任务,神情甚是郑重,一派匆匆忙忙之相,颇有当家女主人的架势。

不同于其他宫殿,大明宫神龙殿内,此刻却是灯烛通明,美酒飘香,值此紧要之时,李治却是悠闲的盘腿倚坐在楠木象牙床上,手捻一颗葡萄干,美美的闭眼享受起来。

牙床两侧左右,站着的自然是归海一刀和桂子这两个万年老搭档。

而下座之人,却有三人,乃是大唐著名的画师阎立本,新任的国师袁天罡和药王孙思邈,三人酒案上皆摆放着干果珍肴,银杯错落其上。

那阎立本面前更是摆放着一把古琴,挥动十指于弦间,如行云流水,琴音更好似珠落玉盘、银瓶乍破,一曲《十面埋伏》弹罢,紧接着又是一曲《百鸟朝凤》,在场之人都是闭目聆听,嗯,除了李治这个吃货。

一曲终罢,李治适时的睁开眼,拍手鼓掌,笑着对阎立本道:“阎爱卿不仅画的一手绝世佳作,就连这琴音也当的绕梁三日之赞,着实令人心醉。待会夜宴之时,不知又有多少人沉醉在阎爱卿这绝妙的琴音之中。”

今天的袁天罡心情很好,道教被奉为国教,自己终南山清离一脉得了世袭罔替的天师道号,实是平生一大快事,此刻看着心目中有暴君倾向的李治,越看越是满意,古今有所作为的帝王,有谁是心善宽仁之主,骨子里都是王霸本性。

此时闻听李治所言,却是凑趣笑道:“人生能有几回醉,老道我平时却是甚少饮酒,今日闻听大师之曲,却要尽幸而归不可”说完,迫不及待的将面前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颇为豪爽。

上座的李治,和坐在袁天罡左侧的孙思邈,很有默契的都是翻了翻白眼,低纯度的葡萄酒,也就一杯,却好似做了天大的牺牲一般,至于嘛。

还不甚饮酒?话说每次见到袁天罡,李治隐约间都能闻到那老货身上丝丝的酒味,为人也最是贪杯了。

还是做大夫的有良心,说出的话,也不想神棍罡那般无耻,孙思邈对着阎立本一脸大赞,笑道:“贫道乃出家之人,今日虽未沾陛下宫中一酒一菜,但腹中却早已满足,收益实在匪浅,以前只听说大师画工惊世,今日聆听大师《百鸟朝凤》之曲,贫道早就无酒自醉了,美哉,醉哉啊”

阎立本赶紧抱拳矜持的谦虚道:“陛下还有两位道长却是夸奖了,老朽琴艺实在当不得诸位法眼,贤妃娘娘那日在国子学中,应邀弹的一曲《汉宫秋月》,却真正令人惊为天人,连孔夫子也称‘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呢。”

李治闻言一愣,自己怎么不知道那丫头还有这一手,这是给朕藏拙呢,幸亏朕是千古一帝,英明无比,要不然就上官青衣就这思想觉悟,还想争宠?早大儒冷宫了。

但面上对阎立本却是摇头赞道:“哈哈哈,阎爱卿师表内秀,谦虚谨言,父皇在世之时,赞不绝口,如今看来,不仅才冠大唐,为人之德,更是令人佩服,青衣如何能与爱卿相提并论。”

阎立本闻言有点惭愧,脸有点红,唉,又是一老实人,实在的很,夸他两句,就害羞了。

“陛下所言,老臣诚惶诚恐,老臣本来对孔圣贤之乐,就未能明悟,却是比不上贤妃,恕罪恕罪”

嗯?敢跟老子唱反调,不过看你夸俺家妾,就原谅你,而且也实在有求这老子。

“嗳阎爱卿这就见外了,朕可是一贯很欣赏阎爱卿的才华,朕之恩师孔夫子,也常常以阎爱卿激励朕,尤其是阎爱卿之画,更是令朕悠然神往啊。”李治摸了摸下巴,可惜了,要是此刻能手抹胡须,表现出一副爱才如命的神情,估计这老子肯定激动的大叫:“主公在上,请受人一拜。”

说道画画,阎立本立马来了精神,也不再谦虚了,自信的道:“蒙陛下厚爱,老臣实是受宠若惊,老臣也自认鼓乐之道,不如贤妃娘娘,世人自由定论,但在画画之上,老臣却是当仁不让,自认还颇有些功底和才艺的。”

李治废话连篇,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闻言抚掌大赞道:“哈哈哈阎爱卿对于自己不善之道,能够谦虚坦白,对于自己所善之物,却又能秉公直道,果然是真性情之人。来来来,大家共同敬贺阎爱卿一杯。”

袁天罡和孙思邈也和着李治的意思,敬酒,阎立本慌忙回酒,心中却不知今夜为何早早被叫道神龙殿,但阎立本相信答案很快就会出来。

一杯饮罢,李治方道出此番真意:“今夜大明宫中高朋满座,相见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必是载歌载舞,歌颂盛世太平,朕虽是新皇初登基,如今遥想先辈们阴赐之恩,时感心存惭愧,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吾大唐如今是才人倍出,各领风骚,濒出华章新赋之美,每每使得洛阳纸贵,实有盛世华章之景象,所以朕还请阎爱卿今夜,能用无双妙笔,将此盛事,描入画轴,以留后人缅怀。”

李治话说完了,阎立本顿时心中了然,一旁的袁天罡和孙思邈此刻也是明白了,带着点古怪目光看向李治,以留后人缅怀?这说的太他妈冠冕堂皇了,简单的说,这就是要人家帮你歌功颂德啊,无耻,实在无耻啊

不过,他们仨,很明显还是低估了李同学的无耻程度了。

咋了咂嘴,心中犹豫了一会儿,李同学决定还是将心底最想说出的一句话,老老实实坦白从宽吧:“呃那个,阎爱卿啊,朕初登大宝,嗯,却是需要一些人气名望,所以到时还请爱卿能在那画中多多的着重给朕多来上那么几笔,若是能在宴会后,为朕独自创作一副个人肖像画,那就最好不过了,到时候,朕要把阎爱卿这副巨作,放在大唐皇家军校,还有我大唐各级衙门中,也让他们欣赏欣赏,顺便也表达了朕对他们的关心不是,让他们得以缅怀圣恩。”

三个老汉彻底被李治的无耻行为震惊了,这放在后世却是很正常,但在中庸、谦虚、低调、矜持为贵的千年之前,却是很难想象的,感受三老货的目光,李治有点恼羞成怒了。

丫丫个呸的,你三老货,神妈眼神这是?

耐下心中的羞怒,李治和颜悦色的道:“三位爱卿啊,个人崇拜,你们懂不懂啊,况且朕也总要给大唐百姓树立一个英武的形象吧,这样才能让他们有具体爱戴的对象啊,让他们对效忠之人有个概念,只有这样,才能他们大大的增强天下臣民的国家民族的归属感和使命感,为我汉民族未来的伟大崛起而奋斗,这种高尚的情操,你们到底是懂不懂啊懂不懂?”

李治怒了,还这么看我?丫的,没文化的人还这么嚣张,这还不是最让人受不了,最让人生气的是,你还歧视像咱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面对李治有点激动的质问,袁天罡本来想说俺不懂啊不懂,但唉,算了,怎么说人家也是九五之尊,留点面子吧。

随后马屁如潮般汹涌而出:“陛下如此忧国忧民,实乃我大唐之幸,百姓之福啊先皇不幸龙御归天,但我大唐却是有陛下在,后继有人,实乃苍生之幸,陛下所言,理应如此,理应如此啊。”说完还不忘给一旁的阎立本施了个脸色,老头,还不快点答应,回头给你好果子吃。

孙思邈有点瞠目结舌,不就是让你道教成为国教了嘛,不就是封你为护国天师了嘛,就这样,就把自己卖给皇帝了,这嘴脸,怎么那么像许敬宗,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那老实人阎立本身上大汗,脸皮僵硬的回道:“谢陛下厚爱老臣,老臣实在惭愧,惭愧啊”

“爱卿有如此才艺,却是我大唐之福,哈哈哈不知爱卿可愿从朕愿啊?”

李治笑眯眯的,老子,还不答应,更待何时?有本事你敢说不答应,老子非给你一大堆鞋穿不可。

面对李治威胁性十足的眼神,阎立本心中哀叹,屈服吧,希望不会惹得天下人耻笑吧:“陛下但有所命,敢不从之。”

李治眉角一挑,居然这么说,老子,难道朕逼你了,算了,权当没听见。

“阎爱卿果然忠心为主,主动为朕画画,朕心中大慰啊。”李治睁着大眼,在三人目瞪口呆中,堂而皇之的构陷了那老子。

“另外这幅画就叫‘大明宫上河图’吧。”李治也不管合不合情况,很得瑟的说出这么一个不合时宜的名字。

“好了,文武百官们,也快到了,朕作为天下之主,还是要莅临到场的,走吧。”

将最后剩下的葡萄干,一股脑全塞进嘴里,李治心满意足的带着满脸春风得意的笑容,很是得意,看着吧,总有一天,大唐的货币上将出现“李大头”的伟岸形象,老子的“音容笑貌”不仅要传遍整个大唐,还要传遍整个世界,再然后,跨越时空,流传后世

哇哈哈哈哈,人生无耻须尽欢,莫使流氓空对月啊,走咧,去看看俺大唐版的春节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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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皇帝的演讲,少年大唐说

第六章皇帝的演讲,少年大唐说

华灯高挂,大明宫宫门外,车水马龙,人流如潮,地上新落的冬雪更是早已被来往的人群,践踏的化成一摊污黑的雪水。

一辆辆马车,带着“哒哒”的马蹄声,在车夫的吆喝声中,赶到大明宫外。以宫门为中心,似扇般向四周衍射,彼此间间距却是极小,错落无致的很。

一个个文武大臣带着自家的家眷,那穿着华丽的贵妇名媛和潇洒风流的纨绔公子哥们,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自有早已侍立在一旁的宫人侍卫,急忙迎上去,引路在前,同时将那马车赶到指定的区域,以为后面之人,让开一条大道。

大明宫内,此时更是繁华如梦,虽没有蝶舞悠悠,但举办宴会的长生殿外的广场,一株株蓬勃的腊梅花却早已被武媚娘命人连着土,用巨大的花盆搬到了广场之上,远远望去,却是一片红色的花海,在这冬季,灿烂地开放着。

圆圆的花骨朵儿,小巧可爱,绽放的花儿更是笑意盈盈,荡漾在枝头。

在寒冷的冬日里透露出惊人的妩媚妖娆,还未靠近,远远处就能闻到那一股暗香浮动,扑面而来,直钻进了人的心坎里,着实回味悠远,看的一干入宫的文武大臣们目瞪口呆,那些名媛闺丽们,更是痴痴的驻足在盛开的粉色花海中,久久不肯离去。

李治站在大明宫最高的角楼之上,从高空中,斜斜的冷眼向下看去,无数的梅花盆景组成一道令人心神目驰的粉红色花海,若是能够换成金黄的秋菊话,怕是真的要满城尽带黄金甲了。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如你默认,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浮图塔,断了几层断了谁的魂,痛直奔,一盏残灯,倾塌的山门,容我再等,历史转身,等酒香醇等你弹一曲古筝,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不知为何,站在高高的角楼看向远处夕阳斜照下繁华如春的大明宫,李治心头突然涌起一丝,嗯,此时此刻,本不该有的凄凉望不透之感。

嘴上却是不知不觉间哼起了《烟花易冷》,歌声中那透出的一丝丝厌世之感,却是最符合李治现在的心意了。

如今的大唐正是繁华三千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时,犹如初升的八九点钟的朝阳,光芒四射,但李治心中却茫然无绪,这凝聚了无数先辈们心血的大唐,何时又会如同过往的那些王朝一般,年华渐枯,被历史的洪流冲刷的干干净净呢?世上难到真的没有千年的王朝。

那历史上的李隆基年老之后,想必也有如朕之现在,享受着盛世开元的华舞乐章,却在安禄山叛军兵临城下后,猛然回首,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却已是从那高高的庙堂之上,坠落江湖之远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嵬坡上逝去的丽影,老来之时,清酒佐浊泪,往事却是再难回首,想必会和后悔吧?

也许会,也许不会。若是李治,却是一点都不会的,作为一个享乐主义分子,人生活的精彩才是正理,老来之时再说嘛,车到山前必有路,水到尽头还有天为界呢,这是李治的本心真意。

上一世的影响太重,李治还当自己是个九零后,整天被繁重的政务压得妈妈都快不认识了,心中着实想要放弃,也许当初做个太平安乐王爷也不错。

但是,又是但是,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那些臣子以及那些指望自己,从而落个书生万户侯的人,他们也是万万不许自己堕落的。

自己又怎能狠下心来学那纣王,学那夏桀,杀几个忠心耿耿的大臣,再做几件天怒人怨之事,来表明自己做昏君的决心呢,终究还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的事都自己扛......

况且那晚年的李隆基,追求的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杨玉环,但李治身边可是一个母老虎式的武媚娘,随时会吃人的,所以李治要坚挺啊,还是那句话,出来混的都不容易啊。

摇了摇头,李治心中自嘲的一笑,自己却是无病呻吟,没事装逼了,人生哪能顾得了那么多,穿越一趟不容易,别人还巴巴的流着口水呢。

儿孙自有儿孙福,管那么多呢,能做到如何,就做到什么程度吧,尽力而为就好,自己却是犯了和那些故往的皇帝一般,老想着自家天下一世、二世...直至万世,却是很傻很天真。

十年了,老子已经是皇帝了,话说十年前,自己还是一个小屁孩之时,那时还巴巴的跑到江南,本是抱着勾搭那些江南世家豪门去的,相对于北方世家的霸道昌盛,江南却是弱了很多,正好忽悠。

却不想西江湖畔,会遇到那朵带刺的小玫瑰,如今那刺人的玫瑰恐怕已是长大了吧,那苗族一贯成亲的早,如今却不知和谁长相厮守去了,又便宜了谁。

天空中又下起了雪,如柳絮般飘落,李治轻轻嗅了嗅空气中暗香浮动的梅花清香,右手伸出楼外,接了接几片雪花,一片冰冰凉。

说起来,那丫头算是自己来大唐真正的初恋了,那时武媚娘还在老家深闺绣花鸟呢,虽已过了十年,还是难忘当初温柔啊,看来,老子不仅是个情圣,还是个情种,什么卓一航,杨过啥的,都是浮云。

但思量开来,那丫头过的恐怕也还是不错的,以她那种霸道嚣张近乎野蛮的性格,还有极具跨时代精神的女权主义,想必做他的男人会很刺激,但也会很郁闷,不过和朕终究是有缘无份的。唉,男人啊男人,自己有了武媚娘,有了上官青衣、萧淑然、金喜善,未来还会有很多美丽贤淑的妃子,却还老想着别人,这男人有时的确是贱,得不到以为才是最珍贵的。

“陛下,众文武大臣,已经入宴,陛下如今是否可以动身了。”

小桂子在后面低下头躬着身,低声秉道。

小桂子知道,每年陛下都会来到这大明宫最高的角楼上待上一时,哪怕是当初还未登基也是如此,静静的看向南方。

任何人若是发出大的声音,都会惹得陛下雷霆大怒,所以小桂子只能低着声音,硬着头皮上前秉道,唉,伴君如伴虎,幸好还不是只“真奇怪”的老虎,要不然,那就真的让人感到此生无望了。

那归海一刀则站在角楼的入口,抱着一把特制的横刀,半眯着眼睛,打起盹来,没有以往那如雷的呼噜声,甚至都不曾进门来。

“呼走吧,一个好的春晚,总是需要压轴人物在场的。”

收起一腔遐思,李治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露出一丝微笑,重新恢复了那副惫懒成趣的少年天子模样。

恐怕只有小桂子、归海一刀这样从小伺候李治的人,才能看清那面下隐藏的一点不同吧,但也仅是如此,若他们全部看清了,说不得到时,李治就真的变成凶残的老虎,向他们龇牙裂嘴了,皇帝嘛,还是要有点神秘才好。

不是有句话嘛,当你知道的足够多了,也就可以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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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新年夜的宫廷宴会,可是实打实真正的国宴,看看宴会的主办人和总导演就知道了。

大唐皇帝皇后一起出马,夫妻双双齐上阵。

宴会也更不是江湖之远的那些普通布衣百姓,所能想象的奢华,那高坐庙堂之上的,不是来自异域番邦的使臣,就是天下算得上号的文臣武官。

若是此时能有一阵陨石雨坠落大明宫,恐怕不到数日,整个天下又将兵荒马乱,再换的人间三千里河山。

作为国家最高领导人,这次宴会名头上自然是李治操办,那才够规格,尽管李治到现在也不知道会有什么节目,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像后世的《三枪拍案惊奇》,只要张艺谋、小沈阳、孙红雷三个名字能够高高挂在大银幕上,主办方的心也就落下了大半,票房才是实实在在的,至于内容如何,那都是浮云朵朵散,桃花朵朵开,实在用不着端上台面谈。

波斯、大食、东罗马、天竺的使者端端正正,一脸自豪满足的坐在长生殿靠前之位,相比之下,东瀛、骠国、真腊还有北方一些归顺大唐的游牧民族代表,则一副便秘的样子,抑郁的坐在后排。

正所谓弱国无外交,实力决定一切,李治正是要为大唐百官们做个榜样,什么实力的人就该等到什么样的待遇,不要别人送你块没吃过的水果菠萝,傻了吧唧的恨不得把自己家老婆连同女儿,一块送出去。

如今看那些使者们纠结的模样,效果似乎也还不错。矛盾啊矛盾,看那波斯和大食使者互相狂扔眼镖,眼中爆出的闪电交击个不停,李治心里面就别提多高兴了。

斗吧,斗吧,最好也能够斗破苍穹,把你们不满的情绪全部带回国内,然后国王大臣也霎时间,全都被斗气震得小白了一把,最后脑子发热,拔出钢刀,呼啦啦的就相互拼了起来......

不理李治的痴心妄想,且说此次夜宴。

虽是寒冬,但长生殿内却是温暖如春,寒风似乎在这里拐了一个九十度的弯。

颇似后世的壁炉,被精巧的镶嵌在长生殿内,高高的窜起的火焰如神蛇吐信一般,偶尔间还爆出噼里啪啦清脆的响声。

长生殿殿中央是一座白玉黄金台,若是魏征在此,估计是要再次扫兴的,上谏李治奢侈奢靡了,但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死了一个魏征,天下再不会有第二个,也更谈不上千千万万。

国宴当然不能只吃东西,也不能只看各种歌舞杂耍,畅想回忆君臣之间的深厚感情,再展望展望国与国之间未来的战略性发展和对话,这才是主题,才是李治这个皇帝应该做的。

换下了那身一成不变的明黄色帝王衮服,代之以玄色为主色调,上面用金银丝线绣着的繁复的五爪金龙袍。

少了三分传说中行云布雨中国神龙的祥和宁静,代替的却是七分的西方巨龙狰狞,当然还是中国龙的造型,李治可不想自己衣服出现那个蝙蝠一样的肉翅膀。

但蓦地一看去,却觉的有一股风雨欲来的霸者之势,栩栩如生,好似要从衮服中蹿出来,咆哮世间。

抚摸着黑色金龙袍细腻的触感,李治心中有种温馨欢喜的感动,那龙袍上每一针每一线可都是出自上官青衣那丫头之手,这让李治又是叹为观止。

这丫头,骄傲的如同天鹅一般,从来不会像武媚娘、萧淑然那般,说依恋亲昵之语,却总是会用行动表示自己的仰慕心意,比起前世自己那个连十字绣都一窍不通的女朋友,却是来的太优秀了。

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李治恰好一边思考着待会儿的开场词,一边打量着周围忙碌的宫娥,这叫节约时间,皇帝家的时间可都是美国时间,经不起耗,所以要像女人的乳.沟一样,没事常挤挤,才能有长足的发展嘛。

宴会中的宫娥仕女,都是一身新朝的火红色旗袍,勾勒出婀娜多姿,惹火至极的完美曲线。

哪怕是丹青秒笔,也描不出那万分之一的风流体段,虽未开口婉言,但却有自有一种说不尽的魅力,道不尽温柔,孕育其中。

和李治同样心思的文武大臣们,却是不少,每个人的眼珠子都在三百六十度,不知疲倦的咕噜噜乱转,把一捆捆冬天的老白菜,成堆的抛向身边行走的宫娥,可惜全都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意,空把yin心付流水。

李治有点得意,丫丫的个呸的,严格意义上将,这些可都是俺的通房丫头啊,你们还想勾引,色迷心窍的,难道都不想混了?

宴席之上早已摆上了错落有致的精美的三脚玻璃杯,其中猩红的西域葡萄酒,在满殿烛光之下,泛出妖艳的红光。

桌上玉斗中,更是簇起团团的鲜花,那是大唐今年温室大棚中出产的新产品,郁金香,此刻在国宴的大圆桌之上,道不尽芬芳和华丽,值得一提的是,其实郁金香是发源于中国,李治也是无意间搜集到才了解的。

令人惊讶的是,坐在皇李治左手边第一位和第二位的,却不是皇后武媚娘,同样也不是大唐的任何一位宰相。

这代表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此刻坐的却是两个一脸得瑟,臭屁冲天的牛鼻子老道。

着实让人嫉妒,不过也只能如此了,毕竟这两个牛鼻子也确实是本事通天,硬是将垂死挣扎中的皇太后,从阎王爷无常鬼手中,给拘了回来,却也不是别人能够羡慕得来的。

且不说袁天罡那个天下闻名的神算相士,但说药王孙思邈吧,就是这些人心甘情愿干干巴结的对象。

那药王孙思邈可不是浪得虚名,实实在在的救回了不少重病垂危的国公爷,越是尊贵之人越是贪生怕死。

再说偌大一个家族的,谁家亲人没有个大病小灾,此时不逮着机会拉拉这位大唐医学院院长的关系,走走后门,到了关键时候,人家耍大牌,慢了个一柱半柱香的,掉了链子,那时可就呜呼哀哉,又怪的了谁来着。

一时间,无论是长孙无忌、褚遂良、房玄龄等一干文臣,还是李靖、李绩等武将,都是满面笑意的看着两个牛鼻子老道,似乎在说“您两老正应该坐在此座,我辈打心眼里服气”。

而程咬金、尉迟恭那两妖人,此时也是温柔若水的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不顾着牙缝间还粘着的墨绿色的韭菜叶,冲两老很是狰狞的笑了笑。

那两口大白牙在烛光下,反射出道道的厉芒,瞬间重伤了两老道的瞳仁,让本来还灿灿生辉的火眼金睛,瞬间模糊了,有老花眼的倾向,功力之强,实不愧老妖之名。

还有那隐约间在齿缝间若隐若现的韭菜叶,更是让两老道腹中有了妊娠的迹象,两老道也是见多识广、灵巧多变之人,赶紧移开目光,看向那些如穿花乱蝶行走宴席间的美貌宫娥,唉,总算是压下了心中长江黄河和大海的感觉了。

武媚娘回首,看了看李治,嘴角勾勒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又转头朝自己随身宫娥秀娥使了个眼色,秀娥本能的弯膝行礼,随后会意的朝武媚娘恭敬的点了点头。

悄悄来到李治御座侧后方,秀娥小声的对李治恭声道:“陛下,宴会可以开始了。”

正感到心情低落的李治,立马支起了腰,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就连小兄弟都有雄起的势头了,丫丫个呸的,终于到了我这个正主出场了,都快闷出鸟来了。

狠狠的咳嗽了一下,李治扶着御座的龙椅,站了起来,结果他一站,其他人却离座,纷纷“噗噗”的全都跪了下去。

“臣等祝陛下新年之喜,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祝太后,身体健康,早日痊愈;祝皇后芳华盖世,母仪天下;祝大唐,盛世太平,天下大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阴阳顿挫,感情丰富,言恳词切,整齐响亮,好似经过训练一般,唉,果然咱汉人都是当官的料啊。

这祝福语说的,可比自己强多了,原本还准备来两句“各位新年快乐”就结了的李治,如今看来......唉,伤脑筋啊

“各位爱卿且平身,朕也在这里祝各位爱卿阖家欢乐,平步青云,升官发财,早生贵子啊。”李治张开双手,做了一个平身的抬手之势。

“谢陛下。”全臣起身,都是满脸古怪,早生贵子?像刘政会老爷子,都快七十了,还早生贵子?

然而那些武将们,却各个憋着脸,通红的,若不是在大殿之上,恐怕早已仰天长啸:“陛下此言,深得吾心矣。”

不过,现在众人却也未敢入座,没看见自家老大还站着呢,小弟傻了吧唧的入座,那不是给自己找小鞋穿嘛。

“正所谓,柳笛声声醉流年,龙渊元年已经将要过去。各位爱卿,在这个喜庆祥和、万家齐欢颜的时刻,朕向大唐天下每一个百姓,还有远方驻守边疆的大唐将士们,不管你们身处何方,不管你们是幸福快乐,还是悲伤痛苦,在这里,朕都要接着上苍的名义,像你们表达节日的问候。”

李治开始了自己跨年夜的最后一次演讲,心中还是蛮激动的,要不是心中转换的及时,差点前缀词,来了么一句“中国移动祝全国人民新春快乐,阖家幸福”,这大年夜讲话可是要记录史册的,若是那样,这BUG可捅大了,还不让李治悲催到底?

摇摇头,李治沉下声,朗声道:“大唐的百姓们,值此新春佳节,你们的心情,朕是感同身受的,还有你们的不幸和孤独,朕也心有体会,朕甚至希望有一日能够亲身前往民间、边疆,挨家挨户的,向你们诉说朕对你们的挂念,告诉你们,朕心中始终把你们挂在心中。”

停顿了一下,李治继续道“在座的臣公中,有很多老国公们想必都是从隋末天下大乱的战火纷飞中,一路走来。在血与火中,拼到如今的显赫权位,说句心里话,朕对你们是打心眼里深表尊敬的,因为正是你们的付出,才有当今大唐盛世的辉煌。

自大业十四年,我大唐开国以来,内忧外患就是不断,虽然先太祖皇帝和先皇已曾多次尝试是否能够和平解决争端,但最后终是徒劳武功,被迫迎接一次次大战。

贞观元年,平李艺叛乱,不久就是回纥击突.厥马鬣山之战,二年正月,又退吐谷浑岷州之战,四月灭梁师都之战,贞观三年,十一月击突.厥河西之战,至来年三月,更是爆发了灭突.厥的旷世大战。还有随后的平斛薛部叛乱,以及从贞观五年到贞观十六年,整整十一年,数十次平僚人大叛乱,其中又以贞观十六年爆发的征辽大战最为激烈。

每一次大战,朕都牢牢记在心头,时刻不敢忘记,我大唐如今的盛世太平,如今的四夷臣服,如今这大明宫中的载歌载舞,如今朕手中这猩红清香甘甜的葡萄美酒夜光杯,这些都不是凭空得来的,也都不是靠先辈们的遗荫之功,而是靠你们,靠在座的各位臣公,各位将军们,是你们夙兴夜寐,是你们血战沙场。

还有那些黄沙百战,马革裹尸还的大唐将士们,也许他们的枯骨早已寒冷如铁,在遥远的异乡偏僻无人不知处,被黄沙深深掩埋,他们的名字,除了他们的父母和妻子,恐怕也早已被世人忘记久矣,朕虽为天子,但却不是神,朕不能一一知道他们姓甚名谁,不知道他们临死之前,可曾欢笑,可曾悲伤,朕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此万家齐欢笑的时刻,用杯中鲜红如血的葡萄美酒,遥敬那些将士们的在天英灵,朕想代替所有的汉人百姓,感谢你们,是你们用血和泪换来我大唐盛世荣光,换来我汉人扬威异域的赫赫武功,在座的各位臣公将军们,这第一杯酒,让我们先敬那些逝去的英灵吧,愿他们,在天上能够得到安息,愿他们,来生还能再做我大唐子民,我大唐需要他们,朕以他们为荣,干”

拳头大小的牛角杯,被李治高高举起,李治的身子却直直的跪了下去。

随着李治的动作,一旁的孙思邈、袁天罡和武媚娘,以及下方的满殿大臣来客,宫娥侍女太监,再没有一个人站着,众人纷纷学着李治,将手中的牛角杯高高举过头顶。

“干”不知何时,李治的眼睛已经朦胧了,想起了征辽一役中死去的那些龙骑军战士们,不知不觉间,泪水流淌满面,声音近乎嘶哑的大吼起来。

“干”

受李治豪情影响,不管是优雅如孔颖达的儒士,还是名媛贵妇们,都是粗俗的喊了这么一句。

其中又以那些镇守边关的大将们最是感性,个个膀大腰圆的,此时或一脸追忆,或痛苦万分,有的更是纷纷痛哭,压抑低沉的声音,暴露出和这些粗鲁武将们孑然不符的细腻情感,多少年了,他们不知多少曾经引以为兄弟的属下,纷纷战死,大唐开国至今,一路走来,伴随的不是欢笑,更多是血和泪啊。

不知谁喊了一句,长生殿内又一次山呼万岁,较之上一次,更加高昂,尤以那些镇守天下的行军总管们,当的是声震寰宇。

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李治站了起来,但其它之人,却依旧跪倒在地,仰望李治。

深深的唱出了一口气,李治道:“朕讨厌战争,因为战争会流血,会牺牲,会让我大唐无数百姓家,披麻戴孝,哭声震天。但是我们必须接受这一次次的挑战,圣人有言,生而为人,但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若不能让世间公道人心重入天道,那么我汉人必有一天,如那过往不久的五胡之时,屈身在那赤.裸.裸的钢刀利箭之下,放弃我们的尊严,放弃我们的性命,去忍受异族的侮辱和践踏。”

李治低沉略显嘶哑的声音,就好像隆冬之时的北风一般凛冽,那王霸气势铺天盖地,好似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奔腾驰骋,寒流滚滚,似乎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雪。

“但是,列为臣公们,还有天下黎民百姓,还有朕、皇后,哪怕空中的任何一个宫娥太监,我们都要用我们的生命,去捍卫这一切,我们必须接受帝国崛起中的一个个挑战,为了我大唐的伟业,为了我汉人的荣光,为了这个崇高的目标,朕将会和你们一样,奋斗奋斗奋斗

朕相信,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未来的道路是严峻和坎坷的,我们大唐还会面临一次次战争,还会接受一次次血与火的考验,战争也不只局限于前线,但只要我们每个人坚定信念,我们必将胜利”

“吼”

军人的血总是烈的,如酒一般,若是手中有剑,恐怕早已拔出,剑指长空了,此刻却是纷纷学起了大唐皇家军校的新式军礼,右手如刀,笔直前置,斜向青天。

看着那些将军们的动作,李治欣慰的笑了,很好很纳.粹啊。

“各位臣公们,都起来吧。”自己话没说完,为了保持好的效果,不让他们乱动,还是大方一点吧,让他们起身吧,要不然腿酸了不是听不清朕的豪言壮语了,虽然李治很是享受被人膜拜的感觉,当真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谢陛下”

待所有人起身后,李治又重新坐回了龙座之上,众臣却还是面朝李治,春暖花开。

点点头,李治继续慷慨陈词道:“我华夏,是一个历史悠久古老的民族,有着天底下最为博大精深的文化,传承着盛久不衰的美德。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这是我们华夏汉人的钢铁脊梁,是我们民族的精气神所在,也是我们汉人作为炎黄子孙,骄傲和自豪之处。

朕身为大唐皇帝,统领汉人的天子,朕赞美华夏,也爱我每一个忠于我大唐之人。朕今日做一篇文章,名曰:少年大唐说,特为天下汉人贺”

文章?只听说陛下诗文惊艳天下,无人能比,却不知这所作之文,深浅如何?只有孔颖达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很好很强大啊

“夫古昔之大唐,制出将来之少年大唐者,则大唐少年之责任也。彼老朽者何足道,彼与此世界作别之日不远矣,而我少年乃新来而与世界为缘。

如僦屋者然,彼明日将迁居他方,而我今日始入此室处,将迁居者,不爱护其窗栊,不洁治其庭庑,俗人恒情,亦何足怪。

若我少年者前程浩浩,后顾茫茫,大唐而为牛、为马、为奴、为隶,则烹脔鞭棰之惨酷,惟我少年当之;大唐如称霸宇内、主盟天地洪荒,则指挥顾盼之尊荣,惟我少年享之。于彼气息奄奄、与鬼为邻者何与焉?

彼而漠然置之,犹可言也;我而漠然置之,不可言也。

使举国之少年而果为少年也,则吾大唐为未来之国,其进步未可量也;使举国之少年而亦为老大也,则吾大唐为过去之国,其澌亡可翘足而待也。

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蛮夷,则国胜于蛮夷,少年雄于天地,则国雄于天地。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郁郁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美哉,我少年大唐,与天不老壮哉,我大唐少年,与国无疆”

整个大殿内万籁俱寂,鸦雀无声,李治这手改编自后世康有为的少年中国说,深深震撼了在场众人。

李治虽不喜欢康有为其人,但却甚是欣赏其少年中国说一文,大学演讲比赛之时,首选此文,果然获得一致好评。

如今却是从中提取了各种精义,始成这少年大唐说。

而真正的少年中国说,却是起草于中华民族亡国灭种的危亡时刻,其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悲愤和希望,却是震撼人心的。

故往以来,天下皆以老为尊,从未有人,敢如此蔑视老辈之人,喊出如此煌煌千古之言,尤其是李治身为天子,其所出之言,更是如晨钟暮鼓,有着不同于普通士人的影响力,这是不是代表着大唐皇家军校那些年轻的士官,将要进入大唐权力高层呢?

下面坐着的武媚娘,心中却在哀叹,好吧,果然是自己的夫君,没错的。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一下,“少年大唐说”面世,不提他所掀起的波澜,你让我今晚尽心布置的宴会,还如何再进行下去?唉,好好一个春晚,至于这么热血沸腾吗,男人心,海底针啊

“朕宣布,大唐春晚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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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编少年中国说,呵呵,另外,有读者说,情节进展有点慢,嗯,说一下,这一卷叫“敕勒川下的马蹄声”,嗯,就是要打完辽东,快要征草原了,一举解决千年北方草原的隐患,当然东瀛也要打,这算是前期动员了吧。而且龙渊二年还有还多事...会在下面一一介绍的,还请大家不要着急,此书才写了四分之一不到而已,还早还早

问一下,有打赏的能够赏给小妖吗,有月票也请出把力吧,小妖却是从来没上过月票榜呢,虽然有点贪心,但人生就是要有点奔头才好,抱歉,废话有点多了,但绝不是混字数,超出的几百字,起点可都给挥刀剁了。

第七章 都看妹啊,那是我老婆

第七章都看妹啊,那是我老婆

李治明显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尤其是那些老爷子们,眼中幽怨的眼光,如那空虚已久的怨妇般,齐齐贪婪的看向了壮硕的自己。

心中猛地打了一个哆嗦,赶紧换个话题吧,收买人心,就到此为止了,不过说来自己还真是天生适合干领导啊,口号喊得是越来越响亮了,话说这东西要是能竞聘上岗,就美哉了。

国宴开始的第一个节目,是武媚娘特地在床上,为李治精心排演出的大型歌舞,场面听其说是极其壮观,目的是为了突出大唐天朝的气派。

不过李治也可以看出,武媚娘确实是无聊了,否则一贯对歌舞不甚感兴趣的她,也不会花这么多心思。

“陛下,今日臣妾在此新春佳节,准备了这么一出歌舞,献于圣上,祝我大唐千秋万代,江山永固。”

武媚娘起身,半蹲着身子,像此时手中端着酷似玻璃杯,其实是整个长生殿内独一无二的货真价实的水晶杯盏,意态逍遥的李治,恭声祝道。

李治自然是点头表示同意啦,毕竟自己已经很拉风了,也留点空间给自家媳妇嘛,这也算是夫唱妇随了。

远处的武丽娘,坐在席间此时却是静静的喝着酒,邻近座位的武碧娘,却也是无聊的吃着干果,丝毫不注重国宴之上那繁琐的礼仪,好像在这庄重的宴会之上,也闲闲的好像在自家后花园中漫步一般。

武丽娘倒是神色平静,武碧娘这小丫头则是有点开心又有点落寞。

来大明宫已有两天了,李家哥哥却一只没见过碧娘,是忘了还是不愿见碧娘了,难道不喜欢碧娘了,可是每个人都说碧娘越来越漂亮了啊。

天可怜见,李治可以对灯发誓,年关将近,他比秋收的老农还要忙,哪还顾得上那么多。

就在刚才,从神龙殿中出来,一道锦衣卫送上的密折,就悄然的摆在了李治的御桌前,那是一道来自北方的千里急奏,一道敕勒川下将要进行的大战

这也是李治今日如此慷慨陈词的原因,大唐龙渊二年,不仅要渡海东征东瀛倭国,还要北上草原,两线作战,此历来为兵家大忌,所以李治需要整个朝野和民间的支持,前世伊拉克之战血淋淋的教训可历历在目。

李治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皱了一下眉,蓦地侧目望向大殿角落处,是了,李治听武媚娘说了其姐姐和三妹进京了,当然还有那两个纨绔小舅子。

却不知也参加了此次宴会,如今感受到那两缕不同寻常的目光,总算是注意到她们了。

隔着老远,武碧娘面上的高兴欣喜之情,就爬上了李治的眼眶中,随后面色一变,又鼓着嘴气鼓鼓的回瞪着李治,翻脸之快和她二姐,倒是一脉相承。

而武丽娘面上却仍是淡淡然,人虽在殿中,却又仿佛置身宴会之外,那与世无争之感,较之上官青衣的出尘气质,却有不同,那不是外在,而是心灵上给人的触动。

无论李治的激昂,还是群臣或惺惺作态,或感动,或热血咆哮,武丽娘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冷眼相看,这让李治正处于兴奋巅峰的心情多少有点失落,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聊,在进行着无聊的争斗和权谋,又想起角楼上的感慨,心失落。

武丽娘却像是个会当凌绝顶的看客,看着蝼蚁一般的芸芸众生,哪怕是李治也不除外,为了欲.望而挣扎咆哮,就如人看着地上卑微渺小的蚂蚁,为了一丝肉屑而傻傻的忙碌一般。

还是一如以往一般高傲清高,真是装逼的女人,哼

李治突然心中涌起一股不满之感,**,哪怕你是天仙,朕也要你谪落红尘,六年前做不到的,六年后老子一定要把你抱上老子的床,为老子生一大堆娃娃,矜持个屁。

更何况,武丽娘,你真的忘了当年那个吻,那副淡淡然的模样,做给谁看?况且就是你真的忘了,朕可还没忘呢。

仿佛也感应到什么,武丽娘朝李治的方向望去,看见李治定定的直望着这边,一脸侵略的眼神,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就散开了,只是淡笑着安静的朝李治微微举了举手中的美酒,毫不引人注意,然后一饮而尽。。

李治心中猛地一动,暗暗yin笑:菩萨,你可逃不过老孙的五指山。

一边的武媚娘,眼角抽搐了几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恰在此时,一阵天籁之音遥遥传来,李治被打断了心中的遐思,不由的向白玉台上看去,耳旁响起一阵古筝的轻柔之声,却不见有人上来,心下暗骂神妈情况之时,忽然听得耳边琴音一转,却是《汉宫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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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李治御座下两旁侧后方,一队着水绿色长长水袖的百十个宫娥舞姬,翩翩起舞,缓缓而来,那绚丽之姿,犹若二月春风下的杨柳,似水墨画的勾勒出的线条一般,着实美极了,飘忽若神。

待众舞姬尽出之后,倏然分开,一个一身彩衣犹若玉做的骨,水做的美人,从众宫娥舞女中飘然而出,顾盼而有神。

那光润玉颜,含辞未吐之态,如空谷幽兰的气质,如同真正生命一般,充满动人的灵性,浩荡的释放开来。

长生殿够大,但白玉黄金台价值连城,自是不够宽大,百十女子却是连落脚也不行的,但这并不重要。

那百十个舞姬,围绕着百余黄金台,神态各不相同,娇媚之处,看的李治心头都食指打动。

楚楚之时,泪水莹然,飘逸若惊鸿,潇洒之姿实在令人心慕往之,但这都不能比得上已然单身上台的彩衣女子,来的动人心魄。

百十宫娥舞姬,翩翩起舞于白玉黄金台之下,而白玉黄金台上,却只有那彩衣女子一人赤脚独舞,但风头却盖过了所有台下舞姬,吸引了在场所有之人的目光。

彩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大唐贤妃官青衣。

众文武大臣家中,很多都训练养有舞姬,待客至,欣赏取乐,但此时却已然看呆,不知天上人间,是否是那谪仙人,亲自表演这惊世骇俗且冠绝天下的歌舞。

黄金白玉台上,上官青衣水袖飞舞如瀑,李治此时看的也有点神魂颠倒、如梦似幻了。

嘿嘿,这可是俺老婆,你们看的着,吃不着,闻的着,摸不着,哇哈哈哈,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蜜桃成熟了

只听“泠”的一声。

白玉台上的上官青衣,舞姿随着琴声骤然一停。

这突兀之感,让众人心头好似被锤子闷声击中一般,呼吸也跟着一滞。

却听原来轻柔的古筝之声一变,却是鼓声响起。

带着强烈节奏感的鼓声,填补了众人心中霎那间的空白,许多喜欢流连市井的士子官员们,心头涌起一股熟悉之感,这

那台上本来翩若惊鸿的上官青衣,身形随着突然改变的音乐,也是骤然一变,若水般的绕指柔,猛地化作一把锋芒毕露的利剑,凭空而生,从天而降,好似能够劈开每个人内心中的枷锁,释放漏*点一般。

上官青衣身形猛地旋转,身上彩衣纷飞落下,露出里面的黑色劲衣,这充满现代色彩的动作,顿时引起台下一片尖叫声。

黑如油墨的衣服和上官青衣脖子上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越发显得美丽动人和高贵优雅。

动起来了,上官青衣却是动起来,一改先前的安静轻柔,极有后世朋克公主摇滚时的风采,霎那间竟是疯狂无比。

先前是水袖舞,那么如今的,却是李治最爱的“胡旋舞”。

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飘转蓬舞,节拍鲜明,奔腾欢快的胡旋舞,左旋右旋,千圈万转,引得台下不少年轻公子,名媛贵妇们,都是一副跃跃欲试之感。

众人如失了魂魄一样,看着台上上官青衣急速旋动的身影,那黑丝纱裙,转成一道转轮,似飞蓬草一般,看呆了众人眼睛。

一曲将罢,上官青衣的身形也终于缓缓停下来了,那群臣中刚才随着李治鼓动的激荡的心,也平静下来了。

蓦然回首间,那如花笑靥,不知不觉中,让各国使臣和不少大唐长安的年轻的世家公子们,色授魂与,不知其所处之地了,心中大胜对李治的嫉妒之情。

从头至尾,李治大约是长生殿内,最为清醒之人了,因为李治吃醋了,看了上官青衣如此豪放,李治心里酸酸的,这是朕的女人好不好,你们干嘛那么紧盯着看,眼珠子想喂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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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朕得青衣,犹得至宝矣。”

李治率先鼓起了手掌,唉,男人无奈的气度啊胸襟要广阔,**,这是我老婆好不好,还他.妈要先搞定归属权的问题,实在操蛋

不过很显然,许多人还真是忘了李治对上官“舞后”拥有绝对的所有权,还是盯着上官青衣,眼眨都不眨,大唐啊大唐,风气怎么就这么开放呢。

其实李治也了解,不仅在后世,就是在如今的大唐,这样的紧盯,虽然也是无礼,但还在众人接受之内。

大唐年间有的可不只是经济活跃,风气更是开放的可以,后世之人,人人皆知。

也包括相对其它朝代而言的性开放,当然,如果说好听点,那叫性解放。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李治深以为然,如今这风气李治认为是自家爷爷,老头子,还有那些融入大唐社会的胡人造就的,当然,李治绝不承认自己的问题,没见到朕还是处男呢,说出去都天地同悲。

不过李治也说不准,未来自己可能也会在大唐性解放的高楼上,添砖添瓦,毕竟自己可是惦记着人家武家三姐妹呢。

不讲究礼法道德,搞的朝野上下也不拘礼法,不重贞节之风,这就是如今的大唐风气,而且已经成了气候,这让李治很不爽,相当的不爽。

虽然李治并不想搞出明清时期那种变态的贞洁之风,和畸形的贞节牌坊,甚至出现了嫂嫂落了水,叔叔却蹲着岸边纠结是不是该救,这样违不违礼的乌龙蠢事出来。

若是那样,无疑就让人性畸形了。

但也不能像现在的大唐这般,丝毫不加以约束。

再发展下去,李治有理由相信,人.妻、萝莉控、妹控、御姐、痴汉,夜勤病栋,恐怕全都要出来不可,李治是坚决抵制岛国的yin.靡之气流入大唐的,哪怕有这种风气滋养的土壤,也要坚决打击,打黑扫黄的急先锋,舍朕其谁。

李治遥想四岁之时,曾经也想过逛逛青楼,这其实不是没有原因的。

在后世,李治就听说大唐是古代ji业发展的黄金期,宫ji盛行不衰,地方官ji强势崛起,家ji更是普及,就差三下乡运动了,市ji达。

朝野上下狎.jiyin乐之风盛行,甚至光李治家老头子后.宫中,就有宫女三千人,不同于故往皇帝的虚数,那可是实打实的,只多不少。

上之所好,下之成趣。

别看那些官员们平日里都是一副道貌岸然之相,但聚会吟诗、游山玩水,哪次不是狎ji而行,那长安平康坊的艳名,可绝不下于明时的十里秦淮,还有辫子王朝四九城里的八大胡同。

前世年幼之时,李治无奈的在老爸的棍棒下,抱着唐诗三百首,闭眼死背,其中就有这么一首。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头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当然,这首诗并不是歌颂应召女郎的,跃然纸上的是那对自由恋爱的向往,譬如自家十七姐高阳公主,骨子里就是这么一位,要不是在自己无数泡妞绝招的传授下,是真的爱上了自己的丈夫房遗爱,否则即使没有辩机和尚,估计还有辩机道士、辩机太医啥的

而大唐百姓们,对于女子的婚前贞C,却是不会十分计较的,**另嫁,视为常事。甚至婚前性行为、婚外恋、私奔也很普遍,就连当事人的母亲都赞叹曰:“才子佳人,自应有此。”

对于出轨,这样放在现代那也是家庭悲剧的事,也不视为奇耻大辱,反而当作风流韵事。譬如那维扬大商人之妻孟氏,无聊在家中吟诗,一个少年偶而听到,干脆就在门外叫道:“人生苦短,要不我们同欢乐如何?”

于是乎

简直就是大唐一夜*翻版,李治以前没事陪武媚娘逛街,在地摊上就曾划拉到一本大唐的传奇小说,发现竟然有人把牛郎和织女的故事,也拿出来YY。一时颇有同道中人之感,但在看了故事之后,直接让他扑街了。

话说织女丢下牛郎,夜夜到人间和情人幽会,野合。那情人就问她,你怎么忍心丢下牛郎一个人,独自下凡,织女却说:关他屁事?何况河汉相隔,他也不会知道。

这个故事自然是虚构的,但当初李治看了之后,却实在心中不爽。在大唐也活了十几年,李治也算是明白了,这丫的虽是古代,但却是一个妇德严重缺少的古代,和前世一样,不守贞C。

李治有时怀疑,若是自己也相当雷人的和许多历史名人一般--暴毙而亡,武媚娘、上官青衣、萧淑然他们会怎么做,内心中李治自然是希望能够守身如玉到老,但扪心自问后,却是越问越寒心。

唉,爱情没了性,只剩下情,是不完整了的,也就是不是爱情了,难免yin.乱

那汉武帝临死前,弄死勾戈夫人不是没道理的,立那么年轻的太后,那不是等着出轨吗,鬼知道以后登基还是不是自己的种,说不定又是一个乾隆,无风不起浪啊。

但李治就是不爽,而且还是满肚子的不爽,丫丫个呸的,要是让老子遇到一个不是处*女的妃子,李治确信自己一定会把她踢进冷宫里呆着,要是武媚娘众女中,敢有任何一个出轨的,李治就敢让她哭都哭不出来。

从这点上看,李治实在是比杨广男人多了,可不会在知道萧皇后和宇文化及勾搭,有奸情之时,还无动于衷的不闻不问,做起了一只可爱的绿色大海龟。

不过社会风气如此,即使要整顿,也得润物细无声的悄悄进行,打枪的不要

说起来大唐的所有男同胞,都应该感谢老子,向老子敬礼的,老子这个皇帝当的,连你们另一半的那层膜都考虑到了,比小蜜的服务还周到,至少人家提供不了那层膜的服务吧

再看那上官青衣,犹若一只骄傲的白天鹅,退了下去,那高翘圆润的丰臀,还一扭三摆,李治笑了,笑的很开心,因为他看出来了吗,上官青衣那雪.臀是对着自己摇的,嘿嘿

下面的节目,在李治充满漏*点的演讲和上官青衣惊世之舞后,虽然同样精彩,但已没有了惊艳之感,这让萧淑然很不开心,自己可是好不容易弹了一首《渔樵问答》的,但曾经沧海难为水啊,知道有珠穆朗玛峰,你还会以攀上阿尔卑斯为荣吗?

随着宫中新年的钟声敲响,早早准备好的烟花和爆竹,在长生殿外的广场中,大声齐鸣起来。

早已准备好的烟花,被点燃了烟花筒,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一颗烟花弹升到了空中,在一瞬间爆炸了,那爆炸了的烟花仿佛是一朵美丽的莲花,在空中展开了花瓣。

一颗颗烟花的喷发,像无数明亮而璀璨的流星,在天空中一闪而过

天空中还闪烁着其他的烟火,如一串串珍珠,如一颗颗流星,如一朵朵菊花盛开,垂下之时又如一条条瀑

顿生目不暇接之感,一声声响亮的爆竹声,被一朵朵光芒四射、灿烂无比的烟花,在天空中飞舞,各式各样,五光十色,把天空点缀成一朵鲜花,而且也让下面的梅花花海,被度上了一层七彩霞光。

长安的夜空此时也变得光彩夺目,大街小巷中,也是早早有人燃起了同样的烟花爆竹,和宫中一模一样,这是李治吩咐的,也算与民同乐了嘛

整个长安帝都,被阵阵笑声、鞭炮声、喊声、乐曲声合成的旋律包围着,在彩光中,结束过往的一年,迎来龙渊二年

李治看向了烟花下脸蛋粉粉的武媚娘,两人瞬间对视,李治笑了,笑的很yin.荡,武媚娘一脸羞怒,侧身转过去,不去看李治猥琐大叔的模样,但脸上荡漾的春意,却是不逊色那空中绽放的烟花。

夜深了,媚娘,该歇息了,就让我们在这玩家齐欢乐之时,奏响新年的第一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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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渊元年初登基,自然是稳定朝局,如今差不多了,该出兵了,让大唐的陌刀,带着鲜血挥洒长空吧

下一章,是专属于武媚娘的,有点色,希望不要介意,该破.处了,小妖会好好写,争取满足各位大大畸形而又变态的欲.望,但又唯美浪漫一点,希望打赏多多,月票多多,小妖真的很爱你们哦。

听说《大唐皇帝李治》百度吧中,都自称“皇帝驾到”,实在是让小妖有点受宠若惊了,谢谢支持那些小妖的人了,谢谢你们的厚爱还有感谢吧主“东宫不爱”。

第八章我本一无情之人,爱我,值得吗?

第八章我本一无情之人,爱我,值得吗?

炮竹辞旧岁,红烛迎新春。

当李治谢了国宴群臣,来到翠微殿后,一眼望去,一个火红的倩影便霎那间,映如眼帘,那一刻李治就心中隐约了然,似乎

冬天还没过去,春天就已经来了。

即使多年过后,李治已是儿女成群之时,回想第一次洞房花烛夜的旖旎*光,却还是历历在目。

如今

“陛下,还请揭开盖头。”不知何时,秀娥捧着一柄金秤出现在李治身后。

轻轻的点了点头,从秀娥手上的托盘上,伸手拿起用红绸上包裹着的金秤,李治轻轻的抚摸金秤秤杆上,带给自己细腻温柔的触感。

着眼前静静等在床前的伊人,本该狂喜的心情,却染上一层他这样的人,本不应该有的歉意。

生命是短暂的,磨难是长久的,为了那个据说可以让李治武力值爆满,长命百岁的至阳功,李治曾经毫无羞愧的让这么一个如樱花般灿烂的少女,硬是和自己做了六年有名无实的假夫妻。

武媚娘从来没有怨天尤人,说过什么,但六年里的点滴岁月,期间的幸苦、空虚和无奈,李治却是历历在目的,如今想来,却又有谁,又去试解一个花季少女心中三味呢。

六年间,李治算是彻底懂了武媚娘,这是一个悲哀、刚强、聪慧却又现实的女子,但对她真正爱的人,却又是有着火山般的热情,但也正是这熔岩一样炙热的感情,不仅容易伤着被她爱着的人,往往也容易冷了自己,最后只能孤独的守望或者咆哮,但如今,李治心中对武媚娘却已早早不仅仅是爱了,更是敬。

有人说,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李治惫懒幽默的外表下,隐藏的其实是一个多情冷漠的心,看似颓废优雅,实则霸道冷漠,近乎无情的的多面性格。

充满功利色彩的灵魂,让李治从来不会选择去认真相信一个人,总是喜欢用利益去捆绑别人,世家豪门如此,寒门士官亦是如此,但悲哀的是,往往利益却又是最完美的紧箍咒。

甚至第一次接触金喜善,李治就打算,试着去用厚黑论塑造那时不得不归顺的新罗女王,希望在未来后.宫中,将会多一股牵制武媚娘的力量。

不管如何,李治打心眼里就是忌惮这位千古女皇的,扪心自问时,却也只能自嘲。

这一生,自己是否永远也无法彻底的相信自家皇后,摆脱历史上那个铁血女皇的阴影呢,唉,做这样的铁血女皇的丈夫,压力很大啊。

在爱情的道路上,李治就是一个浅薄,蛮不讲理,总是以一个胜利者的自大姿态去俯视他人的人,这一点,武丽娘没有说错,到颇为符合他王的骄傲。

也许因为不懂吧,所以谈不上慈悲,因为没有爱过,所以说更谈不上卑微。

当李治遇见一个美女,他只会单纯的憧憬着这个女人身体,口上却花花的自称要得到她的灵魂,可笑的自己忽悠自己说:其实是我爱上了她的灵魂,但惟有在占领了她的身体之后,我才能够忘记她的灵魂。

可是世间哪有什么灵魂,纯粹都是生殖冲动,至少李治真的不是一个相信、懂得、守护爱情的人,即使有这玩意,也是像冰箱里的面包,哪怕再精心的保藏,也有变质的那一刻,吃掉它,除了一开始的满足,只剩下一坨而已。

深情是李治担不起的重担,情话也只是偶然兑现的谎言,这一点,武媚娘无疑是最好的见证者和实践者。

但,少女的心怀总是诗,有时李治会恶意的想,自己算是武媚娘的职业了吧,而且还是全职,苦也好,乐也罢,总是得干下去的,但一旦有一天自己死了,武媚娘也就等于失业了,不知那时,会不会历史重演,武媚娘重新择业,坐回本应属于她的女皇之位。

女人啊女人,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也是男人,怨的还是男人,永远永远,最大的幸福,也不过是发现自己爱的人正好也爱着自己,然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唱着最浪漫的诗,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变老。

但这又是一首最悲哀的诗,生死离别,恰如阴晴圆缺,本不是我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诱惑,我们人是多么渺小可却偏要说:“让我们永远的在一起,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好象我们自己都成了救世主,能做得世界的主似的,李治幸运的是,自己不仅爱武媚娘,还很敬武媚娘,正如李世民对长孙无垢一般。

不要怀疑,李治不是神,他是皇帝,天下至尊,古今皇帝又有几人,能一生只对二三女子,相伴一身的。李治做不到,所以李治很高兴自己能尊敬武媚娘。

若有一天,李治累了,厌了,弱水三千,想尽归己有,换换口味,喜新厌旧了,那么在自己厌了武媚娘后,那尊敬佩服之情,却不会让李治辜负了这用真心守望自己的皇后。

就感情上,李治要比武媚娘专业的多,专业决定成就,注定武媚娘要被李治俘获;但在大业上,武媚娘却拥有玩弄李治的心机。

但正如权力和爱情的关系。

权力对爱情说,你是我的,然后爱情将他踩到脚底下。

爱情对权利说,我是你的,于是权力把爱情高高捧在王冠之上,爱情还是将权力踩在脚底下。

感情上,李治的胜利,注定了武媚娘全线退败。

媚娘啊,这辈子你也只能做一个皇后了,怪只怪,你不该爱上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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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楠木雕花大床上,红色帷幕纱帐下,一身大红的丝绸的凤冠霞帔,床上铺着粉红色绸缎丝被,鸳鸯绣花枕头,莲足静静的置在床前橫棂上。

略带落寞的上前,李治持着金秤杆,缓缓挑起武媚娘大红色的金凤盖头。那一霎那间,一道灿烂*光好似凭空生成,让翠微殿内,温暖如春。

在大红色的凤冠霞帔下,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火红色的礼服,便如透明一般,乌黑的头发,此时却是挽了个飞凤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低头浅笑间,似柳条般摇摇曳曳的,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白白净净的芙蓉面,有着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更是修长如画,眸如繁星,小小的琼鼻下,一张同样小小的嘴,薄薄的,微微向上弯起,带着点儿羞羞的笑意。

脱俗,不带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味,坐在那儿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纤尘不染,肤光胜雪,眉目如画,这就是武媚娘,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李治以前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位绝色美人为妻,也从不知道武媚娘穿上喜服,认真打扮,竟是如此的美。

此时看着惊艳绝伦的武媚娘,李治好像心脏病爆发一般,手上的金秤杆无意识的丢落地上,双手学那西子,捂住胸部,好似不能窒息一般,只是傻傻的看着武媚娘。

把美味留到最后,慢慢品尝,那么味道也就出来了,直到此时,李治才是真正的体会出这段话,武媚娘,好一个武媚娘啊,人间尤物,天生祸水啊

“扑哧”

看到李治那失了魂般的模样,武媚娘咬紧嘴唇想要止住笑,但终究还是娇笑了出来,嗔了一眼,笑嘻嘻望着李治。

李治猛然醒悟过来,好似树下悟道千年的高僧,醍醐灌顶,幡然悔悟一般,对着秀娥和翠微殿内伺候的宫娥急声道:“好了好了,你们快出去吧,这里没有你们事了。”

众宫娥微微掩嘴失笑,却是恭声回道:“喏”

便如蝴蝶飞舞般,退了下去,期间,李治竟是连回头都没有,只是紧紧的盯着武媚娘,眼神自始至终,却不曾移开过丝毫。

两人相视,自有绵绵情意蕴含其中,更有一种解脱,终于到来这一刻了。

武媚娘起身,从殿内圆桌之上,取了两杯清酒,莲步轻移,到了李治的身前,抬头款款的看向李治,带着一丝不知是幸福还是哀苦的笑容,将一杯酒端到李治的面前。

李治是一个好色之人,但从来却不是一个急色的人,否则至阳功,也只是个笑话。

第一眼之时,只感觉腹下血气往上涌,向温泉一般往上冒,烧得全身都是热乎乎的。

古人曾言,人生四大快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自己不是老农,不是士子,也没人可配得上皇帝“故知”之称,细细算来,这人生,却只剩下最后一大快事。有所得,且亦有所失。

“故老相传,秤杆上的秤星代表的是由北斗七星、南斗六星和福禄寿三星,媚娘不求禄寿安康,只希望有福能为陛下诞下龙儿,不愧陛下多年怜爱。”武媚娘轻声的说道,话音中透露出了一丝羞涩和期望,但停在李治心中,却有想哭的冲动,李治被武媚娘的爱感动了。

其时数九寒天,翠微殿外冰封千里。山冷得好似也在颤抖,河冻得都僵硬了,空气也似要凝固起来,但李治的心却无可避免的颤抖了,融化了,武媚娘就像块火一般,想要将李治十年前受过的伤,而冰冻封闭的心,融化了一般。

窗外天际,在风雪下,却是满月清辉,彷佛也在庆祝着两人,历经风霜,终将结合,再不分彼此。

李治一把夺过酒杯,弯起身子,臂膀相交,交杯而饮,是为交杯酒。

一杯既罢,李治拉着武媚娘转身,坐到了厚实温暖的大床之上,没有轻薄佳人,只是简简单单的握住了武媚娘冰凉的纤纤玉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哈着热气。

武媚娘只是咬着下唇,静静的看着李治那满脸的温柔,殿内鸦雀无声,武媚娘天生冬天的时候,一双手冷如冰,李治这一哈气一直到武媚娘手暖了,才停止,没有丝毫的不耐,将武媚娘的手伸在自己的裘袍内,李治神色落寞的轻声道:“媚娘,爱朕,值得吗?”

武媚娘原本羞红的脸,微微一怔,咬住下唇的碎牙,也是一紧,随后一阵沉默,良久,武媚娘静静的依到李治的怀中,低叹道:“稚奴,你问我爱你值不值得,其实你应该知道,爱就是不应该问值不值得的。”

这是一个傻问题吗?李治苦笑,刚要说什么,却被武媚娘用手堵住了。

“再让媚娘再叫你最后一次小名,好吗,就好象以前,你是晋王,我也刚刚做了晋王妃,那时我们冷战,我就是天天如此唤你的。稚奴,我要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在等着你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也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么一个人。你离开我的那两年也好,还是去征辽也罢,或者以后你要御驾亲征,都不要忘记这句话。茫茫人海中,还有媚娘等着你呢。忘记那朵小玫瑰吧,她当年也不是故意的。”

一愣之下,李治锊一沉默,然后突然仰首笑了起来。

“媚娘,你多心了,朕可不是个多情浪子,那猪圈了的猪是否能快乐得象人,朕不知道,但人是很容易满足得象猪的,譬如朕,现在有了媚娘,从此君王不早朝喽。”李治闻言,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是那么重感情的人吗?不是,一点也不是。

武媚娘也笑了,不知是真笑,还是配合李治,才笑的,但终究是笑了,也让气氛没刚才那么消沉了,那实在不能算是洞房花烛夜应该有的。

“你是天子,是苍龙,可不是猪,以后也不许这么说了。”武媚娘一脸生气的轻轻的打了李治一下,却被李治轻轻的抓起了手,“吧唧”的一声,狠狠的亲了一下。

“天子也好,肥猪也罢。那全都是别人口中之物,当不得真,只要你自己那一腔热血中,流淌着的是铁板琵琶的铮铮,而不是红牙玉板的柔情,那就是真男儿,蛰伏的苍龙,否则就是蛇,就是猪,永远只能在山野草丛中隐没,永远不会有翱翔云霄,直挂沧海一日。”李治无所谓的笑了笑,古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天子”,大厦将倾,压死的第一个就是所谓天子。

突然李治笑道:“小娘子,如今喝了交杯酒,你就是我的人了,是不是该干点什么,大冷天,活动活动?”

武媚娘本来还想开口,为李治刚刚那句话暗暗喝彩,猛地却被李治突然的话锋一转,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只是傻傻的看着李治。

看到武媚娘的娇俏模样,李治的整个心都‘砰砰砰’的跳了起来,低下身子将武媚娘横抱了起来,在武媚娘尖叫声中,扔到了床上,然后纵身而上。

“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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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推到女皇,人生何处不逍遥

被李治这么一抱、一扔、一压,武媚娘却是忍不住惊呼声“天鹅在天空翱翔,但也有落脚清水池塘之时,所以说,能吃到天鹅肉的就只有癞蛤蟆了!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深。玩自己的女人,让别人打*飞*机去吧。”说完,也不待武媚娘好奇什么是“飞机”,李治直接动手了。

凤冠霞帔虽是第一次解,但耐不住李治天生对解女人衣服就有天赋,不一会儿,武媚娘衣衫相继褪去,只剩下一个黑色胸罩。

这是由蚕丝和纯棉轻制而成的,大唐名缓贵妇如今必备内衣用品,此时黑白映忖之下,更显神秘妖娆。

而在黑乓胸罩之上,却是一个可爱的u毗u凶,这是李治偶尔游戏之作,却没想武媚娘看见了竟是十分喜欢,如今复把把它绣在最贴身的地方,这让李治实在是太震惊了。

赶紧将胸罩扯了下来,要不然看着那么可爱的u比u凶,李治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影响漏*点啊”

一具完美的酮体彻底显露出来,腴不露骨,矫腻致致,一对雪白、高挺、硕大、娇嫩的乳峰,悄然带着点点沁人心脾的芳香扑面而来,李治得意的一口咬在了上面的红葡萄。

极尽的吮吸,这厮憋了十数年,此时起狂来,力量之大,让武媚娘“呜”的尖叫了一声,身体珊得笔直,随后舒畅的缓缓落下。

李治已经完完全全的被武媚娘床底间媚人之态迷住了,眼中清明之色,越来越少虎吼一声,快的撕开了自己身上厚厚的裘袍。

李治的疯狂,落到武媚娘眼中,除了网开始微微地惊恐之外,不为人察觉的,竟是露出了深深舟得意。

轻轻俯身趴在武媚娘的胸前,李治手上嘴上一上一下,熟练老道之际,让武媚娘呼吸越粗了起来情不自禁的扭动身子。

轻缓的把手往武媚娘下面摸了去,那未经人事,娇嫩敏感的下体,此时竟已是潺潺溪流不断,李治心中暗笑,果然敏感啊,你个**。

眼见时机成熟,李治挺身而上,手上却不忘将床边的纱帐解了下来。

现在的武媚娘刚好二十,放在后世也已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姑娘了可不是当初才被李治要去的十四岁的丫头,懵懵胧脑的。

六年的时间里,虽然没有被李治吃掉,但身下下,可都留下了李治的印记,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再对李治越精湛的调情手段,此时也是极度的渴望了起来。

不知是因为穿越,抑或是至阳功的原因,李治那畜生的兄弟,堪比“非洲雄狮”啊,虽没有和李治真刀真枪的试过,但六年的同床共枕李治的本钱,武媚娘时知晓的,在武媚娘的印象中那就根本不是一个人类应该拥有的!

武媚娘原以为李治会狠狠的刺下去,似乎这种事都是如此,但是李治却没有……

美目张开武媚娘惊疑不定的看着李治,却现李治也在认真的看着她。

如剑削一般的浓眉星辰一般的大眼睛,如燕剪的睫毛,高挺的鼻子,不大不的棱形嘴,尖尖的下巴,武媚娘不得不承认李治遗传了长孙皇后的相貌多些,更显阴柔俊美。

李治可不知武媚娘心中所想,此时也在心里赞叹她的美丽。

拨开额前斜刘海,端详着她得脸蛋,轻轻吻了下去,额头、脸蛋、耳垂、接唇,无一处落下!

武媚娘又闭上眼睛,静静的去享受着一切,这是李治征服毗特有的必杀器,名曰:温柔。

李治很多时候都是很温柔的,但这只对女人,而且是漂亮的女人,哪怕是宫娥,也是如此。

除此之外,没有对任何人用过,现在这堪比诛仙剑威力的法宝又一次对武媚娘用上了,果然武媚娘那颗御姐之心,立马沦陷了!

不堪情欲刺激的武媚娘,紧紧的揽住李治地脖子。或者接住李治的蜂腰!

李治有一个好身材,这是常年练武带来的,肌肉均匀,圆润坚挺,两块宽大的胸大肌,杀伤力惊人,属于战略性级别的。

但这都没关系,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是管不了那么多的。

但如果那被爱上的男人又足够的优秀的话,那才是真正的没救了!

武媚娘想在自己人生的第一次中,能表现的能矜持一点,所以尽量不去看李治,打眼看向别处,胸肌、熊一样的宽肩、结实的腹肌,无论往哪里看,都是美的要命,也许男人看到会很恶心了点,但女人却正好相反!

武媚娘想看看李治的腋下,那里一定会有很多腋毛,会恶心,这样自己就不会表现的那么难堪了!

可是……

武媚娘第一次觉得自家夫君相公很无耻,他居然把腋毛给刮的干干净净的。

只有翅张的大排肌,映入了武媚娘眼中,这让李治的腰显得更细了,武媚娘呼吸又加度了,银牙紧咬住下唇。

李治没有在意,他早就沉迷在武媚娘的魔鬼身材中,不能自拔了。

吮完了武媚娘酥酥润润得胸部,然后爱抚着下面异常修长、结实、笔直、圆润、有力地大腿,李治忍不住,用自己的兄弟去摩擦武媚娘的桃源,这让武媚娘眼珠子都停止转动了。

痒的,从没有过的感觉!

李治的手法传自诸多刨界的名师,调情手段,花样百出,后来了许多道教的房中术,古今结合中外合璧,效果果然惊人,武媚娘动情了。

女人动情,麻烦就大了,不过李治并不在乎这一点,他这人就是荡,好不容易可以推到女皇,哪怕是一夜九次郎,要了命的也要疯狂到底。

而且一定要搞大武媚娘的肚子一个字,搞!

女皇为你生孩子,世上再没有比这更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了。

不是说,男人喜欢江山,因为只有江山令女人心动!而那些为美人放弃江山,更是爱情的极致吗!

那周幽王虽是昏君,吴三桂虽是汉奸,但烽火戏诸侯,冲冠一怒为红颜,却同样遗芳百世。

李治可没那么情圣那样就是傻帽,丢了江山,女人也丢了,那褒奴不肯笑,好日子过多了,结果周被灭,疼爱自己的周幽王死了,自己被掠到西戎,好吧整天在那些从不洗澡和刷牙的蛮人大汉身下,婉转呻吟,卖笑求洛,却是悲哀大唐昌威,可是大唐皇帝至今还是无子,这可是件大事,李治必须生个男孩儿,最好是一堆,然后自己御驾亲征也好,没事学学康熙乾隆,微服私访,下下江南也罢,才有可能。

而且李治也担心自己是项少龙,那样就悲剧了,所以他要证明验证一下。

所以,让战斗来的更猛烈些吧!

“啊!”一声尖叫,武媚娘终于蜕变了,鲜花初次绽放,是痛苦的,武媚娘圆月之下,月白色的丝巾上,梅花朵朵盛开,触目惊心!

很好很血腥啊!

静静的,李治没动了,直到武媚娘自己开始扭动身体,李治知道时机成熟了,才开始真正的冲刺!

我们的口号是:不做项少龙,不做项少龙!

这就是一场从蛮荒就延续下来的战争,只有两个人,却是亘古长存!

不是有句话嘛,田越耕越肥,牛越耕越瘦!

但李治不怕,十二年的练功,此刻就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想到这,李治雄心顿起,身子急的耸动,越来越快,好似打桩机般。

那武媚娘咬住自己的青丝秀,承受着,猛然扬起头,叫了出来,李治突然感受一股清泉淋上下身,但下面虽然舒服,但依旧婆硬如铁。

武媚娘也感觉到了,心中感觉有点吃不消了。

这时,突然感觉自己后面那个地方,被一双手悄然摸上了。

“轰!不要,相公!”

武媚娘终于叫了起来,可是李治下面正是涨的难受之时,顾不了其他。

抱住她的腰,向上一提,然后翻了过来。

凑上去,居然吻了起来。武媚娘感觉自己脑芋中天雷阵阵的,轰个不停。

“啊!”

武媚娘大叫,因为此时李治正扒开她的雪臀,寻找那菊花威开的地方。

“桑啊,夫君,天哪,不要啊!”

武媚娘是女强人不错,但任何一个女孩子,城墙厚的面皮,也禁不住有人凑在自己那儿看吧,即使是自己的丈夫。

“嗯,媚娘,你好坏哦,那里都洗过了呢。,是不是引诱联啊。”李治邪笑的摸了上去,极其恶心变态凑前,嗅了嗅,嗯,还好,没异味。

武媚娘欲哭无泪,自己为了今夜千金一刻,良辰美景,单单今天,就抽空沐浴了三遍,能不香吗,可真的木有那层意思啊!

但李治可不管,他还没满足呢,而且前世每每听到有人说暴菊,但究竟是个神妈滋味,却是不知的,但今天,李治要试试!

很神奇的从一个地方,变出了一个玻璃瓶“这是?”

“骤特地找袁天罡要得,有用。”李治郑重道。

“什么时候?”

“刚刚下了宴席,袁道长悄悄塞给联的,新年礼物,联也不好拒绝,嘿嘿!”

“该死的袁天罡,老娘以后一定要他好看。嘶”看来武媚娘要飙了,对于罪魁祸无奈,只能找帮凶的麻烦。

可怜的神棍罡,道教被封为国家,他也成为了护国天师,一时高兴,过头了,结果,唉人生还真是悲剧如雪啊。

“怎么样,清清凉凉很舒服吧,嗯,很滑呢!”

李治将那瓶袁天罡特制的润滑油涂上去了,这可是李治老早就预定的,终于今天货赶上了,上天果然待我不薄啊,本来是准备先用在金喜善身上,唉,算了,反正最后都难免要挨这一刀,早挨早舒服,先从大妇开始吧!

“痛啊痛,相公,慢点慢点!!!”

随着李治往前一顶,一切都尘埃落定,水到渠成了。

在武媚娘圆臀上轻轻一拍,李治邪笑道:“一切大功告成,知道厉害了吧,下面就是享受的时候了,看你相公是如何伺候你的,我的皇后娘娘!”

兽下一顶,直入盛开的为花园,感受着武媚娘的身体中的温热烫和挤压,李治哈哈大笑,这就是暴菊了,果然爽的一塌糊涂啊。

唉,黄花大闺女的,就是没有见过世面,这样就受不了了!

要是见识过前世的洲,捆绑啥的,哼哼,不过以后可以试试嘛,最好再叫上上官青衣、萧淑然、金喜善啊,想来就兴奋。

摸着武媚娘的臀部,感受里面的抽搐,李治温柔道:“了,好了,别哭了,一会儿就不毒了,女人嘛,就跟生孩子一样,总会走那么一遗的!”

暴菊?还正常,武媚娘突然觉得自家相公实在是有够变态无耻的。

但是,女人是善变的,也是口是心非的,而且女人的身体,远远比她们嘴巴老实多了。

随着身体的适应,武媚娘满头大汗的,咬牙承受着李治地侵入。

如梦如幻如泡如影的呻吟响起,李治双手抱紧武媚娘的雪臀“啪啪”声,疯了似的撞击。

此刻的武媚娘,好似风中狂草,婉转呻吟,缠绵徘恻,出甜腻得的吸人骨髓的叫床声,浑圆得雪臀,实在让人心生动摇。

运起道家房中术独特的呼吸之法,李治越的威猛了,这样一来,本就已到了极限的武媚娘,如何受得了,高氵朝连连的,却始终落不下来,在云端飘而飘的,心脏都打鼓似的跳的飞快。

武媚娘早已不堪伐挞,偏又尝到了个中从未有过的滋味,像和死神签订了契约一样,不能自拔,那是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兴奋和刺激。

李治那xxx的男儿本色,在xx中进进出出,不停地来回抽送。

“啊……”,武媚娘声音此起彼伏的,在翠微殿中响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让她叫个不停。

李治的度越来越快,很快就要到达了顶点。

赶忙转身将武媚娘翻过来,瞬间重回桃花源。

“媚娘,让我们在臀波乳浪中,翻滚着前进吧”

李治大吼了一声,第一次在女人的身体内,喷射了自己的生命的精华。

武媚娘似乎也感到了一股炙热的洪流,冲进了自己身体,也冲进了自己的心灵最深尤,

第十章 北风如刀,雪原上响起的马蹄声......

天气阴阴沉沉的,满天都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去,北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被积雪覆盖的草原上奔跑。

冬季北方草原上的风,历来都像是刀剑,锐利的能刺穿严严实实的皮袄,更别说那暴露在外面的脸皮,寒风过后,就如同被划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难熬。

但就在这样苦寒恶劣的天气中,却有无数如同黑压压沙尘暴的大队骑兵刮过,在冰雪覆盖的草原上,奔腾咆味。

草原上如同粗盐粒一般的积雪,被狂飙突进,如风般铁蹄,高高的带起,好似有人故意撒在空中。

无数大队的骑兵奔驰而过,哪怕是迎面而来的寒风卷起粗糙的冬雪扑面而来,也挡不住这些远征奔袭的薛延陀骑兵内心的骚动。

那奔袭在骑兵大队最前方的胡人将领,“呜呜”的吹起了手中的牛角号,哪怕万余铁骑同时肆意狂奔的阵阵蹄声,也遮不住那略带苍凉,好似深入草原人血脉中,流传千年的苍茫悠远的号角声。

号声过后,本来星罗棋布,略显散乱的骑兵,又一次的在奔驰中,调整度方向,重新整队。

战马排列成锥形突击阵,东一队,西一队,打眼望去,看不到边际,却是不计其数。

这些骑兵,每个人身上都裹着厚厚的毛皮裘衣,戴着密封厚实的大毡帽,只露出鼻子和眼睛,虽然做工十分粗糙,却是保暖的很。

但即使这样,北方胡人特有的习性,仍然让他们在毡帽上缠了白色的头巾,或者插了根翎毛。

号声初歇,忽听数里外号角声又一次响起,一阵兵马斜将的冲了过来,当先的是一个高大壮实如一只野熊的四十来岁的中年大汉,身上裹着相对其他人要名贵许多的厚厚大氅,背后更是披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头戴金盔,虎目如电”一双卧蚕粗眉,却早已被冬雪染成雪白一片。后面跟着的胡人勇士,大毒高举,迎风招展。

这突然冲过来的骑兵,人数甚少,但却让所有奔驰中的军士们隔着厚厚的裘衣,也要齐声欢呼:“大汗,大汗!”

欢呼声由近及远,像传染病一般,四散开来,但带来的却是奔驰中的胡人骑士们暴涨的勇气。

这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纵马在整个骑兵队伍的最前面,不顾北风如刀,双目精光四射的回头,对所有呼啸狂奔的胡人骑军们,大声呼啸:“薛延陀的好儿郎们,夹紧你们的大腿,勒住你们的马儿,突厥人的牛羊妻女,等着我们薛延陀的勇士尽情享受呢,杀尽突厥人”

那薛延陀的骑军们,听到他们大汗的呼啸声,“乌啦啦”的,齐齐挥舞着手中的马鞭”仰天狂吼,看着立在骑军最前方的大毒,雪原旷野中,响起一阵阵大叫声:“杀尽突厥人,杀尽突厥人!薛延陀万岁!”

密密麻麻的铁骑,呼啸声连连,争先恐后提高了战马奔驰的度,万马践起高高的积雪,雪原上扬起了一阵阵泼天的飞雪。

近了近了,离突厥人的牧场越来越近了,不少薛延陀的骑兵们”都下意识的舔了舔被寒风刮得已经干裂冻紫的嘴唇,喉腔中出一阵低低的嘶吼,犹如冬天里饥饿的草原野狼,危险而又凶猛。

温暖如春的牛皮大帐中,阿史那解勃端着一个亮晶晶的玻璃三足牛角杯,里面是中原产的高纯度烈酒,在寒冬腊月时的草原,猛的灌上一了大口,比河水还要清澈的烈酒,能化作一团团尖,从喉管一路烧到脏腑,烧遍全身。

猛地将杯中酒饮尽,阿史那料勃“呼”的一声,吐出一口混浊的酒气,暖洋洋的眩晕感,微微袭来,全身上车好似泡在温水里一般,每一根毛孔都在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好酒,真是好酒,这中原的酒如今是越来越好了,要是再能便宜点,就更好了。”阿史那解勃望着已经一滴不剩的三足玻璃杯,有点心痛的感叹着,就这一口,就相当于五六只膘肥体健的牛羊,即使阿史那解勃身为大汗,也是感到心痛的。

“要是能学那鲜卑族入主中原,就更好了,日日都能喝到如此美酒。”

大帐中,不只是阿史那解勃一人,下座两排分坐着十来位身着华贵锦裘的威猛胡将,说话的人,正是阿史那解勃右座第一个粗声粗气的虬髯大汉,看其样子,对这来自中原的杯中之物,却是十分喜爱。

“乌兴哥,你这话,可汗我听的十分爽快,但是乌兴哥,你是我突撅大将,可不要糊涂了脑袋,如今那南方蛮子,可再不是两脚羊了,而是凶残的野狼,我们乙注车鼻汗国可不是对手。”

乌兴哥是阿史那料勃最为喜爱的大将,作战勇猛,勇悍三军,而且忠心耿耿,所以阿史那料勃在警告之时,也是很温和的。

那乌兴哥是个蛮人,但却不是个傻人,那么强大的突厥,就被大唐这么灭了,最近又听说那辽东的高句丽三国,也被灭了,虽然很想报昔年之仇,想像颉利可汗一样,逼得中原皇帝俯称臣,但乌兴哥也知道如今的突厥,却是打不过那些汉人了。

“大汗,乌兴哥知道了。”虽然心里清楚,但乌兴哥还是郁郁,声音也不复刚才的高昂,显得粗粗闷闷的。

“勇士们”我乙注车鼻汗国如今已是东部突厥最后的一支了,能够幸存下来,其中的艰难,想必一路过来,各位勇士身上的伤疤会告诉你们。但是,如今我们的处境却是很不乐观啊。”

阿史那解勃略带集沉重的说道。

“大汗,你说打谁,我乌兴哥一定把仇人的脑袋,砍下送个大王。”乌兴哥脑袋还是单纯了,但拍自家大汗的马屁却是不遗余力的,否则哪怕他再英勇,也做不到这个位置。

再丈那斛勃伸手安抚了一下大表忠心的乌兴哥端着手里的空杯子,悠然叹道:“各位勇士。自从十二年前须利可汗被擒,数十万族人被汉人擒到中原做了奴隶,我突厥也散了,所幸长生天保佑本汗带着那些不肯投降大唐的勇士”来到了这西陲大漠,为了生存,忍气吞声的臣服在那卑贱的薛延陀人脚下。

本想韬光养晦几年,待羽翼丰满后,再伺机攻变现状,却不想那薛延陀大汗梯真达官如此胆小,畏惧本王的贤名竟派遣数千铁骑想要将本汗打杀了,一劳永逸,要不是本汗得到消息,恐怕早已喂了大漠的野狼。

后来不甘心又派了数千骑兵追击本汗,哼哼,却不想本汗早有防备,打了个漂亮的反击,薛延陀人大败。如此我突厥人方有在这敕勒川阴山脚下生存的权力,所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本汗一代天骄,如何还能再向别人磕头了,建立了如今的乙注车鼻汗国。

建国几年后本汗更是放下身段,与那些小部落结盟,不仅捍卫了我乙注车鼻汗国的牧场还狠狠打击了薛延陀人的气焰。

本来为了结交一个盟友,本汗忍痛忘记过往的仇恨,特意派遣儿子不辞万里去进贡那汉人皇帝,那李世民不愧是有我北方勇士的血脉,倒也好客。

派云麾将军安调遮和右屯卫郎将韩华出使我汗国,不过本汗没有想到的是,那李世民当真是愚蠢之极这入朝朝拜一事,本汗只而已他们汉人彼此见面”还寒暄几句“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之类,本汗根本没打算真去啊。

那安调遮和韩华,仗着大国使者,胆大妄为至极,竟妄想将本汗架到长安去,实在可气可恨,本汗也就一气之下,杀了二人。

如今这消息,还没有传到大唐,不过即使传到了,本汗也不怕,我就不相信,那唐朝皇帝还能再派大军来我西陲大漠不成。

如今,本汗最担心的却是那梯真达官,薛延陀人被我突厥屡屡得手,怕是那莽夫恼羞成怒下,会对我汗国大举进攻,如今我们还远远不是那薛延陀人的对手啊。”

阿史那料勃话音刚落,那阿史那崭勃下,左手处坐在座的人,名叫木都虎”号称乙注车鼻可汗国第二勇士,一直是乌兴哥的老对手,此时闻言,却是大大的不服,起座,来到帐中,单膝跪倒,抱拳冲着阿史那料勃大吼道:“大汗,我汗国如今不是汉人的对手,这末将承认,但不是那卑贱的薛延陀人对手,末将却是大大的不服,我大突厥男儿是草原上最凶猛的雄鹰,是不会惧怕卑贱的薛延陀人挑衅,他们只能如同以往一般,匍匐在我突厥勇士的马蹄下。”

“好,木都虎,说的好,大汗,我突厥勇士是不会惧怕卑贱的薛延陀人的。”

乌兴哥和木都虎一贯不对头,但这句话却让乌兴哥很是高兴,我突厥已经被汉人欺负惨了,那以往匍匐在大突厥人脚下卑贱的薛延陀人,也想爬到他们主子的头上撤尿?

“就是就是,大汗我们不怕薛延陀人。”“薛延陀人如今不是被我们打的屡屡大败吗,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突厥人是狼,薛延陀人是羊,羊再强壮,也撕咬不过凶狠的狼”——”

阿史那料勃历史上记载“为人勇略,有谋略,颇为众附”,他虽是胡人,没有汉人读的书多,但自小是在辱杀下成长起来的,如那成吉思汗一般,最是明白草原大漠之上、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如今看被一连串小胜冲昏了头脑的众将,心中很是不快”就待i斥,突然感觉面上一冷,原来是大帐被人掀开,帐外的寒风如刀般在汗帐内呼啸开来。

阿史那料勃心头大怒,就待杀一做猴,以做效尤,猛听那跌跌撞撞闯进来的突厥勇士惊恐的大吼道:“大汗,不好啦,薛延陀人打来了。”

“啪!”

阿史那料勃手中的玻璃杯掉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哗”的一下,包括阿史那解勃在内,帐内所有突厥人将领,都站了起来,一时间,杀气腾腾的目光,齐齐的汇聚在那突厥勇士身上。

“大汗,一个族人家里的牛羊走失,所以出外寻找,却不想,牛羊没找到,在百里外竟现了薛延陀人的大队骑兵,如今正在调整队形,那族人立马赶回来禀报。”虽然心头有点害怕”但还是大着胆子,闭着眼睛,吼了出来。

“嘣!”

阿史那料勃一脚将面前的食桌踢翻,拔出腰间的弯刀,怒睁着一双圆目,煞气腾腾的对着帐内所有的突厥大将,狂吼的咆哮:“备战,备战,全族出动,迎战薛延陀,杀!”

阿史那料勃仰天嘶吼,弯刀劈过空气,带来“嘶嘶”的声音,瞳孔中透露出无尽的惊恐,他怎么也想不到那梯真达官竟然冒着草原严冬的风雪,偷袭自己。

不应该啊,这不应该啊,这不是梯真达官一贯的作风,倒是像那汉人打仗的手段,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此时,明显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刚刚才说薛延陀人是羊,此时那羊却打上来了,这无疑让这些突厥大将们颜面无光,听到自家大汗喊杀,顿时大吼大叫的拔出腰刀,怒火涛天的冲出了营悔,

第十一章 废物,你射中我的脚趾了......

当阿史那解勃和一干突厥大将又惊又怒的冲出营帐,动整个营地所有人,迎战薛延陀之时,那奔腾驰骋的薛延陀骑兵,也整队成功,化作一道粗大无朋的锥形箭头,在雪白的北方草原上,带着浓浓的杀气,射向突厥人营地。

自从突厥被大唐在定襄之战中,一举破袭成功后,阿史那册勃就吸取过往的教训,将尽可能多的敢战勇士,聚在汗帐周围,再不敢像以前一样,分散开来”虽然这样,多有不便,但胜在安全,胜在这样,阿史那解勃夜里能够睡的安稳,不会在被一连串的噩梦,在午夜梦回之时,惊出一身冷汗。

如今,阿史那料勃心中更加坚定了此种做法,若不然,即使知道薛延陀人偷袭,也找不到足够的勇士迎敌,一切都是枉钱。

百里之遥,对于奔腾起来的战马来说,倏忽即至,这时,突厥驻地,还没有组织起足够的大军,很多人还在营帐内穿衣,没办法,这么冷的天气,若是没有厚实的袄子,这仗也不必打了,冻也冻死了,哪怕是常年生活在苦寒之地的草原汉子,也受不住那酷寒的折磨。

站在营地高处,阿史那解勃凛然不动,看着营帐周围惊呼连连的族人,再看看那已经出现在天尽头地平线上黑压压的薛延陀骑兵,阿史那册勃脸色铁青似铁。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这是多年生死挣扎中,才升起的警觉,如同野兽一般,成为了本能,更是在数次生死之境,救回了自己一条性命。

“梯真达官,那是梯真达官!”阿史那斛勃弯刀指着越来越近的薛延陀骑兵大队的为之人,那金色的头盔,和身后的高高竖起的大*,证明了来人的尊贵身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梯真达官那老儿如何敢身先士卒,是谁给他如此大的胆子,他怎么敢的。”

阿史那解勃不敢置信的睁大着眼睛,甚至还用握着弯刀的右手手背,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长大着嘴”呼着粗气,却是怎么也不敢相信”一责在自己眼里胆如鼠的梯真达官,如何敢亲自出马,谁给了他这么大的勇气的。

越来越近了,阿史那料勃甚至能够看到梯真达官虎目中射出的寒芒,那是志在必得,得意非常的眼神。

微微挑起了嘴角,梯真达官也看到了营地最高处正在观望的阿史那斛勃,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冷笑声。

目测了一下营寨的距离,梯真达官猛地挥了挥手,在阿史那僻勃吃惊的目光中,无数薛延陀骑兵拿出了弩弓。

是的,是弩弓,不是草原人一贯用的劣质弓箭,而是和大唐弩弓相差无二的精良弩弓。

“哈冷冷,儿郎们,射,射死这些该死的突厥人,从此敕勒川就是我们薛延陀人的天下了。”梯真达官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得意,仰天狂笑起来。

“嗖!嗖!嗖!”

天地间,一下暗了下来,天上依稀可见的明月,也被无数的箭雨组成的雨幕遮住了,带着穿破寒风的咆哮声,向突厥人的营地上,覆盖而下。

“防御防御!”

无数回过神来的突厥汉子们,大声的推搡着周围吓呆了的族人”但空旷的营地,又到那儿去防备着突如其来的漫天箭雨呢。

“完了,完了!”阿史那料勃低低的喃喃道,瞳孔缩的如同针尖大,森冷的寒气从心底一团团,不断的升起,冻得阿史那料勃整个人,都快碎了。

所幸,阿史那料勃熊了,那身边的十余名劲卒亲卫,却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纷纷举起铁盾,在他身边,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层层叠叠的铜墙铁壁。

“啊!…救命啊。”

“大汗,救命啊!”

“天啊,是弩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弩箭,难道是汉人,是汉人打过来了,快跑啊!”

随着第一波箭雨如席幕般覆盖在突厥人营地上,无数突厥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偷袭一下子打蒙了,只以为是唐军攻来,胆丧魂伤,抱头四窜,刚刚组织起的许多兵马也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当当当!”

阿史那料勃身边的护卫,不顾生死的为自家大汗挡去天上射下来的弩箭,一时间倒也无碍。

“卡擦”一声,突厥的营地被打开了,却是木都虎与如今的突厥第一猛将乌兴哥,率领了五千精兵冲出了营门”一路上箭射刀舞的,冲向了薛延陀的大军,看样子是要死守不退了。

突厥人呼声震天中,对面的薛延陀人却又是一阵弩箭射上半空。

近万名的薛延陀骑军轮番射出,那冲出来的突厥大军,虽是乙注车鼻汗国的精锐铁骑,马上躲避箭矢,最是平常,但即使这样,一眨眼的功夫,却已阵亡四百余名,伤了千余名。

阿史那解勃站在高处,却是能看的清整个战场,此时放眼望去,但见整个原野上突厥大军遗尸遍地,鞍上无人的马匹四散奔驰,但薛延陀大军射过来的弩箭兀自力道强劲。

眼见敌军弩箭来得凶猛,突厥军一时间,竟无法靠近,眼看着再过一时,恐怕就会抵挡不住,这时,阿史那解勃低吼着对守护自己的卫兵,大声喝道:“举毒吹号,退。”

那赶过来的一众突厥大将,恰好闻言,转头一瞬也不瞬的望着止,下敌兵,低沉了嗓芋,不甘的转头对自家大汗吼道:“大汗,我军还没有疲,为何要退!”

咆哮声骤落,这时东南一脚的薛延陀军,在苍凉的号角声中,弃了弩弓,猛攻上来。

再看那五千出营的突厥骑军,却在不到盏茶的功夫,竟只剩下两千不足。被薛延陀骑军压着打了回来,直缩回营中,木都虎回头冲着观战的阿史那料勃”狂叫道:“大汗,孩儿们抵挡不住啦”撤吧!”

虽已有此心,但闻听此言,阿史那料勃仍是耐不住心头怒火,骂道:“挡不住?挡不住,你夸个甚么英雄,说个什么好汉?”

而刚尊还在冲阿史那料勃叫嚣的突厥将领,脸上却是倏然变色,那木都虎虽不如乌兴哥,但却也是一个猛将,性格最是坚韧”战场上何时说过如此怯弱之言,再看看还剩下来的骑兵,和身上插满弩箭,犹自虎吼连连的乌兴哥,心头骤然一凉。

从卫兵手中抢了一柄大刀,阿史那料勃荷荷狂叫,仰天狂怒道:“所有人,随本汗冲入敌阵,杀开一条血路。”

说完,直冲下来,跨上马,拔马带着一众军士,冲了出去,后面的突厥大将们,也纷纷醒悟过来,此时不拼命,更待何时!

那本已胆丧的突厥大军,见自家大汗竟如此悍勇无畏,心头大受鼓舞,欢呼狂叫的,又冲出大营散开来,冲向薛延陀大军。

那薛延陀大军,虽有弩弓”但弩箭却是不足,也不知如何运用”一开始就射了十余波箭幕,一时间,准备不足,只好贴身上前一战。

但即使这样,死伤在战场之上和营地之中的突厥人,已有万余,士气已丧,如今奋起,却是困兽犹斗,只是余勇。

贴身内搏,给了本已吓破了胆的突厥人,一丝生的希望”纷纷呼叫的持矛冲上前去,却不想此时嗖嗖的又是一阵箭雨,还好,却是草原人特制的羽箭,没有刚才弩箭那么强劲了。

但胜在使用熟练,一箭竟射在阿史那斛勃左胸之上,一箭过后竟又是数箭,看样子是想把阿史那料勃射成刺猬,才肯罢休。

阿史那料勃心头大惊,急提马缰,坐骑倏地人立,这数箭箭劲,端的十分劲道,竟从马胸直直的插入,没羽其丰,阿史那料勃胯下的宝马,也扑地倒了,动弹了几下,却是不起。

周围突厥战士眼见自家大汗中箭落马,人人大惊失色。

此时但听薛延陀均响起一声粗壮的呐喊声,正是薛延陀大汗梯真达官的怒吼声,所有薛延陀骑军如同失心疯了一般,潮水般冲杀上来。

刚刚脱离战场的木都虎,看到大汗受伤,赶紧上前替阿史那解勃拔出右胸中的箭羽,扒开自己的裘袍,就待将内衫撕下,替他裹伤。

阿史那料勃此时却是一把推开木都虎,勉强站了起来,状若无事的抱着自己的脚趾,大声笑骂道:“梯真达官,你这老儿莫非被女人榨干了不成,只是射中本汗的脚趾,忒是没用的废物。”

那后面起初闻听自家大汗被射中,心中惊恐不安的突厥军士,此时一听,都是哈哈大笑,语气中,尽是嘲笑讽刺。

在草原上,骂一个人射箭不行,比骂一个人不能人道还要恶毒,如今看自家大汗大呼叫的捂着自己脚趾,只当梯真达官真的失了准头,一时间,竟是士气猛涨。

就连对面的薛延陀军,攻击也是一滞。

那薛延陀大汗梯真达官眉头一皱,人影翻动,自己也着实没有看见到底有没有射中,但此时却是不能示弱,马上回敬的大叫道:“阿史那解勃,你这免崽子,要逃跑了吗?”

阿史那解勃闻言更是疯狂的大笑道:“谁逃呀?我们弓箭没了,你没看见吗废物,走!”翻身上马,猛冲过去。

“哈冷,大汗,真有你的,真不愧是大汗!”

木都虎满身是血,又跟随在阿史那解勃身后,挥动手上弯刀,劈死了三名冲上来的薛延陀军。

薛延陀军见阿史那料勃真的又重新上马,不禁气势一顿,攻势顿缓。

阿史那料勃见敌势衰弱,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大吼的叫道:“举*,吹号!凿穿,冲出一各生路!”

红色大*高高举起,号角声也跟着呜呜吹动。四下里又是喊杀声震天响。

薛延陀军虽是人数众多,但耐不住狂野的突厥军士们,一心突围求生的渴望,竟是阵势开始有点散乱。

梯真达官一见,怕再不加组织,会成奔溃之势,赶紧大声喝令,总算止住了颓势,指着突厥大军,羞怒交加的道:“驱散他们,大股歼灭,股追杀,断不能失了阿史那料勃那可恨的贼子。生擒阿史那解勃,赏牛羊千头。”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听梯真达官如此重赏,纷纷大喜,数百名薛延陀健儿大呼叫的挥舞着长刀,追了上去。

看得出梯真达官是真的被阿史那解勃气着了,谣言止于智者,但这世上又有几人是智者呢,大多还是愚民。

这一仗不管胜与不胜,谣言既起,却是无法再扑灭了,尤其是在精神生活极度无聊的大草原上,这则消息,哪怕是假的,别人也要说成的,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世英名,却是尽毁,从这点上说,梯真达官却是大大造福了草原上大大的牧民百姓。

更为严重的是,战争虽是团体合作为上,但草原上却是勇士最是受人尊敬,就比如后世,权力才是男人最华丽的外衣,但更多的人,崇拜的却是金钱。

此时身负数十重创的乌兴哥,也和阿史那料勃汇合了,看到自家大汗,乌兴哥好似忘了身上的剧弃,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心里面也有了主心骨了,忠心耿耿,果然不假。

拿起长弓,左右开弓。箭无虚”挡者尽数落马,一口气射倒了二十余人”突厥第一猛士,端的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阻拦的薛延陀大军,竟被他和身侧的木都虎两人,杀出一条血路,阿史那解勃抓住时机,拔马冲在中间,却是一举冲出了薛延陀军的大阵,急舞手中的马鞭,抽的身下战马噼里啪啦的响,一声“嘶鸣”,却是头也不回的,冲进茫茫雪原中,留下突厥大营中无数老少※※※※※※※※可爱的分界线※※※※※※※※

阿史那料勃也是一介枭雄啊,虽是异族,也要承认啊,大家月票之,打赏之,收藏之,订阅之,今晚还有第三更哦,周末,算是爆了一章了,呵呵呵。至于出现大唐弩弓嘛,敌人越强大,才能证明主角越牛嘛。

第十二章 慕容复式的悲哀......

临走前,他向着尘道三子略一点头,便一晃之下,消失了。

这石碑之上有若干符文印记,更是在其上盘着一条黑色的巨蟒,这巨蟒头上有角。显然已经快要成为了真龙!

不仅是身体出现了大量的伤口,就连让体内的元神,此刻也是伤痕累累,一股巨大的撕扯感弥漫全身,就仿佛是有无数人在拽他的身体,想要把他的全身四分五裂!

只是,他体内的元力刚一散出,立刻就如同黎明破晓的黑夜一样。被那骄阳外散出的无尽阳光在砰砰之声下直接穿透。

从他的储物袋内立刻便有大量的法宝飞出,试图阻止这撕碎身体的奇异之力,但,这些法宝刚一出现,便立刻脆弱的不堪一击。在砰砰之声下,全部爆开!

“这……这到底是什么神通,居然蕴含了一股无法想象的天地规则,这种神通,根本就不是净涅修士可以拥有!”浮风子大吼一声,披头散右手指尖元力球向前猛地一推。

在这一刹那,王林。就是那骄阳,阵阵金光从他身体内散出,由于这些金光太浓,刺目之下,使得外人根本就无法真切的看到其内真正的身影!

第一更送上宫殿内的浮风子,此刻挣扎着坐了起来,神色复杂的望着王林,此刻的他,干瘦如骨,整个人看起来仿若一具骷髅,许久之后,他沙哑的说道:“你……你刚才施展的,可是自创神通?”

而他,则是在那骄阳从海面升起的刹那,有一种仿若被撕裂的剧痛从身体每一处位置疯狂的传来,更是连他的元神都被包裹在内,那种剧痛,是他这一生从未有过,好似身子被不断地撕成碎片!

在“残夜”这两个字从王林口中传出的刹那,天地立刻轰隆一声,王林的身体化作骄阳,身下山峰化作大海,骄阳从海面彻底的升起,一股撕碎黑夜的力量疯狂的爆而出,化作无尽万丈阳光,向着四周疯狂的横扫而去!

浮风子挣扎的大吼一声,忍着剧痛一拍储物袋,只是在储物袋打开的瞬间,他的右臂砰的一声崩溃,化作血肉岁末消散。

“这……这不可能!”浮风子面色苍白,没有任何血色,此刻的他,全身那无法形容的疼痛疯狂的传来,使得他七窍流血,更是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身子想要后退,但却恐惧的现,这天地之大,无论自己怎么退,都好似在那骄阳面前半点未动一般。

浮风子眼中一片血红,在这九死一生的危机下,他原本已经恢复的肉山身子,疯狂的收缩起来,竟然在瞬息间再次变成了皮包骨的样子,随着收缩,一块屹立在天地之间的黑色石碑,刹那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两个多月的等待,终于等到了那一刹那,在那一刻,我好似进入到了一种与当初妖灵之地古妖贝罗那奇异空间极为相似的境界内……但,也只是相似而已,与那一刹那相比,古妖贝罗的奇异空间,实在是微不足道……”

“这……这就是他感悟了两个月多而出的神通……太可怕了!这神通若是施展在了我的身上,等待我的下场,只有是形神俱灭!”

“我与他的差距,越来越远了……这一次联盟之行,对他来说,就是一场修为的质变!”

元力球,崩溃!

“拼了!”浮风子右手掐诀向前一指,净涅修为在这一刹那疯狂的爆出,独属于净涅修士的直接摄取天地元力的神通,在浮风子右手伸出的刹那,立刻运转开来。

王林默默地望着天空的骄阳,眼中露出明亮之芒,他站起身子,向前随意一迈,直接就来到了浮风子面前,右手虚空抓住浮风子的头,直奔前方而去。

“王林……”

此球尽管不大,可其内蕴含的毁灭之力,却不是任何一个窥涅修士可以抵抗!

恍惚中,他看到那骄阳最终从海面内升起,骄阳内隐约有一个身影,这身影似乎随着骄阳升空而越加清晰。

黑夜崩溃,被生生撕碎,化作一片……残!

浮风子,喷出大口鲜血,身子上蓦然间出现了更多的伤口,几乎全身各个位置,在没有一处完整,但却没有继续崩溃,而是被一股大力一冲,直接倒卷而回,碰的一声摔在了大地上,掀起大片尘土。

阵阵无法形容的痛,若非浮风子修道多年有着惊人的坚毅,否则的话,立刻就会痛哼而出。此刻的他,那种自己化作黑夜,在黎明破晓前骄阳抬头的瞬间,被骄阳撕成碎片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甚至到了最后,他已然分不清这一幕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

一种强烈的生死危机在瞬间涌现浮风子心神,他眼露骇然,双臂伸开大喝一声,顿时一股直冲云霄的天地元力从其身体内疯狂的散出,化作一场风暴,想要试图抵抗这股让他几乎魂飞魄散的残夜之力。

这元力球顿时如同闪电,直奔前方那骄阳而去!

雷吉眼中露出狂热,喃喃道:“主子越强,我雷吉收回巨魔星的把握就越大!”

那石碑太大,这一倒,立刻就遮盖了天空,仿若是天塌一样!

巨蟒,惨痛挣扎中身子被撕成碎片!

那风暴轰的一声四分五裂,如同被撕碎,向着四周倒卷而退,只是片刻,就全部消散半点不留。

浮风子惨笑一声,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他的身体,此刻更是传来撕裂之声,却是有无数伤口刹那间弥漫,瞬间就把衣衫全部浸湿。

但听轰轰轰的惊天巨响在一瞬间回荡天地。甚至就连水灵星外的星空中,都回荡这疯狂的声响,水灵星大地咔咔声下裂开大片。

大头等人均是如此,在净涅修士大神通面前,他们,根本就不敢太过靠近!

映入浮风子眼前的。是一幕火红骄阳,那骄阳一片赤色,在其下方,则是怒浪滔天,这一瞬间,浮沉子有种错觉,仿若自己的肉身已经消散,化作无尽的夜空。

只见一道道天地元力从无形中幻化而出,如同一条条游龙怒吼着向浮风子凝聚,几乎刹那,就在其右手之前形成了一个拳头大的元力球。

黑夜不在。一切全部消失,天地再次恢复了原状,仿若之前的一切,都不曾生,尘道三子呆呆地望着这一幕,头皮麻,心底露出骇然。

王林沉吟中,身子出现在了居住的宫殿外,走了进去。

四周一片安静,在这压抑的气氛下,没有人敢说话。

这一切,在浮风子眼中显露,使得他眼中露出浓浓的恐惧,那哪里是什么骄阳,分明就是王林!那升起骄阳的海面更是不存在,而是绝峰之顶!

但,那使得浮风子全身撕裂的感觉,却是提醒着他,撕裂夜空的天地之力,真实的存在。

石碑,轰轰之声下,全部碎裂化作无数碎石,一一崩溃!

“刚才的境界,到底是什么……在那种境界下,虽说只是一刹那,但却让我明悟了日初撕碎天地的残夜之力……这神通,也算是我王林此生自创的第一个神通之术了!”王林顺手把浮风子仍在一旁,盘膝坐在紫*蒲团上,沉默起来。

唯独塔山,神色如常,始终一片冷漠。

海日生残夜!

那元力球度极快,转眼间就直奔骄阳而去,但,就在其临近的刹那,从骄阳内爆出的无尽之力,轰然而出,与其毫无保留的撞击。

在这天地元力球出现的瞬间,立刻这水灵星天地色变,大地颤抖,尘道三子面色一变。纷纷不得不后退。

骄阳下的海面,此刻也在波光之中隐约露出那绝顶之峰!

他脑中不断地回放之前的一幕,渐渐地把那种残夜之力的感觉,牢牢地记在了心理。

元神,同样有这种感觉!

三人相互看了看,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恐惧。

“唯有破了这骄阳,我才可以保命!”浮风子心惊胆寒,直勾勾的望着那急前行的元力球。

浮风子一头乱披散,整个人因为生死危机以及那魂飞魄散的惊骇,已然到了困兽的程度,他已经不求能杀王林,而是在这让他一直到现在都觉得无法置信的神通下如何保住性命。

在那骄阳内之人,正是王林!

王林盘膝坐在那绝峰之顶,至始至终,他的身体都没有半点挪动,只是安静的坐着,淡淡的望了浮风子一眼,抬起右手向前一挥,口中轻声道:“残夜!”

大头倒吸口气,怔怔的望着山峰上神色没有半点变化的王林,内心一片复杂。

随着浮风子一声低吼,那巨蟒张开大口带着腥风直奔王林扑去,与此同时那黑色的石碑,同样一斜,好似倒下一般,向着王林直接压下!

“即便是师尊,怕是也施展不出这种神通……”

“那浮风子身为净涅修士,在这神通下都要败退,若非是这位王前辈没有杀心,怕是这浮风子绝难逃过此劫!”

第十三章 嗯?叛逃了

“事情就是这样,你们看看怎么办吧。……将手上的密惮程绑桌前一抛扔“啪”的一下,这份锦衣卫关于北方草原大战的奏折,摔在未央宫冰冷的地面上。

长孙无忌默默的上前,捡起这份令人心惊的密折,眯着眼,一时不语。

这份奏折上的内容故然令人有待商椎,关键是,这份奏折是份密折,是份内阁根本不知晓的密折,早前听说小皇帝手中掌握一只能够监察天下的暗卫,名叫锦衣卫。

当时,长孙无忌和一班老臣,虽有些怀疑,但大多仍旧是一笑了之。

这样一只暗卫,需要的不仅是金钱、人力、物力和时间,更需要精巧至极的构思,能够在天下人的眼皮子底下,偷天换日,瞒天过海,其中的难度,即使是长孙无忌亲自操作,也会瞪目结舌,不知从何入手,实在是没有任何前人可以借鉴的例子。

故老相传,先秦时期,秦王朝,建有黑冰台,收买天下六国重臣宠姬,挑拨六国关系,远交近攻,为秦王扫**,立下过汗马功劳,但那只存在于少数文献中,如此隐秘之事,却只是春秋笔墨,一笔带过,如何操作,只是枉然。

所以众臣皆不以为然,哪怕听说当初小皇帝征辽东,一路高唱凯歌,其中有这支暗卫的身影,也大多没人相信,不过现在,长孙无忌信了。不仅长孙无忌信了,就连殿中的房玄龄、祷遂良、李靖、李绩、许敬宗、唐俭、温彦博、萧璃、程咬金、尉迟恭等也都信了,虽然每个人都知道这是小皇率一种震慑众人的手段,但无奈的是,即使知道了,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忌惮。

丰知的才是可怕的,这也是李治一直没有将锦衣卫推向台面上的原因之一。

虽然听了李治的诉说,但众人还是相互将这份密折看了一遍,但没有看出什么特别,很显然,这份密折被人重新抄过一遍,但内中的意思,却是和原来分毫不差。

敕勒川从此结束了多强争霸,真的是一家独大了,偏偏这一家,还是和大唐关系很不好的薛延陀,但最最关键的是,在于有人竟然将弩弓的制作方法带去了薛延陀部。

大唐能够横行天下,靠的就是步战陌刀军、闪电奔袭战轻骑兵和远程攻击能力弩阵,如今薛延陀竟然有了弩,这简直是不可饶恕的,是哪个丧天良的,干出如此卖祖宗的龌龊事,汉人之所以能压着胡人打,很大程度上就是依仗弩,只要有弩在,胡人的看家本事骑射功夫,就是浮云朵朵,挥一挥衣袖,就烟消云散了。

“是那原崔家嫡子,杨善游。”

李治捧着一杯馨香扑鼻的花茶,深深的吸了一口氤氲的香气,才稍稍的抿上一口,嗯,不错,从前世就喜欢这样的花茶,等春天到了,到御花园看看,什么玫瑰啊、月季啊、喇叭,乱起八糟都采点,泡泡看看怎么样,希望不会引来蜜蜂才好“我不是小燕子,我不会武功,我只要蝴蝶,完美的味道”。

“呼!”

平面不少大臣,心底里都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中可有很多人或多或少和崔家有关系,有的干脆是姻亲。

不过私下里也听说崔家为了表达对陛下的“仰慕”,献了万余民家私工匠,足足占了崔家精英工匠的!半,是大伤元气,不过,只要小皇帝不发了疯的铲除崔家就好。

至于损失,出了这种事,你崔家应该的,多少文武大臣死在崔家那逆子之手,居然敢收留前朝余孽,没灭门,就是滔天之幸了。

“陛下,西陲大漠,薛延陀一支独大,不用说,对我们大唐最大的影响,莫过于丝绸之路将要受到的威胁。

如今丝绸之路,自从贞观二年,也就是陛下降生之日,被重新打通后,借着我大唐帝国的雄风,俨然已成为了一条黄金大道,来往的东西方商人旅客,络绎不绝,鸵铃阵阵。

而丝绸之路却是要通过河陇地区,从长安过玉门关、阳关,历经六盘山、敦煌、葱岭,沿途市镇,更是彼此交织,多如牛毛,而薛延陀部所在的阴山一脉,对我大唐丝绸之路威胁太大,可进可退,沿途侵扰,无从防范,所以微臣考虑再三,建议我大唐对薛延陀用兵,彻底灭了此獠,夷其族,男子过车轮者,剥其首,女子掠到我大唐来,以充女奴,在丝绸之路上,振我大唐国威。”

上下打量了一脸煞气的长孙无忌,眨巴眨巴眼睛,这还是长孙无忌吗,这还是自家舅舅吗,这一刻,白起附身,抑或是哪位后世的仁兄穿越重生了?

上下打量了一脸煞气的长孙无忌,眨巴眨巴眼睛,这还是长孙无忌吗,这还是自家舅舅吗,这一刻,白起附身,抑或是哪位后世的仁兄穿越重生了?

怎么这么铁血,联还没说打呢,就彻底灭了此獠,过车轮者,就要朵其首,还以振国威,啧啧,看来联如今不是小蝴蝶啦,而是大鲤鹏啊,稍微一动,这龙卷风就呼啦啦的吹起来了。

就连殿中其它大臣也是古怪的看着长孙无忌,这老头一大把年纪,怎么还这么热血,让我们怎么这么有优越感咧!

不过,这老头这几句话,却是说到了点子上,大唐的丝绸之路,是我万万不能丢的。

“丝绸之路”,别名也叫“丝路”,其实是分成两条的。

陆上丝路指的是横贯亚洲,联结亚、欧、非三州的交通道路,全长约七千多公里,是世界上最长的商路。

自长安谓水河畔起,历经平原、草原、戈壁、大漠、高原、雪山,无数个城市,最远抵达地中海东岸,转达古罗马各地。

支线更是数不清,途中一切都可为支线,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就有达官富贵之人,而丝绸奢侈品,无疑是那些富人最美丽的外衣,无论是面子还是里子,都是需要的,所以,丝绸之路可看成一条巨大的妹丝网,一网网尽天下,丰年前的因特尔。

其中支线中最出名的莫过于取道天山北面,和伊犁的西行者了。

因为那是当年张寡出使西域的路线,也就是说汉朝的丝绸之路,和唐朝的丝绸之路本质上还是有点区别的,区别就在于主线不同,覆盖的范围也是比唐朝小了数倍。

当然除陆路外,海上航线那可真的是黄金铺就的商路,毕竟船可要比骖能、骡马运载的东西、消耗的补给,都要小的太多。

大唐的海上丝绸之路,其实是比路上要发达的,这其中当然少不了李治的努力了,他耳是指望哪天,大唐也出几个哥伦布,开辟新航线呢。

弃船自泉州、广州、杭州、扬州出发,经漠、缅、东南亚、天兰到达非洲埃及等国,这就是海上“丝绸之路”。

丝绸之路虽是以丝绸而得名,但却不仅仅如此,正如干爹和情人,其实都是一个。

如今大唐的丝绸之路,运行才十四年而已,但大量的漆器、瓷器、铁器、荼叶、香水、玻璃工艺品、服装、白糖等等,就已借此路东传至遥远的罗马了。

当然诸如阿拉伯的医学、天文学、建筑学等等东传,也给已经有点饱和的东方文化,注入了名为“伊斯兰”的文化血液,譬如现在已经在大唐各地推广开来的阿拉伯文字。

若是丝绸之路失了,那些依靠他们发大财的关中世家豪门,还不把天闹翻了,家族七成的收入可都来自丝绸之路,也没有那些江南世家的天然便利,可以依靠海上丝绸之路,发家致富。

譬如现在,一听薛延陀可能要对丝绸之路动手,作为关内世家豪门在朝廷中的代表之一的长孙无忌,就哇哇的乱叫起来,那彪呼呼的王霸之气毫不掩饰的外放,搞不清的人还以为俺这老舅最近是第二次发育,荷尔蒙分泌过盛呢,没事就大叫着要灭人家满族,却不想,人家薛延陀人现在不还没动手嘛。

“咳咳”李治装逼的咳嗽了一下:“长孙爱卿的建议,大家都说说吧,有什么看法没有?”

李治从来都不玩一言堂的,别人的意见要充分讨论,争取绝大部分人的同意,才能实施,这叫老成谋国,治大国若烹小鲜。

喜于自己嘛,那还讨论啥,穿越的都是先知,先知你也敢怀疑,想学拉登大叔,找死不成。

“陛下,边疆急报,边疆急报。”一声突兀的急报声,打断了众人的讨论,李治心中一动,边疆急报?这不刚刚急报过吗,如今就摆在自己的案头,不,刚刚被自己扔了出去,怎么又急报,上瘾了不成。

“宣”

一身破烂红色飞鱼服锦衣卫,高举着一个满是鲜血的卷轴样式的黑色丝轴,慌忙的闯进了大殿中,看的所有人眉头都是一皱。因为那锦衣卫身上的伤口纵横交错,如同婴儿嘴一般,不断吐着血沫,脸上血迹已经干涸,黑紫色的血块凝结在额头、嘴巴、下顾上,随着急速的奔跑,还不停的掉下来,露出里面的粉红色的嫩肉,颇是恐怖。

“不必见礼了,说吧,到底什么事,为何受如此重的伤。”

李治初看是锦衣卫,本是心头大怒,李治可以允许长孙无忌等人知道锦衣卫的存在,但现阶段,却并不想让他们太过了解锦衣卫的构成,哪怕是衣着也是如此,所以对突然出现的锦衣卫很生气,丫的你不知道你暴露了啊,神秘,神秘懂不懂,有木有?

但如今看到眼前这锦衣卫如此蓬头垢面,受伤之重、耸人听闻,也不由心中大惊,心头的无名之火顷刻消了大半,丫的这是英雄啊。

“随下,原西突厥降将,左骁卫大将军兼瑶池都督阿史那贺鲁,叛逃了。”

第十四章 六马分尸,我是战争之王

“静,满殿安静的都能听出每个人的粗重的呼吸声,剧烈的心跳声,喉咙吞咽唾沫的声音,殿下七大宰相,还有一干军方大佬,都傻了,又多了个左骁卫大将军叛逃,这这这事情大条了,丝绸之路危险了。

听了这个消息,李治面色不动,静静的端起了茶杯,正要喝上一口,然后叫太医来拯救一下这个英雄的锦衣卫,但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李治也傻了也怒了:“如波赞普芒松芒赞于龙渊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召集队汇聚王都逻些,同时向吐谷浑宣战,吐谷浑使者陪同属下,历经吐蕃武士的一路追杀,总算赶到长安,如今正在驿馆等候呢。”

“啪!”

李治将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溅得满地都是。

“什么,追杀你们,丫丫个呸的,吐蕃如今胆子倍肥了,敢玩追杀,联还以为只有联干呢。”李治大怒,破口大骂,甚至不吝自曝老底。

众臣大汗,自家陛下还有这等丰功伟绩,不过此刻众人的脑子,也被这锦衣使者的话说的是齐齐震动,吐蕃调兵遣将,向吐谷浑宣战?

重重的坐在龙椅上,李治嘴角上不知何时挂起了一丝冷笑。松赞干布你倒是死的早,呵呵,如今你的继任者看样子是想和我大唐扛上啊,打狗还要看主人,打猫还要看主妇呢,你打吐谷浑,根本没把老子这只蛮荒巨龙放在眼里啊。

反正又不是雁儿姐的孩子,老子非虐死那孩子不可,况且雁儿姐也根本不愿意哈哈你这个“乡下干部”生孩子,抑或是松赞干布,你怕了,根本不敢让雁儿姐生吧,李治冷笑不语。

贞观八年,松赞干布唯一的儿子贡日贡赞死了,松赞干布白发人送黑发人,但卢老心不老,当年就硬着脸皮,来大唐娶了雁儿姐。

而如今的芒松芒赞,则是其孙子,豆芽大的小家伙。

那个当年土埋头半截的臭老头,李治敢肯定,等自己打下了吐蕃后,一定要掘出那臭老头的尸体,鞭尸。

当年你不是不把老子的威胁放在心上吗,硬是要娶雁儿姐,还笑老子,好,现在哪怕你死了,老子也要鞭你的尸,掘你的坟,踢你吐蕃的寡妇门。

“陛下,松赞干布死了,微臣虽不知那继任者芒松芒赞为人如何,但想必也不是宰相禄东赞的对手,朝政必由其把持。”

“你是说当年那个跟随“乡下干部,向大唐求亲的矮冬瓜,禄东赞。

李治心里那个悔啊,后悔当年没有想到那禄东赞之名,结果让他溜了,要不然早下江湖追杀令了,灭了那孙子,也不会像现在,跳出来捣乱。

李治就不相信,那芒松芒赞,这么胆肥,敢拿鸡蛋威胁老子,不知道我是铁掌水上漂啊,捏碎你的蛋。

其实吐蕃翻脸想想也是有原因的,前段时间吐蕃派使者前往长安,替芒松芒赞求婚。

兽时李治一门心思都扑在军政分离,以及和大唐朝廷里那些世家豪门的人大代表们扳手腕,根本没心思管这茬。

况且,李治可是刚刚不久慷慨其词说永不和亲昵,自家那些姐姐妹妹们,虽说骚了点,也荡了点,但也个个是金枝玉叶不是。

送点东西来就想换李治一个姐妹回去,这根本不可能,小李同学丫的就是一各毒十足的守财奴,是阿巴贡,是葛朗台,一毛不拔的。

你把吐蕃送来,还差不多,就这样,依照小李同学的性格,估计也会弄一个“小月月、如花、芙蓉”三大无上级女神的结合体公主,还是山寥的,没人要的,送过去。

更何况,仅仅是送一些酥油茶一样的土特产,真当大唐是捡破烂的啦。

于是,吐蕃使者无功而返,当然碍于之前两国之间长久的的友谊,那吐蕃现任的年轻赞普,也就忍了,而且追究一下彼此的关系,他还得叫李治一声好叔叔呢。

虽然小家伙和背后的宰相禄东赞没有表示出什么反感,但不痛快却是一定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关系也就自然而然的开始降温了。

在和李治一样,安定完内部,巩固好地位后,那吐蕃矮子禄东赞也就开始筹划嘴扩张本国的势力范围了,这不一听说,李世民挂了,阿史那贺鲁反了,那心思也就动了,立马就暴露出他大尾巴狼的本质,第一个目标,便是离自己最近的邻居一心倒霉蛋吐谷浑。

所幸,当初李治虽然没有阻挡雁儿姐西嫁,但总算对自家老头晓之大意,动之以心,明之以理,不去追究自己对雁儿姐嫁使团半路打劫,将所有关于医药、冶兵、水利方面的书籍,全部换成佛家经典的少年往事,所以说,如今的吐蕃,说不定还停留在青铜时代呢,想到这个,李治大门牙都快笑掉了。

说起来这些年,吐蕃的藏传佛教能够蓬勃发展,还有李治的功劳啊,他们真应该尊称小李同学为“大欢喜大慈悲大穿越无敌愤青佛”。

那吐谷浑可汗,名叫慕容诺昌钵,是在李治家老头子的支持下,才坐稳了可汗的位子,几十年来倒也平安无事。

李治家老头子特地把吐谷浑,作为夹在吐蕃和唐之间的缓冲地带,甚至特地在武威设了河西道行军大总管,隔绝突厥、吐蕃之间的联系。这次来京的剑南道、陇右道那两位老爷子,更是把防备吐蕃,当成了自家唯一的军务。

那吐谷浑夹在两个大国中间,颇有点后世台湾的尴尬地位,打也打不过,防也防不住,只能希望前后两位爷,能够静下心来,好好谈,不要那么血腥暴力才好,殃及池鱼啊竭力的与大唐、吐蕃保持睦邻友好关系。

那慕容诺昌钵和老婆,也就是李治的表姑“弘化公主,本来小夫妻的小日子过得也还可以,有滋有味的。

然而,弱国无外交,天降横祸啊,吐蕃乘着李世民新逝,大唐皇帝新登大宝,年幼无知终究还是打上门来了。

唉这也能够理解,语叫你吐谷浑水草丰美,在游牧民族看来,那就是风水宝地啊,再加上你又是个软柿子,不捏你捏谁,这一点,当年伊拉克就干过,一夜之间,就把富得流油又弱的可以的科威特给干掉了。

结果在吐蕃一连串有策划、有组织、有预谋的挑衅之后,终于如愿以偿的,吐谷浑忍不住跟吐蕃样上了。

本来仗着有大唐这个亲威,吐谷浑倒也不太害怕。

一边抵挡吐蕃的进攻,一面派人向李治这个大表侄子呈递奏章,请求长安方面干预。

结果路上遭吐蕃武士追杀,这要是详细说起来,都能写一本武侠传奇小说了。

“陛下,吐蕃使者在外求见。”就在李治大怒不已的时候突然殿前金瓜武士,进内禀报吐蕃使者求见,这一下,不仅是殿内众臣,就是李治那颗聪明的堪比爱因斯坦的脑袋,也有点郁闷了能告诉联,什么情况先吗?

“安,联倒也看看吐蕃这次准备耍什么巅蛾子。你先下去吧到太医院好好疗养,待会联去看你。”唉,不能让英雄流血流汗又流泪啊李治有点心痛,都是好汉子你丫的,追杀是吧,老子这回让你六马分尸。

“谢陛下,卑职为了大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个锦衣卫很是感动。

当皇帝就是好,轻飘飘一句话,这个非常有可能成为某本武侠小说男主角的锦衣卫,就一副感激涕零的效死模样,让李治有点羞愧“你叫什么名字?”

“卑职名叫萧峰。”

李治倒吸一口冷气,一脸大赞的学江湖人士,朝那锦衣卫,左手月,右手日,抱拳道:“萧英雄,请!”

李治话刚说完,那萧峰感动的掩着面,泪奔而去

“下臣吐蕃使者扎西敦珠见过大唐皇帝陛下。”

“嗯,平身吧。还不知使看来我大唐有何要事。”

喜治用脚将茶杯的碎末往边上踢了踢,不能让别人以为联刚才吓了一大跳,联可是一贯以珠穆朗玛峰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闻名江湖的,人称“珠不S”。

“回皇帝陛下,下臣此来,是状告那吐谷浑对我吐蕃侵犯无礼,那吐谷浑竟仗着大唐皇帝陛下的威严,狐假虎威,侵犯我吐蕃百姓的牧场,毁我吐蕃百姓的家园,屠戮我无数吐蕃百姓,罪大不赦,我赞普虽是年幼,但仍然为这惊人的恶行恶为,震惊愤怒不已,已经开始召集大军,誓要为那死去的我吐蕃无数的孤儿寡母,还有那无辜死去吐蕃勇士们的在天之灵,讨回一个公道,还请大唐皇帝陛下,能够为我们做主,援助我可怜的吐蕃啊。”

扎西敦珠涨红着脸,声音隐藏着滔天的怒火,好似自家媳妇被乞丐轮丵奸了一般,又羞又怒,那无尽的天大的委屈,让旁人听了,都不由的燃起同仇敌还之心。

前提是,李治等人没有得到那一身带伤,显得更加有说服力的锦衣卫的禀报。

李治和长孙无忌、李靖等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朝扎西敦珠竖起了大拇指,让悲愤欲绝的扎西敦珠那张快皱在一起的红铜色的菊花脸,微微一僵硬,有点不知所措,心中不详之感顿生,莫非那数人还未死去,不可能啊,不过还是一副眼泪汪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这禄东赞真不愧是吐蕃史上最有名的枭雄宰相,依样画葫芦,同样派人到长安如那吐谷浑一般控诉彼此。

这扎西敦珠也是以人才,不愧能被禄东赞看重,不仅要求大唐对吐谷浑实施制裁,还要求大唐提供援助。

李治有点烦了,大手一挥道:“闭嘴!瞎嚷嚷个什么呢?有好日子不过,整天瞎折腾!”

那扎西敦珠哭音骤停,看来是被李治的动作吓住了,但随即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来之前,自家宰相可是说了能不搞到援助,这是小事,关键是,要让大唐不要插手吐蕃之事。

如今看唐皇对此事的态度却也是正中扎西敦珠的下怀G

论军事实力,吐蕃和吐谷浑根本不在同一级别,如同老美对伊拉克,伊拉克对科威特一般,只要大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灭吐谷浑就跟玩儿似得,顶多也就是一次中等规模的军事演习而已。

李治想打吐蕃,但弄不清该不该打,所以才感觉有点烦,若是让扎西敦珠知道了,指不定心中惋凉惋凉呢。

“你先下去吧。”李治挥挥手让这丫的滚蛋,吐蕃,哼哼,古有“文姬归汉”,老子总有一天,回来个“文成归唐”的。

扎西敦珠眉头一皱,彻底不哭了,但看李治那不耐的样子,也不敢多言,这位小皇帝,可是胆大妄为的,大唐谁不知道啊,那么多大官撤了就撤了,谁敢咬他啊。

看着扎西敦珠退去的身影,李治看向右手边的李靖,李靖会意,排众而出,拱身道:“陛下,吐谷浑实力弱小,不是吐蕃对手,这一动刀兵,必亡国,国土也会迅速沦丧,先不说到时候可汗慕容诺昌钵与弘化公主的下场,虽然屡亡屡建的吐谷浑王国不成器,但吐蕃存在一日,这道缓冲军事要带就必须存在一日。就此彻底终结。要是吐谷浑没了,凉州和河西走廊一带,将直接暴露在吐蕃大军面前,西域和中原的联系,也时刻再临被切断的危险。到时候……”

李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李治和殿内群臣都是打了一个寒颤。记起来了,记起来了,李治记起来了,历史上好像有这么一出,吐蕃打下吐谷浑,然后和大唐正式掐上了,后来安西四镇丢失,丝绸之路重新被斩断,丫的这简直是和大唐掐架的前奏啊,别人不知道,李治可是知道的,当年那个教自己历史的年轻老师,说到这段历史的时候,一脸激愤,唾沫乱飞,喷的坐在第一排的李治,一脸琼浆雨露的,这是有惨痛教训的,所以李治记得很清楚。

“卢国公程知节、怀化大将军姜恪何在?”李治猛地暴喝道。

“微臣在。”程咬金和姜恪面色肃然的出队,上前大声回道。

“传旨调朔方、河东、安西、彰义四道行军大总管,以程知节为主帅,原河东道大总管姜恪为二路元帅,征讨叛将阿史那贺鲁;

“臣等领命”

“英国公李绩、壮武将军薛仁贵、宣威将军李敬业何在?”

“臣等在”三人也是冷着脸,上前恭声听命。

“调凤翔、感化、卢龙、保胜、大同,五道行军大总管,以李绩为主帅,薛仁贵和李敬业为二路元帅,征伐薛延陀部。”

“臣等领命”

“另外在调河西、陇右、剑南、雄武、永顺、荆南、昭武、武泰、武兴、岭南经略府,十道行军大总管吐蕃若有妄动,联必亲自为主帅,御驾亲征。到时候,卫国公就委屈委屈,给麒当今二路元帅吧。同时暂缓出征东瀛吧,一切等开春后,解决陆上战事为先,钦此吧。”

“巨遵旨。”李靖眉头猛地一皱,特别是在听到李治要御驾亲征之时更甚,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群臣相互对视一眼,这才大年初一啊,就闹出这档芋事,唉,这天下,又要动荡不安了。

“了,各位,大年初一的,不是要祭天嘛,看看时辰,也快到了,走吧,不要错过了吉时,一切等春暖花开之时再说,好好回去准备准备,这该留下的跑不走,该死的也活不了。”

一摆衣角,再不复先前的轻松神色,都来都欺负联年少了。

阿史那贺鲁、梯真达官、阿史那贺鲁,你们等着,还有崔善游,你那孙子,竟敢将弩弓制作工艺泄露给胡人,日后联抓到你,一定五马不,六马分尸,哼。

所幸,联还有秘密武器,要不然还不被你们这群兔崽子玩死,穿越,就是牛逼,你奈我何!

第十五章 祭祀始祖,我愿一生为你画眉......

数九寒天的,绵绵沙沙的白雪,厚厚的,软软的,大明宫远处宫殿上,遥遥望去”落的也全是雪,白皑皑的,又松又软;就连树上盖的也是雪,积雪把树枝都压弯了腰。太阳照在白雪山上,发出耀眼的光芒。

瑞雪兆丰年,看来今年不出意外的话,将会迎来一个丰收的岁月。

今日的武媚娘穿着一身红织金缠枝牡丹妆花纱皇后衰服,这是大唐如今最正式最华贵的皇后襄服,通体是由武媚娘最喜爱的各色牡丹花图案组成。

其上正面织有“洪……”二字,背面织有“齐……”二字。金色的花纹都是用纯金线织成的,整件衣服在冬季的晴空下显得熠熠生辉,极尽奢华。

武媚娘身后站着三位宫装丽人,萧淑然一萧淑妃,上官青衣“上官贤妃,金喜善”金德妃。

当然,受限于还未进行选秀,所以一应昭仪、昭容、昭娱、修仪、修容、修娱、充仪、充容、充娱、捷好、美人、才人、宝林、御女、采女等,其它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却是没有,但立于众妃子之巅的皇后和三大贵妃却走到场了,这祭天的场面倒也不弱,更何况,真正的主角还没到呢。

“武姐姐,你现在好像变了一个人呢?”

“哦,哪要变了……”

“嗯,淑然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武姐姐皮肤好上像都抹了一层油水一般,晶晶亮的,就连身上的香味,都比以前要浓了一点点呢……”

武媚娘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却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被萧淑然这么一提,脑海中却是不由的想起昨夜的旖旎风光”再想起今早的闺房之乐心中忍不住微微一颤。

不知不觉间,银牙暗暗的咬住了下唇,一双丹凤眼,望着远处的冰冷的冬雪却好似能滴出水来……

“相公,起了吧,今日却是要祭祀炎黄先祖,难不成,真的要做那昏君不成……”武媚娘轻拍了李治一眼,很是无奈的看着李治,满面羞红。无人之时李治都是要众妻子喊他相公的,陛下什么的,太过冰冷。

正抱着武媚娘一双洁白无暇,却是没有丝毫老茧的莲足,把玩不已的李治闻言就是一怔,随即嘿嘿的冲武媚娘勾起了一抹邪笑,大笑道:“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联能得媚娘,从此君王不早朝又如何,哪怕烽火戏诸侯戏尽天下人,冲冠一怒为红颜,身死只为媚娘一笑,男儿至此,又何其快哉……”

李治能够感受武媚娘莲足上传来的微微颤抖,只装做不知很无耻的在武媚娘脚背,狠狠的一吻,不知是否是错觉,淡淡的幽香竟萦绕鼻间,久久不散。

武媚娘手托腮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治,感受了武媚娘带着点戏涛的目光,李治有点期期艾艾的冲武媚娘亮了亮一口大白牙有点傻傻的。

“唉,什么时候才能走到是非之外啊媚娘突然想做一个布衣百姓了呢……”痴痴的看着李治,武媚娘突然低声的喃喃轻语道。

抚摸武媚娘莲足的李治动作就是一顿,随即状若不知的低头,也不去看武媚娘那情意绵绵,蕴有深意的眼神,轻笑道:“哦,布衣百姓吗,为何感慨……”

“因为媚娘想和大君谈情说爱啊,做一对神仙都羡慕不来的鸳鸯,同生同死,永不分离……”托着腮”武媚娘侧过头去,也不再去看李治,不知是害羞,抑或是怕得不到心中的答案,惶恐迷茫之态,却只是呆呆的盯着翠微殿内的地板。

李治默然,手上却是更加轻柔的抚摸武媚娘的莲足,她说的话是真心的吗,这本不应该是武媚娘应该说的啊,难道只是一时无病呻吟?李治突然感觉很茫然,心里空落落的,他不知此时又该如何回应武媚娘,是说,联也如此想的吗?那样恐怕自己也不会相信吧。

联却不是如此想,然后说出一大堆极具现实的至理名言。那样,李治也是无法开口的,太煞风景了。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闭上眼,李治又是吻了吻武媚娘雪白如温玉的脚背”直起身子,但眼睛依旧盯着武媚娘这一双令人爱不释手的天足,沉吟了良久,直到武媚娘一双脚已经有点凉了,李治将武媚娘莲足捂紧怀里,才郁郁的说出了这么一句令武媚娘感动至极的话:“媚娘,若你死了,联的故事也就结束了,但若有一天,联死了,你的故事还长得很呢……”

“相公……”,”

听完如此真情涌动的情话,武媚娘猛地起身,扑入李治的怀里,眼泪哗哗的滴落,却是被这感性的话,说的心中大悲,忍耐不住,一。气泄了,哭出声来。

李治一怔,不明所以,迅即恍然大悟,武媚娘是被自己那句话的“本意”感动的,“你死了,我的故事也就结束了,我死了,你的故事还长……”

这话中本意是一种祝福,更是倾情无私的诉白”但自己话丰的真实之意,恐怕也只有后世之人才能够明白。

联死了,才有你武媚娘的女皇通天之路,你的之路才会启程啊。

一时间,李治有点哭笑不得,但自不会傻了吧唧的去解释什么,将武媚娘紧紧的拥在怀里,道:“媚娘,要”我们再来一次……”

武媚娘闻言大羞,小拳头锤了李治胸口,撤娇不依道:“相公,你昨夜要了媚娘四次了,都快不能下床了,刚才一动,都痛的全身难受,再来一次,非要了媚娘的命不可。”

李治一听,却是眉飞色舞起来,大抵每个男人,在床上,都愿听自己妻子如此说,这无疑是最能激起男人的自豪之感,若是自家妻妾,嘴上始终说的是“我要,我还……”,不仅令男人心情失落,更多的怕还是胆寒吧,扛不住啊。

“媚娘啊,夫君这是怜惜你了,要不然一夜九次郎的名号,夫君却是逃不掉的。放心,有孙思邈的药呢,除了那润滑油,还有疗创的,一定不会让你出丑,这可是一条龙,全方位服务,你也就不要再怪孙道长了,人家为了我夫妻的闺房之乐,却也不容易啊……”

完,李治得意的仰天大笑,武媚娘却也是羞怒的锤着李治,但一双迷人的丹凤眼,却是眯成了一双弯弯的月牙儿。

“媚娘,你等着……”

好似想起了什么,李治从床上活灵活现的窜了起来,高高跃起,也不穿鞋的直接蹦到了冰凉的地上,“咯噔”一声,吓得武媚娘一惊,待看到李治跳着脚叫痛的样子,武媚娘不由以袖掩嘴失笑,眼中却尽是幸福和溢满眼眶的得意之情。

风风火火拿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李治又窜了回来,赶紧钻进被窝里,武媚娘笑意更甚,好可爱的夫君啊!

可爱?要是她知道李治在辽东战场上,杀人屠城的场面”恐怕就不会如此说了。

“拿了什么……”武媚娘好奇道。

“眉笔……”李治略带点得意的道。

“干什么……”

“一生为你画眉……”

闻言”武媚娘呼吸一滞,良久,却只是轻轻的问了一声:“你愿一生为我画眉?”,“从今夜媚娘,第一次肯将从不示人的莲足,放在联手心的时……”

李治牵着武媚娘的手,贴紧自己的胸膛,道:“那时联就知道,联这双手,只愿一生为你画眉……”

看着李治,武媚娘柔肠百转,泪如雨下,这回该轮到李治慌了,忙道:“怎么哭了,媚娘?”,赶忙用手背轻轻擦着武媚娘掉下来的泪珠武媚娘摇着头,却只是泪眼朦胧的看着李治,似哭似笑的摇头道:“我是怕你把我画的太丑了……”李治一怔,闻言喏喏,不知如何回答。

看着李治的傻样,武媚娘突然仰起天鹅绒一样的雪白颈脖,不可抑止的大笑起来,看的李治怔怔不知所以然。

武媚娘却又是猛地低头,朝近在眼前的李治大声的喊道:“你真的愿一生为我画眉?”,……

看着武媚娘近似癫狂的模样,闻听着那近乎无礼但却十分彷徨迷惑的询问,李治带着温柔的笑意,缓缓的凑到武媚娘耳朵边,轻轻的暖声道:“乖乖女,我愿一生为你画眉……”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坚定无比。

武媚娘笑了,笑的充满幸福、感动、满足和得意,猛地玉臂轻展,将李治脖子接住,朱唇狠狠的迎上去,身子也压了上去李治大惊,逆袭?

随后大喜,给力啊!

“愿相公一生,再不受丝毫伤害,来世,媚娘愿再做他的妻子,希望那时,他的身边,再没别的女孩……”

睁开眼睛,看着闭目一脸享受的相公,武媚娘香舌尽吐,让李治尽情的吮吸,随后又悄然的重新闭上眼,眼角尽是幸福、甜蜜、幸福、甜蜜……

※※※※※※※※可爱的分界线※※※※※※※※

“姐姐,陛下来了……”上官青衣”上前拉了拉,还沉浸在回忆中的武媚娘。

回过神来,武媚娘听的上官责衣所言,赶忙转头看向正在走向祭坛路上的李治。

老远处,就看见李治没个皇帝样子,朝武媚娘蹦的老高的挥着手,跳着脚大呼小叫的,后面跟着的文武百官个个低首摇着头,一副深以为耻,不认识的滑稽模样。

武媚娘露出了一丝只为李治一人的艳美矜持笑容,静静的看着活蹦乱跳的李治,跑到自己面前,大叫道:“媚娘,联想你了,联想你了啊……”

后面的萧淑然鼓着嘴巴,极度不满那“,媚娘”,后面应该还有的三个字,他怎么就忘了自己呢。

看了兴*奋的李治一眼,上官青衣,不知不觉间已悄然的侧过头去,却是心中一叹,他爱的还是姐姐多一点啊。

那金喜善,看向武媚娘,满眼的羡慕之情,待看向李治之时,第!次不再是仇恨,而是一丝情动,少女的心第一次动了。

“祭天……”李治哈哈大笑,拉着下体已经上了药的武媚娘”大步走向祭坛,等到了第二阶的时候,才松开武媚娘的手,独自一人大踏步迈上高高的祭坛上去。

武媚娘在下面,只是痴痴的紧盯着李治意气风发背影,迈向了高高的祭坛,眼睛中却是再容不下其他。

数十米高的祭坛,足有前世十几层楼高,爬得李治有点气息微乱。

“祭祀大典开始,擂鼓!”第三阶高高的祭坛之上,早有两位李氏皇族的宗老,待李治上台后”鼓着嗓子,仰天大喊道。

李治就位了,下面的文武百官,皇后妃嫔,侍卫宫娥太监,所有人也各就各位,全体肃立。

端着粗若儿臂的三大只明黄色的檀香,李治眯着眼睛,强忍着熏香带来的刺眼之感,上前狠狠的将三支檀香,深深的插入祭坛上摆放的三足祥云兽吻青铜巨鼎中。

“献供!”站在李治左右两侧的另一位华服宗老,庄严的宣道,国家大事,在祀在戎,由不得不郑重,繁琐的礼仪后面,是对祖先和文化的尊敬。

不是宫娥侍女,更不可能是太监,怕污了祖宗,却是三个长相俊美的壮武宫卫,其中两人抬着一只煮熟的全乳牛,另外一人则直着身子,端着一盘烤全羊。

无论牛羊,皆已是冰冷,却是没有丝毫热气散发出来,怕也只有李治会在这庄严悄穆的时刻,还在想这牛羊还能不能吃,就连下面的萧淑然,都板着脸,没有平日里的孩子相。

“献祭文。”左手边第一位宗老,恭恭敬敬的将供桌之上摆放的,用最名贵的蜀锦织就的黑色祭文卷轴,送至李治面前。

早有宫人授了礼仪,李治此时也收了之前的惫懒的性子,不敢有丝毫怠慢,弯腰成九十度的接过李氏宗老手中的祭文,又跪在供桌前的红色蒲团上,高举着黑色卷轴,额头触地的三跪九叩,虔诚庄严肃穆至极。

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李治站起来,背对着文武百官,迈上祭坛上的三级台阶,面向苍穹,打开手里的祭文,郎朗之声,在这乾坤世界,第一次悠然的响起:“火在太阳上一直没有熄灭过,洪荒的水却凸成了雪岭,四成了湖泽,古木于千年结一次沧票,看不懂的碑。

那时群雄常持干戈,在这土地上分分合合,英雄莫问出处,何必去究诘逐鹿的始末,指南车和神话相辉映,走出荒色的寂寞,九鼎失了踪迹,现在龙也只剩下传说。

许多的传说又被证明为虚诞,直到这虚诞又被另一种阶值买单,这价值最终让我们来祭奠,今于祭坛上,无人抚碑呜咽,但从来华夏间,说不完炎黄,道不尽轩辕,请允许我向太古的您问安,然而许久只有渭然,太远了,太一一远了”――

岁月如歌,亦如山河,暂借轻风,畅叙幽情,传承风骨,着沧杂不倾,吾辈即华夏,看吾辈,指日成龙。”

一首祭文读罢”李治却又跪了九个响头才罢休,但祭坛下,百官文武却一个个睁大双目,彼此对视”目露不解。

这是什么祭文?平身从未听过,简直像是白话文,这不是胡闹吗?尽管其中的意思,和读出来之时,铿锵有力,气势滔滔,但白话就是白话,如那词曲一般,上不了台面”若不是顾及此时是在祭祖,恐怕又有大臣已经上前进谏了。

但还是有些文臣,从头至尾听了后,眼中精光大盛,很是欣赏这种独特的诗歌体裁,李治不知晓,就因为自己难以忍受故往以来祭文的之乎者也,才写下如此现代祭文诗歌的。却不想,至此,后来更是开创了大唐另一种诗歌的流派,现代诗派。其中代表人物,被称为诗仙李白。

接下来,文武百官,在祭坛之下,依次自行上香祭拜,恭焚祭文纸帛,力士鼓起的鼓声,又一次忤然响起。

“礼麻”从头到尾,只喊了一声的那位宗老,终于又表现了一次。

“今日祭祀天地,祭祀我华夏汉人始祖,联在这祭坛之上,对天盟誓,此生必将以跨越时空的力量,牵引着我华夏民族,走向盛世,迈向巅峰,让汉人的语言成为这人世间唯一的语言,让汉人主导天地一切,愿上苍护佑,愿我华夏先祖护佑,护我华夏万万世,长盛不衰,永霸人间。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治大大的张开双手,仰首朝天的狂吼的喊出了此惊世煌煌之言。

“万岁!万岁!万万岁!”文臣武将、皇后妃子、宫女侍卫公公、就连那老迈的两位李氏宗老,都是大叫了起来,一如传销分子一般疯狂。

一炉馨香、袅袅不绝,烧燃着千年华夏的民族气运,带着无数人祈祝着“民富国强”的夙愿,带着古往今来汉人亿兆子孙的心愿,直冲云霄…

第十六章大唐锦衣卫秘史,不一样的锦衣卫

祭天之后,李治带着武媚娘闪人了,当然并没有直接奔翠微殿,行那白日喧yin之事,而是去慰问那些受伤的锦衣卫了。

收买人心也好,真的心中佩服也罢,总之李治去了,作为一个封建时代的帝王,李治能做到的这一步,哪怕是虚情假意的,也是难能可贵的了,当得一个仁君之称。

毕竟如今大唐表面上盛世华章,歌舞升平,但无论内部暗流涌动,还是边疆的狼烟将起,作为皇帝的李治,真的很忙,为了此等“事”,还要亲自前往慰问,从这点上说,李治算是一个称职的明君了。

坐在玉撵上,李治仰躺在靠背上,武媚娘侧着身亲自给李治按摩太阳穴,舒服的闭上眼,李治静静的构思着未来这盛世大唐下暗藏的老虎,该如何挥舞它的爪牙,才能伤人不伤己。

任何一个王朝的建立,套用比较学术的看法就是,进行阶级或不同信仰间的淘汰和权力重组。

而权力重组中,获利最大的,于是成为了那个王朝的皇族,名义上获得了最至高无上的权力--天下人的生杀大权。

恰如后世明清故宫紫禁城上,触目尽心的血红色宫墙,也无声向我们揭示了一个道理,在迈向权力巅峰的道路上,每一步,都伴随着无数人的鲜血,一将功成万骨枯,而一个新的皇者的诞生,有时需要的是百倍于此的牺牲。

在这条一往无前,非生即死的权力征伐的道路上,为了保证权威的顺利组建,一般当政的皇帝都会建立一只隶属与自己的特务组织,把一切威胁皇帝的恐怖组织和敌对分子,消灭在萌芽中,剪除干尽,而这种特务组织,无疑就是最有力执行和护卫者,哪怕是千年后,这种特务组织也没有消失,反而赋予了时代的含义英**情六处、俄罗斯的克格勃、美国的中央情报局、以色列的摩萨德,还有中国卖弄神秘的国家安全局,甚嚣尘上。

中国人历来都是信仰天授皇权的,皇帝是九五至尊,至高无上的,深入人心,名义上所有人都必须听命于皇帝一个人,而且生死也尽操皇帝指掌间。

皇帝俨然化作了人间活着的阎王,要你三更死,不可留你到五更。

这种无与伦比的权力,是诱人的,每个帝王,为了确保这种权力能够保持其威严和延续,都会花心思建立一只真正属于自己,别无二心的心腹部队。

最有名的莫过于秦朝的黑冰台,武则天时期的梅花内卫,以及明朝流传经史之上,最最有名的锦衣卫

当然,现在大唐已经有锦衣卫,后世大明朝的锦衣卫,不出意外的话,估计也已经成为了浮云。

前世,李治看过许多关于锦衣卫的电影,除了一开始的《笑傲江湖》和《新龙门客栈》,最著名的莫过于甄子丹先生的《锦衣卫》,这曾经让李治很是沉迷了一段时间。

扭曲的人性,精彩的功夫,神秘的兵器,哪怕是导演再怎么描述,都无法掩饰锦衣卫身上带有的作为没有人性的杀人工具的基本属性。

所以今世,李治在草创大唐锦衣卫初始,就十分注意,他需要杀人的工具,但绝对不是没有人性的,这之间似乎听起来很是矛盾,也很难办到,但李治必须去做,否则他宁可亲手毁了这把双刃刀,也不会将这只蛮古荒兽留在人间,遗祸苍生。

锦衣卫,李治和所有人一样,只是在说和电视电影中熟悉,但随着大唐锦衣卫的建立已有十多年,李治对这只表面上只是隶属于皇帝亲军的秘密部队,有着不同与从前的切身感受。

如果时光快流过数百年,锦衣卫含义将会非同一般,儿止啼算是意思了,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寻常百姓,只要一提锦衣卫,个个谈虎色变。

或者说轻松了,那可比老虎来的恐怖,老虎吃人,也就那么几下,但锦衣卫玩人,敲骨吸髓的,绝对玩的你生不如死,后世的满清十大酷刑,都是人家明朝玩剩下来的,借鉴过来,就说是自己的。

大唐锦衣卫,如今由李治任总指挥使,亲自指挥,李治对灯誓,这辈子他都不会将总指挥使的位子和大权放出去,这就是老虎出笼的最后一层铁笼,放手了,搞不清以后就再难控制了。

如今大唐的锦衣卫,有三个最重要的任务,先保护李治和一应后宫,这是重中之重,和大业啥的相比,还是命来得重要点。

因为他们是最贴近李治的人,所以都是从寻找那些无人领养的孤儿,赡养洗脑,教授各种杀人技能以及最重要的“舍身”技能,这个技能堪称逆天,基本上算是绝对防御,能够阻挡任何攻击,简单的说,就是关键时刻,为李治挡刀子。

人家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李治倒也不是吝啬的人,再加上这子,确实很有钱,古今最有钱的皇帝,就是他了。

所以,锦衣卫的福利很好很强大,基本上只要你能活着在五十岁的时候退休,就足够你成为一县数一数二的富翁了,如果不幸阵亡,有家人的,李治会养他们到死,若是没家人的,正好,李治省了一笔安葬费。

穿着最好的蜀锦织就的帅气逼人的飞鱼制服,佩带着锃亮精美寒光闪闪的横刀,大唐锦衣卫待遇还是蛮高的,一身行头也是拉风的很。

虽然不能暴露出自己身份,但进出都围拥在李治这个大唐皇帝身边,这种荣誉对封建时代的民来说,那是可以效死的。

自从李治知道自家老头子是被崔善游驱使御厨借曼陀罗花害死后,李治不仅重新对宫内御医、御厨逐个一一调查了,就连自己身边的护卫,都换成了锦衣卫和龙骑军,到底还是自己人用的放心啊。

龙骑军就不说了,和李治一起血染沙场,那是生与死之间考验出来的感情,再加上李治的身份和价值又足够他们效忠,忠心是不用说了。

而锦衣卫中,除了那些从是孤儿的,没话说,至于那些良家子弟,出身都必须是良民,而且是大大的良民,不仅他们要是良民,他们的父亲、祖父、太祖父,祖宗三代甚至无限代都得是良民,不能有犯罪前科,甚至思想上都不能有前科,当然,前提是能够调查到这么多。

严进严出,这是李治订下的锦衣卫的潜规则,否则人一多,李治最后还没钱付人家的养老金,那就丢脸了。

皇帝的威严,李治历来认为不是简简单单靠表面上的和善或严厉,而是建立在绝对的统治权上。

否则无论你多么善待臣下,人家也不会吊你,但当你掌握别人生死的时候,哪怕你坐在他头上拉屎,说不得那个没骨气的,还喊你一声爷,别人提起,更是道一句,大丈夫能屈能伸,昔年韩信又如何如何,我可比韩信强多了,做我头上拉屎的是皇帝老2,你有这福气吗就是这么回事。

皇帝喜欢自称寡人,并不都是装逼,而是真的高处不胜寒,高高在上,下面之人报喜不报忧。

所以李治必须有自己的眼线和代理人,否则全靠内阁,鬼知道那七个老头子会瞒自己多少事,虽说,如今那褚遂良已经完成倒向自己,但人心这个东西嘛,嗯

本来像桂子这样的太监中官,真正距离李治最近的人,比武媚娘接触李治的时间还长,原是最好的人选,这也是历史上,那么多皇帝选择太监中官的原因,昔年崇祯最是反感太监,但最后却依旧不得不倚重太监,不仅悲哀,还很无奈。

但李治想想还是算了,想到影视剧里那些老太监,身体残缺了,连性情也变态了,残忍、暴戾、疯狂、邪气李治就彻底的否决了这个念头,也注定了桂子这辈子,只能和韦宝一样,做个耀武扬威的皇帝近臣,永远也做不成魏忠贤,当然,李治也十分的确定他和韦宝之间最大的不同,要不然早卡擦了,后宫中有哥一个伟男子就行了。

其次,李治选择的就是锦衣卫了,毕竟龙骑军就那么几个人,而且都配大唐皇家军校当军官教练去了,说到底,还是人才不够用啊。

如今大唐的锦衣卫,已经成为李治额头的第三只目,在内阁朝廷这双眼睛不管用的时候,李治就要和那二郎神一般,开天眼了,这时候,就能突出锦衣卫的重要了,这也是李治不想让锦衣卫和内阁朝廷过早接触的原因,接触久了一产生不该有的感情,那怎么办,再建一个东厂?西厂?内厂?没完没了了。

皇帝是最高指挥官,锦衣卫自然是不折不扣的近卫军,难免有一种天老大他老2,所以这些年李治都是用爱国主义精神和民族主义情怀,去感染他们的。

大唐锦衣卫的第二件天职,就是锦衣卫侦察塞外诸族,获得足够的情报,话说,整个人类的古代史上,还没有像李治这样重视情报的,虽说是第二职务,但锦衣卫百分之八十的力量,都用在塞外各国,各部落,每年花费的金银,竟夸张到国税两年的收入,每年结账拨款的时候,李治都是闭着眼,捂着胸口,悲痛欲绝的在拨款的账单上签下自己大名,盖下玉玺的。

对于锦衣卫,李治是不敢放权的,可以监察天下,必要的时候,也可以采取特殊的应对手段,自卫。但之后,要对锦衣卫所有相关的指挥使上交说明报告,说明为什么未经允许采取特殊暴力手段。

这一点,李治要创立出一套尽量完善的制度,再造出一批能够执行的锦衣卫指挥使们,嗯,说的有点绕嘴了。

简单就是,法律规定可以抓的,锦衣卫不可以抓,法律不允许抓的人,锦衣卫还是不允许抓,监察天下,监视、调查而已,当然这一切不限于异族,对于异族,李治是彻底放开的。

大唐锦衣卫的存在,就是李治手里的一把刀,李治决不允许他展成后世那变态的特务政治

“相公,大唐医学院到了。”武媚娘放下了酸酸的双手,摇了摇紧闭双目,正在思考中的李治。

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大唐医学院,李治点点头,起身,面色沉重的道:“走吧,我的皇后娘娘,陪朕一起去慰问一下,那些大唐的英雄儿女们吧。”

第十七章 大唐锦衣卫,不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第十七章大唐锦衣卫,不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大唐医学院原本是坐落在长安南面的,如今却是和大唐皇家军校并立于北面的龙原之上,毕竟军队训练,难免会有致伤,这个时候医学院在旁边,不仅能够有效快的治疗,而且还能给大唐医学院的学生练练手,一石二鸟,用现代话说,这叫资源的整合再利用。

说不上美轮美奂,更谈不上金碧辉煌,甚至连富丽堂皇也说不上,和后世那些医学院相比,这所大唐医学的最高学府,显得古朴简朴的多,但却是八面玲珑,玻璃窗户让阳光照的室内明亮轩敞。古罗马式建筑,配上中国传统建筑的钩心斗角,檐牙高啄,中外合璧,所向无敌,在长安成也算是独树一帜,别具风格。

“微臣等叩见陛下。”孙思邈听门人报,赶快丢手头的事,率领医学院所有的主治大夫,赶快来见驾。

“都起身吧,朕来是有事的,不是让你们诚惶诚恐见驾的。”李治有点无奈,老是跪,跪的自己都有点烦了。

“谢陛下。”

“嗯,这医学院如今总算有点样子,细算下来,十一年前,朕把孙道长千方百计留下来,这医学院却是关键啊。”李治一边走,一百年朝孙思邈挤眉弄眼,一脸原来你子也是这么无利,不起早啊。

孙思邈无视李治的挑衅,一脸坦然道:“陛下昔年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微臣旨在悬壶济世,若是能教导出更多大夫,解救天下苍生,扬先人岐黄之道。”

李治有点难堪,自己有点心眼现在,还好旁边的武媚娘见状,雍容的笑道:“孙道长如扁鹊再生,在世华佗,前段时间更是和袁道长合作,妙手回春,救活了母后,本后还一直找不到机会谢过孙道长呢,若是孙道长有空,本后和陛下一起为孙道长设下盛宴,陛下可是常常对本后言,若无孙道长,大唐的国公百姓不知凋零几何,如何有如今盛世大唐,群臣济济一堂的繁荣昌盛呢。”

“好”

李治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叫好,好一个武媚娘,好一个大唐皇后,这番话说的有水准。

“陛下、皇后所言,却是羞煞微臣,微臣诚惶诚恐。”孙思邈眯起眼睛,鞠了一个躬,一脸的矜持和得意。

“孙道长,带朕去见我大唐的英雄们吧。”李治直奔主题,场面话说到这,也够了。

“喏”

大唐医学院可以看成一个“吕”字,前面是大唐医学院的主院,教学楼、实验楼、宿舍、甚至厕所等,都有;后院则是疗养所,而锦衣卫的疗养之处不大,也就千多平方米,但布置的却是十分奢华,温馨。

床铺上铺就的是雪白的棉布,床铺之间的柜子上,几只腊梅花插在瓶中,散着点点的冷香,还有病人能吃的干果,周围是些姿色一般,但却十分熟练的女护士,再一次感叹大唐风气的开放吧。

李治和武媚娘在孙思邈的引导之下,第一次踏进了病房中,一身的帝皇、帝后衮服,华丽金贵无比,在满屋尽是白色的映忖下,恍若神仙中人。

那些还在谈笑风生的锦衣卫病人们,一看李治、武媚娘出现在门口,大惊失色,就待下床跪安,李治赶忙上前阻止,不说这样让他们跪倒是不是人道,只说他们的功绩,李治就不得不佩服。

若是金庸、古龙、梁羽生得知这些人的故事后,哪怕封笔的封笔,死的死,也得从棺材里重新爬出来,如椽巨笔也要挥斥方遒不可,铁血丹心,这些都是传奇一般的人物啊。

“所有人,都不要跪,你们都是我大唐的英雄儿女,朕如何当得起你们的一跪,快快起来。”李治赶忙上前将最近的一个将要跪下来的年轻人扶起来。

“陛下我”

“快躺床上吧,朕记得你叫西门十三吧,和朕一般大,居然已经立功无数,锦衣卫的三千夜刺卫中,你可是鼎鼎大名的传奇人物。”李治亲自将西门十三这个年轻人扶上床,很有温爷爷那种亲切的笑容,一脸不属于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慈祥。

像这样的亲切慰问,在后世很多很多,新闻联播上,经常轮着放,但在古时却是非同凡响的,哪怕李治家老头李世民以仁君出名,也没干出如此之事,更何况对象仅仅是一个无名卒。

西门十三,咬紧自己的嘴唇,老大的子了,竟是眼泪汪汪的,重新躺回了床。

“朕记得你有一个情人吧,嗯,西门十四,还好吧。”李治调笑道。

“他还好,在另外的女子病房。”让其它床铺人瞠目的,西门十三好像一个将要出嫁的少女,竟是十分羞涩。

看的如此模样,李治和病房内其他人都是一阵大笑,李治扫了扫病房众人,突然眼角一寒,冷下脸,那些时刻关注李治的锦衣卫们,立马安静下来,停下了笑声。

缓步来到了一张病床边上,李治铁青着脸,看着床上有点惊慌失措的人,冷声道:“西门太锦衣卫一百单八条卫规的第一条是什么,被给朕听。”

“喏锦衣卫一百单八条卫规第一条,锦衣卫一切以完成任务为天职,但在他强我弱之下,可放弃任务,一切以保重自身为重。”蹒跚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西门太一立的笔直,目视前方,犹若一个军人一般的念道。

李治点点头,看着西门太怒吼道:“西门太你身为三千夜刺卫的副指挥官,仗着自身功夫,带着十三、十四,仅仅三人,去追杀敌人数百死士,可敬可佩,但也够愚蠢的,因为你的判断和逞英雄,十四差点魂归地府,十三也是重伤,还有你自己。你不仅忘了卫规,也忘了朕当初对你们说的第一句话,能入锦衣卫的,都是我大唐的英雄儿女,每一个都是光荣伟大的,你们要珍惜自己的生命,未来等朕老了,朕还希望和你们一起游览这大好河山,朕还希望你们的儿女,也能像你们一般,保护朕的儿女,像你们一样,为大唐,为全天下的汉人百姓,出生入死,做一个真正的英雄,而不是做一个蠢英雄,明白吗,太一?”李治最后的声音,厉如钢刀,直透西门太一。

“陛下,太一明白了,明白了。”西门太仍然站的笔直,但回答却仍旧如刚才一般,铿锵有力。

李治满意的点点头,道:“既然犯错,就要受到惩罚,等你伤好了,自己去夜法卫,领罪认罚吧。”

“陛下,属下现在身体就能”西门太一被李治说的十分愧疚,想要现在就去领罚,弥补自己的过错。

“闭嘴你虽然有过,但更有功,拖着病伤之体,如何受的了罚。罚,由朕来说,功,就到你们的档头那去领吧,要不然好像朕只会做好人呢。”李治先怒后喜,很满意西门太一的态度,很有学生们淳朴的气质啊,当然李治前后变脸的度之快,也让暗处的武媚娘朝李治偷偷的伸了一个大拇指。

不注意的情况下,李治又回了一个“耶”,唉,这对夫妻啊,怎么看怎么像史密斯夫妇,阴险狡诈,同谙政治权谋之道。

让西门太一躺下后,又看了一阵,李治突然笑了,走到一个全身裹满白色纱布的汉子床前,笑道:“萧峰,如何啦”

“陛陛下,属下很好。”被裹着纱布,萧峰说话有点困难。

李治叹了口气,对着萧峰,也是对着所有人大声道:“你知道吗,萧峰,他和他的那些死去同伴们带回来的消息,有多么宝贵吗,他让我大唐无数人的心血和牺牲不至于东流白费,让我汉人能够从容面对异族的侵袭,让天下百姓的平静祥和的生活不至于遭遇刀兵之祸,你和你那些同伴是英雄啊,还有你们,都是我大唐的英雄们,你们还有那些死去的锦衣卫们,有权利,入我大唐天下的城隍庙中,如英雄冢中,享受百姓的香火血食,朕不要你们再做无名的英雄,朕不要你们的鲜血再白流,不要你们在默默的付出贡献,却得不到应有的殊荣。朕要为你们出书,把你们的故事表出来,让大唐的百姓和天下的士子们知道,当他们在沐浴阳光雨露之时,还有你们在暗中默默的流着血,如同树根一般,为大唐的繁荣汲取养分。”

李治说完,不待其它,拔腿便走,后面的锦衣卫们,却是早已经哭不成声。

李治有点自嘲,自己心太软了,但是无名英雄是最不能让人忍受的,他们应该得到属于他们的荣誉,至于后世的锦衣卫,让他们去死吧,老子穿越一趟,搞不定个锦衣卫,还混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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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冰山上的枭雄,战歌苍茫

第十八章冰山上的枭雄,战歌苍茫

美丽的青藏高原,乃三江之源,华夏水塔;那巍巍昆仑,华之脊梁,期间多少神仙志怪传说,让昆仑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天下黄河贵德清,余者九曲尽流沙。羌风吐韵,王母瑶池,令人神往……

青藏高原,南有喜马拉雅山,北有昆仑山和祁连山,西为喀喇昆仑山,东为横断山脉。

后世有学者说,中国可以没有北京,可以没有上海,可以没有华夏大地的任何一座城市,甚至省份,但唯独不能没有这一片苍凉而孤独的雪域高原,长江、黄河、澜沧江、怒江、森格藏布河、雅鲁藏布江、塔里木河,亚洲算得上名号的大江大河,都源于此,谁控制了青藏高原,谁就控制了亚洲。

倚在窗前,悄然的打开了窗户,以免惊扰了梦中的佳人,冬天的夜里,大明宫中万籁俱寂,偶尔听到大雪不断降落的沙沙声,和远处树木的枯枝被积雪压断了的咯吱声,和后世的喧嚣相比,大唐的夜晚宁静悠远,惹人遐思。

抬头欣赏着夜空中皎洁的冬月,如玉盘一般,明洁照人,心中清冷之意,油然而生。

那片苍茫的雪域高原,似乎亘古就响彻着高亢却又略显低沉的旋律,带给李治的也总是一种雄浑与博大的无与伦比的美,想不到的是,有一天,这片高原将成为自己征服的目标。

“怎么还不睡,白天一刻也没歇着,明天还有政务,不疲吗?”不知何时,武媚娘从后面搂住李治,依恋的贴在李治的背后,略带梦呓的问道。

拍了拍那搂住自己腹部的芊芊玉手,李治慨然叹道:“朕如今却是希望冬天能早点过去,待到春花灿烂时,早早驾马驰骋到那一片雪域高原之上,仰望那里的蓝天,驻目那成群的马儿与牛羊。伴着夜晚的篝火,饮一口醇香的马奶酒,听一曲扎西德勒。那心儿,一定会醉了,不像现在,唉”

李治的话说了一半,但已是多年夫妻,武媚娘又怎会不知此刻自家夫君心中所思所想,心中似悲似哀的叹了一声,别人只看到九五之尊君临天下的绝世风采,谁又知那半夜起身独自望月孤独的年轻身影,心中是何种的焦虑。

“担心禄东赞会趁着大唐整兵之际,灭了吐谷浑。”

李治默然的点点头,道:“大唐将士固然英勇,但高原气候,媚娘你是不知道,哪怕我大唐再英勇的壮士,到了那里,战力都得掉下一半,而那些吐蕃武士,个个英武彪悍之极,进可攻,退可守,几欲立于不败之地,朕劳师远征,这胜负之数,孰难预料啊。如今大唐立国以来,百战不败,各项政策改革,顺风顺水,都是仗着这股威势撑着呢,若是有一场大败,国内的反对势力,必然蠢蠢欲动,铺天盖地的向朕涌过来,很可能前功尽弃,这才是朕真正担心的。”

武媚娘不语,媚眼微眯,含煞,良久,才狠狠的道了一句:“该死的世家门阀。”历史上的武媚娘可就十分讨厌那些世家,执政时期,用了二十年的时间,硬是拼干了大唐的门阀元气。

“世家可以有,但门阀决不能有,尤其是那七宗五姓,总有一天……哼”李治转身回抱住武媚娘,向屋内走去,那喃喃低语,几不可闻,但武媚娘听了,却是露出一丝由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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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大地,时差极大,长安夜已深了,再过两个时辰,就已天亮,但雪域高原,此时却已天际白,雄鸡嘶鸣,黎明前的最后一抹暗色,消失在地平线上,火红色犹若红心鸭蛋一般的烈日,缓缓的露出一丝边角,自天地相交的尽头,缓缓露出那娇俏可人的脸蛋。

这里是华夏神州的西部,有着广袤的原野,这里就是青藏高原,最接近上苍的地方,傲风伫立在天地间,冥冥中似乎能与天神对话。

站在青藏高原上,信手一举,能把清风白云揽入怀中。

这里是世界之巅,皑皑的白雪,晶莹剔透的冰川,在早晨七色的朝阳霞光的照耀下,能将人的心儿一起无声无息地融化。

但在这样无限美丽神秘悠远的沃土之上,那清晨还带着露珠的绿色草原上,此时却是一望无际的好似永不停息地奔腾着一群骏马。

那奔腾的骏马群之上,大地之上,天空之中,来回盘旋的是一只只苍劲的雄鹰,尖锐的鹰鸣声,划开了最后阴沉的天幕。

但带来的却是无尽的煞气冲天,那种天地与我唯一的自然之感,顷刻间,消失殆尽。

那些奔腾的骏马之上,全都是一边打着赤膊,双手或执盾持刀,或持矛,身上头盔、铠甲盾牌一个不少,除大唐以外,似乎只有吐蕃有此等精良的甲兵。

吐蕃是与大唐是同时期崛起的,原本历史上,不仅东抗大唐,使得盛世大唐对吐蕃败多胜少,军力几万几万的被吐蕃军蚕食鲸吞,甚至两度让吐蕃军队攻破长安,把疆界推到距离长安四十里的地方,烧杀抢掠,三月而回,更占领了西域与云贵高原,同时还西抗崛起中的阿拉伯王朝,使其不能东进,南方横扫天竺,两次掌控印度流域。

所以这是个帝国,尽管他们的赞普没有像汉人一般称为皇帝,但这是个实实在在的帝国,他们有着并不逊色于汉人的武功,他们有着自己的辉煌,不管后世如何,在如今,吐蕃很强大,不只是个游牧民族,更是较之于突厥还要强大数倍的帝国,有自己的文化传承,这也是李治最为痛恨的,该死的文化。

如果说突厥能够威胁汉人,那吐蕃却就够威胁汉人的江山,两字之差,天壤之别

吐蕃盛产良马,青海骢和河曲马,闻名天下,《隋记载,吐谷浑有青海,中有山。其俗,动辄放牝马与其上,言其龙种。尝得波斯草马放入海,因生骢驹,日行千里,故世称青海驹。

虽然吐谷浑如今还不是吐蕃的领土,但吐蕃现在正欲进攻吐谷浑,不出预料,吐谷浑是完蛋了。

除了那肥美的牧场让禄东赞流口水之外,那青海骢,更是禄东赞掌中之物,绝不能有失的战略物资,而大唐,此时却是鞭长莫及。

吐蕃全军出动了,他们并没有隐藏身形,面对弱的吐谷浑,高原上的霸主,是不屑于藏头露尾的。

蓝天之下,朝阳初升,一接到吐蕃全军出动,慕容诺曷钵心中大惊,立马组织起全族所有兵马,老少齐齐上马,跨刀背箭,整兵待战。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连绵起伏的高原之上,那绿油油的青草尽头,传来阵阵马蹄声,一身暗红色麻衣大袄的吐蕃大军,策马狂奔而来。

远远处,慕容诺曷钵都能看见吐蕃武士赤着臂膀,那身上袄子,脖颈处,还泛着黑亮亮的油光,“呜啦呜啦”向吐谷浑大军立身的山坡上冲来。

待离吐谷浑阵地,还有一个谷之时,吐蕃大军扬鞭立马,整支大军,猛地就是一顿,战马长嘶,“轰”的一下,铁蹄击打大地,老远处,都能感觉天地似乎都颤了三颤。

慕容诺曷钵身后的吐谷浑大军,看的吐蕃大军,如此彪悍的气势,微微骚乱,原本以逸待劳的气势,立马直线下降,看的慕容诺曷钵愤愤不已,但心中却是忌惮顿生。

恰在此时,吐谷浑的两名前哨急奔回来,报道:“前面吐蕃大军,约有三万人。”

慕容诺曷钵心中本就胆丧气弱,闻言更是大吃一惊,忙问:“他……他们人数……当真有三万?岂不是多过咱们的……这……这……”

不等他话说完,对面的吐蕃大军齐齐分开,策马而出一位衣着甲胄,个子矮,但却十分彪悍的将领,慕容诺曷钵一眼望去,心中寒气顿生,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吐蕃宰相禄东赞,雪域高原上,有名的枭雄霸主。

那禄东赞,五十岁不到,黑黑矮矮的,身高不足一米五,但腰围竟也有一米六左右,像个宽实的大冬瓜,但一双浓密乌黑的鹰眉,细狭长的双目,却霸气隐现,直让人不敢逼视。

此时策马而出,马鞭直指立于对面山坡之上的慕容诺曷钵,仰怒喝道:“慕容诺曷钵,今日本相把话说开了,你吐谷浑乖乖归顺我吐蕃也就罢了,本相仁慈,赏你后半生荣华富贵。若不然,今日就是你和那唐朝公主授之时,你吐谷浑所有男子尽诛,女子充作营ji,让我吐蕃武士快活,稚儿更是要为我吐蕃百姓牧羊农奴,永世不得翻身。”

那慕容诺曷钵心中本已胆寒,但闻听此言,却是心头大怒,拔马上前怒喝道:“禄东赞,你这个吐蕃矮子,平日里时时来抢我吐谷浑的牲口,本汗不和你计较,如今却还要跟我为难,今日更是不肯放过我们,难道当我们吐谷浑儿郎手中的钢刀不利,骏马不快吗?”

那禄东赞身形矮,即使在矮冬瓜遍地的吐蕃人中,也是矮的,本无所谓,但昔年陪同松赞干布去往长安,那数岁儿童,较之他都要高上数寸,即使以他枭雄之心,难免心中升起一丝自卑,此刻闻言,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老虎,盛怒不已。

打眼瞧了四下地形,感受着四周身后吐蕃武士们身上酷烈的兵威煞气,成竹在胸,冲慕容诺曷钵大喝道:“卑贱之人,安敢如此猖狂,一个时辰,本相的儿郎们必将你之头颅,跨于本相的战马之上,以贺我大军军威。儿郎们,杀,提慕容诺曷钵脑袋来见本相,本相必重赏。”禄东赞当下提气一声长啸,高举着手中马鞭,在空中虚击两鞭,拍拍数下响过。

那身后三万吐蕃武士,闻言重赏,顿时“嗬,嗬,嗬”的齐声大叫起来。

慕容诺曷钵出其不意的,被吐蕃大军爆出来的威势,吓了一跳,再看时,只见前方山坡之上,战马长嘶,尘头大起,吐蕃大军如脱了缰绳的野牛,从山坡之上,冲锋而下,声势无两。

慕容诺曷钵心中一惊,不敢怠慢,拔出腰间宝刀,横刀立马,对身后蠢动不安的吐谷浑大军仰天长吼道:“吐谷浑的儿郎们,吐蕃人要斩了你们的头颅,夺了你们的妻儿牛羊,此事我们能忍吗?”

“不能,不能。”那身后吐谷浑族人,闻听禄东赞的狠话,此时哪怕心智迟钝之人,也知双方,再无挽回。此战,非生即死,此时鼓起血勇,恼火腾腾的回应着自家大汗。

“既无退路,何不拼死一战,哪位勇士,敢为本汗打头阵。”慕容诺曷钵闻言,心中一阵快慰。

“且让我等为大汗打头阵。”慕容诺曷钵话音稍落,身后吐谷浑大将们,个个奋不顾身,齐声大叫道:“儿郎们,跟着本将,可别落后了,瞧咱们如何生杀敌。”众吐谷浑勇士,也是放开了嗓子大呼。

顷刻之间,吐谷浑大军也如下山猛虎,呼啸着冲下山坡之上,带着一路尘土飞扬,而此时吐蕃武士们的战马已冲到跟前数百步远,来势凌厉,突然那吐蕃军中,传来一声喝令:“放箭”

但见吐蕃武士们,立马端出弩弓,一阵箭雨射了出去,这弩弓制作颇为粗糙,相距虽不是很远,但许多箭枝,扔未射中,就已纷纷跌落。

那山坡之上的禄东赞,忽然挥动长鞭,空中又是“啪啪”数响,身边一个吐蕃武士倏忽的吹起牛角长号,号声刚起,吐蕃大军立马分成三股洪流。

其中两翼调转马头,竟是风驰电掣的往两侧高地上抢去。领头大将,一边伏鞍奔跑,一边大声施号令。吐蕃武士们,呼啸间竟在片刻之间散开来,将四周高地尽数占住,居高临下。

而那中间的一股大军却是缠上了奔腾而至的吐谷浑大军,让吐谷浑大军眼睁睁的看着两股铁流,攀上高高的山势之上,无可奈何的干瞪眼。

弯刀拔出,昂扬上天,“乌啦啦”呼声响起,吐谷浑大军顿时心中胆寒,这一瞬间,竟是三面被吐蕃大军包围。

“快快,带领人马抢占高地。”慕容诺曷钵虽不善兵事,但眼见眨眼间,自家大军被人三面包围,心中也知不妙,赶忙下达命令。

吐谷浑大军,倒也有着游牧民族骑兵的特性,立马一部分快调转马头,呼啸的就要冲上上坡。

此时高坡上的吐蕃大军,竟纷纷的将手中盾牌扔下,那些盾牌虽然无法对吐谷浑大军产生伤害,但战马踏在盾牌之上,又是上坡,立马身形不稳,滑倒在地,人仰马翻,带的后面的吐谷浑骑士,也是纷乱,马蹄散乱,东西驰突,登时溃乱。

看着吐谷浑大军败绩已现,禄东赞嘴角勾勒出一丝不屑和藐视,“本相却是高看了慕容诺曷钵了,废物一个。珠勒嘎西,带人冲他后队,扎西德勒,带人,直接擒杀慕容诺曷钵。”

那立于两侧高坡之上的珠勒嘎西闻令,呼叫一声,手执长刀,干脆下的马来,领了八千多人的吐蕃武士从高地上直冲下来,径抄敌兵后路。

那扎西德勒,藏语中是吉祥如意的意思,但打起仗来,却是英勇无比,没有丝毫祥和温馨之意,此时一听禄东赞的命令,正中下怀,手舞弯刀,一马当先。

后面的吐蕃武士也是大喜,斩将立功,可是最大的功劳,所有人俯身马背,用最快的加度,直冲慕容诺曷钵所在的后阵之中。

两员吐蕃猛将这么一冲,本来就已经胆弱的吐谷浑大军,登时大乱,军心摇动。

统兵的将军,犹豫不决,不知是突围,救援自家大汗,还是先将前后的吐蕃大军,击破再说其它。

慕容诺曷钵心中一凉,欲哭无泪,看气势汹汹的冲向自己的吐蕃大将扎西德勒,心中怯意顿生,再没有先前的豪迈和一往无前,拔马转身,呼啸而去,一边跑还一边叫道:“吐谷浑的勇士们,你们要顶住啊,顶住啊,本汗这就去调援大军过来。”

将乃兵之胆,兵为将之魂,吐谷浑大军本已处于弱势,如今看自家大汗,逃之夭夭,心中残余的勇气,一泻千里,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立马纷纷溃败,兵败如山倒,跟随自家主将,败退下去。

禄东赞大笑的挥鞭,顿时号角声一变,珠勒嘎西赶忙勒兵不追,让出一条大道来。

那吐谷浑大军见此,大喜,只有一些大将心中凉凉的一片,却也是无可奈何,兵败如山倒,如何阻止。

果不其然,等吐谷浑大军阵形已是散乱至极,目之所及,所剩之人已是不足数千,禄东赞长鞭又一次挥舞,号角声又一次响起,本来已经让了一条道出来的吐蕃大军,呼啦啦的又重新围了上来。

给人希望,却又断人生路,世上之事,如此却是最恶毒的。

况且此时吐谷浑大军经历一阵乱窜,再无战心,队形散乱,兵员不足,被吐蕃大军截住路口后,顷刻间陷入重围,无路可走。

有勇悍的,奋力抵抗,却是一阵箭雨,尽皆中箭落马,那懦弱的,抛弓下马,弃刀投降,却不想那跨马站在山坡之上的禄东赞手上马鞭,此时却是狠狠向下一挥,号角声,猛地尖锐刺耳起来。

无数围着吐谷浑降兵的吐蕃武士,听到尖锐刺耳的号角声,纷纷目露惊喜之色,胸中煞气大盛,大喊“杀”。

在吐谷浑降兵降将目瞪口呆中,手无寸铁的被吐蕃武士,不到盏茶时间,斩杀殆尽。

不待处理那吐谷浑已死的兵士身上遗物,计算战利品。

禄东赞跨在战马上,马鞭狠狠的朝慕容诺曷钵和逃兵遁去的方向指去,怒喝道:“儿郎们,追杀慕容诺曷钵,追杀吐谷浑逃兵,将他们斩杀殆尽,他若战死,从此世上再无吐谷浑一族,从此青海尽归我吐蕃所有,杀,杀,杀,哈哈哈……”

那些吐蕃武士一听,群起欢呼大叫,以刀背拍打战马,马鸣风萧萧,一路衔尾,追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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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女权主义?上官婉儿的谎言

第十九章女权主义?上官婉儿的谎言

上官仪生于大业四年,比李治大了整整二十岁,但如今却是祖父级的人物了。

中原男子历来成婚都比较早,虽说男子二十而冠,但往往那时,已是数个孩子的父亲了,看看大唐先皇李世民,就知道了。

十五岁娶了尚是豆蔻之年的长孙皇后,上官仪虽没有李世民风流,但结婚却是较之李世民早了一年,更彪悍的是,当年就诞下一个儿子,若不是亲身验证了自家夫人黄花闺女之身,上官仪都要怀疑,头顶的帽子是不是绿了。

却未想,自家这个大儿子上官庭芝没什么大的本事,这生孩子倒是遗传了自己,也才是十四岁的年纪,就为自己带来一个孙女,如今却已是八岁,而他的妹妹,如今大唐皇妃上官青衣,却是乔初嫁,还没有子嗣。

有时朝中同僚提起,上官仪都不知哭好还是笑好,所幸,像自己这般年纪的祖父,大唐虽说不多,但却也不少,否则上官仪这张老脸,也不知该如何放才好。

但说道自己这个孙女,上官仪是又怜又恨,混了十几年官场,却在这个豆芽大的孙女面前,束手无策。

当年陛下出生之时,生儿能言,如今看来,果是有圣贤之相,自家这个孙女,虽说没有皇帝那么妖孽,但却也是个女神童,五岁时,既已熟知诸子百家,做的诗来,一时间,在家乡陕州,引以为奇。

去年,女儿入京游玩,不知为何,竟是被皇帝看上,如今封为大唐贤妃娘娘,高高在上的千岁皇妃,上官家的门风,也好似突然间炽热了起来,门庭若市,自己的官位,不知不觉间,也是连升数级,在长安这一亩三分地上,却是实打实的皇亲国戚,新兴权贵。

哪怕是七大宰相那般的内阁大臣,对自己都是和颜悦色的,让上官仪不知如何自处,只能将自己一腔心思,全部投入日常政务中,却是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靠女儿上位的,尽管事实上,上官仪却是如此,但士人那身傲骨,却是逼着上官仪非要做出一凡成绩出来,不亏吏部侍郎之位。

自从进京之后,开了眼界,那个丫头,骨子里越来越傲,混不然把世人放在眼里,哪怕是天才如陛下之人,在其口中也只是“尚可”,让上官仪着实不知该说什么。

今天一早起了,上官仪没有去处理政务,一来是因为今日是日曜日,也就是后世的星期天,二来却是贵为当今皇妃的上官青衣,回家省亲,虽同在京城,但皇宫内苑自有其规矩,如何能经常回家,如今好不容易得了陛下的允许,上官仪却是一定要在家等待,他是着实想这个知心女儿了。

有人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那么李治不就是上官老爷子今世的情敌了,但不管怎么说,上官仪却是心头有点怨气的,一入候门深似海,一入皇宫那很可能此生再难相见。

《红楼梦》中,元春回家省亲,贾府从老到,是个人的都提溜出来,跪迎元春,那曹雪芹虽未注明朝代,但诉说的条条桩桩却都是辫子王朝的景象,相对于后世辫子王朝封建制度展到巅峰,如今的大唐却是开放的多,或者简单的说,并不在乎这个礼节。

“父亲,你看,妹妹的凤銮到了。”

上官庭芝今年也才二十二岁,虽说古人早熟,但上官庭芝跳脱的性子,却是一如十三四岁的少年郎,哪怕做了父亲也是如此,如今看到装饰奢华的凤銮到了,忍不住惊喜的大声叫嚷了出来,让前面的上官仪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但心中却也不免有丝丝自豪之情。

凤銮话说只有皇后出行之时,才能够动用,但如今的皇帝胡作非为的很,却是不顾古之礼仪,一股脑的让三大皇妃都能够乘凤銮,只不过在大上要了皇后一寸,其它却是分毫无二。

那萧淑妃乃皇族之后,兰陵萧氏又是天下知名的大世族,金德妃是新罗女王,从朝政上考虑,这样也不无不可,但唯独上官家,虽也是豪族,但相比之下,却是微不足道,如今有这等声势,哪怕以上官仪性子,也是与有荣焉,毕竟如今的上官仪也才三十六岁,却是年富力强的中年,雄心壮志激扬的时候,自家女儿当了皇妃,心中难免自得。

“青衣到了,真的到了吗?”在上官仪右侧之人,却是上官青衣之母,黄氏,如今听闻女儿到了,心中难耐,赶忙追问道。

话音刚落,长街尽头出现了百十宫娥、中官和侍卫,簇拥着凤銮,在上官府众人注视之下,一路浩浩荡荡的到了上官府门前。

待车马銮驾停下,那凤銮之上的丽人,在宫娥的搀扶之下,着一身大红色的华服宫装,轻移莲步,从华盖之下,先露出一张精致绝伦的芙蓉面,待看到父母亲人早已等待多时,始露出一丝从心底里释放出来的微笑,在红色宫装的映忖之下,更显华贵雍容,踏着早已放下的三阶踏马石,从容迈步而下。

那上官仪见状,赶忙带着上官庭芝、黄氏和一应家奴就要上前施礼,上官青衣难得看见老父,如何肯受了此礼,赶忙上前搀扶才刚刚弯下身子的上官仪,父女俩彼此相视一笑,心有默契。

那黄氏见了女儿,心中再不能自制,抢步上前,一把搂住早已眼眶微红的上官青衣,哭喊道:“女儿啊,为娘却是好生想你啊。”

那上官青衣反倒像个母亲,紧紧的抱住黄氏,笑道:“娘亲想女儿,女儿每日又何曾不想见见娘亲。”那黄氏闻言,更是痛哭不止,让旁边的上官仪和上官庭芝都是满脸苦笑,妇人家家的。

假声咳嗽了一下,上官仪板下脸,露出一家之主的威仪,对黄氏叱道:“女儿回家省亲,本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如何哭哭啼啼,却是失了我上官家的礼仪,还不引女儿入内歇息,外面天寒地冻的,如何待得长久。”

母女松开,对视一眼,相对失笑,对上官仪一派做派,却是不以为然,尤其是最后的一句,看似生气,实则关心,但也不好揭破,母女俩手拉着手,如同姐妹一般,竟是当先入内,那旁边的上官庭芝暗暗偷笑,被上官仪瞪了一眼,忙转过头去,感慨平日里的燕子都哪去了,完全无视屋外那堪堪白雪。

嗯,燕子南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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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入屋,上官仪和上官青衣同坐上位,黄氏和上官庭芝分坐左右,自有婢女送上热气腾腾的香茗,待婢女退去,上官仪略带点感伤的看着上官青衣,道:“青衣啊,父亲已有多日未和你再如往常般谈经论道,诉说家常了吧。”

上官青衣闻言,强笑道:“父亲此话说的青衣心中着实无奈,女儿长大了总要婚配嫁人的,哪怕今日我没有嫁入皇宫内苑,门当户对之下,怕是也得嫁入豪门,和父亲、母亲、哥哥相聚之日,却也是少的可怜,况且,父亲,如今有了我那整日里调皮捣蛋的侄女,老怀大慰,怕是早已忘了青衣喽。”

一边说着,上官青衣还一边朝右边端坐的哥哥上官庭芝,眨巴了一下眼睛,一脸促狭,再不复刚才在外的矜持,但说出的话,却让上官庭芝脸色一白,果然……

“哼”上官仪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瞪着一脸无辜的上官庭芝冷哼道:“老夫都不知这臭子如何教导自家闺女的,年纪,就大叹‘天下男子,不过如此耳’,简直是有辱门风。”

虽惧怕父亲,但上官庭芝闻听此言,大是不忿的回道:“父亲大人,此言差矣。孩儿那闺女,虽玩性颇重,但天下之人,除了当今陛下天纵其才不说,能在八岁之时,论聪慧学识,何人能出得其右,这还不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督促之功。”

这话说完,上官仪、上官青衣、黄氏,齐齐翻了翻白眼,看来实在是受不了上官庭芝没脸没皮的自吹自擂,他自己的学识,如今还没有将四书五经背完,却将女儿的聪慧,归于己身,相对于上官老爷子、上官青衣的气度品行,上官庭芝却是惫懒无赖的多。

“女儿啊,如今不知和陛下相处如何,是否如意?”相对于上官仪的感叹,母亲黄氏还是对女儿的婚姻生活更关心点。

这一提,不仅上官庭芝眼珠子一转,盯着自家妹子,眨都不眨,就连上官老爷子也是微微侧目,看来不论古今,这八卦之魂都是永不息的,特别是大唐皇帝的八卦,更是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上官青衣端着香茗的手一顿,放下香茶,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一干至亲,哭丧着脸,娇嗔道:“娘亲,你怎么问这个。”

“我说妹妹,你就说说嘛,这皇帝到底待你如何,你也好让二老放心不是,说说,嗯……皇帝有没有宠幸你啊。”

“噗”,上官老爷子,猛地将一口清茶喷了出去,吐得身前衣衫上尽是茶叶沫子,原来点头认同的神情,也是一变,顾不得擦拭,指着上官庭芝就待大骂。

世上只有妈妈好,看到上官老爷子要飙了,黄氏露出和房夫人撒泼时一般的神态,低哼一声道:“我说老爷,庭芝说话虽然直了点,但未必没有道理,这不仅事关青衣的幸福,还关乎着上官家族的气运,问一问,怎么啦。”

柳眉倒竖,凤眼含煞,茶杯重重的顿在边上的茶几之上,就差要掐着蛮腰,大骂你老货缺心眼了。

夫人怒,上官老爷子立马扬大唐男人普遍存在的“气管炎”风采,那将要劈出去的如来神掌,也收了回来,尴尬的冲着一边的上官青衣,笑道:“青衣啊,你母亲还是没变啊,中气十足的,倒不用太过担心你母亲亲的身体了,不过,嗯,庭芝的话,却也是父亲想知道的,若你能诞下个一男半女,也是我上官家的荣耀不是。”

上官青衣本来掩嘴失笑的,此时听完父亲的话,对着一脸渴望求知的母亲和哥哥,叹了一口气,方悠悠的道:“青衣如今却还是云英之身呢,陛下迄今为止,只宠幸了皇后娘娘一人,不论是青衣,还是淑妃、德妃,都是一样。”

上官仪、上官庭芝、黄氏,本来听到自家女儿、妹妹,还是黄花闺女时,心头顿失大震,莫非青衣已经失了宠幸不成,但听了后面的话,却是面露不解,难道……

上官青衣摇了摇头,笑道:“你们也别瞎想,皇后娘娘却不是专宠之人,况且陛下自有主见,不是他人能够左右的,不是惧内之人。”说完还偷偷的撇了上官仪一眼,让上官仪脸皮微微一红,却是装作没看见。

黄氏皱着眉,疑惑道:“既然宠幸了皇后娘娘,陛下身体必是无碍的,又无专宠之难,为何如此?”

“那是因为当今陛下色而不yin。”一声清脆略显稚嫩的声音在客厅中突兀的响起,一个一身青衣,扎着一个蝴蝶髻,真的犹若一只穿花蝴蝶一般的**岁姑娘,蹦蹦跳跳的窜进了客厅。

“看来我们的祖宗回来了,怎么玩够了啊,姑姑来了,也不见,还以为你移情别恋,不喜欢姑姑呢,还不快过来。”看到自家侄女,上官青衣心头怜爱大起,装作生气,却又赶忙伸出手,将蹦达个不停的侄女揽到怀里,狠狠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皱着一双淡淡的细细精致的柳叶眉,丫头一脸不高兴的朝上官青衣,道:“姑姑,婉儿知道你喜欢婉儿,但也不用如此亲昵吧,你可是大唐皇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如那龙阳君一般,喜好同性之人呢,传出去,脸可丢大了。”

上官青衣半张着口,看着一脸“我很丢脸,我很无奈”的上官婉儿,不敢置信,随即心头愠怒,皱着琼鼻,两只手拧住上官婉儿的嘴巴,怒哼道:“好你个上官婉儿,如今相隔一年的时间不到,竟出如此之言,却是谁给你了这般大的胆子,还有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礼仪了,嗯。”说完还不解气,狠狠的瞪了上官庭芝一眼,看的上官庭芝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都是我的错啊,心头委屈的反瞪了一旁连声痛呼的上官婉儿,都是你的错。

“姑姑,这有什么,婉儿这是真性情,凭什么男子能做的,我女儿家就做不得,论聪明才智,姑姑又何曾输给那个皇帝,仗着会做两手诗词,就敢自称什么诗仙词神,古今帝王,有谁是靠着诗词歌赋,青史留名,创下丰功伟绩的,秦皇如此,汉武如此吗,却也是一个粗俗庸碌的鲁男子,哪有女儿家来的清清白白,若有一日,婉儿长大了,夫婿,必要是那盖世豪杰,知情识趣的,如何会有数月还没有洞房,此等荒诞之事生。若我上官婉儿将来夫婿如此,大不了换一个,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为何女子不可以。”上官婉儿,看来对李治的第一印象很不好,骄傲的如同一只高贵的白天鹅,对世间男子很是看不惯,丝毫不顾自家祖父、父亲在场。

“住口,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竟出此等逆女。”上官仪拍案而起,怒指着上官婉儿,怒火烧的脸色都涨红若紫,就要上前好好教训上官婉儿一顿。

黄氏闻听,虽然心中同样恼怒,但对这个灵巧的孙女的喜爱之心,还是让她不顾一切上前拦住上官仪。

那上官婉儿倒也机灵,见祖父如此,竟躲到了上官青衣身后,嘴里却依旧倔强强硬道:“祖父大人容秉,那宜城公主性情刚烈,自家丈夫与侍女有染,不仅割了侍女的耳朵鼻子,还拿刀割了丈夫的头、山阴公主更是没成亲前便娶了三十个男面、永嘉公主前后两个丈夫,面无数、还有那高祖之女,长广公主一生嫁过两次,晚年又何曾守身过,更不用说那刘邦之妻吕雉、还有赵飞燕姐妹,贾南风母女,甚至本朝的房老夫人,皆不逊男儿……”

“够了,你说够了没有。”上官仪怒冲冠,指着上官婉儿大喝,怒火直冲而上,竟一时闭过气,晕了过去。

“父亲”“父亲”“老爷”……

上官婉儿本来就是一说,却没想自家祖父,竟气昏了过去,顿时也不敢再说什么,就连上官青衣此时也是一脸怒色的看着一脸叛逆的上官婉儿,脸色铁青。

好不容易,将上官老爷子弄醒,看着上官婉儿却仍旧气的胡子都吹起来了。

上官青衣转头冲上官庭芝道:“大哥,我上官家的家风不能给婉儿败坏了,那些皇家公主怎么做,我上官家管不了,但青衣决不允许,上官家生如此yin乱之事,既然大哥你教不了,就由我这个做姑姑的教,到时候打骂随我,还请大哥不要心痛。”

上官庭芝也是心头大怒,本来一直以为丫头玩闹成性,却不想竟会如此。

大唐风气开放是不错,但那是高层,主流还是淳朴的,尤其是那些山东世族,对此更是重视,若是丫头不改,恐怕以后必是个yin娃荡妇,那德行败坏的如那宜城、山阴、永嘉的,虽是公主,但正经的读书人,皆是不耻,若是有可能,谁愿做那大唐驸马,那山东世家们,不就常常以此攻讦皇族,混血之人,不堪之极。

如今听上官青衣一说,顿时大喜,他可是知道,自家这个妹子,平时淡淡然,好似什么事都不关心,但一旦动了心思,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手段雷厉风行,巾帼不让须眉,这才是真正的不逊男儿。

“大哥无能,却是麻烦妹了。”上官庭芝抱拳正色道。

旁边低着头的丫头上官婉儿,此时却是心头暗笑,耶,终于可以进宫了,哼,碧娘姐姐,这次你却是输了吧。

至于自家姑姑上官青衣那吃人的目光,丫头根本不在乎,我上官婉儿要行之事,有什么是做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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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比历史早出现二十来年,嗯,如果解释的话,一切归咎于蝴蝶效应吧。例外有读者分析大唐的民生实力不足与征服世界,怎么说呢,我不想说李治带来的改变,但这是穿越yy说,若是如此现实,妖也就不用写了,干脆重现让武媚娘称皇算了,毕竟人的性命也是跟改不了的,况且,后面李治还有秘密武器呢,穿越之人,可是有金手指的哦。

晚了,最近要考试,所以唉,还能给月票、打赏、推荐吗

第二十章 科举春帷,房中术刮来的春风

“陛下,今年的恩科,因为一此原因拖延些许时日,如今已是龙渊二年,不知是否应该准备科举考试,以期为我大唐选贤举能,为陛下得天下英才。”太极殿上,长孙无忌起身,出列,开始了今天朝会的第一个主题,这以弃口,却也吸引了许多人的心思。

手指轻轻敲击在龙椅之上,缓缓睁开眼睛,李治颌道:“长孙爱卿却也是当前紧要之事,这恩科一来是贺联初登大宝,二来,也是为大唐朝廷注如新鲜的血液,却是马虎不得,褚遂良。”

“微臣唐”

“就由你负责此次科举考试监考,如何?”

褚遂良抬起头,一脸惊讶的看着御阶上一脸平静的李治,感觉有什么东西梗咽在嗓子中,说不出话出来,只是深深的跪倒在地,铿锵坚定的回道:“臣褚遂良必誓死也要将此次恩科考试”办的完美无缺,选拔出真正的天下英才,为陛下效力。”

“嗯,你有这份心就好了,诸位爱卿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李治打量着两边的群臣,问道。

“回陛下”我大唐种举制沿袭前朝,执行之期尚短,却是有诸多不足之处,例如如何杜绝考场的夹藏私带等,微臣以为,还有待完善。

”房玄龄出班道。

手指敲击龙椅的频率微微快了一点,李治又闭上了眼睛,眉头微微皱起,下面群臣,都是安静一片,没有一个人说话”李治登基也有数月之久,众人也算走了解了皇帝平时的一些习惯,譬如此时,却是正在思考,哪怕朝会上,也是如此。

猛地睁开眼,李治手撑着龙椅,站了起来,左手背负在后,上前道:“房相所提甚是,这关于作弊之事,却是不得不防,联这里倒是有些建议,是否良策,众位爱卿就在此地,斟酌一二吧。”

“我大唐如今用的是弥封之法,为了更见公正,从今次恩科考试起”每一任主考官必须临时委派,受命后立即赶往贡院,阅卷时不仅要用弥封,还要进行糊名,也就是遮掩考生的名字,同时请专人进行抄录”以钞本送往考官处,进行评级;

抖举考试,毕竟关系着无数寒窗苦读的士子们未来一生的前程,联会派人到考场,参与监察,对贿略主考官、夹带考试经文、请人代考者,一经现,永远取消入试资格;

另外,为防考生以特定的句子或字词作暗号,买通关节,此次恩科除褚遂良外,联将另派几名副考官,俱为临时委派,你们彼此互相监督去吧。

考官接到任命,进入贡院后,哪怕自家老母去世,也要等考试结束,在榜前都不得离开”联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在之前,你们也不用见其他之人了。

若是一经现考官收受贿赂,示情节轻重,若是会试,哼哼,不管多少金银,一经证实,也不用汇报了,就地格杀。

在新修建的贡院中,每一位考生都将分的一间单房独户的号房,除非放弃考试或者交卷,哪怕考生在其内吐血而亡,也不必管他,吃喝拉撒的更不必说了。

考试之时,考生不须带一切衣物、笔墨、蜡烛什么的,所需一切皆由朝廷出,不分世家寒门,一应规格皆是相同,总之一句话,“片纸只字皆不得带入试场,。”李治越说越多,下面群臣越听越惊”科举考试大唐进行的次数还不多,可没有这么多讲头,如今这规矩细的,不知道陛下那脑袋是怎么长的,如何想到这么多的。

连衣服、笔墨都要大内亲自提供,只要不是大内之人串通,那作弊简直就是妄想,更别说还有陛下亲派之人监督,恐怕到时候考场将比皇宫大内还要森严。

褚遂良在下面听的也是暗暗心惊,他以前可从没想这么多,突然心中一动,上前,道:“陛下,那考生的吃食如何处理,莫非也是朝廷提供吗?”

李治闻言”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额头,怎么把这件事忘了,前世看电视剧的时候,可见了不少作弊之人,在米粒上微雕下经文,在饭盒甚至筷子中夹带,此刻赞许的对褚遂良点点头,沉吟了一下,笑道:“既然衣物、笔墨什么的,朝廷已经提供了,也不差这一点东西,那些考生的吃食,就让皇后娘娘亲自操心吧,以国母之尊,想必即使难吃了点,那些考生也会与有荣焉的吧。”说我哈哈一笑。

下面群臣闻言,也不禁莞尔,跟着李治也是一笑。

“陛下,这些举措却是详尽之极,但会不会吓着那些考生举子啊。”房玄龄皱眉问道。

重新坐回龙椅上,李治露出一丝冷笑,房玄龄这一问,却让他响起了后世的范进中举,李治可不要那样的废物为官,淡淡略显冷漠的回道:“夫子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点心性都没有,可见其修身初始,就极不合格,如何能做的了父母官,为民做主,造福一方百姓,若是紧张难安,挥失常,那就在三年后的考场上再次屡战,若是还不能适应考场纪律,那就是废物,废物如何能为的官,治的国。只有他们来适应考场,怎能指望考场去适应他们,众口难调,这话房相没听说过吗。”

“微臣明白了。”圣人之言一出,房玄龄也默然了,若是这点心理素质没有,也确实谈不上英才,做不了好官。

“挂子,拟旨吧。”

“喏!”

“大唐龙渊二年正月九日,第一届春帏考试主考官为侍中大臣褚遂良,中侍御史崔仁师、右武卫录事参军杨宏礼、谏议大夫王佳为副考官。望各位臣子能打造一个优良的考试氛围,不要让联失望,给天下士子一个公平竞技,一较长短的舞台,联深望之。”

“微臣等蝎尽所能,报效陛下,报效大唐。”

“嗯!”李治无所谓的点点头,一切还要看行动啊,可千万不要有人犯在联手里啊,从登基到现在,可还没杀几个人呢可不要以为联不会杀人。

“褚大人,请留步。”下了朝会后,褚遂良刚刚和同僚等一起交谈出了太极殿时,就在太极殿前的台阶上,被皇帝跟前的桂子叫住了。

褚遂良身边的几位大臣,都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一挂子,知道这是陛下有私下之话要转告褚遂良,本着多知不如少知的原则,纷纷对褚遂良和挂子抱举”告辞而去。

待几人走远后,褚遂良才低声近前问道:“桂公公,不知陛下有何交待?”

心的打量了一下左右四周,挂子谨慎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各,飞快的揣进褚遂良的衣袖里,不待褚遂良询问,桂子就低声道:“祷大人,看完之后,自己处理干净。”说完,转身就走。

看着桂子的身影隐去,褚遂良沉默了一下,走到太极殿下广场的空旷处,虽然暴露在四周宫卫眼中,但同样,也无人能够悄然近前,心的从衣袖里掏出纸条,迅的打开一看,褚遂良眼中的瞳仁立马缩了起来,心中的呼吸一滞”脸色也苍白了许多,许久,只是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右手不由自主的将纸条握紧,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白云悠悠的,却是心中烦躁的很,褚遂良摇头苦叹道:“人在江湖,生不由己啊。”说完,将右手心已经攥成团的纸条,一口吞下,皱着眉痛苦的咽了下去。

慢慢的往宫门处走去,背着手,再没有出殿时期的意气风,人才是中年,背却已经有点佝偻,神色甚是疲惫。

远处,本来已经消失的挂子此刻竟是慢慢的又遁出身形,从太极殿的墙角悄悄的露出半边身子,待看到褚遂良将那纸条吞了下去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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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朝会上下来后,李治就直奔翠微殿中,待到翠微殿时,一看,忍不住得意起来,武媚娘还在卧床春睡呢。

悄悄打断秀娥的禀报,李治蹑手蹑脚的偷偷进了殿,看的秀娥等一干宫娥都是忍不住以袖掩嘴,失笑了起来。

心中却是得意,毕竟武媚娘身为她们的主子,能得陛下宠爱,她们在宫中的地位也是高的”否则哪怕是皇后,一具失宠,那宫女中官的,也会失势的,哪怕再英明的皇帝,也改不了这种情况。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出来混的,终会还吗?下辈子还,那也是还啊,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却也是至理名言。

正如李宗吾先生宣扬的,人要脸厚如城墙,心黑如煤炭,这样才能成为“英雄豪杰”,热血脑残型的,终究注定只能成为马前卒。

那司马懿数十年磨一剑,装疯卖傻,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曹魏就变了色,被司马懿结成的庞大的姻亲网,染红了江山,终究酿成了司马昭弑魏帝曹髦,司马炎坐了这锦绣河山般幸苦,盖世人杰,终为他人做嫁衣裳。

此时,看身为皇帝的李治,轻手轻脚,深怕吵醒皇后武媚娘,那翠微殿的宫娥们,看向李治的眼神也越加的炽热了,简直要把李治吞了一般。

英俊潇洒自是不提,九五之尊也不说,但说这后宫,只有李治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就让这些同样怀春的少女,心头鹿乱撞,可怜却又可悲。

寥落古行字,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话玄宗。

李治无奈的摇摇头,是不是该换种方式,放这些宫娥们早早出去呢,也过上美好的人生,唉,再考虑考虑吧,有点舍不得呢。

进了翠微殿内”光线要暗了一点,李治来到榻前,看着武媚娘娇俏可人的睡相,有点感慨。

这美女就是美女,连睡觉的样子都是如此动人心,不像后世那些女明星,状后明艳照人,状前活吓死人,尤其是睡觉之时,个个如同刚从精神病院里放出来,头凌乱如鸟窝一般。

悄悄的脱了衣服,李治极其无耻的爬上了床,那翠微殿外的秀娥一见,赶紧命人关上了殿门,李治心头大喜,悄悄朝她竖了一个大拇指,惹得秀娥脸色一红”随即殿门关上了。

待李治重新将武媚娘拥进怀里之时,武媚娘也醒了,睁开迷蒙的双眼,扫了扫李治,又重新闭上眼,低低的哼道:“夫君,你就饶了媚娘吧,这数日来,你每晚都要媚娘八九次,媚娘实在受不了了,你……你去找淑然、青衣她们吧,臣妾好累啊。”说完”脑袋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李治得意的眉飞色舞,一副奸计得成的模样,这武媚娘明面上不在意,但心里还是希望自己能够陪她一人的”如今,嘿嘿,你挡不住联迸出来的热情,受不住联的雨露滋润,该没有什么怨言了吧。

从武媚娘破身的第三日起,李治每晚都是一夜九次郎,当然是武媚娘泄了九次,李治从头至尾只是一次到底”强悍到没边了,如今想起来,李治却又自鸣得意了,看来那十二年的至阳功练的,倒也不是没有成效,至少自己终于有了张伯伦、刘彻那两个“大仲马”的潜质了。

话说这床功,说起来,是腰力、脚力的配合”这是最关键的一点,其次就是呼吸之法了。

也就是房*中术”不要以为房*中术是邪术采补,事实上这是一种调理,通过男女之间相互刺激,使身体达到亢奋,放开精神,这是一段性福之旅。

西汉的汉武帝,曾说过:“能三日不食,不能一日无妇人。”

据史料记载,汉武帝不愧是一代大帝,后宫之大,仅此于四万人的李隆基,但和李隆基的浪费不同的是,汉武帝可是有效的利用自家后宫的资源。

南齐人王俭的《汉武故事》上记载道:“元朔中,上起明光宫,燕赵美人二千人充之,率皆十五以上,二十以下,年满三十者出嫁之。掖庭总籍……车上同辇者十六人,充数但使满,皆自然美丽不假粉白黛绿。侍尚衣轩者亦如之。

将近一万多的后宫妇人,也就是汉武帝了,硬是在有生之年,玩了个遍,一个也没有放过,仅次于那位英国“种……”,算得上前无古人,后有来者了。

若是没有强大的房*中术,就是成龙、李龙、史泰龙三个绑一起,也会被吸成*人干了。

这一点李治是最佩服的,其实房*中术在大唐也有不少人学,这也能想象,大唐什么教派最兴盛,无可否认,初唐之时,当属道教。

后来武则天为了政治上的利益,冒充佛陀菩萨转世,提高佛门地位,同时也是为自己广积功德,那是无奈,她个人其实更偏好道教,如其“玄元皇帝”,的封号,至于收薛怀义那个专门卖假货和化妆品贩,后来更做了假和尚的情夫,那就另当别论了。

况且李治早就决定了,以后要是听到有人叫薛怀义、还有张易之啥的,一定立马派人暗地里把他们都给做了。

这道士为什么那么受封建上流社会欢迎,论教义,他们根本没有佛门那么有盅惑性,靠的就是炼丹和房*中之术。

炼丹,意味着可以长生,彭祖、张道陵,那都是神仙中人,对于成日里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贵族来说,这长生可是一大愿望,就连秦皇汉武这样的霸主,晚年都忍不住炼丹求长生。

至于房*中术,那还用说吗,在以男人为主导的封建王朝,饱暖思淫欲,没有夜店,没有歌厅,除了玩女人,还有啥?

孔夫子说,食色性也,说起来,孔老二可怜啊!他那个时候,春秋末战国初的,没啥娱乐,只有美食和玩女人了。

那齐国承相管仲更是牛人,为了养活自家军队,办了中国第一所,也很可能是人类历史上有记载的第一座青楼楚馆,收过夜之资。

说起来,后世的岛国,这一点倒也是从中华天朝继承过去的,他们aV年的收入,占国民经济的百分之一”这和军队的军费是相同的,也就是说,他们的“自慰……”,是靠他们岛国广大女同胞们卖肉养活的,其大名在国外都享有盛名。

如今大唐天下,道风盛行,练习房*中术的不仅有男子,同样亦是有女子,李治可就知道,自家那些姐姐妹妹们,就大有人在,算了,虽然骚了点,但到底也是自家人不是。不过少有人能够像李治这样,不间断的练了十二年之久,不近女色,大多都是玩票性质的。

古罗马奥维德曾写《爱经》,成书于公元前后,印度也有《爱经》,成书于公元一世纪,而那时的中国却早已流传着成熟而定型的“房*中七……”,当中世纪的西方人将性视为罪恶时,中国的房*中术却将它视为“天下至……”;当西方人将女性视为生育工具时,中国房*中术却充分注意到男女的性和谐。

然而,令人不解的是,文化却在倒退,清未,中国被大炮轰开了国门,大批西方人进入中国。

在他们眼中,中国人一直对性讳莫如深,女性居藏深闺,男女投受不亲,中上层人则是“假正……”,假道学。

而当荷兰学者高罗佩写下一部《中国古代房内考》,西方人又转而齐声惊叹中国古代性文化的达。

就连孙思邈在他的《千金方》中也提到,若要固精,则在有**感觉之前,人神提气,而且“叩齿千……”李治有时恶意猜想,孙老牛鼻子这么熟练,说出这种近乎荒诞的古怪办法,莫不是年轻时,也是花丛常客。

房*中术历来就有“还精补……”之说,所谓“御十二女不泄者,令人老有美色,御九十二女不泄者,年万……”。

李治是不相信这种迷信说法的,但对道教房*中术在初始时养生延寿却还是认同的,如今这一施展嘛,却是初见成效,精神振振,丝毫没有前世室友晚上high过头后,萎靡不振的样子。

再看看身下瘫软如泥的武媚娘,李治笑的更开心了。

李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每次和武媚娘欢爱之时,只要一想到历史上武媚娘那么多的男宠,李治就好象了疯一般,不断的索求,这才让武媚娘不得不开口,将李治推出去,要不然,剩下半条命也没了。

李治笑了,武媚娘点头,自己当然可以理所当然的去泡泡上官青衣、萧淑然、金喜善她们了。

说起来,李治本不必这样,但现代人的灵魂却是根深蒂固,一时间,背着蜜月还没过完的妻子,出去“偷……”,着实有点惭愧,现在不一样了,咱这是奉旨泡妞,嗯,懿旨。

折磨完武媚娘,再去折磨别人,等她们都受不了之后,李治就可以顺理成章提出大被同眠的要求了,完成终极目标了,想到这,李治就高兴,干脆起身穿上衣服,心动不如行动。

待李治走出翠微殿后,那秀娥等一众宫娥都是一脸疑惑,陛下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李治自是不顾,大步而去,临走之前去还是对秀娥道:“娘娘醒后,记得弄点补元气的药粥送来,知道吗?”,“喏……”

悄悄的睁开眼,武媚娘撅起嘴巴,有点恨恨的锤了一下被子,为自己不争气而生气,此时侧头看着李治离去的背影,突然想到那日,在大年夜,李治看自家姐姐和妹的眼神,眼神露出犹豫复杂之色,心中拿不定主意”猛地用被子干脆蒙住自己的头,装起了鸵鸟,不一会儿,却是又睡了过去了。

第二十一章童年,萧淑然,我的爱情

第二十一章童年,萧淑然,我的爱情

冬雪过后已有数日,但大地原野之上仍然是白茫茫一片,丝毫没有春暖花开的迹象。

但看乐殿中此时却是春意盎然,李治坐靠在一个颇似现代沙发,底下有厚厚的绵软温暖缎子的长椅之上,满面春风,一脸得意,左手搂着上官青衣,右手抱着金喜善,大腿上还坐一个萧淑然,当真是*光无限好,春色撩人心啊。

“这才是皇帝该有的生活,朕以前哪像皇帝啊,十足的黄牛,淑然,朕听人说,男人离不开女人,就像鱼离不开水一样,嘿嘿,告诉朕,朕不在的时候,是不是都无法呼吸啦。”搂住上官青衣、金喜善的两只手,很是萎缩的在两人的胸部上,捏了捏,不但如此,还调戏着萧淑然,一脸的贱样。

“哼,可是人家没说鱼离不开哪滴水啊,本小姐嫁给别人,哪个男子不当成宝,捧在手心里怕碰着,含在嘴里怕化了。”萧淑然不惯李治得瑟了,打小就看不惯,如今看李治得意忘形、*光灿烂的模样,确实如同初见之时,立马反击回去,豪不示弱。

李治眼中冒光,似乎找到了人生乐趣,大腿抖了一下,萧淑然立马身形不稳,撞进李治怀里,李治大笑道:“你看你看,江湖危险,成双成对才保险;江湖大,有夫君能称霸、没夫君会害

怕的。”

“哼,本小姐想和谁好,谁也管不了;本小姐想和谁处,谁也管不住。稚奴,你待怎么着?”萧淑然也发飙了,今天一来就把青衣姐姐和金姐姐拉到自家的看乐殿当蜡烛,又让自己如那陪酒的胡姬一般,当本小姐是根葱啊。

李治闻言大怒,旁边的上官青衣和金喜善直冲萧淑然挤眉弄眼,小丫头反而高高的扬起了脖子,抱着手臂,原本就骑在李治的两只大腿上,闲不舒服,小屁股还动了动,扭了扭,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李治瞪大了火眼金睛,可惜萧淑然连看都懒得看。

李治道:“小丫头再问一遍,你爱不爱我?”

萧淑然道:“呸,爱你本小姐就是你儿子养的。”

李治道:“你给我泡茶的时候,里面还加蜂蜜,还是蜂王浆的,还说不爱我?我也呸”

萧淑然道:“我加蜂蜜,给狗喝的我呸”

李治道:“给狗喝茶,你还加蜂蜜?我还呸”

萧淑然道:“我煮的是狗茶呸”

李治道:“你承认爱朕,怎么你啦?”

萧淑然道:“呸本小姐才不承认呢”

李治道:“我告诉你,这辈子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忘了你以前那个臭表哥吧,过两年,我让你做祖母”

萧淑然道:“李稚奴,你就是一无赖”

李治道:“唉,你这话算是说着了,朕就是一无赖,朕还就赖上你了,无赖不可怕,就怕无赖势力大,这辈子你就等着给朕生一窝小兔崽子吧。”

萧淑然道:“呸生孩子我给耗子生,也不给你”

李治道:“呸想给耗子生孩子,没门儿”

萧淑然道:“呸”

李治道:“呸哪来的小蛮妞,欠调.教,是不是嫌朕的马鞭不利索。”

萧淑然道:“你……”

金喜善道:“嗯,陛下、淑然,你们怎么在吵架啊?”

萧淑然道:“是他先吵的?”

李治道:“你奈我何?”

萧淑然道:“凭什么态度这么横啊,本小姐告诉你,李稚奴,金喜善姐姐这是见义勇为,打击流氓犯罪,惩奸除恶,维护社会稳定,替天行道。”

李治:“朕呸呸呸”

萧淑然道:呸呸呸什么呀,李稚奴,你不就整天流氓犯罪本小姐,从四岁就开始了,你还好意思。”

李治道:“朕呸呸呸”

萧淑然道:“李稚奴,本小姐问你,那么小你就猥亵本小姐,是什么让你对本小姐欲罢不能,死心塌地,至死不悔的?”

李治道:“朕什么时候猥亵你了,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朕还准备继孟子之后,成为季圣呢。啊呸”

萧淑然道:“好了,本小姐败了,青衣姐,你上吧,稚奴哥的无耻,不仅出神入化,已经超凡入圣了,本小姐仰望不到那个高度”

李治道:“随你怎么说,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注定是朕妃子,朕毛病要是上来了,今晚就让你爬不下床。”

萧淑然道:“你要是不敢,你就是龟孙子。本小姐,现在也练了房中术了,就快不死不灭了。”

李治道:“哪怕你的动作非常灵活,但没有朕的意识到位,一般人达不到朕这个高度,朕灵活的耸动,耸动非常灵活,你输定了。”

萧淑然道:“本小姐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本小姐还有好多姐妹,青衣姐啊,喜善姐啊,还有武姐姐,哦,算了,武姐姐已经失去战斗力了。”

李治道:“萧淑然,你这辈子算是完了,本来可以嫁给像我四哥那样的玉面小郎君,这下可好,中了朕温柔美丽的小陷进,飞蛾扑火,自投罗网,你又灰溜溜地回来了,亡羊补牢,已经完啦,今晚朕就把你吃了。”

萧淑然道:“你吃啊,哪重吃哪儿,从此娘亲再也不用担心我的体重。美丽一百分,快乐不打折。”

李治道:“淑然,几天没见你,发现你骨骼惊奇了,体形又比较丰满了,别有一股风.骚,什么时候这么熟啦,就这么想被朕吃。”

萧淑然道:“你应该充分尊重每一个女性同胞的意见表达,不要那么快下定义。”

李治道:“好,那朕现在问一下,萧大小姐,你对于晚上要被朕吃掉这件事情,有什么样的看法和意见呢?”

三十秒后……李治挺动下身……

李治道:“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啊。”

萧淑然道:“本小姐不想被你吃掉。”

李治道:“嗯,怎么能胡说呢,是不是要打晕了再吃掉,没想到,淑然你口味这么重啊。不过你身上,这么多敏感点,朕应该怎么吃啊?”

萧淑然道:“本小姐个人推荐最好吃的地方就是胸部和大腿,不但口味上佳,而且非常具有特殊意义,能够促进胸部成长,未来你儿子就有口福了。”

李治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是说好了这辈子,只给我一个人吃吗,说好的手感呢,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萧淑然终于低下头,无力的倒在李治的怀里,“稚奴哥,又输了,你怎么就不让淑然一次呢。”

“一想到又能欺负淑然了,朕浑身就仍不住颤抖啊,今天朕,实在是龙心大悦啊,哈哈哈。”李治松开上官青衣和金喜善,将萧淑然抱起来,在空中转圈子,惹得萧淑然一阵娇嗔的娇笑,李治也跟着发出一阵邪笑声。

一旁的上官青衣和金喜善又是疑惑,又是羡慕,待两人疯够了,李治将萧淑然放了下来,萧淑然才气喘吁吁的对上官青衣和金喜善,略带自豪的说道:“小时候,稚奴哥最喜欢和淑然玩话剧对白了,教了淑然好多有趣的词儿,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对白就变成这样好似对吵的样子了,每次稚奴哥来我家,我们俩都这么玩呢,可是每次都是淑然说不过稚奴哥,若是青衣姐和喜善姐,一定能赢,呸”说完,又忍不住笑了,笑声中尽是得意。

李治在心中忍不住暗暗一叹,有鸡鸭的地方:粪多;有年轻女人的地方:真是话多,你这样不是让朕很尴尬,左右为难。

果然,两女对视一眼,目露苦涩,武媚娘、萧淑然和李治都是有故事,唯独两人和李治最是不熟悉,原本世间男女差不多如此,但凡事最怕比较,有比较,哪怕世界首富,都能成为穷人。

“呵呵,陛下和淑然话中那些词儿,还真是别具一格,嗯,那个马鞭是什么?为什么欠调.教会用上。”上官青衣突然不解的皱眉问了一句。

原来得意洋洋的萧淑然闻言,脸猛的一红,转头过去,当作没听见,李治也是讪讪的一笑,道:“如果你吃到一个鸡蛋,觉得好吃,你又何必去认识下蛋的母鸡呢?如果说话感觉到高兴,又为什么一定要追究言出何处呢,思想是不出声的语言,况且世界上大多事,大多都是杜撰而来,实在不必深究啊。”

李治说完,掩饰的一笑,倒是一旁的金喜善好似想到什么,眼角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李治的下半身,面色绯红,却是没有说话。

“淑然、青衣、喜善啊,那个皇后娘娘不堪朕的雨露滋润,就在这两天,你们就来陪朕吧,嗯,今晚就从淑然开始吧。”李治当着三女还是有点放不开,萧淑然、金喜善不提,这上官青衣,虽和后世的刘亦菲长相十分酷似,但较之她,却是骨子里透出一股清高,这不是假清高,而是书香门第自小熏陶出来的那股芬芳,这让小李同学有点放不开,恐怕只有真正的拥有,才会改变吧。

这话,小李同学说的有点直接,但却不知不觉间,让三女心头一块石头放了下来了,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好了,今天朕带你们去游湖,咱们钓钓鱼,谁说冬天就不能钓鱼了,走咧。”今夜又有大餐享受了,李治心情格外的好,悠悠然的向外走去,临走时,给了萧淑然一个妩媚眼神:晚上咱们在床上慢慢再玩。

萧淑然连红红的回瞪了李治一眼,老娘晚上等着,一旁的上官青衣和金喜善一脸的郁闷,心中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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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来自生活中的点滴灵感,小妖也是如此,突然想来这么一篇,希望大家喜欢,不要吝啬手中票票哦。张杰的“这就是爱情”,搞笑一个。推荐、打赏、月票啊,砸死我吧,小妖这个星期推荐有点少啊。

第二十二章烽烟将起,大唐皇家军校的疯狂

第二十二章烽烟将起,大唐皇家军校的疯狂

王三石一直想要进龙骑军,所以他一直都很努力,辽东战场上,王三石打的很疯狂,数场大战下来,竟被他斩过百,着实恐怖,终于王三石升官了,职位不高,翊麾副尉,但也是从七品的武将,多也是个官了,但真正让王三石欣喜若狂的是,自己有份成为大唐皇家军校的学员,有了成为天子门生的机会。

王三石很高兴,但人生之事,往往不能那么快下定论,王三石觉得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特别是新皇宣布开春,冬雪化冻之时,大唐皇家军校的学员,要北上草原和大漠,击杀薛延陀人和阿史那杜鲁叛军,期间训练,表现优异的,将和陛下一起去征服雪域高原上的霸主。

荣誉、权位、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一切眼前,本来就已经火热的大唐皇家军校,好似一团火焰掉落烈油中,整个大唐皇家军校中的空气,好似都能够烧起来一般,王三石感觉自己都快死了,被折磨死了。

大唐皇家军校的教官,就是跟随李治血战辽东归来的龙骑军,出战之时,九千龙骑军,归来之时,只有五千了,虽然他们都是一群实实在在的老兵痞,却是大唐府兵们精锐中的精锐。

王三石是一个校尉不错,但不仅是他,哪怕全国各地调过来的将军们,都要接受这些龙骑军的再训练,其中还有不少是将军。

龙骑军不光训练武艺,战阵配合,更多的是打造意志,但这个阶段,却是太痛苦了,譬如现在。

昨日是大唐皇家军校每七日一放的休息日,不少来自全国各地的将军,趁着自己手里有点金银,纷纷出去,青楼楚馆的,潇洒去了,这方面,军校方面是不管的,但是前提是,你不能违反军校校规,今天早操,这位昨晚明显喝高了的将军,起的晚了,别人都已经站好队,他居然还在睡觉。

这位将军,王三石认识,名叫刘熊武,出身川中,剑南道从五品上的游骑将军,这龙骑军的教官们,个个都是贼坏的,出身原河东边防军,大唐一等一的精兵,十几年的军旅生涯,军中条条框框的比谁都清楚,玩起人来,也是让人不寒而怵。

此时这位刘熊武刘将军,竟是被人连着木床一起给抬到校场上,一身乌黑的胸毛,满脸横肉,很是粗壮,真的如同一只熊一般,看来昨晚玩的真的很疯狂,现在被抬出来居然还是呼噜打的震天响,只不过外面毕竟是天寒地冻的,这位刘将军,还拉了拉被子,微微侧了个身,一脸满足的笑了,不知梦中又和哪位红姑娘相会缠绵了。

像这样睡过了头的,时有生,但如今大战将至,还有一个月,大军就要开拔北伐了,军校正在抓典型,这位刘将军很显然,现在是撞到枪口上了,王三石有点可怜他,因为接下来,这些出身龙骑军的教官,会将这位刘将军,折磨苦了的,没人敢笑,也没人幸灾乐祸,今天的刘将军,说不得就是明天的自己,王三石突然希望早一天上战场了。

“啪啪啪”

几大黑黝黝的马鞭子,噼里啪啦的抽在刘大将军身上,睡梦中的刘大将军痛呼,猛的窜了起来,大怒,一口川音的吼道:“哪个龟儿子,敢戏弄老子哟。”

刘熊武本能的搓*揉身上的鞭痕,打眼一看四周,顿时傻了周的笔直的军校学员。

突然感受到一双锐利的目光,好似烙铁一样印在刘熊武身上,刘熊武突然脸色一苦,一张面无表情,却又好似能略带嘲笑的脸出现在刘大将军面前……

这是一个和刘熊武同样大,大约四十岁的中年大汉,但却是参加过定襄大战、辽东大战的老行伍,最关键的是,此人是刘熊武的教官,不顾外面寒气侵袭,刘熊武立马笔直的朝眼前的教官,敬了一个标准的新式军礼,但是一身只有一条黑色内裤的刘熊武,此时的姿态,却着实滑稽了许多。

刘熊武的教官,姓张名振,当初李治偷袭高句丽联军,陷入重围之时,就是他紧跟着归海一刀,当先冲入敌阵,将李治救下的,如今是大唐军校的一等教官,麾下伍里最的官,都是校尉级别的,初始之时,尚有点顾虑,后来习惯了,也就不在乎了,这一不在乎,那脾性可就全上来了。

话说,龙骑军当初实在是可怜哇

当年征战高句丽,李治雏鹰初战,誓要打造出一支无敌铁骑,往死里折磨这般老兵痞们,半年训练下来,死伤将近十分之一人,就可以看出当初的变态了,所以大唐皇家军校成立后,这群老兵痞也个个下狠手操练这一帮来自全国各地的军官们,张振原来以为自己够狠了,但后来听闻其他龙骑军战友的操练手段,也就放下心来了,畸形而又变态的手段,层出不穷的使出来了。

所以大唐皇家军校光鲜的外表之下,是这些学员们痛苦的眼泪啊,只有晚上的政治课,才是他们享受的时候,军训的时候,刻薄、恶毒到无以复加,人格,在这里,就是一句屁话

“孙子,你个啥?当将军的了不起?爷爷告诉你,想当将军,那也要老子说了才算,军训不合格,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蹲着,要不然你就拍屁股滚蛋,老子要你吃屎,你他**就别想喝尿。”张振用皮鞭扫了扫刘熊武粗犷的脸蛋,大声的呵斥道。

旁边跑步而过的龙骑军教官,一边呵斥队伍继续跑,度不许慢下来,然后一人走过来,看到张振正在训人,又看了看旁边的单人木床,鼻腔中露出一声极其恶劣的嗤笑声,凑到张振面前,打趣道:“怎么,逮着一个迟到的。”

“呸仗着自己是将军,就他**当自己是根葱啦,敢睡懒觉,他当自己是皇帝啊,胆子这么大,老子告诉你,这里,俺最大,陛下来了,俺也敢这么说”张振指着自己的鼻子,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脚踏上去,还蹭了蹭,手中的马鞭挥的啪啪乱响。

“看来这位大将军,酒还没醒啊,说不定还在想着昨晚搂着的姑娘呢”那个过来的将军,姓吴名刀,死在他手上的高句丽联军校尉,不下三十之数,战场之上,这吴刀眼毒的狠,弩箭射的又刁又钻,哪怕你是武艺惊人的将军,混战之时,一个不注意,都能被吴刀给阴了。

“什么,想姑娘,他**的,胆子还真肥,去弄两桶水来,让咱们的刘大将军好好醒醒脑。”张振怪叫了一声,不可思议的打量着站着笔直,眼中露出惶恐之色的刘熊武,笑呵呵的吩咐了这样一条命令。

“哗哗”

数九寒天的,早晨的外面的水,能将人给冻成冰棍,这两大桶冰水浇到刘熊武头上,刘熊武立马脸色白,身子绷得如同拉满弦的弯弓,头上青筋崭露,浑身却又抖得厉害,但随即硬是挺住了,这让张振和一旁提出邪恶建议的吴刀,心中暗暗的点了点头。

张振对着刘熊武大吼:“告诉俺,你个龟儿子的,今天为何起晚了啊,说大声点,要让全排的人都听见。”

“八五三二刘熊武,报告教官,昨晚八五三二逛了青楼,睡了女人,所以今早起晚了,八五三二回答完毕,请指示。”刘熊武真的犹若一头巨熊一般,怒吼咆哮的吼出来。

但无论是本队,还是路过的其它队的学员们,听了就当没听见,继续进行着自己的操练。

张振点点头,打量了满身胸毛、腿毛的刘熊武,怪声怪气的吼道:“八五三二?刘大将军?看来你很有精力嘛,是不是闲老子给你的训练少了,用不完,要泄在女人身上,只要你说一句,你爷爷今天大善心,立马就给你加重训练量,怎么样,八五三二。”

刘熊武眉头一皱,闷声道:“回答教官,不少。”

张振闻言,大怒:“哎呦,出去一夜,这胆子是真肥了啊,你眉毛皱什么?是俺讨你厌了?还是你厌了俺?你他**身子哆嗦个什么,站好,老子让你站好,没听见,呀喝,还哆嗦,信不信老子抽你个半死不活的。”

闻言,刘熊武咬紧牙关,身体笔直如松,再没有丝毫颤抖,张振看了,举起来的马鞭才放了下来,“滚回去,把衣服换了,今天的训练量加一半,娘个球的,找抽,都看什么看,绕着校场跑十圈。”

刘熊武向张振敬了个军礼,让后疯一般的跑回去,对于这样的事,没人说什么,一切都习惯了。

这确实很残酷,很没有尊严,没错,可这是大唐,没有人权的。大唐的战争不是隔着老远用ak47扫,而是每时每刻都离不开身边的白刃战。

据史料记载,当古代军队损失过四分之一的时候,这支军队也就离崩溃不远了,真正的像**老电影中宣扬的,战斗到一兵一卒,阵地在,人在,人亡,阵地还在的局面,是很难出现的。

侵华战争时期,日军的战斗素养很高,但战术却很落后,喜欢白刃战,这是同为协约国的德军所不能想象的,但就是这样的白刃战,往往一次冲锋,就将队的阵形给冲垮了,直到后来大刀片子出来,才能和日本的刺刀,拼上几下。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外带肝脏脾肺肾混着鲜血一起流出来,那种恐怖的场景,是极度挑战人神经的,多少人,百战余生,但却在战后疯了,这可比看什么《电锯惊魂》《死神来了》要更血腥,那千军万马冲锋之时,眼睁睁着看着同伴的在自己眼前倒下,可能离自己仅仅是一步甚至半步之遥,生命如草芥,还有那头颅在空中抛飞,战友的、敌人的鲜血混着脑浆随时都能洒满全身,会使多少人狂疯。

后世往往听说,谁谁谁屠城了,想来是多么的惨无人道,但那些屠城的军士,大多都是庄稼汉出身,一辈子可能都没和别人红过眼睛,但往往一次战斗后,就跟换了一个人,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管了,战场就是人间地狱,战场上活下来的都是修罗。

世人说,功名利禄如浮云,那是隐士们假清高之语,世上有多少盖世豪杰,却在为这朵朵浮云,浴血沙场,黄金百战,在尸山血海中,咆哮怒吼。

李治知道大唐皇家军校的黑暗,曾经也想去改改,毕竟这样太残酷了,但不仅是程咬金、尉迟恭,就连李靖、李绩这样的人,都阻止上谏李治,很是欣赏这样的练军方式,李治一时拿不定主意,只能先看看再说,然后三个月后,李治检阅了了这些天子门生后,李治同意了这种不将人的尊严人格放在心上的训练。

那些教训学员的龙骑军的教官们,他们也在泄,他们心中盼望战争的心情,比所有学员更加热烈。

因为他们不仅要完成学员们的所有训练,作为教官,还要额外加强训练,刘熊武放假了可以去潇洒,而五千龙骑军教官,放假做大的休闲,就是从土曜日,也就是周六晚上,一睡一整天,直到月曜日,星期一的凌晨,期间,像是一条软蛇一般,怎么也不爬起来,吃饭更是免了,只是要睡觉。

大唐皇家军校的训练残酷无情,已经不逊色于西方那群斯巴达变态们,大唐军校的学员们,很宝贵,李治当他们个个都是宝。

后世老蒋的故事,告诉我们,依靠自己的学生达,是一条捷径而且还很可靠,靠着这些未来的天子门生,未来大唐军队的将领们,也许他们只是中层军官,但够了,李治就能够确保大唐这只凶悍的野猴子,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军队中什么都是浮云,能打,才是真,黑猫白猫,抓得住老鼠的才是好猫。

也许残酷,也许野蛮,你不了解它,你会被吓住,很多人瞧不起当兵的,也不愿当兵,中国老百姓自古以来就有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之说,可是真当你要脱了那身军装的时候,一个个铁打的汉子还不如个娘们,哭得跟个泪人似得。

军队,除了乱七八糟的上层,在普通士兵、教官间,是没有什么大的心计的,想骂就骂,想打就打,在这里,人性最直接的一面赤裸裸的展现在你面前,或暴戾、或懦弱、或恐惧,但真情却是最能触动人心的。

人类因梦想而伟大,但却因真情而感动,快乐使人浅薄,痛苦才能使人成长,如今大唐皇家军校的第一批学员拉出去,个个都是能打能指挥的干将,优秀的指挥官,李治相信,这所军校中,也会像后世那所青史留名的黄埔名校,出名将、出良将、出猛将的,譬如那刘熊武,谁也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成为大唐新一届的军神,谁知道呢?

大唐皇家军校中,也是有阶级的,这里需要团结,但不需要无原则的团结,每月大比之时,不管你使用什么手段,只要你能完成任务,夺旗,你就是兵王,否则你就是狗熊,对待其它不是自己伍的军官们,不必仁慈,这里需要的不是仁慈、谦让,而是竞争、凶猛,我就是战争之王,战场上我所向无敌,挡我者死。

这就是大唐皇家军校的精神,没有这股当仁不让的精神,最终只会碌碌无为,泯然众人矣,谈何扬兵天下。

狄仁杰今年三十七岁了,今年赶赴长安是为了应试明经科,却不想恩科拖延,所以滞留在长安城中,所幸,在朝廷开的“温心筑”里登记了姓名来历,过了新年。

不知是不是出生龙兴之地太原的缘故,竟得当今陛下欣赏,召见自己,如今更是允许自己参观大唐皇家军校,狄仁杰心中着实受宠若惊。

狄仁杰不会打仗,但却自认会治军,这话听来矛盾,但事实上,关西之人,武风极盛,门阀世家,全都以军功起家,谁家子弟,没有°过兵书,都当不得贤士,不好意思出门。

但自打狄仁杰进了军校后,就震惊了,特别是当看到那教官训斥一个粗若熊虎的壮汉之时,心中大是不忍。

作为一个士子,狄仁杰甚至感觉此事堪与那韩信胯下之辱相提并论了,若是自己,狄仁杰相信自己必当奋起反抗。

但似乎只有自己有这种想法,狄仁杰一贯观察东西很仔细,他看得出来,周围路过的,抑或正在看的,都是无动于衷,不是装的,更让狄仁杰震惊的是,刚刚训斥的那位教官,随后也去训练了,和其他教官一样训练。

但不同于普通学员,他们竟是赤着精干的上身,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白茫茫的哈气,像一条条白龙,从鼻孔中窜出来,看的吓人。

现在外面的雪开始化了,但正所谓,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化冰之时,最是寒冷,可……

那些教官们,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狄仁杰突然觉得,他们也是可怜的,要是自己,估计早冻死了。

是的,外界冷,很冷,第一次如此赤膊,会冻伤很多人,但人是最能习惯环境的,后世不是还有老太太敢彻夜睡在冰天雪地中吗,至少说明人的潜力是很大的,更何况这些彪形大汉,一旦运动开来,七八圈跑上几个来回,身上竟是冒汗了。

学员穿冬衣训练,那教官却是赤身训练,狄仁杰隐约明白了那教官为何如此桀骜,不只是因为身份,而是因为他们有着资本。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一阵阵歌声,伴随着教官学员们操练声,在偌大的校场响起,狄仁杰突然有一种心悸的感觉,血液也好似兴奋了,咆哮在血管中,“男儿当如是,男儿当如是啊”

旁边引导之人,乃张文旦,大唐皇家军校政治处主任,此时看见面前这位透着一股子书生之气的中年汉子,握紧拳头,紧盯着那些训练的教官学员们,好似和谁有仇一般,又闻听感慨之言,心中好笑。

“狄先生,怕是不习惯吧,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打仗了,这群兵汉们,长久的训练,都快憋疯了,如今听到打仗,个个都跟疯了一般,更是要抢夺这个月的军校大比第好陪同陛下西征吐蕃,这不,如今一个个跟野狗一般,倒是惊了先生。”

狄仁杰闻言,赶忙对眼前人鞠了一躬,道:“张大人谬赞了,仁杰实在当不得先生之称,只是学了一点四书五经,心中不敢有半点自傲,大人还是叫我仁杰吧。”

张文旦此时倒是真的有点欣赏这个狄仁杰了,难怪陛下嘱咐自己亲自招待此人,一路上详谈,其人有大才,但仍能如此谦虚者却是不多见。

“有才而性缓定属大才,有智而气和斯乃大智狄先生能够如此不自傲,却是让张某佩服,若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张兄如何?”

“弟仁杰见过张兄”狄仁杰也不是迂腐之人,赶忙顺杆子爬上。

“好了,我们也不用在这彼此谦虚了,明**就要参加明经考试了,文旦在这里先预祝仁杰你高中,其次,今天文旦领仁杰参观军校,却是陛下属意,想必是有大用,狄先生还有多多注意,最好是能有些建设之言,陛下对军队抓的可是重中之重。”看来张文旦是真的很欣赏狄仁杰,开始提点了。

“张兄所言,仁杰明白。”狄仁杰不敢怠慢,毕竟这可是天子近臣,天下党知名的核心党员,况且这关系仕途之事,如何能够大意。

再看那训练的嗷嗷乱叫的学员教官,狄仁杰突然对将要到来的烽火,也期盼了起来,盛世武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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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大奴隶时代,暴动开始了……

姜凉的晚风吹落了最后一片树叶,夕阳西下,在这寒冷的冬夜,连小动物们也无精打采地躲藏在洞穴里。池塘里的青蛙不见了身影,树洞里的小蛇更是蜷曲着身体,毫无声息预备度过这一段漫长的冬夜。

一叶孤舟画肪自在的飘在太液池中,无人驾舟,只是随着太液池中的暗流,静静的飘动。

轻轻的吸了口气,一丝清冷的幽香萦绕在李治的鼻间,温柔的摩挲着怀中佳人的三千青丝,李治的心如同太液池的水面,静夜无波,偶尔却也泛起阵阵涟漪。

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天空,银白的光芒洒向大地,仿佛给大地洒上一层银粉。些许寒风吹过,积满雪的树杖摩擦着掉落下晶莹雪白的雪粒,大明宫的夜色宁静、美丽。

此时无声胜有声,白日枯燥的政务,让李治持别享受此刻心灵的平静,这是只有怀中这个小丫头才能带给自己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太熟悉了吧,不需隐藏。

“淑然,你和联相识已有十年了吧……”李治略显疲惫的轻声问。

“十二年连十天……”萧淑然紧偎在那熟悉却有点陌生的怀抱,美丽的眸子始终没有离开过李治的脸,雪嫩的小手抚摸李治的眉宇,“稚奴,你变得喜欢皱眉头了,是见到淑然不高兴,还是淑然没有别人好看……”

无声的摇了摇头,李治低头看着萧淑然,低声道:“淑然很美丽,如果长安第一名娱都不美丽,那么那些普通女子就可以去跳曲江了,联只是感觉累了,心累了,想歇一歇,但很多人很多事,都让联停不下脚步,逼着联一直的蹦跑,一刻也泻不了。”,“男儿一生,一为苍生,二为红颜,累也好,苦也罢,都要咬牙撑着,是酸,是苦,是辣,是甜,是乐,只有饮下的人才知道,大不了哭一场就走了,淑然的怀抱永远为稚奴留着。”望着李治稚嫩却已满是沧杂疲惫的神色,萧淑然感觉心都被揪住一般。

苦笑的摇了摇头看着画肪外,无尽的黑夜,李治叹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谁说男人少泪?只是世间不许男儿流泪罢了,联有时真的想像那绿林好汉一般,抱头痛哭、洒泪分别,爱憎分明;在雨天,像那老百姓一般,穿着木屐,在雨水里也疯一次,联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小时候问父皇做皇帝累不累的时候,他会抑制不住的跑到后殿哭出来”真累啊。一天只能睡四个时辰,太多的折子和事情等着联去做,联原本想,放弃吧,这个时代有他自己的发展规律,何必那么幸苦呢,可是又不甘,好不容易”来到这个时代,知道了很多东西”不去改变,总觉得冥冥中傀对什么,可是,我本一惫懒之人,却要硬去学那古之明君,学那拿破仑,学那赢渠梁,学那朱元樟,如今万事都走上轨道,酿成了这杯苦酒,却要联咬牙饮下去啊。”,萧淑然不懂,他不懂拿破仑是谁,不懂朱元鼻是谁,只知道一个赢渠梁,是先秦之时的秦国国君,但萧淑然不想懂,她只知道自己只要像以前静静的等他就好,在他累的时候,能够像往常一般,为他温一壶美酒,袍一杯香茗,哪怕没有青衣姐姐的完美,但终究是自己的心意。

“稚奴,淑然爱你,好爱好爱的……”萧淑然痴痴的抚摸李治光洁如玉的剑削般的面颊,眼圈骤然通红,带着哽咽梦呓的依恋道。

微风呼啸而过,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紧紧相拥,这一刻两人心中只有彼此,天地间其它的纷纷扰扰,离他们远去。

不知何时,画肪的灯光,悄然熄灭,画舫轻轻的荡漾起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似强似弱的在湖面上,波动开来,猛然一阵突兀的尖叫声在冬夜下响起,随即归附平静,不久,画肪中飘出足以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和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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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在温柔蜜意的享受他的人生,但一场暴动却在大唐的龙兴之地。山西太原,酝酿,沉默,爆发。

自从高句丽、百济、新罗亡国之后,三国百姓们,被成千成万的迁徙到中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些年老伤残之人,都死在迁徙途中,等到了关中之后,百不存一”然后这些奴隶被各个世家豪族以及普通百姓雇佣,去开河挖渠,劳作开荒,那年老之人更是不到一月,就死绝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怎么能顾虑的太多,但关键的是,哪怕有朝廷条例的规定,奴隶一旦被雇佣出去,死伤都要赔偿,但还是日日都有奴隶死亡。

这是不可避免的,一来水土不服,从东北到干燥的关内,甚至到江南水乡,期间千里之遥,生个病算是正常的;二来,既然雇佣奴隶,给朝廷交租凭费,那自然要成倍的压榨剩余价值,那还顾及什么,所以很多没经验的雇主,要自己的奴隶超时超负荷的劳作,甚至大冬天的,都没有什么御寒的袄子,这充分说明了一个现象,奴隶主永远是罪恶的,哪怕是自诩礼仪之邦的中原王朝也是一样,而导致的最直接的一今后果,就是奴隶的大量死亡。

而三国奴隶,因为金喜善的缘故,新罗的奴隶待遇最好,而所谓的待遇最好,就是一旦致死致伤,陪的费用也是其它两国奴隶的数倍,这就让大唐百姓豪门在使用的时候,稍稍注意了一点,就那么一点就够了,例如冬天的时候,给他们一些烂袄子裹身子,吃的东西加上几两,这样存活率就高了许多。

世间事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一比较之下,那高句丽、百济两国的百姓和战俘们,心中吃味了,尤其是新罗原本在三国中最是弱小,信奉拳头真理的辽东之人,心中的不平衡越加的大了。

在某些原本算是两国高层贵族的豪门的策动推动下,两国的战俘们,下定决心,来一次集中营大逃亡。

山西产煤,是中国人都知道,不知何时大唐开始大规模的使用媒炭子,尤其是军中和在辽东开荒的世家们,更是煤炭的大主顾。

锻炼刀剑弓弩,需要煤;取暖更需要煤,有需求就有供应,太原郊外的露天矿场,形成个个官方、非官方或者有官方背景的合资矿区,他们的背后都是大唐的世家豪门,当然其中自然好不了天下会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谁叫天下会后面是皇帝在撑腰,哪个不怕,哪个不惊,哪个不奉承。

不要说古人没有经营规划意识,整个大的矿区可以分为四个部分,居住区,挖矿区,警戒区,以及三千常备军营地了。

顺便说一下,大唐是不允许世家豪门私养家将兵丁的,但那只是明面上的,正如后世印度的大富豪们,那个没有数百人的武装,但是,名义上”他们仍是印度守法奉公的良民,谁又能说的了什么呢,私养家兵,这是世家历来的作风,每逢大乱,都会将家族佃户收进高大的乌堡内,御敌自卫,另一方面,也借此侵占农田,所以这是习俗,大唐民间习俗。

所以三千常备军,并不都是大唐正规军,尤其是李治宣布开春三线出击,大唐内部兵力被大量调走,留下的兵士不足,无奈只有将一些豪族的私兵拉来充数。

毕竟也有自家的产业,那些豪族族长们,也欣然所致,况且关陇世族一贯武风兴盛,这些私兵虽比不了精锐府兵,但看押个十来万手无寸铁的奴隶,还是没说的。

那居住区,位于整个太原矿区的最里面,依山势而建,房子全都是用茅草和枯树搭成”秋风怒号时,能卷走屋上三重茅草,那纵横委错的茅屋,尽是晾晒的衣物,能遮盖住所有的视线,而更多的奴隶则住在废弃的矿井里,随意一些干草,随意一些破棉絮,就是一个家的全部组成。

这污秽不堪的居住区,犹若后世的贫民区,每天强*奸、杀人、偷窃、抢劫不停的发生,没有法律去制约他,大唐盛世的官吏们,是不会忍受肮脏,踏足这一片天地的,和太原城数十里之隔,却犹若天地之差,而这里就如同人间地狱。

一些年轻漂亮的女俘奴,很幸运甚至期待能够被同为同胞的人贩子,运到太原城中,幸运的能嫁给一个大唐商人或平民做个小妾,悲哀的只能沦落到青楼楚馆,太原城在这些人眼中,就如同旧中国的租界,那是天堂,是神仙中人呆的地方。

男人们,每天天一亮,就要早q前往矿区领号牌,妇女们要负责为驻守的军队和自家丈夫们洗衣烧饭,那些还没有长成的小孩子则成天和泥土为伴,每天都是脏兮兮的,用泥土去加固自家的茅屋。夕阳落止,之时,带着一身的疲累,浑身黑的只剩下黄黄的牙齿和眼睛的男人们,领着一天幸苦劳作换回的食物回到家中,在妻子和孩子期待的眼神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仅能温饱的食物。

但是,尼事总会出现例外的,不是吗?

三千驻军中混入了大量的豪门家奴们,他们可没有什么纪律可言,借着巡视的名头,看到哪家姑娘媳妇,直接的扑了过去,接下来发生什么,还用说吗?

不仅是这样,十万战俘每天消耗的食物,换算成银钱,可是一大笔,如今这些胆大妄为的家奴们,上下其手,七天哪,七天的时间,每一天,食物越来越少,到了七天后,一天劳作下来的,连七八岁的孩子都喂不饱,那仅仅是一碗清晰的可以看见倒影的米汤,而以前却是一大块脸盆大小的面饼或者两大碗粟米。

骨瘦鳞绚的孩子,失去了往日仅有的欢乐,趴在母亲的怀里,等待着,等待着可能会有的食物?

饥荒在蔓延,而那些私家家奴们,却越发嚣张了,左倾黄,右擒苍,招摇过市”手中的羊肉,往人群一抛,经常能引得无数饿疯了的人,不要命的争抢,他们则在旁边取乐,留守的大唐府兵们,有看不过去的,但又能怎么样呢,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些家奴可恶,可要真打了他们,他们后面的主子就跳了出来,而且看守奴隶,还需要他们出力,虽心有不忍,但不值得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于是,那些家奴们,越发的猖狂了,所做的也越发的过分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被逼到绝境中的人,往往能爆发出非凡的勇气。

那些饿极了的高句丽、百济和一部分新罗奴隶们,握着石头,和看守三千驻军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值得!提的是,他们平时劳作的工具锄子,都被收了,只有在下矿的时候,才被发下去。

唐军驻军的将领,也是一霸道之人,姓赵名虎,也是军中一宿将,何时被一干卑贱的奴隶威胁过,大怒之下,不仅拒绝了这群战俘提出增加酬劳的要求,在他想来,所发的食物,虽然不多,但也够他们一家食用了,居然还有如此奢望,很明显,赵虎并不知道下面那些豪门家奴大幅度克扣之事,在他想来,哪怕真的有克扣,也是有限。

十万战俘沉默了,面对这样的回答,彻底沉默,死心了,尤其是那群豪门家奴在知道战俘们闹事,打杀了数十人,打伤了近百人,大摇大摆的离去后,这位赵虎将军竟装聋作哑起来,更是激起了这群人心底的绝望之心,一个人绝望,可能彻底湮灭,但十万人的绝望,却能迸发出一往无前的必死决心。

于是在新一天的劳作开始,当锄头耙子分发到众人手里,当一位“英雄”振臂而呼”当一杆破晾衣杆挂上染了血的白旗,高高升起后,暴动,也就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了。

后世在评价这一次暴动时,一位资深的史学家,是这样说的:“国家的崛起伴随的首先是铁和血,激烈争斗是比和平更正常的现象,盛世的荣光下,是魔鬼在欢笑。龙渊二年的奴隶暴动,拉开的不仅仅是大唐帝国的统治者们对奴隶政策的重新思量,更多的是,从那一刻起,大唐造就了一个史上空前的大奴隶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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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不仅仅可以用来劳作,弄得好,也能成为一只强军,为大唐浴血奋战,大唐要开阔天下,光靠汉人流血牺牲,有点不值,第四卷,将会是大奴隶时代的到来,铁血,残酷,希望不要骂我变态。

第二十四章 五百对十万,大唐斯巴达

第二十四章五百对十万,大唐斯巴达

太原城,乃大唐龙兴之地,城外原野苍茫,树木茂盛,冬季之时,被冰雪覆盖,略显萧索之余,也更添几分北方汉子雄壮豪武之气,林语堂先生曾语,北方人历来大都是征服者,天生的士兵,南方之人却大都是优秀的商人、将军、政治家。

那被掠进关内的辽东高句丽、百济、新罗的三国战俘,生于苦寒之地,性子中却也不缺少英勇豪迈之气,如今被逼入绝境,绝地反击之下,被命一击,竟产生惊涛骇浪的威势。

“啊”

“救命啊这帮人疯了,全疯了。”

“赵将军,救命啊这帮贱奴造反,他们造反了”

……………………

一群衣衫褴褛,浑身漆黑,举着锄头耙子,如海浪般咆哮着推进的三国战俘,黑压压一大片的怒吼着冲向那些狼奔兔的太原城豪族家奴们,这群平日里仗着自家身份武力的家奴私兵们,再没有平时的嚣张跋扈。

他们被这群蝼蚁般的奴隶爆发出的滔天怒火,震惊了,震惊之后就是恐惧,特别是看到自己数个同伴被愤怒的人群,大卸八块啊,白花花的肠子流了满地,这群欺软怕硬的家奴私仆们,彻底失了胆气,神情慌张,惊恐的不管不顾的大叫大嚷着,手无力的在空中乱挥着,踉踉跄跄的冲向唐军驻地。

但乌压压的人群,疯狂的追击之下,还是不断的将前面奔逃亡命的恶仆们淹没。

赵虎面色铁青的率五百敢战的大唐精锐府兵,横刀出鞘,双手齐握,立于右胸前,列三角阵形,自己则当先立于阵形的顶端,冷眼沉气的看向那冲过来的恶仆私奴和暴动的战俘们,他现在后悔的胆都绿了。

他本来也听了手下禀报,这群太原城的豪族私兵们,克扣给战俘的吃食,收受回扣之事,也没有太在意,一方面固然是想和城内的大家大族们,搞好关系,毕竟关陇世家,多有子弟在朝为官,当今大唐至尊,李氏皇族,不就是出身关陇世族吗,自己一个小小的五品游击将军,如何能得罪这群人;

二来,这群私奴倒也会做的人,不管多少,都会为自己留得一份,却也不好太过苛责。

但如今却是不同,十万战俘齐造反,这已是大罪,这降职罚俸算是轻的,若是不能早早镇压下去,波及开来,恐怕不用上面吩咐,作为看押战俘名义上的主将,赵虎就要自刎以谢天下,所以,此刻赵虎心中后悔万分,恨不得将眼前那些私仆杀干净,这一想,当真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横刀指着直奔过来的人群,赵虎吊起嗓子,狂吼道:“呔尔等贱奴,还不速速滚开,若敢冲乱阵形,定叫尔等身首异处。”

赵虎的声音响起,后面的五百唐兵也跟着自家主将大吼了一遍,但这话中本是有歧义,贱奴,指的又是谁呢,再加上后面狂追不止疯狂的人群,那两千余的家奴们大多都没有在意,继续一边喊着救命,一边向赵虎的阵形冲去,寻求庇护。

眼角寒光一闪,赵虎心头恼怒之极,对这些家奴们当自己话是耳边风感到怒不可遏,再想到平时那些世家之主的倨傲,顿时对身后的兵将喝到:“有敢冲阵者,横刀之下,不问姓名,立斩之。”

“喝”五百人齐齐狂喝应了一声,平地起波澜,再看向那朝自己奔来的太原城内的各世家的家奴们,都是心中杀气顿生,其中有和其结怨的,有和其谈笑风生,引以为至交好友,但在此生死之时,却也顾不了其它,只盼不要犯在自己手里。

“赵大人,救命啊,那群卑贱的贱奴竟敢造反,将我大唐百姓大卸八块,惨无人道,他们罪无可赦,杀,杀死他们,将他们通通都杀死啊”

这个人名叫杨二祥,是大唐七宗五姓在太原的分支杨家的私奴,平时行事最是霸道,哪怕赵虎身为游击将军,也不放在眼里,没少给赵虎脸色看。

赵虎沙场健儿,直肠子,何时竟受此小人之气,哪怕那些世家主不待见自己,但也风度怡然,让人感不到丝毫难堪,却不会如他那般毫不遮掩对自己的蔑视。

此刻看杨二祥脸色惨白,面露恐色的朝自己求救,赵虎竟是忍不住长啸了一声,心中大快,但下手却甚是无情:“冲撞军阵,不听号令者,立斩无赦。”虎吼一声,横刀如电,带着一丝“噗噗”低沉闷闷的声音,在杨二祥惊惑不解的目光中,一闪而过。

杨二祥的头颅高高被抛弃,那一路奔来引动的气血震荡,竟是在大动脉被切断后,从其中倏忽间冲起了一道高达三米来高的血瀑,淋得赵虎一身银白色的明光凯红了一片。

而此时那奔向赵虎的其它家奴私仆们,也被身后的军士无情斩杀,个个响起阵阵惨叫。

数十股妖艳的血注,如喷泉般在赵虎身后高高窜起,“谁敢不听将令,莽撞冲阵,立斩不赦。”赵虎很聪明的把斩杀这些家奴的行为,推到“不听军令”上,哪怕皇帝来了,也是无言以辩,军中第一重罪,就是不听军令,好似造反一般,任你天大的身份,当皇帝的都有权将你治办,别人还无从置喙。

能当家奴的,谈不上聪明,但看人眼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如今看那些平日里不放在眼里的丘八,不顾自家身份,说杀就杀了,心中大寒,此时才想起刚才那赵虎将军的喝声,转头向旁边跑去,不敢斜视那煞气连连的军阵。

“众将士,随本将镇压一切敢叛我大唐者,杀无赦”

“杀无赦”……

“杀无赦”……

“杀无赦”……

前面此时再无阻拦之人,一眼望去,黑压压竟全是被逼叛乱的三国战俘,五百大唐府兵,此刻却是正式与这手持锄头、耙子、扁担的十万高句丽三国战俘交锋,赵虎知道,杀那几个家仆只是开胃菜,如今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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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法常言,“十则围之”,但如今这五百大唐府兵所列三角大阵,却如碧海沧澜中的一叶孤舟,一个不小心,船翻人亡。

赵虎这辈子兵戈一生,何时遇到过如此凶险时刻,被二十倍之敌包围,赵虎历来都认为杀人其实是比杀猪容易的,但十万人,哪怕让自己去砍,往来奔去的也得花些时刻,更何况如今,不算那壮年男子,就连小孩妇女都捡起石头,玩命起来。

没有冲锋的号角声响起,赵虎也没有呐喊冲锋,只是悄然的和身后五百大唐军士,取出盾牌,立于身侧,身子也微微弓起,若同拉满弦的长弓,眼含杀气的看向逼过来的三国叛军们。

三国战俘们嗬呼之声大起,赵虎此时,也仰天大呼:“兄弟们,只怕这一次我们要战死沙场了,老子对不住你们啊,此时只盼能和你们同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铁骨铮铮的好汉子,杀啊。”

“杀”听的自家将军豪言,众将士一时间心中胆怯尽皆消散无踪,血勇之气顿生,满脑子就是“杀杀杀”。

“杀了唐狗,为我们那些兄弟姐妹们报仇啊,杀了这帮畜生,杀啊”

仇人见外,分外眼红,那些高句丽三国战俘,看的唐军奋武,心头大怒,想起终日受到的欺凌,不仅不怕,反而更显恼怒,持着简陋的棍棒,大股的战俘,黑压压的向唐军军阵猛冲过去。唐军军容严整,但人数颇少,被四面八方的人群一冲,微见散乱,赵虎又是一声大喝“杀,杀,杀”

黑压压愤怒的人群,被排列密实的盾牌分开,三角阵形挡住了猛烈的冲击后,迅速变阵,形成一个圆形军阵,赵虎退到队伍中间,临阵指挥,大喝:“所有将士听令,旋转。”

众将士齐齐大吼出声,身上肌肉暴突,就连眼珠子都红了,奋起全身气力,齐齐推攘挤压人群,将盾牌外人群微微冲乱,横刀悄然刺出,阵面向左,守住阵脚,疯狂旋转绞杀起来。

那黑压压的人群后,此时却现出二三人,虽也是衣衫褴褛,但气度较之他人,却是凛然不同,这时站在高处,已看清楚那五百唐军圆阵,那为首之人高声怒骂:“杀啊,唐狗只有四五百人,不必怕他们,不想做奴隶的,都给我杀啊,杀了唐狗们啊”

听的这带头之人的呼喊,那本来已气力稍降的战俘大军,猛地咆哮起来,更加奋力的向五百唐军圆阵挤压冲杀过去。

赵虎的圆形阵算不上精妙,但至此时,却是最实用的阵法,极大的集中爆发了自己一方的战力,敌人虽多,但全不能同时攻击,只能如同昔年的波斯军队,面对守甘泉关的斯巴达战士,无奈何的使用添油战术。

一时间,圆阵每旋转一个角度,刁钻刺出的横刀,就带走一条性命。

那倒下的尸体,又极大的限制了后续之人的冲锋,五百唐兵,旋转下,竟杀得周围一片真空。

那高台上的数人,都是原高句丽、百济、新罗三国的豪门贵族,虽有些文化,但大都不善征伐之术,见区区五百唐军结成的圆阵,旋转纵横,横刀来去,竟杀得己方人仰马翻,心中大是惊惧,不敢置信。

但此时却是后无退路,他们再不想过如今的生活,只能连连大呼,激扬士气。

赵虎立于圆阵之中,作为沙场宿将,眼毒的很,一眼看到立于战俘大军后方的高高在上的几人,心中了然,此必是贼首,大呼道:“兄弟们,击杀叛军贼首,击破叛军,儿郎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兄弟们,此时不拼命,更待何时?”

那些原本存有必死之心的大唐将士,此时见叛军力弱,大喜,绝望之心也已抛却了,求生之志顿生,闻听赵虎呼喊,咬牙聚起全身气力,一边奋力的劈砍,一边口中大声回应道:“愿为将军取此贼首。”说完圆阵缓慢坚定的朝那为首之人缓慢但却坚定的碾压过去。

一鼓作气,再而生,三而竭,那三国战俘最初的怒气爆发完,孱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起高昂的斗志,再看那五百唐军,个个气势惊人,人如矫龙,刀出如路带点尘土,呐喊声中,无数三国的战俘倒下,更是无心拼斗。

那为首之人,看五百唐军军阵,虽陷入重重包围,但一路披荆斩棘,无人无物可挡,顿时心头胆气顿丧,却也无奈,若是有刀剑,哪怕是弓箭,也不会出现如此尴尬局面,十万人竟被五百唐军杀得血色一片,连连倒退。

那为首的壮汉,其人颇为雄壮,紫镗脸,虽脸有污色,但也很是威严,此人姓金名正宇,也是此次揭竿起义之人,此时举起手中的大棒子,冲着下面之人大喝道:“咱们都是辽东的好男儿,如何能再做的那奴隶。哪怕是死,也要战死,要不然回去之后,不是饿死,就是被唐狗欺压而死,你们还能忍受自家妻女被唐狗侮辱吗,为了自由。”

那些已经要崩溃的三国战俘们,心中这才又回想其往日受欺压的日子,过往的一切在脑中纷纷闪现,胸中火气腾腾的就烧了起来,悲愤的大叫大喊起来,“为了自由”,又一次冲向赵虎的军阵。

赵虎带着五百儿郎,本来行进顺利,此时却止住了脚步,无数人群重新从四面八方将圆阵围住,往往四五个战俘对付一个,一时间,又举步维艰起来,战场上,风云巨变,一波三折之事,此时却是尽显。

赵虎心中暗暗叫苦,事出突然,根本没空叫援军,此时陷入重围,恐怕真的要阵亡了。

就在此时,一阵号角声响起,接着就是撼动大地的马蹄声传来,在冬雪覆盖的原野,响彻天际。

赵虎久经战阵,当了一辈子兵,听的如此有节奏的声音,大喜过望,知道必是太原城的守军,赶来支援,原本杀得有点手软的双手,好似灌了气一般,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

大喜的笑道:“儿郎们,我们援军来了,大家再支持一会儿,不要到最后,被这群兔崽子宰了,那时可冤枉了,哈哈哈,杀啊,杀啊,杀啊”

“援军”

“援军”

“援军”

听的自家将军的大笑,众将士目露惊喜,原本气喘的,也挺直了腰,到了此刻,却是万万不能死了的,否则可就真的冤了去,个个鼓起最后的余力。

不再如刚才一往无前的杀敌,只是就地防御,保命要紧。

马蹄声阵阵,太原城守将王大通,带着三千骑军,应援而来,号角声齐鸣,战马奔腾,喝声连连,浩浩荡荡的冲向那乌压压的叛军战俘,一路上势如破竹,叛军兵力虽众,却是武器简陋,纯属乌合之众,被三千铁骑一冲,立马做鸟兽散。

那金正宇心中大恨,但见事不可违,也只有调头在身边几个同样是衣衫褴褛的汉子的护拥之下,仓皇而逃……

“追杀叛军。”王大通也是一狠人,率军冲散叛军后,衔尾追杀起来。

但十万之人,连同小孩还有妇女,四散开来,亡命奔跑,哪怕十万大军也拦不住,更何况是三千骑兵,那漫山遍野跑得都是惊呼连连,神色中混杂着惊喜和惶恐的战俘们,或为男子,或为妇女,或为稚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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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唐军对十万相当于手无寸铁的战俘们,也算是势均力敌了吧。虽然比不了斯巴达那些变态们。话说今天限电,没电了,这一章还是靠别人笔记本打出来的,我问候国家电网。今天至此一章了。

第二十五章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

第二十五章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

“壮哉赵虎壮哉,五百大唐将士壮哉,男儿当杀人,有此雄兵立于世,我大唐何愁不盛海何愁不平,痛快,着实痛快,桂子,取酒来,如此快事,当浮一大白。”李治握着手中的八百里加急快报,一脸快意,气息浮动,眼神尽是欣赏。

“陛下,那赵虎身为看押战俘的游击将军,玩忽职守,致使十万战俘暴动,如今河东地面上,尽是三国流民,对地方上产生极大的危害,赵虎虽镇压及时,但毕竟失职在先,应当治罪。”长孙无忌出众道,眼神漠然,说出的话,却也公道,后面几个本待上谏之臣,纷纷附议其后。

李治一脸平静甚至带着点冷漠的重新坐回了龙椅之上,深呼吸一下,平抑了自己的心情,刚才的邸报,对自己有了不的冲击,此时听到长孙无忌和其它众臣的上谏,嘴角勾勒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恰逢此时桂子端上一壶沉香扑鼻的花雕,这种存放不知道多少年的酒,哪怕在市面上,一掷千金也不一定能够求到。

李治摇晃着手中盛满酒的牛耳三足青铜云纹酒杯,高高坐在御阶上,望着殿外,眼神清澈,直透人心,仰,一口将杯中酒饮尽,李治笑了笑,“长孙爱卿啊,这杯子未免太了。”

长孙无忌和殿中群臣闻言,沉默了下去,咀嚼着李治话中之语,长孙无忌带着满眼宽慰恭声道:“酒杯其实并不,是陛下您的心胸太大了,大唐的天下,对您来说太,恐怕陛下目光早已经越向臣等不可想象之处。”

李治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旁边的桂子继续倒了一杯酒,道:“杀一人是为贼,杀万人为雄,杀得九百万,方为雄中雄。各位爱卿啊,这赵虎,朕很喜欢。”

长孙无忌眯起眼睛,低着头,没有说话,殿中其他人也是不语。

杀了人,血债血偿,那不是权势,那是法律的尊严;杀了人,皇帝宽恕你了,你无罪了,那才是权力。

虽然仅仅才十六岁,但身为皇帝,李治要说保一个人,放眼天下,没有任何人敢置喙。

“各位爱卿知道朕是如此看待此次奴隶暴动吗?”李治把玩着空空的酒杯,坐在龙椅上,弯下腰,意味深长的突兀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还请陛下指教。”长孙无忌上前道。

酝酿一下言辞,李治方道:“纵观历史,无论是春秋五霸,还是秦汉,任何一个王朝在扩张时期,总是一手持着刀,一手抱着书,野蛮和文明并存。

天下没有野蛮的民族,只有野蛮的国家。

秦皇扫**,汉武横空霸世,用强兵肃清宇内,杀戮天下,本身就不言自明地说明了自己的野蛮。

我大唐值此盛世,强势崛起,何尝不是踏着无数异族甚至同胞的血肉,所以朕从来不否认自己的野蛮。

知道朕,为何让高句丽、百济、新罗三国百姓为奴吗,固然是因为我大唐的建设需要他们贡献力量,更为重要的是,那三国之人,至今仍认为他们是高句丽人,是百济人,是新罗人,在他们心里,还没有模糊忘记自己的种族,我大唐战士以在大战中的牺牲,视为爱国,但他们能吗?

如果三国的臣民能够像我大唐百姓一般,去牺牲,那么他们还有什么区别,朕又何惜海纳百川之胸怀。

我大唐如今的奴隶政策,野蛮是野蛮,朕也知道很是野蛮,这也是朕刻意为之的,从我大唐在大败突厥后,先皇采取朕的建议,迁突厥牧民战俘为奴,从那时,朕就旨在打造一种制度,一种野蛮主义制度。”

野蛮主义制度?在倡导仁以为先的华夏礼仪之邦,还是第一次有人喊出如此铮铮之言。

又饮下了一大白花雕,李治眯起眼,缓缓道来:“所谓野蛮主义,既是一种思想,又是一种统治模式。我大唐未来的奴隶,随着对外征战,将越来越多,其中的监督、人口统计每年都将获得大量人力财力,不仅如此,随着奴隶数量的增加,说不得到时候会生诸如此类的暴动,人数也会出今日,席卷天下又何尝不可能,到时候,必玩火自残,如今太原暴动,也不出朕之意料,随着奴隶政策在大唐实施了十来年,此时看样子,也是时候更改了,要不然,这此暴动不仅不是结束,仅仅是一个开始,朕可不想将国力都耗在这些奴隶身上。”说完眼角随意撇了一下立在左手边的褚遂良。

褚遂良当即会意,配合李治,问道:“陛下,且不知这改是如何改,微臣甚感不解。”

李治点头,眯起眼,极其无耻的冷哼道:“先皇还有朕,可是历来都信奉‘有教无类’,可不同于那些只知道强者为尊的野蛮人,咱们大唐接下来的‘大奴隶时代’,不像那天竺,也不能像那罗马,咱么不搞种族隔离那一套,咱们要让大唐的天空和谐。

自此后,我大唐要将无数归顺我大唐的异族当成汉人一样,视为我大唐可以相信依靠的力量,当然我们也要让他们相信,只有汉人作为统治者,才能让他们获得更加幸福。

以后这些异族百姓,嗯,对我汉人每一个都要自称奴才,‘奴而有才’,如此与我汉人关系不是亲近了许多了吗?

还有,李敬业,你身为大唐宣传部部长,以后可身负重任,你要让他们知道我大唐民众的可爱、善意,对那些破坏太平安乐之人,要予以唾弃和打击。”

“嗯,陛下,微臣明白,但却不知,要达到什么程度才算成功的释放我们的爱意呢?”李敬业有点晕晕的,怎么又出了一个大奴隶时代,刚才的野蛮主义,还没领悟过来呢。

皱了皱眉,李治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李敬业,看的优秀的李敬业同志,羞愧的低下头,为不能领悟领导的话,而感到歉意。

李治叹了一口气,看着殿中不少大臣眼中冒圈圈,一脸迷茫不解,心头恼怒,非逼着朕,将话说透不可,没一点领悟力。

“好啦,好啦,简单一句话就是,我们不仅要在武力上征服他们,还要用文化征服他们,教化他们。让他们做着奴才,却还以为自己是主子,让他们无知,让他们忠心的为我们去打仗,去管理,去生产,去开垦,去出生入死,他们将是最好的工匠,最好的管家,最好的农民,但唯独不是主子,明白吗?”

李敬业恍然大悟,殿中其他人也明白过来,看着李治的眼光都变了,这是要让这些异族们,永世不得翻身啊。

“不仅如此,大唐以后的科举考试,甚至史书编纂,都可以用这些异族人嘛,让他们有事做,不要老想着反我大唐,不过他们的科举得另开,内容嘛,不能如我汉人士子考核之物,那数学、物理等如今大唐新式学科,更不能让他们涉及。就考四书五经,想要做官,就得按照我大唐的意思来,这也算用孔圣人之言,教化万民了吗,另外,许爱卿?”

“臣在。”骤闻皇帝叫道自己,许敬宗,赶紧应声出队。

“高句丽、百济、新罗三国,毕竟称国过,不妨从国库中,拨出银两,修缮修缮他们的王陵,以后每年入冬之时,朕也叫德妃会辽东祭拜一下那些三国的先人们。”李治冲许敬宗露出一丝邪笑,果然话一出,众臣先是一惊,随后眼光骤亮。

“另外,从今天起,凡是异族入我大唐者,必须学汉言,他们故往的衣冠必须放弃,嗯,型也要改,要换成汉人式,总之留头不留,留不留头。

有攻讦我大唐者,立斩不赦,想要摆脱奴隶身份,成为家奴私仆,甚至参加我大唐特设的科举考试,入朝为官的,必须先学会汉言,而凡是能说汉言者,还继续说本国语言的,一经现,充为最下等贱奴,永不翻身。总之,在大唐,朕只想听到一种声音,那就是汉言,所有其它族的语言,都要废弃,当然那些异族关于医学、天、农作等实用之学,还是要保存的,翻译成汉言后,立马烧毁,众臣明白吗?”

“臣等明白。”

“陛下,那已经谋反的三国战俘,不知如何处置?”长孙无忌问道。

李治沉默了,众臣也悄无声息,李治拿起狼毫金笔,饱蘸了朱砂,在一张雪白的卷轴上,狠狠的画了两笔,随即将卷轴扔下御阶,起身离开了太极殿……

“退朝”李治出了太极殿,殿后响起了桂子的尖细声,随后赶忙跟了上去。

长孙无忌、房玄龄一干文臣,李靖、李绩、程咬金等一干武将,全都凑了上去,长孙无忌将雪白的卷轴捡起来,铺展开来,一个血红色的叉,跃然纸上,那还未吹干的朱砂墨迹,像血一般,划过纸面,滴在太极殿的地上……

众臣彼此相视一望,倒吸一口冷气,脑海中响起今日皇帝所说之言,再看了看,雪白卷轴上那血红色的大叉,心中一片冰冷,好狠的皇帝啊。

从今之后,那些异族,真的要亡国灭种了,没有文化语言,谈何传承,夷狄入中华者,则中华之,但这个过程可是充满血腥的,留头不留,留不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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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抱歉。继续码字。

第二十六章踏雪寻墨,终南山中……

第二十六章踏雪寻墨,终南山中……

前世之时,欧美老是希望其它国家能有和其相同的价值观,李治认为那也是一种无奈之举,及至当世之时,大唐既然能够霸道,李治又何必假惺惺的谦虚呢,能够彻底同化,又何必善良而又愚蠢的无原则的传播中华文化,最后不仅孔子成了人家的祖宗,就连泡功夫茶都不如别人。

大唐竟出现奴隶暴动,李治从来没有想过。

料事如神,更是笑话,要是知道会出现大唐的斯巴达克斯,李治肯定会把他消灭在萌芽中,那种任由敌人展,自己一脸不屑,最后遗祸无穷,甚至被当初蔑视对象消灭的狗血情节,李治历来就是嗤之以鼻的。

但出掌握之中的意外之事,让李同学那颗帝皇之心,突然少了一丝安全感,所以一出太极殿,李治就吩咐桂子备快马,赶往“墨院”。

大唐墨院,并不是官方组织,而是一个私人机构,准确的说,是属于李治的私家产业,这里聚集了大唐最精英的工匠,建成之初,本是为锦衣卫提供各种各样的秘密武器的。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李同学的恶趣味了。

穿越前,李治曾看过一部介绍锦衣卫的电影,其上甄子丹饰演的青龙,手上拥有一把大明仅有的武器匣“大明十四式”,内藏十四把造型不同的刀,功能齐备,性能直逼零零七的装备库,创意十足。

有鉴于此,李治也不想让自家锦衣卫输给朱重八那老货,即使成不了青龙,成不了零零七,哪怕马哥也行啊。

于是绑架、威胁、胁迫、金钱、美女,在一连串特殊的邀请和攻击后,这些能工巧匠们,纷纷体会到李同学一片为国为民的赤子丹心,满怀孺慕之情的成了李同学锦衣卫后备武器研究所的研究员。

于是乎,袖里箭、背里箭、腿里箭、吹箭,还有极具武侠味的各种奇毒,零零总总,五花八门,若是心志不坚之人,光听的那些名头,都要胆寒。

墨院的总部设在洛阳,这是很多人想不到的,毕竟洛阳做为大唐第二大城市,正是商人们的天堂,但也正是如此,才能躲过许多有心人的注意,毕竟洛阳南来北往形形色色之人,络绎不绝,大多是商人,商人身边多些工匠,谁敢说个不是。

不过李治如今准备将墨院迁到长安,以前是怕曝光,但如今,李治自问还真就没有害怕的。

那些自己曾经忌惮的主,如今大多都已经丢进黄河长江,到河伯江伯那儿,当了便宜驸马爷去了,至于害怕自家老婆,套用叶问的一句话,这不是怕老婆,而是尊重。

虽总院不在长安,但强大的科研团队,可较之洛阳强多了,尤其是经过锦衣卫和天下会商队商船的合作,这墨院里面可是乱花迷人眼啊。

远有罗马、埃及的色目人,近有骠国、大食、高句丽之人,群英荟萃,卧虎藏龙,简单地说,这就是一个世界性的国际顶尖的科研研究所,汇聚的都是大唐时代全世界最顶尖的武器科研明家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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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的墨院设在郊外,终南山一个僻静无人的山谷之中,周围山势雄伟秀丽,婉蜒数十里周蜂峦秀丽,白雪堪堪,群山将墨院环抱其中。

带领归海一刀和一干锦衣卫、龙骑军组成的贴身御前侍卫,除了长安城,在龙原上狂奔数个时辰。

李治等人带着斗篷,穿着裘衣,到了终南山后,又穿过终南山继续往北行,冬雪已经开始融化,终南山上周围苍松古木、野草委萎,一道河溪自西南处,缓缓流淌过山林间。

溪流两岸,长满桃树,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至此大地回暖之时,终南山上的桃花,还没有开放,只是花骨朵,这让李治心中微微有点失望。

但想到墨院,李治强拾心中兴致,一行人,锦衣貂裘,牵着马,沿着清澈见底的溪流溯流而上。

偶尔在山阴湿冷处,还能看到覆盖在松针之上的白雪,缰绳栓就的马儿,偶尔打出的一个响鼻,一口浓浓的白气呼出,更显山中清冷。

归海一刀并不是第一次跟随李治来墨院,他腰间那柄唐刀,还是墨院院长亲自打造,吹立断,割人头如割草芥。

作为御前侍卫统领,归海一刀自然是引路在前,沐着清晨温胸的阳光,渡过河溪,沿终南山往南走的支脉缓缓而行。

过了密密的桃花林,穿山峡,过山涧,前行十数里,竟已走了两个时辰,已是日上中天。

此时景色忽变,只见林木深茂,清幽的池潭依山势起伏奔涌而下,终南山山上融化的雪水,飞流相连而下,山沟地势如层层台阶,墨绿色的野树,一尘不染,依池潭山势盘根错节,扎根在山岩间,却有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最适文人骚客寻幽探胜。

“陛下,到了”归海一刀惊喜的朝后叫了一声,引得李治微笑的摇了摇头。

李治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了旁边的侍卫,拍了拍“暗电”的头,安慰了一下,猛地胸中运气,丹田一热,踏脚跃步而上,脚下生风,直直的跃上一块巨岩之上,这一跃,竟是有一丈之高,看的后面的众大内侍卫也是衷心的大声叫好。

来的归海一刀旁边,顺着归海一刀所指方向,李治打眼望去,眼前一片豁然开朗,这是一片山林中的平地,约莫方圆数百丈,周围是郁郁葱葱,墨绿苍凉的一望无际的原始古林,后方是望之无尽的林海,和环绕耸立,此起彼伏的山林峰峦。

归海一刀得意的指着前方隐现在林间的园林大宅道:“陛下,我说到了嘛,前面就是。”

李治还是摇了摇头,回瞪了归海一刀一眼,哼道:“朕是笑你一点皇家侍卫统领的威严都没有,倒是像个长不大的少年。”

归海一刀闻言,挠了挠头,憨憨的笑了笑,李治心中暗叹:“也许就是因为你长不大,才能跟在朕身边吧。而桂子,唉,此时在宫中一定怨朕不把他带出来吧。”

李治随即又是笑叹道:“当初若无袁天罡的指点,我可是没有门路能找到这里来,景色是漂亮,但也偏僻的很,兔子撒尿,鸟拉屎的鬼地方。”

这一番粗话,说的归海一刀和巨石下的众宫中侍卫,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山谷中,竟是回荡开来。

“这一阵笑声,估计他们已有所觉,也省的一番禀报,走吧”说完,李治当先滑石而下,迈过崎岖的尖锐的山石乱地,进入森林古道中。

沿着山势台阶,越阶而上,一米多宽的古石道上,李治单身独上,后面的归海一刀赶紧跟上。

古道两旁的古树,哪怕是大寒过后,冬雪还未尽融,也能看出其茂盛之极,参天而立,但也阴冷的很。

众侍卫自动的分出一半人,看管马匹,其他人也依次心拾阶而上。

虽立春已至,但大地依然寒气阵阵,山林间只是偶尔能看见几只野兔,或听见几声飞鸟啼叫,其它动物,全无踪迹。

一行人顺着狭窄的古道,缓行,及至古道一半处,突然闪出两人,一身朱红色飞鱼服,手中的劲弩早已收下,放在腰间,单膝跪倒在前,恭声低头道:“夜器卫辖下,陶知,王原,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治颌,然后摆摆手,让两人起来,在前面引路,却是不言语,只是打量四周景色。

那两名锦衣卫,赶紧起身,其中一人急蹦跑,正是那王原,看来是通知墨院院主,开门迎客了。

古道也就百十来丈的距离,不一会儿就到了尽头,古道两边高大的古树,在古道出口处,彼此交错成一个拱形之门。

墨院,终于出现在眼前。

只片刻时间,李治一行人便来到一座高挂“墨院”的院落外,铁笔银钩,遒劲有力的黑底朱字,显得森严。

从高处看,墨院其实并不大,当然倒也不,起码有后世两个足球场这样的大,人虽未进院中,但高耸入云的古松苍柏,就从墨院红色的墙中攒伸了出来。

蓝绿色的房檐,再配以黄色、绿色或蓝色的琉璃瓦,如同京剧舞台上的戏装,给终南山原始的山脉中,添加了一份红尘世俗的华丽生动,。

从外往内看,墨院又衬以一层乃至好几层雪白的汉白玉台基和栏杆,秋冬之际,在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下,这样的色彩效果显得无比动人。

若不是那华丽酷似皇家园林的院落,任谁一看,都以为这是出世的高洁之士隐居避世的桃花源,与世隔绝,也与世无争。

早已接到先前入内的锦衣卫禀报后,墨院主要人员,大都出来了,李治一看,微微皱眉,心中不快,暗叹那老家伙果然还是一如往常般骄傲。

正想着,突停墨院中传出一阵古朴静谧的铮铮之乐,正是“苍松迎客”,李治停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如自家媳妇弹的好。

看见李治一行人来到,众人连忙下拜行礼,那锦衣卫秉道:“陛下,院正大人,在苍松阁,静待陛下。”

李治闻言又是暗骂了一声“老货装逼”,甩了甩衣袖,大步入内,径直往苍松阁走去,龙行虎步,气势汹汹。

一进后院,李治一瞧,就看见苍松阁前,孤松之下,一位一身雪白的老者,黑髯飘逸的在那里弹琴,气质如仙,前提是忽略那老者脸上坑坑洼洼的疤痕,有打铁的好手,只一眼,就能看出老者古铜色脸上,那疤痕都是铁屑火星烫伤的。

望见李治一脸不爽的进来,那老者却是起身,好家伙一米八的身高,和李治齐平,但李治现才十六岁,未来必会过他,但老者白衣儒服之下,尽是鼓鼓的肌肉团,撑的衣服高高耸起,看之,颇是性感。

“陛下”老者抱拳行礼,但神情却甚是随意,好似陛下、臭虫,都是一般。

“真当自己是不使人间造孽钱的佛祖啦。”李治心中冷哼。

面上李治却带着亲切的微笑,笑道:“我说马老,多日不见,身子骨还是一如往常的硬朗啊,就连对朕的态度都好了许多,是不是因为朕当了皇帝,不是以前晋王的关系?”

“不敢不敢,马光受陛下昔年隆恩,却是不敢怠慢陛下。”皮笑肉不笑的冲着李治龇了一口大黄牙。

耸了耸肩膀,当作没听见马光的暗讽,李治只是洒然一笑,但心中却是暗暗骂开了,不过,李治自问若是有人遇到与自己同等一样的状况,怕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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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千古第一弩?

第二十七章千古第一弩?

这个马光,字复兴,可不是后世的复兴社,却是复兴家业的意思,此人祖上出过一位名人,名叫马钧。

马钧,其人字德衡,可是我国古代科技史上最负盛名的机械明家之一。

上天为一个人关上了一扇门,却又为他打开了一扇窗。

马钧其人虽然有口吃的毛病,不擅言谈,但马钧却精于巧思,不仅制成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架的指南车,当然轩辕黄帝那一架传说中的不算,其后又改造了织绫机,提高工效四五倍。还研制了用于农业灌溉的工具龙骨水车。

但这不是关键的,最最关键的是马钧竟改进了诸葛孔明所做的连弩,改成了一种新的五矢连弩,体积、重量都大大减,成为一种单兵作战武器,威力强大无匹,但因生产复杂,箭矢需要特制,故失传,而马光就是马钧的后人。

虽然,马家也没有了当初马钧留下的完整资料,但只言片语,还是有的,而且这一代的马家本身就是制弩大家,马光除了制不出先祖那改进后可达近两百丈,也就相当于后世六百米的距离的强弩,但对汉代的大黄弩,还有大唐如今使用的弩弓,如伏弩、克敌弩、八弓弩、八牛弩等,却是大行家。

昔年李治闻听此人之名,也不管三七二十干脆派遣锦衣卫连夜把他绑来了,威逼利诱,就差使用大色诱术了,总算用老头子全家的安全和恢复先祖的荣光,使其归顺,然后在爱国主义的伟大情操之上,欣然投入了研究的过程中。

但这马光老爷子却是十分记仇,怕是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李治手持利刃,在老爷子的隔壁,于一黑屋中,对老爷子的独孙女,yin笑的吓唬道:“姑娘,你叫啊,有本事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结果那个姑娘,昏过去了,于是马光也就把李治给恨上了,话说,那个丫头,不知去了哪里,难道躲着朕,也有五六年没见了啊。

“老爷子,不知朕要你制作的弩,如今如何了?”李治摸了摸鼻子,带着点期待的问道。

马老爷子双眼一亮,颇为惊讶地问道:‘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难道……”李治先是随意一答,随即快的反应过来,惊喜的疑问道。

“是的,陛下,马院正和四十多位墨院里最顶尖的大宗师们,历经数年,终于打造出堪称最完美的弩弓。”旁边最先引路的锦衣卫王原,上前偷声道。

这让李治很满意,冲他点了点头,子很不错,有前途,看的王原心里甜丝丝的,马光则是瞪大眼睛狠狠的射了一个大眼镖过去,嗯,被机灵的王原无声无息的无视了。

“走走走去看看,朕可是实实在在的等不及啦,老爷子,成功了,不仅你马家能再现往日辉煌,你马光也能青史留名,如此大事、盛事,怎么还这么磨蹭。”李治干脆一把扯住一脸得意的马光,疾步向锻兵房走去。

轻轻摔开李治的拉扯,老爷子无声的昂着头,走在前面,看的李治一脸的鄙夷,子系中山狼,得知便猖狂。

“陛下,这连弩较之我大唐军中之弩,很不同吗?”归海一刀有点不理解李治那么兴奋,搞的跟第一次洞房一般,不至于吧。

“你懂什么”李治将在马老爷子处受的气撒到了归海一刀身上,冲他喝了一句,随后有点卖弄的说道:“这弩,谐音怒,也称“窝弓”、“十字弓”,你也用过,知道是由弩臂、弩弓、弓弦和弩机组成。

普通士兵不需太多训练,就可熟练掌握,命中率奇高,运气好的,足以杀死一个花一辈子时间练箭的箭手。

譬如春秋时期楚国的养由基,一代‘射神’啊,就是葬身在吴国一名无名卒的弩弓之下,这在弩弓出现之前,简直是不能想象的。

而战国时期,秦国劲旅,齐国技击士,魏国武卒,赵国骑兵,韩国劲弩,并列于世,那韩国国民弱,处于魏、赵、楚之间,但能成为战国七雄之这劲弩却是当立功。”

李治话音刚落,前面引路的马光就傲然续道:“战国有四弩,夹弩、瘦弩、唐弩、大弩弩各有各的优势,夹弩、瘦弩轻便,射度快,攻守城垒最是要的;唐弩、大弩是强弩,射程虽远,但射度较慢,多用于车战和野战。

但这都不如源于先祖器图,经过我等复原改造后的劲弩厉害,陛下,你们很快就能见到这千古第一弩的雄姿了,开眼福了啊。”

李治没有说话,他是一个务实的人,虽然老爷子这话说的很大,但若是正如其所说,李治不仅大大的赞扬,而且绝对会给他们想不到的好处,但要是假的,那一切都是浮云,高兴失落,全然无用。

在马光老爷子的带领下,李治来到了一所被松柏掩盖的大屋,很是平常,那马光回头对李治道:“陛下,到了,到了。”

李治颌,笑道:“那还等什么,进去吧”

说完,李治当先迈入,马老爷子都快踩上李治的脚后跟了,紧跟着入内,归海一刀等人,也是一一进入。

“咯吱嘎嘎”的声音,那群第一次来的御前侍卫,本能的闪电般拔出腰间横刀,冲到李治周围,成六芒星阵型,将李治护在四周。

“无妨无妨,没事的,都收起刀来吧。”一脸笑意,李治吩咐到,头朝旁边奴了奴嘴,众侍卫这才现,地面上突然下去,成一条斜梯延伸下去,竟是一地下密室。

那马光也没说什么,倒是冲这些精干的大内侍卫,点了点头,刚才他也吓了一跳,好快的反应和动作啊,动若猛虎,快如闪电啊。

马光当先引李治等人入内,其后自有人点亮沿途墙上灯火,那是用玻璃点着的琉璃灯,里面是蜡烛,近百盏,却是奢华浪费,照的地下暗室内亮如白昼,不过也由此可以看出墨院对此密室的重视。

这是在一间不的正方形石室,一面墙下,放的是刀架,上面摆放着四把不同型号的长弧刀

另左右两面墙上,放的就杂了,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流星锤,十八种兵器,真的是样样俱全,看其寒光闪烁的样子,应该是马老爷子力作。

地上铺陈着青石地板,踏上去,都能感觉森冷的寒气透过鞋袜,直透脚心,但李治却感觉心头火热,直直的盯着摆在密室正中的那个箱子,眼神再也移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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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天帝之鞭,蛰伏的蛮龙

第二十八章天帝之鞭,蛰伏的蛮龙

一缕缕细不可查的松烟,散着沁人的香气,冉冉于空中弥散,李治知道这是保养武器的松油散出的香气

不过此刻李治却也管不了那么多,急声对身旁同样激动的马老爷子恶狠狠道:“快快,把宝贝给朕看看,千古第一弩,**,可别让老子失望了。”嘿嘿,见到正主了,老子你也没用了,还敢和老子横?

马老爷子明显没有注意到李治这贱人的说话语气,和暴露出的卑鄙嘴脸,取出一大把钥匙,上前将那百炼精钢打造的箱子,依不同顺序插入了十几把钥匙,然后才又依另外不同的顺序,一一打开,看了一众人一脸黑线,真亏您的记得住。

“这里面不仅有成品的新式弩弓,更有全套的弩弓制作图和制弩的金属配方,绝不容失。”

马老爷子亲身将一个红盒子递给李治,面无表情,但那眼神却是冷如铁。

这是他和无数大唐还有异域锻造大师们一生的心血,相当于武林中无数顶尖高手历经一生编出的绝世武典,练了之后,真的是日出东方,唯我不败了。

“把弩拿给我。”李治的话让老爷子心头一滞,差点翻脸,这也不怪李治,他看不懂制作阵图,和那古怪的金属配方,还是实物来的清楚明白,辜负了马老爷子一片真心了。

“我去”归海一刀看不下去了,疾步窜了上去,不待马老爷子反应过来,就将压箱底的家伙给提了起来,大家伙,终于露出真容了。

从外表看上去,这个弩和普通弩没有什么大的不同,通体泛着黑黝黝的冷光,较之军中劲弩,却是要大了一点。

有一米来长,而最大的不同在于,弩机主体上多了一个长约八分米的长方体槽,而旁边多了一个金属转轮,其上下厚度也高了许多,看样子,里面必是十分惊喜,妙用无穷。

李治接过巨弩,心头一惊,不是因为过重,而是太轻,按照正常估计下来,怕是要六十来斤,但如今李治稍微一称量,也才三十多斤的样子,尽是少了一半多的体重,一时间大是不解。

专业的东西,还得专业人士解说,那马光看着那弩机,略带着压抑的沉闷道:“新式连弩,尚无名,长五尺,一弩十矢,十矢一箭匣,通体以铁为矢,弩矢长八寸。

八寸长,是弩矢最佳长度,长一分则太长,短一分则太短,皆难以保持最佳平衡。

其上箭匣底部加磁石,铁箭射之时,会吸附在箭槽上,脱离箭槽会倒向反方向,避免了张弓向下俯射时箭支滑落的问题。

我们准备了无数的这样的箭匣,事先可快填充,用完一匣,立马换下一匣,用完之后,填充极其方便。一炷香的时间,可填百矢之上,经过数年尝试,墨院经过无数次尝试和失败,终于将各种金属以不同比例加以锻造,不仅柔韧性和坚固性较之精钢,增加十数倍,而且重量减少一半,想必这就是陛下口中的合金,但是本院觉得还有待完善。

在实战中,此弩机可以选择单支弩箭连环不间歇射击,也可以选择二弩箭、三弩箭……和最多十弩箭的同时射击,上匣之时,只需摇动那旁边机括转轮,箭匣顷刻即成,马上就可以投入射击。

我们用十天的时间试验过,最多每架弩机能射一千两百只箭,弓弦绷断,但我们准备了配件,熟练的话,不到三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就可以修复,射到近五千只箭的时候,其它配件才出现不同程度的损坏。

这就是死亡的收割机,能实现不间断的连环箭雨攻击,一千架此弩机,正常可以应付百倍之敌,是百倍之敌啊。

另外,弩机中射出的特制三棱槽箭头,我们用一只大水牛测试了,百丈之远,不仅能加水牛放血,而且箭矢较之平常铁箭箭头,更容易穿过水牛身体。而弩机最远可射死二百丈之远的山羊,可穿一百二十丈外的制式铁甲,是真正彻头彻尾的屠戮机器,千架弩机立于城墙之上,哪怕你百万大军也要饮恨江湖。”

老家伙是无比骄傲的说出这一段话的,而地下密室内,李治、归海一刀和一众心腹侍卫,却是颤抖的听完了马光所言。

二百丈?一百二十丈丈外?李治傻傻的板着手指头算了算,脸色突然爆红了,那是血流直冲大脑,引起的血管爆粗。

一丈相当于后世的…三三三三三米,二百丈,这就相当于六百六十米,一百二十丈,是四百米。

虽然后世宋朝时期的神臂弩能射六百米远,但却是强弩之末,难穿缟素,连人的皮都擦不破。

最关键的是射、威力、装填和损坏率太吓人了,这简直就是近代步枪啊,甚至比老式步枪还好用,毕竟这弩可是能连十次的。

而普通弩弓,射个二百三四十只箭就要维修了,而这新式弩机,竟能射出一千两百只箭,几乎是前者的五倍还要多一点,而且重量竟是如此之轻,威力如此大,这是划时代的里程碑。

说到这,就不得不说起这新式弩机的材质问题了。

李治当初只是想到秦朝那只黑色洪流扫**之时,曾用打造最巅峰,拥有完美金属配方比例的青铜剑,打败尚处在展阶段还是生铁的铁剑的事,也就那么随便向老家伙一提,没想到真给造出来不错的合金,这古人的智慧还真是牛。

看看后世中国为了航空母舰上一快弹射板费劲了脑汁,就知道一块适用的合金是多么宝贵,却没想此时竟已造出成熟的合金了,虽然这个合金比之后世弹射板,差之以道里计,但还是很牛,至少可以大规模生产啦。

李治笑的眉开眼笑的,眉毛都快和嘴巴连在一起了,但马老爷子下一句话,却把李治打入了深渊。

“陛下,这一架新式弩机很贵的。”老爷子探头探脑的提醒陷入狂喜中的李治道。

贵?

李治不屑的撇了撇马老爷子,又是没见过钱的穷鬼,老子可是古往今来第一富皇帝,谁能比我更有钱?

“说,多少钱。”李治正了正衣冠,很随意的问道。

老爷子神秘兮兮的竖了三个手指。

“嗯,三十贯?嗯,还算能够接受。”李治想了想,算了算,还可以的价钱。

马光沉默的摇了摇头。

“三百贯?”李治长大了嘴巴,不相信的问道,抢劫啊。

“是三千贯。”马光冷漠的吐出了这么一个无情的数字。

密室内滴水可闻,都是骇然的看着马光,省吃俭用,一贯够五口之家,舒舒服服的过上一月了,这一架弩弓,竟够二百五十户五口之家一年之用,这也太贵了吧。

“陛下,这弩弓,制作复杂,其内零件要求极多,特别是那合金,更是珍贵,所费糜多,三千贯还算保守了,这还不包括虽非弩矢,若是将来,弩矢和弩机消耗损毁,这个缺口将像无底洞一般,很难填完,这弩机是杀人利器不错,不过,同样每杀一个人,都要花钱……”马光有点焦急,虽然用自己制作的东西杀人,有点感觉怪怪的,但若是让一生的心血永沉黑暗之处,却是比杀了马光还要难受。

李治摆手制止了马光的说法,看着手里寒光闪烁的弩机,冷笑道:“有如此利器,怎能不用,哪怕朕砸锅卖铁,也要让我大唐豪男儿,持此利器,傲啸寰宇,金银不够,抢就是了,没人手,不是还有奴隶吗,也不能一开始就有好待遇,总得还干几年奴隶,奴隶也得分等级的,嗯,回去就补上。老爷子,朕也不多说了,这个新式弩机,朕要打造十万架,弩箭无数,配件无数,需要多久。”

李治的回答,也是振奋人心,至少归海一刀等人,都是咧嘴无声大笑起来,不过算算,尽是大唐一年的税收,这还不包括箭矢、配件的钱。

马光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仔细皱眉算到:“按照先秦时期秦朝的生产方法,给我一万人,第一个月,我能给陛下生产一万架,随后熟练后,我能加到一万五千架,前提是原料充足,并且人员食宿不需要**心,还不包括弩箭等相应配件。”

李治木然的点点头,良久,才点头道:“也就是说一个人用先秦时期的流水作业办法,一个月能生产出一架,好朕给你二十万人,食宿不用你管、材料充足,你需要多久,当然还有弩矢和配件。”

“人员多了,培训反而会很难,三个月的时间,十万架,还有每架配套的一千弩箭,和配件,全部不少。”马光心算了半柱香的时间,正式向李治承诺。

李治满意的点点头,看着那弩机,突然道:“这新式弩机还没名字吧?”

“不如叫马氏……”马光就待提议,但随即被李治打断了。

“什么马氏不马氏,这是属于大唐,属于汉人的,嗯,就叫‘天帝之鞭’吧。”李治目露别人不明所以然的深意,取了这个独具意义的名字,有了“天帝之鞭”,那个“上帝之鞭”,哪来的回哪去吧。

本来马老爷子还一脸的不爽,但听到“天帝之鞭”的时候,再想想当日试射的威力的时候,却是觉得再没有比这名字更恰当不可了。

“好气魄啊,天帝之鞭,你是把自己当成天帝了吗?”马老爷子这一刻竟有点不敢直视正在yy,气吞万里如虎的李治。

自己的作品将投入生产,这对于马光来说,是无比满足的一件事情,在李治身旁急声道:“陛下,这个天帝之鞭,什么时候可以开工生产啊?”

李治笑道:“放心吧,三天之内,就开始第一期生产吧,朕会调动整个天下会和天下各大商业协会的水6车行码头,尽快集中大量的所需物资和二十万奴隶,厂房什么的,就先在大唐皇家军校里吧,朕让他们给你们腾出地方,训练了这么久,也该把他们拉出来练练了,剿剿匪,平平乱啥的。”

“对了,每个零件都要分开生产,最后组装也要分开组装,步骤越多越好,不仅可以加快生产度,减少生产困难,关键保密,你懂的吧。当然也要保重质量,朕可是要打造人类古代史上最先进也是最恐怖的连弩大军,可不要以次充好哦”

李治突然想起杨善游将弩弓的制作工艺和大量材料偷偷运到塞外薛延陀部,马上警觉起来,可不能让秘密,被别人知道,科技就是力量,这个时代可没有知识产权,还是将所有秘密握在手里来到好。

“陛下放心,老头子明白。”马老爷子确实明白了,保密嘛,不说自己也知道啊,这可是自己以及墨院众同僚一辈子的心血,里面还有自家祖宗的功劳呢,那可是万万不能告诉别人的。

要不是看在李治是皇帝的份上,都没门,况且中国人历来就有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传男不传女,凡事留一手,又怎会泄密呢。

不过,李治还是下定决心,派大量锦衣卫暗中混入,以免被人所乘,不仅是外族,还有大唐内的不安分分子,那也是要防着的,人在江湖,安全第一啊。

看着马老爷子心中暗暗算计,李治不由感叹道,要不是自己当初英明,大唐怎么会有天帝之鞭如此利器,当真是绑的好,绑的妙啊,绑的俺心里呱呱叫啊。

由此可见,劳动人民的力量是伟大滴,当世人还在为手臂拉扯的弩而咬牙切齿的时候,大唐的弩已经进入机械齿轮的时代,咱用转的,左转转,右转转,梯真达官、禄东赞、阿史那杜鲁,你们一起欺负朕啊,朕不爆一次宇宙,都当我itty啊。

大唐如今正是国力、军力上升的黄金时期,李治现在迫切希望大唐能用天帝之鞭在那些北地胡人还有吐蕃佬身上试试……

虽然有点翁金锤砸鸡蛋,但这种欺负人,李治喜欢啊

就是要用大唐强大的令人指的,不可理喻的。去打那些还在用兽骨做箭头的北地胡人,在他们形成自己的明前,送你去见天帝。

想当初,秦王扫**后,再去对付北方匈奴,虽然蒙恬河套大战,杀得匈奴血流漂橹,但到底让匈奴还有他们的后裔、文化,一直流传到自己穿越而来,仍然存在。

北地胡人文明更盛过往,尤其是五胡乱华后,虽然很多胡人被赶回了草原,但也传承了许多文明,及至后世,经有了完整的蒙古文,不过有了天帝之鞭,李治有的是信心,**,你再强,也灭了你。

变吧,变吧,从高句丽亡国的那一刻其,李治就知道了大唐时空早已经刮起了一阵阵飓风,将过往的一切都吹离了原来的轨道,未来充满无限可能

唐人街?不要,以后世界都是唐人何来唐人街;

英语不要,为了后世无数兄弟,不要过四六级,不要背单词,一定要将英语,丢进历史的茅坑里。

白种女人?可不可有呢?这个很纠结啊,自己还是蛮喜欢像杰西卡--阿尔芭类的白人美女,这个可以有吧。

带着这种纠结心情,李治很高兴的和马老爷子就接下来生产的琐事又谈了许多,直到月上柳梢头,李治谈兴稍歇,也终究没有见到马老爷子那孙女,听马老爷子说去南方求学了,唉,见不到喽。

出了墨院后,李治等人又下了山,伴随着夕阳西下,快的离去了,待出了山林后,李治一边策马奔驰,一边心思涌动,赵虎,回去就升他官,给老子在七天内,剿灭河东地面上的流民们,要不,老子非要他吃不了兜着走,我叫你们敢造朕的反,唉,离出兵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啊

其时残阳斜射过来,天地间都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太阳,也不再耀人眼目,像个俏丽的少女一样,温存、恬静,天边的几朵白云散开了,变成斑斓的晚霞,太阳困倦了,打着呵欠,伸着懒腰,从西边的山头慢慢滑落。

战马奔腾,带起一路尘埃,李治等人的背影消失在龙原上……

第二十九章 夜宴,**的**

《大唐皇帝李治》第二十九章 夜宴,**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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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红颜易老,不许人间见白头

第三十章红颜易老,不许人间见白头

华灯初上,今夜长安城萧府外车水马龙,流光溢彩,大量的长安城达官贵人像泄闸的洪水,涌向萧府。

不说今夜的老寿星,也不说宋国公萧禹,单单说如今大唐皇妃萧淑然萧淑妃,他们就不得不来,当今陛下和萧淑妃青梅竹马,如今对萧淑妃更是恩宠有加,这可是被各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如今逢此盛事,哪有不来的道理,官场上可是历来都讲究锦上添花胜于雪中送炭的。

“姐姐,宾客们来得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

萧禹从外面焦急的走了进来,脸上竟挂着丝丝的汗水,一张菊花似得老脸此刻都张开了不少,眼睛里满是笑意。

今夜来了这么多的客人,足可见兰陵萧家炙手可热之态,这让萧禹对自家这位老姐姐更加佩服。

昔年若不是老姐姐提点,萧禹可是有把萧淑然嫁给魏王李泰或吴王李恪的意思,毕竟相对于魏王受到的恩宠和吴王身份的清贵,李治那时可十足是个惫懒痞子般的人物,却是入不得萧老爷子眼里的,但一夜密谈,萧禹却是从反对到支持,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震惊了无数人的眼珠子,可全都是因为这位老姐姐。

“等,等着吧”

“那等到什么时候,嗯,姐姐说的是陛下?”

“嗯,所以得等,再晚也得等,小皇帝不来,这宴席就不能开。”

“那若是小皇帝今晚都……”

“老身这场寿宴,若是少了小皇帝,也就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萧禹沉默下去了,打眼看着对面坐在藤椅上,临窗品着茶一脸淡然若无其事,但说出话却甚是坚决的老姐姐,皱眉不语。

坐在萧禹对面的是一个仁慈和蔼的老女人,慈眉善目,满头银丝,但却打理的一丝不苟,此刻饮茶的纤毫举动,都自带着一股心平气和,望之却是一宽厚的老太太,虽然容颜已逝,但终究气度不凡,那双眼睛依旧澄澈,大是不同往常八十高龄老者的浑浊,此人就是萧淑然的姑婆,萧禹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前朝隋炀帝杨广发妻--萧皇后。

闻听自家老姐姐的话后,萧禹颌首,却是同意了老姐姐的话,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里斯条的饮了起来,陛下不来,一切都是枉然,此时却是不必再急了。

但刚刚端起茶杯,屋外老管家的声音突然想起“老爷,陛下和淑妃娘娘的銮驾快要到了,娘娘遣的宫人已经早早来禀报了。”

萧禹概然放下茶杯,朝老姐姐露了一丝微笑,萧后摇了摇头,浅笑道:“却是比老身预料的晚了一点,小皇帝数月下来,成长了不少啊,走,咱们迎宾去。”说完扶着藤椅就待起身,萧禹一见,赶紧上前搀起萧后。

“唉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啊”推开萧禹的搀扶,萧后自顾自的拿过自己藤椅边上的龙头拐杖,一步一颤的缓慢而坚定的走了出去。

深深的叹了口气,萧禹看着老姐姐倔强的背影,摇了摇头,只感觉心酸酸的,老姐姐如今如此喜爱那个小女娃,怕是也是当作了年轻时的自己了吧,萧禹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脸,不觉间竟全是浑浊的老泪。

“唉,终究是老啦”说完,又是低低的摇了摇头,背着手,也走了出去,那背影竟和萧后相差无几,同样的佝偻着背,“美人迟暮,英雄易老,悲乎?悲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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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萧淑然的銮驾刚刚停靠在萧府门前,李治的身子也才微微的从华盖探了出来,低下就黑压压的跪倒了一大片,山呼万岁。

李治登时哈哈大笑,张开手臂,一副君临天下的风骚样,怪笑道:“哟,众位爱卿们来这么早啊,看来是朕来迟了,哎呀,淑妃姑婆的大寿,朕这做晚辈的却是失礼了,都平身吧,你们来贺寿的,不是贺朕的。”

“谢陛下”众臣和一干长安达官贵族子弟,都是纷纷起身,附和着李治矜持的微笑着。

李治站在上面目光朝下面扫了扫,突然眼光一亮,大喝道:“萧陵,见了朕,你跑什么,属兔子的啊”

李治未登基前就是长安第一流的纨绔,如今这番模样,虽惫懒无奈,失了帝皇礼数,但却是亲切的很,下面之人都是哈哈一笑,但却无人敢因此轻慢小皇帝,人家文治武功在那里,而且龙渊元年一连串手段,天下权柄集于一身啊。

萧陵缩了缩脖子,退了回去,转身远远的冲着李治做了个揖,尴尬的笑道:“这个,陛下,微臣的父亲不知去哪里,竟然还未来迎客,这不,微臣赶忙去请,不能失了礼数不是”

“是吗?”李治有点不肯定的上下打量了萧陵一眼,自己以前可是要他打听打听长安平康居有什么绝色清官人,结果这一打听,就没个声息,最近却听李敬业那小子说,这小子又纳妾了,该不会是监守自盗吧。

“陛下,我们进去吧。”

萧淑然此时也从华盖下起身了,一动风云生,场中无数的青年俊杰蓦然全都看向萧淑然,眼神火辣,就连一些老爷子也不由诧异,多看了一眼,这些不善的眼光,看的李治心里毛毛的,有发飙的冲动。

风华绝代,此时的萧淑然才有京城第一名媛的绝世风情,以前那只是青涩的苹果而已,如今,苹果却是开始熟了,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李治心中感慨:不愧是兰陵萧家之人,尽出祸水,萧皇后如是,萧淑然亦如是。

踏着踏马石先跳了下来,李治充分体现了一个绅士好丈夫的礼仪,亲自搀扶着萧淑然下銮驾,这看的低下之人眼神都是微微一变。

萧陵高高鼓了鼓自己的胸大肌,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萧淑然的哥哥,萧淑然则是对李治报以甜甜的微笑。

一行人拥着李治往主席的宴席走去,萧陵在一旁解释道:“陛下您自然是坐主席了,至于配席,除了姑婆、父亲,就是妹妹和几位宰相了,您看如何?”

皱了皱眉,李治摇了摇头,对萧陵道:“淑然虽贵为贵妃,但却是晚辈,就坐下席,让南阳公主入席吧。”

萧陵点了点头,继续在前侧引路,萧淑然只是无所谓的撇了撇嘴。

这南阳公主却是萧皇后亲身闺女,名义上是萧淑然的堂姐,但较之萧淑然却是大了太多,没办法,谁叫萧老爷子临老入花丛,年纪、辈分极度不搭。

那南阳公主初始时嫁给了大文学家宇文士及,后来宇文士及哥哥宇文化及谋反,夫妻反目,如今却是已经出家,夫妻分离,破镜难再圆。

李治叫南阳公主作陪,身份上倒也说的过去,更重要的是,萧后寿辰,作为女儿又怎么能不陪在身边,从这一点上说,李治这收买人心之举,却已溶入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李治随萧陵停步在东席内花厅中的首席,宴席旁边早已站了几人,此时看到李治,赶忙上前施礼,却给李治打断了,挥挥手道:“众爱卿都坐,都做啊”

坐下后,李治定神一看,长孙无忌、房玄龄、褚遂良、李靖、李绩、刘政会、温彦博、唐俭等,大唐一干众臣竟是都在,此时感受到李治的目光,连忙纷纷抱拳回礼。

谈笑了两句,李治见还有两个席位是空着的,遂笑道:“怎么客人已至,主人家却还是未到啊”

唐俭笑道:“这要问萧家小子才成哦”

萧陵尴尬的苦笑道:“刚才父亲还说要去请姑婆,却是不敢让陛下呆等要不,微臣暂且失陪,这就去催促一二。”

李治点点头,端起了酒杯抿了口酒,但却是丝毫不放在心上,但还是打趣道:“去吧去吧,这宴会主人家不来,还不淡出个鸟来了。”

萧陵赶忙应承,然后就待溜走,就在这时,一个略显沧桑,但甚是温和的声音传来:“老身让陛下久等了,恕罪恕罪”

李治侧头一看,顿时收了脸上轻笑,站起来道:“老夫人速速平身,和萧老爷子赶快入席般,就等二位了。”

那后面赶来的萧禹见此,和萧后自是感谢不已。

上面之人唠叨个没完,下面的那些世家子,趁着侍女为他们添酒之迹,有一人,举着酒杯,挂着一丝略显戏谑的笑容,嗤叹道:“今晚不知谁运气好,能坐在那萧淑妃身旁。”

花厅中坐满人,但因此乃寿宴,人人一脸喜意,气氛倒是轻松又和谐。

旁边那青年闻言,低声笑道:“王公子这话可不要叫人听了去,人家可是皇妃,可不是我等凡夫可以仰望的。”在座诸人闻言都是淡淡一笑,但看内厅中萧淑然眉目如画的娇俏模样,心中亦不无妒忌之意。

“王公子”,却不是旁人,真是那位放言要和皇后武媚娘攀亲的太原王家王卿图,闻言,不屑的瘪了瘪嘴,冷冷的悠然道:“陛下却是天地宠儿啊,一出生就是皇子,做了皇帝,又有无数人为他拼命,这大业功成,倒也不难。”

“王兄,戏言,戏言而已”一声平声清朗的声音在外间客厅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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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公孙竺萱,夜宴进行时……

第三十一章公孙竺萱,夜宴进行时……

众人侧目,循着声音瞧去,只见一人昂然入厅,有认识的人,知道此人正是荥阳郑家嫡次子郑令之。后者相对于王卿图的孤傲,却是亲和的多,一路走来,不断和西席的达官贵人、世家子们打招呼,很是吃得开。

随在他身边的其他几位,却也是七宗五姓另外几家的嫡子,其中崔家一脉自从出了崔善游之事后,宗族大会,族长一脉被废,却是换了一支,此人姓崔名能润,较之崔善游更显风流,不同于崔善游的阴沉,倒是翩翩公子,阳光的很。

众人想不到其它五宗世家子竟和郑令之走在一起,同来赴宴,那王卿图见此,眼中寒光一闪,心中冷哼,面上却是一副若无其事,淡淡然不在乎的模样,郑令之见此,笑容愈加莫名。

郑令之八面玲珑,见众人瞟来,笑容更显灿烂,及至到了桌前,也不忙入座,对众人介绍到:“各位高达,这几人乃令之好友,却是要给几位介绍一二。清河崔能润、博陵崔士林、范阳卢乘观、陇西李沧泉、赵郡李光元,这位是太原王家嫡子王卿图,大家同位世家子,彼此还是要熟悉熟悉的好,来来来,同坐,同坐。”

王卿图和众人彼此拱拱手见了礼,入座,大家嫡子较之常人却是不同,风度怡然,饮酒狂放不失雅意,一时间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就连内厅中的李治、萧后、长孙无忌、李靖等人都看了过去。

坐在李治旁的萧后侧头望了望,对旁边的李治,笑道:“陛下是否认识这些五姓子?”

李治闻言,微微一笑,却是不言,萧后何其人也,一生坎坷,所经历的人和事,都能拍一部几百集的lun理历险记了,闻言笑道:“少年心性,陛下莫怪”

萧禹在旁边察言观色,见小皇帝虽未语,但面色却不愉,心中暗叹,果然,无论是先皇,还是小皇帝,都是十分不喜这些七宗五姓的。

萧禹有此感慨,却是因为李世民初登大宝之时,诏群臣作《氏族志》分门等第。

然而群臣共议后,却未如李世民所想,竟是共推山东清河崔姓为天下第一姓。

李世民自是大怒,斥责不易,而且不止一次,最后凭着皇权强行以李为第一,长孙为次,崔姓为其三。

但在天下世族豪门眼中,这天下第一姓,终究还是崔姓,关陇李家,却是要排到四五之位。

七宗五姓每家名面上都拥户万余,彼此婚配,甚至不屑皇室,所以七宗五姓和李氏皇族的关系,自建国以来,一直很不和谐,所以李治的反应,也很是正常。

“陛下、姐姐,宴会人已到齐,宴会开始吧。”萧禹赶忙转移话题,可不要让这位小祖宗不高兴,萧禹可是记得,这小祖宗四岁之时,流传在长安市井中的一句话,谁不让我一时不开心,我让他一辈子不开心,虽然此为戏言,但作为臣子,萧禹还是尽量不想惹怒小皇帝。

萧禹作为兰陵萧氏的族长,此次大宴的主持之人,他一站起来,在座诸人纷纷回头。

萧禹笑叹道:“人生七十古来稀,老朽的姐姐今年业已八十高龄,八十年风风雨雨,八十载的岁月苍桑。岁月的刻痕爬上了额头,风霜也将双鬓染白。在今日寿诞之上,让我们一起恭祝老寿星,福如东海,日月昌明,松鹤长春。同时也祝愿在场来宾,万事如意,心想事成,下面老朽宣布,寿庆正式开始。”

说完,萧府外,鞭炮齐鸣,一时间,天空中烟花绽放,不少人都迈步出去观看,不时的还传出一些女子的笑声,此时厅内的萧后,脸上也悄然绽放了一丝微笑,铅华褪尽,一生沧海,这抹笑容尽是动人之极,直透心灵。

李治心中感慨,一生侍奉六位君王,真要说起来,这萧后还是自家的便宜姨娘呢。

“各位,接下来就请我这老姐姐的干孙女为诸位献上一歌一舞,以祝雅兴。”待鞭炮声歇,萧禹突然扔了这么大一个噱头,目光若有深意的撇向李治,被李治眼角捕捉到,心中甚是疑惑,众人闻言纷纷回座,花厅分内外两间,两间的中间,却是空出偌大的一块地方。

数十名歌舞伎从主席两侧的后厅门内,如彩蝶般飘出来,在悠扬的鼓乐声中,开始载歌载舞。

一众拌舞,忽聚忽散,如莲花开合,倏忽间,一名红衣女子突兀的出现在众伴舞之中,只见裙裾翻滚,长袖飘荡,婉转动人的歌声,绕梁而起,一顾倾城、再顾倾国的艳色舞姿,连李治都看傻了,哪怕经过上官青衣的熏陶,此时也再难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在众多歌舞伎的衬托下,紫衣女子曼妙姿态,水袖轻舞,一身淡紫色的衣衫,如清风,似乎随时能化蝶而去,当真胜如凌波仙子,突然间无声无息的水袖漫天散开,恰似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旁观的众宾客,看的目瞪口呆,惊异之色不能抑制。

雪白的一张瓜子脸,眉毛弯弯,凤目含愁,约莫二十来岁年纪,清丽难言,李治自问一生阅美无数,无论是武媚娘、萧淑然、上官青衣、金喜善,抑或是自己母亲、或者自家老豆的那些妃子,但却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

只是初见,就不顾萧淑然射来的不满目光,看得如痴如醉。

耳旁忽然响起萧后的低笑声,道:“此女如何?陛下是否已心动?”

李治心中惊醒过来,再看那场中轻舞如云的佳人,虽想反驳,但终究还是衷心的回道:“笑魇如花,明艳不可方物,实乃人间尤物。”

萧后很满意,脸上非常得意,微笑道:“陛下可知此女,和老身年轻时容貌别无二致,如今送予陛下,如何?”

李治闻言一怔,心中却是一动,眼中的瞳仁不可见的微微一缩,面上却是不变,侧目看了看萧后,萧后倒也不惧,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治。

哼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过当李治回头再看那场中女子,心中一叹,看着萧后道:“长辈赐,不敢辞,朕深受了。”

所有人心神都被场中绝色女子的歌舞所吸引,并没有留心在这一老一少发生的小插曲,却不知已在数句话间,将这已牵动长安所有达官贵人之心的美人,纳入李治的后.宫了。

一曲既罢,灯火倏暗,忽然众歌舞姬手上突兀般的多出一盏彩灯和一根锦绸彩带,好似魔术戏法般。

一手彩灯,一手彩带,百灯齐舞,彩带腾空,在花厅中,交错出千万种灯火彩带舞动的轨迹,看得众人目不暇给,叹为观止。

当众舞姬退下后,花厅内灯火重明,只剩下那当中的紫衣女子时,喝采声暴起,声震大厅。

李治笑容玩味的看着场中绝色女子,一边鼓掌,一边向那女子笑道:“这位姑娘一出舞曲,精采绝伦,世间罕见,较之朕的贤妃,也是不遑多让,看的朕目驰神移,着实教人佩服,不知姑娘可否有空到大明宫和朕之贤妃切磋一二呢?”

静,场中突然安静下来了,所有激动的人群,无论男女,更不用提老少,全都安静下来,只有萧后、萧禹和满肚子羡慕嫉妒恨的萧陵,面色没有变化。

还说什么呢,小皇帝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霸占此绝世佳丽之心,昭然若揭。

实在可恨、可恨、可恨之极,但还能如何,还能如何呢,花厅内除了女子之外,其它年轻的世家子都是一脸无奈的看着李治,目光复杂,跟皇帝抢女人?

谁敢,没人敢。

在这样一个人口基数远逊于后世的大唐,一个绝色美女,绝对能够成为皇帝夷族灭门的理由,尽管可能不好听,但绝对做得出来,老百姓顶多引以为笑谈。

那些世家族长们更不可能让自家子弟和皇帝抢女人,哪怕那个女人再美,也是如此。

就连七宗五姓也不敢,古今为了女人发狂的皇帝可是比比皆是,在女人面前,尤其是漂亮女人面前,理智有时候是多余的。

若此时有人敢反对,跟李治抢,恐怕回去后自家长辈都得打断腿,然后进宫赔礼道歉,这就是皇帝,皇权之下,一切都是蝼蚁。

更何况,眼前这位,年仅十六,做事一贯霸道,可不能和先皇比。

说起先皇,众人又是一阵无语,看来更不能反对了,先皇那德行,不说也罢。

既然不能反对,那就支持吧。

一时间马屁如潮,众人纷纷大赞紫衣女子歌舞双绝,惊艳似仙,该当进宫,和上官贤妃,彼此切磋一二。

那紫衣女子闻言,欠了欠身,对上座的李治,恭声道:“陛下所言,既是圣旨,竺萱敢不从命。”

“竺萱?你姓什么?”李治突然收敛了笑容,状若随意的问道。

“奴家姓公孙。”

“公孙吗?不是木或者杨吗?”

李治心里暗哼,看了看正带着一脸追忆看着公孙竺萱的萧后,心中惊疑不定,长相和萧后年轻之时分毫不二,巧合还是另有原由?

竺?竹子,似乎也能当木头使用吧。

李治摇了摇头,唉,自己太敏感了,这当皇帝久了,恐怕都得精神分离,何苦来哉的,有什么的,老子就不相信还要我搞不定的。

此时在萧禹的吩咐下,萧府家奴流水般的把佳肴美馔奉上席来,期间又是另一番的热闹,但众人的目光却都有些魂不守舍,尤其是那些年轻的世家子,都看向了坐在萧淑然边上的公孙竺萱,原来那空位是为这个公孙竺萱准备的啊。

萧淑然满面的不高兴,而且颇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之感,她目光不离李治久已,分明看到自家姑婆对李治说了一些什么,然后就看见李治风骚骚的yin笑了起来,于是就有了那一幕,再想想,前段时间,父亲说要给自己送上一个姐妹进宫,固宠,这样才能保兰陵萧家永昌。

当时萧淑然只是一笑,自己可是家里最小的,再没有姐妹了,只当父亲托人带来的话,只是玩笑,没怎么在意,却没想,真的有这么一位狐狸精在这儿等着呢。

关键最不能容忍的是,她怎么就那么漂亮了,哪怕是画里的人,都比不上她,皮肤没有哪怕一点的暇渍,白嫩细腻比新生儿的还要光滑,连自己都快忍不住上去拧一下了。

最后无奈,只有狠狠的瞪了李治一眼,越看李治的笑容越生气,气鼓鼓的直往自己嘴里倒酒。

“淑妃娘娘,真是漂亮,竺萱此生也未见过如淑妃娘娘这样的美人。”公孙竺萱看着萧淑然抿嘴轻赞。

“哼,竺萱姑娘,你是讽刺本宫吗,你自己不久很漂亮,没看到那些男人的眼珠子都快看掉下来了,都是一群色胚。”萧淑然好似再说别人,但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李治。

“奴家小时候读史之时,看到霸王别姬,心中甚是感动,人世间有百媚千宠,霸王独爱虞姬一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又有情人眼里出西施,可见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怎能用容貌一概而论呢,农家女中也要貌美之人,但村姑又如何比得上知书达理,气质如兰的大家闺秀,好姐姐,怎的妄自菲薄了起来,没见的陛下一直都在看你吗,情深似海。”公孙竺萱闻言笑道,却是指了指李治。

不经意间李治正给萧淑然跑媚眼,还不是偷偷的找个机会,打一个只有两人才知道的暗语,也许其中过于龌龊萎缩、畸形变态,萧淑然一脸的红晕,此时听的公孙竺萱调笑之语,再一声“好姐姐”,萧淑然那颗心顿时软了和棉花一般。

她本是家里最小,进宫后也是最小,姐姐哥哥的也叫的欢快,但心中却也希望别人能喊自己一声姐姐,这也是昔年为何那么喜欢和武碧娘混在一起。

但奈何武碧娘鬼机灵,萧淑然降不住,再一看自家姑婆的一脸橘子皮死的老脸,心中一紧,也许多一个自家姐妹在宫中也不错,可不是争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萧淑然也说不上来,但看公孙竺萱的眼神,却不知温和了下来,唉,这叫成长的烦恼吧,女人的心,你永远也别猜。

不一会儿,公孙竺萱和萧淑然竟是打的火热,俨然多年的闺中密友。

宴会开始了,也轮到李治向众人祝酒,不管众人对李治独霸佳人多么不满,面上却是荣幸感激龙恩浩荡的,结果又掀起一派宾主尽欢的融洽气氛。

另一边外厅的的郑令之一直冷眼旁观众人,哪怕公孙竺萱出场片刻,也只是稍稍一怔,随即恢复清明,绝世佳人,遗世而独立,起舞弄轻云,郑令之竟是看都不看,只顾悄悄打量来往宾客。

待见到那小皇帝虽一片痴醉之相,但眼神清明和旁边萧后低笑趣语,眼神一肃;

待看到那崔能润毫不在意的一边看公孙竺萱旋舞,一边自酌自饮之时,也是心中暗暗赞许,待看到王卿图是真的一脸痴迷之色之时,郑令之嘴角的笑意越加灿烂了,眼神却越加冷漠。

看完众人之态后,郑令之心中已有大概,不由的暗忖道:“如今大唐声势如日中天,新任皇后贤名渐传,有昔年长孙皇后之势,朝野一片赞誉,后.宫内一片祥和,要不然皇帝也不会待萧淑妃,而不带皇后,看来这个武皇后胸怀气量不小啊,要不然今晚的夜宴气氛也绝不会如此般高张炽热。

以此看来,再加上我近些年的观察,若不出意外,大唐今年开春兵戈一出,周边四野,谁与争锋。

从小皇帝创立天下会的种种可以看出,却是个雁过拔毛的性子,想必大战将带来又一轮的巨大财富和莫大的天下名望,而且绝不会如同昔年汉武那般穷兵黩武。

郑令之啊郑令之,无论在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千古难逢的雄霸之主,此时再不投效,更待何时,那郑氏昌盛与否,与你何干;七宗五姓兴衰,与你何干;

你只要建功立业,千古留名就行,只要建立属于你郑令之的千年世家就行,而不是如那狗屁的郑家,那不是你的。”

扪心自问,郑令之一想到这里,眼中迸发出惊人的炽热,看向崔能润,崔能润漠然的点了点头,眼神中也是一片火热,最后两人都低下头来饮酒,遮掩眼神中的波动。

“七宗五姓,就让你们当我们黄金台上觅封侯的踏脚石,飞黄腾达的祭品吧。”

抬起头,郑令之、崔能润两人看向周围一众世家子的眼神,越加亲和了,就犹若一个守财奴看自己的小金库一般,充满着迷恋。

酒过三巡后,待众人平静下来时,李治长身而起,朗声道:“我大唐自龙兴太原以来,一直战无不克,攻不不胜,百战不败。究其因皆因故往先皇,文张武驰,广揽天下贤材。今晚际此大寿之宴,本不已妄动刀兵,但我大唐传统,历来盛事不缺‘兵舞戎乐’,朕听说七宗五姓世家豪门,皆养有游侠豪客,朕甚是仰慕,今日抛砖引玉,派出朕之御前侍卫统领归海一刀,拳脚切磋,接受挑战,大家点到即止,胜者赏百两黄金,败者,朕也出十两助兴,众卿以为如何?”

郑令之、崔能润两人相视一笑,天助我也,竟没有想到小皇帝竟有此心,看来小皇帝对七宗五姓的猖獗已经快忍不下去了,这接着比武向七宗五姓挑衅,算不算序曲呢?

李治话音刚落,殿内立时爆起一阵采声,其中尤以王卿图等人最甚,他们身边可是有步战高手的,都是大唐武林知名的游侠儿,却是要好好报那夺美之仇。

长孙无忌、李靖众臣,都是低头不语,这种事自己还是不要参与的好,七宗五姓和李氏皇族如今的关系可实在谈不上好,尤其是恩科泄题以及太原奴隶暴动,可都是这七大世家之故。

小皇帝是准备惩治一下这七宗五姓了,也好,他们不挪位子,自己家族如何上位。

在所有人注目而视下,归海一刀豁然而起,昂然来到殿前,向李治单膝下跪叩首,这一刻,归海一刀身上有一种名叫煞气的东西在升腾,眼神清亮,再无平时的一丝憨傻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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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不如归去,小宇宙爆发的归海一刀

第三十二章不如归去,小宇宙爆发的归海一刀

非当世之人设身处地的,是不能体会到此次御前比试关系的重大。

李治身为大唐皇帝,天下之主,虽年少,但却可以看作李氏皇族的少族长,而在座之人,虽为世家子,但却皆为嫡子,未来不出意料,都将会掌控七宗五姓抑或是在家族内位高权重,两大派系,以李治实力为雄,但以七宗五姓的底蕴最深,根系最为庞大复杂。

但双方若是角斗,现阶段最重要莫不是打击对方的气焰,谁也不敢真的火拼到死,那么显示自己实力,占得上风,甚至拉拢对方之人就成了首要之事。

在古代炫耀自己手上掌握的武力,就和后世国家间,总是靠各种军事演习和阅兵来震慑世人,展示肌肉,是一个道理。

抬头的一片天,是和谐的一片天,两方总不能撕破脸动手,于是只有通过萧后的寿诞,用御前比武的方式,表现实力。

七宗五姓,其中存世八百余年,发家于东汉,甚至西汉末年的,也是存在的,哪怕西晋南渡,五胡乱华,家族不仅没有消弱,反而越加兴盛,而作为嫡子,甚至未来族长的候选人,身边自是不少各种护卫之人,其中更有江湖大豪的身影,那些示官家豪族为浮云之人,古之游侠又有几人。

而另一方,作为皇族的李治更是输不起,名义上的天下至尊若是输了,虽然能实质上没有什么影响,但面子上还有气势上,却是大受影响,甚至还会被有心人利用,来打击李治初登大宝建立起来的威信,尤其是今夜一众大臣与长安上流达官贵人聚首一堂,若是败北,后果实不堪想像。

所以李治虽亲自提议比武,但心中却甚是谨慎,亲自点将直接让归海一刀出马,世上人,没有谁比李治更了解归海一刀。

归海一刀、小桂子服侍李治长大,了解李治,但李治和他们相处十多年,又如何不了解他们呢。

在李治口中,表现出来的信心,还有那股霸道,竟是直接限定七宗五姓迎战,不过也只有七宗五姓敢有这个胆子。

果然,花厅内先是一静,随后那七宗世家子,和莅临道场的七宗家的重要人物,在一番眼神交流,和彼此耳语后,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一干老爷子,相互点了点头,对那一桌七宗嫡子们,放出了讯号。

果然,一见这些人应允,王卿图哈哈一笑,长身而起,向李治躬身一礼,随后禀告道:“太原王家有一护卫名叫哥舒沮,本是江湖游侠儿,剑术超群,请陛下允许与归海统领作对比试。”

花厅内众人多半是不知哥舒沮为何人,但知道的人却是大惊,这哥舒沮曾任左清道率,却不想如今竟成为王家的家族护卫,再一想,今年小皇帝的军政分离,让大批官员下马就不难解释了。

花厅内静的鸦雀无声。

李治看了看站在花厅中的归海一刀,容色平静,一派高深莫测的从容姿态,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啥时候这吃货也学会装逼了。

“开始吧,不要让朕失望。”挥挥手,李治像是赶蚊子一般,随意的很,不要让朕失望,不知是对归海一刀所言,还是对那哥舒沮所说。

王卿图脸色有点不太好看,拍了拍手,随即从外面走进了一人,一脸虬髯胡须几乎遮住了半个脸庞,壮实的像头熊,黑黑的脸泛着幽光,铜铃似得牛眼中含煞,但却甚是冷静,虽不言语,但凭谁看,都知是个不好惹之人。

李治打眼往王卿图瞧去,见他脸露得色,心中冷笑,不屑的的看着厅内这形似武将更胜游侠的虬髯大汉。

不过,那王卿图为人高傲,能让他承认为第一高手,第一战就派出的,绝无庸手,否则一旦败北,等若太原王家在长安再无一人是归海一刀的对手。

众人见李治甚是随意,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心中担心的,只是看李治自信满满的样子,想必这归海大统领也必是一个高手,只有下座的程咬金不在乎的夹了一大块水晶蹄膀,油腻腻的就是一大口,北方豪客之气尽显。

那哥舒沮当过官,也不是一个不识礼之人,移到归海一刀旁,下跪叩首施礼。

李治此时也看仔细了此人,很是威武,看其抱拳之时的双拳,海碗大笑,其上老茧纵横,泛着铁青色,道:“这位壮士只管比武试招,朕在此亲自监督,喝令停手后,不论任何情况,均须退开。”

李治这番话让王卿图徒然变色,脸色更加不好看,这是有招揽挖墙脚之嫌啊。

“拳脚无眼,若是上了大统领,还请陛下恕罪。”说完,哥舒沮起身,卓然起立,但起身前的一句话,却已说明了自己的态度。

王卿图笑了,冲哥舒沮的背影点了点头,李治也笑了,也冲哥舒沮点了点头。

哥舒沮也打量起归海一刀,见归海一刀朝他瞧来,憨憨的就是一笑,不仅没有剑拔弩张的味道,反而平添一分欣赏和善意在里面。

哥舒沮浓眉一皱,大为懔然,以前也听说个这个御前侍卫统领归海一刀,辽东战场,勇救太子,黄沙百战,却是一猛将,让哥舒沮心中颇为羡慕,但还是还抱拳为礼,道:“大统领请不吝赐教。”

归海一刀也是依江湖人的礼节,左手月,右手日,回礼笑道:“俺听说过你,一身好功夫,是条好汉。”

哥舒沮闻言,虽未降低警戒之心,但心中好感大增,无言的又是抱了抱拳。

不说萧后寿诞,单说皇帝亲临,除了花厅外值勤巡逻的御前侍卫和宫中随行禁卫,却是不准携带兵器的,故两人须等待侍卫送来兵器才行。

此时花厅内众人却是窃窃私语起来,心中猜想谁胜谁负,李治虽有自信,但比武一事,本就说不清。

譬如《鹿鼎记》中那纵横一生的鳌拜,恐怕至死也不会相信自己会毁在一个小太监手里,死不瞑目,虽是传奇小说,但也可看出几分道理,况且李治也想知那哥舒沮到底是何人,和自己印象中那姓哥舒之人,有何联系。

收回审视归海一刀的目光,长孙无忌同身旁的李靖道:“药师,你可比我们这些文臣对归海统领熟悉,比之那哥舒沮,谁的赢面较高。”

药师是李靖的字,可不是金庸里的黄药师,此时李靖闻言,微带错愕的摇头笑道:“长孙大人这个问题着实难为药师了,那归海统领和桂公公,乃陛下近臣,整日随行陛下左右,虽同为五人,彼此却是并不熟悉,倒是那卢国公算是归海统领半个授业恩师,你倒不如问他。”

长孙无忌回头看了看,正包着嘴,大口吃肉,大壶喝酒的程咬金,还有旁边同样如此的尉迟恭,尴尬的摇了摇头,道:“无忌还是不问了吧。”

李靖见此,微微一笑,看向下面花厅,道:“药师虽不知归海统领武艺如何,但想必不差,到时那哥舒沮却了解一二。”

“但听所闻。”长孙无忌也来了兴趣,因为他发现一旁的小李同学不知不觉间也竖起了耳朵。

“那哥舒沮本是西.突厥哥舒部落人。按突厥的习惯,以部落的名称为姓氏,突厥破后,部落归顺我大唐,为人讲侠义,好纵酒,十分有信义,一诺千金。今年失官,曾托人到我府上求见,因此却有一面之缘,却不想今日竟做了太原王家门客供奉。”

一旁的李治听闻李靖说完后,嘴角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再看那哥舒沮,却是有了一丝不同,历史名人的祖父啊。

“兵器到”花厅外一声吆喝,大厅内再顷刻肃静下来,但见两名一身明光凯,内衬红绸内衣,骄悍非常的一名卫士,持一把横刀送给哥舒沮,至于归海一刀,从头至尾,腰间那把名贵紫檀木的剑鞘就一直按在手下,在李治身后如此,比武之时亦是如此。

终于,在万众注目之下,比武终于开始了。

哥舒沮接过兵器,拔出,寒光闪闪,却是好刀,没有作假,更不是山寨货,和归海一刀一样,向李治致敬,随后左右分开,对峙起来。

归海一刀右手反握着跨在腰间的刀柄,身体躬如弦月,但却是不拔刃,着实令人感觉奇怪。

但对面的哥舒沮虽心有忌惮,但仗着先出手为强,后出手遭殃,横刀如匹练般劈向归海一刀,先声夺人气势,恍若海浪咆哮,带着与空气“咝咝”的摩擦声,震慑人心。

归海一刀两足弓起,如苍松般雄伟的身形,不动如山,此时看闪电般此来的横刀,眼睛一眯,却是有了一点和他体形气质不配的阴沉。

“喝”

平地起波澜,归海一刀猛的若脱弦的利箭,刷的一下与哥舒沮两人交差而过,身影飞快,恍惚间竟如两条影子一触而分,再见时,那归海一刀鞘中刀已出鞘,正“滴答滴答”的像花厅中滴血,反握着横刀的归海一刀缓缓转身肃杀的看向哥舒沮。

一道狰狞的尺许来长的口子,透过崩裂的玄衣劲服露出来,空气中迅速流出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配上花厅中的鲜花味,和酒菜的香味,说不上难闻,但绝谈不上什么馨香。

望着归海一刀的威势,公孙竺萱美丽的丹凤眼中那似乎亘古就存在的笑意,不知不觉间淡了下来。

一看归海一刀如此威势,一招伤敌,花厅中登时响起一阵喝声,李治更是跳了起来,掐着腰,大笑道:“好,一刀,好把式,这拔刀术朕只演示了一遍,竟没想你如此聪慧,简直是武学天才,这一刀,厉害,厉害的很呢,要得,硬是要得。”

对于给自己挣了面子的归海一刀,李治举起大拇指不吝夸奖,但战斗中的归海一刀却恍若未闻。

竟是直直的盯着对面的哥舒沮,花厅内通明的灯火映照下,哥舒沮横刀上的寒芒烁动流转,仿似天帝赋予了其生命一般。

“归海统领,好功夫,那手拔刀术吧,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却是大大的不凡,但如今刀已出鞘,已失了灵性,该哥舒还击了。”哥舒沮看都不看胸前的伤口,撕下一块布,包着横刀刀柄,竟是长笑一声。

归海一刀淡声从容道:“哥舒兄请赐教,归海愿领高招。”

花厅内众人,由大唐皇帝李治到宾客侍婢女,无不感风雨即临,千钧一发之势,让空气似乎都停滞流动了起来,尤其是空气中的血腥之气,更是不由的让人屏止呼吸,聚神观看。

“唰”

哥舒沮刀锋微转,身形犹如胡女劲舞一般,狂沙乱卷,刀锋隐藏期间,一刀连上一刀,势若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整个人似乎都有睥睨天下的气概,绝不比归海一刀有丝毫逊色,哥舒沮的突然雄起,令场中变化骤然急转,出人意料,王卿图本来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的面色,也突然一转,红润了起来,极具戏剧性,搞不清的人,还以为是四川那旮旯子出来的。

归海一刀猛吸了口气,只觉对方有一股强大无匹的气势,迎面扑来,双手握刀,低沉的喝了一声“崩”。

归海一刀横刀如暴戾的龙卷风般向哥舒沮席卷过去。

全场所有人都握紧了手掌,手心冒汗,只李治一人拿着一双银筷子,丝毫不顾形象的站在凳子上,大叫道:“小归子,给朕爆发小宇宙啊,灭了那丫的,相信自己,喔喔喔,你就是大唐第一高手,赢了朕以后给你办个大唐武林大会,老子顶你做武林盟主,爆,爆啊”

好像前世和一帮同学凌晨两…看世界杯一样,李治最是疯狂,手中的筷子乱舞,嘴里骂骂咧咧的问候着哥舒沮,隐约间顺便问候哥舒沮的主公王卿图一干人,看的一旁玩惯也见惯了阴谋诡计,明显不习惯这种”君临天下“的王霸之气的萧后目瞪口呆。

萧禹赶忙将萧后往自己身边拉了一点,不要被那银筷子插着碰着,要不然寿诞变丧事,就让人欲哭无泪了。

远处的萧淑然,一双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儿,她最是喜欢这样的李治,旁边的公孙竺萱也傻了,咬着下嘴唇,眼中的阴霾少了许多,最后,却是忍不住“扑哧”的笑了出来。

座上长孙无忌、李靖等人,纷纷看向场内,对李治的举措不发表任何感言。

原来静如不动明王的归海一刀,灵台空明,目光清澈.双目湛湛有神,但听到李治之语后,仰天长吼了一声,大吼道:“陛下,您看好咧,小宇宙给老子爆发啊啊啊啊啊”

一个旋身,也同时转起身来,较之哥舒沮更快,也更充满节奏感,右手刀,刀出如狂风,急速迫近哥舒沮,以雷霆万钧之势绞杀过去。

不论是否懂得武术之人.无不感到归海一刀在李治一句话后,彻底狂暴了。

原来要是如同飓风后的海洋,波平浪静,底下却是潜伏着汹涌翻腾的力量,那么此刻归海一刀却是已经将那汹涌澎湃的力量爆发了出来,身形顿时竟好似快了数倍,挡者披靡。

曾与归海一刀一起交过手的李治发小们,尚是首次见到归海一刀如此暴走,一方面好奇那武林盟主是多大的官,一方面又对归海一刀表发出来的威力骇然,搞了半天,以前归海一刀和自己较量,真的是逗自己玩的,至此才知归海一刀一直隐藏起实力,憨憨的外表下,却是有一身表态耸人听闻的武力。

哥舒沮本出身于大漠,刀法也犹如沙漠里的狂风,旋、转、滚、卷、震,一丛刀花,好似能将人绞成碎片一般。

“咔咔咔擦擦擦,咝咝”

归海一刀像一道闪电射进哥舒沮的刀风去,双刀相击,“喝”

归海一刀像是发狂的野牛,间不容发的撞进哥舒沮的怀里,“噗”哥舒沮猛地飞了起来,半空中吐了一大口血,倒地后,妄想挣扎起来,却是无力,直到归海一刀看不下去,将手中横刀架在哥舒沮敬上之时,哥舒沮才停止挣扎。

“好彩”

“彩”

”要得,要得“

…………

花厅中顿时爆发出一阵阵男女老少纷繁杂乱的喝彩声,那王卿图一桌却是沉默了,哥舒沮是众人心目中首推的第一高手,结果高手过招,两招而定,一个重伤倒地,一个毫发无伤,差距一眼见分晓。

归海一刀与哥舒沮两人目光相接,归海一刀冲哥舒沮点了点,目中透出一丝惺惺相惜之感。

随后装作听不到众人喝采声,耍酷的插刀入鞘,又屁颠屁颠的跑到已经坐回位子的李治身后,怀抱宝刀,脸似寒冰,不顾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跑过来的媚眼,唉,这个侍卫有点冷啊

李治长笑而起道:“痛快痛快,哥舒壮士和朕的侍卫统领这一番较量,着实精彩,赏”

“陛下赏,草民不敢受,草民实非归海统领之敌。”哥舒沮有点羞愧,为自己先前的大话而不好意思,拳脚无眼,原来是对自己说的。

李治微微一怔,随后很欣赏的对哥舒沮竖了一个大拇指,随后转头对今天出尽风头的归海一刀道:“一刀,人家不接受朕的赏赐,你什么态度啊?”

归海一刀挠了挠头,有点不知所措的回道:“陛下,臣也不知怎么办,不过这哥舒壮士却是使得一手好刀法,只比微臣差了……嗯,两三筹吧,当得起十两黄金的赏赐。”

“噗”

对面眯起眼正在喝茶的萧淑然猛的将口中茶水喷了出来,不仅萧淑然,厅中有食物在口的,都是一脸的狼狈相,一脸黑线的看着归海一刀,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皇帝,就有什么样的侍卫。

“这赏赐朕既有言在先,你就收下吧,不许再言。”说完也不去看哥舒沮,转头对众世家子笑道:“各位世家子们,朕之侍卫统领如何,还要再比吗?”

“归海大统领武力无双,草民等佩服,却是无须再比了。”郑令之出队,笑道,笑容暖和,令人侧目。

“哦,是这样吗?”李治看了一眼郑令之,侧目看着王卿图。

“我等认输。”王卿图艰难的道了一句。

长孙无忌、李靖和厅中一干老爷子都皱了一下眉毛,认输?什么意思,真把皇帝当对手啦,至于说的这么开嘛。

李治没有再看王卿图,也没有追究王卿图的话,看了一眼哥舒沮笑道:“不知这位壮士可有子嗣了。”

哥舒沮和厅中之人都是一愣,随即气焰全消的哥舒沮赶忙回道:“有一子,名叫哥舒道元,尚只九岁。”

“虎父无犬子,想必那哥舒道元也必是一英才,朕特赐哥舒道元入大唐皇家军校学习,嗯,你也进去进修吧,父子同窗,倒也算是一出佳话,不知哥舒壮士意下如何?”李治闻言突然笑道。

“谢陛下隆恩,草民必效死以报陛下知遇之恩。”哥舒沮赶忙下跪,以表忠心。

李治点点头,起身,也不去看众人怪异的眼神,尤其是王卿图那皱紧了剑眉的难看面色,对身旁的萧后打趣笑道:“萧夫人,天色也不早了,朕和淑妃也要回宫了,否则入夜宫门上了锁,哪怕朕也叫不开喽。”

“老身恭送陛下、娘娘回宫。”

“臣等恭送陛下。娘娘回宫。”

“嗯”李治点点头,起身和萧淑然步出了花厅,“对了,褚遂良,你随驾吧。”

李治突然头也不转的喊了一句,花厅内的褚遂良心中咯噔一下,众人看其眼神也是一变。

那公孙竺萱此时也跟在萧淑然之后,第一次近身打量这个注定要纠缠一生的背影,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时也,命也萧家女子,注定一生不离宫闱。

“褚遂良,朕不喜欢那些世家子,尤其是那王卿图。”

这是行至无人处,李治对褚遂良说的唯一一句话。

褚遂良心中苦也,前些时日,叫小桂子送来那张纸条,上书“天下党”三字,今夜又说出这番话,看来自己这恶人是坐定啦。

而在李治离开后,宴会也持续不到半个时辰,众人就一一请辞归了,待众人离开后,萧后站在院落之中,看着夜空,对着身后的萧禹道:“小弟,老身下半生对不起萧家,如今干孙女竺萱进宫,也算是老身对萧家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说完转身,在旁边一个同样鹤发年迈的老太太的搀扶下,像后院走去,萧禹突然转头冲着萧后的背影,低低的喊道:“姐姐,那公孙竺萱真能靠得住吗?不会引狼入室抑或给萧家带来祸事吧?”

萧后离去的脚步顿住了,良久才叹了口气,对身旁同样已年迈的女子道:“南阳啊,老身老了,你却也老了,这世间事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管不了那么多啦。”

那搀扶的女子,已是一六十来岁的道袍老妪,闻言只是冲萧后微微笑了笑,道“老了好,老了好,不相见的也见不到啦。”

说完,母女俩相互搀扶走向后院,只给萧禹留下一个略显沧桑的背影。

看着萧后和自己侄女的背影,萧禹仰天泪流,大悲的喊道:“管不了那么多啦?哈哈哈,老姐姐,你说的对啊,我们的时代真的过去啦,过去啦,这个时代再不属于我们这些老家伙,不属于啦。”

“归海一刀那一招真他.**精彩,彪悍的变态,太他.妈给力了。”

花厅后,此时却传来萧陵、李敬业和一众长安纨绔兴奋的大笑声,盖过了萧老爷子的悲声,响彻夜空。

“这个时代是你们的,是你们的啊”

萧禹猛的大喝了一声,好像要将心中的愁绪尽数散光一般。

“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不如归去,不如归去。”萧禹背负着手,哈哈大笑的迈步而回,笑声中透出满腔的看透世情之感。

第二日,清晨,大唐宋国公萧禹上朝第一件事,就是像小皇帝上交辞呈,辞官归故里,从此,再不理朝政,一心在家荣养,以待天年。

“准了。”

※※※※※※※※可爱的分界线※※※※※※※※

有读者疑问,为什么感觉没有个主线,小妖不知道怎么说,因为小妖自认一直在主线上写来着,难道是“主”的不明显?

不过,不管你是看正版,还是盗版,请看下去吧,本书才五十多万,五分之一还不到呢,情节都没铺展开来,那些多姿多彩的大唐英雄豪杰们,还没有一一登场,虽是写李治,但大唐少了这些人,如何再是大唐呢?

至于铁血,征辽东,打的还算可以吧,嗯,战争快来了,快了快了,吐蕃,大漠,草原,都将迎来大战,但这本书的主题是皇帝,皇帝武功自是要得,但不是全部,尤其李治还是自古以来的第一绿海龟,若是仅仅如平常小说,打来打去,却是落了下乘,另外,历史小说,也不一定要大战,才叫精彩吧,个人浅见,说一下,别介意哈。

第三十三章大唐人屠薛仁贵(第三卷结束)

第三十三章大唐人屠薛仁贵(第三卷结束)

世间非净土,孰能无污无染,尘世非天堂,孰能无争无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李治非圣君,孰能无罪

当夜风一吹,李治的脑袋也清醒了,想起公孙竺萱,心中也后悔起来了,但暗中打量了一下低头跟在后面乖巧可人的公孙竺萱,心中最后一丝犹豫干脆抛却了。

老子是平凡人,茫茫尘世三千客,哪管的了许多,更何况,皇帝后宫三千佳丽,宴会上,邂逅一绝色佳丽,随后与其共渡良宵,畅想未来,不是一件风流往事吗,说不定后人遥想今日,还能写一篇《公孙传》啥的呢,不让汉时李娃专美于前。

待回宫中,当武媚娘得知公孙竺萱之事后,看着李治的双眼,当着上官青衣、金喜善等人面前,面色无波无动的道:“世人于世总有心迷,因欲念起,只缘心迷,谁无欲?无所不在,今古皆然。”

感动啊,李治心中着实感动,这还是武媚娘吗,真的变了,不仅没有怪自己,反而为自己辩驳,是啊,谁无欲,*{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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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朕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伟男,看到绝世美女难道无动于衷,那不是柳下惠,那是柳下挥啊。

但面上,李同学却是一副感动诧异的握着武媚娘的芊芊玉手,干嚎的叹道:“媚娘,你什么时候学起佛,参起禅啦,怎的如此通情达理哩。”

武媚娘闻言,抽出手,掩嘴失笑,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治,犹若芙蓉花开的抛了一个媚眼儿,又庄严道:“本来无佛,何用学佛?本来无禅,何用参禅?般若非祖佛慧命,涅槃非无上金丹,古佛心头坐,莫向心外觅乾坤。陛下平日里不是常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嘛,何故今日说出此语。”

李治打了一个哆嗦了,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才摇头晃脑的遮掩道:“然也然也,媚娘所言甚是,正所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嗯,媚娘身为六宫之主,大唐皇后,那公孙竺萱就交给媚娘调教了,朕还有些政事,就先走了。桂子,桂子,又死哪去啦,还不快快摆驾未央宫,耽误了政事,天下百姓还不悲乎。”

李治看势头不对,闪人了。

这武媚娘自从见了面后,话也不好好说了,处处打哑谜,道禅语,摆明了心里不快活,都准备把李治往佛门里撵了,暗中告诫李同学要清心寡欲,不要老往家里带人,尤其是女人,影响不好。

当然最关键的是,这么漂亮的女人,武媚娘嫉妒吃醋了。

所以本着惹不起咱逃得了的原则,李治先闪人,依武媚娘的精明和现在在朝野中打下的大好名声,学那独孤皇后棒打尉迟氏的事是决然做不出的,那还担心什么。

阿弥陀佛,竺萱啊,你好自为之吧,朕先闪了喽。

不理武媚娘、上官青衣、金喜善和公孙竺萱之间将要生的不得不说的故事,却说此时中原大地上的各种纷纷扰扰之事吧。

自从赵虎镇压下乱民后,一直是忧心忡忡,好似等待末日审判的囚徒,直到接到李治的圣旨后,才抑制不住的伏地大哭一场。

自己不仅没有降职杀头,反而升官了,赵虎心中大叹雷霆雨露,君恩浩荡,对于圣旨提到剿灭河东大地上的诸般乱民,赵虎更是不敢怠慢。

当即就一跃而起,数日来的疲倦一扫而光,重新振奋精神,好似打了一针鸡血一般,亢奋的能掀翻百八十个红姑娘。

协同太原守将王大通,两人调集了三万铁骑,同时通告河东道各府各地,抓捕乱民逃奴。

铁蹄纵横,各府各道的衙役捕快尽出,甚至不少平民百姓也自组织起来,这一番施为之下,杀的杀,抓到抓,一场人民战争轰轰烈烈的展开了。

不到七日,河东大地上竟再难见到一个三国乱民,其中被赵虎伙同王大通斩杀的三国乱民更是多如牛毛,河东最大的河流汾河为之断流,尸横遍野。

及至七日后,扭送太原城外的战俘,除了那些少数逃进山林原野中的,只有三万,包括妇女稚童,十多万人,彻底消失在河东大地上。

另一方面,天下会和一众南北商业协会,在李治一声令下帆齐动,大量的加工完的成品或半成品的军事物资汇聚河洛,车马6行,向长安汇聚。

一时间,天下各地犹若纵横交错的经脉般向长安这颗心脏输送血液精华,当然,李同学那珍若生命般的私人金库里的银钱也似流水般冲过库门,流向天下,霎那间,为大唐创造了大量的gdp。

合的密报,李治心中盘算了一二,对御阶下的大唐七大宰相和李靖、李绩等一干大唐重臣快然道:“众位卿家,恩科考试一过,一月后,大唐三路大军齐出,讨伐阿史那杜鲁、薛延陀部以及吐蕃,朝廷各项事宜也都要围绕此次战事转,到时候还要劳累诸位卿家了。过往我大唐战无不胜,这次也不能例外,相信诸位爱卿明白朕的决心。”

“另外,今年开春的选秀先放一放吧,等朕从吐蕃班师回朝再提上案头,对了,许敬宗,我让你筹划的大唐达沃斯年度经济论坛,如今准备的如何啦?”

“回陛下,已经准备就绪了,不仅大唐各大商业协会主事之人,还包括一些异域商人,就在三日后,在曲江北岸,大唐芙蓉园边上举行届,嗯……达沃斯论坛大会。”许敬宗知道李治对商人一贯看的很重,自从接了此任务后,可谓是夙兴夜寐,着实花了不少心血。

“好,到时候,朕必亲自莅临,为此次商业协会揭幕,朕希望大唐达沃斯论坛,不仅朕,以后的皇帝继位,也要形成一种传统,一直延续下去,经济繁荣了,国家才能富裕,不要贱商客,没有商客,各世家豪族的,靠田里土巴巴那点收成,连家奴都养不起,全都得喝西北风去。”李治冷哼道,但心里也知道现阶段指望那些地主豪霸不压榨老农,纯属放屁。

所以李治尽量将大唐那些地主阶级们贪婪的目光们,向海外转移,等他们现海外的金子,比自家田里的破铜钱更美丽之时,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又处理了一些政事,遣退了众臣,抬头看看天色,还早,李治对前面站着的桂子问道:“说起来朕有段时间没见到薛仁贵那子了,不知现在怎么样啦?”

“回陛下,薛仁贵自进京后,蒙陛下隆恩,在朱雀大街赏了一所宅子,又逢升职,金子银子的赏下去,如今接了自家婆娘进京,以消相思之情,这不,奴婢听说,那薛家夫人如今已是十月怀胎,怕是就这两天,就要生产了。”桂子一听李治问话,笑着赶忙回答,作为当红的皇帝近臣,宫中大太监,这外界八卦,琐碎的趣事却是要常备一些,这可是固宠的第一要务万不可耽误的。

“哦,薛仁贵儿子要出生啦。”李治手上批改奏折的狼毫笔顿住了,薛讷要出世啦,那么樊梨花是不是也不远啦,虽然那是传奇说,但薛讷也就是薛丁山,可也是唐朝赫赫有名的一员大将,那节度使之名可就从那混子开始的,可是自家老婆手上一员大将。

世事变迁,却没想,如今那薛丁山也降生了,老子的种现在还不知道有木有播下呢。

“走,去看看,臣下诞子,做君上的怎么说也得慰问一下,走,同去同去啊。”说完,李治迫不及待的合上奏折,呼刀唤桂的,带领一众御前侍卫浩浩荡荡的往朱雀大街杀去,美其名曰“慰安”。

※※※※※※※※可爱的分界线※※※※※※※※

自从来了长安,薛仁贵当真是春风第一马蹄疾,作为皇帝最为欣赏的年轻武将,长安上层的达官贵人们,对这个乡下子阿谀奉承,犹若海潮般一波又一波,连绵不断,把薛仁贵哄的是晕头转向,忘乎所以。

于是干脆将自家妻接到长安,一来解自己相似之苦,二来,薛仁贵着实想要在自己孩儿出生之时,第一眼就看到。

所幸,薛仁贵也没歇息多久,就被李治配到大唐皇家军校,对于大唐皇家军校,薛仁贵时打心眼里爱上了,每天脱下戎装,和一干来自全国各地的武将校尉们切磋操练,竟是乐此不疲,将身上那才刚刚升起的一丝急躁浮华消磨去。

否则一代名将,说不得就毁了,历史上,李世民可是让薛仁贵守了十二年的城门,抹去了他那一身锋芒,最终成大器,在李治手上光芒万丈。

当李治到薛府之时,一只脚才迈进薛府大门,猛的听到一声嘹亮的笑声,在薛府的上空冲天而起,绕梁三月,声震寰宇……

“生啦,生啦,哇哈哈哈,生啦”

“嘶”

李治猛的哆嗦了一声,后面的桂子、归海一刀和一众御前侍卫齐齐抖了三抖,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陛下要不,我们回去?”

狠狠的瞪了归海一刀,回去,那朕的面子怎么办?被薛仁贵一声充满伪娘的尖叫吓走,朕都丢不起这个面子。

“走,进去。”李治当即抱着大无畏的心态,迈步而进,后面众人苦着脸跟上。

一炷香后……

“仁贵啊,即将讨伐薛延陀,虽然同样姓薛,但可不要手下留情哦,嗯,仁贵,有没有听朕说话呢。”李治无奈的将手在薛仁贵面前挥了挥,至于嘛,不久一儿子吗,犯傻了都。

反应过来的薛仁贵冲李治傻傻的笑了笑,摸着自己头,看的李治一脸黑线,自己是不是该让他呆家里陪老婆呢,奉旨陪老婆,打仗,不在状态啊。

“哦,陛下,你放心,臣已经准备就绪,破军弓,早已经渴望战斗了。”反应过来的薛仁贵立马大声回禀,表明自己依然能够杀人饮血,仁贵未老矣。

“老爷,公子抱出来了。”一个仆妇抱着一个红色锦衣公子出来了,说实话,刚刚生下来的孩子,皮肤皱的跟朵菊花似的,实在谈不上好看,但薛仁贵一见,立马眉开眼笑的,跟个奶妈一样,把家伙轻柔的抱在怀里,哪像个杀人盈野的将军啊。

“仁贵啊,孩子起名没有?”李治笑容玩味的问道。

“起了,陛下,名叫薛讷。”

“哦,这样啊,没字啊?”

“还未弱冠,自是没字的。”

“嗯,那个字,朕先定了,就叫丁山,如何?”

薛仁贵愣了愣,随即不知所以然的点了点头。

看着薛仁贵的傻样,李治摇了摇头,道:“仁贵,今天朕找你其实是为了关于征薛延陀一事。”

“陛下请言。”薛仁贵目露不解,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你们先下去吧。”李治突然对厅里众人挥手,让其退下。

“当年父皇还在世之时,我大唐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接连攻克了龟兹的五座大城,同时招降了七十余座城,彻底占领了龟兹全境,西域震骇,可是代之而兴的薛延陀却趁北方空虚之机强势崛起,雄霸漠北,麾下足足有胜兵二十万,如今得了汉奸所赠万余弩弓,覆灭东突厥余部,独霸漠北,阴山脚下,一家独大。如果不采取措施对其进行遏制,薛延陀必将成为我大唐的一大劲敌。

四年前,薛延陀的真珠可汗命他的两个儿子分别统辖其国的南部和北部,先皇雄才大略,意识到这是分化其势力的一个良机,便遣使册封其两个儿子为可汗,并各赐鼓纛,看似优崇,实则分其势分其力。

同时册封东突厥降将阿史那思摩为新可汗,命其率部返回漠南,重建东突厥,却未想,那阿史那思摩着实是一个废物,被梯真达官一击之下,无力抵挡,一溜烟逃回了长安。本来还有个为人颇有勇略的阿史那斛勃牵制,却没想……

唉,世事如棋,所以一个月后,我大唐必须反击薛延陀的战略部署。

这次光北上薛延陀一战,朕给了李绩十八万兵力,再加上阿史那杜鲁和吐蕃,这次我大唐将出兵六十万大军,自开国以来,从未有此兵力出动,一句话,三路大军不仅不能败,甚至不能有太大的损失,朕损失任何一路大军。

这一次东起营州、西至凉州的数千里战线上,你、李敬业、还有英国公李绩各率一路大军出击,与薛延陀拉开决一死战的架势。

如此长的战线,朕不可能给你们太多的补给,你应该能够明白朕的意思吧。”

“陛下,是叫臣以战养战。”薛仁贵心中一动,这可真的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做法。

“不仅是这样,如今我大唐还不能对漠北有效的掌控,所以此次你携朕密旨去,到时候亲自颁给英国公。”说完,李治掏出一个黑色卷轴,和往常圣旨的颜色决然不同。

薛仁贵就待跪倒接旨,被李治打断了,才心翼翼的上前接下后,打开,看了数遍,仍是忍不住大惊的抬头看着李治。

“别这么看朕,朕也是无奈,若有其他法子,朕也不会做出如此举措。但北方那群草原胡人,个个桀骜不驯,朕现在还没有能力接受整个北方草原,虽然残酷,但只能如此了。既然朕无法统治他们,无法让他们敬,朕就让他们怕,害怕我大唐,从此我汉人是狼,他草原人是狗,是羊,朕要吓破了他们的胆,吓他们个半死不活,朕要让整个西域都笼罩在大唐恐怖之下,透不过气来。”李治一脸冷漠的说道,目中寒光连闪,煞气盈盈。

“微臣担心此举会引起塞外诸族的反抗。”

薛仁贵皱眉道,虽心有不忍,但毕竟是皇帝的圣旨,从儒家的一贯教导来说,做臣子却是万万不能违背的。

“这也是朕让你接这密旨的原因,以英国公的性子,谨慎微的,恐怕宁愿告老还乡,也不会接这个圣旨的。”

李治有点无奈,都是群老狐狸啊,不过也没办法,朝中有一些胡将和那北方之人却是有千丝万缕关系,李绩不愿犯众怒,李治只有找此时热血无畏的薛仁贵了。

“到时候,给英国公看这个密旨,那个老狐狸知道不得干系,自会安心给你出谋划策的,但此举实在有伤天和,所以你回来之时,可能不仅升不了官,反而会被罚,你可想好了。”李治皱眉问道,心中也无奈啊,这种杀戮无辜实在是大逆于天下,不仅是后世,同时在当代也是如此,人太多啦。

谁知薛仁贵闻言,却是仰天大笑道:“男儿在世,既不能留芳百世,何不尝遗臭万年,一生毁誉参半,却是不枉来这世上走一趟,只有做那平凡之人才是男儿最大的悲哀,陛下多虑了,仁贵必定能完成使命,让天下四夷从此不敢南望我大唐。”

李治闻言大喜,珍重的站了起来,朝薛仁贵抱拳,两妖孽的第二次对视,李治郑重的承诺道:“一路北去,卿当珍重。老日卿为我大唐人屠,不让杀神白起,专美于前,朕必当为卿贺。”

薛仁贵也下定了决心,心中滔天杀气外露,沉声道:“今日于陛下在此斗室之中所言,一字一句,仁贵必谨记在心,来日臣定不负陛下所重,定不负陛下‘大唐人屠’之称。”

李治笑了,满意的笑了,人屠薛仁贵?

话说后世你薛仁贵可就有屠杀灭族之嫌,可我不是那以前的那个李治,要屠就屠个干净吧。

什么成吉思汗,自此朕才是那一代天骄,而你就是朕锋利的利刃,注定沾满无数鲜血。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大声的念叨: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业,杀人中。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

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

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

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

今欲觅此类,徒然捞月影。

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

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

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

身佩削铁剑,一怒即杀人。

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

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

专诸田光俦,与结冥冥情。

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回。

神倦唯思睡,战号蓦然吹。

西门别母去,母悲儿不悲。

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

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

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

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

那仆妇怀中的婴儿薛丁山,此时却是笑了起来,吮着一根手指,不知做了何种美梦,也许是梦到自家娘亲的乳峰,想到吃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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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第一章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春雷一声惊天地,阳春二月好风光。

此时正是二月天,长安城外天显得极高,也极清。田野酥酥软软的,草得十分嫩,一点点淡黄的蒲公英,使人心神都有几分荡漾了。

远远看着长安城外灞桥的杨柳,绿得都似有了烟雾,晕得如梦一般,禁不住近去看时,枝梢却没了叶片,皮下的脉络更是流动楚楚动人的嫩绿。

“嗵嗵嗵……”

“嗵嗵嗵……”

“嗵嗵嗵……”

值此二月里草长莺飞之时,长安城外,龙原上,一嗵嗵好似来自蛮古的粗犷牛皮鼓声在北方的初春原野上,肆意的咆哮起来,惊天动地。

无数的身着精甲,手持长矛、巨斧、马槊、陌刀的士兵,排成整整齐齐的方阵立于龙原上,静立如渊,不动如山,气沉如狱,整个龙原上,目之所及,鸦雀无声。

那步兵军阵后,是无数似乎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精装骑兵,下马肃立,数十万战马都打了嚼口,同样无声。

李治独自一人骑着胯下雄武昂扬,精神抖擞的暗电,从“卡擦”打开的长安城城门,缓缓步出,暗电步伐优雅,犹如盛装舞步,令人眩目。

静静的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黑压压的大唐军阵,李治心潮澎湃,恨不得引吭高歌。

若不是穿越,这一切对李治来说恰如神话,恰如传奇,恰如男儿一声无疾而终的深深叹息……唯独不是真实。

遥想后世之时,当李治翻阅史书,遥想千年前四夷臣服,盛世大唐的荣光,天可汗的威严,那初中史书上一个个字,好似活了一般,不断的流动,每每让李治向往;

当第一次看《贞观长歌》,那在脑海里勾勒出的上万次的形象,轰然倒塌,只觉的狗屁不如,痛心之下,再去回想“唐”之一字时,却悲哀的想到的只是……唐国强、陈宝国、聂远、韩再芬。

然而,幸运的是,惟独想起“唐军”两个字时,依然是那所向无敌,挡者披靡的浩荡身影,心中着实欣慰不少。

李治第一次从思想品德》书里读得“大唐”时,印象最深的却只是那陪葬死人的唐三彩,那天可汗、长孙皇后、二十四贤臣、武则天、薛仁贵,穿越之前,竟是毫无印象……

但及至此刻,李治才明白,这让自己有了在大唐肆意妄为,横行无忌的保障,就是眼前这些黄沙百战穿金甲的大唐战士们

自大唐建国以来,这些汉家男儿,第一次在“唐”这个旗号下,横刀立马,剑指长空,无所畏惧的打败了一个又一个敌人,一生逾千山,涉万水,渡大漠,济玉门,至敦煌,攻祁连,收河西,让突厥人臣服于大唐的锋芒之下,成为盛世大唐崛起的第一件进献上苍的祭品。

李治不是完人,李治也决不否认自己是世人口中的“纨绔子弟”,李治不在乎,更不想去争。

但李治幸运的是,自己回到了这一千年前的大唐,执掌千军万马,一声令下,八方云动,无数赫赫有名的大将为自己扛旗拿剑……更别提还有那一代女皇为妻,有时候李治梦中惊醒,深深恐惧这是一场美梦,梦醒了,一切也就结束了。

缓缓的李治右手拔出腰间长剑,剑指长空,龙原上平地里刮起一场温柔似水拂面而来的春风,将李治的衣袂吹起,飘拂于微风里;李治跨在暗电千里马上,对着无数大唐军队,左手高举大唐军旗;

双腿轻夹,暗电通灵般跃步向前,对面大唐军将的面容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李绩、李敬业、薛仁贵、程咬金、姜恪,一个个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容出现在李治的眼帘里,胸中自有一股豪气,李治大喝的将军旗狠狠的插入原野初春湿润的泥土中,仰天长吼道:“大唐将士,一路北去,烽火连月,朕无以为敬,愿与三军共饮。”

“陛下威武,陛下万岁……”

惊天动地的呼喊声,在龙原上刮起了一阵席卷天地的声浪,三十万人齐欢呼,那声音放佛也能穿越时空岁月一般,亘古不绝……

李治是个很善于表达自己的人,但此时,却拙于言辞又或者不愿轻易开口,只愿用行动来证明自己……

所有人,都拿起了挂在身上的酒囊,大呼声中,拔开酒塞,仰天狂饮,此时之景,却有千年前,那支无敌黑色洪流席卷天下的王霸气势,男儿此时,铁胆铿锵,铮骨傲气,直冲斗牛。

大口的温凉烈酒,化作一团团火焰,顷刻间烧遍全身,李治继续驱使暗电向前,后面插入大地之上的军旗,雄伟旷远的长安城,成为李治唯一的背景。

“在今日,长安城下,你们,我大唐的雄狮们,将会孤军深入,逐亡漠北,在那异域之地浴血奋战,朕期望你们能够风驰电掣的来去,犁庭扫穴的进攻,战无不胜,功无不克,三千里外觅封侯,八千里路定江山。

朕向苍天忠诚的祷告,向我汉人始祖虔诚的诉说,希望我大唐远征的将士们,在来年的春暖花开时,让朕有机会,还在这龙原上,还在这渭水河边,等你们凯旋而归,得胜还朝。我大唐的战士,横行天下,那漠北草原又如何能留得住你们。一年以后,将军们,战士们,朕等你们回长安,朕等你们……”

“陛下万岁,陛下万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十万人齐呐喊,在龙原上一阵阵的回响。

不知何时,李治已经登上阅兵点将台。

这阅兵点将台是用水磨青石搭建的,本来许敬宗提议建一个高大的由汉白玉堆砌的台子。

被李治一语拒绝,点将台如何能用汉白玉铸就,只有磐石才可以,磐石无转移,也寄托了李治对唐军的厚望。

而且因为是青石台,点将台雄壮却不堕威严。

李治钱多,但绝不会花在这上面,面子工程要得也要不得,虽是石头打造的高台,但李治一人站在高台之上,拎着剑,俯瞰台下万千将士,心中却是升出了一股难以言叙的心情,那是一种男儿豪情,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三十万唐军,在李治登台后,早已鸦雀无声,停止呼喊,带着一股凝重,更有一种凝聚力在唐军中形成,这是胜利之心

大唐建国以来,对外对内用兵,百战不败,就连自家老头的滑铁卢征辽战役,因为自己,都不到数月而灭三国,而原本历史上,却是损失了十数万唐军,却是大败而回,一无所得。

所以唐军从统帅到士兵,上下都有一股必胜之心,他们相信没人能挡得住大唐的兵锋所向,此战必胜。

世上事,只要坚持,坚持,再坚持,只要相信,相信,再相信,就已成功了一大半。

凝重的气氛持续了很久,李治满意的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两个月来,那些大唐皇家军校的毕业生,也回到了自己原来所在的队伍中,这些经过了军校再培养的学生,一眼望去,和以往最大的不同,就是行走间,姿势站如松,行如风,已经有后世影像中那德国铁血军人的形象了。

而他们接手原来的队伍后,对原来的队伍着实看不惯,不知不觉间,也引用了大唐皇家军校的练兵之法。

时间很短,一个月左右,汇聚到长安的大唐军队,已经在他们的老上司的强力压服下,学会了站军姿,学会了突刺,学会了各种简单的战术,同样也上了天下党组织的思想政治学习大会。这是令人心寒的一件事,骑兵最重要的莫过于机动,失去了机动的骑兵,只是被人虐的,这也是南北朝时期兴盛的重甲铁骑,为什么退出历史潮流的原因。

而经受了无数大唐皇家军校第一届毕业生训练的大唐府兵们,骑马射箭,战阵搏杀,他们姿势在不知不觉间,都已悄然改变。

一个优秀的将军带不出一只虎狼一般的军队,而一群优秀的中级将领好低级将领却可以。

当每个伍,都有人专门亲自指导时,仅仅一个月的训练,大唐军队的技击之术就焕然一新,简单快手把手教学,让三十万唐军在一个多月内出神入化,实力竟突然涨了两三倍,着实令人恐怖。

这就是军校的伟大之处了,天才的计策,如果要一群蠢货来实施,依然无用,正如后世的党国。

将军们,都是黄埔甚至留学归来的高材生,制定的策略连毛太祖后来回想也是不由的赞叹连连,那张灵甫抗战英雄,天朝大军屡屡败于其手、杜律明更是在东北打的**都快哭了,但是却有一帮不学无术,蠢笨如猪的下属,整天只会喊“为党国尽忠”,焉能不败。

胡人对唐军的战斗一向是疾马奔驰,然后远远的射箭,不肯上前撕杀。

大唐已经有了劲弩,但李治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不仅花大力气,人人随身配了弓弩,而且更把“天帝之鞭”,两只大军,每军配了两万架,李治就不相信那些胡尘之人,还能翻了天去。

打破一切沉寂的是归海一刀,他举起了手臂,那是两杆血红色的军旗。

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归海一刀的跑动而移动,那数十万人的目光,看到的,看不到的,全部聚集在归海一刀身上,让归海一刀都感觉自己似乎要融化了一般。

当两柄战旗交接到李治的手里后,归海一刀松了心,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众人目光转移了。

李治冲着大军前排之人吼道:“所有人都有,稍息卢国公程知节、英国公李绩上前。”

李治的命令在快马奔驰的传令兵吆喝之下,三十万唐军齐齐叉开大腿,定心静气,动作的起伏,从李治这个高处看,甚至形成了一波起伏的波浪。

程咬金、李绩在李治命令下达后,踏前三步,向高台上李治叫道:“程咬金、李绩奉命到,请陛下下达命令”

“程知节上前接军旗。”李治喝到。

程咬金闻言,鼓起胸膛,大步上前,一步步沉着有力的上了青石点将台,再无平时一丝为老不尊,单膝跪倒在李治身前,双手高高举起,接了军旗,然后到一旁肃立。

“李绩上前接军旗。”李治同样大声喝到。

英国公李绩闻言,下意识一下一脚,沉着上台,较之程咬金,却多了一丝潇洒,但同样面色无波无动,严肃异常,环境总是能影响人的,不是吗。

待李绩接了军旗,李治大吼:“扬旗。”

程咬金、李绩猛吸一口气,将手中血红的军旗高高扬起,顿时所有唐军将士的目光,都被两米来长,一米来宽的红色军旗吸引住。

一面是所有人熟悉的“金龙拿日月”,霸气狰狞,另一面,却写了八个字,大如斗,众人一看,倒吸一口冷气,大惊后大赞。

原来那血红旗子之上,却是八个金线描画的大字。

铁笔银钩,苍劲有力,出自李治之手,但真正让人惊讶的却是其中所透露出那股独霸天下,舍我其谁的气魄。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一个人呐喊出,两个人呐喊,不到片刻,整个龙原上三十万唐军齐齐仰天呐喊“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声音久久不息,一声更胜一声,一浪高过一浪。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日出东方,唯我不败。”李绩低声的意犹未尽的念叨了两句,随后突然转身对李治大吼道:“日出东方,唯我不败。陛下,当为千古一帝也,此中之语的霸气,哪怕昔日秦皇汉武闻之,也要甘拜下风,陛下,千古唯一言啊”

那程咬金虽未说什么,但一脸的骄傲臭屁,大家都别忘了,他再牛,也是俺徒弟,有俺一份,不,无数份功劳。

李治却在此时感觉菊花有点凉,这是自己灵光突现,盗用了金老爷子的创意,却没想竟收如此奇效。

但是,当三十多万阳气饱满的魁梧巨汉,同时呐喊“日出东方,唯我不败”之时,场景着实怪异了点,李治脑海中不由的想起后世银幕上,那个绝代人妖也是如此风骚的狂喊“日出东方,唯我不败”的,这期间反差就大了去了。

当声浪平息后,李治仰天长吼道:“众将士远征大漠,朕为君歌一曲,为将士们送行。”

听的李治此语,三十万大唐将士逐渐安静下来,李治大声的唱道:“秦时明月汉时关,滚滚长江蓝蓝的天,壮士铁马将军剑,旌旗半卷出长安。女儿柔肠男儿胆,滔滔热血汉衣冠,大漠无垠江湖远,暴雨惊雷夜如磐,美人泪,杯中酒,天下任,丈夫肩,风萧萧路漫漫,情切切,意绵绵,生死盟,山河恋,君与臣恩与怨,何必回头伤往事,且把风流唱少年里江山千钧担,守业更比创业难。

这是大唐新军们训练时拉歌最爱的曲目,此时此景唱来,更显英武豪迈,那唐军不知不觉间,和着李治唱了起来,一时龙原尽是震天响的“秦时明月汉时关”,大唐军威在猎猎春风中不可一世,恰如雄狮咆哮。

歌声唱罢,一队队大军在“日出东方,唯我不败”的军旗引导下,一路北上,看着尘土飞扬中隐现的如龙般延伸的唐军军阵,李治此刻的心好似也被带走了一半。

这好似穿越了千年的战场上的腾腾杀气,唤醒了李治一年多以来好似沉睡太久的僵硬灵魂,那往日间因为政事消弭的激动热血,似乎被浇醒,太极殿、未央宫里的君君臣臣、纠缠瓜葛,此刻也好似远离了李治,此刻李治竟想要追上队伍,再等不了一刻,随军去驰骋那北方塞外的草原,看一看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之景,到底如何的美丽。

“旌旗半卷出长安,一刀啊,朕心急了,朕现在迫切希望再次去品尝那血性刚强的岁月,哪怕再苦再累,而不是整天埋于书案上轻描淡写的文字。让那被经史子集,奏折典籍固了太久,也压抑了太久的热情,随着我大唐雄兵剑指塞外的锋芒,彻底释放,直达顶峰。让被丝竹笙箫堆砌出来的胆怯落弱全部消失,睡觉前只有金戈铁马,再没有阴柔的宫闱争斗,生活中只剩下刚强的刀剑厮杀。”

李治说道最后近乎大吼的喊了出来,声音中尽是无奈,但又好似充满希望的对旁边的归海一刀诉说着,却又好似喃喃自语,复杂极了。

“陛下不能,大唐不能没了陛下。”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归海一刀难得严肃了道了这么一句,让李治身体一怔,随后放松下来,轻笑起来,然后笑声越来越大,也越大越张狂。

“朕一直问心无愧,如今却在这儿无病呻吟,扪心自问下,自己又付出多少呢,千年的岁月,千年的大唐啊,来的了,回不去,朕生而能言,哈哈哈,生儿能言,想必天生我材,就是上天要朕为大唐而生,为汉人的容光而生,为让无数异族人不寒而栗而生,朕之幸苦,和这些浴血沙场,马革裹尸的英儿又算得上什么呢,汗颜羞愧啊,朕啊,说到底,只是太孤独了,这个时代没有人了解朕,没有一个人,让朕可以和他说上一句真心话,遗憾只是我啊……”

归海一刀立在旁边,听了,但却不懂。

李治见此,一笑了之,寂寞孤独也罢,无同类之人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唉,还是回去处理政务吧。

“走,一刀,回了,一个月后,我们也要出征了,到时候可有大战等着你我君臣啊。”李治呵呵的笑道,跨上暗电,策马想长安城,绝尘而去。

“喏”

后面归海一刀大喜道,也上马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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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一章,求推荐啊求推荐。

第二章饮马黄河,“刺天”将出

第二章饮马黄河,“刺天”将出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三十万大军行至日上中头,便彻底分开,彼此再不见踪影,程咬金、姜恪带领十二万唐军一路西去,剩下十八万唐军一路北上,行至夕阳西下,便扎下大营。

行云流水,迅疾如风,这是沿途的民众对唐军的第一印象。

李治历来就相信,战争打的就是后勤,所以为了此次远征,大唐骑兵一人三骑,而陌刀兵、跳荡兵等步兵全都是一人一骑,这些战马都是大唐在接受了突厥和河套地区牧场后,自家养的,如今全给李治提溜出来了,其一是自然是携带装备和给养,其二则是用于长途作战。

步兵人人一匹马,若是用来冲刺,除了汗血宝马这种稀有马种,若是普通战马,不过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再无力第四次,这也注定了步兵只能作为主力而存在,是面对大决战而准备的,而一人三骑的八万唐军骑兵就成了此次远征漠北的最强力量,强大的机动运动力,意味着这群大唐骑兵们,将会和他们的马儿一起跑南跑北累断双腿。

也许是因为李治的因素,整个大唐皇家军校流行的最热门的学科就是陌刀作战和骑兵作战,换句话说,陌刀军和骑军是拥有新式学员最多的兵种,也只有他们能更加完美的适应这种艰苦、在生死间跳舞的奔袭。

这也正是李治盼望的,在冷兵器时代,步战之王陌刀军和机动骑军的配合,就像是后世的坦克和战斗机,发挥的好,足以化作血浪席卷天下。

大军首次开拔,将士们血气澎湃之时,一天都是快行,入夜时,已经赶到了黄河畔,后世闻名天下的壶口瀑布。

许多士兵,卸下马鞍,纷纷将马儿赶到黄河边上饮水,和后世的黄河相比,一千年前的黄河不仅水清澈的能看见河底,就连宽度也是后世的数倍宽。

当李绩、薛仁贵、李敬业、薛万彻一行人的骑兵队出现在黄河边的时候,那架设在黄河上的浮桥已经铺了大半,眼见着再过两个时辰,就能搭成一条阳光大道。

深深吸一口气,肺腔中尽是浓浓的水汽,望着河对岸,看着月色下微波粼粼的河水,李绩心情大好,对旁边的诸将笑道:“早听说黄河壶口瀑布,天下闻名,戎马征战这么多年,却没有闲情雅致去欣赏一二,众位可愿与某同行。”

薛万彻哈哈一笑,凑趣笑道:“大帅所命,敢不从之良辰美景奈何天,却要给你们父子创造一个彼此交流感情的良机啊”

李绩闻言一愣,随后仰首大笑,指着薛万彻道:“好你个薛万彻,竟敢来打趣老夫了”

说完又是一阵大笑,李绩此时却是得意之极,父子二人一为主帅,一为二路元帅,上阵父子兵,不仅是一阵佳话,更是李家莫大的恩宠,李绩现在对当年自己的决定得意之极,小皇帝生而能言,天生的皇者之兆,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李家站对了队,如今收获也得到了。

“大帅,我就不去了吧?”

李绩侧首,看着这个陛下特地嘱咐让自己带出来试练的年轻人,颌首笑赞道:“狄大人果是英才,一刻也不放松,那军中一应后勤政务就交给狄大人了”

狄仁杰闻言心中喜意微泛,但面上却是诚惶道:“大帅谬赞,蒙陛下恩宠,此来臣职司内务,一刻不敢放松不敢居功。”

李绩哈哈大笑道:“说得是”

说完猛地跳上马背,李绩喝道:“走喽”大叫一声,“啪”,打马一鞭,带着一众人,沿着黄河边,向下游浩浩荡荡的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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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直到今日,陛下这首《将进酒》,果是将黄河之水描述的淋漓尽致,滚滚黄河水从天际倾泻而下,势如千山飞崩,四海倾倒,晴空洒雨,透彻心灵啊。”

李绩看着远处奔腾汹涌的壶口瀑布,禁不住大赞,而旁边之人却都已看呆了。

其时正是二月春,天空中淡月笼纱,娉娉婷婷的,月光如水平静柔和。

苍茫大地似乎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拂过脸颊,掠起众人的长发,黄河边上只有偶而一声两声战马的鸣叫和欢快响鼻声,除此之外,冷落的天地寂静无声。

但壶口瀑布,却如千牛齐吼,震天动地。

烟从水底生,船在旱地行,未雾彩虹舞,晴空雨蒙蒙。

二月初春之时,冰地解冻,冰凌抛落,如山崩地裂,似炮轰雷鸣,瞬间万变,飘忽不定,奇诡迷离。

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像一位丹青妙手,把壶口瀑布铺涂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产生一种激动人心的魅力,薛仁贵深深叹了口气,感叹道:“传说壶口附近的衣锦村为先贤大禹帝娶妻成家的地方,大禹帝治水也是从疏通壶口瀑布开始的,劈孟门、凿龙门,三过家门而不入,如今看到此壶口瀑布,遥想先贤风采,向往之心更甚。”

听了薛仁贵感叹之语,李敬业哈哈一笑,摇头道:“当年孔夫子教学之时,曾言楚庄王饮马黄河,问鼎中原,与齐、晋一较雄雌,意欲征服天下,如今我唐军自此北上草原,逐亡漠北,却是我等建功立业,扬名万世的天赐良机,何以只是羡慕那先贤风采,俱往矣,还看今朝。”

说完,李敬业弯下腰捡了块石头,猛吸了口气,疾速向前几步,将海碗大的石头掷出。

“噗通”好似天地打了一声闷雷般,壶口瀑布顿时溅出万滴水花,四溅开来,看的众人纷纷称奇,也学那稚子之为,投了石块下去。

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却是湿了已大半,春寒地冬的,李绩却是年纪已经大了,受不得如此重的寒气,对众人道:“我们再向下行一段吧,本帅也有点事得嘱咐嘱咐你们。”

众人一听,知道李绩准备说正经事,纷纷收起心思,上马向下游缓行,李绩在远离了壶口瀑布后,周围响声渐小,安静下来了,才道:“此次我大唐北征漠北,一共出动十八万兵力,较之征伐辽东也不遑多让,按照之前本帅和陛下、卫国公等人商定的战略,此次大战分三路出击,与薛延陀拉开决一死战的架势。

其中,本帅率一万骑兵,十万步兵,进驻朔州,迎战薛延陀军队的主力。敬业,此次你带四万骑兵,赶赴凉州,绕行到薛延陀部的后方,本帅猜测,一旦梯真达官大战失利,必定会穿越大漠,以薛延陀人在大漠的生存能力,我大唐很难追击,同时你还要一路上扫清西突厥对薛延陀人供应支持,将薛延陀部从北方众部落中,彻底分割出来,不能让他们抱成团。”

“末将领命。”李敬业心头一紧,强渡沙漠,绕行到薛延陀部的后方,说的简单,但其中的艰难险阻可是千山万重水,要命的很呐。

“薛仁贵,你率三万骑兵,从东面扫清薛延陀诸部落,长途奔袭,后勤跟不上,以战养战吧,牵制薛延陀兵力,如今的薛延陀较之昔年二十万,却是涨了数倍,不可轻敌啊。”

“末将领命。”薛仁贵早已知道自己该干嘛,而且他怀里可还有一道密旨,那才是他真正的任务。

“这次大战,我大唐定下的战略不仅仅是灭薛延陀,更多的是,扫清漠北诸族,臣服我大唐,将漠北收归我大唐版图之中,扬威西域,将丝绸之路的威胁尽皆拔去,尔等却不可懈怠。”

“末将明白。”一众人抱拳应承,李绩点了点头。

“听说那薛延陀近来却是称国了,自好薛延陀国,那梯真达官也自封薛延陀王,学习我汉人衣冠,甚至筑起了城。不过据陛下线报,虽是筑城,可却只是以大漠黄土为主,哪能算的上城。虽说薛延陀人,为了显现大国气派,一口气筑了十多座,真是蠢货,如此低矮的城墙,除了可以做做交易的集市,能有什么用,而且对国力影响太大,异邦蛮夷,不堪造就,得意便忘形,不过听说他们的王都修的倒是像模像样,这次却是要看看去。”李绩想起了李治给他的线报,此时给众将说来,还是一脸的轻蔑不屑。

众将闻言,都是仰首一笑,大唐如今兵威正盛,一个薛延陀怕什么,漠北诸部怕什么。

薛仁贵皱眉道:“大帅,听说那薛延陀人,如今却是有了弓弩,这……”

李绩点点头,道:“你说的,这是一个威胁,不过那杨善游所带去的,仅仅万余,和此次我军的劲弩无能数量还是攻击力上,差的都不是一点半点,只要众将不烦糊涂,必能一击而溃。”

就在此时,一个探马疾驰而来,被远处戒备的唐兵拦下,待接到李绩示意后,这探马才冲到众将前叫道:“大帅,薛延陀人打过来啦”

“怎么可能他们敢打过来?”李绩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惊疑不定的道。

那探马闻言一怔,随后醒悟道,连连打嘴道:“不是打过来,而是属下在长城外,发现大队薛延陀军的踪迹,其中竟混有回纥、仆骨、同罗等部落骑兵,粗略估计大约有三十多万人,而且似乎只是先头部队。”

话说,自从杨善游到了薛延陀,帮助薛延陀统一了漠北诸部落,建立了薛延陀国,如今漠北诸族名义上,都是薛延陀人,这建国后,似乎脑子也好使了,竟派人去打探大唐这边对薛延陀的政策动静。

话说,这还要打探吗?

大唐举国风传攻打薛延陀,这件事立马在线报之人快马加鞭下,送到了梯真达官和添为薛延陀宰相的杨善游案头。

薛延陀正值建国,统一漠北,阴山称雄,兵威正盛,虽然听说大唐要打薛延陀,心中惶恐,但锐气正盛,却也未放在心上,在杨善游的挑拨之下,竟想先下手为强,在长城外,给唐军当头一棒,迎头痛击。

薛延陀人虽是蛮夷,但不是真没脑子的人,只是读的书不多,甚至就是文盲。

但想想他们的老祖宗吧,无论是灭了西周的犬戎,还是压了强汉打了几十年的大匈奴,以及贞观元年逼得李世民结白马之盟,俯首称臣的突厥,这北方胡人可不是傻子,没谁是真傻,否则在弱肉强食的草原,如何活到下去?

不仅如此,若没有李治的到来,后世这些北方胡人更是打造出横跨欧亚的蒙元帝国和辫子王朝。

辫子王朝虽然迂腐不堪,但辫子王朝的领土却是明朝的三倍,比全盛时期的汉唐都要大,现在蒙古、新疆、西藏能够自然而然的成为天朝领土,却也受了辫子王朝的余荫,呜呼哀哉

那蒙元更是不用提了,光上帝之鞭,杀戮天下,就让人记住了一代天骄,记住了立世仅仅三十多年的蒙古帝国,更别提那看着就吓人的领土。

所以英明的梯真达官认定,要御敌于国门之外,来和大唐打阵地战来了。

大唐的强大薛延陀是知道的,虽然大唐以前只是打打东.突厥,但高昌国和辽东三国、龟兹,可都湮灭在唐军的兵锋之下,要打起来,还指不定谁胜谁负呢。

但现在薛延陀立国了,要立威,光一个残余的突厥残部还不够,再加上弩弓给梯真达官带来的信心,于是梯真达官亲自带三十万诸族大军来到长城下,准备打大唐一个伏击,闷声发大财。这要是没有锦衣卫,光靠大唐以前的情报组织,说不得,就成了。

但此刻,李绩却是笑了,笑的发狂。

听了探马的回报,李绩大喝道:“诸位将军,诸族联合出兵啦,虽然在辽阔的长城外,我等注定无法全歼来敌,但痛击来敌还是要得,现在吹起号角,都给本帅集合,两日后大军汇聚长城脚下,就让此次长城大战,拉开我们北伐的序幕把纛旗升起来渡河”

李敬业皱眉,不确定道:“我们还没有搞清楚到底什么情况,为何薛延陀人如此胆大,强行出兵,他们……”

李绩恨铁不成钢,骂道:“狗屁管那么多呢,人家人都来了,有什么不清楚的,杀光了再说,哪来那么多废话。”

“哈哈哈哈……”薛万彻闻言也是大笑,上前拍了拍李敬业的肩膀道:“听你家老爷子的话,没错的,这打仗啊,有时候就是那么回事,不要整天钻在兵书里,军校那一套,还得上了战场,才见分晓。若是那薛延陀和我大唐东一簇,西一堆的打起游击,还真他**伤脑筋,但如今也不知那梯真达官,是不是脑子被女人大腿给夹了,居然要和我大唐打阵地战。哈哈哈,笑死我了,三十多万而已,怕什么。”

说罢,薛万彻上了马,和李绩策马扬鞭,扬长而去,不一会儿,远处就响起了牛角号声,然后就见正在饮水的战马嘶鸣,营地一片热闹纷乱之景,大战将起。

旁边的薛仁贵竖起大拇指,对李敬业笑赞道:“英国公、薛将军,不愧是开国重臣,一身戎武,好霸气。”

“当初辽东大战,安市城久攻不下,我家老爷子整天嚷着要屠城,反而意外的激起了安市城城民的反抗,被卫国公训斥,本来我还以为是谣言,如今看这情况,恐怕……传言不假。”

李敬业很少见到自家老爷子这么霸气的,三十多万敌军,二话不说,说打就打,相对于平时的沉着冷静,却是来了个大变身,立马从狐狸像狮子转变了过去。

微微笑了笑,薛仁贵突然低语道:“不是猛龙不过江,那薛延陀来袭,必有所恃那杨善游本为崔家嫡子,而崔家为七宗之可不仅掌有弩弓制作方法,更有冶炼兵器,制作战场杀器之法,我怕……”

李敬业点头沉默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确如此,但一切还要打过才知道别忘了我们还有秘密武器呢”

薛仁贵眼睛一亮:“天帝之鞭?”

“哈哈哈,应该说是‘刺天’才对。那可是我们陛下一边叫着心肝儿,硬生生割下的肉啊,两万刺天弩兵在,怕什么。”李敬业此时想到了手执天帝之鞭的大唐王牌弩兵‘刺天’,心中也放下了心,有刺天,怕什么。

薛仁贵摇摇头,感叹一下,想起一个月前看到刺天军演之景时,心中难过,为薛延陀人难过,没事和我大唐打什么阵地战啊,刺天一出,他**的哪是在打仗呀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现在本将浑身的血热了,都快冲出血管啦,哈哈哈,走”

看着激动的跨上战马的李敬业,薛仁贵笑了,侧头的看着远处的黄河,淡淡的道:“咆哮吧,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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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长城脚下,一切尽在明日

第三章长城脚下,一切明日

万里长城,像奔腾飞跃、气势蓬勃的巨龙卧在北方的崇山峻岭上,城墙随着山峰的走势,蜿蜒起伏。

作为古代规模最大的防御性军事工程,长城东起山海关,穿过高山,越过深谷,伸蜒于沙漠和草原,一直到达终点嘉峪关,故称万里长城。

但唐时的长城显然还没有达到后世那种程度,嘉峪关更是还存在想象中。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历史上大唐帝国其实是将近三个世纪里根本就没有修过长城,这和后世明朝不同。

后世大明王朝虽然是中国历史上最强硬的朝代,哪怕北方游牧民族带来再大的威胁,都不曾和过亲,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最是具有铮铮铁骨,哪怕明灭后,还有方孝孺,还有顾炎武,还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而不像辫子王朝,那阅微草堂纪晓岚,为了拍马屁,故意写过字,让乾隆改过来,那一身士人风骨,全部丢狗身上了。

但说到底,大明朝的兵锋却一直不及汉唐,北方胡人也历来都是其心腹之患,甚至连皇帝都被俘虏过去,耻辱直逼北宋时期,及至到亡朝之时,也一直没有解决北方胡人之患。

因此,大明朝三百多年中,为了抵御北方游牧民族的骚扰和进攻,建国之初,刘伯温就亲自督建,花了几十年时间修建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嘉峪关。

但大唐景象却是不同,大唐虽没有两宋富庶,但也不穷,并不是修不起长城,而是大唐彻底解决了北方草原的问题。

先是贞观四年,年已六十四高龄的李靖,率三千河东边防铁骑,也就是龙骑军的前身,在天寒地冻的大雪天,长途奔袭千里,捣毁了突厥王帐,随后生擒了颉利可汗,消灭十万突厥铁骑,从而灭了东突厥,将蒙古高原广大领土都纳入了大唐帝国版图之内。

而在历史上,公元646年,也就是如今大唐龙渊二年,大唐又灭了西突厥,一下子将疆域扩展到了中亚的咸海沿岸,一举踏平了北方游牧民族建立的政权,消除了游牧民族对中原地区的威胁,因为李治这只南美洲的大蝴蝶,李世民早早去世了,这项伟业,也注定成为李治文治武功中的。

后来东突厥又复国了,屡次骚扰大唐边境,但当时大唐帝国还是比较强大的,奋起反击,在交战中大唐几乎都占上峰,所以也没对大唐构成威胁。

突厥、薛延陀相继灭亡后,回鹘崛起,但回鹘一直和大唐关系甚是亲密,安史之乱中,更是联合共击叛军。

因此大唐的二百九十年岁月中,是历史上唯一一个大一统皇朝,没修筑长城的,其实也没必要修筑长城,若是硬要说修建,也只是建国初对娘子关加固了一点,那是突厥还存世,因此和后世明长城的雄伟坚固想比,唐长城差远了。

而长城的修筑也是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步完成,并不是一蹴而就的。

春秋战国时期,中原大地诸侯争霸,战争频繁,为了防御北方草原强悍的游牧部落袭扰中原,位于北部的燕、赵、秦等国于要冲之地高筑城墙,后来秦始皇统一中国,将列国长城连成一线,从而形成西起甘肃临洮、东至辽东绵延万里的军事屏障,创造了举世闻名的古代工程奇迹。

秦始皇造就了这一伟大奇迹,但却是利千世而不利当代,因此和杨广一样,成为了暴君,但华夏其后两千年的政治、文化、刑律制度,却大多来自“暴秦”,遥想昔年,那是多么一个伟大时代。

而在郁郁葱葱的山岭之上,长城的城墙上靠着雕堡烟墩,一旦战争爆,位于前线的烟墩点起狼烟报警,顷刻之间消息即可传遍全线,士兵通过能容十人并行的墙顶通道奔赴战场,从垛口进行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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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月上中天,夜幕悄悄降临人间,月色给大地罩上一层灰纱,长城外无边的旷野上,“哒哒”的响起了数百匹战马奔腾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尤显刺耳,及至长城成城外数里,马蹄声才骤然停了下来。

举目望着远处长城,城外尽是绿叶茂密的树林,夜色下,现出了一片墨绿,山高林密的,一阵大风吹过木倾伏,有如大海里卷起飓风,刹时间,波涌浪翻,轰轰声响不绝。

勒马向前了几步,梯真达官微微眯起了双眼,自从一年前薛延陀打败了突厥残部,统一漠北,诸族臣服,梯真达官就在杨善游的建议下,易冠服建国称王,一时间,威风不可一世,竟有一丝昔日大匈奴称雄宇内之势。

建国后,梯真达官马不停蹄的屡屡令各部出兵,荡平了漠北阴山脚下一些零星异族部落、吞并消化,于是,在短短不过一年岁月,一个控弦五十万骑的统一游牧王国赫然屹立于漠北草原之上,比起过往的匈奴、突厥,声势更加强盛。

一年内,薛延陀能展得如此迅猛,不能不说薛延陀新任的宰相杨善游付出了极大的心血,没有辜负当初梯真达官力排众议的极力支持。

但无论是杨善游,还是梯真达官,心中都很清楚,草原上历来信奉强者为王,光实力上力压众部落一筹,还不能让人信服,必须如过往的匈奴、突厥一般,让南面汉人俯,才算真正定鼎薛延陀尊贵不定动摇的地位,不知什么时候,这似乎成了北方游牧贵族间形成的一道约定俗成的约定

力弱时,接受汉人皇帝册封,才算正统;力强时,要汉人皇帝臣服,才算王者,就是那么古怪和矛盾,但这样的潜规则,偏偏就形成了。

是时,傍晚时分,梯真达官率着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以及新设立的宰相杨善游策马扬鞭,来到长城外较偏僻之处,观察地势,其周围所跟数百骑,更是薛延陀王国赫赫有名的勇士,以一敌百,视为平常。

月色下,杨善游策马近前,手里握着一卷巨大的地图:上面标注着娘子关、紫荆关、雁门关的各自地理位置和城池据点等详细信息

杨善游回头扫视众将,沉声道:“诸位大将,都是我薛延陀国勇夺三军的勇士,向来豪迈英武,不知何为畏惧。但是此刻我薛延陀虽已出兵三十五万之多,但情形并不妙据本相潜伏在大唐暗探回报,大唐此次出兵我薛延陀十八万之多,唯一的目标便是对付我薛延陀虽说,大唐的兵力比我薛延陀少了近一半,但唐军历来弓弩刀械,犀利精良,此次大战,一来志在扬威,二来也是为我薛延陀国争得存于世的地位,若是战败,恐怕,我薛延陀国不久就将步匈奴、突厥的后尘,成为草原上一段令人叹息的历史”

诸将闻言各自也是沉思不语,眉头紧皱。

大唐近年来,百战不败,让众将心中着实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巨大的阴影,虽说有了一万弩,但心中还是七上八下,平静不下来

忽地,众将中一名体形彪悍的大将,出众扬言道:“大王,唐军虽强大,但我薛延陀的勇士,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大不了,杀出一条血路来,脑袋没了,不过碗大的一块疤,怕什么”

此人正是当初侮辱杨善游的薛延陀大将扎赤儿,此话虽说粗莽,但梯真达官闻言后,眉头却是舒展开来,笑着点头道:“扎赤儿所言,却是正理,薛延陀和大唐必有一战,非生即死”

扎赤儿大受鼓舞,旁边的杨善游也是一脸笑意,没有丝毫异色,看的暗中观察的梯真达官心中满意之极。

咂了咂嘴,杨善游此时也开口道:“大王,大唐之所以强大,不仅是因为它的士兵能征善战,更因为地缘辽阔,人口众多,钱粮充足,哪怕屡战屡败,也很难动其国本,除非像隋朝那样动辄百万大军的溃散。

但大唐也它的弱点:多是步兵,而且须镇守天下各道,机动力有限,本相猜测,这次唐军的骑兵,怕是仅有八万而已,远远的少于我薛延陀骑兵。

此次大战,只要不是大败,能大幅度消耗唐军骑兵,我薛延陀就能避免了唐军一贯喜欢使用的大规模长途奔袭。

相比大唐,我薛延陀国初建,虽富庶不及大唐,但我薛延陀还有漠北诸部健儿,却是天生的骑兵,拥有世间数量最为多也最为精良的骑兵,若是全国动员,怕是百万也是有的,如今大王准确抓住时机、果断出兵,携立国初始之威,兵锋正锐,细心策划之下,和大唐在草原上决一雌雄,打败大唐,也是指日可待的”

相对于扎赤儿只会干嚎,杨善游却是分析的有理有据,诸将虽未说什么,但却是暗暗心折,草原上历来崇拜勇士,但脑袋算不上精明的他们,更信仰智者。

梯真达官听了也是暗暗点头,一旁的扎赤儿在杨善游有意的亲近之下,这位豪爽的北方汉子,早已经放下了昔日的成见,此时看杨善游分析的如此透彻,虽不解其中之意,但也为他高兴,心中却又有点懊恼,挠着头,苦叹道:“怎么扎赤儿就没有像丞相这般的如同草原一样高远的智慧呢。”

众将闻言,顿时爆出一阵轰笑,那梯真达官身后的杨善游也是豪气的大笑起来。

只不过那扬起的头,那面上眯起的眼睛,在没有人注意下,却如蛇瞳一般,眯成了一条线。

而此时,经过两天的赶路,李绩也率着唐军赶到了长城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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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关,位于大唐晋州平定县城东北四十五公里处,雄踞于晋冀两省的交界处,为三晋东面的门户和交通的咽喉,形势险要,为历代兵家所重视,素有天险之称,是大行山上一个著名的关隘。

因李治姑姑平阳公主曾驻兵于此而得名史称万里长城第九关。

娘子关楼头之上,是戍楼边寨,城外却是青山起伏,正值二月之时,雨水丰富,城外护城河都宽阔了许多。

塞北的初春,如今还刮着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响着,但原来像一个个秃顶老头儿的树枝,此时却长起了许多嫩芽。

站在宽阔的娘子关城墙上,看着长城外如泼墨般的夜色,李绩有点受不住西北风的袭击,紧了紧身上的甲胄,对旁边的狄仁杰道:“一切安排好了吗?”

“秉元帅,战士们已经吃了晚饭,歇息了,入夜守卫也已经安排妥当,就等明日大军开拔了。”狄仁杰听李绩询问,赶紧回道。

李绩颌,扬了扬手上的“战贴”,拍了拍身前的城墙,叹道:“这两日连日行军,却是累了众将士,且让他们好好歇息一二,明日就要赶赴长城外,那里可是有一场大战呢。”

“昔年蒙恬河套大战,用数万架秦弩,只数日,尽灭了匈奴四十万大军,打的匈奴不敢南下而牧马,如今轮到我大唐,有天帝之鞭,有刺天弩阵,正如敬业所说,何以让前人专美于前。薛延陀人既然来了长城脚下,给本帅下了战贴,那就是已经送到了本帅毡板上鱼肉,也不用再回去了,此时不杀,更待何时。”李绩尽管很疲倦,但说出这句话时,依然满含杀气,很冷。

看得出,李绩对这北方胡人着实没有好感。

“大帅,明天是一开始就全军压上,还是……”薛仁贵心中担心,上前问道。

李绩挥了挥手,道:“先用千人队上前试探,看看他们为何有胆子敢到长城脚下耀武扬威,哼哼,虽然有刺天在,但该注意的还是得心点。”

薛仁贵心服,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退下了。

“一切明李绩喃喃的低语道。

“一切明这也是众将共同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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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最长的一天,斗将

娘子关的黎明,在鸡笼里睁开了眼睛,随着“喔、喔、喔”一声雄鸡报晓,拥抱了一夜,亲吻了一夜的天和地,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晨曦驱散了黑夜,慈母般地降临人间,轻轻地从东边蛮狠霸道的撕开了笼罩在大地上浅褐色的绫纱。

然后,又轻轻地、温情地唤醒了群山,唤醒了大地,唤醒了甜睡中的十八万唐军。

清晨,荫绿的山谷里,百鸟啁啾,明丽的太阳光,照着盛开的攀枝花树,乳白的晨雾,像轻纱似的,慢慢被揭开了,火红的攀枝花,仿佛一片殷红的朝霞荡在山谷里。

大清早起床,王三石揉揉还闭着的眼睛,拉起营帐的帘幕,一道金黄的阳光探进来,明亮而温柔,多么舒畅啊,又是新的一天。

晓雾未散,娘子关外青翠的高山,还在茫茫的雾中,太阳并没有耀眼的光,像个害羞的小姑娘用纱巾蒙着脸,羞羞答答的,正努力地挣脱地平线。

炊烟初起,一个个唐军纷纷从临时搭的行军军帐中走出,山鸡不再打鸣了,他们睡了足足的一夜,个个精神十足,接着就听见四野不断传来的各自伍长、持戟长的吆喝声。

俗话说,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晨空气清新,的大好时光但今天对万远征漠北的唐军来说,恐怕将会迎来最长的一天。

伸了一咋,大大的懒腰,王三石重新回道营帐中,将甲胄穿戴整齐,作为大唐皇家军校的第一届毕业生,王三石的铠甲和一般将领是不同的。

他的两肩绣着一只红色的三爪蛟龙,王三石每每穿着这一身黑色的明光凯,看着肩膀狰狞咆哮的三爪蛟龙,都不会忘记自己是天子门生,不同于普通人。

轻轻抚摩肩膀上的红色三爪蛟龙,王三石地心神从未有过地清明,隐隐中满是紧张和激动,他缓缓握拳”看着粗壮有力的手臂,只感觉全身充满了力气。

突然,大帐内一亮,营帐被人掀开了,晨光让王三石眼睛微微一眯,一缕精光不可抑止的一闪而过,王三石看着进来的人,笑了,一字一顿的道:“大唐是最强的,我们是最强的!”

那进来的人,正是当初给王三石解说龙骑军的小胡子,此刻听到王三石的所说,也握紧拳头在左胸,低低的咆哮道:“大唐是最强的,我们是最强的!”,两人相视一笑,如同知己。此时在其它营帐中,也传来一阵阵同样的咆哮声:“大唐是最强的,我们是最强的!”,十八万盔甲鲜明的大唐士兵列成整齐的方阵,排列在娘子关前的苇泽原野中,屏息凝神、目视前方……

周围的空气凝重的好似凝固了一半,呼吸都不敢大声,人人肃穆敛色,只有风中的军旗在猎猎作响。

队伍最前方,此次远征大帅的英国公李绩面无表情的跨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随着数十名将领,一字排开,人如虎,马如龙,一身鲜亮的铠甲在晨光中泛出森冷的幽光。

今天,将万大唐军和三十多万薛延陀大军首战之日,李绩看了看已经大亮的天色,深深的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已经沸腾了大半宿的血液平静下来。

毕竟,像这样过五十万人的大战,足可以载入史册,以战役论之,作为此次大战的主帅,李绩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多少将领一生也未必能看到,更恍若亲自指挥了。

突然一股微微的震动传来,大地似乎都震动起来,李绩心中猛地一滞,握住战马的缰绳双手一紧,骨节都发白了。

“大帅,薛延陀人来了。”,旁边的薛仁贵阴沉着脸,拔马凑到李绩身旁说道。

李绩精神一震,忙朝远方的方向看去,薛延陀骑兵果然出现在远方的原野中。

渐起响起的马蹄声逐渐传来,好似连绵的惊雷滚动,连绵不绝,须臾之间,地平线尽头阳春二月刚刚冒出头的青草坡上,便烟尘大起,一道黑线在烟尘下隐隐展开,无边无际,望之骇然。

随着滚滚雷声的临近,那被无数马蹄溅起的烟尘,冲上了天空,高空中原本轻柔的春风吹着的白云,转眼间竟弥漫起乌云了。

深绿色的原野平原上,气势汹汹薛延陀铁骑带来的狂风,吹弯了苇泽原野上的杨柳和白杨的树冠,在苇泽原野上掀起层层波涛,卷起片片残冬的牧草,在苇泽原野上空飞舁,毫不吝惜地撤在空旷的原野上。

那滔天的烟尘,将天空中的太阳都遮盖了,烟尘下疾驰而来的黑线越来越粗,最后,终于变成了漫山遍野的人潮与山呼海啸般的狂野吼叫!

远远望去,遍野都是身穿牛羊橼制的皮袄的薛延陀骑兵,遍野也都是寒光闪烁的弯刀,不要以为游牧民族不会冶铁,他们的兵器就是上锈的破烂。

因为不会冶炼,所以牧民们对自己的兵器特别珍惜,平时都用牛油或羊油密封,轻易是不拿出来的,只有在大战来临之时,才会掏出这护家保命的宝贝。

当先的一大片乌压压战马群肆意狂奔咆哮着,马上的骑士,头上很多插着不同颜色的动物翎毛,赤膊挥舞着弯刀,大声呼喝着,战马群过后,一面白色的大纛旗在风中云舒云卷,隐隐可见旗面下一辆装饰华丽由八匹骏马拉的华盖戎车急速驶来。

以华盖戎车为中心,东西两翼,漫山都是驰行而来的骑军,他们在战马上“乌啦啦”的欢呼着,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像一群仰天咆哮的野狼一般,凶狠残忍。

最后边,李绩等人,看的不太清楚,但隐约间看到了不同的服饰和头上特殊的头饰,看出是回纥、仆骨、同罗等薛延陀部落的附庸军,他们的武器要杂了一点,李绩等一干将领,甚至在其中看到了柴刀,木棍。

但座下的马却是不差的,这东西在草原最不稀罕,也呼啸呐喊着跟随着前边装备精良的薛延陀大军,骑在战马上,极尽目力,李绩等人也没有看到尽头,入目的原野全都是乱糟糟薛延陀骑兵。娘子关前的,苇泽原野的这一面,唐军大阵却是静如山岳,肃杀无声,大唐将士们只是深深的看着远处奔驰而来的薛延陀大军,握紧自己手中的兵器而已。

双方都有弩兵,那梯真达官似乎有意保持距离,及至将近十数箭之地,只听大纛旗下,梯真达官突然仰天一声大吼响起:“长生天在上,金狼神在上,停……”

随即梯真达官身边数十个魁梧壮汉,同时举起一个粗大的牛角号,脸涨的发紫,鼓足了力气。

“呜呜呜!”

苍凉的牛角声在苇泽原野上响起,轰轰隆隆的战马竟在骤然间放慢,涌动大约到十箭之地,才缓缓的停下来。

前方的骑士马鞭狂甩,轰然分开”中间便涌出了那面华盖戎车,后面跟着一员胡汉举着两丈来高的大纛旗。

那华盖戎车上之人,一脸虬髯大须,黑黝黝泛着油光的脸,皮肤粗糙好似要干裂一般,手中一今生有到此的粗大蟒鞭扬起,在空中“啪啪啪”的连抽数下,抽着噼里啪啦的乱响一片。

那人正是薛延陀国国王梯真达官,此人出现后,突然冲着对面的李绩哈哈大笑起来,叫嚣道:“哎?不是听说大唐都战无不胜吗,那李绩是什么狗屁国公,怎么如今我薛延陀大军来了,那李绩竟不敢出来见人了,哈哈哈!!!”

大唐如今的铠甲,和以前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每个人头上都戴着头盔面具,远远看去,看不见一张清晰的脸,只有一双双眼睛露出来,以及毒出的一张嘴和一个鼻孔。

但唯独李绩和一众大唐大将们,立于阵前,头盔的面甲被推了上去,所以整个大唐军阵,只有这几十员大将看得清,这个时代,可不像后世有那么多近视眼,梯真达官这是摆明了在骂李绩,骂大唐了。

梯真达官现在虽然嘴上骂的痛快,但心中却的悬在半空,始终不能放下,这唐军历来大战可都凶猛的很,往往以一敌十,如今十八万大军立阵于前,竟然奢侈到全部身穿铁甲,这让梯真达官有点受不了了,以前大唐只有将军能穿上明光凯,伍长或者持戟长能穿上一般的铁甲或者竹甲。每个唐军都手持长矛、巨斧、马槊、陌刀,队容严整,在朝阳普照的大地上,骑兵呈燕翅排开,十八万铁甲在阳光的照射下灿灿生辉,威武昂扬,不可一世。

李绩淡淡的一笑,潇洒的很,要再有一个羽扇,任谁一看,都会高叫一声“诸葛先生”,此时闻言,拔马上前高声叫道:“兀那汉子,你就是梯真达官,大胆建国称王的那个?”

梯真达官不屑的高声回道:“本王先问的,你先回答本王,你是何人?”

李绩一摆黑色披风,傲然道:“本帅乃大唐英国公,拜尚书左仆射,也是此次的征北大元帅,今日过后,本帅也将率我汉家儿郎踏平你们薛延陀的牧场,老儿,你的脖子洗干净了吗?”

“呸!”梯真达官吐了一口浓痰,大笑道:“狗屁的国公,不够份儿,叫你们小皇帝来吧,本王要砍下你们皇帝的脑袋做尿壶。”

梯真达官话一出,薛仁贵、李敬业一干将领个个怒目而视,就待请战去新了梯真达官。

猛地挥手止住了众将的请战,李绩皱眉,摇摇头道:“此种恶毒之言,那梯真达官,一介鲁莽,如何能说此言,想必是那宰相杨善游教导的吧。众将不必动怒,薛仁贵?”李绩突然大喝一声。

“末将在。”薛仁贵大奂回禀道。

“将梯真达官的骂言,传遍三军。”李绩露出一丝微笑道。

薛仁贵和一众将领都是一怔,不解其意。

“哈哈哈,好计好计啊,大帅啊,你这越老可越诡计多端啦。”薛万彻大笑道,连连拍手。

薛仁贵此时会意了抱了抱拳,马上执行军令去了。

薛仁贵到了后阵,一边驰马,一边振臂高呼:“大唐的将士们,对面的薛延陀大王说要将我皇的头颅砍下做尿壶你们答不答应?答不答应?”

薛仁贵往来奔驰,那列阵的唐军闻听喊声,一时间,尽皆愤怒无比,待薛仁贵绕行三军后,十八万人齐齐仰天狂吼:“不答应,不答应!”

唐军这一个多月来在各自伍长、持戟长和长官的带领下,整日里训练、拉歌都是讲究整齐这样不仅能提升彼此的默契,更能压下对方的气势,所以现在十八万人齐吼向天,真的是只有一个声音。

十八万经过严格的嗓子,万众一心的吼喊起来,那声音那叫一个大啊,铺天盖地,化作一层层音浪李绩等一众将领差点被音浪掀翻,急急的勒住战马,要不从马上摔下来,就丑大了。

声浪数里之地震动过去,让对面无数战马混乱起来薛延陀人只感觉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冲击自己的皮肤,战马嘶叫,大地都抖上三抖。

这里李绩耍了一个小计谋哪怕没有梯真达官的挑衅,李绩也会制造众怒的,不仅可以提高己方士气,毕竟大唐士兵们一个月来的政治教育可不是白来的,古人生活很是单调,脑子也没现代人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作为普遍文盲满地的军营一旦洗脑开展后,是很可怕的简直就是把李治当成神了,他们个个成了狂信徒。

而大唐的战马都是用棉布严严实实的塞了战马耳朵的薛延陀塞不了,他们一个游牧民族,除了少数的交易,以及大劫,从哪儿弄棉布去,于是吃了着一个小小的闷亏,一路奔腾而来的气势,就这样给李绩轻描淡写打了下去,而己方去此消彼长,士气高昂,个个恨不得将梯真达官大脑袋砍下来,送给李治,夜里武媚娘起床方便,也就有了新式的尿壶。

李绩此刻却是一反常态,怒目而视梯真达官,高高的伸长了手,大声叫道:“杀,”

众大唐军也都狂舞着手中的兵器叫道:“杀杀杀!”

煞气弥漫人虽少了一半,但声音整齐,无论响度还是因此带来的气势,比薛延陀百万大军来的还足。

李绩哈哈大笑,大是满意,扬声喝道:“梯真达官小儿,此时不降,莫要下一刻反做了我家陛下的夜壶,遗臭万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自家伍长、持戟长的暗示下,十八万人齐欢颜,笑就算了,关键是那古怪的笑声,端的一个“恶劣”啊。

那梯真达官被唐军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在此时,一个中年文士,头戴黑罩,策马到梯真达官身旁,悄悄的对梯真达官耳语一番,梯真达官皱了一下眉,随即点了点头。

对面的李绩眼睛直直的盯着那突然出现在梯真达官身旁那神秘的面罩黑罩之人,猛地扬起马鞭,指着那人大喝道:“来人可是崔……杨家善游,为何如此藏头露尾,不敢见人。你太祖父一生刚强,不肯对胡人有半点颜色,如何出了你这等不肖子孙,助纣为虐,行那**之事,无颜面对天下百姓。”

那面罩黑罩之人,正是杨善游,此刻闻言,身体猛地一顿,颤抖了一下,随后胸膛鼓得老高,看的出是在强压胸中之气,尤其是听到“**”二字时,呼吸更显仓促,但不到片刻便恢复常态,隐入后阵人群之中,黑罩蒙头,看不见丝毫面色变化,但想必很是精彩吧。

白色的薛延陀国大纛旗随风飘摆着,一骑从大纛旗策马而出,却是一壮硕武将,直奔李绩冲来,看的来人,薛仁贵剑眉一蹙,手上掌心一番,好似变戏法一般,十石巨弓“破军”已然握在手上,就待上弓搭箭。

而那奔驰而来的胡人武将,一声大喝,胯下马儿仰蹄而起,那武将冲大唐众将喝到:“你等汉人可敢与我铁勒勇士一较长短,看看谁是苍狼,谁是绵羊。”

薛延陀亦为铁勒九姓之一,正式场合,往往以铁勒人自居。

整个大唐将领们,哑口无言,斗将?随后齐齐夹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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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鼠辈敢耳,袭杀主帅李绩

两军对垒,将和将斗,是为斗将。

后世深受无数人喜爱的《三国演义》,其中就充满无数斗将,那些《三国演义》之所以名传千古,为很多人喜爱,这斗将却是最大的原因之一。

话说淝水之战中,有一个当时很有名的万人敌,叫张蚝,与《三国演义》里的许褚一样威猛,能抓着牛尾巴拽着大公牛倒走。

后来张蚝投靠了一方豪酋张平,深受器重,被张平领为义子,却没想竟私下里**了张平的小妾,张平知道后严厉斥责了他,但却饶了他一命。

张蚝大惭,“割阴以自誓,遂为阉人。”却没想自宫之后,神功大成,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在张平与前秦的战事中,张蚝号称“不败”将军,是真的不败哦,可不是东方不败,后来还是前秦方面的两个万人敌邓羌和吕光出手,合力才将张蚝活捉。

由此张蚝便降了前秦,成为符坚的爱将,战斗作风勇猛异常,再加上其自阉后”不能乱搞了”生活作风也就严谨了,这个昔日的“**强*奸”犯”还成为了前秦军中之典范。

然而,就是这位“不败”将军,淝水阵前曾领一军与东晋的北府军对峙,一场厮杀下来,结果这位万人敌被谢玄的北府军杀的丢盔卸甲,险些丢了性命。

可见即使力能举鼎,力比牛大,在真正的战争大场面里,个人武力对战争的胜负并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由此可见斗将早已不合时宜,而三国中斗将倒是普遍,但那其实是种悲哀。

只有军队力弱之时,将领武力才会凸显”,而如那孙武、白起、王翦不是灭过国的,就是人屠杀神,可没听说过,人家是猛张飞,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而斗将本始于春秋,春秋时期国与国之间战争使用的是战车,那么用战车打仗,就要求寻找一块比较平坦,比较宽阔的土地作为战场,所以在打仗之前,双方必须选择一处对两国都比较适中的平原地区,然后约好时间”两国就千里迢迢赶到这个地点来打仗。

到了战场之后,要遵循一系列比较严格的规定。双方先排成队列,然后击鼓,双方战车相向而行,到达交汇点后同时向左转,叫左旋。

这时两队战车的距离最近,站在战车上的武士挥起长矛,相互攻击”如果一下子把对方挑下战车,就胜了;

如果双方谁也没打着谁,那么在左旋之后,回到原点,等待下轮击鼓,再次发起冲锋。

所以这个方式跟斗将非常相似。

及至后来,若是看仗打的快要输了,还可以持一块玉璧”要求致士,也就是要求单挑,因为春秋往往是一个家族领着自家私兵在打,所以一旦斗将失败,就必须退出战场,那只军队哪怕已经胜利在望也必须退出,这是礼”周礼。

后世之人常常感慨西方人的骑士精神、绅士风度,做事有原则讲诚信。可是要是严格来说”那让我们嘲笑了那么多年的半渡而不击的宋襄公,恰恰是和西方的骑士精神一脉相承的。

有荣誉感又具备责任心,只是当时时代发集了,大家讲究阴谋诡计了,宋襄公一时不适应,还按老规矩来,结果吃亏了,于是成了千古嘲笑的对象。

斗将能够决定一场战争的胜利,因此尚武精神是春秋贵族精神一个非常重要的构成部分,这也是原汁原味的儒家文化,六艺中为什么会有御车、射箭的原因。

而后世畸形而又变态的儒家文化,不仅放弃六艺中的御车、射箭,只保留琴棋书画,还认为御车、射箭是下等人、武夫干的,却不知那儒家圣人孔老二本身就是一个技术高超的马夫和射箭高手。

而每个贵族生下来就是武士,都是有当兵打仗义务的,“执干戈以为社稷”,那不仅是贵族的权利,更是专利。

所以春秋时打仗的,不要以为是平民百姓,那全是贵族,这大大的不同于后世王朝喜欢拉壮丁,那时候普通老百姓想当兵人家还不让你当,你没那资格,当兵是俺贵族的事儿。

所以春秋时期,当兵为国家牺牲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

但是时代在发展,当“兵法韬略”也就是阴谋诡计不可避免的大兴于世后,斗将也就退出江湖了,一个人的力量再夹,有集体的力量大吗。

项羽力能扛鼎,但真正让他成为霸王却是他那天才般的战术才能,最后十面埋伏,终免不了英雄末路,乌江自刎。

所以一听到对方说要斗将,所有人都笑了,啥年代了,还玩这个,落伍一千多年了。

不过李绩在笑过后,静下心来,突然感觉其实斗将也不错。

李绩不想让唐军一股脑的跟薛延陀人混战死拼,那样杀敌一千,自损一百,得不偿失,而斗将无疑能够继续打击对方的气势。

胡人打仗,最是讲究气势,乘胜追击,势如猛虎,若是士气泄了,大唐的这一场大战也就胜了一小半了,所以因地制宜,李绩突然觉得这法子也不错,最关键的是,李绩有薛仁贵这件大杀器,这小子在马上,一杆方天画戟,一把长弓,真正是万人敌。

而对方的意思,李绩也能猜出几分,一来想挽回顽势,二来是不愿强攻大唐军阵,否则一旦损失过大,薛延陀如何压服诸部,那样就与梯真达官出兵的战略不符了。

也由此可以看出,这只杀气腾腾的三十多万薛延陀大军,并不齐心啊,否则,以北方胡人那自私的性儿,梯真达官何以会让自家薛延陀本部大军位于阵前,做起表率模范来了。

“好,本帅答应了,回去禀告梯真达官老儿吧。”李绩一脸不屑的冷哼道。

那胡将见此,昂着头,又策马回去。

不待众人详问,李绩对薛仁贵道:“仁贵”待会一切全看你了。”

不得不说,薛仁贵前期打仗基靠自身武艺和勇气,指挥才能还没有大乘,过渡到帅才应有的战略智谋上,所以此时闻听有如此出风头事,赶忙抱拳应承道:“末将愿立军令状,若败,提头来见。”

李绩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一旁众将可是都知道这小子马上功夫如何了的,见此,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相互对视一眼了。

看到李绩点头答应,薛仁贵大喜,跨上自己家传宝弓”右手的方天画戟轻拍胯下汗血宝马,“嗤”的一声,马蹄轰响声,若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对面的梯真达官面色本来就不好,现在看唐军竟首先出将,脸色更是难看,重重的“哼”了一声,对旁边的一位大将道:“黎桑木,出战。”

“末将领命。”一个眼睛小小的,和其它薛延陀大将想比颇为瘦弱的中年将领抱拳,策马出战,等黎桑木出战后,众将才有心思凝神朝马蹄声音响起地方向看去。

人尚未见”就见一道尘烟在苇泽原野上冲起,笔直的冲薛延陀大军冲来,众人脸色齐齐一沉。

诸将都是一生与马儿为伴,看得出来,此人骑术精湛之极,战马驰骋中带起的尘烟仿若工笔画画就的,凝聚在空中,聚而不散,这必然是一位百战大将,唐军派出的敢于出场斗将之人确实非同凡响!

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地平线处”策马来的只是一骑,但却威势十足”随着他的逐渐逼近,梯真达官等人也清晰的看到此人穿着一身大唐特有的白色明光凯”红色的披风,肩膀上似乎有一个红色标志。

标志很简单,那是一条蛟龙,血红色的三爪蛟龙,跨弓持戟,红白黑彼此互相搭配,给人的感觉,薛仁贵的装束是那么的嚣张,但却充满这一股肃杀之气。

在这里不得不赞叹一下梯真达官以及薛延陀众将的眼睛,草原人以涉猎放牧为生,这双眼睛还真就堪比鹰隼,老远处竟看得如此仔细。

当薛仁贵来到距离梯真达官大军六七百米之外的地方时,停了下来,薛仁贵所骑的阿哈尔捷金马前蹄高高扬起,薛仁贵一声断喝,那洪亮的声音在空旷的平原上竟然是那么的清晰,梯真达官也不由心折,脱口而出,赞道:“好骑术。”

声音自走出自薛仁贵,此时举薛仁贵起了手中的方天画戟,大声的呼喊着,“大唐必胜、大唐必胜、大唐必胜。”

梯真达官面色肃然,面前这位大唐勇士气势如此不俗,看来,今天斗将,那黎桑木凶多吉少啊,不过……”,但愿黎桑木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术能够建功吧。

冷哼一声,黎桑木双目眯起,一脸草原汉子脸上少有的阴霾,看着白袍小将出现后,己方陷入一片沉寂之中,黎桑木心中越加的不满,同时对于自己能否脱身也惊疑不定,只是在心中狠狠的咒骂那杨善游。

黎桑木在薛延陀一直看不惯杨善游,因为他一直觉得此人野心不小,孰不能以常理度之,却没想今日竟叫自己做出此等危急之事。

也是大喝一声,催动着胯下战马单人独骑朝白袍小将而去,匍匐在战马背上的身影宛如一道闪电,虽然身上穿着一身厚实铠甲,但却丝毫无法影响他前进的速度,看的薛延陀之人也是一阵叫好。

在黎桑木行动的同时,薛仁贵轻轻抬起了手中的方天画戟,横在胸前,静静的看着那闪电般冲到自己马前的胡将。

那是一张乌黑阴森的面孔,一头散乱的长发卷曲着,看了薛仁贵一眼,冲薛仁贵沉声道:“你就是大唐派出来的斗将?我是薛延陀左大都尉黎桑木。”他那洪亮的嗓音和阴沉的外表截然不服,倒是给薛仁贵留下了一丝印象。

薛仁贵平静的点了点头,道:“左大都尉,本将名薛表字仁贵。记不记得本将姓甚名谁没关系,反正待会你也会成为一具死尸的。”

黎桑木心头愠怒,眼角寒光一闪,他清晰的感觉到这个叫薛仁贵身上散发的那股凌厉的杀气,那是普通薛延陀大将根本无法相比的,那庞大的气势使他心中一阵凛然,带来了很重的压力。

这个白袍小将,不简单,。

但想起心中的计划,也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

薛仁贵冲黎桑木微微施礼,笑道:“左大都尉,可以开始了吗?”

薛仁贵眼眸中充满了自信,背后猩红色披风无风自动,宛如人间战神一样高居马上。

黎桑木也不示弱的冷冷的回道:“战场上死伤在所难免,死只是弱者地归宿,各安天命吧。”说完,掉转马头飞驰而去,拉开彼此的距离。

薛仁贵闻言,淡淡的暗自哼了一声道:“死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待双方各就各位后,空气中似乎都凝聚着紧张的气氛,双方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双方已经列好的阵容,但却没有裁判喊“开始”,深吸口气,两人犹若心有灵犀般,向彼此发起凌厉的冲锋。

薛仁贵冷冷的看着面前冲过来的黎桑木,大喝道:“来吧,让我们决一胜负。”

黎桑木在薛延陀一向以诡计多端出名,虽和众大将关系不是太好,但却履立战功,此时他看着对面薛仁贵眼眸中闪烁的如野兽般的光芒,眼中露出诡异但却犹豫不定的目光。

黎桑木闷声的朝鼻仁贵冲去。

薛仁贵心中充满了强烈的战意,他感觉在这一刻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前进的脚步。

胸中的战意让他情不自禁的大吼一声“啊……,……

巨大的吼声骤然传遍全场,在声浪激荡开来时,黎桑木心中不由自主的泛起一股恐惧的感觉”刚才的犹豫不定瞬间坚定过来。

要想胜,就得对自己狠,该死的杨善游,该死的汉人。

此时,薛仁贵已经一马当先冲到了黎桑木身前,大喝一声,手中方天画戟如同电蛇一样直射黎桑木脑门。

黎桑木心里下定了决心,根本没有想过与薛仁贵厮杀,身体猛的后仰,贴在马背上,手中弯刀急速旋转反削过去”“滋滋”,这是火星迸射的声音,黎桑木终于凭着闪电般的速度,多年的战场经验,躲过了薛仁贵的雷霆一击。

但就在此时,黎桑木让过薛仁贵后,却是不再拔转马头,反而一刀刺在战马的臀部上,马儿吃痛,嘶鸣声,狂吼着冲向立在唐军军阵前的李绩。

两人本来一众大战,黎桑木醉翁之意不在酒,将战线往唐军阵地又拉近了许多,再加上他一路冲锋,躲过了薛仁贵一击,战马早已加速到了极限,此时狂飙猛进的冲向李绩,竟只有两百来米。

黎桑木手中突然出现一柄强弓,人虽瘦弱”但马快弓强,拉弓如满月”“刷刷刷”,竟一连射出三支连珠箭,直奔唐军大帅李绩。

薛仁贵此时已拔马回头,一看之下,大惊失色,大骂道:“鼠辈而敢!”

“冲啊,杀,杀尽唐军,薛延陀万岁!”

就在此时,梯真达官振臂高呼,牛角号声呜呜响起,后面的薛延陀人不知情况,闻号声,立马嘶吼起来,挥舞着弯刀,拍打马臀,“乌啦啦”的冲向唐军阵地。

战况顿时千钧一发分危急起来。

那李绩到底是生是死呢?

第六章 一骑绝尘,薛仁贵恼羞成怒

一个堪称完美的射击,黎桑木兰支弓箭划破天际,带着咻,咻声,直射向张大嘴”一脸吃惊的李绩。

李绩此刻脑子一片空白,他一直很自信薛仁贵的武力,尤其是那超凡入圣的箭术,再加上后阵中隐藏的“刺……”,所以李绩心中即使面对二倍于己的薛延陀军,也没放在心上。

此时李绩完全被吓呆了,不能说英国公李绩胆小太小,若是胆子小,他也混不到如今这个位置,开国国公,有那个是吃简单的。

可是李绩用脚趾也没想到一贯坚持“正大光……”,不屑阴谋诡计的胡人,竟会在斗将时,偷袭自己,尤其是,除了薛仁贵,薛延陀人中,竟也有此等神射,百丈开外,竟然准备袭杀自己,而且一出手就是连珠三箭,所以李绩完全是被这突然出现的意外给震住了心神。

所幸,英国公这人人品真不错,他有个孝顺的好儿子,尽管这个儿子,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是惫懒无赖的,但终归还是一个好儿子。

当此之时,那李敬业本是想交的好朋友薛仁贵大显神威,所以策马上前一步,待看到黎桑木跨弓如满月之时,心中警钟大响,本能的向前一扑,想将自己老子给扑到在地。

但连珠三箭的威力,确实非同凡响,被李敬业扑到在地的李绩,幸运的躲过了第一箭和第二箭,却被第三箭射中了左肩,虽然没有射中心脏,但穿体而过的狼牙箭,还是把李绩痛惨了。

不同于战斗在第一线的秦琼、程咬金、尉迟恭等一干武将,李绩一直都更像是个儒将,此时身体被狼牙箭贯穿,却是忍不住痛呼“痛煞老夫”痛煞………”

李绩话还没有说完,就给李敬业捂住了嘴,若是主帅真的出事了,哪怕大军不会崩溃,但军心动摇,士气大降却是肯定的,待会可是要进行白刃战的,没有士气还打个屁啊。

“父帅,禁言……”

李绩从马背上掉下去,众唐军大惊,都微微骚动起来了,李绩何等机巧通明之人,被李敬业这么一声低喝”立马醒悟过来,挣脱李敬业的手臂,强撑着在李敬业扶持之下站了起来,李绩须发皆张,咬牙切齿,眼泪往肚里流的拔出狼牙箭,那一刻李绩恨不得骂娘,但面上却是涨红了脸,也不知是激动的,还是痛的。

远远的传来厉吼声,李绩仰天大吼道:“胡狗卑鄙,众将士焉能罢休,斩杀黎桑木,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李绩怒发冲冠,心中的邪火腾腾的好似能烧破苍穹,猛的不甘休,拔出腰间佩剑,远远的掷出”名贵的利剑,在空中划过十来丈,直直的插在苇泽原野之上,落在地上之时,还晃了三晃。

口大吼“斩杀梯真达官,斩杀梯真达官……他若不死”来日必定复……”

李绩气的都快吐血了,这样的打仗”注定会载入史册,到时候主帅居然差点被对方袭杀,见诸史上,叫李绩情何以堪”一辈子威名扫地,李绩现在恨不得真的把黎桑木和梯真达官,还有始作俑者杨善游的脑袋给砍下来,当球踢。

当尿壶,李绩都嫌弃。

听了李绩的咆哮声,那对面的黎桑木杀机一闪,露出一丝寒笑。

拔箭、搭箭、拉弓、射箭,一气呵成,黎桑木胆大妄为至此,竟又是三枚连珠箭。

这一次却是直奔李绩身后持着帅旗的李绩亲兵,那碗粗的帅旗旗杆黎桑木自认没那个本事射断,那持帅旗的士兵却是容易了许多。

眼看着那亲兵就要被射中,突然护旗亲兵身旁窜出两个一身红色飞鱼服的中年锦衣卫。

那两名锦衣卫都带着黑纱帽,胸前用名贵的金线绣着一支寒光闪闪的弩箭,穿破云层,直刺苍天。

“喝!”,那左边的那锦衣卫,姓杨表字孝云,此时一声大喝,一把推开护持帅旗的数名亲卫,亲手接过帅旗,狠狠的往地上一戳,那碗口粗的旗杆,竟深入地里足有十公分,稳稳的立在地面上。

而右边的锦衣卫,姓周表字轻候,是一个瘦骨嶙峋的中年汉子,似乎风一吹”非抱着树不可,古铜色的脸庞,阴沉的好似能结成数尺寒冰,看着飞来的三支弩箭,猛地身体一震,大叫了一声“……”。

身形好似陀螺一般,急速旋转,身上玄色的披风,像水流组成的龙卷风一般”倒卷而上。

手出如电,在空中竟能看出些许虚影,那三支一箭连着一箭的连珠箭,竟被周轻候徒手接住了。

后面无数唐军看了这一幕,全都看呆了,刚才微微掀起的骚动,也平息了下来,不知谁叫了一声,所有唐军都大道:“都督威武,都督威武!”

杨孝云、周轻候两人不仅是锦衣卫中的老人,更是两万刺天弩兵的指挥官,这样可怕的战略性武器,不是心腹,李治实在放心不下。

两人都是内外兼修的俗世高手,真正的江湖大佬,可不同于哥舒沮那种下野成了无业游民,到江湖上打酱油的退休武将。

两人练了一辈子武,被李治招到麾下,十年来,忠心耿耿,被李治委以重任,至于会不会打仗,那不要紧,只要够忠心就好,真正的战术指挥不是李绩嘛。

此刻两人见李绩受伤,也顾不得隐藏身形,立马现身,要不然主帅受伤,帅旗再倒了”这仗也就输了一大半了。

帅旗在空中随风轻飘摇摆着,帅旗下,红色飞鱼服,黑色披风轻轻荡起的杨孝云、周轻候,掐腰肃立,威武不可言,看的无数唐军目驰神移,对那已经渐渐盛名传天下的英雄劲旅,充满了向往,而苇泽原野上的黎桑木却是满脸失望,看着那始终屹立在苇泽原上帅旗,心中也为突然出现的两人暗暗惊骇,唐军中果是卧虎藏龙,竟有如此高手。

自己连珠箭,堪称薛延陀第又是拼死全力发射,威力较之寻常更盛,却没想竟被人徒手接下,要不是在这战场上,黎桑木怕是只当作笑话传说万不相信的。

就在此时,天地中猛地爆发出一阵大吼声,黎桑木身形一顿,心中而生一种寒意。

“胡狗,你当薛某是死人不成……”

薛仁贵目眦欲裂,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作为长安新贵,声名鹊起的薛仁贵自然是大受李治的欣赏,这种欣赏让薛仁贵有点飘飘然,正是意气风发之时,所以今日李绩让其出战,薛仁贵才大言不惭的立下军令状。

一辈子打鹰,却给鹰啄了眼”居然给蛮夷胡人给耍了,不仅如此,还差点杀了主帅、射到帅旗,奇耻大辱,这对于正事业上得意非常的薛仁贵,简直就是当面扇了一把掌,薛仁贵如何能不怒。

“死来……”

薛仁贵猛吸一口气,手中破军弓,一翻,子如霹雳弦惊,竟也是三支连珠箭,不仅如此,三箭过后,竟又是三箭,只瞬间,竟是九箭射过去。

“啊!”,黎桑木肝胆俱丧,连珠三箭可已是自己的极限,正如一个人极限能打出一百磅的拳力,但却不能拳拳都是一百磅,两次连珠三箭,对黎桑木已是极限,此刻他的臂膀都有青肿的迹象,但这汉人武将竟强的如此变态,只瞬间,一连九箭,在两匹马间空旷的原野形成一道寒光闪闪的箭流。

“啊!”,黎桑木大惊之下,立马使了自己的拿手绝技,翻身到马的另一边,缩起脚,吊在马身的一侧,打算用战马的身体挡住连珠九箭。

“噗噗喽……”

薛仁贵九支连珠箭,带着摩擦空气的嘶嘶声,射进战马厚实的血肉,然后穿过去将身体吊在战马一侧的黎桑木射穿,黎桑木大呼一声,双手一松,滚落在地。”

落地的霎那,黎桑木心中就暗叫一声不好,一阵恶风袭来,黎桑木本能的抬头,一片阴影遮住了太阳,黑色的方天画戟代替了天空,像毒蛇一般咬向黎桑木。

薛仁贵一把抓住高高抛起的黎桑木头颅,血顺着黎桑木死不瞑目的面颊滴落”侧头看了看伤口已经包扎了白布,重新立于马上的李绩,再看了看远处向这边冲来的薛延陀大军,薛仁贵只感心中耻辱感越来越盛,若是自己能一开始将黎桑木斩杀,就不会出现如此劣势。

“梯真达官………”

薛仁贵面露狰狞,大吼一声,战戟拍马,冲向薛延陀大军。

“薛仁贵快回来……”

李绩一见,大惊,这个傻小子平时挺机灵的,怎么此时犯傻,竟一个人冲阵,真想学那传奇的英雄,于万军中取敌上将首级?

“好兄弟,看你的了,把梯真达官的脑袋割下,回去咱们打马球用得着……”身旁的李敬业一见,兴*奋的差点也冲了出去,在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之后,只能在后面摇旗呐喊,干嚎助威了。

李绩气一岔,差点被李敬业刺激的吐出一口脓血,要不是刚才看着这小子拼死救自己”李绩手丰马鞭早抽上去了。

一骑绝尘,薛仁贵扬起战戟,恼羞成怒的直冲梯真达官而去。

第七章 拯救大将薛仁贵

“快,好快!”

梯真达官刚刚喊要杀败唐军,话音才稍落,就见帐下左都尉射杀李绩,虽不成,但亦让梯真达官欣喜若狂,却不想再看时,黎桑木已被薛仁贵斩落马下,心头大惊,周围一众大军,齐齐失色冲着前面大喊。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忽听得远处蓦然间轰的一声,传来一阵尖锐急促的吼声,喊得正是“梯真达官”,。

却是那汉人猛将竟直捣黄龙,冲杀了回来,梯真达官心惊未歇,脸上惊惶之色未退,看那奔马来得好快,初看时还在数里之外,一眨眼后竟已到了一里开外,想起那汉人猛将斩杀黎桑木之景,梯真达官心头大骇,顾不了其他,马上喝令道:“扎赤儿,叔勒米,快,率令你部人马截杀那汉人将领。

“末将领命。”,扎赤儿,叔勒米虽然心惊,但自持人多势众,也自不惧,带领所部人马,大呼叫的冲了上去。

见自家两员爱将冲杀上去,梯真达官神色镇定下来,犹自对身旁亲卫说道:“将本王戎车后移,本王要坐镇后方指挥大战”,战场m匕吵闹,那随身护卫没听清楚,当即转身令,但听一句“后退”,。

一句变十句,十句变百句,百句变千句,声音越传越大,越传越远,原本严整有序的大军,竟开始惊慌失措的杂乱向后退去。

梯真达官一见大怒,抽出腰间弯刀,站在戎车上一刀将那传错话的亲卫斩杀,也不看那亲卫迷惑不解的头颅,大声的呼叫,安抚众部。

后方的李绩熄灭了怒火,一直在观看薛延陀军”安排部署大军,此时看对方不知怎么,竟慌乱起来,大军进退失措,心中一动”大呼道:“骑军两翼迂回突击,刺天弩阵正面覆盖战场,压制薛延陀大军,后军步兵,全军压上。”,一旁的李敬业大惊,急嚷道:“父帅,薛仁贵快要冲进阵中了,刺天压制,那不是连他也……”,谁知李绩此刻竟翻脸无情,冷着脸大喝道:“蠢货,薛仁贵算哪根葱,不听将令,死了活该,战机稍纵即逝,一人之死而已,陛下那儿本帅去说。”

“刺天”出击!”

杨孝云、周轻候等人不管其他,领了将命,齐齐大喝一声,率领身着在太阳下寒光闪烁的黑色明光凯,内里衬着红色飞鱼服的两万刺天弩兵”当先策马而出,这些全部由锦衣卫精英组成的刺天弩兵,一现于众”立马不同于普通士兵。

除了那人人精甲外,每个人背上背了一个大盒子,战马一侧也是一个似弩非弩,似盒非盒的古怪东西,马蹄声响,从唐军军阵中驰了出去。

后面是慢了一步的八万大唐骑兵,这八万唐军步兵”分成八队,像是八条巨龙”一队队保持阵形从两翼迂回冲向薛延陀大阵。

但见苇泽原野上,十八万大军风云齐动,天地间惟闻战马嘶鸣声,和马蹄声,竟再听不到一句人声,只有领队的伍长、持戟长、校尉,不时的挥舞着旗,调整队形,布命令。

李绩在后方此时看了不经大为叹服,笑道:“没想到经过军校学生一月治军,大军冲锋仍能保持如此整齐的队形,我大唐有此雄兵,天下谁人能敌?那杨善游只会行那阴谋诡计,哪怕再妙,终究不入流,入不了大道,此刻我大军尽来”亨,梯真达官,受死吧。”,那一旁的李敬业吊目看着已经陷入敌阵的薛仁贵,眉头紧锁,也不理自家老子的感慨,虽然心里知道李绩所言是正理,但心中终究不爽。

看了看后方,自己麾下步兵已经开拔冲锋,李敬业头也不回的冲李绩道了句:“我去也*……”策马冲出,留在后面的李绩,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他中军元帅出号令,片刻间,李绩身后除了一千亲卫,竟已走得干千净净,大战终于开始了,不仅是后方的唐军,还包括此时已经陷入敌阵的薛仁贵。

此时已是日上中天,春天的太阳颇为毒辣,使人焦躁的很,恰如薛仁贵此时的心情,只想杀了梯真达官,杀了杨善游,一雪前耻,再回去将功赎罪。

胯下那汗血宝马,乃当初初进军营,射箭大赛,薛仁贵得了头魁,李治赏的,正宗的阿哈尔捷金马。

阿哈尔捷金马最是富有活力,精力充沛之极,平时就不甘于平静,马厩更是不肯待上片刻,吃的还是精挑细选粟米黑豆,极通人性,薛仁贵有时候都能感觉自己与它有心灵感应,又因为它一身泛着油光的枣红色,因此以之为名,“烈焰”。

阿哈尔捷金马的智商是其他马平中不可匹及的,到了千年后,整个中*国也只有四晋,三匹在长春,一匹在新疆,物以稀为贵,可见其珍贵,西汉武帝之时。谓之为天马。

阿哈尔捷金马有认生的习性,很难由陌生人来驾驻,更不能用叫喊或惩罚来使它服从。

但一旦认主后,只需要一个动作、一声轻唤就足够了,惩罚会适得其反,会引起马长期的抵触情绪,它们是个性率直的马种。

薛仁贵对待烈焰,甚至对待自家老婆柳大姐还要精心深厚,此时烈焰随着薛仁贵一声轻笑,立马急驰狂奔,跑了性,越跑越快,在苇泽原上竟收不住脚,欢呼长嘶中,向前猛冲。

烈焰虽然力急驰,喘气却并不如何加剧,毫不见费力,带着薛仁贵跃进敌阵中。

一入敌阵,就见四野周围黑压压的压上了无数人,瞧人数密密麻麻,薛仁贵也数不清。

薛延陀骑兵个个弓上弦,刀出鞘,严阵戒备,呼啸的冲了上来。

薛仁贵大喝一声,双腿一夹,烈焰会意,如箭离弦”呼的纵出蹄翻腾,竟从队伍中左突右撞出一条道儿来,薛仁贵大喜,飞掠而过”手上的方天画戟舞动如轮,带起一堆死尸,围着薛仁贵的众薛延陀齐冰登时人仰马翻,跌落尘下。

带队的将官大声喝阻,但入了敌阵后,薛仁贵就不敢停留,绷着神经,不仅杀得人仰马翻”而且一连又绕过了几路拦截的伏兵,就在此时,两骑斜冲了过来,大喝到:“兀那汉人汉子,可敢与我扎赤儿决一死战。”,薛仁贵猛听那“汉人汉子”,只觉好笑,看着那当先冲过来的二员胡将,还有起身后数百骑人马,知此时不是拖延之时”立马迂回堪堪避开,绕行开来。

那扎赤儿见这跨下骏马来往驰骋的汉人大将,一路厮杀,耀武扬威的,但此时竟然怯战”心头大怒之余,也甚是无奈。

但看其左突右冲,厮杀连连”心中又是不甘,双腿一夹,追了过去。

薛仁贵正在狂歌猛进中,心神感觉有人直冲到自己身边,头也不回挥戟反手一撩,后面的扎赤儿一惊,赶忙矮身伏鞍”战戟从头顶掠过。

一戟落空,扎赤儿立马弯刀闪电般劈向薛仁贵”薛仁贵此时仍是背向扎赤儿,闻的背后恶风响动”赶忙用战戟上的月牙儿刃刀,喀的一声,看住两个刺过来的双矛,往背后一甩,挡住了扎赤儿的全力一击。

两腿轻轻一碰烈焰,烈焰通灵,知薛仁贵心意,后蹄猛地扬起,重重往后一蹬,将猝不及防的扎赤几,一下蹬下马来。

薛仁贵就待挥戟取了扎赤儿性命,后面的叔勒米已经赶来,拉弓如满月,一支破空射来,薛仁贵一惊之下,侧头让开,却没想第二支狼牙箭己经到了跟前,薛仁贵暗叫一声,竟一口咬住狼牙箭,再回头时,扎赤儿已经没影,逃了去。

以牙还牙,薛仁贵立马还以颜色,破军弓行云流水般搭上了嘴中咬的那支狼牙箭,原封不动的完璧归赵,但这一归,却要了叔勒米老命了。

捂着脖子,叔勒米永远不敢相信,自己竟是死在自己的弓箭下,要知道为了好计算战功,以及打过仗收回箭矢,很多胡人将领喜欢在自己的箭矢上刻上自己的名字,谁叫草原之人铁器稀少,所以,叔勒米死在自己箭下,一点没有说错,那被血液浸湿的狼牙箭上,还有叔勒米的名字呢。

杀退两将,薛仁贵神采飞扬的,喊道:“区区蛮夷,武艺不堪入目,给薛某提鞋都不配,再来再来。”,薛仁贵,虽是英勇,但毕竟一人,哪怕扎赤儿被击退,叔勒米被杀,可是凶悍的薛延陀人不仅不惧,反而狂性大,又重新围了上来。

而此时,远处大地也在许多疾驰而来马蹄践踏之下,沉闷地哼哼着,震动着。

薛仁贵间不容息的回头看了一眼,心头大惊,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悔意,只见远处尘头大起,似有数万人马杀奔前来,每个骑兵都是精甲披风,拉风到不行了,正是刺天弩兵。

薛仁贵见来了救兵,心头却不是大喜,反而是恐慌,刺天的威力,薛仁贵从来不认为那是人力能够挡的了的,薛仁贵深深的知道,李绩绝不可能为了自己缓兵的,刺天一出,必是无差别攻击,此时已不是报仇不报仇了,而是逃命了,顿时大叫:“让路,快让路!”,众薛延陀勇士见这汉人猛将好似疯一般冲来周被挥舞如风的方天画戟清空出一大片真空,不知凡几的薛延陀骑兵,被薛仁贵突然爆的怪力,挑上半空中,飞舞开来,砸的周围薛延陀军晕头转向,骨断腿折。

一干胡人将士眼见薛仁贵这等模样,不禁呆住,心下踌躇,却是不知如何是好,转眼之间,薛仁贵竟已深冲进阵中,也不再向梯真达官处所去,尽找人少的地方,此却是一良策,果然远离了梯真达官这个风暴中心,薛仁贵受到的抵抗立马少了许多。

薛仁贵横冲直撞的,大阵中数千人齐齐呐喊厮杀追来,薛仁贵一路上方天画戟尽数斩、撩、挑、刺、旋、突、崩,一身武艺,在死亡的威胁下,尽数展开。

方天画戟之所以叫方天画戟,乃因其戟杆上加彩绘装饰,是顶端作“井”,字形的长戟。

历史上,方天画戟其实通常只是一种仪设之物”较少用于实战,当然并不是不能用于实战,只是它对使用者的要求极高。

古来使用方天画戟,传说中众多,最著名的就是那吕布”事实上,吕布用的根本不是方天画戟,真正用方天画戟的高手只有两人,项羽和薛仁贵,那李靖和水浒传中吕方,不提也罢。

那帮刘邦灭了项羽的韩信,最初投靠项羽时,曾经担任过替项羽扶戟的郎中”由此可知这戟的份量了,项羽在,“巨鹿大战”时,持着天龙破城戟,在数十万秦军的铁阵中纵横往来,彭城大战,数千骑兵,杀得刘邦五十六万联军做鸟兽散,如入无人之境”让风云变色,那是何等的英雄气概!

剩下之人,就是薛仁贵了。薛仁贵的戟法传自其六世祖,南北朝时期的著名将领薛安都。

后因宫廷斗争中站错了队伍,在南朝无法容身”被迫投靠了北魏,传到薛仁贵这一代,已然完全没落”但靠着远祖的荣光和勇悍,薛仁贵自得以文武双修,历史上正版的唐高宗李治曰过:古之勇猛者,无一人可敌卿。卿左突右杀,所向无敌,连赵匡胤也说:猛悍一矣。

意思是说,薛仁贵威猛彪悍”当属第一。

后来唐高宗对薛仁贵说的一句话更是极力的肯定这位大将军的功绩:“汉北辽东咸遵声教者,并卿之力也*……”

说白了就是”中*国北方和东北的少数民族可以听从朝廷的指挥这都是你的努力啊,多么伟大的贡献。

而薛仁贵前期扬名天下,都是靠个人的武力的,这可不同于那些说传记,而此时才人到中年,正是武力值迈向巅峰的时刻,薛仁贵一旦拼起命来,可想而知。

历史上罗艺曾率燕云十八骑横扫塞外,哪怕数万人在前,也不俱,最后无一死亡,绝杀万人而归,若是此时有人配合,依薛仁贵之武,未必不能真的斩杀梯真达官。

薛仁贵一路且战且走,奔出数里,一干士兵,初时欺他单人匹马,待见援军大至,便纷纷勒马回转,而且此时薛仁贵已到了同罗等薛延陀附属大军,已没有那么拼命了,只是围而不攻。

此时,薛仁贵方有心思回头再看,只见那杨孝云和周轻候已经领兵赶到,纷纷下马列队,只顷刻,二万人的刺天弩兵,就列出大唐最强王牌军的最强绝招,刺天弩阵。

弩阵不可怕,怕的是弓弩阵,弩阵的致命缺陷是操作慢,射程远但最射程大,容易出现“火力真空地*……”骑兵的夹击能够迅突破封锁区,进入核心地带。

不过古代步兵也有“档箭牌”,和“档箭*……”还有“盾*……”可以有效在远距再拦截强弩。

但刺天弩阵,却克服了这一点,射程不见远,而且还能分成三段直射,操作极快,若是再配上同样持有弩弓的大唐轻骑兵,简直是最佳组合。

跨在战马上,杨孝云扫了扫前面密密麻麻的薛延陀大军,对身旁的周轻候看了一眼,周轻候摇了摇头,杨孝云心中一叹,道:,“自求多福吧。”

当即下令道说道:“三段连射,集中覆盖,六十万。”

杨孝云这命令的意思是,仰射全面覆盖薛延陀大军,每次十弩齐射,三次,共要射出六十万支弩箭才作罢。

”,喏!”

那刺天校尉,应了一声,吩咐下去。

而后面一路疾驰来的李敬业一众,立于刺天弩阵之后,同时摆好阵形一出现意外,随时让步兵们冲上去,这刺天弩阵可是陛下的宝贝疙瘩,心肝儿万损失不得的,哪怕一个人都不行。

看着对面正在架起防御的薛延陀本部,李敬业心头苦涩,喃喃的道:“薛兄啊,刺天弩阵出,你要敬业如何救你啊……保重吧!”,※※※※※※※※可爱的分界线※※※※※※※※

如何拯救你,我的薛大大?那还用说

第八章 刺天弩阵,撕裂苍穹

昔日的苇泽原野上每逢二月春,总是清凉且寂静的,油绿色的青草,不杂一点金黄,一望无际的平铺着,全无波动,那远远的地方,在河流的那边,直到地平线上,一切都是灿烂辉煌的,凉风掠过时,好似能吹皱原野,那安静地坐在清幽的荫下的人们也总是想要沉倦欲睡。

但此时,整个苇泽原野上,却被糟蹋的不成样子,天空中的太阳,并不是很炽烈,但苇泽原野上青草却早已经被数十万大军践踏的不成样子,看不到一点青翠色,空气中也因大战,闷得让人浑身流汗,气也不容易透一口,难受得紧。

而列完大阵的整个刺天弩阵的每一个锦衣卫心中都是既紧张又兴奋,这次可是用真正生命来进行军演。

刺天弩兵从横向计,每百架弩为一组,组与组之间留出一定的空间,两万刺天弩兵组成两只巨大的方阵,这个方阵一前一后,彼此之间的空隙,让两支方阵可以随时前后交差替换,就好像两个契合的凸槽和槽,若是合在一起,就是密密麻麻的严实两万人方阵。

弩是远程杀伤利器,一旦给敌人攻到近前,很难挥不出威力,只有给屠杀的份,刺天弩兵虽然改进了这种情况,但却不能做到完善,是以,李敬业后方随时救援策马而出的步兵掩护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随时支援弩阵的两翼和挡住后方,至于前方,根本不用考虑,冷兵器时代,没人能从正面突破刺天弩阵,这是在一个月前秘密军演过后,大唐军事大佬们一致认同的。

从后方李绩的角度举目望去”刺天弩阵的后方被大量步兵护住了,而弩阵的两翼,那隐约间整队进攻的骑军,也在有意无意的护卫者,若是敌人想从左右包抄弩阵”恐怕不待李敬业迎头痛击,立马就会先遭到大唐骑军的当头一棒。

总之一句话,一切以刺天弩阵为展部署的中心。

李绩捂着自己的左胸,感受着心脏每一次的激烈跳动,眼睛里闪着炽热的光芒,握着马鞭的手,不停的握紧再松开!

再绚丽的军演,也没有实战来的惊心动魄”别说两万刺天弩弓,就是普通弩弓,那也是极度可怕的,李绩感觉此生何其幸哉,能见到此旷世难得之景。

在此时野空旷,山川原野如常,突兀的传来“啪!”的一声”李绩猛然甩下了红色令旗,终于下子开战的命令!

随后尖利短促的牛角号连响三声人弩阵排开在薛延陀大军外的刺天弩兵们,同时扛起了刺天弩,极像后世的火箭筒射击前的姿势!

对面的梯真达官在后方戎车上”早已看到前方弩阵,正在积极的调动大军防御,此刻见唐军骜机摆成了两座方阵”两翼、后阵全是骑军、步兵,却是聚而不攻,如同弩阵的外围屏障,似乎在等待什么。

眼看外面薛延陀骑兵如潮水般冲去,唐军古怪的骜机则蓄势待,一时间不禁心头大骇,血红着脸大喝:“鸣金四散!退开三舍……!”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声奇特的长号,一万张刺天弩十弩齐,“嗡”的一声,好似天崩地裂了一般”十万只弩箭化作满天箭雨,遮蔽了苍穹,仿佛天上的仙人,施仙术,挪移到了薛延陀大军的上空,在无数薛延陀人震惊的话都说不出口下,正正的对着原野上的还穿着毛皮冬衣的薛延陀骑兵铺天盖地浇了过去!

薛延陀将士满心一口想要吞下大唐这方肥肉,给大唐一个痛击,既立威扬名,又能劫掠大批财货,大出一口多年被唐军压着打的恶气,又加上那万余弩弓,心下竟丝毫没有强兵对阵的准备,乍遇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强大弩阵箭雨,顿时阵井大乱,无数薛延陀大军在原野上胡乱冲突起来。

一轮射完人齐齐后退,后面的另一支万人刺天弩阵狂奔着扛着刺天弩急上前补上空缺,蹲下仰天,摇动转轮,“吱啦啦”的弩弦被拉动,“蓬”的震动一平,又是十万矢带着血槽的特制钢弩……,嗖……的一下,窜到了九天之上。

一层层箭雨漂泊而下,扫荡了薛延陀大军战阵所占据的广阔地带,“咻咻,咻咻……”,的,如一场春雨从天而降,像是天上的仙人失手打翻了酒杯,杯中的琼浆便直泻人间般。

天上箭雨化作滚滚沉雷,不断的在天空炸开,遮天蔽日的从天空密匝匝的涌下,弥漫了山水,湮灭了原野。

那箭雨间偶尔相互碰撞的嘭嘭嚓嚓之声,也好似从天际深处生出来,后面李敬业早已命人擂起了连绵战鼓,配合这箭雨,直敲打得人心颤。

就此此时,天地间狂风大作,苇泽原野上尘土被吹起,方圆数百里宽的苇泽原野本来还是青草幽幽,绿意盎然,此刻配上箭雨遮盖,更是伸手不见五指,顷刻间便陷入了茫茫尘烟之中。

巍巍娘子关,远处苍茫的山岭,也是一片混沌飞扬,大地如同下起了滔天的暴风雨,随着狂风滂滂沛沛扑来,如同强劲的电琵琶,忐忐忑忑忐忐忑忑的,弹动茫茫大地都惊悸腾腾欲要掀起一般。

刺天弩阵一开始猛烈的射击,薛延陀人就大幅度向后退了,只留下了那些持盾之人,可怜负盾充前阵,纷纷被全身钉满了弩箭,被扎在地面上,血流汇集到一块儿,在被践踏的一片狼藉的苇泽原野上,汇聚成一条血河。

六道十万弩箭箭雨一层层覆盖薛延陀大军,整个阵地像是被人掀翻了一般,战马、死尸彼此交错在一起,尸骸汇集成一层层巨浪,浪漂着,荡着,散开去,在被钢弩插满的狼藉的阵地附近翻滚着,汇聚的鲜血,一层一层地流了上来。

梯真达官胆丧了,下意识的叫自家的弩兵赶紧从隐藏中,冲出去反击。

牛角号声响起,从血色和黑色混合成古怪到酱油色的苇泽原野后面,从上下起伏的尸海后面,无数疯了一般的薛延陀弩军,疯般嘶吼的冲了上去。

后阵观察的李敬业见对方弩军上来了,手一挥,顿时身边早已看呆了的步兵,冲了上去,度奇快,竟是顷刻就“呼哧呼哧”,的在每一个刺天弩兵身前,架了一块塔盾。

卧倒,仰射,薛延陀反击了。

连续不断的密集的弓弦声,噼里啪啦的冲上天空,在弩箭射出的瞬间,所有薛延陀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无数的弩箭震动着天地,向天空冲去,在空中飘动,呜呜呜呜呜……,……,呜呜鸡呜呜……砰!啪!

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生了,那轰隆轰隆射来的弩箭气势十足,但五百米开外的距离,已是强弩之末,难穿鲁缟,偶尔到达刺天弩阵阵地的弩箭,也都被鱼鳞般的厚实的塔盾给挡下了。

这些塔盾,外表是数层铁皮,内里却是山中老藤,轻便但却坚韧的可怕,哪怕陌刀,也不容易堪破,靠着杨善游那些二等弩箭,不提也罢。

薛延陀人傻了,那刺天弩阵原本还有点惴惴不安的锦衣卫,顿时嚣张的大笑起来,那后面的杨孝云和一贯不够言笑的周轻候也笑了,笑的恶劣嚣张无比,极其欠揍。

没有调戏之言,有的只走动作,令旗挥舞间,夹朵着个肆意的狂笑声,震动天地的弓弦声又响起了,充塞在苇泽原野上。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唐军的刺天弩机疯狂地狂射着,每次射击都是万余弩箭,在方圆百里长宽的、已经战马踏的坑洼不平的草地上,象旋风一样在空中卷去,在薛延陀大军的人浪中炸开,翻滚着,苹着鲜血脑浆像水一般四溅开来。

第九章 薛仁贵再战,步骑联合,出击

第九章薛仁贵再战,步骑联合,出击

逃啊,逃啊……

这根本不是一场对称的战斗,这简直是单方面的屠杀,自家的弩箭够不着人家,对方却能肆意的屠杀自己.

黑色箭雨越来越紧地扫荡着大地,刺耳的尖叫声越来越密地泼在薛延陀大军的身上时,还残存的薛延陀弩兵,退了,再不退,就要被屠杀光了。

看着唐军弩弓越来越残忍地屠杀自己的大军,原来想靠自家弩阵牵制一二,好让骑兵突击到对方弩阵,到时候,就是肆意的屠杀了,但现在梯真达官傻眼了,看这情况,从正面根本无法进攻弩箭构起的箭幕中。

在箭雨中,也有无数前方的薛延陀骑军怒吼着冲上去,数万人啊,化成十六道波浪,但如今却个个狼奔兔脱,如鸟兽散去,只有最后的三道,数千人算是滚到了自己眼前,脱离了对方的射程之内。

当箭雨停下后,整个战场安静的只剩下惊恐的马儿在嘶鸣,想要脱离缰绳,脱缰而去,地面上一条一条的小河、一滴一滴的血流倒流回去……

平沙无垠,梯真达官眼前,再见不到一个人,一匹马,血流漂橹,群山起伏都带上了一片血色,风悲日曛,新春长出的蓬草,竟已蓬断草枯,二月的春风本应袭人醉的,但此时却凛若霜晨。鸟飞不下,古战场上血腥之气大盛,前军尽覆,刮起的狂风声如同鬼哭,天气阴沉的仿佛一场暴风雨要来临了

就这一炷香的功夫,薛延陀竟然损失了数万人,而唐军竟然一人未损,梯真达官感觉自己快死了,一切如同梦魇,不可思议。

“快,快退,大王,那唐军弩阵移动不便,我们不能和他们正面交战,快退啊”杨善游此时醒悟过来,他万没想过唐弩如何这般厉害啦,心中后悔,一把拽住梯真达官的袖子,神志不清的往后拉。

梯真达官大怒,拎起马鞭狠狠的对杨善游抽了数遍,抽的杨善游大呼小叫,“还不是你当初要本王和大唐打一个堂堂正正之战,如今又说错了,本王现在恨不得杀了你,全军后退”

那些早已吓坏的,一听到退,立马驱使马儿仓皇而奔,那被抽了几鞭的杨善游,捂着脸上的血痕不说话,退到一边不说话,只是那眼神却怨毒之极,尤其是在看向梯真达官之际。

当此之际,李绩见到薛延陀大军奔逃了,心中既惊喜又无奈。

令旗一挥,那些在旁边羡慕至极的骑兵立即冲了过去,又料定薛延陀人没有后援的薛万彻,更是当先于众人前,当即一声大喝:“司马,发号旗令:万骑一路,五路包抄,两翼冲杀,教梯真达官老儿首尾难顾杀……”

长剑一挥,率领主力万骑便向薛延陀王旗大纛旗正面杀过去,其余七万骑兵飞云般飘开撒在原野上,竟从四面八方压了上去

才刚刚下令后退,退出刺天弩阵攻击的射程之内的梯真达官,骤闻杀声大起,立刻一脸惶恐,又愤然道:“扎赤儿哪里去了,我们薛延陀骑兵健儿都死了不成”

那扎赤儿被薛仁贵掀翻,其实没受什么伤,此刻听的自家大王叫喊自己,黑脸一红,从众骑中挤出,道:“大王,扎赤儿这就带人,他大唐弩箭厉害,扎赤儿不信他马上功夫也如此厉害,大王便看看这支贼军如何下场”

说罢拉起拎起弯刀,拔马而出,大呼的聚集兵马。

后方指挥全军的李绩正在镇静自若地不断对掌旗总旗长发令,对开始汇聚,大有漫卷原野的薛延陀军全然不屑一顾。

见杨孝云、周轻候无奈退下来,撇下总旗长,不无揶揄地笑道:“怎么两位都督须臾间,杀了数万铁勒骑士,如何现在不痛快起来啦。”

那杨孝云呵呵一笑,杀气腾腾的不甘心道:“可惜这刺天弩强大无匹,但却不是很方便,很难用于追击敌军,否则这三十多万胡人大军,我们二万刺天不到半天就能杀了干净”

周轻候惜字如金,更是一个面瘫,很少有笑的时候,锦衣卫中称之为“铁面都督”,闻言竟是破天荒的露出一丝微笑:“孝云此言,大善。”

“好个锦衣卫都督,霸气十足啊”李绩仰首一笑,“两位都督也请看,薛延陀重新整军撒开遍野杀来了,也让两位都督看清楚我大唐骑军和步兵的战力,走,上云车。”

说完李绩心情轻松的第一次上了云车,后面的杨孝云、周轻候,虽为锦衣卫都督,家财万贯,手下密探无数,此时更是掌握正面交战无敌的刺天弩阵,但却从来没有登上过如此高的了望云车。

两人随李绩登上云车,鸟瞰苇泽原野,只觉分外苍茫,视线分外开阔,打眼望去,却见远处战场上密密麻麻的插满了钢弩的,人行走其中,不能落脚,不禁开怀大笑:“刺天弩,果真刺破长天,威力谁能比之”

李绩微笑不语,对着云车下总旗长一声令下,掌旗长便将晴空下的帅旗,猛然划得一大圈。

随后黑色铠甲,红色披风的“日出东方,唯我不败”的军旗在天空中翻飞旋转,

梯真达官的大军本已推到了后面,只有扎赤儿组织了数万骑军,一字长蛇地直直的冲来。

而此时唐军也各自组成了无数的五人锥形小队,与薛延陀大军贴身大战了。

云车之下的苇泽原野上,乱纷纷的重新铺开了一场奇特的攻杀。

薛延陀骑兵人多势众,哪怕被刺天大阵杀了数万,仍是多于唐军。

然而被李绩连削带打的,气力久衰,再加上装备又比不上唐军,战马虽然不错,但喂不齐精料,所以虽然很精心的照顾,依然比不上唐军,战马的马蹄铁又不足,马力极是疲弱,马具笨重且破旧失修,兵器铜铁混杂长短不一。

而且无论是薛延陀本部,还是那同罗等附庸军,都是梯真达官强权之下从各部落紧急凑集而成,各军状况不一,相互又无统属,冲杀起来更是全然没有章法。

当初激励这些胡人将士的,便是梯真达官下令,打赢后,入长城,劫中原,否则,此时军队说不定已经散了。

骑兵在平野上散开队形冲杀,原本对步兵极有杀伤力。然而,唐军还有最强的弓骑兵,这些弓骑兵,手持弩,虽比不上重弩刺天来的恐怖,但驽机大阵一番冲杀,每个人基本上都能射中一员薛延陀勇士,这所造成的杀伤力就大了。

再加上刚刚破阵的薛延陀大军,立马就要面临巨斧、陌刀组成的重装步兵大阵,哪怕军力多得多,也被杀得呜呼哀哉。

大唐的军法虽比不上先秦那么严厉,但一应兵器装备只要入军,除非战场毁损,平时绝不许因任何保养疏忽失职导致兵器装备效力降低的。

“元帅,薛仁贵回来了”

后方云车上正在观战的李绩突然接到了总旗长的禀报,闻言笑了,看着下方持戟低着头的薛仁贵,一副乖学生见老师的熊模样。

“还能战吗?”李绩突然喝问道。

薛仁贵惊喜的抬头,看着李绩狠狠的点了点头。

“那还不率军夹击,本帅还没有看到梯真达官的脑袋了”

李绩好笑道。

“嗨”

薛仁贵大喜应命,翻身上马,呼啸着召集旧部,杀向敌阵。

※※※※※※※※可爱的分界线※※※※※※※※

实习中,求原谅。

第十章 乱军中的冷箭,梯真达官之死

原来刚才在侧后阵,薛仁贵一路上杀诱了大阵,从侧后方绕行回来,心中懊恼,但看的众将厮杀,眼谗的很,心中犹豫再三,便便硬着头皮上前认错,当然主要是请战。

刚刚从唐军阵中穿插而出的扎赤儿,还没有歇口气,就听闻隆隆沉雷动地,远处竟铺天盖地杀出了黑压压的唐军铁骑。

那黑色战旗飘扬,在午后的晴空之下竟是分外夺人眼目,为首之人竟是扎赤儿以为已经毙命的薛仁贵,心中惊愕不知所以,而薛仁贵所领的黑色铁骑此时已经风驰电掣般兜了过来,看气势足足在数千之众。

扎赤儿被薛仁贵吓破了胆,那还有胆子和其对战,原本一人都搞不定,更何况此时率如此众多铁骑,面色煞白一声大吼:“东向,突围,突围…………*……”一马飞出,后面逃脱一命的薛延陀大军,便发狂般蜂拥东逃。

然则已经迟了,唐军骑士手上的手弩,在云车大旗摆动之时,已经上好了弦。

此时,一马当先的薛仁贵一声大喝,凄厉箭雨齐发,九死一生的薛延陀大军,如同潮水陡遇山岩,轰隆隆又卷了回来。

看到薛仁贵安全回来,李敬业哈哈大笑,挥舞令旗,周围散布四野的步兵,彼此汇聚,数人招呼一名薛延陀骑兵,杀了后,又四散开来,然后再配合,又围上另外一只铁骑。

这正是后世岳飞岳武穆发明的撤星阵,聚而忽散,散而忽聚,唯一的要求,就是对士兵的素质要出奇的高,要有极强大的心理素质,否则立身在排山倒海压来的铁骑下”未战心已怯,还打个屁啊。

而此时薛仁贵所率大军已经突入阵中,杀向被唐军步兵绊住脚步的薛延陀大军,步骑联合绞杀,杀人效率惊人的快。

看似散乱的阵形”陷住了薛延陀军最善于的驰突之力和弓骑之术。

步骑不分主次,看着机会,就下黑手,黑白交错,杀声盈野,整个娘子关都在瑟瑟震颤……

仅仅半个时辰,苇泽原野的这一片大地就沉寂了下来。

远处梯真达官听得哭声震天,知是军心涣散之兆”心中烦恼,寻了寻那杨善游,却不见踪影,心中大恨。

就在此时,前方探马来报,前锋将领扎赤儿已经被斩杀,汉人将领薛仁贵率军来袭。

梯真达官闻言大惊,再看了看已经和唐军纠缠厮杀到一块儿的薛延陀大军,心中更是欲哭无泪:“今日之事,如今已是有进无退了,纵然兵败,只能决一死战。”,当即传下号令,道:“薛延陀的勇士们,杀败唐军,入中原,牛羊美人,尽是你们的。”

说完,心中发起狠来,干脆拔出腰刀,亲率后军数万大军,向唐军的军马逆袭而去。

原来已经气衰的薛延陀大军,见梯真达官发飙了,亲临前敌,登时勇气大振,大呼万岁。

薛仁贵挽弓提戟”带领一队唐兵左右突杀之余,也在寻找梯真达官”他可还没有忘记那军令状呢。

行到苇泽原野稍高处,忽听前面号角声吹起,望去,薛仁贵眼睛大亮,指着梯真达官不断向前移动的王旗,冲着后面大军笑道:“众儿郎,可愿随本将击杀薛延陀王?”,众骑兵颇感疑惑,但顺着鞭指着的方向一看,心中好奇顿生,全都大吼起来,击杀梯真达官,这可是大功啊,真真的大功。

薛仁贵一看军心可用,大笑道:“将士们,冲啊!”,尽没有直奔梯真达官,反而抄更远的路。

有善于用骑之人,必懂得薛仁贵为何如此做,平原上交锋,最要紧的是马力,临敌冲锋陷阵,最讲究一往无前,要想直捣黄龙,斩将夺旗,必得一鼓作气才行。

数千大军全力奔驰,尘头大起,能扬起十余丈之高,宛似黄云铺地涌来。

那梯真达官,心中怒火去了,又害怕起来,四处打量战场,他心里可是知道自己王旗,简直就是箭靶,是个人都想捅一刀,这一极目遥望,见唐军西面一支兵马,正在迂回,目标正是自己,为首虽看不清楚,却是一白跑小将,脸上立马变色,下令道:“众将结阵,快!”,“领命!”,那身边亲卫纵马出去,传下号令,数万名骑兵,挽起长弓,弓弦都绞紧了,只待娄箭,他们都是薛延陀本部精锐兵马,还不曾受损。

“苦也,苦也!”梯真达官皱紧了眉头,心道:“这一场大战打下来,不论谁胜谁败,我薛延陀本部非横尸遍野不可,那些部落恐怕都会起了异心,若是这样,我这个大王,不做也罢*……”

心中虽这样想,但终究不敢上前。

梯真达官本部兵马结阵不久,薛仁贵领军已到,却也不敢莽撞的直直冲上前,遥遥站在强弓射不到处。

鼓角之声不绝,大队的薛延陀大军围上来,四面八方结成阵势,薛仁贵一眼望去,遍野敌军,望不到尽头,心中暗道:“没想到这梯真达官还有些门道,竟早早立了防御,这一番突击,寡不敌众,必损兵折将,只能看战场变化,静待时机*……”

此时已是烈日当空,已是正午,一场大战下来,不少人都已是腹中饥饿难耐,呀呀数声,一群鸟儿北归列队飞过天空,薛仁贵仰首凝视半晌,突然笑了,值此大战之时,他竟然想到第一次进军营,比武射鸟的趣事。

周围众军士见薛仁贵笑了,再看看战场,也是笑了,唐军此番大战,已是赢定了。

就在此时,唐军后阵鼓声擂起,数百面牛皮大鼓蓬蓬大响。

薛仁贵大喜,叫道:“机会来了*……”。

不知何时,唐军步骑联合,竟已将薛延陀均压缩到后部不远处,骑兵手弩万箭齐发,薛延陀大军前锋纷纷倒地。

梯真达官未战之时心中惴惴不安,但真薛仁贵大笑,见此良机,大呼:“全草随本将迂回突袭”冲啊!”,那麾下诸将士眼见胜利在望,越战越勇,听到薛仁贵呼声,立马跟随薛仁贵胯下烈焰冲了出去。

薛延陀军心神全都放在正面压过来的大军,注意到薛仁贵这只才数千骑兵之时,薛仁贵已然冲到。

左后翼登时阵脚大乱,纷纷后退,向中心压去”虽只数千人,但向前追杀,敌军败*。薛仁贵等人气势锋锐,斩将杀敌,无人可挡其一二。

薛仁贵一面杀敌,一面大叫道:“儿郎们,这一回咱们取了梯真达官脑袋”进献给陛下,可是大功啊!”

后面有将士凑趣呼应道:“将军何不生擒,让梯真达官学那烦利可汗,在太极殿中起舞以娱陛下还有各位大人。”

薛仁贵眼睛一亮,手中方天画戟挥舞的越发快了”虽未说什么,但心中已是意动,一行人突入数万人大阵中,马槊长矛飞舞,杀声震天,血肉横飞,纵横往来无可挡。

那在云车之上观察的杨孝云、周轻候相视,暗暗吃惊:“沙场征战,气象果是大大不同于江湖群殴比武,哪怕武功再高”千军万马中,最多不过自保”这等数十万大军交战,却是此等酷烈。”

引兵大战的薛万彻”此时看着不断败退的薛延陀均,高举血淋淋的佩剑,大喝道:“薛延陀人快败了,众将士再杀一阵,万不能让他们跑了!”

唐军闻言,顿时高呼:“杀,杀,杀!”那本已疲惫的陌刀军,更是咬紧牙关,奋起余力,劈砍的更急了。

梯真达官此时学那小女子,咬紧自己的下唇,良久,终是低头长叹一声,知道此时大势已去,乘着大军元气还未耗尽,当即下令道:“向西北阴山退军,退军,全军撤退。”

中军传令亲卫兵,闻听撤退,也不像刚才大吼大叫,而是悄悄传下号令,后军转作前军,向西北阴山疾驰而去。

薛万彻见之大喜,道:“薛延陀败了,薛延陀败了,追杀薛延陀,追杀梯真达官,杀啊!”

说完率数万弓骑兵,在鼓声大起中,急急追赶上去。

薛仁贵本就从斜后方冲杀来,薛延陀这一退,梯真达官就与他迎面而来,登时大喜,笑道:“上天待薛某不薄啊,梯真达官,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闯。”

足尖一夹,胯下“烈焰”长长的嘶叫了一声,薛仁贵猛地身子一矮,竟于乱军中藏身马腹,纵马冲梯真达官直冲过去。

眼见离他只有数百步而已,手上“破军”,弓如满月,在马腹之下拉开强弓,“咻”的一声,一箭射去,战场厮杀声,早已掩盖了箭矢破空声,但意外的是,梯真达官的戎车此时竟是一晃,箭矢从梯真达官头顶上擦过,竟将梯真达官的金帽子给射了下来。

“是你,那汉人将领,薛仁贵!”梯真达官又惊又怒,刚才要不是车颠了一下,自己已经见长生天了,此刻一头乱发,十分狼狈。

不甘的暗“哼了一声,薛仁贵纵马急驰,连珠三箭,但战场太乱,哪怕薛仁贵箭术通神,在如此乱的战场中,梯真达官身边又尽是亲卫死士,所以往往箭射出去,都被途中不小心的薛延陀军士无意间挡住了,抵消了箭势。

但薛仁贵离梯真达官的距离却也越来越近了,而且途中羽箭不断射出,后面数千骑兵间自家将军如此骁勇,都是大呼的跟着薛仁贵凿阵来了。

途中烈焰速度太快,虽有长矛来刺,弯刀来砍,但倒还未落,人已无影,再加上此时撤退,乱军中,薛延陀军你推我拼,自相践踏,却哪里刺得着薛仁贵。

猛地离戎车近了,薛仁贵纵身而起,胯下烈焰长嘶着直直的撞开一条道儿,薛仁贵又从马腹坐回了马身,大喝一声,突到梯真达官面前。

在梯真达官惊骇欲绝中,猛地把他打下马来,上前将晕头转向的梯真达官,提上马鞍来,顿时仰天叫道:“梯真达官已被擒,薛延陀人还不放下兵刃,更待何时!”

后面的唐军见此,纷纷大喜,跟着大吼“梯真达官被擒,放下兵刃。”

一人吼出,还无事,但此刻数千人朗朗大声喊出,薛延陀大军的喧哗声急转而下,静了下来,后面的薛万彻见了,赶忙大叫:“薛仁贵,快,快将王旗大纛砍到,快啊。”

薛仁贵心中恍然,惊喜中竟然忘了此等大事,王旗一倒,才算最终定章,赶忙挥戟砍断碗粗的大纛旗杆。

但变故就在此时出现了,不知从哪里射出的一支冷箭,一箭射中了梯真达官的脖子,穿脖而过,梯真达官猛地捂住自己的脖子,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人群中一闪即逝的人影,伸出手指指着远方,想喊出什么,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去。

血出如涌,梯真达官终是死不瞑目,乱军中的冷箭,薛仁贵也不曾注意,尤其是他心思都放在砍断大纛旗上,一时间竟是呆了。

“大王死啦,大王死啦,汉人要杀光我们,大家跑啊!”大军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大呼,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薛延陀大军又是一片寂静。

原本“呛啷啷”已经掷下手中长矛弯刀的薛延陀人,又重新捡起武器,突围冲杀了起来。

还剩下的十四五万大军,一起突围奔跑,尤其是都还有马,又是在原野上,怎么拦,如何拦,哪怕百万大军也拦不住啊,彼此感染之下,原来准备投降的大军,或者踌躇不决的人,霎那之间,呼啦啦的又呼叫的冲了起来。

那后面的李绩站在云台上,看的清清楚楚,皱着眉及时下令,旗帜挥动,后方的薛万彻立马接受到了,大喝道:“大军放行。”

唐军没有阻挡这些薛延陀大军,马蹄声阵阵,薛延陀残军逃得更加欢喜了,每个人都以为逃出升天了。

看看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不会让薛延陀残军起困兽犹斗之心,薛万彻突然大叫道:“李敬业、薛仁贵,在原定制定的计划上加一条,追杀薛延陀大军,不死不休。”

“末将领命!”

“末将领命!”

两人同时一抱拳,不再多说,相互看了一眼,各引数万人追杀而去。

此战,薛延陀损失十五六万大军,梯真达官被杀,加上国内残存大军,薛延陀举国只剩下三丰多万,其中还有不少附属国之兵,明眼之人,都可以看出,内乱爆发在即。

而唐军的千里追杀才刚刚开始。

第十一章 饮马出长城,薛仁贵的自嘲

“长城外,古道边,让人历来想到的似乎永远是荒凉和蛮夷。

“春风不度玉门关”、“春风疑不到天涯”,、“三春那得桃杏……”,好像塞外是历来常寒,除了飞沙飘雪以外,什么都没有。

其实塞外自有动人的春天,也绮丽,也温馨,使人热辣辣,软绵绵,所看到的听到的都充满了生命的愉快欢欣。

“啦啦啦!”

“噶嘎嘎*……”

薛仁贵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中飞过的一群白乌鸦和长颈雁,深深的吸了口气,大地回春了,惊蛰过后,天,声音色泽都起了新的变化,但薛仁贵却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一低头才看见是自己身上铠甲上厚厚的血痂散出的。

“春分河自*……”不同于冷冰冰静悄悄的黄河,也不同于春雨贵如油的华北平原,在塞外,清明时节是不会有雨纷纷的,碰到阴天,说不定还是会飘几片白雪。

数日来的连续千里追杀,让薛仁贵这只大军疲惫不堪,哪怕薛仁贵这样的猛人,也顶着两只熊猫眼,时不时的还挤一下干涩的双眼。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薛仁贵一行数万大军,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就在流经草原的一条波光粼粼的长河边,扎了营,下马歇息,因为匆忙,哪怕身为主将,薛仁贵也是要露宿于野。

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罩在宁静的草原,让黄昏的平沙落雁格外美丽,那怕疲惫了数天,连话也不想说一句的薛仁贵都不由的深深的沉迷其中,正在此时,远处驰来一队数千人的铁骑,坐在战马上”薛仁贵老远处就看见那大队骑兵队伍里的大唐军旗。

在骑兵前方则是成千上万的牛羊驻马,正在不断嘶鸣低叫,亡命的向前奔跑,他们每一个都被薛延陀人照顾的很精细,初春高及人头的牧草,让这些牛羊吃得饱欣欣地,也胖油油地,这让薛仁贵很欣慰,自己这数万大军,除了一点点干粮外,可全指着这数万头畜生呢。

当初大军追击,自己派人去劫了薛延陀的牧群牛羊,如今果然是救命的灵丹”今夜吃饱喝足后,定要舒服的睡上一觉,哪怕是行军途中,也必须如此,否则数日来不眠不息,要是遭到一只完好的敌军突袭,说不定功亏一篑,太累了。

幕色渐渐降临,整个草原,白日里碧玉如洗的蓝天,也蒙上了厚厚的黑幕,明亮的星星点缀其中,一眨一眨的。

河边宿营的唐军”除了少数卧在草家常,或者成群的沿着河岸双双在散步,当然也不缺精力旺盛的在拉开嗓子唱歌的唐军汉子”大多数还是闭上眼,枕着长戈马槊,鼾声连连。

远处一队骑兵悄然奔来,那是四野守卫之人正在换队交换岗位。

拒绝了亲卫的帮助,薛仁贵一个人牵着马来到河边,看着烈焰也没了往昔的活跃,有点精神萎靡的低下马头,只顾着痛快淋漓的饮水,薛仁贵干脆坐在绿油油的牧草上,呆呆的脚边河水中那不断起伏的月亮,想着心事。

以前也曾想过踏上草原,学那先汉卫霍两位将军一般,逐亡漠北,但世事变迁,正当薛仁贵自己都开始丢弃了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时,却不想,一眨眼的时光,自己已率数万虎狼之师飞度阴山,天青日白,策马万里草原,埋骨青山流水前,做出如那卫霍一般的壮举。

薛仁贵是山西绛州人,平生从未屡过草原半步,真到了这里,薛仁贵才知道原来草原是这样的,感叹昔日的无知。

印象中北方草原,应该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才是,正如现在,但一路行来,薛仁贵才知并不是如此。

北方草原的地形原来不仅仅是草原,沙漠戈壁山川河流样式齐全,因为是以草原为主,所以才一般这么代称。

正如那突厥大汗国里除了真正纯种的突厥人,还包括铁勒人的薛延陀、契苍、回纥等部以及契丹、奚这些民族,都各占一块地盘在草原上来回游荡。

“薛将军,早些歇着吧,明日还要行军呢。”

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薛仁贵拍了拍身边的草地,示意一脸疑惑的孙青阳坐下,才道:……众将士太累了,让他们好好睡个大觉。不在乎这一两个时辰,薛延陀此番大败,人心散了,哪怕再来个三十万大军,也没有什么威胁可言了*……”

舔了舔嘴唇,孙青阳沉思了片刻,也轻笑了一声,嘲笑道:“北方胡人统治阶层,例如原来的突厥,势力强大时,那些外族部落老老实实跑来臣服,交租子出壮丁,这没得说,但一旦占统治地位的部族衰弱了,其他部族瞅准机会必会造反偷袭,翻身农奴把歌唱,而且内部也是如此,各个领统率自己部落,可汗对他们的控制并不严密。

蛮夷部落,连文字都没有,父子继承又乱,王族的父子兄弟叔侄,都有自己的部落,相互结仇,往往就会乱打一气……

那些北方胡人历来信仰,强者通吃,弱者灭族,法则,实力强大时,处处归顺部臣服,如今薛延陀一战之下,自己实力衰弱了,哪怕我们不出兵追杀,也必是四面起火,八方冒烟,跑断腿都救不过来。

贞观初年,那突厥大可汗烦利偷袭长安,虽说结了耻辱的渭水之盟,但终究和原定战略计划不符,结果先是更北边的铁勒人的薛延陀部率先造反了。

贞观二年,薛延陀和突厥死磕的消息就传到长安,先皇雄才大略,马上派人绕道北上,偷偷跑到薛延陀,封官许愿大灌迷汤,叫他们坚持跟突厥人对拍下去。

并且结成了反突联盟,薛延陀呢,借着我大唐的声望吓唬收拢漠北其他部落,我大唐则拿凶悍善战的薛延陀当枪使。

后来雪灾,突厥人饿肚子,先皇拿着大饼在大唐边境一晃,那烦利可汗的两个侄子带族人飞奔过来,突厥的实力也就哗啦啦一下子丢掉了一半。

可笑,那时候领利竟还奢望娶公主,想借此缓和两边关系,利用我大唐威望压服各部……

却不知此时先皇已经开始痛打落水狗了,卫国公英国公,一众国公呼啦啦全出场了,他突厥还有活路?如今薛延陀境遇还不如当年的突厥,梯真达官被冷箭偷袭射死,他那两个儿子有能力继续领袖薛延陀,我看我们也不用去抓那两子,跑了算了,让他们窝里斗去吧*……”

薛仁贵心中暗叹,作为这数万大军的政委,孙青阳生性活泼,成熟稳重不如张文旦,但和一众军汉却是关系最好,人叫开玩笑粗俗,有时涉及了祖宗,要在普通士子眼中,这可是莫大的侮辱,哪怕不是生死相见,也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孙青阳却是没心没肺,一笑了之。

但此刻听其说话,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骄傲,那语气都是在模仿着陛下,倒是深怕别人不知他为天子近臣,倒是稚嫩许多。

“孙政委,莫非忘了陛下密旨。”,薛仁贵静静的回道,不带一丝烟火气。

“如何敢忘,如何敢忘啊!孙某也不瞒将军,孙某是日日夜夜遥想那陛下昔年为我等天下党描绘的盛世武功,这才刚开始呢,夜里兴*奋的难以入寐,何以出妄却之言。”孙青阳手撑着地,猛地跳将了起来,语气中满含感慨和一丝很少出现在他身上的深沉。

薛仁贵嘴角勾勒出一丝莫名的笑意,也起了身,拍了拍孙青阳的肩膀,道:“早点睡吧,明日里才是真正最长的一天*……”

看着薛仁贵的背影,孙青阳哼了一声,道:“不要瞧不起人,不就是杀几个人吗,又不是没杀过,怕什么*……”

仰望黑夜,薛仁贵突然感觉很可怕,大屠杀?自己以前想都没想过那么对待平民,尤其是当身边那么阳光开朗的孙青阳,说到屠杀,尽是那么随意,全然不妨在心上,想必那位一贯不芶言笑的张文旦也是如此吧。

薛仁贵突然自嘲的笑了笑,心慈手软,装清高,自己何时做了那妇人、假道学之态。

白起杀得,薛仁责,你杀不得?

第十二章 铁血唐军,撒旦的门徒

巴拉在突厥语中是……虎,“的意思,但此刻这只老虎却懒洋洋的,或者说是被吓破了胆子。

掀开牛皮帐,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巴拉打着哈切,走了出去,心中十分惬意,总算逃脱了那群魔鬼,要不然再跑下去,恐怕不要别人杀了,自己就得抹脖子,一辈子打杀,还没遇过这种情况。

“巴拉,昨晚你杀牛啊,弄的声音那么大,人家姑娘这会儿还活着吗?”,阿古拉大笑的朝巴拉挤眼,眼神又骚又荡。

巴拉仰哈哈大笑,也不废话,一把上前将阿古拉拉扯着进了牛皮帐内。

牛皮帐内垫着厚厚的羊皮,灰白的羊皮垫上,躺着一个半裸的女人,股下血迹斑斑,只要不是一个傻子,都知道是一个处*女,而且,看其年龄,似乎只有十来岁,放在后世,才是上三四年级的样子,非常

年纪,身材,也不知整整一夜,是如何满足巴拉那副大块头摧残的。

不过这能怪谁呢,薛延陀打了一个大败仗,成千上万的人战死沙场,随后又是亡命天涯的千里被追杀,身为薛延陀部里知名的勇士,大人物,巴拉理所当然的要压压惊。

压惊,除了美酒,还有什么比女人更好的吗?

所以在喝了马奶酒,吃饱喝足,大睡一觉后,巴拉就和他的好战友们,将招待他们的这个部落给屠了。

火光冲天中,周围都是杀戮传来的凄惨叫声,不过巴拉一贯眼睛犀利,动作快,第一时间就冲到了部落族长的营帐中,杀了老族长,抢了那女孩。

巴拉还是有眼光的”女孩他刚来这个部落的时候,就盯上了,一试,果然是细皮嫩肉的,巴拉自然是大喜,一夜疯了一样的干,也不知道来了多少次,到凌晨的时候,才现女孩已经没气了,让巴拉骂骂咧咧的,干脆翻身仰躺着睡了过去,直到现在才醒。

一听阿古拉提起,巴拉满脸自豪”哈哈大笑的拉着阿古拉来看自己的丰功伟绩。

果然,阿古拉一看,立马竖起了大拇指,大赞巴拉英勇,床上床下都是勇士,让他佩服。

人道?是的,这真的很不人道,但这是一千多年前”中原女子,十二三岁也就结婚了,长孙皇后十三岁嫁给李世民,武媚娘十四岁进宫,如果按照原来历史,也就这个岁数破身的,后世岛国美眉们据说到了初中也就没了少女,全成少*妇了。

做为北方游牧民族”从牧民到贵族基本上都是文盲,崇尚野蛮武力,你能怎么要求他们,这儿,只有最原始的人性,善良也好,罪恶也罢”从来不加掩饰,这是丛林法则赋予的特殊民族特性”狼的民族。

在草原,十岁已经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或者换一种说法,因为草原没有详细的年历,所以在草原,嫁人是不看姑娘年纪的,只要看样子你育成熟了,第二性征显现出来了,能给人操了,或者说能给人生儿育女了,那好吧,哪怕你只有六七岁,七八岁,也照样可以嫁人。

草原上男女关系极其简单,对草原人来说,能下种的女人才是好女人,不能下种的女人,哪怕再美丽又有何用,爱情什么的,都是浮云,从这方面来说,中原人要好得多,“女子无才便是*……”,虽然也把女人当成一今生殖机器,但对于大美女,也是能够尊重的,甚至连江山都可以抛的。

所以,草原中只要能下种的女人那都是好的,往往那些几个孩子母亲更是备受草原汉子的青睐,好似看到了稀世奇珍一般,甚至有时候人丁稀少,干脆抢孕妇过来。

譬如《蒙古秘史》开著介绍到的关于成吉思汗一个远祖早年的事。

话说这个一家五兄弟中排行最的远祖,兄弟们分家时被欺负,仅得一匹劣马,于是他信马由缰,一人顺着翰难河流浪。

路上他对自己说,马在,则人活;马倒,则人亡。罢了,生就生了,死就死了,如此而已。

这个远祖走到一个湖边,自己搭了个茅屋。用几根马尾,他抓了一只鹰,驯养后用它去捕获其他猎物,捕来的猎物很丰富,挂在树上,吃不完,使得树都臭了。

渴了,他就去附近一群牧人那里去要马奶喝。

牧人们很慷慨,但彼此话不多。

终于有一天,他的一个哥哥找到这里,向牧人们打听他的行踪。

牧人们说,你要找的人每天白天来喝马奶,晚上同他的住处,也不知道他住哪里。

你看,西风起了,天上飘来了雪片似的翎毛,是他的鹰在捕鸟啊,看来离得不远了,现在正是他来喝马奶的时候,稍侯片刻,一定能见到他。

果然不久弟弟骑着马来了,便跟着哥哥顺翰难河而下。

哥哥也不和他讲话。

弟弟在后面说道,哥哥呀,马有,衣有领啊!说的没头没尾,哥哥不理他。

不久弟弟又说,哥哥呀,马有,衣有领啊!哥哥仍不理他。

一连说了三遍,哥哥才回头问他是什么意思。

弟弟说了,刚才你看到的这群百姓,曾供我马乳。他们无领,无贵贱,无尾。我看,咱们可以抢了他们财物,抓了他们做奴隶,容易得很!

于是哥哥道,回家再说吧,弟兄们一起商量商量。

回家商量后,五兄弟当即出,弟弟一马当先,找到那群牧民,抢了他们财物,抓了他们带回家做奴隶。期间这个远祖抓到了一名年轻的孕妇,并留她做了妻子,所以要是这个故事是真的话,成吉思汗可能只是一个牧民的种,黄金家族连祖宗是谁也不知道,可是这又有什么要紧的呢,成吉思汗不在乎”他的远祖不在乎,甚至那位被抢的孕妇,也不是很在乎,在草原上,谁在乎呢?

草原人口稀少”对于大部分草原人,美女是上位者的,越漂亮越是要给上位者,否则放在身边,那是会死人的,为了一个美女,草原上烽烟四起的事,太多太多。

上位者选过了”再依据着彼此的身份高低,再次海选,以此类推。

当美女给玩够了,或者人老珠黄了,或者这个美女会生孩子,掌权的老大,会把她们分下去,给自己的部民生孩子”或者赏赐给立了功的勇士,作用嘛,还是生孩子。

谁管呢?女人在草原是和牛羊一般的,那是财产,你指望连文字都不完整的游牧民族”能有多文明呢话说,他们会写文明这个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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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族长的女儿皮肉真嫩,其它几个也不错”可惜人太多了,自己不能独占。

不知他们那几个有没有玩死,说不定待会儿还能再弄来耍耍,巴拉心里暗暗盘算着。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了哨声,巴拉心中咯噔一声,旁边的阿巴拉大叫一声:“不好!”说完风一般的冲了出去。

巴拉也放下了炫耀的心情,带着凉了三分的心,闷头跑了出去。

出来一眼就看见自己这个队伍的头人赤那正在对着信兵怒吼:“汉人人人数马”我们怎么跑过他们,打,打什么,几十万大军都打不过,靠老子这一千个勇士,打个屁啊。你是准备让草原上最凶狠的赤那送死,是不是?”

信兵吓得脸都白了,老远处潜伏着,一看到唐兵有朝这儿来的趋势,他就死命的催马来报信了,不过也才几百人,和自己一方也差不多,打,不是很正常的,却不想自己就那么一提,自家头人居然会雷霆大怒。

幸好,赤那正在逃命,这个信兵毕竟得来这么重要的情报,赤那也就放了他一次,要是平时,赤那非把他吊起来活活抽死,出的什么狗屁主意。

几百唐军是不多,但凭着自己这一千来人能打的过吗,没有任何疑问,赤那就否定了,肯定打不过,那箭雨来一阵,自己今天铁定留在这儿。

此时见到巴拉和阿古拉从帐中出来,赤那抽抽马鞭,指着两人,对巴拉和阿巴拉嚷着:“去去去,让所有人都快快收拾,唐兵打来了,不想死的,都带上吃的,准备逃命,一直向西,老子就不相信,唐兵还准备追到郁督军山去,哼!”

作为这支残兵的二三号人物,在这件事上,巴拉和阿古拉和赤那的意思完全一致,没有任何疑问的马上下去叫开了。

两人离开后,那倒霉的信兵心翼翼的讨好道:“还是头人精明,可是头人怎么知道唐军不会追到郁督军山呢?”

赤那瞪了信兵一眼,才自信道:“这些汉人一个比一个狡猾,最蠢的一个,都比草原上最狡猾的狼要阴险,他们全都是骑兵,郁督军山是我们薛延陀国的国都,建了好大的一座城,他们都是骑兵,根本没有攻城能力。只会像现在欺负我们这些残军。不过,这次你也算有功劳的,这样,等回到了郁督军山,赏你几个能生娃的女人,怎么样?”

那信兵闻言,恨不得抱着自家头人的大腿哀嚎,太知心了,知道咱现在还是单身王老五,没娃娃,头人太理解俺了,心中只盼着,唐兵千万不要到这儿来,那就是万幸幸!

赤那不知道,薛仁贵早已将数万大军分开数百股,又如群狼四散开来,一经现,放烟,吹号。

黄昏下的草原,突然窜起高高的烟,看的最是清楚,而且队伍里有一些本就是草原人,有他们带路,那就是有了活地图,不怕迷路,一路扫荡,更是彻底将数万大军的血气给激荡出来,每个人都像是饿极了的狼一般,在草原上寻找着猎物。

和汉人相比,哪怕最强大的游牧民族都很难让汉人亡国灭种,除非这个部族一心一意的学汉人进行农耕。

不要以为农耕民族常常被游牧民族压着打,就弱了,相反正因为农耕文明的强大,才让中原一直是汉人的天下,哪怕统治者不是汉人”但却一直生长着汉人。

国家有税收,能积下粮食,支持大军南征北战,对比之下,游牧民族则是饥一顿饱一顿”大多时候都在想着吃。

在草原上大多数牧民心里,金银珠宝是比不上午羊马匹的,他们能够用金银从商人那里买到华美丝绸,却买不到粮食,没有几个傻蛋,会冒着天大的危险,只为了送一点粮食到草原去卖的。

例如西汉初年,刘邦被围白登山”其中自然有陈平买通了冒顿姬妾劝说退兵的,但冒顿一代枭雄霸主,会和颉利一般,弄一点金银就回去?

要把汉军围个死,也要个把月,甚至如果刘邦够狠,完全可以杀马杀人,坚持个数月”皑皑白雪下,二十万匈奴兵不退军,每日的吃喝全都得冒顿出,数月下来,能让冒顿卖儿卖女不可”思量下来,既能给汉朝一个教训,叫他们臣服”而且也确实弄了不少好处,要不然汉高祖刘邦,最后铁定悲催到底。

此次长城大战,薛延陀大军完全可以先一步打破长城,然后饮马黄河,但梯真达官不敢,一旦持续深入”大军的马羊会随着深入而饿死,最后骑兵全成步兵,全完了。

靠劫掠?

别忘了,还有李绩的唐军正日夜赶来散开来去抢劫,不用打,自己都得散了,那些没见识的牧民,一到中原的世界,有几个能控制住自己的,这才是梯真达官想在长城处先一步打败唐军,然后乘胜追击,劫掠一番。

没想到李治出现了,李治这个疯子,直接让两万刺天弩阵随军远征,结果唐军一人未伤,连皮都没有破,就消灭了薛延陀数万骑兵,重伤了数万,一下子吓破了薛延陀人胆子,最后连自家大王都丢在长城脚下。

唐军犀利到极点的进攻让薛延陀人受不了,眼见打不过,干脆就跑,再不肯和汉人硬拼了。

但李治可没有简简单单只是为了打败薛延陀,然后休养生息后,等中原动乱,再跳出来狠狠咬上一口,他可是奔着灭族来了的。

薛延陀人现了这股队唐军,唐军又如何不能现他们呢,那信兵离去的时候,王三石就现了,但王三石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只是派人偷偷的跟着那信兵,此时听闻探马回报,知道了人数和部族所在,王三石笑了。

几百人的部落,自己一行人完全可以吞下。

悄悄的王三石一行数百骑兵,悄悄的隐于草原连绵起伏的山坡后,看了看天色,王三石正式动了进攻。

其时远方,血红的夕阳正隐没在地平线下,空旷迷蒙的天空越来越暗谈,只有天边还剩下一缕红霞,犹如鲜血洒在荒寒之空。

马蹄声打破了草原的平静,远处正在收拾的薛延陀残部慌乱起来。

那些刚刚玩了一天的薛延陀勇士们,听了自家头人的命令,正在收拾东西,王三石所部就杀了过来。

唐军一路过来,也屠杀了一路,只要是活着的,不管是男人女人,还是牛羊马匹,都是一刀下去。

哪怕老人孩子,第一次下刀心中不忍,很是纠结,但多了之后也就麻木了。

这是只连日来征战漠北的铁血骑兵,此刻拖着疲惫的身子,脑子中只能简单的思考着,只有“杀”,只要是活物,就可以杀。

从根,此时的唐军战力远不如开始,但白刃战有时拼的就是气势,煞气翻腾间,吓也能吓死人。

“儿郎们,上马,杀啊!唐军要把我们斩尽杀绝,没有退路了,想活命的,拼命吧!”

赤那后悔了,要是早知道唐军来的这么快,还有吃喝细软干什么,拔马就走啊,该死的信兵,他怎么就没说唐军为何来的如此之快呢。

虽然仅仅只有数百人,但唐军铁骑还是吹动了号角,这是王三石在大唐皇家军校里学来的,号声提升士气,正面的冲锋的时候,不应该缺少的。

“将士们,随本将出击,将这个部落夷平,全部杀光,日出东方。”

“唯我不败!”

这群早已杀疯了的唐军,各执长矛马槊,跃入营地,直直的冲向匆忙上马的薛延陀残部。

王三石靠着军功混了如今的地位,名字虽然不堪,当下身先士卒”后面的唐军见之,个个奋勇之极。

王三石,军校毕业,有着深深的军校作战的习气,作战时大呼叫的喊口号,一边舞动手中长矛,向薛延陀军扫去,一边大呼“陛下万岁”大唐万岁”“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薛延陀残部骇惶之余,哪里还有什么斗志,再加上本来这个部落就没有什么防御的设施,有的甚至光着身子,一边挥舞弯刀。

赤那、巴拉、阿古拉见到唐军所部如此骁勇,每一次出刀,都带走一条性命”而且强弓硬弩的,当即无心再战,只想逃命要紧。

唐军一面厮杀,一面到处放火,营地大火冲天”乱窜的火苗遇上薛延陀人满是油腻的袄子,直接“滋滋”的烧了起来,赤那部更是乱成一团。

未及一柱香的功夫”赤那所部尽皆溃败,当即拔马西奔,哪知营地的火苗早已将远方的唐军另一支队伍吸引过来,一支同样数百人的铁骑早就候在两侧。

一见薛延陀军鸟兽三,二话不说,当先的校尉一挥手,箭矛齐施”上前大杀一阵,赤那则在亲兵的拥护下当先逃命。

乱军中”王三石见援军来到,放下心,待看见远处一个穿着铁甲的胡人将领,赶忙率数十人急追而去。

薛延陀人被人数已经多于自己的唐军围住,困兽之斗,个个拼命。

王三石追出去后,兵少,追不上,郁闷的跑回来了,见薛延陀残军被围,当先策马冲上去。

“多谢兄弟支援啦,不知兄弟是哪一班的?在下王三石,地字八班的。”王三石一眼就看见来援的领头校尉肩膀上的三爪蛟龙,马上热情的迎了上去。

那校尉姓郑名威,同样见了王三石铠甲上的三爪蛟龙,顿时心中大生亲切之意,看着王三石一身血迹,哈哈大笑道:“王兄弟客气了,在下郑威,玄字二班的,说起来可是低了王兄一筹啊。

王三石赶忙谦虚道:“战场上一切看本事,军校里的排名做不了准的,这次要不是郑兄来援,怕是这群狼崽子早跑完了。”

两人同为校友,此时遇见,彼此唠叨谦虚了数句,就齐齐看向了被围在中间的薛延陀骑兵。

此时这数百人,战马头碰着马尾,空间被压缩到极点了,连步兵都不如,个个坐在马上惊慌失措的看着围在四周的唐军,每一个唐军都是面罩铁面,根本看不见面容,但冰冷的眼神却被困的薛延陀骑兵心中胆寒。

这些殿后残军,虽皆是精锐,然败军之将,全无斗志,王三石来之前接到了薛仁贵的将领,不要俘虏,和郑威两人相视一看,脸色都是沉了下去,再看那犹如困兽的薛延陀残军,如看死人。

“慢!将军,慢着啊!”

就在王三石准备下达屠杀令时,薛延陀残军响起了一声惊恐的叫声,如期的让王三石声音顿了下来。

“谁,滚出来!”旁边的郑威冲着对面大喝了一声。

一阵慌乱后,对面滚出了一个人,正是巴拉。

不需要王三石、郑威开口,巴拉赶忙喊道:“两位将军,我…………我巴拉能为你们引路,这儿我最熟,我知道那赤那等人去了哪儿,他们肯定是往郁督军山去了。”

王三石默然,郑威默然,郁督军山,薛延陀王都,果然如此。

“本将军问你,周围都有什么部落,分布在哪儿,你都知道吗?”王三石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巴拉就是一愣,草原人逐水草而居,哪有什么固定的地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旁边的郑威看到巴拉如此哆嗦,脸无人色,顿时大笑起来,旁边围观的唐军也大笑着,后面的薛延陀残军,不少耿直的汉子,皆是不屑的大骂了起来。

王三石也是一笑,但眼睛却是一亮,这样的人,可用啊!

王三石看着巴拉,冷漠的笑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是当薛延陀人,我们会杀死你们,然后,把你的尸体和他们一块儿放在草原上,不用多久”就会有野狼来光顾。当然,本将军也不会给你绝路走。

第二个选择,和我们合作,告诉我们,郁督军山怎么走,还有沿途都有哪些部落,如果你能让我们满意。不仅不会杀你,还会给你女人”田地,牛羊,甚至有一天到我中原居住也不是不可能。那时你会在过上想都想不到的美好生活,不用再忍受塞外的风雪,有丝绸穿,有茶叶喝,有瓷器用,还有你们没吃过的各种水果,甚至还有许多美女豪宅大屋,想不想?”

巴拉随着王三石的描述,眼睛越来越亮,王三石描述的不好,但足以让巴拉不顾一切了。

“但这有一个前提”巴拉。”姜三石又继续道。

“将军,你说,我巴拉一定办到。”巴拉深怕王三石变卦”赶忙虔诚之极的回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王三石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巴拉,你是薛延陀人,为了让我们相信你,你要杀死你十个同伴,然后将他们头颅挂在你的战马上”这样你才能加入我们!”

“我,我“……我答应你,将军。”巴拉一脸痛苦的同道。

“巴拉,你个懦夫”你居然投降汉人,你个懦大。,后面人群中突然乱了起来,没人想到这样的要求巴拉都会答应,一时间哪怕最低微的族兵都骂了起来。

“第一个,就杀了他*……”王三石长戈指着薛延陀残军中叫的最欢的那人,王三石乱军中,曾看出两人并肩作战,是实打实的战友,此时这个命令,不可谓不残酷。

巴拉脸苍白了,对面的阿古拉也怔住了,不约而同的,这两个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彼此对望了。

突然唐军中抛出了一个绳子,将怔怔愣的阿古拉套住,大喝一声,猝不及防的,阿古拉被从队伍中拉了出来,直到巴拉面前,薛延陀军混乱了一阵,但在唐军强弩威胁下,除了外围的骑兵还能驱动战马,里面的骑兵转身都无法转身。

接过一把横刀,巴拉被推到了捆绑跪在地上的阿古拉面前,阿古拉不言不语的,只是死死的盯着巴拉的眼睛。

胸膛不断的起伏,巴拉双手握着横刀,不断颤抖着,坐在后面高头大马上的王三石突然大喝道:“巴拉!”

“啊……对不起阿古拉,我只是想活着。”,巴拉闭上眼,大吼着劈下横刀。

“卡*……”一声,锋利的横刀割破了阿古拉的皮肤,深入进血肉骨骼中,顺利的砍断了脖子,鲜血四溅,温热腥腥的血液喷了巴拉一脸的。

“呛踉”一声,横刀丢在地上,睁开眼,巴拉呆呆的看着阿古拉的无头尸体不语。

“这个人未来不是成为英雄,就是最无耻的叛徒。”,旁边的郑威突然冲王三石说道。

王三石点点头道:,“郑将军所言,王某心里清楚,教科书上关于“投名状,这一节说的很清楚,王某会让他成为马前卒,一蹶不振的,草原上永远不会出现英雄的*……”说完,王三石拔马离开了。

一挥手,郑威亲自下达了屠杀的命令,当然最后肯定要留下九个的,交给巴拉的,他还没有杀完呢。

整个部落除了薛延陀残军,还有一些剩余下来的老人孩子,和一些女子。

一阵弩箭过后,完全是箭靶子的薛延陀均,灰飞烟灭了,当然他们的马被保留了下来,随后郑威下令先把所有的老人和孩子杀死,尸体曝露于野,草原上饥饿的野狼会处理一切的。

杀过人后,整个大营上,看不到一个活人,干干净净的,但这很不人道,但在古时候很正常,士兵们执行命令也面色如常。

那唐末之时,黄巢造星斗大磨,将人磨成肉浆,做成饼不是照样有人吃。

你说他们不知道?纸包不住火,没有不透风的墙,千年后的人都知道,当时之人会不知道。

吃人肉虽说难听点,但鬼知道它什么味道。

那齐桓公白,还有曹操,甚至岳飞都吃过,五胡之时,胡人军队更是成万成万的吃,打仗都不带军粮的,所以残忍是残忍,但千年前,本来就没有什么多大的文明,只有儒家才会跳出来讲讲人道,说说仁义,其他人,呵呵,不提也罢。

接下来王三石和郑威商量开始分战利品,其实这样的一个部落实在没有什么玩意,一口铁锅都算值钱的,不少唐军都很是没兴趣,根本不去在意。只有队伍里兼职火头军的骑兵,才会去无奈的背上,不过这次多了一些好幸存的女子帮忙,她们不会什么厨艺,但煮个东西还是可以的,看得出来,她们想以此换一今生存的机会。

汪洋大海般的晦暗吞噬着天边仅存的红霞,红霞也不要命了,撕掉自己的一只胳膊送给南面那片云,砍下半条大腿投进北面那块天。

幕色越来越昏暗,大口大口地吞噬着黯淡下去的红光。红霞垂死了,仍拼力散着一点点微弱的热量。

在幕色彻底降临的时候,唐军吃饱了,他们剩下要做的事情,那就是泄。

整个营地除了死去的,还剩下一百多女人,十来岁的,二十多的,还有五十多的,都是生育过的妇人,承受能力强,否则早已承受不住薛延陀人,死了。

王三石和郑威,出生军校,纪律早已深入到血液骨头中,他们抵足而眠,喝着搜来的茶叶,讨论明日的进军,但同样他们不会限制士兵的泄。

这群女人活不活下去,这不是王三石、郑威考虑的,他们实在没那个心情和精力去考虑,面且那是次要的。

士兵行军打仗,需要泄,后世《康熙王朝》,周培功率领一帮家奴,能连连打胜仗,平乱,靠的是什么?

第杀人,立威;

第二,就是答应他们一旦胜了,烧杀抢掠。

大唐远征,要将士拼命,靠的是什么,口号?

那是浮云,而且只有对军官实施才有效,因为只有他们才有资格三千里外觅封侯,对于底层的军士,只有刺激。

丰厚的奖赏,还有此时的肆意妄为,否则整日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谁能受到了。

不要以为后世没有,德军、日*本军、美军,甚至整天同志同志的喊得欢喜的苏联军,从黑海到德国柏林,期间强*奸少了?

只要能让士兵泄,然后恢复精神,不要错乱了,继续去打仗,这就够了,这才是每个合格将军应该考虑的,一边打仗杀人,还有一边考虑人不人道,那是不可能的。

即使是后世天朝的军队也是如此,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提高到政治觉悟程度上,不嫁?入党不可能了,升官更不可能,前途无亮。

那《漏*点燃烧的岁月》,就是在这种半强迫的威胁下,来的婚姻,然后生命的最后一刻,才现数十年来彼此已经深深爱上了,听来,有时也觉得可笑。

“投名状”,“战后处*……”大唐皇家军校密不外传的教科书都说明了,王三石、郑威只是按照教材这样做,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前提是非汉人,对于自家同胞,还是要爱护的,不舱那么粗鲁。

在营地中响起的尖叫声中,冰冷的天空黑了下来,浩瀚无垠,即便几百万吨鲜血洒上去,也无济于事,改变不了它的彻骨严寒。红色渐渐缩成渺茫的一线,在被黑暗彻底吞噬之前还把最后那点儿红光与热量,抛向严寒的夜空。

第十三章 黄昏下的马头琴,老将丧胡尘

“于草原的描述,一马头琴的旋律,远比诗人的语言更加传神,马头琴因琴头雕饰马头而得名,大约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它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东胡时期,叫“奚琴”。就到

据说,成吉思汗弥留时下的最后一道命令,就是让乐手拉马头琴给他听,让琴声把他的灵魂带回他出生的草原“…………

然而如今整个北方草原上,唐军的金戈铁马,代替了那一缕悠扬而激越的琴声传来,不再感人肺腑,也不再沁人心脾,这便是杀戮的乐声。

跨在一身血一样火红皮毛的“烈焰”之上,抚摸着“烈焰”像缎子一样光亮的皮毛,听着它像银铃一样清脆的嘶鸣,薛仁贵闭上眼冷冷的感受着周围的杀戮。

远处不断有持着弯刀或者柴刀冲出来的草原牧民,已经是头破血流,看得出是经过一段激战,但却还没有走出几步,就了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弩箭,“扑”的一下,死在蒙古包前。

心爱的马儿悲痛欲绝,守候在尸体旁不忍离去,绕着尸体不断徘徊着。

薛仁贵脸色漠然的驱着胯下“烈焰”像前缓步而去,烈焰自来到草原上后,就整日里欢蹦乱跳的,嘴里也不住的嘶鸣着,此时面对一幕幕屠杀也难得安静下来。

坐在战马上,举目远望,四野茫茫,苍穹像蒙古包一样罩盖下来,草原的春天干燥多风,厚厚的枯草在春风吹掠下,水分全被蒸掉。几百里的草原干透了,连背阴处的马粪蛋儿也干得没一丝丝的水分。脸盆大的一块儿牛粪,轻得像片纸。只要一粒火星儿,偌大的草原就会烧起来,无遮无拦”一烧几百里。

落日的余晖撤下昏黄的霞光在草原上,晚霞映射出多彩的光线,丝丝缕缕、柔柔的、薄薄的、织就成七彩的光环。远处马群滔滔,羊群像天上的朵朵白云,马头琴声音悠扬沧桑”好似一个迟幕的老人离世之前的呢喃,如果撇开远处金戈铁马的厮杀声,那一切都会显得静谧宁静的。

远处有一个白苍苍的老人,皮肤被塞外的风霜刮得如同千年古树的树皮,只有那一双已经浑浊的眼睛,似乎还有点神彩,但此时也呆滞的很。

不理周围族民们厮杀惨叫,也不理待会儿自己的命运将走向何方”这个牧民打扮的老人,在厮杀声,盘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静静的拉起了马头琴,把吸引薛仁贵的马蹄声正走出自老人之手。就到

用哀怨、愤怒的琴声诉说着自己族民们的苦难生活和对侵略者的深仇大恨,用嘹亮、优美的琴声表达自己对牲群、草原的热爱,对生活的向往,此刻”那马头琴悠扬沧桑能让人忘记了时间的琴声,似乎变成了那惨死人的心声。

策马走近了老人,薛仁贵透过着冰冷的面具冷眼的看着老人,没有奇怪,也没有怜悯”甚至不带着一点生气,一切情绪似乎都已经被冰冷的面罩遮住了,再不在人间出现。

老人手上的马头琴”是用马的腿骨做琴杆、头骨做琴箱、马皮蒙琴面,用马尾搓成的琴弦,拿套马的杆子做弓,并按照马的模样雕刻了一个马头,这就是草原上的马头琴,拉奏起来,就好像梦听到的声音一样。

“你在为你的族民们送葬吗?”薛仁贵透着铁面罩里”冷冷的哼道。

那老人手一颤,又继续的拉着马头琴,没有理薛仁贵的话,只是眼睛里更显落寞和悲伤。

“你为他们送葬”谁为你送葬?”薛仁贵拦住了就待上前教训老人的亲兵,声音依旧平淡。

这次老人还是没有停下拉马头琴了,但却抬起了头,直直的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年轻将军,老人看的那眼很深,似乎想把薛仁贵永远记在心里,刻在脑里一般。

“你怎知老夫不是为你等送葬?杀人者人桠杀之。”

老人第一次说话了,但“老夫”二字却让薛仁贵心一震,也不去计较那话的不敬,甚至带着诅咒的回话。

皱了皱眉,薛仁贵往下探了探身,盯着老人,不确定的奇问道:“你是…,“汉人?”

老人听了薛仁贵的话,手上的马头琴彻底停了下来,似乎全部心神都好似在追忆什么,良久,直到周围的喊杀声似乎都小了一点,才低沉的道:“是汉人又如何,不是汉人又如何,有什么打紧的,死去的人难道还能复生不成。”

老人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点波澜,缓缓的道出,只是浑浊黄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正在被唐军杀戮的牧民,那眼睛悲哀痛苦越加浓了。就到

“本将军可以送你回归故土。”薛仁贵收回了探出去的身子,淡淡道了这么一句。

老人一怔,苍老的面容笑了,浑浊黄的眼睛也湿润了,眼角留下豆大的泪水,划小过沟壑纵横的古铜色面容,身体激动的颤抖如筛,胸。不断的呼气,看来薛仁贵这句话对老人的触动实在太大了。

“呼!”

老人吐出了一口浊气,深深的摇了摇头,用近乎梦呓的声音说道:“谢谢将军了,老朽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来了草原五十多年了,昔年的故人该死的,不该死的,全都死了,连皇帝都归天了,恩也了,仇也结,昔年拼搏的大隋做了尘土,如今儿子、孙子也都死了,老朽再也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老人最后声音越加的低沉,几不可闻,若不是薛仁贵用心听,根本不能闻。

压下心头的惊骇,薛仁贵第一次拱手问道:“敢问老丈尊姓大名。”

老人一笑,才道:“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老朽的胡名叫吉日格勒,汉言就是,幸福,之意,至于汉名……唉,叫李充。”

默默的念了数遍,薛仁贵使劲的回想着弃李光其人,一旁的老人摇摇头,道:“不必想了,本是无名之人。何作他想。

“你是前朝的武阳郡公,你“…………你”为何会在此处,你“……”,薛仁贵终于想起来,大惊失色,虽然李充其人不显于后世,在此时,有隋才消亡数十年,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牛人。

后世《隋唐英雄传》上,有一虚构之人”名为杨林,封为靠山王,其原型正是隋时的卫王杨爽,是隋帝杨坚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杨坚取代北周建立隋朝后,开皇二年,突厥沙钵略可汗聚集本部兵及阿波等四可汗,共四十万突入长城,十二月进至武威、金城、天水、延安等地”掠夺而还。

次年,隋帝就命令杨爽为行军元帅,率军分道反击突厥。

后杨爽亲率李充等四将出朔州道,在白道与沙钵略军相遇。

当时已被分封为卫王的杨爽采纳朔州道总管李充的建议,乘沙钵略屡胜轻敌”以五千精骑袭其无击,大破沙钵略军,俘千余人”沙钵略可汗受重创潜逃。

隋帝杨坚因此次功赐杨爽真食粱安县千户,而李充也达到了人生的最巅峰,被封为武阳郡公。

说的再简单点,如今远征漠北的李绩同样被李治封为朔州道总管,为英国公,就职位上来说,两人不分彼此”可见李充当时在有隋一朝的地位,实打实的重臣啊”却没想如今竟成为了一游牧部落行将就木的老人。

老人终究是有点欣慰薛仁贵还能记住自己的,但只是低头摆弄自己的马头琴。

薛仁贵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这部落里,有您的……儿女?”这一刻薛仁贵觉得自己做的实在残酷,问一个老人如此问题。

“现在没了。”

老人说完后,也不再理睬薛仁贵,自打自的又拉起了马头琴。

从烈焰身上,翻身下马,薛仁贵到了老人身边另一块青石上坐了下来,看着静静停止下来的厮杀,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做错了事,还是别的,以前一点关于老郡公的消息都没听说过。”

老人手的马头琴再一次停了下来,侧头看了看薛仁贵,又看了看远方的苍茫四野,看着那奔跑在草原上的牛羊,好似心胸也开阔了许多,“开皇六年,卫王复为元帅,率步骑十五万出合川,打的突厥遁逃,乃回。遥想昔年纵横大漠,何其风采,若没有我前朝努力,你大唐如何能那般轻易的灭了突厥。”

老人似乎很不服气,一旁的薛仁贵也没反驳,似乎想到了不好的东西,老人叹道:“可惜卫王回来不到一年,就因为重伤,病死了,而那伤,乃是替……老朽受的,那年卫王才二十五,老朽也才三十出头。”

当年卫王杨爽病逝,杨竖引以为平生最大的悲事,却没想其尽还有此等秘辛。

“后来老朽大悲大痛之下,私自引兵出塞击胡,结果一场暴风雪,深陷大漠,断了一只右腿,本来想回去的,但却没想到,皇帝因卫王之事,郁愤难平,再加上老朽私自调动兵马出塞,一怒之下,夷了老朽满门…,唉,“……”,老人说起这段昔年往事之时,心情很平静,这五十多年,老人不知道想过多少次了,该愤怒的,不该愤怒的,都已经淡了,如今满头白,闲谈来,只剩下一腔叹息了。

“我要走了,老郡公。”看了看天色,薛仁贵低着头站了起来,心微微叹了口气,满是歉意。

“送给你吧,留个念想。”

老人将手的马头琴递给薛仁贵,默默的上前接了马头琴,薛仁贵突然抬头对老人道:“回去我会叫陛下为老郡公竖碑立传,不让老郡公这样的英雄无名于世。”

老人闻言,只是笑了笑,点了点头,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

牛角号被吹响了,苍茫的声音在草原上回荡,杀戮完整个部落的唐军呼啸的赶完另一个部落,只留下满营地的尸体。

薛仁贵策马到了远处,回头观望了老人一阵,眼神一变,他分明看见了老人蹒跚着拄着拐杖进了一件帐篷,正是整个营地唯一的帐篷了,那里面有老人的儿子孙子一家,其它的帐篷都被唐军焚烧殆尽了。

老人进去后不久,那最后一顶帐篷也燃烧了起来,薛仁贵再没见到老人出来过。

沉默了一会儿,挥手让亲兵过来,薛仁贵指着那个还在燃烧的营帐道:“去,去把那营帐的尸骨,用木盒收集起来,带回原。”

“喏!”亲兵虽不懂薛仁贵之意,但还是马上应允了。

看着亲卫将要离去,薛仁贵突然又叫住了亲兵,挥挥手,叹了。气,略带冷漠的说道:“不用了,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既然来了,就不用回去了。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这么多年了,正如他所说,回去了只是徒留伤感,让他和他的家人们团聚吧。”

吉日格勒,幸福?

“驾!”

薛仁贵在亲卫更加不解的眼神,突然暴喝了一声,策马狂奔,赶往下一个部落。

老丈,不要怪我,战争无对错,只有胜与败。

“目标,郁督草山,并进!”

原野上春风刮过,似乎还残存着一缕马头琴的悲哀,但随即被唐军滚滚马蹄声淹没而过。

第十四章 何为战争?诺真河遭遇战

李敬业大模大样的走出营帐“惫懒十足的伸了一个懒腰。浑身的骨节便“咔吧咔*……”的发出一阵如爆豆般的响声,看得出李敬业也是一个高手,深藏不露。

自长城大战后,风暴般的千里追杀开始,连续数天数夜的连续作战,李敬业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僵成石头了,在战马上奔驰,虽说有了马鞍器具,但两只腿仍然要时刻夹紧,肌肉与神经一样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难得在战斗的间歇有机会这么舒展一下。

仰起头,远处碧玉如洗的天空中,尽是大块儿大块儿铅块儿一样的云团,被季风由南向北默默地推移着,淡黄色的上弦月,在云层的背后隐约出现。几颗闪烁的星星,点缀在墨黑的夜空中,就在流动着的云块儿的夹缝间,用忽明忽暗的光,证明着它们的存在。

白天里还是惨白惨白的太阳光,照的李敬业眼睛都痛,但这么一会儿,再出来时,已经有这么一大块云团的来临,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雨的滂沱而至。

微微眯起了眼睛,李敬业看向远处山坡上一今年轻人正在奋笔疾书着什么,摇了摇头笑了,伸出一只手狠狠的挠了挠头后,李敬业背着手悠哉悠哉的朝骖宾王那个青草幽幽的小山坡山走去。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啊,我的大诗人,又在创作啦,本将为咱大唐百姓问一个,啥时候出来一手千古绝句啊!”李敬业呵呵的调笑着骖宾王,话音未落,已经一屁股坐在骖宾王身旁,躺在草坡上,舒服的直哼哼。

“真正的塞外绝句,是用沙场男儿的鲜血来书写的辉煌,那才是真正的悲呛美丽*……”骖宾王满脸肃色的望着自己身边的李敬业,夸张的毫无掩饰的呈一个“大”字躺着。

李敬业不知可否的撇撇嘴,骖宾王也装作没看见,两人一正一谐,凑在一块儿倒也有趣。

“最近随军征战,啥感受啊?”李敬业随意的问道。

“叱咤风云”气吞万里如虎。”骖宾王回答依旧和严肃。

“狗屁。”李数业一听,乐了,立马反驳。骖宾王也不生气,侧头看着翘着二郎腿的李敬业,道:“何故,还请将军指教。”

“本将军问你,什么是战争?”李敬业来了兴趣,腿晃得更加悠闲了。骖宾王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会儿,道:“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射金甲。矛戈代笔、猛士沥血,挥洒于天地之间,驰骋在四海之内,纵观华夏数千年的历史,就是数千年的战争史,漫漫的历史长河中不断翻涌起战争的波澜”战争的波澜又推动着历史长河在流转不息,这就是战争*……”

李敬业从后面看着骖宾王布满征尘的脸颊,一路行来,已经消瘦了许多,也黑了许多”再不是第一次见面白白胖胖谁都能欺负一把的样子了,此刻看他紧绷的嘴角,心中哀叹一声,自己怎么就会和这样一个喜是装酷的书呆子绑一起呢,没情趣。

“说的有点意思,不过还是狗屁,而且还臭不可闻*……”李敬业笑的越发嚣张了,不过怪不得历史上两人是搭档呢,面对李敬业的嘲笑,骖宾王只是静静的听着”脸上没有一点动怒,很是淡淡然”一副斯文好先生样子。

有点无趣,李敬业发现自己不管做什么,这骖宾王都不动怒,努力了许多次,都功败垂成。

吸了一下鼻子,李敬业猛地坐起来,然后站起来到了骖宾王面前,道:“硌宾王,今天本将军就告诉你什么是战争,不要还像以前那么天真,否则以后别说认识本将军。”

“所谓战争嘛,不过是政治的延续,当嘴皮子上搞不定的,就只能用拳头解决了。你可以把他看作是政治矛盾激化的具体表现,是正义与非正义的绝对抗衡,是维系社会群体的手段,抑或是延续种族存在的本能必须,人类诅咒战争而又歌颂战争,唾弃战争而又关注战争,一个民族的精神最大的体现就是战争,尤其是王霸,只有战争才能显示他们存在的意义,没有战争,秦皇汉武啥的都是狗屁,战争是铁、是血、是火,是成与败、盛与衰、生与死、兴与亡,是烧杀抢掠,但唯独不是啥动人的诗篇,大风云飞扬,鬼神泣壮烈,说起来好听,但那是站在无数人尸骨上,所以还是不要再做梦了。”

“将军说的有理,但末将不同意民族精神最大体现就是战争。爱国尚武,国家利益至上,民族利益至上,受命之日忘其家、忘其身。取义成仁,藐视一切困难,压倒一切敌人,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生当人杰,死亦鬼雄。屈原投江、苏武牧羊、中流击楫、精忠报国,此乃民族精神,而不仅仅是战争。”骖宾王语气依然平淡”但话中意却依然很犀利,不愧是后世能写出《讨武氏檄》的初唐四杰。

李敬业本来就是无聊的和骖宾王胡扯,不同于薛仁贵,他们一路绕行,却是大战甚少,没想到硌宾王凡事如此认真,揪住语病就大说一通,说的李敬业都没了脾气了。

所幸上苍似乎看不惯李敬业一直很潇洒,抑或为李敬业解除尴尬来了,就在此时,战鼓被敲响了,李敬业也即将面临人生的最大一场恶战。

长城大战后,梯真达官意外战死,由宰相杨善游率领十来万残军败将护着梯真达官的两个儿子拔灼和曳莽,快马加鞭的赶往郁督军山,途中杨善游又乘机设计到杀了曳莽,*促间立梯真达官的二儿子拨灼为主。

拔灼自立为颉利俱利薛沙多弥可汗,为人性格暴戾,才当了大汗没几天,就随意残杀部下,哪怕战败归途也是如此,闹得人心惶惶,这一切正在杨善游的计算之内,包括拔灼的残忍,却不想这日归途中,遇到了迂回包抄的李敬业所部,杨善游得知后不惊反喜,意识到此时正是自己掌权的大好时机,于是竟主动邀战”因此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战鼓雷动,李敬业立马回了主帐中,调兵遣将,当即率两万唐军倾巢而出,与薛延陀军会猎于塞北草原诺真水畔,而历史上这一仗本来是有李敬业老子,李绩指挥的,如今走了老子,换了儿子,总之都是一家人不是。

诺真河其实是条灰暗、古老、沉缓的河,一直能看到它虚入天边的端头。

这河的河床过浅,河岸是干涸的泥滩,暴风雨还没有来临,大地被太阳晒得结成硬皮,龟裂成很深的沟纹:只有几处是一些满是裂缝的嶙峋的石头,略略有些峥嵘。

所有的草都是先天发育不足”没绿就枯黄了,河岸从堤坡向两边伸延,渐渐软化,烟一样散开,成为一片苍凉的、泛着碱huā的茫茫荒原。。

待李敬业领大军到此时”对岸的薛延陀大军已经摆好了,整整齐齐十万骑兵方阵,直直的静立在河的对岸”杀气腾腾的,不愧是薛延陀三十多万大军最后的精锐,败军之士,仍有此气势。

“可怜的薛延陀,在长城脚下就这么被我大唐将士无情地玩弄了,连大汗梯真达官都翘辫子了,在附庸的漠北各部族中是脸面丢尽”纯洁的心灵也受到了永远无法弥合的伤害,怎么才过几天居然又敢和我大唐打起阵地战来了”是不是生病了啊,怎么能胡作非为呢。

李敬业嚣张的用马鞭对河对岸的薛延陀指指点点”大声的叫嚷着,引得身边众将嘎嘎的笑了起来。

倒是骖宾王还是一贯的面色如常,闻言,半带提醒的道:“将军,卑职虽不知薛延陀为何如此,但公平一点说,薛延陀也不是什么小白兔,自从突厥被灭,一边装孙子向我大唐求婚,一边继续加紧欺负突厥残部,直至灭了他们,期间还不断勾引大唐边界的游牧部落向他投降归附,威胁欺骗种种手段玩的并不少,如今来者不善,将军还需小心为上*……”

李敬业听骖宾王说的有趣,笑了笑,随后冷冷的朝对面吐了一。痰,不屑道:“薛延陀这腹黑手段玩得是不少。只不过,跟先皇还有当今陛下这种终级腹黑相比,两者之间的差距还是永远无法填平的鸿沟,以为把过黄河来“复国”的突厥残部和阿史那斛勃那个破汗国一脚踢飞就牛了?结果一热血,连命都丢了,话说梯真达官似乎有两个儿子吧,这会儿上不跑回郁督军山躲进自家母亲袍子里呜呜大哭,竟然和本将对阵来了,欺负本将年幼不成*……”

李敬业口中的阿史那斛勃,正是逃到了漠北的突厥残部,而过黄河的突厥残部,却是李治家老头提溜过去的,当然这是后话了,这里也提一下。

定襄大战后,东,突厥汗国被灭,薛延陀静悄悄地在北方这草原上崛起,薛延陀扩张的事,李治家老头得知后立马起了警觉,于是当时已经是“天可汗”的李世民陛下,很恶毒地册计薛延陀大可汗梯真达官啥两个儿子,一个嫡子拔灼一个庶子*莽,都当小可汗,分别统治老爸的一半国土。

没说的,李治家老头又开始用各种手段拼命挑拨离间那兄弟俩,父子俩关系,果不其然,梯真达官刚死,兄弟俩第一件事就是自相残杀。

除了离间父子兄弟之情,偶们伟大的天可汗陛下,考虑不能让一时间控制不了的北方草原便宜了薛延陀不是,于是又把那些先前投降唐朝的突厥人丢了出去,用他们的肉血筑起新的长城,来抵挡薛延陀人。

在李治十一岁的时候,也就是贞观十三年,长安曾经起了一场风波,投降的一个突厥贵族勾结同伴阴谋刺杀李治家老头未遂,最后被李治的锦衣卫查出来,给小李同学用来向自家老头子邀功去了。

屁股决定脑袋,李世民可不会像小李同学这么浅薄,干脆以此事为借口,把十几万突厥人又迁出塞外,叫他们回老家去,挑了一个柔顺听话的贵族封为大可汗,美其名曰“帮你们复国””其实,根本就是“以夷制夷”叫这些突厥人和薛延陀对掐去了。

这办法说着简单,做起来也并不容易,对中原皇帝的控制力级数要求非常高,必须是大B级别的”否则这十几万人一翻脸全投奔到生活习俗相同的薛延陀那边去,回过头来一起打汉人,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事实证明,唉唉,李世民果然腹黑,在世的时候是完全控制住了局面,可惜李治不争气,才一上台”人家薛延陀看他年纪小,立马欺负上门了。

而灭了那突厥残部后,薛延陀兵贵神速又灭了阿史那斛勃的乙注车鼻汗国,于是胆肥了,直接策马到了长城脚下,要与大唐打阵地战,这才有了之后的一系列事,说来复杂”其实确实也很复杂。

“将军,就让阿史那思云带领本部去为将军摘下那敌将首级吧*……”这时候从后阵中策马步出一员大将,李敬业、骆宾王一看。正是昔年投降过来的突厥将领,如今在大唐过得有滋有味。屡立战功,后来被踢出去了,没想到这小子挺忠心,不仅在薛延陀的攻击下没死,还巴巴的又逃回大唐,继续享受大唐的幸福生活来了。

此人虽没有多少智谋,但却是一员大大的猛将,领军冲阵,最适合不过了。

李敬业极其无赖的吊起眉角,不屑道:“我说阿史那思云啊,你可想好了,万一败了”陷入敌阵,可别指望本将救你啊”本将可没有万军丛中斩将夺旗的本事。”

阿史那思云睁大双眼,抱拳大喝道:“末将愿立军令状。”

“得得得,立什么狗屁军令状,没事和薛仁贵那什么,快去快去,夺了薛延陀军旗,老子给你请功,让你升官大大的有*……”李敬业笑骂道,手中鞭子轻轻的给了阿史那思云一下子。

一听有官升,那还再说什么,阿史那思云当即呼啸一声,整理大队,冲了出去。

找了一个水浅只过人脚腕,没至马蹄的地方,和薛延陀对峙了起来。

“我说骖宾王,你说同为游牧民族,那些突厥人被我大唐灭了,为啥不向薛延陀投附,却一定要跑回长安去投我大唐呢,这是不是说明薛延陀的梯真达官老儿…………也实在太缺乏了一些吸引力吧*……”李敬业看着阿史那思云的战术砸了砸嘴,还不错,没有一股脑就冲上去,虽然水浅的可以忽略,但毕竟不能给别人半渡而击的机会嘛。

听了李敬业的话,骖宾王想了一下道:“准确说,应该是先皇御下控制能力太强之故。”

李敬业翻了翻白眼,不理骖宾王这个不懂风趣,只会冷幽默的家伙。

半响,李敬业才眯起眼喃喃低语道:“如今大军已经进深入草原很深了,后勤都很苦难,只能进军郁督军山了,希望薛仁贵还有老头子能够和俺想到一块儿,要不然孤军深入,可是兵家大忌。如今临时改变计划太麻烦了,但若是按原计划行动,自己跑到郁督军山去嘿咻嘿休的攻城打仗,老头子和薛仁贵那小子又没跟上,那时候,又很可能被薛延陀军抄了后路,趁机蹂躏俺……唉,这该怎么办捏?”

李敬业的低语声很小,别人没听见,但老冤家骖宾王非常那个凑巧听见了。

一听李敬业嘀咕完,骖宾王赶忙直起已经倾斜过去的身子,假装随意的牢李敬业道:“我们大唐将士都去郁督军山打薛延陀,哪怕只有孤军一路。薛延陀那群败军之将有胆子抄我等后路,来占便宜打我们?当然,前提是此次诺真河之战把他们打怕打残*……”

“对啊!”

李敬业猛地一拍手,侧头看着一副正经模样的骖宾王,眼神很是不屑,果然偷听了,和自己料想的不错,也是一个腹黑萎缩型的。

诺真河对面的薛延陀军,似乎被冲出来威武荡漾的大唐雄兵给吓住了,当然也可能是日夜赶路,弄的身体不好,抑或是被绝世高手震伤了内腑,总之在阿史那思云冲过去的过程中,薛延陀均一直没敢乱动乱放狠话。

不仅没有出兵袭击已经渡河的唐军,而且还一直往后退,很是井然有序的往后退,似乎是想学那深具骑士精神的宋襄公,空出一块儿地,和大唐来一个公率、公正、公开,充满友谊的交锋。

阿史那思云很奇怪,但脑子并不傻,过河的第一件事,就是整顿兵马,防范薛延陀大军的袭击,做好了防备薛延陀的举措,奇怪的是薛延陀竟然还在往后撤。

“奇怪,薛延陀可以到此为止了,这样往后退不会偷鸡不成蚀了把米,乱了阵形,还是那杨善游高看了自己的运气,也把本将军估量得太宽厚仁慈了。本将军日夜奔袭,正想找人出气迁怒,这次逮到了机会,非把你们打了化零八落不可。”李敬业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神情却很是郑重,到现在他还搞不清楚薛延陀人葫芦里卖什么药呢,李敬业现在有点后悔仓促答应薛延陀的约战了。

突厥被灭后,阿史那思云还能混个将军,从这方面说,阿史那思云就不是个小白,此时看了许久也不见对方的拒马,二且如此宽阔的地面上,一眼可见,没什么埋伏啥的,当下放下心,大喝一声:“勇士们,随我冲啊,升官发财娶老婆,就在眼前,杀啊,呜啦啦啦。”

阿史那思云所率领的都是原突厥残部,此刻也随着阿史那思云“呜啦啦啦”的冲了上去。

隐于薛延陀部中的杨善游一直没有现出身形,哪怕帅旗下也没待,就怕唐军看到自己,会忍住进攻,此刻看到唐军不过两万人,过河的已有七八千,也很是满意,待到唐军冲到数百丈的时候,薛延陀部大队猛地策马冲了上去,以此距离来说,根本无法加速到巅峰。

但两军相距还有百丈的时候,数万铺展开来的薛延陀大军,竟在此时齐齐下马。

后面正在做猴子观海状的李敬业心中一颤,大吼道:“下马?薛延陀疯了………*……”

就在此时,一股箭雨猛地被抛上天空……

第十五章 悲剧大汗,会师郁督军山

薛延陀这一阵箭雨,可谓猝不及防,就这么漫天的漂泊而下,目标却不是一身铁甲的唐军,而是身下战马。就到

“射,使劲的射。”

杨善游此时蹦了出来,大声的叫嚷,看那样子,刚才憋在后阵是憋坏了。

刚一交战,唐军冲在前面的阿史那思云部突厥精骑,就被薛延陀的数万突然下马的步弓手给射得大乱,无数的战马被射中,嘶鸣声中,前蹄高高扬起,八千多骑兵,狠狠的挤压在一起,你撞我,我撞你,大乱。

“快,散开,快散开啊”阿史那思云**哭无泪,怎么薛延陀竟然突然来了这么一手,箭射的又快又疾,而且尽往大块头战马身上招呼,人没死几个,但战马却纷纷不停命令的转身调头乱窜。

阿史那思云不得已,只能下令散开。

前面的杨善游哈哈大笑,对着身后大喊道:“擂鼓,进攻,喊话。”

大阵后面的薛延陀勇士,光着膀子,大力的擂着鼓面,“轰隆隆”的声音,让习惯打顺风仗的薛延陀军个个精神的如同打了几百针鸡血,亢奋的能掀翻一个ji院的姑娘。

那些刚刚下马的薛延陀军,立马翻身上马,一边急追,还一边大叫着:“我们宰相问你们,降不降,降不降。”乱杂杂的声音,听的唐军心烦意乱的。

正在驱散队伍的阿史那思云大怒,回身大骂道:“薛延陀的孙子,叫喊什么啊,你孙子的,才刚刚占个上风就让老子投降,操.你母亲的,没见过这么打仗的,老子待会就砍了你们宰相的脑袋,到时候看谁降。”

阿史那思云不明白,但河对岸的李敬业、骆宾王明白了,在大唐军校里教科书上这种很是类似于“自我催眠”。

利用喊话,在薛延陀军心里面种下一个种子,那就是现在我们正在占上风,再挺一会儿,唐军就要降了。

这是杨善游耍的一个小手段,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手下,现在战场的一切主动都在自己一方手里握着呢,所以才能一次次的叫唐军投降。

唐军当然不会投降,但这是次要的,真正重要的只有一样,要让士兵感觉,自己是强者。

正如先秦时,商鞅未入秦,穷秦硬是被吴起那个疯子率着五万魏武卒硬生生打败了五十万秦军,老秦人把河西之地全都丢了,差点国祚不保。

后来吴起走了,但魏国还有庞涓,庞涓虽然人品不咋滴,但人家也是鬼谷子的高徒,有才啊,照样压着秦军打。

为了生存,老秦人每次出战必喊“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西有大秦,如日方升。百年国恨,沧海难平。天下纷扰,何得康宁?秦有锐士,谁与争雄?”,就是靠这种喊口号,自我催眠,倔强的如同野牛一般的老秦人,认为他们是无敌的,并且最终能够战胜对手,天下无敌,结果史实告诉我们,他们不仅真的崛起了,而且彻底的干翻了东方六国,创造华夏第一个大一统的王朝。就到

这样的丰功伟绩,不是自诩为文明君子的东方六国创造的,却是“天下鄙秦”的老秦人。

那些突厥兵本来就被突然的打击,弄得晕头转向,战马被射死了,人也成了步兵,在战马纵横的战场,散兵游勇的再提不起半点血勇,此时听了吆喝声,心中胡思乱想起来,更加玩命的跑了起来。

没说的,这就是薛延陀人此次大战的秘诀,一套新的战术,下马射箭。

不要小瞧了这个简单的“下马射箭”,薛延陀人也是从小玩到大的神射手,但不管再怎么神射,在颠簸的马背上,终究大大失了准头。

但一旦下马,这些薛延陀勇士的神射之术,可不是汉人或者骑在马上的突厥人能比的,利用步弓手比骑射手射程远、稳定性好的特点,此次薛延陀骑兵一接战就抢先下马布阵、先远程射杀对手的马匹……

突厥人早习惯了马上作战,坐骑一倒毙,他们只有惊慌失措转身逃命的份儿了,所以靠着这个战术,薛延陀竟是将唐军的先锋大队杀得狼奔兔脱。

但糟糕的是,这些突厥人逃命的时候,早忘乎所以竟然直往本阵冲去,看的后方的李敬业面色铁青,忍不住骂娘了起来。

然而在战争的关键时刻,最能顶上的却还是这些汉兵……

叹气,不看汉唐史的话,后世的人们习惯了清戏,或者混乱的明末,恐怕都不相信汉人也曾经有那么强悍雄起的时候……

看着溃散下来的突厥人不断的朝大阵冲来,令的前方持弩的士兵不知如何是好,阵形稍有点乱,而在此时,薛延陀军更是一边大呼,一边抓紧时机故伎重施,又是下马万箭齐发,一个照面就把唐军不少的马匹射死了。

“将军?”骆宾王大惊失色,转头看着面色一片肃然的李敬业,可是李敬业只是皱着眉头,却一句话也不说。

“将军?”骆宾王心头愠怒,更大声的喊了一句。

李敬业这次还是没有理骆宾王,但却有了回应,策马上前,对着诸将大喝的下达将领道:“所有人一律弃马,换长矛马槊,快。”

旁边的诸将大惊失色,骑兵下马步战,这不是开玩笑吗?

见身边诸将发愣,李敬业立马发飙,朝着众将狂吼:“老子的话不顶用了吗,是不是不遵将令,都想找死不成,大唐军校的第一条军规怎么说的,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都给老子动作快点。”

诸将心中一惊,虽对李敬业的命令心有不忿,但值此紧要关头,不敢多言,马上传下将令。就到

这个时候就看出唐军的素质之强,面对如此近乎脑残的军令,不带丝毫疑虑的马上施行,所有唐军都下马持矛,同时取出挂在马背上的手盾,在校尉、持戟长的怒吼下面排成密集的阵形,迎着箭雨冲了上去……

兵荒马乱尘埃涨天的战场上,李敬业的命令传递执行得既迅速又准确,兵种临时更换有条不紊,眨眼间由一万多骑兵就变成了长矛步兵,列阵冲击过去,直接撞入了吆喝着“”还想再来几次的薛延陀军中……

随后大战开始了,令后面本担心不已的将军彻底放下了心,露出了笑容。

长枪兵肉搏弓兵原来是这结果,打过三国的都知道,两个字,屠杀。

那后阵本来叫的欢的杨善游也傻了,这可是他想了半夜才想出的计策,就这么被破了?

不过薛延陀十万大军也不是吃醋的,见下马射箭被破了,马上上的马来,又冲唐军冲过来,唐军不需要命令,你变我也变,你强我更强,那个明月照大江啊,也上马重新交战了起来,除了最开始被薛延陀射死了万匹良驹,唐军也没死多少人。

李敬业早就受不了了,此时对着身边诸将一阵低声吩咐,待诸将们们归队,自己也冲了过去。

唐军除了已经散了的,正在重整队形的八千多突厥兵,剩下一万多骑军分成了大小不等的三个方块。

在李敬业令旗一劈之下,便见三个方阵哗然散开,手持长矛马槊,也不大声喊杀,风驰电掣般冲向了三个方向

最大的一路便是李敬业,亲率六千铁骑,全力扑向了王旗所在。第二路三千铁骑,第三路三千铁骑,则是杀向了两翼所在。

薛延陀骑士正徜徉在胜利之中呢,士气正盛,虽然遭到唐军暴风骤雨般的铁骑冲杀,但却颇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感,较之那日长城脚下山崩地裂般恐惧混乱,截然不同。

但许多人还是因为刚才射击之时靠唐军太近,还没有策起战马便身首异处,及至人喊马嘶,那些脱离唐军长矛兵的骑士已经伤亡大半。

待到上马后,军营奔窜呐喊之时,李敬业所带领的六千铁骑便从后阵漫山遍野的冲了过来,看架势是要凿穿大阵了

便在此时,忽然远处尘头大起,似有数万人马杀奔前来,李敬业心头一惊,再一看,心知不妙,知道是杨善游亲自率人来救,所部必是精兵,当下指着大军的的左翼,喝道:“向这里冲”

竟抛开惊慌失措的正面,汇合那三千骑兵,成了一只九千人的洪流,割开了杨善游大军和主阵的联系,大军竟有朝薛延陀新任可汗拔灼的冲击的趋势。

杨善游原本见唐军冲来,正要指挥人马拦截,眼见唐军形成一道弧形目标正是拔灼,心中一动,立马止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将令,转眼间,竟任由唐军冲了过去,隔绝了主阵。

那拔灼站在戎车上举目一望,见唐军隔开了杨善游的大队骑兵,直冲自己王旗,顿时想起了当日自己父王就是如此惨败的,心中大骇,叫道:“宰相,救本汗,快率兵就本汗,本汗不想死。”

那本来还待上去与唐军纠缠冲杀的将领,见自家大汗如此懦弱,想及一路上受到的苛待,顿时心中战心熄了大半,驱马悄悄的远离了王旗之下。

此时重新冲上来的阿史那思云高声道:“将军,那里是王旗所在,待末将将功赎罪,杀过去”

李敬业也不废话道:“好这一次可是最后一次,再败可是军法处置,来人,吹响号角,为将军助威”

一挥手,奔行中的数名牛角号手,已经一边策马,一边吹响了挂在胸前的牛角号。

牛角号声尖利的划破战场的厮杀声,阿史那思云高举铁矛,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杀……”

一马冲出,却好似万马奔腾,雷霆般不要命的冲向王旗

拔灼见唐军铁骑从左翼漫山遍野冲杀下来,几乎只是一个冲锋浪潮,薛延陀主阵的骑兵便蜂拥溃败着向来路逃跑。

其中一将,更是冒着箭如疾雨,石如飞蝗,突阵而来。

诺真河杀声震天,薛延陀军仓皇奔逃,拔灼心中急躁,大声的指着阿史那思云惊吼道:“啊,来将是薛仁贵不成?快,快杀了他。”

本是一句猜想,但却让本来就已胆怯的薛延陀骑兵大骇,薛仁贵,那个杀不死的薛仁贵,顿时如潮水般溃逃,哪怕拔灼大声号令薛延陀骑兵迎敌,恐惧的兵士们竟都是全然不顾,只是一味尖叫着四散逃命,将拔灼的后军大阵冲得混乱不堪。

正在拔灼要下令戎车后退时,拼了老命的阿史那思云如怒龙般呼啸扑来。

戎车上有十名步兵,一则保护戎车,也就是大汗;二则保护王旗。

如今周围骑兵混乱夺路,戎车上的步兵也是一片骚乱,便成了阿史那思云的剑靶,但见锋利的闪烁着寒光的长戈,在黄昏的霞光下,霍霍的闪现七彩光芒,横扫步兵,然后矛头猛地一震,如电蛇一般刺向拔灼。

一声惨烈的嚎叫,响片诺真河,然后整个战场都静了下来

※※※※※※※※可爱的分界线※※※※※※※※

不到半个时辰,薛延陀大军便后退了十余里,无数骑兵被斩杀,失了马匹的骑兵,更是一个没剩。

薛延陀人大是恐慌,又一个大汗被杀,如同梦魇一般印在薛延陀人的心里。

正在此时,杨善游率领数万大军经过一番“死战”,突破了唐军数千骑兵的封锁,与主阵骑兵会合,方稍稍让丧了心魂的薛延陀人觉得心安,却是实在想不出这仗还打不打了,自家大汗又被唐军杀了。

闻言大汗又被杀了,虽看不到表情,但语气中却透出大怒之色,就要亲自前去斩杀,所幸被身边心腹将领拦住了。

但杨善游还是大声喝令军马集结,此刻大军败退,杨善游表现的有勇有谋,有胆有识,而且十分忠心,让不少薛延陀人重拾了不少信心。

杨善游几场大战下来,也有了点实战经验,在他的号令下,剩余的薛延陀骑兵,尽量聚集在一起,迎着唐军而上,杨善游拔出佩剑,举剑大呼:“回郁督军山,回家,杀”

便率先反身杀回,闻听杨善游此一声呐喊,众将士心中纷纷引起共鸣,应和的大吼道:“回郁督军山,回家,回家。”

竟隆隆海啸般冲了回来,迎住了唐军的黑色浪头,这些薛延陀骑兵原先以为必胜,结果又是打败,期望越高,失望越高,心情本已低落,此刻听闻杨善游之言,心中燃起了一丝生的希望,虽是败兵,阵形更是混乱不堪,但人怀必死夺路之心,气势竟是大不相同,生生的一万多唐军铁骑纠缠混战起来。

正在此时,夜幕降临下来,两军相持混战的时刻,唐军身后突然爆发出震人心魄的喊杀声

漫山遍野的突厥铁骑竟从身后杀来,交战中的唐军骑兵精神大振,认出是刚才败逃的突厥铁骑,此时不仅那突厥部将领阿史那思云斩了薛延陀新任大汗,而且又重整大军呐喊冲锋上来,对突厥部的失败怨愤也淡了下来。

诺真河上顿时寂静下来。

杨善游呆呆在战马上观望,看着八千突厥铁骑发动冲锋,已经撕裂了自己的右翼,知道事不可违,咬咬牙,大吼道:“突围,退兵”

说完,不顾一切带着数千残兵落荒向北逃去了,后面众将士见诸将逃了,也不冲了,也不杀了,拔马就跑。

黑夜彻底降临了,杨善游狼狈奔逃,面上愁苦,但偶尔间抬头凝望淡淡的上弦月时,双眼中竟露出一丝欣喜,这一次,薛延陀要真正的掌握在我的手里了,但瞬间后,眼中还是透出无奈之意,重重的叹了口气,又继续埋头狂奔。

此役,唐军伤千人,但真正战死的却只有数百人,但薛延陀十万大军,最后在追杀下逃离却只有五万出点头,而在追杀中,李敬业也一路赶往郁督军山……

双方大军离开了,但诺真河却被密密麻麻的死尸阻断水流了,人尸、马尸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鲜血染红了诺真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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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老杨终于掌权了,不容易啊

第十六章老杨终于掌权了,不容易啊

长城大战后,李绩便风驰电掣的率军直捣漠北薛延陀最后的大本营——郁督军山了,因为前面有薛仁贵和李敬业两只巨钳在肆意挥舞,李绩一行大军虽有大量辎重,但马匹众多,又无战事,走的其实也不慢。

疾速行军十多天,终于在距离郁督军山数百里开外,夜幕降临的时候,无巧不成书的遇到了同样奔行而来的薛仁贵大军和李敬业大军,三军会师。

其是时,安排好军务,已经将要入睡的李绩接到卫士的禀报,又惊又喜,没有片刻停留就奔出了营帐,就要迎出营寨之外。

却不想还未立临近营寨大门,就听老远处传来一声欢呼。

“父帅安好?”

一听到这个略显跳脱的声音,李绩心顿时放下了一半,步履也重新缓了下来,一路战事顺利,李绩心情大好,隔着老远处也凑趣笑道:“前面是哪家的兔崽子喊父帅,莫不是有胆冒充我家犬儿”

刚刚迈进大营,就要上前拥抱自家老爹的李敬业面色一僵。

犬儿?

自己啥时候成犬儿啦,如果我是犬,那你不是老犬,我娘不是母……

呸李敬业暗骂了一声,冲李绩苦着一张脸,浑身上下透露出被骂了十八代祖宗,还不能反驳的忧郁情怀,

一旁的薛仁贵装作没看见,身披极具个人特色的白色明光凯,白色披风,白色锦羽头盔,白色衬衣,上前拱手道:“见过大帅,末将甲胄在身,不能行大礼,还请大帅见谅。且不知大帅何时开始攻打郁督军山”

李绩本是准备上前客套两句,却被薛仁贵的话说的一滞,随即反应过来,上前拍了拍薛仁贵的肩膀,无奈而又欣慰的苦笑道:“知道知道了,莫急莫急,青年人啊,莫不是累月行军打仗,憋了火气,今日竟如此好战,郁督军山城中此时怕有三十多万大军,仓促间,谁能克得了,一路杀戮,薛将军这脾气也急了几分。走走走,进去说话。”

英国公李绩,从隋末天下大乱,群雄并起的沙场岁月走来,见识可不是常人能比,要不然也不会在后世的《隋唐英雄传》里落了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通一千年,后晓五百年的徐懋功,徐神仙。

此时见薛仁贵心急邀战,立即深知薛仁贵秉性,不觉又调笑道:“这次定要薛延陀灭族,让天下知道大唐的兵锋是最锋利的”说完又对李敬业道:“你也要好好学学薛将军,不要整天到晚,就想着偷奸耍滑。”

一为父,一为子,后世辫子王朝有一书名为《弟子规》,其上所言,父亲打儿子,小杖则受,大杖则走,此亦为孔子之言,意思是父亲打你,轻点你就受着,让你老爹出口气,以尽仁子孝心,重了你就跑,否则打伤你,是陷父亲于不仁。

可见古时父子地位是完全不对等,甚至对立的,恰如君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所以本着少说少犯错,沉默是金银的“畏怯哲学”,李敬业决定——忍。

倒是一旁的薛仁贵解了李敬业的尴尬,不禁笑道:“大帅可不知晓,来路上,小李将军可是大败薛延陀残部,斩首五万,如今郁督军山其实是不超出二十六万大军啊”

“哦?”

李绩惊奇了一声,侧头看了看李敬业,李敬业立马高高挺起胸膛,矜持的等待自家老头夸奖的李敬业。

却没想李绩惊叹了一声后,就没下文了,倒是和薛仁贵一路笑声,走进了大营,让后面跟着的李敬业着实郁闷。

李绩的大帐,早已挂好李治特地赠与的由锦衣卫绘制的阴山地图,站在地图前,李绩指着郁督军山,道:“梯真达官胆子大,以倾巢之兵南下与我军大战,却是正合了我军的心意,薛将军不负陛下和本帅之望,做了那嚣张的老儿,如今郁督军山虽不知什么情况,但想必士气必然低下”

李绩在说道薛仁贵斩杀梯真达官之时顿了一下,看来是有意隐去了冷箭一事,薛仁贵闻言,心中一暖,也仔细的借着牛烛的烛光细看地图。

看了半天,薛仁贵才笑道:“听说胡人自诩为狼族,那我大唐自然是猛虎无疑,一群猛虎此次必吃的薛延陀连骨头渣也不留”

说了一句凑趣话,薛仁贵又道:“末将以为,这次大战固然要打进郁督军山,从而占领阴山草原,但郁督军山据说城高池深,还需打造足够器械,攻心为上。”

李绩闻言笑道:“看来薛将军胸中自有沟壑,该咋打咋打,只要能打胜就一切万岁”

薛仁贵忙道:“大帅谬赞。”

李绩看了看天色,道:“夜已深,如今三军会师,明日齐齐北向,再做他想,快回去休息吧。”

薛仁贵立即点头:“末将告退。”

待薛仁贵走后,李绩道:“听说你此次大战得胜,很是了得。”

李敬业眼睛一亮,昂起头,不在意的挥挥手道:“小意思,小意思。”

但是那露出来的大门牙,却透露出心中的欢喜。

李绩哼了一声,道:“你也回去休息吧,打仗的时候不要那么拼命,做将军的,临阵指挥,布大局,才是正道。”

“得令”

李敬业大叫的回了一声,气宇轩昂的转身走了出去,后面的李绩欣慰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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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时,郁督军山也正在进行一场大事件。

正所谓,蛇无头不行,梯真达官死了,曳莽被拔灼杀了,然后拔灼又步了他老爹的后尘,所以杨善游率剩下五万人窜回故土郁督军山后,赢得军心大权在握的杨善游,乾纲独断,立马立了梯真达官的侄子咄摩支为酋帅。

虽然出兵之时三十多万大军,归来只剩五万出点头,但当初随军之人,皆是薛延陀达官贵族,所以,虽是大败,但哪怕残兵游勇,回到郁督军山后,名正言顺下,大权也未失。

而赢得军心的杨善游自是春风得意,一进郁督军山,立马要进行册封大典,实质是给自己的身份正名,我还是薛延陀宰相,而且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实权宰相。

咄摩支是梯真达官的侄子,得到大军大败而回的消息,还未反应过来,杨善游就派人来告诉自己要成为薛延陀国新任大汗,然后来人匆匆的给还沉醉在兴奋中的咄摩支穿上华服,带着她驱车进了王宫。

薛延陀大军回来得很突然,从出发到如今前后不足二十天,谁也不敢想象,大军会败的如此之惨,梯真达官和其两个儿子,还有众多的薛延陀以及其附庸国的贵族元老也未如所料同车归来,这使留守郁督军山众薛延陀人大感意外。

了解了详细情况的咄摩支看着风尘仆仆神色沉郁的杨善游,心中颇觉不安,想象着城外即将赶来的唐军,欣喜之心立退,巴巴的看着杨善游,不知如何是好。

看到咄摩支求救的目光,杨善游心中大为满意,好生安慰了一下咄摩支脆弱幼小的心灵。

因为杨善游等人是早晨进的城,大典在下午举行,所以志得意满的杨善游一通胡话,唬的放下了担心的咄摩支大为兴奋,午膳竟吃了七八斤熟牛肉,饱的直哼哼,但紧张担忧却是终于缓和了过来。

郁督军山的王宫大殿中,薛延陀大半挂的上号的权贵们,全都汇聚到王宫主殿内。

这一切,自是因为薛延陀新大汗要新鲜出炉了。

但是唐军兵临城下,哪怕是这样理应全城欢庆的盛事,也显得随意了许多,

牛角号声响起……

大殿内嘈杂的声音渐渐平息,众人很清楚,号角声响起就说明了仪式即将开始。

咚咚咚

鼓动,着一身用丝绸锦缎缝制的羊皮大袄,略显紧张的咄摩支在杨善游的陪同下,缓缓走进大殿。

十三四岁的咄摩支,显得十分稚嫩,殿中众人,见咄摩支走进来,但却齐齐看向黑纱罩头走在咄摩支身后的杨善游。

咄摩支的正式出现,没有引来尖叫声,薛延陀众贵族们只是平淡冷漠的看着咄摩支这个少年,尽管咄摩支笑的很灿烂,不断朝众人挥手致意,但却得不到一人响应。

咄摩支的笑容收敛了,他不是傻子,看得出众人并不欢迎自己这个新大王,这一刻,他能深深感觉身后那从来不见容貌的宰相带给自己的压力。

虽然看不见相貌,但一身锦裘的杨善游出身于有“天下第一姓”的大世族崔家,那温文尔雅的气质,在一举一动中都显得卓然不群,一对眼睛透过黑纱显得炯炯有神,耿直真诚无比,但眸子深处,却隐约闪现出狐狸一般的光芒,显得诡诈老辣,但是一身丞相应有的气度,尽显无疑。

上了大殿高台,坐在白色虎皮铺就的椅子上,咄摩支略显无措,而身后的杨善游此时却已默默地站在咄摩支前面,待殿内无人发出丝毫声音,才淡淡地说:“过午了,那么……仪式,开始吧”

语毕,众臣散乱的单膝跪了下来,右手攒拳放在左胸上,“臣等参见大王。”声音虽大,却无波无动,不带丝毫感情。

矜持地退后一步,杨善游也转身向咄摩支欠身行了一礼。

然后不待咄摩支回应,自顾自的转身对众人不温不火地念道:“长生天在上,金狼神在上,两位先王辞世,我薛延陀大军大败,如今唐军兵临城下,为保我薛延陀存亡,自今日起,咄摩支继位我薛延陀汗国酋族长,但从今日起去掉可汗的称号”

台下人没有任何人反对,甚至没有任何波动,似乎一切都理所当然,这让坐在上位的咄摩支露出一丝迷茫和失望。

“今,受先王遗命和新王之命,以长生天的名义,杨某将继续总理薛延陀部落所有事务”

说到这里,杨善游的言语第一次激昂了起来,声音都微微发颤。

杨善游的话让咄摩支很疑惑,自己什么时候有过此命的,先王不是横死的吗?哪来的遗命。

但殿下一直保持着行礼姿势的众人们,却是齐声念道:“赞美长生天,赞美金狼神,保佑我薛延陀汗国”

这让好似旁观者的咄摩支心中凉到底了。

新汗初登,本是天大喜事,但二十日内,连换了两任,死了两位,也就说不上什么大幸了。

夜色笼罩薛延陀汗国,唐军兵临薛延陀郁督军山,但只有杨善游还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咄摩支登上了酋长之位,却是十足的傀儡,而杨善游则第一次有了自己莫大的本钱,第一次能够掌握二十多万大军,东山再起之日似乎已经出现在杨善游面前了……

但出奇的是,杨善游掌权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连夜派使者赶往唐军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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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开战,赳赳大唐云飞扬

第十七章开战,赳赳大唐云飞扬

暮春三月,该是江南草长,群莺乱飞的时节,郁督军山却还“草色遥看近却无”,十八万唐军在行至郁督军山之时,天空中甚至飘起了漫天大雪,天苍苍,野茫茫的,四野尽是平旷、苍凉和雄阔的荒原,不远处的地平线才刚刚跳出一轮朝阳,看的人心醉不已。

郁督军山,又称乌德鞬山,即后世外蒙古国的杭爱山,历史上曾为突厥、薛延陀、回纥诸族的根据地。

虽下了一阵雪花,但大草原的天空依然碧蓝如洗,阳光下的天空蓝的发亮,轻柔如风的白云,勾勒出水墨画般的静谧。

唐军如今早已将营寨推进到离郁督军山百里处,一眼望去,车帐如云,将士如雨,马牛布满原野,兵甲遮蔽天空,烟火遥遥相望,大营连绵百里,而大营的正对面抬头就能看见依山而建气象森严的郁督军山,真正的算是兵临城下。

“咚咚咚……”

唐军十只巨大的犀牛皮皮鼓,被推出来,敲个震天响,随着这一连通的鼓声,无数散布在草原上错落有致的白色营帐中,匆忙有序的窜出无数甲胄鲜明的唐军士兵,在各级的军将的命令下排队。

从这里就可以看见唐军的素质,绝对是整个古代军队中的翘楚,迅猛而有序,在三通鼓声后还未完结前就已结好大阵,这让站在云台上观看一切的李绩很是满意,要知道似这种十多万的大军团,一旦乱了,那可就真正的乱了,甭说白起、吴起了,什么起都不行,短时间里根本不可能调整起来。

而如今大唐的军队指挥完全依靠旗帜,当然有时候有的将领不习惯,也会偶尔用鼓点和响箭配合一下,因此部队调动时,总体来说是迅捷无声的,这让远处郁督军山山城上的薛延陀人一头雾水,还有唐军冲出来的初始阵形非常凌乱松散,看起来似乎很缺乏组织和纪律,这多少让薛延陀人心放宽了一些。

但不到片刻,好似魔方一样精巧,不同的站位组合,让唐军十八万大军在盏茶的功夫,牵了战马,排成了密密麻麻的十八支万人大队,哪怕战马一个个的都是并头齐列,任何人看了都会忍不住惊叹的。

十八万唐军原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这十八万人全身都披挂铁甲。

这种在薛延陀哪怕一般的小头领也没有的待遇,让站在十丈多高城墙上的薛延陀将领,纷纷倒吸一口冷气,早听说中原富裕,但没想到富裕到如此,倒是那些经历了长城大战的,习惯了许多,不过心中终究还是七上八下的,隐隐间竟也起了一些其他心思。

其实薛延陀人看到的只是表面,事实上如今这十八万唐军的中层指挥官大多毕业于大唐皇家军校,连作战方法也不同于过往。

十八万唐军,准确的七万多,其中有七万多骑军,剩下全部由步兵组成,但即使这样,步兵也是有马的,只不过仅仅一匹而已。

唐军的建制还保留原来的官衔,但军队人数却变了,按蒙古军十进位制组建,即十人队、百人队、千人队、和万人队,简单明了。

千人队的校尉大多是皇家军校的毕业生,他们位不是最高的,绝对是前线指挥作战的中流砥柱,而万人队的中郎将或将军,不仅要出身皇家军校,而且还要由李治和一方军事大佬们商量后亲自指派才行,因而大唐所部将领都是从各地精选上来的身经百战的悍将,经过军校学习,有文化有经验有谋略,这和薛延陀军队的将领由世袭部落贵族充任,形成鲜明对比。

这些优秀中层指战员指挥时非常灵活,经常自作主张,独力寻机歼敌,譬如来路上王三石一经发现敌情,立马主动捕捉战机,最后和郑威不死一人的斩杀了近千薛延陀残兵。

而一个正四品的忠武将军率领的唐军万人队中,轻骑兵大概占八成,重骑兵占两成,重骑兵和轻骑兵装备几乎一样,唯独多了一件精铁打造的马甲。

不过唐军有河套走廊的肥美草原,有一部分北方草原,所以大唐不缺马,每个唐军都是三匹马,马甲完全可以放在其它战马上,并不影响速度,一旦遇到突袭,经过墨院简化的马甲,只要往马上一套,立马就能从轻骑兵变成重骑兵。

另外唐军骑兵人人一面盾牌,外面是数层铁皮,里面则是从巴蜀一带弄来的老树藤,用老牛皮罩着,既能避免火攻,又轻便坚韧,当然价格也不菲。

大唐的骑兵能少了硬弩?虽比不上刺天那种恐怖的连发重弩,但一个照面,近身而来,绝对射的喊娘亲,另外再配上一支长矛或者马槊,一把斩马刀,重骑还要配上数杆投枪,但无论轻骑还是重骑都头带铁制罩面的头盔和皮制护颈。

大唐如今商业蓬勃发展,路上海上丝绸之路让天下会发展神速,所以李治的小金库,都是钱,有钱到李治为每个大唐皇家军校的毕业生麾下的唐兵,都配制了数件丝绸内衣。

这可不是什么炫耀奢侈,更不是为了舒适,后世蒙古大军就是如此做的,初始还不理解的唐军,在几番大战后,深深感受到了丝绸衣的好处。

那数层丝绸制成的内衣质地相当坚韧,远距离射来的弓箭穿透唐军的轻便战甲后,往往再无法继续穿透内衣。

而近距离发射的弓箭哪怕透至丝绸内衣时,箭簇也会被坚韧的丝绸包裹着进入人体,这样不仅能有效地防止了箭簇可能携带的毒素扩散,而且丝绸包裹的箭簇可以轻易地取出来,上面的倒钩什么的,也成了浮云。

远征漠北一来,数次大战,丝绸内衣使唐军在战场上的伤亡率大大降低,真正的被箭矢射透铁甲,再射穿绸衣死的倒霉唐军,很少很少。

大多是乱战时,被撞下马踩死,又或者被薛延陀人的兵器正面砍死的,而且恐怖的防御力让唐军很难一击而亡,大多时候,都是斩杀数人才被围攻击毙的。

继承了毛太祖的战略思想,又结合后世的那只蒙古铁骑的野战方式,经过李治调.教的军校毕业生们,经过一番实战,充分的将轻骑兵的战术发挥到了极致。

恰如此时郁督军山下的唐军大阵,重骑兵在前,轻骑兵在后,步兵压阵。

如是薛延陀军敢出城,不用说的,必是后排的轻骑兵越过重骑兵,首先出击。

冲锋时以千人队为单位逐次冲到敌阵近旁发射弩箭,然后折返。

这样循环往复,连续不断地将敌军笼罩在唐军弩箭之下,等到敌军承受不住弓箭的攒射,阵线散乱时,轻骑兵向两侧撤退,让出空间给重骑兵完成致命一击。

同时向敌人两翼迂回包抄,此时诸如陌刀军就会上前,步骑联合绞杀,所向无敌,那娘子关前,就是这种战法,杀得薛延陀不到半个时辰数十万大军全线崩溃。

并且唐军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战术,就是在寡不敌众、战况危急之时会全部下马,以盾牌布阵,唐军在盾牌后面的用弩弓极其精准地射杀敌人,这时唐军往往会战斗到最后一人,在追杀的途中,也曾遇到大队逃兵,困兽犹斗下,三百唐军抱着必死心态在援军到来之前,灭了两千多人,极其可怕。

唐军这些年来引进了许多青海骢,虽然这是吐谷浑的特产,但你吐谷浑是俺大唐藩国,每年不进攻个上千匹,还保护你个屁啊。

所以唐军骑兵每人配备的战马,都是青海骢和突厥人的战马**来的,突厥马好啊,技艺绝伦,筋骨合度,远亲**能产生血脉优势。

所以大唐骑兵可以一天行军数百公里疾驰,因而唐军总是喜欢上演出千里奔袭的好戏,这一路来不仅将近三十万薛延陀大军全军覆灭,沿途又覆灭了百余部落,死伤者加在一起也仅仅才只有两千余。

这就是为什么薛延陀二十多万大军缩在依山傍林建造的郁督军山城里,却不敢有一人跳出来领军和唐军对峙的原因。

刚刚下了一层雪,大地蒙上了薄薄的一层雪霜,塞外的寒风也不由自觉的大了起来,唐军十八个方阵的旌旗发出裂帛的声响。

云台楼车上,李绩意气风发的望着威武雄壮的铁血雄狮,又看了看立马在下的众将,结果身旁总旗递过来的令牌向下一抛,被一白袍小将接住,李绩大喝道:“薛仁贵,此番攻城,你为先锋官,指挥大军攻城,可有此雄心壮志。”

“日出东方,唯我大唐不败,薛仁贵必为大帅,为陛下,为我大唐拿下此城,以震烈烈军威。”

薛仁贵的声音很大,哪怕塞外的寒风都刮不走,在空旷的草原上,恰似惊天霹雳。

李绩点了点头,一摆手,云台楼车下的大纛在两个军士的合力下向薛仁贵移去。

薛仁贵却在此时猛地跃马上前,一把抓住碗粗的大纛,低吼的举得高高的,转身面对十八万唐军大吼:“犯我大唐者,誓死必诛血不流干,兵戈不止”

这是李绩的帅旗,是远征军的“第一旗”,重达两百多斤,竟被薛仁贵单臂举了起来,此时的薛仁贵深深知道,这是远在长安的陛下对自己的一个新的考验,也是元帅李绩的信任,三千里外觅封侯,给你机会,你敢接吗?

“犯我大唐,誓死必诛血不流干,兵戈不止。”

十八万经过训练的人,同时大喝,那爆发起来的声浪,层层叠叠,一浪盖过一浪,天地再也闻不到第二种音,甚至感觉能把远处的郁督军山给震塌了。

挥手止住了唐军的咆哮,薛仁贵大喝道:“薛延陀只蛮夷,让他们在我们大唐雄狮的咆哮下,颤抖吧”

“将军威武,大唐威武”又是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喝。

待喝声稍歇,薛仁贵转头对众人道:“诸将注意,听令而行”

“喏”

薛仁贵狂奔到唐军军阵前,策马扬鞭,胯下“烈焰”嘶鸣声中,前蹄翻腾半空之上,薛仁贵豪气干云,马鞭直指郁督军山城。

“开战”

声音中爆发出来的能量惊天动地,穿云破霄,薛仁贵的命令被一级一级传了下去,顿时唐军大喊道:“战战战”

随着薛仁贵一声“开战”,郁督军山城外,已变成一片无数雄师劲旅的汹涌海洋,战马的嘶叫,披铠雄狮的怒吼,鼎沸骚嚷,原本静立无声的草原,立马被金戈铁马之声代替,充塞天地间。

看着楼车云台下汹涌而过的唐军,站在楼台上的李绩满意的笑了,将手中的一分锦书扬了扬,随意的扫了扫上面,摇了摇头,不屑的笑了笑,随后抛了下去。

锦书在空中被寒风吹的铺展开来,上面只有一句话:“薛延陀今奉表大唐,自今日起,薛延陀去掉可汗之称,求娶大唐公主,愿居郁督军山,为大唐天朝,永戍北疆”

随后跌落尘下,被唐军踩进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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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春日里草原上响起的祭歌

第十八章春日里草原上响起的祭歌

数十支牛角号呜呜齐鸣,大军嘶吼,只震得郁督军山山上林木瑟瑟,应声不绝;跟着地面颤动,尘烟飞扬,马蹄击地声如滚滚闷雷自四面八方席卷过来。

此时朝阳初升,金晖万道,照得雪后的草原白光闪烁,天光、雪光、盔甲刀枪映日反光,耀眼生花,也不知是光芒还是杀气。只见唐军黑色戎旗在风中猎猎飘扬,旗下骑兵披锦衣,衬铁甲,人马一色,衬着四下里层林尽染,天空高远澄净,真如一幅泼墨重彩的画图。

众军各依号令纵横进退,齐声嗬嗬呼喊,挺着长矛缓步冲上前。

日上青天,好似与生俱来般,策马疾驰的两万刺天弩兵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气阵阵掠过,风中人声马声都渐次沉寂下来,一两万刺天弩兵在郁督军山山城三百步外停了下来,利索之极的纷纷下马。

黑色马队整整齐齐化成盾牌挡在身前,以战马为依托,刺天弩兵列开方阵,蓄势待。

刺天弩阵后方两翼处,则是身上、马上、还有腰间的横刀上都溅满了血迹的骑兵大队,也停了下来,护着刺天弩阵,不少人衣袍破碎,满面血污,却都是喜笑颜开,坐下马儿也感染了主人激战的兴奋,蹄子在地上嗒嗒敲击,低低地嘶鸣不住。

看着越来越逼近的大唐军队,看着城下那黑压压的一片,及至到了眼前,城上的薛延陀将领们,才现,原来十几万人,是这么多,多不胜数啊。

所幸郁督军山山城是依山势起伏而建,整个薛延陀国只有这一所王都拿得出手,后面是陡峭的犹如刀劈的险峰,只要守住正前方,那就万事大吉。

想到这儿,这些不善于守城的薛延陀将领们,露出了嘲讽的笑来,二十多万大军,只要守住城门,你准备拿多少人来填,这可不是野战,城战守城的一方便宜可太大了。

他们马上大胆放心的,向最近被唐军战无不胜传言弄得人心惶惶的手下保证,唐军也许很强,但只要我们守住城门,他们就进不来,上不去。

郁督军山山城是一座实实在在的险城,山城依山势欺负绵延而上,呈一个倒梯子形,越到上面空间越大,石屋鳞次栉比的排列在山腰间,越往上攻难度越大,放佛伸出两条臂膀,山城被郁督军山如母亲般温柔的环保住,只留一个硕大的谷口,若是寻常军队,哪怕百万也不一定能吃不下此城。

但是,唐军战斗力太强,装备太好,而薛延陀人,一个骑在马上的民族,一辈子不知守城为何物,虽有杨善游提点,但杨善游本身就是一无用书生,嘴上说道说道可以,真的调兵遣将起来,王三石都比他强。

“以为躲在乌龟壳里,就算啦,这一次让他们看看刺天弩阵攻城是什么样子的。”杨孝云感到很好笑,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刺天弩阵长城脚下,一炷香不到的功夫,重伤数万,当场射死数万,这样的成绩,让杨孝云直接无视这座险城。

听了杨孝云的话,正在摆弄刺天弩的周轻候不置可否的微微颌,不动声色把箭匣子拿出,安了上去,扛在自己的肩上,透着刺天弩上的望山,瞄准前方。

猛地周轻候眼睛一眯,扣动扳机,“嗖”一声刺耳的尖啸声撕开空气,直直的射到了城下,钉在城墙的角楼上。

“哈哈哈,本将军还当唐军多他娘牛呢,就这准头,回家喝你母亲奶吧。”

这是个地道的薛延陀胡将,之所以说他地道,是因为他根本不会说汉言,满腔胡语,否则的话,下面的周轻候铁定暴走,拎着刺天弩就单枪匹马冲上去吗,他都多大人了,还喝奶,要喝也不能喝娘的,他娘早去陪阎王了。

“一百七十丈。”周轻候低声道,杨孝云闻言露出一个微笑,回头大声道:“再往前七十丈,调节弩弦,一百一十丈射程。”

“……”

刺天弩阵向前,两翼警戒的骑兵也跟着向前,他们可是宝啊,而冲过来的步兵,每个人都扛着一个大箱子,拎着手盾,呼喝着踏着飞扬的灰尘冲到刺天弩兵面前,将箱子重重的放下。

《三国演义》里,诸葛孔明兄,草船借箭。

多少?十万而已。

可是如果纯弓箭打仗,比如后世的克雷西战役,英军用弓箭把法军约一万五千多名重骑兵、十字弓步兵和普通步兵,射成了马蜂窝,共用了八十万支箭支。

要是靠借,要借八回呢,此次攻城,薛仁贵之所以那么积极,就是看重了刺天弩阵在正面战场无与伦比的打击力,但这种带着无穷威慑力的战伐,却需要消耗无数弩箭。

刺天弩兵的箭矢都是纯钢制的,可以可持续循环再利用,绝对无污染武器,为此,李同学特地花大力气,为刺天弩兵配备了一百五十万支,这方面投入的银钱,当时李同学看了账本之后,干脆三顿合一顿,天天啃地瓜了。

“刺天弩阵准备,三轮射,覆盖全城,每次十弩,共六十万支箭,预备”周轻候屏住气息,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此时下令最享受的事情了,旁边的杨孝云一脸羡慕,唉,好怀念上次自己手一挥箭齐的感觉。

“射”周轻候横刀猛地向前一指,奋力的大吼。

“轰”

二十万支弩箭同时腾空,那巨大的破空声形成了极具破坏力的音爆,竟将不少唐军的耳朵震得嗡嗡乱响。

密室的箭雨腾空而起,将刺天弩阵斜上空的空气,像是排压一把,排的干净,无数弩箭在草原蓝天下化成一道天帝的略带弯曲的浪头,从天上拍击下来。

那些早就从杨善游处得知唐军刺天弩的薛延陀将领,虽有了心理准备,但依然被这情景吓傻了。

“举盾,举盾”有醒过来的将领立马疾呼,但自己却早已拉过来几名士兵,要他们举盾先护住自己再说。

密集的箭雨便在一片尖啸中,犹如草原上凭空升起的海啸打在箭楼与城墙上,猛烈的倾泻过去

一时之间,郁督军山山城的箭楼城墙竟被箭雨淹没,从远处望去,只看见满眼的箭矢,山城从箭雨中偶尔能看见,但却是朦胧模糊的,几乎都要从郁督军山山下骤然消失了。

便在此时,唐军后阵战鼓大起,五十个百人队拥着云梯推着云车山呼海啸般冲向城墙,这些云车都是李绩所部带来的辎重,只要云梯搭住城墙,云车在城下立起,城下箭雨不停的倾泻,这攻城战便进入了近身肉搏,以唐军精甲利刃,大功告成之期定然不远,这让后阵的薛仁贵看的一阵激动,如此简单,竟如此简单。

倒是唐军后,站在楼车云台上观望的李绩皱了皱,多年的沙场征战,让他不知何时产生一种预感,事情似乎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号角声再响,周轻候便大吼一声:“放箭——”

箭锁重楼,郁督军山下的城池再一次淹没在箭雨中,不见城影,而此时唐军的云车也终于靠近城池。

眼看云梯呼啸的靠住了城墙,云车也高高耸立起来,爬城的唐军先锋猛士已经纷纷踏上云车木梯,城头上除了插满精钢的弩箭,没有任何竟动静。

那初始还在的薛延陀将士呢?吓跑了?

“郁督军山山城是空城?”刚刚爬上去的唐军猛士第一个欢喜的冲着后方大叫起来。

那周轻候就待第三射,闻言赶忙止住口,大惊不已道:“停射这山城如何是空城……”

话音未落,突然城头鼓声大做,牛角号声苍茫悠远,仿佛是沉雷压顶,密集的巨石猛地被抛上了天空,沿着抛物线顺着城墙斜面轰隆隆滚砸下来,一浪接一浪连绵不断

身为武学宗师,江湖大豪,锦衣卫扛把子,杨孝云和周轻候一看见飞来的巨石,条件反射的大喝道,“刺天锦衣卫,散‘

为了防范宝贝疙瘩刺天弩阵遭突然袭击,在远征之前,刺天锦衣卫最重要的训练科目就是在关紧时候,快分散逃跑,哪怕人死,也不能将刺天弩遗失就敌,此刻一听两大都督大吼,条件反射般的弹跳起来,像四面八方四散开来。

这些锦衣卫都是练家子,身体的度不是常人能比的,等巨石落地时,已经跑出百米之远,再加上百丈的初始距离,一人都未受伤,因为被巨石蹭着的人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杨孝云眼睛猛地一睁,这是刺天弩兵第一次伤亡,心中大痛,每一个刺天锦衣卫都是宝啊,还有那昂贵的刺天弩。

“五,三,九……”一旁的周轻候大恸,那死去的,平日间最是喜欢很自己请教功夫,这一眨眼就……

“啊……该死的薛延陀,该死的薛延陀。”周轻候涨红了脸,猛地仰天悲愤大吼。

而在城墙边上的云梯云车,在这隆隆滚来的巨石猛击下,都尽皆是一片嘁哩喀嚓,哎哟哇啦,顷刻之间便被击毁压跨挤碎。

哪怕你是独孤求败和东方不败合体,这样的石头雨都要了你老命,那五千大军,顿时死伤千人,看的后阵薛仁贵大惊大怒。

与此同时,那女墙后,也突然带着“呼呼”声,腾空射出滔天的密集箭雨,那些只顾奔突,躲避巨石的唐军便做了活活的箭靶,竟是一个个带箭冒血的插在大石缝中无法挪得半步。

不消片刻,第一波五千兵士便死伤了大半,只剩下两千余人逃了回来

原来城墙却是没人,箭也是从城墙后的瓮城中射出的,这一下猝不及防,让唐军吃了一个老大的亏,那后面的薛仁贵刚才还满嘴豪言壮志,此刻恨不得钻进地里,根本不敢回头去看后阵云台楼车之上的李绩,又羞又愧又怒又惊又痛心。

那周轻候面色铁青,想喊一句什么却硬是愣怔着喊不出来,憋得片刻,竟是不顾形象,跳脚大吼:“第三阵给我再上对方身形在瓮城,射程调一百五十丈,给我射,拿不下郁督军这个该死的山城,射”

这一次箭雨化作海啸,一百五十丈的射程,一下将空中海啸推进了老远,重新扎下,这时候,周轻候终于听见了,自己心中最想听到的声音,无数停留在瓮城上得意洋洋的无数薛延陀射手的惨叫声,那种临死前的被悲鸣,听的周轻候骨头都快酥了,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正在此时,便听郁督军山上一片呐喊:“陷”

喊声方落,唐军前方脚下的山体竟是轰隆隆巨响,那刚刚逃回来的惊魂未定的两千唐军,竟是在惊慌恐惧在惨叫声中,淹没在巨石中,骤然从地面上消失,还未等众人回过神来,便听城墙上叽里呱啦的又是喊声大起,巨大的圆石便从山城关前的两边山峰上,漫山遍野隆隆滚下来

这些棱角并不是很光滑的大石与山岩碰撞,有的凌空弹起,竟飞一般冲向空中,向唐军砸来。

“铛”

这不是石头的声音,而是后阵薛仁贵见势不妙,大惊失色,赶紧鸣金收兵,大喊一声“收兵——”

而那唐军早已经狂奔而去,逃开飞石猛袭,只可惜那大难不死的二千唐军,以为逃出生天,却不想……

等众军回身再看时,全都是目瞪口呆千圆石堵满了郁督军山山城,寸步难行,层层叠叠交错的石头中,还隐隐传来一声声沉闷的惨嚎,石头上尽是星星点点依稀溅起的血珠,初次攻城,唐军损失了五千精锐,比一路行来大军损失的都要多。

大战结束了,坐镇后方云台楼车之上的李绩看的一清二楚,上前用云车的木壁撑住自己的身体,静默不语。

杨孝云和周轻候狼狈逃回,杨孝云连连叹息,周轻候则一反常态,不顾平常酷酷的模样,破口大骂:“歹毒歹毒,贼将歹毒啊”

薛仁贵闻言只是淡淡的一笑,竟一句话也没说,那护着刺天弩阵的骑军倒是没受什么伤害,李敬业上前查看了一二,回来对薛仁贵道:“五千人,全军覆没,没有逃出来的。”

周轻候更是气得跳脚大骂,周围竟是死一般的沉寂。

薛仁贵依旧淡淡的一笑,转身驱马缓步向后,率大军败退而归。

待行到半途,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阵歌声“荻花簌簌,西风游荡;我心悲兮,落花残芳;短嗟长吁,往事已往;错肩陌路,失足恨长。念君此去,离歌谁唱;落英漫舞,未断魂伤。”

薛仁贵勒住了战马,抬头凝望着已经升上半空的春日,双眼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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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军第一次大败,薛仁贵出山以来,第一次尝试败的滋味,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次成长,可惜,那五千唐军,可怜山石尘下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啊。

为了报仇,为了这死去的英灵,大唐的兄弟们,你们有什么理由不投票呢?

第十九章 西风烈,猎猎风中的招魂幡

第十九章西风烈,猎猎风中的招魂幡

薛延陀军并没有阻止唐军取回战死将士的死尸,或者说他们也没有能力,郁督军山山城前一番大战过后,乱石穿空,犬牙交错,人马难行。

唐军入夜派了数百人去寻找尸体,最终只带回了一千多具,大多数都被巨石砸的血肉模糊。

李绩本想将唐军将士运回故国安葬,可实在难以办到,无奈之下,便与众将商量在郁督军山处,选择一片山清水秀之地做唐军坟场个被北方胡人称之为“孟和”,汉言“永恒”的山脚下,埋葬了一多千唐军。

起来草原虽不是千里无人烟,但历来人迹罕至,无论贫民还是贵族,死去之时,都会寻的一处空地,埋葬自己。

此时孟和山上坟包如雨,白幡似云,漫山遍野的坟墓如银河中的繁星,散布在孟和山下,打眼望去,令人心惊胆战。

周围肃立的黑压压一片,尽是头裹白条的唐军,十七万唐军静立无声。

今日止戈,祭拜英灵,那草原上的白乌鸦似乎都感应到什么,嘎嘎的在天上乱飞乱叫,气得不少唐军弯弓射箭,不及数箭,那盘桓坟墓之上的白乌鸦,掉落在散碎石头堆成的如同蒙古包一般的坟墓上,再听不见吱呀嘶鸣的丧气声。

此时正有唐军在不断的挖新坟,一旁摆放的正是白布罩身的唐军遗体。

一堆泥土、一座新坟,埋葬着一个唐军,生前无论他是贫穷还是富有、是显赫还是无名,都已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如同虚妄。。

这种事李绩几十年来看得太多太多,哪怕漫山的坟墓,李绩依然冷着脸,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麻木如同铁人,沙场征战的岁月,本生就犹如生活在一个巨大坟场中。

人生百十年,岁月无情老。

薛仁贵静静的看着这座新坟,从被挖开,到放入尸身,最后填上泥土,墓中只剩下陪同这些沙场英儿征战的一身铠甲和寒光闪烁的横刀,墓前则立了一杆白色的招魂幡,迎风飘扬。

仰起头,举起手中的酒囊,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马奶酒,辛辣浓烈的马奶酒,犹如一把把刀子割在薛仁贵的喉管间。

“汉家旌帜满阴山,不遣胡儿匹马还。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也不知何时这些墓中的英灵会被人遗忘,何时又再能上阴山祭一杯水酒、贡几许粗食。”

诗人的情怀总是多愁的,骆宾王看着满山在西风中猎猎作响的雪白的招魂幡,心中悲伤不能自制,长叹连连。

薛仁贵听到了,他很想说:我能每年来拜祭。

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当着逝去的英灵面前,薛仁贵说不出口,这样的承诺,薛仁贵办不到。

这不是后世,一张飞机票就能搞定,郁督军山,后世外蒙古国的杭爱山,离中原真正的是数千里之遥,再没有飞剑,也没有魔法扫帚,更没有魔毯的大唐,当兵打战的,远征在外,谁能给出这样的承诺。

一来一回,跑断马腿,也需要差不多两个月功夫,中间你还别想睡到天亮,绝对是披星戴月。

一旁的李敬业没好气的摇摇头,上前推了骆宾王一把,大力之下,差点让骆宾王一个狗吃屎,装作没看见骆宾王的恼羞成怒之相,李敬业很是淡淡的道:“人难免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无论是谁都无法跳出轮回,所以看开点,比上其他庸庸禄禄之人,这些将士的人生都能出书了。”

李敬业口中虽如此说,安慰着骆宾王,但眼中却不见一丝释怀。

一阵急风吹过,白幡舞动,发出猎猎的响声,让孟和山显得更凄凉,听的薛仁贵只想大吼发.泄一番。

头顶上的太阳渐渐西垂,孟和山上不知何时响起了冲天的激吟声。

“我有忠烈兮千古国殇,猛士身死兮不得回故乡。大漠阴山兮一别去,浴血沙场兮云飞扬。挥吴钩兮夺硬弓,血染甲兮大旗红。怀故国兮志坚诚,心高洁兮不可凌。子魂魄兮为鬼雄,出不入兮往不返。”

祭奠仪式后,大军远去,孟和山前,出现一面现凿出来的略显粗糙的一面丈余来高的墓碑,其上李绩亲自题字“魂兮归来”,镌刻在山碑之上。

而孟和山此时却独留薛仁贵一人,其时正是日薄西山,孟和山一片黑暗,依着山壁的墓堆,杂草被乱石压得抬不起头来,风中传来阵阵凄厉的嚎叫,整座山头笼罩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行军打仗,墓前自是不可能有祭拜的黄纸,其凄惨悲哀的景象直令人看了心中毛毛的,那乌鸦声再次响起,诡异恐怖阴森。

不过薛仁贵却不在乎,一屁股坐在墓前,仰首喝着烈如火、利如刀的马奶酒,看着草原上渐渐远去的唐军背影,一点儿也不介意身后孟和山上无数的坟墓。

西风烈,刮得千余白色的招魂幡招展开来,思及兵败,九尺男儿的薛仁贵,竟也禁不住悲从中来,放声大哭,哭声弥漫了孟和山野,吓得乌鸦鬼叫的飞走了,太恐怖了,吓死乌鸦了。

跟随大军行至远处的李敬业,回头遥望孟和山前孤独的身影,心中长叹,转头对自家老头肃然道:“此次兵败,非战之过薛仁贵无罪”

李绩闻听爱子之言,颌首,随后又摇了摇头,身侧的李敬业皱了皱眉,不明所以。

李绩淡声道:“此败,虽事出突然,但薛仁贵身为前锋指挥,难辞其咎,五千大军全军覆没,总要人负责的,不是吗?就连老夫也要担一个用人不明之责,况且,薛仁贵自打从军后,未尝一败,此次,未必不是好事,经此一役,未来才能堪大用啊。敬业,世上最可贵其实不是不败的将军,而是常胜将军。”

完,李绩再不言语,策马奔到队伍的前面。

“大帅怎么说,有没有说惩罚薛将军。”一看李绩走远,骆宾王立马上前问道。

摇摇头,李敬业撇嘴气道:“鬼知道,老爷子拿翘装深沉,口风紧的很呐。”

拍了拍骆宾王的肩膀,李敬业嗤笑道:“放心,没事啦老爷子虽没说什么,但本将军何许人也?一听就明白,这是要以观后效呢。”

“以观后效?……但愿薛将军不要就此一蹶不振。”骆宾王一愣,随即点点头。

“快乐使人浅薄,挫折才能使人成长,若是用五千唐军能换得未来一代名将的成长,纵有牺牲,也是大幸事,本将军可还静等着薛仁贵的蜕变呢。”李敬业扬起马鞭,“啪”的一下,策马狂奔起来。

“人不犯我,我亦犯人;人若犯我,我灭他全族。”李敬业远去的背影模糊了,但狂吼的留下的这么一句血气腾腾之言,却好似萦绕在骆宾王的耳边,经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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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离间计,蜕变的薛仁贵

第二十章离间计,蜕变的薛仁贵

唐军兵败,退军三舍,那薛延陀的杨善游虽小胜一场,但也未忘乎所以的对唐军加以追击,继续龟缩在郁督军山中,看来是打死不出来,做起活乌龟了,让有心伏击的李绩稍稍失望。

薛仁贵自兵败后,回到军营也不言语,一个人躲在营帐里,当起了宅男,一连数天,也不见露面,也不知大便啥的如何处理的。

直到第五日,李绩振奋军威,准备整兵再战,却在前往郁督军山的路上被“薛土匪”半道拦住了。

看着满脸络腮胡须的薛仁贵,李绩面色若常,但心中却在嘀咕,还以为哪个土匪敢打劫俺十七万大军呢,面上也略带恼羞成怒的道:“薛将军不知何故如此鲁莽的拦住大军,还望给本帅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军法之下,绝无宽恕之理。”

没有理李绩话中的威言厉色,薛仁贵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大帅,末将有奇计可破郁督军山,望大帅和众将能思量一二,再行攻城。”

听了薛仁贵的话,李绩沉默了,身边诸将也沉默了。

关键时刻,还是兄弟管用,李敬业眉头紧锁,上前疑道:“薛将军,你上次兵败虽非战之罪,但终究致使五千士兵覆灭,如今父帅大军攻城,你又来阻拦,说有奇计,看来你很有信心可以一战功成啊,以血昔日之耻,本将好奇了不知是何计令你如此自信,竟半道抢路,做起了山大王。”

李敬业话说的惟妙惟肖,看似刁难薛仁贵,却勾起了众人的兴趣。

李绩微不可查的撇了李敬业一眼,心中暗笑,当即沉下脸闷声道:“回营”

完,自己当先拔马调头回营,其他人也无异议的跟上,这老子做的,儿子但有所言,原则内的,一律恩准,老爸是李绩,就是吃香。

冲着一脸严肃的薛仁贵做了个捶胸的动作,李敬业转头大叫道:“大帅有令,三军回营,三军回营。”一声穷吆喝,后军变前军,浩浩荡荡的,大军又杀回原路。

“仁贵,这一次,没问题吧?要不然,我家老头,真的要抽你啦,那时候,兄弟可再帮不上忙了。”

冲李敬业感激的点点头,薛仁贵沉默是金,一句话也没有说,但一双铁拳却捏的吱吱乱响,听的李敬业呵呵一笑。

及至回营,到了军中大帐,众将分坐左右,好似包公升堂,就差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展护卫,公孙先生和尚方宝剑了,嗯,好像都缺。

薛仁贵方沉脸敛气进来,一副我现在来正经的了,当先给李绩单膝跪倒,不止是拍马屁,也为李绩能重新给自己一个机会衷心的拜谢。

“起身说吧,众将可都等着呢。”李绩的反应看不出喜怒,但声音却也温和了起来,马屁的威力显现出来了。

薛仁贵无言的拱了拱手,到了营帐一侧的地图前,指着才刚刚绘制好的郁督军山山城图,好似歌剧演员一般,酝酿了一下情绪,才昂声道:“思及先前大败,末将回营多日以来闭门不出,细细揣摩了当日薛延陀战胜我大唐的战法,同时揣摩了我汉人历来攻城的种种成功战法,谋划出了对薛延陀作战的基本方略:以重制轻,反击以快制快,坚以流言辅之。”

二话不说,先把自己这几日的努力摆在众人面前,果不其然,众人立马眼前一亮,好家伙,他憋了数天没如厕,强人啊

李绩闻言也是眼神一亮,燃起了一丝兴趣,冲薛仁贵淡笑道:“详细说说。”

“我汉人较之胡人除了兵法谋略,最大的优势就是器械精良,如今大军虽首战失利,但却也不是全无利处。那薛延陀之人,此时必然胆气一壮,生轻敌之心,是故,我军大可以以重制轻,以我大唐器械精良之优势,在接下来的攻战,用两万架刺天重弩不求歼敌,但求最大限度地压制薛延陀人的攻击。

此时再尽出抛石每一块石头裹上草原上的干草,上面再浇上猛火油,再配上床弩,总之充分的利用这些薛延陀人无法制造的大型兵器。力求压下薛延陀人的气焰,将升上来的士气打压下去。上次我军猝不及防受到伏击,如今攻城却要好好勘选了几处特定地点,在这些地点秘密隐蔽一定数量不等的刺天连弩,以待时机。”

原本听到石头上裹草再撒火油,众人已经一边暗暗叫好,一边骂薛仁贵焉坏焉坏的,但听至此,却不明所以,我们强,干嘛隐藏?

“你要绝他们粮。”李绩惊喜的会意道。

薛仁贵也笑了,狠狠的朝李绩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又无声的配了一个马屁。

看来薛仁贵真的走出阴影了,要不然也不会马屁一个借一个啊,EQ完全发挥正常嘛。

此时已是暮春时节,过冬后,数十万大军人吃马嚼的,草原人以前又没有长住城池的经验,所储粮食必然有限,需要外界运输供应,这也是对方很大方的不阻止唐军搬开巨石寻找尸体的原因,他们需要粮道,而巨石无疑挡住了粮道。

薛仁贵所谓的特定地点,便是薛延陀人夜里偷偷进出运送粮食的要道,此时薛仁贵充分发挥所有的大型器械,将其调配到最具杀伤力之处。

至于以快击快,薛仁贵没有解释,这还用说吗,自然是――截其粮道了。

薛延陀若不想坐吃山空,坐以待毙,就必须时而派兵出外运粮,为此薛仁贵心里已经准备,只要大帅采取自己的建议,自己立马把大军分成数块,天天猫在城外为郁督军城当门卫,只要薛延陀敢出城,守候在郁督军山城的唐军立马就焖后棍。

你不是要当乌龟吗,我就守在你龟壳前,就不信你一辈子不出头,一出头就打。

你要是真忍得住,那也好,饿也饿死你

“那我军的粮饷……”有人提出疑问了,还好不是刁难,李绩看向薛仁贵,看你怎么子,敢吓我。

冷冷的一笑,薛仁贵酷酷的道:“他漠北诸族不是投靠依附薛延陀吗,那我们跟他们还客气什么,灭了其部落,夺了其牛马,省着点,我军完全能耗得过薛延陀,别忘了郁督军山山城里可是有二十六万大军,加上一些妇孺,哼哼,到时候全城喝西北风,我还真想看看那些桀骜不驯的胡将们能忍住几天。”

变了,真的变了,如今的薛仁贵说出灭族杀人,随意的像喝白开水一般,你感受不到任何特殊的味道,平淡的很。

“再说说你的流言奇谋吧。”

李绩看着狠辣毕露的薛仁贵,很是满意,以前的薛仁贵,还真就过于仁了,动不动就叹息皱眉,不像个杀人饮血的军汉,这不好。

慈不掌兵,仁慈者能当一个优秀将领,但为帅却不够,一帅昏庸,连累三军啊。

“末将这流言奇谋,还就应在这些漠北部落里。”说到这儿,薛仁贵笑了,笑的很开心,大帐里只有他一个人在笑。

李绩心中暗怒,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小伙子这几日压抑太久了,本帅可以理解,但为何不先说出来,让本帅看看到底有啥好笑的。

帐内众将闻听薛仁贵笑声中的畅快得意,心中却对那流言却越加好奇了。

笑声稍歇,薛仁贵缓缓的道:“大帅,漠北诸族酋长如今可大都在那郁督军山里,这时候只需放出三则流言,末将敢言,薛延陀必乱,而且非大乱不可。”

忍住兴奋,薛仁贵像是偷腥的猫儿,也不卖关子,马上坦白从宽的接着道。

“薛某所出谣言,其一,‘草原上之人,只知薛延陀有丞相杨善游,不知有王。’此流言暗寓杨善游功高盖主,有取王而代之之嫌,厉害处在于,一言将杨善游之前的所有功劳全部变为威胁和怀疑,可使那薛延陀大汗咄摩支和薛延陀贵族们,起狐疑之心,纵然不能马上建功,但威信必然大降。

他杨善游一个汉人,立身薛延陀,本身并无强大实力,靠的不就是征战以来的威严智谋,以及借我大军兵临城下的压力,挟大汗以令诸侯,失了威信功劳,那天杀的小子还有什么。

况且如此亦能埋下内讧怀疑的种子,那历史上功业赫赫的田单,不就是中此一击而萎靡不振吗。

其二,‘闻杨善游称王,漠北诸族派使者特来贺之。’此计乃连环计,先是无中生有,等第一计奏效,再依此法进行第二计,当然期间要隐秘赴杨府,祝贺杨善游称王,又在不经意间泄露行藏,露出消息。如此这般,再派人找要紧人物四下秘密询问杨善游称王日期,并叮嘱被询问者万勿外泄。

末将认为,此乃杀伤力最强的流言,造谣之人做得越隐秘,流言便传得越

一次不成,两次;两次不成,三次;只要耐心贺下去,被贺者一次两次不倒,三次必倒。

谣言其三,也是最强力的一击,待上述两则流言在郁督军山流传开来,此时就在漠北诸族中放出谣言,说他们的族长已经惨死长城脚下、或者已经在郁督军山中被薛延陀因战败斩杀了,劝他们为保存部落,重新选举族长。

期间稍加挑拨,部族间必起争斗,到时候再派人将此消息传进城内,那胡人部族继承最是凌乱,况且那时这消息却也是货真价实的,想必为了保住大位,郁督军山城内的漠北诸族酋长必是带领大军出城,人去城空。

如此一来,我军拱手而分其势,分其力。

那少了漠北诸族支持的杨善游,再加上种下的怀疑种子此刻也将彻底发芽的薛延陀贵族,天杀的杨善游将再无威胁。

没有了杨善游,薛延陀只有三条路:

其一:被围死在城中,那末将无话可说,唯一佩服耳;

其二:出城决战,若薛延陀有那般武力,这仗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其三:也是最大的可能,就是薛延陀的贵族元老们,绑了那天杀的杨善游和自家可汗咄摩支,自己送到了我唐军大营,负荆请罪。但不论哪一种,此战可定矣”

帐中诸将,听完薛仁贵之言后,尽皆不语。

李敬业、骆宾王这些与薛仁贵相熟之人,好似不认识薛仁贵一般,再三上上下下打量薛仁贵薛大大是否去高句丽整容了,怎么才数天,差别之大,恍若二人,这真的不是贾诩,不是诸哥,可又为何如此之毒

李绩的手指轻轻的敲击自己的大腿,每当听到精彩处,虽未曾喝彩,但微微眯起的眼眼向薛仁贵时异彩连连,秋天的菠菜都丢过去一卡车了,但心中却在不断的抽冷气,一番话说下来,李老爷子也快冻成冰棍了。

毒,真毒

,难道是老了不成,怎么本帅就没想到过如此毒计?

此时坐在李绩下手边的大将薛万彻,摸了摸鼻子,仔细品味了一下薛仁贵之计后,皱眉问道:“那万一薛延陀人不信怎么办,杨善游称王,这也太荒诞不经了吧,薛延陀人真的会相信吗?要是本将,却是万万不信的。”

帐内沉默的众将齐齐点头,这也是他们心中担心的。

薛仁贵一脸淡然,很是高深莫测,倒是上座的李绩连连点头,不吐不快的就待开口为薛仁贵辩道,却突见李敬业身边一年轻人从众人中缓步而出,对愕然的李绩道:“小吏有话要讲,望大帅允准。”

“说吧”

李绩挥挥手,收回了刚才下意识扫向李敬业的目光,却见那李敬业正在小鸡啄米的冲李绩点头呢,双手还连连下鞠,恳求着李绩,见众人望来,才尴尬的呵呵一笑。

而这一刻众将面前的骆宾王似乎再不复原来木头傻愣的样子,仿佛苏秦张仪、何炅汪涵附体,大袖一挥,侃侃而谈:“小吏说句心里话,薛将军的离间计,实实在在是老的掉牙的伎俩,没有半分新意。

但用于薛延陀,却是对症下药,一击必倒。

古来蓄意制造谣言中伤对手,似乎历来都是失败者无可奈何地发泄,其实不然,这谣言之攻,离间之计,能成为兵家正宗,堂而皇之写进《孙子兵法》中,自有其道理

譬如名将吴起,先是中魏国长公主和其父公叔痤的离间计,以为魏国公主皆悍妇,拒娶少公主,从而被魏武侯猜忌,不得不离魏入楚,丢了相位,被公叔痤代之;其后被污‘谋反’,为示忠心,孤身回郢都,终被楚国贵族射死在楚灵王灵牌前。

还有那名将廉颇,长平大战,秦国贬低廉颇,让廉颇被罢,启用赵括。后赵国屡败于秦国,又想起用廉颇,不意却被仇人收买使者郭开,又造了一通离奇谣言,说老将军一次饭要拉三次屎,赵王居然信了,于是一世名将无奈逃隐楚国,愤懑而死。

还有那名将乐毅,燕王即位,田单散布流言说乐毅要做王,于是乐毅便被罢黜了,燕军也立即一败涂地了。

最冤就是后来成为秦国应侯的范雎,原先在魏国时,曾以使节随员之身出使齐国,在使节无能之时,挺身而出,不仅维护了魏国尊严,还促成了魏齐结盟,可谓才智卓绝,却不想竟被那无能使者回去生生说成通敌卖国,那魏国丞相竟也信了,不仅当众对范雎侮辱拷打,甚至被拉去喂狗,若非事有巧合死里逃生,改名换姓到了秦国,怕又是一个死于流言恶计,但却永远不为人知的例子。

而像范雎这样的,更是不少,如那颤颤兢兢如履薄冰,不敢放开手脚做事的苏秦,还有同样用过离间的的齐中兴名将安平君田单。

可见久毁成真,古今像此类流言杀人者不知多少想春秋之时,整整三百余年,离间计有成效者,寥寥无几,然则战国之世,却轰然发作屡见奇效,皆因其乃大争之世。

可见平常太平之时,离间计,自然无事,但如今我大唐兵临城下,虽初战不利,但仍占有绝对的优势,那薛延陀人此时还能神智清明就不错啦,如何不信?

关键是,那丞相杨善游能去大喊一声,我不称王么?

离间计,虽早已被人用烂了,但对杨善游却是最恰当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言不仅对汉人适用,对薛延陀人更加适用。

君子之心难度小人之腹,我等非小人,但那薛延陀人更不是君子。所以,小吏认为,薛将军此计必成”

“啪啪啪”

李绩一经听完,立马起身猛地为年轻人鼓起巴掌,惊道:“小后生贵姓,竟有如此大才。”

微微躬身,骆宾王处之泰然的回道:“不敢当大帅之询,小吏上骆下宾王,现添为二路元帅小李将军的主簿。”

闻听是自家儿子的军中主簿,李绩更开心了,称赞道:“小后生有大才,区区主簿也太过屈才了,本帅那儿子没眼光,待本帅班师回朝之日,必为小后生请功。”

“惭愧惭愧”骆宾王躬身退了下去,不同于帐中无人,奉节受礼的很。

“怎么样,升官了吧,本将说是好事不错吧,回长安后你得请喝酒,喝好酒”

李敬业在听了自家老头子指桑骂槐话后,无奈的用肩膀撞了骆宾王一下,偷笑的为自己请功道。

“升官是小,仗义直言是大,骆宾王只是直抒胸臆而已。”

骆宾王挺直着身子,一脸正气凌然,请客?木有。

那股浩然正气扑面而来,让李敬业夸张的抱住自己的牙梆子,低低的叫道:“酸,真酸,比河东的老陈醋还酸,你家过去一定是卖醋的,从小泡在醋坛子里,从脑门儿到脚底板都是酸的”

文人一张口,胜过九把刀。三寸不烂舌,抵过百万狮。

李绩见再无人反对,起身长笑道:“既然众将无人反对,那么就这么办了,堵城、抢粮草、散流言,依计而行吧。”

“末将领命”众将起身齐声回道。

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薛仁贵矜持的朝李绩笑了笑,感受着李绩眼中的欣赏满意之情,心中大为满足。

“仁贵啊,你这一计一出,让本将可有段时间不能打仗啦,回长安你得请客,要不然非憋出毛病,那我李家不是绝后了?”在骆宾王处没有骗到饭吃,李敬业又到薛仁贵这儿蹭了。

“骆宾王虽是一书生,但亦能挽的强弓,骑得烈马,决教那薛延陀人知道,我大唐男儿的飞骑比他射的比他更远”

两人一庄一谐,此时大发豪言,听的帐中众人不禁舒心地大笑起来,李绩更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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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的比他更远?骆宾王这么强?小薛同学无耻了,也蜕变了,至此他才是薛仁贵,以前的只能算是文武双修的乡巴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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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大漠狂沙,阿史那杜鲁叛逃记

第二十一章大漠狂沙,阿史那杜鲁叛逃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李绩薛仁贵初战失利,满心的进行他们的“谣言攻略”,而另一方面,远赴的大漠的程咬金可郁闷了,一贯有副将之称的老程,如今也止不住唉声叹气了。

相比李绩这一路北征的大军,程咬金一路西行,当真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老妖精要飙,谁也挡不住。

阿史那杜鲁在老程的兵锋下,从一只张牙舞爪誓要和大唐拼个你死我亡的纸老虎,变成了一个哆哆嗦嗦一脸“我很后悔”的真耗子,打也打不过,投降?

那程咬金放出狠话了“俺家陛下说了,要把你个叛徒六马分尸,大刀像叛徒的兄弟上砍去”,好吧,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他阿史那杜鲁怎么说也是大漠里的霸主,王霸之气外露的枭雄,五马分尸已经够残了,如今还要六马分尸,这是精神与肉体的双摧残啊,没说的,带着数万大军,逃

往哪里逃?

自然是往西逃,没见到人家打的旗号,“日出东方,唯我不败”,东逃?那不是母鸡给黄鼠狼拜年,耗子给猫当**,昏头不要命啦。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天涯海角程咬金没有看见,但是漫天狂沙老程可是深切感受到他的威力了,自从追入大漠后,每天面对的除了日以继夜的狂追滥杀,就是满眼黄沙了。

阳春三月,江南一片艳阳天,大漠却是狂沙漫卷九重天,誓要人间芳菲尽。

“呸呸呸**,大漠啊,全是沙老程我啊,心怕怕”狠狠的吐出一口混着沙尘的吐沫,程咬金站起身来背负着手看向那从大军身边侧身吹过的龙卷风,大声的唱了这么一句,心中则余悸未消的不断抽冷气。

同样灰头土脸站起来的程处默,听到他老爹这么一句唱喝,差点又摔个跟头,看到如此人间奇景,难道自家老爹就不会来两句啥“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那不是意境深远,哪像现在,纯粹的文盲。

“啊,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兔崽子我终不还。”程咬金果然和自家儿子心有灵犀,立马摇头晃脑的念了一句,还冲程处默露出了一口大门牙,那脸上“噗噗”的就像十年没打扫过的墙壁,向下大块大块的掉着沙尘。

程处默默然,刚刚爬起来的程咬金二儿子、三儿子,程处亮、程处弼,还有随军远征的房遗直、房遗爱两兄弟,闻言也是默然不语。

一个个好似埋葬千年的兵马俑复活一般,无数唐军从黄沙里窜了出来,期间还有无数的战马,那副场景,要多玄幻就有多仙侠,看的程咬金等人是啧啧称奇。

“兔崽子们都没事吧有见了阎王的,记得回来跟老程说一声啊”

老妖精很会恶搞无厘头,而且大唐海豚音也不是盖得,那动听的骂声,立马让无数征战大漠萎靡不正的唐兵,浑身一阵乱抖,好似醉酒后吐了个胃出血,立马以百倍的度清醒,神志清明的,娘亲再也不担心他们的智商,那些躲过了沙漠龙卷风的唐军战马,听到程咬金的声音,立马一阵嘶鸣干吼,精神头十足,好似看到“绝世马颜”,跟春天里春的母猫一般。

四下里在程咬金声浪咆哮过后,不断有校尉将官们回应人数,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唐军所有的人数都汇聚到程咬金处,跟随程咬金追击阿史那杜鲁的两万唐军,除了几个倒霉蛋,被龙卷风拐去与风沙缠绵到天涯,其他人都是毫无损。

暗暗的吁了口气,仗打到这儿,一路顺风顺水的,可不能关键时刻,毁在大漠风沙里,那就冤枉的可以去死了。

“父帅,阿史那杜鲁看如今这模样,绕了一个大圈,是准备横渡沙漠,但不知有何企图,竟废了这老大的心力。”程处默见唐军已经恢复往常,凑前问道。

打开水囊,狠狠的灌了一口清水,滋润了一下已经有点干裂的深紫色嘴唇,程咬金听了大儿子的话,沉下脸了,淡淡的道:“还能有什么,败了,逃;逃不过,只能求援啦。”

“大帅是指西边的突厥部落。”房遗直惊疑不定道。

“除了那西突厥还能有谁,西突厥不出手就算了,一旦出手非要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说这话的不是程咬金而是随军而来的二路元帅姜恪。

猛地跳上马,程咬金冷笑了一声:“狗屁,凭什么等他们出手,就不兴我们先动手的,别给老子抓到机会,要不然非全灭了不可。房遗直,派出探马,联系四野追击的兵马,另外问问那些引路的胡人,这附近最近的绿洲在哪里,大军需要歇息一二。”

“喏”房遗直板着脸的接了将令,丢头就走。

纷纷扬扬的,大军又启程了,这次是找寻绿洲,获得补给,为下一次长途追击做准备,而那亡命奔逃的阿史那杜鲁此时也来到了自己一路上的终点,而他的到来,无疑将整个西突厥拖入了战争的沼泽中,深深的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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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西突厥可不是东突厥的残部,不同于阿史那斛勃,两者不仅不是朋友,甚至还是仇敌,然而政治是个很微妙的东西,不知不觉间,敌人也能变为穿一条裤子的知交好友。

话说当年东突厥的强盛,对大唐和西突厥都是个不的威胁,因此为了对抗东突厥,两家曾经歃血为盟,赌天誓,他们是朋友,是兄弟,在危难的时候要相互帮助,阴人也要一起来。

盟约这东西其实是不值钱的,老蒋中原大战撕毁《双十条约》时就说的很实在,“条约不就是用来让人撕的嘛”,汉高祖刘邦则一贯很流氓,“大家出来混的,你不会真把这东西当回事了吧,不能吃不能喝的。”

盟约这东西,不可能永远那么管用,总有一方会撕掉的,但未撕之前,即使算不上多好的盟友,但也是能相安无事的。

但是自从贞观年间,侯君集西征高昌,大唐和突厥就撕破脸了,人家高昌国怎么说也是西突厥的常任理事国啊,大唐这是打狗不看主人啊,于是双方在西域的斗法就再也没有停止过。

贞观四年,定襄会战,东突厥被李世民、李靖、李绩还有幕后推手的李同学,这“三大一”的四巨头联合摧毁了,除了俘获的几十万迁入中原内地的牧民外,其它的人,也死的死,逃的逃。

而在西陲大漠,唐军和西突厥的交锋最终取得了战略性的胜利,一番死战,西突厥被李治家老头也给弄分裂了,虽然如今又统一了,但这是后来的事。

不过,虽然西突厥分列了,但李老汉第一次失手了,他把胜利的果实让给了别人,而且这最后的胜利者还不是西突厥的本土人士,而是从东突厥逃亡而来的打工的阿史那欲谷。

这使得西突厥上层贵族大大开了眼界:原来大可汗之位也没有多神圣,只要有实力,人人都当得

要知道草原没有礼法,靠的往往就是血脉,或者说名气,譬如后世闻名天下的成吉思汗“黄金家族”,哪怕被朱重八率领一干老农民赶出了中原,那些成吉思汗的不肖子孙,依然凭借着黄金家族的名头,整日里招摇撞骗,玩的风生水起,那朱棣不就是靠三征蒙古,得了强兵造反当皇帝的嘛。

而自此,西突厥的内部烽烟四起,大大的可汗林立,大有春秋诸国争霸的味道。

为保护自家牛羊,打击侵略者,不少实力弱的可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派人东行向唐老大申请颁可汗认证书,保护他们作为可汗的基本权利,维护民主,并且对天誓以后大唐就是他们老大哥了,而且绝对不是用来出卖的那一种。

一听说还有这种天大的好事,李治家老头顿时大喜,他可是一贯自傲自己“天可汗”的名头,作为天可汗,手下则么说也得都是可汗级别的才能配得上他的身份嘛,所以也乐得看到西突厥内耗,当然最最关键的是,反正颁几个空头职务又不用本钱,何乐而不为呢?这年头,大唐要搞建设,皇帝家也没有余钱啊。

于是李治家老头一方面扮成慈眉善目的狼外婆,一方面却又命前线的安西都护郭孝恪频繁的下阴手,不断的在西域拓展自己的势力范围。

大国之间可以搞博弈,玩均衡,却苦了中间夹缝中生存的国。

如果他们公然站在西突厥一边,定然会遭到唐军的攻击,酋长国主被抓回长安是家常便饭,譬如现在大唐长安城里还有十几名亡国的国主,李治每逢节假日,有时还会给他们送几个粽子月饼啥的,以示关怀。

而如果他们选择站在唐朝一边,近水楼台的,凶恶的邻居西突厥的斥责和威胁也会如影随形。

经过几番折腾,墙头草,风吹两边倒,大唐、西突厥狠狠的玩了这些效果一把,最终西陲大漠形成了这么一种态势:大唐和西突厥一东一西,虎视眈眈,而只有那些分别处于两大国有效保护范围之下的国家才敢于表明政治立场,其他国家则是两不得罪,分别讨好,当起中立国。

对于大唐来说,扶植一个亲唐势力来和牵制西突厥现有政权,投入、收益大,是衡量自己当前实力情况下,对付西突厥最为有效的办法。

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去年就是龙渊元年,放在原来的时空,乃贞观十七年,就在李治没事情和武媚娘躺床上躲被窝里,夫妻俩瞎琢磨选谁合适时,阿史那杜鲁,这位西突厥贵族主动走进了李治两夫妻的视线里了。

阿史那杜鲁,地位在西突厥相当于亲王,确实算的上是一方霸主。

因为原先好远的突厥残部阿史那欲谷,终因水土不服,被排外的西突厥贵族联手赶下了台,原本隐藏在幕后呼风唤雨的他,暴露了,被西突厥贵族们一下子推到了前面,最为挡箭牌,成了西突厥新任大当家——乙毗射匮可汗的眼中钉,也就是西突厥们和自家大汗玩平衡的那块平衡木。

于是在利用完了后,好像扔避-孕-套一般,弃之,随即讨伐他的大军滚滚而来,且连战连胜,眼看阿史那杜鲁就要完蛋了,但就在此时,阿史那杜鲁的宇宙没有爆,但人品爆了。

当时以大唐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担任主将,右骁卫大将军契苾何力和安西都护郭孝恪为副将,出兵讨伐仗西突厥庇佑下的龟兹王国。

这本来是唐军在西域扩张势力,代号为“下阴手,打地盘”的又一次打击西突厥的一次沙漠军事行动,却不想竟意外地救了阿史那杜鲁的命。

见自己无法和新任可汗对抗,阿史那杜鲁干脆破罐子破摔,撇了自己在西突厥的尊贵身份。决定投降大唐。

为表忠心,阿史那杜鲁这个二五仔,干脆从同姓的大唐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处,借来了几十名唐军,日夜兼程,不远千里前往长安觐见李世民,请求为大军攻击龟兹做向导。

面对阿史那杜鲁这种态度,李世民那颗敏感多情的心立马被感动了,很是嘉奖了阿史那杜鲁一番。

但私下里腹黑阴险的李世民可不会轻易答应他的请求,作向导?真的这么简单,你阿史那杜鲁怎么说也是一被放逐的失势亲王,再混不下去也不用吃这碗饭吧。

作为曾经威震一方的前亲王,阿史那杜鲁的号召力非同一般,他只需振臂一呼,短期内就能集结大量人马。对于这种重量级人物,李老汉以己度人,越看阿史那杜鲁越不像个君子,越看越像个暴动分子,因此面子上怎么赏赐都行,就是不肯放虎归山。

阿史那杜鲁千里走单骑,求职做导游,结果李老汉心胸狭窄,死不答应,心愿未遂之下,只能无可奈何心有不甘地顶着大唐左骁卫将军兼瑶池都督的帽子,回到了他的安置地。

唐军西征龟兹大胜,龟兹国王和宰相被生擒到了长安。

与此同时,阿史那杜鲁也没有闲着,他一刻不停地在积聚力量,麾下人口也越来越多。

终于,贞观十五年天可汗李世民驾崩了,这个消息让阿史那杜鲁兴奋不已。

机会终于来了

兵贵神,阿史那杜鲁立即着手集结军力,打算欺负欺负皇帝李治,哼,十五岁的娃娃而已,正要就近进攻西州,也就是后世的吐鲁番。

却没想,事有巧合,行动前夕,阿史那杜鲁意外地迎来了一位客人皇帝李治的特使桥宝明。

会谈后,阿史那杜鲁居然停止了一切军事准备,并将大儿子送往长安做了人质

当然,阿史那杜鲁可不是范德彪,脑袋晕,桥宝明更不是赵本山大忽悠。

事实上,阿史那杜鲁之前的一举一动早由锦衣卫报告给了李治,桥宝明此行正是谋定而后动,李治在明确告诫他:别欺负朕年纪,朕的眼睛很有神,远视眼,看的很清楚,老远处就盯着你呢,你最好还是老实地呆着,别找不自在

大公子一到长安,李治很大度的任命为右骁卫中郎将,光拿工资不干事的,当起了悠闲的大唐公务员。

由于表现好,深得朝野上下的信任,就连李治也觉得这子有待展,因此很快又被遣返回了父亲身边。

对此,李治可是胸有成竹:此人领略了朕的大唐盛况,了解了大唐的实力,断不会再有非分之想。放他回去,一方面可以让他老头子认清形势,另一方面也彰显了我大唐的广阔胸襟。

果不其然,团聚后父子俩一合计,决定作出战略调整。

既然向东不行,不如西进,在原本就是自己的地盘上撒把欢这个消息,经锦衣卫的八百里加急,很快出现在李治的案头上,让李治很是得意。

而阿史那杜鲁的目标,就是当年他的老冤家,当年追得他十几天都没舒心的方便过一次的——西突厥乙毗射匮大可汗

怎么说和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五百年以前也是一家啊,虽然他是东突厥,自己是西突厥,但庇护一二还是可以的,这一庇护就是四年,阿史那社尔也算有情有义了。

而四年后,阿史那杜鲁早已今非昔比。

相较之下,为了给阿史那杜鲁报仇,也为了完成党交给他的任务,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右骁卫大将军契苾何力和安西都护郭孝恪,猛打猛追,可怜的乙毗射匮可汗,节节败退,积贫积弱,当年的强弱已完全颠覆。

没多久,阿史那杜鲁就几乎夺取了乙毗射匮的全部控制区,自称为沙钵罗可汗,手握数十万人的庞大武装。

在阿史那杜鲁扩张的整个过程中,李治一直采取隔岸观火的态度。

掐吧掐吧,最好同归于尽。

不想最后的结局居然是自己亲手喂肥了一只狼,而且这只比原先那只更难对付,桀骜不驯溢于言表——身为大唐左骁卫将军、瑶池都督,却不听从中央号令,擅自掠城夺地,自立为王。

而且值此关键时候,薛延陀反了,吐蕃出兵,李治恼羞成怒,为自己以往的天真感到羞愧,决定不能再坐视不理了,彻底灭了这货。

于是程咬金被任命为葱山道行军大总管,出兵讨伐阿史那杜鲁。

而有一失必有一得,阿史那杜鲁反了,大唐西征军不仅能平叛,还可以以此为借口,乘西突厥人隔岸观火看大唐和阿史那杜鲁死掐之时,突然出兵西突厥附属的外围部落与西突厥主力,这就是李治和一干大佬们打的主意。

这也是程咬金敢放出豪言,要主动寻找战机,大规模倾巢而出攻打西突厥的根本原因。

而阿史那杜鲁的败逃和求援,也彻底拉开了唐军和西突厥的一场惊天大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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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求推荐,大漠之战就快到了,为我们的混世魔王投票推荐吧。阿史那杜鲁、大漠之战有点复杂,不想连篇累牍的说,所以这一章简略的介绍战场背景,大战才是最精彩的,杀

第二十二章老骥伏枥,宝刀未老的程咬金

第二十二章老骥伏枥,宝刀未老的程咬金

茫茫大漠有绿洲,千年敦煌一梦留。就到风沙吹得岁月老,灵泉依旧月如钩。

边塞的沙漠,狂沙乱舞就象天上纷纷落下的雪花,燕山的月亮更象一个弯钩挂在天上,黄昏下的沙漠,是一望无际的金色沙海,视觉的疲劳充斥着每一个唐军。

大漠,一个“大”字,无边无际,充满不可驾驭的力量和不可预知的变化,让人的心空下去,空得像一粒芥子,落入苍凉的瀚海。

这次沙漠之行唐军别的准备不多,水准备的很多,这东西在沙漠,关键的时候,黄金也买不来,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在渴死之前遇到商队正好路过的。

当然还有粮食,一种胡饼,也就是面饼,味道还不错,又咸又辣,还有点葱姜,很是适合行军打仗的军汉,唯独战马的饮水是个大问题,所幸大漠的绿洲却也不少,若是如同后世那般,这群深入大漠的唐军也不用打仗了,整天忙着找水源吧。

浩瀚的沙海,苏定方要带着大家不仅要生存在沙漠,更要杀敌立功,其的幸苦,更多的时候考验的是唐军的毅力。

大漠的春日的太阳还是毒辣辣的,苏定方坐在绿洲内一处水汪汪的河池边上,看着绿洲外的沙海,苏定方觉得自己就像是走进了金色的迷宫。

“将军,刚才信兵接到了大帅的军令,现阿史那贺鲁部众歌逻禄、处月二部,地点就在离我军不足四百里的榆慕谷,大帅令我等前去,以防对方突破。”信兵的话说的很快,但却甚是清晰,这是一个军校兵,苏定方从他笔直的站姿就能一眼看出来。

“传军令,三军立马启程,直奔余榆慕谷,支援老将军。”苏定方混了几十年沙场岁月,也不废话,立马召集大军,动身启程。

“喏”敬了一个军礼,这名信兵跑步下去传令,不一会儿,整个月牙湖营地纷纷热闹起来,人声马鸣,兵戈之声不绝入耳。

“走,全军快马加鞭,榆慕谷”

数万骑兵从月牙湖狂卷而出,形成一股一股旋风,把黄沙卷起好高,像平地冒起的大烟,打着转在沙漠上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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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寂寂,冷月如勾。就到

榆慕谷内此时正是大战连连,唐军的陌刀兵正不断的披荆斩棘,像谷内突入。

榆慕谷是一出与所不同的山谷,是一片扇形的开阔山谷,这里的地形明显是由于西域火山形成的,进谷由浅而深,出谷由深而浅,有进口无出口,如今月除两部军被堵在里面了,要想活着,就必须死命的在山口处堵住唐军,否则越往内去,地势越低,唐军居高临下,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整个小山谷方圆深入不到数里,山谷的一切,在高处程咬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一见两军此时大战胶着,程咬金不可抑止的的欲.望终于爆出来。

将指挥权交给此次的父帅姜恪,自己二话不说的如离弦之箭拍马向前冲去,这时冲到谷口,前方尽是彼此纠缠在一起贴身近战的双方大军,程咬金突然勒紧马绳,战马扬起双蹄嘶叫一声停了下来。

程咬金下马,手持陌刀带着身边的亲卫大吼的冲了上去,“兔崽子们,给爷爷让一条路,老子活劈了这帮没卵蛋的。”已经五十四岁的程咬金骂骂咧咧的,粗鲁无状,但正所谓老将一出手,就只有没有。

让开一条狭窄的人道,程咬金虎吼连连的挥舞陌刀,面前一切犹若豆腐般脆弱,无论是铠甲、弯刀、盾牌,在程咬金陌刀狂劈如车轮下,紧接粉碎。

看着老元帅依然不减其勇,一步一个脚印,杀得痛快淋漓,周围的陌刀手们大受鼓舞,呼呼的大叫大嚷,舔着嘴角的鲜血,甩一甩满身的鲜血,狂批乱砍。

“嗷嗷”狂啸,冲杀在最前方的程咬金竭尽全力朝前方批出最强一击,明亮称重的陌刀重重的轰在了月处军厚重的盾牌上。

惊天霹雳般,月初军盾牌粉碎,手持盾牌的月处军宛如柴火般,身体承受不住陌刀的锋利,被生生劈成两半,程咬金手陌刀竟深深没入沙地之,那月处军体内内脏纷纷涌出,狼藉一片。

看到如此恐怖的一击,那名月处军旁边的士兵,啥时间吓呆了,不知反击,被程咬金身边的亲兵,一刀剁了脑袋,一脚被拔出陌刀的程咬金踢飞出去。

短短一柱香的时间,以程咬金为箭头,月处士卒最前面的盾牌阵列彻底崩溃,所有盾牌兵被陌刀军斩杀一空。就到

最讨厌的盾牌阵一去,无数唐军欢呼的直进,排成一字长蛇,如大锁横江,横推进去。

宛如天河之水倒灌人间,唐军陌刀兵势不可挡的向前推进。

盾牌兵后的月处弯刀兵甚至来不及从盾牌缝隙攻击唐军的弯刀,就被陌刀军冲到面前。

寒光一闪,宛如李玄霸怒吼的铁锤,将这些弯刀兵,劈的满地都是血浆肉末,彼此堆积在一起,形成一堆肉山,惨不忍睹。

自从程咬金冲了下来后,陌刀军不约而同的以程咬金接触,仿佛找到了生活的希望,纷纷聚集在程咬金身边,破了月处军的前线,直冲谷内而去,月处军不到片刻就阵亡了万余人。

所有士卒全部阵亡,没有一个伤员。

在凶狠绝伦的陌刀面前,根本不可能留下任何的伤员。

月处军且战且退,但仍然死命抵抗,所有士卒都知道,退了,也就完了,每个人血红着眼,紧紧的守在自己应在的位置,手持兵器,怒视着前方如墙推进的陌刀阵。

“射”

四面八方突然响起了酋帅朱邪的将领,所有月处将领近乎绝望的大声咆哮。

随着他们的吼声,月处军大阵后方,突然涌出了大群身穿皮袄,手持弓箭的射手。

这些月处兵,抛了战马,站在平弦度惊人,只是一撇就计算出了前方唐军陌刀兵和自己之间的距离,然后将侧眼一瞄,“嗖嗖嗖”,长箭穿梭过月处军,射进唐军大阵内。

听到弓弦‘嗡’的一声,程咬金身边的亲卫,本能将程咬金护在间,头低着挡在了前面。

箭阵动,数以千计的羽箭宛如一群疾风骤雨,带着沉闷压抑的破空声撕裂空气,准确的覆盖了最前方的陌刀军。

“叮当”声不觉,重甲步兵的好处彻底挥了他的优势,胆大的步兵仗着脸上的铁面,根本不去理那在夜色不见箭影的羽箭,该干嘛还干嘛。

稍微胆小的,赶紧低头闷头乱披,大有峨眉的“乱披风剑法”的精髓。

被亲兵护在间,无奈后退的程咬金,狂笑起来:“狗咋种们,连破铜烂铁都没有,尽用些骨头做箭头,怎们可能对付得了我大唐陌刀兵。我大唐建国以来,仗着陌刀大阵,横行天下,斩了多少英雄的脑袋,就你们这些破烂玩意,也想伤了我们?没钱你打什么仗啊。”

程咬金仰天大笑,以表示自己对月处的“骨头羽箭”的万分不屑。

但是笑声未歇,就再也笑不出来,剩下的半声狂笑憋在程咬金嗓子眼里,让程咬金大声的咳嗽,脸涨的紫红。

下了马的月处军充分挥了自己游牧民族的神射特性,一支支弓箭尽朝唐军的眼眶射,不少胆大的唐军被射了眼睛,他们可没有夏侯渊的本事,顿时痛的扔了陌刀,弯下腰大吼,有的甚至被羽箭射进了脑袋里。

所幸天色已暗,羽箭并没有对唐军造成大范围的伤亡,不过也气的程咬金乱喘。

月处士卒突然惊喜的现,原来步战陌刀军也不是不可战胜的,虽然射眼睛很难,但只要准备充足,月处人人都能做到,而因为前面受伤士卒的影响,稍稍迟缓了唐军的推进。

被月处这一阵急射,一掌打飞,程咬金气的狂骂起来:“兔崽子都给老子注意点,休要小看了月处朱邪小儿,敢在老子面前放肆,老子杀人的时候,你母亲和你爹还同在一个肚子里呢,咋种,看我大唐兵锋,杀”

一阵乱骂,唐军个个大笑,哈哈笑声传遍整个榆慕谷。

士气不降反升,气势如虹,唐军士卒突然惊喜的现,低下头闷头大砍,威力也不弱,相反力气更能全力的挥,他们的陌刀可以劈的前方一片真空,那些月处兵的箭急转直下,又变得无用起来。

悲剧了,山谷内骑兵无法冲锋,步兵又砍不过陌刀手,现在连最后的弓箭手也被削弱了八成的战斗力,射不了头,只有冲唐军的脚、大腿射,可是乱军射头、脖子容易,但下面就难了,射了几箭,频频射自家兵士,不少月处兵傻了。

他们刚刚才得意不久,顷刻间就变成了被人肆意屠戮的对象。

这些陌刀军的铠甲都是用百炼精铁铸成,胸甲、肩甲、腿甲、护臂、护颈、护面,全身九成的地方都包括在铁甲,内力还忖着丝绸内衣,这一切都成了陌刀军巨大的防御和纵横往来的庞大力量。

这些关西大汗,或者来自北方的胡人猛士,披上重甲,拿上陌刀,每一击劈下都有数百斤之冲力,那些轻便快捷的弯刀,哪怕陌刀劈不断,但弯刀也绝对架不住陌刀沉重的刀势。

只要陌刀军还有力气挥刀,那也就意味着必有人死于刀下,刀刀不落空。

在这样的恐怖力量下,陌刀阵快推进,被程咬金逼进山谷,战马无用,成了步兵的月处两部,此时挥的杀伤力,不及平时三成。

而月处兵的弯刀迅疾如风的落在唐军身上,除了溅起了大片漂亮的火星外,连根毛都没伤到,就被缓过来的唐军,大笑着劈死。

程咬金一面厮杀,一面间歇似得扫过战场,现月处军败退的度越来越快,顿时心大定。

在骑军失去作用后,这些重甲步兵足以对普通士卒挥以一敌百的可怕战力。

一身铁甲,手持巨刃,横扫开来,让这些从未和陌刀阵交锋过的月处军大惊失色,在坚持片刻后,不知谁调头了,所有的月处兵,顺着山谷崎岖的道,不断的像谷内纵深撤退,即使知道前面是绝路,但人总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月处酋长朱邪脸色苍白,站在后边山壁最高的一块石头上,他看的清清楚楚。

“刺天弩兵跟上,陌刀兵继续推进,压缩月处兵空间,集攒射。”程咬金终于下达了最后一个重击。

一炷香后,沙漠的月空,突然腾空而起一片箭幕,遮天蔽地,天地为之一暗。

然后是凄惨的叫声在沙漠此起彼伏的响起,但不到片刻就好象被扼住喉咙的鹦鹉,戛然而止,空气一阵风刮过,带来的尽是浓郁的血腥气。

此战唐军牛刀小试,斩四万级,俘获驼马牛羊数万计。

而后苏定方大军赶来,唐军也从朱邪口得知西突厥和阿史那杜鲁主力,程咬金二话不说,立马派副总管周智度和苏定方领军追击,直奔西突厥重城——咽城。

其时沙漠上狂风突然袭来,沙粒飞扬,一片天昏地暗,几无立足之地,苏定方、周智度,迎着风沙,率大军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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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西征吐蕃,带着老婆去打仗

第二章西征吐蕃,带着老婆去打仗

楚汉相争,最后一战项羽输了,而且输得很惨,连自个儿性命都送个阎王也了,个中原因,不可忽视虞姬的作用。

项羽到哪儿打仗都带着虞姬,英雄得胜而归,总有美人相伴,他就喜欢这种感觉。

后来垓下被围吃败仗,眼瞅没法保护虞姬了,伤心地唱起虞姬虞姬你可怎么办的悲歌。

虞姬是个聪明人,听懂意思了,不愿连累项羽,就自杀了,为此留下一段霸王别姬的故事。

说项羽失败跟虞姬有关,可能有点冤枉了虞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有多大能耐?充其量是陪着项羽喝喝酒、唱唱歌、跳跳舞的一个家属,和打仗没丁点儿关系。

项羽带虞姬出征有个人喜好,也出于他经常打胜仗的考虑,根本想不到后果。

由于老打胜仗,手底下人经常能抢夺到战利品,自然对领导带女人出征没啥看法了。

可这次打了败仗,不说项羽担心虞姬的命运,大家也有意见,你领导打输了回去还能有女人相伴、唱曲解闷,我们这群兵只有干痛苦的份了。

项羽本就是粗人,不可能想到别人的感受,正好这时四面楚歌响起,内无粮草、外无救兵,怎能不叫人想起老婆孩子热炕头。

于是,将士们的心就散了,能跑都跑了,几十万人的楚军就这么自己垮了。

垓下之战成全了刘邦的统一大业,看起来好像是刘邦的力量多么多么强大,而实际上则是项羽犯了带着女人出征的兵家大忌,自己打败了自己。

如果项羽不带虞姬出征,身边没了家属拖累的后顾之忧,将士们就能同心抗敌,项羽振臂一呼,打回老家去说不定楚军又会破釜沉舟、一鼓作气冲出重围,先不说历史有可能改写,至少他不会败得那么难看。

而对于自己的失败,项羽说了句“天亡我,非战之罪”,想必他最后也明白自己身边存在太多和打仗无关的东西,当然也包括虞姬了。

带女人打仗,除非做到像韩世忠、梁红玉那种夫唱妇随,否则定然是问题多多。“妇人在军中,兵气恐不扬”,杜甫的这句诗就是对霸王别姬最好的一种解释。

但李治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一天会成为项羽那样的悲剧,他一贯觉得连穿越这样伟大的事都能落在自己的头上,还有什么东西能让自己倒霉的,更何况自己头顶上的皇冠,那就是镇压气运的,在皇权的五指山下,一切想要翻天的猴子都要被镇压。

所以李治决定了,自己要把武媚娘、萧淑然、上官青衣、金喜善和新来的姐姐公孙竺萱全都挂裤腰带上,陪自己一起笑傲沙场,当然心底里是不是担心乘自己不在,后宫会上演一出出宫心计,这李同学可是万万不会承认的。

但作为知道忠孝仁义廉耻的臣子,长孙无忌、褚遂良、李靖等一干大臣不同意了,为了体现自然要尽职尽责,三天两头的跑大明宫劝劝李同学不能那么胡闹,打仗带女人,是万万要不得的。

李治没有理睬他们,甚至觉得这些老子们实在不忠的很,完全不懂的为别人考虑,士兵们还有营ji可以放松一下,他一个皇帝,刚刚破身的,正深知其中髓味之美,这一分别可能就是几个月,就不怕影响龙体吗?

还好中国历来皇权历都是临驾法理的,在李同学的坚持下,或者说威胁下,本着反正是你的江山又不是我的,那些劝谏不成的大臣,感觉自己也尽了责任,立马偃旗息鼓,准备随军远征的,也各自和家人做最后的道别,几个好色的大臣,干脆连日累夜的疯几把,皇帝可以带老婆上前线,那是风流帝王,换了他们,那就是十足的佞臣。

虽然做佞臣的日子,历来都是滋润的,但这事可以做,但却不可以明目张胆的做。

那些明目张胆的,什么李义府、杨国忠、李林甫最后都被收拾了,再看看明朝张居正,人家张叔叔就做的很好,明面上干了一大堆实事,后世之人一说起张叔叔,都会竖起大拇指,大赞一声能臣啊,清正廉明,努力干活,历经万般苦,千般难,才在奸臣的刁难陷害下,中兴大明。

但事实上,这位张叔叔私下里,十足的一个佞臣,结党营私,拉帮结派,打击异己,跟喝开水一般,忠臣?

所有的奸人都被他干翻了,所以朝中自然只剩他是忠臣了,所以考虑到以后还要在皇帝手下混日子,转了风向的朝廷群臣们,也不再计较李治带一家老上战场了,甚至后来连长孙皇后,哦,现在是太后了,看的自己儿子媳妇都闪了,家里就自己一个人怪寂寞的,脸色一板,杀到未央宫,面对自家老娘强烈的怨力,李治立马屈服了。

于是滑稽的事情出现了,大唐调兵遣将,几十万大军不断汇聚唐吐前线,静等李治的大驾光临,而李治则静等自家媳妇、老娘以及扬言要服侍娘亲尽孝心的妹兕子李明达们。

没说的,女儿家家的出去,自然要带上胭脂水粉,金银饰的,毕竟是皇妃,打仗杀人的,总不能掉分儿。

所幸李同学还是满有耐心的一个人,也不去计较。

整天蒙在宫里当宅男宅女,有一次公费旅游,兴奋还是在所难免的嘛。

作为前线大将,时刻和自家主子爷保持友好联系,这是一个合格的重臣不能忽视的,是一个老狐狸必备的基本素质,所以李绩、程咬金快马加鞭送来的捷报总是一份接着一份,深怕大唐每年的锦帛卖不出去。

大唐长安自是沸腾了,所有的老百姓士子们,都觉得李治果然是英明无比,再世尧舜。

其实人就那么回事,时候李治出生就能说话,虽然仗着皇帝的儿子,李治面上很不在意一帮羡慕嫉妒恨的王八蛋私下骂自己妖孽,但是心里还是很不爽的,没见识的东西。

但随着李治成为太子以来,大唐经济快展,社会和谐共荣,对外战争不断取得战略性胜利,更重要的是报纸全天候不间断催眠洗脑轰炸的不间断宣传,李治在江湖上已经有一点千古一帝的名头了,不少想给李治大唐经济文化建设事业捣乱的世家,也决定再望望风。

最显著的就是那七宗五姓,前端时间活跃的像只点着了尾巴的猴子,乱跳乱嚷的,抗议示威,深怕李治注意不到他们,现在好了,集体沉默三个月先,因为李治决定要将选秀推迟三个月。

还好三个月时间是可以当作一眨眼就过去的,那七大世家为李治准备的千金姐们,也还在保质期内,要是延迟个三年,估计他们就得另想法子阴李治了。

就在这样乱糟糟的环境中,在北征和西征两路大军的一路凯歌声中,大唐龙渊二年三月,李治正式在龙原外对无数的大唐百姓们誓师了,理由很正义,“抗吐援吐”。

誓师的场面很壮观,很热血,这里不得不说,人真的是需要历练的,谁能想到后世整天以和室友相互打击侮辱为乐的宅男大学生,有一天成为王霸之气外露的男人呢。

至于李治的口号,听起来有点迷糊,但意思还是很明白的。

咱们大唐此番大战是正义的,是公理昭昭的,虽然李治不在乎,大唐那些群臣们也不在乎,但最最关键的是,受了传统爱国教育的前线士兵他们在乎,这些拼命的在乎才是真的在乎,所以说咱中国老百姓善良啊,杀人之前还要告慰一下自己脆弱的心灵,“都是你的错,我才杀你的,下去之后,可不能和阎王爷胡说”。

面对李治等高层给出的理由,所有的大唐士兵们都觉得自己应该站出来抗击无耻的侵略者吐蕃,援救大唐的朋友吐谷浑,最好还能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打到吐蕃都逻些去,为吐谷浑的兄弟报仇,解放那些吐蕃受尽剥削的民众,让他们也享受一下大唐和谐社会的关怀。

但不管怎么样,李同学终于是离开了那个令他感到胸闷气短憋气之极的皇宫内苑,带着自家的姐姐妹妹,还有老娘妹子,领着数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往国界。

这么大的声势,让远在青藏高原上唱呀拉索的禄东赞吓坏了,就连一贯自诩的男高音都大大走调了一把,所幸能混到如今的地位,禄东赞心理素质也是过硬的,二话不说,调集全国大军,往吐谷浑开进。

由此可以看出,禄东赞还是蛮爱国的,知道在自家的菜园里和大唐这头蛮牛掐架,会踩到花花草草,所以干脆玩起了“御敌于国门之外”,全面布军于吐谷浑,在青海洒下了大大的一个战略分布网,打算乘机将李治和他一众好姐姐坏妹妹们,全都网了去。

面对禄东赞的狂妄,李治大怒,你禄东赞,矮冬瓜一个,见到老子大军赶来,不好好滚回你草原上吃草,等着老子来取肉喝奶,现在居然敢在青海上撒网捕鱼了,这不是不务正业吗,所以李治二话不说,当即命令前锋尉迟恭加紧赶路,要打禄东赞一个措手不及。

本来很是眼红自己老冤家程咬金可以远征大漠的尉迟恭,一听说这种好事,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痛了,拎起自己的马槊,风风火火就率领大军走在前面,一路上遇山开山,遇水搭桥的,也不嫌累,屁颠屁颠的非要成为大唐众将中第一个和禄东赞亲热的老货。

就在尉迟恭这样畸形而又变态的欲望中,李治轰轰烈烈的西征吐蕃的大战也拉开了。

而在此时,漠北的李绩薛仁贵们,一天到晚的派出使者在草原上乱窜,忙着造谣忽悠那些草原文盲,而苏定方领了程咬金的将令,也马不停蹄的带领一票年轻赶到了西突厥的重城——咽城城下。

揭开了西征最关键一战的序幕……

一时间,大唐朝野,无论高堂之上,抑或江湖之远,都在谈论此三战,战争拉动内需,大唐gdp也因为大战将起,正在以人的飞行度在不断的刷新一个又一个崭新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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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终于要出场了,这么多章,也该轮到主角了,嗯,这一章,就这样,求推荐。

第三章三明治?处木昆和突骑施的夹击

第三章三明治?处木昆和突骑施的夹击

不知何时,唐军上下自李靖开始便形成了一个惯例,出征之后除非脑挂了,否则哪怕天涯海角也要追到死,期间最爱的战术莫过于千里奔袭,似乎已经把这当作体现精兵强将的个人秀。

历经三天的驰骋,苏定方、周智度各自率领一部分军队到达了咽城数百里开外。

也就是在此之前不久,两个人率领不可计数的大军来到了咽城,他是受得到了回归西突厥的阿史那杜鲁委派来此地镇守的。

这两个人名叫处木昆和突骑施。

此两人是阿史那杜鲁的心腹,由于咽城的位置很重要,不容有失,但很多人都没有想到阿史那杜鲁会把镇守咽城如此重要的工作,交给这两个只会吃肉喝酒的家伙。

勇而无谋,这是好听的;纯粹的饭桶、废物点心,这是难听的,却是大实话,这是一贯粗鲁无状的胡人部落难得给出的评论。

公平的说,这句评价还是十分实在的,处木昆和突骑施两位好同志平日里的生活很单调也很堕落,最爱的莫过于饮酒作乐,玩玩粗胳膊粗腿的牧女,偶尔逢了战事,在自家大汗的一声令下,脑袋空空的冲上去,胡砍乱杀一通,至于军中烦人琐事,则交给下属去操办。

两人的所作所为用汉人的标准来说,无疑是没前途的二路货,但在胡人部落虽也不堪,但还算正常,符合整天醉醺醺、没事打女人的经典胡人形象,即使千年后那些游牧汉子也没改变。

那外蒙古国如今还有一大批靠女人养活的懒汉,比草原上的羊群还多,害的外蒙古这个纯粹内6国家的女人,居然走在了时代的浪潮前,将单身主义进行到底。

虽然不知道大唐突袭咽城,但西突厥和几十年战场生涯的阿史那杜鲁也不是傻子,知道咽城是西突厥为数不多的战略重城,拿下咽城,就能直接进攻西突厥大本营鹰娑川,也就是后世的裕勒都斯河。

咽城咽城,其意也就在此了。

其实若是放在以前,必定有不少人为程咬金这个决定不解,为什么不直接进攻鹰娑川,那样西突厥将和他的邻居一般,很可能在某个夜黑人高的狂风之夜,树倒猢狲散。

这看似是个很难解释的问题,其实不然,在程咬金那儿,这个问题很好解释。

大唐贞观四年杀散东突厥,大胜自是无疑,但带来的后遗症也是一连串的,哪怕经过十来年的打杀,依然还有突越余孽不断跳出来捣乱,时刻破坏大唐人民团结和谐的新生活。

而有了刺天弩阵,程咬金完全可以以最的伤亡在正面战场取得最大的杀伤力,咽城对西突厥和已经回归西突厥的阿史那杜鲁来说是重城,咽喉之地,但对于程咬金来说,那只是个诱饵,诱惑西突厥不断和程咬金打阵地战。

程咬金不会破城,而会围城,让城内之人不断的求救,甚至程咬金必要的时候都可以派人帮城内的人求救。

当然如果西突厥放弃了被围的咽城,那也不错,至少寒了敌人的心,降了士气,并且以咽城为据点进攻鹰娑川确实不错,进可攻,退可守,如果攻击不利,还可以退守,徐图再战。

未虑胜,先虑败,程咬金一个人跑到偏僻角落大便的时候,就板着自己萝卜一样的手指,算计来算计去,最后怎么算,都觉得这实在是一桩十分划得来的买卖。

所以苏定方一到,程咬金二话不说,直接下命令:“定方,智度,去去去,给老子把咽城给围了,除了求救的信兵,带把儿的一个都别放出来。”

程咬金的无赖性格注定了他有便宜必定迫不及待的去占,他是一个惫懒无赖之人没错,但更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黑心将军。

从心理学、生理学和犯罪学上来说,像程咬金这样的人,打仗的时候若是只看他表面,你会死的很惨的,黑心白脸,一句话道尽了程咬金的战斗风格。

对于交朋友来说,你没那个智商,你会被他玩死还帮他数钱,但对于一个统帅,这确实是一个实在了不得的优点。

有便宜赶快占,没便宜,创造条件也要占。

处木昆和突骑施这两个废物点心,只会饮酒,连字都不会写,这在胡人部落也是不多的,毕竟字不会写,也就意味着你看不懂军令,那还打什么仗啊。

但是所有人似乎都忘了一点,若真是如此废物,两人如何身居高位,又如何成了阿史那杜鲁的心腹的,更何况以阿史那杜鲁这个大漠枭雄,不可能不知道自家心腹的言行,怎么会把如此重城放心交给两个废物呢。

所以就在苏定方和周智度兵分两路,周智度率万余骑兵一到咽城两百里开外进行战前歇息整顿的时候,收到这一消息的处木昆和突骑施,立马拿起了自家拼命的行头,对周智度露出了他们狰狞可怖的面目。

两人不是什么名将,但大漠可是他们的主场,面对的又是唐军这样以前听到就慎得慌的精兵,怎么可能还胆大妄为,目中无人。

不要以为喜欢吃喝嫖赌抽的人就没有才,两人的私生活和军务一方面确实是烂掉渣了,而且也确实看不懂军令,但胡人将领有几人是靠看兵法历练成才的?

每个人都是不折不扣的在生死间学会的,虽然很粗陋,不能和孙武那种兵圣相比,但毫无疑问的是,打仗方面两人也真的不是废物,而且还是阿史那杜鲁手下一等一的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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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周智度率领万余唐军正向咽城前进,待到城中两百里外,为了等待苏定方,另外也是为了大军,休息一二好为下面的大战作准备。

“将军,喝点水吧。”旁边的亲卫递上一个装满清水的水囊,周智度点点头沉默的接过来了。

大漠的天气让周智度很不习惯,烈日的烘烤下,都能感觉一股股升腾起来的热浪,叫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热的跟火炉,空气中干燥的闻不到一丝水腥味儿,晚上又冷的撒泡尿都会结成冰坨坨。

不过一路西征,打了一个来月了,唐军缴获的牛羊,让周智度这样很纯粹的武将也忍不住心中大乐。

作为一方大将,那里面可有老大一批会成为自己的奖赏,建功立业哪有轻松的,想到这儿,周智度也想开了,打开塞子,狠狠灌了一大口,舒了口气。

沙漠平平展展的,一直铺到天边,起伏地耸立着锯齿形的沙丘。那连绵起伏的沙丘,看的就难受,但就在此时,周智度眼神微微一眯,一下子窜了起来,微微遮住太阳光仔细看了看,突然见到地平线的尽头出现一道黑影,像海浪一般向自己冲来。

“将军,又是蜃在吐气啊,这一路上都见到三次了,没完没了。”旁边的亲卫话虽如此说,但还是眯起眼眺望这样的人间奇景。

正如亲卫所说,一路上已经看了三次了,那黑色的海浪在沙漠炙热的空气中,都显得扭曲了,而且听不到一点声音,也是,马蹄踏在滚烫的黄沙中又哪来的声音呢。

但是渐渐的周智度脸色变了,并不是因为他看出了异样,而是这次的幻象持续的时间未免太长了吧,而且那幻象也越来越近,一种当兵多年历练出来的心悸之感升起,还是旁边的那名亲兵“将……将军,这该不是真的吧,属下心里有点不安啊。”

“是了”周智度现许多唐军面露慌色,顿时心中一咯噔,顿时凄厉的大叫道:“敌袭,敌袭,所有人上马迎敌”

听到周智度突兀的叫声,立马一愣之下的唐军暴出微微骚乱,但所幸素质放在那里,立马上马,握住武器,开始整队。

“迂回加”周智度赶忙出旗令,而另一边密密麻麻冲过来的突厥骑兵,已经加战马的度加到了极致,哪怕在沙漠上,也迅即的如同一股风一般。

甚至很多骑兵,骑得还不是战马,而是骆驼。

不要看骆驼,骆驼被称为沙漠之舟,在沙漠中,走的比马还要快,穿越险途的本事也不是马匹能比的,唐军也有骆驼,但不多,原因是唐军大多受不了骆驼那一身冲人的怪味,能把南来的唐兵熏死,只有唐军中的胡人骑兵才可以驾驭。

突然见到密密麻麻的骆驼,还有骆驼上鬼叫着挥舞弯刀的西突厥骑兵,唐兵还好,百战府兵,心态很好,但屁股下的战马就紧张了。

马算是很温顺的动物了,哪怕野马,你追它,它一般也只是瞎跑,逼急了,才给你一蹶子,而温顺的人也好,动物也罢,一般都很胆

而胆的人和物,又往往是那种人缘很好的人,却不是成功的人,成功最重要的不是运气,也不是智商,成功要的就是胆子大,否则哪怕黄金丢在你面前,你也只会捡起来,送给警察叔叔。

因此温顺的骆驼在沙漠中代替了战马,受死的骆驼比马大,当第一次见到骆驼时,唐军的战马被吓的惊慌失措,不要怀疑,老虎还怕黔驴呢。

若非如此,世界上也不会有骆驼骑兵这一兵种了

阿史那杜鲁一个月来,刚刚领教过大唐远征军的威力,哪怕回归西突厥本部,依然不忘时时枕戈待旦,防备远征军再来。

因此此次调到处木昆和突骑施麾下的就有两厢十姓突厥的共十万骑兵。

风卷残云般,十万突厥骑兵杀向唐军。

突厥骆驼兵,人喊兽嘶

周智度面色铁青的厉声大喝:“大军散,大唐射箭法”

片刻,无数唐军开始加,但沙丘上加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很多唐军都被狂奔如风的骆驼兵冲散了队伍。

而那些被冲散的队伍的伍长、持戟长们,见被围住了,狠下心道:“全军下马,举盾,自由射击”

所有寡不敌众的唐军,脸色肃然,这是拼命啦,不过还是毫不犹豫的执行了持戟长的话,下马以手中皮制盾牌布阵。

圆形盾牌阵后面,唐军举起手中的弩弓,稳住心神极其精准地射杀敌人,但毕竟四面皆敌,哪怕有铁甲,也挡不住弯刀和利箭,很多唐军被截断后,都战至最后一人。

在大声的鬼叫声中,周智度率令大队人马隆隆的迂回加,同时回身射杀骆驼兵,要以最短的时间把度加起来,没有度的骑兵还不如步兵呢。

突闻一片牛角号凄厉的响彻沙漠,大片骆驼兵甲士在处木昆的带领下,持着晃眼的弯刀吼叫着冲杀出来。

这突然的冲出,让唐军不得不再一次转弯加,又被骆驼兵截住了一部分,彼此间配合得令人叫绝。

周智度虽然醒悟过来,但心中无奈,沙漠啊,一万唐军,已经有近千人马被全部包抄,眼看着就是有来无回。

虽然周智度知道苏定方的另一路大军就在附近,但固守等待援军,也来不及了。

骆驼跑的比马快,周智度是看出来了,能打则打,不能打则退,如今退不下,只能硬打了。

不想此时又是一阵牛角号,一路数万人的大军从茫茫沙漠中,呼啸的冲了过来,竟有夹击唐军之势,本来只有一万唐军,人少力孤,如今更是危险了。

一旦被对方堵住了去路,唐军被压缩空间,面对十几倍于自己的骑兵,那是就危险了。

而此时来的骑兵,正是突骑施的五万精骑,虽说自己一方先现敌机,但唐军能征善战,两人一合计,干脆分兵夹击,而且一旦失败,彼此还能掩护退军,看得出两人是被唐军吓坏了,也开始动脑子了,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胜利的天平竟眼见着慢慢往西突厥方面倾斜。

而此时唐军的度也开始真正的运行起来,战马奔跑的度也迅猛起来

竟是硬生生的摆脱了粘上了来的骆驼兵,至于如何摆脱的,看那一地掉落沙尘上的尸体就知道了,但值此紧要时刻,处木昆亲自领兵在前,死咬住唐军不放,哪怕身边的士卒伤亡惨重也不顾,看来他们是看准了那对面来到突骑施援军,誓要夹击唐军,让唐军变成三明治中间的那块肉。

唐军在周智度的调度之下,也猛烈的厮杀了起来,弩箭箭出如雨,虽杀得骆驼兵顷刻间死伤数千人,但对面的骑兵也已经驶到眼前,那满脸胡子的敌人样子,已是清晰可见。

此时日上中头,太阳光极其刺眼,周围一切仿佛都扭曲了一般,看着西突厥骑军的迎面而来的大队旌旗已经遥遥在望,正是准备堪堪与后面大军会合的时刻。

周智度心情被太阳烤的烦躁的要死,大吼一声:“分队杀退敌军”

唐军大队便呐喊一声,转身分成两股,仿佛从中间劈开一般,向突厥军山呼海啸般扑来。

此时处木昆和突骑施也取得了联络,令旗招展下,也摆开阵势挤压了过来,决意要将这股欺人太甚的唐军一鼓全歼。

而此时在数十里外,苏定方恰巧与周智度隔了起伏的山丘的地方歇马,正在休息,突然接到探马游骑禀报,望见远方烟尘阵阵,厮杀震天,声传数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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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考试了,还每天抽出大把时间写,不容易啊,还希望大家有推荐票的能推荐一下,算是对妖的支持了,另外今天高考了,相信读妖书的也有高考生吧,今天估计你们不会看了,那就让妖和苍井空姐姐一起为你们默默的祝福吧,嘎嘎嘎

第四章最后一战的序幕,拉开了……

第四章最后一战的序幕,拉开了……

很多人提到为什么猪脚还不出场,嗯,随后的吐蕃大战基本上就是主角的独角戏,所以这里就介绍多一点,大唐皇帝李治也不应只是李治的独家个人秀。

最后一场吐蕃大战快来了,三场大战也快结束了,之后会有另外的惊喜的,另外有读者希望加更,如果现在已经放暑假了,没说的,加,但后天我们就考试啦,小妖每天抽出时间写东西,还要考试,七八门啊,我都快累的吐血了,实实在在是撑不住了。

等三场大战过后,小妖还有新的惊喜,一定让大唐更加精彩。求原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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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名将?

每个人定义不一而同,王翦一家灭了六国过半,算不算名将?

项羽战场之上,所向披靡,算不算名将?

李牧虽未灭国,最后更是死于贩夫走卒之手,但谁又能说他不算名将。

名将的标准有很多,但唯一一条不变的是,将不可能变成可能。

当苏定方出现在战场时,就已经注定了处木昆和突骑施的结局。

其实,论将起来,西突厥兵常年混迹大漠,个个都是沙战的好手,但却偏偏是唐军的个人战力占上风。

虽然突厥军打起仗来,凶悍不要命,草原上历来的野蛮让他们摆出一副老子不要命了,死也拉你垫背的架势。

突厥就是这样一支不要命的军队,非是如此,也不会成为李世民一生大战最为凶险的,定襄奔袭也不会成为卫国公李靖的代表作。

平时靠着凶悍欺负欺负回纥、契丹,但是面对唐军却只能注定悲催,恶人自有恶人磨。

自有唐,无不战。

自血缘传说和天命神话后,唐高祖李渊就阴险腹黑的率领关陇军人世家反了杨氏天下,篡了隋,建都长安。

而自大唐建立后,汉人就在“唐”的大旗下,战斗个不停。

而唐最困难的时候,从晋阳起兵,差点又撤了回去,功亏一篑,其长安建都,仍是苦战不休,和王世充、和窦建德、和李密,一直打个不停,扫平了大大小小的诸侯,荡平原,最终百战沙场赢得了“天下”这快最丰盛的大蛋糕。

后来又是打罗艺,然后打国内大大小小的反对势力,梁世都、吐谷浑、党项羌,还有年年捣乱造反的撩人。

最后就是名传千古的破突厥,期后破高昌,和西突厥争锋西域,到后来灭高句丽三国,到如今的打薛延陀、打西突厥、打吐蕃,大唐盛世不是建国之后自然而然就有的,而是不断的杀,不断的打出来的,汉人的荣光,唐时再起,也就在这拼命实现的。

结果,大唐胜了,每战必胜,但大唐还是要打,不打不行啊,不打如何能在这个世上活呢,李世民贞观四年对着出征的李靖、李绩说,打输了,就不要回来了。

唐军出动三千铁骑突袭,后续十多万大军跟上支援,但之前三年,大唐的国家机器一直围绕着突厥转,期间又费了多少仁人志士的心血,李世民较之朱元璋要“仁”的多,但较之朱元璋最大的不幸就是得位不正。

或者说朱元璋得位太正,他是国两千年封建王朝得位最正的一位皇帝,靠着手下的农民军将蒙古汉子给踢出了原,赶走异族,谁有他得位正。

所以李世民必须胜,若败,那么从此李世民以往背的一切骂名,都会一股脑爆出来,所以一贯对待臣子很哥们的李世民放狠话了,败了,你就葬身草原吧,否则回来,朕也要你们命。

这不是李世民狠,万一真的败了,总要一个背黑锅的,李世民自是不能背,那只有李靖和李绩,仗是你们打的,国公爷,份量也够,你们不背谁背。

所以当初在奔袭突厥,有部下对李靖说,唐俭还在突厥王帐内,是不是考虑人家唐大人的人身财产安全。

药师伯伯闻言后的回答也很干脆:“唐俭算哪根葱啊,死了拉倒”(唐史演义),自家的命都快保不住了哪顾不得了其它。

大唐最后灭了东突厥,河套还有整个北方草原名义上都是大唐的场子,再也不会出现被人兵临城下的耻辱事了,大唐终于再现有隋一朝的辉煌。

大唐拼了命的扩展疆土,增加属国,在北方征服了强大的东突厥,在西方灭高昌,灭龟兹,分裂西突厥,开辟丝绸之路,称霸西域,但大唐终究还没有无敌,不提那大食,还有西南的高原霸主吐蕃呢

所以唐兵,个个都是精英,每个人的技击之术都出神入化,只要不遇到特殊情况,一个唐军能同时对付四五个突厥骑兵,如果配合就更变态了,历年来的艰苦战斗,铸成了他们铁一样的神经,不屈的意志。

一万南方唐军,就敢奔袭在沙漠,遇到十倍于己的突厥兵,并且战略上处于绝对劣势时刻,很可能被夹击,做了点心,但即使这样,周智度也敢分兵只率四千骑兵,两两杀向夹击而来的十万突厥兵。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唱着这战歌,一名名唐军士兵不顾一切的回头射杀汹涌冲来的突厥军。

处木昆和突骑施傻了,眼也直了,见过不要命的,但没见过这么多全都是不要命的。

虽然不是第一次在战场上战斗,但唐军拼命却是次,那凶狠的眼神,凌厉的箭雨,往往一个唐军一番下来能杀十几个突厥兵,要不是打了个措手不及,说不定自己已经被这一万唐军倒打一耙,这唐军上上下下可全都是狠人啊。

他们似乎有种信心,或者说是一种豪气,认为没有人能抵挡他们的兵锋,哪怕情况再凶险也是如此。

弩箭如雨,八千多唐军分成两队,分别抵住十万突厥兵,唐军也不和突厥兵进行白刃战,只是利用方便快捷的轻型连弩远远射杀,一时间密密麻麻覆盖进大军。

四野,只能见到数量不多的唐军一身黑色铠甲红色披风的点缀在人海之,虽如海啸的扁舟,可始终坚挺。

每一个唐军都要面临十四五名的突厥兵追击,有的英勇的,为了给战友减轻压力,大声呼啸,策马狂奔,回头驰射,身后跟着的竟是百来名气炸了肺的西突厥兵。

唐军马好,加前是个废物点心,但一旦加起来,除了少数的骆驼兵,其它西突厥战马都不够看的,这以一敌百,可比韦小宝丽春院大被同眠要壮观了许多。

“撕开,撕开,把突厥兵的军阵给本将撕开一个口子”

不知何时,远处如大漠狂风般冲来无数黑甲骑兵,为的正是苏定方。

苏定方今年四十四岁了,大声暴喝时,带着一种金属质感的铁鼓铜锣之音。

在他的喝令下,及时赶到的大唐兵呼啸的冲在了苏定方身后,是的,是身后,苏定方是名将,同样也是猛将,他打仗从来不会喊“兄弟们顶住,顶住(重音)啊”,总是冲在最前线。

杀人者人恒杀之,同样偷袭之人,别人也可以同样施为,当苏定方带领大军如斩马刀将数万突厥兵的阵形来回凿斩断数次后,周智度也疯狂了,不是死后劫生的高兴,而是兴奋的,兴奋的眼睛都是红色的。

唐军被突袭,又是深深的黄沙,根本来不及加到极致,只能迂回,一边躲避攻击,一边策马,如今苏定方赶过来了,无疑将这八千多唐军解脱了出来了,这一次不需要周智度指挥,所有唐军都开始真正的飙了。

加,加,再加,唐兵的马鞭抽的战马不住的嘶鸣,马鞭都带起了点点马血飞溅空,等这一部分唐军真正的飙到极后,胜负的天平也彻底倒向了唐军。

充满机动力的唐军,开始射弩了,所有唐军不约而同的收起了马刀马槊长戈,掏出轻弩,一个个精准射击。

苏定方缠到现在,看周智度脱离了突厥兵的包围泥沼,也就下令再一次凿穿,脱离战斗。

而战斗……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嗖嗖嗖”

唐军不断的射出一支支高飞的箭,突厥兵的噩梦开始了。

迂回时射箭,进攻前射箭,进攻的过程射箭,转身逃跑还在射箭,你追上了射箭,你追不上还射箭。

突厥的箭又够不着,够的着,你那破箭能射穿铁甲吗,射穿甲你能射穿我里面数层厚的丝绸内.衣吗,射出内.衣,你能射穿我的身体吗,好吧,即使你都射穿了,走了狗屎运,只要我没死,我就继续射,你奈我何。

这种类似无赖的打法是可以把人逼疯的,不到片刻,已经充分挥弩骑兵优势的唐军箭下,已经倒下了四万突厥兵了,他们基本上都不是被刀剑砍死的,而是被箭射死。

“啊……”

一名突厥兵将领给射死在战场之上,虽然有甲具,但依然挡不住唐军的弩弓近射,而其它没有盔甲的突厥兵,那是一点的缓冲也没有,箭支一根根向着突厥军飞射。

和富得流油的大唐不同,突厥人射箭,只有精兵才有一定的箭支,而且数量还要控制,突厥人可不会开矿冶铁。

甚至于很多箭支根本就不是突厥军队的,而是突厥兵自己带的,用自家的牛骨羊骨,慢慢的用尖石一点一点磨出来,每一根制作都很艰辛,所幸古人有的是时间,闲着也是闲着。

而在这一点上,唐军的弩箭则多的吓人,像吴宇森的子弹,怎么打也打不完。

虽然突厥兵的军心战意也不错,但打仗,光拼可不行。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拿着把ak47隔着老远处绝对能干翻一群什么跆拳道柔道泰拳大师,当然,小李飞刀除外。

这些东西,不服不行,汉人称霸于世,靠的就是这个。

眼见唐军开始飙了,马上的处木昆和突骑施心头寒彻骨。

两人彼此对望了一眼,处木昆对身边的亲骑低沉道:“鸣金,投降吧”

那亲骑眼大怔,但随即沉默了下去。

“铿锵”声,还剩下的四万突厥骑兵退下了,唐军还在狂奔不止,这战马度可不是容易就能加起来的,要珍惜啊,该死的沙漠。

处木昆和突骑施投降了,剩下四万突厥兵也跟着主帅降了,苏定方大喜,这对于苏定方来说可谓是及时雨,他马上从征了万余人的突厥骑兵加入远征军的行列,以补充自己军队实力的不足。

而咽城外至此也全无防御,也落实了程咬金的战略设想,最后一战揭开帷幕了。

第五章鹰娑川下的密谋,胡人也奸诈

第五章鹰娑川下的密谋,胡人也奸诈

鹰娑川,西突厥可汗牙庭的王帐中

自从将乙毗射匮可汗给踢走,阿史那杜鲁就自封为沙钵罗可汗,这王帐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阿史那杜鲁的卧室了,但此刻阿史那杜鲁却是傻傻的坐在王帐的大汗之位上,傻傻的呆,目光中说不出的空洞,不言不语。

想想一年前,初闻李世民之死,阿史那杜鲁就如同打了一针兴奋剂,在帝国周边不甘雌伏,虽然受到了李同学的非正式官方通告,但随着势力的急剧膨胀,那野心就和离离原上草一般,越烧越旺。

阿史那杜鲁午夜梦回之时,对自己说:“阿史那杜鲁你是要做大汗的,真正的突厥大汗的,再也不是寄人篱下的狗了。”

而第二日,大清早的,阿史那杜鲁正在和一只肥美的大羊腿做斗争,就同时接到了薛延陀偷袭东突厥,吐蕃攻打吐谷浑的密报,那时,阿史那杜鲁知道机会来了。

数日之后,正式出兵攻打吐鲁番,挑战大唐的在亚洲的单级霸权体系。

而已经赶走了乙毗射匮可汗的阿史那杜鲁,早已统一了西突厥,心中也自以为有了对抗唐帝国的本钱,于是让儿子咥运为先锋,统处月、处密、姑苏、畀失、歌逻禄等五部,于龙渊二年春东侵庭州,相继攻陷了金岭城和蒲类县。

这一下使得西域的安西都护府与西、庭二州均处在岌岌可危的境地。

本来李治刚刚打完高句丽三国,准备暂息兵戈。

但是如今大唐被人抽了个大耳光,李治火了,此种情况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于是在初春冰雪融化之时,大唐便动了大规模的西征。

经过了数月的精心准备之后,远征军阵容华丽丽的。

左屯卫大将军、卢国公程咬金为葱山道行军大总管,右武卫将军王文度为副大总管,旗下分别有左武卫将军舍利叱利、右屯卫将军苏定方、伊州刺史苏海政、周智度、刘仁愿等人。

在李治的殷切期望和关怀下,远征军终于踏上了西行的道路,行军是枯燥的,道路是艰苦的,未来的是光明的,唐军一路高唱战歌打时间,快马加鞭足足跋涉了一个月才终于寻到了西突厥和阿史那杜鲁的老巢。

唐军兵分两路,程咬金一路率军进抵牢山,也就是后世中蒙交界处的阿尔泰山,并与阿史那贺鲁部众歌逻禄、处月二部在榆慕谷大战。

而另一路,在大将苏定方亲自率领下,渡过沙碛,沿着金山之南开始了急行军,唐军闪击居住在此地的西突厥诸部。

两路大军,都斩杀缴获甚众,会师之后,在得知西突厥主力后,程咬金立刻派副总管周智度和苏定方领军追击,如今咽城之下传来消息,西突厥突骑施和处木昆诸部被苏定方所部斩六万余,余部尽降,唐军围咽城而不攻。

而在接连两次大胜之后,如今的唐军已经随时可以推进至鹰娑川,虽然阿史那贺鲁也已经全力调集所有重兵,屯积鹰娑川,准备与唐军进行大决战,但阿史那杜鲁仍旧感觉跟梦一场。

怎么可能如此之快,大军就败的这么惨,过去的四年,自己不是纵横大漠所向无敌吗,为何换了对手,差距如此之大,大的自己根本反应不过来。

营帐被人掀开了,阿史那杜鲁眼睛眯了眯,目光中重新了有了焦距,看到来人阿史那杜鲁心头一松。

来人正是阿史那杜鲁最有能耐的儿子——咥运,当初被李治胁迫威胁,阿史那杜鲁不得不主动让李治把咥运“绑架”到长安,所幸这个儿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在长安老实的整日里只知道读书论道,没出一点纰漏,成功的脱身而出。

“咥运,有什么事吗?”阿史那杜鲁温声道。

“儿臣为战事而来。”咥运面色若常的沉声道。

直了直身子,阿史那杜鲁收敛了笑容,儿子咥运素有远见急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主动要求去长安当质子,还蒙骗了长安所有的人。

“儿臣在长安认识了许多人,文臣武将都有,其中有一人正是此次征西大军的副大总管王文度。”咥运依旧无波无澜的说了这句话,倒是阿史那杜鲁目瞪口呆一阵后,突然暴笑拍掌大乐道:“我儿却乃额赤格的虎子,额赤格(父亲)有子若此,何其之幸矣。”

阿史那杜鲁是胡人,但和咥运一样都在长安待过,因此说话半胡半汉,这就和后世的海归们一样,一句话里没事喜欢加两个英语单词,“啦,猪蹄膀如何啊?”

而在此时,汉言就像后世的英语一般,充满侵略性,文化辐射之远,远到万里之外的东罗马。

“说说你行的计策吧。”阿史那杜鲁笑声过后,探了探身子低声问道。

咥运至此才露出一丝微笑,点点头,缓缓道来。

越接近成功的终点,越是节骨眼,总是越容易出乱子的,此理,古今皆然。

唐军在榆幕谷大获全胜时,咥运就觉得唐军的篓子捅大了,这一下要了西突厥的老命啊,于是在想啊想,终于想到了这位一贯心胸狭窄的老朋友王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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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日……

“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当听说卫兵禀报有自己的老朋友求见,王文度带着一脸不解的接见了,却不想竟是咥运。

看着眼前阿史那杜鲁的儿子,王文度心中百转千肠,就要捉了咥运领功去。

咥运敢玩命般的私自到唐军军营中走一趟,心中自由乾坤,看着王文度乱转的眼珠,不善的神色,心中暗哼,面上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王文度顿住了,心中好奇,反正咥运也跑不掉,姑且看看他为何如此大笑。

“咥运兄,不知为何如此狂笑,莫非王某哪方面可笑了。”王文度笑问道,但语气颇为不善,一个答不好,恐怕大刀向咥运砍去。

咥运摇摇头,伸出手指指着王文度道:“咥运乃为王兄前途而来,王兄可知前途无亮呼。”

可惜罗贯中还没有出世,王文度无缘拜读罗先生的大作,否则必然知道其人所来何故。

大凡说客开头往往都是这一句话,虽然被用的很烂,没有一点创新意识,但传播如此之广,自有其优点。

不关己之事,自然是大红灯笼高高挂,而一旦涉及自身,自然心乱了,心一乱,可趁之机也就有了。

“咥运兄还请说个明白,否则王某一怒之下,哼哼……”

咥运十分随意的到大帐的两侧胡椅之上坦然而坐,看着脸色不好的王文度,轻笑道:“咥运似乎记得那前锋大将苏定方以前是王兄的麾下吧,为何如今竟爬到王兄的脑袋上拉屎撒尿了,莫不是立了什么天大的功劳,不知王兄可甘心,弟都为兄不值啊。”

“狗屁,纯粹是狗屁,简直是臭不可闻。”王文度大怒的站了起来,怒视咥运。

咥运这一句看似不经意的问话,却勾起了王文度一肚子邪火。

说起来王文度和苏定方本没什么恩怨,但正所谓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话说大唐西征军在扫平了西突厥附属的外围部落后,苏定方先锋军在咽城下与鹰娑川的西突厥主力遭遇,苏定方奋勇出击,击败西突厥十万大军,缴获物资、牲畜若干。

这本是一个好的开始,咱们苏定方同志也是信心满怀,打算在咽城吸引西突厥主力援救,彻底吞了西突厥。

见苏定方如此强悍,狂猛好像金刚一般,有人不高兴了,正是这位副大总管王文度。

因为李治的南美洲亚美蝶翅膀掀起的空间风暴,苏定方没有了历史上先后灭三国、擒三主的非凡战绩,虽却有其才,但别人不知道啊,因此其位还在王文度之下,但奈何李同学知道,而且知道的一清二楚,但却不能说,那就只有做了。

于是将高句丽三国扫尾之事给苏定方做了。

三国脑或被杀,或被擒,或被李治收入后宫,连最重要的军队都被收编解放了,因此收尾工作,虽然繁琐,但却不难,简单地说,就是镀金、捡功劳加混履历的。

因此苏定方一回长安,李治就借此升了他官,这就让原来的老上司王温度心生嫉妒了,他现在名为副总管,负责却是后勤工作,油水是有的,但却很难立功升官的,于是王文度羡慕嫉妒恨了。

嫉妒就如同一条毒蛇,哪怕屁大的一样事,对于一个嫉妒的人,也会变成天书一样坚强的确证,如今咥运这一挑拨,也注定王文度会生出一场是非出来。

“咥运兄莫不是还打算让王某叛逃归依你突厥部。”

王文度一脸的不屑,老子虽然如今混的没苏定方好,但也是国家重臣,军方二佬级别的,蛮夷之邦,也想让老子投降?给个大可汗干干,还能考虑一下,其它的提也不要提。

猛地摇了摇头,咥运委屈道:“王兄误会了,您乃天朝上国的将军,身份何等尊贵,我等区区化外蛮夷,如何住的下您这尊大佛。”

王文度冷哼了一声,斜撇着咥运,不置可否。

咥运见此心头大怒,但面上却诚恳的道:“我此来却是为王兄前路照想,王兄不妨试想一下,若是苏定方在前方全军覆没,到时候王兄请命击敌,还不是大功一件?”

王文度静了下来,死死的盯住狐狸尾巴现了的咥运,不语。

咥运也不怕,他已经豁出去了,继续道:“王兄也不必怀疑,那苏定方是王兄之敌,同样也是我突厥之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为什么不合作呢,当然王兄还请放心,咥运之计绝不会让人怀疑到王兄身上。”

“到时候我为前锋,你们突厥又如何?”

“自是各凭本事,战场一较长短。”咥运豪爽道。

王文度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突然抬头一笑道:“说说你的计谋吧。”

咥运心头大喜,也不去计较王文度那一笑中的诡异。

咥运说,王文度听,听了半天,王文度听出来了,咥运为王文度想出了一个的主意,谈不上多么狠毒,但绝对堪称混蛋。

这个主意用一个词来概括,便是忽悠。

死命的忽悠,让程咬金将唐军进军缓下来,为西突厥歼灭咽城下的一万多唐军前锋创造时间和空间。

而王文度则借口“交战虽胜,但大军亦有死伤,大军后勤很难跟上,应该稳步前进,结成方阵,谨慎从事,方为上策。”,如这样的借口去忽悠程咬金。

此借口乃是稳妥老成之法,表面看也不会对大军产生什么大的危害。

而且咥运料想,自玄武门之变后,程咬金已多整整二十多年未再上战场了,除了辽东大战来,这才是第二次出征。

心中必然欢喜难耐,但也不很是忐忑,一听说后勤跟不上了,内心中必定会倾向于王文度之言。

其实咥运所猜想十分准确,程咬金出身绿林好汉,当过游侠,最是信奉人在江湖,心为上

历史上面对此事,他就是选择不作为和沉默,二十多年的赋闲已经磨去了程咬金当年的大半锐气,将他变成了一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凡人,后来唐军和西突厥就进入了对峙状态,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西征持续了三次。

但是,还是但是,这一世程咬金占着一个帝师的名头,程咬金有足够的底蕴去进行属于自己的战略,再加上辽东大战,好似出道前的练手,程咬金血脉觉醒了,所以咥运注定会悲催。

不过,王文度此时,却是他自己的想法……

“三军未进,粮草先行,咥运兄所言也有些道理,想必元帅会同意的,就如此办。”王文度大喜的赞同道,两眼泛光。

咥运大大的舒了口气,苏定方可破矣。

心中对王文度暗暗冷笑,到时候散出谣言,就说兄弟你和我有一腿,那时程咬金必拿你,前锋被灭,后勤将军又被拿,后勤可就真正跟不上了,你唐军还不退兵?

咥运乐滋滋冲着王文度轻笑道:“王兄勿送,弟去也。”

说完,拱手告退,王文度也拱拱手,待咥运离开后,王文度收敛了笑容,冲着咥运离去的背影暗暗冷笑道:“蛮夷就是蛮夷,陷害了苏定方我就能升官了吗?除了出一顿恶气,有什么好处?老子当先锋你们就不害怕了,可恶,可恶之极。不过这咥运之言本将思来倒是一计。“

静静的想了半个时辰,王文度突然诡异的一笑,握紧拳头怒哼:“这一次西征功,必有本将一份无疑。”

装逼完,王文度冲帐外大喊道:“来人,给本将备一匹快马,本将要即刻赶往大帅军营。”

王文度走了,他赶往程咬金大营去了,进了营,王文度直奔程咬金帅帐,一个时辰后,唐军军营突然传下一个奇怪的命令:“大军停止追击,缓缓前进。”于是唐军便带着全部装备骑在马上,以步步为营的乌龟式风格行军。

不少唐军将领找上布此命令的程咬金,却都被得意洋洋的王文度挡驾回来了,要知大漠暮春的气候绝对谈不上好,恶劣异常,原本快行军还好,这一慢下来,大量战马适应不了大漠的气候,或病死或累死,局面必会一天比一天不利,诸将焉能不急。

而时刻留意唐军进程的咥运算是真正的放心了,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因此回到鹰娑川对阿史那杜鲁一一称述开来时,虽话语平静,但眉宇间还是露出一丝得色的。

待咥运说完后,王帐内传出阿史那杜鲁的大笑声,这在沉闷多日的大汗牙帐是十分少见。

欣慰的拍着咥运肩膀的阿史那杜鲁大吼的叫道:“吹号吹号,给本汗集结所有大军,三日后随本汗杀向唐军,哇哈哈哈。”

………………

而此时苏定方的一万八千多唐军,还在咽城下静等程咬金的主力到来,可是苏定方左等右等,望穿了秋水,望穿了沙漠,那犀利的眼神都快看见千年后的宇宙空间站了,可就是望不到主力的身影,心中大为纠结,就差蹲下来戳手指了。

对面鹰娑川的阿史那杜鲁此时真的是豁出了老本,拼尽了家当,集结三十万大军,誓师放了一顿狠话后,浩浩荡荡的杀了过来。

面对此情此景,苏定方知道自己颤抖着双腿,也顾不得程咬金的主力大军,马上迎了上去,毕竟咽城下,无主力支援,空间太,唐军挥不出弩弓的厉害。

苏定方和阿史那杜鲁前往的地方,正是鹰娑川下的曳咥河平原,他们将会战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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咥运的计策真的成功了吗?王文度又有何反应,一切下回分解。为此,求推荐,明天考试,最近太累太累。

另外有人说上章苏定方为何立马将受降突厥人马应用到大战中,其实是确有其事,并非妖意yin,唐三次西征西突厥,这是生第二次,也就是公元656年,要不然人家苏定方怎么是名将呢?历史上许多人许多事谁能说的清,譬如那王玄策,一人灭一国,比开金手指还猛。

第六章 苏定方的亲兵,纵死犹闻侠骨香

苏定方作为西征主将,眼看着主力遥遥无望,无奈只有先华大唐国防军和投降的部落军先一步应付阿史那贺鲁的攻击。

而得到儿子畸运情报后,坐镇王庭的阿史那贺鲁不敢怠慢,抓住机会,砸锅卖铁的立即组织了下属十大部落联军前来迎击,为此阿史那杜鲁是说尽了好处,就差把自家老婆送人,顺便当掉自己的兜裆布了,总之阿史那杜鲁红了眼睛,就差鼓起胸膛,仰天长吼不成功便成仁了。

其时曳畸河平原额尔齐斯河畔,两军相遇。

曳呸河平原早早刮起了狂风,周围天昏地暗,远处沙浪犹如无数巨龙奔腾,整个额尔齐斯河,鹰娑川的生命之河,水浪滔天,大地都在咆哮。

身后唐军的将领们看到了最恐怖的景象,三十万人,将整个额尔齐斯河对岸占得满满的,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头,士兵手上的弯刀闪耀出的光芒比大漠的阳光更刺眼,飘扬的旌旗几十里连成一片,遮天蔽日,期间战马嘶鸣声震寰宇,不时的还传来一阵阵仿佛能撕裂人的声浪,那是嚣张的突厥人在哈哈大笑。

隔河相望,苏定方勒马冷冷的看向对岸的一切,猛地苏定方拔转战马,转过身看向脸上止不住惊骇的一万八千多唐军,即使这些不动如山的铁打汉子,面对这极其恐怖的一面,也是失了颜色,头皮麻,忐忑的看向面无表情的苏定方,眼神中微现慌张无措。

坐在战马上的苏定方,背后是三十万杀气腾腾的突厥大军,但他却依然很平静,和不远处白浪翻滚的额尔齐斯河鲜明对比,构成了一副令人唯美神往的人间奇景”这景象若是有诗人在场,必是灵感涌动如潮的。

边庭飘颻那可度,绝域苍茫更何有!

苏定方临战前做了自己最后一次全体军事会议,而这一章也注定了苏定方千古威名,他一反以往那沉默寡言的态度”猛地扬起战马的双蹄,两只钢铁一样的双腿紧紧夹住马背,即使有马鞍,这样的动作也是很难得,由此可以看出苏定方的强悍,这让无数人的眼光同时汇聚到这个中年大将身上,包括河对岸的阿史那杜鲁。

“啪”苏定方的战马猛地踏在大地上”随即肃杀的表情映入了唐军的眼前,严厉的语气令人喘不过气,所有人都不自觉的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

“本将知道你们心中害怕了,在想你们这次会不会死,会不会败,没有关系,本将也是如此想的”但此时阿史那杜鲁三十万大军已经在对岸,随时可以过河,诸位将军士兵如要投降,可即出行,本将决不阻拦,但若是不走,那就唯有同本将一起,咬牙战至最后一人,身死人亡,方始干休了!”

苏定方看着眼前的这些大唐英儿们,心中不免的悄起巨大的悲凉感,随后又是自嘲的微微摇头,这场战争后,自己能不能活下来,能不能再回长安”都还十分侥幸呢,更谈何他人。

这一刻的苏定方”用一生即使对着自家夫人儿女也难得的声音,温声道:“大战将起”望各位能够拼死一搏,从中活下来吧。

将领也好,兵也罢,听了这句话,都沉默的抬起头来,盯住已经满含泪水的苏定方。

还说什么呢,什么都不必说了,口号战歌更不必再喊了,此为拼死一战,无论胜与不胜,又有几人能活着离开曳畸河平原,逃?

哪怕死也不会逃,死了还能在英雄墓中立一块碑,还能在地方城陲庙中享受一份香火,降了,就什么都没了,远在东方的亲朋好友这辈半都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无声的,一万八千唐军举起了手中的武器,他们在向苏定方表决心,很多唐军兵汉们,长年的老行伍,此时也和苏定方一般泪流满面的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白云悠悠的,多美啊,这一刻他们心中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

好像一只收敛了爪牙,匍匐待出的恶虎,唐军们低头默默的自己的武器,给弩弓上好弦,对于他们中间的很多人来说,甚至是所有人,此刻正走在迈向生命终点的黄泉路上。

但所幸还有战友,同生共死,路上倒也不孤单。

对面的突厥军,依然叫嚣着,他们这些粗汉是很难懂得汉人离乡背井,葬身异国他乡的那种悲哀和彷徨的,风声渐歇,猛地输出一口气,阿史那杜鲁微笑自信的挥了挥手,整今天地好似炉子里丢进一个炮竹,猛地炸开了,突厥军动了进攻,唐军的决死之战,突厥军*……”必胜之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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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杜鲁的军队先选择的是渡河,他们选择的是额尔齐斯河较浅地方,直到常人腹部的浅滩,河岸四面开阔,十分适合射箭掩护,所以阿史那杜鲁决定,就从这里进攻!

苏定方铿锵如铁的声音高高的响起:“全体三连射,挡我者…………”

众唐羊:“死”

沉默的唐军擦干了泪水,来吧,!

唐军进攻了,一万八千唐军,分钱十八支千人队,端起劲弩,队伍中的旌旗和牛角号迎风吹荡。

每个唐军成了一纵队,行动一致,有如一人,顷刻间犹若凌迟般,冲向河滩,对着跃马如河水中的突厥军一阵箭雨,一队队唐军千人队尾连接,箭雨自始至终就没有停过,箭雨始终密集,阵形相互靠拢,前后紧接。

最初的一刹那间是可怕的,无数突厥兵一边挥舞着他们的武器,不断拨开密集如蝗虫的箭雨,一边无意识的大声叫骂着,让后边的箭手赶快火力掩护,同时还要驱使战马赶快渡河,这中间同时进行,着实难为他们了”也由此可以看出第一批渡河的都是突厥中的精兵强将,但还是有许多人倒了下来。这些被当作箭靶的坚强汉子很是冤枉,他们练就了一身的马上本事,根本就没有机会施展出来一分一毫,就死在了唐军的弩箭下。

岸上的阿史那杜鲁看的心中一跳一跳的,这些可都是自己麾下的本部精兵啊,每死一个对阿史那杜鲁来说,都是痛心的,所幸精兵就是精兵,他们不会像普通士兵一般不知所措地在战斗中乱窜,每个人都贴在马背上,用头盔挡住弩箭。

远处的苏定方挽弓如满月,眉头紧锁,“嗖”的一声凄厉的箭啸声冲天而起,一道刺目的寒光带着几许幻影,将河对岸近前的一个突厥将领,射落马下,透体而出,眨眼间带着丝丝血腥之气,迅猛绝伦的钉在阿史那杜鲁身边窜上来的亲卫。

短短一息,苏定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父亲,心!”身边呸运猛地就爱那个惊呆了的阿史那杜鲁扑倒,一支羽箭擦着畸运的面颊而过,从呸运的眼角到嘴角划出一道深深的血壑,立马一片血肉模糊。畸运刚刚说完”就大声惨叫起来,惨叫声让阿史那杜鲁醒转过来,心中大惊失色”哆哆嗦嗦的抱起畸运就像后面滚去,直到滚到后方军阵之中,才敢直起身来。

“该死的唐军,杀了他,杀了他!”低头看了看爱子脸上的血肉,血水像温泉般不断的涌出,再想想刚才那反惊艳一箭”心中惊怒交加,恼羞成怒之下”叫嚷着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突厥中不乏神箭手”见自家大汗被对方射手逼得如此狼狈,心惊之余,羞愧难当,说明自认箭力无双的突厥神箭手,窜了出来。

“死!”

同时一声暴喝,自苏定方和那数名突厥神射手口中爆出。

“砰!”苏定方亲卫,和苏定方配合巧妙,三名亲卫,在地上一个翻,三名厚厚的手盾组成一道封锁线将那数只箭挡住,而苏定方眼皮都没夹那几只射来的箭,依然自顾自的飞射,他相信自己的亲卫能挡得住那数支长箭。

“可恶!汉人奸诈无耻!”

这是那窜出来的突厥神射手最后几句忿忿之言,随后就捂着脖子上还在颤抖的羽箭,不甘的倒了下去。

他们的怨气被自己的战友继承了,许多突厥兵都对苏定方怒目而视,大骂无耻卑鄙,可惜那倒下去的几人再没有机会申诉了。

“这是战场,不是江湖游侠之斗!”面对对方的谩骂,苏定方十分不屑的反击了一句,手上的箭射的更快了,专朝骂的最欢的家伙招待。

苏定方不急不缓的一箭一箭射出,没有一箭落空,通常每箭都能连穿数人,那突厥人也是个牛脾气,在自己最自集的领域,倔牛般的哪怕死也要和苏定方射下去,好似射箭比赛一般。

级别从神射手,到一般的队长,最后上升到将军,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死在苏定右手上的战将已有二十来位了。

而护着苏定方的三名亲卫全都红着眼睛,死死的瞪着前方,哪怕死也不能放一支箭过去,挡不住的,大不了用他们那双已经插满长箭的退再挡就是,凶悍的无以复

“兀那汉人大将!”后军中,阿史那杜鲁仰天怒啸道:“你敢伤吾爱子大将,给本汗死来!”

阿史那杜鲁虎啸声,掩盖住了突然射出来的弩箭破空声,那是突厥缴获唐军为数不多的弩机,一条黑光带着刺耳的啸声划破天际,直射向苏定方。

“将军心。

”那护卫苏定方的三名亲卫大恐,猛地将苏定方推出老远,长长的弩箭瞬间击破三人插满长箭的手盾,将三人贯穿如同羊肉串一般。

“将军………”这是三人最后的呼声,随后直直的倒了下来,面朝大唐的方向,何时才能再回故乡。

猛地擦了把脸上不觉间滑落的泪水,苏定方看都没看那串成串的跟随自己十来年的三名亲兵,扫向战场皿周,只是那眼中的煞气却好似凝结成了水,浓重的可以让这个西陲大漠泛滥成灾。

第七章 铁衣血纷纷,春闺梦里人

唐军的大片箭雨不断的落下“一队又一队,但每次千余弩箭齐射,如何挡得住三十万大军齐渡河。

无数弩箭从高空落下,带起嘶嘶的破空声,将已经跃马上岸的突厥兵重新射回河中,阳光洒下,额尔齐斯河早已泛起波光粼粼的血光。

血光闪烁,无数的马尸人尸,纠缠在一起,在河面上若隐若现,后面渡河的骑兵,哈哈狂笑着,用飘在河面上的尸体,来挡住唐军的弩箭。

唐军每一对从河滩上大队划过,好似盘桓的旋风一般,带起一阵腥风血雨。

“唐军所有人集中二队,一队集中攒射,拖延时间!”苏定方继续厉声吼道:“另一队派长戈阵,将突厥人赶下河去的那个鸭子!”

苏定方身后的唐军,脸色肃穆的准确打出令旗,令旗过后,唐军立马集结成两队,河上的箭雨更加密集,但却间歇时间加长了许多,那些自认为唐军攻击不再如以前的突厥兵更加卖力的驱动战马了。

后面取下自己战马背上长矛的唐军,以人生少有的最快度,排成密集的方阵生的挺矛上前嚎叫道:“犯我大唐,誓死必诛。血不流干,兵戈不止!”

周智度恨透了突厥人,对着阿史那杜鲁的方向长啸道:“阿史那杜鲁老儿,昔年我唐皇待你不薄,却不想养了个白眼狼,如今我大唐誓要把你这等背信弃义之人五……六马分尸!”

阿史那杜鲁气得两眼一凸,嘴里一片血红,六马分尸?

从西征开始,每个唐军都这么对自己说,一开始阿史那杜鲁还很单纯,完全不懂六马分尸的精楗,照镜子看了老半天”也没现自己有“第六肢”啊,直到后来被程咬金损了才算明白,如今一听周智度竟还敢如此嚣张,顿时忍不住气急攻心,喷出一口鲜血。

一旁的畸运捂着已经简单包扎血迹斑斑的脸”指着周智度怒号道:“唐狗无耻卑鄙,和你们皇帝一样都他妈孙子养的,老子在长安被他作践,如今你们还来侮辱我父亲!该死,你们才该五马分尸。”

畸运恨不得生吃了周智度,周智度这句话让他起了很不好的联想,记得那是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在长安,那卑鄙无耻的唐皇李治竟把自己丢进了一堆具有龙阳之癖的兔子窝里,那一夜的心酸,今生无能对人言啊!

“杀杀杀啊,我突厥和你大唐,不死不休,不死不休!谁斩了那苏定方,周智度,我赏他一块牧场”无数牛羊,都给我冲啊!”

周智度看着城外的畸运,不由得摇了摇头。

说你老子,你至于这么激动吗,就连畸运身边的阿史那杜鲁都是一腔疑惑,满脸感动。

苏定方猛的大步上前,鼓起胸膛,指着河对岸怒斥道:“阿史那杜鲁、畸运”忘恩负义,好不要脸,我大唐没找你算账,你居然胆大妄为的先击我大唐,对面的诸部落酋长听着,凡击杀阿史那杜鲁父子者,我大唐册封他为突厥新可汗,谁不服的,我大唐打的他服!”

说完还不解气”想到刚才死去的亲卫,苏定方呵斥道:“阿史那杜鲁你不是自称大漠枭雄吗”有本事过河和本将对决,没本事的,就缩起你头,收兵回家当乌龟吧。”

其时,乌龟只有那些被鼻了绿帽之人才有此称呼,这对阿史那杜鲁的侮辱就大了。

傲气凌然的昂起头,苏定方冷笑道:“本将今天倒是要看看,你们这群孙女养的的杂种,到底如何杀了本将!本将的大好头颅就在这儿,有卵子的来取啊,狗杂种!”

“啊气煞吾也,气煞吾也,必斩之,必斩之!”

阿史那杜鲁气得脑袋都冒烟了,尤其是感受到苏定方连诱一惑带威胁,让身边的突厥贵族都微微骚乱了起来,更是让阿史那杜鲁七窍都好似能喷出岩浆炽热般的热血。

阿史那杜鲁先是被唐军射杀无数精兵,随后被苏定方单枪匹马射杀了数十名战将,如今又如此侮辱,仗着兵多将广,阿史那杜鲁决定冒一次险,过河,不杀苏定方、周智度,誓不为人。

看着阿史那杜鲁在调兵遣将,苏定方吐出一口气,不理旁边周智度透过来的惊喜目光,淡声道:“周将军,大战才刚刚开始呢!”

日上三杆,天气阴阴沉沉的,大漠狂风大作,突厥军随着阿史那杜鲁的亲率大军急攻,战况变得十分激烈,射弩的唐军不断的将弩箭看都不看的射进河中,那水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人,根本不需要瞄准,以弩箭之锋利,瞬间可穿透数人,哪怕穿透大腿,在水中也会把你淹死,突厥人本不善于水,更不可能救援。

那将要沉入水的突厥兵,自然拼命的拉起身边之人,一时间,水中惊呼连连,但还是有突厥军不断的驱马上岸了,人数越来越多。

唐军在后方已经布置了约九千余人的兵力,经过仔细观察,苏定方迅作出反应,九千步兵在战场的南部列成方阵,手持长矛,矛头对外,组成大不同的方阵,死命的压向上岸的突厥军,不停的把他们赶回水中,让他们和水中要上岸的战友们去碰撞纠缠吧。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时辰,突厥军的尸体在早已阻断了额尔齐斯河,但却没有能够前进一步。

至此阿史那杜鲁才感觉到,问题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盛怒之下的阿史那贺鲁又见唐军如此列阵,很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觉的那苏定方所在的不断射弩的唐军骑兵最是难对付,不可视,虽然自己兵力强盛,但硬拼估计也要损失不少,相比之下,南边的步兵明显有些胆怯,所以才龟缩至一处,组成密集的方阵”可以作为打击的选目标。

于是阿史那杜鲁下了一生的最失败的军令,弯刀高举,阿史那杜鲁狂啸:“大军向唐狗步兵方阵攻击,其他人严密注视唐军骑兵动向,不要让他们有任何出战的可能。”

很可惜”阿史那贺鲁纵横沙场多年,居然没有看出对岸大唐的步兵不是不敢动弹,而是奉命将突厥兵赶下河,如果他再努力点学习历史的话,他就会知道有一种东西叫阵法。

当然了,苏定方排出的方阵远没有欧洲人的马其顿方阵复杂,既没有重步兵,也没有轻装盾兵或辅助兵和骑兵。

但唐军的方阵拥有一个极大的优势”那就是不管敌人从哪方冲来,全都有密集的长矛伺候。

整个长矛长两到三米,十分不好带,全都是用俘获的突厥人运来的,如今阵型成了,运转开来,如同一只浑身长满了刺的刺架,一时间很难找到破绽。

这个方阵唯一的缺点在于很难移动”一旦一动,就会产生破绽,对兵员的素质要求极高。

可在阿史那贺鲁的眼里,那便是不敢移动。

知己不知彼,在战场上是会要命的。

苏定方在远远冷冷的嗤笑子一声。带着战马仰上了那此要阻挡自只九千骑兵的突厥骑乓,拦我。,那就让你得逞心愿”尽情的拦吧,但愿你拦得住。

而上了岸的西突厥骑兵此时已径直冲到了方阵前面,这时浑身是水冷的直哆嗦的他们,才现自己根本无法前进,否则就会像烤肉串一样被串在长矛上。

回头更是不可能,会被后面6续从水里冲上来的战友践踏而死的。

唐军方阵俨然成了西突厥士兵眼中的死神,一时间不知如何下手”可惜时间不给他们任何考虑的时间。

“御!”

大阵的指挥官猛地暴喝一声,手上旗子挥舞哗哗作响”那九千唐兵一身铁甲,好似刀枪不入”猛地斜放长矛,长矛将被后面骑兵挤压过来的突厥骑兵刺成串,好像烧烤一般。

“收,刺!”

手一旋,带有三角槽的长矛被抽了回去,三角槽除了刺伤后能快放血,血流不止外,他当初如此设计的最大作用其实是为了抽出时不被绷劲的肌肉夹住,这才是设计的初始目的。

射人先射马,唐军如今就是刺马,马匹没了,这些马匹上的种族就是个渣,这一点哪怕放到了后世那只蒙古铁骑也是如此,一旦没了马,蒙古兵能被宋军撵着跑。

刺,再刺,这些士兵都是接受过他们长官的特训的,而他们长官很多都走出自皇家军校,而皇家军校教授的战场拼杀技术,最重要的就是拼刺刀。

猛地一步上前,立马旋转收回,否一步,唐军平率控制的十分到位,大阵就如同菊一般,霎那间开放,然后一瞬间又收紧,充满着动人的规律。

前面的人,被刺死,后面的人无法射箭攻击,一时间堆积在方阵前的尸体,增加了一层又一层,但方阵却纹丝不动阿史那贺鲁火了,大吼道:“攻击,攻击,全部攻击,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都给本汗尽快冲破这个怪阵。”

听到自家大汗怒叫声,西突厥兵大吼,继续冲阵,但是唐军固然艰难,但突厥也无法冲进,唐军的大阵离河岸不远,从河岸上来的士兵,根本无法展开空间。

一连三次冲锋却只扔下一大堆尸体后无功而返,西突厥军的阵脚开始大乱了,逐渐失去了进攻的勇气。

一面攻击,一面留心战场的苏定方见西突厥军士气开始下降,对身后的骑兵大吼道:“突厥要败了,要败了,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突厥军士气下降不假,但离大败还很有一定的距离吧,从这点上说,苏定方和杨善游在诺真河大战行的计策竟走出奇的相似,可惜两人面对的敌人不同,待遇也注定不同。

况且杨善游已经被毁容了,苏定方却是威武有度,长相决定待遇啊!

苏定方放下长弓,拎起冲阵用的马槊,率领骑兵马蹄轰轰的,扬起尺许高的黄沙,凿穿了突厥军大阵,突破了重重包围,如劈波斩浪般冲杀而来”锐不可当。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虽然一个猛将代替不了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但一支精兵若是能有一个猛将代替,不说其战术如何,单单冲阵就所向无敌,哪怕百万大军”也自可来去。

譬如项羽项霸王,不说其它,论冲阵的本事,故往进来恐怕也只有南朝时期无敌将军陈庆之能与其相比,但陈庆之乃一儒将,也就是文弱书生,那是例外,可见猛将在狭路相逢时的作用”可当十万兵。

什么是狭路相逢就是诸葛亮不给力,张飞给力的时候。

见到苏定方来援,居中调度的将领,军校毕业的边疆良将,有经验有理论,沉着的应对,令旗急挥:“攻!”

一声大喝,步兵方阵调整了阵型”由守转攻,在长矛的掩护下向敌阵推进。

士气低下的西突厥各部落联军此时也暴露出了训练不足、纪律不强的弱点,面对唐军的集中攻势,惊慌失措。

那河对岸没有渡河各部落酋长都看呆了,但是战场多变”西突厥也不尽是废物。

为报昔日侮辱之仇,畸运此时飙了:“督战队上,严令士兵冲杀”如果不能拿下这一万多唐军,军法从事!”

不要怀疑,突厥军还是有军法的,即使没有,呢么现在有了。

随着督战队的加入,突厥军对唐军最猛烈的进攻开始了。

那些士气本已弱的突厥士兵们在后退必斩的威逼下,向唐军方阵动了一波波冲击”由于苏定方箭弩实在射的太猛,不要钱的”那方阵又是个十足的大刺猬,这次突厥士兵是真的被逼到绝处”疯了。

说他们疯,是因为所有突厥士兵竟疯了一样,将自己的战友推搡进方阵中,用他们的身体挂满长矛,三米来长的长矛,不及片刻串了数万突厥兵。

居中调度的指挥官,姓朱名橹,军校第一届毕业生,原来是朔方道的,和草原人打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此刻也傻了,赶紧挥旗让所有人抽出长矛。

晚了,十个人挂满长矛之上,怎么抽,如何抽,用同伴的尸体,这些凶悍如野兽的突厥人,拨开已经行动不便的长矛。

大凡到了这个时候,指挥官必会下令撤矛用刀,进行近身战,但军校生朱橹用他自己的方法告诉了我们军人是怎样炼成的。

朱橹得知方阵被突破后,并未惊慌,这原来早有预料,准备了后着。

当突厥的士兵们越过挤入阵中后,欢喜的准备屠杀唐军时,现唐军的士兵全都尽量散开,用一个奇怪的东西对着自己。

枪?矛?

都不是,准确的说是短枪,短枪不能长投,但但距离他是无敌的,不需要加冲步也可以,阵中的唐军也在向外头短枪,于是要冲过来的突厥军纷纷被扎在地上。

其实最早使用投枪的是罗马人,他们将重标枪与剑配合使用,其所产生的作用与近代战争中使用火枪与刺刀是极相近似的。

标枪的投掷用来为刀剑的肉搏战作准备,正好像先放射一排枪,再用刺刀冲锋一样。

因此投枪跟弓弩之间,并不存在互相取代的关系,很多军队都同时使用投枪和弓弩,包括那些重视弓弩的国家。

而且投枪跟弓弩相比,有三牟好处:一是由于其自身重量大,尽管初慢,但是在近处投掷时,准确度和威力还是不容视的。

尤其给敌人造成的心理震慑很大,那被投枪穿透的惨象可是相当恐怖的:二是同样由于其重量大,所以如果击中敌人的盾牌,会造成敌人活动不便,从而妨碍作战。如果抛掉盾牌,就会陷入缺乏防护的境地,罗马对北方民族作战时,就使对方陷入了这种两难局面就:三是成本和消耗工时比弓弩低,比较方便使用,训练较易,不象弓弩一样需要专业训练。

中*国原来是不使用投枪的,但是唐后的宋朝,借鉴南方民族的兵器,生产了棱枪,这种投枪长数尺,手投可达数十步远,后来元朝见此,也设计了投枪,及至明朝还在继续使用投枪。

而在宋代之前中原是不把投枪列入制式装备的,但谁叫李治穿越呢,要说只能说都是穿越认得错。

“兄弟们………朱橹大叫一声。

“明白,将军!”

这就是默契,在朱橹叫声中九千唐军大吼的开始左右摇摆,他们自然不是喝醉了,而是在旋转长矛,九千唐军大阵像是不倒翁般,左右如波浪般的摇晃起伏,那些被插进长矛的突厥士兵,很多人都还没死,此刻感觉长矛在腹中、胸膛中乱搅搅得五脏六肺乱糟糟的,巨大的伤口被锋利的长矛割开了,大堆大堆的肠子内脏,哗啦啦的如同瀑布般留下来。

肠子内脏坠在地上,但一端却还连接着身体,不少串在长矛上的突厥兵,呆呆的低下头看着那落地的肠子,惊恐的看着前方的唐军满脸血迹、泪水、鼻涕的冲唐军和挤压在长矛间的战友,出鬼哭狼嚎一样的惨叫声,那痛呼声,无论是突厥兵还是唐兵都是心中一颤。

不少突厥兵看到战友如此,也傻了攻击放缓,而对面的唐军,入目的尽是黑压压的敌人他们孤独,他们害怕,他们想活着离开战场,看着长矛上的突厥兵,看着他们冲自己露出不敢相信、乞求的表情,不少唐军一边大叫,一边大哭道:“别怪我,别怪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别怪我,我只是想活下去,啊“…”

长矛在突厥兵杀猪般的嘶叫声中被疯狂的唐兵拔出,其上还挂着一狠狠肠子,在沙漠的狂风中左右摇摆,滴着血水好不知名的污水,那是被矛锋拔出时,割断了肠子留在上去的。

红了眼的突厥兵,在杀戮中不仅不再害怕,反而更歇斯底里,踩着滑腻腻的肠子冲了上去,唐军开始出现伤亡了,但唐军有铁甲,突厥兵没有,两人交战,唐军可以轻易拔出要将安锋利的横刀,插进突厥兵愤怒的红的胸膛,然后在他们痛苦的叫声中,带着喷泉一般的鲜血拔出横刀,杀向第二个突厥兵。

九千大阵,最后只剩下四千人摆成了一点的方阵,其它五千人全卷入海一般的突厥大军中。

混战,大混战!

这样的混战,造成了曳呸河平原人挤人,额尔齐斯河畔人推人,每一个唐军都被无数突厥兵围住,好像武侠的主角一般,惊恐的将自己的技击术全力挥出来。

横刀,取横行天下之意,每个陷入人海的唐军都疯了一般的挥舞横刀,鲜血抛洒长空,被狂风吹滴在突厥兵们的脸上。

“杀!”

一个十八岁的年轻唐军不断的为自己加油,他心中害怕急了,眼中被突厥兵的血水和自己的泪水模糊了,周围都是敌人,慢一点,自己都会被他们分尸,刚才自己就亲眼看见和自己一起参军的表哥被突厥人扑倒,拉下去分尸了,他怕极了,这一刻他想起了远在家乡的娘亲,还有自己自有订婚的未婚妻,他还在等着自己呢。

“啊!”

这今年轻唐军被突然伸出来的弯刀敲重了后脑,年轻的唐军大骇,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呃……,…”

一柄森冷寒光闪烁的弯刀,勾住了年轻唐草的脖子,一声虎吼在年轻唐军背后响起,一颗头颅被高高的抛起,热血撤在黄沙中,混出一众古怪的颜色。

年轻唐军死了,最后一刻他什么也没看见,也没想起,脑袋一片空白,然后就是黑暗,无尽的黑暗!

五千唐军疯狂的挣扎求生,而苏定方带着九千骑兵,也在不断的袭杀面八方的骑兵不断追击唐军,苏定方带领唐军射,狂射,每个唐军手臂都已经红肿不堪,肿的跟个肥萝卜一般。

这是意志的比拼,战斗惨烈到这种程度是很少的,大战从早上打了数个时辰,而在这数个时辰唐军死伤越来越大。

道理很简单,哪怕是铁人,在生死间挣扎数个时辰也会累成死蛇的,更何况不断的拼杀的,而突厥军则有三十万,三十万啦。

意味着唐军每个人要对位十七到十八人,对方更是西突厥最后的精兵,双方都已经疯狂了,混战中,疯狂的人是没有差别的,若不是刀快早坚,唐军已经全军覆没了。

双方似乎都没有回去休息的愿望,这一仗枰到这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西突厥一方,为了鼓舞士气,阿史那杜鲁最终也亲自上阵了,唐军的苏定方更是气喘吁吁的挥舞长槊不止,身边亲卫只有二三人,其他全部战死。

此战是开战以来最为艰苦的一战,甚至在整个人类历史上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唐军主力被拖了脚步,但总归会赶上来的,那时西突厥就再无退路了,双方只能以命相博,坚持坚持,只有坚持到最后,胜利才属于对方。

大战中,一贯惜字如金的苏定方散乱着头,血水在头上滴下,连成一道线,声音早已经喊得嘶哑,他决定自己回去一定要抽程咬金那个混蛋,哪怕是帝师,是国公,他也要抽。

这就是苏定方如今最想做的。

死站,真正的死站!

此战的惨烈也让阿史那杜鲁和畸运心有余悸,或者说他早已傻了,怎么办,怎么办,该不该退兵,一万八千唐军和三十万突厥兵拼了个平手,那后面唐军主力赶来,自己有胜的机会吗,茫然的看着畸运,阿史那杜鲁道:“儿啊,我们…*……”能胜吗?”

“能!父亲,相信我,我们能胜的,一定能的,一定能的,一定能的,肯定能的。”畸运听到了阿史那杜鲁的话,但眼睛却直直的看着战场,喃喃的念叨着,好似在安慰阿史那杜鲁,也好像在安慰自己。

然而在畸运话音稍落不久,转机出现了。

轰隆隆的马蹄声从曳畸河平原漫山遍野的响起,接着是滔天的喊杀声:“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大唐锐士,所向无敌。血不流干,兵戈不止。

海浪般的黑甲红披风出现在曳畸河平原好似和天连接在一块儿的地平线处,越来越近,慢慢的被放大,最后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这样,不能啊,他们不能此时出现,为什么,为什么啊?”畸运从喃喃自语到疯狂冲着突然出现的起码有十万的唐军洪流大吼。

阿史那杜鲁那挺直的腰,不知不觉间弯了下去,完了,也晚了,后悔吗?

第八章 无敌的臭袜子,口吐白沫的阿史那杜鲁

“程咬金的大军及时赶到,十万唐军一加入战场,那些本只是一口气的突厥大军,大部分还未交战竟已纷纷投降”和先前和苏定方大军的作死的拼杀”大不相同,彼此状态差之千里。

大败在前,那河对岸的西突厥各部落立马有人心思急变,不待程咬金下令追击,当场居然有五个部落领率众直接举起了白旗。

阿史那贺鲁兵败如山倒,只能带着几百个亲信和继续忠于他的酋长们向根据地落荒而逃。

有了跟随李靖平定东突厥的经验,苏定方决定对穷寇猛追不舍。

可是老天偏偏给他出了道难题:追至鹰娑川后,却不见阿史那杜鲁,原来阿史那杜鲁耍了一个花枪,撇下鹰娑川,而大漠广阔无边”想要追击一个人,太难了。

站在鹰娑川下”听说西突厥残部之人说”这里愿是阿史那杜鲁牙帐所在”可是如今却空无一物”连根羊屁股毛都没给苏定方留下。

旁边的亲卫早换了一批,苏定方的亲卫在大战斯的一个都不剩”这些是跟随程咬金赶来救援的唐军,此时见到如此情况,不由面面相觑,一名唐军大着胆子上前轻声问道:“将军,我们是否暂停追击。”

斜瞥了这名唐兵一眼,苏定方转过头死死的盯着牙帐所在地,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气,重新睁开眼时,苏定方冷声厉喝道:“追,哪怕到天涯海角也要追,全军全出击,不能给阿史那贺鲁任何逃逸的机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为死去的英灵报仇。”

重新上马,根据当地投降过来的突厥兵”苏定方红着眼睛拔马急追”不一会儿身影就消失在鹰娑川下,后面跟着的唐兵,不曾经受那般决死一战”闻听苏定方要漫无目的的瞎追,心中都不由暗暗埋怨”但尽管怨声载道,唐兵们还是坚决执行了命令。

苏定方其实是有自己的考虑的,唐军因为阿史那杜鲁战死无数”但正面大战,说不上仇,更谈不上恨,但是如果此刻让这老子跑了”后面大家就还要吃苦受累的来对付他”不如多艰苦奋斗几天,以免功败垂成。

这一路上,除了打探阿史那杜鲁一众兔崽子的踪影,唐军还遇到了不少成群结队逃难的西突厥平民。

苏定方对他们一概好言抚慰,帮助他们恢复正常生活。

如果有愿意的,都就地编入战斗序列。

就这样,唐军一路西进,在双河与两支已经归顺唐朝的西突厥军队会师,随即继续打探阿史那杜鲁一行人的形迹。

却说阿史那贺鲁大败过后”率领数百人和儿子逃到石国苏咄城了。

这石国,乃西域古国,昭武九姓之一。

历史上天宝十年,就是石国向大食求救兵攻打怛逻斯城”引起怛逻斯战役”高仙芝兵败,石国归附大食”而这也成了唐逐渐丧失在西域然地位的转折点。

但如今年石国却和大唐是睦邻友好关系”贞观八年,曾朝贡大唐。

那《西游记》中,玄奘往天竺取经,曾路过储时国,也就是女儿国,肛是石国了。

阿史那杜鲁到了苏咄城了,已是人困马乏,亟需休整”考虑到西域一带多马匹,阿史那杜鲁一行人找到客栈住宿下来后”就赶紧命人带着钱财去城中买马,数量不限,正是阿史那杜鲁买马,多多益善。

石国多年来政局安定,苏咄城又是边境城的,突然涌入这一群外乡人”还要大量购入马匹,这对于精神生活极度缺乏的苏咄城居民来说,可是件大大的新闻。

苏咄城居民带着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方打听,那畸运虽聪慧,但却未有跑路的经验,老子阿史那杜鲁虽有”但奈何心中现在只想找一个地方喝两杯,再要一个,不”起码要几个胡姬给自己桑拿一把才能勉强压压惊,压根就不会考虑这类琐事,于是嘴巴很有毛,但口风却十分松的随行人员,绘声绘色的讲述了那场惊天大战,虽然败了,但这些人说起来还是眉飞色舞的。

等呸运现了已经晚了,不过畸运在估算追兵可能的方向和距离后,也就放下心了,先睡个先”明日就走,谁能咬我啊。

正所谓有什么的城主,就有什么样的城民,此所谓上之所好,下必从之”苏咄城居民的八卦之火经过奥运接棒”很快就传到了同样八卦之魂永不灭的城主耳朵里。

“你是说,对方是突厥大汗,因与唐军交战失利,遁逃至此,现正在城内休息?”苏咄城城主不可置信的问道”嘛,大人物啊。

“回城主大人的话,这是人亲自从突厥大汗随从打听来的,千真万确。”一个卷高鼻的汉子躬身笑道,就差赌咒誓了。

苏咄城城主点点头,他也只是随口一问”这城里他是大老爷土皇帝,给他吃一百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瞒骗本城主。

苏咄城其实只是一个偏远的城,或者只能说是一个数千人的镇,消息确认后,苏咄城城主第一时间想到就是去巴结阿史那杜鲁”但是那卷高鼻的下人一句不经意的话却改变了苏咄城城主的想法。

“城主大人,说来也真不敢令人相信,这突厥这么强大,那打败他的大唐不是更强大”要是能抓了他们献给大唐,不知会不会弃好处呢,最好是能到大唐做官,人可是听说大唐人过到日子,啧啧啧,人都不知如何说了。

刚要起身的苏咄城城主顿住了,转头死死盯住莫名其妙的高鼻下人后,突然喉咙间出一阵令人心悸的笑声,一脸赞赏的拍了拍卷高鼻的下人肩膀道:“摩德,好样的,记你一大功。去,准备好城里最好的酒肉”本城主要盛大迎接大可汗一行。”

那摩德刚才只”也没有其它意思”虽然有点莫名其妙的立了功,但此时城主大人下令,赶紧躬身下去准备了。

待摩德走后,苏咄城城主派人叫来了苏咄城的城尉”也就是苏咄城的公安局长,两人凑到一块儿耳语了一番,不时的还放出好似黄鼠狼偷到鸡的古怪“咯咯,笑声。

刚刚吸过一个热水澡,正准备去找几个胡姬放松一下“兄弟”的阿史那杜鲁,却没想突然听人禀报说有人要求见自己。

下意识的阿史那杜鲁摸了摸自己时刻不离身边,哪怕洗澡也挂在胸口的匕,但反应过来后,阿史那贺鲁才自嘲的摇了摇头”若是唐军,恐怕自己现在已经身异处啦,哪有拜见之礼。

有点奇怪的阿史那杜鲁走了出去,见是一个高鼻卷的男子,阿史那杜鲁仍旧不失西突厥大汗的派头,挺着一身长长的胸毛,满脸虬髯,好像一个刚刚进入人类社会的金刚的正襟危坐在正厅中的椅子上。

“人摩德见过大可汗”奉我们苏咄城城主兹陵大人之命,特邀请大可汗过府一聚。”摩德说的很谦卑,公关礼仪很到位。

阿史那杜鲁睁大眼睛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想到这偏远国的一个城主也听说过自己的大名,还居然这么给面子”请自己白吃白喝。

但正值逃亡的阿史那杜鲁还是咨询了其他人意见,这会儿要团结奋进”不能再搞一言堂了”刚刚赶到的至运听了摩德的话,皱着眉想了一下,冲阿史那杜鲁点了点头,表示应该没什么意外。

虽然盛情难却”阿史那杜鲁心中还得意洋洋地,但也不能就这样失了身份”吊起声音道:“既然是宴请本汗,为何那城主未来啊,派你一个卑贱的下人”是看不起本汗吗?”

摩德也不在意,做下人的就这点好”能忍就忍,不能忍的也得忍,回去再泄一下,而且察言观色家本事,闻言赶忙笑道:“回大汗,我们城主大人正在府中为大汗一行人准备各种美食、烙饼还有水果,哦对了,还有会跳胡旋舞的美姬。”

“是吗?”阿史那杜鲁眼睛一亮,情不自禁的叫出了声。

旁边的众人也是心中一喜”齐齐看向阿史那杜鲁,其中许多人现在已经准备今晚去城主府先白吃一顿,再大“干”一场。

舔了舔嘴唇,阿史那杜鲁感觉自己已经闻到了十里之外城主府的酒肉香气,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但阿史那杜鲁却是毫不在意这本应引人笑的尴尬。

一代大漠枭雄落到这个境地,怎么说都该是悲伤痛苦难耐之事”但阿史那杜鲁却只做寻常,但看周围随行之人一脸的喜色,才恍然大悟。

不禁感到这就是一群神经大条的粗汉,狗屁的城府深沉,引人误会,还以为又是一群勾践,准备卧薪尝胆呢。

“那我们就走吧,不要让那兹陵大人久等了。”这会儿阿史那杜鲁终于算是记起了这苏咄城城主之名,也着实难为他了,不过据说人一饿,记忆力会提高,难道是这方面原因?

一行人滴滴答答的骑着马来到子苏咄城城主府,阿史那杜鲁老远处就看见府中正迎过来的苏咄城城主兹陵。

见此,阿史那杜鲁马上换了一个倨傲的面孔,但脚下却不慢,看来是等不急了。

其他人还没有下马,阿史那杜鲁就窜了下来,一边走还一边豪气干云的大笑道:“本汗此次多谢城主招待,他日东山再起,必重谢城主了。

”毕竟还在跑路,能结个善缘,阿史那杜鲁还是很愿意做的。

那从院中走来的苏咄城城主兹陵不在意的呵呵一笑,拱手朝阿史那杜鲁轻声乐道:“大汗千万不必客气,此番还是要本城城主感谢大汗成全呢。”

阿史那杜鲁心中一顿,一种不祥的预感猛地升起了,后面的畸运猛地一听”心中暗叫不好,大声道:“父汗……”

可惜此时已经晚了,阿史那杜鲁两只脚都在犹豫中带着辑性进门了。

“砰”的一声,府门被关上了,进来的阿史那杜鲁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府门后就冲出的几十条彪型大汉,这些大汗忌惮阿史那杜鲁威名,死命的向前一扑,将阿史那杜鲁牢牢压住在地,亚的是口吐白沫。

“啊,好贼子,好贼子啊”竟敢欺诈本汗,你们不想活了吗,快放了本汗”要不然灭了……”

阿史那杜鲁一边吐着白沫”一边大骂,也许是那数十条大汗实在太给力了”压得阿史那杜鲁的声音都变了,好似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在嘎嘎叫唤”太刺耳了。

其中一个胡汉是个急性子”听不下去了”哼了一声“呱噪”,但还没等他有动作,一旁突然闪现一个人影,从自己满是污泥的大臭脚上脱下一只臭袜子”新鲜出炉的臭袜子直接被塞到了阿史那杜鲁的嘴里。

“呃……,…”

阿史那杜鲁猛地泛起了白眼,身子抖得跟羊癫疯一般,也不反抗了,众胡汉齐齐一堆,他们旁观者都受不了那个味,更何况阿史那杜鲁呢,但还是捏着鼻子,就爱那个阿史那杜鲁捆成了个大肉粽。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人报仇,从早到晚。

而塞袜子的不是别人,正是不知何时跟随阿史那杜鲁进来的摩德,此时怀抱着手,一脸得意的摩德正不屑的朝阿史那杜鲁冷笑。

但在见到苏咄城城主兹陵时,摩德马上又恢复到原来那副躬身卑膝的样子,一副“我是忠奴”的讨好表情。

而在外面的随行人员,也被苏咄城城防巡捕们突然出现,一阵急射,射死了大半,剩下的幸存者看倒毙在地的战马,只能苦笑惶恐的抱头投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全是穿越的刑徒呢,要不然这抱头蹲到的动作咋那么专业捏,而畸运就是做标准的那一个。

此时苏咄城城外数百里开外,苏定方正率数千人据一路上的蛛丝马迹和沿途之人提供分情报,急的往苏咄城城赶。

一切明日见分晓。

第九章 老子六马分尸,儿子太监

苏咄城厚厚的城门,在黎明时大开。

一队唐军手执刀枪,押着数十辆囚车,在无数苏咄城居民注目的眼神中,从城内鱼贯而出,悠哉悠哉的,一路向东而行。

其时,正是清晨晨晖万道之时,幽蓝的天空,金黄的沙漠,以遥远的水平线为界,天地间颜色分明。

坐在马上,苏定方悠闲的眺望远方,透明的蓝天,像一张丝手帕,蓝天上停留着一些细碎而洁白的云块,像是纱巾上的huā朵,美丽极了。

苏定方的心情就犹若这蓝幽幽的睛空里无云,微微向后一瞧,苏定方忍不住嘴角勾勒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最后干脆发出爽朗的大笑声,在清晨寂静的苏咄城外,显得分外突兀。

在唐军队伍中,数十辆囚车最前面两辆囚车中分别监禁着两个男子,都作胡人武将打扮,最适合骑马射箭。

最先的是一个白虬髯老汉,蓬头垢发的,十分狼狈,被捆成了个大粽子,倒在囚车中,囚车随着地面起伏,不时的还碰了几下头,痛的龇牙咧嘴的。

后面一咋,囚车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无声的靠在囚车的木栏壁上,眼睛呆呆的看着蓝天,而在两人之后的数十辆囚车里,坐的都是一些衣衫褴褛的汉子,神色呆滞顽废,数人一车,不时的还有人大喊一声,“救命”。

囚车旁的唐兵恼了,上前猛地给囚车一脚,喝道:“没卵子的软蛋,再哭,老子踢死你*……”

那被囚的胡汉一听,先是一惊,随后恼怒异常的瞪着唐兵,最后看到那个唐兵嚣张的昂起头”慢慢的冲着胡汉拔出腰间的横刀,那个胡汉识相的缩了缩头,好似所有的力气都丢了一般,瘫软在囚车中。

那唐兵见此,才将已半抽出的横刀“唰”的一下”又插了回去,不屑的轻哼一声。

这一行人正是苏定方和阿夹那杜鲁一行人,苏定方昨日深夜狂奔而至苏咄城,接后的事,就简单了。

一行人的身份被告知苏咄城城主兹陵,随即苏定方受到了截然不同于阿史那杜鲁的待遇,不仅如此,临走时还带了一个大粽子”正是阿史那杜鲁。

要说阿史那贺鲁也确实是条汉子,五huā大绑的他,面对苏定方时并没有畏死乞降,十分淡定从容,似乎当自己是公费旅游了,装清高的,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苏定方也不在意”他本来就不是个话多之人,更何况是一个将死之人斗气耍狠。

唐军就这样押着囚车一日复一日,行行复行行,七日后,终于和缠绵多日的风沙说再见了”回到了鹰娑川下唐军新扎下的大营。

一路上仿佛修了“闭口*……”的阿史那杜鲁,在见到程咬金的那一霎那,就迫不及待的喊开了。

“本汗本是个亡命之徒,是先帝救了我,又给予了厚重的待遇。可本汗却忘恩奂义,惹得上天发怒,令我失败。对此,本汗心服口服。

不过,本汗听说汉人杀人,一定要推到闹市斩首。而本汗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死在太宗皇帝的昭陵前”以此向先帝赎罪。请务必把本汗的请求转告当今万岁!”

不得不说,阿史那杜鲁的这句话说的很合情合理”如依往常,程咬金也就同意了”再让你多活两天又怎滴。

但正所谓哥虽不在江湖,但江湖却永远流传着哥的传说,面对阿史那杜鲁的请求,程咬金一脸无奈的冲阿史那杜鲁悲怜的摇摇头,道:“陛下当初说要把您六马分尸,这可是圣旨,作为臣子,本帅可不敢抗旨不遵,那是要不得的。所以,可汗老兄啊,问一句,有心理准备了吗?”

阿史那杜鲁脸色苍白如纸,黄豆大的汗珠不断的落下,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惊恐的望着摇头不语的程咬金。

大帐内站在下手的房遗爱等一干小年轻则是满脸促狭的瞅着阿史那杜鲁,六马分尸,这可实在不是一个男人所能承受之重。

听了程咬金的话,阿史那杜鲁是真的害怕了,猛地跪着蹿到了程咬金的跟前,抱着程咬金的象腿大摇的哭号道:“求您了,求您了程大帅,您杀了我吧,往这儿,就往这儿给个痛快,求您啦。”阿史那杜鲁如今是连“本汗”这样装逼的自称都放弃不用,指着自己的心脏就要程咬金捕自己。

程咬金一脸纠结,心中也在犹豫,看来程老货仗打下来了,似乎这黑心肠也被塞外的寒风磨去了许多。

最后在阿史那杜鲁一脸期望下,程咬金遗憾的叹了口气,一脸同情的死死盯住阿史那杜鲁的大脸蛋,道:“看你也不容易,本帅也心有不忍,被你感动了。放心吧,本帅会吩咐他们动作利索一点,唉,早死早超生,本帅也算是仁系义尽了吧。”

背负着手,程咬金目露悲天悯人之色,如果脑后再有一段金黄色的光晕的话,那就可以成佛啦,那神情,比袁天罡还李淳风。

狠狠的吞了一口吐沫,房遗爱朝着程处默三兄弟使劲的上下挑眉,那眉毛跳的跟发了春的野猫一样,让人看了就想一巴掌抽上去,暗中房遗爱却又冲“程妖精”竖了两个大拇指,表达了自己的仰慕之情。

不愧是俺大唐“第一流氓”这玩人的手段,真不愧为妖精之名啊。

那程处默三兄弟面对房遗爱恶劣的挑衅无动于衷,眼观鼻,鼻观心,心如不动明王,对自家老头的行径不置一词,嗯,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啊!

阿史那杜鲁的表情很干脆,两眼一翻,眼白露了出来,晕过去了。

“狗屎,装晕就行啦,这种把戏,本帅四十岁时就不玩了,没一点新意。来人,把阿史那杜鲁这个老狗给本帅拖出去,六肢全都绑上,特别是下面的,头”那玩意一定要绑结实了,争取一次搞定,本帅答应人家要给个痛快,做人要言而有信,不能毁了本帅,风流郎君小季布,的招牌不是。”

程咬金见阿史那杜鲁昏倒了,也不必再装了,立马露出腹黑的本性,看其不醒,还不屑的踢了踢,进行人身侵犯。

嘶!

帐中大将,无论是苏定方、周智度还是程家三兄弟等一干小年轻,都不自觉的夹紧了双腿,扭过头去,面色狰狞,这一刻他们身后仿佛都站了一个阴影,直让所有人感觉阴森色的,尤其是下面,丝丝凉凉的。

再看了那黑影,头上长了两个牛角,屁股后面露出一只狐狸的尾巴,挺了个啤酒肚,还白白嫩嫩的,露出两只吸血鬼的尖利牙齿,最关键的是,面容竟然和程老妖精百分百相似,比24K黄金还货真价实。

阿史那杜鲁被拖出去了,是真的被拖出去了,那地上还有深深的一条痕迹,都证明了,他是真的被人提着双脚拖了出去。

不愧是程咬金的亲兵,也是一群古怪的小妖精,最后帐中只剩下最后一个囚犯,阿史那杜鲁如今唯一一个儿子~至运。

畸运神色很平静,但随后眼睛猛地一凸。

因为程咬金很不满畸运的装逼,这会让他缺少人生的成就感,于是便道:“老子六马分尸,儿子就太监吧。来人,再拖下去一个,洗洗干净,本帅回去后就勉强随身带上,卖到长安,兔子坊,里,本帅还能小赚一笔呢,嘿嘿,突厥的王子,这肯定是头牌,实实在在的摇钱树,哇哈哈哈,你们不觉得我老程实在是太天才了吗。



“嗯,大帅,末将营中还有事,先告辞了。”

苏定方实在受不了程咬金的臭屁,强忍着长江黄河和大海的感觉,面无表情的抱拳,扭屁股而去。

随后是周智度、房遗直、房遗爱,还有又一次承受不住自家老爹腹黑萎缩新高峰的程处默三兄弟。

最后帐中只剩下王文度,嘿嘿的直冲程咬金淫笑。

“你啥意思?干嘛笑的那么贱!”程咬金感觉心中有点寒,这种眼神,咋让自己心中那么颤呢,似乎自己以前望自家娘子就是如此。

王文度很激动,知己啊,一把上前抓住程咬金的手,干嚎道:“原来大帅也好这口啊*……”

嘶!

这回儿轮到程咬金目瞪口呆了,二话不说猛地一脚踹飞了王文度,,“滚!你个死兔子,要不是看你出计谋建功不小,老子现在就把你拖下去太监!还不快滚*……”

“!”

王文度满脸喜意的蹦蹦跳跳的出了营帐,最后还回头看了一眼程咬金,那一眼的风骚骚兮,看的程咬金菊huā寒,如在风雪中跳舞荡漾…………

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烈女怕缠郎,只要功夫深,程老汉也能化为绕指柔,王文度感觉自己的人生终于找到了方向,神啊,赞美你!

而现在,在无数唐军汇集的大校场,阿史那杜鲁也被程咬金的亲兵拖到了场中,接下来……脱衣服。

脱衣服之后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呢?

第十章 (这章可以不看)大唐第一酷刑,西突厥灭

四分之二柱香之前,鹰娑川的唐军军营中传出一个惊人消息。所有人立刻聚集校场,大帅要对突厥可汗处刑!

消息不胫而走,传遍偌大的唐军军营,所有唐兵们都被深深震撼了。

这是龙渊二年幕春之时,三月里的春风吹拂着大地,辽阔的鹰娑川一片碧油油的,好像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青幽的地毯。

空旷的天空下,看见的是白云,看不见的是清风,十多万唐军犹如狂风一般卷了出来,排成整整齐齐的十只方队,黑压压一片,静立无声。

他们如今之所以远赴万里征战在外,就是因为这个人,如今静等着阿史那杜鲁将要面临的凄惨命运,想起一路来的风沙,还有死去的同伴,恨不得待会儿上去每人给他几刀方才解恨。

好好的日子不过,高高在上的大可汗不去当,为甚偏偏要谋反,以他们的心思见识,却是如何也想不通的。

然而只要阿史那杜鲁还活着一天,所有人都相信西征不会结束。

如今真的要杀阿史那杜鲁,所有唐兵一下子便兴*奋了起来,哪怕伤兵也在战友的相扶下,蹒跚的一拐一拐的拄着拐杖走了出来,他们亲眼看阿史那杜鲁身异处!

几个月来,所有唐军跋山涉水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说阿史那杜鲁造反攻打大唐,陛下不得不西征大漠,所有人都被伍长还有校尉告知,没有国哪有家,只有灭了阿史那杜鲁,大家才能安居乐业,于是,十二万唐兵跨越千山万水来到了鹰娑川。

苦归苦,但汉人自古以来都是能忍的,自东汉以来,中原何时真的太平过,大唐建国以来,又何时息战过,在“唐”字战旗下的汉人又几时怕过打仗?

天下无数诸侯被扫平了”无数异族臣服大唐脚下,连西南的高原霸主都低下了桀骜不驯的头颅,如今大唐如此强大,所有唐兵坚信,无论如何大唐都不会输的。

不仅不会输,而且的都能以少胜多,正是有着这股睥睨天下的傲气,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纷纷归心,奋斗在“大唐”这面旗帜下。

而今听到消息,唐兵们纷纷以最快的度出营,远处的撤腿狂奔,近处的大步匆匆。

所有人都兴高采烈,一边跑一边哈哈的笑着,说不清是要来看戏的,还是要来讥嘲阿史那杜鲁的”抑或是想要见识一下突厥大汗死前是什么样子,会不会高喊一声“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总之每个唐兵都兴致勃勃的。

鹰娑川下广阔无边的连绵起伏的草地,唐军的军营就扎在这里,额尔齐斯河清澈见底,蜿蜒盘转的从唐军军营边上滚滚而过,足足有里许之宽。

春日伊始”鹰娑川便是最肥美的牧场,盛夏到来,鹰娑川又是突厥人幽会戏耍的圣地,等到秋霜初降,这里便成了突厥人收割柴草的好地方。

一条额尔齐斯河,曾经带给突厥人多少策马扬鞭的豪情,又生过多少尔虞我诈的你争我夺”然而如今这长长的额尔齐斯河,茫茫的草滩”却成了突厥的噩梦,也成为了他们永远不能归来的梦乡。

谁又能想到”第一安在这里正式行刑的,竟然是突厥大汗呢?

一年四季,哪怕是春天,额尔齐斯河河畔空旷辽远的原野,也是清冷孤寂的。

长长厚厚的草海,夹着新绿,隐盖了牛羊,为金黄的沙漠做出最凄凉的装扮和最后的护持,从此,呼啸的春风再也不会吹到这片土地,这里注定再也不会有春天了。

校场四野,人群茫茫,却没有哄哄嗡嗡的人潮之声,所有唐兵在经过最初的骚动时,又恢复了平静,惟有校场内翻飞的军旗,在呼啸的春风下猎猎作响,却使的校场更加安静空旷,仿佛深山老林中常年无人踏足的古庙。

不一会儿,唐军大大的将领,都6续驶进了校场。

这些将领,一个个骑着高头大马气宇轩昂的走进了战场,不同于还在校场中*央停尸的阿史那杜鲁。

他们马不停蹄的苦苦征战经月,黑人都快熬成了白人了,如今正是品尝胜利果实的时刻,大功得立,自是神采飞扬!

可是,当他们骑着战马进入刑场时,却现唐军竟然像铁一样的沉默着,幽幽眼睛里闪烁出冰冷的寒光死死盯住阿史那杜鲁,而在最前方则是一些断肢残体的唐军老兵,这种没有想象的欢呼,让众将的灿烂笑容收敛了,哒哒的马蹄声也静了下来,沉闷的踏在校场上。

阿史那杜鲁被带到了校场之上,准确的说,他是被像条死狗一般拖进来的,校场上等待人潮猛地惊醒了!

四野人海突然欢呼起来,“斩杀突厥大汗,六马分尸,分尸一*……”

声浪如同山呼海啸,化成滚滚惊雷,冲出唐营,咆哮的冲到了额尔齐斯河荡起阵阵涟漪。

四面校场上的汹涌声浪,像把利剑,将死狗一般的阿史那杜鲁刺醒了,他睁大眼睛看着周围愤怒的唐军,身体颤抖如筛,不断的扫视着周围,似乎想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就在此时,一匹赤色毛色亮的战马驰进校场,马上之人一身华丽的明光凯,黑色的披风飘在半空,马上之人脸色肃穆的抽出长剑,高高举起。

“大帅!大帅!”

无数唐军跟着抽出身边武器,学着程咬金昂扬上天,不断的欢呼着。

天空白云飞散,被唐军的音浪震的朵朵散开,成了一片朦胧的轻雾!

策马越到苏定方、周智度众将之前,程咬金就像一匹威武的雄狮,不怒而威。

苏定方漏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大帅,称来啦*……”

程咬金点集头,“来了。”

此时他再不复在营帐中的无赖样子,这一刻他是程大帅,大唐西大帅,缓缓驱动战马向前,摆了摆披风,看着对面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好的阿史那杜鲁,程咬金心中一叹”将佩剑猛的掷了出去,插在校场上,叫道:“分尸行

刑!”数名唐兵,面无动色的走到校场中*央,将就待奋起的阿史那杜鲁压在地上,阿鸣那杜鲁的脸贴在地面上,咣啷啷的铁环套上了他的双脚、双手与脖颈。

嘶!

阿史那杜鲁的裤子被唐兵撕下来了,似乎还不解气”这名唐兵又把阿史那杜鲁的上衣脱了下来了,就在十多万唐军面前,一代枭雄,阿史那杜鲁露出了古铜色的大屁股。

“啊,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千刀万剐,让你们不得好死啊”把你们所有族人全都活刮了喂狗,我誓啊,哪怕死了化成孤魂野鬼也要生啖你们所有人。”阿史那杜鲁狂嘶,一身蛮牛劲爆出来,压着他的三个壮硕的关西大汉差点被掀翻了。

逃了掏耳朵”程咬金冷声哼道:“叫的这么凄惨干嘛,好像被几百个男人强上了一样,拖人喂狗?你阿史那杜鲁以前这种事干的还少,大漠不是最讲弱肉强食吗,要是有一天我们败了,绝不会比他好的那儿去了,妻女尽做他人妇,儿孙好运的能活下去,也只是别人待宰的牛羊。还有你们,慈不掌军”你们这种阅人之心,要是不该”总有一天会让你们死无全尸的,甚至连尸骨也会被人煮了吃了。”

程咬金对着目露怜悯之色的众将教训道。

旁边的一干年轻将闻言默然”他们是伴随着大唐的崛起而出身的,很难理解数十年征战过来程咬金的心情,昔年杨广征高句丽,程咬金就是亲眼看数十万隋军死尸被从河里拖上岸,被就地砍了脑袋,在辽东筑起了一条长数十里的京观。

天阴雨湿,黑鸦哀鸣,拍打着翅膀停在白森森的头骨上,周围升起点点鬼火,有的京观高大数丈,真的如同人间地狱一般,那景象程咬金一辈子都不敢忘。

阿史那杜鲁是惨,可既然他反叛了,玩了这场游戏,那么赌注就已经放在桌上了,输了就要他的命,以儆效尤,若是李治输了,固然不会丢掉性命,谁叫他的本钱雄厚呢,但西征的十多万唐军,又有几人能征战而归呢。

战争任何人都可以起,但只有胜利者才有权宣布结束。

“犬,大帅?”

“什么事,怎么还不行刑?”程咬金教训完一众兔崽子们,看到自己亲兵尴尬的神情,却未行刑徒,不由好奇的问道。

“系不上。

”那亲兵一脸古怪的苦笑道。

“什么系……

程咬金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转而古怪的看着远处被压在地还在咆哮中的阿史那杜鲁。

周围其它众将,刚才还在感叹程咬金的金玉良言,此时也齐齐看向了阿史那杜鲁。

“你是说他那个绑不上,难道是太?”程咬金突然乐了,再不复刚才的严肃,难得遇到这么可乐的趣事。

“也不是太,可能是被华得吧,他缩进去了。”亲兵的回答让众人齐齐惊呼了一声。

不可思议的探了探头,房遗爱二话不说就冲阿史那杜鲁那儿跑去,其他人醒悟过来,也一个个没有形象的大步狂奔,包括一贯老成少言的苏定方,那远处围观的唐军此时见了诸将们如此突兀的举动,窃窃私语起来,聪明的早踮起脚极目看去。

程咬金醒悟过来,哇哇的大喊了一声,“等等,别忘了给本帅六个位置,老程这辈子还未见如此奇事呢,缩阳入腹啊。”

于是一副令人极度纠结难忘的罪恶行径,在这光天化日之下,郎朗乾坤之中上演了,这是道*德的泯灭,还是人性的堕落呢?

一群五大三粗的大唐武将,围着全身光溜溜寸缕不剩的阿史那杜鲁,苏定方掩了掩鼻子,皱眉道:“他几个月没洗澡啦,这么臭!”

“真的哦!”

“怎么这么具!”

最后众人终于找到了恶臭的来源,那是阿史那杜鲁的嘴,正散出一榫说不出的恶臭,好似几十年没洗的裹脚布。

“喂,你们谁有办法”把他那东西弄出来啊?”程咬金一脸嫌弃的用刀鞘拨开阿史那杜鲁的黑森林,待看见果然缩进去了,只隐隐约约的露出一只“头”。

“我来!”一阵喊声响起。

众人大喜,循着声源就待望过去,突然一个黑影闪过”再一看,大惊,竟是一贯温文尔雅的房遗直。

“哈哈哈,贤侄果然有舍己为人的大无畏之气魄,老程佩服,佩服啊!”程咬金先是一愣,随后嘎嘎的冲房遗直挤眉促狭的笑道。

却不想,房遗直竟大怒的转头怒视众人,火冒三丈,“谁,刚才是谁,有本事站出来,有种推老子,就没卵子站出来吗?”

汗!大汗!九天银河汗!

众人齐齐后退一步,双手左右摇摆,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房遗直凶狠的眼睛盯着所有人”好似被他才是被五十个非洲大汉轮了的残败菊,那眼神中充满着极大的心酸、哀怨、悲愤、痛苦和不敢置悔……,…

房遗直是个老实人,可是老实人也是有火的,被那个不知名的乌龟王八蛋就这样阴了,只要不是玻璃”都会跳出来玩命的。

房遗直敢肯定,这个时候只要有人敢站出来,他一定会使出自己的绝招,撩阴腿,让他后半生生活不能自理的。

“大大哥,是,是我。”房遗爱满脸羞愧的站出来了,身体站的笔直,双手也铁紧的贴着裤缝,妇氐的快贴胸上了。

“你称你………

房遗直颤抖的指着自家二弟”那手指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很有规律”充满着简谐运垩动的韵律。

看到自家大哥怒冲冠,眼看着就要气出心脏病了”房遗爱赶紧头摇的和拨浪鼓,双手摇动,哭笑不得的道:“大哥,这不能怪我啊,他们问我敢不敢推你一把,我一想,咱兄弟俩谁跟谁啊,所以就轻轻的,真的是轻轻的,推了那么一把,没想到大哥你身子骨这么轻,我才用那么一点儿劲,你就飞一样的出去了,然后就听人喊了那么一句,我来”这真的不能怪我啊。”

“那个,房家贤侄啊,既然是你二弟推的这事就指望你们兄弟俩了,呵呵,兄弟俩亲手处决突厥可汗,这可是青史留名的美事,别人做梦都不敢想呢。”好不容易找到替死的,怎么能放过呢,程咬金当即哈哈大笑的一边如此说,一边上前将房遗爱踉跄的推到了双眼冒火的房遗直身边,好言安慰。

“大大哥?”房遗爱讪讪一笑,挺不好意思的,这事做的,连房遗爱这样脸皮可以砌八达岭长城的人,都觉得丢大了脸。

突然,房遗直平息了怒气,一副淡淡然,看着房遗爱一愣,房遗直缓缓指了一下房遗爱,然后又迅即如电猛地又一指阿史那杜鲁,昂起头俯视房遗爱,道:“你!去!”

说完,好似没看见房遗爱那不可思议的吃惊样子,大摇大摆,面无表情的走回了众将队伍中。

转身,抱胸,房遗直很是风淡云清的看着自家二弟,一副看好戏的局外人样子,一点也没为自己刚才“坑弟”的行为有丝毫异样。

牛!

看到房遗直如此“大义灭亲”众人心中齐齐一叹,房相之子,果不同一般,所有人都看向了房遗爱。

房遗爱怀着极大的怨念,在众人威胁的眼神下,咬了咬牙,打碎牙齿吞肚里,蹲在阿史那杜鲁身边,闭着眼睛用手指戳进了阿史那杜鲁那“洞洞”里,戳上了………,我钩,我钩,我钩钩钩!

我掏,我掏,我掏掏掏!

房遗爱越掏越来劲,看的身后诸将齐齐捂住自己的下体。

房遗直仰望着苍穹重重的叹道:“父亲,家门不幸啊!”

“我掏出来了,我掏出来了,哈哈哈,你个老狗缩进去以为就行,爷铁指银钩闻名江湖已久,可不是浪得虚名的绣枕头,昔年翠斋的桃红在爷的手指下那是……””

“房遗爱,你给我滚回来。”房遗直突然指着房遗爱大吼道。

“可是我还没绑上呢,一事不劳二主,爹不是常这样教导我们吗*……”房遗爱晃悠着手指”不解的冲着大哥道。

“善,大善,不愧为房相之子,这家教就是好,老程佩服”佩服啊!”程咬金猛地一拍大腿惊呼道,后面一干大兵将的,也是齐齐的大赞,听的房遗爱胸膛挺的高高的。

“啊,我不管了,不管啦,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管了,眼不见心不烦。”房遗直实在忍受不了自家二弟这萎缩下流无耻的行为,闭着眼狠狠的摇了摇头,转身疾步而去。

房遗爱哼了一声,也不在乎,转过头邪笑着将一根筷子粗细的绳子绑在那根软鼻涕虫上,绑紧。

“噢!”

本已经挣扎的没力气的阿史那杜鲁痛苦低沉吼了一声。

“大功告成。”房遗爱惊喜的窜了起来,旁边不远处的程处亮早早命人无声无息的牵了六匹马过来了。

铁索慢慢绷紧,那根麻绳也在房遗爱萎缩的笑容中系上了马尾。

散!

当程咬金等人闪开时”阿史那杜鲁的身影也露了出来,当有眼尖的唐兵看到那一根细细的绳子系的的那头之时,齐齐的惊呼一声。

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十多万唐军齐齐捂住自己的下面,惊呼连连,此时看阿史那杜鲁再没有仇恨,有的只是浓浓的同情……

骤然间好似天地迸裂般的,校场上响起数声噼里啪啦的鞭声,六匹战马,马鸣风萧萧,奋力狂奔。

“噗!”

青翠的草地上空,猛地窜起六道猩红的鲜血,“大唐……”

仿佛冬雷炸响,阿史那杜鲁死前凄厉的叫了一声”声音戛然而止!

校场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

随后又是一声惊叫,吓得众人身体一颤,众人望去,见房遗爱口吐白沫躺在地上直抽搐。

程咬金大惊”众将大惊,莫非冥冥之中……

“父帅,我刚才好像看到房将军闻了闻自己的手指,似乎想看看什么气味,然后就倒下了。”程家三兄弟的程处弼支支吾吾道。

众人闻言,双眼一凸,不敢置信的在房遗爱和阿史那杜鲁残尸间,不断的看来看去,看来看去,看来看去。

最后感叹一声:两人都是逆天的人物啊!

而经此一事,传播开来,最后大唐西征之时,遇到了两种情况,一种是战死为止(都是自杀的),另外就是直接投降的。

经此一役,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按部就班了。

安定好新征服的领土后,程咬金派人送鸿翎捷报,准备班师回朝。

而长安方面,接到捷报后,也立马派出了光禄卿(宫廷饮食部长)卢承庆前往西域,设立濛池、昆陵两个新都护府,分管原西突厥的东西两部分。

同时,为巩固统治,在西域全境设立州县,隶属西域最高行政机构一安西都护府管辖。

至此,西突厥汗国灭。

大唐在中亚的控制范围直接与雄踞西亚的波斯王国接壤,而相当于后世的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三国的大部和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两国的全部以及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的一部分此刻都成了大唐疆土,新增的国土面积接近四百万平方公里但麻烦也在接踵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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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刚刚考完试,累死了,昨晚熬夜看书,现在困的要死,心情也不高涨,写的十分邪恶,但不知和那录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缢,烹煮,宫刑,刖刑,插针,活埋,鸩毒,棍刑,锯割,断椎,灌销,刷洗,弹琵琶,抽肠的满清十大酷刑谁毒。阿史那杜鲁下面兄弟的气味,威力如此之强,要是早用,说不定唐军已然大败?晚矣,晚矣!

另外此章,未满十八岁谨慎观看,妖郑重告诫:千万不要模仿!

这章太恶心了,“妖有点不能承受之重,后面应该不会出现了。

第一章少妇春意浓,大非川的暴风雨

第一章少*妇春意浓,大非川的暴风雨

一轮弯弯的月亮冷清地挂在大非川天空中,散着一丝又一丝的凉气,月亮旁没有一颗星星,只有那深得黑的大幕。

大非川大地上一切都显得那样灰暗,天阴沉沉的,乌云密布,寒风呼啸,树叶被吹得“啪啪”直响,听得人心烦气躁,草也被风吹弯了腰,花儿也吹败了,灿烂的笑容也被夺走了,一切都是那样的可怜与丑陋。

“轰”地一声,雷像爆竹一样炸开了。

李治浑身一哆嗦,“噢”的长长叫了一声,被帐篷外这突然响起的的炸雷惊——泄了。

“啊…”

一声高昂的尖叫几乎和李治的哆嗦声同时响起,然后营帐中,就好像什么也没生过一般沉寂了下去。

昏黄摇曳的烛光下,两具雪白的身体交缠在一起,粗重的喘息声慢慢的平息了下去,好似潮水般退去。

低头看了看趴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刚才一阵狂风乱扭,让李治不知梦乡何在,用手在武媚娘圆润挺翘的臀部上不轻不重的拍了拍,那丰润的肉感,让李治暗爽不已,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如波浪般的臀肉颤抖,李治邪笑道:“媚娘,你这腰跟水蟒一样,刚才差点把我扭断了。”

趴在李治身上微微细喘的武媚娘,本来闭着眼睛直哼哼,此时闻听李治调笑之语,慵懒恨恨的轻锤一下李治胸前两块雪白的胸大肌,不屑道:“扭断啦?那谁刚才叫再快一点。”



李治翻了翻白眼,尴尬的一笑。

千古第一女皇就是不一样,自从破了身后,以往的性情更加张扬了,这话放在以前是万万说不出口的,但如今却似平常,唉,少女向**蜕变后,咋差别这么大捏。

“嗯,媚娘,朕有个问题想问你啊。”李治抚摸着武媚娘如丝绸般滑腻的背,突然坏坏的莫名笑了笑。

“嗯,夫君说吧。”虽然自家夫君是皇帝,但武媚娘可一贯自认为无论是智商,还是情商都比李治高上一筹的,哪有怯场之理。

“萝卜在田里烂了,娘子怀孕了,稳婆开差了,请你猜四个字。”

强撑着双臂直起了身子,武媚娘冲身下的李治眨巴眨巴眼睛,右手食指搭在下巴上,皱眉思来又思去,最后李治都快睡着了,武媚娘才苦着脸,晃了晃李治道:“夫君,媚娘百思不得其解,这……这到底是什么啊?”

见李治没精神(有过经历的都了解),武媚娘银牙暗咬,突然旋了旋自己的雪臀。

自作孽不可活,武媚娘自己先闷哼一声,重新无力的趴在李治身上。

不过李治也被这突然的刺激给惊醒了,被武媚娘这突然的一旋动,那还留在桃源洞内的兄弟,仰天长啸,豪气干云的又雄起了。

低头在武媚娘醉如胭脂的香腮上狠狠的“啪唧”一口,李治悠悠的贼笑道:“忘记拔了。”

这是调笑之语,也是谜底。

此时此景,当真是一语双关,十分的不正经,但却听的武媚娘掩嘴娇笑不已,撒娇*起来:“夫君,你怎么这么坏,欺负媚娘。”

说完后,翻起了身,将李治的兄弟驱逐出境,情不自禁的笑翻在床上。

那动作带来的一瞬间恐怖的摩擦力,让李治又倒吸了口冷气,暗叹:果然是人间尤物,床上佳侣。

不过这武媚娘也并非不知廉耻的浪货。

前世高宗身体差,明显满足不了**旺盛的武御姐,但即使这样,在嫁给高宗的三十年里,武媚娘恪守妇道,期间没有传出一点绯闻,比之唐以前以后无数yin乱宫闱的皇后要贞洁许多。

但高宗一死,武媚娘夺得大位,通天而上,那时再无顾及,忍了三十年的欲望勃然而,便立马将身强体壮的假和尚薛怀义给弄了进来,谈不上半点眼光。

男人可以没有品味的玩任何女人,公主也好,ji女也罢,引以为风流雅事,但女人如果和没有品味的男人在一起,再天仙的佳丽,都被当作糟糠之妻。

历史上武媚娘被压抑三十年的**得到释放了,那就一不可收拾。

一个薛怀义已不能满足她的需求,于是武媚娘便下令广泛搜索英俊健壮的男宠供她享用,男宠越来越多。

为了加强对男宠的管理,武媚娘成立了控鹤监,并且将控鹤监改为奉震府,由张易之、张昌宗二兄弟管理,俨然成为历代皇帝的“三宫六院”,张氏兄弟就像是东西宫的“皇后”、“贵妃”,成为武则天“妃嫔”的总管。

虽说“面三千”的说法太过夸张,但她广置面、宠幸男宠,当是事实,而这也成了历史上武媚娘最为人诟病的地方。

想到这儿,李治心中大妒。

虽知此事已经被自己扇到爪哇国了,但男人的心思你别猜,李治双手齐出,抓奶龙爪手蓄势而出,然后乘机挠痒,这对于还在兴奋浪潮上荡漾着没有落下来的武媚娘,无疑火上浇油。

于是不久,两人又开始坐电梯了,上上下下的享受啊。

人生最美妙的事之但就性来说,男人是因欲而动情,女人是因情生欲。

换句话说,男人会在想要的时候就要,并在要的时候对女人渐渐生出感情。

前世李治看《神雕侠侣》时,看到尹志平把龙女给上了,本来仅仅是暗恋,或者说是当倒是憋得太久,说不定过些时候也就忘了,但经过第一次后,尹志平食髓知味,生出了真情,甚至甘愿为龙女死,后来果真死了。

而钱钟书老先生的一句话,揭示了所有:世间哪有什么爱情,纯粹是生殖冲动。

对比男女两方,男人在才是绝对的强者,虽然一个男人的*次数有限,如果过多,不到两三年,也就雄风不再了。

看那些靠卖笑的女子,干上个六七年,然后带着一身妇科疾病兴高采烈的离去了。

而只两三年,那些做鸭的,却只能唉声叹气的从保健品商店走出,一脸“我被榨干了”的样子。

但实质上,这种事真正说起来,女人比男人付出的要多。

先,女性生殖器比男性娇嫩,一旦开始,哪怕有了前凑,女性阴内也有了水分,也会给进入造成伤害。

可以说,正常的每一次,都会有磨破皮的迹象,而正常女性每一次也就只能有三次的**,这里是指正常,也有不正常的,那会有五次左右的**。

譬如武媚娘这样,就是不正常的,但那时就伤了身子。

女人伤身子是很严重的,说白了也就是内分泌失调。

有的时候,女人经历了房事过多,会有福、黄皮、皮肤松驰等毛病,那些女明星泄了状之后凄惨的模样,还不如普通女人,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很多很多……

但不得不说武媚娘很坚强,这跟他历史长流上的经典荧幕形象完全符合,她用自己娇嫩的身子让李治爽了个够,至少五次,并且十分积极的回应。

从物理学的角度,女人在第一次**后,会损失五百卡路里,如果多的话,二千也有。

从这一点,就足可以看出女性在付出上,远比男人多,男人付出的是腰力,女人付出的是全身的力气,看武媚娘整个身子在下面颤抖,就是这个样子了。

床底之乐,武媚娘尽到了她的本分,所以原来的时空,当得知李治命上官仪拟诏要废掉她时,武媚娘声色俱厉地质问李治:“我为你养儿育女数十年,操持后宫,到底犯了什么罪?你要废我。”

可见武媚娘的前期生活,倒也不是不堪。

当第五次射后,李治缓了身子,因为他已经感觉两眼花了,但下面还抵在武媚娘的身上,让武媚娘再感觉一下自己的雄伟。

李治是个爱护妻子的好丈夫,他对于武媚娘一贯爱护有加,现在要给武媚娘一点补偿,对于女性来说,**后的余韵,才是女人真正性满足的地方,女人最恨的就是男人在打了炮之后,马上收兵回营,连个清理战场都没有。

那样的话,即使你让她泄了,也无济于事。

搂着武媚娘,两人靠在一起,李治一边把玩武媚娘胸前的嫩乳,一边在耳边说着动人的情话,充满磁性的轻声笑语,让怀里的武媚娘身子轻微的颤抖,面色酡红。

好容易武媚娘才缓和过来,感觉回复了一点力气,闭着眼歪在李治怀里,这下是连哼哼的力气都没了。

李治轻微的把下面从武媚娘的体内抽出来,很轻柔很轻柔,但即使这样,也让武媚娘眉头轻皱,轻轻的又哼了一声。

“夫君,媚媚娘受不了了,这是第五次了,媚娘快死了,你放过媚娘吧。”

武媚娘被李治抱着,一边享受温柔和**后的余韵,一边心中坦坦不安的恳求道。

李治摇摇头,那霎那间看的武媚娘心尖儿乱颤,心头大苦。

逗逗武媚娘后,点了点武媚娘的鼻子,李治失笑道:“一时孟浪过头,下回儿只三次。”

“夫君,媚娘是不是很没用啊。”

武媚娘深深嗅了嗅李治身上香香的体味,这在男人很少见,这让武媚娘感到自豪,李治倒是无所谓,依偎在他怀里,带着点忐忑的依恋道。

看来,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后,智商真的一泻千里,她虽然知道李治将来会有无数妃子,不愁女人,但还是希望自己能够让他快乐。

要想留住男人的心,不仅要留住他的胃,还要在床上留住他,这才是最关键的。

“只要媚娘满足了,朕随便。”

李治恬不知耻地道了这么一句情话,以情御人才是王道,才有天人合一破空飞升的可能,以利御人,若是女人,那只能走火入魔,自焚而死,特别是武媚娘这种从生活在少爱的家族中的女人,更要如此,而李治也一直是如此做的。

拍拍武媚娘的脸颊,李治的眼里哪有平时半点的犀利,分明是浓郁的柔情,温醇笑道:“刚才舒服啊?”

“没有”

武媚娘背对着李治气哼哼的道,将无限完美的臀部曲线留给了李治。

李治爱恋的抚摸武媚娘寓意相思情长的三千青丝,轻问道:“媚娘,若是朕有一天死了,你你会养面吗?”

武媚娘沉默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李治会问出。

良久,武媚娘才轻轻的唤了唤:“陛下”

“嗯?”

…………

“你混蛋”

…………

李治闻言,乐了

不知何时,背过身去的武媚娘,一双美眸却闪烁着晶莹的泪花,亲亲的往李治怀里又靠了靠,那美好的秋菊贴近了李治的勃之处,“为了你什么都值得。”

李治轻笑了一声,吻了吻那一头青丝。

下身一挺,进入了另一处美好。

而值此之时,在李治进入的那一刻,一场千古罕见的冰雹也在李治高唱战歌时,湮没了大非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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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求推荐票啊。

李治、武媚娘都出现了,很快其他人也将出现,以见大,妖将为各位看官拉开两个古代偌大的帝国宏大交锋的战场,很黄很血腥很暴力。

这将是妖写战场最难的,不同于草原还有大漠那两卷,这一卷妹妹很多,铁血柔情是要有的,而本身两者却是比较矛盾的,很考验笔力,妖希望票票鼓励啊。

第二章 红颜祸水是如何练成的

这一章写的“妖心力交瘁啊,妖也不知到自己写的是什么,妖回头纵观整篇《大唐皇帝李治》,现自己写文章有个习惯。

由于早年被古板的历史老师害了太久的清纯岁月,所以很痛恨那些某年某月某日生某事,他对当时和后世的意义如何如何。

其实历史本来就很精彩的,可以很好看,咱中爷们儿又都有点历史独特见解,至少妖身边不缺其人,真正的一点没有的,哼,但妖没遇到。

妖不知道应不应该改变这种文风,后来想了,如是再开新书,可能要唯美深沉点,这本书还是轻松点吧,希望不会让你们失望。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写的算什么体裁,不,甚至不是历史、架空和言情,更没胆子自称史书,但如今看点击率,体裁似乎也并不重要。

妖想写的,无非是一部可以在轻松中了解历史的书,或者意淫一个英雄的时代,仅此而已。

妖简介上提到,这是九零后穿越的。

于是许多人看了后认为是九零后写的,因为他们觉,这部作品一般中年人是写不出来的,而起点大多数vIp的都是中年人。

这当然完全是我自己写的,而且我也确实是个九零后,高考语文接近一百四,本没有什么夸耀的,毕竟韩寒人家个哦啊靠不行,但那文字精辟,令人拍案叫绝,另外很感谢读者们对妖的宠爱和纵容,能继续追妖的v四口,继续看妖的书。

妖不是个特别固执的人,你会说妖不坚定,作者不喜欢的,能改的也就尽量改了,实在不想改的,那属于不知如何改,这本书虽然还没上升到亲儿子的地步,但亲人是肯定的。

这本书才写七十多万”只能算是情节才展开,以后大战、文化、经济都会涉及到,天下会等等,埋下的情节,也会介绍,一切都还早,真的很早,除非成绩太差”连买烟的钱都要倒贴,那就不得不太监了,那不仅仅是人品差,更是社会现实逼得,所幸现在成绩还过得去。

最经遇到一个我们学校的读者,很荣幸的碰到的一个问题是:“你最喜欢自己哪一章,哪一个女主角?”

这个问题很难答复,太多章节了”而且才刚开始没多久,所以常常只说都喜欢。

单就“自己喜欢”而论,我比较喜欢萧淑然,但武媚娘、上官青衣和公孙竺萱在后面的感情戏,将更为浓烈点,又有同学说:“你后面章节写的比前面好些,更有文采些。”

不过也有其它同学并不同意,我们辅导员看了就笑说道:“前面虽然白了点”也脑残了点,但很有趣,看了呵呵一笑。”

妖很喜欢他们的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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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媚娘这个贱人,真他妈祸害,朕早晚有一天非给她榨干不可。”

李治翻着白眼骂了几句,跑出了营帐,在护卫的簇拥遮雨之下,窜进了中军大帐才算松了口气,也学着关二爷”捧着个古色古香的竹简,滋滋有味的读书去了。

可是翻来覆去的”李治是一个字都读不进,满脑子都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公孙竺萱。

大唐年间自是不同于后世动辄千万过亿的人口,弄得高楼大厦临立如林,只能向天上展,土地价比黄金,贫者无立锥之地,富者的后园里却可以跑车,大唐的人口基数无疑决定着美女的数量,所以在这今年代,物以稀为贵,女人生的美丽就是祸水。

公孙竺萱,这个女人,绝色!

每次李治看她笑时,都不由跟着她傻笑一把,要不然心中都觉得好似犯罪,忐忐忑忑的。

为此,李治特地把归海一刀给提溜来,两人蹲一角落里,李治威逼利诱,最后终于得出满意的答*案,竺萱这丫头必是魔教圣女啥的,为了阴谋夺取天下,一定对自己施了啥“销魂眼”“荡漾笑”这样决定的媚功,所以自己才这样挡不住诱惑。(李治决想不到会一语成谶)

就是不知,慈航静斋在哪里?师妃暄,俺想你啊。

李治想着想着,不禁笑了起来,那天晚上公孙竺萱进来的时候,在数十名舞女簇拥下,宴会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李同学的眼睛成了斗鸡眼,挤一块儿去了。

公孙竺萱会跳舞,这整个长安都知道,行走处,若是深深的嗅嗅,都有香醇香气勃然而出,腰细的跟灞桥杨柳一样,再付上浑圆挺翘的雪臀,每次看了李治都忍不住红了脸,那不是害羞,是意淫的。

兰陵萧家出美女,天下皆知,但连收养的义女都能如此祸水,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学来的,这属于家族天赋,传女不穿男。

刹那间,李治很伤感,如此皇帝做的太无趣,宫中虽有几千个女人等他宠幸,但至今自己似乎只有武媚娘和萧淑然两人。

有时李治都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就不能放开胸怀,博爱天下,为创造一个民族这一终极梦想奋斗?

及至看到公孙竺萱,李治却又感觉不愧,论容貌,宫中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有着火爆曲线,浪乳肥臀的公孙竺萱。

早知道如此,就不给武媚娘调教了,直接拿下。

李治悔恨啊,肠子都青了。

他离开了身子瘫软的武媚娘,独自拿着本《易经》瞎看着,不一会儿就把自己给看晕了。

一边看还一边嘟囔着:“竺萱,竺萱。”

桂子不知何时,拎着一壶温好的美酒见来了,看脸上和衣服上湿漉漉的,却还捂着那壶温酒,怕凉了,这公公做的也够尽职到位,得宠不是没理由的。

不过桂子最近感觉和李治有点疏远了,不像以前那么亲热,大多时候李治更愿去陪武皇后和萧淑妃,这让从“含辛茹苦”将李治拖大的桂子心中很不是滋味。

所以刚凑到李治身边,就准备狂拍马屁赢得李治欢心的桂子,在听到李治傻傻的低语时,神情还有点低落时”心中一动,静静的听了起来。

桂子先没听清李治在说些啥,就低下头硬凑过去,等到终于听明白了,桂子大喜,心情十分高兴。

回想公孙竺萱,肤白胜雪,青丝如云,饱满的像枚大荔枝,谁看了都喜欢,哪怕是桂芋都承认自己也动心了,当然不是蠢蠢欲动,而是纯粹的欣赏,所有观众中就属他是真正的欣赏了,绝不含半分水分。

唉,桂子有点同情李治了心痛心,对于李治,桂子一直拿他当成是自己的儿子,尽管彼此的身份差了十万八千个筋斗云,但李治从哭也好乐也罢,都是桂子陪他欢喜陪他愁,别看他是个王爷现在升官当皇帝了,可也有很多遗憾。

“公孙竺萱,你个贱人娘们也敢拒绝陛下,移心别恋?杂家一定要帮陛下把你拿下。”桂子暗暗冷笑道。

桂子这话,说的有点复杂,但意思还是明白的,这事还得从一又七分之三个星期前也就是十天前说起,

十天前,一个惊天的消息从皇宫里传出来并以最快的度传遍皇宫。

当时李治正为如何吃掉上官青衣和金喜善而头痛,毕竟先推到然后立马就压上去这显然不是李治这样的既具有雪莱一般浪漫,又具有冠希哥一样多情的男人应该做的事,所以他一直想要创造一个比较玄幻的场景,正在构思是在草丛里呢,还是在园,抑或在树上,总之就是以天为被,地为床,打野战。

而李治在听到消息时,正在摇头晃脑翻翻古代先贤们的绯闻秘史,看看有没有收获,结果差点没把舌头咬下来。

李治全身抖,又气又妒,跑出未央殿,在大殿前的走廊里跑了几个来回,又灌了几杯凉开水澡才算平静了一点。

接下来的几天,李治都是不见天光的爬起来坐到未央宫里,他在思考作为一个有知识有胆识会穿越的皇帝,怎么会被人挖墙脚呢,在这种情况下他该做点什么,抑或说点什么才是流芳千古的贤君之事。

“哪个王八蛋敢挖老子的墙角,太爽了吧,也太不要脸了吧。”

李治实在是难过,说梦话翻来覆去的也只剩下这几句,听的武媚娘萧淑然暗笑不已。

终于,李治选择一个阳光大好的上午,招来公孙竺萱,他打算和这位一脚踏两船的公孙姑娘彼此交流一下,谈谈心,话话家常,顺带说一下她移情别恋的事情是极其搞笑的,是罪大恶极的,是破坏社会和谐的,极不应该,要杀头的。

然而这场“李治有约”谈的并不顺利,李治和竺萱争吵起来。

李治是皇帝,公孙竺萱是美女,以前更是个娇娇千金姐,而不管是皇帝,还是美女千金,都是要面子的人,李治脾气火暴,公孙竺萱则是绵里藏针。

最后,两个人恨不得互相吐口吐沫,甩袖告别而去,最后还是桂子制止了两人,冲动是魔鬼啊。

下面让我们将镜头回放到十日前,共同见证李同学被人挖墙脚的伟大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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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大明宫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显得神秘而安静,远远望去,那一座座深红的宫殿像嵌在雪地上一样。

未央宫雄伟的宫殿上是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被朦胧清冷的月光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公孙竺萱自进未央宫后,就盯着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但在公孙竺萱的眼中,却又有不同一样的感慨,那金龙数十年前,本是自家的私物,如今却换了姓。

李治自打公孙竺萱进了殿门就死死盯住他,眼睛从下往上看。

李治历来认为自己是一个有品味的男人,而真正有品位的男人,品味女人是自下而上、从脚到头的:没有品位的男人看女人才是自上而下、从头到脚的,那不是品位,那,相信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那些本末倒置、走马观、粗心大意、不负责任的男人。

那么现在就让我们在李治的带领下,一步一步地去品味一个女人吧对象就是公孙竺萱。

“奴家见过陛下,陛下万岁!”公孙竺萱朝李治欠了欠身,恭敬的半蹲着身子。

“平身吧。”李治倚在龙椅上,不咸不淡的回道。

“谢陛下!”公孙竺萱站起来,眼睑低垂,神情安然如同庙里的菩萨。

李治一派安然祥泰的看着公孙竺萱,他吃定她了。

李治相信这个女孩抵挡不住自己的霸气外露,这是必然的结果谁叫李治是皇帝,拥有世间最恐怖的权力,天下人生死一笔判,实在是人间的活阎王。(皇帝是阎王)

除非这个漂亮姐姐不想活了,但那可能吗?

奥斯特洛夫斯基曰过:“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

而公孙竺萱是祸水,一般祸水都是不愿轻易死的,他们非要把世间弄得一团糟才在天下人的期盼下英勇就义,所以李治有信心拿下他。

“不知陛下唤奴家到此何事?”公孙竺萱白着脸问,可很快她就又补充道:“天色已晚,奴家还要回梨园!”

李治乐了,他当然知道公孙竺萱的意思女孩是怕给李治留在这里潜规则,不放她回梨园,而梨园则是李治偷取他孙子辈李隆基的创意你可以把它认为是皇家歌舞团。

公孙竺萱的担心很正常,李治很理解,因为他是皇帝,如果李治强要她,哪怕她不愿意,只要不想死都会勉强应承,不过公孙竺萱不相信李治会杀他她对自己容貌的信心,比她认为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还要大点。

长的漂亮其实很简单古往今来长的美丽的不知凡几,但能像西施、杨玉环那样成为祸水的却很少这需要机缘。

下面就要说说祸水是怎么练成的,我们姑且把这分成五今年级,这对后面我们看李治的反应和公孙竺萱的菩张,是一个很好的解释。

好,现在祸水学开学了,大家和李治看祸水是如何练成的吧。

要想成为祸水,第一今年纪你要学会如何找一个好老公,然后勾搭一群与你产生暧昧的“情人”当然不能真的生关系,要不然就得留级到阎王那儿了。

你的好老公或”情人“一定得是个皇帝老儿,或者是皇子啥的,最差的也得是个将军。

譬如那陈圆圆,清时吴梅村《圆圆曲》中提到:“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

喜欢陈圆圆的多了,但只有吴三桂敢冲冠一怒为红颜,就在于他是个将军,手上有兵又有将,胆子才能大无边,才能火冒三丈,否则就是把陈圆圆给你,是福不是祸,没看见崇祯那样的巨头都承受不住陈圆圆散的气场,被三振出局了嘛。

这是最基本的,再就不行了,那只能去暗暗意淫,譬如现在。

而这样的王侯将相是可以前月下,可以三妻四妾,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女人自古以来就是他们情场上,事业上,生活中的战利品,需要的时候召之即来,不需要的时候挥之即去,没事的时候还能拿出来炫耀一下,然后理所当然的引出一场血案。

想想看,要是没有朝秦幕楚的王侯将相们,如果全是些生活在最下层的苦哈哈们,哪怕你把绝世美女给他,惊喜过后,可就苦了,家里又添了一口,可怎么活啊。

所以祸水只能是往后将相的专利品,当然如果王侯将相们如果只忠于自己的道*德标准,忠于路边的野不要采的行为准则,自然不会有红颜祸水,不过用胡适评价张作霜个人作风时的一句话:“这听起来很美!”

修满一年级后,你就可以顺利的进入二年级了,让我们看看二年级的学业吧。

祸水是一定不能旺夫的!

那昭君被誉为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这名头够大了吧,但人家却和陈圆圆这“明清四大美女之一”截然不同,就在于自家可汗老公在她有意无意的引导下,没有犯错和当时的“父亲”汉元帝保持着睦邻友好的翁婿关系。

这一点很好学,你只要打扮的好看一点,像妓女一般不断的诱惑他上床,男人堕落其实很容易的,不外乎黄赌毒任何一种都能让男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当然前提是你床上功夫好,萝1ì只有李治这样不成熟的家伙才会喜欢,没见到夏姬、萧后,人家可都是舒服。

然后你就顺势升上三年级了,恭喜你,这时你就必须得和别人生点关系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后,这对你成为祸水很有用处。

快乐使人浅薄,痛苦才能使人成长,阅历多的女人才能缠住男人心思。

还那四大美女说事吧,那样更具说服力,譬如那西施,不要以为嫁给夫差时还是处*女,一千五百年前吴越之地被称为蛮夷及至到了南宋才摆脱这个称呼,那不是故意贬低,是真的很黄很暴力,开放的要命,和已经开始知书达理的中原相差十万八千里。

因为精神生活实在少的可怜只能没事在性上找点刺激,夜晚来了,升起一点篝火几十个男男女女开起了无遮大会,吴越国一直是一个很开放的国家,乡野间野合成风。

男孩女孩只要中意,就到林子里,玩玩一夜情,这不大秦帝国》里秦国独有的,而是所有的诸侯国都是如此只有城里的人还好一点,而城里的人一般都以贵族为重!

譬如孔子对诗经的评价:“《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他赞赏“诗三百”根本原因是因为“无邪”。

认为如郑国、卫国这样的国家民歌是,“乐而淫之,哀而伤之”孔老二还是很有见解的,譬如郑国有民歌叫《有女同车》,唱的是天下闻名的美人齐人文姜。

文姜是齐国国君齐僖公的女儿,以才华著称于当世,所以被称为“文”她曾被许配给郑国公子忽,郑国人也就为她创作了一民歌,来表达他们午夜梦回时,兄弟对这位未来君夫人的期待之情,于是便有这《有女同车》了。

西施是个浣纱女,既是个平民,也是个贫民,而女人是喜欢被人征服,无论精神还是身体,喜欢被比自己强的男人征服,这没什么奇怪的,和漂不漂亮是没关系的,所以给西施破处很可能是一个连开裆裤也没穿的野蛮子。

然后完事后,西施因为溧亮,所以没事经常会被邀请参加几次无遮野合大会,更成为其中的黄金vIp,最后练就堪比黄金圣斗士的绝技,伺候夫差的时候,夫差惊奇的现西施的床上功夫竟是如此之棒,迷上了,也就堕落了。

至于处*女啥的,那是儒家提出来的,春秋时,没那玩意,还保持在浮云形态,更没有进化成横扫中*国男人两千多年时空里的心灵风暴。

享受完了,你就可以升到四年级了,临近毕业了,你的学业也就重了,就是:亡国或者亡地方政权,这是最关键的。

褒姒、妲己、郑旦、西施、妹喜、杨玉环、陈圆圆都是这中间的杰出代表,当然也有例外,譬如褒姒,直接从一年级跳级到四年级,所以把她放在第一人,对于那种天才儿童,咱们忽略。

先恭喜你,你要毕业了,然后我很遗憾的对你说,你要死了。

是的,这就是你最后的毕业考题,尽管它很残酷,但你必须去完成,当然如果你有本事的话,可以玩失踪,永远不要出现。

但限于这个考题太残酷,这种勉强的方式是不能让全天下的评委百姓们信服的,不过介于你推动了时代历史的展,你们死后,我们会放出谣言,起舆论,给你一个美丽的传说。

例如让西施和范蠡最后喜结良缘啊,杨贵妃从马嵬坡上逃到了日本岛上过上平静的生活,陈圆圆和吴三桂好月圆人相聚,生个大胖儿子啥的。

总而言之,你们得死,但是在你们还在幼儿班之前,还在盼望一年级的生活时,你们不仅不会死,而且会活的滋润的很,是集大气运者,可以秒杀一切敢于挡路的拦脚石。

所以如今的公孙竺萱可以傲气凌然的喊:“向我开炮”她那一身的功德气运会为她反射一切可见攻击和不可见攻击,在升入五年级毕业时,她们就是无敌的存在,你要阴她,这是逆天,然后就被血淋淋的干掉,成为她毕业前的家庭作业。

李治开口说话了,他死死的盯住公孙竺萱,邪笑道:“把鞋脱了!”

一句话说的公孙竺萱脸色惨白惨白的。

第三章 从下而上,焚香论美篇

“未央宫中,檀香寥寥升起,氤氲缭绕,凝聚不散。

“脱鞋?不知陛下何意*……”公孙竺萱猛的往后退了一步,皱眉问道。

砸了砸嘴,李治根本不想解释什么,淡淡的无赖道:“脱了待会儿你就回梨园,不脱,朕也不为难你,今晚朕寝宫为你留一个位子,有选择,可不能对人说朕逼你哦。”

公孙竺萱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治,似乎很难相信这是从一个皇帝。中说出来的,果然无耻中透露出气氛霸道。

“奴家脱*……”

公孙竺萱嗤笑了一声,没有正面冲着李治,但那表情态度,不屑到无以复加,李家人果然儿子孙子一路货,大哥没说错。

“桂子,归海一刀,你们出去*……”李治突然冲左右护法道,毕竟接下来的场面只要自己一个人在就好了。

“喏*……”两人很识趣的没有废话,理解李同学那颗大唐铁血纯爷们儿的心。

桂子和归海一刀退下了,比冰心姐姐还知心的桂子,很理解的将未央宫的殿门关的铁紧,然后独自坚守岗位,耳朵贴近殿门,随时准备为李治提供客房服务。

公孙竺萱面无表情的脱了,脱完后冷冷的撇了撇李治,转头他顾。

一步、两步、三步…………

李治一步一个脚印走的很坚定,来到公孙竺萱跟前,一米七五的身高,让许多大唐英儿们可望而不可及。

倔强的眼神,勾起的一丝略带挑衅的冷笑,这是个辣妹子,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女人才有滋有味的。

弯下腰,李治不顾皇帝身份亲自将公孙竺萱的脚抬起来”冷哼了一声:“要脱就脱个干净,支支掩掩的,连青楼楚馆里的女人都不如。”说完,接连两下一把把公孙竺萱的雪白的秣子给扯去了,一双精致的莲足露了出来。

公孙竺萱并没有因为李治近乎侮辱的话而愤怒”只是略带深沉得意的看着李治为他脱靴,眼中的笑意更深。

李治仿佛没有看到公孙竺萱那莫名让人怒的笑意,仔细的打量着和自己手掌大笑的莲足,大笑不已,在大笑声中,一只脚站立不稳的公孙竺萱微微惊呼的跌倒在地。

跌倒后,另一只脚就想给李治一脚,却被李治好似挥苍蝇办拨开了。

“不错不错”人家说脚是女人的第二张脸,轮廓要分明,以前不明白,如今却深以为然。脚趾就是脚趾,脚踝就是脚踝,脚后跟就是脚后跟,关节清楚、架构明确、界限分明、一目了然、毫不含糊,这是一双美脚。

不像有些女人的脚”一眼望去,分不清哪是哪,就像一块大肉的周围多出了五块肉丁,毫无美感。虽然很卡通,但如果用卡通的眼光去欣赏”又是对脚的主人不尊重与不负责,毕竟女人不是玩具也不是画,竺萱啊”你可以当脚模了*……”

李治如捧至宝一样捧着公孙竺萱的莲足,尽管这样看起来很恶心,但是如果是一个美女,特别是那美女的脚不仅白白嫩嫩,还神奇的没有一丝老茧,软若无骨,你也会如获至宝的,这要是足交,那还不爽死。

公孙竺萱也很恶心”他从来没有想过有男人会如此龌龊,捧着自己的脚丫子”大喊大叫,喜悦万分,尽管她心里也很是自豪。

不得不说,时代决定见识,若是公孙竺萱见过那些明朝士大夫们拿莲足穿过的鞋子当酒杯后,恐怕就会为自己刚才对李同学的鄙视感到抱歉,对不起,还有比你德行更差的。

“陛下,不知你此为何意,不知是否能为奴家解惑一二。”

脚丫子同样也是女人的敏感之处,哪怕青楼女子,有的宁愿把血色的菊献出来,也不愿天足被触及一二,就跟男人宁愿插母猪一样的女人,也不愿被公猪一样的男人插是一个道理,不仅是身体上的不适,更是心理上战胜不了自己。

“嗯,外型修长,竺萱啊,脚的长度可以掩饰女性身体其他部位的短处。修长的脚穿入鞋之后总是性感的。有些女人的脚是圆的,像块烧饼,有些女人的脚是方的,像把斧头,这样的脚,最好不要露出来,会吓坏人的。

而且脚的线条也很流畅,色泽要柔嫩,颜色白皙的,一定不能像“脸雪糕,。

根据达尔文,用进废退,的进化论原理,人类再过一千年,指甲将不复存在,一万年之后,所有脚趾将全部消失。

不过我们自是等不到那些时候,所以既然无法将她拔除,就必须好好地善待她,无论她多么的丑陋,你的很精致。

还有你的后跟端正,脚底更是精致,朕刚才说过,女人的脚是女人的第二张脸。

你的这第二张脸,不仅绝无仅有的好看,味道还很清馨。要知道作为脚,无论怎么说,由于长期生活在闷热孤独的环境下,难免都有些异味,但这样的异味如果越了淳朴的汗味,而上升到无情的恶臭,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将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脚再美,若有恶臭,则废。

所以朕评赏完后,得出的结论是,无论是你的第一张脸还是你的第二张脸,都是无懈可击的,所以朕实在找不出任何理由放过你去和别人欢爱,你能给出朕放你离开的理由吗?”

公孙竺萱傻傻的听完李治云里来雾里去的评论,什么卡通、雪糕的,她都不明白,只有最后意一句话算是明白了,顿时不敢置信的指着李治惊怒道:“你堂堂人君,把玩一个女子的脚丫子,就是为了这个?”

很是郑重的摇了摇头,李治拨开了那指着自己的手指,反指了公孙”竺萱一下,理所当然的笑道:“有很多女人的脸部皮肤很紧绷,一点皱玟也没有,但她的脚底却充满了千丝万缕的褶皱,更有甚者”脚底的老茧都快赶上奶妈级别了,颜色蜡黄并呈开裂趋势,惨不忍睹。

这种女人的整体质荽一定不会太高?

所以对朕来说,作为一个有品味、有见解、有气质、深刻的男人,看女人先看脚。

通过女人的那双脚”我们可以了解她的生活水平与文化品位,甚至还可以判断她的实际年龄与工作性质。

正常情况下:女人的实际年龄、生活水平、文化品位*她脚底的老草茧厚度分别成正比、反比、反反比。

这一切都与她的思想道*德素质直接挂钩。

如果你不相信改天朕让桂子和俺的姨子给你示范一下,做个实地调查,如何?”

听完李治评论后,公孙竺萱默然,一句话不再说,将脚从李治手里抽离,默默的爬向前将白袜勾来”坐在地上穿起来了,清冷面容没有一丝感情。

“竺萱啊,可有字?”仰坐在着对面的公孙竺萱突然问道。

公孙竺萱没有说话,似乎和李治这样的人在一起一息,都会让她作呕的,和自己的亡夫那种高雅之士想比,李治就如同市井上的混混,让人直想上前抽上几巴掌”才心中痛快,这样的人为何能做的了皇帝,是了,他有一个好父亲,有一个好祖父”可恨啊!

见公孙竺萱不回答自己,李治也不面前,好似无意的岔开道:,“腿是女人的魅力支柱”腿要细,大腿要圆,切不可有明显的肌肉隆起,你的腿很修长,这么修长的腿,为什么不穿旗袍呢。

还有臀,俗称屁股”她的功能除了房事、如厕之外,也是最吸引男人的。

屁股太”走路不稳,倘若穿上了旗袍,整个臀部就瘪了下去。

当然还有一种屁股,她的体积与重量占据了女人身体的二分之一甚至更多,没见过吧,这样的屁股用来生孩子是最好的,关于其他,朕就不予讨论了。”

“胡说,如何会有那种女人,那么大的屁股,就是鸡也没有啊。

突然公孙竺萱开始反驳道,她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大屁股的女人。

李治笑的更灿烂了,不过还是自顾自的说着,没有破坏公孙竺萱的积极性,算是给公孙竺萱埋了一个坑,果然埋坑是无敌的,公孙竺萱静了下来,继续听李治胡吹八道,乱说九道。

“这腰可是女人的健康标准,在女人的腰间我们可以现很多秘密。

最明显的就是能分清妊娠玟与皱纹的区别,绝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大姑娘,也不放过一个媳妇。腰粗一点也不打紧,肉多一点更没什么,但腰就是腰,必须让人一眼就能识别,腰跟肚子是不同的,切不可混为一谈*……”

李治继续胡扯,而对面的公孙竺萱听到这里却是心情波澜皱起,妊娠玟?

张神医应该解决了吧,再说我的腹一贯没什么皱纹的啊,他一个皇帝,怎么连这个都懂啊。

“再说女人的背,这没事不要瞎露,有些人没事总喜欢将自己的背暴露在阳光下,这并不是个好习惯,特别是有些背的表面,繁星点点,让人不敢恭维。背要直,腰须平,不可有任何的弧度,这是二者有别于屁股的地方。一个弯腰耻背的女人,自然无任何身材可言。最后说的就是女人第一特征,双乳了。”

李治说道这儿停了下来,他在欣赏公孙竺萱的绯红的双颊和不可思议的眼神,这个女人当真太可爱了,竟如此单纯,才说道双乳就反应这么大,要是和他探讨生殖,那不是轻生去了,大唐还有这种极品,李治抿住嘴,面上泛起了古怪的淫笑。

“其实胸部大不大不是重点,美不美才是女人的关键。

需要护理,当然要持续性才能有效果,否则就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了,难道你不想要完美的黄金胸型?”

李治突然无声无息的上拼了几尺,但很明显,已经转过头捂起耳朵做起了鸵鸟的公孙竺萱,没有现,这很危险。

李治继续忽悠道:“我们可以把它分为四种。

第一种,儒家中庸型,不大不一把抓,挺而不拔,柔而不坚,此乃的极品:第二种,法家张扬型,乳头上翘,乳根拔起,蛮不讲理,走起路来左右摇曳,横穿马路,高傲而跋扈,此乃乳中的修罗女,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第三种,然后是低调的道家,默默无闻,不轻易抛头露面,看起来很,摸起来很大,此乃乳中贤才隐士,是需要犀利的眼力才能掘的:最后就是纵横家的虚假型,看起来很大,褪掉包裹之后却如不熟的幔头,此乃的骗子,看着就来气。”

“鬼扯,哪有这么说的,奴家听说陛下你的帝师是孔颖达老夫子,你怎么如此这般,昏君,昏君!”

公孙竺萱平生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竟敢拿那百家说如此不堪之事,虽然心中知道应该怒斥李治的下流,但骂出来的话却没有一丝凌厉的味道,实在忍不住,最后一边怒斥一边以袖掩嘴失笑,笑的眼睛泪光闪烁,双肩颤抖,最后紧咬住嘴唇,但还是不时的“扑哧”一声,又迅的闭上嘴接着忍着笑。

李治看公孙竺萱笑了,好似偷到糖的老鼠,这丫头典型的闷骚,说完后想了想,自己也忍不住得意的烈了咧嘴,那傻傻的样子,看的公孙”竺萱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打铁要趁热,把妹要趁早,李治继续道:“另外,处*女、少女和妇女的…房在质地、光泽与形态上都有着本质的区别,无论如何保养都无济于事的,这也是女人的悲剧所在,当然我们所有男人都要尊重它,因为是她们哺育了男人,男人征服世界,创造历史,其实都是她们的功劳*……”

这次公孙竺萱没笑了,表情有点尴尬。

这让李治有点失望,也有点疑惑。

哦,对了,这句可能笑点不够高,咱能理解,李治再朝公孙竺萱移过去一点。

“最后就是三千青丝长了,这可是女人背后的精彩,掘它的潜力,绝对会让一个女人成为背影杀手的,如果将世上的女人全都剃成光头,恐怕只有和尚最开心吧,当然头长短不谈,脸长得如何倒也在其次,朕暴害怕的就是遇到无脸鬼,那才是最可怕的。”

“像这样吗?”

公孙竺萱突然闪到李治主动爬到眼前……

第四章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花雪月……

不知不觉间,公孙竺萱概不像刚才那样排斥李治了,也许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新奇观点说法吧,也许是李治仅仅,她敏感的神经并没有感觉到威胁吧,嗯,除了彼此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近了,总之她现在突然感觉这个混混一样的皇帝,似乎也不是个坏人嘛,和大哥所说的暴君相差极大。

李治愣愣的看着公孙竺萱近在眼前突然朝自己做出鬼脸的公孙竺萱,高高的鼓起的红唇,双手撑着如秋波一样的大眼睛,这哪是无脸鬼,分明是一只艳鬼嘛,实在太美了,惨绝人寰啊!

李治又移动了,彻底到了公孙竺萱的面前,轻轻的拨开撑着大眼睛的小手,由下往上、由外往内的揉捏公孙竺萱本就毫无瑕疵的双峰,一边揉还一边道:“朕在为你护理,就如刚才所说的一样。”

其实用白痴的膝盖想也知道,公孙竺萱的圣女峰是不需要这种所谓的护理,她已经有了一岁大的女儿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李治为了能够冠冕堂皇的亵渎圣地而撤的白痴大谎。

从小李治就孜孜不倦的“开发”武则天和萧淑然二女的神圣地带,所以此刻驾轻就熟的他,用双手温柔以及适当的力道交替,来回按摩挺翘丰润的雪峰,在力度的把握上和穴位的推摩上李治都是纯熟无比。

试想一个无比精通道家气功的男人,又有实习经验,怎么可能不懂得如何让女人在按摩中获得快感!

“这个护理要连续性才好,朕又没时间每天为你做,不能保证持续性…“所以,咳咳,这个”就更需要把握现在的时机了。放心,朕会加倍努力的,要知道女人的美是一种由内而外地气质释放,自从有了人类,女人丰满挺秀的双乳就是女人魅力的源泉”所以呢,千万千万千万马虎不得啊!”

公孙竺萱傻了,低头呆呆的看着那在自己胸前揉着的双手,满脸不敢置信,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为何突然转变如此之大。

“拥有完美的胸部,是精神与内涵的象征,是自信与洒脱中的光彩”虽然竺萱你的胸部已经很让人垂涎欲滴了。但是我们地目标是没有最美,只有更美!保持双乳年轻态,创造美丽新人生,才是我们应该坚持不懈的追求,做人就要未雨绸缪,早早准备,你说是吧。”

李治抓紧时间,大肆的“按摩护理”暗呼大爽不已。

“竺萱,这样舒服吗。嗯不想继续,要不要躺下来?”

漠然中,公孙竺萱目光冰冷,突然抬头冷笑的看着李治。

“这答应吧”真是诚实的好孩子,为了奖励竺萱你的乖巧听话,朕决定为你做全身按摩!”

李治眼睛瞪的大大的”大喜过望。

“啪!”

耳光响亮。

大殿中突然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连公孙竺萱愤怒的呼吸声都好似惊雷滚滚一般。

李治愣愣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巴掌印,不自觉的揉了揉,这下轮到李治不敢置信的死死望着公孙竺萱了。

李治被人打了,大唐皇帝被人扇耳光了。

李治从上辈子到这辈子被打过屁股,也被踹过”但唯独没有打耳光这么严重,现在李治的耳朵还嗡嗡响”提醒李治他被一个女人扇嘴巴了。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欺负我,才刚刚觉得你是个不错的皇帝,就又欺负我,呵呵,又是脚,又是屁股的,说到底还不就是为了能够得到我吗,你们男人除了整天想着玩女人,你们还会干什么。”

公孙竺萱仰首看着殿顶,泪眼朦胧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似哭似笑的盯住屋顶上双龙夺珠的雕刻,泪水滴落的越加快了。

被人扇耳光的感觉如何?

没试过的人是如何也想不到的,李治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这种感觉很不好,不好的李治想杀人。

缓缓的站起来,打量了一下未央宫殿内,黑色狭长眸子微微眯起,李治嘴角勾勒出一丝邪邪的味道:“你难道不觉的未央宫其实很大吗?”

“那又如何?”公孙竺萱明显摸不清李治的意思,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但却冷哼回道,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大明宫其实也就这么大点儿,寸土寸金啊!”李治突然朝公孙竺萱灿烂一笑,道:“所以朕觉得我们俩在这里行房事正好,如同躺在黄金上,也不亏欠了你,你值这个价!”

公孙竺萱再一次被李治的无耻震惊了,张大嘴看着不像开玩笑的李治,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去,心中不详之感如潮水般不断侵袭她。

看着不再镇定平静,满脸打了你还鄙视你的公孙竺萱,李治一种男人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尽管这种方法十分的没出息,但要么不做,既然做了,就做的彻底,这是四岁时李世民教李治的!

“你是皇帝,难道就没有一丝身为皇帝的觉悟,得到女人,只会用这种令人作呕的方式吗?”

见到李治缓缓逼来,公孙竺萱冷静了下来,似乎以前面对过此种场面,淡然的道出了这么一句话,。

“萧后把你送给朕,不就是让朕上的吗,你该不会指望朕和别人半菩萨一样拱着你吧。”李治又摸了摸嘴巴,轻蔑道。

女人的身体永远比她们嘴巴更诚实,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你不撕下她高贵的面纱,她就永远是女神。

公孙竺萱沉默了,咬紧一口碎牙不说话,看李治的眼神再不复刚才的异彩连连,冰冷犹如蛇蝎。

“呵呵,你不过是萧后送个朕玩弄的huā瓶,在朕面前装圣洁高贵,怎么,是不是还想朕封你个妃子,四大妃子,淑妃、贤妃、德妃、贵妃”是不是想做贵妃,公孙贵妃?放心,只要你服侍朕满意了,朕可以给你,一个可怜的傀儡而已,还真当自己是公主啦!”

李治蹲下身,捏着公孙竺萱精致下巴,不管放在前世还是今生,公孙竺萱都是一个女神,是一个能引起天下动乱的祸水,一般人仰望而不可及,但在此刻却如一个妓女等待李治的亵渎,权力果真是令男人为非作歹最华丽的外衣。

“对!我是义母用来讨好你李氏皇族的棋子”但那并不代表我愿意和你这种暴君在一起,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做大唐的皇帝,更不配成为我公孙竺萱的良人,不配!”公孙竺萱猛地撇过头,懒得去看那张令她又一次感到呕心的脸,上一次是在太华山吧,自己永远不会忘的,决不会。

“不配?朕会不配?朕作为大唐皇帝,朕不配还有谁配。”李治双手板过那张令他晕眩的倾国红颜,冷笑道。

“皇帝,你也配?你李氏夺了杨氏江山,谁又知之后又夺了你李氏江山,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说不定是个乞丐,说不定是个书生”说不定还是你的皇后呢,到时候你这个好运的皇帝,怕是要身首异处了!”公孙竺萱清脆的声音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守业更比创业难,只要朕能让大唐崛起,只要朕能让汉人的荣光崛起,只要朕能为汉人打造传承出一条铁脊粱,哪怕大唐明天就灭了”朕也配!否则还和过去一样,沉睡沉睡沉睡,不睁开眼睛看世界,及至到绝境,才悲哀的为生存而爆发,那样哪怕千年万年,朕也不配,不过此时,就让朕先做了你男人,相信你的身体不会说朕配不配的。”

李治贪婪的死死盯住公孙竺萱那因为气愤而不断起伏的胸脯,美人薄怒,果然别有一番风情,那如秋波的眼神都化作了巨浪翻滚,辣妹子啊。

“下流昏君!”

公孙竺萱终于彻底愤怒,可怜的是,枯乏的骂人词汇根本不能引起李治的任何重视,杏目圆睁,黛眉紧锁,不过走向李治展现美人另一种美丽而已。

“朕是下流昏君?”李治乐了,“你说对了,朕既是下流昏君,还是衣冠禽兽,丧尽天良,丧心病狂,罄竹难书的贼子!”

公孙竺萱愣了愣,她没有想到李治竟然有此宝贵觉悟,实在难得,一时语塞,却是说不出话来。

不过眼神如刀,已经把李治砍成十万八千节了,有望成为分子级。

“你是萧后送进宫内的歌姬,朕前段时间答应你让你去梨园学习舞蹈,朕不知道你从何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喜欢上别人,从某种程度看吗,你早已是朕的女人,朕虽然侵犯你,但作为一个皇帝,这样的侵犯,宫中女子只会害羞偷笑,谁有胆量如此打朕、骂朕,所以朕侵犯你,你扪心自问有何过错,朕不知道你为何会有此反应,能给朕一个解释吗?”

李治收起坏坏冷冷的笑,捧着公孙竺萱小脸,淡淡的道。

他早已不是刚穿越过来的少年了,前世今身,加起来他已是四十岁的中年人了,尽管年轻的身体给他一颗年轻的心,但终究不是年轻人了。

公孙竺萱感受着李治说话时喷在自己脸上的气流,又羞又怒,特别是李治身上好闻的味道,让公孙竺萱心中有点慌乱。

剑眉朗目,鼻如悬胆,笑的时候,带着一丝温柔和不可捉摸的邪异,此时此景,公孙竺萱竟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他比自己亡夫要好看了太多,如果他能一直很温柔,一定是个完美的男人,令所有女人着迷。

可惜李治不是,他从来不是完美之人,毛病很多!

面对李治的质问,公孙竺萱心中波澜骤起,但面上却若无其事的冷笑道:“你连同胞兄弟说杀就杀,甚至连先皇也是莫名其妙的暴毙,然后你登上大位,该不会又是一出玄武门,只不过这一次从明面上换到暗地里了。”

李治终于变色,眯着眼冷冷的道:“这是谁对你如此说的?”

“天下人都看在眼里”公孙竺萱好像已经不在乎生死,刺激李治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上粱不正下粱歪,你祖父还不是篡了他表哥的江山嘛!”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李治冷声道,“天下是天下人的,这江山也总有一天会被另外的英雄豪杰取代,这是历史,朕都不在意,你激动什么。”

公孙竺萱彻底语塞,他没想到李治看的如此之开”最后不甘的恨声道,“这是你先祖流血拼命打下来的江山,是建立在无数百姓尸骨上的江山,你”你这个昏君,怎么能说出如此之语,与诅咒何异?”

李治又乐了,大乐,然后放荡不羁的开怀狂笑”外面的小桂子猛地一颤,从小服侍李治的小桂子明白,这是李治发怒时的迹象。

为什么要发怒,莫非那个贱女人惹怒龙颜了?

该死!

一把将退无可退的公孙竺萱搂进怀里,垂头凝视着她那对迷人的双眸,李治扬起一抹醉人的微笑。

“明君也好,昏君也罢,若不能流芳百世”遗臭万年又何妨,平庸才是男人真正的错!”

一声尖叫,公孙竺萱被李治压在地上,男人的气息钻进鼻子里,这是第二个男人将自己压在身下了。

“你很镇定”镇定的不像一个黄huā大闺女,这让朕很不高兴,不过”待会朕就知道真*实情况了,记住,朕可不是很喜欢穿别人破鞋哦!”

魔鬼的身材啊,完全符合李治刚才说的极品女人的标准,这个女人当真是上天的宠儿,有着萧淑然的身材,还有那种适合做仙侠小说封面的绝世芳华。

想象一下公孙竺萱赤裸一丝不挂的情景”李治发现自己的金身血液流速加快了数倍,下面更是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谁说我一定要是黄huā闺女才配得上你?”公孙竺萱带着点悲*侧过脸冷道。

李治笑了”只当她是气话,虽然大唐人对处*女一贯无所谓”看看自家老头子就知道了,人妻收了一大把,连弟媳都不放过,但萧后那么精明的人敢把一个二手货当作礼物进献给自己吗?

特别是在不了解李治习性之时。

公孙竺萱身体剧烈颤抖,这让李治清楚知道她内心的不平静,当他轻轻的吻上公孙竺萱的眼帘时,那震动更加激烈了。

女人的身体,果然比女人的嘴巴更加老实。

“让你尝尝让男人恣意怜爱是什么感觉,煮熟的鸭子,只剩嘴硬了。不爱朕也好,恨朕也罢,但唯独心里不能没朕!”李治虎吼一声,毫不怜香惜玉的扒开公孙竺萱的衣服。

公孙竺萱此时终于一声尖叫,想要伸手拍掉李治的狼爪,可是哪有那么容易,最后只能拍打李治的背。

李治动作还在进行,公孙竺萱意识到什么,赶紧收回手捂住胸部,死活不肯放开。

李治失策了,关键是他不到必要的时刻是不打女人的,于是李治就僵持的压在公孙竺萱身上。

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有恨恨的味道。

胯下的坚硬紧紧顶住公孙竺萱,李治邪邪一笑,找到了新目标,一只手穿huā乱蝶般在下面拉扯衣裙,公孙竺萱惊慌失措,既想遮住上面,又想遮住下面,可惜她是狐狸精,却不是蜘蛛精,没有八只手。

那偶尔冒出来的两颗诱人的葡萄,在轻微的摩擦后悄悄害羞坚硬,虽然隔着胸罩,但是李治的眼睛之毒啊,别忘了这胸罩还是李治从一千年后引进大唐的呢。

李治低头印上了公孙竺萱的红唇,动作轻柔的如同面对达芬奇最珍贵的艺术品蒙娜丽莎。

随后李治隔着柔软的内衣,双手捧起那对温润滑腻的玉峰,眼神炽热的望着那深深挤压的乳沟,伸出舌头,舔啊舔,舔啊舔,极端的萎缩,十足的淫亵。

在那让整个长安城还能雄起的雄性动物梦中的圣地上游走,那美丽的饱满果实,只有自己才能享用,皇帝就应该得到最好的。

带起了公孙竺萱一连串不可抑止的酥软麻痒,尤其是感受到李治下半身的坚挺,公孙竺萱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剧烈,这一刻公孙竺萱痛恨自己敏感久旷的身体。

“今天你将是朕的女人了,本来想在最浪漫的场景和你完成这件事,但你实在让朕发怒了。”

李治抱气公孙竺萱,想未央宫的御座之上,随手一把扯住那件水蓝色胸罩。

公孙竺萱那对比武媚娘还要圆润的玉峰”妩媚无比的展露在仇人之子面前。

李治坐在御座上,抱着衣衫尽去的公孙竺萱,让她两只腿叉开,小心舔舐那对红色葡萄,李治虽然知道少*妇和少女葡萄颜色不同”但到底如何不同他却不是很清楚。

虽然有武媚娘和萧淑然在前,但都是在晚上,一个在闺房,一个游船画舫中,昏暗的烛光,如何又分得清。

李治一点也不放弃这个如今取代萧淑然成为京城第一美人的公孙竺萱的每一寸肌肤,留下湿润痕迹的同时,也让公孙竺萱娇喘连连。

虽然生了一个孩子”但亡夫以前是个道人,虽然娶了自己,但为人正直无比,关上门,熄了灯,拉过被子,弄完了事,公孙竺萱从没有想过竟有如此多的手段。

想挣扎”可是浑身软软的没力气,而且他是皇帝,自己如何挣脱了,大哥不是正希望自己这样吗?

原来自己强硬只是想求得一死,也好给女儿公孙嫦曦一个活路,只要自己死了,她也就活了,自己也不用再忍受这样那样的痛苦了,多好,为何如今变成这样?

“没有想到仕女服下竟有着如此丰满弹性的胸部,小妮子,你不知道自那日宴会后,每天晚上有多少蠢蠢欲动的心,想要目睹这对完美呢,有多少半流正派儒生士子梦里可悲的意淫呢”以后在宫里,朕要看你天天穿旗袍”最紧身的那种。”

李治双手握住那对几乎握不住的双峰坏笑道,虽不是儒家中庸的那种,却是李治最喜欢的道家低调型,只有摸上去,才知道她的伟大,俯下身李治含住一颗悄悄翘起的粉嫩葡萄,用舌头亵渎着。

“昏君,我恨…你一…辈子!”

公孙竺萱无力的抗争道,但声音却是断断续续,颤抖不停的,特别是无意间碰触李治火热的坚挺时。

“这辈子都要忘记我,被一个倾城一样的女子,时刻惦记在心上,恨也好,怨也罢,总比无视漠然来的令人痛心!”

抱着公孙竺萱的李治,细致地进行最后的前奏。

李治抓着公孙竺萱的两片香臀,微微一抬,移到勃起之上,看着公孙竺萱惊恐的面色,笑道:“自今日起,做朕的女人吧!”

很是突兀的,公孙竺萱猛地一把抱住李治,头搭在李治肩上,让李治看不到她的面色。

李治感受到一丝阻挡,知道那是处*女膜,但很奇怪为什么没有血流出,不过知道她还是完璧,顿时心情大好的开始上上下下动作起来。

原本按道理说,第一次女人不会有这样的快感的。

可惜公孙竺萱,或者说是杨晴斋,已不是第一次了,这样是她抱着李治,不让他看清自己表情的原因,但她多虑了,李治的那坚挺,好似黑人壮汉般恐怖,哪怕已是妇人的公孙竺萱也尖叫了一声,随后一种令身体感到无比满足的充实感,却令公孙竺萱感到无比痛恨。

在奇妙的律动下,公孙竺萱被熟悉这种山杳的李治带向一个个快感高峰。

“昏君,我恨你!”

公孙竺萱猛地僵直了身子,她高潮了。

这一天,李治疯狂的占有公孙竺萱,直到公孙竺萱精疲力尽的沉沉睡云,而睡之前还咬了李治脖子一口,跟个女鬼似得。

李治将公孙竺萱放在御座上,当然不可能是太极殿的龙椅了,转过身去,默默的穿着衣服。

待李治转过身后,公孙竺萱默默的睁开眼睛,复杂的凝眸这个人生第二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的男人。

看了看自己下半身,本来就泛满春意脸庞愈加明显,雪白细腻的胸前也被李治留下一连串的吻痕,心中一叹,大哥的办法终究实现了,那为自己修补身体的张神医也死了吧。

(看金瓶梅时看见的,知道在古代是不可能的,但穿越嘛,重生架空小说就是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嘛,这个张神医后面还会出现,是男是女呢?)

“原来做女人还是可以如此舒服的啊,能让人这么堕落。”

公孙竺萱曼妙的曲线被李治的衣服盖住了以防春光乍泄,看着李治的背影眼神也复杂了起来。

征服一咋,女人的身体,你就已经征服她一大半了,这句话很狗血,不可思议极了但女人心海底针万不能以常理度之,尤其是整天躲在山里,性格保守的公孙竺萱。

失身给李治,那颗心也在悄然转变中,这一点恐怕是杨毅尘如何也想不到的,永远不要试着逼女人做暗间,你可以诱,惑可以洗脑,唯独不能强逼,那样害人终害己。

那个陌生的邪笑再次浮现在公孙竺萱的脑海中。

不等公孙竺萱重新闭上眼睛,一个黑影笼罩了她娇嫩的身躯,李治一把将刚才自己盖在公孙竺萱身上的衣服抛飞,惊的公孙竺萱只能够用双手捧住自己的胸部,双腿夹紧,不让自己太过于暴露怒视着李治。

一旦欲,望释放的李治,就再难收敛自己,对武媚娘如此,萧淑然如此,公孙竺更是如此两具年轻的身体又纠缠不清,李治抱着公孙竺萱上上下下的,在大殿内一边走一边享受。

那引人喷血的呻吟和完美曲线加上原始的动作,使得幕春冰冷的未央宫,洋溢着澎湃的漏*点,一对刚才还互相吐吐沫,抽耳光的男女,又如胶似漆起来。

性的快感往往是最能烙印灵魂深处,也最能改变一个人的看法的!

“昏君说实话,你到底做了多少次这种事情?”

一种直冲心灵的快感袭来公孙竺萱被李治一上一下的抛飞在空中,这种从未想过的姿势让她又是不堪,又是激动,娇喘吁吁的。

“那你先告诉朕,你字什么,有号吗?”

李治抱着公孙竺萱的雪臀,嘴肆意的柔腻公孙竺萱雪白的前胸,还不忘问刚才的那一节呢,感受着里面的温润、紧窄的快感。

“我…字晴斋,号寒萱居士!”

公孙竺萱怔了一下,才道出了这个答*案,“公孙竺萱,公孙晴斋,寒萱居士,都是好名字,好名字啊!”李治笑意莫名。

“陛下准备如何对皇后娘娘说,陛下当初可是和皇后娘娘说不经过娘娘允许,是不会动奴家的。”已经达到目的的公孙竺萱,也软化了语言,身体上开始配合李治上上下下的动作了,但嘴上却如此道。

“朕自有解释,你不用挑拨。”李治平淡道,很是惊奇公孙竺萱的突然转变,公孙睛斋?哼哼。

这让公孙竺萱身体微微一僵硬。

唉,要是当初直接拿下,该多好,就不用这么费事了,三妻四妾也不是容易享受的啊。

李治有点微微气喘,毕竟这么激烈的动作一般人谁受得了,公孙竺萱可是有一米七五啊,想了想道:“称当初准备和谁好?”

“一个梨园戏子而言,叫木毅尘,是个很有才的人,陛下要不要见一见。”公孙竺萱心中一动,问道。

“你说我应该见吗?”李治冷哼一声。

公孙竺萱闻言反应过来,心中暗叹自己大哥失算,苦笑道:“竺萱如何看上那种人,只不过是想远离皇宫,过上普通生活而已!”

李治没有关心那话中隐隐间相求之意,却是岔开道:“朕为你和他再炒作一下你们的绯闻,到行军之时,朕不去找你,你也不要来找朕,否则媚娘、淑然,还有还是处子身的青衣和喜善,非要发出强大的怨气,朕可承受不住。”

关键是上官青衣和金喜善这两个“明星级”的,自己到现在还没吃,要是知道自己才将这进宫才二十来天的公孙竺萱给就地法办了,还不闹天大的情绪,公孙竺萱绯闻闹得越热,才能增加自己法办的正当性和法理性嘛。

“对了,以后你不叫公孙竺萱,也不叫公孙晴斋,无论是公孙,还是晴斋,朕都不喜欢。”李治突然意味深长的冲公孙竺萱道。

公孙竺萱闻言神情一怔,心中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如果她穿越过的话,知道那叫做女人的第六感。

“那陛下,我应该叫什么?”

李治皱了皱眉,最后干脆道:“就叫竺寒萱吧。”

“从此我叫竺寒萱吗?再不复公孙,也不复晴斋吗?”

杨晴斋喃喃道,从此她就是竺寒萱,一个新的名字,能带来一个新的人生吗?

而从今日过后,皇宫中关于公孙竺萱,哦,如今是竺寒萱的绯闻也越加热烈了,可公孙竺萱从那日起,却再未离开大明宫一乒,直到大军开拔之日起!

这才有小桂子的发狠和冷笑,却不过一场笑剧而已。

第五章天漏了!地涝了!生死存亡一声吼

回想那更名为竺寒萱的公孙竺萱,桂子不由心中暗暗狠。

醒过神来,看着李治倦极而眠趴在桌子上睡觉,摇摇头,心的从一旁拿过一件锦袍给李治披上。

“嗯?朕怎么睡着啦?”

李治还是被惊醒,下意识揉了揉眼,打了个哈切后对旁边的桂子笑道:“怎么,有事?”

“奴婢听老农说,一场春雨一场寒,十场春雨穿上棉。外面正是暴雨连绵,奴婢寻思着给陛下温一壶美酒,暖暖身子。”桂子给李治露出一个恭敬的笑容。

看着桂子,李治满意的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接过桂子怀中温热的美酒,满满的灌上一大杯,感受着浑身暖洋洋的酒气,李治温声道:“费心了。”

“这是奴婢的本职。”桂子笑着高兴的回道。

低低的点了点头,李治缓缓抬头打量着桂子,看的桂子一脸雨水,微微侧头,李治目光一聚眉头轻皱,轻叹一声:“桂子,你有华了。”

下意识的摸了摸鬓角,桂子呵呵低笑,摇头道:“陛下,桂子还不老,这是少白头。”

“这些年……”李治想说一些感谢的话,但思及彼此身份,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桂子伺候李治十六年,对李治的一举一动比对自己还要了解,看李治支吾不语只是低头喝酒的样子,心中感动,低头露出一丝欣慰暖心的微笑,越加的恭谨了,一时间,大帐内一主一仆彼此相顾无言,鸦雀无声。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中军帐内的沉寂,李治心中一动,和桂子同时看向营帐处。

营帐被掀开,以李靖为先,其后鱼贯而入的尽是此次南征吐蕃唐军大将们。

把玩手中的玉杯,李治看着一脸雨水沾湿面颊的众将,仰饮完杯中酒,淡声道:“祸事?”

猛吸一口气,李靖狠狠的点点头,低沉道:“暴雨,大暴雨,一场千古罕见的大暴雨。”

李治心中“咯噔”一下,将玉杯轻轻放在桌上,没有再说什么,起身直往营外走去,越走脚步越快。

“陛下,蓑衣”李治赶忙拿起边上的蓑衣和雨伞,而此时李治已经疾步越众而出,出了营帐。

谁能想到,暮春时节,春雨贵如油之时,竟会有此大暴雨。

当李治冲出营帐,耳边响起的尽是雷声,滚滚沉雷,像是炮仗一般不断在天空炸开,黄豆大的雨水不断从天空密密匝匝砸下,整个大非川唐军大营污水横流,一脚踩上去,人都能陷进去。

暴雨几乎是一瞬间便将李治一身干衣淋了个透,雄视远处的山川,早已陷入天地间白茫茫的雨水蒸汽中,偌大的山川,看不见一点踪影,但李治知道这一场暴风雨很快便会弥漫整个大非川,湮灭了原野。

那无边的嘭嘭嚓嚓的雷声从天际深处生出来,如连绵战鼓,敲打得李治心烦不已,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大非川位于青海西南切吉平原,临近以西的布哈河。

唐军大营扎在靠河的高处,九里多宽的布哈河河面本来还是碧波滚滚,半个时辰中竟是白浪滔天,那卷起的浪头,能把一座丘给淹掉

青海的地形异常复杂,北面是昆仑山,南面是唐古拉山,东面是巴颜喀拉山,西面则是缓坡满岭的可可西里千里无人区,群山错落,东西呼应。

巍巍昆仑,苍苍巴颜喀拉山,也尽被无边无际的烟雨朦胧覆盖。

仅仅半日,竟是鸟兽归巢,行人绝道,天地间一片混沌飞扬的白色迹人踪灭

帐中的一行唐军大将们,不知何时早已站在李治身后,也阴沉沉默的看着前方。

惊雷闪电,暴雨打在雨伞上,打的雨伞伞骨断裂,桂子拿着断裂的雨伞了一下呆,猛地抬头大声的朝李治喊道:“陛下,陛下,快回帐中,大雨淋身很容易病的”

大雨滂沱,哪怕桂子大喊大叫,也连喊了三遍才喊动了李治,这还是建立这是桂子专业的基础上。

李治被桂子拉进了大营,其它众将也6续进了中军打大帐中,一股雨水腥气和从众将身上散出的压抑之气弥漫在湿漉漉的中军大帐中。

回道御桌前,李治背对着众将,抬头死死的盯住中军大帐中央挂着的吐蕃全境地图,那是锦衣卫花了无数心血收集而来的,哪怕禄东赞也没有这么详尽的全境地图。

看了一会儿,李治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玉杯跳了起来,滚落在地,转过身,李治冷冷的决然道:“此次南征,三十万大军决不能无功而还,暴雨淹没大非川,那我们就堵住洪水,等雨停后,该打还要打,绝不能因为一场雨不战而退,你们,听见了吗?”

说道最后,李治声色俱厉。

众将相视一眼,无声的跪了下来,道:“此乃天灾,非战之罪,陛下乃万乘之尊,望陛下罢兵归朝,以安天下民心。”

李治扫视了一下众将,侧眼看着低头不语的李靖:“卫国公何意?”

闭上眼,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李靖面带一丝不甘的摇头道:“末将附议。”

李治点点头,直直看着众将,一言不,但双手却是一件一件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剥下,最后只剩下一个大裤头,在众人之前裸露着雪白精壮的上身。

“陛下?”桂子低低唤了一声。

“朕意已决,不打倒吐蕃誓不休战,暴雨来了,朕亲自带领我大唐英儿抗洪求生,人定胜天,朕不相信我大唐三十万大军会被一场暴雨打败冲散,朕不相信朕下了那么大力气整顿的大军会如此脆弱,朕——决——不——相——信。”李治最后一字一顿的吼了出来,声音坚定无比,一旁的桂子不知何时泪眼朦胧的笑了,陛下长大了。

“陛下……”

帐中不少人都被李治的决心感染了,作为李治的大舅子,萧陵二话不说的跳出来,一把将身上的衣服也脱了个干净,最后只剩下个裤头,要不是别人拦着,也脱了。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帐中十来位唐军中少壮派的年轻高级军官,他们很多都是大唐皇家军校的毕业生,在他们眼里,此刻的李治才是他们心中理想的领袖,值此生死存亡时刻,领袖亲临前线,军官冲在最前头,为了胜利,义无反顾,誓死不回头。

李治欣慰的笑了,最后仰天哈哈大笑起来,那些脱了衣服的年轻军官们见了,也跟着李治哈哈笑了起来,举起手臂,齐唤道:“陛下?”

李治朝他们满意的点点头,他们才是大唐的未来啊,李治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其他人,大喝一声:“走”

说完当先而出,后面的萧陵吹了一声口哨,流里流气的笑道:“爷们儿今个跟暴雨杠上了,有本事淹死老子,要不然哪来的回哪去,兄弟们,走喽,跟着陛下咱抗洪去,老子可是水中玉蛟龙,那个不行了喊一声,只要还剩最后一口,老子就能把你从龙王爷裤裆下拖出来。”说着萧陵还不忘鼓鼓自己的胸肌,尽显长安知名纨绔风骚。

“去你母亲的萧陵,你才在龙王爷裤裆下呢。”

“到时手软别要爷救你,尽他娘的说疯话。”

…………

一众年轻骂骂咧咧的冲出营帐,窜入茫茫大雨中。

※※※※※※※※可爱的分界线※※※※※※※※

老子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

水是生命之源,哺育了生生不息的人类,但也是妖魔猛兽,给人类带来数不尽的痛苦和灾难。

当李治冲出中军营帐,来到前营时,一眼望去,心中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昔日美丽的青海布哈河隐去往日温柔美丽的笑靥,露出了凶猛可怖的狰狞。

肆虐的暴雨,横扫着整个河面,暴雨所到之处,江湖水涨,河沟漫溢。

涨涨涨

凶猛的洪水跳过了岸头,疯狂地刷新着以往新的水位纪录。

告急全线告急

咆哮的江水卷起一次又一次洪峰,吞噬了远处的山丘巨石平原,咆哮着逼近唐军大营,肆虐的洪水象一只换无情的魔爪,伸了过来,想要撕开唐军大营。

命令被一级一级传下去,三十万正惊慌失措的唐军,在被告知他们的皇帝陛下赤膊亲自冲上前线时,都呆了。

像潮水般,无数唐军赤膊着从绵延起伏的大营中冲出来,每个人手上拿着自己的刀剑,他们要靠这些堵住那冲上来的洪水,那大军中也少不了火头军们身影,每个人手上铲子、大锅齐出,双眼看向了那个站在辕车上赤的身影。

暴雨掩盖了所有身声音,模糊了视线,但所有人都能感觉无数站在暴雨中的战友身上,彼此间出的那股军心汇聚在一起的斗志。

人定胜天,我们必胜,也必须胜

李治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但眼泪却止不住混着雨水落了下来,他一下从车上跳了下来,用刀砍,用剑劈,用手挖,疯狂的将已经泥泞不堪的泥土往衣服里塞,他要拿着这些土包去堵住洪水,死也要堵住洪水。

“为了胜利,堵住洪水”

当一个人如此喊的时候,迅被暴雨声淹没了,周围也好似是真空一般,那喊出来听不见的感觉憋得一些性子急的人都能疯,但当三十万大军彼此喊出类似的话之时,却压住了天上滚滚的惊雷。

“天下党党员跟我上”

一名军校毕业的将军大喊一声后,第一个冲出了栅门,拿着大刀和衣服疯狂的挖着泥土,埋成土包,不远处就是齐腰深的洪水。

天下党的将军、校尉、伍长、持戟长们,数千名天下党党员齐刷刷地跟着冲了出去,他们手挽持大刀,横刀,仪刀,斩马刀,用锋利的刀刃去切割松软的泥泞,唐军看到天下党员还有他们的伍长们身先士卒的冲在最前面,每个人都飞刀切土装袋,扛着土包冲上前面,重重的搭成土墙。

无数唐军从大营中的四面辕门冲了出去,不一会儿,一个个唐军战士们的衣服被裹着土包筑起了一道道土墙,三十万唐军和疯了一般挥舞着他们手中的武器挖土。

此时,大营中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水终于开始逐渐漫上来了,李治和他的一众,杜荷、尉迟宝林、尉迟宝庆、尉迟宝床、萧陵、李靖之孙李业诩、李业嗣,手拉手,肩并肩,面色无惧的组成了一座人墙,挡在土墙之后。

衣服是有限的,当唐军将衣服全都裹上泥土搭成三道围绕大营的土墙时,他们见到了自家皇帝的动作。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不需要命令,唐军们手拉手,你靠着我,我抵住你,黑压压的唐军化作厚厚密密的人墙站在高坡上面是不断涌上来的洪水。

什么时候夕阳下山了?

没有人在意,在意也看不到,漫天都是浓重如墨的铅云,厚厚的乌云遮蔽了天空,看不到一丝放晴的迹象,闪电化成电蛇在云层中穿行,哪怕一眼,也令人不寒而栗。

站在高地上,唐军能够清楚的看清洪水横扫平原,漫过山丘的景象,虽然唐军的营地是大非川最高的高地,但现场每个唐兵的心仍然揪得紧紧的。

涨?还要涨多久?还要涨多少?

唐兵的心里没有个准数,李治也没有。

李治抬头望望天空,豆大的雨水下的更急了,打在脸上都隐隐作痛。

就在此时,眼角斜扫过去,李治顿时心中大骇,猛地指着远方暴怒的大喝起来:“滚,滚远点,谁叫你们过来的,都他**的给老子滚后营里呆着去,谁敢抗旨,谁敢抗旨。”

李治眼睛红了,猛地朝斜后方仰天长吼,那愤怒的吼声,在多年修行内家硬气功的增幅下,化作一道锐利的声浪,横扫而去。

许多唐军看见了,在远处几个衣衫华贵的女子互相搀扶着踏着泥泞不堪的泥水路,蹒跚着向这边赶来。

李治的怒吼声,惊天动地,但对面已经走近的女人们,却好似没听见,李治的眼红了,他誓一定把那些伺候的宫女太监们全杀了,他们为何不拦,为何不拦。

风雨中几女的面容出现在李治的面前,武媚娘、上官青衣、萧淑然、金喜善还有竺寒萱(公孙竺萱),一个都不少,萧淑然尽管冷的瑟瑟抖,但还是面色苍白的冲李治微笑雨水淋湿了她的三千青丝秀,像个落汤鸡,但李治却觉得此刻的萧淑然美的惊心动魄。

武媚娘、上官青衣、金喜善,则是冲李治摇摇头,表明她们的决心。

竺寒萱没有去看李治,只是眼神复杂的仰让雨水撞击在她的俏脸上,但脚下也没有向后移动一步,嫦曦,娘亲再也看不见你了。

要胜,就同唱凯歌,要败,就一起下黄泉,谁说夫妻本是同林鸟的,李治是龙,那她们就是云,风从虎,云从龙,没有龙,云也不必存在了。

李治想要抚摸她们冰冷苍白的面颊,但终不能,无数唐兵在望着呢,不能如此儿女情长,武媚娘冲着李治摇摇头,她懂得。

李治微微一笑,转过身去,他要用自己的身体,为自家的好姐姐坏妹妹挡住洪水,有红颜愿与你同生共死,男儿至此,夫复何言。

李治豪兴大,大声吼起了大唐皇家军校的军歌:“我站在猎猎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方运动,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萧陵适时的接着李治的声音大声的唱起来了。

接着是李业诩、李业嗣,一个接一个传唱起来,不时整个大营,都想起阵阵歌声,军歌嘹亮,盖住了风声雨声惊雷声。

站在李治身后的众女也互相环住彼此的手,仰慕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伟岸身影,武媚娘看着看着,突然笑了,冲着李治的背影大喊道:“这才是我武媚娘的男人。”

可惜风雨中谁也听不见,萧淑然那妮子只是一个劲的擦眼泪,擦得脸上都是纵横交错的污泥,连连抽泣着,她很害怕还很冷,兰陵萧家大姐,大唐皇妃,每一个身份都不可能让她吃过如此之苦,可是当看到李治独自挡在前面,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时,她又很痛心,所有她来了,死也要和李治死在一起。

上官青衣还是那般婉约,哪怕在风雨中,哪怕衣衫脏乱不堪,但她的神情还是那么淡然,笑容恬静的紧紧挽住萧淑然的手臂,只是眼神却一刻没有移开过李治,那才是她最担心的。

金喜善和竺寒萱则是目光复杂,说起来两人都和李治有亡国之恨,但如今却要同生共死,命运果真是不可揣度的。

在远处的洪水强劲推压下,唐军大营近处的洪水仿佛疯了一般,死劲的往上窜,使大非川形成了一个硕大无比的汪洋,而唐军则是最后的6地,对面的洪水一旦冲破唐军的土墙、人墙,那李治和三十万唐军最后又有几人能活下来。

大唐失去这三十万精锐府兵又会走向何方,没有李治,又没有李治的子嗣,怕又是另一个隋末天下大乱吧?

但此刻谁管呢,每个人都咬紧牙关,那漫涌来的巨*就要袭来了,真正的决战也要来了

后营的一干随军的老爷子们,都站立在高处面色低沉,李靖握着腰间横刀的手紧的骨节都微微白,下巴雪白的胡子颤抖个不停,他怎么也没想到洪水会来的如此之快,如今就是想退也不成了,一眼望去,周围水浪翻滚,一浪盖过一浪。

唐军的衣服全赔进去了,就连皇后、皇妃,也只剩下最后一件身上穿的衣服了。

唐军究竟填进去了多少土包,没有人能算得清楚,看得见的情景是,三座数里长、十丈多宽的土墙,在短短顷刻间被堆砌,李靖震惊了,一干老爷子震惊了,打了一辈子仗的他们,从没想过人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每个唐军在挖土的时候,哪怕最老实的唐兵,都是红着眼睛着狂,不时的还如同被逼入绝境的野兽狂吼几声,他们在和洪水抢时间,输了,本钱就是生命,他们死都不能输。

李靖开始脱衣服了,旁边的众将一愣,老将刘弘基一把上前拦住李靖,急道:“卫国公,你今年已经快八十了,身体万万顶不住洪水的阴寒啊,会没命的。”

李靖闻言笑着推开刘弘基,接着脱,一边脱一边转过头对众将道:“陛下都去拼命了,我们怎能不去,值此生死存亡,我等为何拼一把,当年的锐气喂狗了吗?”

李靖说的很平静,不少国公听了,全都呵呵一笑,刘弘基也不拦了,闷头一想,第一个脱起来。

不一会儿,后营尽是些瘦骨嶙峋的老爷子,抱着衣服向前营冲去。

这一刻,三十万唐军,不分将军和士兵,所有人都拧城一条绳,他们在等待洪水,等待最后的决战,人与自然的交锋。

终于,第一个浪头打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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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磅礴,这对于唐军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未来李治想要打造的军魂也在这一人与自然的大战中诞生了?

它会引领大唐一个一个一个又一个的辉煌的……

第六章人河大战,军神归天啦……

第六章人河大战,军神归天啦……

在后世抗美援朝的上甘岭战役中,曾有志愿军战士黄继光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敌人的机枪口。

但对于四面八方的洪水如何堵,没法堵,只能彼此组成坚韧的人墙,同生共死,这样才有一条活路,才可能有一条活路。

第一个浪头拍下了,“轰”的一声,第一道土墙尽然顷刻被突破了,洪水漫过第二道、第三道土墙,飞卷的浪头撞在唐兵壮实的身体上。

“御”

前军的唐军伍长大吼,后面的唐军纷纷将自己的武器插入地里,将用来挖泥的头盔戴上,排成密集到顶的阵形,弯下身以背抵住沛然而来的水浪,助威似的大吼一声“破”

整个唐军的人墙大阵像是被大锤锤上一下,震了三震。

唐军每个人都在嘶吼咆哮着,挣扎着与扑过来的风浪作顽强斗争,谁也来不及也不可能喊一声苦或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没第二条路了。

浪头一个盖一个,一个浪头才过去,另一个浪头猛扑过来,新筑的第二道土墙又有一处溃口。

在后方稍高地方的唐军高喊:“这里危险,挡住啊”

巨*拍下,前面的唐军惨叫,那巨*拍在身上,好似要将他们拍成碎片一般,从头顶痛到脚底板,好像要被活撕般,一浪过去,后面的唐军立马像平时操练一般,在紧缩的空间中,切身而过,将最前方的唐军换到后方,彼此接力,后面不断有人在喊“让我到前面去,到最前面去。”

如同历史上最著名的战争场面一样,大非川堵口出现了人与自然争锋最为壮观、宏大的一幕。

人墙大阵中,浪花四溅,军歌如潮。

不知何时,唐军的战旗被竖起,高高飘扬,而陌刀军们也找到了他们的铠甲,尽管没有内衣,穿上咯着很难受,但谁管得了那么多呢,他们一身重装铁甲,被唐兵组成一道道传送链,传到最前方,这些一米八以上的关西大汉,绷紧了肌肉以背死死抵住层层而来的滔滔洪水。

终于最后一道土墙崩溃了,洪水猛地冲上来了,那土包也冲击过来,让人墙猛地向后挤压向后,不少陌刀军被卷击而来的土包撞的口吐鲜血。

前线在激战,后方也在抢筑防线,一袋袋土包被传到后面重新装包,他们要重新筑起土墙,尽管这难如登天,但为了活着,再难也得做。

而在大营的另一边,李治所在的北方,同样决口外围第三道土墙被瞬间冲垮,同样众人全部露出水面,直面洪水,东奔西突、四处泄溢的洪流,滚滚扑来。

“死战死战,大唐万岁,万岁”

唐军咆哮愤怒的如同烧开的开水,涌动压缩在一起,巨*拍阵,就在这时,李治突然看到后两道土墙裂缝越来越大,一盏眼间竟轰然崩塌,汹涌的江水裹挟着土包疯狂般冲来,如飞蛾扑火一般扑向李治。

目睹这气势无二的浪头,李治转过身,背对着土包,猛地沉住气大吼一声,脸上青筋暴露。

在水中左摇右摆惊慌失措的众女看到李治这个动作,再看那袭来的洪水,顿时大哭大叫,眼泪哗哗的,李治却只是朝他们笑笑而已。

洪水咆哮着冲过来,“蓬”一个土包拍在李治身上,李治感觉自己被人用一个大锤子重击了一次,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

又一包,李治眼睛一凸,闷哼一声,猛地吸了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绷紧身体的肌肉。

一股气流在李治腹部升起,如同后世那些修炼硬气功的高手,李治这一番动作,一连数个土包打过来,李治却是再也没有丝毫哼哼声,面色如常。

苍天作孽,暴雨不断,洪水加剧,历经近百次次洪峰浪头考验,终于有唐军被浪头拍打击死的,全都是內腑被重伤。

唐军是一支饱受磨难,百战沙场的精锐,他们在天下从北到南,从东到西,不屈不饶横扫了数十年,此次他们要与这千年难逢的大暴雨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大非川的洪水似乎也要抓住这一难得的机会抖一抖威风,呼啸着从河面冲上唐营。

“北阵营角溃散在即,洪水正压过大阵,涌向内阵”

“西阵内堤大脱坡,危矣”

“东北出现翻沙鼓水,水头带着土石压过来,陌刀军持盾过去”

“辕门人不够,就地拿战马堆上”

……

一场人与洪水的时间争夺战已进入白热化,任何一方的迟钝就意味着另一方的胜利,唐军将领们一辈子也没想过他们学习的兵法战术,有一天会用来和洪水拼命。

李靖的孙子李业栩一头扎进凄风沥雨,冲进缓慢移动的人流,然后振臂一呼:“剑南道张将军,带领你的刀盾兵跟我来”

泥水中的脚步声由凝重而轻快而激越,在夜空中滚动、震荡,盖住了

肆虐的暴风雨的怒吼和暴戾的洪水的嘶鸣,一波一波的江水冲击唐军军营,抢险的唐军一路组成更密集的城墙,一路布防。

进入前线的唐军,还在与洪水展开“白刃战”。

营中高地上取土已来不及,唐军便开挖将土包里的土泥集中到另一包里,抢筑止水墙。

各种刀具在夜色中闪烁,其中甚至还有陌刀那种大家伙,唐兵在水的世界里奔跑。

止水墙处堆放各种战马死尸,与装满泥土的土包一道,呼啦一声推入水中,组成了最后的止水堤。

一寸、1五寸、十寸……三尺

疯狂的洪水猛涨、暴涨、疯涨,然而,水涨堤长,说不清唐军是如何找到组成大堤的东西的,但终究最后还是挡住了水势。

不少唐军搬运碎石土袋时将腰扭伤,险些跌入水中,但更多的人是不顾坡陡路滑,一路小跑,往返扛袋,一身水,一身泥,摔倒了又爬起来。

不知何时,夜里的雨停了,但风还未停,江水还在涨,还在冲击。

已经一夜没有合眼,极度疲劳,声音沙哑说不出话来的李治,此刻已经在陷入膝盖的泥土中大喊着,不断打着手势,轻伤不下火线,根本不去看额头的血水,坚守在阵地,冷静果断地指挥着一切。

一小时辰过去了,两小时辰过去了,经过十多个时辰的奋战,终于控制了水位的增长,唐军用血肉之躯誓死保卫了大营,同样的也保卫了彼此的生命。

不知什么时候天亮了,雨,也悄悄地停了。风,也屏住了呼吸,大非川的一切又变得非常幽静。

一条彩虹横跨在整个天空上,从地的这一端跨到那一端,各种颜色织在一起相映生辉,像一座金桥,气势雄伟地横卧天际。

千丈虹桥望入微,天光云影共楼飞。

雨后的天空蓝的像块巨大的琉璃,李治从来没有想过天空会如此美丽,这么令人感动。

远处,一些不知名的鸟儿也从惊恐中飞出来,开始啼啭起来,仿佛在倾吐着暴风雨后的欢悦和庆幸。

李治漫步走在泥泞的大营中,回忆着洪水压境的十多个多时辰里,一切想来,却如此弥足珍贵。

无数沿途倒在营帐边上的唐军还醒着都无声无息的爬着起来,单膝跪倒朝李治行礼,在所有人的记忆中,若不是李治,也不会有那好似已经在心中凝聚成“永恒的瞬间”的土墙、人墙了

这些淳朴的汉子,不知道如何像他们的皇致敬,只能用这样最简单的方法。

李治看着他们,眼睛微微湿润。

一个人挡着湍急的洪水,瞬间被吞没;十个人跳入湍急的洪水中,被冲得东倒西歪;一百个人,上千个人跳入湍急的洪水中,手挽手、臂连臂,肩并肩,像钉子一样,站成一排、两排、三排,无数排。

洪水灌进鼻腔耳朵里,听不见甚至不能呼吸了,却紧紧的立定脚步,环住彼此的手。

人墙就这样形成了,洪峰就这样温驯了

可李治知道他们累,洪水过来,哪怕百万人亦难挡,但没一个人叫苦叫累的,好像是一颗蒸不烂,煮不熟,锤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

一个唐兵,能顶四五人,扛土包,湿漉漉的土包,每袋百来斤,生死时刻,唐兵每个人的一口气都能扛几十袋不歇脚,脚下还“叭叽叭叽”地一个劲儿地跑。

一说哪处漏了要排险,甭管风多大,浪多高,水多深,眼皮都不夹一下,“扑嗵扑嗵”地就往水里跳。

这让李治想起了后世的那支开国红色大军,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李治生的晚,没有见到,但此刻看了唐兵那个拼劲,心里觉得值了,不看也罢

李治来到一个衣服上满是泥浆的青年唐兵边上,按住了他要挣扎起来的动作,笑道:“连着干了十多个时辰,累得够呛了吧。”

“嗯……有一点,陛下”青年唐兵尴尬挠了挠满是干硬泥浆的发髻,呵呵一笑,满脸只剩下一口大白牙是干净的了。

“累就累,什么叫有一点,不管将军还是小兵,就是我这个皇帝,谁不累,累就大胆说出来,就歇着,没人会笑你,要是笑,你就问问他‘你就不累了?”李治说的有趣,听的那个青年心中诚惶诚恐的,但又十分受用,旁边不少唐军都聚集过来,满脸羡慕的看着那个青年唐兵。

“不...不行陛下,陛下您还有那么多将军国公校尉都亲自上去挡洪水了,俺们这些小兵蛋子还有什么说的?”唐兵大着胆子道。

顺着话茬儿,李治温声笑道:“那你觉得那些国公将军校尉的,怎么样啊,抗不抗得住?”

那年轻唐兵又挠了挠脑袋,想了半天才在旁边唐兵的暗示催促下道:“俺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感觉有些将军平时感觉也不咋样,可这一抗洪,一个个的还真像那么回事。特别是李靖老爷子的‘军令状’‘生死状’一出,谁不敢稀里马虎。因为,他负责的那段,要真出了问题,就要摘将军们头上的乌纱帽。这招就是灵。我看这招也可用到平时去,当头头的,你打了败仗,还乌纱翅一晃一晃地做官,真不像话像这次抗洪堵口,你负责的坡段决了口,还能再放到你到另一个堤段去当官?小将觉得,这次抗洪,不管能力如何,

每个将军校尉那都是拼死的。”

李治笑了,装作没看见后面人叫年轻唐兵少说两句打的手势,继续道:“那你觉得天下党党员怎么样?”

这个口无遮拦的唐兵,肯定是吓坏了,希望找一个发泄口,闻言朝李治鼓起大拇指,让李治微微一愣。

“陛下,还别说别看这些天下党党员平时和其它将军两样,也就多识了几个字,但到了关键时刻,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人家把那个三爪蛟龙的标志往脖子上一套,大旗一挥,都是挡在我们前面,冲锋在前。”

那个年轻唐兵满脸兴奋让凑过来的天下党党员心中稍安,可不能在自家老大面前丢了老脸。

李治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突然起身越众拦住了一个担架,对着抬担架的两个唐兵道:“他怎么了?”

那两个唐兵就待行礼,被李治拦住了,“现在还行个屁礼,快说。”

“回陛下,张小二为救同袍,军医说他胸椎骨脱位、脊梁横断损伤,这辈子只能躺在病床上了。永远不能再站立了。”说完那个唐兵忍不住低头垂泪。

张小儿动都不能动的躺在担架上,脸上从容依旧,尽管难耐的巨痛无时不在提醒着他,厄运已将把他带入另种人生,但还是冲李治恭敬的笑了笑。

李治这一刻突然有想哭的冲动,原本一切都可以避免,一切都可以顺理成章地不发生,如果自己早点意识到这场大暴雨,也许自己不兵出大非川,也许……

没有也许了,这个花季唐兵,完了。

所幸,自己还有机会去补偿,尽管永远补偿不完。

“你怎么伤成这样的,能不能给朕说说?”李治眼眶含泪的问道。

那张小二腼腆的笑了笑,一旁抬担架低垂落泪的唐兵说道:“昨晚,西营处的坡面出现大滑坡,泥土下陷,张小二就第一个跳入水中,在齐腰深的激流中拿刀柄敲着从辕门弄来的木桩,一干就是三个时辰。伍长叫他上来,他说‘没事,我多干一点,大家就多一份安全’,死活不肯上来,后来被伍长强行从水中上拉上来换另一个人。

后来又一次摔倒在泥水中,半天没爬起来,大家去扶他时,他竟睡着了,满手血泡,满身泥浆,满脸汗水和雨水,然后就发热,阴寒入体。

结果想不到这傻小子逞能,偷偷的溜下了水,伍长当时又没看见他,结果取土时,土层突然滑动,差点被冲走,但却被一根辕木非砸中了,于是就成这样了……”

围观的唐兵流泪了,李治却笑了,一边笑一边流泪,他既欣慰又痛心又感动。

蹲下来,李治握住张小儿的手,道:“你的伤,朕治不好,朕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还有和你一样受了伤甚至死去的人下半辈子不愁,朕决定,让你成为大唐皇家军校的荣誉学员,为你记一等功,号召所有人向你学习,让你死后能入你家乡城隍庙,受你乡亲父老的香火,你还怨朕带你出来打仗吗?

坚强的张小儿笑着对李治安静的摇摇头,两只一直没有流过泪的眼睛,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怎么止也止不住,喉咙间更是发出一股压抑不住的悲恸哀嚎。

李治猛地上前轻轻抱住张小二,“我的兄弟。”

说完后,猛地直起身吼道:“我的兄弟,你们都是朕的兄弟,我们同生共死,永远也不抛弃谁,也不放弃谁,今天我们胜了,以后我们也不会败,朕将带着张小二一起去打仗,朕将和你们一起血染沙场,不破吐蕃,誓不休战好不好?”

“愿为陛下死战,不破吐蕃,誓不休战”

“愿为陛下死战,不破吐蕃,誓不休战”

…………

一阵阵怒吼声直冲云霄,无数筋疲力竭的唐兵,用他们沾满泥土的刀,高举着向李治嘶吼,他们要把所有的伤心、难过、愤怒全都发泄到吐蕃人身上,没有仁慈,没有怜悯。

一场与自然的惊天大战,唐兵每个人尽管一脸疲惫,但就如同新生蜕变了一般,同袍间彼此相互对视时,都好像心有灵犀一点通,默契十足。

一股一往无前哪怕泰山压下来也不变色的铁血军魂,无形间在此刻的唐军中形成。

不知何时,脏乱的还不如路边乞丐的归海一刀窜到了李治身边,悄悄在李治耳边低声耳语一番,李治那激动的心情,霎那间冰凉一片,不可思议的看着归海一刀。

归海一刀脸色肃穆哀伤的郑重点了点头。

李治泪水顷刻间汹涌而出,带着哭腔对所有唐兵悲吼道:“卫国公归天啦,大唐军神卫国公——归天啦”

所有唐军都呆了,大唐军神卫国公李靖,归天啦?

※※※※※※※※可爱的分界线※※※※※※※※

小妖梦语:百战唐军成哀军了,写这一章写的小妖有点心痛,唉……古代当兵不容易啊。未来大唐的一个个老国公还会走的,唉,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如此悲伤血勇的场面,可以有推荐打赏吗?

第七章 惊喜?行道积石河口

大非川暴风雨说来就来了,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恨命抽向唐军,猛烈的好似要将三十万唐军活活抽死。

而早早被李治差遣当了先锋的尉迟恭,也不可避免的被暴雨深深洗礼了一把,但较之李治的人品,尉迟恭无疑是幸运的,大雨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伤害,反而避免了一次全军覆没的危险。

事情是这样的……唐军此次南征吐蕃,战术部署是李靖制定的,计划如下:把大本营扎在大非川,留三十万人固守:遣尉迟恭率轻锐,迅速而出其不意地攻打乌海吐蕃前锋,吸引敌军主力;待攻陷乌海后,则由李靖亲率主力大部队随后跟进,与敌军进行主力大决战。

李治身为天下至尊,无论他自己怎么想,李治的安全无疑是此战最重要的,甚至比战役的胜负还要重要万倍。

换一种说法,李治是充满着象征性的,他只要露露笑容,如同吉祥物般摆几个造型,喊两句热血的口号,鼓舞一下士气就行,其它的不要他插手。

可以说李靖的这个战术部署,强调的仍然是唐军一贯为之的

“机动作战”重中之重是要行动迅速,大唐闪电战。但世事又如何能随人之意愿而行,天道自有其运行规律。

青海的复杂地形和高原气候,让唐军不得不面临几个问题,这几个问题不把他做掉了,唐军在青海,以及随后以青海为根据地进攻吐蕃,都将处于一个令人骂娘的绝对劣势。

大唐和吐蕃的首战战场是在青海的河源地区大非川,此地平坦广阔,适合大兵团铺开作战,但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大非川就像是老天的尿壶,一年四季雨雪泥泞,大兵团作战又极其艰难,补给有极大的可能被吐蕃切断的危险,行军布阵与中原地区多有不同。

而中原士兵”哪怕是唐兵这样的精锐,对高原作战也是极其不适应,这不关乎训练,完全是平原人到高原的正常发应。

高原反应之下,大唐军队的士兵和战马的战斗力大打折扣。而从地形来看,大唐军队是从低海拔向高海拔仰攻,而吐蕃军队则相反,所以占有地利的优势。

而且吐蕃生活在高海拔地区”对其气候已经适应,而大唐军队的大部分士兵则是来自中原和草原干旱地区,从低温到多雨雪、高海拔的河源地区,即便后世有四轮驱动也行走艰难,疫疾时有流行,天时之利又不及吐蕃军。

这颇有点象三国时代曹操强大的北方军队在推进到长江水网沼泽地区后屡遭败绩的情况。

所以尉迟恭的作为先锋,作用不仅仅是突袭吐蕃军,捞点便宜,打打吐蕃的士气,最好是能将吐蕃大军诱出来,和唐军决战。

毕竟高原作战,对唐军太不利了,若是能一战而决”怕是唐军所有将领都会笑的菊huā都开裂了。

另一点也是在试探吐蕃的反应,看看对方在青海布置的网到底是如何的,虽然李治有信心在正面战场上扇吐蕃几个大耳光子”但敌情不明之下,却也不敢妄为。

尉迟恭对自己的任务十分清楚,所以一进入攻击吐蕃前锋的前哨站积石河口后,尉迟恭马上放慢了行军步伐,这自然不是他愿意的,而是积石河口大雨磅礴,行道难的原因。

好在积石河口不像大非川那么积水洪涝,地势西高东低,虽然造成了诸如泥石流、滑坡”但终归没有九死一生的抗洪求生。

坐在积石河口临时搭建的行军大帐中,尉迟恭皱着眉”看着手上的卷轴,仔细分析着这个西南鼻主的详细资料。

说起来,吐蕃的藏族人千百年来一直都是青藏高原这片土地的主人,魏晋南北朝时代,这里还拥有三个势力:吐蕃、苏毗、羊同。

但在隋朝开皇年间,就被松赞干布那个

“乡下干部”一举吞并了,苏毗、羊同从此不存于世,青藏高原成为一个统一的帝国。

贞观元年,也就是李治出生的前一年,松赞干布攻占了党项,也就是青海河曲一带,疆域横跨西藏、青海、四川,同时为吞并吐谷浑和进攻大唐打下了坚实的草命根据地。

松赞干布这个人,尽管李治极其讨厌这个伪君子,但李治不否认的是,他是个枭雄,不仅建立了吐蕃完善的军事政治制度,就连藏文都是这小子一手鼓捣出来的。

后来他派使者入长安朝贡,向李治家老头求娶公主。一开始李世民是不答应的,大唐四夷俱平,李世民不觉的应该用女人去换和平,只不过后来又答应了,那是因为松赞干布这小老头恼羞成怒下,调兵遣将和大唐在松州打了一仗。

一面打还一面三番四次派人去长安表达自己对大唐公主的仰慕之情,李世民在见识松赞干布的实力后,又不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发生两国大规模交战,权衡再三,终将李雁儿以文成公主的封号嫁了过去。

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历史是无正义邪恶之分的,它的解读只为现实服务,后世为了汉藏民族友好,对文成公主外嫁吐蕃评以积极友好的影响,其实说白了这其实是松赞干布一次成功的逼婚,而李世民作为大唐军政第一巨头,在和谐这个大前提下,沉默了。

李治当时只是一个晋王,他改变不了什么,唯一能改变的就是以玩笑的方式抢回了那批入藏的匠人和图书,换成了佛经。

尽管如此,此次和亲还是为汉藏之间带来了短暂的和平,以及深远的佛文化交流,李治在中间,无疑充当了和平的使者,他的掉包对促进藏传佛教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卓越贡献,现在那吐蕃丞相禄东赞想起这件事,还恨不得把李治拖出去喂狗。

不过现在不同了,松赞干布死了,年幼的孙子被立为赞普”丞相禄东赞终于可以主持吐蕃朝政,新官上任三把火,禄东赞心中充满着壮志,野心胃口极大的禄东赞,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改变吐蕃的基本国策”即使在没有大唐冶炼技术的前提下,他也要积极的向外扩张,挑战大唐亚洲的单极霸权。

吐蕃的第一个对手吐谷浑,太弱了,还没有几个回合,就被禄东赞三振出局了,被吐蕃骑兵撵兔子般赶到了凉州,吐蕃全据了吐谷浑部所占地盘”西域的那些各小股势力望风之下,慑于吐蕃的强大,纷纷依附。

如今吐蕃瞄准了大唐,大唐是一个喜欢全垒打的选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从不心慈手软。

想到这儿,尉迟恭笑了笑,他想到了来之前李治对自己说的一句话:“大唐是一只猛虎,那吐蕃就是一只长满倒刺的疯狗,你不招惹它,它也会主动疯狂的咬你,你招惹它,又要随时注意会幽会它扎个满身窟窿,咬人不成反被咬,所以要想他臣服”就要先把它刺拔了,那样它就永远不会疯了。”尉迟恭突然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他明白李治的意思,那些刺就是吐蕃兵,李治此次征服吐蕃,不在乎一城一池,他是打定主意先把这些刺拔了,消灭吐蕃的有生力量,这一点充分证明了”小李同学大学的军事理论课不是白上的,而让尉迟恭高兴的是,他喜欢这样的比喻,这让他很高兴。

※※※※※※※※可爱的分界线※※※※※※※※傍晚之时,天黑沉沉的,像玉帝打翻了墨汁瓶,轰隆隆的雷声连绵不断,紧接着,道道闪电像是把夜空撕成几片。

雨较之中午时越来越大了,黄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打在地上劈里啪啦直响,又像在天地间挂上了一幅巨大的珠帘,迷蒙蒙一片,暴雨哗哗的,像天河决了。

似的凶猛地往下泄,这样的大暴雨,让尉迟恭真担心整个积石河口会被暴雨吞没。

透过营帐往外望去,连绵的毡帐中,满是躲雨的人,整个唐军先锋营地没有一个守卫,营帐被狂风暴雨吹的一会儿向东摇,一会儿向西摆,隐约间可以看到从营帐中露出头看看天色的唐军,不想,却立马让雨点儿把他们一个个都淋成了个落汤鸡。

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样阴沉的天气,也让尉迟恭的心情也低落的很,低头看着刚刚从兵器架上拿过来的马槊,乌黑的马槊上泛着暗红色的幽光,巨大的槊头寒光森冷,一看就知道是把积年杀人的大好凶器。

这是尉迟恭的专用马槊,之所以是专用,就在于他和一般的马槊不一样。

尉迟恭槊的槊头有拳头大小,扎在人身上,是一扎一个窟窿,不死也是个残,就兵器说,狠辣无比,没一点道理好讲,有点像霸王枪!

说它像霸王枪,并不是说霸王枪的枪头也大,而是说它像霸王枪那样霸道!

善于夺槊的人必善于使槊,就像善于组枪的人,也是使枪的好手。而尉迟恭则反过来了,相比于使槊,其实尉迟恭更善于夺槊,这是家传的本事,外人学不到的。

这其实不难理解,马槊制作困难,好的马槊,数年方能造就,可见能使的一手好马槊的人,都不是贫民抑或平民,而是贵族,至少家境殷实,所以马槊使用的法子,也是秘传的。

隋末天下烽火连天,大战不止,尉迟恭凭这一手本事,每场战斗总能连夺十多把马槊,然后持着自己的大头槊将惊慌失措手无寸铁的敌将一一扎死,这一手,不知吓坏了隋末多少豪霸英雄。

而此刻在帐中的尉迟恭,却一边看着帐外的大雨,一边摩挲着大头槊的全身玟路,仿佛它是一个**的绝的美人,眼神温柔的能融化雪峰上不化的寒冰。

“老兄弟,这次我们又要一起上战场了,机会不多啦,你和我可都要好好珍惜把握啊。”尉迟恭有点叹气,今天他感觉全身又酸又痛,这是积年留下的暗伤,风雨天最能折磨人。

在后世有一牟学术名词可以概括,风湿性关节炎。

“将军?”一声叫唤从雨中响起,尉迟恭一看冒雨奔来的人,赶忙退了几步,让来人进帐,才大大咧咧勉强冲他一笑:“呦!是庭芝啊,洗澡回来啦?”来人正是上官庭芝,也就是上官青衣的哥哥,上官仪的儿子,这次南征,李治很是恶搞的将上官庭芝、萧陵、武元庆、武元爽自家的一干小舅子全提溜了出来,李治是下定主意要好好**这四位不成器的小舅子,上官庭芝就是被李治扔去给尉迟恭做了副将。

“老将军,外面大雨,行路不便,我们先锋原定的计划是不是暂停一二。”自从做了先锋副将,一向不受人重视的上官庭芝也认真了起来,虽然其人才能平庸,和上官青衣以及他灵秀的女儿上官婉儿想比差的很远,老上官家的基因好似在他这里站错队了,但态度决定一切,每一件琐碎的事上字庭芝都是下了大大的心血,一丝不芶。

虽没有推陈出新的创举,但也让最挑剔的人寻不出丝毫纰漏,听了尉迟恭的调笑之语,上字庭芝自动开启选择性遗忘基因程序,正颜谈起了军务。

尉迟恭摸了摸下巴上黑黝黝的山羊胡,山羊胡很黑,但似乎却没他脸黑,黑夜中也看不见相貌,上官庭芝心中暗想,老国公应该非常适合夜战吧。

事实上,他猜对了。尉迟恭闻言没说什么,只是皱着眉沉默的摩挲着大头槊上的细密纹路。

尉迟恭是个职业军人,没仗打他会发疯的,所以平时才和程咬金死掐打发时间,但一旦到了战场,尉迟恭其实是一个有点沉闷的人,但悲哀的是,尉迟恭年纪大了,正如他自言,机会不多了。

沉吟良久,尉迟恭才缓缓抬头直视着上官庭芝,声音铿锵如铁:“庭芝,你之所言,本将军知道了也心中明白,但本将军更相信此刻那吐蕃人也是如你所想。庭芝,行军打仗,哪能因为一点天气原因就改变计划,这是老天对我们的一个考验,一个磨难,但回头再想,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老将军您的意思是……”上官庭芝懂了,他想再说些什么,他心中其实是不愿意尉迟恭行此凶险之招的,外面暴雨让路变得寸步难行,这……如何再行那突袭之计,不过身为副将,他可以建议,却阻止不了主将的决定。

尉迟恭挥手止住了上官庭芝的进言,眯起眼深深的打量着远处的夜空,尉迟恭突然笑了:“庭芝,雨似乎小了些哩。”说完,尉迟恭猛地将马槊扎在地上,低沉着声音吼道:“雨一停,立马拔营出寨,本将军要送给禄东赞一个大大的惊喜。”上官庭芝心中一叹,无奈的点点头。

英雄所见略同,让尉迟恭和上官庭芝想不到的是,在唐军一进入大非川时,禄东赞这个高原枭雄,就在不知不觉间将网撤开了。

虽然这场暴雨改变了这张网收网的时间,但撤出去就是撤出去,该收还是要收的。

在积石河口的十里处,不知何时,一群冒雨前来极其凶悍的吐蕃蛮子,首先会给尉迟恭一个想不到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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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人河大战,军神归天啦……

第六章人河大战,军神归天啦……

第六章人河大战,军神归天啦……

在后世抗美援朝的上甘岭战役中,曾有志愿军战士黄继光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敌人的机枪口。

但对于四面八方的洪水如何堵,没法堵,只能彼此组成坚韧的人墙,同生共死,这样才有一条活路,才可能有一条活路。

第一个浪头拍下了,“轰”的一声,第一道土墙尽然顷刻被突破了,洪水漫过第二道、第三道土墙,飞卷的浪头撞在唐兵壮实的身体上。

“御”

前军的唐军伍长大吼,后面的唐军纷纷将自己的武器插入地里,将用来挖泥的头盔戴上,排成密集到顶的阵形,弯下身以背抵住沛然而来的水浪,助威似的大吼一声“破”

整个唐军的人墙大阵像是被大锤锤上一下,震了三震。

唐军每个人都在嘶吼咆哮着,挣扎着与扑过来的风浪作顽强斗争,谁也来不及也不可能喊一声苦或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没第二条路了。

浪头一个盖一个,一个浪头才过去,另一个浪头猛扑过来,新筑的第二道土墙又有一处溃口。

在后方稍高地方的唐军高喊:“这里危险,挡住啊”

巨*拍下,前面的唐军惨叫,那巨*拍在身上,好似要将他们拍成碎片一般,从头顶痛到脚底板,好像要被活撕般,一浪过去,后面的唐军立马像平时操练一般,在紧缩的空间中,切身而过,将最前方的唐军换到后方,彼此接力,后面不断有人在喊“让我到前面去,到最前面去。”

如同历史上最著名的战争场面一样,大非川堵口出现了人与自然争锋最为壮观、宏大的一幕。

人墙大阵中,浪花四溅,军歌如潮。

不知何时,唐军的战旗被竖起,高高飘扬,而陌刀军们也找到了他们的铠甲,尽管没有内衣,穿上咯着很难受,但谁管得了那么多呢,他们一身重装铁甲,被唐兵组成一道道传送链,传到最前方,这些一米八以上的关西大汉,绷紧了肌肉以背死死抵住层层而来的滔滔洪水。

终于最后一道土墙崩溃了,洪水猛地冲上来了,那土包也冲击过来,让人墙猛地向后挤压向后,不少陌刀军被卷击而来的土包撞的口吐鲜血。

前线在激战,后方也在抢筑防线,一袋袋土包被传到后面重新装包,他们要重新筑起土墙,尽管这难如登天,但为了活着,再难也得做。

而在大营的另一边,李治所在的北方,同样决口外围第三道土墙被瞬间冲垮,同样众人全部露出水面,直面洪水,东奔西突、四处泄溢的洪流,滚滚扑来。

“死战死战,大唐万岁,万岁”

唐军咆哮愤怒的如同烧开的开水,涌动压缩在一起,巨*拍阵,就在这时,李治突然看到后两道土墙裂缝越来越大,一盏眼间竟轰然崩塌,汹涌的江水裹挟着土包疯狂般冲来,如飞蛾扑火一般扑向李治。

目睹这气势无二的浪头,李治转过身,背对着土包,猛地沉住气大吼一声,脸上青筋暴露。

在水中左摇右摆惊慌失措的众女看到李治这个动作,再看那袭来的洪水,顿时大哭大叫,眼泪哗哗的,李治却只是朝他们笑笑而已。

洪水咆哮着冲过来,“蓬”一个土包拍在李治身上,李治感觉自己被人用一个大锤子重击了一次,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

又一包,李治眼睛一凸,闷哼一声,猛地吸了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绷紧身体的肌肉。

一股气流在李治腹部升起,如同后世那些修炼硬气功的高手,李治这一番动作,一连数个土包打过来,李治却是再也没有丝毫哼哼声,面色如常。

苍天作孽,暴雨不断,洪水加剧,历经近百次次洪峰浪头考验,终于有唐军被浪头拍打击死的,全都是內腑被重伤。

唐军是一支饱受磨难,百战沙场的精锐,他们在天下从北到南,从东到西,不屈不饶横扫了数十年,此次他们要与这千年难逢的大暴雨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大非川的洪水似乎也要抓住这一难得的机会抖一抖威风,呼啸着从河面冲上唐营。

“北阵营角溃散在即,洪水正压过大阵,涌向内阵”

“西阵内堤大脱坡,危矣”

“东北出现翻沙鼓水,水头带着土石压过来,陌刀军持盾过去”

“辕门人不够,就地拿战马堆上”

……

一场人与洪水的时间争夺战已进入白热化,任何一方的迟钝就意味着另一方的胜利,唐军将领们一辈子也没想过他们学习的兵法战术,有一天会用来和洪水拼命。

李靖的孙子李业栩一头扎进凄风沥雨,冲进缓慢移动的人流,然后振臂一呼:“剑南道张将军,带领你的刀盾兵跟我来”

泥水中的脚步声由凝重而轻快而激越,在夜空中滚动、震荡,盖住了肆虐的暴风雨的怒吼和暴戾的洪水的嘶鸣,一波一波的江水冲击唐军军营,抢险的唐军一路组成更密集的城墙,一路布防。

进入前线的唐军,还在与洪水展开“白刃战”。

营中高地上取土已来不及,唐军便开挖将土包里的土泥集中到另一包里,抢筑止水墙。

各种刀具在夜色中闪烁,其中甚至还有陌刀那种大家伙,唐兵在水的世界里奔跑。

止水墙处堆放各种战马死尸,与装满泥土的土包一道,呼啦一声推入水中,组成了最后的止水堤。

一寸、1五寸、十寸……三尺

疯狂的洪水猛涨、暴涨、疯涨,然而,水涨堤长,说不清唐军是如何找到组成大堤的东西的,但终究最后还是挡住了水势。

不少唐军搬运碎石土袋时将腰扭伤,险些跌入水中,但更多的人是不顾坡陡路滑,一路小跑,往返扛袋,一身水,一身泥,摔倒了又爬起来。

不知何时,夜里的雨停了,但风还未停,江水还在涨,还在冲击。

已经一夜没有合眼,极度疲劳,声音沙哑说不出话来的李治,此刻已经在陷入膝盖的泥土中大喊着,不断打着手势,轻伤不下火线,根本不去看额头的血水,坚守在阵地,冷静果断地指挥着一切。

一小时辰过去了,两小时辰过去了,经过十多个时辰的奋战,终于控制了水位的增长,唐军用血肉之躯誓死保卫了大营,同样的也保卫了彼此的生命。

不知什么时候天亮了,雨,也悄悄地停了。风,也屏住了呼吸,大非川的一切又变得非常幽静。

一条彩虹横跨在整个天空上,从地的这一端跨到那一端,各种颜色织在一起相映生辉,像一座金桥,气势雄伟地横卧天际。

千丈虹桥望入微,天光云影共楼飞。

雨后的天空蓝的像块巨大的琉璃,李治从来没有想过天空会如此美丽,这么令人感动。

远处,一些不知名的鸟儿也从惊恐中飞出来,开始啼啭起来,仿佛在倾吐着暴风雨后的欢悦和庆幸。

李治漫步走在泥泞的大营中,回忆着洪水压境的十多个多时辰里,一切想来,却如此弥足珍贵。

无数沿途倒在营帐边上的唐军还醒着都无声无息的爬着起来,单膝跪倒朝李治行礼,在所有人的记忆中,若不是李治,也不会有那好似已经在心中凝聚成“永恒的瞬间”的土墙、人墙了

这些淳朴的汉子,不知道如何像他们的皇致敬,只能用这样最简单的方法。

李治看着他们,眼睛微微湿润。

一个人挡着湍急的洪水,瞬间被吞没;十个人跳入湍急的洪水中,被冲得东倒西歪;一百个人,上千个人跳入湍急的洪水中,手挽手、臂连臂,肩并肩,像钉子一样,站成一排、两排、三排,无数排。

洪水灌进鼻腔耳朵里,听不见甚至不能呼吸了,却紧紧的立定脚步,环住彼此的手。

人墙就这样形成了,洪峰就这样温驯了

可李治知道他们累,洪水过来,哪怕百万人亦难挡,但没一个人叫苦叫累的,好像是一颗蒸不烂,煮不熟,锤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

一个唐兵,能顶四五人,扛土包,湿漉漉的土包,每袋百来斤,生死时刻,唐兵每个人的一口气都能扛几十袋不歇脚,脚下还“叭叽叭叽”地一个劲儿地跑。

一说哪处漏了要排险,甭管风多大,浪多高,水多深,眼皮都不夹一下,“扑嗵扑嗵”地就往水里跳。

这让李治想起了后世的那支开国红色大军,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李治生的晚,没有见到,但此刻看了唐兵那个拼劲,心里觉得值了,不看也罢

李治来到一个衣服上满是泥浆的青年唐兵边上,按住了他要挣扎起来的动作,笑道:“连着干了十多个时辰,累得够呛了吧。”

“嗯……有一点,陛下”青年唐兵尴尬挠了挠满是干硬泥浆的髻,呵呵一笑,满脸只剩下一口大白牙是干净的了。

“累就累,什么叫有一点,不管将军还是小兵,就是我这个皇帝,谁不累,累就大胆说出来,就歇着,没人会笑你,要是笑,你就问问他‘你就不累了?”李治说的有趣,听的那个青年心中诚惶诚恐的,但又十分受用,旁边不少唐军都聚集过来,满脸羡慕的看着那个青年唐兵。

“不不行陛下,陛下您还有那么多将军国公校尉都亲自上去挡洪水了,俺们这些小兵蛋子还有什么说的?”唐兵大着胆子道。

顺着话茬儿,李治温声笑道:“那你觉得那些国公将军校尉的,怎么样啊,抗不抗得住?”

那年轻唐兵又挠了挠脑袋,想了半天才在旁边唐兵的暗示催促下道:“俺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感觉有些将军平时感觉也不咋样,可这一抗洪,一个个的还真像那么回事。特别是李靖老爷子的‘军令状’‘生死状’一出,谁不敢稀里马虎。因为,他负责的那段,要真出了问题,就要摘将军们头上的乌纱帽。这招就是灵。我看这招也可用到平时去,当头头的,你打了败仗,还乌纱翅一晃一晃地做官,真不像话像这次抗洪堵口,你负责的坡段决了口,还能再放到你到另一个堤段去当官?小将觉得,这次抗洪,不管能力如何,每个将军校尉那都是拼死的。”

李治笑了,装作没看见后面人叫年轻唐兵少说两句打的手势,继续道:“那你觉得天下党党员怎么样?”

这个口无遮拦的唐兵,肯定是吓坏了,希望找一个泄口,闻言朝李治鼓起大拇指,让李治微微一愣。

“陛下,还别说别看这些天下党党员平时和其它将军两样,也就多识了几个字,但到了关键时刻,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人家把那个三爪蛟龙的标志往脖子上一套,大旗一挥,都是挡在我们前面,冲锋在前。”那个年轻唐兵满脸兴奋让凑过来的天下党党员心中稍安,可不能在自家老大面前丢了老脸。

李治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突然起身越众拦住了一个担架,对着抬担架的两个唐兵道:“他怎么了?”

那两个唐兵就待行礼,被李治拦住了,“现在还行个屁礼,快说。”

“回陛下,张小二为救同袍,军医说他胸椎骨脱位、脊梁横断损伤,这辈子只能躺在病床上了。永远不能再站立了。”说完那个唐兵忍不住低头垂泪。

张小儿动都不能动的躺在担架上,脸上从容依旧,尽管难耐的巨痛无时不在提醒着他,厄运已将把他带入另种人生,但还是冲李治恭敬的笑了笑。

李治这一刻突然有想哭的冲动,原本一切都可以避免,一切都可以顺理成章地不生,如果自己早点意识到这场大暴雨,也许自己不兵出大非川,也许……

没有也许了,这个花季唐兵,完了。

所幸,自己还有机会去补偿,尽管永远补偿不完。

“你怎么伤成这样的,能不能给朕说说?”李治眼眶含泪的问道。

那张小二腼腆的笑了笑,一旁抬担架低垂落泪的唐兵说道:“昨晚,西营处的坡面出现大滑坡,泥土下陷,张小二就第一个跳入水中,在齐腰深的激流中拿刀柄敲着从辕门弄来的木桩,一干就是三个时辰。伍长叫他上来,他说‘没事,我多干一点,大家就多一份安全’,死活不肯上来,后来被伍长强行从水中上拉上来换另一个人。

后来又一次摔倒在泥水中,半天没爬起来,大家去扶他时,他竟睡着了,满手血泡,满身泥浆,满脸汗水和雨水,然后就热,阴寒入体。

结果想不到这傻小子逞能,偷偷的溜下了水,伍长当时又没看见他,结果取土时,土层突然滑动,差点被冲走,但却被一根辕木非砸中了,于是就成这样了……”

围观的唐兵流泪了,李治却笑了,一边笑一边流泪,他既欣慰又痛心又感动。

蹲下来,李治握住张小儿的手,道:“你的伤,朕治不好,朕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还有和你一样受了伤甚至死去的人下半辈子不愁,朕决定,让你成为大唐皇家军校的荣誉学员,为你记一等功,号召所有人向你学习,让你死后能入你家乡城隍庙,受你乡亲父老的香火,你还怨朕带你出来打仗吗?

坚强的张小儿笑着对李治安静的摇摇头,两只一直没有流过泪的眼睛,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怎么止也止不住,喉咙间更是出一股压抑不住的悲恸哀嚎。

李治猛地上前轻轻抱住张小二,“我的兄弟。”

说完后,猛地直起身吼道:“我的兄弟,你们都是朕的兄弟,我们同生共死,永远也不抛弃谁,也不放弃谁,今天我们胜了,以后我们也不会败,朕将带着张小二一起去打仗,朕将和你们一起血染沙场,不破吐蕃,誓不休战好不好?”

“愿为陛下死战,不破吐蕃,誓不休战”

“愿为陛下死战,不破吐蕃,誓不休战”

…………

一阵阵怒吼声直冲云霄,无数筋疲力竭的唐兵,用他们沾满泥土的刀,高举着向李治嘶吼,他们要把所有的伤心、难过、愤怒全都泄到吐蕃人身上,没有仁慈,没有怜悯。

一场与自然的惊天大战,唐兵每个人尽管一脸疲惫,但就如同新生蜕变了一般,同袍间彼此相互对视时,都好像心有灵犀一点通,默契十足。

一股一往无前哪怕泰山压下来也不变色的铁血军魂,无形间在此刻的唐军中形成。

不知何时,脏乱的还不如路边乞丐的归海一刀窜到了李治身边,悄悄在李治耳边低声耳语一番,李治那激动的心情,霎那间冰凉一片,不可思议的看着归海一刀。

归海一刀脸色肃穆哀伤的郑重点了点头。

李治泪水顷刻间汹涌而出,带着哭腔对所有唐兵悲吼道:“卫国公归天啦,大唐军神卫国公——归天啦”

所有唐军都呆了,大唐军神卫国公李靖,归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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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梦语:百战唐军成哀军了,写这一章写的小妖有点心痛,唉……古代当兵不容易啊。未来大唐的一个个老国公还会走的,唉,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如此悲伤血勇的场面,可以有推荐打赏吗?

第七章 惊喜?行道积石河口

第七章 惊喜?行道积石河口

大非川暴风雨说来就来了,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恨命抽向唐军,猛烈的好似要将三十万唐军活活抽死。

而早早被李治差遣当了先锋的尉迟恭,也不可避免的被暴雨深深洗礼了一把,但较之李治的人品,尉迟恭无疑是幸运的,大雨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伤害,反而避免了一次全军覆没的危险。

事情是这样的……

唐军此次南征吐蕃,战术部署是李靖制定的,计划如下:把大本营扎在大非川,留三十万人固守:遣尉迟恭率轻锐,迅速而出其不意地攻打乌海吐蕃前锋,吸引敌军主力;待攻陷乌海后,则由李靖亲率主力大部队随后跟进,与敌军进行主力大决战。

李治身为天下至尊,无论他自己怎么想,李治的安全无疑是此战最重要的,甚至比战役的胜负还要重要万倍。

换一种说法,李治是充满着象征性的,他只要露露笑容,如同吉祥物般摆几个造型,喊两句热血的口号,鼓舞一下士气就行,其它的不要他插手。

可以说李靖的这个战术部署,强调的仍然是唐军一贯为之的“机动作战”重中之重是要行动迅速,大唐闪电战。

但世事又如何能随人之意愿而行,天道自有其运行规律。

青海的复杂地形和高原气候,让唐军不得不面临几个问题,这几个问题不把他做掉了,唐军在青海,以及随后以青海为根据地进攻吐蕃,都将处于一个令人骂娘的绝对劣势。

大唐和吐蕃的首战战场是在青海的河源地区大非川,此地平坦广阔,适合大兵团铺开作战,但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大非川就像是老天的尿壶,一年四季雨雪泥泞,大兵团作战又极其艰难,补给有极大的可能被吐蕃切断的危险,行军布阵与中原地区多有不同。

而中原士兵”哪怕是唐兵这样的精锐,对高原作战也是极其不适应,这不关乎训练,完全是平原人到高原的正常发应。

高原反应之下,大唐军队的士兵和战马的战斗力大打折扣。

而从地形来看,大唐军队是从低海拔向高海拔仰攻,而吐蕃军队则相反,所以占有地利的优势。

而且吐蕃生活在高海拔地区”对其气候已经适应,而大唐军队的大部分士兵则是来自中原和草原干旱地区,从低温到多雨雪、高海拔的河源地区,即便后世有四轮驱动也行走艰难,疫疾时有流行,天时之利又不及吐蕃军。

这颇有点象三国时代曹操强大的北方军队在推进到长江水网沼泽地区后屡遭败绩的情况。

所以尉迟恭的作为先锋,作用不仅仅是突袭吐蕃军,捞点便宜,打打吐蕃的士气,最好是能将吐蕃大军诱出来,和唐军决战。

毕竟高原作战,对唐军太不利了,若是能一战而决”怕是唐军所有将领都会笑的菊huā都开裂了。

另一点也是在试探吐蕃的反应,看看对方在青海布置的网到底是如何的,虽然李治有信心在正面战场上扇吐蕃几个大耳光子”但敌情不明之下,却也不敢妄为。

尉迟恭对自己的任务十分清楚,所以一进入攻击吐蕃前锋的前哨站积石河口后,尉迟恭马上放慢了行军步伐,这自然不是他愿意的,而是积石河口大雨磅礴,行道难的原因。

好在积石河口不像大非川那么积水洪涝,地势西高东低,虽然造成了诸如泥石流、滑坡”但终归没有九死一生的抗洪求生。

坐在积石河口临时搭建的行军大帐中,尉迟恭皱着眉”看着手上的卷轴,仔细分析着这个西南鼻主的详细资料。

说起来,吐蕃的藏族人千百年来一直都是青藏高原这片土地的主人,魏晋南北朝时代,这里还拥有三个势力:吐蕃、苏毗、羊同。

但在隋朝开皇年间,就被松赞干布那个“乡下干部”一举吞并了,苏毗、羊同从此不存于世,青藏高原成为一个统一的帝国。

贞观元年,也就是李治出生的前一年,松赞干布攻占了党项,也就是青海河曲一带,疆域横跨西藏、青海、四川,同时为吞并吐谷浑和进攻大唐打下了坚实的草命根据地。

松赞干布这个人,尽管李治极其讨厌这个伪君子,但李治不否认的是,他是个枭雄,不仅建立了吐蕃完善的军事政治制度,就连藏文都是这小子一手鼓捣出来的。

后来他派使者入长安朝贡,向李治家老头求娶公主。

一开始李世民是不答应的,大唐四夷俱平,李世民不觉的应该用女人去换和平,只不过后来又答应了,那是因为松赞干布这小老头恼羞成怒下,调兵遣将和大唐在松州打了一仗。

一面打还一面三番四次派人去长安表达自己对大唐公主的仰慕之情,李世民在见识松赞干布的实力后,又不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发生两国大规模交战,权衡再三,终将李雁儿以文成公主的封号嫁了过去。

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历史是无正义邪恶之分的,它的解读只为现实服务,后世为了汉藏民族友好,对文成公主外嫁吐蕃评以积极友好的影响,其实说白了这其实是松赞干布一次成功的逼婚,而李世民作为大唐军政第一巨头,在和谐这个大前提下,沉默了。

李治当时只是一个晋王,他改变不了什么,唯一能改变的就是以玩笑的方式抢回了那批入藏的匠人和图书,换成了佛经。

尽管如此,此次和亲还是为汉藏之间带来了短暂的和平,以及深远的佛文化交流,李治在中间,无疑充当了和平的使者,他的掉包对促进藏传佛教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卓越贡献,现在那吐蕃丞相禄东赞想起这件事,还恨不得把李治拖出去喂狗。

不过现在不同了,松赞干布死了,年幼的孙子被立为赞普”丞相禄东赞终于可以主持吐蕃朝政,新官上任三把火,禄东赞心中充满着壮志,野心胃口极大的禄东赞,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改变吐蕃的基本国策”即使在没有大唐冶炼技术的前提下,他也要积极的向外扩张,挑战大唐亚洲的单极霸权。

吐蕃的第一个对手吐谷浑,太弱了,还没有几个回合,就被禄东赞三振出局了,被吐蕃骑兵撵兔子般赶到了凉州,吐蕃全据了吐谷浑部所占地盘”西域的那些各小股势力望风之下,慑于吐蕃的强大,纷纷依附。

如今吐蕃瞄准了大唐,大唐是一个喜欢全垒打的选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从不心慈手软。

想到这儿,尉迟恭笑了笑,他想到了来之前李治对自己说的一句话:“大唐是一只猛虎,那吐蕃就是一只长满倒刺的疯狗,你不招惹它,它也会主动疯狂的咬你,你招惹它,又要随时注意会幽会它扎个满身窟窿,咬人不成反被咬,所以要想他臣服”就要先把它刺拔了,那样它就永远不会疯了。”

尉迟恭突然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他明白李治的意思,那些刺就是吐蕃兵,李治此次征服吐蕃,不在乎一城一池,他是打定主意先把这些刺拔了,消灭吐蕃的有生力量,这一点充分证明了”小李同学大学的军事理论课不是白上的,而让尉迟恭高兴的是,他喜欢这样的比喻,这让他很高兴。

※※※※※※※※可爱的分界线※※※※※※※※

傍晚之时,天黑沉沉的,像玉帝打翻了墨汁瓶,轰隆隆的雷声连绵不断,紧接着,道道闪电像是把夜空撕成几片。

雨较之中午时越来越大了,黄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打在地上劈里啪啦直响,又像在天地间挂上了一幅巨大的珠帘,迷蒙蒙一片,暴雨哗哗的,像天河决了。似的凶猛地往下泄,这样的大暴雨,让尉迟恭真担心整个积石河口会被暴雨吞没。

透过营帐往外望去,连绵的毡帐中,满是躲雨的人,整个唐军先锋营地没有一个守卫,营帐被狂风暴雨吹的一会儿向东摇,一会儿向西摆,隐约间可以看到从营帐中露出头看看天色的唐军,不想,却立马让雨点儿把他们一个个都淋成了个落汤鸡。

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样阴沉的天气,也让尉迟恭的心情也低落的很,低头看着刚刚从兵器架上拿过来的马槊,乌黑的马槊上泛着暗红色的幽光,巨大的槊头寒光森冷,一看就知道是把积年杀人的大好凶器。

这是尉迟恭的专用马槊,之所以是专用,就在于他和一般的马槊不一样。

尉迟恭槊的槊头有拳头大小,扎在人身上,是一扎一个窟窿,不死也是个残,就兵器说,狠辣无比,没一点道理好讲,有点像霸王枪!

说它像霸王枪,并不是说霸王枪的枪头也大,而是说它像霸王枪那样霸道!

善于夺槊的人必善于使槊,就像善于组枪的人,也是使枪的好手。

而尉迟恭则反过来了,相比于使槊,其实尉迟恭更善于夺槊,这是家传的本事,外人学不到的。

这其实不难理解,马槊制作困难,好的马槊,数年方能造就,可见能使的一手好马槊的人,都不是贫民抑或平民,而是贵族,至少家境殷实,所以马槊使用的法子,也是秘传的。

隋末天下烽火连天,大战不止,尉迟恭凭这一手本事,每场战斗总能连夺十多把马槊,然后持着自己的大头槊将惊慌失措手无寸铁的敌将一一扎死,这一手,不知吓坏了隋末多少豪霸英雄。

而此刻在帐中的尉迟恭,却一边看着帐外的大雨,一边摩挲着大头槊的全身玟路,仿佛它是一个赤裸的绝的美人,眼神温柔的能融化雪峰上不化的寒冰。

“老兄弟,这次我们又要一起上战场了,机会不多啦,你和我可都要好好珍惜把握啊。”

尉迟恭有点叹气,今天他感觉全身又酸又痛,这是积年留下的暗伤,风雨天最能折磨人。

在后世有一牟学术名词可以概括,风湿性关节炎。

“将军?”

一声叫唤从雨中响起,尉迟恭一看冒雨奔来的人,赶忙退了几步,让来人进帐,才大大咧咧勉强冲他一笑:“呦!是庭芝啊,洗澡回来啦?”

来人正是上官庭芝,也就是上官青衣的哥哥,上官仪的儿子,这次南征,李治很是恶搞的将上官庭芝、萧陵、武元庆、武元爽自家的一干小舅子全提溜了出来,李治是下定主意要好好调教这四位不成器的小舅子,上官庭芝就是被李治扔去给尉迟恭做了副将。

“老将军,外面大雨,行路不便,我们先锋原定的计划是不是暂停一二。”

自从做了先锋副将,一向不受人重视的上官庭芝也认真了起来,虽然其人才能平庸,和上官青衣以及他灵秀的女儿上官婉儿想比差的很远,老上官家的基因好似在他这里站错队了,但态度决定一切,每一件琐碎的事上字庭芝都是下了大大的心血,一丝不芶。

虽没有推陈出新的创举,但也让最挑剔的人寻不出丝毫纰漏,听了尉迟恭的调笑之语,上字庭芝自动开启选择性遗忘基因程序,正颜谈起了军务。

尉迟恭摸了摸下巴上黑黝黝的山羊胡,山羊胡很黑,但似乎却没他脸黑,黑夜中也看不见相貌,上官庭芝心中暗想,老国公应该非常适合夜战吧。

事实上,他猜对了。

尉迟恭闻言没说什么,只是皱着眉沉默的摩挲着大头槊上的细密纹路。

尉迟恭是个职业军人,没仗打他会发疯的,所以平时才和程咬金死掐打发时间,但一旦到了战场,尉迟恭其实是一个有点沉闷的人,但悲哀的是,尉迟恭年纪大了,正如他自言,机会不多了。

沉吟良久,尉迟恭才缓缓抬头直视着上官庭芝,声音铿锵如铁:“庭芝,你之所言,本将军知道了也心中明白,但本将军更相信此刻那吐蕃人也是如你所想。庭芝,行军打仗,哪能因为一点天气原因就改变计划,这是老天对我们的一个考验,一个磨难,但回头再想,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老将军您的意思是……”

上官庭芝懂了,他想再说些什么,他心中其实是不愿意尉迟恭行此凶险之招的,外面暴雨让路变得寸步难行,这……如何再行那突袭之计,不过身为副将,他可以建议,却阻止不了主将的决定。

尉迟恭挥手止住了上官庭芝的进言,眯起眼深深的打量着远处的夜空,尉迟恭突然笑了:“庭芝,雨似乎小了些哩。”说完,尉迟恭猛地将马槊扎在地上,低沉着声音吼道:“雨一停,立马拔营出寨,本将军要送给禄东赞一个大大的惊喜。”

上官庭芝心中一叹,无奈的点点头。

英雄所见略同,让尉迟恭和上官庭芝想不到的是,在唐军一进入大非川时,禄东赞这个高原枭雄,就在不知不觉间将网撤开了。

虽然这场暴雨改变了这张网收网的时间,但撤出去就是撤出去,该收还是要收的。

在积石河口的十里处,不知何时,一群冒雨前来极其凶悍的吐蕃蛮子,首先会给尉迟恭一个想不到的惊喜。

第六章人河大战,军神归天啦……

第六章人河大战,军神归天啦……

在后世抗美援朝的上甘岭战役中,曾有志愿军战士黄继光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敌人的机枪口。

但对于四面八方的洪水如何堵,没法堵,只能彼此组成坚韧的人墙,同生共死,这样才有一条活路,才可能有一条活路。

第一个浪头拍下了,“轰”的一声,第一道土墙尽然顷刻被突破了,洪水漫过第二道、第三道土墙,飞卷的浪头撞在唐兵壮实的身体上。

“御”

前军的唐军伍长大吼,后面的唐军纷纷将自己的武器插入地里,将用来挖泥的头盔戴上,排成密集到顶的阵形,弯下身以背抵住沛然而来的水浪,助威似的大吼一声“破”

整个唐军的人墙大阵像是被大锤锤上一下,震了三震。

唐军每个人都在嘶吼咆哮着,挣扎着与扑过来的风浪作顽强斗争,谁也来不及也不可能喊一声苦或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没第二条路了。

浪头一个盖一个,一个浪头才过去,另一个浪头猛扑过来,新筑的第二道土墙又有一处溃口。

在后方稍高地方的唐军高喊:“这里危险,挡住啊”

巨*拍下,前面的唐军惨叫,那巨*拍在身上,好似要将他们拍成碎片一般,从头顶痛到脚底板,好像要被活撕般,一浪过去,后面的唐军立马像平时操练一般,在紧缩的空间中,切身而过,将最前方的唐军换到后方,彼此接力,后面不断有人在喊“让我到前面去,到最前面去。”

如同历史上最著名的战争场面一样,大非川堵口出现了人与自然争锋最为壮观、宏大的一幕。

人墙大阵中,浪花四溅,军歌如潮。

不知何时,唐军的战旗被竖起,高高飘扬,而陌刀军们也找到了他们的铠甲,尽管没有内衣,穿上咯着很难受,但谁管得了那么多呢,他们一身重装铁甲,被唐兵组成一道道传送链,传到最前方,这些一米八以上的关西大汉,绷紧了肌肉以背死死抵住层层而来的滔滔洪水。

终于最后一道土墙崩溃了,洪水猛地冲上来了,那土包也冲击过来,让人墙猛地向后挤压向后,不少陌刀军被卷击而来的土包撞的口吐鲜血。

前线在激战,后方也在抢筑防线,一袋袋土包被传到后面重新装包,他们要重新筑起土墙,尽管这难如登天,但为了活着,再难也得做。

而在大营的另一边,李治所在的北方,同样决口外围第三道土墙被瞬间冲垮,同样众人全部露出水面,直面洪水,东奔西突、四处泄溢的洪流,滚滚扑来。

“死战死战,大唐万岁,万岁”

唐军咆哮愤怒的如同烧开的开水,涌动压缩在一起,巨*拍阵,就在这时,李治突然看到后两道土墙裂缝越来越大,一盏眼间竟轰然崩塌,汹涌的江水裹挟着土包疯狂般冲来,如飞蛾扑火一般扑向李治。

目睹这气势无二的浪头,李治转过身,背对着土包,猛地沉住气大吼一声,脸上青筋暴露。

在水中左摇右摆惊慌失措的众女看到李治这个动作,再看那袭来的洪水,顿时大哭大叫,眼泪哗哗的,李治却只是朝他们笑笑而已。

洪水咆哮着冲过来,“蓬”一个土包拍在李治身上,李治感觉自己被人用一个大锤子重击了一次,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

又一包,李治眼睛一凸,闷哼一声,猛地吸了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绷紧身体的肌肉。

一股气流在李治腹部升起,如同后世那些修炼硬气功的高手,李治这一番动作,一连数个土包打过来,李治却是再也没有丝毫哼哼声,面色如常。

苍天作孽,暴雨不断,洪水加剧,历经近百次次洪峰浪头考验,终于有唐军被浪头拍打击死的,全都是內腑被重伤。

唐军是一支饱受磨难,百战沙场的精锐,他们在天下从北到南,从东到西,不屈不饶横扫了数十年,此次他们要与这千年难逢的大暴雨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大非川的洪水似乎也要抓住这一难得的机会抖一抖威风,呼啸着从河面冲上唐营。

“北阵营角溃散在即,洪水正压过大阵,涌向内阵”

“西阵内堤大脱坡,危矣”

“东北出现翻沙鼓水,水头带着土石压过来,陌刀军持盾过去”

“辕门人不够,就地拿战马堆上”

……

一场人与洪水的时间争夺战已进入白热化,任何一方的迟钝就意味着另一方的胜利,唐军将领们一辈子也没想过他们学习的兵法战术,有一天会用来和洪水拼命。

李靖的孙子李业栩一头扎进凄风沥雨,冲进缓慢移动的人流,然后振臂一呼:“剑南道张将军,带领你的刀盾兵跟我来”

泥水中的脚步声由凝重而轻快而激越,在夜空中滚动、震荡,盖住了肆虐的暴风雨的怒吼和暴戾的洪水的嘶鸣,一波一波的江水冲击唐军军营,抢险的唐军一路组成更密集的城墙,一路布防。

进入前线的唐军,还在与洪水展开“白刃战”。

营中高地上取土已来不及,唐军便开挖将土包里的土泥集中到另一包里,抢筑止水墙。

各种刀具在夜色中闪烁,其中甚至还有陌刀那种大家伙,唐兵在水的世界里奔跑。

止水墙处堆放各种战马死尸,与装满泥土的土包一道,呼啦一声推入水中,组成了最后的止水堤。

一寸、1五寸、十寸……三尺

疯狂的洪水猛涨、暴涨、疯涨,然而,水涨堤长,说不清唐军是如何找到组成大堤的东西的,但终究最后还是挡住了水势。

不少唐军搬运碎石土袋时将腰扭伤,险些跌入水中,但更多的人是不顾坡陡路滑,一路小跑,往返扛袋,一身水,一身泥,摔倒了又爬起来。

不知何时,夜里的雨停了,但风还未停,江水还在涨,还在冲击。

已经一夜没有合眼,极度疲劳,声音沙哑说不出话来的李治,此刻已经在陷入膝盖的泥土中大喊着,不断打着手势,轻伤不下火线,根本不去看额头的血水,坚守在阵地,冷静果断地指挥着一切。

一小时辰过去了,两小时辰过去了,经过十多个时辰的奋战,终于控制了水位的增长,唐军用血肉之躯誓死保卫了大营,同样的也保卫了彼此的生命。

不知什么时候天亮了,雨,也悄悄地停了。风,也屏住了呼吸,大非川的一切又变得非常幽静。

一条彩虹横跨在整个天空上,从地的这一端跨到那一端,各种颜色织在一起相映生辉,像一座金桥,气势雄伟地横卧天际。

千丈虹桥望入微,天光云影共楼飞。

雨后的天空蓝的像块巨大的琉璃,李治从来没有想过天空会如此美丽,这么令人感动。

远处,一些不知名的鸟儿也从惊恐中飞出来,开始啼啭起来,仿佛在倾吐着暴风雨后的欢悦和庆幸。

李治漫步走在泥泞的大营中,回忆着洪水压境的十多个多时辰里,一切想来,却如此弥足珍贵。

无数沿途倒在营帐边上的唐军还醒着都无声无息的爬着起来,单膝跪倒朝李治行礼,在所有人的记忆中,若不是李治,也不会有那好似已经在心中凝聚成“永恒的瞬间”的土墙、人墙了

这些淳朴的汉子,不知道如何像他们的皇致敬,只能用这样最简单的方法。

李治看着他们,眼睛微微湿润。

一个人挡着湍急的洪水,瞬间被吞没;十个人跳入湍急的洪水中,被冲得东倒西歪;一百个人,上千个人跳入湍急的洪水中,手挽手、臂连臂,肩并肩,像钉子一样,站成一排、两排、三排,无数排。

洪水灌进鼻腔耳朵里,听不见甚至不能呼吸了,却紧紧的立定脚步,环住彼此的手。

人墙就这样形成了,洪峰就这样温驯了

可李治知道他们累,洪水过来,哪怕百万人亦难挡,但没一个人叫苦叫累的,好像是一颗蒸不烂,煮不熟,锤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

一个唐兵,能顶四五人,扛土包,湿漉漉的土包,每袋百来斤,生死时刻,唐兵每个人的一口气都能扛几十袋不歇脚,脚下还“叭叽叭叽”地一个劲儿地跑。

一说哪处漏了要排险,甭管风多大,浪多高,水多深,眼皮都不夹一下,“扑嗵扑嗵”地就往水里跳。

这让李治想起了后世的那支开国红色大军,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李治生的晚,没有见到,但此刻看了唐兵那个拼劲,心里觉得值了,不看也罢

李治来到一个衣服上满是泥浆的青年唐兵边上,按住了他要挣扎起来的动作,笑道:“连着干了十多个时辰,累得够呛了吧。”

“嗯……有一点,陛下”青年唐兵尴尬挠了挠满是干硬泥浆的髻,呵呵一笑,满脸只剩下一口大白牙是干净的了。

“累就累,什么叫有一点,不管将军还是小兵,就是我这个皇帝,谁不累,累就大胆说出来,就歇着,没人会笑你,要是笑,你就问问他‘你就不累了?”李治说的有趣,听的那个青年心中诚惶诚恐的,但又十分受用,旁边不少唐军都聚集过来,满脸羡慕的看着那个青年唐兵。

“不不行陛下,陛下您还有那么多将军国公校尉都亲自上去挡洪水了,俺们这些小兵蛋子还有什么说的?”唐兵大着胆子道。

顺着话茬儿,李治温声笑道:“那你觉得那些国公将军校尉的,怎么样啊,抗不抗得住?”

那年轻唐兵又挠了挠脑袋,想了半天才在旁边唐兵的暗示催促下道:“俺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感觉有些将军平时感觉也不咋样,可这一抗洪,一个个的还真像那么回事。特别是李靖老爷子的‘军令状’‘生死状’一出,谁不敢稀里马虎。因为,他负责的那段,要真出了问题,就要摘将军们头上的乌纱帽。这招就是灵。我看这招也可用到平时去,当头头的,你打了败仗,还乌纱翅一晃一晃地做官,真不像话像这次抗洪堵口,你负责的坡段决了口,还能再放到你到另一个堤段去当官?小将觉得,这次抗洪,不管能力如何,每个将军校尉那都是拼死的。”

李治笑了,装作没看见后面人叫年轻唐兵少说两句打的手势,继续道:“那你觉得天下党党员怎么样?”

这个口无遮拦的唐兵,肯定是吓坏了,希望找一个泄口,闻言朝李治鼓起大拇指,让李治微微一愣。

“陛下,还别说别看这些天下党党员平时和其它将军两样,也就多识了几个字,但到了关键时刻,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人家把那个三爪蛟龙的标志往脖子上一套,大旗一挥,都是挡在我们前面,冲锋在前。”那个年轻唐兵满脸兴奋让凑过来的天下党党员心中稍安,可不能在自家老大面前丢了老脸。

李治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突然起身越众拦住了一个担架,对着抬担架的两个唐兵道:“他怎么了?”

那两个唐兵就待行礼,被李治拦住了,“现在还行个屁礼,快说。”

“回陛下,张小二为救同袍,军医说他胸椎骨脱位、脊梁横断损伤,这辈子只能躺在病床上了。永远不能再站立了。”说完那个唐兵忍不住低头垂泪。

张小儿动都不能动的躺在担架上,脸上从容依旧,尽管难耐的巨痛无时不在提醒着他,厄运已将把他带入另种人生,但还是冲李治恭敬的笑了笑。

李治这一刻突然有想哭的冲动,原本一切都可以避免,一切都可以顺理成章地不生,如果自己早点意识到这场大暴雨,也许自己不兵出大非川,也许……

没有也许了,这个花季唐兵,完了。

所幸,自己还有机会去补偿,尽管永远补偿不完。

“你怎么伤成这样的,能不能给朕说说?”李治眼眶含泪的问道。

那张小二腼腆的笑了笑,一旁抬担架低垂落泪的唐兵说道:“昨晚,西营处的坡面出现大滑坡,泥土下陷,张小二就第一个跳入水中,在齐腰深的激流中拿刀柄敲着从辕门弄来的木桩,一干就是三个时辰。伍长叫他上来,他说‘没事,我多干一点,大家就多一份安全’,死活不肯上来,后来被伍长强行从水中上拉上来换另一个人。

后来又一次摔倒在泥水中,半天没爬起来,大家去扶他时,他竟睡着了,满手血泡,满身泥浆,满脸汗水和雨水,然后就热,阴寒入体。

结果想不到这傻小子逞能,偷偷的溜下了水,伍长当时又没看见他,结果取土时,土层突然滑动,差点被冲走,但却被一根辕木非砸中了,于是就成这样了……”

围观的唐兵流泪了,李治却笑了,一边笑一边流泪,他既欣慰又痛心又感动。

蹲下来,李治握住张小儿的手,道:“你的伤,朕治不好,朕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还有和你一样受了伤甚至死去的人下半辈子不愁,朕决定,让你成为大唐皇家军校的荣誉学员,为你记一等功,号召所有人向你学习,让你死后能入你家乡城隍庙,受你乡亲父老的香火,你还怨朕带你出来打仗吗?

坚强的张小儿笑着对李治安静的摇摇头,两只一直没有流过泪的眼睛,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怎么止也止不住,喉咙间更是出一股压抑不住的悲恸哀嚎。

李治猛地上前轻轻抱住张小二,“我的兄弟。”

说完后,猛地直起身吼道:“我的兄弟,你们都是朕的兄弟,我们同生共死,永远也不抛弃谁,也不放弃谁,今天我们胜了,以后我们也不会败,朕将带着张小二一起去打仗,朕将和你们一起血染沙场,不破吐蕃,誓不休战好不好?”

“愿为陛下死战,不破吐蕃,誓不休战”

“愿为陛下死战,不破吐蕃,誓不休战”

…………

一阵阵怒吼声直冲云霄,无数筋疲力竭的唐兵,用他们沾满泥土的刀,高举着向李治嘶吼,他们要把所有的伤心、难过、愤怒全都泄到吐蕃人身上,没有仁慈,没有怜悯。

一场与自然的惊天大战,唐兵每个人尽管一脸疲惫,但就如同新生蜕变了一般,同袍间彼此相互对视时,都好像心有灵犀一点通,默契十足。

一股一往无前哪怕泰山压下来也不变色的铁血军魂,无形间在此刻的唐军中形成。

不知何时,脏乱的还不如路边乞丐的归海一刀窜到了李治身边,悄悄在李治耳边低声耳语一番,李治那激动的心情,霎那间冰凉一片,不可思议的看着归海一刀。

归海一刀脸色肃穆哀伤的郑重点了点头。

李治泪水顷刻间汹涌而出,带着哭腔对所有唐兵悲吼道:“卫国公归天啦,大唐军神卫国公——归天啦”

所有唐军都呆了,大唐军神卫国公李靖,归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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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梦语:百战唐军成哀军了,写这一章写的小妖有点心痛,唉……古代当兵不容易啊。未来大唐的一个个老国公还会走的,唉,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如此悲伤血勇的场面,可以有推荐打赏吗?

第七章 惊喜?行道积石河口

大非川暴风雨说来就来了,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恨命抽向唐军,猛烈的好似要将三十万唐军活活抽死。

而早早被李治差遣当了先锋的尉迟恭,也不可避免的被暴雨深深洗礼了一把,但较之李治的人品,尉迟恭无疑是幸运的,大雨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伤害,反而避免了一次全军覆没的危险。

事情是这样的……

唐军此次南征吐蕃,战术部署是李靖制定的,计划如下:把大本营扎在大非川,留三十万人固守:遣尉迟恭率轻锐,迅速而出其不意地攻打乌海吐蕃前锋,吸引敌军主力;待攻陷乌海后,则由李靖亲率主力大部队随后跟进,与敌军进行主力大决战。

李治身为天下至尊,无论他自己怎么想,李治的安全无疑是此战最重要的,甚至比战役的胜负还要重要万倍。

换一种说法,李治是充满着象征性的,他只要露露笑容,如同吉祥物般摆几个造型,喊两句热血的口号,鼓舞一下士气就行,其它的不要他插手。

可以说李靖的这个战术部署,强调的仍然是唐军一贯为之的“机动作战”重中之重是要行动迅速,大唐闪电战。

但世事又如何能随人之意愿而行,天道自有其运行规律。

青海的复杂地形和高原气候,让唐军不得不面临几个问题,这几个问题不把他做掉了,唐军在青海,以及随后以青海为根据地进攻吐蕃,都将处于一个令人骂娘的绝对劣势。

大唐和吐蕃的首战战场是在青海的河源地区大非川,此地平坦广阔,适合大兵团铺开作战,但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大非川就像是老天的尿壶,一年四季雨雪泥泞,大兵团作战又极其艰难,补给有极大的可能被吐蕃切断的危险,行军布阵与中原地区多有不同。

而中原士兵”哪怕是唐兵这样的精锐,对高原作战也是极其不适应,这不关乎训练,完全是平原人到高原的正常发应。

高原反应之下,大唐军队的士兵和战马的战斗力大打折扣。

而从地形来看,大唐军队是从低海拔向高海拔仰攻,而吐蕃军队则相反,所以占有地利的优势。

而且吐蕃生活在高海拔地区”对其气候已经适应,而大唐军队的大部分士兵则是来自中原和草原干旱地区,从低温到多雨雪、高海拔的河源地区,即便后世有四轮驱动也行走艰难,疫疾时有流行,天时之利又不及吐蕃军。

这颇有点象三国时代曹操强大的北方军队在推进到长江水网沼泽地区后屡遭败绩的情况。

所以尉迟恭的作为先锋,作用不仅仅是突袭吐蕃军,捞点便宜,打打吐蕃的士气,最好是能将吐蕃大军诱出来,和唐军决战。

毕竟高原作战,对唐军太不利了,若是能一战而决”怕是唐军所有将领都会笑的菊huā都开裂了。

另一点也是在试探吐蕃的反应,看看对方在青海布置的网到底是如何的,虽然李治有信心在正面战场上扇吐蕃几个大耳光子”但敌情不明之下,却也不敢妄为。

尉迟恭对自己的任务十分清楚,所以一进入攻击吐蕃前锋的前哨站积石河口后,尉迟恭马上放慢了行军步伐,这自然不是他愿意的,而是积石河口大雨磅礴,行道难的原因。

好在积石河口不像大非川那么积水洪涝,地势西高东低,虽然造成了诸如泥石流、滑坡”但终归没有九死一生的抗洪求生。

坐在积石河口临时搭建的行军大帐中,尉迟恭皱着眉”看着手上的卷轴,仔细分析着这个西南鼻主的详细资料。

说起来,吐蕃的藏族人千百年来一直都是青藏高原这片土地的主人,魏晋南北朝时代,这里还拥有三个势力:吐蕃、苏毗、羊同。

但在隋朝开皇年间,就被松赞干布那个“乡下干部”一举吞并了,苏毗、羊同从此不存于世,青藏高原成为一个统一的帝国。

贞观元年,也就是李治出生的前一年,松赞干布攻占了党项,也就是青海河曲一带,疆域横跨西藏、青海、四川,同时为吞并吐谷浑和进攻大唐打下了坚实的草命根据地。

松赞干布这个人,尽管李治极其讨厌这个伪君子,但李治不否认的是,他是个枭雄,不仅建立了吐蕃完善的军事政治制度,就连藏文都是这小子一手鼓捣出来的。

后来他派使者入长安朝贡,向李治家老头求娶公主。

一开始李世民是不答应的,大唐四夷俱平,李世民不觉的应该用女人去换和平,只不过后来又答应了,那是因为松赞干布这小老头恼羞成怒下,调兵遣将和大唐在松州打了一仗。

一面打还一面三番四次派人去长安表达自己对大唐公主的仰慕之情,李世民在见识松赞干布的实力后,又不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发生两国大规模交战,权衡再三,终将李雁儿以文成公主的封号嫁了过去。

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历史是无正义邪恶之分的,它的解读只为现实服务,后世为了汉藏民族友好,对文成公主外嫁吐蕃评以积极友好的影响,其实说白了这其实是松赞干布一次成功的逼婚,而李世民作为大唐军政第一巨头,在和谐这个大前提下,沉默了。

李治当时只是一个晋王,他改变不了什么,唯一能改变的就是以玩笑的方式抢回了那批入藏的匠人和图书,换成了佛经。

尽管如此,此次和亲还是为汉藏之间带来了短暂的和平,以及深远的佛文化交流,李治在中间,无疑充当了和平的使者,他的掉包对促进藏传佛教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卓越贡献,现在那吐蕃丞相禄东赞想起这件事,还恨不得把李治拖出去喂狗。

不过现在不同了,松赞干布死了,年幼的孙子被立为赞普”丞相禄东赞终于可以主持吐蕃朝政,新官上任三把火,禄东赞心中充满着壮志,野心胃口极大的禄东赞,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改变吐蕃的基本国策”即使在没有大唐冶炼技术的前提下,他也要积极的向外扩张,挑战大唐亚洲的单极霸权。

吐蕃的第一个对手吐谷浑,太弱了,还没有几个回合,就被禄东赞三振出局了,被吐蕃骑兵撵兔子般赶到了凉州,吐蕃全据了吐谷浑部所占地盘”西域的那些各小股势力望风之下,慑于吐蕃的强大,纷纷依附。

如今吐蕃瞄准了大唐,大唐是一个喜欢全垒打的选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从不心慈手软。

想到这儿,尉迟恭笑了笑,他想到了来之前李治对自己说的一句话:“大唐是一只猛虎,那吐蕃就是一只长满倒刺的疯狗,你不招惹它,它也会主动疯狂的咬你,你招惹它,又要随时注意会幽会它扎个满身窟窿,咬人不成反被咬,所以要想他臣服”就要先把它刺拔了,那样它就永远不会疯了。”

尉迟恭突然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他明白李治的意思,那些刺就是吐蕃兵,李治此次征服吐蕃,不在乎一城一池,他是打定主意先把这些刺拔了,消灭吐蕃的有生力量,这一点充分证明了”小李同学大学的军事理论课不是白上的,而让尉迟恭高兴的是,他喜欢这样的比喻,这让他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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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之时,天黑沉沉的,像玉帝打翻了墨汁瓶,轰隆隆的雷声连绵不断,紧接着,道道闪电像是把夜空撕成几片。

雨较之中午时越来越大了,黄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打在地上劈里啪啦直响,又像在天地间挂上了一幅巨大的珠帘,迷蒙蒙一片,暴雨哗哗的,像天河决了。似的凶猛地往下泄,这样的大暴雨,让尉迟恭真担心整个积石河口会被暴雨吞没。

透过营帐往外望去,连绵的毡帐中,满是躲雨的人,整个唐军先锋营地没有一个守卫,营帐被狂风暴雨吹的一会儿向东摇,一会儿向西摆,隐约间可以看到从营帐中露出头看看天色的唐军,不想,却立马让雨点儿把他们一个个都淋成了个落汤鸡。

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样阴沉的天气,也让尉迟恭的心情也低落的很,低头看着刚刚从兵器架上拿过来的马槊,乌黑的马槊上泛着暗红色的幽光,巨大的槊头寒光森冷,一看就知道是把积年杀人的大好凶器。

这是尉迟恭的专用马槊,之所以是专用,就在于他和一般的马槊不一样。

尉迟恭槊的槊头有拳头大小,扎在人身上,是一扎一个窟窿,不死也是个残,就兵器说,狠辣无比,没一点道理好讲,有点像霸王枪!

说它像霸王枪,并不是说霸王枪的枪头也大,而是说它像霸王枪那样霸道!

善于夺槊的人必善于使槊,就像善于组枪的人,也是使枪的好手。

而尉迟恭则反过来了,相比于使槊,其实尉迟恭更善于夺槊,这是家传的本事,外人学不到的。

这其实不难理解,马槊制作困难,好的马槊,数年方能造就,可见能使的一手好马槊的人,都不是贫民抑或平民,而是贵族,至少家境殷实,所以马槊使用的法子,也是秘传的。

隋末天下烽火连天,大战不止,尉迟恭凭这一手本事,每场战斗总能连夺十多把马槊,然后持着自己的大头槊将惊慌失措手无寸铁的敌将一一扎死,这一手,不知吓坏了隋末多少豪霸英雄。

而此刻在帐中的尉迟恭,却一边看着帐外的大雨,一边摩挲着大头槊的全身玟路,仿佛它是一个赤裸的绝的美人,眼神温柔的能融化雪峰上不化的寒冰。

“老兄弟,这次我们又要一起上战场了,机会不多啦,你和我可都要好好珍惜把握啊。”

尉迟恭有点叹气,今天他感觉全身又酸又痛,这是积年留下的暗伤,风雨天最能折磨人。

在后世有一牟学术名词可以概括,风湿性关节炎。

“将军?”

一声叫唤从雨中响起,尉迟恭一看冒雨奔来的人,赶忙退了几步,让来人进帐,才大大咧咧勉强冲他一笑:“呦!是庭芝啊,洗澡回来啦?”

来人正是上官庭芝,也就是上官青衣的哥哥,上官仪的儿子,这次南征,李治很是恶搞的将上官庭芝、萧陵、武元庆、武元爽自家的一干小舅子全提溜了出来,李治是下定主意要好好调教这四位不成器的小舅子,上官庭芝就是被李治扔去给尉迟恭做了副将。

“老将军,外面大雨,行路不便,我们先锋原定的计划是不是暂停一二。”

自从做了先锋副将,一向不受人重视的上官庭芝也认真了起来,虽然其人才能平庸,和上官青衣以及他灵秀的女儿上官婉儿想比差的很远,老上官家的基因好似在他这里站错队了,但态度决定一切,每一件琐碎的事上字庭芝都是下了大大的心血,一丝不芶。

虽没有推陈出新的创举,但也让最挑剔的人寻不出丝毫纰漏,听了尉迟恭的调笑之语,上字庭芝自动开启选择性遗忘基因程序,正颜谈起了军务。

尉迟恭摸了摸下巴上黑黝黝的山羊胡,山羊胡很黑,但似乎却没他脸黑,黑夜中也看不见相貌,上官庭芝心中暗想,老国公应该非常适合夜战吧。

事实上,他猜对了。

尉迟恭闻言没说什么,只是皱着眉沉默的摩挲着大头槊上的细密纹路。

尉迟恭是个职业军人,没仗打他会发疯的,所以平时才和程咬金死掐打发时间,但一旦到了战场,尉迟恭其实是一个有点沉闷的人,但悲哀的是,尉迟恭年纪大了,正如他自言,机会不多了。

沉吟良久,尉迟恭才缓缓抬头直视着上官庭芝,声音铿锵如铁:“庭芝,你之所言,本将军知道了也心中明白,但本将军更相信此刻那吐蕃人也是如你所想。庭芝,行军打仗,哪能因为一点天气原因就改变计划,这是老天对我们的一个考验,一个磨难,但回头再想,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老将军您的意思是……”

上官庭芝懂了,他想再说些什么,他心中其实是不愿意尉迟恭行此凶险之招的,外面暴雨让路变得寸步难行,这……如何再行那突袭之计,不过身为副将,他可以建议,却阻止不了主将的决定。

尉迟恭挥手止住了上官庭芝的进言,眯起眼深深的打量着远处的夜空,尉迟恭突然笑了:“庭芝,雨似乎小了些哩。”说完,尉迟恭猛地将马槊扎在地上,低沉着声音吼道:“雨一停,立马拔营出寨,本将军要送给禄东赞一个大大的惊喜。”

上官庭芝心中一叹,无奈的点点头。

英雄所见略同,让尉迟恭和上官庭芝想不到的是,在唐军一进入大非川时,禄东赞这个高原枭雄,就在不知不觉间将网撤开了。

虽然这场暴雨改变了这张网收网的时间,但撤出去就是撤出去,该收还是要收的。

在积石河口的十里处,不知何时,一群冒雨前来极其凶悍的吐蕃蛮子,首先会给尉迟恭一个想不到的惊喜。

第八章 大雨中的偶遇,雨中激战的序幕

积失河口的战斗开始之前,钦陵正在暴雨中对身边的吐蕃大将扎西德勒下达最后的进攻命令。钦陵个子矮矮的,但长得十分敦实,脑袋略显大了些,像只大头鱼,若是李治看见了,一定会上前问候一下“哥们是不是也穿越过来的,肚子里的卓阳大头奶粉还没消化吧*……”钦陵已经和扎西德勒说了半个时辰了,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此次夜袭更加成功,确定万无一失。钦陵其祖世代为吐蕃贵族,父亲禄东赞更是吐蕃丞相,如今松赞干布的孙子芒松芒赞继位,大权由禄东赞独掌,论钦陵在吐蕃的地位可想而知。

历史上禄东赞去世后,就是由钦陵掌握朝政,吐蕃语称宰相为论,而钦陵后为吐蕃宰相,故史称为论钦陵,父子掌吐蕃朝政长达五十年之久。

平心而论,钦陵是不需要亲自带兵打突袭的,但钦陵是一个果敢的吐蕃青年,他没有一般官二代的骄奢,相反自立有大志,对象就是高原下的中原王朝,钦陵相信那中原王朝的勇士是没有自家吐蕃武士彪悍的。钦陵一点儿也不认为汉人们有什么值得骄傲,过往的岁月,汉人被北方胡人欺负的太惨了,差点被灭了族,虽然现在强大了,无数族泯灭在汉人的兵锋之下,不过钦陵相信那是因为汉人没有遇到吐蕃大军,比起吐蕃武士的凶悍武艺,汉人还差得太远啦。

尽管论陵承认汉人铸造甲兵的技术太好,昔年先赞普松赞干布没能从文成公主的陪嫁团弄来汉人匠工,让自己的父亲禄东赞引以为平生大憾,爆炸后有时只炸成两半,但钦陵却不以为然,他一贯认为打仗这玩意兵甲自是关键,但重中之重却是士兵的武力和毅力,死不后退。

不过论陵还是羡慕汉人精良的甲胄的,有总比没有强。

扎西德勒是禄东赞的麾下顶顶的大将,相比与钦陵来说无论资历还是战功都不可同日而语。钦陵虽然在收服西域国中,划敌于先,立下了不少的功劳,但还是不能和扎西德勒相比的,不过对于这位丞相幼子,扎西德勒却是一贯打心中佩服的,平常彼此间两人也常有来往,扎西德勒常对人赞钦陵是吐蕃的“,战神”。

吐蕃汉子大多都是粗人似乎说话时不骂几句粗话,不是好汉所为,彼此间也显得太见外了,再加上扎西德勒和钦陵是很要好的朋友,所以说话也随便了,于是扎西德勒说:“大人,你就不像咱吐蕃汉子,是他娘的汉人整天脑子里想那些yīn谋诡计,都快半个时辰了,你一个一个将领吩咐,嫌不嫌烦啊。”,钦陵倒当真不在意扎西德勒的粗言粗语,也瞪着眼回骂道:“你扎西德勒打仗就他娘一股蛮力以前我还不信,这回可真信啦,唐军你以为都是兔子不心点,搞不好就得留在这儿,你家粗婆娘还等着你回家下崽呢,操,你要不想干,现在就给老子滚蛋,滚石堡去整天像豚猪一般只知道吃喝*……”

扎西德勒一听也不生气,乐呵呵的笑道:“哪能啊,唐军扎西德勒现在恨不得上去杀他个底朝天,只不过哪有大人这么磨蹭的,大雨天的又实在难受。要依我扎西德勒,一股脑杀进去就是,这仗打完子,大人你得赏点东西补偿给兄弟们。”,钦陵一听,眉开眼笑地大包大揽地说:“我当是什么,这好办,听说唐皇这回连皇后妃子都带来了,等败了唐军,我顺手给你弄个皇妃来。”,钦陵哪里知道,在他正和扎西德勒纠缠时,一个唐兵正稀里糊涂地朝大军不远处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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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钦陵和扎西德勒密谋商谈时,准备晨曦时向他的大营tǐng进的时候,尉迟恭和副将段志玄、上官庭芝正在一起思索讨论雨停后的进军战术。

唐军的营地扎在积石河口的东北角高处,尉迟恭和上官庭芝讨论吧了一会儿,又来到营帐前看着帐篷外。

这天正好暴雨连绵,天空被乌云掩盖,几十米内都看不见人,黎明前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按说这样的天气,吐蕃军更不可能动进攻,井迟恭应该更加安心才对,但这漫天的雨水却似乎打在了尉迟恭的心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尉迟恭是老将了,外粗内细,jian的像个油猴子般,没人能把他卖了,虽然他对上官庭芝说吐蕃人不会冒雨突袭,但心中隐隐约约还是担心的。

大军初抵大非川,他就被李治派遣出来当了先锋,他深知平时和吐蕃打闹的,打完之后大家还可以坐下来喝杯茶,话话家常,反正对方都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但这次无论吐蕃还是大唐都是来真的了,双方都要玩命了,好的将领战时从来是不会放松警惕的,因为大雨,所以大营无人巡逻的场景,这和平时是极不一样的,尉迟恭心中感觉到十分古怪,随后心里空落落的,没个着落。

此地乃吐蕃军前站,又逢大雨,道路难行,不辨方向,素无行人往来期间,茫茫雨幕中,若有吐蕃军来攻,很有可能被唐军以逸待劳击溃了事。但在这漫长的等待时间里,尉迟恭深深的不安一吐蕃人真的冒雨来了自己怎么办?

想到这儿,再一看大营连个鬼影都没有,全躲营帐里了,这种担心越来越剧烈,让尉迟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几十年的战场岁月,磨砺出尉迟恭天生对于危险往往有种先天的预知,这是他无数次生死间锻炼出来的,说不清道不明,可是尉迟恭也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预感终究只是预感,心慌也终究只是心慌。

后来尉迟恭一个亲军见不得自家将军如此急躁不安,让尉迟恭接着喝酒他主动前去四周打探打探,以安其心。

这个亲军准备妥当,打了伞还戴了斗篷蓑笠,就在尉迟恭一脸赞赏下,冒雨冲出大营道路湿滑,这名亲卫摔了好几次,脸上衣服泥水,头脑也被摔得晕晕乎乎的,不辨方向,乱跑一气,就待敷衍了事。但自从走出了营区后,大雨遮天中又摔了几跤,他也不知自己走了多远。

等他有点清醒过来时,已经不认得回去的路了,也看不见大营的踪影了。

这可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他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心中仔细分辨出了方向,便回头向大营走去。

走啊走,走啊走的突然,他现自己的前方出现了许多人影,由于雨汽的覆盖,根本看不清远处人的面孔。

不过这个亲卫知道这绝不是唐军,要是唐军都巡逻在外那他出来干嘛的?

既然不是唐军,那毫无疑问就是吐蕃军了。

亲卫心中大骇,他想调头冲回去禀报自家大帅但终究是沉住气,压下心头的紧张,像只偷油的耗子,趴在烂泥地里,一点一点一点的接近对方,他要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他们想怎么做。

亲卫的视力很好这是他和兄长薛仁贵学来的,薛仁贵箭法如神他自和薛仁贵一起长大,箭法算不上绝好但这眼力在薛仁贵的影响下算是练出来。

此人正是当初和薛仁贵一起投军,却被分到了尉迟恭的身边当亲卫的一铁蛋。铁蛋很聪明,大事可能比不上薛仁贵,但偷鸡mo狗这样的事他做的很到位,而偷鸡mo狗的第一准则,就是不能被人现,白méngméng的大雨掩盖住了铁蛋的身形,到跟前一看,他才现这真的是一群吐蕃军,和自己一样趴在地里,和个泥猴子般。

这些吐蕃兵每个人都有恶狼一般的眼神,铁蛋打眼扫了扫,两百吐蕃兵,顿时心中有数,慢慢退了下去。

在电影中,到这个时候,经常会出现以下的场景:突然铁蛋踩断了一根树枝,引起了吐蕃军的注意和追杀,最好还有一番儿女情长,最终在男主角和女主角的努力下,终于把情报送到将军手中,挽救了大军,消灭了敌人,男女主角喜结连理,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当然这是下雨天,换一种方式,一条外出瞎逛的蛇咬了铁蛋的蛋蛋一口,铁蛋惊叫了一声,滚落山崖,十分钟后,学了绝世武功,拯救了陷入包围中的唐军,然后杀人后似乎武功和思想品德同时拔高了,飘然而去。

但接下来的剧情的展告诉我们,电影永远只是电影,编剧也永远是那么狗血。

铁蛋人品不咋的,但运气一贯很好。

他悄悄的匍匐在泥水中,向后缩去,等到了远处,视线不能达的地方,铁蛋立马跳了起来,转身找准方位,撤丫子就跑,像只吓坏了的狗一般,跑得很快,一路跑还一路跌跤,在泥水中翻滚着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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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就在眼前,所幸前锋是老将尉迟恭,他太警觉了,警觉的让人击节而叹。

尉迟恭一直是一个比较清醒的人,根据史料推测,尉迟恭年少时以打铁为业,隋炀帝大业末年,尉迟恭从军于高阳,投奔刘武周,被封为为偏将。

后与宋金刚南侵,陷晋、浍二州,杀永安王李孝基,俘虏独孤怀恩、唐俭等。

在李世民与刘武周对战时,幸运的被俘虏了,然而因为先前的恩怨,尉迟恭被诸将排挤,李世民看出来后,就跟他说:……愿意,就留下来:不愿意。就走,我不杀你*……”

尉迟恭知道自己此时不能降唐,他刚刚杀了无数唐军,甚至连李世民的叔叔都杀了,不招待见,于是明智的闪人了。

而李世民也就此结下了一个善缘,事实上,这个善缘也成了中*国历史的一个转折点,若没有这个善缘,中*国历史从此也就改写了。

尉迟恭离开了,带着李世民给他的一笔钱离开了,他心里其实是很感jī的,那时就已经认定了这是个可以s络病毒l样,两万唐军醒了。每个人拿着武器站在雨里,他们被告知吐蕃军就快来了,要马上做好战斗准备,冰冷的雨水将唐军淋的一个个打寒颤,恨,切齿恨,这一刻所有唐军都把吐蕃军恨上了,打仗不带这么玩的,大雨天的,何必那么拼命呢,都是打工仔啊。

但战幕还是就此拉开了。

此时,雨声了,细细的,没先前那么恐怖,太阳也开始出现在地平线上,浓黑如墨的黎明总算就要过去了,就在此时,白茫茫的雨汽中涌过来一大片黑影。

当无数的黑影冲破雨雾后,彼此双方都能看见对方的面容时,所有冲过来的吐蕃军都有点傻了。

空旷的积石河口营地上,唐军所有帐篷都陷入泥水中,他们现,距自己仅仅几十步之处的唐军,持着横刀,长矛,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死死盯住他们!

唐军远征青海,遇到大雨,好不容易闭上眼歇上一会儿,吐蕃军又来捣乱,他们怒了。

看着这群伴随着黑夜和暴雨而来,与传说中的妖魔鬼怪的出场方式一模一样的吐蕃军,所有唐军无声的朝这些吐蕃军笑了笑,1ù出了泛黄的牙齿,像看珍惜动物一样看着吐蕃军,两万对两万,谁也不占便宜。钦陵有点傻,扎西德勒也有点傻,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冒着这么大的雨,吃了这么大的苦头,到头来还是被安现了,何苦来哉的呢?

但现在不是问来由的时候,狭路相逢勇者胜,两只狭路相逢的大军,红着眼睛,冒着夹雨,在晨光中,以千钧之势冲,挥舞锋利的刀和矛,嘶吼着杀向对方……

第九章 血肉京观,淤泥中的戏战

黎明过去了,清晨时雨停了,积石河口这外青翠的树木还在不断向下滴着水珠,树叶上还挂着雨滴,晶晶亮亮的。

微风一过,抖落阵阵珍珠雨,翠绿的叶子摇曳着婆娑,飘逸的妩媚。

狂风大作,天昏地暗已经过去,但积石河口注定无法得到宁静,接下来的腥风血雨代替了本应出现的和风送暖。钦陵本想借着狂风暴雨之际,掩盖身形,然后乘势掩杀过去,不期老天有眼,唐军不仅发现了他们,而且摹然间风势一转,风雨骤停,朝阳喷薄初生,这对不习惯青海气候的唐军无疑是一件幸事。

吐蕃军来时,唐军的军队已经基本准备齐整,只可惜因为齐小腿深的淤泥,所以无论唐军还是吐蕃,全部都是步兵,在这一场遭遇战中,骑兵成了不折不扣的废物。

因为和仓促,唐军的军阵谈不上整齐,根本像是一支拼凑成军的乌合之众,但那眼中的煞气却是浓的要凝结了一般。

当吐蕃大军真的出现的时候,尉迟恭后背冒出了一阵冷汗,汗毛都竖了起来,若不是自己灵机一动机缘巧合之下,现在唐军会被这两万吐蕃兵屠的一个不剩的,顿时怒道:“保家卫国,置生死于度外,不惜以身殉国,乃我辈的天职所在。如今吐蕃兵当前,国家养我等,就在此时。狭路相逢勇者胜,众将士何不死战*……”

一旁的段志玄高声道:“为国捐躯,死而无憾!”

段志玄的声音很响亮,诸军又是聚精会神的时候,声音一其,所有唐军也跟着喊了起来,马上诸军同时呼喊,两万人一起怒吼”在清晨好似滚滚惊雷,而对面的吐蕃军喊得十分散乱,那本来偷袭失落的心情更加低落了,但无论热血沸腾也好,还是低落也罢”总要沙场上见分晓。

两军交战了,你来我往杀得不亦乐乎,这是一场很奇特的战争,双方都站在淹没小腿柱的淤泥中,行动十分不便,全靠上半身厮杀,如果你击技技术不过关的,此时也逃不掉”只能享受被斩杀的局面。

战斗的场景实在谈不上激烈,只能说是血腥,唐军身着铁甲在泥地中移动艰难,但是铁甲却又给唐军带来恐怖的防御力,相反吐蕃军虽然勇猛,但也做不到人人一副铁甲的程度。

铁甲有多可贵,在后世一个为我们说明了铁甲的神话,那就是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以十三副铁甲起家”也许你会觉得这很少,事实上确实很少,但对于努尔哈赤已经不少了。

绝对不要三副铁甲的威力,那是努尔哈赤积下的十三副明国精良铁甲,论起防护力量”不是一般的小村落或者小部落能够抵挡不住的。

之所以说他少,那是和一些大族国家相比,自让不值一提”所以努尔哈赤在进行资本的原始积累时,他从来不去招惹的那些个大族。

他的目光瞄准的一直是一个个小村落,他率领十三副铁甲召集到的十三名猛士进攻他们,裹挟人口,抢掠财产,高筑墙,广积粮”潜龙在渊,低调做人”曲线崛起。

就这样,在天长日久的岁月”努尔哈赤的力量一点一滴积成,他之所以成功,是因为没有人会把一个小村落放在眼里,而毛太祖的伟大告诉我们,不要小瞧劳动人民的力量,聚沙成塔,万川归海才有大海的浩瀚。

所以,当努尔哈赤积下了足够的军力后,他才撕掉自己小家子气近乎玩闹的伪装,真正的露出自己狰狞的面目,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日子,第一次向那些大部族祭出了屠刀,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直到他统一了建州女真。

最后建立后金,后金之后就是清了,影响了中*国数百年的封建帝国,这一切听起来如同神话,但历史有时就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

吐蕃军也有铁甲,但普通吐蕃兵可没那唐兵好福气,人手一份,只有小队长和立了功的勇士才有这个待遇。

于是吐蕃兵发现他们的弯刀砍到唐军铁甲上时,除了带起飞溅的火huā外,很难对唐军造成致命的伤害,而唐军挥来的横刀吐蕃兵能够看到,但他们移动不了,于是那些没有铁甲的吐蕃军很悲剧,这是对他们穷兵的单方面屠杀。

但战斗远远不止于此,吐蕃军是很凶悍的,他们发现自己弯刀不能对唐军造成太大的威胁,所以这些为了突袭而轻装前进的吐蕃兵干脆不顾一切的猛地向前一扑,将唐兵扑倒在淤泥中,然后弯刀抹向唐军脖子,很多唐军都是以这种憋屈的方式死的。

还有一些吐蕃粗汉,大吼一声,不管不顾蛮性大发,竟将唐兵的头死死按进了淤泥中,有那倒霉的唐兵成了倒插葱,显得滑稽而又残忍。

唐军也不是吃软饭长大的,他们和吐蕃军在淤泥中翻滚着搏杀,双手握着横刀死死的划小开一个又一个无家吐蕃兵的肚子,有的凶性大发的唐兵,不管不顾的将吐蕃兵的肠子给抽了出来,肠子出来的吐蕃兵很多还活着,眼睁睁着看着这一切,哪怕以他们的凶悍,也忍不住嘴里呱啦呱啦的哭爹喊娘。

但这都不是最精彩,最精彩的,莫过于唐军交战中一个虬髯唐兵的战场个人秀。

这是个壮的如同人猿泰山的唐兵,出身突厥旧部,在唐兵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高个,两米出头的身高,让他成为许多吐蕃兵攻击的目标。

这名唐兵倒也不惧,手上拿的是一柄陌刀,和其它唐兵短小精悍适合近战的横刀不同,但此时这把本不肉搏近战的陌习却成了吐蕃兵的噩梦。

淹没到普通唐兵小腿柱的淤泥,但却到了个子相对较矮吐蕃兵的膝盖,但对于唐军中这个有名的“傻大个”却只走到了脚腕上一点点。

提着把陌刀的傻大个好似金秋十月天地里幸勤的老农,长长的陌刀挥舞如电,一刀扫去,几个头颅就抛飞而去,不到盏香的时间”死在他手上的吐蕃军竟达到了恐怖的九百多人。

如此恐怖的杂人速度,让这个傻大个兴*奋的呜呜乱叫,那一身特地为其打造的巨型铁甲,被鼓鼓的胸大肌撑起来,像是从蛮荒老林中冲下山发狂的野汉。

不少吐蕃兵看到壮汉如此彪悍”纷纷冲上去,想要为同袍报仇,但在泥地中几乎不受影响的傻大个健步如飞,有时居然还炫耀的一跳三尺高,陌刀挥舞间,凌空斩杀,头颅被高高抛起,倒了一片。

傻大个“呼呼”的大喘,但眼睛却如同春情勃*发的老牛,越来越红,以他为箭头,后面的唐军蹒跚的迈向吐蕃兵,而吐蕃兵则赶忙调头就跑,于走出新了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场面。

前面的吐蕃兵还有后面的唐兵像是慢动作一般,而傻大个则像是拾贝壳一般,这儿弯腰一刀,砍到几个,那儿再来一个旋风斩,将几个人活刮了,不得不说傻大个其实是个变态,他喜欢虐杀”这场遭遇战就是傻大个以及如傻大个这样高个子的唐兵的个人秀。

在后阵的钦陵拦住了要冲上去的扎西德勒,喃喃的叹了口气:,“鸣金收兵吧,佛祖不估我吐蕃啊!”

扎西德勒抬头怒视着钦陵,在看到钦陵冷漠无情的目光时,亲自将身后吐蕃兵的金锣一把夺来,发泄似的使劲狂敲。

巨大的金铁交击的声音,响彻整个积石河口,一阵急促的金锣声,再看时那金锣已经扭曲变形了,看得出扎西德勒心中的愤懑之气。

钦陵眯起眼和站在对面得意洋洋望过来的尉迟恭对视了一眼”钦陵突然笑了,笑的诡异的很,没有丝毫战败者应有的觉悟,倒像偷了悄妇人的色老汉。

尉迟恭微微皱了眉”这丫的为什么笑,看见自家吐蕃兵被斩杀就这么高兴,那要是自家斩杀他家老头禄东赞,那他会不会在自己面前载歌载舞呢?

钦陵果断的鸣金退兵了!

那些正在屡战的吐蕃兵一听退兵,马山调头就跑,后面的唐兵心有不甘,面面相觑,他们一身铁甲战在烂泥地里怎么追,只能尽量拖住吐蕃兵,等待其他人来斩杀。

“哈哈哈,傻大个,给本将杀杀杀,杀他个底朝天,回来本将向陛下为你们请功*……”

尉迟恭大喜,他一身马上功夫,在烂泥地中只要有三四个吐蕃兵就能将他扑倒,一旦陷入淤泥中,尉迟恭知道自己铁定得完,所幸尉迟恭身边有的是亲卫,他自己也不是莽撞人,没有亲身犯险。

傻大个一听能升官,顿时就像马上要小登科一般,回头惊喜道:“将军放心哩,俺一定杀好多好多的人,提一串人头去见陛下,一定能让陛下升俺官的。”

“你这个傻大个,也不傻嘛*……”

尉迟恭笑骂道,旁边的段志玄也是呵呵一笑。

废话说完,唐军在一米八以上的大汉足足有两三千人,一股脑的全跟着傻大个追杀吐蕃兵了,这场本来很可能导致唐军先锋全军覆没的遭遇战,以一个极其令人摸不着头脑的结局,滑稽的收场谢幕了。

傻大个数千人反向吐蕃军袭来,他们趁此天赐良机追杀过去,在唐军“高个子大军”的攻击下,在老天的偏袒下,钦陵连最后压阵的吐蕃军也微微乱了阵脚,慌忙奔逃,自相践踏,泥滑坡陡,不识路径之下,滑倒者无数,被赶上来的唐兵一刀结果了性命。

兵败如山倒,钦冉的两万吐蕃军就这样垮了,分崩离析了。

活下来的人,四散逃命。

数千唐兵朝出积石河口,幕提人头而回。

一直追杀吐蕃兵数十里,斩杀数千,此战唐军损失八百人,吐蕃却损失近万人,钦陵偷鸡不成蚀把米。

站在新的营地处,看着半个身子微微陷进泥地中的吐蕃兵尸体,尉迟恭微微松了口气,心中轻松写意的很,先前那沉闷透不过气来的不祥之感尽去。

“尉迟将军,这积石河口我们是不能呆了,此地不适合我军作战,而且吐蕃兵必会增援,下回就没有这个好运了,不知下步该何去何从*……”段志宴也放下了口气,上前问道。

尉迟恭一笑,道:“乌海!”

“驻军乌海?”

段志玄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尉迟恭的意见。

“不知陛下处如今怎么样了?”尉迟恭突然皱眉自语道。

段志玄好奇道:“陛下在大后方,莫非还会出现什么意外不成?”

“老黑子我也说不清,但刚才在交战中看那对方主将,似乎对此次偷袭失败没有一点失望沮丧之感,这心中总是不安啊,总觉的有什么是我们没想到。”尉迟恭摇摇头苦闷道。

“怕什么,我大唐这么多年来何曾有过一次失败,百战皆胜之,匹夫何足俱*……”

段志玄欣赏的看着远处被唐军砍了脑袋的万余吐蕃兵,有唐兵正在垒砌京观,万余人头,组成了一道滴血的肉墙。

尉迟恭闻言也抱着手臂,大为欣赏的看着如此冷血残酷的一面,轻浮一笑:“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志玄啊,大唐的盛世武功才刚刚开始了,陛下可是一直以“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来当作座右铭的。”

不知何时,段志玄手里多了一酒囊的烈酒,狠狠的仰天灌了一口,段志玄大笑:“痛快,着实痛快,我辈热血好男儿,如何能输给那古人?仇场战场,处处愿与野草青*……”

“哈哈哈……此生足矣!”

尉迟恭夺过酒囊,喝了个干净,一滴不剩,猛地将酒妻丢了出去。

“京观既成,全军移军乌海,孩儿们,来日我等再杀个惊天动地鬼神惊!”

“愿与将军共酌蛮夷血,杀斗天地间*……”

第十章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大唐威

布哈河在一个光明媚的早晨,彻底平静下来了,所有的洪水来时迅即如雷,去时也不慢。

一支黑色的马队,却天一亮便早早越过了布哈河,在泥泞之中向东疾行。

行道难,行道难,难于上青天,泥泞如沼泽的大地,给这支马队带来极大的不便,但这只马队却依然保持着整肃的部伍,不徐不疾的驱马行进,没有丝毫惊慌失措。

马队中央是一辆黑色篷车,在无边泥泞沼泽中,徐徐走出了大非川,没入了巴颜喀拉山。

一行马队一进巴颜喀拉山的大山口,周围晨点,但地面上却令人惊讶的全是干燥的土地,马队一路行走山间,经过的峡谷险道上,也是干干的,那天漏了的大暴雨似乎遗忘了美丽的巴颜喀拉山,群山环绕竟是丝毫不影响马队的行进。

越过一座座莽莽苍苍的青山,鸟儿歌唱,春天的气息此时才尽显于世间。

一座雄伟的主峰在连绵群山很是突兀拔地而起,于苍茫天地间透出一股霸气

这便是巴颜喀拉山少有的阻道的主峰,是青海境内长江与黄河的分水岭,由此向东,就是广阔的平原。

巴颜喀拉山地道最大的山口就是日月山口,昔年李世民派李道宗护送文成公主入藏和亲,就是走的日月山口。

寻常商旅与行人车马,是不经常走这主峰日月山口峡谷古道的,仅是这段十里长的甬道,就足以令行路者皱眉色变了。

这支马队便在甬道处停了下来,一个一身红色锦袍的中年大汉稳稳的跳下马,回首望了望笼罩在云层中的峰顶,向山峰之巅恭敬拜了三拜,霍然转身,高喝:“十个人下马护车以防路滑,千万要小心了——”

“指挥使大人,我们现在到哪里了?”马队前引路护卫的一个短小精悍的锦衣卫嘶哑着声音问。

“前面就是星宿海了”锦衣大汗马鞭遥遥向东一指,“大家再加把力气,明日太阳落山前,务必到达”

“喏”

护队的锦衣卫们齐齐应了一声,翻身下马,将腰间的横刀向后拉了拉,蜷起衣袖吆喝了一声:“弟兄们,一鼓作气,明儿个就能到星宿海吃烤全羊啦”

已经下马的十个骑士,也圈起各自衣袖,护着车轮缓慢在这条横遭主峰山腰间的唐蕃古道上缓慢行进。

“千万要小心再小心,万万不能有失”那为首的红绸锦衣大汉打量了甬道一眼,心中忐忑,又嘱咐了一句。

那引路的精悍锦衣卫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声:“指挥使大人,您老放心了,就是我们死了,也不会让马车受到一点伤害的。”

“别光放大话,过了甬道再说”

那红衣指挥使寻思着也下了马,卷起了袖子。

“陛下将此重任交给我等,哪怕拼了性命不要,也不能惊了国公的英灵……”

说着高昂的声音已是语声哽咽了,那英灵二字在山涧回声不绝。

“大人……”

短小精悍的锦衣卫神情也有点落寞,其它护车的锦衣卫纷纷低下头,一言不发。

短小精悍的锦衣卫正了正色,嘶哑着声音喊了一声:“弟兄们,听到了吗,千万小心再小心国公爷要回家了,一路平安”

“副使大人宽心,我等一贯仰慕国公爷,断断不会有失的”

锦衣卫们一声其吼,万籁俱寂的群山空然回响,不绝于耳。

齐刷刷分做两边扯住了车轮,前方骑士牵住战马,众人倒退着顺着斜下的甬道下坡而去。

红衣指挥使在后面看的不甚清楚,只盯住道:“下坡千万要小心,山崖危险——”

“下坡了莫打滑”

每一步众人都再三确认,短短十里长的甬道,却走了两个时辰,终于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马车下了陡峭的甬道,在步卒与马队的前扛后拉下,迈入了广阔的平原丘陵,又经过一昼夜奔波驰驱,傍晚时分马队来到了美丽的星宿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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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唐以来,世人将星宿海称为黄河源头。

直到清代专使拉锡、阿弥达才西逾星宿海,经过实地勘察,才定卡日曲河为黄河上源,但也由此可以看出星宿海的秀美绝伦,不同于《天龙八部》中星宿老仙丁春秋的邪恶阴毒。

当马车行走在星宿海的湖沼边上时,众锦衣卫远远可见在远处碧绿的滩地上,雪白营帐连绵起伏,众锦衣卫心中一宽,到了终点了,唉,下一段路程就不是自己护送的了。

“弟兄们,我们到了,加快脚程吧,护送老国公入营”

“慢行——”

一声急喝打断了锦红衣指挥使的命令,马蹄如闷雷,一队精甲骑士策马从日月山口疾驰而来

红衣指挥使挥手止住了众锦衣卫拔刀的动作,他认识来人,正是陛下身边的归海大统领,拱手高声道:“不知归海大统领此来何事?”

归海一刀位尊权重,但红衣指挥使和归海一刀并不是一个职司归属,所以也只是拱拱手而已。

归海一刀为人豪爽,也没想其它,一路奔驰而来,气喘吁吁的肃然拱手回应道:“卫国公曾教习陛下兵法,算是陛下老师之一了,陛下遣某特送一副锦联,以弟子之礼慰老国公在天英灵”

红衣指挥使低低的长吁一声,“还请入营,献联才是”

归海一刀一拍脑袋,呵呵一笑。

众人汇合后,加快脚步,及至到军营前,一番禀报,辕门大开,早已得到通知的此次南征大军后勤部长薛元超,一脸哀容率人迎棺柩,得知李治的对联,赶忙让人备香案。

“此联乃陛下为国公爷所做,以表陛下对国公爷淳淳教导之心。”归海一刀大声颂道。

场中众人闻言感慨唏嘘不已,薛道衡之子中书舍人薛元超摇头大为感慨,仰首大叹道:“药师公地下有知,得知陛下如此隆恩,当无憾矣”

“献联”归海一刀跳下马,双手高高捧起锦联,走到香案前,转身直视众人,手一抖,红色锦联随风轻展。

“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大唐威。”

归海一刀一连长吼了三遍,声音在星宿海久久回荡不绝,漫野都是“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大唐威”。

正在众人心生悲鸣时,归海一刀却突然转身用香案上的香火点燃了锦联,将燃烧起来的锦联高高抛起,归海一刀大悲:“药师公魂兮归来三生为神”

众人齐拜,大呼“药师公魂兮归来,三生为神”

反复呼唤中,马车上的棺柩被抬出来了,黑色的棺柩披的一角被归海一刀接过来,大声道:“陛下口谕,归海一刀代圣上抬棺”

当棺柩被抬到香案前,工匠们正式为棺柩钉封。

薛元超将一坛烈酒高高举过头顶,缓缓绕着棺柩撒了一圈,躬身长拜:“药师公与我父相识相知,故人之子无以为继,仅希望药师公黄泉一路走好,来世再谱一曲风云。”

所有人群全体跪倒了,四面山头竟是哭声大起,星宿海美丽的风景此刻也似乎苍白了。

“药师公,何日魂兮归来”

苍茫之声骤起,黄昏下的星宿海,吹起了激越悲壮的大唐烈烈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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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黄昏独坐,和上官青衣调调情

又是夕阳西下,黄昏下的布呤河上如同抹了一层媚人的胭脂。落日的余晖照着唐军大营高杆上大旗在风中孤零零的,哗哗作响,厚厚重重的云雾也盘踊在天空中,一条条绛sè霞彩迸射,宛如沉沉大海中惊起跳跃的游鱼,偶然还翻滚着金sè的鳞光。

布哈河远处是来回巡逻警戒的锦衣卫,一身红sè飞鱼服,神情肃穆,不时的看向布哈河边上黄昏独坐的身影,又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才微微松心。

李治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布哈河边上,夕阳穿过了山峰,反映在水里面,李治好似看到水上生了一层带血的铁you。

身后突然传来轻轻一声叹息,李治侧头深深吸了口气,一股氤氲的桃香袭来,李治知道谁来了。上官青衣。

有所察觉的李治还是仰头问道:“是谁?”

一身黑sè甲胄红sè内衫的上官青衣看着李治落寞的背影,嫣然轻声道:“妾身青衣。”

“过来吧!”

伊人点点头,沉默的在李治边上坐了下来,上官青衣不是个多言的女子,因为多才,所以孤傲,昔日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皇妃,此时也无心陪着李治独坐布哈河畔。

李治神情愕然,三分惊七分奇,心神急转,自己众妃子中,武媚娘、萧淑然自不多言,金喜善和竺寒萱(公孙竺萱)和自己关系复杂,但唯独上官青衣,李治不知如何面对。

上官仪的女儿,上官婉儿的亲姑姑”与众女不同的是,上官青衣清冷孤傲”但又对于现状很满足,从不去做些才子佳人的一帘幽梦,只是喜欢一个人沉醉于书海词章中,捕捉那一缕只属于她的心动,让一贯以风sao惊天下的李治也有点无处下手的尴尬。

她静静的站在那儿”就极有架子,若是在一些诗歌会上,李治虽未曾见过,但想必架子只会更大。

李治突然微微一怔,低头愣愣的盯着上官青衣玉递过来的酒囊,上官青衣轻声道:“三十年的女儿红!”

李治点点头无声的接过酒囊,酒塞随手扔了开去,闭着眼猛吸了一口酒香”“好酒!”

仰喝了一大口,霎那间好似一团流动火焰游遍全身“痛快!”李治大赞了一声。

“可惜老国公再无缘和朕一起对饮,浮上一大白了。”

又喝了一口,把玩着沉甸甸的酒囊,李治神sè有些许黯淡,眼睛撇向上官青衣,感受着鼻腔间萦绕的那丝馨香和酒香,李治突然有种冲动”他想抱一下上官青衣。

但摇摇头。终究打消了那份心,不敢亵渎这份大明宫月夜独有的清冷。

退一步说,李治就是上官青衣的主宰,但看到她来,李治却绝不愿动那份权力。

强权会污了女人的美丽!

对李治心思一无所觉的上官青衣呆坐在河岸边”抱膝直直的看着bo光粼粼泛着七彩霞光的水面,似乎全然不闻李治的自语。

双方不知何时,彼此又沉默了下来。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终于,李治轻叹一声,打破了彼此的沉寂。

上官青衣心中默念了数声,顺着李治的目光,看向天边即将逝去的晚霞,良久,才淡然道:“举世皆巧人”而药师公一大痴臣也。唯其痴,故举世最爱者钱”药师公不知爱也:唯其痴,故举世最惜者死,药师公不知惜也。于是乎举世所不能耐之饥寒,药师公以为士卒先,闯下青史功业,算得上死的其所了。”

李治原先并不指望上官青衣能够安慰自己,她本不是一个能够安慰别人的女子,她可以陪你苦,陪你笑,陪你去死,唯独不会虚言安慰,此时闻言有点惊讶,双手撑着背后的草地,李治看着伊人的背影,摇摇头,清冷似月,固然能引人欣赏,却也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贪官死于贪渎,sè鬼死于yín乱,酒徒死于醉酒,赌棍死于赌场,虽不那么光彩,但毕竟是死在自己mí恋之事,死在自己钟情之所在,也算是,死得其所”而对于卫国公,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常在阵前亡,朕又何尝不知,不过是心恨而已。”

“心恨?”上官青衣柔声轻问。

李治点点头:“朕心恨,恨的是一场狗屁暴雨要了老国公的xìng命,哪怕老国公战死沙场,死于无名之辈,朕也心甘,却绝不希望奋战一辈子的老国公最终只受寒死于病榻之上。”

瞧着李治不1ù痕迹1ù出的煞气,上官青衣嘴角勾了勾,陛下还是一如既往那般有仇必报啊。

这种作态,才是那个在洪水滔天丰,临危不惧的夹唐皇帝嘛。

上官青衣柔声道:“人固有一死,能死得轰轰烈烈,气壮山河,赢得生前身后名,固然可敬;死得安静恬然,如秋叶之寂静,问心无愧,了无挂碍,也算是善终。怕就怕死于荒yín无耻,死于碌碌无为,死于寻欢作乐,自己臭名远播且不说,还使亲朋méng羞,子孙含耻。所以国公爷之死,可叹却不可恨,亦不可悲。”

李治并没有怪自家妾驳自己话,拍手笑道:“青衣所言大善,若被那些终日沉溺于,轮子转,盘子转,裙子转,sè子转,的酒sè之徒所知,想必会大惭吧。”

上官青衣低头浅笑,意味深长道:“陛下须知酒sèyou人,sè字头上一把刀,一不留神,陷于其中,岂不可惜、可恨复可恶?尽管也算是“粱得其所尽管也许会博得,因公殉职,的盖棺之论,但终究落了下来。罔顾了大好年华。”

李治老脸一红,他明白上官青衣之意,上官青衣是劝平时节制一二,不要每次光顾完萧淑然后,上官青衣都要往看乐殿走一趟,看望照顾萧淑然,好几天下不了g弄得萧淑然是又爱又恨。不知为何,虽是告诫,但李治却突然觉得此刻的上官青衣才有点生气,不像以前清冷的毫无感觉。

得志便猖狂的李治惬意道:“二八佳人体似sū,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青衣所言,朕醒的。”说完还朝上官青衣挤了挤眼。

面对李治的调戏之语,上官青衣微微一笑,不以为然的柔声道:“夜凉了,陛下不宜久留此地。”

既然李治听了她的话,上官青衣也就不再劝了,那样只会让这只敏感多愁善感的皇帝,心生无谓的心思。

李治装作没听见的岔开道:“那日你很勇敢呢为什么那么拼命?”说完炯炯的看着上官青衣,一脸八卦,应该是为了朕的安危吧?

修身养xìng的上官青衣笑而不语,看着最后李治脸sè都尴尬起来,才柔声道:“陛下,你想问些什么?”

李治心中暗叹,酝酿措辞,他本就是个惫懒之人干脆道:“你可是爱上朕了,那日冲出来,是想和朕同生共死。”

说完李治突然感觉脸上热,这辈子无耻惯了,但这一句说出来还是不由脸红脖子粗的。

李治心中一动,谨慎的问道:“朕的意思是,是夫妻患难与共那个……呵呵!”

李治红着脸的牵强解释起来,为刚才无耻之言补救,但类似这种理由,李治自己都觉得好笑,却拿到上官青衣面前卖弄。

天底下哪有自己这样的皇帝,见到美女,强推了就是更何况还是自家妃子,不过李治还是安静等待上官青衣的反应。

上官青衣回神后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两岁的美少年突然侧过头去,笑了笑的枝乱颤,才吸了口气后,道:“青衣五岁之时名动陕州,从喜爱诗词歌赋,后七岁随父来京,身为女子,青衣自背的《列女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绣跳舞,以娱未来夫婿,只有区区一二闺中密友,十六岁之时,得陛下青睐,封为贤妃,心中却从未想吸引陛下注意,如今机缘巧合,倒也算是觅得一段良缘,身份尊贵,此生无忧了。”

李治闷头喝酒,尽量保持不动声sè,但心中却苦叹连连:“搞了半天,哥魅力居然如此不给力,身份尊贵,此生无忧?哪怕暂时不xìng福,你也总有点被穿越主角光顾的女主的觉悟吧。

李治冲着上官青衣苦着脸道:“青衣,你这话太伤朕的心了,朕要是有把刀,朕把心挖出来你看看,碎的给饺子馅似的。”

世上没有无懈可击的女人,女人,本xìng就是奴牲,本身就是宠物心态,就是要依赖人,不管多溧亮的外表多强女人本xìng都是如此,而男人的人格和生活是独立的。

女人就非要依赖别人,如果没有依赖的人,她们就开始这个那个了,又多愁善感了,看见飞落雪就开始落泪了,上官青衣在李治的眼中已经很接近这样的存在了,整日里叹着为啥我身边没个这样的男人呢?好男人都死绝了?

所以在和上官青衣深入交流后,李治细细咀嚼上官青衣突然爆出有关自己身世成长的话后,得出一个很有实效的结论:卿本佳人,奈何闷sao。

而听了李治的调笑之语后,上官青衣猛地捂住嘴偏过头“扑哧”的偷笑了起来。

难得看上官青衣笑得枝乱颤,挡不住的风情啊,李治盯着上官青衣,大着胆子拉住上官青衣的手,轻轻的暧昧道:“三日后,这个时候朕到你营帐中去,好吗?”

上官青衣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红的能冒出血来了,低下头当作没听具李治的话。

李治握着上官青衣柔若无骨的柔荑,揉啊揉的,肤如凝脂啊,白白nènnèn的,如同抚mo在羊脂美玉般。

“陛下?”一声粗犷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李治心中大恨。

“什么事?”李治愠怒道。

“陛下,吐蕃派使者抵营求见陛下。”那名锦衣卫满脸苦笑,他也知道此时打扰李治和贵妃调情,只要是个男人都生气,但也不敢不禀报,谁叫自己猜拳猜输了呢,只能自己来禀报了。

夕阳缓缓沉入地平线中,夜幕降临,李治起身拉起神情古板的上官青衣道:“答应吗,青衣?”

夜幕中,上官青衣脸红红的,玉手捂住高耸饱满的xiong部,看着一脸猴急的李治,笑而不语。

脸部表情一直僵硬的李治怒声道:“你要不答应,朕就不走了,然后当着众军面前问你?”

上官青衣突然慵懒笑道:“你真的要来?”

李治tǐng了tǐngxiong,道:“君无戏言。”

上官青衣闭上眼睛,喃喃的点点头:“碎就来吧。”

李治突然觉得心中舒畅了。

第十二章 决战不可避免,成功的岔路上……

吐蕃使看来了,来人名叫马蒙赞,听起来像是汉人的名字。当然,这只是听起来而已,马蒙赞是个地地道道的吐蕃汉子,那高原人中独有的紫黑泛红的脸膛,就已经是很好的佐证了。

马蒙赞其人不显于正史,但他有一个儿子,名叫马重英,后来成为吐蕃宰相,位高权重,但那也仅仅是后来,如今的马蒙赞可不能父以子贵,他只是一个聪明机灵但位不高,权也不重的吏。

既然为吏,又聪明能干,那前来和谈这样的危险任务,他不干谁干,当然为了以示对大唐的足够重视,禄东赞也给马蒙赞临时升了官,譬如马蒙赞胸前顶着的金告身,那是吐蕃官吏分级的明证,放在大唐也是侍郎级别,是可以享受副部长待遇的。

在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吐蕃的“告身制度”,告身,是吐蕃用以区别官吏的贵贱高下的,依次为玉告身、金告身、颇罗弥告身、银告身、铜告身和铁告身六等,可以世袭,所以不出意料,马蒙赞的儿子,未来出仕之时,就是个官二代,奋斗也是要有资本的。

马蒙赞入营了,他是怀着一个忐忑的心情入营的,他不知道自己竖着进了唐军大营,还能不能竖着再出来,哪怕汉人不一怒杀了他,这儿砍两只脚,那儿折一只手,马蒙赞也是欲哭无泪的,所幸这一次自己是抱着善意来的,这让马蒙赞多少放下了几分担心。

一进大营,马蒙赞就觉得气氛似乎很不对。

唐军大营中每个唐军都头扎白色的武功带,莫非唐军中哪个大人物死了,马蒙赞心中暗叫最好是唐皇死掉,那吐蕃就不战而胜了,想到这儿马蒙赞就想乐。

但转念一想,突然又苦下脸,要唐皇真的去了西天,那唐军一定很生气,自己这不是来送菜找死嘛!

突然,那引路在前的红衣锦衣卫高喝一声:“众兄弟们,我身后的就是吐蕃使者,就是因为他们,我们才南征的,老国公才会阴寒入体而死的。”

那些原来并没有注意的唐军们,突然停住了脚步,齐齐望向马蒙赞。每个人的眼神凶狠的好似饿了一个冬天的狼崽子要活撕了马蒙赞,马蒙赞突然感觉自己呼吸都艰难了一般,他听的懂汉文,并且比大多数汉人都要精熟,心思一转下,立马就明白了引路人话中蕴含的深意。

他这是让自己引众怒啊,如果此时自己有一点得意忘形,趾高气扬怕是还未见唐皇,就会被愤怒的士兵拖下去,五马分尸了吧。

下意识的马蒙赞往那锦衣卫身后躲了躲。

那红衣锦衣卫不屑的冷笑了数声,侧身让开来,嘴上戏谑道:“躲什么呀让大家好好看看你。”说完抱拳站在一边,嘴角挂着止不住的笑意。

红衣锦衣卫让开来后,马蒙赞正面对着诸军此时马蒙赞的态度很好,他从来没有这么打心眼里表现过这么好的态度。

“赞普”在吐蕃是雄壮丈夫的意思,可见吐蕃的男人在家里,个个都是皇帝,马蒙赞也不例外,哪怕面对自己顶头上司,马蒙赞也没感觉自己会这么谦卑。

他深深的向四周的唐军环身作了三个揖,口中连道“幸会幸会各位大唐勇士果然威武,下使一见为之倾倒。



说完更是跪下拜倒,道:“大唐国公西去,下使愿他来生得享极乐。”

马蒙赞是个没骨气的人,浑身的软骨头也只能支撑他站起来,吓一吓他,就跪倒了。

他是使者,代表的是吐蕃赞普,这一跪意义可不同凡响,看的在中营高处观看这一切的大唐众臣纷纷一脸不屑。

李治也看见了,他一贯视力很好,但只是笑而不语,继续静静的看下去。

马蒙赞一头大汗的在红衣锦衣卫的带领下,到了李治的中军大帐外,就听帐前守营的左右两排卫士,雄壮的大喝一声:“来者何人,报名而入!”

“什么?报名而入?”马蒙赞怔住了,他心里很想再问一下这是不是真的,自己确定没有听错?

两排的数十名卫士可没有那么细雨和声的,又大喝:“来者何人,再不报名而入,休怪我等刀下无情。”

“刀下无情?”

马蒙赞看着两边明晃晃的刀枪打了一个哆嗦,跪都跪了,报名而入,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为了命,报吧。

从这点上来说,马蒙赞和一向以不怕牺牲,不怕流血,不怕苦的吐蕃兵来说,差距是很大很大的。

但是这种差距我们可以理解,有权势之人,面对生死,大都如此!

“下使吐蕃使者马蒙赞,奉我吐蕃赞普芒松芒赞之命,求见大唐皇帝陛下。”

“进来吧。”里面很快的响起一声沉稳随意的声音。

这声音很年轻,但给马蒙赞的感觉却很是老成,不同于一般人故意做作而成的。

马蒙赞蒙头应声而入,一进大帐,无数炯炯的眼神化作利剑立马把马蒙赞射穿了,那爆而来的煞气,让马蒙赞心胆俱丧,他本就是一个胆之人。

“你是吐蕃使者,禄东赞派来的?”李治问道。

马蒙赞身形一滞,自己明明禀报的是赞普芒松芒赞,唐皇却只问宰相禄东赞,马蒙赞胆,但他很聪明,他明白这是唐皇故意为之,目的无非是挑拨吐蕃君臣关系。

不过马蒙赞干脆将计就计,顺着李治心意,不要惹怒了唐皇,人在讧湖,安全之上。

“陛下所言甚是,下使正是我吐蕃宰们所派。”马蒙赞恭敬的回道。

李治挑了挑眉,诧异的点点头,这个动作是他和武媚娘学来的,他觉得武媚娘挑的很漂亮,也有意的学了。

李治也不知道禄东赞派使看来干嘛,但李治心里知道,此行绝不是给自己拜年的接下来,力行公事的两人说了一顿客套话,李治着重问了问禄东赞十八代祖宗有没有被人盗墓,禄东赞生儿子有没有屁眼,他老婆有没有给他戴绿帽子或者说他有没有扒灰啥的。

一番客套话说完,马蒙瓒心头在滴血,为了让李治龙颜大悦,他都我声赔笑的应承了。,唉,这要是被丞相爷知道了,自己一家老可就活到头了,唉”船到桥头自然直,过一关算一关吧。

说完,马蒙赞决定不能再和李治一起从语言上污蔑自家丞相了,身体躬的更低了:“陛下,下使此次来营,是带我家丞相请求陛下一二事,望陛下考虑一二。”

“好,你说吧。”李治眼睛眯成了月牙儿”当着人家吐蕃使者面骂禄东赞那矮冬瓜的感觉太过瘾,看来为了自己龙体安康,这种指着和尚骂秃子的事,还是要隔三差五做上一二。

马蒙赞又作了个揖,看的一些想找碴调戏一下马蒙赞的武将们也不由心中暗暗点头”这子真他娘的识相啊。

“我家丞相言大唐兵多将广,我吐蕃不能敌,因此请求皇帝陛下准许吐蕃和吐谷浑和解”与大唐和解,我丞相听说大唐公主从此不外嫁,愿将吐蕃宗室女子嫁于陛下;二是请求大唐批准吐蕃在赤水池区从事畜牧业生产,好与大唐交易,共同造福天下百姓。”马蒙赞恭敬的说完,偷偷的撇了李治一眼,让他微微失望的是”李治正在玩弄自己的指甲,丝毫不为马蒙赞的话有丝毫动容。

但马蒙赞却稍稍松了口气,无动容总比大怒好吧,而且马蒙赞也觉得自己爱丞相的请求”就是在求和,似乎也没什么可怒的。

李治看着马蒙赞点点头,笑道:“下去吧。”

马蒙赞心头暗喜,鞠了个躬就待退下去,却没想李治又喊住马蒙赞,也不再玩自己修长的手指,淡淡道:“用滚的,一点点滚出我大营。”

马蒙赞脸色一白,终于再不可自制的露出一丝怨毒之色,但看着对面那个满来如春风般笑意的少年,心中没来由一寒。

马蒙赞咬紧嘴唇,咬的都滴出血了,但终究还是在李治玩味目光的逼视下,闭着眼睛纵身滚了出去,一点一点往外滚,滚的一身泥土,不时的还闷哼一声,大帐外面,还有大帐内,都响起了唐军将士们一阵冲天的肆意笑声。

※※※※※※※※可爱的分界线※※※※※※※※

中军大帐的营帐被锦衣卫掀开了,众将也看的分明,李治的大舅子萧陵还有随身的武元庆、武元爽两个倒霉孩子看的更是眉飞色舞。

李治直了直身子,目光死死盯住那如车轮翻滚的马蒙赞,摇摇头叹了口气将武元庆两兄弟招来了,在他们耳边耳语了一番,两兄弟脸色一白,再看他们这个妹夫的时候,眼神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李治斜撇了两人一眼,武元爽、武元庆两人脸色僵硬的笑了笑,两兄弟对视一眼,一咬牙就冲了出去。

在所有唐军将士的注目下,武家两兄弟拔出横刀嘶喊的冲了杀去,将正在兴致高昂翻滚着前进的马蒙赞一刀剁了脑袋,那剁下的脑袋,还在随着惯性向前滚,鲜血喷的丈许高,两兄弟被淋了一身,武元庆眼角一寒,上前拎起那颗人头,扯了一把弟弟武元爽,两人跪在直入大帐,同声道:“武元庆(武元爽),谨遵陛下圣旨,提吐蕃使者之头而回。”

众将心中一寒,齐齐看向坐在高位上一身黑甲,红色脖巾的李治,李治却随意的摆了摆手,道:“嗯,不错,还有点胆子,朕还以为你们哥俩只会钻女人裤裆呢。”

下座的刘弘基、刘仁轨、张亮,还有萧陵、杜荷等一干将都是忍不住哈哈大笑,那武家两兄弟闻言不仅不生气,反而鼓起胸膛,武元爽腆着脸道:“陛下说的是,末将本领不怎么样,但末将可以学啊,而且末将很忠心的,陛下让末将向东,末将绝不向西;让末将抓鸡,末将绝不撵狗。”

李治乐了,站起来走到武元爽面前”一脚将马蒙赞死不瞑目的血淋淋的脑袋给踢了出去,笑骂道:“那朕要是让你两兄弟去刺杀禄东赞,有胆子去吗?”

“啊?”武元庆、武元爽惊叫了一声,随后哀怨无比的冲李治“不依”道:“陛下?”

李治摸了摸手臂,好多的鸡皮疙瘩啊,重新坐回主位,摆摆手道:“逗你们玩的,看把下的,没出息,去去去,将那吐蕃使者马蒙赞苒脑袋挂旗杆上,祭旗!”

“喏!”一听说李治是说的玩的,两兄弟夹声应声”转身冲了下去。

看着两人离去,李治伸了伸脚,身后的桂子赶忙用布将李治脚上的血迹擦去,待桂子推开后,李治曼声道:“好吧,现在大家说说对这个吐蕃使者的意见是怎么想的吧。”

众人面面相觑,从李治叫马蒙赞滚着出去,态度就已经很明确了:此奏不准!

如今连人都杀了。

还说什么?

不过”众臣都是聪明人,还是能从此次吐蕃出使中看出一点其它东西的,夔国公刘弘基上前秉道:“陛下,末将以为禄东赞这两项请求都是笑里藏刀的,理应不准。”

“嗯,详细说说吧。”对于刘弘基的马后炮,李治拭目以待,看看能够说出什么一二三四五出来。

“喏!”刘弘基心中得意的点点头”轻笑道:“他禄东赞说的好听,和吐谷浑和解,和我大唐休战。什么叫和解?吐蕃退出侵占的土地,迎接慕容诺葛钵返回都城,双方重建友好外交关系方这才叫和解。而现在,吐谷浑的国土仍然被吐蕃所控制,慕容诺葛钵若是贸然与吐蕃接触,八成要风萧萧兮高原寒,可汗一去兮不复返。

至于允许吐蕃人在赤水池区放牧”说白了,就是要我大唐对于吐蕃人公然在原本属于吐谷浑的土地上任意而为予以认可”也就意味着我大唐承认吐蕃对弃水池区拥有主权。这怎么可能!

我大唐劳师远征,一场决战已在所难免,而如今不过是由于互相忌惮,双方都在试探而已,只待时机的成熟,决战不可避免!”刘弘基手化刀,狠狠一劈,杀!

李治笑了,友好的朝刘弘基点点头,不错,这马后炮威力挺大的。

对于刘弘基,李治知道的很清楚,这是个有着传责一样的国公啊。

年轻时刘弘基曾是个游侠,游侠?

这玩意李治十分清楚,游侠,名街头流氓或者扛把子,及至隋炀帝征高句丽时,因避兵役不想打仗干脆逃往太原依附李治的爷爷,后太原起兵时,与长孙顺德一同负责招募勇士,因为混市井的,十分圆滑,招募中,不少英雄豪杰被他忽悠加入唐军,招募过后,因为他卓越的忽悠能力,其人有大功。

后来在进攻长安途中,更是在霍邑之战中当场阵斩大隋主将宋老生,到攻克长安后被评为战功第一。

这是他人生的高氵朝,但既有高氵朝,难免会有低谷,后来不幸的在进攻薛举时逢浅水原大败,曾力尽被擒,但却十分有骨气的不降,直到灭薛氏后又获救,李治心中暗叹:命大的逆天啊。

但刘弘基人生的低谷似乎还没有走完,后又在刘武周进攻太原时战败二次被俘,但这次刘弘基心中实实在在的知道,再没有人会再救自己。

被俘这种事,可一而不可二了,所以刘弘基又挥自己当游侠骗子拐卖犯时练就的忽悠本事,尽了心思,总算侥幸自己连夜逃回来,随后戴罪立功,更是配合李世民在介休歼灭宋金刚,大唐平定天下后,常年驻守北边抵御突厥,劳苦功高的,一辈子军旅生涯打打拼拼的,终究给他在凌烟阁混了个十一这个比较靠前的位置。

对于刘弘基的话,李治内心是比较倾向的,但面上却是不置可否,作为君王,在大臣还未说出自己意见的时候,李治是不会马上下结论,果不其然。

张亮出队作了个揖,摇头否决道:“陛下,臣不同意刘将军之言,臣以为禄东赞固然对吐谷浑痴心妄想,但在见识了我大唐兵锋之利之后,未必就没有休战求和的意思,所以臣以为,现阶段禄东赞还没有与我大唐决战的意思。”

“张大人此言差矣……”,又一个大臣跳起来了。

“陛下,末将同意刘将军所言……”,一个武将也蹦出来了。

“大谬大谬”两人都……”,两人一说完,随行的其它人都立马站出来表自己的〖言〗论,抑或支持二人所言,抑或反对二人,李治都只是冷眼旁观”不一言,中指带着韵律的敲击主帅木椅,带起的“噔噔噔”,声,却被众臣的争论盖过了。

在唐军南征这个总的战略下,李治静静的看自己这些狗头军师们给自己提出一大堆建议,好的坏的都有,李治明白,就看拿主意的自己识不识货了。

李治心中暗叹”怪不得谋士这个工种在古代这么火呢,这本就是个一本万利的工作。

如果建议对了,而且被使用了,谋士自然而然的成为大功臣,如果没有被使用,事后也可以证明有先见之明,而且还能逢人就说“我郡主公没有容忍之量,这么好的意见都不接纳,输了活该。”

而如果出的是坏主意,那也没关系,美人不好找,主公还是好找的,换一个就走了”谁叫这是个普遍文盲的时代呢,读书人到哪儿混不到一口饭吃啊。

面对众人争论的焦点:会不会不久就要决战。

李治闭上眼急的转动自己的大脑,客观的来讲”两人的主意都是有依据的,提出谋略的张亮、刘弘基也是很有见识的人,但这真的对吗?

应该说这两个决策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有一个是正确的,但李治却在此时体现了他的天才战略眼光,也是从李靖嘶吼,从此次“杀使”,后,失去了“恩师”之后的李治第一次表现出了他的军事天分”而这种天分将在大唐今后的军事征服责涯中,不断地帮助他击倒一个又一个敌人。

李治伸手制住了不断的争吵的众人”越吵越激烈的众人,看到李治的动作”所有人都目光炯炯的看向了李治,他们在等待李治的回答。

不得不说,历史上任何一个获得过成功的帝王都走了不起的。

在通往胜利之门的路上,会有许多岔路,但你只能走一条,那条岔路将会带你走向成功,反之则是通向地狱的黄泉之路,而在进行决策时,譬如现在,会有很多人在李治耳边阐述他们自己的意见,将他们对于岔路的分析理解告诉李治,告诉李治你应该如何去选择。

但这条通往成功的诸多岔路上,却被你的敌人设置了无数的陷阱,一旦你踏上了错的岔路,掉进了陷阱中,你将再无法回头,而游戏残酷的是,致使你错误的岔路有很多条,但胜利的道路却只有一条,如果你失败了,你将失去一切。

李治站了起来,众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李治看着众人说了一句心中酝酿许久的一句话:“朕绝对不做禄东赞希望朕做的事情,原因很简单,因为禄东赞希望朕这样做。”,众臣沉默了,心中猛地意识到什么,李治悠悠然继续道:“吐蕃希望我们的承认他们对吐谷浑的拥有权,我们就断断不能答应:他们想要讲和,事实上朕就万万不会也不能和他们讲和;吐蕃丞相禄东赞,枭雄也,朕不到片刻就看出来了,他会不知道自己派出的使者是什么德行,可为什么还派出这个软骨头出使我大唐,难道吐蕃真的就找不出一个可以出使的人吗?哼哼,禄东赞无非是将自己的姿态降的很低,让我唐军上下轻心而已,让我等有这样一个错觉,那就是:吐蕃有意找一个良辰美景,风水宝地和我大唐决战,那么反过来,那就说明…………”

“说明吐蕃想要集结大军大规模突袭我等。”萧陵突然惊叫一声。

众臣闻言大惊失色,大规模突袭……

“行军就是战半啊。”

第十三章有客北来,突厥王子咥运

禄东赞个子虽矮,如同一个成熟的冬瓜一般,但却有着浓浓的卧蚕眉,长长的卷发,下巴上还有着一些浓密的虬髯,那饱经风霜的脸好像用红铜铸成的,宽宽的额角上深深刻着几条显示出坚强意志的皱纹。

当听到次子钦陵战败的消息前,禄东赞正是心情高昂,在和众臣一起饮酒作乐呢。

钦陵战败了,他很难过,虽然老父当初让自己诈败,但自己却自作主张雨夜偷袭,却没想真的败了,两万精锐大军,只剩下万余不到,故一路上钦陵和自己同伴商议,他想找到一些借口为自己辩驳,而当他真正面对老父禄东赞的眼神时,钦陵才感觉到,自己和面前的这个老人差得太远,一切借口在老人的眼神下都是多余的。

钦陵自己也算是个人才,因在征战中,战机把握到位,作战果断勇敢,被吐蕃国内尊为“小战神”,但面前的老父似乎并不是人,是一把森冷带血却又燃烧着烈焰的弯刀。

禄东赞是这样走到这一步的,从松赞干布初继位的为父报仇到统一吐蕃的连番杀戮,从迁都逻些下的暗流涌动到统一高原的烽火连天,禄东赞从千军万马中奔驰而出,自尸山血海里站立起来,作为吐蕃丞相,他经略东方,促成汉藏和亲,禄东赞一生经历过无数的磨难,忍受过无数的痛苦,。

统一诸羌部落,开拓疆域,创法立制,巩固王权,查户口,划田界,征赋税,等等,每一项禄东赞都花了无数的心血在其中,期间又受到了多少次保守派势力的刺杀,禄东赞都撑过来了,他心中是不畏惧神佛的,也不惧怕任何的敌人,当一个个枭雄在他面前倒下去时,当死在他手上的人比钦陵一辈子见到的活人还多时,他只相信自己

所以当听说大唐打过来的时候,禄东赞连眉毛都没有抖一下,他没有一丝畏惧,高原霸主正在寂寞呢,他有兴趣和大唐这一个同一公斤级的选手好好在这偌大的天地间比划比划,他从来也没有考虑若有一天,他败了,吐蕃败了,又该如何,这是个器量宏大,但却骄傲的枭雄。

但禄东赞是一个真正的枭雄,他是吐蕃人的英雄,真正不败的高原“战神”。

钦陵心里边突然有一种热血沸腾之感,就好像是受到主席接见的红小兵,他崇拜他的父亲,所以在面对禄东赞责备的眼神时,钦陵心中是高兴的。

“败了?”

禄东赞自下宴会后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听说钦陵败了,实实在在的败了,而并不是如以往策划的诈败,但禄东赞自始至终却毫不动容,如同猫吃鱼狗吃肉,似乎一切都应当如此。

“嗯”

钦陵低沉的应了一声,他不为自己的战败而愧,胜败乃兵家常事,打了败仗未必都是耻辱,虽败犹荣的战斗从来就不少见,最重要的是钦陵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强者,强者是不缺少机会的,没有机会,那是弱者的最好代词,他的心颤抖,那只为老父隐约间透露出的失望眼神,尽管禄东赞一句责备的话也没说,但钦陵能够感觉出来。

撇了一眼二儿子的神色,禄东赞点点头,突然轻声笑道:“败了也好,死了一万多人,山一样的尸体,血一样的河流,这样的败,最是令人信服,也好。”

钦陵“砰”的一声,跪倒在老父的跟前,低头道:“老父,孩儿知道错了。”

“错在哪儿?”

禄东赞高高盘膝坐在偏厅的高榻上,低垂着眼睑,脸上苍老的皱纹,既是悲哀也是资本。

“孩儿错在不听将令,妄以为唐军不过如此,心急立功。”钦陵叹气道。

禄东赞笑了笑:“嗯,不错。有此觉悟,如今看来,是福不是祸。”

钦陵闻言心中感动,又拜了三拜,才道:“老父,不知下一步如何,利用地形阻敌吗?”

“你认为呢?”

禄东赞不动声色道。

“儿子以为,大凡人在紧张后,人们的思想会放松下来,而当兵打仗的,一旦有所斩获,也是不例外的,所以此刻应出动大军迂回偷袭唐军。”钦陵腾腾屁股回道。

“哦,你这么认为的啊,嗯,看来这一败到让你的脑子比平时清醒了许多,那你说说,应该出动多少人呢?”禄东赞意味深长的淡淡笑了笑。

“十万。”钦陵谨慎的给了这么一个数字。

禄东赞自己动手,倒了一杯酥油茶,浅浅的抿上一口,才带着一丝冷意道:“汉人有一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二儿,你的格局太小啦,你畏惧了你的心了吗?”

钦陵一怔,思索良久,才微微叹了口气,匍匐在地,恭声道:“孩儿愿改错,望老父解惑。”

禄东赞将杯中酥油茶一饮而尽,重重的放了下来,决然道:“调离唐军精锐前锋部队,这点你做的很好,尽管并不是你本意,但此时却不是出动十万大军而已,而是全军出动,火速包抄唐军后续大军,擒拿唐皇李治,二儿,从黄泉到天堂,其间只相差一步,同样从成功到失败,也只是一步,就看你敢不敢踏出那危险的一步了。”

钦陵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吃惊的看着老父,烛光下老父禄东赞那张紫黑色的脸膛狰狞的像是月夜下觅食而出的野狼,恨不得把一切活着的死了的都撕成粉碎。

“丞相,有客北来。”

就在此时,屋外禄东赞的心腹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偏厅外,恭敬的唤了一声。

“何人?”禄东赞微微迟疑道。

“西突厥王子咥运。”(记住这个人,很重要)

禄东赞露出一丝微笑,西突厥残部来我吐蕃了?

见有人主动前来归附,钦陵心中也是大喜,但看了看老父禄东赞,却发现他皱着浓眉默然不语,“老父,可有不妥?”钦陵犹豫片刻,疑惑的问道。

“二儿,既然那西突厥王子到此,这唐军在西域的兵力……嗯……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啊。”禄东赞不置可否的念了这么一句,也不待钦陵再问,吩咐下去道:“赞咄,请西突厥王子移步偏厅吧。”

“偏厅?”

钦陵皱了皱眉,随后大笑,如今的西突厥也只能有这个待遇,过犹不及,过犹不及啊。

第十四章吐蕃大营,一个真正的枭雄

第十四章吐蕃大营,一个真正的枭雄

咥运的马队自从到了青海后,咥运就一直很不舒服,对于他这样的大漠汉子,青海的气候无疑是一种折磨。

一路上咥运也看了个仔细,青海城镇之人大多垒石建房,房屋也是平顶多窗,但牧民的住所,还是帐篷,布料和牛毛帐篷两种,方形的、椭圆形的,和突厥人一样,迁移方便,结实耐用,唯独不够华丽。

吐蕃军的前锋大营设置在西宁,西宁,古为羌地,地处青藏高原河湟谷地南北两山对峙之间,属祁连山脉,是吐蕃自西向东的一个要塞,桥头堡。

但现在的西宁实际上就是一座方圆十来里的夯土城堡,青藏高原河湟谷的交会地带,所以成为以前的吐谷浑部落游牧的中心区域。

这地方背靠着祁连山,南依着青藏高原,北临黄河,方圆千里,山水相连,草原广阔,地势险要之极,吐蕃入吐谷浑的四十万大军就驻扎在此,如今是吐蕃北部一块水草最丰茂的游牧区域,当然前提是他们得先干翻大唐,才能在这块土地上盖上吐蕃的大红章。

青海有不少少数民族,回族、土族、撒拉族,但都不重要了,如今南部吐蕃藏族才是这片土地最有实力的部族,他们和大唐拼命,无冤无仇的,不为别的,只为了能在这一区域生存繁衍,撇开李治野心,大唐也和吐蕃无怨,但最终还是得刀兵相见,因为大唐也要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大唐是不可能忍受丝绸之路再次断绝的危险的。

咥运一进入西宁,坐在战马上,遥指青海上屹立的土城,对便装骑士们下令:“进城后,你们便是我的手下,你们即使精英,相信无需我多言,安住营地,不得外出滋事,违令者斩”“谨遵将令”齐声应命的是,满嘴突厥胡语彪悍骑士,但神色间却对咥运露出一丝冷冷的不屑。

“吹牛角号起,进城”咥运冷哼一声,当作没看见,一声令下,十名号手“呜呜”的吹动号角,一杆大旗出现在众人面前,那是西突厥的王旗,车随旗动,一行千余人,跟在咥运身边的王旗后,不疾不徐的西宁城堡而去。

时当暮色,青海的落日挂在枯黄的草原尽头,羊群牛群马群,都在轰轰隆隆的向这座城靠拢,城外则是连绵起伏的吐蕃军营,一眼望不到边。

春天正是游牧部族放牧的旺期,再加上大军征战,总有些不怕死的部族族民从水草之地聚拢到这座西宁城周围来交易。

方圆数十里的大草原,各色帐篷扎得无边无际,马牛羊犬的叫声此起彼伏。

无论是吐蕃,还是突厥,都有这样的的“互市”,一来是相互交换多余物品,二来是与商旅交换盐铁布帛等物。

一年积攒的皮张、牲畜、干肉等,都要在此时脱手,换来粮食、盐巴、布帛、兵器、帐篷及各种日用杂物,但此时却有不少人再做大军的生意,当兵的都是提头玩命的,有钱立马脱手,有的商民还带来女人,一把缴获来的锈刀就能玩上好几次。

咥运世居西域,风俗大致一样,也就见怪不怪了。

再一看,咥运便嗅到了不寻常气息。

商民买卖的帐篷一般都是自选地点,杂乱无章,牛群马群羊群全然不分。

非但给互市带来诸多不便,猝遇风雪或外族入侵,马队牛羊也会相互夺路,混乱不堪。

如今却迥然有异于往常,西宁城外大军营帐把西宁城饶了好几圈,但无论是商人还是军士,均按照羊群、牛群、马群、驼群的次序,从西宁城向外延伸。

也就是羊群帐篷在最里层,牛群帐篷第二层,马群帐篷在最外围

乍看之下,似乎仅仅是整顺了一些,全无作用。

然则咥运是谁?突厥王子啊。

大家都是放马遛狗的出身,谁不知道谁啊,咥运一琢磨,便觉得其中大有文章。

大家都知道羊群牛群行动迟缓,但又是真正的财富,不到必要的时候,谁舍得放弃啊,于是就驻扎在最靠近西宁城的避风处。

而马群和驼群则快剽悍,驻扎在最外围,最是合适了,这便是不寻常处,说明哪怕在后方,吐蕃大军也进入了警戒备兵状态,一旦有事,随时可战

这里要说一下,吐蕃的畜牧业其实较之大唐还要达的多,它支持着吐蕃连年无休止的征战,其中尤以牦牛和独峰驼为其特产。

牦牛耐寒,耐劳,又善走山地,完全将作为一头牛应该有的老实劲完完全全的诠释了出来,它的皮很厚,制成的铠甲是很不错的选择。

而独峰驼则善于奔跑,骑着它,有点西域骆驼兵的意思,其他地方是没有的,属于地方土特产。

吐蕃马种优良,数量众多,世人都知道,而加以皮制重装后,吐蕃骑兵冲刺起来,大有所向披靡的架势,而如果禄东赞再占了吐谷浑,得了青海骢,那无疑如插翅猛虎,气势更雄。

西宁城向西,是杳无人烟的不毛之地,广袤的祁连山,阻断了大队骑兵的快奔袭的可能,也就没有了可以威胁的敌人。

而北边是黄河和青海交汇,一时间也不可能骤然南下。

当此之时,只有东北面的大非川一个方向。

禄东赞果真是高原枭雄,以见大,简简单单一番布置竟有此多心思,此人不成就霸业,谁有此能耐

此时营地上已经有不少吐蕃军士在避风洼地处搭起了帐篷,燃起了篝火,做起了烤全羊,就待泄完好好享用一番,不时的还有粗狂豪迈的叫声飘荡开来。

再放眼远看,靠城最近的吐蕃军都身穿铠甲,虽不如唐军铁甲那般奢靡,但对于普通士卒也是难得了,外围则是身着破旧皮甲的莽汉,那些应该是奴兵。

吐蕃一直都是奴隶制国家,拥有佣奴,和传统意义上的奴隶不同的是,吐蕃的奴隶只是依附在关系极强的地主族长下的农奴,吐蕃是广泛使用佣奴的,这些佣奴大多都是由被征服民族或战俘充任,其中也包括汉人或西域诸国。

所以咥运此刻所看的西宁城外,到处都是成群牦牛和独峰驼,遍野烟尘,但营帐布置的,咥运比照了唐军的营地,颇有章法,不逊分毫。

咥运突然觉得唐军可能会败,但随后想到唐军的弩阵就头皮麻,最关键是那个男人。

在长安时,咥运读了不少汉人史书,历史证明了一个很浅显但又很简单的道理。

一个国家在建国之初,正是国力上涨的黄金时期,政治清明,军队奋武,锐气十足,有着强大的野心和进取精神。

大唐建国,吐蕃统一青藏高原,两大帝国形成规模相差没几年,可以说都是正在崛起的关键时候。

如今的大唐皇帝虽年幼,但却是个不世出的雄霸之主,而吐蕃丞相禄东赞也是个不好惹的枭雄,但咥运想到这儿笑了,他虽没见过禄东赞,但想必也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了,而令所有人指的是,那个东方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如今才刚满十六岁,连中原人行冠礼的资格都没有。

人生七十古来稀,可以预见的是,十多年后,当禄东赞成为一堆枯骨之时,那个少年天子才刚刚一只脚刚刚摆脱稚嫩,迈向人生精力还有智慧都是巅峰的中年时期。

世上再没有比一个庞大帝国出现一个年轻的圣明之君更坏的事情了,特别是它的敌国,圣明是需要祭品的。

但一切还都是未知之数,未来总是充满着无数的可能不是吗,譬如自己。

早已得到先行之人通知拜见的吐蕃军将,老远处就看到这千余人了,那些扎定的帐篷中不少吐蕃军士和很快涌了出来,看着这些远来的客人,那马上的咥运见此,微微摇了摇头,纪律太差,若是唐军,哪怕心中好奇,也绝不会如此。

尚未关闭的西宁城中很快涌出了一群衣甲鲜明的骑士,簇拥着一个中年汉子,那中年汉子正是吐蕃丞相的大管家——赞咄。

早早接到拜帖的赞咄,率人策马狂奔迎着咥运的千人马队而去,摔开马鞭赞咄老远处就喊了起来:“噢嗬,可是突厥王子一行?”

咥运如今是来投靠的,自是不敢怠慢,下了马,行了一个突厥贵族礼,握拳放在左胸,高声回答:“亡国下臣,突厥咥运在此——”

“哈哈突厥王子不必客气,本总管已将你的拜帖送与丞相。”赞咄豪爽而又倨傲的大笑:“我们吐蕃欢迎你们的投靠哩——”

咥运脸色微微一僵,又笑了,他知道,来者是丞相府的总管,不肯下马,只是低头行礼,旁边的胡人大汉上前塞给咥运一个袋子,咥运接过来对已策马近前的赞咄恭敬的递上:“劳烦总管一路鞍马奔波,亡国之人无以为敬”

赞咄也不推辞,很友善的看着咥运,哈哈大笑的掂了掂钱袋,随即扔给身后:“王子心意,见者有份,大家平分了”

说完,回头也是深深的一笑:“请吧,王子,丞相正在等待拜见呢,可万万不能让丞相久等才是。”

咥运笑的更开心了,点头道:“罪过罪过。”

赞咄奇声问答:“王子也信佛?”

咥运一愣,他刚才只是随口一答,佛?他一个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战场厮杀的突厥王子没事信什么佛啊,但还是道:“知道一点,佛……法力无边。”

赞咄闻言没再说什么,明眼人都看出,咥运不信佛,信佛的人开口必是“我佛慈悲”,而不是“我佛法力无边”。

“王子,丞相,呶,那里。”赞咄指着西宁城中一个只能算是一般的大宅道了句。

咥运心中一动:“这禄东赞也确实是个枭雄,如此谨慎,但胆子未免太了点。”

心中虽如此想,却无论如何不会说出来的,咥运又怎知禄东赞曾经屡屡遭刺杀,被蛇咬了多次,自然是严加注意了。

咥运独自跳下马来,浑身没有一件兵器,而他带领的千余人马队也早早被安排在城外的大营中,看守起来了,跟随着赞咄一路向宅院处行去。

隐隐约约的西宁城内四周士兵巡逻都以此为中心,赞咄行道门前,高喊:“开门”

门开了之后,咥运也跟随着赞咄进了院,进了院后,咥运反而不再乱看了,只是暗暗的想着自己的心思。

咥运是一个聪明人,否则当年在长安也不会结交那些倨傲的大唐将军大臣们,一路行来,咥运也算是明白了大唐重视吐蕃的根本原因,是为了消除丝绸之路的直接威胁,同时也是看准了吐谷浑的马匹资源,保持一个真正安定的后院。

基于这个目的,那皇帝才在刚一登基的时候,就册封松赞干布为驸马都尉、西海郡王,后又进封为宝王,却没想这一册封,却把松赞干布给咒死了,看来大唐的王果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真的会“亡”啊。

青海区域辽阔,以前虽有吐谷浑,但总的来说部族不相上下,不过如今吐蕃来了,一家独大啊,要是大唐败了,可以预见的是,西南方又一个新的“大唐”将要冉冉升起,而大唐也是看到这点,所以这次是来拔苗绝后的啊。

感叹一声,咥运有点苦恼,他知道吐蕃虽行牧事,但却有永远不解散的常备部队,这和突厥的所谓“聚则成兵,散则为牧”差别极大,唐军可以靠突袭端了突厥老窝,草原立马就能乱成一锅大好的稀粥,但对于吐蕃,却只能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

如此一来,大唐将会浪费许多人力财力,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青海一地完全可以让大唐吃的满嘴流油、脑满肠肥,不要忘了大唐也是有数十万胡人牧民的,只要严加管理,这些很适合牧马放羊的牧民,会给大唐带来无尽的财富的。

吐谷浑当政,虽一家独大,但终究不是差距太大,部族之间也有诸多冲突,慕容诺曷钵和老婆唐弘化公主也乐得看戏,但总得来说只是矛盾,部落间很少为水草之地大打出手,毕竟青海是很大的,所以几十年来倒也是一片升平气象,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大唐和吐蕃这两个庞然大物来了。

待咥运入内时,偏厅内里禄东赞和其此子钦陵正在对饮,两人一旁,一个铁架上却吊了一只烤得焦黄亮的全羊,身边更有数个已经拆封了的酒坛子。

见到咥运进门,禄东赞一拍手站了起来,笑道:“贵客北来,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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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会为大家慢慢展开,一定很好玩。第二更,还有第三更,补上昨天的。

第十五章生吃羊肉,也是一狠人啊

第十五章生吃羊肉,也是一狠人啊

“不敢不敢。”咥运躬身进了屋内,跪坐在地,十分的不习惯的扭了扭屁股。

禄东赞看了没有任何表情,开门见山的道:“你的拜帖本相看了,唐军灭了你西突厥,杀了你父亲阿史那杜鲁,你们要复辟西突厥,现在想托孤在我吐蕃,甚至还想请我族起兵,另立突厥所部,夹击大唐,共享中原。可是如此”

禄东赞三言两语便告完毕,然后就直起身子,死死盯住咥运的表情。

咥运闻言,突然激动起来了,满头头似乎都要炸开一般,跪伏在地,高喊:“丞相请兵救我突厥,我突厥从此将唯吐蕃马是瞻,忠心不渝,马事牛事羊事绝不说二话。”

胡人习俗呢语,大事事均以“马牛羊”比喻,“马事牛事”是大事,“羊事”是事,咥运高喊“马事牛事羊事”,虽说绕口,但意思还是很明显的。

以后你吐蕃的事就是我突厥的事,我突厥的事还是我突厥的事,不用你恼心,有问题,无论大事事,我们给你卖命背黑锅,你们只要兵相助复辟突厥,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此言,足见咥运心中的愤懑之情,禄东赞其实早已知道了从密探处得来一些消息,也预感到咥运找自己所做何为,果然如此。

但禄东赞是不会这么容易相信的,要不然他早就成了一赔黄土了,尽管心中亢奋不能自已。

扶持突厥,控制他,让他为我吐蕃去征服西域更广阔的领土,这事情想想禄东赞就心中哆嗦,那是激动的。

但这件“羊事”毕竟非同寻常,而且如今也抽不出功夫,但禄东赞是可以许愿的,也就是空口无凭说大话,换句话说,哪怕有凭有证据又如何?

条约这东西,和国家间的利益相比,只不过是撕的早晚而已。

沉默了一会儿,半天没有说话的禄东赞突然道:“王子可是真心投靠我吐蕃,不是驱狼吞虎之计吧?”

“没有。”咥运坚定的说了这两个字。

“哦……是吗?”

禄东赞不置可否的拿起一把明晃晃的匕,将一块金黄的羊腿肉狠狠的割下,带着莫名的笑意,慢慢的咀嚼着,看都不看咥运难看的脸色。

咥运沉声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族和丞相注定将成为朋友,共享中原,此乃何等肥美牛事?丞相难道不相信我的诚意吗?”

“肥美牛事?哼哼”

一旁的钦陵扮起了黑脸,扬着手上一只硕大的羊腿,满脸油污的冷笑:“没见识过世面,只会吹牛皮,你西突厥都被灭了,谈何共享中原,唐军就是那么容易破的,就连本将军,哼……而且到底其中有没有什么诡计,一切还都不好说呢。”

一时间陷入僵局了,咥运总不能大吵大闹,学唐雎,来个庶人之怒,伏尸二人,血溅五步,天下缟素吧,那样禄东赞父子那两柄用来割肉的匕,恐怕就要来凌迟自己了。

咥运看禄东赞似乎不太热衷,旁边的钦陵又装模作样的喊:“不做突厥杀人刀”,心中暗恨不已。

实际上禄东赞父子的意思很明确,却是要突厥完全臣归顺臣服吐蕃,做吐蕃手上的杀人刀。

禄东赞一言不,只默默的看着咥运和此子钦陵彼此大眼瞪眼,争论的面红耳赤。

如此半个时辰过去了,竟全都是废话,钦陵根本不相信突厥的诚意,要他拿出点证明。

这时候羊已经被吃完了,禄东赞一挥手,豪爽道:“贵客来临,食不够,再烤一只羊来”

在外面提供客房服务的赞咄应了一声,不久就提来一只刚刚剥去皮毛,红光光大肥羊,咣当一声,又吊在了座中间的铁架上

石头圈内的木炭窜起高高火苗,像蛇信一般吐在肥羊身上,肥羊立即冒出吱吱细响与腾腾热气

一通来回走动,肥羊皮肉已经吱吱冒油,屋内却早已陷入沉默。

咥运死死盯住肥羊,心中狠,一把夺过还插在肥羊身上的匕,一旁的钦陵大惊,却被禄东赞拦住了将要起来的动作,禄东赞此时不再吃东西了,静静的看着满脸戾气的咥运。

咥运熟练的在烤羊身上噗噗就是两刀,便卸下一只还滴着鲜血的大羊腿,高声道:“多谢丞相款待”

说完,端起旁边的一碗马奶酒,就是一大口,弯刀剁下一大块血淋淋的羊肉,怡然自得的大嚼起来。

“好——”禄东赞突然拍手大喝了一声。

就连钦陵也是刮目相看,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这亡国之人,竟还有此血勇,敢食血肉”

禄东赞道:“孤旅南下,好胆气”

咥运心知此时禄东赞送了口,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啃着肉笑道:“丞相,我突厥为报灭族之仇在所不惜。”

“你能代表你突厥全部吗?”钦陵急忙插话。

咥运闻言大笑:“突厥是我阿史家的,其他人谁也该表不了,突厥残部,我说了算”

禄东赞盯住咥运道,“本相不知你话到底属实不属实,但本相更看重一个人的决心,你凭什么让本相相信你会和我吐蕃永世结盟,共抗大唐?”

禄东赞一介枭雄,这话问得扎实无比,直透本心,回答不上来这个,再美的羊腿,禄东赞也不敢吃,怕你们带刺,拔不出来。

钦陵也不吃了,安静下来,淡淡的看着咥运,哪有丝毫刚才激动的神情,唉,这父子俩,唱双簧呢。

咥运沉默了,然后悠然一笑:“丞相父子可知什么叫六马分尸?”

“愿闻详细。”钦陵好奇道。

“所谓六马分尸就是将头、四肢还有男人的阳物全都绑上身子,分了去。”咥运在这么说时,话很冷很冷。

“如此说来,倒是奇耻大辱了?”钦陵倒吸一口气,啧啧感叹。

咥运点头:“钦陵大人英明正是如此”

禄东赞突然扔掉手中的匕,淡淡的问:“你突厥残部,如今战力如何?”

咥运思忖了一下,傲然笑道:“我所带的全是和唐军百战幸存的精锐中的精锐。”

“那就比比吧”禄东赞突然道。

咥运一怔,一旁的钦陵大乐,抚掌大笑:“那就比比吧,看你之精锐如何?我吐蕃骑士,可是向来战无不胜的”

听说与吐蕃较量,咥运思忖一阵,突然笑了,自己这千余人可真的是精锐,只是不是突厥人而已。

咥运站起来躬身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禄东赞此时却又笑了:“既然是精锐,比试之时可是刀剑无情的哦。”

“能死在吐蕃勇士的手上,是他们的荣幸。”咥运肃然。

“一言为定?”禄东赞笑着问道。

“某说过的话犹如苍鹰的利爪一样,一抓一道血。”咥运坚定道。

钦陵也站了起来,幸灾乐祸的道:“既然死伤不论,那就此时就开始吧。”

咥运双掌一拍:“好不就是千人嘛,比武而已。”

一经说定,两父子也不再狂饮大嚼了,对视一眼,二人率先齐齐出了偏厅。

咥运待两人出去后,突然脸色,弯下腰干呕,大呕,狂呕,如同怀了几十个壮男婴的孕妇般,吐得一塌糊涂,吐了几阵,才脸色苍白的晕晕的,强撑着出了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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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送到,江湖虽没有见到李治的身影,却处处是李治的影子,看见了吗,三章求推荐。

第十六章阵战,吐蕃对“突厥”

第十六章阵战,吐蕃对“突厥”

一路寒风颠簸,等到了城外时,咥运已经清醒过来了,即刻唤来那千余护卫的领头人赵虎商议。

赵虎原先是在河东道混的,后来高句丽三国战俘造反,赵虎咬牙拼死的平了叛,之后就是莫名其妙的升了官,这次是有大任务,赵虎被派了过来。

之所以选择自己,赵虎明白,那是因为自己祖上出过胡人,一口胡语说的倍棒,没见过自己的人,绝不会猜出自己汉人身份的,所以才会被上级委任派了出来。

赵虎本身就是玩骑兵的行家,对马战十分通晓,更重要的是他精明过人,实战急智极为出色,是河东道唐军中有名的“老鬼”,要不然也不会一听说三国战俘造反,就亲自带兵拼死在短短一天里镇压下去。

咥运让他指挥,心里也是放心的,来的路上他能看的出来,赵虎是个敢战之将,自己将事情引上了道儿,便让赵虎他们商讨应对战法,自从额尔齐斯河大败后,咥运心中誓,这辈子再不沾刀兵。

赵虎与唐军的几个持戟长兴奋得眼睛放光,一通计议,又找来低一级的伍长、什长一说,再会聚千名骑士布置了半个时辰。

骑士们精神大振,立即分头对马具兵器检查准备,一个时辰后方才完成,他们时刻牢记谨记自家皇帝老大的话:“不打则已,打就往死里打,下手绝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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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起到山头上,泛青的青海草原辽阔而静谧,没有风,没有霜,难得的好天气。

日上三竿时分,呜呜的牛角号响彻了西宁古城,古城外烟尘大起,隐隐间有旗帜在招展,马蹄如雷,瞬息之间,西宁城外空旷的洼地上便聚来了千军万马。

又一阵牛角号声,旗帜翻飞,马队便迅列成了两个大方阵。

吐蕃的骑兵和唐军装束截然不同,要是脱了那罩身的甲胄,怕是要变成一个个念经的喇嘛了,就连头盔也和喇嘛的帽子十分相像,搞不清的人,还以为吐蕃和尚全改行当兵呢。

旗帜为红,很是鲜明,一眼明了。

大旗下聚集了万余骑士,列成了一个壮阔的方阵,列阵之间,广阔的青海原上马蹄杂沓声骤起,行商的牧民和四十万吐蕃军,一些就近的人纷纷从西宁城下四周赶来,聚拢在四面山头,要看这场罕见的结阵大比武。

方阵列成,数人登上了大纛旗旁的高高土台。禄东赞意气风的扬鞭一指台下方阵,雄赳赳的狂放大笑:“如此军威,那突厥王子岂非以卵击石?哈哈哈哈哈”

钦陵也配合着高声笑道:“杀死这千人骑兵,那突厥王子怕是无人护卫了吧,到时候可不要遇到山匪蟊贼,丢了性命可就不美了哦”

同登台的几个吐蕃大将正要也讥讽一二,突然大将扎西德勒,一指南面:“来了来了丞相”

西宁城南边,一队铁骑如蛮牛狂般狂飙着风沙卷地而来,当先一面迎风舒卷的白色战旗,旗面一个狼头,旗枪闪烁生光,正是咥运麾下“突厥精锐”的战旗,咥运精兵的装束则很传统,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突厥人一般,无盔无甲,长披散,皮甲裹身,弯刀在手,但却清一色黑色战马,不用多说,养马的游牧民族,怎么会没有好马,这群在黄中泛青的的青海草原上的突厥骑兵,就象一团黑云压来,其声势竟恍若千军万马

四面山头与草原上的万千吐蕃军士肃然寂静,竟是忘记了喝彩。

顷刻之间,马队便已经飞驰到中央高台下列成了一个的方阵,此时,咥运才骑着一匹黑马气喘吁吁的赶到,向高台上禄东赞一行人遥遥拱手大笑道:“丞相为主,客随主便,如何比法,还请丞相告知方好。”

深深的打量那千余骑士,禄东赞收敛了笑容,淡淡的看了一脸矜持笑意的咥运,没说话。

旁边的钦陵侧身越上前高声道:“老王子还是上来看吧,你在下边,能看个什么”

咥运摇摇头,行了个礼,哈哈大笑:“钦陵将军所说正是,咥运不通战阵,在下面也是废物一个,碍事不管用,我家那群孩儿生生死死,都由着他们自己指挥吧,死了我给他们收拾,也算尽了份主子责任。”

说着就窜上了土台,来到沉默不语的禄东赞身后,笑眯眯的看着下面,而下面的“突厥骑队”竟是一句话也没说。

禄东赞呼了口气,摔了摔马鞭,钦陵会意,转头拉长嗓子高声喊道:“众吐蕃勇士还有父老乡亲们都听好了:吐蕃勇士与突厥勇士比武,一阵定胜负双方各出千余骑,彼此拉开距离冲杀,一炷香为限,幸存者多者为胜,明白没有——?”

“明白——明白——”四野传来一阵阵雷鸣般回应声。

“回禀丞相大人——”突厥狼头军旗下粗壮精悍的赵虎,突然满口浓重的胡音高声叫道:“一千人太少,望丞相再加一千,否则就几个冲阵了事,没有看头”赵虎粗重沉闷的声音充满了兴奋,像是激昂的铁琵琶,让全场大为惊诧莫名,好嚣张的突厥勇士啊。

吐蕃骑兵闻言皆大笑,他们一边笑,一边冲着突厥兵挥舞着手上的弯刀长矛,一片嘻哈谩骂声中,透出一股股深深的怒气和杀气,弥漫四面山头,连赶来观战的商民们笑过之后,也不由沉静了起来,高台上的钦陵、扎西德勒、珠勒噶西指着赵虎,彼此笑成了一团。

“他当自己是什么啊,以为自己真的是勇士了不成,还是当我吐蕃全是废物,可杀可杀”钦陵一边骂一边大骂可杀,好似开玩笑一般,但那眼角却寒光闪烁,跟泛着寒光的寒刃一般。

其它诸将也是骂骂咧咧,问候赵虎的爹娘,是不是时候没照顾好这愣子,从马上摔下来,脑袋到现在还结着筋,分不清强弱胜负。

那禄东赞闻言只是笑而不语,摸着他那黑黝黝的虬髯胡须,侧头撇了一眼咥运。

恭敬的站在一旁的咥运,直接屏蔽了禄东赞这风骚的一眼,无声的跳了出来,一本正经对禄东赞道:“丞相啊,他们也是好心,来的时候仓促间忘带礼物,所以现在想让吐蕃的父老相亲们看个热闹,乐一乐,这青海草原可比我们大漠大多了,如此之大,要是人少了,也确实不好看不是吗。”

扎西德勒在一旁哼了一声,怪笑着:“马上百骑,遮天盖地。这要是胜了,不说我们吐蕃欺负人嘛,还是你们故意如此,怕输了不好看?”

咥运神情一边,一副漫不经心的吊儿郎当的混混样儿,笑道:“我们突厥如今是灭了,但这些兔崽子们一个个还鼻子比眼高,被唐军打败,个个心里服气的很,只以为天下只有唐军才是强兵,其他什么吐蕃啊、波斯兵都不放在眼里,这样的心性实在不堪造就,王是看他们没有和吐蕃骑兵对阵过,才如此狂妄高兴着呢。死也好,伤也好,既然他们找死,王我收尸就是了。哎,可是话得放在前头,死的人多了,你们可得护着王回大漠哦。”

禄东赞闻言,心中又好气又好笑,面上却哈哈大笑:“好好真砍真杀才最来劲真要有人死伤,不要你收尸抚恤,否则说出去倒显得我吐蕃气了,就按我吐蕃勇士的水准奖赏战死勇士,如何啊?”

“丞相大爱”

咥运一脸笑意的奉承了一句,立即回应,随后含笑看着自己的“突厥精锐”,眼神莫名。

钦陵上前挥动手中马鞭,代父高声喊道:“两军都听清了:今日较量,不用弓箭,只有你们手中的刀,用你们的牙齿,却砍去杀去撕咬,无论死伤胜负皆有赏扎西德勒、珠嘎拉西,你们从自己的万人队里各挑出一支千人精锐,与王子的千人队交锋”

钦陵说完,禄东赞手中马鞭“啪”的一甩:“开始——”

西宁城外山坡上的两排牛角号呜呜吹动,吐蕃军阵前的大将弯刀一劈,一个千骑队从大阵边飞出,眨眼便到了山坡中心。

领头骑士挥舞着一柄齐人高的大刀,显然是一员骁将,而不是寻常的千夫长。

与此同时,赵虎一声令下,突厥骑兵的骑阵也各自飞出五百名骑士,连成一队,尖声呼喝着直冲那只千人队,看样子是要从两翼插入。

突厥兵个个身裹各色兽皮,裸肩长,弯刀闪亮能闪烁人眼,与装束齐整的吐蕃军形成鲜明对比

论装备,这些裸肩长的突厥勇士,明显处于下风,但一旦进入战斗时,好似每个人都霎那间狂暴了般,闷声的冲了上去。

上面的咥运笑着解释道:“丞相还有各位大将啊,我父汗还在世之时,曾建立一只精锐铁骑,他们吃最好的肉,喝最好的酒,玩最美的女人,虽然西突厥灭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虎死威犹存,各个部族都还是有些精锐的,聚集起来还是有不少的,当然,西突厥如今最精锐的勇士仍然保留我阿史那咥运手里,尽管这些骑士无缘人人铁甲,但却比一般精锐更有骄横气焰,除了唐军,压根儿就没有将任何骑士放在眼里。本来王是要他们千人对千人的,却没想他们胆子太大了,唉,管不住喽。”

亡国的突厥军一个的千夫长,竟然提出两千当一千,突厥军一千骑对吐蕃两千骑

吐蕃大将本来人人就已怒不可遏,决意待会儿突厥军败了,帮他们收尸,便一股脑将这些突厥人剁成肉酱喂狗解恨,如今听了咥运看似明骂实赞的调拨之言后,更是恨得牙痒痒的,他们的身上本来就涌动着狂猛好战的热血,岂能在家门口儿让亡国奴猖狂?

将台上的扎西德勒一挥将旗,吐蕃勇士们呼啸卷出间戛然勒马,雄骏的战马齐刷刷人立嘶鸣,弯刀闪亮,骑队顿时列成了两个五百人的冲锋队形。

这一勒、一立,尽显吐蕃勇士马上功夫,西宁城外的山坡上立马升腾起一片暴风雨般的欢呼喝彩声

而南面一箭之地,便是突厥军铁骑。狼头战旗下是清一色的披头散如同乌合之众的年轻骑士,当先的中年汉子一脸胡人常见的连鬓短须,估摸当在三十五六岁。

这个五百队是典型的突厥铁骑冲锋阵形,无论是战马还是装备亦或队列,都与吐蕃勇士迥然不同,有点唐军的影子

胯下战马,都是清一色的阴山胡马,高大雄骏,丝毫不输于青藏高原的高原骏马,不同的是,突厥军战马的马身比吐蕃军多裹了一层黑色皮革软甲,马头也是,只漏出战马的双眼。

人手一支闪烁生光的弯刀,按照突厥军装备,每个精锐骑士还当有一张硬弓与二十支长箭,当然今日较量比武是不允许用箭的,所以双方的弓箭都已经全部卸下了。

此刻,突厥军的队形很是怪异,没有列成司空见惯的锥形方阵,而是列成了一个五人一组的五角阵势,中间一角为锋,其他四人化成两排是为两翼。

赵虎则站在后上静静观望,看不出他有什么手段号施令,这只特殊的“突厥”兵,五百人一旗,旗手不在骑士之内,所以,这五百骑队实际是五百零一人。

旗手是专门挑选训练的特种骑士,非要骑术高,而且身强力壮,能够同时使用旗枪与弯刀短剑搏杀,战场之上,旗手只跟定五百夫长冲锋,所有骑士都看战旗的走向,号令骑兵分合聚散,可以说一定意义上,旗手是比五百夫长重要的。

吐蕃的军制虽说改了,但还是简单的千骑一旗。

今日阵战比武,扎西德勒、珠勒噶西两支千人队,均有一面战旗作为声威标志,实际上并无号令作用。

见两军列阵就绪,高台上一声令下野中的两排牛角号还有擂鼓声,便震天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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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梦语:吐蕃对“突厥”,一定很火爆,妖希望各位大大们看完了,能够推荐妖一二,大唐需要你们才能坚挺啊。

第十七章无间道,间谍是怎么炼成的……

第十七章无间道,间谍是怎么炼成的……

吐蕃两只千人队一声呐喊呼啸,同时迎向想从两翼攻过来的突厥军

四面山头原野草原,鼓噪喊杀声顿起,声若海潮沉雷,直要吞没撕裂吐没突厥军这片可怜的浪花一般。

两只五百人队此时却没有动,两个五百夫长一瞄后方赵虎亲自打的旗令,低喝一声“二列,合”

便只见战旗哗啦摆了三摆,最后向下一挥,马蹄沓沓,瞬息间合为两个紧连的十角星阵。

吐蕃骑兵堪堪将近半箭之地,突厥军那名很有“大唐军校生”气质的五百夫长突然高喊一声“杀——”

黑色铁骑骤然动,两支黑十角星风驰电掣射向两个吐蕃千人队

突厥军一个五百夫长带领的十六个“十星锥”,迎战正面的吐蕃军骑,另外一个五百夫长则远远吊住另一只侧翼冲来的千人队。

按照吐蕃将领想象的战法,认为突厥军仅仅千人,必定是一体冲锋结阵而来,然后善于破阵的吐蕃骑兵从正面顶压,破阵而入,再凭借悍猛善战的吐蕃勇士从侧面展开搏杀,突厥军必败无疑。

及至冲锋动,吐蕃骑兵却现突厥军分成两路展开,一路交战,另一路却远远吊住一千人,等于每五百骑对他们一千骑

吐蕃骑兵领头之人,大为惊讶,但却也更加狂傲,一片呼喝啸叫:“杀死突厥人,一个不剩。”

“一个不剩,杀了喂狗”

“在青海,突厥蛮子也敢猖狂,剁了他们个鸟来”

迎战吐蕃扎西德勒千人队的突厥军百夫长骑队,在接敌的刹那之间,闪电般排成了鱼鳞般的几个梯次,每个梯次三个“五骑锥”,“十星锥”彼此交错成无数“五骑锥”,抑或成看成是交错成无数个“十星锥”。

吐蕃骑兵则是每排十骑,共十排卷地杀来。

两相碰撞,突厥军铁骑的五骑队当先之人若尖刀锐利的插入方阵之中,后面四人,彼此默契配合,弯刀收割,瞬间以“五骑锥”交错间将吐蕃骑兵的千人队立即分割为几十个块搏杀起来这种奇特打法,吐蕃一众将官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里我们就得介绍一下骑兵应该怎么打?

无论是前人,还是现在,在一般人想法中,一般骑兵的传统战法就是:两军遇到了,若是有时间,先彼此骂阵,问候对方十八代女性亲属怎么当初就把你生出来了呢,然后双方都被彼此骂声惹起了一腔带一鼻子火气时,就可以用自己的愤怒委屈的表情去鼓舞士气了“没见着你家将军被骂了吗,给老子的出气,弟们,杀啊”

然后双方让开点距离,商量好,预备……

唉唉唉,你这人不讲究啊,怎么能先冲锋呢……

随后两军冲锋相遇在一起,展开肉搏厮杀,大军之中,寻常都以百人队为搏杀基本单元,但百人队单独作战,动作虽灵活,却向来没有成法,最后只有看彼此技击之术,散骑搏杀,直到一方大喊一声“今日天色已晚,且等我回去饱食后,明日再和你大战三百回合,不要放我鸽子哦”,于是逃之夭夭。

中原的骑兵历史历来就比游牧民族短的,当中原诸侯还在笨重的车战时期,游牧部族就依靠剽悍的骑兵屡次攻进中原。

最著名的一次,就是烽火戏诸侯后,西周都城镐京被破,所以,吐蕃部族素来自诩为骑战鼻祖,在骑兵搏杀方面历来蔑视中原人,以为骑兵的取胜根本就是骑术、刀术加勇猛,没有其他。

今日,吐蕃骑兵却突然遇上了从来没有见过的冲锋队形——不散不展,钉子般直插核心,当真是匪夷所思

一时之间,吐蕃骑兵大为混乱,不由自主的被搅成了大大十几个方块,每个方块都有十几二十骑被突厥军的九骑或六骑光顾。

吐蕃骑兵纷乱组合间,已经有百余人余人负伤落马。

阵搏杀,突厥军五骑一组,相互保护,有先锋,有两翼,配合保护一条龙服务,异常周到。

吐蕃骑兵虽勇猛冲杀,却对这种“五骑锥”毫无章法,散开则人自为战,落单被杀,聚则重叠掣肘,相互碰撞,威力大减。

每遇吐蕃骑兵最擅长的单打独斗,就有突厥骑前后包抄而形成三打一

刚刚围住一个“五骑锥”,外围就有两三个“五骑锥”杀来解围

于是战场上怪异迭起:分明是吐蕃骑兵多出突厥军铁骑一倍,却经常出现突厥军铁骑围困吐蕃的搏杀的滑稽场面,却看的禄东赞等人惊怒连连

吐蕃骑兵渐渐的疲了,累了,竟是丧失了反击能力,一个个纷纷被杀落马。

不到半个时辰,吐蕃第一支千人队大半被杀,其余断腿断臂者均躺在正在萌芽的草地上喘息。

而另一边,突厥另一个五百夫长并没有率领自己的五百骑增援,只是勒马外围,远远吊住珠勒嘎西的千人大队,静静的看着另一场还没有结束的酷烈搏杀。

这种做法,意味着另一个五百夫长,笃定自己一方的五百骑能够战胜吐蕃的一骑,增援什么的,浮云多多而已

四野的吐蕃商民们看的傻了也呆了,吐蕃军士们则是心中寒,面上气愤极了,竟是一片山呼海啸般的嘘声和口哨声。

剩下的吐蕃勇士们本来就分为四队冲杀,想为将军争光,完全没有整体队形,突厥铁骑根本不用强行分割,论个人马术、刀术与体魄强猛,吐蕃勇士与突厥军相比,无疑略胜一筹。

但突厥整体配合却远远胜过戎吐蕃勇士,哪怕吐蕃的兵甲精良,人数多了一倍,也终不敌。

战马穿插,弯刀彼此呼应,极为流畅,突厥军越打越流畅,相比之下,吐蕃勇士们一旦相互间三五骑并马冲杀,便总是要出现磕磕碰碰,只有不断的高声呼喝同伴“滚开”“挡着老子了”“蠢货,会不会骑马啊”。

各种喊声、彼此呼唤的呼啸声与战马的嘶鸣跳跃纠结在一起,乱成了一团。

突厥军极少出声,但也有呼叫,但每个人都说的都是正宗的突厥胡语,看不出一丝不合适的地方。

战场上电光石火般的激烈搏杀中,任何一个迟滞或混乱都可能是致命的。

吐蕃勇士的单骑本领,在训练有素配合严密的突厥军铁骑面前,竟是苍白无力。

在一声声绝望愤怒的嘶吼中,一些吐蕃勇士干脆脱了兵甲,裸臂散喊打喊杀,这样的唯一好处是,原来要砍上数刀的,如今只须一刀九颗了事。

吐蕃军纷纷落马,或死或伤,重重的摔到在坚硬的土地上

失去主人的战马不断在原野上狂奔嘶鸣,绕着战场不肯离去,为主人哀鸣。

饶是如此,吐蕃骑士竟没有一个脱离战场逃跑,重伤落马者依然奋力挥刀,砍向突厥军马腿

赵虎此时再挥旗,他在提醒众骑兵,千万不要杀落马伤兵,否则立威倒成了真正的祸事。

突厥宾果然没有杀,这是军令,他们不敢违犯。

但几次这样的袭击之后,突厥军的骑士队形竟是难以保持,渐渐出现了混乱。

远处的咥运无奈的冲赵虎摇摇头,他再说:“禄东赞不承认失败,死光为止,他劝不来”

看着有的“突厥军”被杀,禄东赞等人笑了,但赵虎却怒了。

他亲自吹响了一声悠长苍茫的牛角号声,三短一长,竟是片刻响遏云霄,贯彻战场

阵中五百夫长眼见自己属下“冤死”,此刻闻声,精神突然大振,怒喝一声:“军令,杀部杀光为止——”

一阵愤怒的呼喝嘶吼,杀红了眼的突厥军骑士们纵马驰突,弯刀寒光霍霍,吐蕃伤兵正在卡呢爽快,却现原来无数不向自己砍杀的弯刀,不知何时降临了,不到片刻,数百人竟悉数躺倒在血泊之中。

不到一个时辰,吐蕃扎西德勒的千人骑兵竟全数瓦解,全部被杀

另一支千人队,想上前援救,但只要他一动,突厥军的另一支五百人队就动,他停止,突厥军也停,他追,突厥军就绕着弯子跑,总之让你打,打不成;救援又救援不了。

四周原野彻底安静了下来,哨声、嘘声都不见了,人山人海的山头营地,空旷得如同千年古墓般,寂然无声。

吐蕃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半个多时辰内千名骑士竟全数被伤被杀,而突厥军竟只是死伤数十而已,而且大多数都是被躺在地上耍赖不认输的吐蕃军砍断马腿,才折戟沉沙的

禄东赞脸色铁青,狠狠盯住咥运,仿佛要活吞了此刻这个满脸木呆,谦虚有礼的西突厥王子——咥运。

咥运苦着脸,哭丧着脸叫了起来:“丞相,王刚才就劝了再劝,可是你非要一方死干净才行,唉呀,没想到王这亲兵实在不知厉害,不过好歹还懂事,留了一千人没动,丞相,要不再比一次,这次一定要吐蕃勇士赢了才是”

“呸”钦陵在一旁怒吼:“你当我们吐蕃人是什么人?居然耍黑手”

禄东赞此时平抑了怒气,思忖良久,突然哈哈大笑,“王子啊,当初说好的生死不论,我们吐蕃人一贯信义无双?收兵”

看着另一支吐蕃兵退了下去,有人开始上战场收尸了,只不过是吐蕃军的尸体了,禄东赞突然笑着对咥运道:“你们这骑阵从哪儿学来的?”

咥运正在得意洋洋,闻言,好似“下意识”的回道:“是跟唐军交战,从唐军身上学来的,再配合我突厥以前的战法,由本王创造而来。”

“哦,这样吗?”禄东赞突然笑了,笑的很开心,他拍了拍咥运的肩膀道:“老夫于王子一贯投缘,但现在还不能抽出时间帮你复辟西突厥,不如你现在就留在吐蕃教习我吐蕃儿郎骑阵,如何?”

咥运脸色很配合的跟着白了白,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好似偷到了鸡的黄鼠狼一样得意的禄东赞,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还很到位的瘫软在地上。

禄东赞等人充分表现出一个背信弃义的恶人应该有的表情,仰天哈哈大笑,得意之极。

那瘫软在地上的咥运,此时却露出了一丝微笑,和禄东赞一样,也好似黄鼠狼偷了鸡一般,一脸得逞的表情。

远处的赵虎,看到咥运的动作,低头看着手上的令旗,再续沉默走过来的“突厥军”,仰淡淡的道:“吐蕃,你的死期不远了。”

当天夜里,禄东赞正厅内的灯光亮了整整一夜,他在宴请咥运、赵虎一行人。

但是原定的计划还是不会改变的,第二日,无数吐蕃军悄悄开始拔营,一路向东。

而不知何时,一只信鸽却从西宁城一个偏僻的角落,扇着翅膀,冲上云霄,一路向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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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梦语:那么李同学现在在干嘛呢?

想知道,推荐啊……

还请支持《大唐皇帝李治》的兄弟们,能继续支持,有问题,请评论,妖每天都看,一定有一个好的回答。

还希望能够打赏一二,而如果评价时,一定要先点星星,悲剧啊,评分一下降了这么多,心中实在痛啊。

第十八章 偷香窃玉,小妖精上官婉儿

狮子之昕以成为狮子,自然是因为人类命名的,但他能被人类所铭记,却是因为他骄傲凶猛而又强大。狮子骄傲,但却不是自傲,骄傲的人无疑是有优点的,自傲却只能让眼睛朦胧看不见前方的危险,也许恰恰是太多的时候会当凌绝顶,尝惯了独孤求败的寂寞,狮子座的男人是需要女人爱他、哄他、崇拜他的,他们不害怕失败,反而可以去享受失败的滋味,从失败中给敌人致命一击,但是李治不一样,李治一贯认为自己是一只内心软柔,渴望爱情,很容易被感动的多情好狮子。

所以在答应上官青衣三天后陪她一起共渡良宵之时,李治就本着一不怕牺牲,二不怕苦的草命精神,刀里来,火里去,坚决的执行男儿的诺言。

为此,李治制定了一个计划,名叫“偷香窃玉”。

地点:上官青衣营帐外不远处黑暗无人处时间:日入,晚上七点到九点天气:明月当空,惠风和畅里无云,天干物燥,无风,心火烛人物:第一场:李同学、桂子悄悄的隐匿身形,李治左闪右闪,前闪后闪,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猥琐,身为皇帝就不能大大方方的嘛,可是这样背着武媚娘和萧淑然去偷腥,这让李治有点害羞,尽管无论从〖道〗德还是从法理上来说,这都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但李治就是不想让两女知道,至于竺寒萱,李治不想去考虑。

“陛下,贤妃娘娘帐前的护卫侍女都已经奉命被遣散了?”

桂子不知从哪个角落窜出来,古怪的冲李治上秉。

一把把桂子拽了下来,李治弯起腰打眼扫了扫周围”像极了偷动手前踩点的贼眉鼠眼的样子,看看没人现,李治低头盯着桂子:“确定没人了,一个人也没有?”

桂子苦笑道:“陛下,一个人都没有,皇后娘娘今晚和淑妃娘娘、德妃娘娘和竺寒萱竺姑娘一起去打牌了,就是陛下前天特地明的那个扑克牌。”

桂子很明白李治的心意,他解释的很详细,李治有点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拉着桂子从营帐外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昂头负手,此时才大大方方的。

“嗯,那个”朕只是想给贤妃娘娘一个惊喜,调节一下夫妻感情,促进交流,最后达到夫妻感情和谐,共同展的地步,你的,明白?”李治一脸矜持雍容的俯视桂子。

桂子当然明白,他很坚决的装傻道:“井下”奴婢也不知怎么了,这夜里啊,看东西都有点不清楚,年纪也不大啊,怎么就成了夜瞎子呢。”

李治上身微微后仰”上下打量着一双眼“迷茫无神四顾”的桂子,一脸惊讶,这桂子真懂事啊”很是感慨的拍着桂子的肩膀,李治叹道:“桂子,你也不容易啊。”

桂子还在那,“迷茫”呢,突然被李治这一拍,立马清明了,缩了缩脖子一笑:“桂子有今天,都是陛下教导的好。”

李治点点头”突然凑近低头道:“朕去了,剩下该如何做”应该懂吧。”

桂子嘿嘿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自信道:“陛下放心,桂子放风也不是第一次了,熟门熟路的,绝不会有一丁点问题。”

“好好!!!”

李治有点尴尬,桂子确实经验十足,自己时候偷鸡摸狗的那些龌龊事,似乎每次都是桂子帮忙兜着的。

在桂子偷笑中,李治的身影一下子蹦入黑暗中,偷偷摸摸的摸向上官青衣的暖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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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卿本佳人,天生丽质,何须画蛇添足?”

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在上官青衣的暖帐中升起,这让刚刚靠近上官青衣暖帐的李治身形不由的一滞,不过他没有莽撞的冲进去,他听得出来,那是个女孩的声音。

大营如何有女孩?她又是谁?

帐中的上官青衣正披着及腰的三千青丝,在梳妆台前对镜贴黄,闻听此调戏之言,狠狠的站了起来,掐着蜂腰转头怒视着那个正趴在自己绣榻上的女孩,怒道:“婉儿,大哥既然把你交给我了,姑姑就要好好管管你,这样的话是你一个女孩家家说的吗?”

那赤着雪白脚丫的正是上官婉儿,听了自己姑姑的话,上官婉儿干脆仰躺着,翘着脚丫子,不以为意的道:“姑姑,你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算的上品红颜吗?”

上官青衣看着上官婉儿翘着脚丫子的模样,心中本来就来气,听了上官婉儿的话后,冷冷哼了一声:“你知道?”

“然也”上官婉儿悠然笑道:“女人美是天生的,但又是短暂的,越美丽的朵凋谢得越快,因为它存在的理由就是供人欣赏。而女人的内涵就如,果实,一样,没有可爱的外表,但它可以供人解渴、充饥,男人喜欢,更喜爱果,与果就象是鱼与熊掌。但是,男人既虚荣又实惠,他是不可能永远只喜欢“无果之,抑或,无之果,的,他们欣赏绣着的枕头,但那仅仅是欣赏,真正让他们留恋的还是睡的香的枕头。

姑姑天生丽质,但如果女人的美丽仅仅局限于外表,那么,这份美丽都将无法逃脱岁月,最终流逝而淡去,随着肉体的消逝而灰飞烟灭,就象暗夜里绚丽而短暂的烟,而有的女人貌不出众,但看上去让人感觉很舒服,所以一个上上品的女人,要有纯洁友善的目光,文静优雅舟举止,轻轻的话*。盈盈的浅笑一一一一一一这样的女人谁能说她不美呢。

所以婉儿认为像姑父那样高高在上的皇帝,身边不缺美貌的女子,找的应该是外貌以外的东西,不一定要非常溧亮”但却一定要有内涵,有修养,有气质。

这种气质的美,看似无形却有形,它存在于女人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这种内在的美,象陈年的酒,弥久愈香,她们的美丽也不会因为境遇的艰难而消褪,却象夜里的星星,越黑暗的地方越明亮。

所以姑姑根本不必学那些庸俗女人,整日里擦脂抹粉,姑姑你从来不缺少动人心魂的气质”姑姑真正的美丽,是内外兼修的美、是外在与内心和谐统一的美。当姑姑老的时候,当两者不能兼得之时,切记要选择内在美,因为,它恒久。

外在的美是临时的,所以最多只能做做露水鸳鸯,当然姑姑也要在床上伺候好姑父”那样恩宠自然不失。”

上官青衣沉默的上前几步,一旁正大放厥词的上官婉儿突然感觉不妙,心有点慌,然后一个人影扑了过来……

“哎呀,哎呀”姑姑姑姑,放手,放手啊”婉儿痛,痛啊。”上官婉儿像只被剪了爪子的老虎,冲着上官青衣痛呼哀声道。

上官青衣柳眉倒竖,像极了邪恶的后母,眼射寒光,右手拧着上官婉儿白嫩的脸蛋,冷笑道:“古代周幽王为博褒姒嫣然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还有那一顾倾城,再顾倾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的李延年之妹李娃,更有沉鱼落雁的西施,用你的话说,他们无疑都是才色俱佳之人,是男人的梦中情人。

但婉儿你忘了,你忘了你姑父他不是平常的男人,他是帝王,偌大的大唐,数千万子民的主宰,一言以兴国,一言以亡国,作为帝王的女人,最重要的不是让他为你疯,为你狂,而是为皇家相夫教子,开枝散叶,以姐姐的容貌才情,若有意如此,看陛下的性情,怕是卑躬屈膝都有可能,可那样的女人固然惊艳绝伦,青史留名,但于国于家,何曾有幸,婉儿,你平日里读书,难道就是学如何魅惑男子的吗?你……你简直气煞姑姑了。”

在帐外听的这一切的李治大汗,自己卑躬屈膝?只不过尊重女性同胞的身心健康而已,至于那么不堪吗,不过上官青衣所言,李治心中却甚是欣慰高兴,此为良配,至于那个上官婉儿吗,嗯……再观察观察。

上官婉儿乘着姑姑生气,霎那间脱离上官青衣的掌控,捂住自己的嘴巴,满脸委屈的道:“姑……姑,人家只不过想为你固宠而已,哪有让你做那红颜祸水的。”

看着上官婉儿那委屈的模样,上官青衣摇摇头,坐在绣榻上,抚摸上官婉儿一头青丝,淡淡的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婉儿,爱到极致便是恨了,当恋人间交换过彼此的心声,誓言也就成了决绝的写照,这样的誓言固然如同天雷勾动地火,惊天动地,但漏*点是短暂的,不够你一生去回忆,最终只是如那徐贵妃年年岁岁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而已。姑姑不需要固宠,姑姑喜欢的是平淡如林间溪水一样流淌的生活。”

婉儿皱了皱淡淡的峨眉,打量了的姑姑一眼,惑声道:“可是姑姑您是皇妃啊,古书中可都写了,皇宫之中尔虞我诈,你这样单纯,未来是要吃大亏的。”

“机灵”上官青衣白了自己侄女一眼,揽过来在上官婉儿额头亲了轻轻的吻了一口,道:“也不知你从哪里看的如此之言的,年纪,就如此老成,未来还得了。”

上官婉儿嘻嘻一笑,一本正经的道:“婉儿自生时,袁道长曾说婉儿未来能,称量天下,呢,这些男女情事,佛家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红尘万丈,当如莲,香洁其形、不染其性,。看似复杂,其实看开了也就简单了,对于女子而言,不外乎如何让自己不失宠而已。”

“哦,那婉儿未来不是要当今女宰相了?”上官青衣此时也未着怒,只是掩嘴轻笑。

胸前的骨朵一挺,上官婉儿挑着眉道:“难道婉儿不配吗,论聪明才智,世间有几人在此年纪可比的婉儿的?”

“妄言”上官青衣戳了上官婉儿的额头一下,哼道:“还女宰相,那你未来准备嫁给谁”难道还要再设一个男宰相配你吗?”

上官婉儿眼珠子一转,嬉笑道:“不需宰相,同行走冤家,嫁给皇帝就走了,我看姑父就不错,也和姑姑有个照应。”

上官青衣是个传统的〖道〗德女子,但此时闻言竟然不生气,只是好笑的羞道:“年纪,好不知羞。”

帐外的李治再次浑身冒冷汗,这姑姑、侄女俩的对话真让人胆寒啊,那上官婉儿真是个女妖精啊……,一起收了?一丝别样的念头出现在李治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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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上官青衣反应的源头了……

华夏自古以来就有一妻制,这个一妻,是指男子只能娶一个“正妻”这个“正妻”就是女主人的身份。

放到李治身上,就是只能有一个皇后武媚娘,而其他同李治有关系的女人,全都只能有妃子的身份,不过帝王家的妃子地位可远远不是普通人家妾能比的。

而滕妾,一般是跟随正妻一同嫁到夫家的女子,规格较高的便是亲姐妹同嫁”中等便是几个表姐表妹一同嫁了,规格最低的才是侍女陪嫁,在《红楼梦》中,平儿就是是贾琏的通房丫头,陪同王熙凤一起嫁过来的。

从实际利益上讲”这种制度最大限度地保证了嫁女一方的利益,假如作为正妻的女子死去,或者没有生育”那么滕妾就取代她的位置,以滕妾和“娘家”的密切关系,依然可以保证“娘家”的利益。

这么说可能有点残忍,不过事实如此……

在当时古代进行的就是滕婚制,总之就是那么回事,十分的让现代的人羡慕,如果这种制度现在还在”那就不会有姐夫和姨子乱来的事了,一儿娶了。

而姐妹共侍一夫”却早早的就有了传统,特别是在春秋战国直至三国时期,是非常盛行的,比如孙权的母亲就是和她的妹妹一同嫁给其父孙坚。严格意义上讲,这属于我们中华民族优秀传统美德之一!

男人总是贪心的,他们爱死这种制度,结果使用的太频繁了,一个问题出来了没货怎么办?

是啊,没货怎么办?

生孩子又不能勉强,不是每个人都能生出一堆姐姐妹妹的,这可以理解,那么就取消这种制度吧?

那不行,所有的男人都狂吼,不行不行就是不行,那么就不取消吧,所有人的都乐了……

于是有聪明才智之士想了个折衷的法子,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用关系亲近的其它人,即使不是表姐表妹也行,例如表姑,甚至姑姑,侄女啥的,而且更刺激。

特别五胡后,社会风气为之一变,那些胡人连自家老爹的妾都不放过,娶老婆的时候,更是不会计较其它,及至大唐,风气大开,公务员出外游玩都带着一堆“丽春院”的姐姐妹妹们,引以为雅事,放到后世,哪个当官的敢光明正大的带着应召女郎风流去,明天他就得上报纸头条。

所以面对自己的侄女说将来长大也嫁给李治时,上官青衣并没有李治想象中的歇斯底里,不敢置信,只是羞上官婉儿一下,和刚才贤惠古板学究的模样,矛盾的很。

李治仰望明月,大唐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啊!

看看时间,上官青衣有点犹豫的催促道:“婉儿,你快走吧,你姑父今晚说要人定时……来这里。”

上官婉儿可爱的捂住红唇看着姑姑,惊道:“那姑姑今晚不是要……那个了?”

上官青衣脸颊一红,这种事在侄女面前说还是十分害羞的,羞怒道:“年纪开口闭口都是男女之事,姑姑要是传出去,看你如何还怎么嫁出去,女流氓。”

睁大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上官青衣,上官婉儿一脸的惊讶,似乎不相信这样的词眼会从一贯淡雅如空谷幽兰的姑姑口中说出来。

似乎很是伤心,上官婉儿长长的叹了口气,那稚嫩的声音听的外面的李治紧紧的捂住嘴巴,上官婉儿摇着螓,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果然是近墨者黑啊,姑姑,你现在都被姑父毒害如斯了,以前你可从来不会说出如此粗言粗语,如今……唉,古人诚不欺我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胳膊肘都往外拐了,女大不中留啊,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姑姑连自己的亲侄女都要陷害了。”

上官青衣“扑哧”一下笑了,猛地抱住婉儿摇头晃脑如同诵书的脑袋,狠狠的在她嘴巴上亲了一口,笑道:“就你话多。

在自己姑姑怀里的上官婉儿,突然仰头贴在上官青衣的耳边低声神秘道:“,姑姑,那种感觉是不是真的那么欲仙欲死啊,为什么男人都喜欢,甚至有的鼻主都养了一大批面啊?”

上官青衣美目流转顾盼生姿,伸长玉臂做了个懒洋洋地姿势,高挺耸动的胸脯诱人至极,古怪的笑道:“这种事情,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姑姑又没有过。”

因为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丝绸纱裙,上官青衣里面雪白的肌肤近乎透明,迷人曲线看的上官婉儿一阵羡慕,想想自己的骨感,上官婉儿觉得一定要平时多吃点。

“那姑姑今晚和姑父行房后,告诉婉儿是什么感觉好吗?”上官婉儿一脸迷惑不解。

上官青衣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上官婉儿,上官婉儿很鬼机灵的冲姑姑一笑,两个酒窝时隐时现的,可爱到了极点,看的上官青衣怒气顿消,心中怜爱大生。

“好!这事姑父答应你了。”

一声强忍着笑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随即大营被掀开……

两女的脸色瞬间苍白,然后羞红、铁青。

怎么有这种无耻之人啊……

第十九章人间尤物,上官青衣的逆

李治风风火火的昂大步冲了进来,打眼一瞧,果然上官青衣和上官婉儿一对姑侄正瞪大丹凤眼看着一脸自在的李治,脸色不断变化,有咆哮暴走的迹象。

李治丝毫不在乎,板着脸道:“还不见礼,想翻天啊。”

“见过陛下。”

“见过姑父。”

被李治呵斥反应过来的二女,无奈的上前见礼了,上官青衣半弓着身体,但上官婉儿却干脆跪坐在床上,冲李治喊了这么一声。

上前将上官青衣扶起来,夫妻两人都转头盯着绣榻上一脸嬉笑的上官婉儿,李治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怪笑道:“你也起来吧,大雨过后不久,绣榻上又有点阴湿,丫头不要跪病了,那样你可就不知道男女之事到底是如何了”

上官青衣羞怒的轻轻锤了一下李治,给了李治一个嗔怒的白眼,李治又是哈哈一笑,将上官青衣一把搂过来,当着上官婉儿的面在香腮上亲了一口,笑道:“丫头,这么早就像嫁给朕啦,还像当女宰相,心够大的,敢称量天下。”

一旁的上官婉儿本来正捂住嘴偷笑,水灵灵的大眼睛弯着一个月牙儿,闻言吊起峨眉扬起脖子道:“谁说女子不如男,论才智他日待我长成,何曾输了天下男儿。

“啊”

在上官青衣的尖叫声中,李治横抱起上官青衣,做到一旁的胡椅上,让上官青衣坐在自己大腿上,享受大腿上传来的软绵,不顾脸色通红的上官青衣,李治不屑的冷笑一声:“若你真的聪明就不会说出这句话,你认为朕要是命你为宰相,他日史书上该怎么写朕,朝廷文武百官怕是立马就把这天给翻了。”

上官婉儿闻言翻了翻白眼,侧过头不敢砍李治炯炯的眼神,嘀咕道:“人家也只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用的着这么凶嘛。”

看着婉儿眼角开始红,坐在李治大腿上的上官青衣狠狠的拧了李治一下,李治心里倒抽凉气,面上却丝毫不变色,突然笑道:“这史书上先不去说,怕是那些民间传奇就要将我们婉儿和我这个姑父好好大书一笔喽。”

上官青衣突然环手拦住李治的脖子,冲着李治吐了吐口香气,媚声道:“陛下,你怎么那么不正经啊。”

李治被上官青衣这个动作弄得身体猛地一僵,下身的兄弟片刻就昂扬如坚铁顶住上官青衣的一轮圆月,上官青衣的脸色更加红了,头倚在李治的肩上,不敢看人。

绣榻上的上官婉儿傻傻的看着这一切,李治怔怔抚摸着上官青衣的背,突然转头冲上官婉儿怒哼道:“去去去,哪儿来回哪儿去,黄毛丫头晚上不睡觉就知道瞎跑,出去出去。”

上官婉儿偏过头打量一脸猴急的李治,那乖巧的样子让李治又羞又怒,缓缓的爬下绣榻,上官婉儿穿上绣鞋,这是巴颜克拉山外最新运到的后勤物资,没想到其中竟还有这玩意。

一本正经,丫头很是严肃的走到李治面前,正色道:“姑父,姑姑还是黄花闺女,自娇生惯养的官家千金,你可以一定要仔细,千万不要只顾自己享受,痛了姑姑才是。”

李治心头恼怒,这丫头连老子房事都管,当她是妇科大夫啊,就待吓唬她一下,但看下丫头黛眉轻皱倒不像玩笑之语,李治徒然温声道:“婉儿乖,回去吧,姑父有分寸的。”

上官婉儿看李治正经的神色,他这是向自己许诺了吧,顿时笑靥如花,走到营帐前,又突然回笑道:“婉儿祝姑父还有姑姑今夜有一个良辰美景奈何天,从此白头到老,生死相依。”说完捂住嘴蹦蹦跳跳的出去了,脑袋后盘成的随云髻还一跳一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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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了紧怀里的上官青衣,李治道:“怎么想起来把你这侄女带来的,是混在宫女队伍里吧。”

在李治怀里轻微颤抖的上官青衣,轻声无奈道:“臣妾答应大哥好好教导婉儿,所以就想把她带在身边,那日大雨,可把臣妾吓死了,就怕婉儿出点事,哪怕到了黄泉,青衣也再无颜见爹娘和大哥大嫂哩。”

李治闻言扳开了上官青衣的身体,静静的打量着伊人的红颜,但见她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双睫微垂,此刻正透着一股女儿羞态,娇艳无伦,乌黑的长也披散了下来,双眉修长如画,嘴唇薄薄的,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哪怕此刻坐在自己腿上,也尽显端庄高贵文静优雅的,纯纯嫩嫩像一朵含苞待开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怎么了,臣妾脸上又脏吗?”上官青衣突然带着点紧张忐忑问道。

摇摇头,李治缓声道:“这两日苦了你了。”

贴在李治怀里,伊人淡淡道:“是苦了点,但青衣不悔,其它武姐姐她们不也都忍过来了吗?”

李治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大水过后,最难的,就是“方便”问题,李治等男人都好解决,但像武媚娘、上官青衣这样的女子就头痛了,一开始众女是滴水不沾,李治问为什么,众女只是报以一笑,后来实在渴了才很少喝上一口。

捱过了二十多个时辰后实在忍无可忍,才偷偷的找上正在忙着消毒营地的李治,一时间让李治心中又愧又无奈,这些不是管家千金,就是豪门名媛,其中还有新罗女王,都是没吃过苦的女娇娃啊,李治悄悄的将人遣散开,指着狼藉满地的大营:“只要低下头,到处是茅坑。”

可是,光天化日,哪怕没了人,众女也是,丢不起那脸的

后来李治一狠心,每个人拿了一个大坛子放在临时搭起的营帐里,说:“要不就用这个吧”

后来就不多说了,但是李治心里总觉得这一次把众女带过来,挺不好意思的,所幸母亲长孙皇后没到大非川,而是让人护送她在后方散散心去了,要不然就更添乱了。

“青衣,朕这算是抱得美人归吗?”李治眼睛死死盯住上官青衣胸前挤压出来的那条沟,有货,真的很有货。

上官青衣下意识的就想站起来,惊慌道:“你想干什么”

李治一把抱起怀里这个轻微颤抖的身体,来到床前,倏忽间将她压在床上,下面若有若无的摩擦着上官青衣的神秘花园,李治因为上官婉儿挑起来的心弦在此时响声大作,手上的动作也逐渐粗野起来,流里流气的道:“干什么,你还问朕干什么,难道我们聪明的青衣还猜不透吗,嘿嘿,有本事你就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管你。”

虽然心里有了准备,但上官青衣心里还是不服气,闻言撅起嘴尽力想要挣脱李治的束缚,但是扭动的娇好身躯让李治频频倒吸凉气,好像是在邀请李治的“品尝”似得,李治笑的更加暧昧了。

从骨子里传来的**感觉让上官青衣浑身无力,呼吸也凌乱了,尤其是李治恶作剧似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伸进自己绸裤里,侵犯自己羞人的禁区,一股热流转遍全身,李治的手所到之处激出一种最强烈的原始情动,上官青衣有点茫然,好陌生的感觉啊,怪怪的。

李治看着上官青衣一身雪白的绸衣在自己的蹂躏下凌乱不堪,那张绝美的容颜绽放出蚀骨的娇媚,脸上不知何时滴落出一串珍珠般的泪水,沾湿了如花瓣般的红唇。

胸前的高耸,怕是能让所有女人嫉妒的狂,让李治如痴如醉。

人间尤物啊

看着那张前世银幕中熟悉的容颜,李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心中却不禁感谢上天赐给自己一个如此妙人,不仅绝色如斯,更让自己有一种“家乡”的感觉,看到这章熟悉的“明星脸”,李治有点穿越千年的梦幻,但双手已经从绸裤里抽了出来,转移阵地,伸进衣领却亵渎那乳鸽般滑腻柔嫩的圣女峰。

“陛下,不要这样对青衣,青衣好难受啊……”

已经彻底呼吸凌乱的上官青衣脸色红红的,就连胸前雪白都已经红了,李治笑了,那就是传说中的“处*女晕红”了吧,说白了就是处子初潮经血凝结的,李治边亲吻边观察,但还是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但脑袋中却不由的想起了和公孙竺萱一夜的风花雪月,那贱人,哼

有些意乱情迷的上官青衣媚眼如丝,檀口轻轻出那刻意抑制的呻吟,双手无力的放在李治的肩上,颤抖的身体如弓弦般拉紧,一般来说多才的女子同样多情,古来风流韵事最多的就是这些所谓“才女”,譬如刚才那个男女通杀的上官婉儿,可要好好调教一二。

按照一般狗血的泡沫剧,此时这个时候应该有不之客进来,然后李治黑夜偷香的计划宣告失败,当然那仅仅是电影,不过为了防止狗血泼在自己身上,李治特地叫桂子在外面挡驾,哪怕一只老鼠也不能放进来。

李治一只手如穿花乱蝶的褪下了上官青衣的一闪,另一支手却还停留在她的胸前,肆意揉捏柔滑的肌肤和高耸的坚挺,如那能弹出一出靡靡之音的竖琴手,不断的挑拨上官青衣那颗多情敏感的心弦。

终于李治感觉自己忍不住了,他要疯狂的占有她的身体,直捣黄龙,一声随之而来的高昂的痛呼声,一朵鲜艳的梅花在淡绿色的绣榻上悄然绽放,李治轻抽慢插,温柔的好似对待一块虽是要留在的清泉一般,用最温柔的动作将身边的佳人一次次送上快乐的巅峰,让她尝试一下书海中没有过的堕落,让她去享受独属于男女间的飘飘欲仙的快感。

因为是第一次,上官青衣现自己本来就敏感的身体,在李治这个大色狼的挑拨下更加不堪,情潮狂用,为了不让李治这货得意,上官青衣咬紧牙关不出声,极力的抑制住自己如海浪般一浪高过一浪,不断袭来的快感,好几次上官青衣感到自己就快死了。

当李治怒吼顿起时,浑身就是狂哆嗦,好似一道利剑刺上了心头,上官青衣终于忍不住媚叫了一声,下身突然感觉一凉,然后紧皱如钩月黛眉松了开去。

感觉下身的痛楚和如羽化飞升的快感,上官青衣美眸中的泪珠止不住的夺眶而出,无尽的哀怨和忧伤溢于言表,令人我见尤怜。

李治低头呆呆的看着下面,第一次啊,就潮喷啦?

这,还是极品呢,李治感觉自己头晕晕的,上次萧淑然的白虎已经够震撼了,现在李治只能沉默……

手指轻柔划过那吹弹可破的粉颊,将刚才的丝衣盖在上官青衣的身上,李治低声道:“痛吗?”

上官青衣不痛,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想哭,闻言抬起了泪眼婆娑的脸,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李治的话,只是仔细凝视着此生唯一的男人,自己的丈夫,泣不成声道:“此生当不负青衣,对吗?”

“宁负苍天不负卿。”

李治在听说上官庭芝私下里讲述上官青衣幼年遭遇的时候,那颗无情冷漠的心也忍不住升起了一丝怜悯,轻轻帮她擦去眼泪,大笑道:“如果说有一种武器能让雄壮威武的男人缴械投降,那就是女儿家的泪水。好啦,不用哭啦,以后有朕,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那当初把你扔到山沟里的子,朕迟早有一天活刮了他。”

上官青衣一边擦着泪水,轻声道:“都过去了,青衣不是活下来了吗?”

李治恨铁不成钢的在上官青衣的娇臀上轻轻拍了一下,冷淡道:“做纨绔恶霸朕不管,杀人放火也自有王法,但惹到朕的女人,哪怕过了十多年也不能放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人报仇,从早到晚,朕已经晚了这么多年,够优待了,管他是不是千年世家子弟,朕照样活刮了他。”

李治吻了一下皱着眉的上官青衣道:“给朕一个月,等这场大战结束,朕要那群狗子好看”

望着李治狰狞犹如修罗在世的眼神,上官青衣心里突然涌动一种窝心的感动,原来有人可以依靠,可以为自己撑起一片天空的感觉真好,上官青衣紧紧抱住李治,她要将这个把所有苦,所有累都独自揽下来的“流氓天子”融进自己身体里,最好是挂在裤腰带上,到哪都能带着他。

上想到这儿,官青衣突然感觉自己自私了,她想一个人独享这个坏男人

“还可以再来一次吗?”

一股暖气吹到自己耳边,这个坏男人不过我就是爱他,上官青衣妩媚一笑,玉手轻抬,翻身将李治狠狠的压在身下。

李治看着那个得意的娇艳笑靥,抬头仰望帐篷顶,逆推啊,这是第二次了吧。

三月的夜风,飘着大非川特有春花的清香,轻轻地吹拂着偷窥者的面颊与鬓,吹拂着那帐篷拐角处娇人影的衣襟,温柔地慰抚,犹如恋人的双手。

月蒙轻纱,衣罩寒露,上官婉儿偷偷的从拐角处闪了出来,侧头瞧了瞧远处正在四处打量的桂子,捂着红到脖子的脸蛋,悄然的在黑夜间隐去了身形。

不知何时,上官青衣的暖帐内,又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第二十章江山美人,少年天子的宣战

大非川自暴风雨过后,一直很宁静,尉迟恭前锋小捷,让这份宁静越加的令人享受,而沉醉在上官青衣不经意间编织的温柔乡的李治,浑然不觉山雨yù来,黑云压城之势。~

可这如同小桥流水的宁静,却被远方的一只信鸽打破了,素来镇定自若的大唐战将们也慌了。

风起云涌,大非川即将引来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七十万人要在大非川的平原上,血战高歌,誓死而还。

当李治敲起第一通点将鼓时,军大帐就已经聚满了此次南征的臣武将们,不少官阶稍低的,也赶来了,站在外面,甚至连一些校尉、持戟长、伍长都吸引过来了,疯了,疯了,都疯了,当大唐军神李靖逝世过后,大唐缺少一种信仰,缺少一面旗帜,缺少一个让他们顶礼膜拜的军神,而这一刻他们全部看向了李治,他们认定了李治。

唐军拥有的名将统帅是李世民、李靖、李绩这样的军神,他们的战无不胜是唐军自信的来源,但李世民、李靖都死了,李绩李司空又远征塞外,少年就扬名天下的李治正是延续这个名单的最佳人选看着帐下众将灼灼的眼神,李治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样的期待,他是皇帝,他不想成为军神,大唐的历史不是军神创造的,而是每一个低级的伍长,每一个挥刀厮杀的唐军,甚至是默默无闻的火头军,是他们创造的,而不是靠一个人,一个军神。

神也有失败的时候,也有老的时候,也有死去的时候,但大唐不可以失败,大唐的荣光不能褪sè,汉人的崛起也不能被任何挡脚石挡住。

“各位来的tǐng早啊,都听说吐蕃的四十万精锐大军准备突袭大非川了吧,他们等着擒舀我这个大唐皇帝呢,不过在朕看”禄东赞终究是气魄小了,这么多的大军,还偷袭什么个玩意,直接包围了大非川不就走了。”

李治皱眉嗤笑,他十岁的时候就见过禄东赞,这人是只长了老虎爪子的狐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初松州大战”就是他耍的手段,逼婚大唐,昨天又派出马méng赞乞和,整个唐军所有将领都以为禄东赞准备停战,或者拖延一段时间再行大战,谁料到今天就出兵了,李治扪心自问,自己有点心颤这老家伙。

“陛下”末将想知这消息是否准确。”刘弘基沉着脸问道。

“为何如此问?”李治好奇了。

“若准确,那推算禄东赞出兵还不到数个时辰我军就知道了,这也太快了,不合常理。”刘弘基疑声道。

李治低下头接过归海一刀递过来的清茶,轻轻的抿了一。”才悠悠然道:“不眉问了,没错的。”

刘弘基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疑望着李治”片刻间恍然大悟,想必是那已经传遍天下神龙见不见尾的锦衣卫,大手笔啊,连吐蕃内部也有,随即心暗喜的退了下去,要是他知道突厥王子畸运“投靠”吐蕃的弯弯绕,怕是牙齿都吓崩掉了吧。~

“朕知道吐蕃不是昔日的高句丽”四十万大军也不是散乱的高句丽联军所能比,高原气候更不是我汉人所能适应的”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皆不站在我们这边。”看着帐下密密麻麻脸sè肃穆站立的百十名各行军道总管将军们”还有朝负责随军出谋划策的臣们,李治的声音很沉稳,沉稳到生硬的地步,?锵似铁石,“虽有种种不利,但朕不胆怯,也不害怕,大战只会让朕的血液都为之沸腾,就是不知道你们心怯,还是不怯?”

“陛下,末将之前一直在北方打突厥蛮子,如今到南边来还寸功未立,此战,末将愿为三军先锋,必灭杀吐蕃不可。”安东都护高侃微笑的上前道,他是不久前才赶到的,高侃是一个自信到狂妄的人,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厉害。

历史上唐军击灭东突厥领利可汗后,其余众yù拥立小可汗阿史那斛勃为大可汗。

后阿史那斛勃经过一番奋战,打下一片基业,自称乙注车鼻可汗,突厥余众6续归附,数年间便有兵三万人。

车鼻所据之地离大唐万里之遥,西部歌罗禄、北部的结骨都与其结成聪盟。同时还不断出掠薛延陀,屡获胜利,势力因此逐渐强大起来。历史上就是这个娃率数千军跋涉千里灭了乙注鼻汗国,歼灭东突厥残部,擒获了再史那斛勃,也是一个不知天有多高的恶棍。

后来在征高句丽、以及迎击吐蕃,高侃都立下了赫赫功劳,《旧唐赞其为“俭素自处,忠果有谋”的名将(注意这个名将)。

按说以高侃的功劳放在其它朝代,封侯拜相自是等闲,在边疆,他打出了大唐的赫赫声威,威名远震塞外,可谁让他生在大唐呢,那是一个将星闪耀的时代,高侃覆灭一个汗国,高句丽。叶蕃战都立有大功,可与唐朝当时的众位名将相比确实黯淡了点,就好比今天的美国,一个将军要是打过苏联,绝对可以天天舀出来炫耀,一个将军要是打过缅甸,估计提也不好意思提,怪只怪此时的大唐太强,其它蛮夷小部又太不是盘菜,所以高大将军星光暗淡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改变了,高句丽三国一战而破,阿史那斛勃被薛延陀覆灭,都没高侃的份,至于吐蕃,现在高侃来了,他的最后一个机会到了。

“准了。

”李治轻笑道。

“末将谢陛下隆恩。”

高侃这个战斗狂人喜滋滋的退了下去,这让和他同时南来的少数名族优秀将领右骁卫大将军契毖何力,和安西都护郭孝恪有点羡慕,这先锋之位,那是有基本福利保障的啊,只要这场大战胜了,高侃当是功,青史留美名”当然如果输了,没说的,大家都有罪,。~

李治见外面的众将拥挤看不见,便站了起来”道:“走,我们去点将台,在那里,我们在那里和所有大唐男儿们指点江山,jī扬字,然后就在此地,在大非川与吐蕃决战!哈哈哈,走!”

李治地礀态很倨傲”但很符合他的身份、皇帝,皇帝看似是天下至尊,无人敢逆其左右,可以享受人世间最好的美酒,住最美的宫室,享受最美丽的女人,但一个好皇帝,平时可默默无闻的”做一个心慈手软的仁君,但诸如现在,千钧一之极,他就是全军的主心骨,他就是唐军迈向胜利背后的旗帜,他必须一个人独自扛起这面大旗,没有人能蘀代他,他倒了,唐军的心也就散了。

而在另一边,武媚娘却皱着眉头,她最近的身体很不舒服。

“武姐姐,你现在如何了,大水过后想必是受了风寒,你看看喝点姜汤有没有用,要不”青衣去找那些御医来看看。”刚刚成为小fù人的上官青衣一听说武媚娘身体不舒服,就赶忙过来了”武媚娘何许人也,一眼就看出上官青衣的不同,但心里只是无可奈何,这个坏夫君,昨夜如同人间蒸一般,原来是有这等好事。

“唉,别去打扰他了,大战来临,几十万大军的生死都压在他的肩膀上,此战关系国运,他现在恐怕连喘气都不容易,以前他不是主帅,由着他胡闹,但如今不同了,皇帝亲征若是大败,大唐自建国来建立起来的百战不败的信心怕是要断了,还是找个御医过来。”武媚娘摇头笑道。

不得不说,武媚娘的眼光是很毒辣的,原来的历史证明,大非川自薛仁贵击吐蕃全军覆没,薛仁贵失手被擒,对唐军的自信心的打击,对士气的打击,是非常致命的,唐军在此后的战争,就再也没有能恢复到之前那种所向无敌的气概和信心,但历史已经改变,未来充满无数可能,薛仁贵现在还在大漠和李绩一起册杨善游,远隔千里之遥,又如何能指挥此次大非川之战。

上官青衣恍然,点了点头,带着点仰慕叹道:“武姐姐说的是,做皇帝也居之不易啊,陛下今年满打满算才十六岁,不到弱冠之年,比那三国周公瑾还要年轻许多,普通人家的子弟如今还在诗社里寒窗苦读,野外春游踏青,陛下却已经血染征袍,指挥数十万大军,决定一国,甚至一个数千年民族今后的气运,彼此相差,以道里计啊。”

武媚娘闻言笑了笑,突然喉咙间又是一阵恶心,上官青衣一见,马上起身去找御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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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非川唐军大营的校场点将台上,李治带领一干唐军武大将们上了点将台,正在凝神东望,此时正是三月春风熏的游人醉之时,看着整个唐军大营,李治和一干武群臣不由心生感慨。

遥遥可见布哈河之水劈开崇山峻岭,从白云深处澎湃而来,在郁郁葱葱的广袤高原上一泻千里向东流去,那滚滚滔滔的大河水,带着大非川草原的清新,带着青海大森林的青鸀,在万里无云的碧蓝天空下,就象一条闪亮透明的缎带,温柔的缠绕着雄峻粗犷的千山万壑,竟是壮丽异常。

远眺之下,布哈河其实是被两山夹峙的,河面狭窄,水流又深又急,河面上只临时搭建一座石桥直通,是上下千里唯一的一座石桥,从位置说,离巴彦克拉山的曰月山口不到二百里便是星宿海,西南二百多里便是祁连山脉,大非川恰恰是此交合地带,自然成为唐军的屏障与根基。

而唐军的大营在两山一河间的地带形成一今天然的“品”字形,互为犄角之势,山头大纛旗迎风招展,这里是唐军军大营所在,北面前出的山头上,隐隐有战马嘶鸣,应当是骑兵右军,南面前出的山头营寨前,隐隐可见鹿角壕沟,显然是步兵左军。

三者各自相隔二三里,间高高耸起,四面山原地势低缓,唐军完全是居高临下,既可迅展开,又可快回拢,无论怎么看”都是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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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是否可以点将排阵了。

”萧陵遥遥指向点将台下如同原野一般的大校场。

“嗯,击鼓吧,大声点。”李治点头闷声道。

“喏!”

风不知何时”开始咆哮了,卷着大非川上的沙土,不时的打在营帐上,出“沙啦啦、沙啦啦”有节奏的响声,平静清澈的校场霎时变成一片旋转狂怒的海洋。

李治摇摇头,对众将道:“这青海确乃苕寒之地啊,但对我大唐却尤为重要,众武当知晓”此战的重要。”

明面上话虽如此,但李治心里却q已开骂了:该死的,这片高原为何就不是我大唐的呢。”

众武看着校场上卷起的沙土,都点了点头,心也跟着一叹,这青海也确实是苦寒之地,那寒风就像一把把利剑在夕阳下飞舞,吹打着营帐哗哗作响”也切割着人的皮肤,凉飕飕的,直叫人心里寒。

萧陵下去不到盏茶功夫,四野鼓声大振,唐军大营的百面犀牛皮大鼓竟同时被萧陵叫壮士猛汉擂了起来,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众人虽已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不由一惊,心纷纷暗骂那萧家小子暗地里使坏。

鼓声大作,站在十米多高的点将台上众人,看下面连绵起伏的营寨,清清楚楚,但具所有唐军闻鼓声竟都不到片刻便衣甲鲜明风驰电掣的冲出营帐,四野里一时间全是密密麻麻犹如群星的唐军”个个脚底生风,箭步如飞”如同离弦之箭,彼此间似乎在比赛一般汇聚到校场。

及至到了校场”所有唐军立马找准了自己平日操练的位置,昂阔步的肃立在那里。

那些营寨扎在远处的唐军此时也是你追我赶,争先恐后的,怕自己比别人晚到,丢人,等到了校场又争分夺秒的开始排起了整齐的队伍,寒风吹拂,但每个人就这短短一阵动作,却都已是大汗淋漓、汗流浃背了。

原来众将还为那四十万吐蕃军心担心不已,但看到这些兵士闻战鼓居然如此群情jī昂、欢欣雀跃,顿时不由振奋不已,兵为将之胆,将为兵之ún,这句话一点都没有说错。

惊天动地的擂鼓声还在不断响起,但校场上却已人山人海,摩肩擦踵,黑压压一片数不胜数,李治笑了,他不仅是为自己大军能有如此反应度而自豪,更因他们现在的表现而自豪三十万大军鸦雀无声。

刚才鼓声大起时,唐军冲出营寨,如同猛虎下山,人群沸扬、震天动地,像是一场惊心动魄的遭遇战,战士们个个都要上前奋勇杀敌,前赴后继的看的虽然痛快,但李治却面无表情,这毕竟不是真的。

及至到了此刻李治才1ù出笑脸,那震耳yù聋、还有奋不顾身的身影,都在进入校场后顷刻间消失了,那沸腾的热血也霎那间平静了下来,就连粗喘气,每个唐军也在竭力克制着,但无疑的是,这一连串下意识的表现,让人怎么看怎么令人心惊胆寒。

李治仰望远处即将落山的夕阳,他想仰天大笑,再高唱一句“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李治的〖兴〗奋可以理解,这三十万唐军的指挥官,从伍长到将军,可全都是大唐皇家军校的学生,天子门生,换句话说,全都是小李同学军事理念下锻造出的亲卫大军,而此刻,他们即将迎来血战,那时他们将更强。

轻轻吐出一股气,换下了皇帝衮袍,此刻的李治一身黑sè明光凯,脖系明黄sè团巾,身后也是金黄sè的披风,一头黑油油的马尾辫随风飘dang,那稚nèn英俊的相貌却透1ù出一股股惊天煞气,哪像个韬武略的皇帝,杀人的将军嘛,分明是个书舍郎,有这么俊美的少年天子,铁血军帅吗?

李治越众而出,寒风吹拂着他的披风,后面众武肃立,像极了一副金戈铁马的水墨画,突然扬起手,李治声震雷霆,高喝道:“众将士可知故往今来,什么军队是最强的?”

吼声在校场上一阵阵回dang,天地间只剩下“最强的”在回响。

三十万人目光全都灼灼的看向李洛,他们在等待他们皇的回答…………

第二十一章一万年来谁着史,三千里外欲封侯

名书)楼inGL什么是最强大的军队?

这是一个值得分析的历史课题,而且课题很大,很难有完美的答案,但战争的胜利是将领和士兵共同努力的结果,这却是毋庸置疑的,光靠一个将领或者一群没有头脑的士兵,是不能打赢一场真正的战役的。

前世今生,无论自小听的战争故事,抑或是银幕上经典的英雄现象,李治都听了许多,也看了许多,及至梦回千年,亲身体验了一次次战事,李治的感慨更是良多,而李治不知道的是,今天他在大非川战斗前的演讲,本意是激发三十万唐军的士气,却没想,这番演讲,未来将成为一个新生帝国迈向日不落的奠基石。

酝酿一下情绪,感受着三十万唐军还有台上文武大臣们聚焦过来崇拜的眼神,哪怕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李治依然感觉到心在颤抖,他感觉自己都快被这些崇拜的目光粉碎成纳米级了,此刻血液在咆哮,嗓子也发干发痒,一口气流在喉管间就待喷薄**出。

深吸一口气,李治浅浅的踏出一步,再前一步,估计自己就快掉下去了,李治深情的吼道:“大唐的将士们,朕自幼跟随孔颖达老夫,卢国公程知节学武,其后又成了卫国公李靖的记名弟子,文韬武略,自认皆有涉及,然当每回读到大汉朝时,曾经看到过一句话,那句话让朕热血沸腾,每一次身上对哦颤抖的起鸡皮疙瘩了,你们知道是什么吗?你们一定知道,正是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每回看到卫青,霍去病,李广,赵充国一连串流光异彩的名字时,朕都回停住,浮上一大白,悠然神往,不能自已,想那大汉存世四百余年,国恒以弱丧,而汉以强亡,即使是最虚弱的时期,依然打的敌人狼奔兔脱,不敢南顾。

还有那东晋名震天下的北府军,八十七万氐族军败于八万北府军,但你们知道吗,这八万北府军却只是一支由南逃的北方老农,但是他们胜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每个人都与五胡有血海深仇,每个人都把光复河山作为己任,每个人都舍生忘死,只要能报仇,纵死也在所不惜。

这样的军队,谁能及,谁能敌,哪怕雄心勃勃的符坚有八百七十万军队,碰到这样的敌手,又怎能不败。

那些蛮夷只会疯狂叫嚣,叫嚣他们要饮马长江,投鞭断流,结果却被我八万汉族子弟兵打的丢盔卸甲,据说捷报传来时,北府军统帅谢安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小儿辈已破敌’,可笑是却在归家时,因兴奋过度连门槛都撞断了,原来谢安也只是装平静的,他心里是狂喜的,其实狂喜者又何止谢安一人呢,朕也希望有一天,当将士们的捷报传来时,也能如那谢安道一句‘小儿辈已破敌’,然后捧着脑袋去撞断那门槛?”

但还不是最强大的军队,知道是谁吗,是秦军。

你们也许会问,会不服气,为什秦军是世上最强大的军队,朕今天就告诉你们,因为秦军无论是谁指挥,都可以打出辉煌的战绩,战胜敌人,当秦人听说国家要打仗时,他们不会害怕,亲朋父母也不会哭泣,每个人都恨不得手舞足蹈,就像饿狼见到食物一般。

秦军,他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灭六国,扫八荒,雄霸宇内,是我们汉人第一次扬眉吐气的时刻,兵威之猛,世所罕见。

将士们,看看你们身上的铠甲,那是最精良的,整个天下,再没有比你们更精良的兵器铠甲了,哪怕你们一个普通小卒都拥有那些蛮夷们将军也没有的铁甲,但是历史上秦军将士打仗,你们一定不敢相信,是的,朕也不敢相信,他们全都光着身子上阵,只拿着区区一把青铜短剑,但腰间却系着敌人的人头,腋下还夹着人头疯狂的追赶逃跑的敌人,就像是饥饿的狼看见了肥美的羊羔,六国的军队在对抗秦军时就像鸡蛋碰石头一般。~你们能做到吗?”

听到这里,无数唐军下意识的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寒光闪烁的铁甲,想象李治描述的场面,哪怕已过了千年,仍然心中升起一股凉气,好疯狂霸道的军队啊。

“在朕看来,一支军队强大与否是可以分成四种,第一种乃是乌合之众,没有军法也没有纪律,只会打顺风仗,遇到胶着的时候,就会一哄而散,平常也擅长四处劫掠,纯属垃圾废物。

而第二种的军队他们也有完整的组织结构,他们也军容整齐,步伐一致,但是,他们没有斗志,也没有士气,只要遇到更有战斗力的敌人,他们就会害怕,就会胆怯,就会退缩,这样的军队显然也不是强军。

那汉军、北府军他们是强军了吧,是的,他们是很强,不但有统一的指挥系统,装备精良,而且士气高涨,杀敌报国,纵死无悔,士兵们都急于表现自己的英勇,是的,这样的军队,连朕都要佩服,这是一只强军,但是不是最强的,朕很遗憾的告诉你们,他们不是。

最强的军队当如秦军,沉默是金,是的,沉默,最强大的军队应该是一支沉默的军队。

沉默,并不是说你要成为哑巴,成为聋子,真正的沉默应该如你们这般:朕站在点将台上三十万大军训话,这三十万军队他们来自不同的对方,不同的种族,有着不同的习好,不同的样貌,甚至有着不同的语言,漫山遍野的,黑压压的占满整个天地,这样一只只有在战场上爆发的军队才是一只军队最重要的素质。

朕既然这样说,那么应该你们才是最强的,但直到今天,朕始终认为,大秦的的军队才是世上最强大的军队。

十二年前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卫国公李靖一战而定天下,夜袭阴山,活捉突厥可汗,可谓千古奇功。去年高句丽三国亡国了,前些日朕得到军报,西突厥也灭了,还有那盘踞阴山下的大漠霸主薛延陀部也在苟延残踹,不出月余,也当自束缚首,献于朕前,如今放在我们面前的,只剩下西南这个骄傲不逊的高原霸主。

可是将士们,这一切都不算什么,秦汉早已成为过往,如今是我大唐的时代,秦皇汉武都成过去,如今是我李治还有你们的时代,朕自小就坚信,我大唐必能将我华夏武功发挥到极至,因为我大唐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是所有朝代的都不能比的,在你们左右,你们看看,有汉人,有突厥人,有党项人,但你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共同奋战在‘唐’这面战旗下,你们是兄弟。

可是你们不是最强的,因为你们没有战绩,没有胜利来证明,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打败吐蕃,打败这个这片大地上同样强大的一个帝国,你们将成为最强的,超越秦军,你们是最强的。”

李治的演讲从一开始的平静都后来每一句都在怒吼,每一句都铿锵似铁,就连那双眼睛不觉间都赤红一片。

“消灭吐蕃消灭吐蕃不断消灭吐蕃大唐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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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其实是可以很欣慰的,他也是幸运的,他率领的正是这样一支军队,哪怕他不激励士气,他们也是最强大的战士,尤其是洪水中,锻炼出来的韧性,让他们每个人就像一根永不会坏的弹簧,越战越强。~

从长安到大非川,这只军队攀越高山,渡过大河,进入了草原戈壁高原,在这片不毛之地里,有的只是那刺眼的阳光和瞬息万变的狂风暴雨,后勤也很难保障,很多时候士兵们只能自己携带笨重的干粮辎重,不断有人病倒,但余下的人继续向前走。

饥饿、口渴、疲劳,挡不住他们前进的脚步,唐军是一支顽强的军队,最关键的是这是一只有军魂的军队,他们相信自己会胜的,他们相信大唐会胜的,这就是他们的执念。

看着被自己鼓舞起来的大军,李治突然伸平了双手,令所有将领恐惧的是,所有唐军竟在霎那间同时安静了下来,安静的似乎能听见刮过的风声,李治突然笑了,他笑的很开心:“这次和吐蕃的大战,朕不想知道死伤,不想知道伤亡比例,朕只要知道战况,那就是我军必胜。

在这里,在大非川,我们将在原野上作战,我们将在敌人脚下的每一块土地上作战,我们将在山坡上和山坡下作战,甚至我们将在河水中和敌人作战,大唐虽大,但我们已无路可退,过了青海,身后就是我们的家园。

大唐的防御就在大非川……如果我们失去这里的阵地,我们就失去了我们的家园……我们要立足在这里战斗,如果我们不能在此胜利,就让朕和你们一起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为国献身吧,最终留在大非川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胜利的我们,另一种是死去的我们。但是朕坚信,我们必胜,去他娘的狗日的吐蕃,呸”

“去他娘的狗日的吐蕃,呸”

哈哈大笑声中,无数唐军学李治,狂吐吐沫,一时间,狂风卷着吐沫,不知有多少唐军彼此相互“误杀”,惹得下面又是一阵哄笑。

“朕当初派出三路大军,如今其它两路大军都大胜在望,那么朕这这一路也不会败,不可能会败,今天这一场会战只是我们未来路上的一个小小的绊脚石,在未来朕还要带领你们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而这片疆土将由我们大唐,由你们的子孙来管辖,朕还有你们的儿子、孙子、后人将是那里绝对的主宰者,生杀与夺全部掌握在你们的手里”

“女人?你们想要?芒松芒赞的妃子都快把吐蕃王宫塞满了,不过这次朕帮不了你们,吐蕃要和朕拼命呢,只有凭你们自己的本事去抢去杀去夺胜者王侯败者寇,在朕眼里,没有我大唐将士做不到的事情,只有你们想不到的事情只要你们敢杀,朕就有的赏,封侯拜将,金银珠宝,女人美酒,高宅大院,应有尽有,告诉朕,你们有卵子去取吗?”

李治此刻作风一改,全然不同于刚才的慷慨激昂,每一句话对于这些低层的将士,具有极大煽动性,先是家国天下,军人荣誉,再后来金钱美人,权力地位,一番下来,整个校场上刮起了一阵狂热的掌声音浪,许多战士都浑身颤抖,别人说这种话这些性格暴躁的军汉早一顿大耳刮子扇去了,死疯子。

但是当大唐皇帝说这番话时,这就是绝对实力的象征

许多出自突厥的军汉,甚至私下里都已经流泪了,暗暗道:“娘的,这才是爷们儿说的话哪像以前那些狗屁酋长,一个破铁锅就打发了俺,干了,跟陛下干了,**吐蕃那些咋种”

“你们是什么人?当兵的,杀人饮血,就要狠,就要凶,当兵想要仁慈,你一辈子别想出头在你们没有成为将军之前,那些流芳千古的,遗臭万年的事跟你们毛也擦不着,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兵痞,恶鬼,疯子为了你们未来可能的美人美酒,地位,还有能晃瞎你们眼睛的金银财宝,接下来的大战你们就去杀吧,如果杀不死,就用你们的牙齿去咬,咬死一个割下头,朕回头好给你们赏,一个个都别跟朕客气,朕正愁着钱花不出去呢”

此次跟随李治过来的唐俭、于志宁、张行成、高季辅、杨武、李安期等一干谋臣(皆为后来大唐宰相,历史名臣),都瞪大眼睛望着傲然站在前面的李治,老天爷啊,刚才那一番家国天下,说的这些老爷子们个个血压直升,恨不得提把杀猪刀,就杀过去,好吧,这才一转眼就变了风向,但让一干老爷子生气的是,那低下粗鲁不识文的军汉也就算了,台上这么多武将也跟着一脸兴奋。

这一刻,这一众老爷子深深为大唐朝廷未来担心,都是一群暴力分子啊,唐俭作为此次最高级别的随行文臣,心中也哀叹,看来大唐今后的日子一定不会乏味了。

下面的三十万唐军一阵阵震撼的狂呼,他们大声呼喊着“陛下陛下”,刘弘基、刘仁轨、高侃、郭孝恪、契苾何力终于知道一个将军和一个统帅之间的差别,将军能够率军杀敌,而统帅却能够让自己的灵魂,成为大军的灵魂,而当统帅是皇帝的话,这种人格魅力再镀上一层“君权天授”的光环时,那吸引力大到不可思议。

武元庆、武元爽两兄弟都看呆了,看着那个让自己血液都沸腾的妹婿,心里忍不住感慨,以前的日子都活到狗身上了,整天只知道到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遛狗放鹰的,白过了这么多年,男儿当如是,特别是想到吐蕃王宫那些佳丽,那心里面男儿当如是的强音更强烈了,两兄弟恨不得马上就开打,杀到逻些,抢女人

李治挥挥手,示意停下了欢呼,没办法,耳朵受不了,李治笑道:“当兵都得杀人,杀人也分好兵和差兵,一个好兵不仅能在战场上保命,而且还能立功升官。”

“陛下,那如何区分好兵坏兵呢?”

校场前排的一个校尉皱眉疑惑问,话音刚落,旁边一个校尉顺手给他头上一巴掌,“陛下训话,闭嘴”

慷慨激昂完了,李治此刻的笑容很温暖,身上的气势和刚才满身凌然的煞气迥然不同,亲和力十足,一旁的众臣看了,心中感慨,陛下帝王之术玩的越来越顺溜了。

“你叫什么名字,看起来很年轻,这么年轻就做了校尉,了不起啊?”

那人却是很年轻,十四五岁的样子,中等个子,身材很匀称,五官端正,从他眼睛里就可以看出他是个聪明而有精力的年轻人,当兵的,却能给人一种安静与和善的感觉,而且脸上还带着孩子般的稚气,但眉宇间却很是老成,此刻有点激动的语无伦次,他没有想到陛下会着重问自己这个无名小卒的名字,顿时涌起莫大的自豪,“秉陛下,我叫娄师德。”

旁边的同伴一脸羡慕,这小校尉,运气忒好了

李治眉毛一挑,愣了一下,才意味深长的道:“娄师德吗,朕记住你了,此次吐蕃大战后,朕希望你活着,升官,然后当将军,未来大唐朝廷上朕希望有你一个位子,有决心吗?”

娄师德被李治说的前景挑的心头一颤,娄师德自幼才思敏捷,出身小富之家,家里自幼培养他准备未来科举,但是娄师德去不愿,他前几年读《天下》诗集时,读到“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封侯。”时,就再也忍不住瞒着家人偷逃了出来。

娄师德年纪虽小,但却很有自己的想法,一路破格提升,不到两年竟从小兵成为了一个校尉,尽管的武官,但已经让娄师德兴奋莫名,如今第一次被所有人注视成为焦点的神圣感觉,激动的都快流出眼泪。

李治继续道:“当兵的,有今天没明天,骂几句粗口,扯几句娘们都能不可避免的,卫国公第一次带朕入军营,朕感觉当兵的都痞痞的,那时候,朕很不喜欢这样的兵,只觉得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不苟言笑,铁.血无情,很不好的印象。可是第一次征辽朕亲自带兵后,每天和他们在一起,看着他们连命都不顾,朕才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军人,有血有肉的。

看着一个个战友死去,离开,朕大哭大骂,不知何时,朕也变成了以往自己讨厌的坏兵,匪兵,而且朕的亲军龙骑军中这类人很多很多。

可在前线上,还是这些兵,杀人玩命,二话不说,把命赔上一丝都不含糊,好人坏人,好兵坏兵,什么是区分的标准,只要身上有股冲劲,敢杀敢打,必要的时候可以为同袍挡刀子的兵,就是朕心中的好兵,温文尔雅的人不要去当兵。”

李治在点将台上侃侃而谈,风姿勃发,神采飞扬,让台下人听的如痴如醉,像被魔鬼蛊惑一样,只知道顺从。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是血的教训,你想升官,朕只看你的杀敌立功,只要你的功劳足够,哪怕骠骑将军,也是你的。”

这番话让台上台下的人一阵愕然,大唐最高的武官是从一品,但那只是虚设,真的武官最高级别,是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真的可以这样吗,一时间所有人都心动了,尤以点将台上的其它武官,个个心动不已,骠骑大将军,这只有他们才有资格竞争,当真正的实在利益放在自己面的时候,是没有几个人可以无视的。

“此次大战,朕放言在此,一旦攻破吐蕃,朕给你们在逻些好好的疯狂七天,任你们施为,抢到的都是自己的,珠宝、女人,甚至吐蕃王的王冠,能抢到都是你们的,只要你们有本事打败吐蕃军。”当李治说完这句话后,再无需多言了,转身下台,策马离去了。

整个校场三十万唐军在李治离开后,像是扔了无数颗炸弹在里面,徒然爆开了,所有人的心都忍不住剧烈跳动了起来,好似汇聚成一股惊天动地的鼓声,一股如同旋风般的煞气昂扬直上。

七天,任自己施为?

无数唐军的眼睛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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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夫君,媚娘有了

唐军校场,人流涌动,群情激愤,在李治离开后,唐军群起骚动了,有的突厥军汉兴奋不能自制,啊呜啊呜的学着狼叫,就连一些军校毕业的军官,也忍不住双眼红,只不过他们相对矜持点,并没有太大的失态,只是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但独自策马回营的李治,却没有刚才的意气飞扬,显得有点沉默,归海一刀冷着脸跟在李治身在,只要有他在,没有人能伤害李治,他不仅是大宗师级别的高手,关键时候更能以身相抵,大宗师已经很恐怖了,但拼命起来的武学宗师就只能用变态来形容了。

“一刀,你觉不觉的朕像个暴君啊?”行了一段时间,李治勒住马,也不回头,有意无意的随意问道。

归海一刀微微一怔,有点诧异,但还是仔细思索李治的话,没有立即开口,思索李治平时的一言一行,想了半天归海一刀正色道:“陛下不是暴君,屠城七日也是为了胜利,我大唐劳师远征不就是为了胜利,只要能胜利,其它都是繁文缛节,针头线脑,不值一提,成者王侯败者寇,只要陛下胜了,也就胜了。”

“只要朕胜了,也就胜了?”

李治明白归海一刀的意思,只要此次大战胜了,未来史书上只会着重记录自己光辉正面的一面,甚至自己连史书都可以篡改一二,历史的长河随时间的推波助澜,太多的史实被河水激起的浪淹没,沉默在河底,再也看不见。每一个朝代建立,都会对前朝大肆篡改,纪晓岚修订四库全书,造成上万本珍贵史料绝迹”就是清对前朝一次有组织有计划有预谋的篡改,最终给每一个中国人遗留一个印象,清朝圣明之君比比皆是,明明是内斗,偏偏将除鳌拜无比吹捧到近乎神化的地步”鬼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鳌拜真的要谋反?

谁知道呢,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绝对的历史就是绝对的谎言,历史是帝王的家史,既是家史,作为家主如何不能修改。

“一刀,有长进啊。”李治笑着驱动战马缓步向前。

“天天跟在陛下身边”听的多了,也看的多了,也悟了一些。”归海一刀乐呵呵的接过李治的赞语,心里那叫一个滋润啊。

李治点点头笑道:“说说你悟的,都有什么啊?”

“见陛下施政,无非是该打压的打压,该磨练的磨练,该拉拢的拉拢”该排挤的排挤,该中立的中立,该杀的,“杀。”归海一刀沉吟良久,才淡淡的说道。

李治收敛了笑容,看着天边飘动的晚霞,道:“你看的不少,也悟了不少,但这话你不应该对朕说啊。”

归海一刀不在意的一笑:“臣无能,只有一颗忠心。”

李治第一次回头深深看着这个打照顾自己的侍卫,昔年的侍卫已经不知不觉间成熟了,两人对视一眼,李治哈哈大笑起来,满朝文武,竟只有归海一刀一人看出自己所作所为的真实意图。

屠城?激励士气?朕何时会眉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才能取胜,李治冷冷一笑,这只是一个开始。

“一刀,听说你又生了一个壮儿子,取名了没有?”李治突然道。

归海一刀眨了眨眼,心中暗道自是取了啊”但嘴上却说:“还没呢陛下。”

“那朕帮忙取吧,嗯,就叫归海忠吧。”李治道。

“谢陛下。”归海一刀大喜道,归海一刀明白李治的意思,归海家只要以后有这个“忠”字传家就够了,富贵不绝。

“陛下,你现在和以前有很大不同呢?”归海一刀笑道。

“咋就不同呢?”

李治一听归海一刀的话顿时乐了,笑着眯起眼睛,这子又要拍马屁了,唉,一个皇帝想时刻保持清醒,不飘飘然也不容易啊。

“气势,陛下的王霸之气越来越凌厉了。”归海一刀一副“我琢磨了半天”的样子,才终于给出一个这么一个十分有马屁嫌疑,但却自真心的答案。

李治大笑,看都不看周围唐军正在像自己行礼,绝对以自己为中心,但看在别人眼睛中,这才是帝皇,眼神中更加敬仰,犹如凡人在看一个远古的神邸一般。

屈尊下贵,点将台上李治可以做,那是做给别人看的,但私下里李治不可以,他不能去和士兵们打成一块,否则别人只会看低他,可不会以为他有多么礼贤下士。

况且,帝皇少了神秘,一样苍白。

李治在前面哈哈大笑,肆无忌惮,归海一刀则是呵呵的在身后凑趣的笑,附近不少唐兵羡慕的看着归海一刀。

“陛下,要不我们去皇后那儿吧。”归海一刀突然好似想起来什么,急忙道。

“哦,为什么啊。”李洛淡然同道。

“刚才皇后娘娘身边的秀娥找到微臣说皇后娘娘不舒服,要臣告知陛下,刚才一说话,差点丢脑后了。”归海一刀尴尬的摸了摸脑袋。

李治突然觉得归海一刀笑起来真的有够傻,不过确实是个忠臣,一般的臣子绝不会在皇帝面前说自己和哪个宫娥认识,可归海一刀说了,无论是有意还是确实无意,至少说明,归海一刀确实相信自己,也忠心自己。

李治猛抽马鞭,道:“现在才说,刚说你聪明,又蠢了起来。”

看着李治一骑绝尘而去,归海一刀一乐,马上呵斥马儿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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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武媚娘的营帐,上官青衣、萧淑然、金喜善、竺寒萱都济济一堂。

“武姐姐,真的吗?是什么感觉啊?”萧淑然眨了眨眼”好奇的问道,一脸问号。

其它众女也是好奇的很,眼中一片羡慕。

武媚娘今年已经二十了,但个子似乎又长高了,已经实打实有一米七五了,要是穿上高跟鞋,怕是一米八都有,站起来很有压迫感,很多人都会不可避免的仰视她,长腿妹妹啊。

此时那对眸子越的清澈,妩媚的好似能滴出水来,魅惑众生,她躺在软绵绵的绣榻上”用眼神扫视着坐在暖帐中的四女,心中得意万分,同时也不可抑止的松了一口不知名的气,终于有孩子了,武媚娘不温不火道:“再过些时日,你就知道了。”

武媚娘莞尔轻笑,这个萧淑然,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夫君和她青梅竹马,爱到骨子里了,太后又对她宠溺得不行,不过武媚娘无所谓,她确定的只是李治心中更在乎自己”有这点,其它的都是其次的,尤其是现在”武媚娘更不在乎了。

竺寒萱很诡异地坐在旁边,不时的扫视着武媚娘,似乎在犹豫什么,良久才摇了摇头,好似经过一番思想斗争,那诡异的眼光此时才真正的温和了起来。

今天的金喜善穿着李治特地为她制作的红色呢子大衣,黑色高筒靴”鹅黄色丝绸衬衫,精致”现代化,典雅高傲”她那一头长柔顺轻轻飞舞,矜持雍容的神态,却有着明净如秋波的眼神,很平静的看着武媚娘,只不过偶尔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味道。

武媚娘一直很平静,她保持这个姿势,和众女闺房细语,但眼神却时不时不由自主的撇向营帐处帘子。

终于,武媚娘平静的眼睛里露出一抹雀跃,像一个考试得了满分,等待表扬的孩子,像极了一个正常的女人。

众女也注意到了武媚娘神情的变化,掉头一看,营帐轻动,一个熟悉伟岸的身影映入众女眼帘。

武媚娘突然捂住自己的左胸,痴痴的使劲望着进来的李治,这一刻她感觉全身都好似泡在水中一般,暖暖的,但泪水去不知何时滑落脸颊了。

不过没关系,李治已经越众坐到武媚娘的绣榻上。

“都怪朕,行军打仗怕孤独,把你带出来,青海天气古怪的很,住不惯,病了吧,唉,都委屈的哭了。”李治有点歉意的看着这个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柔声温情似流水,轻轻搂过武媚娘,帮她擦去泪水,可李治越擦越多,最后无奈笑了笑,也不去擦了,只是深深的把武媚娘搂进怀里。

“媚娘想你了。”武媚娘从来没感觉自己像如今这么脆弱过,泪水更是止也止不住,哽咽不觉。

“不哭,不哭了哈,怎么能哭呢,你可是大唐皇后,自己跟个孩子似的,如何母仪天下,。”

李治心里有点奇怪武媚娘的突然动情,吻了吻她的额头,但心里却很是受用,百炼钢化为绕指柔,让李治怜爱的都不忍心大声呼吸,以免唐突了佳人。

“说,能答应你的,夫君绝不拒绝。”李治心中疑惑,媚娘什么时候如此女儿气啦,吞吞吐吐的。

“媚娘有了。”武媚娘满脸绯红,闭着眼睛埋进了李治的怀里。

“哦,有了是吧。”李治下意识的点点头,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啥意思?

“夫君,武姐姐有孩子了。”旁边的萧淑然”恨铁不成钢,“插嘴气哼道。

“有孩子了,哦,有……”

李治正在考虑该送武媚娘等女回去,毕竟青海还有随后打上青藏高原,都不适合带上娇滴滴的女子,闻言也只是下意识应了一声,但重复了一句后,徒然身体狂震,内心惊涛骇浪,波澜骤起,傻傻的将武媚娘从自己怀里扳开”低头死死盯着武媚娘,轻声问道:“媚娘,再说一遍好吗?”

武媚娘仰起雪白的脖子,突然上前紧紧的搂着李治的脖子,搂的死死的,流着泪水笑骂道:“李治,你个屁孩,媚娘有你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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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武媚娘有了,李治大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兴许是受前世的影响,抑或是整天骂别人黑心王八蛋,生儿子没屁眼,李治总担心自己会成为第二个“项少龙”心里也对孩子也从来都没有什么概念,但心中总担心自己不孕不育,毕竟,生孩子这事谁知道呢?

因此说话间李治不时的就低头听听武媚娘的肚子,尽管听不到一点动向,可是还是时不时的去听,这个不经易的举动让武媚娘很感动,这个女强人眼泪更甚。

众女见此心中也有一点感触……

李治才登基不久”政治军事上的成功让人无话可说,但子嗣的问题上却一直是人诟病的地方。

大唐哪位皇子在十六七岁时不是一堆孩子,可以沿街打酱油了都,可李治登基快两年了,却还没一点音讯”对外说是连至阳功,但天下多少人暗地里在嚼舌根呢,也就是季治脸皮厚抗击打力堪比城墙,一般人还真撑不住,坚持不下去。

李治此刻真的很开心,李治自认自己诸子百家都涉及,佛家也不例外,可无论佛家还是道家,都讲究积德行善,渡世渡人。

佛家的善恶天理循环,六道轮回,天公地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都再说善恶因缘终归会有其果业,有时李治想来都想骂娘,间接死在自己手里的人怕是快过百万了吧,要是这样,自己死后八百辈子都别想生。

所以李治现在哈哈大笑,毕竟生孩子这事谁说的清呢。

比如亨利八世。这倒霉孩子一生的梦想就是生个娃儿,想要个男孩,他的确达成了他的梦想,可惜那个孩子并不是他想要的孩子,是最后没有孩子的一个无奈的选择。

而他的那个无奈选择,却比他还要倒霉,英王爱德华六世,这个可怜的倒霉蛋比他老子还可怜一万倍,从九岁当位,到十六岁就挂了,如同埃及法老图特蒙特一样英年早逝,孩子更是一个幻想,最后实在找不到人,干脆让女孩当王吧,于是这个女孩上位了,也从此让英国赢得了崛起的黄金四十年,而这个女孩叫做一伊丽莎白一世。

武媚娘历史上当过皇帝,可中国只能允许一个皇帝,从此再没有第二个了,李治也从来不想让一个女孩子当皇帝,哪怕她是自己的女儿。

“真的有了?”,听了一阵,李治还是有点不确定。

“八名随军御医众口一词。,“武媚娘看着李治笑了,李治此刻的笑容,是大军南征以来很少见到的,轻松快活,不带一点杂质。

李治越加高兴了,贴在武媚娘腹部,干脆不起来了,像一个袋鼠一般,让武媚娘哭笑不得,但眉宇间却全是骄傲自得。

“夫君,你有没有想过为肚子里的家伙取名啊。”,一旁的萧淑然乐呵呵的问道,满脸羡慕,还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平淡的肚皮。

李治和武媚娘彼此对视一笑,李治郑重的道:“昔年朕和媚娘,早就想好了,男孩就叫李隆基,字浮生。”

“李隆基,李浮生?”,上官青衣念了一声,方绽颜点点头,笑道:“好名字哩,浮生若梦,一堕十劫,要之不离,要之不弃,不离不弃,为欢几何,好名字。

李治闻言,摇头大笑:“非也非也,彼浮生非此浮生,此乃偷得浮生半日闲,且醉且行且放歌。

人生在世共如此,何异浮云与流水的浮生。”

上官青衣闻言,笑着摇了摇头,身在皇家,哪有如此逍遥的。

一旁的金喜善也语笑嫣然凑趣道:“那女孩呢?陛下可不能差了哦。”

温柔的抚摸自己的腹,武媚娘静静的看着得意洋洋的李治,心中尽管知道,却没有插嘴,这是属于李治这个做父亲独有的炫耀。

“女孩就叫李琳琅,封知音公主。”,李治骄傲的道。

萧淑然大喜的蹦起来,道“都别和我抢,这个我知道”,然后就看见萧淑然背负着手渡步绕着营帐,如同老夫子般摇头晃脑的道:“抚长剑兮玉珥,理锵鸣兮琳琅,琳琅这走出自,知音嘛,嗯,弦底松风觅知音,黑白纵横通古今。这走出自魏晋时期,建安七子,竹林七狂,中那七个狂生之语,夫君看来是指望我们未来的公主成为卓文君那样的才女喽。”,“不好吗?”,李治突然起身捏住萧淑然秀美的鼻子“朕可一贯都不信仰女子无才便是德哦。”

“人家又没说不好,李琳琅,知音公主,好听的很,干嘛捏我鼻子,夫君的名字才是难听的。”萧淑然很不满李治让自己当种出丑,逃了去。

“臣妾觉得陛下地名字很不错啊,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之乾坤,还有吏不廉平,则治道衰,治大国若烹鲜,都和陛下的身份很配啊。”竺寒萱淡淡的道。

“不错什么呀”萧淑然不满意的轻笑道,“分明是江湖骗子招呼自己狗皮膏药能治百病的,治,。”

李治瞪大眼睛,怒道:“就算治百病,也是一笑,治,百病,哪是什么狗皮膏药,简直臭不可闻。”,“夫君,我们要不要通知母后。”,武媚娘提醒道。

李治愣了愣,然后点点头,是该把这个消息告诉还在星宿海里踏青的母亲。

“朕这就去,母后做了祖母,想必会很开心吧,唉,一转眼朕也要做父亲了,当真是岁月如浮云,变换如苍狗啊。”说完,李治缓步走了出去。

后面的武媚娘淡淡轻声道:“人,总会长大的。”,待行到帐外,李治一边走,一边心中暗叹,自己已经穿越十六年了,过的好快啊,怕是再过些时日,自己又会成了祖父爷爷吧,突然李治眉头一皱,闭上眼,大恨,冲着天空比划了一下中指,大骂道:“贼老天,大战降临,你突然告诉朕要的那个父亲了,你这是奖赏,还是嫌朕肩上的担子太轻啊。”

摇摇头,李治大叫道:“该来的总要来,该去的总要去,禄东赞,就让你的脑袋成为老子尼子的诞生贺礼吧,血腥独特,怕是千古冉来只有我李治这样做吧。”,李治哈哈大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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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好邪恶的李治啊,但总算有孩子,嗯,名字还凑合吗?武媚娘有孩子了,可以有推荐票吗?

第二十三章 禄东赞的秘密

三月春蛰,经过数天秘密行军后,禄东赞一行四十万大军快赶慢赶终于到了大非川了。

午后下的大非川,风景分外壮丽动人,蓝蓝的天如大块的琉璃,泛青的牧草遮天蔽地,一望无际。

大非川背靠莽莽苍苍的祁连山脉,南面更有滚滚滔滔的布哈河,其上一道白色石桥披着七彩的霞衣横亘水面,长虹卧波,在那高坡上更有旌旗招展的巍峨营寨,与青苍苍的巴颜克拉山遥遥相望,气势分外宏大。

禄东赞在远处山洼密林中驻足观望良久,对旁边吐蕃众将大为感慨:“人言大唐雄霸不能敌,如今看那营寨错落有致,彼此间分布大有玄理,天下竟非大唐莫属,却是有其道理的。”

待看到众将不以为然的神态,方才话锋一转,虚晃一枪,轻笑道:“不过今日遇到我吐蕃,也就技止于此了!”

一阵哄笑,悄悄的在护卫的保卫下,禄东赞和一众吐蕃大将们攀上了一个巨石杂乱犹若犬牙交错的山岗,极尽目力的去看清唐营,却见唐营中战马往来,甲士满布,井然有序的在各自营帐间的道中行进着。

放眼看去,数十里的营寨的栅栏垛口上都挂满了风灯,幕黑点亮,宛如一条起伏的长龙,照得大非川山岭原野,一片通明,俨然一座深山老林中建起的不夜城。

但最令禄东赞和众将惊讶的是唐军大营辕门处竟然畅通无阻,没有任何阻拦的拒马、沟壑,一眼望去,从辕门到主帅大帐,竟是直通的,甚至营寨中间道路两旁,竟还有苍松雪树,作为观景,箭塔上的守军也是寥寥,辕门大开,一些交易的商客往来期间,竟无人上前询问勘察”在大战将临之时,简直是匪夷所思!

看到如此虚有其表的唐军营寨,众人不可避免的想起一句话:“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

但禄东赞终究是一个枭雄,他心中还是有一丝不安的,心头就隐隐跳了几次,他招来了儿子钦陵、大将扎西德勒、珠勒嘎西等人,铿锵有力的吩咐道:“大战降临,相信也不用本相再多说,各位心中自有主张,但此次关乎国运,不能有分毫差错,所以本相还要再说、再问、再探,才能放心的,钦陵?”

“末将在。”钦陵抱拳应道。

“派人将大非川周围地形再探一二,本相要知道的一清二楚,不查清楚,绝不发兵。”

“末将领命。”

钦陵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但想来老父之话,乃是老成谋国之言,心中盘算,却也无错,就匆忙下去吩咐了。

这一查探,就到了天黑,夕阳落山之时,吐蕃兵们都已经在山岭中的密林呼呼欲睡了,一众大将眼见大敌当前,却还要忍耐,也是心中烦躁不安,但终究没有胆量去和闭目养神的禄东赞分说。

终于在太阳就要降到地平线以下之时,钦陵派出的探马信兵回来了。

禄东赞一字一句的认真听着信报之人的描述”再对照着自己的观察和之前来自吐谷浑人口中关于大非川的描述,游渐的也心中清楚了。

大战将临,此时的布哈河上是惊人的沉静,但天宴中却阴云密布”好像又要下雨。

布哈河身后是笔直的峭壁高山,江水轰鸣的滚滚而去,江面并不是很宽,但走到了晚上,却是水流湍急,白浪滔天,礁石穿空,汇聚成险恶的漩涡。

水面不宽,但刚刚大暴雨过后,布哈河的水量很丰富,人和船如果陷进去,立马就会被漩涡吞没,经过勘察,禄东赞得知对面的唐军是成“品”字形立于高山之上的,构筑了坚固的营寨堡垒。

但让禄东赞大喜的是唐军似乎真的没想到自己会突袭大非川,丝毫不加以防范,一些重要的道路既没有被破坏,也没有遣人看守。

经过半天的勘察,禄东赞知道,在布哈河的上游,唐军大营背后的石壁山岭上,其实是有一条不大不小,被当地人称为“蛇道”的羊肠小道,像毒蛇一样环住整个悬崖山岭,这地形太险要了,只要上去,就可以用大量的箭矢覆盖唐军大营,唐军无丝毫翻手之力。

禄东赞的人去探了,但结果是,唐军其它地方都没有人看守,唯独那里有五百兵士日夜轮流坚守。

五百兵士是不多,平原上,禄东赞相信大军不到一个冲锋,就能淹没他们,但在“蛇道”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五百人,只要扼守地形的人有足够的箭矢、石头,哪怕百倍的吐蕃军也不一定能填满这个无底洞。

所以禄东赞决定放弃,而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这一次放弃,将成为他一喜中最大的败笔。

但是此刻禄东赞是不知道的,他心中只感觉微微松了口气,下意识的擦了擦头后,对众将高喝一声:“吾计成矣。”

众将面面相觑,只有钦陵隐隐间露出几分笑意。

话说那日当次子钦陵告诉禄东赞前锋真的被唐军打的大败,无奈退回西宁后,禄东赞似乎并没有大的激动,随后也没有立刻采取大的军事行动。

禄东赞当然不是无动于衷,他在思索,在观察唐军可能的动向,在经过第一次的交锋后,他已经很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眼前的对手有多可怕。

如果没有好的机会,他是绝对不会大规模出击的。

但就在禄东赞和西突厥结盟的第二天,他接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尉迟恭初胜便马不停蹄的去进攻乌海,更攻下乌海,为唐军占领了第一块进攻吐蕃桥头堡,当听到这个密报时,一直躲在卧室里玩烧烤的禄东赞敏锐的感觉到,他的战略目的达到了,禄东赞血战一生的直觉告诉他,现在走出手的时候了。

前面再没有挡脚石了,尉迟恭的目光已经被乌海还有乌海的粮食吸引过去了,他的四十万吐蕃大军可以在不惊动唐军先锋,长驱直入大非川了。

于是他派出马蒙赞,这是个没有骨气的人”这样的人,哪怕再伟大的民族也是不缺的,但是没有骨气但人很机灵,而且地位还不高的,禄东赞选来选取,最终看准了马蒙赞。

禄东赞相信唐军在大胜过后,自己又派出那样软骨头的使者,提出那样不软不硬绵里藏针的要求,唐军中肯定有人怀疑自己乞和的诚意,但绝没有人怀疑这是一场大战的前兆。

其后,他立刻动员了四十余万大军,挥兵两路,一路在来大非川前,已经前去围攻乌海去了,但乌海并不是禄东赞的最终目的,这只是虚晃一枪”一个转移目光的诱饵,他要让唐军以为自己志在乌海唐军前锋,松下心来。

禄东赞把主力隐藏起来,昼伏夜出,派出大量探马扫荡数十里外”亲身犯险,悄悄带着四十万吐蕃大军在地形险要的青海下游前行,这真是一个大胆的计划小。

这一招在后世”叫转移国民注意力,用文学点的说法,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兵法上叫声东击西。

如今看到唐营大为松懈,禄东赞相信了自己的判断,乌海、乌海的粮食还有尉迟恭对于唐军都太重要了,他们一定会派兵来救的,最起码也能分散唐军本就不充裕的兵力,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低调、低调、再低调。

禄东赞苒判断错了”但也没有错。

说他没有错,是几乎所有唐军大将都信了、犹豫了。

就在那马蒙赞被李治斩背后”尉迟恭攻陷乌海的消息传来了。

随后吐蕃派大军围攻乌海的消息也不期而遇的传来了,在得知尉迟恭被围后,唐军大将们犹豫了,他们又开始怀疑吐蕃是否真的出兵了,他们上秉李治要带兵马救援,而李治在犹豫再三后,否决了众将一致的意见。

李治强烈的军事直觉还有对赵虎一行人的信任告诉李治,不可能那么巧,这中间绝对是有问题的,一切看似符合在常理,可是这些常理却不应该发生在战场上,在此时,他们就是不寻常的,自己绝对不做敌人希望自己做的事,自己应该信任赵虎、信任锦衣卫,他们的情报一贯都是没有错的,吐蕃肯定会突袭大非川的。

但当你身边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之时,你想要保持自己的观点是很难的,真理往往掌握在严数人手里,但大多时候真在大多数人队伍里的。

所有李治也在等待,他在等待分散出去的锦衣卫关于禄东赞的行军动向。

禄东赞调开了尉迟恭,也自认调离了唐军的注意力,他现在又带军来到了大非川,一个又一个阶段性战略部署都胜利了,这让禄东赞信心十足,但也有几件事情他没有想到。

第一,那就是乌海守将尉迟恭的个人能力。

第二,投降的畸运赵虎一行人的忠诚。

第三:他忽略了大唐锦衣卫的力量。

当然除了这几件事情出了禄东赞的计划外,其他的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而现在,禄东赞的计划小就差一步了,那就是收网,大鱼就在眼前,可以收获了。

可惜的是,禄东赞从来没有想过,眼前的这条大鱼会不会是条鲨鱼,甚至虎鲸也未可知。

一场真正的大战,危险正在向彼此双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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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钦陵的败是个阴谋,马蒙赞是个阴谋,乌海是个阴谋,围攻乌海还是个阴谋,李治这样穿越的存在,更是阴谋中的阴谋。

这一章写的有点纠结,和爽文的初衷背道而驰了,七十万人的大战有点头痛,第二更,可能会上传的比较晚。

第二十四章 唐歌一曲,李治的十面埋伏

黄昏过后,便是黑夜了。

泰戈尔说过:黑夜,我感觉到你的美了,你美如一个可爱的妇人,当她把灯灭了的时候。

恐怖的夜幕,一寸一寸的逼近,一点一点的吞噬盖住了夕阳的余晖,但一轮圆圆的月亮,却如同一盏大灯笼,把奇石密布空旷无垠的大非川照得亮堂堂,把树枝、幼草的影子投射在原野上,点点,悠悠荡荡的,但奇怪的是,唐军大营除了风灯在风摇摆,周围找不到一点生命的声音,只安静的人心跳越加急促,扑通、扑通、扑通……

唐军大营内看似风平浪静,营外却早已是暗流汹涌,这种反差极大的气氛让周围晚上嘈杂的鸟儿第一时间扑扇着翅膀远去了。

军大帐摆设,简约到了极点,只有一张行军长桌,一副座凳,一张古琴,一个酒壶,桌上两张白纸,第一张上面有八个铁笔银钩的行书,四面楚歌,十面埋伏!

张狂犀利,力透纸背,但却没有署名,但喜爱书法的人,能够认得出来,那是柳体。

而第二张纸上则是一个飞扬跋扈的狂草,字如大风,其烈如酒,朱砂点墨,杀!

血红的“杀”字,较之那八个行书更加的狂妄,若是有朝廷大员在此,必会认识这熟悉的字,因为写这些字的人,掌握着如今华夏大地的命运,承担着汉家子弟走向巅峰的重任。

微微抬头,李治扔掉了手的朱砂笔,从这个位置,他能直视辕门,间没有任何阻挡之物,李治看着辕门外茫茫夜色,诡异的冷冷一芜风愈加大了吹的营寨哗哗作响,但出奇的是军营帐却只有李治、归海一刀两人。

归海一罕有的身披厚重的玄色明光凯,立于帐前,岿然不动,面无表情眉宇间冷肃如电,煞气翻腾,血色的披风也随着刮进来大帐的狂风而疯狂的翻腾,像极了一陀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血色修罗。

而在军行帐外,整个唐军大营静悄悄的,除了风声,就是帐篷和旗帜猎猎作响声,三十万唐军仿佛消失一般看不见一个人影。

一轮明月,一缕风声,空旷的军营,两个男人,一壶酒,一张古琴。

这是个所有人都不清楚,不明白的诡异场景,外面寒风朔朔营帐却只有李治和归海一刀两个人,天地间彷佛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天气阴寒,连春风都似因这空旷变的寒冷了许多,变成一种令人空虚而苍凉的灰白色没有人能够知道那些唐军到底去哪儿了,他们好像从来没出现在这个世上一般。~

李治提着一壶酒,迎着扑进来的寒风斜靠在大帐的另一边,看着黑色的明月,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将酒壶随意的扔给归海一刀,问道:,“害怕吗?”

一把接过酒壶,归海一刀二话不说先狠狠的喝上一大口,才看着抱手望月的李治僵硬的脸决然道:“不害怕,一刀只想知道敌人在哪里从来是不问敌人有多少。”

说完有集心虚的看着别处。

“知道什么是英雄吗?”李治不在意的淡淡笑问。

“百万人取上将级。”归海一刀肯定道。

“哼,那不是英雄那是悲剧,迟早完蛋,真正的英雄,并不比常人勇敢多少,只比别人多勇敢半柱香的功夫,譬如我们现在,就是英雄应该做的。”李治心好笑,多单纯的孩子,怕就怕,有什么不敢说的,朕也怕啊。

“这就是英雄?”归海一刀脸垮下来了,那脸上皱起的纹路都写满了哀怨,这与他心目的英雄差了许多。

…………又是一阵沉上………………

“陛下,你……紧张吗?外面可是有四十万吐蕃军啊。”归海一力沉默了一下后,大着胆子的问道。

“该来了已经来了,朕的决定也已经做下了,朕就不会再紧张害怕,更何况暗还有那么多人和我们在一起呢,怕什么。要不然胜利的去流泪,要不然流着血倒下去,世事本就如此,这个世界也本就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哪有太多的选择,风雨过后才能见彩虹嘛。”

见李治如此说道,归海一刀闻言,心大为佩服。

看着归海一刀满脸钦佩,李治心大汗,但转念一想,又喃喃笑道:“一刀啊,战争其实是挑嘴的食客,带走好人,留下坏人,而只有不怕死的人,嗑牙,所以总能活着,朕从来都一直以坏人标榜自己,怕是老天爷也不敢收朕,你放心吧。”

归海一刀苦笑:“可是,陛下,一刀可一贯自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啊。”

李治翻了翻白眼,转身回帐了,背着归海一刀叹道:“一刀,朕留下来勉励你的话已经不多了,但是对于一刀而言,朕相信,就这么几句话就已经如同长篇大论了,你不会让朕失望的,对吧?”

归海一刀闻言,沉默的上前鼓起胸膛,肃色道:“禄东赞此来有四十万,但一刀不怕,哪怕一刀死无葬身之地,也必叫禄东赞那孙子养的只一个人滚回吐蕃去。”

“去时四十万,独自返逻些。”李治心默默道。

“臣还不一定会死呢,臣是好人,但臣运气好。”归海一刀呵呵的挠头冲李治的背影笑道。

李治没有说话,眼眶却湿润起来,禄东赞,你个狗杂种。

“陛下,遇到你就是臣一生最大的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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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实在谈不上一个好人,但弹起琴来的李治却有着上官青衣一般的精巧,典雅,纯净和澄澈,一种本不应该出现在男子身上的气质,带着淡淡的哀愁和幽怨。

儒家六艺就包括琴艺,所以李治自小每天都会话几个时辰学琴,李治的琴是学自孔达。那老头虽然迂腐了点,但人品是好的,骨子里也有一股刚正不阿,李治没有孔老头弹琴那般浩然正气十足,圆润有余”如意不足,少了几分杀气,诡异阴柔了许多,但天赋不高的人就算手指弹断,也难以望其项背。

李治坐在长桌前,闭上眼睛,逼着自己想着前世看过的一些恐怖电影,尽量不去想杀戮之事”抑制住自己心底滔天的杀意和兴奋,抛开杂念,融入到音符的世界,指尖流泻出音符,满是恐惧,丝毫和琴曲不配,他弹的正面埋伏》,但整座大营似乎都沾染上恐惧惊骇的气息”那种金戈铁马的血勇之气像是被锤头敲碎的玻璃,碎的拼不到一块儿。

但自李治轻弹古琴第一音的时候,一股仿佛能嗅进鼻子的沧桑却不可抑止的,在李治的指间悄然流出,夜风似乎也随着李治的琴声越加凌厉了起来。

李治静静的看着归海一刀手持陌刀”独自走在行营间,走向辕门外。

唐军的行营,被李治苦心营造的如同一座小城”间是宽阔的大道,能并排行十匹战马,两侧则是错落有致的大营,隐隐间有兵家排兵布阵的阵法蕴含其,那是李靖的手笔,而这旷阔足以跑马的大道,却是临时出自李治的手臂。

布哈河下游处”禄东赞看了看天色,虽然有风在吹”吹得树叶飕飕的响,但也只不过使得这寂静更添几分萧索之意”深山里那种总带着几分凄凉的静寂,绝不是红尘人能想得到的,让禄东赞本来兴奋的心情也蒙上了几层阴影,心慌慌的。

“父亲,可以命大军出动了吧。”钦陵无声无息的走到禄东赞的背后,轻声问道。

禄东赞侧望了望这个次子一眼,又看向夜空,他一贯对这个次子很重视,但这次他想自己领兵,他想看看那六年前誓言要来日将自己脑袋砍下来做尿壶的九皇子,当自己将刀架在他脖子上时,是个什么表情。

大唐皇帝匍匐在自己的脚下,这其的痛快,比任何美人珍宝都能令禄东赞感到兴奋,他一定要亲自去感受,哪怕心爱的儿子,也不能代替这其的快感。

突然一阵琴声传来,禄东赞身形一滞,侧耳一听,一旁的钦陵皱眉惊道:“,是十面埋伏?老父,唐军现我们了。”

禄东赞面无表情的斜撇了钦陵一眼,钦陵如遭雷击,低头不语,禄东赞伸出右手,在满脸虬髯上轻柔一抹,道:“琴声无杀气,故布疑阵而已,四十万大军出现在下游,还无知无觉,老夫就真的觉得其有古怪了。”

说完,禄东赞突然笑了:“那小家伙还是像以前那样莽撞,他玩的这一出,不是告诉本相他兵力不足,这琴声?呵呵,小家伙在害怕呢,去了李靖,大唐全是蠢货,聪明反被聪明误。钦陵?”

钦陵见惹了老父不高兴,早已收起得意洋洋的表情,闻言赶紧回道:“在呢,老父。”

“这次本相将亲自领兵。”

钦陵一怔,随即道:“好的,老夫,不过让孩儿随身在旁吧。”

钦陵心忐忑,也许是禄东赞年纪有集大了,再加上积威日久,虽是自己的父亲,但钦陵对老父有种天生的敬畏,和惯性的奉承。

“嗯!”禄东赞点头答应了,嘴角勾起一抹暖意。

“击鼓聚将!”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必再隐蔽什么了,禄东赞终于露出自己面色狰狞的一幕。

一声令下,早休息了大半日的吐蕃军,纷纷咆哮起来。

天上的月光如水银泻地,但山野密林几十面大鼓却轰隆隆响起,万千火把骤然同时间被点亮,密林在火光、月光一片通明,那火把下,月光下,分明都是一个个杀气腾腾的吐蕃粗汉,狰狞可怖!

片刻之间,吐蕃士卒跃出密林,顶盔贯甲在林外列队待命,战马嘶鸣,战旗猎猎,顷刻间便可开拔。

轻装快马的二十名亲卫,簇拥着禄东赞飞驰而至!

自从接掌丞相之职,禄东赞已记不清多少年没有再亲自带兵打仗。

以前统一诸羌部落,开拓疆域时,倒是常常南征北战,然而岁月来去匆匆,不过禄东赞对自己的带兵能力,依然是很自信的。

这次突袭大非川本就是秘密举动,不想自己一声大喝,密林就是一阵惊心动魄的牛角号,号声一落,竟是满营启动,竟似顷刻间便可开出列阵,尚未靠近屯兵的密林,便闻一片马蹄声急风暴雨般卷来,快捷连贯。

禄东赞朝身边的心腹大将扎西德勒、珠勒嘎西和次子钦陵,满意的点头:“兵练得着实不错。”

“丞相夸奖。“三人都是得意的哈哈笑了起来。

“三军就绪,兵!随本相直杀向唐营,凡是活着的,全都杀无赦,只要给本相留下那唐皇即可,那唐朝皇帝的皇后、皇妃,谁抢到是谁的。”

“哈哈哈,卑职等不敢,到时候献给少将军为奴婢,来年为丞相生几个大唐皇子,哈哈哈哈。”不知何时一个吐蕃将军狂笑应和道。

禄东赞大乐,马鞭欢喜的抽的劈啪乱响,指着唐军营寨叫道:“鸡犬不留。”

“鸡犬不留。”

第二十五章 青史留名的“一刀门”事件

“滚!”寒怒等人纷纷怒视着白正路,心里烦躁到了极点。

对于寒怒等人的怒吼,白正路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的是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心里更是大叫着报应!寒怒拖住了他们,现在惹来了报应!天意,真是天意!

此时的海天他们根本无暇去理会白正路等人的叫嚣,吞金兽给他们带来的压力十分巨大,如果再不赶快找出弱点来的话,他们恐怕都得完蛋!

“死变态,快跑!”就在海天沉吟之时,耳边忽然间传来了唐天豪的吼声,海天立即睁开双眼,陡然间现那头吞金兽已经朝着他这边猛扑过来!

“不好!”海天心道了一声,立即站起身来依靠着正天神剑那极为恐怖的度疾后退。

然而谁想这头吞金兽竟然紧追不舍,继续朝着他这边追击了过来。海天没有办法,只得飞上了天空,先行躲避一下。不过令他吃惊的是,吞金兽竟然也犹如脚踏祥云般的飞上了天空,继续猛追着海天,同时还张开了血盆大口,喷出一道金色的光束!

靠!海天不禁咒骂了一句,这吞金兽有必要这么对他紧追不舍的吗?他不就阻止了它攻击白苍,至于这个狠毒么?

心里骂归骂,但喷出来的金色光束他却是不得不重视!一个急转弯,当即闪避了开来!可是令海天惊讶的是,吞金兽见到这样的情况后竟然又再度张口喷出了数道金色光束!

“海天,当心!”阿西克大师等人在后面急忙叫喊,他们也在后面追击着,只是这头吞金兽的度实在是太快了,让他们追了半天都追不上,只的拿出主神灵力来攻击。

可当他们的主神灵力轰击到吞金兽身上之时,竟然只擦出一点火花,一点作用都没有!这可是让他们大为的震惊,连主神灵力都不起作用了,他们哪还有办法?

相比起阿西克大师他们心中的郁闷,海天更是憋屈!这头吞金兽仿佛认了死理似的,死活追着他。出一道金色光束被他闪避过了之后,竟然又出这么多来,而且覆盖面积很大,他根本躲避不开!

没有办法,海天只好停下就地防御,数滴主神灵力出现在他的手中,被他涂满了全身,正天神剑上也是覆盖了一层。随后那些金色光束眨眼到来,海天挥舞着正天神剑猛然间狠劈了下去:“火圆裂!”

刹那间无数紫色炫疾神火在主神灵力的带动之下,猛然间轰向了金色的光束!

轰!一道剧烈的响动陡然传了出来,两股能量狠狠的撞击在一起,带起一片巨大的余波!所过之处,飞沙走石,寸草不生,极为的可怕!

“死变态!”唐天豪等人都担心的吼叫了起来,不过他们可没有停下,趁着他们停下拼斗的时间内立即赶了上去柄主神器不约而同的朝着吞金兽的身体上砍了上去!

铛!铛!铛!铛!

四声金属般的声响接连传来,他们四的下攻击依然没有带来一点的作用,只给吞金兽的背部留下了一点浅浅的印子,让众人万分的无语。不过他们都看到了此刻海天正在苦苦坚持的样子,哪怕再没有作用,也必须赶紧进攻!不然的话海天一定会被压倒的!

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紧接着都学着海天的样子,将主神灵力涂在主神器上,不约而同的朝着吞金兽的背部砍了下去!

铛!铛!铛!铛!

一声又一声的金属声响接连不断的传来,吞金兽似乎是感觉到了疼痛,微微挑了几下眉毛。他那光滑平整的背部印子越来越深,唐天豪他们刚才的攻击并不是再做无用功,至少让吞金兽有了痛感!

只要有了痛感那就好办,至少说明他们的攻击有点作用的!

不过此刻海天的情况却不怎么好,火圆裂出的紫色炫疾神火被那几道金色光束完全抵挡了下来,甚至被弹了回来,距离他身前不足一米,而且还缓缓的前进着!要是继续前进,早晚会直接轰击到他的身体上的。

该死的,现在又不能施展瞬间移动,一旦他放弃抵挡,一定会被反弹回来的炫疾神火攻击到他的。以他的身体虽然不怕炫疾神火,可是在炫疾神火后面的金色光束却是令他不得不重视,主神级别的攻击手段,又岂是他的**能够抵挡的住的?

远处的寒怒等人一个个都万分的紧张,由于需要分心注意海天这边的情况,他们一直都被白正路等人压着打,情况很不好!不过即使这样他们也都没有收心,依然是关心着海天,毕竟这算是他们的情报失误!

地面上的大长老等人都急得团团转,身为大圆满的他们,现在竟然只能在下面干着急,一点忙都帮不上,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如果菊花猪还醒着那该多好,可以从传承记忆里寻找吞金兽的弱点。可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了。

瘫痪在地上的四大家族的大圆满们以及应君德等人看到海天这样子,一个个都开心的大笑起来。他们会变成今天的这个情况,完全都是海天的问题!海天越是吃憋,他们就越是开心!如果不是怕惹怒大长老等人,他们甚至还想大吼“海天去死”呢。

望着唐天豪那叮叮当当的攻击,海天心急如焚,他们那样做虽然有效果,但效果却是极为的微弱。说不定还没等他们将吞金兽的皮肤给轰开,他已经被吞金兽挂了呢。

“天豪,秦风,你们别再这样攻击了,赶紧找找吞金兽的弱点!再强大的生物,也会有着自己的弱点的!”海天咬牙坚持的同时,不禁出声吼道。

经海天这么一提醒,唐天豪他们都立即回过神来!对呀,上天是公平的,绝对不会有强大到极点,没有一丝弱点的怪物出现。哪怕这头吞金兽如今看上去这么强大,可他一定有着自己的弱点,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唐天豪和秦风立即放弃了刚才那样微乎其微的攻击手段,而是提着主神器在吞金兽的全身都敲打起来,出一片叮叮当当的声响。

此刻炫疾神火被那几道金色光束逼的不足半米了,海天焦急万分,对着唐天豪吼道:“眼睛!快攻击他的眼睛试试!”

通常来说,眼睛是生物的绝对弱点,只有一层眼皮保护,防御相当的弱!经海天这么一提醒,唐天豪立即提着主神器对着吞金兽的眼睛刺了过去。

不知道吞金兽是听懂了海天的话,还是看到唐天豪的动作似的,它竟然闭上了双眼。唐天豪的主神器刺在眼皮上面,竟然再次出一声金属般的声响,而且还擦出一点火花!

“靠!眼睛不是弱点!”唐天豪恼怒的叫了起来。

秦风在旁边皱眉道:“眼睛不是,那么鼻子呢?”

话音未落,他已经率先提着主神器朝着吞金兽的鼻子砍了过去!毫无疑问,又是一声铛的金属般声响接连不断的传来。

通常生物的弱点,在吞金兽身上竟然没有一点作用!难道说它真的强大到没有一点弱点的地步了吗?海天很难相信会有这样的怪物存在,可眼前的事实又说明了它确实存在!

眼看着炫疾神火被逼的只剩三分之一米了,海天心里那是格外的紧张!

海天想起之前吞金兽那聪明的举动,证明这头守护神兽智力不低。妈的,实力又强,智力又高的怪物,让他怎么打?

智力越高的生物就越是会保护自己的弱点,但从侧面来看,他们很有可能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现在已经别无他法,海天只能够诈它一诈!

只是事到临头,海天又不知道该如何诈了。

有了!忽然间海天眼睛一亮,直接高声对着唐天豪和秦风呼喊道:“天豪,秦风,我知道他的弱点了,你们赶紧对着他的弱点攻击!”

唐天豪和秦风等人听后不禁大喜,惊奇问道:“啊?弱点在哪里?”

听了海天这话的吞金兽吓了一大跳,难道说海天真的知道它自己的弱点了?它急忙朝着后方自己的弱点看去,又转头瞪望着海天。

这时的海天一直在注意着吞金兽的反应动作,他见吞金兽扭头看去,当即吼道:“天豪秦风,它的弱点是屁股!”

“屁股?”唐天豪和秦风等人都有些惊讶。

不过吞金兽听了这话却是吓了一大跳,不再对海天紧逼,而是暴跳如雷的吼叫起来。

看到吞金兽这一幕,海天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然的话吞金兽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反应!见吞金兽放开了对自己的紧逼,海天二话不说,立即提着正天神剑猛刺了过去。

“吼!”吞金兽立即吼叫了起来,掉转过来再度朝着海天攻来!

海天陡然间聚集起十几滴主神灵力,会聚在正天神剑上猛得释放了出去!

轰!两股能量再次狠撞在一起,传出一阵剧烈的轰响声。

烟尘渐渐的消散而去,海天和吞金兽谁也没能打败谁。不过海天却是对着唐天豪和秦风吼道:“你们还呆着做什么?赶的菊花!”

“啊?哦!”这时唐天豪和秦风他们才反应过来,连忙提着主神器朝着吞金兽的屁股后面飞了过去。

第二十六章吐蕃入营,不杀,更待何时

第二十六章吐蕃入营,不杀,更待何时(第一更)

禄东赞清醒了,但他心中也犯难了。

看着汹涌如潮水般拥进唐军大营的吐蕃军,他想把他们叫回来,可是想到自己大儿子的死,和次子钦陵活活被劈死在自己眼前,禄东赞又犹豫了。

夜幕早早已降临,薄雾升起,夜色渐渐朦胧,吐蕃四十万大军全起出动,直杀向唐军大营。

这是吐蕃真正的精锐,为了此次和大唐的作战,禄东赞把吐蕃七成以上的精锐都带来了其害,吐蕃不同于游牧部族,他们是一个完整的帝国,也许他们的很多制度都还不健全,但谁也不能否认这是个帝国。

当先入营的有二十万大军,步军十万,两翼骑兵各五万,红色胡服的吐蕃大军,便如秋色中的枫林,哪怕月光下,也是火红火红的,像是从血海中爬出来的一般。

二十万大军之后,便是扎西德勒、珠勒嘎西两大营的另外二十万主力大军,也是步军十万,骑兵十万,分布很均匀,如何投入这二十余万主力,似乎是一个问题,因为人太多了,辕门早已被砍断,但即使这样,一时间也行动不便。

唐军大营真的没人,当二十万吐蕃军冲进足有方圆数十里大的唐军大营时,他们才意识到这一奇怪的现象,不过不需他们如浆糊的大脑再想其它,因为,唐军出现了。

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漫漫黑色如同高原上生长的松林,唐军出现的很突然,更出现的很诡异,唐军出现在吐蕃军的身后。

看阵势,唐军大体也是有二十余万,阵式也与吐蕃军大体相同,只有一些细微的差别。

唐军在前的是坚甲重兵,步卒扛得是是又窄又高的塔盾,而吐蕃军有着游牧民族的习性,身轻锐灵动的牛皮盾牌。

唐军军在前的是三米来长长矛,中间是密集如林的陌刀军,最后面是手持横刀近战的跳荡兵,而吐蕃军步兵清一色的是弯月战刀。

虽然双方都有骑兵,但比较之下,大唐确实要比高原部落富裕太多,唐军铁骑的战马都是有护甲的,也许会降低他的机动能力,但马甲赋予骑兵恐怖的防御能力,也是不可忽视的。

唐军骑士个个一身精良铁甲,马刀长槊的,背负弩弓,而吐蕃骑士却是轻便的紧身胡服,牛皮软甲。

禄东赞拔马远望,在唐军中央纵深处不知何时驶来一辆云车,云车上一面黑色大纛旗,一个血红斗大的“唐”字,立于其上。

李治立于山顶之上,轻蔑地望着入营的吐蕃军只是冷笑,看着远处唐军大阵在隆隆向前推进,后军烟尘大起,加上薄雾遮掩,竟是看不清楚到底什么状况。

而大非川此时竟完全淹没在烟尘水雾之中,彼此双方唯一能看清楚的就是彼此。

禄东赞身边的一个吐蕃大将高声道:“丞相,唐军后军烟尘大起,不能分明其中详细,而且不知唐军何时已绕行到我军身后,看样子是想将我军逼入唐营,末将恐唐营中有诈”

禄东赞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心里知道,自己被那归海一刀耍了,或者说被李治那儿玩了。

归海一刀利用自己对儿子之死的关心,拖延时间,绕行到吐蕃军身后,自己轻敌了,不过……

骑在战马上的禄东赞怒急而笑,冷冷道:“唐军大阵的烟尘向我方飘动,无非是故布疑阵,我军有四十万大军,任何诈术,在绝对的实力下,都是危若鸡卵的”说罢举起手中令旗,大喝一声:“两翼骑兵出击”令旗断然挥下。

陡然之间,还留在唐营外的二十万大军,闻鼓声号角,两翼红色骑兵立马调转马头,顷刻动,山呼海啸般向对面松林卷地包抄过去。

唐军的中央重甲步兵方阵则跨着整齐步伐,山岳城墙一般向前推进,每跨三步,大阵中指挥的诸如娄师德这样的校尉们,必大喊一声“杀”。

其它唐军也跟着大喝一声“杀”,气势凌然,竟是从容不迫的隆隆进逼吐蕃,丝毫不为吐蕃军疯狂冲过来的玩万马奔腾之势而怯。

与此同时,后军云车上显出几个身影,为的正是夔国公刘弘基,身旁则是高侃、刘仁轨、郭孝恪和少数民族优秀将领右骁卫大将军契苾何力。

刘弘基大叫:“儿郎们,给我杀,杀光吐蕃军,一个不留。骑兵,出动。”手中令旗劈下,凄厉的牛角号声震大非川苍茫原野,唐军的两翼铁骑也山呼海啸般迎击上来,那中央重甲步兵好似木头般直直的无可阻挡地傲慢阔步,仿佛黑色海潮平地不急不缓的卷来。

终于,两支大军的骑兵排山倒海般相撞了,若隆隆沉雷回荡在大非川,若万顷怒涛扑击群山

马刀与弯刀铿锵飞舞,马槊与长矛呼啸飞掠,密集的箭雨铺天盖地,沉闷的杀声与双方大军短促的嘶吼声直使山河颤抖

这是一千年前最强大的两大帝国精锐,双方都拥有常胜不败的煌煌战绩,都有着慷慨赴死的猛士。

铮铮铁汉,沙场碰撞,死不回头,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咬牙切齿的嚎叫,弥漫的烟尘,两只骑兵在大非川的原野下,在银白色的月色下,惨烈的搏杀,整个大非川很快被一股血腥气所笼罩,所湮没……

大约半个时辰后,坐镇后方的禄东赞眼睛骤然亮了,他皱紧眉头遥遥望去,红色的吐蕃军显然在缓慢进逼,黑色的唐军正在向后蠕动

禄东赞兴奋得声音都颤抖起来了:“令:步兵全部策应出动一举破敌”

随着吐蕃军红色大纛旗猛烈摇动,禄东赞四周最后的十万最精锐步军呼啸呐喊着扑入冲向唐军长矛阵。

李治所在的高山山顶上,不知何时摆上了桌凳香茗,李治冷眼旁观那些艰难死战的黑色唐军被渐渐逼到烟尘边缘,眼看就要被红色浪潮淹没,但却是不动声色,一旁的萧淑然、上官青衣、竺寒萱等女则是吃惊的捂住嘴,全都调头眼光灼灼的看着李治,尽显担忧着急。

李治把玩着武媚娘软若无骨的手,看着众女的担心,终于绽出了一丝笑容,看着英勇厮杀的吐蕃军,喃喃赞叹着:“这吐蕃军真是强军啊,竟能打的朕的骑兵节节后退,虽然占了地利的优势,从上而下,但如此强军,却是值得让人钦佩,朕都有点舍不得了呢。”

众女并不知道李治为何会有“不舍”的感慨,只有武媚娘担忧的看着李治,皱眉道:“陛下,这……怕是不祥吧。”说完摸了摸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李治垂目看着武媚娘的肚子,沉默了数息,淡淡的道:“朕会给他们一个机会,若到时不识相,就不能怪朕心狠了,这些人本不能留,都是勇士啊。”

武媚娘还想再说,李治脸色一沉:“男儿家打仗,妇人少插嘴。”说完不再看武媚娘,专心致志的看战况,但手还不忘继续蹂躏武媚娘的玉手。

武媚娘闻言,嘴巴撅起老高的,但也确实没再说什么。

下方大营,正在此时,却见唐军后阵烟尘中杀声大起,冲出两支骑兵,杀入红色黑色**点,唐军骑兵竟从生死搏杀中脱离接触,纷纷隐没在烟尘之中。

后方的禄东赞脸色骤然一沉,他本能的觉得有点蹊跷,对身旁的旗兵叮嘱道:“你来掌旗,将唐营里所有的士兵调遣出来,所有主力参战”

便策马大呼左右,飞身上马一声高喊:“大军随本相掩杀——”跟随禄东赞身边一支全身铁甲的精锐亲卫铁骑,便随着风驰电掣般扑向了无边的烟尘之中。

至此,唐军营寨外的二十万大军全部被吸引走了,剩下的就是正在唐营中寻找敌人,孤零零的二十万吐蕃军。

李治一下站了起来,手中的杯子猛地摔在地上,粉碎,亲自接过令旗,黑夜中高声狂喝:“李业诩、李业嗣,你们两个王八羔字,此时不出击,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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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之战快结束了,希望后面会轻松点。今天五更,第一更,求推荐。

第二十七章全军覆没,火烧二十万大军

第二十七章全军覆没,火烧二十万大军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黑色唐军在烟尘的掩护下边战边退,旗帜阵形已经散乱不整。

吐蕃军士卒又眼见禄东赞飞骑队一马当先,顿时一片欢呼雷动,遍野呐喊着便追了下去。

唐军虽在撤退,却是杀一阵退一阵,极其有规律,像是踩着鼓点一般,像后方退去,那“唐”字大旗总是时隐时现地飘飞着,每一次出现都引导着唐军转向退去,后面的刘弘基诸将见此,都是面现诡异,怪笑连连。

眼见又过一个时辰,吐蕃军虽是步步紧追,却还是无法包抄全歼这支唐军,反而离唐军营地越来越远,早已到了布哈河下游,不见唐营的影子了。

烟尘渐渐散去,月色之下,大非川四周尽是连绵横亘的山岭,沿着山麓便是南北一望无边的唐军营垒,苍黄的山腰旌旗招展,营垒后山谷的几座粮仓竟是隐隐可见。

吐蕃军漫山遍野地压了过来野旗号都在询问禄东赞号令,是追还是不追?

“继续追击”禄东赞沉吟一声下令道。

一些没有入营的吐蕃大将6续赶来,见到禄东赞的第一句话就是:“唐军有诈”

禄东赞先是儿子被劈,心神大乱,如今一阵厮杀,气息浮动,闻听此颓废之言,冷笑道:“你们倒是说,唐军诈在哪里?”

一个吐蕃老将挺胸高声道:“末将等以为:唐军败退,是有意诱我军入伏,同时隔绝我们与唐营里的吐蕃兵的联系”

禄东赞先是心中一惊,随后不屑一笑:“你们也是这么看?”

“末将等都以为唐军有诈”

禄东赞脸色更见阴沉,强抑着怒气:“那你们说,如何应对?”

一个吐蕃老将赳赳高声答道:“自然是聚集大军,扎营坚守,不能分散力量,然后再寻机一战,今夜之事,太过诡异”

“岂有此理”禄东赞强忍着丧子之痛的怒气,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出来,“唐军总共只有三十万,又分兵支援尉迟恭,怕是只有二十多万人,如何能够诱敌?那李治黄嘴儿,六年前就是好勇斗狠之辈,能抛下一万多具唐军尸体诱敌么?归海一刀所谓诈术,怕就是冲着本相之子去的,如今大非川,我军占有大大的优势,兵力多过十几万,哪怕有诈,又能乃我何”

“丞相”一个年轻的大将下马在地,“末将那日随钦陵将军痛击唐军,唐军每逢大战,必是死战不退的,疯狂不在我吐蕃勇士之下绝不会伤亡一万余,远远吊住我军。一定有诡计。”

“滑稽,真滑稽”禄东赞不怒反笑,“兵法云,十则围之你们说,唐军有多少兵力?一百万吗?大非川地势宽广,他凭什么来围我大军?便是吸引我军聚拢么?纵是那李治儿要诱我等,你们就不能反客为主?不能将计就计?难怪我儿那日会大败,全是你们,都是软骨头”

禄东赞真的是心神大乱了,往日绝不会如此。

再强大的人都有弱点,而禄东赞的弱点就是他的儿子们,给李治一番施为,禄东赞离断子绝孙已经不远了。

这一番凌厉斥责嬉笑怒骂,样样俱全,简直比看戏还精彩,几名吐蕃将军面色惨白,默默不语。

一拱手,悄无声息地拔马去了。

禄东赞正在气头上也不去理会,

黑夜的寒风中,禄东赞骤然起身大喊:“将士们,本相和你们同在,我军必能大破唐军我吐蕃必胜”

“大破唐军大破唐军”

大非川山野便是震天动地的呐喊呼啸。

※※※※※※※※可爱的分界线※※※※※※※※

再说唐军大营。

唐军大营身处高地,易守难攻,是李靖选之地,南北五十余里,成高低三段“品”形。

当李治大吼后,高昂尖锐的声音在夜色中波及开来,就见原野中突然出现数万势如下山猛虎的唐军,这些唐军身上都是一身泥土,仔细看,竟现这些唐军竟是从地下爬出来的,唐军竟早已在地下挖了无数的坑道,坑道不大,却正好能掩饰住身形,此时掀开上面的松枝泥土,顿时犹若神兵天降。

不仅如此,唐军们也不是空手的,他们从密林中推出无数的大型器械,很难说的清唐军在山林中是如何伪装这些器具的。

唐军此次南征,攻城器械带的不是很多,但很是齐备,其中就有墨院制造的精良大型器械,此刻一声令下,全部用于实战。

当初接到吐蕃军出动的消息时,李治雄心陡长,他敏锐察觉到决战到来了,所以李治第一时间查清唐营中还有多少攻城器械

对于战场,如今的李治的精细是惊人的。

他让人在山野中挖坑道,不深,够藏人就好,然后给器械该上荆棘、移植大树,总之要伪装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无数的大车塞满了树枝干柴,冲出来的唐军疯狂的推着大车压向唐军辕门,唐军辕门外早已清理干净,一马平川,不到片刻数十辆大车就先堵住了辕门。

一些吐蕃兵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疯狂的想冲出去,但此时唐军的刺天弩阵威了,在刺天弩阵的正面攒射下,吐蕃兵根本进入不了辕门处,辕门处的大车越堵越多。

突然战鼓大作,李靖之孙李业诩、李业嗣策马上山,深深的看了眼唐军营地,李业诩和弟弟李业嗣对视一眼,同时大喝:“刺天弩阵,准备。放……火箭。”

一声令下,唐军无数军士开始向唐营射火箭。

而唐军身后的高山悬崖上,不知何时,也聚集了无数唐军,李治一挥手,淡淡道:“放箭,射”

“嗖嗖嗖”

天空中来自东西两个方向,突然升起一阵火箭箭雨,像是一阵阵流星雨划破苍穹,两相夹击,撞在唐军大营中。

这些火箭箭头缠布,布疙瘩渗满火油,而大车上那些事先浇了猛火油的木柴树段一遇火箭,骤然间也是烈焰冲天黑烟滚滚,山坡林木连带燃烧,在唐军大营中的吐蕃士卒顿时便陷入满山火海。

这才是简简单单的第一波,那些火箭插在唐军营帐中,不一会儿借助风势,烧的大起,而一架架抛石机此时也被推上上坡。

一个个陶罐被射进唐军大营中,陶罐中尽是猛火油,足足八千罐。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猛火油,所谓猛火油便是后人所说的石油。

这种可以猛烈燃烧的物事,春秋战国时便用于战争中,名称颇多,石漆、石液、石脂水、石脑油、猛火油等等,不一而足,有白之人干脆叫它“可燃之水”。

当然,现在大唐的科技还无法开采猛火油,但大唐河西道则是天然猛火油渗流最多的地方,当初一听人说有这种可燃的黑油,李治立马就知道是啥东东了。

这种物事李治本来带上是派不上更多用场,打算盛来烧火煮饭,也方便点,毕竟李同学还是很有环保意识的,于是装桶密封,在阴雨天行军扎营时引火野炊,更重要的是,李治很想试试这个石油用来攻城,霎那间抛出万千渗透猛火油的火球,不知是什么情景。

而此刻,当成百上前的石油瓦罐一齐射向唐营,那些油罐带着漫天大火,碎在地上处飞溅,一滴滴火星溅在大营中四处乱窜的吐蕃军,实在是抵得上千军万马。

被燃烧的石油原油溅到是什么感觉,谁也不知道,但那哭天喊地的惨叫声,哪怕是在高山悬崖之上,李治听的也是心寒不已。

武媚娘、萧淑然众女只是呆呆的看向李治,她们根本不敢看向那早已成了一片火海的唐军大营。

八千罐石油瓦罐抛的一点都不剩,与此同时,高处悬崖上的刺天弩箭与擂石还在轰隆隆密集攒射滚砸下来。

吐蕃二十万大军士卒的阵形早已大乱,在唐营中乱窜,很多人想冲击辕门,但辕门处不仅大型器械燃起了无数的大火,而且刺天弩阵就堵在辕门前,再多的人也不够刺天弩阵一个急射的。

看得一时,李业诩高声下令:“全军后撤,烧尽大营所有大火熄灭后再攻,本将倒想看看二十万吐蕃军最后活下来的有几个”

说完,旁边的弟弟李业嗣看着那熊熊火海,此时唐营上下齐烧,早已是一片汪洋火海,照的大非川半边天都亮了,沿山连绵烧去,越烧越旺

唐军所在的山岭也已经变成了焦黑丑陋的一道山墚,烟雾漫卷草木灰,随风火旋舞而上,遮天蔽日,一片混沌。

不时的有吐蕃军砍破栅栏,满身大火的冲出来,而唐军则充当着救生员的角色,哪里有吐蕃兵冲出,就有唐兵扛着刺天弩冲过去,一盒弩箭过去,全部钉在地上,那尸体还不停的燃烧,出刺鼻的味道。

此时的吐蕃兵,连孩子都不如,连一点反抗之力都不如,杀人比杀鸡还简单,只须按动扳机,马上可以赶往下一个战场,继续屠戮,有的唐军竟能一人应付百名冲出来的吐蕃军,堪称军事史上的奇迹。

红色的吐蕃大军冲下山坡的越来越少,从开始的千人一波,到现在每次仅仅百人,山顶营垒还在吱吱的燃烧,吐蕃军似乎当真被山火烧的差不多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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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爆,加更,没说的,尽快结束吐蕃大战吧。

第二十八章李治的土掉渣烧饼歌……

第二十八章李治的土掉渣烧饼歌……

且说禄东赞正在追击唐军,唐军则一时打一时不打的,总之双方越打越远,不知何时,已是数个时辰过去,深夜凌晨了。

突然一阵马蹄骤响,吐蕃军斥候营总领一马飞到,铁青着脸色找到了禄东赞。

“到底什么事,你为何变成如此?”

禄东赞沉着脸,此刻在他面前的这个总领正满脸鲜血,乌黑着脸,像是被人烤了一般,身上还在滋滋的流着血,看样子是经过一场奋战而出。

那总领滚落下马,伏地大哭:“丞相,丞相啊,不好啦,出大事啦,死了,全死了。”

禄东赞一鞭子抽过去,大骂:“,到底出甚事了,再不说,本相抽死你。”

“丞相,不好啦,唐军十万大军埋伏在唐营山岭下,切断了我军与大营的通道不仅如此,而且堵住了辕门,放火烧我吐蕃军,如今那二十万大军怕是已经灰飞烟灭了,末将率一支铁骑见势不妙,想赶回老报丞相,却没想唐军十万大军,一连十道封锁线,斥候营三千兄弟,只剩下末将一人了,他们现在开始往下游赶啦,丞相啊,我们中计了,三十万唐军一上一下,夹击我军来了。”

禄东赞坐在马上突然一阵眩晕,几乎要踉跄倒地,却被身旁的吐蕃大将一把扶住。

回过神来,禄东赞脸色涨红,强自镇静心神,道:“那我的爱将扎西德勒、珠勒嘎西呢?”

那总领又是一阵大哭:“唐军出动他们的弩阵,射杀一切逃出来的我军,那弩真的厉害啊,一个唐军能对付几十个我军勇士,末将没见到一个人逃出唐军大营,两位将军,怕是已经,已经……”

禄东赞听后,一阵长长沉默,迅即仰天哭喊:“扎西德勒、珠勒嘎西,你们还我二十万大军。”

说完,一口热血喷出,老泪纵横的从马上滑落下来。

“丞相,丞相……”

吐蕃大将大惊失色,赶忙下马扶起禄东赞,却不想禄东赞强忍着一口喉间热血,蹒跚站起来道:“快快,我军已经是大险之势,前有大军,后有追兵,二十万大军尽丧,士气必然大降,必须赶快退兵,一旦被唐军上下夹击,北面是布哈河,难免山岭密布,我军便立成无本之木,困兽犹斗木珠尚西,尚达仓宗你们各率五万大军缠住东西唐军,打通我军通道。其它十万大军随本相东去,然后南下,原路返回吐蕃高原,那里是我们的天下”

禄东赞这一命令下的很准确,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此时吐蕃大军已经与唐军一刻不停的鏖战六七个时辰,上下两路唐军骑兵已经牢牢地冲向吐蕃军。

那一边,刘弘基也从信兵处得到了大营战况,顿时大笑道:“吐蕃二十万大军已经全军覆没,陛下亲自率军赶往这里,众将此时不死战建功,要等到何时?”

虽然有计划在先前,但是众将还是大惊失色,真的成了,除了诱兵损失的一万唐军,歼灭二十万大军的后军,竟不费一兵一卒。

作为此次出征唐军少壮派代表之一的萧陵,很夸张的长大嘴,喃喃低声道:“真不愧是俺妹婿啊,真给大舅子涨脸。”

和萧陵不对付的武元庆、武元爽两兄弟闻言跳出来,阴笑道:“萧陵你大胆,敢对陛下如此不敬。”

“得得得,我说你们俩得瑟什么啊,陛下是我妹婿,全长安的人都知道,就不许俺说说,两个狗腿子,没事躲后面去,待会可是真刀真枪,不要尿裤子了,这会儿可没人给你们洗。”萧陵一张嘴完全和李治同一个师傅出来的,恶毒的无以复

两兄弟被萧陵说的差点要骂娘了,武元庆大怒:“,你再说一遍,谁尿裤子,老子的妹妹可是皇后娘娘。”

萧陵冷笑:“你是想用皇后压我吗,有本事你砍下禄东赞的脑袋,老子二话不说给你洗尿裤。”

“那你等着,禄东赞的脑袋一定是我的,到时候将军我送给我那太子侄儿当玩具。”武元爽也跳出来大骂。

萧陵大笑,武元庆一捅武元爽,武元爽惊醒过来,赶忙补救道:“谁他**要你洗尿裤…啊呸,老子才没尿裤呢。”

刘仁轨皱了皱眉头,道:“你们这些皇亲国戚的全给老子闭嘴,听的心烦,是不是要本将军禀奏陛下?”

三人同时惊道:“将军?”

此时远处一连九道烟火升起,刘弘基一看,脸色冷厉的赶紧下令:陛下诏令,死守要道隘口,绝不能让吐蕃军通过,东去,否则——提头来见”

众人一听,心中一惊,就连萧陵、武家两兄弟也不敢怠慢,赶紧吩咐大军,排成阵势,目的只有一个:封死吐蕃军东去之路。

两路之中,以刘弘基的大军压力最大,要承受绝望中的吐蕃兵的连绵冲击,只要自西而下的吐蕃军不能攻克刘弘基大军的防线,吐蕃军腹背受敌,也就完了,总不能全往布哈河跳吧,大非川西面全是密林,若是吐蕃军能丢了战马,倒也能逃掉,但密林中野兽颇多,丢了战马的吐蕃军,真的就是只待宰的绵羊了。

吐蕃的五万大军从西坡扑来之时,刘弘基命高侃率三万唐军迎上去,绝不让吐蕃军扰乱唐军阵势。

果不其然,吐蕃剩下十五万铁骑从前锋身后杀出,猛攻唐军防线

“所有人跟我上,挡住吐蕃军,谁要是挡不住,从你那儿突围了,不用多说,自己自裁吧。”

说完刘弘基、刘仁轨、郭孝恪等人率军猛攻,誓要阻挡吐蕃军东下。

与此同时,李治后面的十万大军也出动轻骑五万,飞驰突袭。

一时间,大非川西高东低的东西战场上面混战,杀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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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渐渐卸下了黑幕,经过一夜的奋战,朝阳爬上了大非川的山岭上。

大非川的清晨,整个世界都是清清亮亮的,阳光透过淡淡的清新的雾气,温柔地喷洒在尘世万物上,别有一番令人赏心悦目的感觉,但山地中却累累尽是尸体,黑红交织,遍野狼藉一片,唐军的黑旗也被砍成了破絮,碗口粗的旗杆上尽是刀痕,看的出这一夜的漫长,每一个人都是咬牙挺过去的,吐蕃军的突围太疯狂了。

他们用刀,用牙,每个人都疯狂无比,逼得唐军们也红着眼睛挺啊挺,最后终于和李治的大军汇合,将吐蕃最后的十万大军围在大非川一块旷阔的洼地石原中。

连夜赶来的李治抬头看了看空中缓缓飘动的战旗,又打眼看了看周围的唐军兵士们,他们正在血迹烟尘中忙着清理彼此双方的尸体,伤兵满荡荡倚着密林树木等待军医包扎。

刘弘基、高侃等人都头上缠着白布,跟在李治身后,连额前渗着血渍也不顾,李治肚子咕噜噜的响了起来,一旁的归海一刀一惊,赶快低头从腰间的锦囊里取出一块早已准备好的卤鹿肉,上前道:“陛下,你忙了一夜,还是吃点东西吧。”

李治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鹿肉,哪怕已经冰冷,依然散着动人的香气,深深的吸一口,李治猛地转身,大步在大军间连声大喊,令:“火头营呢,都死哪儿去了,赶快造饭快说不定待会还有一场大战呢,让将士们快吃上饭。”

李治身旁的锦衣卫见此,立马蹿下去几个人,不一会儿,一个火头营的伙夫,被李治的锦衣卫从忙乱的人群中提溜出,这伙夫灰土满面的,一头大汗,匆忙回复道:“陛下,昨夜大战,将士随身军食都被吃完了,我们刚刚运来的只是些生肉还有生面,还吃不了。”

李治暴怒,大喝:“你再给朕说一句,吃不了,想饿死弟兄们哪早做甚么了”

那火头军闻言,拭泪唏嘘着:“陛下,伙头营的兄弟,昨夜也全数加入激战,死了三百多人,所以……”

李治面色一僵,默然唏嘘的点点头,上前在低自己一个头的老伙夫肩膀上拍了拍,随后拍拍头到:“肉打理了吗,面粉混水了?”

“已经做成面团了只是肉还带血”老伙夫赶忙道。

“切早说嘛”李治不在意的大手一挥,“听着嗯,伤兵们每人一大块肉,一个面饼,剩下的人没人两块面团子,自己动手”

“自己动手?”老伙夫尴尬道,“可是陛下,没锅啊。”

“靠”李治不屑道,“要锅干什么?将就一下,铁盔还有横刀架火自己烤,权当烧烤了”

老伙夫一怔下恍然大悟,跳起脚来大声呼喊:“弟兄们,拿着肉还有面团子,烧烤啊。”

篝火被升起,唐兵们哗然欢呼,好像比有现成的吃食还要兴奋,李治哀叹,不就烧烤吗,至于这样漏*点四射吗。

面车一辆辆推出来,一把把横刀纷纷架起,有的横刀上还是血迹淋淋,当兵的也不在乎,擦都不擦,直接串上大块的羊肉,烧烤起来。

三月暮春之时,唐兵士们支起无数的火架,火架上倒吊着兵士们的精铁头盔,一把把杀人的横刀架在火上烧烤,不一会儿,一股浓郁的肉香和面饼香就传来了。

李治在萧陵好武家兄弟奇怪的眼神中也支起了一个架子,令人惊奇的是,李治烧烤的手法,十分熟练,好似以前经常这么干的,萧陵突然凑到李治面前道:“陛下吗,当初我家院子里突然丢的那些鹿啊,是不是您偷了去。”

李治给自己的烤肉撒上盐巴,邪邪的阴笑了起来:“怎么,有意见?”

萧陵顿时苦着脸,道:“当初我老爹还以为是我做的,然后就请我吃了顿,‘青竹竿烧肉’,痛的我三天没下床呢。”

李治一怔道:“好家伙,萧老爷子下手真给力啊,好了,请你吃了,补偿你的。”

“谢陛下。”萧陵欢喜的接过来,暗地里朝武家两兄弟挑了挑眉,嘿嘿的吃了一口“啊,好烫,好烫。”

萧陵突然跳了起来,李治一看哈哈大笑,那武元庆、武元爽两兄弟,更是捧腹大笑,笑的那叫一个怪异,萧陵脸色通红,狠狠的瞪了武家兄弟一眼。

唐兵们对这中新奇的造饭方式还是很好奇的,整个兵营里一片嗷嗷鬼叫,有的唐兵还请李治吃他烤的肉,李治也是不拒绝,几口吃掉一大半,十分豪气。

肉都是定量的,那个唐兵一点也不在乎,反而越加高兴,不少唐军见此,也都上前,一时间,李治面前全是考的金黄的羊肉,那些考糊了的,也不好意思上前,弄得李治心头暖暖的。

李治鼻子一嗅,从一个火架上取了一个铁盔,一看,竟是焦黑了,便大叫起来:“果然朕没闻错嗯,糊了,但是有香味啦”

旁边一个士兵也将面团子从头盔中倒出来,尖声着:“好烫好烫”

李治也不嫌弃,咬了一口,顿时哆嗦了一下:“香真香”

众人中一片轰然大笑,有唐军叫道:“陛下,难道还比御厨烧的还香吗?”

李治大笑:“香,比御厨烧的香,不信?不信,等此战回了长安,朕叫御厨给你们每个人都做一份,你们比比,那些老头子做得好吃,还是我们自己动手做的香。”

那大着胆子问话的士兵一呆,然后大声道:“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跟着这个士兵,其他唐兵也是一阵叫唤。

火光中,有唐兵们捧着焦黑带黄的面团子,大喊:“这物事是不是该有个名字了呢”

一旁吃的满嘴黑黑的刘弘基闻言笑道:“说的有理哩,要不,陛下取个名字吧”

李治低头端详着这个面饼子,摆了摆自己的披风,沉吟道:“嗯,就叫土掉渣烧饼吧”

“以盔为锅,确实土掉渣了”刘弘基愕然一笑。

“土掉渣”“好”“陛下,彩”“土掉渣烧饼

李治笑道:“朕来唱几句歌就叫烧饼歌,如何?”

“好——”“烧饼歌——”

有的唐军拿出平时消闲解闷的笛子,吹起了悠扬清脆的曲调,李治唱道:“

土掉渣烧饼黄又黄哎,

黄黄烧饼慰劳忙,

哩烧饼要用热火烤哎,

战士们呀吃个饱唉,

多打胜仗多吃饼,

嗨呀依呦嗨嗬咳,

多打胜仗多吃饼,

依呀咳,

土掉渣烧饼圆又圆哎,

圆圆烧饼有分量,

哩烧饼一口吃不下哎,

敌人一下打不光。”

春风掠过大非川河源山野,篝火伴着萧萧马鸣,还有李治激越的”烧饼歌“声响整个唐军军阵,弥漫了大非川的战场,注定成为历史的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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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求推荐。话说,李治的烧饼歌,也土得掉渣,嗯,问一下,大家吃过土掉渣烧饼吗?

第二十九章浴血,禄东赞的泪水(心理不强,谨慎观看)

第二十九章浴血,禄东赞的泪水(心理不强,谨慎观看)

大非川战场的大势完全明朗了。

吐蕃十余万主力大军,被二十六万唐军困在了大非川石原原野里

面对此种情况,十万吐蕃军早已经胆气尽丧,一时间军中议论纷纷,纷纷揣测唐军会不会马上攻过来,吃掉这最后的十万吐蕃军。

谁也不敢想反败为胜的可能。

十万精锐大军啊,不啦,多少西域国,十来个个国家凑在一起,也拼不出十万精锐大军,那可是一般国主一听都要休克过去的数字,做梦都不敢想的。

纵是大唐,要是李治知道自己十万大军被困,还不急的连性生活都没心情了,对于少数民族来说,更是个噩耗,不过和先前损失的三十万大军想比,倒也能让人接受。

但是禄东赞接受不了,若是那些国还真罢了,但偏偏是与唐军同样剽悍善战的吐蕃军。

要是战败,或者多折损些一些人马,禄东赞也就算了,但如今……

面对此时危境,禄东赞终于服软了。

吐蕃使节求见李治,不为别的,吐蕃愿臣服大唐,并将吐蕃今后十年的国税的一半贡献给大唐,并且每年上贡万匹良马,十万头牛羊,退出吐谷浑,永不再与大唐为武,要是不同意,十万吐蕃军宁愿玉石俱焚。

面对此情此景,一些唐军大将不由心动了,毕竟打败吐蕃容易,真的灭国就难了。

吐蕃给出的条件也实在很丰厚,不过,李治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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洼地石原是一片怪石林立的原野,也因为此,唐军一时没攻进来,这地方它咯马脚,许多吐蕃军的战马历尽一夜的厮杀,就是在这里倒下的。

早晨的晨光照在禄东赞斑白的鬓角上,这个老人自从来到石原后,不曾说过一句话。

已经三天了,禄东赞每天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天际,看着朝阳跳上地平线,耳边听着吐蕃伤兵败将们哀嚎声,不吃不喝不挪脚,没有了以往骄傲狂躁之气。

看着这些有气无力的吐蕃将士们,禄东赞越看越心凉,他终于明白了目下吐蕃军的处境,嘴角抽搐,竟是长长地一声叹息,禄东赞啊禄东赞,你纵横天下,未尝一败,自认天下莫之能当,却老来英雄扫地,儿子也惨死,实在是无颜面对父老将士们,当真愚蠢之极啊

吐蕃军被困的这片山川,便在大非川以北,在唐军营地以东,布哈河以西,但却被李治和刘弘基的大军夹住了出山的入口,成了绝地。

论军力,哪怕唐军有二十多万人,也自是无法围困与十万精锐吐蕃军的,这是一支善战大军,尽管他们现在士气弱了。

然则这石原地形实在太好了,当然这是对唐军来说,石原虽广阔,但怪石林立,本不适合大兵团作战,而且四周出口极少,此时被唐军封死隘口出路,除了吃掉二十多万唐军,纵然再来几十万大军也插翅难逃

此中根本,便是大非川下游腹地特殊地形造成的。

但就吐蕃军目下处境而言,最可怕的不是被围,而是粮道被遮绝。

十万大军被围,哪怕浴血大战又有何惧?

若仅凭血战,二十多万唐军很难奈何得吐蕃猛士,毕竟就是十多万头牛想跑,要拦也是不容易的。

然则吐蕃军本来就是突袭大非川,粮食本就没带上多少,可谓立见危机

吐蕃随身吃食在昨夜大都丢了,唐军也是如此,不过唐军星宿海的后勤马上就接上了,然而吐蕃如今饥荒断粮了,除非杀马,但这是绝户之计,绝自己的户。

“来人聚将”禄东赞面无表情的朝亲卫下了这样一个命令。

不一会儿,吐蕃的大将么都到了,禄东赞看到大将们的沮丧,心中虽早已预料,但还是一时愣怔了。

默然片刻,禄东赞突然对着吐蕃将军们弯腰一拱:“诸位将军想必已经明白,我军已经被唐军分割,十万大军陷入困境。事实如此,也无须隐晦了。禄东赞要说得是:我军失利被困,我之罪也”

一声沉重叹息,禄东赞对着众将便是深深一躬:“四十万大军出时,雄心壮志,旌旗蔽空,绵延数十里,如今三十万余将士全军覆没,剩下十万大军全军陷入困境,禄东赞愧对三军将士们。大军脱困之日,禄东赞自当向赞普请罪,伏我吐蕃之法,斩此头,以蔚英灵,绝不推辞”

待抬起头时,禄东赞已经是两眼泪光,“今日我军主力尚在,禄东赞自请一军死战开路,以赎罪责”

偌大的原野一片寂然。

吐蕃大将们眼见傲视天下的赫赫丞相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坦诚地承担了全部罪责,本来就已经原谅了禄东赞了。

这些吐蕃汉子,历来佩服那些敢作敢当的豪杰,杀人不过头点地,一个三军统帅,高原上的枭雄,吐蕃位高权重的宰相如此认罪,还要如何?还能如何?

毕竟,禄东赞不是平庸之辈,见识、胆识都远过常人,见事之机敏,战法之果敢,决断之快捷,确实是三军诸将无法望其项背的。

这次大战失利,诸将也都看在眼里,非战之罪。

谁能想到唐军竟如此阴险狡诈,在禄东赞的父子之情上作文章,扪心自问,要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儿子在眼前被人活劈了,还能若无其事,这样的人就太可怕了。

这些久经战阵的将领们,对一个将军是否大将之才有着天生的直感,虽然禄东赞久未带兵,而且也拒绝了一次上谏,但几次行令都让他们看出,这是一位最为杰出的统帅

及至禄东赞请自己领军死战,为大军杀开一条血路,这些将军都是被深深震撼了。

丞相能有如此大的胸襟,能有舍身赴死而救全军之气概,夫复何言

木珠尚西,尚达仓宗两人拱手高声:“丞相,我们愿在你的统率下,杀出一条血路”

“拥戴丞相统率大军,杀出一条血路”

齐齐地一声吼喝,吸引了不少吐蕃军的目光。

骤然之间禄东赞泪水盈眶,心头生出了深深融入大军血脉的坚实感觉,一句话语竟闪电般掠过心头,“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禄东赞啊禄东赞,这一刻的你,才不愧是高原的枭雄,历史将证明,你将成为一个悲剧英雄,如那项羽一般。

而今三军大将这一声真诚拥戴,便是将十万大军的性命压在了自己肩头了,禄东赞的心一阵猛颤抖。

是了,以前禄东赞所虑的,不过是施展才智征服天下,证明自己和吐蕃同样天下无敌。

而此时禄东赞娑考虑却是,十万吐蕃将士的生命

老天啊,禄东赞啊,往昔的你是何等傲慢浅薄,何等愚蠢无知

禄东赞思绪纷纭飞动,一种肃穆深沉的使命感弥漫了禄东赞,他终于冷静了下来,露出了一丝自信的微笑,尽管连他自己都不知,这份自信有几分真几分假。

“三军之死,禄东赞责无旁贷”对着众将禄东赞又是一拱手,态度放的极低,头脑却是坚定而清醒,“我军还有一战之力,脱困之路,便在这数日前次未能攻陷那唐军壁垒,在于兵力分散,两面被夹击,致使我军尾不能顾,只能中道而退。今次之谋划:全军集于一处,于一点突破,能逃的了多少,就跑多少,诸将以为如何?”

“谨遵将令”

面对禄东赞第一次询问,将军们异口同声地赞同领命。

“诸将回去,好生安慰士兵,厉兵秣马,午后立即出战,再也拖不得了”

“末将等领命”

“慢。”禄东赞突然叫道,众将一愣,大步流星的脚步顿住了。

“你们还没没吃饭了吧,还有吃的吗?”禄东赞笑问。

“哦,有。”一个吐蕃将军从怀里掏出一块拳头大焦黑的牛,递给禄东赞肉。

禄东赞罕见地笑了:“你们有,可不知那些兵士有没有”

“丞相的意思是……”那个吐蕃将军似乎想到什么了,惊骇道。

“若不这样做,本相怕他们会吃了伤兵。”禄东赞温声道。

众将沉默了,吐蕃人一贯凶蛮,若真的出现这种情况,并且传播开来,那军心士气立马就降到极点,没有人再敢拼命,生怕受伤,被吃了。

禄东赞笑道:“急号吧三军集合”

突然一阵沉闷的惨嚎声打断了禄东赞,在空气清新的早晨显得可怖异常

禄东赞凝神侧耳,猛地睁大眼睛,面目狞厉地霍然跳起大喊:“众将随我来”

说完提起战刀便大步冲了出去。

片刻之后,禄东赞循着一股怪味冲到了一座有微微火光的帐篷前。

一股肉香远远传来,随风钻进了每个人的鼻孔,倏忽之间,禄东赞的脸便唰地白了,低吼:“包围军帐任何人不许靠近”

待骑士们围住了大帐,禄东赞二话不说挺剑大步抢入,见人就砍,待将人杀了后,入内的众将一望之下,目瞪口呆。

军帐中,一具尸体血淋淋地摆在地上肢已经成了带血的白骨架

地坑中燃着粗大的干木柴,铁架上吊着的头盔兀自淌着血水,冒着蒸腾雾气那死去的士兵脸上扭曲变形,狰狞可怖之极,手上还有带血的肉丝骨头

“他们吃……伤兵。”一个吐蕃大将面色苍白。

禄东赞眼中豆大的泪水滴下。

“急号,三军集合。”禄东赞声嘶力竭的再次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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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角大号凄厉地响彻了军营,杂乱无力的脚步漫无边际地向禄东赞等将汇聚而来,整整磨蹭了大半个个时辰,十万大军才聚集起来。

晨光下,吐蕃兵士们密密麻麻挤在一起,他们恶,奋战一夜,食物大多丢失了,又过了三天,战马都只有微弱的喷鼻声了。

禄东赞站在一辆战车上,手拄长长的弯月战刀,嘶哑的声音骤然炸出一句:“将士们,本相是罪人”

然后便再也说不下去了,良久,禄东赞才抬起头来,“你们饿吧?”

全场死一般的沉寂中,禄东赞嘶哑的声音在夜空中飘荡起来:“本相也饿,饿的本相都想吃人了,可本相不会,因为本相和你们一样,我们是人。”

禄东赞说的很悲千兵士们先是低声饮泣,接着便呜咽着一齐大哭了起来。

吐蕃人原本便是慷慨豪迈之士,最看重的便是军旅骨肉之情谊,可是真饿,不是没有人打那些伤兵的主意,不少吐蕃士兵都低下头,禄东赞看到了,后背猛地升起一片冷汗。

“勇士们,别哭了”禄东赞弯刀一举,:“我军已经撑了三天,再不能等死了今晚,杀掉带伤的战马,全部煮掉吃光而后收拾备战两个时辰,我等兄弟出石原,突围再作最后一次冲击”

没有山呼海啸般的呼喊怒吼,但那无数双眼睛露出的幽幽青光与那迎风挺直的身板却告诉禄东赞:将士们是有死战之心的

禄东赞在脸上一抹一摔:“各营杀马。”

便跳下战车,独自向自己的战马走了去,。

禄东赞那匹坐骑烈刀子,身高一丈,通体乌黑,大展四蹄便如风驰电掣,哪怕吐蕃人养马,这样的马也少见

当真要杀死这个战马,十万吐蕃兵,竟在瞬息之间无边无际的跪了下去,默默地跪拜,犹如跪拜他们的佛祖一般,三叩九拜。

“丞相——不能杀烈刀子不能啊——”

为禄东赞养马的尖声跑了出来,死死的抱住禄东赞双腿:“丞相,烈刀子是我喂大的奴愿意替它去死啊丞相……”

马奴从怀中倏然抽出一口短刀,便向自己腹猛然一捅

禄东赞眼神温暖,他从没有如此温暖过,哪怕对自己儿子也是如此,他一脚踢飞了马奴手中的刀,淡淡笑道:“拦住他,看好了,不要让他死”

待亲卫拖开哭喊连连的马奴,禄东赞便走向了那神骏异常的黑色战马。

突然有几名吐蕃士兵突然疯狂地冲出人群,冲进马群,扬起马鞭乱抽,嘴上大叫:“快跑吧快跑啊,你们快死了——”

可是这些战马群却是一动不动,只是无声的低头打着喷嚏。

烈刀子不知何时竟流下了泪水,马头却在禄东赞的头上脸上蹭着磨着,绕着禄东赞徘徊。

禄东赞紧紧抱住了烈刀子的脖颈,热泪竟是夺眶而出,大哭:“烈刀子,你陪我长大,陪我一起同意吐蕃,征服高原,救了我一次又一次,本相爱你甚过自己的生命,但本相今日不得不杀你啊,为了十万吐蕃大军,本相不得不杀你啊。”

手中的弯刀划破天际,在烈刀子脖子抹了一刀,烈刀子仰头长嘶,萧萧长鸣在晨光中久久回荡。

禄东赞退后一步,双手持着弯刀对着烈刀子跪倒在地。

良久,禄东赞起身猛然向前一步,一刀洞穿马颈,顿时鲜血如注将禄东赞一身喷溅得血红,禄东赞仰天大哭,老泪纵横,那脸上的皱纹每一个沟壑,都似乎藏着无数的悲哀

禄东赞大嚎着:“烈刀子啊烈刀子来生记得来找我,我让你杀——”

“我军必胜。”禄东赞疯狂的嘶吼。

“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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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四十万大军,此战终胜矣

第三十章四十万大军,此战终胜矣

已是暮春,再过些时日,怕是就要入夏了,广袤的石原山地晴空万里,青黑的山峦在碧空下连绵起伏,青海大非川已经开始弥漫了一丝夏意,阳春三月的气象正在挥着自己最后的余热。

一到正午时分,青海竟有些热烘烘的气息,便在这时,石原骤然响起了阵阵凄厉的号角,大片红云般的旌旗向东一路疾飞,隆隆的马蹄腾腾的脚步便如没有尽头的沉雷,轰轰震撼着连绵群山。

吐蕃最后的十余万大军倾营出动了。

东线的刘弘基营垒立即陷入了恶战。

但未来已经注定,挣扎固然豪迈,可结果还是令人叹息的

虽是一路,但禄东赞却将十万大军分做三路:主力步军五万分做两阵,半个时辰一换,轮番进攻,不给刘弘基以任何喘息之机。

剩下五万精骑两翼守侯,专一截杀刘弘基的突袭骑兵。

此时吐蕃军上下都已经明白了这将是最后一战,此战关乎全军生灭,关乎吐蕃未来,人人鼓起血勇,拼死一战。

禄东赞大旗在山丘上一挥,两万五千步军便随着战鼓号角展开散乱阵形呼啸着扑向了唐军临时搭建的营垒。

禄东赞不知道的是,刘弘基的大营中,此刻指挥正是李治,六年前,李治说要斩掉禄东赞的脑袋当夜壶,六年后,双方迎来了宿命之战。

一身铠甲高高站在唐军后方的营寨云车上,李治冷冷的看向那拼死的吐蕃军,不带一丝人类的感情。

“刺天,上”

下方是两个诸如周轻候、杨孝云的锦衣卫指挥使,闻言神色大振,他们刚刚用数万刺天弩兵消灭了二十万吐蕃大军,早已经杀上瘾了,顿时扬起飞鱼服后面的黑披风,亲自领兵上前。

无数红色飞鱼服,黑色披风的锦衣卫,沉默的冲了上去,每个人都带着银白色的脸罩,冰冷的眼光令人不寒而怵,刺天弩阵,在陌刀军的掩护下,排成成阵。

“三段射,三十万之箭”

无数密云一样的箭雨,霎那间带着尖锐的撕裂声,冲上苍穹,遮蔽了中午的阳光,大地猛地黑了下来。

可是吐蕃人已经疯了,他们是抱着必死的心。

弯刀盾牌,长矛勇士,汹涌而上,堪堪半个时辰,吐蕃军冲锋的道路上,都是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尸体,他们被长长的弩箭钉在地面上,有的是从头骨上直接贯穿的,有的是从前胸贯穿的,但是即使这样这些凶悍的吐蕃人还没有松了他们手上的弯刀。

站在云车上的刘弘基眼中终于动容,感叹道:“这是一个伟大的民族,想要征服他们太难了啊。”

前面的李治,手握横刀,淡淡的道:“等这些勇士都死光了,吐蕃由朕来统治,顺从的人朕会一视同仁的。”

一旁面色有点苍白的唐俭赞同的点点头,退后一步,恭敬道:“陛下大爱。”

“大爱?这听起来很美。”李治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吐蕃军扛着自己同伴插满箭矢的尸体,咆哮着,嘶哑着声音,冲了上来,唐军的前阵竟然稍感力怯,高侃、郭孝恪等诸将也有待年傻眼,好凶悍的吐蕃,竟然有人正面硬抗的住刺天弩阵的威力。

如此山呼海啸杀声震天连番血战,唐军除了费些箭矢,并没有什么人死,但四个轮次下来,吐蕃人已死了两万,不过唐军前营的营垒已经是大大吃紧了。

要命处在于,李治预备的五万铁骑,在禄东赞五万骑兵拦截下,全然失去了突袭吐蕃军侧背的作用。

更兼吐蕃军间不容地轮番猛攻,顶着同伴的尸体冲锋,哪怕以刺天弩阵的度也有点仓促。

饶是高侃等人机变,也只能放弃北面防守,仍然是险象环生。

吐蕃军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尤其是那些已经没马的吐蕃勇士,自知必死无疑,每个人潜力都数倍的爆,其狠勇之势压得前锋刺天弩阵不断断的向后退,那两名锦衣卫指挥使惊怒连连,要是刺天弩阵在正面战场支撑不住,他们宁愿自裁,实在丢不起这人。

高侃本一狂人,眼看着为了保护刺天弩阵,唐军不得不一退再退,蛮性子也了,他一把丢掉头盔,披散着长,挥舞着丈许陌刀,犹如一只被调戏的狮子般,跳出壕沟,嘶声呐喊着:“老子不退了,老兄弟们,死战了杀——”

瞬息之间,一些唐军也都不再保护刺天弩阵,跳出了壕沟,挥舞着横刀长矛开始了最惨烈的直面搏杀。

在云车上眯着眼睛的李治眼神一冷,旁边的刘弘基轻声道:“高将军就是这脾气,他……”

点点头,李治叹了口气,道:“兵士多见见血也好,免得憋得慌,至于高侃吗,有胆识,赏,不过之后让他到大唐皇家军校再进修两年吧,白刃战,能不来就不来,每一个大唐士兵都是一个家的希望。”

李治道:“困兽之斗,历来是兵家所畏,吐蕃现在就是只猛虎,被圈在咫尺之内,传令下去,真正血战,自此开始要是懈怠轻慢,忘乎所以,被吐蕃突破了,不要来见朕了,挂印而去吧”

越接近成功,困难总是越多的,闻听李治如此之言,刘弘基赞成的点点头,唐俭则无声的笑了笑。

李治的训令一出,唐军大军诸将无不肃然生出戒惧之心。

正在和唐军鏖战的吐蕃骑兵,突然一乱,不知何时,唐军主力大军迎面隆隆开来

这些人每人手持劲弩,在同伴的掩护下,专门射杀,骑兵大军团乱战,劲弩简直就是死亡的先音,吐蕃的弓也十分厉害,哪怕铁甲也能穿进去,但却无法像弩一样将人贯穿在地。

来的人先是一面“刘”字大纛旗,禄东赞在后方一看,见唐军此阵势,便知今日必是死战,立即下令:“决不能让唐军突破骑军,攻击步军,死战”

一时战鼓大起,两军三路便在大非川石原原野洼地上展开了暴风雨般地恶战。

李治抬头看着天空的太阳,脸色倏地一沉,绝不能拖到天黑,那时就难阻止吐蕃突围了,这十万大军,李治一个也不想放过。

“归海一刀,率三百御前侍卫和一千锦衣卫增援高侃,击杀率军大将,一个时辰内争取结束大战”

云车下的归海一刀,低头向李治无声抱拳,转身而去。

归海一刀接过一面大红旗,这是锦衣卫指挥官的紧急号令。

与此同时,归海一刀快步上马,大喝一声:“御前侍卫,锦衣卫,随某出动”

一马下山,在李治身边时刻不离左右的三百御前侍卫和以前锦衣卫,一声不吭的上马,飓风般卷了下来。

到得山下大营,吐蕃军的五万铁骑已经被刘仁轨、郭孝恪他们包围住了,归海一刀一马当先,便带着御前侍卫和锦衣卫急追上去。

木珠尚西的大军正与唐军骑兵主力死死纠缠互掐,却见侧后烟尘大起,心知不妙,却是根本无力分兵,竟眼睁睁看着红色锦衣和银白色铠甲的精锐骑兵怒潮般掠阵北去了。

木珠尚西一分神间,看仅仅只有一千余人,心中略略松了松。

另一边尚达仓宗的五万步兵已经还剩下两万人了,但绝望的吐蕃兵,人人都能当的平常数人用,从开战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嘶吼。

他们硬是杀得唐军不断往后退,而此时一支千人骑兵却堪堪从侧翼卷上掩杀,这就是归海一刀的三百御前侍卫和以前锦衣卫。

这一千三百人,是李治的亲卫,三百御前侍卫一身上等明光凯,那是只有至少四品大将才能穿的,而一千锦衣卫则是红色飞鱼服,不着任何甲胄。

这些人人手一只特铸的三十斤的长矛,这一冲锋,便是当者披靡

更有奇特的在于,这一千三百人既无旗帜,又无号角,也不喊杀,沉默的好像哑巴一样,只有当先的归海一刀时不时鬼叫一声,他们不想一般人集体冲杀,而是展开成一字长蛇阵冲杀而来,这种阵形实在吓人,骑兵竟敢呈一字长蛇,实在令人惊骇莫名

莫非他们都以为自己能当一个将军用?

禄东赞本来正在号令骑兵赶快突破,陡然便听得山坡一声高喊:“御前侍卫、锦衣卫听令,分开截杀所有吐蕃将领”

禄东赞转身一看,一片凶猛地红色和银白色浪潮在阳光下,无声地向吐蕃步兵的山包压去。

骤然之间,禄东赞英雄血沸腾了,他看得出这些人虽少,但是唐军真正的王牌骑兵,禄东赞举刀大喊:“全体上马截杀狗屁的御前侍卫还有劳什子的锦衣卫送他们去见李治儿”便飞身上马挥舞战刀率领数千吐蕃兵配合着数千步兵,冲下山来。

战争其实是有一个好玩的特点,那就是当主帅上阵的时候,胜负也就快出来了,不到万不得已,主帅是不会上阵的,例如李治,尽管他有点心痒,不过也只是冷眼旁观而已,而此时禄东赞上场了,可惜看这场面,似乎不太妙啊。

禄东赞的数千飞骑全部是吐蕃军的一流骑士,其坐下战马更是天下绝无仅有,况且兵力又过归海一刀数倍有余,便信心十足的与归海一刀的一千三百人骑队硬碰硬搏杀起来。

在他们结果出来之前,我们先来看看这一千三百人是如何被选出来的吧,这样就能很好侧面解释他们的战力了。

这一千三百人中,全都是龙骑军和锦衣卫出身。

先说龙骑军,前身是河东道边防军,这个名字不显于世,但河东边防军在贞观四年曾出动三千铁骑陪李靖突袭千里,直捣突厥王帐。

大唐开国数十万府兵,李靖又是军中宿将,这样一个艰巨的任务,却调了河东边防军,而据史料记载,三千人没有一人在千里奔袭中慢了一步,最后死伤不过十数人,堪称当时开国府兵第一军。

李世民爱惜李治,李治的第一次领兵就是这只英雄的大唐第一军,领兵姜恪,历史上也是一代名将,在大漠上赫赫有名。

又经过李治不要命的训练和辽东血战,配上精良的甲胄,这是支魔鬼的队伍。

再来说说锦衣卫,李治的锦衣卫都是从培养的,年纪比李治大不了多少,他们从不学四书五经,只学如何冲锋打仗,以及为李治献身,他们每个人训练都不少于十年,十年的系统训练,再加上李治的特意引导,让他们更是百战连连,剩下来的这些孤儿,就是冷血的疯子。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们平时很冷血,但一旦上了战场,都是一群疯子,如同刚从最恐怖精神病院出来的一般,因为他们每个人的经历告诉他们,只有疯狂才能在战场上活得久。

他们每个人都是宝,也许他们不是做将军的材料,但在战场上,这就是李飞刀,一击必杀,例无虚。

吐蕃军的亲卫重骑猛烈见长,一旦出动,就攻击绵绵不觉,而御前侍卫和锦衣卫?

谁知道呢,他们一贯很神秘。

双方将士都是第一次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当真是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生死大搏杀

双方交战了……

吐蕃军骑兵虽多,怎奈御前侍卫和锦衣卫的五骑阵配合得流畅有如神妙机关,威力有如绞杀机器,饶是吐蕃军飞骑十对三也占不得先机。

而在锦衣卫和御前侍卫眼里,这股特殊的吐蕃骑军简直想是流云清风,眼看在你身边,长矛一刺便没了踪影,收剑回身之际,他却又如影随形般杀到,若无演练精熟的实战配合,还当真难以抵挡这支如同穿花乱蝶一样厮杀的吐蕃军。

可是,这些锦衣卫和御前侍卫训练,不是击败敌人,而是杀敌,他们杀人的方法太多了,最令人恐怖的是,这些御前侍卫和锦衣卫杀敌的方式找不到一个一样的。

一个锦衣卫突然一个腾身,像是轻功一般,半空击杀一个吐蕃兵,然后骑着他的马,若无其事的仰倒将一个吐蕃兵刺倒。

而旁边的御前侍卫突然吐了一口唾沫,吐在一名吐蕃兵的脸上,那吐蕃一怔之下,待回过神来时,一个长矛已经洞穿了他的心脏。

另外一个吐蕃兵是被石灰粉眯了眼睛,然后就感觉喉咙一痛……

还有一个吐蕃兵,突然被一匹马撞到,越来一个锦衣卫杀了自己的马,绊倒了一个吐蕃兵,然后将坠马的吐蕃兵杀死,最后翻身上了那个吐蕃兵的战马……

…………

一个个不寒而怵的死法,让禄东赞勒马止步了,这些都是什么人,他们使得根本不是战阵厮杀的方法,反而像是那刺客之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此时太阳已经开始西垂,战场之上归海一刀像是杀神一般,手中长矛带着诡异的暗劲,一圈套着一个圈圈,吐蕃兵弯刀被挑飞,然后头颅也被挑飞。

禄东赞虽在战阵之中,心却在营垒攻防,见唐军缓步行来,心中大寒,远处无数吐蕃军被唐军包围住,战马头碰着战马尾,丝毫展不开空间,看样子,怕是只剩下两三万人了。

而此时那数千骑兵已经被斩杀殆尽,这一千三百人伤五百人,无人死亡,然后凶悍冲杀进吐蕃步兵,这些受了伤的御林亲卫和锦衣卫气焰更凶,被他们瞄准的吐蕃大将,没有一个逃得过。

哪怕是步兵主将尚达仓宗也没有逃过,不一时,剩下的吐蕃军全部阵亡。

“终究是败了。”禄东赞喃喃的低声,猛地抬头须皆张怒吼向天:“老天啊十万大军啊。”

“好”后军中的李治猛的拍了拍云车,一声长吁,轻声道:“此战终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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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消灭一切英雄,全无敌

第三十二章消灭一切英雄,全无敌

太阳爬上了山头,广袤的大非川石原一片血红。

“吐蕃”字大旗下,禄东赞一个人冷酷木然地站在旗下,短衣铁甲,长披散,一口弯刀扛在肩上,赳赳向前。

身后正是禄东赞那个马奴,涨红着脸举着大旗,视死如归地跟在禄东赞的身后

突然隆隆如战鼓的铁蹄声,在石原上轰鸣开来,须臾之间,密密麻麻散在石原上的唐兵像潮水一样分开,为那一道奔流的黑色铁蹄让路,然后是大片各式黑色的旗帜渐渐汇聚成一道洪流,跟随在马蹄声之后。

那黑色的洪流汇聚成的轰隆声,离禄东赞越来越近,此时一道迥然不同于唐军战旗的金色龙旗被打了出来,那金色的龙旗在奔驰中急摆动面石原山野顿时沸腾起来,唐军铁骑步军一队队飞出,追随在龙旗之后。

顿饭之间,便在石原汇聚密集的洪流,只有那还包围吐蕃剩下两万骑兵的十万骑兵,动都没动。

在龙旗打出时野所有旗帜全部收起来,整个石原上只能看见那迎风招展的龙旗,大纛旗下,是一个黑甲红披风长长的马尾辫少年,挥舞着马鞭狂驰如奔雷,少年赫然便李治

李治率领亲卫骑军隆隆压来,堪堪离禄东赞半箭之地时,李治一声令下:“停”

所有骑兵仰蹄半空,瞬息而止。

那对面吐蕃战旗下的禄东赞,此时也止步静静的端详那大旗下,英武非常的少年,足足有数息,方才哈哈大笑:“天意天意啊”弯刀一指李治,高声喝问:“唐军龙旗下的,可是李治儿?”

李治眉头一挑,不屑的冷喝道:“禄东赞,打败你的儿正是李治。”李治的“儿”音咬的很重,但从他嘴里说出,却是洋洋得意。

禄东赞眼睛一眯,闻言便是一阵冷笑:“李治,枉你还是大唐皇帝,天可汗之子,却何须使此下作卑鄙伎俩,算计他人父子之情?”

嘴角轻佻,李治默然不语的驱马上前,良久才在禄东赞的逼视下,概然叹道:“禄东赞,兵争非一己之私斗。朕若不龌龊,此刻死的就不是三万,而是十万甚至更多我汉家子弟。为人君者,朕有自己的责任。”

“李治儿,大非川之战,若是李靖统兵铺排,本相深表佩服”禄东赞嗤之以鼻的弯刀直指李治,“既是你亲自隐身统兵,除了那下作之计,一应战法多有疏漏,禄东赞死都不服”

“不服?愿闻丞相高见。”李治皱了皱眉,平静淡漠的道。

“其你以归海一刀为引,若是我军第一刻将他杀了,你待如何?其二,以二十万大军绕道我军身后,吸引老夫大军的攻击,全然是铤而走险,若我不攻,岂有你之战绩?其三,若无那无敌弩阵,你围困我等的野心岂能得逞?其四,既困我军,却不攻占,便是贻误战机若我军有一月之粮,大可以从容部署,你能围的了我军吗?”

禄东赞侃侃评点,竟是不假思索,他要为自己寻回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

“丞相经此一役,却没想你还就兵论兵,偏离了重要根本之事,这一番言论,着实让朕颇为遗憾”李治年轻的声音随风飘来,却是不紧不慢。

“朕曾经听我父皇说,‘吐蕃大相禄东赞其人,有大才,其少年成名,屡经兵事,有吐蕃不败军神所称,然此为其盛名,日后亦会被盛名所累’,今日一见,不过如此,此次大战,其丞相爱子之名,朕早有耳闻,昔年丞相大儿子病逝,朕闻丞相三日不食,那归海一刀高呼一声,丞相爱子心切,如何不会勒马相问?

其二,丞相想必以为朕去相救尉迟恭,那么这二十万大军,就堪称主力,既是主力,丞相为何不攻,又谈何铤而走险?

其三,我汉人子弟和并入大军的突厥众族,多来自平原地区,远征高原,天时地利人和皆站在吐蕃大军一方,朕相信,丞相必然也不否认此理,朕若无刺天弩阵为依托,哪有驻扎大非川,逢暴雨而不退的理由,还不早早退兵,也不会有此一战了,丞相更无机会围困大非川。

其四,围而不攻,那是朕断定你们只带七日之粮,其中大部分还丢失在大战中,朕怕个鸟的贻误战机,况且大非川一战,我军损失三万,对朕来说也是伤亡惨重,这意味着我大唐将要有三万户母亲失去儿子、妻子失去丈夫、儿女失去丈夫,能围能困,朕又须血战?兵士鲜血,在朕看来,比战机重要,比朕的脸面重要。只要能最终战胜,一切都是值得的。”

听了李治的话,禄东赞一时无语,突然好似想到什么,扬眉惊骇的问道:“你怎知我军只带七日之粮,又设下此埋伏。”

李治本不想说,但沉默了一下还是低声相告道:“突厥王子咥运,乃是朕的暗间,朕挟持了他整个部族,成则生,败则灭,没有其它选择,他不得不听朕的,你军出征的人数、动向、行军大体路线,朕都知道。此战其实丞相哪怕真的突围逃走了也没用,西宁城已经在朕的手中,吐蕃军退路已断,这是其五。只不过现在用不到罢了,你比朕想的简单对付多了。”

说完,李治望着禄东赞,又喟然赞道:“不过丞相也不愧是朕父皇口中的枭雄也,在朕坚兵逼迫中,绝粮三天之下,大军不仅不生叛乱,反而骁勇如斯,朕之雄兵也多有不及,堪称是人间奇迹啊”

禄东赞摸着自己的心膛,不断的做深呼吸,半天才目光炯炯的看着李治道:“本相自认一代枭雄,你父皇也是英雄盖世,但唯独你……”

“怎样?”

“既非英雄,也非枭雄,更不是奸雄,如今一看,只会行人之计,却是一大大的伪君子,脸厚心黑,满嘴仁义道德,天下苍生的,实则卑鄙无耻,下作的很。”禄东赞轻笑道。

李治稍稍一怔,摇头一笑:“你个老匹夫,朕今日出阵,便是念你一世枭雄,怕是青史汗青上也会有你浓重的一笔,让你败的明明白白,没想到你如此嘴贱不知感恩。”

“既如此,那多谢了,李治儿。”禄东赞冷冷一笑,“今日禄东赞若是突围而出,三五年后便于你大唐再见高下,誓要兵临长安可惜,天不从人愿,大好男儿,竟被你如此卑鄙之人行下作之计,取了大好头颅,本相死都不服”

李治有点恼羞成怒了:“若不是为了大唐计,你以为老子愿意这样啊,老子以前就一宅男,虽然前途未卜,但活的轻松,乐的自在,如今做到了这个位子,整天想着阴人,你他娘的以为是天大的乐事不成,要是你早投降,老子早回家抱老婆了,这么好的天气,约上一帮子打马球,不比和你这个老男人窝在深山老林里扯淡来的痛快。”

“李治儿,你……你有本事你和本相最后一战来啊”禄东赞听李治一通大骂,他也听的不是太懂,但最后“老男人”还是明白的,顿时心中大怒,战刀一举,大喝起来。

后面的马奴见此,配合的叫一声:“杀——”

“老不以筋骨为能,年纪大了,学学养生之道,不比整天喊打喊杀来的舒服。”李治鼻腔中嗤了一声。

胜了,那是欺负你,败了,脸可就丢到爪哇国了,自己可不能如同那些狗血的电影,最后时刻让人翻盘,嗯,话说这老家伙,没事瞎想个什么呢,整天想和人决斗,和他大儿子一样,果然“下”梁不正“上”梁歪。

李治挥挥手,冷声淡然道:“扔掉你的弯刀,对那些吐蕃军说,你们吐蕃降了。”

禄东赞怒哼一声:“笑话,吐蕃还有英雄,会胜的。”

李治啧啧嘴,冷哼的挥挥手。

后方的刘弘基见手势,手中令旗一劈,大吼一声:“刺天强弩大阵,起”

便见那挤压在一起的两万吐蕃大军,头上突然窜起万千强弩,粗大长箭暴风骤雨般迎着吐蕃军倾泻而去。

吐蕃骑军空间被压缩到了极点,这第一阵箭雨,就死伤数千,然而骑兵还是无法加,根本不可能冲锋突围,周围一个个唐兵五人盯着一人五柄手弩早已对准,李治若一声令下,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必能将剩下的一万六千多人坑杀殆尽。

禄东赞颤抖着看着那粗大的长箭几乎箭箭穿透吐蕃儿郎壮实的身躯,他相信自己不投降的话,这剩下的吐蕃大军就一点生还的希望也没有十万大军就真的全军覆没,一个不剩了。

禄东赞喘着粗气,看着远方惊慌失措的吐蕃骑军,良久才在李治略显不耐的眼神下,费力喘息着挤出了一句话:“禄东赞,败了,吐蕃,降了……”

说完,便脸色苍白的大睁着一双深陷的眼洞骤然跪倒在地,伏地大哭。。

远处见此情景的吐蕃将士们,也跟着大哭起来,哭声如层层海浪越来越高,天地同悲。

便在这一刻,吐蕃将士们才骤然现,这位吐蕃权相对于他们是何等重要

若没有他在最后关头的非凡胆识,谁能活到今日?吐蕃军怕是早就在彼此相食的惨烈吞噬中,瓦解崩溃了。

“告诉吐蕃军,他们丞相,说降了。”李治立马在上,淡淡的看着马下的禄东赞,又掉头看向西南那片美丽的青藏高原。

雁儿姐,朕来了,你等着朕。

李治的诏令被传了下去,那一万六千多吐蕃军哭的更大声了,良久,一个吐蕃大将割开了自己的手掌,在一面大白旗上,写了一个“降”字,血色的“降旗”被高高用长矛挂起,在风中猎猎轻展。

幸存的一万五千万多吐蕃军最外围的骑士缓缓下了马,丢下了手中的兵器。

围困吐蕃军的唐军也散开了一道狭窄的口子,一个个吐蕃军沉默地从口子中流动着走出来,流向了唐军黑色甲士林立的石原深处。

唐军没有欢呼,降兵也没有怨声,整个战场竟是一片沉寂。

李治转过头看着禄东赞,闭上眼静思了一会儿:“朕违背一次誓言,不杀你,你也要好好活着,看着朕征服吐蕃,再看着朕是如何治理这片雪域的,相信朕,朕爱这片土地,你的家园还有吐蕃百姓们会比以前活得更好的。”

“你要是说谎,未来我们还是会反抗的,会杀了你,会灭了你大唐的。”那个持旗的马奴此时站起来了,自始至终没有松开自己手上的吐蕃战旗。

李治深深的看了那马奴一眼,淡淡的点头:“你很好,长大必然是个英雄。”

那马奴昂起头道:“我一定会成为英雄的,你会看到的。”

“非子,闭嘴,不要再说了。”禄东赞突然泪眼朦胧的抬起头冲马奴怒吼。

深深吸了口气,李治突然笑了,很开心:“很荣幸见到你,英雄,朕和丞相都相信你会成为英雄的,可惜啊……”

李治说到一半,不再说了,而是神色低沉的侧过头望向碧蓝的苍穹。

身边的归海一刀冷漠的上前,举起手上的连弩,眼皮都不夹一下的按动了扳机……

“不……”

………………

“为什么还要杀他?我们降了。”禄东赞低吼的抱着非子倒下的身体。

收回了远望天空的目光,李治突然感觉眼角有点凉,一抹,李治自嘲一笑,自己居然落泪了。

低头看暴怒的禄东赞,李治神情木然的悲叹道:“朕突然现你说的没错,朕本就是一无情之人,伪君子,连那些真人都不如,可是看到这个孩子,让朕想起了一个人,想知道是谁吗?”

见禄东赞逐渐平静下来了,李治满意的笑道:“这个人叫成吉思汗,丞相肯定没听说过,不过不要紧,你只要知道他和非子一样也是个受尽苦难的少年英雄就可以了,也许这个孩子不会成长到他那个地步,但是哪怕有他十分之甚至百分之朕也不敢冒险,现在的吐蕃实在是不需要英雄的,你们需要的只是失败者而已,朕杀人也实在杀够了,不想再杀了,叫他们都不要再逼朕了。”

李治一边说,一边指着远处投降跪倒的吐蕃军,淡淡一笑,调转马头远去了。

“李治儿……”

禄东赞死死盯住李治远去的背影,从胸腔中爆喝出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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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资本论》告诉我们,资本家之所以富裕,是因为榨取剩余价值,所以禄东赞还有用,所以再让他活一会儿吧。推荐票啊,新的一周了啊。

第三十二章大唐之幸,可怕的李治

第三十二章大唐之幸,可怕的李治

“陛下,你为何放过那禄东赞,当初你不是誓要杀他吗?”

归海一刀策马追了上来,好奇的问道,后面跟上来的刘弘基诸将也是一脸好奇。

李治揉了揉额头,无奈的轻笑:“禄东赞很幸运,他还有利用的价值,朕要他对所有吐蕃人说‘吐蕃降了’,想想吧,这该能省了我们多少事,至于饶他一命嘛,就看他识不识相了,否则朕能违背一次诺言,就能违背第二次,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众将闻言都沉默了,他们毛骨悚然的看着李治,此刻的李治在他们眼里就像是一个黑心商人,不将人敲干最后一滴骨髓,誓不罢休。

李治突然勒紧马绳,调转马头皱眉盯住众人。

这些血战沙场,不惧生死的魁梧大将们,在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的逼视下,竟然全都低下头了。

李治一个个看过去,看的很仔细,看了半天,才略带嘲讽道:“怎么?觉得朕太卑鄙了,怕是都这样想的吧,不用否认,朕也觉得卑鄙,你们的皇帝,你们的陛下,这一仗打的,啧啧,确实够下作的。可是朕深夜里也曾扪心自问无数次,自问所作所为对得起大唐,对得起那些供养朕的大唐百姓。

此战朕用三万人倾覆了吐蕃整整四十万精锐,不仅如此,朕还会继续利用那个伤够了心的老人,继续去压榨他最后一分可利用的价值,去征服那个老人的家园,甚至最后朕用完了,觉得碍事,还会杀了他,其中所为,堪称恶毒之极,可是用你们的榆木脑子想想,若你们是大唐皇帝,若你们是南征的三十万汉家子弟的统帅,你们会怎么办?仁慈,狗屁的仁慈。”

说完,李治气哼哼的走了。

娘的,老子作为统帅容易吗,三十万人啊,还有未出世的孩子的生死全压老子肩上了一老子有半分失算,可就彻底完蛋了。

这几日老子整夜整夜的失眠,一步一步的去想,有什么可能,会出什么意外,该如何应对,想了又想,越想越怕,但又不得不想,心中苦闷谁能解,你们一个个的,现在倒装纯情起来。

李治有点心酸:“药师公啊,怕是只有你了解朕了,可惜你走了,朕心中一直空落落,做梦都怕会败,直到现在,才踏实下来啊。”

李治一骑绝尘而去,身边只跟着归海一刀,众将则勒马在后。

简单看上去,这似乎只是一次平常的谈话,但众将细细品味李治的话之后,毛骨悚然之感更甚。

安西都护郭孝恪面露苦笑道:“末将觉得陛下实在太可怕了。”

刘仁轨也心颤附和:“陛下的可怕之处不在于此战俘获了多少敌人,而在于陛下在这次军事行动中所表现出来的素质和心智啊,陛下此次率领我等三十多万将士远涉千里,冒雨顶风,历经千难万苦才打倒敌人,擒获了禄东赞,却硬是忍住不杀。这就好比一个饿疯了的人,突然见到了大鱼大肉还有松软的馒头,旁边却有人说:你不能吃。换了我,如果有哪个不开窍的孙子敢这样对我说,只怕会被我活吞了不可。唉,自从卫国公死后,陛下变了许多,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皇帝。”

众将早听说当年李治的事,那是正值十岁的李治竟然在太极殿公然对禄东赞说的话,“来日必取你的狗头。”

可见当初李治对禄东赞怨愤之气有多大,当时还因此受到先皇李世民的惩罚了呢。

及至奋战至今,人人都以为李治在千辛万苦擒获了毫无抵抗之力禄东赞,会立马斩杀,却未想,李治并没有这样做。

对于此刻的李治来说,简单的一刀固然痛快,但暂时的放弃才是真正的大智慧,他的目标是那片雪域还有雁儿姐。

李治为了这一刻他等待了很久,眼看胜利就在眼前,杀了禄东赞,这是多么大的诱惑

然而李治选择放弃了,虽然是暂时的。

这需要何等的忍耐力和抑制力

如今的李治才是一个庞大帝国真正的皇帝样子,能够忍耐,能够压抑自己欲望,这样的李治,才是最可怕的。

不要看这次远征中的一次谈话,众将仔细分析后,他们知道了一点李治性格的秘密,而这也是李治想要告诉这群骄兵悍将的:朕,已经长大了。

高侃有点犯傻的道:“我感觉陛下前后有两种样子,一种是仁慈和善,娘娘她们吃的都是精美的膳食,那是陛下特地带来的御厨做的,而陛下自己吃的喝的却都和所有士兵一样,大饼蔬菜,偶尔几天吃一次肉,和兵士们相处也如同兄弟朋友一般。但对敌人却是残暴嗜杀,阴险狡诈,感觉很矛盾呢。”

夔国公刘弘基闻言,看了看周围,才低声轻语:“高将军所言,恰恰说明了,如今的陛下是一个头脑极其聪明和清醒的人,他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各位将军不妨想想,陛下用和善慈悲对待自己的子民,用残暴凶狠的面孔去对付敌人,对于陛下来说,无论是凶狠还是慈悲都是他领袖天下的一种手段,达到目的才是根本所在,其它都是次要的。

但对我大唐来说,这才是一件真正的大好事,陛下为了达到目的压抑自己的感情,勉强自己去做不愿意做的事,为了胜利也是不择手段的,这说明了,陛下已经从一个不通人事的少年,成长到了一个老谋深算的帝王,是尔虞我诈的宫廷斗争,还有你死我活的战场拼杀改变了陛下,怕就怕陛下永远长不大,我们应该庆幸才是。”

众将闻言,面上都是呵呵一笑,心里却道:“乖乖隆地咚,煎饼卷大葱,我等这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喽。”

※※※※※※※※可爱的分界线※※※※※※※※

且说李治一人走在前头,归海一刀策马扬鞭,匆忙的追了上来,然后安静的跟在李治身后。

“一刀,跟了朕有多少年了?”李治突然问道。

“回陛下,十二年了。”

李治点点头,道:“一晃十二年了,朕也是要做爹的人了,你虽不是皇族,但这这十二年,关于朕还有皇族的一些尔虞我诈怕是知道吧。”

归海一刀沉默了,才幽幽道:“陛下曾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用我们江湖的话说,其实朝廷就是一个大大的江湖,皇位就像是武林盟主,每个人都想坐上了那个位子,可是武林盟主太强大了,他只把那个位子传给他的子孙。而每个皇子都继承了武林盟主的血脉,他们也都有继承的权力,麻烦自然会找上你。”

李治呵呵一笑:“有点能耐啊,嗯,这比喻好,这皇城说开了就是权力编织、利益交汇的围城,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在这样的人生中,哪怕父爱如山,母爱如水,在那个皇位的诱惑下也会黯淡许多,皇族表面上风光无限,但也是有其权力规则的,不适应规则,就会被规则所淘汰。所有从第一次受到刺杀,朕就相信,只有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所有人都臣服在你的脚下,这才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

归海一刀感觉气氛有点沉重,干脆嘿嘿强笑道:“那是因为陛下您生而能言,也因此…嗯,幼年的时候成了很多人的敌人。”

李治一怔,摇头苦笑,唉,应该说都是穿越惹得错啊,何苦来哉的呢,该死的腾讯公司,没事弄个穿越火线干什么,搞的真的穿越了,还一穿就是一辈子。

“一刀啊,放心吧,现在的朕已经不是原来的李治了,但原来的李治却还是现在的朕,放心,朕还是自己,没变。”

说完,李治大笑回营去了,他要去安慰安慰吓坏了的众女。

归海一刀高呼道:“陛下说的太好了。嗯,就是没听懂。”

“陛下等等俺。”

李治侧耳一听,乐了,俯身在颠簸的马身上,对着暗电的耳朵怪叫道:“暗电加,让一刀那孙子吃灰闻屁去吧,好让他知道,整日里装文豪,是要遭雷劈的,斗大的字也就一箩筐,还在朕面前显摆。”

李治胯下暗电通灵神骏,李治一拍耳朵,立马长长嘶叫一声蹄大扬,真的腾起高高的尘土,让后面紧赶慢赶的归海一刀,一头钻了进去。

远处策马追上来的众将闻听李治和归海一刀的嬉闹声,没来由,竟然心中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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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推荐有木有?李治真的还是原来的李治吗?

第三十三章 昏君李治,花自飘零水自流

暮春的黄昏得总是来的很快。还没等布哈河上被日光蒸起的水气消散,太阳就落进了祁连山脉,于是大非川中的风也开始带着一丝沁人心脾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向河的下游荡去,山峰的阴影也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被月亮染成银灰色。

布哈河边,坐在李治特地准备的厚厚的羊皮垫上,武媚娘奇迹般的开始绣起来,绣了一会儿武媚娘干脆放下手中的物事,无比依恋地半依偎在李治的怀抱。

李治则温柔的抚摸着那柔顺的三千青丝柔声笑道:“没有想到素来不屑女红的媚娘,如今也会像普通女子一样拿起针线,可怜天下父母心,朕已经不敢想象未来我们宝贝出世,得多震撼他们强悍的娘亲竟如此这般过。”

武媚娘笑而不语,只是静静地握住李治温暖的手掌,柔嫩脸也轻轻的去摩挲着这个温柔男人的下巴,李治大战以来一直没有打理的细碎的胡子,刮的武媚娘痒痒的,但心里却是温暖的很。

武媚娘也许冷艳孤傲,看不起世间男子,但是她在李治面前永远是那个外表坚强内心却需要怀抱的大姐姐,武媚娘不知道的是,正是她这份本不该有的软弱和依赖,成为李治十六年的大唐生活中,心中最得意的征服。

武媚娘眼神媚的如同一汪秋水,她从头到尾仔细的打量这个男人,因为她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和这个男人分别了。

在李治的身上一直有着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沉稳,才十六岁的少年,实在不应该有这样一种沧桑的感觉,褪下了平时穿的明黄色五爪金龙衮袍,此时一身寒光铁衣的李治,竟有一种惊人的美”李治内里衬着金色镶边的红绸衣,打着简单的马尾长,乌黑亮,比女子还要柔顺,前角的刘海略长”遮住了眼睛,却并不显凌乱累赘。

一张瘦削而漂亮的脸,淡眉,薄唇,细长的眼睛,还有那双熟悉的眼睛,沉默,坚定”带着温柔的忧郁,干净清爽的漂亮,不知不觉间,武媚娘竟然看呆了。

“怎么了,媚娘?”李治暖声轻问。

“屁孩……“……媚娘不是一个好女人哩。

武媚娘依着李治更紧了,突然喃喃的道了这么一句。

李治怔怔的一笑,自己十岁的时候,从老头子那里半路劫下武媚娘”当时的武媚娘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十四岁大萝1ì,很是不忿,于是便叫自己“屁孩”现在想来,李治突然有种幸福的想哭的冲动,但终究还是低头戏笑道:“傻瓜,不要胡思乱想,再敢觉得内疚朕就打你的屁股”你可是比朕那些姐姐们要好的多哦。”

武媚娘闻言脸一红,抬头狠狠矇了李治一眼,然后还觉得不解气,竟是冲着李治下巴咬了一口,算是对李治的调戏的报复。

李治知道武媚娘为什么如此反应激烈,心中也为自己的戏言感到了丝丝歉意,但是李治怎么可能会因为武媚娘这个反应而有所怨言呢”相反心中还十分得意。

李治的那些姐姐们,都是大唐数着上号的公主”玩男宠成风,个个交游广阔”艳名高张,身边不乏裙下之臣,有抱负的男子,对大唐这些性格张扬的公主都是敬而远之的,要是成了这些公主的娶宠,前程也就全毁了,任何皇帝也不能容忍一个男宠混在大唐朝廷上,李治用此调戏武媚娘,让武媚娘心中大为恼怒。

“就知道欺负我!”

武媚娘噘起樱桃嘴凝视着坏笑的李治,臀部和李治手掌突然的亲密接触让她惊吓得望了望四周,确定远处巡逻的锦衣卫看不见,才任由这个坏蛋的侵犯,这种时候经常做的“偷情”让武媚娘心跳

“这个世界其实历来都是黑白颠倒的,那些外表〖道〗德文章,内里很可能便是男盗女娼,坏人长居高位,好人碌碌无为,被压迫被陷害,还是那庄子说的好,人之初,性本恶,媚娘,想知道为什么吗?”

武媚娘闻言双眸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儿,她知道李治又要逗她了,用一些离经叛道的评论逗她开心,特别是最近自己有生孕的时候,李治逗的更频繁了,不过武媚娘还是配合的微笑着摇头。

虽然这都是一些“邪教怪说”但武媚娘就喜欢李治用这种手段逗自己,因为这会让她感觉一种诱惑和堕落并存的快感,所以武媚娘选择沉默,他静静的等待着李治的卖力表演。

“神话传说中,人类是由女娲的血肉造出来的,女娲啊,蛇身蛇心,让她造人,自然是给人布下了邪恶的种子,人性自然本恶,当这些种子遇到一种叫利益的东西时,就会芽,成长为参天大树,朕没事的时候翻翻史书,现历史可是从来也不缺少这种不公的。

例如那大禹,辛劳治水,却一直受尽折磨,他父亲稣,无德无能,但却有一个好儿子,也能青史留名:再说那益。有大功干世,却被启杀害:后羿残暴放荡,却成全他夺了相的帝位:舜屡次受害,上天却不惩罚邪恶的凶手:夏桀昏暴无行,最后也只是被汤放逐。

可见这老天都是一直在沉睡的,永远都在昏睡!不能给人间留下了任何太平,更谈不上处理不平之事。

那太甲杀害尹伊,反而做了国王;殷纣荒淫无道,周文王却不能诛灭他,只能死不瞑目;周公旦忠贞勤政,却有四面流言诬陷他;周幽王戏弄诸侯,要不是犬戎之乱,仍高踊王位呢;齐桓公圣明神武,最终却被活活饿死在深宫:周自称王道荡荡,那为何伯夷、叔齐却死不降周?楚国多雄杰名士,屈子、项羽,但天偏要楚国沉沦败亡。

朕说了这么多,就是说明天空之所以浩渺宽阔,其实是用来容纳人间罪恶的”之所以那么高远广袤,也是用来漠视人间冤狱的。所以佛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佛做梦都盼望身在地狱,那是因为他现在身在人间,但是”媚娘,你应该庆幸才是。”

“庆幸什么?”

“自然是庆幸我们未来的孩子有朕这今天底下最恐怖的父亲,不到弱冠之龄就杀了许多许多人,实在是有数的大恶人,人世间的活阎王,做阎王的子孙,即使在这个邪恶不公的世间,也是能够逍遥自在”这难道不是大大的福气,试问,谁敢欺负阎王的儿子。”

李治轻狂的大笑,若是普通女子必然嗤之以鼻,大骂李治昏庸残暴,但武媚娘听了后却出清脆的笑声,听的李治心神摇曳得忘乎所以。

“媚娘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做人间活阎王的妻子哩,为他生儿育女”生出一堆阎王,将来他们也不去做益、也不做相、更不做尹伊,只去做那后羿,做太甲,做启,做一辈子的胜者王侯。”武媚娘盯着李治,脸庞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随意的说出这番能让卫道士拔剑杀人的“恶”语。

李治突然收敛了笑容叹息道:“媚娘你生病了”怎么和猪那么像,生孩子还要生一堆,这明显是猪的能力嘛……”

“郸”

武媚娘一听生病,马上惊讶的叫了一声,但听了李治后面的话,马上意识到这又是李治的恶作剧。

什么叫自己跟猪那么像?

被作弄的武媚娘气呼呼的拧了一把得意大笑的李治,生气地道:,“临走前”你还惹人家生气,也不想想人家肚子里的孩子”你个没良心的。”

李治见武媚娘露出泫然欲泣的楚楚表情,一副西子弱不经风的样子”顿时又是畅快的大笑道:“好好好,朕没良心,面对咱家媚娘的严刑拷打,朕服软行吧,可千万不能生气哈,怀孕的女人生气会产牛一种毒素,未来的孩子会变傻的。”

武媚娘一听骇然变色,惊的都快哭出来了:“夫君,称说的可是真的,那怎么办啊。



“听着,呼气,吸气,呼气,吸气…………要保持一颗平常心。”李治轻轻的安抚佳人,怀孕的女人还真容易情绪激动啊。

“以后再吓媚娘,看还理不理你。”

武媚娘忿忿的撇了李治一眼,她何尝不知李治在逗她,但自己又何尝不享受这种乐趣,对于她来说能够被李治挑逗,再为李治诞下一对儿女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这一生的武媚娘,有着完美的爱情滋润,再也不是历史上心机颇重的武皇后,也再没有必要吃力不讨好的走一条有去无回的通天之路,同样她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上官青衣,她情商很高,懂得李治的每一个调情,心领袖会,不仅是一个好妻子,更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红颜知己。

武媚娘霸道,爱恨分明,她爱李治爱到骨子里了,可她却甘愿李治抱着别的女人,和原来时空的那个君临天下的女人相比,大度到不可思议。

那个时空,武媚娘可是连自己的侄女都无法容忍的,从而毒杀自己的亲侄女,由爱生恨,差点因此被李治废了,如今的武媚娘,对李治这个淫心不止的皇帝来说,是弥足珍贵的。

“媚娘,明天就要送你们先一步会长安了。”李治有点感慨的长叹道。

武媚娘无声的点点头,随即又笑道:“那要抓紧时间,青海的天还有黄昏都太美了,先是一场大暴雨,再是烽火连天的血战,都只是走马观的看一看呢,都没怎么细细品味,青海长云暗雪山,的萧索意境呢。”

李治神色有点纠结,低头声的在武媚娘耳朵旁柔声道:“都快走了,也不陪陪朕,媚娘,自从你有了生孕,都不爱朕了,朕感觉自己幼脆弱的心灵都被狠狠的剜上了无数刀,你摸摸,都碎的跟肉馅儿一样,媚娘,要不今天晚上朕就在你那里……”

武媚娘脸色一红,生气的挑眉道:“休想,人家都是有生孕的人了,没见过你这样的,每次都要媚娘跪着,用那种羞人的姿势,今晚我和青衣一起睡,她睡觉斯文,人家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你就只想那个!”

李治尴尬的摸了摸头,温情道:“那朕去找淑然还有竺寒萱,朕那方面是强了点”媚娘你要理解朕,但你也要相信,朕即使身体被她们占有了,但还是一颗红心向太阳,还在时时刻刻想着你,念着你,心中不曾有丝毫红杏出墙啊。”

武媚娘夸张的做了一个呕吐的样子,害的李治以为又是妊娠反应呢”却没想武媚娘抬头鄙视道:“夫君,这段时间你的无耻程度再拔新高了,这番话说来,都不脸红了!你说你心没有红杏出墙,媚娘等下问问喜善,近谁老向她帐里钻,媚娘今天早晨见喜善,走路怪模怪样的,明显是碧瓜初破,刚吃了青衣,又吃了喜善,以为谁不知道呢!”

“媚娘,你怎么能胡说呢,这么冤枉朕,金喜善最近天葵来了,朕又跟孙道长着重学了一些妇科知识”自认对于调节天葵期少女的忧郁心情还是很有一手的,朕昨夜凄惨到陪吃、陪喝、陪聊天,一直到午夜,最后甚至还要陪……朕的幸苦都不说了,伤身又伤精,怎么就算红杏出墙了呢?”

“我不管,反正就是你红杏出墙!”

“话说朕红杏出墙怎么啦?”

…………,十息之后…………”……

“好吧”朕承认自己红杏出墙。”

李治有点顽丧,算了”怀孕的女人最大,等孩子剩下来了”嘿嘿,你一个星期都别想下床,李治阴笑着。

在武媚娘诧异的眼神中,李治跳起来,拉着满脸好奇的武媚娘,向前行了一段,武媚娘心中虽然不解,但还是跟着李治跑了几步。

武媚娘突然现布哈河上弥漫着五颜六色,揉了揉眼睛,武媚娘震撼了。

此时的布哈河竟瓣,顺流而下,当真自飘零水自流,满眼的江水被染得五颜六色,竟全是鲜艳欲滴的绚烂瓣,这份越时代的浪漫让武媚娘像个女孩一样,猛地扑入李治的怀抱。

武媚娘呜呜的哭了两声,然后又情不自禁的凝望着那盖满了布哈河江面的五彩缤纷朵,在金色的夕阳下,竟映射出一种如梦如泡如影的梦幻,武媚娘流着清泪,笑而不语。

“夫君,今夜媚娘只属于你。”

李治摇摇头:“朕其实只是想抱着你,我们一家,好好度过临行前的最后一夜。”

武媚娘摸着肚子“嗯”的一声点点头,她知道大军要征伐青藏高原,这并不难,但随后如何安置消化这片广袤的土地,却需要他这个皇帝坐镇调度,而高原的气候明显不是自己这个孕妇能够受得了的,所以李治要送武媚娘等人回长安。

本来就被李治的情话说的情动的武媚娘,此刻彻底被这份礼物征服,她的凝水秋眸也不再盯着满江的瓣,而是看着李治,又一次流露出蚀骨的媚意。

而此时在布哈河的上游,上万唐兵却正在不断将采集了一天的新鲜瓣抛入布哈河中,他们不知道这有什么眉,不过既然是军令,自然得执行,况且采这种事,也着实很简单,不是吗?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李治为博佳人倾城一笑干出来的,也只有他有这个魄力和胆子,敢叫这些百战沙场的老兵去采!

看着武媚娘灿烂幸福的笑容,李治嘴角勾起了一抹醉人的微笑,这场浪漫对于他来说只了点精力和时间,但终究是容易的,但对于武媚娘来说,却是永恒的回忆。

女人本来就是种记忆动物,她们不会理解男人爱的有多深,只会记得男人为她们做过多少,做过什么,而在这个示女人为财货牛羊的时代,李治这种为博红颜一笑的行为,实乃放荡子弟,若是被那些御史谏臣知道,怕是李治要被烦死了。

“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陛下,您这是什么?”武媚娘双手吊住李治的脖子,烟视媚行,语笑嫣然。

李治哈哈大笑,迅即低头在武媚娘耳边道:“等我们老了,朕再为你演一出,自飘零水自流”那一次,我们在黄河,在长江,让全天下人都来看。



“怎么了,媚娘?眼睛进沙子了?”李治微笑的擦去武媚娘眼角的泪水。

“昏君,媚娘爱死称了。”

武媚娘一把搂紧季治,强吻上去。

第三十四章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吐蕃

武媚娘走了,萧淑然、上官青衣、金喜善和竺寒劳也走了。就连妖精上官婉儿也被她姑姑拉走调教去了,整个唐营如今真的连一只蚊子都是雄的,李治只好重新收拾起自己略显失落的心情,因为他知道还有一场大战等着他,也许这场大战斗不见得燃起冲天的烽烟,但一个处理不好,会将得之不易的胜利付诸流水,将大唐拉进战争的泥沼不可自拔的。

话说在中原人的眼里,吐蕃其实是个神秘乖戾的帝国豪气千云,重意气,讲情义,却又野蛮武勇,国家穷苦却又强悍好战。

据藏史记载,远古时期,炎帝和皇帝都是从青藏高原的东部去黄河沿岸建立政权的藏族后裔,而汉史且正好相反,认为炎黄打败蚩尤后,西征高原”才有了吐蕃先民,五六千年前的往事,姑且不去讨论其中孰真孰假,但无论藏族是远古时期炎黄族的一支,还是炎黄族是藏族一支,都可以证明两族关系的紧密。

相传蚩尤部落极善于铸造剑器,在中原部族还都是蛮荒石兵的时候,蚩尤部族就懂得了以铜为兵”铸造的铜剑无敌于天下,仗着这神兵利器”蚩尤部族北上,与中原的黄帝部族展开了浴血大战。

而黄帝部族还停留在石器时代,不过却极善于躬耕农事,历经数千年,谁也说不清其中的奥秘,最后蚩尤铜兵反而战败了,蚩尤也被黄帝诛杀了。

打败了蚩尤,黄帝部落也学会了蚩尤部族铸造剑器,虽没有得其精髓,但在那个时代,也是无敌天下,据汉史记载”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黄帝西征高原,才将躬耕之术和铸造之术一并传了过去,因此吐蕃之民虽善于游牧,但其本身乃半农耕民族”懂冶炼,知农事。

不过自炎黄传说以后,青藏高原在过去有记载的几千年中,大部分时间都是默默无闻的,历史上最辉煌的时期莫过于跟大唐、阿拉伯帝国并立,几乎成为世界最强大的国家之一。

甚至在与全盛时期还与大唐帝国争夺中国西域的主宰,虽然败极多胜极少”但在几次重要的大战后却真的一度切断了大唐的丝绸之路,夺得了安西四府,甚至还与阿拉伯帝国争夺中亚的势力范围,且一直不落下风,可谓强大到不可思议。

但令人觉得真正不可思议的是它的人。”青藏高原到当代人口不过五百多万,而大唐年间吐蕃帝国的人口大概也不到百万,当然,算上他的占领区人口大约有三百多万,但是同时期的大唐不算黑户也有六千多万,如同后世的蒙古一般,游牧民族总是能在军事上创造奇迹的。

大非川一役,吐蕃精锐战兵折损了四十万,国内可谓精壮尽去,剩下的全是些老弱残兵,不值一提,至于那依附吐蕃的百多万国族”怕是不需要大唐示意,就会立马翻身农奴把歌唱。

李治如今需要做的就是如何接受吐蕃留下的这片土地,放任不管的唯一结果就是养肥高原上另一个民族,然后终有一天再和汉民族兵戎相见,因此在武媚娘等人离开后”李治留下来就是为了和一干随军出行的文臣们”共同商讨如何治理吐蕃。

当然在商讨之前”唐军还要先拿下吐蕃其它重要城池”那时才能谈上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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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大帐中”南征的大唐大将领济济一堂,分成两排。左起的是资格最老的刘弘基”然后是刘仁轨、高侃、郭孝恪、右骁卫大将军契芯何力、剑南道行军总管任雅相,扶余道行军总管萧嗣业,镂方道行军总管程名振,沃沮道行军总管庞孝泰等,右边则是萧陵、武家兄弟、李业诩、李业嗣、杜荷、群迟宝林、尉迟宝庆、尉迟宝床等年轻将领。

李治欣慰的看着众人,举起手中的密折”笑道:“先锋尉迟老国公捷报”吐蕃围困乌海的数万大军,已被老国公于三日前击溃,老国公亲率九千骑兵突袭城外数万敌军,血战一斩两万余。”

李治说完后,大帐仍然是一片平静,没有兴奋的议论,也没有交头接耳,更没有慷慨陈词大唱赞歌,众将一如既往地在默默站立,悠悠然地听完李治的陈述捷报,慢条斯理的,似乎一切都理所当然,若不如此,反而奇了怪了。

摇摇头,李治心中无奈,这放在后世明清之际,足以扬威耀武了,放在如今的大唐却感受不到一点激动。

这让李治想到了印度,后世奥运会上,印度曾经夺得了一枚射箭比赛的金牌,回国后,那名运动员被冠以民族英雄的称号,连总理都亲自接见”而当时的中国人人却都在猜测,中国的金牌总数会不会突破一百,想那乒乓球世锦赛,别人都是这样问:“这次世锦赛,前五名有几个是中国的,不会又包揽吧。”

及至到了大唐,先是灭东突厥、然后灭高昌国,分裂西突厥,期间更是成功剿灭数十次国内叛乱”然后是灭高句丽三国、灭西突厥,如今薛延陀也快灭了,吐蕃也快灭了,这样的武功,哪怕再谨慎微的人,也难免滋生倨傲之心。

李治没有说什么,他能感受到众将心中百战必胜的决心,傲就傲点吧,只要总的国策战略走对,哪怕未来在战场上吃点亏也没关系”这份一往无前必胜的决心,才是真正价值连城”任何东西也换不来的。

“到了现在,众爱卿心里也自明白,自大非川一役后,吐蕃已无再抗之力”而且大非川的战况朕已经放风出去了,如今吐蕃占领下的各部族怕是马已喂好,刀已磨亮,只等近日动手了,吐蕃国内剩下的三万敢战之士也都已经收缩回逻些,你们如今与其说是攻城,不如说是接受更加妥当,朕要你们像闪电一样在十日内拿下吐蕃各大重城,然后会师逻些,没问题吧。”

“陛下,那要是其它不长眼的部落先占了城如何?”急于表现的武元爽站出来问道,话一出,旁边的众人都跟看傻子一样看他,大摇其头,他哥哥武元庆满脸尴尬的把武元爽拉了回来,呵呵的冲众人笑了笑。

李治心中暗叹:“同一个爹生的,咋和武家那三个姐姐妹妹差距那么大捏。”不过李治终还是忍不住问道:“我说元爽啊,你以前在乡里当恶霸”别人占你便宜,你怎么办?”

武元爽毫不犹豫道:”ps自然是揍他丫的生活不能自理了。

”说完”神情一滞,脸上黄豆大的汗直往下流。

“对头”李治一拍大腿”无视武元爽的紧张,恨铁不成钢的教训道:“这不一回事嘛,吐蕃是我们打败的,那城池自然是我们大唐的战利品,哪个不长眼的部族酋长敢抢我们的东西,你就让他长长眼,不仅如此”回头你还得带一票弟兄抢他个精精光光,连兜裆裤也不留一条,这叫找回场子,我听你二妹说,你在乡里也是一横向霸道的主,咋还问出这么熊的问题呢,你这恶霸到底是怎么当的”这么废?”

“哈哈哈哈……”

大帐内的众将哈哈大笑起来,帐中的这些将军纨绔们也正如李治所言,哪个不是横行霸道的主,你指望这些杀人玩命的如同三国周公瑾,一代儒将,还不如希望大海里的鱼有一天全淹死在海里来的实在。

武元爽虽然被自家妹夫骂了,但心里还真他娘快活”感觉不是外人,挠着头呵呵的冲着李治傻笑”大哥武元庆看着自家弟弟一脸贱相,不由捂着脑袋”翻了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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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末月初,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大唐皇帝亲率二十万大军横扫整个吐蕃,跃马雪域高原,直向逻些逼来!

这个新兴帝国的王城猛地像是炸药中丢进了一颗火星,整个炸开了,城内的贵族元老们争向奔走相告,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此时大非川吐蕃四十万大军尽没的消息也再也包不住,如星星之火,瞬间成燎原之势。

田间的农奴一如既往地在田中默默劳作”他们播种着希望,以期来年收获一点饱腹的粮食,他们悠悠然地在收过青稞的田里翻地,有条不紊的进行农事,吐蕃亡国与否”他们没有能力去担心,他们只是农奴,只有那些家里人被征去作战的家庭才哀嚎一片,但可悲的是,几乎每个吐蕃农奴家庭都是哀嚎震天,然后第二天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下地劳作,否则监工的鞭子就会狠狠的抽的他们皮开肉绽。

逻些的作坊停止了以往的叮叮当当,西市的交易也无人问津了”那些归附吐蕃醉生梦死的各部落长老贵族们,脚步却是快如流星,神色慌张,他们已经打理好包袱,随时准备溜出逻些。而逻些的那些吐蕃最后的精锐们,每个人都心慌慌的,吐蕃要亡了,这是每个人的心声”可我们又该如何面对?

有绝望的,便抱着锋利的斧钱矛戈去无人荫凉处喝的迷耵大醉去了,而那些吐蕃有志之士们则悲愤的集体前往王宫请愿,要将罪臣禄东赞的全族夷灭,以平国人之怒。

似乎每一个国家亡国之时”都是这幅亘古不变的悠悠古画。

而此时,一辆马车正辘耩碾过逻些街道向王宫疾驰,吐蕃前丞相论塞调旁本来正在调运支持前线大军征战的粮草,一闻惊讯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论塞调旁在接到大非川四十万吐蕃军全军覆没后,当即就昏过去了,好不容易被侍者弄醒,醒来后最担心的是,就是这位新近即位的赞普能否承受得住这个打击?

吐蕃现在已经危在旦夕了”若赞普再有闪失,吐蕃立国数十年怕是要彻底被历史淹没了!

从松赞干布和大相禄东赞统一吐蕃,到统一高原,多少年来,一干吐蕃众臣们历经了多少风风雨雨才有今天占领土地人口数百万的大国,如今国难临头,吐蕃只能对大唐摇尾乞降,再和亲大唐”当然是把吐蕃公主嫁给大唐天子,以此得到大唐的支持,才能能赢得一丝夹缝里腾挪求生的机会。

这就是论塞调旁打的念头”可万万不能因为赞普年轻气盛,和大唐决一死战”那吐蕃可就真的没救了,所以论塞调旁昏倒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狂奔直驱王宫。

论塞调旁一边策马扬鞭疾驰,一边心头沉重似铁,想象现在的情势,老丞相论塞调旁直感觉一口气都快吸不上来了,他想不通吐蕃“战神”统领四十万精锐,举全国之力与矢唐大战,若是败了”也就算了,毕竟大唐的强大,举世共睹的”但为何会全军覆没,论塞调旁是越来越不敢想。

哪怕此次自己计策成了,赢得大唐的支持,怕是日后吐蕃的头上也得一直悬着无数把刀剑,,战战兢兢的过日子,那些来自臣服部落的威逼和挑衅”将再不会间断,吐蕃啊吐蕃,你为何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论塞调旁现在只希望那大唐少年天子是个好色却又仁义的家伙”这样吐蕃就能靠着美女和忍耐,凭着自己心翼翼的周旋,靠着大唐的威慑,躲过这一次和下一次的倾覆之祸。

王城如今听说只有三万精锐了”论塞调旁想象就有点绝望”那三万精锐绝对能保着吐蕃不灭族”很多部落哪怕联合起来集结十万大军,也不是这三万精锐的对手”但现在可不得了,如今将要兵临城下的,是刚刚覆灭吐蕃四十万大军”挟大胜之势令天下望而生畏的唐军,是他们杀来了”吐蕃旦夕可灭,自己真的可一挽回一切吗”老丞相焦虑的心急如焚。

一路疾行,论塞调旁不禁老泪纵横。

自从松赞干布死后,吐蕃大权竟全由禄东赞一人操纵,国政军事全操之一人之手”那禄东赞也却是英明聪慧无比,国政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吐蕃国力日渐增长,也正因为如此,哪怕目下新赞普刚刚即位”在任何一国,都正是主少国疑的动荡时期,可在吐蕃则不然,贵族平民都安之若素,根本不会生疑生变”仿佛谁做赞普都全然无所谓!

如今果然出乱了,不过如今也不用谈浴血护国了,要是大唐拒绝吐蕃的臣服和和亲,怕是吐蕃就要真的灭了,论塞调旁如今甚至都在想:将逻些城里所有的财宝都取出”学那大唐皇帝李世民也来一个渭水之盟,可这次论塞调旁实在是心中无底,因为就连自己此刻都产生了大祸临头”天地将崩的感觉!

“当当当一!”

马车刚刚穿过逻些的黄色宫墙,便听宏大沉重的钟声轰鸣不断”此起彼伏”宫城里到处都是急促杂沓的脚步声!

论塞调旁眉头皱的更紧了”心中猛然一沉,脚底一跺,马车还没有停稳”就利落的跳了下来,踉踉跄跄向王宫主殿奔去。

及至到了王殿,论塞调旁鼻讶得呆住了,明明想喊一句,张开口竟是丝毫没有声音。

王殿前,一个身披锦衣裘袍的吐蕃少年”正持着弯刀奋力的追杀王宫中的宫女、乐师、嫔妃们!

那些手无寸铁的侍女大声尖叫者,殿前已经倒了一大批,少年却全然没有理会,只是大声胡乱叫嚷着:,“杀”杀死你们,你们生是吐蕃的人”死是吐蕃的鬼,你们休想背叛吐蕃,我要让唐皇什么也得不到”,少年咬牙切齿的大叫,脸上鼻涕共眼泪齐飞”血脉贲张的脸红脖子粗。

宫女、乐师、嫔妃们四处乱窜,恐惧的只是大喊“王疯了,王疯了”,可那少年却更加卖力的追杀,一个个平时少年最爱的宫女嫔妃倒在了少年的脚下,少年满脸是泪”地上却满地是血,残肢断骸散落在殿前的石砖上!

惊呆了的论塞调旁终于清醒过来,他大步冲到殿前,老泪纵横地推了一把少年,救下了一个宫娥”论塞调旁大哭:“我王难道想要亡国吗?”

少年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但却丝毫不在意的惨淡狂笑:“亡国?亡国不就在这几日了,还有什么怕不怕的,难道老丞相等不可及了吗,杀完了干净,我还要将王宫烧个干干净净的”让那大唐皇帝空欢喜一场,什么也得不到”得不到。”

论塞调旁大怒的上前扯住了少年:“还有办法,还有办法的,相信臣,一定还有办法的!”,少年闻言一片木然,呆坐在地半响”才颤巍巍的道:“老丞相真的还有办法?”

论塞调旁松了一口气重重点了点头,少年一见顿时瘫软在地,良久才回过神来,目光炯炯的看着论塞调旁。

论塞调旁叹息的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末了突然灵机一动道:“王”听说甲木萨汉公主和那大唐少年天子姐弟情深,平日里也是日日念叨,六年来竟丝毫不曾忘,要不要叫甲木萨汉公主去求求那皇帝呢。”

少年正是吐蕃新赞普芒松芒赞,闻言勃然大怒,上前踢了论塞调旁一脚,声嘶力竭地喝令:“我绝不让甲木萨汉公主去求那个李治儿,绝不!”

芒松芒赞慷慨激昂地喊哑了嗓子,却只是换来论塞调旁冷冷的目光。

论塞调旁以前做过吐蕃丞相,尽管时间很短,但后来仍然是吐蕃重臣,这一刻体现了国之干臣的干练,他上前一把拉起芒松芒赞”指着那宫门”冷酷道:“我王,唐军数十万大军就要兵临城下了”逻些兵寡无法守城,望王现在收拾心情马不停蹄地去到城中,宣示征王命”招募贵族还有他们的私军,破大唐数十万雄狮,王,你能办到吗?”

芒松芒赞怔怔的看着论塞调旁,半天才艰难的摇头道:“他们此刻大部分人都已经打好了包裹”准备了逃跑的马匹,随时准备投靠唐皇”然后再踩上我一脚”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从来都是他们的特长,那些人没有一个会理睬我!”,论塞调旁闻言眼神一黯,随即郑重的道:“我王聪慧”看透子那些贵族元老们的本质,他们永远只会顾着自己”不会想着家国,所以我王你不应该拒绝老臣的主义,让甲木萨汉公主去见唐皇吧。”

“那我吐蕃农夫呢,他们也可以打仗啊?”,芒松芒赞做着最后的挣扎。

论塞调旁冷。多一声:“老臣来的时候现除了王都附近,稍微远点的地方农夫都逃光了,老臣自然大恨,抓住一个农夫问罪,我王知道那个农夫如何说的吗?”

“如何说的?”,芒松芒赞阴沉道,他已经预感到了下面的话。

果不其然,只听论塞调旁道:“那些农夫说,在此耕做的都是无处可逃的农奴,我们的脚被脚链弄残了,跑不了了,我们不是贵族,也不是武士”平日里也没人管他们死活,这个时候凭什么要我们打仗,为什么不叫贵族还有城里的那些武士去?”王”时不我待啊。”,论塞调旁焦急万分。

芒松芒赞终于茫茫然地叹息一声:,“但凭老丞桠做主吧。”

说罢蹒跚的站起来,甩开了论塞调旁伸过来扶持的手,歪歪斜斜的往殿中一个人去了。

论塞调旁至此才松了口气”看着满地宫女、乐者的尸体,唏嘘了一声,随即长长的大叹一声,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炷香后,论塞调旁带着吐蕃王的全副郊迎仪仗,出了王宫,向逻些城一间汉唐风格的道观赶去”那是吐蕃唯一一间道观,也是吐蕃甲木萨汉公主修行的地方,而甲木萨汉公主,汉言封号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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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中所说的一切,正如李治所预测,一路顺风。

此次,唐军兵分十五路,日夜兼程去“攻打”那些吐蕃重城据点,其中就包括历史上让唐兵屡屡折戟沉沙的重城石堡,而这可能是历史上最搞笑的攻城了,城中不过十来名留守的老弱残兵,甚至唐兵还遇到一些城池连一个把守防御的人都没有,空荡荡的,昔日强横的吐蕃,山河急转之下,竟落得如此下场。

本来听了李治的话,众将还抱着若是有那个不开眼敢来抢生意”就一股脑灭了那丫的。

结果现那些本来臣服在吐蕃脚下的游牧酋长们,一个个老实的如同傻瓜二百五一般,竟没一个人敢动一动的”唐军最后甚至连吃的都不用带了”早早就有人在吐蕃城池外“箪食壶浆”,的守着,犒劳唐军”这哪是攻城夺寨啊,分明是领导下基层视察调研来了。

于是,龙渊二年四月初四”公元晰年”唐军占领吐蕃全境,二十万大军兵临吐蕃王都逻些”吐蕃覆灭在即,

第三十五章 文成公主和单玲玉的“暧昧”

幽竹簧簧,密密集集,清泉自竹林穿流而过,不张扬,却别有一番宁静致远的味道,竹子本不应该出现在逻些城的,可是西嫁吐蕃的文成公主硬是用双手栽活了这片竹林,在逻些,在吐蕃,在整个青藏高原都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此时,竹林日影西斜,竹林边上是一套竹子编织成的桌椅,竹桌旁坐着一个女人,做少*妇打扮,看模样不过二十三四岁年纪,微微一笑,媚态横生,艳丽无匹,坐在桌子一侧,轻轻放下一本书,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

幽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女人,真正是敛眉都能让人心疼的,若是李治在此必会大惊失色,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治念念不忘的雁儿姐,远嫁吐蕃的文成公主。

此时,一个矫健的倩影从门口进来,清雅脱俗,一身黑衣道袍,更衬得肤白胜雪,一双手如白玉一般但却握着一把寒光四溢的古朴长剑,来人大刺刺的坐到文成公主身旁,娇艳清傲,在古时,这叫做巾帼不让须眉。

妹妹,你最近怎么茶饭不思,神智恍惚啊?”

持剑的女人,姓单名玲玉,此时拿起竹桌上的清茶就是咕噜噜一阵牛饮,冲着对面的女人略带好奇的微笑道。

对于这个妹妹单玲玉是喜爱的,两人当初相遇后不久就引为知己,虽然自己和那李氏皇族有杀父之仇,但单玲玉是是非非分得极开,公私分明,绝不混为一谈,只不过最近单玲玉感觉奇怪,自从来到吐蕃嫁给松赞干布后,这个妹妹就一直没有开心过,只是最近才高兴起来,单玲玉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修行的傻道姑,她自然明白这个妹妹高兴的来由。

大唐快打过来了,也许妹妹离回家乡的那天不远了,但不知为什么”原本应该高兴的大喜事,此时却眉头紧皱,似乎有难言的心结。

“对不起,让玉姐姐担心了。”

文成公主皱着眉头,她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是怎么了,但即使是最亲密的闺中密友,那心中的结也不能坦然相说。

“我们相遇相知已经有六年了吧。”单玲玉强压下心中好奇,道:“这六年一个个孤枕难眠的日日夜夜,都是姐姐陪着你的,有什么心事不妨对姐姐说,憋在心里,成了心病,于事无补不说,还伤身。”

文成公主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浅浅的尝了一口,但仍然没有开。”而是端着茶杯傻傻的呆。

单玲玉没有再说什么,既然她不想说,单玲玉自然不会逼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只是坐在对面,低头品茶,静静的陪在雁妹妹身边,六年里,她们都是如此过的”同在异乡,相依为命,本以为今后的日子也应该如此过,但那一天,那个松赞干布竟然打了雁儿妹妹一个巴掌,单玲玉自然心中大恨,是夜”偷偷潜入吐蕃王宫,晨时方归。

而第二就伸出吐蕃赞普松赞干布暴毙的消息。

单玲玉有点痴恋的看着端着茶杯,如西子捧心楚楚动人的文成公主”心中哀叹。

这样的绝色却白白再次浪费了大好年华,不过话又说回来,世间男子又有何人能比得上这样一个深明大义的女子,那大唐皇帝也不是个东西,自称“天可汗”却也只会用女子去换和平,也是个没用的男人。

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有心事就不能和姐姐说?当姐姐是外人?”单玲玉的表情终于开始变了,她本就是个脾性刚烈的女人,眼看这个她最爱的妹妹失魂落魄,几乎让她暴跳如雷,六年的风雨相依,让单玲玉的眼中心里只有这个雁儿妹妹,再容不下其他,单玲玉又怎么能够容许她出现任何的状况。

“你以前可从来都不会这样的。”

单玲玉恼怒的问话终于让文成公主李雁儿回了神,她放下手中感觉不到任何滋味的清茶,皱起了如画的峨眉,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故国大军兵临城下,自己有机会再踏上故乡的土地,嗅一嗅灞桥的空气,尝一尝长安的胡饼,本是高兴之极的事情,可却感觉完全不是想象中的样子,有些烦。”

“妹妹,你从来都是最了解自己心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中烦恼就想清楚,该舍的舍,该做的做,不要总一个人愁眉苦脸,半分作用都不起,姐姐看了也担心。”单玲玉凝神看着文成公主,字字掷地有声。

安静的点点头,文成公主突然冲着单玲玉娇笑道:“玉姐姐的脾性就像一匹桀骜不驯的胭脂马,不知以后哪个伟男子能降得住玉姐姐呢,依玉姐姐操持家务的本事,未来夫君要享福哩。”

单玲玉玉一样的脸颊微微酡红,随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文成公主一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无情无义之人,你玉姐姐一辈子都不嫁人,只陪着雁儿妹妹,相伴到老,你说好不好?”

文成公主也不是傻子,她自然能够感受到眼前这位玉姐姐对自己的“不轨”心思,这让她有点哭笑不得,自己可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心中也有惦记的人,可丝毫没有那种癖好。

单玲玉看文成公主眼光撇向别处,一副“我什么也不懂,也听不见”的样子,就感觉窝心的美丽,她知道文成公主心中一直有一个男人的身影,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而那个男人现在就快来了,这既让单玲玉嫉妒,也让单玲玉好奇,他想看看那个少年天子是个什么样子,要知道,父债子偿,那个皇帝也算是自己仇人了。

单玲玉有点怅然的看着天边渐渐要降落的夕阳,六年前自己遇到了将要出嫁的李雁儿,两人一见如故,后来李雁儿和亲吐蕃,单玲玉又气又愤之下,也一口气跟看来到了吐蕃,这一待就是六年”女人有多少个六年的,自己如今已经二十二了,放在平常人家庭,怕已是儿女成群了吧。

来到吐蕃,真的是自己的心意吗?怕是其中还是由逃避复仇的原因吧”谁叫自己的父亲是单雄信,自己的外公是王世充呢。

唐军打来了,自己是不是应该回长安呢,多久没有再看一看灞桥杨柳了。

“甲木萨汉公主,如果允许,我可以打扰一下吗,今天我为您准备了最美的西域宝石还有来自东土大唐的丝绸,送给我们敬爱的公主,不知我能不能邀请您欣赏呢?”

一个突兀却不突然的声音从两女身后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很瘦弱的男人,这样的瘦弱的男人在吐蕃是很少见的,有着一般吐蕃男人没有的高挑身高,一身华丽的绸缎锦袍,还有彬彬有礼的言辞,付的这个男人英武豪迈,卓尔不凡。

单玲玉皱了皱眉头老远处她就闻到了来人身上的香囊气,立马心中明白是谁来了,如果不是来人特殊的身份,单玲玉早就拔剑,哪会让他再次废话。

“不好意思本宫今天比较累了。”文成公主含蓄地拒绝。

“不不不,公主殿下,我已经邀请你大半年了可你每次都这么推脱,这让我的面子很难堪啊。”来人大摇其头,他这次是打定机会不走了,这个女人自己一定要得到,突吐蕃先王死了,禄东赞也被俘虏了,都城中自己家族是最有实力的此时正是最好的机会。

“强行邀请甲木萨汉公主,不仅让公主面子难堪怕是也会让吐蕃王族面子难堪吧。”一旁的单玲玉斜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冷冷的嘲讽着。

不过很显然这个吐蕃男人一点不在意单玲玉的嘲讽丝毫无所顾忌地回应:“如今王族的面子可比不上我的面子。”

“哦?”文成公主惊讶的咦了一声。

“我父亲是论塞调旁。”德吉梅朵傲然笑道,似乎这样的姿态才能显示自己身份的高贵,他连自己父亲的官职都不提,因为德吉梅朵相信,在吐蕃没有人会不识自己的父亲。

“你父亲?”

文成公主和单玲玉相视一笑,轻笑出声,两女语笑嫣然的刹那风华,几乎让德吉梅朵炫目,一瞬间,德吉梅朵撕下了特意幸苦伪装出来的温文尔雅,眼神极具侵略性的在两女身上剜了几眼,尤其是文成公主和单玲玉高耸的胸部。

“你是在高估你自己还是在贬低你父亲?”当年在大唐,文成公主什么样的世家子没有见过,文采风流,倜傥不群,德吉梅朵的表现,生硬造作,让文成公主本来就很勉强的笑容也收敛了,充满了鄙夷。

看着转顷刻间冷下脸不耐烦的文成公主,德吉梅朵并没有放弃,她是大唐公主又如何,是先王后又如何,自古宫闱淫乱多不胜数,尤其对方才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少*妇,德吉梅朵相信只要自己再努力一把,一定会抱得美人归的,到时候还有旁边那个烈马也弄上床,哼哼,敢耻笑我,到时候让你们生不如死。

“自取其辱,废物。”

看着德吉梅朵眼中淫光闪烁,面现贪欲,单玲玉忍不住面带冷笑的讥讽。

“你说什么,再重复一遍。”德吉梅朵徒然变色,转头死死盯住单玲玉,像是饥饿的老狼盯上了猎物,随时要上前撕碎它。

“废物就是废物,唐军都快要打来了,有本事你去和唐军一较锋锐啊,事到如今还在想着女色,不是废物是什么。”单玲玉微微冷笑,迅即站起来,将手中的长剑往地上一戳,直视德吉梅朵,不曾有丝毫怯弱。

德吉梅朵双手拧紧,眼神疯狂面愤怒,盯着单玲玉的眼神中闪烁着惊人的兽性,他要把这个女人玩死玩残。

德吉梅朵抢前一步,就待施暴,单玲玉眼角寒光闪烁,她已经决定今晚送这个德吉梅朵上西天,突听一声怒喝:“畜生,竟敢无礼,找死不成。”

一个黑影窜了出来,不待德吉梅朵和单玲玉反应过来,就听见“啪”的一声,德吉梅朵脸上瞬间多了五道血色的指印,渗出丝丝血痕,火辣辣的。

德吉梅朵大怒,就待拔出腰刀把来人剁成无数段,但待看清眼前人时立马敛旗收鼓,好像一头受惊的兔子捂住嘴巴惊道:“犬……”大父。”

来人正是论塞调旁,也不知心中如何想的,反手又对着德吉梅朵一巴掌,扇的极重,德吉梅朵脸颊不到片刻高高鼓起,嘴角都留下暗红色的污血,滴在地上。

“滚,滚回家去,没我的允许,再敢出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论塞调旁大怒,说完后,又给了德吉梅朵一脚,踹的德吉梅朵在地上翻了几滚。

德吉梅朵哀嚎着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拐一捉的夺路而逃,连头也不敢回。

“这逆子太大胆了。”论塞调旁满脸歉然:“回去老夫一定好好治治这逆子,还请公主和这位姑娘千万要息怒。”说完有些尴尬的朝着两女呵呵笑着。

这算什么?

两女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文成公主面色如常的说:“事而已谈不上生气,让本宫猜猜,嗯,老大人此来怕是为了解逻些之困吧?”

“公主就是公主,果然聪慧异常,老夫想说的话公主一语道破。”论塞调旁一脸唏嘘,迅即放声大哭:“公主啊,吐蕃真的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了,望公主垂怜吐蕃建国艰辛,救救吐蕃吧。”说完拜倒在地,伏地不起。

文成公主淡淡一笑,她早知值此亡国之际必会有人找到自己,如今一看,果不其然:“老大人,本宫有一策,恐有失大雅,不知当讲不当讲。”

论塞调旁抬起头惊道:“生死存亡,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救吐蕃,就是妙计,管不了雅不雅的。”

文成公主却是落落大方,说道:“文成想来,目下也只有一计可用,一面游说唐皇,一面重金收买唐军重臣,以此影响唐皇,延缓些时日,然后再以重金美女贿赌唐皇和重臣良将,并许以其他好处,只要唐皇心软,抑或大唐众将良臣们对吐蕃处置意见不一致,时间一拖延,兵自然就退了。”

论塞调旁连连抚掌,啧啧撇嘴:“妙计妙计啊,亏公主想得出啊!”文成公主微微一笑,却是默然不语。

论塞调旁霍然三叩九拜,“公主之策,有大用,但话说回来,方今天下,只有公主才能行此妙计,望公主念着先王恩德,一定要救吐蕃,老臣拜谢公主了。”说完以头触地,“咚咚”的直响。

一旁的单玲玉朝文成公主眨子眨眼睛:“你的目到达到了?”

文成公主挑了挑眉,似笑似悲,心情复杂的摇摇头。

第三十六章大舅子的互殴,文成公主到

文成公主一行大张旗鼓的出了逻些城,吐蕃人不分贵族、平民几乎是倾城而出,夹道欢呼。

多少年来,吐蕃民众都没有如此欢呼过,哪怕打了再大的胜利也没有这样盛大的喜庆场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文成公主一行人,是要去受降,竟使得逻些人人如同逢年过节,这就是希望的力量,文成公主觉得有些题大做了,但心里却明白其中原由,他从夹道的吐蕃人急切的眼神中看到的是渴望灾难消弭的期盼。

几十年了,吐蕃人从来以高原霸主而骄傲,以英明的赞普,勤政的丞相,无敌的士兵而骄傲,就是在入青海前,进攻吐谷浑时,吐蕃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帝国。

可是大非川一役后,吐蕃大国的光环消失了,城内的原本臣服在吐蕃脚下的那些族贵族长老们,如今看自己的眼神也隐隐带着挑衅和调笑,他们再也不是受人敬重的吐蕃人了,困守一城,灭国就在眼前。

吐蕃从朝野到民间全都窝了一肚子火,那些对禄东赞崇拜拥戴的人也在一夜之间变为咒骂或叛乱,因为他的失败和无能吐蕃才有如此局面,真不知道大王为何不把禄东赞家族夷灭了。

如今救世主出现,吐蕃人恐惧中隐藏的那一丝希望彻底被释放出来,他们大声的欢呼,何尝不是压抑后的一种释放,他们如何不感激这位来自大唐的公主?

马车辚辚而动,站在车盖下的文成公主天生丽质,绝色芳华,但心情却是沉重,心头却反复想道:“我真的应该去保吐蕃一线生机吗?”

强大凶悍的吐蕃啊,谁能想到,有一天,你的生存竟会寄托到一个远嫁而来的他国公主身上,世事如棋棋棋新,老天总是喜欢和人开玩笑的。

城门口,论塞调旁为文成公主饯行:“公主,吐蕃生死存亡系于你之一身,成与不成,还请给个回话。”

文成公主一叹:“受老丞相重托,文成尽力吧,尽人事听天命”

论塞调旁欲言又止,最后默然颌,亲自从内侍手中接过一碗马奶酒,举起那碗马奶酒:“吐蕃壮士们:公主安危全在诸位身上,身为吐蕃大臣,为了吐蕃存亡,为了公主平安,我敬壮士们一杯”

说完,一饮而尽,躬身拜倒。

肃然列队的吐蕃骑士们骤然热血沸腾了,全体“唰”的一下跪倒

有吐蕃将士拔刀高喝,百名吐蕃骑士也跟着齐刷刷拔刀仰天,百余人齐刷刷往手上一抹,鲜血瞬间顺着手臂留下。

众骑士激昂立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定不负吐蕃,不负公主”

看着群情激奋的吐蕃骑士们,骤然之间,文成公主的心沉下来了,峨眉微微蹙起,心中更加犹豫不定。

借着向论塞调旁告别,文成公主低头挡住了自己闪烁的眼睛,转身下令:“起行”便转身车辚辚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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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唐军一到逻些的那一天,李治便知道,唐吐大战胜负存亡真正决战的时刻——到了。

李治看到逻些的第一眼时,逻些城城门已经紧闭,城楼上每个角落日夜戒严,哪怕在城外,李治也能感受到吐蕃人生死存亡间的挣扎求存的欲望

不过李治并不担心,吐蕃已是自己掌中鸟,哪怕大鹏展翅,也飞不了,李治真正担心的是身在逻些城中雁儿姐的安危,眼前萧索的孤城使李治平空生出了几分莫名其妙的不安。

松赞干布在位已经二十年了,比自己大十一岁,是吐蕃以“明智”著称的英主,李治不知道历史上松赞干布是何时死的,但李治知道绝不是现在,不过李治兵没有觉得奇怪,自己的到来,让这个大时代太多的人和物偏离了他们原来的轨道。

李治幼年曾立志,他日攻入逻些,必斩下松赞干布的人头方解心中大恨,想不到松赞干布突然病逝,虽然如今兵临逻些,李治却突然有点失落,松赞干布死了,禄东赞被俘了,整个逻些还有谁是自己的对手。

无声的自嘲一下,李治旦夕间竟产生独孤求败的错觉,摇摇头,这种自大的想法可万万要不得,未来自己的敌人还有很多,一个个的都还要自己慢慢炮制呢。

即使这样,李治也丝毫没有放松的念头,反倒是越加谨慎,整个唐营不仅没有兵临别国都城的傲气轻慢,反而处处透露出心,仿佛随时有无数大军要泰山压顶而来,为山九刃,李治决不允许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松赞干布病逝已有一年之久,正是年青美丽的王后文成公主失势的尴尬时期,无论大唐还是吐蕃,宫廷最是冷酷,一旦失势便有可能生各种的危险,此时正是她独木难撑的时候,李治既然知晓,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呢,所以大非川下,哪怕暴雨连天,李治也绝不退。

如今想来,李治心中却是自责后悔起来,红颜祸水,挣不开,放不下,离不了,倒是害了药师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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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如钩,碧空如洗,浩瀚的星河此时像一只无形的大手伸向无垠的旷远,只手遮天。

唐军大营内的骑士在营地不停的往来巡逻,云车望楼的点点军灯闪烁若天上星辰,一队队矛戈甲士笔直地巡逻而过,没入黑森森雄壮巍峨的唐营深处,数百杆三丈高的各色大旗沉沉的垂在辕门四周,最中央的旗面上斗大的一个金色五爪腾云祥龙静静地蜷伏着双爪,仰天咆哮,在黑夜下的星光中若隐若现。

走出营帐外李治在自己衣服上嗅了嗅,满身沁人心脾的麝香味,那背后的营帐中还徐徐弥漫出淡淡檀香烟,熏得李治心头一阵阵悸动,说不出缘由,不时的向远处的逻些焦虑地张望,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担心,一头乌几乎都要立将起来。

倏然间,李治心中电光火石般想到——雁儿姐若是生过松赞干布的孩子,自己怎么办,能够接受这一切吗?

一个人慢慢的步行在营中,李治幻想着当自己面对雁儿姐时,她正牵着她的儿子冲自己幸福的微笑,而那孩也在笑,却笑的充满仇恨,好像在说:“你亡我吐蕃,又抢我母亲,来日我必要你大唐万劫不复”,想着想着李治自己就先乐了,但笑容还没有绽放开,又重新收敛下去,消失不见,心中涌起一阵剧烈的惊恐慌乱。

看着散布银河的星星,李治突然觉得很累,昔年自己最爱看那些神奇志怪或古代名人的一些故事,及至到了如今,才知原来古代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尤其是当了皇帝后,那种不快乐和惶恐越加的剧烈了。

李治悠闲的走在唐营中,目光不时的扫过一大片往来巡逻目光炯炯的大唐兵士,心中既感欣慰,也有一阵阵抖。

自父亲死后,李治如愿以偿的坐上了本该属于自己的皇位,但经过最初的惊喜后,李治第一次感到了自己肩负的担子是何等沉重,也第一次明白地感受到“皇帝”这两个字的擎天分量。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李治突然明白了自己父皇李世民迈古今的伟大。

因为,李治深深地知道,从晋阳起兵到最后驾崩,在这三十余年的沙场征战和权力挣扎的生涯中,自家老头子遇到的每一次挑战都是生死攸关的,而老头子却从来都是毫无惧色地沉着应战,以无与伦比的大智大勇去激励每一个追随他的臣子和将士……

而今,老头子去了,支撑帝国崛起的重任便压到了自己这个昔年的“九皇子”肩上,李治扪心自问,也曾害怕过,怕自己担不起,想到这,李治猛然醒悟,眼中爆出惊人的煞气。

也就在这一刻,李治突然下定决心,若是雁儿姐有孩子,自己一定会秘秘密处决他的,哪怕他是雁儿姐的孩子也一样,谁叫他的父亲是松赞干布,自己可不想在若干年后再上演一出狗血的“王子复仇记”,然后充当那个倒霉的国王,被主角英明无比的干掉。

莫名其妙的心悸似乎突然消失了,几乎是下意识地,李治抬头眺望逻些城,李治眼中杀气大盛,逻些绝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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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日,李治早早的被冲天响的牛角号生叫起床了,外面唐军晨练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加快脚步,再来一次。”萧陵不正经的调笑声远远传来,讯的引起一阵轰然大笑,李治听得出其中最大声的就是自己两外两个大舅子武元爽武元庆,但听那武元爽嗤笑:“萧家兄弟,莫不是想娘们儿了,怎么把在馆子里的闺房密语也给喊出来了,还再来一次?”武元爽鬼叫一声,然后促狭乐道:“要不要哥哥拉头母马来,萧家兄弟先将就的用一下。”

武元爽话音刚落,帐外又是哗然大笑。

“武元爽,你整天跟驴马不清不楚的,不要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大清早疯狗一样的到处咬人。”

“姓萧的,你有种再说一遍?”

“说就说,疯狗,有本事你咬我,你咬啊?”

“我咬你个蛋,找死,看拳……”

“老子接着……娘的,你使阴招……哎呀,你真的属狗的,松口,松口,痛……”

时当夏初清晨,在这个最接近上苍的地方,冥冥之中似乎都能与天神对话,信手一举,好像能把清风白云揽入怀中。

虽然高原气候有点让唐军不太适应,但这个世界之巅给唐军的惊喜还是令人心旷神怡的。

皑皑的白雪,晶莹剔透的冰川,阳光下,如同大块的钻石,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处处透出一股遗世独立,古老神秘的苍茫,令心儿都飞了起来。

唐军一路是从祁连山跃马直入吐蕃的,那途中肥美的绿色草原,一望无际永不停息地奔腾着一群骏马,还有偶尔遇到的略显惊慌的牧民,都让这些豪气干云的汉子大呼精彩。

夕阳西下,有时能看到一位年老的藏民一步一匐地前行在漫漫高原,到冰湖到戈壁中,去寻找心中的佛,坚定、执著和专一的令人感动,此情此景,李治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此时真正看到了,才知什么叫做天人合一。

听到外面的助拳声越大越大,李治知道了该自己出场了。

掀开营帐,一道刺眼的强光微微闪烁了李治的眼睛,冰山横亘在蔚蓝的天际之间,逻些竟显得那样渺,循着打斗声音找去的李治,刹那之间突然感到了一阵凉爽,本来准备处罚这两个子的念头也淡去了,今天天气不错,打打架,骂骂娘,倒也不错,惬意得很

燠热的空气,却有着习习的凉风徐徐拂面,请爽宜人,这青藏高原与中原果然不可同日而语。

唐军大营戒备森严,日夜都有士兵巡视,检查可疑人群,验身后方放行。

当李治找到萧陵、武元爽时,那两人正打的欢呢,不仅如此,一边打,还一边用言语威胁着对方,深得心理战术的精髓。

“大胆萧陵,你找死,我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哥哥,皇帝的大舅子,你敢踹我屁股,这是造反”武元爽扯着萧陵的嘴巴,使劲的扭啊扭的,大声呵斥。

萧陵也不示弱,他猛地一拉,武元爽的头便给萧陵拉下一大把,武元爽吃痛,萧陵趁机就给了武元爽肚子来了一脚,踹了个狗吃屎,随后便见萧陵猛冲过去压在武元爽身上,死死的压住,大笑:“狗*养的,就他娘的知道栽赃,造反?你他娘的还叛国呢,就没有点新鲜的?你妹妹是皇后,我妹妹还是淑妃呢,怕你个牛。”

武元爽被萧陵踹到,被死死的脸朝下的压在地上,一时懵懂,没反应过来,及至清醒过来,才气咻咻骂道:“岂有此理,没听说过这样牛的道理,淑妃还比皇后大?”

“咳淑妃是不比皇后大?”萧陵不禁噗嗤笑了:“可架不住咱家淑然和陛下青梅竹马两无猜,互许终身吧,再说,你这大舅子,也就陛下给你点颜色,皇后娘娘只当你从天上掉下来的?根本不当回事。”

武元爽吃了一嘴灰,眼珠子一转,也不再分辩,只是粗重的叹息了一声:“别说废话,有本事再来一场,看爷的拳头不把你废了?”

“废了?”萧陵又气又笑:“你就抱着你的驴马,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武元爽顿时沮丧,想要爬起来或者翻身,都被萧陵咬着牙死死的咬住,一阵顶牛角力之下,竟是动不了分毫,两人都是一头大汗,眼看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要是今天输了,那以后自己以后还怎么嚣张啊,怕是别人都会说:“你看你看,皇后的哥哥比不上萧淑妃的哥哥,真是废物。”

一想到这儿,武元爽觉得自己得想点办法,不能傻傻的和他顶牛,也不能痴痴的就这么被压着。

“哎?陛下,是陛下来了,快放开我?”武元爽突然一脸惊讶,大声的叫嚷,似乎生怕晚一点施礼会多失礼一般。

萧陵虽然心中知道武元爽在使计,但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一看,这一番端详,顿时目瞪口呆,就待大呼万岁,突然被“奸计得成”的武元爽翻了身,反压在地上,武元爽这下得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道:“说你服了,然后求求爷,要不爷可怖放你?要是哪儿折了,可不能怪爷。”

却不想,萧陵根本不理睬武元爽,只是用嘴朝着草地上大喊:“末将萧陵此刻身有不便,不能见礼,望陛下千万要恕罪啊,哦,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吆喝,可以啊,装的挺像的,连吾皇万岁都叫上了。可惜啊,此计可一不可二,别说万岁爷,就是老天爷都没用”

武元爽掐着萧陵的脖子,豪气的大笑,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现在压着萧陵呢。

“哦?武元爽,你再重复一边,什么不管用啊。”

“老天爷和万岁都不管……”

武元爽说道一般怔住了,因为他看到周围竟再没有一个人站起来,所有围观凑热闹的唐兵,全部跪在地上,一个个的头都快埋进裤裆里去了。

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武元爽像跳机械舞一样,一顿一顿的扭过头,正看着李治睁着铜铃大的牛眼在盯着两人,武元爽喜悦的笑容还没有退却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欲哭无泪的挤出一丝笑容,轻声道:“陛下……”

李治古怪好奇的看着武元爽压在萧陵身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观察着,最后终于确定,武元爽的“兄弟”正顶在萧陵的“菊花”上,而此时两人正保持着极度暧昧的姿势,冲着李治尴尬的笑,那笑容像极了被抓奸在场的奸夫阴妇。

很多跪伏在地正打量李治表情的唐兵们,也带着心中忐忑随着李治目光看向了那“兄弟”和“菊花”的紧贴处,不知谁叫了一声“哦……”

其它人包括李治也惯性的跟在后面叫了一声“哦……”

人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萧陵和武元爽也意识到什么,武元爽下意识的看了看下面,脸色猛地涨的通红。

身下的萧陵也是如此,因为他也感觉到臀部传来一种“压迫”的感觉,最让萧陵感到忍无可忍的是,这“压迫感”竟然越来越盛,那家伙……那家伙下面居然硬了。

几乎在瞬间,武元爽猛地蹿起来,捂着下面背身到一边,萧陵更是一跃而起,满脸悲痛欲绝的捂着屁股,像极了**的贞洁少女。

“看来最近你们的精力很旺盛啊,没处泄了是吧?”李治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一连促狭。

闻听李治如此“造谣”,武元爽和萧陵竟同时伏地大悲,痛苦流涕:“陛下,我们是清白的”

这一幕,顿时让四周跪着的唐军看傻了,人人对视一眼,然后低下头去,只不过那裂开的嘴都快到耳根了,有的唐兵更是双手死死的捂住嘴,但还是从喉咙间传出一阵阵压抑的笑声。

李治一愣,随即掐着腰仰天大笑:“心有灵犀一点通,古人诚不欺我也,你们俩……唉,罢了罢了,朕恩准了,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吧双方父母那儿,朕会去做做思想功夫的。”

眼见李治竟然如此说,武元爽和萧陵大惊失色,李治可是皇帝,一言九鼎,若是玩笑之语成真,让他们成为大唐新鲜出炉的“合法夫妻”,怕是两人非要双双自尽,以谢天下的。

萧陵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往李治扑来,嘴上哀嚎道:“陛下,臣不爱男人,臣有妻妾的,臣要为她们守身如玉,望陛下收回口谕啊。”

李治未及答话,就往后跳了两步,自己可不想被萧陵那鼻涕眼泪溅得满身的,那还有命吗?

却不想另一边武元爽也扑上前:“陛下,武家就我和哥哥两个男子,元爽下面可还没有子嗣,陛下你可不能如此心狠啊,末将死也不从。”

李治顿时哭笑不得,感觉自己成逼婚的恶霸了,于是无奈道:“朕是开玩笑的,别那么认真嘛,还你们自由身就是,以后要是再喜欢上了,再来找朕。”

却没想两人还不满意,竟不顾大尊卑,同时大吼:“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

李治不禁大笑出来,那些跪伏在地的唐兵们也是如此,个个笑的前仰后合,只有萧陵和武元爽脸色先是一白、然后通红、紫、黑、又白、红、紫……来回数遍,比变脸还精彩,最后干脆晕过去了。

李治收敛了笑容,对跪地的唐兵训斥道:“大清早的不去训练赶来凑热闹,全给我训练去,今天加练一个时辰。”

虽遭李治臭骂,但众人心中也放下心来,骂了也就没事了,最怕的就是不骂,况且今天得了这么八卦的头条,每个在场的唐兵都恨不得仰天大笑出门去,然后将八卦以最快的度像瘟疫一样传遍唐营,传遍青藏高原,传遍……

正在此时,有唐军校尉策马奔道,高喝:“陛下,吐蕃有使求见。”

“谁为主使?”李治猛地皱眉。

“吐蕃前任赞普的国后成公主。”禀报的校尉赶忙回道。

听得“国后”二字,李治的心就一阵猛跳待听到文成公主时,就彻底静止了,是她,真的是她,朕该怎么办?

第三十七章文成归唐,童年李治的仲夏夜之梦

第三十七章文成归唐,童年李治的仲夏夜之梦

李治抢过校尉的马,也不去萧陵和武元爽两个冤家,策马扬鞭,直向辕门冲刺而去。

不到片刻,李治就望见辕门了。

辕门外,百余身着精甲的吐蕃骑士随在一辆华盖轺车之后,车上执鞭御车的是英气逼人、肤白如雪的黑衣女子,此时正扶着一个**打扮的女子轻摇下车。

那**红衣白纱,美丽肃穆,似笑非笑的,眉目如画,只是嘴角边带着一丝幽怨。

这时朝阳才从地平线跃起,淡淡的晨光照在她脸上,脸上看不见一丝脂粉,洗尽铅华,但却是肤色白嫩……

李治心乱如麻,未见的时候想见,等到真的面对面时,李治突然有一种调头逃走的冲动,猛地吸了口气,李治死死的抓住手中的缰绳

“啧啧啧这就是文成公主吗,竟是如此美丽。”

“那是,不美丽能选她远嫁吐蕃嘛”

“这谁说的清呢,文成公主又不是先皇的亲生女儿,好像是江夏王的闺女吧,可惜可惜……”

“闭嘴——不许乱说,邦交大事岂是尔等可以讨论的”

那随着李治跟过来的校尉低声呵斥,说完还看了看呆的李治,待现李治两耳不闻直直盯住文成公主时,才稍稍放心。

李治屏住呼吸轻轻策马向前缓行,脑中却是想了极多,思维也跳回了六年前。

六年前的夏天,李治从江南归来,惊闻李雁儿将要远嫁吐蕃,虽百般恳求李世民,可是此事已经木已钉钉,任谁也改变不了。

那日,李治站在长安城上,远眺无数马车拉成一条长龙,辚辚西去,后来实在忍不住,带着归海一刀一干王府护卫一阵疾驰,竟追上了文成公主的车马,默默尾随数十里,直到天黑车队不能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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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弯新月高高挂在墨蓝色的天空,清澈如水的光辉普照着大地,除了车队,周围看不到一个行人。

长安西行的郊外一片萧瑟,周围的晚风也毫无暑气,竟使人在仲夏夜的晚上平添了几分寒凉。

李治信马由缰的在西行的车队前转悠,的身影带着彷徨的不舍像是留恋巢穴的兽,直到嫁娶护送队伍中随行的一名骑士奉命来邀请李治

邀请李治的人是李渊的堂侄,李治虽是晚辈,但出生之时,就遥授并州都督,加晋王封爵,因此倒也不用如普通人家晚辈见长辈那般拘谨,但李治还是表现的很谦恭,因为对方是雁儿姐的父亲。

李道宗早就现了九皇子李治的一路跟随,但却一直没有在意,只当他送行一段后,就返回长安,及至天黑,却还见李治绕着大军转悠,才无可奈何的邀请这位皇子一叙。

片刻之间,李治一行人就在李道宗亲卫的引领下见到了李道宗。

李道宗是个年不过五旬的中年大汉,一头黑不染一丝银白,矍铄健旺,几句寒暄,李治哪怕心有凄凄竟也觉得是倍觉亲切。

李道宗作为大唐皇亲国戚,犹如汉朝的卫青和霍去病,征战四方,功勋显赫,深受敬仰,但不知是不是如同宋朝的潘美(戏曲中的潘仁美)一样得罪了说家,在戏曲中偏偏成了一个机关算尽的阴谋家,处处陷害薛仁贵,最后走上了中国奸臣殊途同归的大道——自食其果。

古来酸儒们最喜欢用手中一支如椽巨肆意歪曲历史,但唯一没有歪曲的是,李世民和李道宗的的友谊和亲情。

话说大唐初年的辉煌战果,究其原因是和关陇军功集团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正是由于关陇贵族集团的自信,才将唐军变成了一支威服四海的常胜军队,多难兴邦,五胡乱华后汉家子弟的勇悍,苦难铸就了大唐帝国的钢铁长城,而李道宗作为一员贵族,打仗时,最是凶悍,冲锋在前,奋不顾身,是一个真正的贵族。

李治是佩服李道宗的,不是因为军功,而是个人操守,李治四岁的时候,东突厥被灭,李世民大摆酒宴,其时尉迟恭那老黑子也在邀请之列。

也不知是不是那天月经来了,尉迟恭心情很不好,看见有人席位在自己之上,就怨天尤人,大为不满。

当时还是任城王的李道宗想做个和事佬,却不想尉迟恭那厮竟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差点把李道宗打成独眼龙,但是即使这样,李道宗也并未与尉迟恭计较。

当时李世民是真的怒了,很杀气的警告尉迟敬德,“我以前一直认为刘邦对功臣做得太绝,自己当上皇帝后,希望君臣能够和睦相处。但是看到你如此无法无天,才知道当年刘邦杀韩信,实在是迫不得已。这次我可以原谅你,你以后一定要自我约束,不要日后追悔不及”。

依李世民待臣下宽厚,可谓古今罕见,能说出这番话看得出他当时却是已经萌生杀意了。

老黑子也不是傻子,相反是个很聪明的人,后来为了挽回领导对自己的印象,也为了避免自己蛮性作,尉迟恭特地找了一个人跟在自己身边,那个人不是随身保镖,更不是情人蜜,而是一个耿直的军中汉子,作用也只有一个,就是在自己怒的时候,告诉他:淡定。

李道宗和李治殷殷详说起这些年大唐天下的变化,听的李治连连感慨,一时竟忘记追出来所谓何故。

及至想起来时,李治赶紧向李道宗说明了来意,李道宗闻言唏嘘道:“赫赫大唐,却要女子和亲,道宗愧对祖先了。”

李治此时虽只十岁,但前世今生加起来也有二十多岁了,闻言知道这位族叔不满自家老头子要自己闺女和亲,但又不好在自己面前明说,只好说自己愧对祖先。

“敢问王叔,可是亲自送至吐蕃?”

李治知道,李道宗作为李雁儿生父,这样的重任于情于理都是由她护送,这就如同后世婚礼上,父亲要将女儿的手交给女婿一样。

李道宗看着只十岁却已是英气勃的李治,沉默不语,良久,才慨然一叹:“早听说稚奴和我家雁儿要好,可惜天不从人愿,雁儿没这个福气,老夫这一路正是要将雁儿送到吐蕃边界柏海处,至此而返。”

“我大唐为大国,为何要和亲?稚奴一直想不清楚,还望王叔赐教。”

李治很不满父皇的决定,那大明朝都有天子守国门,君臣死社稷,永不和亲,为何煌煌大唐却要靠女人换和平呢。

“稚奴当知,自隋末以来,中原群雄并起,这江山早被打的四分五裂,元气大伤,目下大唐气象正兴,崛起鼎盛有望。然而若与吐蕃翻脸,那话外之人蛮狠不知礼,为了面子,必然东侵,目前我大唐已经和吐蕃打了一场松城大战,虽斩千余略占上风,但吐蕃实力可见一般。

若为一女子,掀起两国大战,不思振兴,错过此大好良机展国力,实在是不明不智。

你父皇还有满朝文武又何尝不知和亲之耻,但为何还如此做呢。为了天下百姓,大唐又何惜一女子。”

李治惊讶的看着李道宗,心中更加佩服李道宗的心胸,扪心自问,若是有一天谁敢用自己的女儿和亲,李治一定翻脸。

思忖良久,李治才轻声试探道:“方才稚奴一路追来,见长安百姓对雁儿姐,人人赞颂。王叔是否也与有荣焉呢?”

“稚奴,不用绕着弯子打听我的心意,哪怕王叔心中再不愿,也不会由你带走雁儿的,那样不仅害了雁儿,害了你,也害了大唐。”李道宗意味深长分严肃道。

“如此奇女子,却便宜了松赞干布那王八蛋。”李治粗重的叹息了一声,只不过声音太过清脆稚嫩,有点不伦不类,一旁的李道宗看了有点好笑。

“况且雁儿是自己愿意嫁于吐蕃的。”李道宗沉默良久终于道出这么一句,听的李治一脸不可思议。

“雁儿也是皇族子弟,大义高才,自请嫁吐蕃,欲为我大唐崛起争取良机,是有再生之德的,避免了无数家庭破灭,稚奴你乃大唐皇子,孰轻孰重,这中间难道你分不清吗,大唐现在不能和吐蕃大战,这就是群臣商量后顶的国策。“说道最后,李道宗声音渐渐厉色起来,看来他对李治这样追出长安的“有情有义”的行为很不以为然,即使对象是他的女儿。

“说到底,还是天不佑我汉人啊,若是当初能早早征服那高原诸部族……”李治至此也说不下去了,历史哪有那么多可能,非不为也,实不能也。

他知道自己还是太稚嫩了,和这些沙场征战下来的良臣老将们“代沟”太大。

心头一阵热,李治不禁脱口而出:“叔父可否让稚奴见见雁儿姐做最后一别?”不知不觉间,李治对李道宗的称呼又是一变。

不过李道宗却不吃这一道,默然良久:“你想问些什么?”

“烦请叔父允准,稚奴只是想亲口告知雁儿姐,稚奴来送他了。”

李道宗看看李治,默默点头,竟是再也没有问什么。

李治看着李道宗的背影,心中却闪过与雁儿姐两不期而遇的情景。

雁儿姐从就是长安有名的才女,贤淑之名在大唐众皇族女子中可为独树一帜,大唐那些宗室女个个都不是闲的住的主,很难找到一个示三从四德为人生准则的宗室女,不知这是大唐皇族的幸还是不幸。

但真正令李治始终没有料到却是雁儿姐,作为重臣江夏王的女儿竟会自请远嫁吐蕃,为大唐的崛起赢取时间,和雁儿姐相比,那些其它整日只会为妆容烦心的女子,顿时黯淡无光,大义面前,李治心中竟涌起一种钦佩。

在李治心目中,吐蕃那就是个蛮荒之地,哪怕做王后,那也是不及大唐万一的,吐蕃男子说好听豪气干云,难听点粗鲁无状,嫁给那样的男人,哪有半点情趣,无论史书如何赞扬这次还和亲,李治都觉得是一种无奈和悲凉。

及至听了李道宗的话,李治才有点默然,是自己幼稚了,只是一个得不到自己喜欢东西的孩子想法。

现下想来,雁儿姐竟是自己走上西去的祭坛,这样的女子让李治有点相形见绌,那颗焦躁不安的心也不由淡了下来

一个隐藏在古老宫墙里的女子,竟然是这样一个明大义知兴衰的坚韧女子,对于李治这样一个来自后世的青年来说,对于李治这样一个见惯了资生活,以自我为中心的后世女孩子来说,这中震撼和感慨是外人难以理解的。

如此说来,似乎一直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人家李雁儿何时喜欢过你,只把你当成一个,她是十六岁长成的少女,而你只是十岁的懵懂正太,怎么可能对自己产生感情,想到这儿,李治突然意兴聊赖想回去了。

自己从江南回来,可雁儿姐却从来没提自己,无声无息,独自西去,这是一个兴邦才女的作为,而自己只是一个自私男人的自怨自艾,以为全天下人都喜欢自己,倒是矫情了。

另一面,李道宗到嫁娶的大车旁轻轻敲了敲车窗,低声道:“雁儿,为父有事相告。”

“父亲,是为稚奴来的吧。”车中传来柔和清脆直透人心的声音。

“你知道了?”李道宗微微皱了皱眉。

车中先是一阵沉默,随即车帘被掀开,一个十六岁的妙龄少女掀起车帘。

月色下,少女唇上胭脂搽得红扑扑地,明艳端丽,嫣然腼腆,冲着李道宗笑魇如花,明艳不可方物,她将一份薛涛纸递给父亲李道宗,道:“给稚奴吧,他是一个好弟弟,聪慧绝伦,生而能言,将来必能闯出一番惊天伟业,如今却还太意气用事。”

“这个……”李道宗疑惑看了手上淡粉色的薛涛纸,惊疑不定。

李雁儿眨了眨明亮水汪汪的大眼睛,悄然一叹:“只是给稚奴一个虚无缥缈的期望,望他日长成世间伟男子能打败吐蕃,接我回大唐而已。”

李道宗深深的看了女儿一眼,淡声道:“是心里话,对吗?”

李雁儿猛地转头回车厢内,顷刻李道宗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咽咽的哭泣,李道宗隐隐约约听见女儿道:“父亲,这只是残存在女儿心底的梦而已,今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父亲,见到母亲,再回长安,还能再见一见淑然妹子和……稚奴。”

李道宗怏怏一叹:“苦了女儿你了。”说完调头就走。

李道宗去了半响,有人给李治一行人送来新鲜烧烤的金黄色胡羊,李治胡乱啃了两三口,便又静静思索自己的心思,倒是旁边的归海一刀一众王府侍卫啃得津津有味,啧啧作响。

李治一阵心烦,淡然道:“声点。”

归海一刀等人一怔,不过看李治稚嫩的脸蛋满脸淡然,都低低头算是答应了,用手撕,一干大老爷们吃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咚咚咚”

一阵脚步传来,李治心一跳,转头就已看见李道宗大步迈来。

“雁儿姐怎么说?”

“自己看吧,天亮了就回去,没出息。”李道宗冷冷的说道,态度和先前大有不同。

李治惊愕的接过李道宗手中的薛涛盏:“这?这是……”

李道宗已经远去了,什么也没有说,李治只能自己看。

李治沉沉气,平静的打开薛涛盏。

“千秋岭,雪孤松,养儿莫货帝王家,天家朱门何足羡,告别道尘机关客,相忘江湖,鱼乐不相斗;千秋岭,雪孤松,养女莫入汉皇阁,十年逢迎,深宫冷院锁清秋,一朝出的西关去,芒鞋蓑笠,嬉笑归去忙撒米食,鱼儿随,来生换的清白身,白渔樵,一尺竹杆,钓的秋月影西斜……古有文姬归汉,雁儿姐希望有一天,稚奴也能让文成归唐——李雁儿。”

李治颤抖的大口呼吸,轻轻的将薛涛盏折起,李治突然冲着远处的嫁车高喊:“雁儿姐,稚奴决不让前人专美于前,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会有‘文成归唐’的,总有一天我会兵临逻些,覆灭吐蕃,提着松赞干布的脑袋一起陪着雁儿姐归唐。”

“走,回长安。”

“殿下,不追了?”归海一刀好奇道。

“不追了,来日我亲率大军去迎,决不让曹操专美于前。”李治稚嫩的脸蛋释然笑道。

李治等人连夜返回长安了,不知何时,月夜下,身着大红色嫁衣的李雁儿站在轺车上,远远的望着长安的方向,高唱:“千秋岭,雪孤松,养儿莫货帝王家,天家朱门何足羡,告别道尘机关客,相忘江湖,鱼乐不相斗;千秋岭,雪孤松,养女莫入汉皇阁,十年逢迎,深宫冷院锁清秋,一朝出的西关去,芒鞋蓑笠,嬉笑归去忙撒米食,鱼儿随,来生换的清白身,白渔樵,一尺竹杆,钓的秋月影西斜……”

其时明月在天,清风吹叶,树林中夜枭声吱呀嘶鸣,唱完后,李雁儿再也忍耐不住,泪珠夺眶而出,从此之后,她只叫文成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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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第二更,送上,总算赶上了。妖这个月将上页热点封推,大家支持妖一下吧。此时的李治尚只有十岁,还很稚嫩,有此想法,望哪能够理解,至于关于文成公主是非处*女,嗯,后文有待分解,唉,妖早设定好了,除了竺寒萱有特殊作用外,其它的都是处,大家不要纠结啊。写历史最伤脑筋,什么事历史,过去的拿到今天就是历史,哪怕一天,过去的也能众说纷纭。唉,颇有点众口难调之感。但还是希望读者们多多提意见,将这本书写成一部没有遗憾的爽文吧。

第三十八章 就地格杀,我的地盘我做主

回想六年前的往事,李治不由感到好笑,少年不知愁滋味。竟下那般誓言,如今想来,好笑之余,却也有种淡淡的温馨流过心田。

李治策马向前,对面下车的文成公主也看过来,只是脸sè出奇的平静,越来越近了,李治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度越来越快,两只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佳人,眼神中再无其他。

文成公主身边的单玲玉侧头看着这个为了大义,不惜牺牲自己的通达女子,六年了,只有单玲玉知道文成公主六年来的坚持和勇敢,只有她知道那深埋在文成公主心底的秘密,那份一旦公诸世人,必定引得天下皆惊充满不可思议的秘密。

以文成公主的样貌才学本不需要如此的,但她却较之她的姐妹却有着惊人的忠贞,尽管那份坚贞在单玲玉看来显得幼稚可笑,不过单玲玉、却打心底里崇拜和敬佩,换做自己,单玲玉很难想象六年的时间,以死相抵,守住那份坚贞,只为一个不可及的梦想,但真正令人惊讶的是,文成公主做到了,而且那个接近不可能的梦想,竟然这么快就到来了。

李治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策马走到辕门处,走到文成公主和单玲玉、跟前,眼神沧桑,仿佛历经了无数岁月的磨砺,但没想到文成公主竟先开口了,一句话说的李治面sè苍白铁青。

“这位将军,文成想要见见大唐皇帝陛下,不知将军是否能为文成通报一二。”

文成公主怡然独立,冲着李治巧笑嫣然,但那份笑容在李治眼里却是那样残酷。

李治jī动的神sè收敛了,突然轻轻的笑着,淡淡的笑着,那微微弯起的嘴角轻佻却冷漠”眯起的深邃黑sè眼眸望着天空,这一刻谁也不能了解他心中的想法。

“公主别来无恙?”李治轻轻的声音。

文成公主蓦然抬头,惊愕间心头电闪:“你?你?是……”却终是没有说出是谁来。

“怎么文成,你?连我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了?”李治声音有些颤抖”还有些不敢相信。

“嗯……这个,敢问将军贵姓,文成实在想不到。”文成公主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是谁。”一颗泪水在眼角转悠却始终没有滑落”李治心中喃喃的低语道。

在文成公主,这只是淡淡的疑,言尽而意止,而在李治,却成了重重的一击,原来六年来,全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自己的〖兴〗奋jī动与文成公主相见不相识的悲哀”尽都包含在这看似平淡的一问和满脸的疑了中了。

重新平静下来的李治,面sè矜持的隔着老远处冲文成公主淡然笑道:“离别家乡岁月多,六年了,怎么雁儿姐都不认识朕啦?”

本来未语人先笑的文成公主顷刻呆立当场,足足愣了数息”眼睛才逐渐湿润,但是眼中的欣慰、震撼、雀跃和欣喜却渐渐漾起,含着泪水笑意嫣然的绝美脸庞散出倾城的魅力,周围值勤的唐兵许多人都当场窒息,就连单玲玉都无法幸免,只有对面的李治,虽然嘴角噙着笑,眼神却如深山古井,无bo无动。

文成公主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单玲玉感觉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文成公主提着白纱裙快步上前紧紧的从抱住已经跳下马的李治,好像是生怕这个亲人横空出世后,又再次消失了,一时间jī动地说不出话来”李治也不说话,只是平静的任由文成公主抱着”直到良久文成公主才带着哭音道:“稚奴,你是来接雁儿姐回长安的吗?”

李治微微挣扎开文成公主的怀抱,这个动作让文成公主有点错愕,随即待看到带着灿烂微笑的李治,才放下心来,跟着绽开笑靥。

“又见面了,朕来完成朕当初的诺言了。”李治的笑容温柔,带着醉人的俊美。

远处跟上来的单玲玉眼前一亮,不错的男人,随即好似想到什么,有点沉默的mo了mo腰间的长剑。

“真的是你吗,稚奴?雁儿姐感觉自己如同做梦一般,你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真的能回长安了,雁儿姐都记不清多少次梦回长安了,我不想每次都这样!”文成公主粉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真的好想回长安!”

“是真的,如假包换,比黄金还真!只是雁儿姐都不认识朕了,想必都忘了,就不怕抱错人了!”李治笑容温醇如酒,说出的话却意味深长文成公主身子狠狠一抖,松开李治,狠狠的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好像是泄六年积郁的不满,然后干干的强笑了一声:“稚奴六年来变化太大了,雁儿姐一时没有识出,稚奴该不会生气吧。”说完后,紧张仔细的凝视那六年来已经陌生了的面容,似乎深怕李治翻脸生气。

李治却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回答,岔开道:“走,入营吧,朕令随军御厨为你做一顿丰盛的家宴,想必六年来,也没有好好的再吃过家乡的美味了吧!”

文成公主冰雪聪明,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以前一直缠着自己的稚奴和自己有一道生疏感,开口“朕”闭口,“朕”的,轻轻咬着朱,文成公主重新恢复了皇家天女的雍容,跟在李治后面。

就在此时,后面一阵喧哗声升丸“我们是保护公主的,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跟着。”

“滚开,我们都是吐蕃的勇士,誓死保护公主,你们敢拦我?”

那群跟随文成公主来唐营的吐蕃勇士们,看文成公主离开,思索来时对论塞调旁的誓言,个个群情jī奋,有的甚至已经把刀都“呛啷”一声拔出来,场面一下子紧张起来。

那些围着吐蕃勇士的唐军也是彼此你望我,我望你”不知如何是好,这些吐蕃勇士虽然气焰嚣张,但毕竟是文成公主的护卫,这些唐军对远嫁吐蕃的文成公主也是心生怜悯,同情佩服的。

原来正准备回营的李治猛然止住了脚步”头也不回的冷声道:“以为还是吐蕃不成,这是朕的地盘,大唐的营地,每人抽六十鞭,死了就地活埋,活该找罪受。”

文成公主心尖儿一阵乱颤,打狗还看主人,他这是不满自己吗,自己何时得罪了他,六年来自己忍辱负重受尽了多少委屈,难道也是活该?

想到这儿文成公主眼泪夺眶而出,看着李治单薄却又壮实的背影,呜咽的低头下跪在地:“稚……陛下,请你放过这些吐蕃勇士,他们也是护主心切,又不识大唐礼仪,鲁莽妄作,还请陛下能放过他们。”

缓缓的转过身,李治看着跪倒在地泪眼朦胧望着自己的李雁儿,美人垂泪,心头也是一软。

而远处那些见到美若天仙的李雁儿下跪的吐蕃勇士则纷纷大叫大嚷的,有的嘴里甚至还不干不净,没有一个有着作为失败者的觉悟。

“既然文成公主求情,朕就免了他们六十鞭子吧。娄师德?”李治冷冷倨傲的看着远处肆意叫嚣的吐蕃勇士”突然令道。

“末将在。”一个壮硕机灵的少年一身铠甲从辕门处排众而出,单膝跪倒在地,手中长矛毛尖长直向天。

“看在文成公主的面上,每人抽六十个耳光,要他们好好张张记xìng,嘴那么臭,要是敢反抗的就地格杀”贱民蛮夷,也想和朕决斗,天大的笑话。

”李治说完后,低头冲跪地的文成公主笑道:“雁儿姐请起,不值得为他们求情,萧陵那子也在,只不过今早犯了点错,要不雁儿姐和朕一起去看看?”

文成公主不知为什么,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明明站在自己眼前,她却感受到了一种咫尺天涯的距离感,哦,走了,我现在是吐蕃使者,是萨木甲汉公主了,文成公主眼睛里透1ù出深深的悲哀,可是我为大唐付出了那么多啊。

李治、文成公主走了,单玲玉也跟着走了。

似乎在男人遍地的唐营中,女人的待遇要好得多,尤其对方还是一个肤白胜雪眉目如画的大美女,尽管神sè肃杀凌厉,但没人会想到这是个用剑的高手,否则哪怕单玲玉再美,也不可能让她带剑靠近李治的。

三人走后,一干唐军蜂拥而上,那些吐蕃勇士个个都是吐蕃一等一的精锐,见此场景,大怒,明白要被抽耳光,这比抽他们一百鞭子还要让他们难以接受。

娄师德皱紧了浓眉,眼前一百个吐蕃勇士,看样子都准备拼命,难道都杀了?

就在此时,归海一刀悄悄的靠近娄师德身边,娄师德一惊,待看清归海一刀正要行礼,却被归海一刀拉到身旁,一阵耳边sī语。

娄师德听完后大骇,吃惊的看着归海一刀。

归海一刀则是看着娄师德摇摇头,这孩子还很nèn啊!

娄师德看归海一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顿时怒气腾生,转过头下令道:“君前拔刀,罪责不赦,来人,就地格杀,一个不留。”

远处跟随李治来到营帐处的文成公主突然听见一阵粗吼,那是人临死前绝望愤怒的吼声,文成公主和单玲玉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治,她们不是傻子,已经明白身后生的事了。

“我得地盘我做主。”

李治头也不回的悠然迈入营帐中。

后面的文成公主脸sè苍白,委屈的只是紧紧的咬住嘴,面对百余亲卫的惨死,一声不吭,脑海中却止不住想起逻些城下苍凉豪迈的一幕,一个决定蓦然在心中暗暗下起。

那单玲玉看看那瘦削的背影,对身旁的文成公主道:“杀伐决断,不容丝毫侵犯,好霸道的少年天子,怕又是一个秦皇汉武。”

“稚奴长大了,再也不是原来的稚奴了。”

“你不也不是原来的李雁儿了吗?后悔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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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第一更送到。

顺便说一点,本文有很多狗血情节,但不至于出现那种“跌悬崖捡神功”的事,目前大家猜的后续情节,和妖想要写的和即将写的,大多是差了许多的,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吐蕃,嗯,这情节妖还从来都没想过,爽文要想爽,就像练武一样,有一个奇遇的过程,而不是天天打怪胜级,一个大的决定,是有其前序的。

逻些的未来,出自李治之手,但导火线却由文成公主去点燃。言尽于此,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因为吐蕃一战结束后,本书会更好看的。

推荐有吗?,!。

第三十九章 文成,你给朕闭嘴

太阳一落下高原,唐营便是一片暮色了。

此刻唐军中军大帐中灯火辉煌,一片歌舞升平,唐军将领中彼此推杯换盏”嬉笑连连。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文成公主思及来意”心念一闪,肃然行至帐中,躬身行礼:“陛下,此次文成入营,多有唐突,尚望狸下鉴谅。”,李治今晚喝了不少的酒,但李治酒量一贯很好”前世校足球队聚餐那都是撑到最后的人,此时头脑清醒,但脸上却是醉眼朦胧,在酒精的麻醉下,释然笑道:“文成公主请坐吧”同是大唐儿女,众将军大臣都在”有什么就尽管说吧?”

“多谢陛下,也扰了各位将军大臣们的雅兴,文成先行告罪了。”说到正事,文成公主立马振奋精神”微微施礼。

分作两旁的大唐文臣武将们自是连连谦虚,待静下来,文成公主平了平心中的浮躁之气,恭敬的脆声上秉道:“文成此来是为吐蕃而来?”,“哦?为吐蕃谋利来的?”李治的声音不咸不淡,很是玩味,周围则顷刻安静下来,这话题,果然是能打扰雅兴的,文成公主一点都没说错,众将屏息,没有一个人再举杯痛饮。

文成公主静静的看着李治的眼睛:“文成本为大唐女,自当首先为大唐计策。”

“说吧,朕和文武大臣听着呢。”

“陛下,你是天下至尊,文成没有看错的话,此次你远征吐蕃怕是为了解吐谷浑之困吧,如今吐蕃已经废了,陛下何必赶紧杀绝,于人于己都是有害无利的。”

李治略一思忖:“文成公主且把话说明了,朕尚稚嫩不足以理解文成公主所谓有害无利之言。”,文成公主叹息了一声,摇摇头:“陛下何必自谦,文成也没有比陛下和各位大臣们更高的远见……今日在此,文成就说说心里话吧。

文成在吐蕃六年,孰能无一点留恋之情也固想挽回吐蕃的危难,但心中也自知难为,本不欲说,只是根在大唐,到了如今的时势,却是不得不说。

吐蕃灭亡难免”三皇五帝”夏商周至今谁曾见过万世不朽的王室王族?文成身为李唐之后,仔细想来,覆灭吐蕃,不如在吐蕃建立一个可以操控的政权,以此控制高原百族,否则没了吐蕃,以汉人想要控制高原上这些桀骜不驯的英杰,文成以为这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幽幽穷途文成不想看到大唐的失败。

陛下要在这里实现辉煌的功业,文成心里很是清楚。绲鹏扶摇九万里”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文成又岂忍陛下和大唐做燕雀?凭心而论放过吐蕃,实在是文成为大唐思虑已久之计,望陛下能够……,“闭嘴文成!”

“陛下……”

“朕叫你闭紫”

李治将举到半空却一口没喝的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拍,“啪”,的一顿,酒杯竟被震裂了,酒水四溅开来,在安静的营帐中,清晰可闻”众将闻之皆惊。

文成公主有些恍惚起来本来他已经拿定主意为吐蕃求情,尤其是在百名吐蕃勇士被就地格杀后那心中的同情心不可抑止的溢出来了,但此时得见李治愤怒的样子却又犹豫后悔了,不知再说什么。

李治觉得自己很清醒了,但此刻却似在做梦,这还是当初那个自觉为大唐献身的女中巾帼吗,曾几何时,文成公主成为自己幼年心中一个朦胧的梦幻,使自己一直陷入在童年幻想的纠葛之中。

可是,文成公主这一番倾诉,却让李治心头大怒,李治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若不是确认眼前的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雁儿姐,李治发誓会将说出这种话的人斩杀殆尽的。

这是叛国,对李治来说,这就是叛国。而且更是对自己和三十万大唐英儿努力的视而不见,我们大唐能打败吐蕃人,难道还害怕吐蕃脚下的狗?

若是自己听信了文成公主的谣言,放过了吐蕃,来日等吐蕃强大了,猛虎下山威胁大唐的时候”自己那时将对谁诉说,自己的子孙后代怕是也恨不得把自己这个祖宗的坟给掘了二李治实在想不到,自己对雁儿姐的印象竟会改变的这么快,相见不如怀念”见面后竟然如此轻易的打碎了自己心中的美好印象,庄子说的真好:不如相忘于江湖。

无论自己内心如何痛彻心扉,李治都无法无视文成公主的“奸计”。

刹那之间,李治竟然觉得自己不清楚自己了,而在登基前,他对自己的性格是毫不怀疑的!

若是放在以前”李治哪怕心里盛怒,都会满怀怜惜的婉转拒绝文成公主”不让他心里介怀,可如今,仅仅才做了不到两年的皇帝,李治就己经养成了绝对以自我为中心的意志,绝不因为他人和自己亲疏而转移,哪怕一句退缩软语都不肯说。

不知何时,当才能惊世的文臣,横刀立马的将军,妩媚动人的妃子倒在自己脚下时,李治的心也变得高高在上起来,李治曾经不愿相信,自己有一天会因为权力和地位变成另外一个人,永远还是那个嬉闹成性的“九皇子”。

也从来不隐晦对过往一旦坐上皇帝宝座就胡作非为的皇帝,嘲笑他们“不够淡定”,此刻却由衷的明白原来时空汉武帝、李隆基一流”他们都是做了数十年英明皇帝才PS在晚年昏了头了,较之自己,可是强多了,皇位哪怕是铁石之心日久经年也能迷失于无形的?

李治悄然站起来,迈到文成公主旁,直直的越过,等到了帐帘处,才静静的道:“文成,还有众爱卿,跟朕来吧。”

李治走过去了,众文武大臣赶忙起身答应,越过文成公主时竟没有一人敢对文成公主说一句话。

眉毛下敛,嘴角下撇这是什么?说明陛下生气了,众人现在可不敢和文成公主这个语出惊人的地雷套关系。

待众人离开后”伺候在一旁的小桂子慢了一步”从文成公主边上路过时”小声道:,“雁儿公主千万不要再惹陛下生气了。”

文成公主悠然一笑,默默不语。

小桂子心中一叹,闷头出去了。

文成公主心中一叹,也最后一个出去了”到了帐外,一直等在帐外的单玲玉问道:“刚才听那小皇帝似乎大发雷霆,出来时面色铁青”好似见到了杀父仇人一般怕是碰钉子了吧。”,文成公主苦笑的将刚才自己话简单的重复了一遍,这番话是她心里顷刻间酝酿的,连单玲玉也没来得及告诉。

“你对自己总是苛求过甚。家国天下本是男儿家的事,你操那么多闲心又何苦来哉的,想学当初的平阳公主也做一番事业,做个女中豪杰?情理人欲纷纷都要兼顾,天下哪有那么多的好事,鱼和熊掌如何兼得自找苦吃?你啊你,姐姐都不知如何说你了。”

说也奇怪,和单玲玉相处六年,自家姐姐的几句话,文成公主一听完便顿感舒心清爽不禁笑道:,“姐姐知道雁儿没那个志向的,说的文成惭愧极了。”

单玲玉不禁笑道:,“还不快跟上,要不然那个小皇帝怒气没处发到时候盛怒之下看了你都不是说笑的?”

文成公主惊讶道:“稚奴不会的,他一定不会杀我的,玉姐姐就知道吓人”好挑拨离间达成,不轨之心,?”,“姐姐待会跟在你身后,你看我眼力行事,姐姐看的出来,那小皇帝是个狠角色。”

文成公主肃然道:“文成只愿化解唐吐纠葛心中所思有吐蕃”但更多却是大唐一片对大唐的赤子冰心,不曾有丝毫变过。”

单玲玉没有丝毫惊讶只是一笑:“没有变过,若再过两年,怕是你真的要委身那松赞干布了吧”毕竟六年来他爱你如到时候孩子都生了”还说没变?你已经变了。”

“姐姐……”

“六年间,松赞干布尊你重你,爱你怜你,更不曾逼你,只有那一次……,你敢说,时至今日你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心?若不是松赞干布暴毙”怕是不久你就要真正的被征服了,像当初你和松赞干布的诺言一样,身心都顺了吧。”单玲玉直视着文成公主的眼睛,待发现文成公主眼神微见慌乱,心对自己刺杀松赞干布感到庆幸,如此好的鲜花如何能插在那堆牛粪上,还是高原上的牦牛粪。

“是吗?”,文成公主虽然惊愕,却也立即感到一阵轻松:“也许吧,日久生情,但我终究胜了松赞干布,没有被他征服,不是吗?”

单玲玉嫣然神秘一笑:“松赞干布也一定是死不瞑目的,他当初信誓旦旦”说“一介女子有何了得?”却没想死时他的王后还是处子完璧之身,真是天大的笑话呢。好了”走了,你不是要为你的大计和松赞干布的对你的情义向小皇帝说清吗,再不跟上,小皇帝生气了”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哦。”

“死不瞑目?”,文成公主心中略感惊讶”姐姐是如何知道松赞干布死不瞑目的”这中间也只两三人而已,禄东赞、自己、论塞调旁,连心赞普芒松芒赞都不知其父死状的。

“快走吧。”

单玲玉拉着文成公主急匆匆的追了上去”没等文成公主想透便拉着跑出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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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凉爽”碧蓝的夜空星斗满天。

当文成公主和单玲玉赶到时,却发现李治和一干文臣武将们怔怔的站在一片空地上,一动不动”如同中了癔症。

两女都是一呆,随即单玲玉推了文成公主一把,文成公主踉跄的向前几步”回头看了看单玲玉,待见到单玲玉点头鼓励,才好奇的凑上去。

她相信自己是为了大唐,当然也有吐蕃影响自己,但自己的提议不好吗?这样想,文成公主反倒觉得塌实了。

文成平时心中也自诩红颜名士,不逊色须眉豪杰,远嫁吐蕃就是心中存了一个坚定的信念依靠自己独特的智慧与才华,和亲吐蕃”让两国永蜒为好,打开一条独特的功业大道,想到这,文成公主觉得玉姐姐没弃说错,自己心中终究是崇拜那平阳公主的。

但是当文成公主越众靠前”眼角余光稍稍扫了一眼前方,便脸色苍白,前方分明是一座巨大的“坟场。!。。!

第四十章 唐军墓前,惊世之才许敬宗

黑夜蜷缩着,紧抱着大地,四野黑贱贱,天也变得yīn沉沉的,在成公主眼里,眼前绵延起伏看不到尽头的墓群,像怪兽一样张着黑洞洞的大。”仿佛能把人吞进去。

天空的月亮撤着银光,圣洁而又轻柔”像情人的手,但眼前浮在空的鬼火却在墓上像鬼ún一般飘dang,不知不觉间,成公主轻移莲步,像李治靠拢了数步,恨不得立马抓住李治的手臂,来缓解莫名的心慌慌”她总好像有一只黑手从身后向自己的头顶伸来……

“啊!”

成公主惊得猛地瘫软在地”sūxiong止不住的起伏,李治错愕的收回了手,他只是下意识的探出了手,本想把她拉到近前,却不想就听见一声惊呼”然后看见成公主午夜惊ún般大惊失sè。

李治心无奈的笑了笑,女人啊,刚才还大义凛然,巾帼不让须眉,一转眼,就吓成这样。

“大家都坐下吧,朕今天在这里说一些话,各位爱卿听来也为朕斟酌一二。”

“喏!”

众人尽管奇怪,但还是依然而坐。

成公主感谢的抬头冲李治眨了眨眼,她知道这是李治避免让自己尴尬”这让她忐忑的心情要好得多了。

见众人都席地而坐,李治也盘tuǐ悠然坐下。

清风,明月,墓群,百十位大唐武一起席地而坐,这景象想来却是十分诡异的。

李治莞尔一笑,感觉有点大题小做恶搞了,不过今夜确实是有点嘱咐乘这个机会道出来。

“各位爱卿,可知朕煞费苦心,来到这墓前意yù何为?”

众人一愣,还不是为了成公主,难道还有别的?就连成公主也是如此,本来见李治怒气冲冲的带着众人出来,必以为有一番慷慨jī昂的训话”却没想此时竟由此一问。

“唐俭你说。”李治撇了一眼一副观音坐莲低垂眼角的唐俭就是一肚子气,真当朕是昏君了,至于凡事缄默三思嘛。

唐俭起身肃然一躬:“吐蕃将灭”大业于前,陛下有事教臣地等。”

唐俭这话道出了李治此番作为另有他意”却又没道出到底是何意,老狐狸一个,不愧为政坛不老松。

盯着唐俭良久,李治默然摇头,这些国公丞相的,治国老成,但开国却不能让这些老家伙们再插手了,已经没了当年的锐气。

李治一笑:“萧陵,说说”什么是天下大事,千古留名的大业?”

今天刚刚犯了错误的萧陵”闻言不敢怠慢,正sè的起身,看着远处鬼火悠悠的黑sè墓群一字一顿的道:“立君,定国,平天下。”

“那么我们现在在做的什么?”

“自是平天下了。”

“说的好!这便是朕想对你们说的。”李治不禁大笑一阵,让一老一少的两人坐下,便将心里诸般事体缓缓道出。

“刚才在大营,众位爱卿很多人在听了成公主的一番陈词后都大有心动”想要止兵为武,放过吐蕃扶持一傀儡,朕真正生气的恰恰就是各位爱卿的态度。朕今天带各位爱卿来此”就是想让各位爱卿和朕看这些墓群,一将功成万骨枯,一路行来这胜利是何其不容易,想必每个人都心有戚戚焉”各位爱卿当时那犹豫的态度,如今思来如何能对得起那死去的无数汉家子弟。”李治目光炯炯,但说话却轻声细语,似乎怕惊了墓英灵。

“如是大战连绵,各位有此犹豫”朕也能谅解。可是如今天下莫之能敌,众位却为何心怯了,竟放不开手脚,许敬宗,你最是善于经营之道了,若是耕田,一年能谋利几何?”

“农事艰辛,劳作苦身,十倍之利足矣。”一谈道钱,许敬宗立马双眼泛光,他平生最是爱钱,哪怕只是听了“钱”这一字,也是甘之如怡。

“若是贩卖珠宝美玉,又如何?”李治问。

“珠宝美玉无价,其利百倍不止。”

“若是得之一国,其利如何?”

“一国?”许敬宗大是愣怔,一时语塞”怔了片刻才〖兴〗奋道:“邦国若能买卖,其利若滔滔江水,万世不绝!”

李治淡然道:“譬如,尽得吐蕃人口、百姓、牛羊金银、土地财货,归属我大唐,较之扶持一傀儡每年得些不起眼的进贡又如何?”

“……”,许敬宗默然,众臣默然,成公主默然,吐蕃太大,部落种族太多,在场之人大多没有想占其地,治其民,可是李治这么一说,在场不少人动心了,一国所有”怕是能让三十多万人每个人腰间都鼓鼓的,满肚子流油。

想了良久,许敬宗低声地”“如此,价值无算!”

李治看了看成公主难堪的脸sè,轻松笑道:“算,怎么不算,就现在”给朕算个清楚。”

若是别人必定很能应付,但许敬宗嘴上说无算,但不到片刻就板着指头给众人一一算道。

“雪域高原物产丰富,牛羊以千万计,我汉人耕作需要无数耕牛,虽已立国数十年仍然不宽裕”很多人家几家合用一头耕牛,但若是得其国,赶千万牛羊下高原,怕是不到十年,就能为我大唐增加数千万头耕牛”期间带来的收成臣估计”怕是得增加三成,我大唐有不少归顺的异族部落,其游牧本事也不在高原人之下”我皇大可以让他们上高原,只要在此设置官府驻军”再对那些牧民教化一二,让他们心向我大唐,每年又能贡献数十乃至百万牲畜,就好像流不尽的甘泉,滋润我汉家农户。”

李治微微点头,目光在听了许敬宗的话后如火焰般灼热!

许敬宗侃侃道:“而且如此一来,也能在短时间内遏制高原诸族,高原诸族虽分散,部落不及突厥铁勒那般庞大,但地处要害之地,居高临下,实属我矢唐后院,后院着火”国之危矣。

得高原,则北能护估丝绸之路万无一失”南可威胁南诏地区,西可封锁大食帝国,东可养我大唐百姓,天下尽处包围之,兵锋之下”一旦有变故出生,随时可救援,实属兵家不可弃之地。然则,若是放弃后”吐蕃虽然实力锐减”但难保不会再强大起来,哪怕我大唐今后以礼相待,但血战之恨却已扎入吐蕃人骨碎之,再难根却,譬如战国长平大战后时赵人对秦人的恨,放弃就意味着资敌”实属大大的昏招。

况且哪怕吐蕃一蹶不振,但一旦有一天高原有英雄豪杰乘风着水而起,那时只要继续与我大唐修好,麻醉我等”他日时候一到,休养生息后必是另一个吐蕃。

所以臣以为”要高原长久附庸最后成为大唐领土,就不能留下吐蕃。

当然先阶段,我大唐三路大军齐出”开阔疆土,还不能一下吞下这么大块的肥肉,那么就需要一个驯服的高原”所以即使要扶ps也不能扶持吐蕃,而因另选一个部族为统领,然后再以此位让那些部族自相残杀”消耗他们的实力,此为现阶段遏制高原的根本所在,然后才能思索鲸吞消化这一片广袤的土地!”

晚风吹拂,拂过山冈”许敬宗咬字很重的山西口音在风传得很远。

听着听着,李治有点傻,本来自己仅仅是一问,但却没想到这个在自己心和“佞臣”颇为接近的许敬宗竟有如此见解,较之自己的看法还有高明,下意识的李治紧紧攥住手,双手竟微微有些抖,自己小视古人了,这些都是名人啊,大唐未来的宰相”哪一个是简单的货sè。

这一番鞭辟入里的分析,使李治当真如醒瑚灌顶般猛醒!

骤然之间,三对吐蕃的处理办法越加清晰,一举一步心格外透亮。

李治登位以来,寻常臣子泛论朝策,李治听得多了也麻木了,往往都是不得要领,最后还是要自己去思考取舍”累得很。

许敬宗却迥然有异,以大唐的利益为立足点,剖析利害应对,句句要害,策策的,当真是高屋建瓴。

走了走了,许敬宗论天下大势之时,和其本xìng有关都是以自己为绝对心”及至到了天下这个大棋盘,自然就以大唐为绝对心,而这种论述无疑是李治最喜欢的,一团乱麻的纠缠”竟被他刀劈斧剁般几下就料理清楚,完全不需要李治去取舍决断!

此人果然是和坤一样的人才,爱财好sè如命,但这一番话证明,此人真的是有大才的啊。

但李治还是皱眉道:“若是朕鲸吞,又如何?”

许敬宗浅笑道:“若是如此,大唐将在高原上纵横往来,莫之能敌,但高原苍茫,山高林密,地域荒僻广袤”气候迥异复杂,部落分布如银河繁星,任谁也不能一战或数战胜之灭之,最后难免陷入一场场无休无止的大战小战,徒耗国力。

然则,这些高原蛮夷虽素来冥顽不化,但实力决定成就,和野心勃勃的禄东赞一流相比却是简单对付的多,又心慕原,既然不能暴力控制,那就用我大唐繁华磨去他们的意志”堕落他们的思想,再联合南诏各属国,封锁他们可能的南下路线,另一方面,征召高原骑士组成军团,再派皇家军校的军官充当他们的级军官,他们就更不能逃脱我大唐手掌心,只能困死高原,无有作为!

数十年后,此必为我大唐不可分割的领土之一,那高原骑士蛮狠霸道,实在是天下少有的好兵员”一旦据有此高原,两百多万黎民尽归陛下麾下”一旦烽烟起,顷刻能组成七八十万大军,稍加训练,怕是定能惊动天下。

如此纵横捭阖”陛下的千古大业如何不成?”

“许敬宗,你当真是惊世奇才!”

瞬息之间”李治猛地跳起来惊道。

作为帝王,如此夸奖臣子之语自然要写入起居录,甚至转入正史,那是真正的要留名青史,如那管仲乐毅一般,受世人称颂。

如此赞言”即使许敬宗这样久经风云变幻的老辣谋臣还是忍不住拜倒在地,连程谬赞。

尽管已经平静下来,李治还是情不自禁的上前扶起许敬宗:“爱卿一席话朕大是解uo。但不知接下来有何具体方略?如何让那草原百族臣服?”

许敬宗几乎不假思索:“杀鸡儆猴,挑拨离间,赶人下山,密谋夺权。”却是点到为止,没有再说。

李治默默思忖片刻,已经想得清楚,觉得许敬宗的方略实在高明,心大是轻松,不禁第一次轻身向许敬宗拜谢:“爱卿长策,朕带天下臣民拜谢!”竟是深深弯腰一躬,过了九十度,大礼参拜。

俗语云:礼贤下士。但在大唐开国待客的礼仪,却没有任何一个皇帝这样做,哪怕是李世民也是如此。

许敬宗突然有种士遇知己者死的心情,深感李治的敬重之情,也不言语,只是拜的比李治更低,头都快碰到地了,嗯,韧带真好。

李治起身扶起许敬宗思忖一番,终于下定决心:“好!许敬宗”待朕灭了吐蕃,朕在高原设西藏府”封你西藏都督,若你能完成你所说的长策”他日你便是大唐第一个异姓王一西藏王!”

一语惊四座,许敬宗这下猛地跪在地上”趁着众人没有反应过来大吼:“臣谢陛下隆恩,此生必拿下高原“……西藏,永远让它成为我大唐的领土。”

许敬宗心大喜,这个西藏王我集定了。

不理周围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李治心哀叹,好像当初自己也是如此对薛仁贵说的吧,唉,这样可不好,总喜欢给别人开空头支票”要是以后兑现不了怎么办?难不成杀了?

谢过我皇。许敬宗这就下去安排。”

李治翻了翻白眼,至于这么急着当王吗”但面上却是慨然一叹:“爱卿如此忠勇谋国,朕实在心感动,还请注意身体。”说罢回身对小桂子下令:“爱卿以后在此艰难,傣禄加十倍!”许敬宗笑了:“谢过陛下,五倍足矣!”

看着许敬宗认真的样子,李治确定他不是恶搞,否则非抽他一顿,得找人盯着,可不能让他贪污的太多,得给朕留大头。

李治的做人原则就是,给大家一条活路”就是给自己一条活路”不到万不得已,不搞赶尽杀绝。贪污只要还能忍受,大头只要到了自己荷包里,那就没太大问题,嗯,这是原则问题。

“成,本来朕还想再说说你的,却没想许爱卿大才把朕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朕也就不再多说了,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吧。”

“刘仁轨?”

“末将在。”刚才听了李治对许敬宗的陈诺,刘仁轨心大为羡慕,赶紧应道”盼望着哪日也能有封王的机会。

“你过来。”李治很神秘的笑道,刘仁轨不解的上前。

李治在刘仁轨耳边轻语一番,刘仁轨先是一惊”随即大惊,待李治说完后,刘仁轨看向李治的眼神都变了,陛下太可怕了,也太无耻了。

“没问题吧?”

“末将必完成草令。”

一旁的众臣,都是满头雾水,只有陷入mí茫的成公主听到了“一个士兵的失踪”,云云”其它就在不清楚,但女人的第六感让成公主知道,逻些完了,吐蕃完了。

不知为何,成公主竟觉得一丝畅快和满身的轻松。

第四十一章 失踪的“士兵”,美丽的巧合

公元6-44年,夏初四月初六,逻些城,天车晴朗里无云。

高原的早晨阳光透过薄薄的晨雾,远处的雪山好似神的住所,云峰之颠笼罩在森冷神秘的冰雾中,氤氤氲氲如絮状缠绕,风淡云清的。

但对于逻些城里的贵胄元老们此时一个炸雷却击傻了所有人,文成公主交涉失败,唐军大军压境。

这些元老们虽然都曾经有过或多或少的战场阅历,但毕竟老了,有多少年没有上战场了,有的更是在家颐养天年,早早离开军旅,不再过问你争我斗,即使唐军兵临城下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

二三十年的疏离,即将亡国,让这些吐蕃曾经的老将们都傻了。

他们不熟悉唐军斗战的威力,只是知道连禄东赞都全军覆没了,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大军真正杀来,他们是不会惊起的,他们的神经在漫长的荣华富贵的悠闲岁月中,早已磨得麻木了。

不过当看到唐军只有三个千人方阵到了逻些城下时,想想自己城里三万精锐,如果权贵们再尽起私兵,怕是七八万人也能组织起来,纵然战力稍差,也是胜定无疑,完全不去想唐军后续的二十多万大军,所以此时尽有点得意洋洋,实在是鼠目寸光。

尤其是那些随着禄东赞一起做出莫大攻击的元老们,站在城楼上指着黑甲红披风的唐军,竟还在极其滑稽的津津评点唐军的缺陷。

“战马上最前的是谁?唐军怎么派了一个兔崽子?毛都没长齐。”

“我吐蕃勇士威武勇猛,世人谁不知道?回去吧,你们是攻不进来的。”

“禄东赞完了,可我们会不会完?”

“当然不会完,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覆灭了我吐蕃四十万精锐,唐军还能有多少人,怕是万余不到吧?”

“老大人,唐军来势凶狠,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打?”

“嘶嘶吼”

连天马嘶声猛地凭空炸响,那些正自我安慰的吐蕃元老贵族们一片惊呼:“,哎呀唐军好战马哩!”

那刚才才松下来的心情,骤然惊起,心下也喘喘不安起来。

可惊呼未了,脸色骤然凝固了,三千唐军突然扬起手中的古怪盒子,不待终元老细究,一阵“嗖嗖”的声音,天空骤然多出一阵阵箭雨,那铺天盖地的箭雨威力让他们目瞪口呆。

逻些城墙上的亲卫家奴们拼了命的用身体挡出箭雨”但仍有许多贵胄元老被射死,这突然的袭击,吓得这下早安乐惯了的贵胄元老们惨呼连连,转身就逃。

唐军的箭雨只是三轮,但城墙上顷刻插满九万支铁箭,满城墙上都是惨叫哭喊与鲜血飞溅,然后竟是死一样的沉寂了。

接到唐军来攻的消息,论塞调旁快马加鞭的从王宫中着急赶来,结果到了城墙时就呆呆的望着一个个被抬下来不知厉害的吐蕃元老们,愣了片刻,论塞调旁二话没说,竟是不顾身边人阻拦,亲自爬上城楼。

当看到唐军只有三千人来攻”示威性的放了一阵箭雨就再无动作后,论塞调旁才微微松了口气,下意识的摸了头上的汗珠。

松下心来的论塞调旁皱眉问左右道:“公主失败了吗?唐军为何只派三千人来”又好像立威一般放了一阵箭,谁能告诉本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跟随论塞调旁赶来的人,虽爵位官职较高,但也是匆匆赶到,所以都没有说话。

闻言,那些刚刚从城上下来的一些守城将忧心疑惑道:“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早唐军射进许多份信,城中元老们看了后就都来城头了。”说着将一份还带着血迹的箭书递了过去。

论塞调旁看了一眼那将,接过箭书,缓缓打开。

看完后”论塞调旁早已阴沉着脸,一把扔掉箭书:“李治儿欺人太甚,他〖日〗本相必手刃此等无耻宵!”

周围跟随论塞调旁来的吐蕃诸将捡起箭书,互相传递看了看,每个人看过后面色各不相同,有的怒形于色,有的沉默无语,有的面现大悲。

论塞调旁一个心腹上前问道:“丞相以为如何?”

一身黑袍,消瘦着身子的论塞调旁声音很平淡道:“看看再说吧。”

论塞调旁宝刀未老,当即怒喝一声,拔出弯刀直指城下三千唐军:“尔等唐人,此番所为何来,既攻又不攻的,难道想用此等劣计诓骗我等。”

话音未落,唐军骑兵队伍中驱马而出两人,正是萧陵和武元爽两个老冤家,看来两人是来待罪立功来了。

武元爽撇了萧陵一眼,驱马大踏着又向前走了几步,盯住城楼上怒颜〖勃〗的论塞调旁,冷冷笑道:“干什么?你还问我们干什么,我哥哥武元庆乃皇亲国戚,如今无故失踪了,我们当然要进逻些搜查,天公地道,合情合理,难道有错吗?箭书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老家伙不识字?”

“竖子,你胡说八道,我逻些近日来四门皆闭,如何有人能够进来。”论塞调旁好似听了天大的笑话,面现怒容的大骂。

“老贼子,老王八!”武元爽一声怒吼,恼羞成怒:“爷今天就问你一句话,放还是不放,要是不放我家元庆哥哥,待我大军到来,哼哼……”

这时候萧陵开始动了,可不能让局面失控,但见萧陵也驱马上前几步,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向论塞调旁拱拱手正色道:“老丞相容秉,此番失踪的武元庆乃我大唐皇后的哥哥,非同可,此次陛下来时也说了,若是老丞相能够让我等搜寻一二,哪怕找不到陛下也能与皇后交差,并且答应文成公主的要求,自此允许吐蕃以后依附我大唐,做我大唐的属国。

若老丞相执意不允”非得兵戎相见,那我大唐只能打下逻些再来寻找,只走到时吐蕃怕是再没丝毫挽回余地了,望老丞相为吐蕃好好思虑一二,三思而后行。

一旦真的兵戎相见”那么吐蕃必灭,日后老丞相将成为吐蕃的罪人,成为这片雪域高原上的笑话,我等只是想寻找搜寻一二,真的别无他意。”

一旁武元爽大怒:“萧陵你是何意,我哥哥明明就是被吐蕃虏去了,还废什么话,直接打下逻些就是”掘了松赞干布的坟墓,我就不相信找不到我哥哥。”

萧陵也是毫不示弱的回道:“闭嘴,陛下来时说的都忘了吗,能不打就不打,现在老丞相还未回话,是打的时候吗?”

武元爽“张口结舌”一副言尽于此,无话可说的忿忿模样,干脆,撇过脸不去看萧陵严肃的模样。

城头上论塞调旁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此时想到萧陵口中所说“千古罪人,身体禁不住抖了一下,旁边叫蕃诸将也是面色皆有不同,但大多人还是不信的。

“你们此来真的只是为了寻人”别无他意?”城楼上论塞调旁的声音浑厚悠远。

“但有半点虚假,管叫我他日天打雷劈!”

萧陵大声的回道,一旁的武元爽惊骇的转头看向萧陵”萧陵却是面不变色,大声的出此等毒誓。

“天打雷劈?如此毒誓,看来倒真像是来寻找的?”

论塞调旁也有点惊讶那唐将竟敢对天盟誓,吐蕃人最敬鬼神,闻言都是惊叫一片。

不过也有吐蕃大将仍然怀疑:“老丞相,汉人奸诈,即使了毒誓”也不可轻信啊。”

论塞调旁皱着眉看着下方两骑,又看了看那三千静立如渊的骑兵”陷入天人交战中,而城下武元爽低声道:“我说萧陵”就算要取信那吐蕃蛮子,用的着此毒誓吗,你也未免操之过急了吧。”

“武元爽你什么意思?萧陵却是不懂。”萧陵一脸不屑的微笑。

“少给老子装傻,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别说听不懂我说的话?”

“天下人昏昏,我可不同!”

武元爽低笑:“你有什么不同,我怎么看不出来。”

“想知道这世上有没有神仙吗?”

武元爽脸色倏忽一变,皱眉惊道:“你知道?”

萧陵轻抚胯下马脖子,轻声颂道:“这世间本是没有什么神仙的,但自太古以来,人类眼见周遭世界,诸般奇异之事,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又有天灾人祸,伤亡无数,哀鸿遍野,决非人力所能为,所能抵挡。遂以为九天之上,有诸般神灵,九幽之下,亦是阴魂归处,阎罗殿堂。于是神仙之说,流传于世。无数人类子民,诚心叩拜,向着自己臆想创造出的各种神明顶礼膜拜,祈福诉苦,香火鼎盛…

武元爽脸色倏忽又是一变:“这种话你也信,切勿妄言,要是连累了我,老子做鬼都不放过你。”

公大胆,武元爽之谓也。”萧陵悠然嘲讽一笑便不再理武元爽。

“慢着!”武元爽强忍怒气道:“你这话是从哪听来的,我以前似乎听过。”

“哦?那你好好想想,说不定能想起来呢。”萧陵逗趣道。

武元爽脸色便是一沉:“你是不是男人,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想说就闭嘴,还想?想你个头。”

萧陵有点吃惊看着武元爽,看了一会儿才笑着道:“不错,有点,男人味儿了嘛,回头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比划比划。至于这话嘛,是陛下四岁时说的,听说是一个叫萧鼎的老道士说与他听的,你也熟悉,难道也遇到了那萧鼎不成?”

武元爽一拍手惊道:“果然,我想起来了,那萧鼎什么的我不知道,这话是我三妹说过,哦,原来如此,必是陛下当初陪二妹回乡省亲时盅惑三妹之言……”

“你不相信?”萧陵皱着眉一句话打断了武元爽。

武元爽这回没说话,只是狠狠的摇了摇头。

萧陵也没说话,只是煞有兴趣的冲武元爽悠然笑。

武元爽顿觉难堪,黑着脸怒道:“你笑我么?有什么好笑的,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天下没有神仙一说。”

“难道不应该笑吗?你见过神仙。”

“我武元爽是没见过,但我要是被笑,你萧陵更当一笑!”

“我为什各当笑?”

“彭祖活了八百岁,黄帝御女三千驾龙飞升,近一点的,西汉景帝四年,茅盈和其弟茅固、茅衷在陕西咸阳修道”得道成仙,始有三茅山。还有葛玄、葛洪、杨义、许穆、6修静…………这些难道不都是得道之人,你竟无知至此,岂非可笑!”武元爽一脸鄙夷的低笑道。

大唐年间,道学昌盛,无论平民百姓抑或达官贵族信道、崇道、迷道,对道家一些得道成仙的人张口就来,因此武元爽笑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就如同后世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牙膏是用来刷牙的,属于常识。

“还是那句话,你见过神仙?人云亦云,当真无可救药。”萧陵轻笑起来,“子不语怪力乱神,孔子都不信,你倒是时刻记在心上。还是陛下说的好”宗教存在的意义”不过是统治者用来统治天下的长鞭,神,也只是生民寄托自己悲思的幻想,本是虚幻却被赋予人的感情,让创造他的人自己去膜拜”与其说你倒在神邸脚下,不如说你败给了自己,强者是不需要信仰神的”他们有智慧勇气去面对所有挑战。历史上无论是北魏太武帝,还是北周粱武帝,崇佛灭佛尊道贬道,来来去去,也只是驾驻和国家需要而已,就跟你玩女人一样,有用就拿来”没用的就踢开。,还有,对于我萧陵来说”让我成天去礼拜神灵,还不如让我去丽春院呢”在那里我觉得我和神最接近,一切都是那么〖真〗实,一定都不虚假。

“你们…………”武元爽睁着大眼,黑着脸硬邦邦问,“你真的是如此想的?”

萧陵摇摇头无可奈何地一笑:“半点不错,老子根本不信这世界有狗屁的神,要是有神,世上比我们善良的人多了去了,怎么没见到他们一生下来就得享富贵啊。”

“那是因为他们前世………”

“狗屁前世,和尚在汉时还自称,贫道,呢,那是怎么就没有前世之说,现在就有了?难道佛也会朝令夕改?一切都是人创造的,孩子。”

武元爽脸色阵红阵白,乖戾桀骜之气倏忽一扫而去,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否定一切鬼神,一时间低头不语,萧陵在一旁则得意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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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楼上一直关注两人的论塞调旁笑了,此情此景在他眼里变成了“萧陵在训斥武元爽,武元爽低头认错”此时看来,怕是那大唐皇帝得志便猖狂,真的被公主说动了,这真的是一个美丽的巧合。

“大唐的两位将军,是不是搜寻过后,我吐蕃臣服大唐,唐军就退军啊?”论塞调旁突然叫道。

“我大唐行事历来光明正大,自有天道,当然如此,不过你吐蕃也要将眉库财宝尽赔与我大唐。”武元夹一脸“不甘”的大吼道。

“好!”

论塞调旁精神一振,想起那汉人将军的毒誓,再一路细心观察,两人先是激烈争论,然后一方不忿,最后低头认错,分明便是无诈之相嘛。

“那有劳老丞相了,我们搜查完还等着回去吃中饭呢!”萧陵朝着城墙上一拱手笑道。

城墙上顿时一阵大笑声传来:“我说这位将军,你此来并无恶意,老夫此刻也相信,刚才想必也是示威。可你既然来到逻些,我吐蕃又要归属大唐,如何能看着你和那位将军以及三千大唐勇士就这个模样走了?那样的事,我吐蕃人如何做得出来?来,搜完了,先吃饭,再人人喝上一壶美酒解渴,老夫决然不拦你,如何?”

萧陵和武元爽都是一怔,好家伙,这老丞相手法老道啊,一旦判定唐军此来无恶意,就立马笑脸相迎,姿态放的极低,丝毫不计较刚才死在唐军手上的千余吐蕃将士,端的是老成谋国。

两人对视一眼,红脸关公,白脸曹操,看来此计成了”但两人还得继续装下去,要不然功亏一篑,可就冤了。

武元爽满脸“委屈”的盯着逻些城,好似有深仇大恨一般,看的论塞调旁更放心了”尤其是那“气呼呼”的神态,但事实上此刻武元爽嘴上说的话却是:“萧陵,此事若成,必然戴罪立功,陛下必大赏,老子难得如此卖力演戏,功劳大头可是我的。”

萧陵笑道:“好了好了,我又不想做丞相”又不想当边疆大吏,要那功劳何用?”

武元爽面上更见愁苦,但说出的话却充满喜意:“此事终了,我们故往的恩怨一笔勾销,怎么样?”

还没等萧陵回话,沓沓的,逻些城城门开始耩耩打开,萧陵闭嘴不语”和武元爽两人的面色更是不见丝毫异常,如往常般,不过此刻看起来却有点做作。

听着城门声响起,不知为何,论塞调旁心中有点慌慌的。

看着萧陵和武元爽故作平静的样子,论塞调旁眼皮狂跳,骤然之间,论塞调旁心中一亮”不该如此平静的,以己度人,怕是自己多少也有点激动和好奇吧,想到此论塞调旁一拍城墙,竟是霍然叫了起来,“不好?唐军行诈,快”城门不要再开了,关城门”关城门。”

“哈哈,晚啦!大唐的兄弟们”死战啦“……射!”萧陵眉头大跳,被现了。

一声令下,那些本来已经放下了的刺天弩“刷”的一下平举,像机关枪一样,过万的刺天弩箭瞬间射向已经半开的城门,像是一条“箭龙”撕裂过去。

“嘶!”

一道刺目的蓝色烟冲上天空,“碰”得一声在天空炸开。

几乎在烟升空炸开时,天地间突然摇晃了起来,好像在无边的远处有一股巨大的浪潮朝逻些城卷来,大地都轰隆作响。

刺天弩兵迅即下马,分成三段一边冲向逻些城门,一边连续不间断的射。

一条条“箭龙”让前来支援想要关门的吐蕃军士被顷刻间撕裂无数片,残血纷纷而落,如同下了一场血雨一般。

后面的武元爽焦急的不断回头,二人萧陵则紧盯着前方,现在真的是死战了,抢时间,而城楼上也不断的射下漂泊箭雨,被射中脖子的唐军很多,萧陵立马组织一队反击,剩下人不要命的将刺天弩箭贯进去,同时三千刺天弩兵也冲到城门处。

武元爽突然高声叫道:“萧陵快看,陛下率军到了!”

萧陵闻言急忙回头遥遥鸟瞰,只见红色披风像水波一样在风中起伏,密密麻麻不可计数的唐军已经漫山遍野的压到出现在地平线处,原野上犹有烟尘蔽天源源涌来。

当先是两辆战车,第一辆载着一面金黄色“龙旗”当先奔驰!这是李治的皇旗,但李治却不在其上,这叫做护旗车,旗下护旗之人正是锦衣卫刺天弩兵的两名大都督,威武高大,手持陌刀,步战无敌,车战也是挡者披靡,原先都是大唐一等一的江湖大豪,如今成了李治的鹰犬。

后面一辆战车却是八匹金黄色的阿哈尔捷金马,如天神之车,驰骋如飞,驾车的正是一身黑甲的李治本人,一手持缰绳,一手持长剑,在黑红色的海洋里分外抢眼。

战车在唐已不多了,已成为了一种礼器,虽然战车不甚灵活,但全力奔驰起来,不比战马慢上多少,萧陵自然见过这两精钢战车,一眼看去,便知道这是李治在驾车,那金色的披风可实打实的在风中荡漾呢。

战车正中,李治顶着大金色斗篷迎风飞舞,头顶金玉皇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意气风。

而城门下吐蕃军的攻击越来越激烈了,每个人都知道成败在此一举,逻些还剩下的吐蕃军士也不要兵器了,只是麻木嘶吼的向前冲,他们要用自己的身体,为身后的同伴赢得一点时间,只要一点就好了,此时吐蕃军已不再是军队,他们只是单纯的人肉盾牌。

但刺天弩兵正面不可敌并不是一句空话,在并不是特别宽大的城门下,刺天弩阵排列紧密,挥了近乎于数百把马克沁机枪的威力,一箭之地,所有吐蕃军都是被刺天弩连带着洞穿数人后再带着尸体扎在地上的。

往往一箭,就是数人毙命。

不过城墙上倒下来的滚石也给刺天弩兵带来极大的伤亡,说到底,一切就是时间,谁能坚持,谁就是胜利者。

为了保护城门,刺天弩阵的箭矢毕竟有数,当刺天弩的弩箭用完后,没有一人后退,每个唐兵都扒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一身的红色飞鱼服,他们是骄傲的锦衣卫,死了也是个锦衣卫。

拔出横刀,所有锦衣卫几人一堆大声的冲了上去。

最残酷的白刃战开始了,双方都疯狂了,论技击技巧,这些锦衣卫比吐蕃武士高明十倍,但疯狂之下,人的潜力汹涌爆,哪怕胸膛被剖开,那些吐蕃兵都双手死死掐住年轻的锦衣卫脖子,直到旁边的锦衣卫抽空一刀砍断他的手。

最前面的吐蕃军士和锦衣卫此刻都身体碎烂,战场上顾不了其它,唐军拿起吐蕃军的尸体就当挡箭牌,而最前面的锦衣卫在密集的人群中哪怕战死也倒不下去,被疯的吐蕃军插了无数刀,被活活的分尸了,而吐蕃兵倒是死的爽快的多,大都都是被锦衣卫一刀划过喉咙。

锦衣卫用吐蕃军的尸体来挡刀剑,此时不是拼命的时候,他们的任务是…,守住城门,哪怕到了最后一人。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一大唐奋威,覆灭吐蕃!”

随着悠长尖锐的呼号,那面大龙旗左右急摆动,唐军骑兵冲到,“呜呜”的牛角号声响彻山谷,黑红色海洋化作无边海啸骤然扑向逻些。

一个极其嚣张的大笑声如滚滚惊雷响彻万军群中“吐蕃,亡矣。

大军,屠城!

第四十二章 撕裂的逻些,丧钟为谁而鸣

残阳如血,落日从一片混沌的云层中露了出来,很红很红。但却是余晖灿灿,似乎在留恋这片血色的战场,大地一片苍茫,偶尔还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吼声从逻些城传出,久久不能消散。

那丝丝缕缕的残阳余晖斜斜的映射在逻些城硕大的青石城墙上,将这如同人间地狱般的战场映射得更加的苍凉悲鸣,吐蕃撕裂的军旗被唐军从城楼上扔下来,践踏在泥土中,一杆崭新的金黄色龙旗迎风招展,像是胜利的王者在翩然起舞,在昏黄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的威严高傲。

城中无主的战马,也在出低声的悲鸣,呜咽的军号从早晨开始到现在就一直没有听过,伴着风声、哭声、惨叫声在这片荒凉的雪域上回响,牵搐着每一个人的心房,终于夕阳全部消失不见了,夜幕降临,黑夜笼罩大地,星月交相生辉,高原上凌厉的夜风却开始猛烈咆哮起来,吹的牧草一边倒去,将它们身姿紧紧的压在大地上,再不分彼此。

夜风刮进了逻些城,再出来时却全是浓郁让人呕吐的血腥味,仿佛化不开的淤血,还有绵绵不断地伤员哀嚎和战马嘶叫,死神在黑夜里肆意狂歌,晌午时高原的酷热早已消失无踪,夜寒如冰,扑面而来的寒风像刀子一样挂在脸上,天地自入夜时就好似被塞进了冰箱里,片刻间就降低了下来。

昔日繁华的逻些城早已是尸堆如山,血流成河,大街巷,处处都有吐蕃军士的尸体,逻些城早就成了人间地狱,魔鬼的天堂,南征吐蕃的唐军在这片雪域高原”在吐蕃城中留下了人类战争史上最常见也是最野蛮,最可耻的一页。

更可恨的是,依照李治一贯行事的风格,大唐势必将此时残杀吐蕃军民的铁证事实美化,戏称那是为大唐增光,光宗耀祖的事,更有甚者,也许会有一二大唐御笔文人,会振振有词的戏称这是对吐蕃民族的一次民族融合大换血,是吐蕃民族走向崛起的转折点,充耳不闻那夜风中浓郁化不开的凄凉!

莫何颜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感觉到自己的粗狂黝黑的脸庞居然被夜风吹得有点痛,可以想象得到夜风的猛烈。

这青藏高原的气候真是令人诧异”昼夜温差相差太大,白天在三十多度以乒,热的全身都是汗,恨不得把一身铁衣脱得干干净净才叫爽快,可是莫何颜不敢,即使借他十个熊心豹子胆也是不敢的,唐军平时的待遇是极好的,但军法也是十分严酷的,战时甲不离身,鞍不下马,莫何颜可不敢越雷池一步。

寒冷的夜风一吹,莫何颜身上的汗水立刻开始冻结,铠甲内的丝绸衣紧紧地粘在身体上”让人觉得非常的不舒服,莫何颜忍不住挠了挠痒。

也许这就是高原上太过荒凉的原因吧,一般人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是需要勇气和毅力的,当然莫何颜是不在乎的,本来就走出身突厥旧部的他,以前在草原上一到冬季,积雪封路,怕是还不如这高原呢。

再说莫何颜自认自己向来也不缺乏勇气和毅力。

骑在一匹黑色骏马身上,莫何颜可以看到自家大军正在调整攻击部署”将巷子里残余的吐蕃军逼出来,同时安顿伤员”把刚才那些受了伤的唐兵抬下去医治。

从唐兵不慌不忙的动作和阵容看,莫何颜知道敌人不多了”想到这莫何颜就〖兴〗奋,来时陛下可是答应可以在逻些城中肆意而为七天的。

莫何颜在大草原的风霜中已经练就了过人的体魄和胆量,有着惊人的耐力和意志,在战斗中,总是凭借自己地骁勇和悍不畏死征服了自己的对手。现在,他们是胜了,同样也要骁勇,骁勇的享受着自己厮杀得来的战果,甚至比以前更加的瞟悍。

一阵突兀的牛角号声响起,只是一阵长长的直音,不像以前或三短一长,或三长一短,莫何颜本来就红了的眼睛,立马更红了,莫名的热了起来,他知道,狂欢开始了。

杀人对莫何颜来说似乎是一件无比的快乐,可以证明虽然同样是人,但我是胜利的,可以随意杀死失败的人,吐蕃人看来和我们差不多,但却是蛮夷,尽管我们以前不是,但现在我们是汉人,汉人是文明的人,莫何颜和几个同伴冲进民宅,见人就砍,他们疯狂的泄连日来大战和行军积蓄在胸膛间的压力,享受吐蕃百姓和贵族们临死时出的呼叫声,就像是杀猪时猪叫声。

“快过来帮忙,老子一个人捉到了四个。”

一个出身同罗的唐兵大笑着用锋利的横刀逼着四个长吐蕃汉子爬了出来,莫何颜和一干同伴见了,大笑着上前这些攀爬在地的吐蕃人拖出来,他们口中出模糊的叫声,莫何颜一行人将他们用草绳绑著,拖出了大门,拖到了街上。

街上此时也是如此,到处是疯狂的大笑和凄凉的嘶吼声,全是追逐屠杀的唐军,要想如莫何颜这样的好运气一下子找到四个人,已经不是容易的事了。

所以,莫何颜很佩服自己,自己不仅玩的一手好刀,也同样是一个优秀的猎人,苍狼白鹿死在自己箭下的不在少数,当然和那传说中的薛将军还是不能比的,至少在突厥莫何颜也没听说过那般的神技。

当莫何颜和三四个同伴将他们拖到了街上,立时有好几个找不到人的唐兵奔了过来,要求莫何颜也让他们分享杀人的乐趣,莫何颜爽快的答应了,大家都是兄弟,更何况莫何颜一贯很好客。

“哈哈,兄弟,一下子找到四个活人,我这有一个银簪子给你了,换其中一个最强壮的,怎么样?”一个唐军校尉抹了一把脸,大胡子上的血水还在一滴滴的往下滴。

莫何颜皱了皱眉,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问道:“你有什么杀人的新方法吗”要有趣的,否则即使我让你一个人,我兄弟也是不欢喜的,我们要看看你的新方法是甚么。”

那唐军校尉得意的笑了笑,自衣袋中取出了一个磨得很锋利的秤钩来”用力捏著一个人的腮,使那人的口张大,然后,他将秤钩钩进那人的口中,钩住了那人的舌头,拖著钩子,向前狂奔,一面奔”一面叫道:“钓鲤鱼!钓鲤鱼!”

莫何颜笑了,在他家乡,犯了事的人都是被绑在马后,活活拖死的,那叫“拖马尾”有时候人能被拖成两半,那些可汗长老们也如自己这样疯狂的大笑。看着那人的舌头被拉出来足有好一尺来长,出惨嗥声,莫何颜听了真痛快。

他的弟弟当初是被战马拖死的,肠穿肚烂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原因只是因为饿了,偷吃了可汗贵族们的一块羊肉,而那羊肉本来就是自家将养的,被酋长们强夺了去。

从那天起莫何颜就投了唐军,当初才十几岁就参加定襄大战,只是可惜,那当初杀自己弟弟取乐的长老竟然死了,此刻看到那人,莫何颜突然觉得自己十分畅快,莫何颜一边大笑一边流着泪,上前将那死人挂了起来,一个人的舌头竟然可以吊起整个人,莫何颜抹干了眼泪,竟看呆了。

杀人见血使人疯狂,尤其是屠杀”更是如此,人性本恶”恶是人之本性,善,那是人伦教化出来的,这些只会杀人饮血的唐兵怕是连“善”字都不会写的,双方彼此都没听说过“对方”的鼎鼎大名,也从未久仰过。

那四个人结果只有一个是被莫何颜杀死的,他很高兴的将剩下三个人都让别人杀了,那死在自己手上的吐蕃富家子是莫何颜用牛皮做的长靴不断地踏他的腹踏死的,血从他的眼耳口鼻六窍中一起喷出来,莫何颜得到了那位唐兵校尉的喝采。

一行人继续寻找,不久就看到前面大声喧闹,近前一看,才知是唐兵在活埋俘虏,大坑是俘虏自己挖掘出来的,他们竟然顺从地挖掘活埋自己的土坑,这还是蛮狠凶残的吐蕃人吗?真叫莫何颜有点难以想像,他手臂上的一大块血肉至今还隐隐作痛,那就是被一名吐蕃兵咬下来的,痛的莫何颜撕心裂肺的。

记得上一次被咬是在自己弟弟死的时候,不过那是莫何颜自己咬的,那流下的血是他决心的写照。

在莫何颜看来活埋其实一点也不刺激,他在突厥见到的那些贵族元老们杀人的本领可比活埋新鲜得多,莫何颜摇了摇头,自己那些汉人战友还是太善良了,也是,做惯了胜利者,是不会理解失败者的悲惨的。

唯一刺激的是莫何颜可以看到数千人同时死亡,他心里祈祷上千人在死亡前一起哀号,可是却没有,这些吐蕃人一排一排被绑在一个长绳上,被推进土坑的时候,出声响来的很少,当然不是因为勇敢,他们勇敢者已经被唐兵杀死了。

是的,勇敢者死,坚强者死,这些人只是由于事先已经被毒打得几乎接近死亡边缘的缘故,很多人都是昏厥的被推进去的。

当一个一个男人被活埋到泥土填到胸前时,莫何颜看到自己想看的了,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人张大了。,气和血丝一起喷出来,黄土填到脖子时,双眼开始滴血,莫何颜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他心有点颤抖!

突然莫何颜给子自己一巴掌,仁慈?战场不需要仁慈。

“现在城里只有吐蕃女人了,大家可以尽情的狂欢,不过话说回来,要是遇到天仙一般的人物,谁敢动,老子立马剁了她,听到了吗?”一个唐军将军扬着脖子红着眼睛说的话,立马引起了一阵哄笑声,其中就包括莫何颜。

“将军我们一定给你留着,放心了。”一个士兵奉承的拍着马屁,却没想那个将军闻言不喜反怒,跳着脚叱道:“狗屁,那般人物自然是献给陛下,要不是陛下我们能有如此胜利吗,老子真想剜开你的心肠,不是给狗吃了。”

那名士兵缩了缩头,不敢说话了,旁边的唐兵见了更是一片轰笑,乱做一团。

对于玩女人其实莫何颜是不太感兴趣的,他有妻儿子女,他怕,倒不是怕别的,而是由于以前强*奸的次数太多了,莫何颜怕自己把持不住自己会伤了家人”强*奸的刺激是不同平常的,尤其在强*奸之后,再将女人杀死,像是毒瘾一样,一次过后就再难忘怀,深深不可自拔。

摇了摇头,莫何颜突然有点好笑,汉人和他们终究是有点不同的”或者是他们比较害羞,莫何颜就很少见到汉人士兵集体强*奸一个女人,而突厥还有回骸出身的士兵疯起来是什么都不在乎的,简直已经是尸奸了,人都玩死了,还不在乎。

不过莫何颜也不会闲着,他也有他的办法,他是一个老兵”绝不会像那些年轻士兵一样只在别人面前谈论自己强*奸的数量,莫何颜现,一个人玩女人,独自享受也不错。

莫何颜沿着街道往南去,而其它唐军都是往西边和北边的”那里是贵族人家,不好找,人多竞争大”莫何颜有经验所有特地向那些低矮的贫民区走去。

满街死人腥臭的味道,那是血迹和屎尿混合在一起,实在不好闻,到处可见的血迹,似乎更使人疯狂地想女人,莫何颜才踏进一条巷子,就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闪进了一幢屋子,开始的时候”莫何颜以为自己是眼了,因为这巷子两旁的屋子”根本已一个人也没有了,所有的人都被杀死,剩下空屋子,但是莫何颜的确看到了一个女人,穿着破烂的衣服,莫何颜不声不响的狂奔过去,奔进那撞屋子。

莫何颜撞开了一扇房门,那女人缩在屋角,莫何颜真幸运,那女人年纪很轻,面无人色,莫何颜想起了校尉的话,再比较一下陛下皇妃的美丽,摇了摇头。虽然长的还可以,但还没有福气进献给我们伟大的统帅,大唐的天子,那只有便宜自己了。

莫何颜一步一步走近她,拉住了那二十来岁女子的头,她尖叫了起来。

女子的尖叫声,引起了莫何颜极大的〖兴〗奋,莫何颜开始动手,将她的衣服一件件撕下来……

一个时后,莫何颜站在那女人的尸体前,他杀了她,比起自己那些出身突厥井同伴,莫何颜已经算好了,没有虐杀她,一刀割喉死的很快。

女人的脸还是完好的,苍白的脸看来竟然很平静,这使莫何颜战栗,他害怕了,也愤怒了,他是征服者,他还要继续杀人,以前在草原上大家都是这么敢的,没有什么不对,这是属于征服者独有的权力,怪只怪你们不是汉人,做汉人多好,虽然一样要拼命,但拼命后自己能获得丰厚的战利品,譬如现在,这比以前好了几十倍。

但不知为甚么,莫何颜拿起了那女人的衣服,也将自己的铠甲脱了下来,只露出一身红色的丝绸内衣,莫何颜离开了那幢低矮的民房的时候,身子竟在剧烈的抖,耳边彷佛还响起那女人还在失声尖叫,这是不对的吗?

莫何颜突然想回到营中,不再干屠城这一勾当了,只是纯粹的当一个军人。

接下来似乎没有甚么意义了,一句话,在震惊天下的逻些大屠杀中,莫何颜此战中不知杀了多少人,但是印象最深刻的,则是那条巷子的那个女人,因为他单独占有那个女人,然后被自己一刀结果。

不知为何,从那次开始莫何颜在十年后参与大唐西征时,再没有像他的同伴强*奸过一个女人,十二年后莫何颜在东罗马战死沙场,那时他已是三品武官奋武将军了。

※※※※※※※※可爱的分界线※※※※※※※※

李治走在逻些的街道上,身旁跟的是众大将们,他没敢把那些文臣们带来,知道是一回事,看见了又是另一回事,至少李治现在就有一种呕心的冲动,一种莫名的罪恶感袭来,李治摇摇头,看来前世受到的教育还是在起作用的。

“以前读史时朕曾一度以为秦乃暴秦,竟焚书坑儒,将四百儒生活埋,后来渐渐大了,算是明白了,那些方士儒生只是会骗骗人,放到如今”也只能做做御史谏臣,没多大用,比起朕,所谓暴秦却是要仁慈多了,虽然屠杀了数以百万计的敌国军人”却不曾屠杀过平民。”李治徒然一叹,终究还是不忍的啊。

“陛下也不要太过苛求,古来豪杰有几人未曾大杀天下过,那世之枭雄曹孟德,屠城较之陛下多了无数,落了个千里无鸡鸣,连鲁国官孔圣人都杀人,并且对逃亡的奴隶恨恨不已”喊打喊杀的。

那周人屠杀反抗的殷商遗民,汉军人屠杀南庭的胡人,贞观四年我先皇又命屠杀东突厥部族,胜者王侯败者寇,只有我们胜利了,就有无数人歌功颂德,失败了哪怕再逃也逃不过世间辱骂?当年春秋战国时,楚国打败鲁国宋国还不是照样屠杀”陛下常说落后就要挨打,末将以为这是正理。”

刘弘基这番话说的一点感情都不带,硬梆梆的如同打铁一般,昔年他两次被俘,第一次甚至被囚禁了数月”其中的侮辱和幸苦,以及随后归唐来的辱骂蔑视不知让刘弘基午夜失眠了多少次,隋末屠城之事,刘弘基也不是没见过,那中原大战死的人,可比屠一个城来的恐怖,尸横遍野,十室九空啊。

李治听了刘弘基的话,只是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一脸坦然的刘弘基,无声的点了点头”刘弘基的遭遇李治自是知道的,那就如一个心高气傲的大学生”连着留级两次,眼看着自己当初的同学都快毕业了,自己却还在大一混,那种耻辱和悲哀是不经历过人无法想像的,而刘弘基无疑更惨。

要想制止屠杀就只有去使用武力和实力,抗日战争南京大屠杀,还有九八年世纪之末的时候印尼人屠杀华人,然而都不受惩罚,终究还是自家的国家实力不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只会用苍白的谴责。

谴责顶个屁用啊,前世李治每每看到南京大屠杀的照片时,恨不得将〖日〗本整个给灭了,后世〖中〗国人经过一番努力曝光了〖日〗本人大屠杀的真相,欧州舆论一片哗然,都在谴责〖日〗本,但是一点没有用啊!

正如历史上罗马人屠杀枷太基人,自诩文明的希腊人也有木马屠城记,英国人更是计划屠杀的印第安人灭种,美国人二战时也屠杀广岛人,资本的原始积累是肮脏的,任何一个大国的崛起都有肮脏的东西。

大国的崛起都是踏在别的民族的肩膀上,不是吗?

“之前朕曾在太极殿上和众爱卿一起讨论同化,诸位可知什么是同化?”李治一步一个血印,头也不回的冷视着周围。

“还望陛下指教。”一旁新来的高侃有点好奇的问道。

李治点点头,悠悠然道:“所谓的同化有两种,一种是是像狗一样伺候别人,直到别人丧失铁血作风,大家就都一样了。

过往的岁月,尤其是五胡之时,我中原所谓的文化伺候了无数大大的种族,遭屠城无数,汉人的地位一度很贱,可以像妓女一样,让别人享受,最后也把别人放倒了,芶延残喘的活着。真正挽救了汉人的尊严,将胡人一脚踹下床废了的,反而是一些无赖奸雄杀人狂,譬如刘邦曹操冉阅,我们姑且可以认为这是一种,贱,的同化;

还有一种就好理解了,我们让他们学习仁义〖道〗德,打他骂他杀他时,懂得忍耐,驱驰他的时候,又能够奋勇,心向我们汉人,这才是最完美的同化,和前者最大的不同在于,前者是妓女,后者则是老鸦,妓女换成了胡人。”

“碧血染蛮夷,誓将胡虏灭。

”萧陵轻轻道。

“萧陵说的不错,秦人自存在的那一天就不曾有一天是和平的,他们当年在长城在山野在西戎沿线撕杀数百年,其后踏入中原,那凶悍之气杀得中原人哀嚎震天,如虎入羊群,这种风气一直弥漫关中,直到现在。

大家想一想王翦乞田,就知道他与秦始皇有多么默契和认真,再想一想秦二世离心离德,我大唐这些文治武功不仅需要无数热血男儿与子同袍共立国威,更需要团结。我大唐一贯开放,朕心里是十分喜欢,所以为了团结,自今日起废藏文,统一用汉文,我要我华夏的文明和屠刀,借着汉字传播到天下各个角落。千秋功过,朕任凭后人评说,只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

一路走来一路谈话,大都是李治在说,众将在听,但看着沿途疯狂的唐军,李治微微皱了皱眉,看了屠城后要想个办法,不要落下个心理病,那可就会出事了。

军队可以疯狂,但绝对要在掌控之内。

人的本性一旦放纵竟是如此可怕,生出无数争斗,生出暴力,生出杀戮,李治陷入子深深的思索中。

看来大唐需要心理医生啊

第四十三章 百族结盟大唐,王玄策的使命

朝阳初升,晨晖万道,离逻些屠城已经过了两天了。

在此刀兵连绵的时刻,正是位于巴彦克拉山外星宿海唐军后勤营地出发供应粮草的时分。

但坐落在大非川以北的巴彦克拉山中却奔出一队骑兵,晨色清新怡人,这队骑兵越过山地,飞驰大非川,车队一刻不停,到了朦胧月色下时终于从巴彦克拉山山口冲上了祁连山上,上得祁连山,又马不停蹄乘着月色星光,向苍茫高原上最后一座孤城——逻些城飞驰而去。

这支队伍哪怕日夜奔波,夙兴夜寐也掩饰不住脸上的那缕欣喜,每个人正沉浸在浓浓的兴奋与骄傲之中。

逻些城是吐蕃的第一大城,最重要的它是都城,工商云集,店铺林立,是吐蕃也是高原上最繁华的大城,毫无疑问的已经成了高原地区的文明中心,但这并不是押队唐军兴奋的原因,真正让他们如此的是唐军胜了,尽没吐蕃四十万大军,攻陷逻些,覆灭吐蕃。

不过,这也只是他们兴奋的一个原因,因为,一天前陛下特使御前侍卫统领归海一刀带来一道诏令,才是让星宿海唐军真正沸腾起来的原因。

归海一刀带来的宣谕是:以大唐为发起人,召集高原百族在逻些城前举行会盟,星宿海唐军后勤准备一应事物为会盟做后援。

如果仅仅是一次普通的会盟,自然不会使唐兵激动起来。要紧的是几乎就在同时,归海一刀传来陛下一则口谕:陛下大是欢喜此次大战,所以在逻些会盟后,欲将逻些城所有财宝金银全部取出慰劳大军!

旬日之间,秘闻不胫而走,星宿海的唐军都在兴奋的议论,随着归海一刀绘声绘色的诉说逻些城抄出来的宝贝能够填满整个唐军答应时,兴奋激动终于蔓延成了狂欢。

谁也不知道何时何人开的头,唐军军旗招摇,高谈阔论与喝彩之声溢满唐营,就连后军总管薛元超也随着大军纷纷狂欢了一日。

在唐军的狂欢喜庆中,唯独一个人心中清冷,这就是负责后勤的副总管王玄策。

此次归海一刀往来星宿海,除了带来陛下的诏令和口谕,同时也带来了一个令王玄策欣喜若狂的消息,此次结盟由王玄策主持,这对王玄策来说无疑是能令他感激涕零的事。

所以第二天,王玄策就亲自押着车队赶往逻些,他一刻都等不了,不过战马终究不是永动机,王玄策可以不知疲倦,它们却累了,也跑不动了。

入夜之后,唐军终于停下了,开始短短的休息,也许休息的时间不长,但行军打仗哪有懒觉可以睡呢。

夜晚祁连山上,唐军燃起了数堆硕大的篝火,除了少数巡逻的人,大多都已安睡,这里了无人烟根本不会有人,不过王玄策还是秉着“小心为上”的原则,派人去巡逻,别人都睡了,王玄策却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面玻璃铜镜借着火光仔细打量着自己。

王玄策仔细在玻璃铜镜前看了看一边又一边才露出了释然的微笑,虽然穿着银白色的明光凯,但里面一身细软干爽的贴身红衣红裤使他觉得分外舒适。

将面前兵士自己调制的一碗肉羹喝下,王玄策轻轻的咳嗽一声,经不住打量自己这一身用百炼精钢经墨院特殊工艺打制的甲胄,薄软贴身而又极为,甲叶摩擦时更会发出清亮的振音。还有一顶飞鹰打制的头盔,头盔前是有黑色的面罩,在烛光下只露出空洞的眼洞森冷逼人,两只护耳也是弧度精美,耳刺光滑异常,再就是一件等身制作的唐军特有的丝质大红披风,一经上身,光洁垂平。

打量完自己王玄策又是一阵傻笑,干脆双臂枕着脑袋仰躺在祁连山的草地上,看着夜幕银河天空中无数闪烁的繁星,心中得意洋洋的,这套微风华丽的明光凯是陛下赏赐下来的,就是为了此次招待那些高原蛮夷们,要呈现出一个威严华丽且极有气度的大唐迎宾客。

想着想着,王玄策却又有乐极而悲之感,微微皱起了眉头。

王玄策是一个全才,他什么都会,行军打仗,外交纵横,治国理政,诗词歌赋,没有他不会的,也没有他不懂的,但王玄策心里知道,哪怕他会的再多也不行,他始终没有一样能够让自己纵横天下的本事,论行军打仗,王玄策扪心自问比不上李靖李绩,论外交纵横,有唐俭大人专美于前,论治国理政,何人能出长孙大人其右,论诗词歌赋,大唐专擅此道的更是比比皆是,所以王玄策心中是气弱的,每每路过凌烟阁时,也只能羡慕遗憾的看上两眼。

他其实不是很喜欢浮华招摇的东西,但对这套华丽的铠甲却是爱极了,这是他第一次走上名留青史舞台的见证,并且是由陛下亲自赏赐的,这身甲胄市面上也是难能见到的,是陛下派专使在锦衣卫的作坊墨院定制的,可真正是价值连城,羡慕他人。

除了唐军中个别的大将国公,哪怕三品的将军也不会拥有这样豪华名贵的衣甲,轻便华丽防御力又强。

想到这儿,王玄策朝远处巡逻的几个唐兵挥了挥手,待几人过来后,王玄策才低声威严的命令:“今夜四更起。途中再不休息,务必在后天清晨赶到逻些。”

“喏!”

侍立在旁的行军司马答应一声,重重的点了点头。

吩咐完后,王玄策松了一口气,摇头笑了笑,总感觉自己太紧张了,像是没见过市面的山野遗民,不过今夜怕是睡不着了,王玄策所幸坐了起来,起身信步踱出营地。

其时已经是月上中天了,虽是初夏,祁连山上吹来的风还是略带寒意的。

王玄策望着一天星斗与唐军营地点点篝火,油然生出一腔感慨。

贞观十六年,王玄策在对外作战中,俘获了一名印度和尚,名叫那罗迩娑婆。

为了迎合李世民乞求长生不老的心理,把他献给李世民。这个印度和尚吹嘘自己有二百岁高龄,专门研究长生不老之术,并信誓旦旦地说,吃了他炼的丹药,一定能长生不老,甚至可以在大白天飞升到天宫里去成为仙人。

后来李世民不到一年就病逝了,这让王玄策心中踹踹,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献的那个和尚的缘故,不过如今已经离先皇驾崩过了两年了,陛下似乎并没有对自己有成见,还把如此重要的会盟让自己主持,这让王玄策心中放心不少,但王玄策知道,即使自己完美的完成任务在这个星辉灿烂,名臣将相层出不穷的时代,也远远达不到名动天下的地步。

必须有一举牵动天下格局的功业,才算真正达到了为人臣子的最高境界——出将入相,治国平天下。

王玄策羡慕的是古时魏国的吴起,战场上的常胜将军,执政变法的名臣,与天下诸侯会战七十六次,全胜六十四次,战和十二次。只有这样的名士,才是为人臣子的人生巅峰,兵家但说兵事,莫不是“孙吴孙吴”的,何其壮哉。

王玄策常常觉得自己的才能即使比不上吴起,也相差不远,既通兵家,又晓国事,该当是出将入相天下扬名的盛世大臣才对。

也许,正因为对自己如此评价,正因为有如此远大的目标,王玄策身为文臣,但他的目光却从来都没有仅仅局限于治国,从来也没有满足于做个能兴农事,通经济,洞刑狱的一地治吏。

他对带兵打仗,对涉及天下格局的邦交大事更为关注。

在王玄策想来,一个既能够统帅三军驰骋疆场,又能够谋划长策纵横捭阖于天下的人,方才是古今真名士也。

而这一切,王玄策相信都会因为百族会盟大唐而实现的,至少王玄策相信自己会迈出第一步,尽管很艰难,但王玄策还是满怀信心的,他一定会成功,一定会成为又一个青史名臣的。

王玄策,你要相信自己,不要妄自菲薄,历史将在未来证明你的能力,你的奇迹不逊色于任何一个和你同时代以及远去的前辈们,未来的四大文明古国之将因你而成为记忆,历史会为你带上最夺目的光环的。

※※※※※※※※可爱的分界线※※※※※※※※

时间又过了两天,王玄策终于在清晨的时候赶到了逻些,而此时离百族会盟只有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了。

逻些的清晨是分外壮美的。

一条清澈的河流半绕着逻些流过去,在火红的天幕下金波粼粼,红日喷薄而出,山水风物顿时成了朦朦红色剪影,城外河边是密集的苍茫水草,这让王玄策等人很惊讶,高原上竟也有此等似中原妙景,此时那逻些河正翻滚金红的长波呢。

城外是连绵不断的各式军帐、战马、幡旗、矛戈结成的壮阔唐军行营,环绕着逻些城城半弧月形,悠扬沉重的号角伴着萧萧马鸣此起彼伏的在行营中响起,不时的有一骑骑红色雁翎快马飞驰而来,在一望无遮的原野上犹如一条疾驰的黑线。

但越靠近行营,王玄策和随军的百十名兵士就越心惊,他们闻到了一股久久不散的血腥味,等越过了高坡打眼望去,才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在行营靠逻些河的河边上,正沿着河边搭起了一条长长的由男女老幼叠加起来的京观,如同一条滴血的长城,一道道鲜血汇聚滚入逻些河中,王玄策和百余名赶来的唐兵有点明白了,那逻些河中金红的长波,原来不仅仅是晨光的映射啊。

见此血腥之景,王玄策忍不住对李治心中大赞,陛下这一无言的示威,此次结盟完成了一大半哩。

李治刚刚坐在长案前准备开鼎用餐,就听见大帐外骏马嘶鸣,微微一怔间,帐口亲卫已经高声宣呼:“秉陛下,星宿海王玄策到——!”

未及李治起身,王玄策已经匆匆进帐,伏地大声道:“陛下急命臣主持会盟,臣星夜赶来,此番必不负皇命。”

李治也不起身了,对跪在地上的王玄策满意的轻笑:“玄策啊,唐俭有疾难行,朕今特地以你代朕迎接待百族酋长,预商结盟我大唐事项,一切有劳你啦。”

王玄策心中涌起一阵,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秉陛下,王玄策当鼎力维持,不负陛下隆恩。”

李治笑道:“如此甚好,你可是我天下党优秀的党员,可要起模范作用,当初你在征伐高句丽时就表现的很好,成功的迷惑了高惠真,这次可要把你的嘴皮子放利索点,朕出场时,要他们个个噤若寒蝉,明白吗?”

王玄策抬头挺胸道:“定不落国威。”

“好了,剩下的一切就交给你了,你出去吧。”

“喏!”王玄策沉着的退了下去。

不到片刻,营外就响起了王玄策的高声命令:“悬挂大唐特使纛旗!备车出巡!”

半个时辰后,王玄策持着“百族结盟大唐特使王”,带着千名唐军辚辚驶出帐外,他要去布置会盟的大营和接待百族陆续赶到的酋长们,并立威在前,再等待陛下的最后出场。

这将士高原上最后一次无硝烟的战争,成功完美的话,此后高原就真的逃不出大唐的手掌心,而自己将成为这一丰功伟业的先锋,王玄策心中高兴,身着华贵的明光凯,外罩光芒四射的大红披风的他,忍不住高声命令,“出巡。”

大旗当即一马当先,王玄策驾车而动,出迎的仪仗队也从容的向会盟营区出发。

第四十四章 霸气要外露,百族酋长相约而来

王玄策不顾疲劳在广阔的营区中巡视着,一种豪情油然而生。上天对他真是庇护极了,恰恰在此时,陛下最需要唐俭的时候,唐俭就突发恶疾,将这天大的机会丢给自己,若非天意,真是没有解释了。

百族结盟如此大的手笔,依王玄策的猜测不出意外必是陛下一手策划的,但听说原本的主意却是礼部尚书许敬宗许大人出的,这让王玄策心里很不舒服。

要是唐俭做结盟特使,王玄策没意见,但此次许敬宗也和自己一起代表陛下迎接百族酋长,磋商臣服大唐的盟约,王玄策内心是一百个不服气一千个不放心,那就是个有才无德的小人,贪财好色,虚言美恶,只会拍陛下的马屁,君子羞与其为伍。

百族结盟是李治针对许敬宗提出的“杀鸡儆猴,挑拨离间,赶人下山,密谋夺权”的战略谋划小的,本就是一大功,陛下又如何再能让这个无德的佞臣搅进来,那样功劳都让他一人得了,别人只能站在一边看着眼谗。

许敬宗有何才能?

论带兵打仗,一窍不通,凭着华美文章,竟老着脸皮也挤进七大相位之一。

论治国,不懂任何变通,于经营一道也是不通,只能束手无策。

这样的昏聩老人居然还高居上位,做总摄国事七大丞相之王玄策就犹如一个愤青一样,对这种官场上的不公平十分不满,但王玄策是不能公开理论的。

虽然王玄策自认自己是一个实力派的名士,但也必须忍耐,必须等待时机。却没想就在刚才,王玄策得知,在自己来之前,陛下又把许敬宗叫去”临时给了他另外一个使命,天啊,这是我王玄策一个大大的机会?老天的第二次开眼。

其实王玄策忘了,这世界上有一类人,他们治国不行”打仗不行,判案不行,做什么什么不行,但捣乱却实在无敌,许敬宗就是这样的人,李治把他放到错综复杂的百族中,对于许敬宗这样的十足小人,必是整天找个阴暗处窝着”然后到处放火,再加上这个纵火犯背景够深,未来高原想安静下来都不可能。

其实说来此次南征之战,从积石河口尉迟恭斩首万余,到鬼使神差的陛下施妙计完败禄东赞,王玄策都犹如梦境一般,胜的太快了,哪怕身在后方王玄策也忘乎所以了,但面对许敬宗之计,王玄策却有点不以为然。

王玄策曾经两度出使天竺,途中遇到不少蛮夷部鼻,大多信仰武力不朽〖道〗德礼仪,在王玄策看来,根本那么复杂,如那吐蕃一样,对不臣服的部落用兵”对臣服的部落施恩。每年把这些酋长弄到逻些,对那些臣服的部落酋长大骂一通,狠狠的教训一二,对那些捣乱不服的部落,也不跟他们废话直接出兵灭了,等实力集聚足够了,一战根除这些个心腹大患”真正意义上的纳入治下。

王玄策是个外柔内刚之人,若是王玄策认识金庸的话”想必一定知道自己和谁最像,就是那《天龙八部》中的天山童姥”骂你就是赏你,在王玄策看来这才是大国风范,如果有一天不骂了,也就意味着你可以结束了。

但是李治却认为许敬宗之计对大唐大大有利,不用打仗便可占领了吐蕃这片神秘辽阔的高原,对许敬宗提出的,一旦有祸事发生,顷刻间可兵出百万颇为心动,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许敬宗也算是看准了李治吃饭不给钱的抠门霸王性格了。

王玄策自然拗不过自家陛下党魁的主张,不过退而求其次,王玄策觉得陛下谋划小出这个百族结盟确实是一着妙棋,让大唐以宗主国的身份,正当的借百族间彼此的矛盾消耗掉他们的实力,当然说到底还是自己的计策见效快。

其实两人的王玄策和许敬宗两人的计策就在于,一个huā一点损失早一点统早一点收获;而另一个则是晚一点统这样损失小,但收获也

不过这中间的取舍就是小李同学权衡了,如今看来很明显,一贯小气的李治是很难忍受自己的精兵耗在这片高原上的,尤其是已经胜了的情况下,所有他宁愿晚一点收获。

话说唐俭此次未来却也是有原因的,这个政坛不老松也不知是哪根筋错乱了,得知百族结盟的阴谋后,唐俭却是大大的不高兴,竟窜进李治的王帐中直谏李治,斥责李治是使大唐失信于天下!而大唐一贯以信誉谋得天下诸族的臣服和滚顺,一次欺诈可以,但两次三次可以吗?这样就如同竭泽而渔一样,只不过那鱼换成了大唐和中原王朝历来迂腐换的的“信誉”。

李治自是哈哈大笑一番,没有理睬唐俭的劝谏,而是很霸道的说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强权就是大道,枪杆子里论是非。”

王玄策初闻此话,拍案而起,连浮上三大白,大叫:“此言大善,陛下当真为王霸,一代人杰。”

不过王玄策隐约间听说唐俭等一干大人私下里后来又找到陛下,极力否定许敬宗,却没想陛下竟大怒他们这种打小报告的行为,还说什么,以前在学校最讨厌打小报告的家伙了,气得唐俭等一干老臣直骂老贼可恶,埋怨陛下少年懵懂,如今唐俭突然恶疾爆发,王玄策隐约间似乎猜测到点什么,用李治的话说,这是被雪藏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王玄策如今是真要相信这句老话了,既然做了名正言顺的喜盟特使,王玄策自然要将会盟礼仪搞得非同凡响,气势非凡。

本来他向陛下提出了一整套接待方略和会盟规格,偏偏陛下很不以为然,在刚才派人送来的折子上这样说。

“玄策爱卿费心了,但你呈于朕的方案也太显小家子气了,根本不了解朕此次结盟的真正意图嘛,朕要霸气外露的那种,霸气懂吗?就是王霸之气一出”百族立马臣服,怎么霸道怎么凶悍就怎么来,一言以蔽之,就是吓死他们。”对于李治的折子,王玄策也不好执意反对。

今日绊脚石自动让道”王玄策正勃勃雄心要陡然振作呢,既然陛下这么说了,王玄策决心将结盟形式办的稍微恐怖那么一点。

他已经明白了李治的心思,作为一个少年天子,谁不想称霸天下主宰别人命运呢?相比先皇太宗文御天下,李治怎么看怎么是个铁腕君主,往往在遇到是非选择,此可彼亦可时,总能做出充满风险但却无比英明的决定,有时和臣下的谋划竟相差十万八千里,这是个不能以常理度之的君王。

对于臣子来说,遇到这样的铁腕君主既是幸运又是不幸,不过最终在充分顿悟领导上司的心思后,王玄策的第一个动作,是将结盟行辕的位置重新排列。

王玄策原来的设计是百族行辕排成环状围绕大唐主行辕以凸显彼此的尊卑主次。

而如今王玄策则是将逻些河畔那些城墙般的尸体命人着人搬来了,将他们全部铺就在通往李治主帐的两边道路上”形成两道“血色肉墙”待日上三竿时,就铺好了,王玄策看了一眼后就忍不住有呕吐的冲动了,太血腥暴力了。

王玄策的第二步是派出了两千铁甲唐骑”在行辕区外的大道上排列成一里长的甲士甬道,两骑一组,手持陌刀,彼此交差形成甬道,每个结盟的酋长都必须从贴近脖子的刀下行进入那“肉墙”同时王玄策又在行辕区外的红旗上挂满人头和尸体,声威比原来阴森凶残了许多。

就在王玄策驾车做最后的巡查时,一骑探马飞进大营禀报:“大人,苏毗、羊同、党项、白兰等百部诸族彼此联袂而来,已经进入行辕区大道。”

王玄策眉毛一挑”联袂而来?不过面上却一如既往的平静的从容命令:“走,我等车架到行辕一箭之地外”鼓号齐鸣。出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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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玄策的特使仪仗驶出行辕外甬道时,遥遥望见大道上无数面各色大旗迎风招展”悠悠而来,显然便是百族的结盟车队。

王玄策冷冷一笑,一挥手顿时甲士甬道外鼓声大作,两排长号仰天而起,呜呜齐鸣,王玄策在车上肃然拱手,高声报号:“大唐皇帝陛下亲诏结盟特使王玄策,在此恭迎诸位酋长的车驾。”迎面而来的是四辆大车上,每辆大车上都肃然端坐着一位酋长,这四位酋长是吐蕃内最大的四大族的酋长,地位等同于《封神演义》中殷商的东南西北四大诸侯。

对于这些酋长,王玄策从李治那里弄来了一些详细资料,都是在禄东赞书〖房〗中找到的,其中就有关于这些酋长们的人生经历和性格,其中不乏一些值得人钦佩的英雄人物。

最左边的一位就是苏毗当代酋长苏毗同。

这位酋长是胡人蛮夷中少有的节用之君,处处简朴,竟是不怕族中元老贵族们的哂笑,但为人却极其好色,属于自己不舍得huā钱,尽给自家妻妾用漂亮的丝绸锦衣和美轮美奂的珠宝,典型的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目下他乘坐的大车,竟是只用铁皮包裹的木车,行走间,嘎吱乱响,车厢中的伞盖竟也是木制的,稍有颠簸便摇摇晃晃,驾车的也只有两匹灰斑马,而且显然不是名马良驹,这在以游牧为生的苏毗族中简直就是天方奇谈,犹若天下豪富吃不起肉一般好笑。

苏毗同本人身穿一领极为普通的羊袄子,头上戴的是一顶高高的用耗牛毛做的帽子,牛毛太长,王玄策都快看不进相貌如何了,但近前时才看到这苏毗同面上凝重又似愁苦,像是一个不能满足自家妻芋虚荣的丈夫,王玄策暗自摇头不已。

而在苏毗同左边的,正是党项一族的族长,党项也是这些部落中最为孤傲的一家,而眼下这位拓拔巨石又是党项历代族长中最为桀骜不驯的一个。

对这种高原蛮夷,王玄策却是丝毫没有敬畏之心。

其实王玄策是应该敬畏这个部族的,就是这个现在看起来不起眼的部族,在未来的几百年里也分的汉人一块江山。

党项族本属西羌族的一支,故有“党项羌”的称谓”汉代时,党项族还过原始游牧部落生活。及至到了隋时,才有了部落、姓氏,逐渐形成了著名的党项八部,其中以拓跋氏最为强盛”此外还有黑党项、雪山党项等部落。

唐末黄巢起义时,唐王传檄全国勤王,党项族豪杰拓跋思恭出兵响应,联合其他力量共同击败起义军,战斗中,拓跋思恭的弟弟拓跋思忠战死,唐僖宗为此特赐拓跋思恭为“定难军节度使”后被封为夏国公”赐姓李。结果一发不可收拾,至此党项拓跋氏集团有了领地,这也为西夏的开国打下了第一块坚实的基础,直到公元,噬年由李元昊建立了西夏,一个长达一百九十年的封建王朝,直到蒙古终结世界结束。

而此时的党项还是静悄悄无所作为,当仍然有了一种高于他人的趾高气扬,那是由实力决定的,四大部族,党项最强。

鼓声大作长号齐鸣时,王玄策已经从遐想中恢复常态,他不卑不亢的第一次在转车上遥遥拱手报名,这算是他第一次如此谦虚”但也仅仅止于此了,再想让王玄策谦卑是不可能了。

第三位是白兰族族长,叫白兰齐”三十多岁的样子,为人颇有智谋,但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太喜欢打仗了,但是白兰族本身的实力又是最弱的,而白兰齐打仗凶猛但却没什么计谋,典型的猛将”在一个明智的大帅手里这就是一把锋利的尖刀,否则,这就是个败家子,拖后腿的。

至于第四位”王玄策一瞧,猛地脸涨的紫红,忍不住大笑。

这羊同酋长羊同珠的车算是四位酋长最豪华的,五米长,两米高,三米宽,不过王玄策和其它三位酋长也深表理解,那是因为这羊同酋长生得特别壮硕长大。珠圆玉润的,兼之做了酋长后又日渐见肥,寻常大车根本容不得他坐,更别说躺下睡觉。

为此,特地遣人求禄东赞为他专门打造了这辆异乎寻常的大车,车轮几乎比十四五岁的少年高,中原大车大都是四马驾拉,李治的皇车是八马驾拉,那是李治仿照周穆王的“八骏图”恶搞的,而这辆大车竟是六马驾拉,一旦启动便特铸冉冉的,气势慑人。

这辆大车还有个不同,就是车中永远有数个牧羊女为常年挥汗如雨的羊同珠拭汗、喂水,算是独一家了,至于其它小族,零零总总的不提也罢。

那苏毗同最先说话,他羡慕的看着王玄策一身精良的铁甲,说不得心中盘算这套铠甲卖了怕是能给自家妻妾买上许多汉人的精美丝绸,眼神有点火热道:,“大唐结盟使者出迎,真让小汗汗颜。”

“陛下命王玄策代行特使,请各位酋长见谅,待会陛下就到。”王玄策场面话还是要讲的,让他们受惊吓前有个心理准备。

“将军,别来无恙呵?”那白兰齐豪放的大笑着,手中带鞘弯刀敲的大车铿铿响。

王玄策眨了眨眼睛,一脸不解,问道:“族长认识玄策。”

“认识?”这下轮到白兰齐傻了,他弯刀拄车,一双大眼睛傻傻的瞪向王玄策,“你们汉人见面时不都是如此招呼吗?”

王玄策默然,苏毗同、拓拔巨石、羊同珠默然,听到的人全体默然。

“说得好!白兰族长真是客来熟,为人……嗯,实诚的很呐!”王玄策恍然醒过神来,干干的笑道。

其他人也是如此,干干的凑趣着,除了拓拔巨石。

王玄策故意不去看拓拔巨石,而是看向珠圆玉润的羊同珠笑道:“这位是羊同族族长吧,玄策有失远迎。”

羊同珠不在意的挥挥手,爽朗大笑,“大唐威加海内,何以说如此话,你汉人做的吃食小汗最是喜爱,出行时必备上七八人为小汗煮上精美的美食。

小汗最喜欢吃,活叫驴”就是用小刀一刀一刀剐活驴的肉,这样剐下来的肉血脉喷张,入口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冲击力:还有,浇驴肉,也不错,你想吃驴的哪个部位就用沸汤浇灌哪里,然后用刀剐去,而起驴鞭可是大补呢:很还有一种吃法,就是将几只小老鼠,一碟调料就行,先夹住小老鼠会“吱呀,叫一声,然后将其浸入调料盘中,小老鼠会又发出“吱呀”然后将小老鼠送入口中,合紧牙关,又是吱的一声,此为“三吱,吃法,一只小老鼠就这样就魂归西天了。

还有猴脑,一张中间挖洞方桌,将猴子置于桌平,猴头伸出,用金丝将头盖骨紧紧窟住,随后用小锤一敲,头盖骨落下,猴脑呈现,脑浆还在扑腾腾的跳,实在美味。

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烤鸭掌。”

“烤鸭掌?”王玄策好奇道,很普通嘛。

见王玄策好奇,羊同珠更开心了,就像找到志同道合的知己一样,他晃了晃自己萝卜粗的手指道:“我的烤鸭掌可不同,要先将活鸭涂上调料置于微热铁板上加热烧好,再将脚部砍去,此时鸭子仍旧活着,那真是世间美味。”

王玄策本来还有点好奇这蛮夷肥子开口之时如此文雅,一问益达间原来竟是如此,而其它族长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对羊同珠见面就谈,“美食”早已司空见惯,而王玄策初次闻言不由心中一颤,面上却是淡淡的冷笑一声:“我相信那鸭子还不如早早死了才好。”

羊同珠好奇道:“怎么会呢?小汗还没吃它怎每敢死呢?”

王玄策再不想说些什么,这孙子的智商情商都太侮辱自己了,转眼看向了留到最后的拓拔巨石,李治提供的资料和自己的直觉都让王玄策觉得拓拔巨石这人不简单,却没想拓拔巨石也适时的反盯着王玄策。

王玄策无言的像拓拔巨石拱了拱手,拓拔巨石也把一双大手拱成了斗大的拳头,当先轻笑出声:“将军大礼,巨石一介蛮夹,可何敢承受?不知唐皇是否康健。”不问王玄策,却只问李治,颇有质问的嫌疑。

“诸位酋长还是先入行辕歇息。晚来,我皇自会为各位酋长接风洗尘。”

王玄策心里盘算,也始终只提李治而不涉自己,等你们进营到时再说,到时再看你们猖狂。

拓拔巨石依旧摇晃着斗大的拳头,满脸笑意,“唐皇忒多礼啦,巨石何敢叨扰啦?”

“那拓拔族长就请回吧。”

王玄策冷下脸了,手一指回路,孙子,给你脸不要脸。

拓拔巨石眼中霎那间爆出一片精芒,死死盯住王玄策,恨不得把王玄策碎尸万段,但王玄策不仅没受丝毫影响,反而越发的潇洒翩翩,颇有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之感,拓拔巨石脸青一阵红一阵,最终从胸腔间闷出一句话:“入营!”

马蹄沓沓,车声隆隆,拓拔巨石的车队竟是当先开进了结盟行辕。

拓拔巨石站的笔直的,庄重肃穆的巡视着行辕,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屈辱,他被一今年轻后生恐吓了,却不得不屈服不低头。

王玄策转头看向拓拔巨石的背影,哈哈仰天大笑:“儿郎们,欢迎拓拔酋长还有我身后的众酋长们吧。”

一时间,周围只剩下王玄策嚣张跋扈的笑声,周围有的酋长敢怒不敢言,有的怒行于色,而在王玄策一旁的几个“唐兵”却在飞速的几下各个酋长的表情,而这些“唐兵”露出的衣袖,里面分明穿的是飞鱼服……

第四十无章大唐天子驾到,百族族长跪迎

清晨,朝霞淹没了高原的晨光,逻些城的南门隆隆洞开。

李治的全副仪仗整肃涌出,引来早在城外等候的二十多万唐军四野欢呼。

当李治光彩闪烁的八马驾拉的华盖皇车在三千红衣锦衣卫的簇拥护卫之下辚辚驶出城门时,这种欢呼达到了山呼海啸般的高潮,天地间只有一种声音。

“吾皇万岁”

“大唐天子万岁”

“百族结盟万岁”

一阵阵呼声漫山遍野,震动天地,唐军大营竟是空无一人,南征的唐军除了戍守他处城池的唐军,全部都汇聚在此,四野中全都是黑甲红披风的唐军,直到地平线的尽头。

李治兴奋极了,他在高高华贵的金丝华盖下不断向四野的唐军将士拱手做礼,颇有后世领导人阅兵时那股肃然和庄严,神圣不可侵犯。

自即位以来,李治受到过很多欢呼,但从来没有想到如今天一般对他如此拥戴,在这种隆重盛大的夹道欢呼中,李治陶醉其中,但心里却是出乎寻常的清醒的。

李治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荣誉和爱戴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皇权和胜利,少了其中任何一样,场面都会暗淡许多。

大唐开国不到百年,没有一任皇帝享受过如此荣耀,在李治的记忆力,哪怕自己家老头也没有如此光彩过。

究其竟,还是此战足以堪比历史上任何一场知名战役,而李治更是御驾亲征,自此战后,大唐的国土可以说已经到达了一个相对饱和的程度,再想无限制的扩充领土,既没有多大的实质意义,又浪费国力。

就领土来说,大唐在李治手中算是到达了一个真正的极限,一旦薛延陀灭,如今的大唐疆域最北端将会跨越蒙古高原,进入西伯利亚叶尼塞河上游,贝加尔湖将成为帝国内湖;

东北也将到达今黑龙江口地区,并跨过日本海和鄂霍次克海,拥有库叶岛和千岛群岛;最西端更是濒临里海东岸,咸海在历史上第一次,成为中国内湖;

西南方越过阿富汗进入今巴基斯坦境内,濒临波斯高原,南端进入越南境内,疆域最南到达南沙群岛的曾母暗沙;

东端拥有包括今台湾和今日本占冲绳在内的整个琉球群岛。

尤其是此次去御驾亲征后,吐蕃灭了,怕是不久后,这片高原疆域的地图上也要刻上了大唐的红泥印章,大唐的领土已经是汉时的几近三倍了,剩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巩固这些既得领土,这才关键的,百族结盟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李治结盟百族就是要成为宗主国,辞正严明的干涉他族内政,按许敬宗的谋划,数年内将逐一消灭百族而统一高原。

那时,李治才真正的成为超过自己祖父李渊和父皇李世民的又一任大唐盛世天子,李治有点小小憧憬,那时大唐的民众又该如何对俺景仰拥戴呢?

想到大唐和自己的煌煌未来,李治猛然觉得眼前的红色人海变成了匍匐跪拜的各族族长,牛羊金银还有美人在人海中漂浮移动,然后统统向自己颤栗跪拜,他灿烂的皇车从他们身上碾过,飘飘的升向天帝的宫殿,然后回头怜悯的望着大地上的芸芸众生,竟有一丝恋恋不舍——大唐的兵士太好了,做他们的天子比做天神还要神气呢,李治眼角上挑,无限意阴中。

“禀陛下,百族酋长已在行辕外迎候,臣王玄策先行接驾。”

王玄策?

李治眯了眯眼睛,看着皇车华盖前站着一个顶盔贯甲的大将,一件大红披风分外鲜亮,不是王玄策是谁?

李治从梦幻中猛然醒来,脸上有点害羞,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却还保留着醉心的笑意凑前道:“嗯,那个王爱卿啊,朕叫你办的事如何了,行辕布置的够不够惊悚?”

王玄策一脸贱笑的凑了过来,拱手轻笑:“陛下放心,嘿嘿,虽说那些家伙都是蛮狠杀人不眨眼的主,但一瞬间见到如此多吐蕃兵士的尸体铁定得吓得面无人色,到时候陛下只要振臂一声高呼,还不手到擒来。”

“玄策啊,真是如此?如此惊悚?”李治直起身子不信任的撇着王玄策,一副你丫的说的俺不信。

王玄策却是退了一步,在地上深深一躬,尴尬的笑了笑:“启禀陛下,为臣所言句句为实,不过这其中有一个叫拓拔巨石的酋长最是难缠,还要陛下亲自出马才行。”

“拓拔?呵呵,是党项部的吧,也好,朕就去会会他,顺便送点礼物给这些乡巴佬们,否则别人还说朕小气呢。”李治邪笑着一挥手,在王玄策疑惑的眼神中神秘的念了一句“车驾起行,会见诸酋长。”

王玄策也赶忙跳上自己的战马,紧随李治的华盖皇车之后,向行辕区浩浩而去。

李治在高车上了望,已遥遥可见行辕区外飘扬飞动的各色大纛旗,看来百族酋长确实是在行辕外恭敬的迎候。

行辕外,百族各色的大纛旗在微微晨风中招展开来,旗面上的图腾李治在高车上清晰可见,雄鹰、猛虎、野狼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猛兽,不一而同,每面大纛旗下都整肃排列着各自部族的精锐骑士,头上翎毛五色缤纷的,不过手中的斧钺弯刀倒是灿灿生光,还有那一身彪悍之气,看得出却是是少有的精兵。

李治看了后忍不住笑了,身侧的王玄策不明所以,但静下心来一琢磨,不由暗暗佩服陛下的细心,从这些旗帜和旗下排兵耀武可以看出,这实际上也是百族军容的无声较量,酋长族长们带来的都是本族的精锐,目下在行辕外全部展开,气势分外雄壮。

而其中尤以苏毗、羊同、党项、白兰四族酋长高车骏马最为雄壮,各自立于纛旗下的士兵气势最为惊人。当李治那一片金云般的车驾仪仗缓缓推进到一箭之地时,结盟行辕中鼓号齐鸣乐声大起,肃穆祥和,气势宏大极了。

“这是汉人的乐?”

平素最喜欢和自家妻妾玩乐的苏毗同带着震惊高声向拓拔巨石道。

邻车的拓拔巨石冷冷的淡漠一笑,“乐声虽雄壮,但谁都能奏,有什么值得说的?”

苏毗同摇摇头,对拓拔巨石报以轻蔑的微笑,苏毗同虽顽劣,但对汉人却是众族长中最为了解的,在他想来,音乐是最能透露一个人的心灵的,那就如同一扇门,听到如此雄壮威武的音乐,苏毗同隐约间能够看到那金色华盖下正在像自己等人微笑的少年坚强的内心,少年背后的朝阳也为他不知不觉间渡上了一层梦幻般的霞衣,让苏毗同有点炫目。

“大唐天子驾到,百族族长跪迎盟主——”司礼王玄策高亢的宣颂。

百族中有明白人都不由皱了皱眉,好霸道的少年天子,还没有结盟就以盟主自称了,还跪迎,不过以四大族长为首,众酋长还是在李治的车下一齐跪迎高诵:“参见大唐天子——”就连拓拔巨石也不例外。

一时间,那些高傲的眼睛都比头高的族长,犹如下溅的农奴,低头臣服,拜倒在李治的兜裆裤下。

李治深深的吸了口气,不过心中还是难免涌起一阵冲动的,连忙咳嗽一声,庄容拱手:“列位族长,朕有礼了。”

王玄策看准时机立马高声诵道:“天子携百族族长,入行辕——”

“列位族长请了。”李治拱手谦让,一副谦谦君子,天朝上国的天子威严有度谦虚有礼当真是纤毫毕现。

“天子先请。”百族族长也同声跪地拱手谦让,哪怕桀骜如拓拔巨石之人也是低头“恭敬”如奉神邸。

宏大祥和的乐声中,李治的车驾徐徐进入行辕,百族族长紧随其后,也徐徐进入了行辕,李治一边走一边对身后近前的苏毗、羊同、党项、白兰四族族长笑道:“众族长可知正在奏的音乐谓之何名?”

苏毗同一脸感兴趣的紧问道:“如此雄壮的音乐,小汗平生尚是第一次耳闻,怕是三月都不识肉味,还望天子告知,一解小汗相思之苦。”

李治诧异的侧头撇了苏毗同一眼,这算是示好还是仅仅只是乐趣,不过都不要紧,大势在自己,一切皆浮云,李治别有深意的扫过众族长笑道:“这位是苏毗同族长吧,很有眼光嘛,朕很看好你哦,此乐乃我大唐军的第一军乐,朕赐名《征服天国》,不知各位族长以为如何?”

第四十六章百族结盟,圆满成功

第四十六章百族结盟,圆满成功

征服天国?众人都是深深的吸了口气,有个别的族长面色突然潮红,那不是激动的而是愤怒的,他们认为那是对神的亵渎,天国如何是人可以想象甚至征服的,只是在李治扫过来的目光下,又赶忙低下愤怒的面孔,但也有胆大的直视着李治,似乎很轻蔑这个年轻瘦削的少年。

李治将各族族长的脸色都看在眼里,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眉毛微微下垂,要是小桂子在此必然知道,那是李治要杀人前的征兆。

渐渐的李治的华盖大车驶入辕门里,两旁入目高杆如密集的电线杆一样,杆上挂的不是灯泡,也不是电线,而是残肢断体,尽是些面目狰狞的吐蕃军汉,赤luo着身体,暗红色鲜血早顺着高杆渗透尽土地中,暗红色染红了老大一片,不过血腥气却随着清晨的晨风更显浓厚。

众族长暗暗心惊,但还算能够接受。

但当车架驶入尸墙时,那高高耸立的“肉墙”彻底让众人震惊当场,血液将两道“肉墙”中央的甬道别的泥泞不堪,车嘎吱的辚辚的碾压过去,红色的血液像粘稠的唾沫带起长长的红丝,李治冷眼看去,竟颇有自己前世吃的“拉丝香蕉”的味道。

李治微微回头看去,众族长呕吐的一个也没有,倒是让李治心中暗暗赞叹,这些胡人血性中自有一股天性的彪悍和铁血,不过让一旁王玄策欣慰的是,面色苍白铁青变换的还是为数不少的,而李治则特地观察了拓拔巨石,见他怡然自得,对眼前如同人间地狱之景反而颇有欣赏之意时,李治的眉毛低垂的更厉害了,就连嘴角的弧线也开始下撇了,心中杀机大盛。

终于,在一干族长们反胃的煎熬中,李治的华盖皇车也已经驶到了逻些河南岸的祭坛下了。

祭坛是一座三丈高的木架祭坛,依岸而建,虽然是临时急赶,但在大唐能工巧匠的手中却也是非常的坚固而且雄伟。

祭坛下,是唐军万余陌刀勇士围成了巨大的环形陌刀阵,森冷硕大的陌刀在阳光下闪耀着刺人眼球的银光,照的祭坛莹莹灼灼的。

按照自古汉人结盟的传统,举凡重大的结盟,首先一定要举行祭天大礼,否则不能得到上天的庇护。

但逻些河畔边上是一条大河,实在难以觅到一方祭天的高地,总不能大家都准备妥当去爬雪山祭天吧,那样要是一场暴风雪,怕是最后得自己祭自己了,王玄策反复揣摩,独出心裁,终于向李治提出在逻些河河畔共祭。

李治本来就是个没有信仰的混蛋,一听之下很不在乎的道:“随便。”让王玄策一直惴惴不安的心顿时放下了,多好的领导啊。

百族族长的车驾也隆隆开到祭坛下了,朝阳下的逻些河水面已是金波粼粼,壮美异常。

三丈高的祭坛上李治五爪金龙旌旗猎猎招展,下面是乱七八糟的百族大旗,祭坛下滚滚东去的逻些河一望无际的伸向远方,因高原地势欺负,竟有流到大地的尽头倏然而下的壮阔。

黄钟大吕奏起威武雄壮的《征服天国》,李治踩着吐蕃特产的羊毛毯直上祭坛,一身黄金甲,手持三尺青峰,红色的披风猎猎作响,三十六级台阶竟然一口气登了上来。

倏然转身,看着已经有点渺小的人群,李治脑子中突然一个奇怪的念头闪过:此次御驾亲征基本上可以说是一帆风顺,但愿上天佑护,让长安已有身孕的媚娘十月怀胎顺利产子。

李治这个念头很离谱,却又很实在,他想到回去告诉武媚娘、萧淑然、上官青衣、金喜善和竺寒萱时她们娇嗔的模样,就不禁噗的笑了出来。

正在这时,“啪”的一响,翻卷飞动的金龙旗一角重重打在了李治的脸上,就象一个被人响亮的掴了一巴掌

“罪过罪过,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老天爷你不会这么小气吧,祭天的时候偶尔开个小差也是情有可原的,征服天堂也只而已,那天堂你还是自己待吧,朕不抢你的。”

心里调侃了一下老天爷,李治的脸还是忍不住腾的胀红起来,心里虽如此说,但刚才的事太过诡异,李治还信其有的连忙向正中央长案上的氤氲缭绕的檀香深深一躬。

和往常不一样,李治并没有念什么祭文,祭台下的都是大班没毕业的半文盲,指望他们听得懂,还不如指望自己长两个小兄弟,一前一后呢。

祭坛下,百族族长们仰头望着高高在上的祭坛,竟是不约而同的冷笑,大唐是外来户,他们可没有归顺的意思,这也是他们联袂而来的原因,就是向大唐表明,老子不服你,有本事把我们全灭了,大家拼个鱼死网破。

“献祭礼——”

李治猛然转身,双手大张,亢声高诵起来,很有“咆哮帝”的王霸之气,百族族长震惊了,一齐回过神来,但王玄策却愣了,陛下抢了俺的台词。

不过还不等王玄策心中纠结李治的抢镜,数名衣甲鲜明的唐军大将就各自拎着几个人头大步而来,见到那及时赶回来的几人,李治十分满意,兴奋的大笑:“高侃、郭孝恪、契可毖力,告诉众位族长你们手下的人头是哪个孙子的?”

此时太阳冉冉升起,阳光下三将手中的人头还在冒着热气,血红鲜亮,那高侃听了李治的话,虎目一边扫过诸族族长一边放声大笑:“秉陛下,这几个孙子嘛,都是此次没来参加会盟的一些小族长,既然他们不给陛下面子,爷爷也就不给这些孙子面子了,一怒之下就把龟儿子的头给砍下来了。”

“杀了谁?”

“五个小族长。”

“灭族了吗?”

“五族。”

李治突然拔高了嗓音:“好”

在两人故意抬高放肆的对话中,诸族族长不一而同变了脸色,明知道是示威是威胁,但却生生击中软肋,不少人都看想了拓拔巨石,那几个倒霉的族长都是拓拔巨石用来试探大唐的探路石,若是大唐反应一般,那么高原还是以前的高原,最重要的还是他们的高原,结盟只是一句屁话。

而如今大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铲除了这些投石问路的“探路石”,却是拓拔巨石最不愿看到的,探路石被大唐辣手踢走了,自己这块“巨石”被敲碎的时刻还会远吗?

而那些本来对拓拔巨石抱有期望的族长们,在看见拓拔巨石无奈愤怒焦虑的表情时,不少人回头再看向李治时,眼神中充满着一种叫善意的东西。

身着坚甲披风的王玄策看到了远处人群中一员顶盔贯甲的老将,这老将有着很独特的身材,白白胖胖的像个员外,长相挺讨喜的,不是许敬宗还能是谁。

王玄策顿时心中了然,原来上天从来没优待自己,真正优待自己的是陛下,唐俭被李治短暂雪藏,许敬宗又被派出去和高侃、郭孝恪等人对付那些不参加结盟的捣蛋分子,把使者独独让与自己,这一刻,王玄策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知遇之恩,如何报之?

李治自信平淡地接受那祭坛下不少族长投来的“效忠”秋波,环视全场有顷,右手一伸,“列位族长不知对那死去的几人有何感想,朕想听听?”

还是东侧的苏毗同,独自出队肃然拱手:“该死。”礼罢,又退了回去,根本不去理睬拓拔巨石投过来的愤怒眼神。

李治左手一伸,指着其他人:“你们呢?”

白兰齐挺胸拱手:“大唐强大,白兰愿意臣服。”礼罢,傲慢冷漠的持弯刀肃立。

后面本来就相顾探询,交头接耳的小部落族长此刻也不想刚才一样不动声色,面色矜持了,而是齐声宣诵:“百族结盟,盟主大唐,我等愿永世臣服──”

而羊同珠则有点茫茫然,看不清其中弯弯绕,至于拓拔巨石却是面色铁青的上前道:“党项族愿奉大唐为宗主国。”

轻轻咳嗽一声,李治稍显清脆的声音充满了气度和威严,睁着眼平淡的算计道:“百族结盟,磋商或有仓促,如今看来终归还是同心的嘛。朕此次结盟的宗旨:罢兵息战,安定雪域。

安定方略有三,其百族盟誓,互不为战,永不犯界,若违盟誓,百族共讨,大唐监督;

其二,划定各自势力圈,议定百族彼此牧场和势力范围;

其三,大唐特允许此次结盟的部落肢解吐蕃原来的领土,此为当务之急,其余事项若有争端,可徐徐图之,诸位没意见吧。”

李治讲完环视全场,面带灿烂的笑意,似乎在说“信治哥,有肉吃。”

祭台下安静得唯闻喘息之声,良久,竟是没有一个人讲话。

矜持沉默的表面下,诸族的族长头脑里都是车轮飞转,权衡利弊得失。

对第一条,若是由其他人说出,没有一个人当真,盟誓罢兵,那只是得到点儿喘息时间,缓过神来照打不误,吐蕃还不是打出来的?若没有松赞干布和禄东赞几十年的征伐,它吐蕃别说信佛,就是信佛他娘也甭想统一高原。

大唐说不打,那只是不让别人打罢了,监督?百族共讨之?

大唐这是借自己的刀来割自己的人啊,用百族自己讨伐自己,它只需要派两三人骑着马溜达一二监督就行。

它势力大,背景深,谁也拿他没办法。

但后两条更是非同小可,瓜分所有牧场,这是好事,但关键是如何分,怎么分?

而且还要瓜分大大的一个吐蕃,这可是任何一个部族都从来没有想过的大胃口大谋划,以前的吐蕃可是他们的老大,瓜分老大的财产,乍一听,人人得益,然则仔细一想,这里边的文章多得竟是一下子理不出头绪。

王玄策见场面竟然沉默了起来,各族一时间都很震惊,就立马高宣:“盟主开鼎,鸣钟——”

钟声悠扬而起,李治双手伸出,祭台下肃然搬上了几十个粗陋铁鼎,“钟鸣鼎食,列位还请开鼎畅饮。”

李治微笑着伸手做请,百族族长还是第一次“鼎食”,也暂时放心心思好奇的肃然开鼎,热气沛然腾出,缭绕开来,但见鼎中都是一大块红亮经过精致烹饪的牛肉。

“诸位,鼎中乃极品耗牛肉,最是能补肾壮阳。”李治微笑道,众人闻言一阵大笑,纷纷开动,其中竟以羊同珠吃相最为文雅。

座中唯有拓拔巨石一动不动,看着悠然走下祭台的李治皱眉开口,“天子说分吐蕃,巨石自是竭诚拥戴。然而却不知如何划分,还望天子能够告知。”语态俨然以百族代言者居之。

拓拔巨石一言既出,众人除了羊同珠再无一人有心鼎中之食。

“啪”的一声,李治鼓掌大笑,“朕实在不曾想到诸位族长竟在此处担忧?本次结盟何以要肢解吐蕃?究其竟,还是因为吐蕃不敬我大唐,出兵吐谷浑。不过既然是分封嘛,就要看你们各自的实力以及对我大唐是否忠心了?”

白兰齐最是刚烈,想了一会儿就按捺不住的站了起来,将巴掌大小的小铁鼎往旁边伺候饮食的唐兵食盘中一推,叫道:“天子言之有理我白兰部对天子对大唐都是忠心耿耿,有精锐之兵十五万,羊同却只有十二万,苏毗部八万,党项部更少,七万,其他部不提也罢,结盟之后,我白兰部应占大头”

白兰齐慷慨激昂,李治却暗笑连连,在李治的亲卫中,正有锦衣卫在快写疾书,迅速几下这些数据,以待核对,拓拔巨石暗骂一声白痴,冷笑道:“看来白兰族长是要先下手为强啦。”

白兰齐昂起头,俯视着拓拔巨石理所当然的呵呵一笑,“正是此理,陛下刚才不是说实力为上吗,我白兰精兵最多,牧场自然也要最多。”

苏毗同一直默然观察,此时淡然开言,“若以白兰族长的算法,白兰族岂不是要比我苏毗和拓拔族长的党项两族加起来还要强?”

白兰齐一愣,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却是无言以对。

李治一直在旁观,此时悠然笑道:“诸位族长之言皆有理,朕也不能偏私。百族分吐蕃,最好能一鼓而下,耽延时日,也不利于生产。朕思来想去,可以双管齐下,方能解决争端。”

“双管齐下?不知天子何意?”拓拔巨石大感兴趣。

“一则,各国依兵力先划定各自牧场。二则,兵力多不代表战力强,各位不如待牧场划分好后,彼此若是不服气,在经过我大唐允许的同意下可以彼此争夺,如何?”李治竟自信悠闲的笑道。

“好,就这样般,凭实力办——”李治一席话落点,白兰齐竟是拊掌大笑不止,看来血液中的好战因子又狂暴了。

拓拔巨石猛地皱紧了眉,刚才盟誓还说不能相互攻伐,但现在又能攻伐,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矛盾?这真的矛盾吗,是的这看似十分矛盾,但其实不然,大唐不允许私人开战,但后面又说允许彼此不服气争夺,这中间涉及两方面,第一:私人;第二:大唐的允许

这两样的定义可都全掌握在大唐手里,依许敬宗的性子,他会大大的在这方面做文章,无论你是何种出战,大唐都能找到正当的理由联合百族灭了你丫的,这种无可无不可的盟约,最是凶险,前世老蒋和毛太祖的双十协定就类似于这种。

而且根本不容你拒绝,你真的能退一步海阔天空,不去争那吐蕃广阔的牧场和土地吗?怕是族中的元老贵族们就会第一个砍了你,换一个头儿。

李治兴奋的举爵,“诸位,为此大喜之事,干此一爵”

“干——”

百族族长们心思各不相同,都在选择依附的部落,不过还是同声相应李治大大,一饮而尽。

李治仿佛想起了什么,满脸笑意的看看王玄策,“玄策以为如何啊?”

王玄策心中很不是滋味。凭心而论,陛下的谋划的确老辣,在得知许敬宗的战略规划后,再比较今天陛下一系列手段,对于这个已经乱象尽显的雪域高原来说可谓是暗藏霹雳。

王玄策感到不是滋味的是,作为臣子,不能为君王解忧,自己为何就没有想到这条奇计?

如今由陛下提出,对王玄策来说却是自己大大的失职。

想到这里,王玄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挽回陛下的印象分,于是肃然恭敬的朝李治拱手道:“陛下,吐蕃既灭,为何还留吐蕃那些城池呢,不如放火烧掉吧。”

一席话落点,偌大个逻些河畔竟是静得出奇,连拓拔巨石和苏毗同也困惑的看着王玄策不说话。

李治却是突然间爽朗大笑:“高明玄策高明百族分吐蕃,自当去了吐蕃那些城池。自当如此,龟儿子的,有你的”

一句粗俗,说的众族长轰然大笑,但只有李治和王玄策笑的大有深意。

吐蕃所有城池没了,大唐就不怕局面失控,没有了城市,高原必从此衰落,文化失了传承,哪怕刀兵冶炼的师傅也会迁移下高原,高原还有什么可怕的呢,一切的物资都掌握在大唐手里,要他生就生,要他灭就灭,以后的高原只会成为大唐的农牧区和练兵所,别无其它,其谋又正合许敬宗驱人下高原之计。

妙哉啊

李治微笑着举起手中玉杯:“诸位,结盟大典异常圆满,朕心甚慰,来,为百族结盟,安定雪域高原,干”

百族族长一齐举杯向天:“百族结盟,安定雪域高原,干——”

李治得意的哈哈大笑:“今晚我大唐将士举行歌舞篝火晚会,众族长与朕同乐呼?”

“敢不从命。”

“哈哈哈哈……”

李治得意的仰天大笑,王玄策也阴谋得逞的嘎嘎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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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高原可定矣,还有最后的两章,第六卷就结束了,下一卷,就是李治的幸福生活了哦。推荐大行有木有?

第四十七章奉天子诏,杀无赦

第四十七章奉天子诏,杀无赦

无边的空旷,无边的荒莽,无边的孤寂。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踽踽独行,漫无目标地徜徉在雪山草地之间。淌过雪水汇聚的溪流,爬上山坡,老人伫立在高高的峰顶,久久地凝望着南方。

渐渐地,太阳吻住了大山,一片金红笼罩了天地,雪域高原上又将迎来一个美丽的夜晚,此刻天开始黑了,月牙儿也早已出来了,高原墨色渲染,星辉灿烂,但老人依旧钉子般的伫立在山头。

突然,一阵长长的战马嘶鸣划破了久远的寂静,连声呼喊便在山风中荡漾开来:“大父你在哪里——”“大父,德吉梅朵来了——”

老人一阵震颤,却是仰望夜空长久沉默,随即高歌:“朝圣的路上总有阿妈放飞祈祷的经幡,仰望高原总有神的千年不化的雪山,珠穆朗玛是那古海的巨*,我为你神奇的传说歌唱,天上的西藏噢阿**胸膛,养育生命的天堂,啊噢天上的西藏阿**胸膛,养育生命的天堂,一曲呀啦嗦掠过神秘的天堂。”

一曲方罢却突然回身,竟灵猿一般手脚并用片刻间便爬下高高的孤坡,老人张开双臂迎了上来,与飞身下马的身影紧紧地抱在一起,久久没有分开。

“呜呜呜,大父啊,你的头发全白了……”德吉梅朵抹着眼泪上下打量着枯竹一般的父亲。

“我老了,自然是这样,没什么个奇怪的”论塞调旁叹息一声,“你正当不惑,竟也是两鬓如霜,如何了得?”

“吐蕃亡了,家族也要被灭族了,直到今天儿子才体会父亲当年的苦心。”德吉梅朵勉力一笑,“要是当年儿子能争气点多多学习汉人的文化,值此亡国之际,儿子也能帮上一点忙,而不是成天围着女人转,儿子后悔啊。”

沉默的点点头,论塞调旁突然目光炯炯:“德吉梅朵,告诉父亲,大唐准备如何处理吐蕃。”破城之日起论塞调旁就当先被擒获,被李治隔离起来,也不知李治起的什么心思,今日结盟功成之日,又把他放了出来,但对于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然不知。

“大父……”德吉梅朵骤然抬起头来,“吐蕃完了……”

“吐蕃完了这我知道。”论塞调旁嘴角抽搐,“说吧,究竟到什么程度,还有没有复国的可能?”

“大唐,大唐要把吐蕃所有的城市都焚烧殆尽,唐皇亲令,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易汉服,着汉冠。”德吉梅朵说话的同时,眼睛便盯住了自己的父亲。

论塞调旁两腿一抖几乎便要软倒,德吉梅朵手疾眼快,几乎在同时便扶住了父亲。

论塞调旁良久沉默,末了一声粗重的叹息:“枉自大国,却做汉人阶下囚,国耻啊”便又是一阵沉默,却突然激动地喘息着,“汉人不是一贯以仁义自居嘛,为何竟如此凶残,大唐不是自诩海纳百川天朝上国嘛,今日竟沦落山林虎狼。”

“大父”德吉梅朵一声哽咽,便从逻些屠城到百族结盟大唐开始一一说起,德吉梅朵也忍不住长叹一声,唏嘘不已。

再看自己父亲,德吉梅朵一声尖叫“大父”便扑将过来抱住了论塞调旁。

论塞调旁已经昏倒在德吉梅朵怀里,苍老而又愤激的脸在月光下竟是惨白青紫。

德吉梅朵大急,一边来掐父亲的人中穴,一边轻声焦急地呼唤着:“大父大父”

一番施为,论塞调旁一口浊气呼出,脸色竟渐渐舒展平和。良久,论塞调旁睁开眼,便是一声粗重的叹息:“上天呵上天,为何将灾难都降给吐蕃,连匍匐在脚下的狗都反咬他的主人一口?”两眼泪水竟是夺眶而出。

德吉梅朵如释重负:“大父,要想复国,当百折不挠,处变不惊。吐蕃前途,还要全靠大父啊。”

论塞调旁却是一脸茫然,良久沉默,便是断断续续地一阵喃喃:“德吉梅朵,大父我,怕是不行了。眼看吐蕃亡国无能为力,大父心里气闷啊。我只怕要死了,啊,上天何其厚唐薄我吐蕃啊?”

德吉梅朵怒哼道:“都是因为禄东赞那狗贼,若不是他,吐蕃焉能至此绝境?”

论塞调旁却摇摇头:“不,禄东赞不是昏聩之人,想必此次是被奸人蒙蔽了。德吉梅朵,大父此次谢过你的情意了。大父,哪里也不去。吐蕃高原,便是大父的归宿。你走吧……”

德吉梅朵愕然,继而大急:“大父,这是哪里话来了?我如何能丢下你一个人走?吐蕃等着你家族等着你了就是孩儿日后不成器还要你来教训莫非你连孩儿我也不要了?啊?”

论塞调旁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便起身向那座高坡上走去了。

料峭的寒风突然掠过,天空似乎都有点阴霾。德吉梅朵对着父亲的背影长长地喊了一声:“大父,明日我携残存的族人再来你等我——”喊声在空旷的原野回荡着,被风吹得很远很远。

论塞调旁登上了那座高高的草坡,从这里能够看到远处残破逻些城,和绕着逻些的波光粼粼的逻些河,在月光下尽像一条银白色的丝带。

遮蔽弦月的乌云消散了,论塞调旁的身影便像一座石刻的雕像,久久地伫立着,久久地仰望着浓黑如墨深邃的天空。

渐渐地,星河点点,繁星漫天,像是无数双一眨一眨的眼睛,天空充满一种深不可测的神秘,一种主宰一切却又永恒地保持着沉默的威严。

山下,逻些河水边上突然传来一阵歌声,无数篝火被升起,哪怕隔了老远,隐隐间论塞调旁也听的有豪迈苍茫的牧歌传来。

论塞调旁的目光缓缓地向山下移动着,木然地,他知道那是唐军和百族们欢庆的乐场,今夜将是他们的狂欢夜,明日这些人将会把吐蕃撕成粉碎,白发飘飘的论塞调旁突然笑了,他伫立在高高的山坡顶端,仰起了高傲而执拗的头颅,凝视着远处如无数条长龙舞动的火把,大笑:“拓拔巨石、苏毗同你等日后必和我吐蕃一样,被大唐这匹喂不饱的虎狼生吞活撕。”

长长大笑一声,但竟是沉重极了。

论塞调旁仰天大笑,笑一阵又大哭一阵,摇着头,拭着泪,释然而又迷惘地喃喃着:“苍茫的神啊,不要责怪论塞调旁骂你问你。你要是有灵魂,有双眼,你可能早早都悲伤死了,愤激死了,对么?是了,你听不见论塞调旁的话,你不过是一片流云,一汪大气而已你如何能够体会我等吐蕃豪杰们在这番土地上日夜奋斗挣扎,披肝沥胆,耗费了多少鲜血,历尽了多少苦难,你就眼看着吐蕃消失吗?你就眼看着信仰你的子民消失吗?你还是什么神,你开眼啊,看看这片破碎的雪域吧,在这片最接近你的土地上,无数的子民将会陷入无穷的苦难中,你能睁开眼,你敢睁开眼吗?”

论塞调旁大笑着,从怀中拿出弯刀,横刀向天笑,在脖子上狠狠一划,一道鲜血顿时冲上了天空。

“大父我回来了——”德吉梅朵悠长的喊声响彻河谷,“大父,我回来了,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有点担心的德吉梅朵策马奔了回来。

待见到四野无人,德吉梅朵急的大叫:“大父你在哪里——”

一刻声中,茫茫的草原上,德吉梅朵的喊声渐渐地变成了无边无际的哭声。

德吉梅朵跪在地上不断向论塞调旁叩头,流泪祈求着:“大父大父我错了,我不应该做个纨绔子弟的,我要是早日能成器,也就不会让大父一个人承受这一切了,德吉梅朵多希望大父还能再起来打我骂我。”

一阵轻微的马蹄声响起,还未靠近,就感受到了四野上弥漫出的无尽悲怆。骤然之间,马上的单玲玉一时间说不出话了。

“单姑娘,你是来杀我的吗?”德吉梅朵平静得有些冰冷。

“你和原来不一样了”单玲玉淡淡道。

“国破人亡,如何还能再做那无知小儿。”德吉梅朵依旧平静得冷漠,“父亲死了,德吉梅朵很伤心,但父亲的心,已经在逻些城破之日时衰朽了,但德吉梅朵那颗心还很年轻。”

单玲玉皱眉惊讶道:“德吉梅朵,你还想东山再起?”

“时也势也,吐蕃亡了就是亡了,如何再起,德吉梅朵还没有狂妄到能复一国。”德吉梅朵笑了一下,却分明是无奈的苦笑,“大唐正在崛起,德吉梅朵虽无甚才能,但却知道大唐的富有和彪悍的武风,将会是他长盛不衰的保证,除非有一天你们汉人又会变得柔弱仁慈,否则汉人就是不可灭不可敌的。”

单玲玉惊愕了,良久沉默,低声道:“德吉梅朵,单玲玉此行而来是为了转那人的一句话,这数月来多谢你为了她挡了许多麻烦,她谢谢你。”

“单姑娘,德吉梅朵先行谢过了,只恨和公主此生无缘,以前德吉梅朵仗着家世太过目中无人,但还是请转告公主,公主是德吉梅朵一生最为欣赏和爱慕的女子,思及过去,却是一半自卑一半放不下面子,竟想强夺公主,但心里却是十分十分爱慕怜爱公主的。”

德吉梅朵叹息了一声,“单姑娘,今夜一别,德吉梅朵就要亡命天涯了,临别一言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你便姑妄听之:那李治小儿我六年前随父亲前往大唐时曾结交相伴一些时日,那时的李治谈笑风生,风趣幽默,遇到欺压良善之事,好像遇到了自己的仇人一般。但如今的唐皇李治,从所作所为来说,无疑是一个好皇帝,但再不是一个好人,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冷酷残暴,杀人盈野眼都不眨一下,这样的皇帝,不成昏君必成一代王霸雄主,德吉梅朵以为:公主经过吐蕃六年风雨煎熬,心也累了疲了,再不会如同六年前那样向往轰轰烈烈的日子,而是如同流水一般自然平凡。所以尚请告诉公主,可以嫁给大唐任何一个男子,唯独不能嫁给唐皇,那是一个注定一生不甘平凡,喜欢迎接风雨的危险男人。”德吉梅朵戛然打住,对单玲玉深深一躬,便抱着老父尸体飞身上马风驰电掣般去了。

单玲玉呆呆地望着德吉梅朵背影,低低的叹了口气,就待飞身上马,突然远处寂静悠旷处传来一阵隆隆的马蹄声,随即一声暴喝传来:“奉天子诏,诛杀吐蕃残余余孽,杀无赦

单玲玉骤然一个激灵,她听出这声音正是唐皇身边御前侍卫大统领归海一刀的,原野上突然响起德吉梅朵一阵怒骂声,随即就如同被掐住了脖子,顷刻断了……

“妹妹,你到底爱上的是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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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家里拆迁,晕。有人说,小妖把战争写的太血腥残暴了,小妖自己觉得,限于文笔有限还不够呢,而和事实想比,也是差得远,这里就不多说了,只是希望读者在评论的时候,能支持一下小妖,为了保证质量,小妖每天都很努力的过,真的好累。推荐票每天都有,还望的读者能支持一下小妖,哪怕你看非正版,有推荐票的,也还请支持一下作者,再次感谢了。还有一章,第六卷吐蕃卷就到此结束了,李治要回长安继续过他的性福生活了。

第四十八章洗澡?采花贼李治

第四十八章洗澡?采花贼李治

青藏高原的夜色是无以描画,无以诉说的。

那碧绿青翠连绵起伏的茫茫草浪,那霜白傲立的凛凛雪松,那青翠欲滴的苍苍青柏,那横亘天边直插云霄的巍巍雪山,还有那雪水汇聚恬静流淌的滔滔江流,那苍穹无垠的蓝蓝天宇,那无边散落的点点牛羊,那纵使丹青妙手也无法挥就的美丽格桑花,那圣人器量也无法包容的天地,那醉人的牧歌,那套骂汉子的威武雄壮,那柔爽激烈的马奶酒,那只有大力士才敢下场一搏的篝火大会,那烤全羊的诱人,那大碗酒的豪迈……

还有那广袤的高原,神秘雄奇的昆仑,囊括了天地沧桑的祁连山,狂放慷慨的横断山脉,沉郁而又迤逦妖冶的唐古拉山和冈底斯山,这里是神的居所,天堂的前哨。

入夜,繁星点点,篝火迷离,夜的高原是这么静而安详,静静流淌的河水声引起人对大自然的最美的遐想,灿烂的火光,大唐和结盟的百族组成了游牧族特有的活动——篝火晚会。

李治还是平生第一次参加篝火晚会,很让人羡慕的篝火晚会,可是李治却只能高居其上看着眼前载歌载舞的人群,静静含笑的看着

“啪”地一声,数十个火把集起来同时亮了,类似于聚光灯的作用,两个矫健的身影娓娓地跳出来,一个正是萧陵,另一个李治不知道,但看样子不是唐兵,想必是个翻译。

“在这夜色撩人的夜晚,让我们大唐和高原百族欢聚一堂,在篝火晚会上放声大笑,大家说好不好?”

萧陵挥舞着手上的香酥香辣的羊腿大声的用最简介通俗的语言欢呼高嚷,旁边的翻译立马将萧陵的意思传达出去,非常尽职的也学着萧陵活蹦乱跳的大喊“好不好”,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四下欢声笑语顿时如海浪翻滚一片。

“今晚的晚会我们来唱歌,先从我大唐开始。”

……………………

今夜是吐蕃历法的“氐宿”,过完今夜,明日李治就要率大军班师回朝了,只留下七万唐兵驻守吐蕃,半年一轮换,所以今夜的篝火晚会既是大唐与高原诸族成功结盟的庆功晚会,同时也是送李治这个活霸王归故乡的送别宴。

篝火晚会虽诱人,但李治限于身份只能枯坐上位,那些族长虽然有兴趣下去疯狂一把,但没奈何的也只能陪着老大傻傻的干巴巴的望着,就连羊同珠这类的粗汉子都乖乖的坐着,谁也不敢把李治撂着,自己去载歌载舞,歌舞青春。

李治只是平淡的看着眼前的热闹,默默饮酒,仿佛尘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要走了吗?好快。

过往的一幕幕悄无声息的闪过眼前,大非川千古一遇的暴雨仿佛就生在昨天,七十万大军也仿佛正厮杀在眼前,自己的剑锋还滴著敌人的鲜血,鬓角仍染著烽烟,一张张似曾相识的面孔,一件件依旧陌生的铁衣,扫**排山倒海的战阵,霸天下摧枯拉朽的军团,似乎时时刻刻都在生,自己不是讨厌征战吗,自己不是想早日离开这片水土不服的高原吗?

李治心没奈由的竟是一阵唏嘘,自己已经和这些大唐兵士们息息相通了,已经和这片天地血脉相连了,李治微微抬头眯起眼眺望星空永恒的北斗星,那浓黑如墨的夜空正星河灿烂,李治至今仍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穿越了漫漫千年时空隧道,来到了大唐,这一切真的不是梦?

凭着先知先觉,李治照耀了大唐前方的路,虽不敢说影响人类万古千年,更不敢说奠定华明的精神座标,但李治自认也圈划了华民族腾飞的,为九州苍生建立了一点功劳,为华夏子孙开创了一点基奠,只是一点,但为了这一点,李治这一刻已经很真心的感恩着上苍,感谢他眷佑着华民族,恩赐自己,让自己梦回千年,自己不愿做光耀千秋的太阳,也不愿做彪炳青史的星汉,事实上也做不了,只愿将这世界改变一点再改变一点。

良久,下坐的拓拔巨石带着点揶揄朝傻傻望着天空的李治道:“唐皇陛下,待日后若有不时之需,可一定不要忘记拓拔巨石这个盟友啊。”

被打断遐想的李治皱了皱眉,微带不爽的嗤笑道:“听说拓拔族长年轻时以狡兔三窟闻名,朕又不是打兔子的,到哪儿去找你?”

拓拔巨石面色一僵,但思及明日李治就要滚蛋了,也赔着笑:“天子但下高原,以后拓拔一搬家迁居就派人前去告诉天子,如何?”

李治哈哈大笑道:“不用不用,朕会自己找的?”

拓拔巨石便又是一阵假笑:“好陛下要来找便来找,小汗躲就是喽”

一时饮罢,两人又齐齐看向本绝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一人——禄东赞,和当初相比禄东赞已经瘦的堪称苗条了,再不配他“矮冬瓜”的雅号,面色枯黄,行将就木,怕是离死不远了。

此时正襟危坐的禄东赞,面皮无波无动,似乎在为自己最后一丝尊严而挣扎,但事实上也许是对曾经至强者的尊重,在场并没有一人敢嘲笑昔日的高原枭雄如今的阶下囚禄东赞,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明白,自己是没资格嘲笑禄东赞的,若不是大唐,自己以前以后都将一直是别人脚下的一条狗,即使今日禄东赞沦为阶下囚,也不是自己的狗,更不能去打,如今的禄东赞的尊严和**都属于胜利者,践踏它们是李治的特权,无人敢冒犯李治。

看着禄东赞面无表情,李治心倒是有点惊讶莫名,但也自知何故,遂淡淡的笑道:“高原虽好,终非朕久居之地,朕此归长安,不如丞相也和朕一起去吧,也领略一二原的秀丽风光,说起来丞相怕是有六年没有屡足长安了吧。”

禄东赞本是胸怀坦荡之人,但大非川之败,吐蕃亡国,禄东赞全部都当成了自己的罪过,看似肃然,实则竟是木呆呆的,一时间竟没听清李治的话。

李治却是豁达的笑道:“禄东赞啊,朕也不羞你,到了长安,朕划一片清静离忘之地,你就在那里做山林之隐,想必也是你此刻所求吧。吐蕃已成过去,放你一人留在这片伤心地,让朕情何以堪?还是跟朕回大唐去吧,也算是朕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禄东赞被李治的笑声惊醒,回过神来,浑浊的眼珠自连看也不堪李治,兀自喃喃的道:“原吗?终究还是去了,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说得拓拔巨石目露精光,李治却是摇头无声的笑了笑,心又是一阵唏嘘,历史上这个人矮冬瓜当真是个千古风流人物啊。

想到这李治反复看了看禄东赞行头,竟是全身无一值钱的东西,便招人给禄东赞一把宝刀,待见禄东赞没有拔刀,李治方才放下了心思,其实宝刀除了华丽的外表,里面只是一柄木刀而已,纯属李治无聊的试探。要是禄东赞当即拔刀观望,李治的心思怕是又要变上一变……这老家伙不安分啊。如今却是大大的放下了心,还算老实。

看的良久,李治既有点无聊也有点乏了,就独自离座说下去歇息一二,众人巴不得李治这个瘟神闪人,立马起身恭送,竟没有人挽留,让小李同学的那颗心啊,在夜风左摇右摆惋凉惋凉的,尽是沧桑留下的伤痕……

其时正是日暮,太阳已经落山,天将黑未黑。天地昏黄,万物朦胧,放在后世,属于七点到九点的黄金娱乐时间段。

李治撇开护卫独自一人漫步在逻些河临时搭起的结盟行辕间,沿着河道一直往上走,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一个华丽的帐篷前,李治怔怔的看着映射在帐篷上的虚影顿时傻了,那婀娜多姿的完美曲线,凹凸有致,不用说是女人在洗澡,是雁儿姐?

李治呆呆的看了片刻,他突然现那影子胸前的饱满竟是如此硕大,天啊,波*啊,李治贼眉鼠眼的左右看了看,现四周竟没什么人,便猛地拱起身子,从怀里掏出一块平时用的明黄色锦帕,蒙上脸踮起脚一点一点的凑了上去,十足的一个采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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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更,第二更。求推荐啊推荐。

第四十九章36F的大肉弹,李治的梦想(第六卷终)

第四十九章第六卷终)

仅仅穿着一身红衣浴袍刚刚出浴的单玲玉站在吐蕃唯一一块一人高的全身玻璃镜前,那是成公主李雁儿的,大唐天下会出品,纯进口货,单玲玉在镜子前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如果说单玲玉还有什么嗜好,那么每天像现在这样细细地打量自己的身体,这无疑算是她除练剑之外可谓风雨无阻的一件事情。

单玲玉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悄然叹了一口气,挤了挤自己雪白的胸部,一道深深的乳沟立马形成,单玲玉转身对身后的李雁儿埋怨道:“妹妹,姐姐这胸还是太大了啊,你教我的方法根本就不行?”

“诗经说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姐姐已经得了十之**,还不知足?再说,这丰胸妹妹倒是见过,但这减胸嘛,这……这根本听都没听说过,一切还得尝试嘛。”

成公主苦笑的连连摇头,听说男子有不少人喜欢胸大的女子,偏偏自己这位姐姐最是讨厌男子,但世事弄人,胸前倒是长了一对大木瓜,练剑之时常常都会绷断肚兜背后的系绳,令单玲玉羞怒欲绝,不过李雁儿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身无寸缕的单玲玉那一身白玉般温润的肌肤令自己也要汗颜,真不愧名字那一个“玉”字。

“谁?给我滚出来。”

单玲玉几乎条件反射般地蹲下身来拉起浴袍遮住自己的身体,随后想起什么,扯紧浴袍拿起帐边自己的那柄古剑。

一剑在手,单玲玉立马信心暴涨,也不紧张了,冷声叱道:“有胆看就没胆见人吗,是个带卵子的男人就给老娘滚出来。”

“咳,呵呵,被你现了,哎呀呀,朕真是没有做yin贼的天赋啊。”

李治大着胆子走了出来,一边讪笑,一边挠着头,但滑稽的是竟一时紧张忘了拿下面巾,也就说还是那副采花大盗的经典装扮。

当一个足够美的女人惊羞地一手拉着浴袍衣不裹身地站在你的面前,一手持剑,这副香艳刺激作为一个正常男人的李治自然会有很正常的反应。

胯下的锦袍被撑起了一个高高的山坡,看的本来羞怒的两女心不自然猛地一跳,随即成公主感受到了李治投过来充满欣赏的眼神,而单玲玉则感觉到李治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目光,充满侵略性。

一声惊呼,这时成公主才现,原来刚刚沐浴过的自己也不比单玲玉好哪里去,身上大块的雪肤裸露,雪峰都露出了大半,一双修长圆润的大腿更是在烛光下灿灿生光。

女人的本能让成公主赶忙扯紧身上的浴袍,两女同时对李治这个不之客表达了自己愤怒的狰狞面目,不过看李治悠悠然取下面罩,这货似乎对两女的愤怒没有丝毫的反应。

“下流yin贼伪君子色狼”

单玲玉持剑直直李治,愤怒之情溢于言表,看她颤抖的身躯就能知道那饱满的**下,蕴藏的怒火是何其炽烈。

李治自打进来后,眼神大半都给单玲玉吸引过去了,准确的说是被单玲玉胸前那对傲人震惊了,李治也伸出手,当然并不是去抓单玲玉,没看见人家此刻大有把李治大卸八块的冲动嘛,李治指着单玲玉胸前颤抖连连的道:“6F的大肉弹,这……这是童颜波*呀啊,大唐版瑶瑶?”

单玲玉虽然不懂什么是6F,但那波*二字细细一琢磨,顿时满面娇红,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看的李治又是一阵目眩,这一阵颤抖那雪峰抖得跟史前大地震一样,李治感觉自己每一口呼吸,吸进的空气倏然的竟全变成了熊熊烈火一样,眼睛也有点微红。

成公主见势不妙,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抢步上前,把这个骄傲凌厉如同凤凰一样的单玲玉拉到怀里,然后背过身恼怒的叱道:“李稚奴,你还不出去?”

若李治还是以前的李治,说不得就乖乖的依言而行了,但现在的李治哪是一个女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放过如此绝色妙景的人。

李治移步坐到了成公主刚才坐的胡凳上,大腿敲二腿,略带轻佻的笑问:“女人真正的魅力在于含而不露的娇柔和嗔怪,和不太张扬的泫然若泣。雁儿姐,你这样可不好哦,大不了朕让你看。”

“妹妹你让开,登徒子看剑。”

单玲玉大怒不已,原本看他是个皇帝,忍一忍就算了,没想到竟是如此恬不知耻的人物,顿时一把推开成公主李雁儿,疾电般刺向李治,盛怒之下,豁然竟是杀招。

李治眼睛猛地一眯,间不容的避开了刺过来的长剑,灵机一动,大叫一声:“衣服掉了。”

那刺过来的长剑猛地就是一顿,李治低低笑了一声,弯腰横点,闪电般的一指戳在单玲玉右手的麻筋上,长剑应时落在李治的手上,李治旋身而动,一把将单玲玉搂在怀里,在单玲玉耳边温声郑重道:“朕喜欢上你了,做朕的妃子,怎么样,福利很好的哦?”

单玲玉羞愤地狠狠甩动了几下身体,却现自己的力量在这个男人面前实在弱小的可怜,不过单玲玉还是不断的挣扎,一刻不停的不断挣扎,即使她在挣扎悲愤地感受到了男人蠢蠢欲动的**后正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臀部,还是在不断的挣扎……无声的挣扎。

李治放开了单玲玉,他感受到了怀里女人的强烈反感,这和李治一贯的“色而不yin”的泡妞准则是背道而驰的,刚才李治没说笑,这几日他是真的有点喜欢这个作风颇为麻辣的单玲玉,只不过不知为什么,每次李治和单玲玉搭话都能感觉到一种不屑和若有若无的敌意,这让李治感觉很不好,才有今日的一出。

摸了摸手背,凉凉的,李治皱着眉,有点吃惊的道:“你哭了?”

“昏君。”

单玲玉的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软弱,她毕竟是一个女人,任何的女人在这种时候永远都不可能有太理智的情绪,在被李治强行拉进怀里的时候,她心就提着,不能呼吸,她担心,担心这个从来就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帝会兽性大,那样,自己如何面对单家、王家先祖啊。

单玲玉承认这个男人很优秀,若是自己不喜欢女人,若是自己不是单雄信的女儿,王世充的外孙女,自己也就将就嫁了,但那只是假如而已。

李治最怕见到女人落泪了,一见到女人落泪,就感觉一种罪恶感,哪怕是屠杀了那么多人也不会有的罪恶感,心微微一叹,李治深深的就是拱下了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为大唐皇帝本富有天下,喜欢一个女人难免就霸道了一点,方式强硬了一点,我私下里听雁儿姐说,你是单老将军的女儿,心本就有化解这一番恩怨的意思,但不知如何表达,刚才确是朕的不对,朕在此像你道歉,不过说回来,你那一刻怕是也动了杀心了吧,是为父报仇还是其它,朕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朕可以给你一个承诺,绝不会再有下次,也算是对你的补偿,不过朕却乃真心实意想要纳你为妃,还望单姑娘能够考虑一二。”

成公主见此微微松了口气,对当初的“出卖”也松下了心,眼睛一亮,轻声近前道:“玉姐姐——你——”

单玲玉此时却是一脸泪水,一句话没说的擦干泪水便抱住了成公主,喘息了一阵,竟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单玲玉哽咽道:“我恨不得杀了他……”便又止不住的哭了起来。

成公主劝阻不住,竟也哽咽着哭了起来,奇奇怪怪的。

李治傻傻的默默站在旁边,良久,待两人都平静下来,李治才好奇道:“雁儿姐还有玉姐,嗯,你们哭个什么,就不能告诉朕一下吗?朕脑子很糊涂啊。”

单玲玉突然转过身来泪眼朦胧的冲李治哀嚎道:“不知为何,我……我心一直喜欢的是女人,我不爱男人。”

蓦然之间,李治想起成公主平日里在提到单玲玉时的古怪表情,猛地睁大了眼睛,内心却忍不住激荡了起来,极品女同啊。

传说的磨豆腐,磨镜子,突然跃然心头,李治响起了自己前世看过的岛国动做*情片,多少年了,还以为自己忘了,没想到还记得这么清楚啊,顿时,李治盯着单玲玉双眼光,好像贪婪的海盗现了传说海贼王的宝藏一般。

单玲玉却不知道,大怒的从成公主怀里跳了出来,高声道:“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老娘就是个怪物,老娘就是喜欢女人,怎么啦,你们男人还玩娈童呢,就不兴女子那个……”单玲玉先是心头怒火腾腾,但说道最后也不知怎么开口了,只是鼓着嘴巴盯着李治。

李治却长长出了口气,突然岔开这个敏感的话题道:“看来你对我李氏皇族该有的恨,在这六年里都磨的差不多了嘛。除了刚才一瞬间产生的货真价实的杀意,竟一直没有想和朕产生交集,抑或杀朕。”

单玲玉沉默了一阵,悠然的从旁边拿起衣服,也不怕曝光了,就在李治面前穿上,才淡淡的道:“你是个好皇帝,老娘做事一贯公道,不为一己之私置天下于不顾,也不会让仇恨替代我的人生,刚才?刚才你是找死。”

李治点头笑道:“玉姐真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子,虽然有点…粗鲁了。”

“老娘哪里粗鲁了?”愤怒了吼了一句,单玲玉突然一愣,这话问的,似乎有那么一点…粗鲁。

李治笑道:“其实你父亲之死也不能怪他人,若是我父皇落于你爹爹手,怕是也逃不了身异处的命运,至于你外公嘛,做惯了老大,甚至一度做了皇帝,一时间改不过来,谋反了,对于臣子谋反,做皇帝只能杀,否则如何管理天下,这没得商量,不是皇帝杀你外公,是天下大势。”

“你不要说了,这些老娘都明白,所以才跑到吐蕃,眼不见心不烦的,不去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过我还是做不了你的妃子,理由很简单,我喜欢女人。唉”单玲玉这一声叹息,竟说的李治和成公主齐齐大笑起来。

李治捂住肚子咯咯笑着,突然冲单玲玉和成公主两女眨了眨眼睛笑道:“你们女子若是喜欢女子,一般怎么*房吗?”

单玲玉和成公主一脸惊奇的娇嗔道:“女子和女子也能*房?”

这回轮到李治惊讶道:“虚凤假凰你们没试过?”

两人齐齐摇了摇头,一脸不解,李治只能痛心的为她们解释什么是虚凤假凰,什么是磨豆腐,什么是磨镜子,什么是女同志,什么是女玻璃……什么。

“扑哧”的一声,成公主便笑软在单玲玉怀里。

单玲玉目瞪口呆的皱眉笑道:“这就是女子和女子?咦,太恶心了吧我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李治恍然,一阵哈哈大笑,搞了半天单玲玉是假同志啊,唉,真可惜,便上前一边一个将两个丽人拥在怀里:“你们那是相处太久彼此依赖惯了,哪是什么喜欢女子啊,若是你喜欢女子,就不会说刚才恶心之语了,就如同男子绝不会说洞房花烛夜恶心一般”

单玲玉和成公主双双一把推开李治的占便宜,单玲玉也没有了刚才的生气,看李治的目光也异彩连连,看来真的是自己吓唬自己,让李治心哀叹,缺少性教育知识的可怜小女孩啊,竟以为自己是女同,太他娘的人才了。

成公主则红着脸笑开道:“羞不羞,又是女同,又是磨豆腐的,你从哪里知道这些东西”说完三人便失笑乱做一团。

笑得一阵,李治突然肃色道:“玉姐,现在如何能不能嫁于朕为妃啊。”

单玲玉微微沉默突然道:“你历来征战所为何来。”

李治惊讶道:“这和朕的问题有关吗?”

单玲玉吁了口气,直视李治,淡淡的道:“回答我”

李治点点头,绕着成公主的营帐来回徘徊了数圈便笑了:“朕虽不知你为什么问,但朕思及想来却是有一翻心得的。”

单玲玉霍然正色道:“愿洗耳恭听。”

李治看看单玲玉,竟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淡然语气道出这么一段话。

“朕有幸能生在这个时代,国家强盛,风气大开,臣子廉洁奉公,军队所向披靡,朕小的时候曾问自己,生在这个时代,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朕还应该做些什么呢,及至你这一问,朕才豁然醒悟,朕为什么放下万金之躯跑到这苦寒高原上征战沙场。”说道这李治顿了一下,才猛吸口气大声道:“朕有一个梦想,当后人捧读这段惊天动地的历史时,犹如捧读荡气回肠的诗篇,让他们如同行尸走肉的皮囊再次延续继承我汉家子弟的英雄虎胆,让那些游离迷茫的眼神,多几分强汉盛唐的气定神闲,在趋炎附势的时候,不忘记有那么一天也能够路见不平一声吼,压住那些欲壑难填的贪婪,剜掉那些祸国殃民的心肝,让卖祖求荣的阴险远去,让道貌岸然的外表下不再尽是藏著败絮和糜烂,还能多一些堂堂皇皇的正义和天地正理,不再是鼠目寸光的崇洋媚外,也不尽打着私家蝇头蚊利算盘,多一些众望所归海纳百川,砍掉那缺钙软弱的膝盖,真正的继承祖先遗留的重担,在底线内做一个好人,一个正直内心强大的人。这就是朕一生追求的,朕会用一生去为这个理想而奋斗。”

单玲玉大是惊讶:“你真的如此想的?”

“愿对天誓。”

单玲玉不再说话了,过了良久又扑哧笑道:“回答的不错,答应你了。”

李治一阵愣怔,一脸疑惑:“就这样?朕现在还不知你所问何意呢。”

一旁的成公主笑道:“这是玉姐姐的家训,若有一日单家子女要嫁给大唐皇族或者尚大唐公主就要问类似的问题”

李治大笑:“竟有此奇训那要是朕不是皇帝,是个王爷,又该如何问?”

“那就问你做王爷有何志向?”单玲玉收敛了笑容,突然认真起来。

李治又是一阵愣怔,然后一阵思忖,终于无奈的笑道:“以后这个家训还是不要的好,若不然说不定就会问出个‘不想做皇帝的王爷不是好王爷’出来,那不是捣乱嘛,看来你那位定下此家训的长辈也不是好人”

单玲玉横眉冷对笑道:“就你是好人,说,你是怎么从雁儿妹妹那里骗来我的身份的。”说完还狠狠的瞪了一脸羞愧不好意思的成公主。

李治摇头晃脑的笑了笑道:“女人是善变的,天生架不住勾引,当然,这要有一定的资本才能勾引,而朕无疑就很符合这条件,年轻帅气,还多金,皇三代,所以在经过朕的努力,雁儿姐那颗芳心又逃不出俺的手掌心了。”

单玲玉傻傻的看着“叛徒”成公主,呆道:“他给你什么好处啦。”随即好像想到什么了,惊道:“你莫不是已经。”

成公主顿了顿脚,涨红着脸恼羞成怒起来:“玉姐姐乱想,还没到那种程度呢。”

李治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却是没有,只不过大家一起拉拉手、打打波、吹**而已,玉人**,你懂的。”

单玲玉张大嘴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柳眉倒竖,脸红的能滴出血来的成公主,“李稚奴。”成公主大叫一声,就待追打。

却没想单玲玉突然媚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李治脸蛋一把笑道:“真美死你了”

李治呆了呆,成公主也呆了呆,成公主疑惑道:“玉…玉姐姐,你又喜欢男人呢。”

“暂时还没呢。”单玲玉不在乎的说道。

“那你为何?”

“只是想尝试一下调戏人是什么感觉的,为什么只许他调戏你,不许我们女人调戏男人呢?”单玲玉抱臂大笑,那里面的爆乳顿时挤出了一个深深的乳沟出来。

李治看傻了,随即笑着狠狠咬了单玲玉脸颊一口,叫道:“有本事你再要回来啊。”

单玲玉呵呵直笑,好似奸计得逞般看了成公主一眼,妹妹,你逃不出姐姐的手掌心的,既然不能和你做夫妻,那我就换另一种方式永远和你在一起,至于男人,和男人洞房想必也没什么滋味,大不了就当时鬼压身了,哪有我们姐妹六年风雨艰难来的深厚,不过那磨豆腐、磨镜子,有机会到时要试一下。

而李治心也在暗暗yin笑:“6F啊,自己是捆绑呢,还是捆绑呢,一定要好好调.教再调.教,你这辈子只能有朕一个男人,朕会让你知道男人的雄壮的,彻底征服你这个臭娘们。”

打开营帐帘,成公主指着外面高高冉起的篝火笑道:“玉姐姐,稚奴弟弟,我们出去玩吧?”

单玲玉在营帐笑不可遏:“吔还稚奴弟弟呢,真是腻歪,以后是不是还得叫陛下夫君弟弟啊”

李治也是yin笑不止:“玉姐别急,以后会让你叫‘陛下好哥哥,我受不了了的。’”

三人顿时黑夜放声大笑,笑意各不相同。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唐军一阵雄壮的歌声。

“大河如龙,群山如虎,长啸仰天,长歌当哭;

龙盘虎琚,有钟有鼓,龙腾虎跃,有有武;

一把剑划开万丈天幕,一腔血注解千秋史书;

降大任,苦心志,劳筋骨,担道义,着章,展抱负;

立身堂堂男子汉,壮怀凛凛大丈夫;

日月沉浮风云吐,好个华民族藏龙卧虎;

举目江山山无数,放眼流光光飞渡;

日月沉浮风云吐,好个华民族藏龙卧虎,藏龙卧虎。”

“稚奴,这是什么歌竟如此雄壮?”成公主笑着叫着。

“藏龙卧虎我华民族藏龙卧虎”李治一阵大笑,笑声随着清风伴随着唐兵雄壮的歌声一起飘向远方。(第六卷终)

第一章 班师回朝,长安城的轰动

第一章班师回朝,长安城的轰动

龙渊二年夏初时节,薄雾笼罩长安,犹如梦里水乡。

太阳堪堪爬上终南山的山头,略显清凉的夏风就荡起了轻尘,曲水两岸灰黄色的土雾弥天而起,苍苍茫茫笼罩了长安山水、宏大城池和田野林森间的行人车马。

长安城的东南西北四门箭楼巍巍拔起,拱卫着大明宫气象森严雄浑的殿宇楼阁,在水雾弥漫中仿若是海市蜃楼。

连绵的宫城屋脊上雕刻耸立的是祥云神兽,龟麟雀蛇皆有,还有些只在《山海经》中出现的古怪仙禽,高高俯望着来来往往的碌碌三千红尘,在漫天笼罩的轻雾中若隐若现。

晨曦中,在杨柳倒映的灞桥边,在草芽萌发的长安城郊外的原野上,古藤依然缠绕着葱翠的林森,碧绿的苔藓仍舞动着光阴,然则,无论上天如何作色,曙光一显,长安城还是立即苏醒了过来。

鸡鸣声还在农家院中长鸣,长安城内大道上已是车马辚辚,市人匆匆。

大唐那些官吏们乘车走马,匆匆赶赴所在官署。

日出而作的农户百工商人们也带上自己吃饭的家伙奔向了作坊,奔向了市中,奔向了城外郊野的农田。

长街两侧的官署和作坊商铺酒肆茶楼民宅,也业已早早打开了大门,各家无分主仆,都忙着洒水帚扫的打扫奔走和铺排,操持着种种活计,一日之计在于晨,就这样长安又开始了新的一日。

这是西市的晨市开张了。

西市是长安西门最繁华的一条数十里长的大街。

北面与大明宫隔着繁花似锦的朱雀大街而相望,东西宽约十多丈,能供数十辆马车并排而行,实是长安数一数二的坊市大街,两边店铺作坊巍峨耸立,彼此相连,是聚集在长安的商贾最为集中的大市。

西市的东面,隔着一片鳞次栉比的官邸坊区,便是天下闻名的平康居了,那里群莺翡翠,烈火烹油繁花着锦,是大唐有名的销金窟。

两市毗邻,中书省衙门便将西市定名为内市,将与西市对立的东市商坊定名为外市,而平康居和朱雀大街一律为中市。

但是长安当地人却从来不如此叫,只依着自家喜好,东市西市的叫的欢快。个中缘由,也不多说,尽是市井庶人百姓布衣的切身感受。

若是比正经的货物,兵器马匹盐铁的,谁都没有东市来的齐全,若是比飞檐高挑,楼阁重叠,庭院数进,家家都是官邸豪阔,那还是平康居、朱雀大街,那里是大唐官吏富商豪贵们聚居的地方。

在那里哪怕是一些散卖的店铺,也动辄十数间,高门铜柜的,打磨光滑的精石铺地,华贵豪阔,自有其大店做派,与西市不可同日而语。

但要是民主票选“长安人最喜爱的街市”,无论是官员、小民百姓,豪富大家,甚至王公子弟都会豪不吝啬的给西市投上一票。

长安分属关内,传承质朴的先秦之风,再历岁月的磨砺,自有其独到的可人之处。

勤奋敬业,方便国人,白日从不停业,入夜则一直等到其它市都关门歇息才最后打烊。

自从十二年前,长安就已经不再午夜净街,西市事实上总有一些店铺通宵达旦两班倒地挑着风灯,等候着不期而至来自远方的漂泊商客,竟早早便有了后世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雏形。

此时五更鸡鸣一声天下白,曙色才稍稍显出几分,朱雀街、平康居、东市还是一片沉寂,大唐权贵豪族世家子弟们也还在梦会周公,西市的晨市却早已经是红红火火了。

早起的西市掌柜伙计们趁着朦胧天光紧赶慢赶的忙着开市,好似打仗一般,但事实上却只是交易几件物事,或给客人来一顿鲜香之极的胡饼羊肉泡馍,完事之后立即便去忙自己的生计。

甚至那些自诩风流的官府吏员游学士子们,也大多相约在西市的晨市上谈天说事,官员们彼此寥寥数语安排好当天要务,便匆匆离市去府衙应卯任事。

日久成习,自西市开市的十二年来,西市凭着独特的作息时间和种类繁多的吃食民生货物,理所当然的成了长安城最为诱人的一道黎明风景线。

清晨相遇,长安市人的第一个话题大多是御驾亲征。

大非川的战报和吐蕃被灭的捷报早已经送到长安,人们原本已经没有了惊诧,相逢得意的谈笑一番,甚话不说便各自忙碌去了。

今日却是不同,彼此见面,也不管识得不识得,都要停下来相互嘀咕几句,不时的传出一阵轰然大笑声,那些来大唐的国外行商们则在一旁一脸羡慕的听着看着,这些市井百姓们说几乎都是同一则传闻:陛下将率得胜之师班师回朝了。

“快来看啊皇太后、皇后娘娘还有几位宰相率文武百官出城迎接啦大家同去同去——”

长安市人相聚私语之时,突然一个中年汉子从街中大步飞奔而过,浑厚急促的喝声喊声一路炸开。

无论是店中小二还是当街洒扫的仆役,一时间竟纷纷惊讶。

一个白胡子老者高声急问:“甚么甚么,说明白一点,班师回朝?”

有人遂高声大笑:“老伯,没错的,是班师回朝,陛下打了打胜仗回来啦”街中店中,顿时一片哄然大笑。

“陛下班师回朝百官出城迎接快去看啦——”中年汉子依旧边跑边喊。

随着浑厚急促的喊声一路飞溅,长安市人渐渐把持不住了。

先是几个好事者拔腿奔南门而去,接着便是店堂食客们丢下碗筷去了,也不管付没付钱,再接着,洒扫庭院者和核算账簿的掌柜的,也拖着扫把抱着铜盆抹布丢下账簿纷纷向南门去了。

不消片刻,连一些早起正准备赶赴官署的芝麻绿豆大小官吏员们,以及准备午后郊外踏青的士子们,也纷纷跟着去了。

一时间南门顿时大大热闹了起来,而西市却出奇的安静了下来,而这一日注定将载入史册。

如此也算是盛世奇观了,潮水般聚拢的人群亢奋的狂跑,那些睡梦中的长安百姓市人们也被吵醒,好奇的彼此相互询问,如同万川归海般,无数的人流齐齐流向南门处。

不消半个时辰,南门城墙下竟已是人如山海,人潮层层叠叠,附近的民宅上、屋顶上都是人。

那护城河两岸的大树上,一挂满了顽皮的少年和一些不正经跳脱的年轻人。

南门处停留的车马,被纷纭人众全部赶了出去。

识字的学子们也纷纷登上了石礅,站上了土丘,大量的宫廷禁军被派出来维持秩序,虽然彼此推推嚷嚷的,但看得出来每个人都满脸笑意,那些平时趾高气扬的兵老爷脸上也尽是和善,有的在人群中被挤倒也不在乎,屁股拍拍又跳了起来,场面竟是如同烈火般炙热,那热烈的空气仿佛吸一口都能灼烧你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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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媚娘最近的日子过的十分悠闲,自从从大非川回到长安后,在得知武媚娘已有身孕时,整个朝廷天下都震上三震。

当今陛下初继位就表现出了非凡的手段,文成武功皆是不凡,威慑天下,但没有子嗣却成了李治最大的诟病,对于常人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但对于皇家来说,可不仅仅是一个“孝”字,那还关乎未来一个国家的继承,说的严重点,天下兴旺都在李治妻妾肚皮的动静上。

而武媚娘眼见着肚子一天天大,从小看着萧淑然长大的长孙太后也把以前对萧淑然的特别宠爱,十倍的用在武媚娘身上,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碰了,送去的补品都能将一间宫室堆满,弄得见惯了大世面的孙思邈也不由暗暗咋舌。

皇后之子按照华夏历来的祖宗之法规定,不出意外是要继承皇位的,未来也是一国之君,这对于本身就是皇后的武媚娘来说,母凭子贵,子凭母贵,两个人相互辉映,光芒恩宠注定独步天下。

此时以武媚娘和五大宰相为首,文武百官数百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长安城数十里,仪仗锦旗整天蔽日,车马络绎不绝,仪仗队后跟着的是如潮水般涌出长安城的长安百姓。

摆开仪仗,武媚娘等人就在此静等李治大军的到来。

“姐姐,你知道文成公主吗?”作为四大皇妃之一的上官青衣自是就在武媚娘銮驾身边,此时侧首淡淡的问道。

“怕陛下独宠文成,也是,陛下为了这个文成可费了不少心思,小小年纪就敢说灭吐蕃斩那松赞干布的项上人头,谁都预料不到竟一语成谶,那文成公主也不知道现今如何了,但说到恩宠,有我们姐妹同心,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武媚娘叹了口气,从容笑了笑,“姐姐这段时间有身孕,陛下回来了,你们的担子可就重了,要是能弄得他下不了床,那心思也就淡了。”

“姐姐……”上官青衣两颊微微酡红,不依起来,随后又好奇的道:“其实还是寒萱妹子厉害,这些日子一、她教了我们不少闺房嬉戏以讨陛下欢心的招数呢,但奇怪的是她自己为什么不用。”

“她?”武媚娘摇摇头,突然低头冲上官青衣低声道:“青衣妹子,姐姐这有一句话你听了也就算了。离那个竺寒萱远点吧。”

“远点?姐姐的意思是?”上官青衣微感诧异道。

“竺寒萱的来头很诡异,陛下没有对姐姐明说,但是陛下心里一定知道什么,但不想说,做臣妾的也不能逼他,只是姐姐怀孕后,陛下叫姐姐离她远点,姐姐心里就恍惚明白了一点,哼,我私下里已经派人看着她了,只要她表现出一点点对陛下的威胁还有对姐姐肚子里孩子的敌意,姐姐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不管代价有多大,她太美丽了,而且身世迷离的如一团雾一样。”

上官青衣心中感慨,看着武媚娘不敢置信的神情,浮起一抹苦笑,“她是萧后推荐的,想必萧后应该也不会拿萧家胡来,再说那竺寒萱,妹妹看了,有心事,是个有故事的人,但那日在大非川暴雨中妹妹看得出来,对陛下有情义呢。”

“那竺寒萱单论美貌我等都要输上半分,这样的女人生在普通百姓家只能是一个大祸害,就算王侯将相家里,也是顶顶的祸水,除了帝王家有几人能留得住如此美貌的女子,你看看随行的那些朝廷重臣们,一个个眼睛不时的就往那儿瞄上一眼,我要是男子都会动心不已,所幸侥天之幸陛下不是常人,清醒睿智,否则来日怕又是一个苏妲己。这样的女子本该艳名远播,但在萧后寿辰前,竟是默默无闻,实在让人不能放心,就连锦衣卫也查不到什么,就更古怪了,好像有人专门把她的身世掩盖了去。”

武媚娘看着上官青衣不忍的样子,心中有点好笑,她怎么都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才华盖世的女子在识人方面会如此单纯,和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上面的造诣相差甚远。

“你觉得竺寒萱跟我比,如何?”武媚娘突然这样问竺寒萱。

“姐姐和那竺寒萱同样有着令人忌妒的美貌和才华,只可惜就连青衣也看得出来那竺寒萱一直沉默寡言,很好去表现自己,总是显得郁郁寡欢,看得出有一身的才华,却都浪费了。但是如果放下心结,巾帼不让须眉。”上官青衣的銮驾在武媚娘銮驾身侧,此时听了武媚娘这样说,微微一怔下,托着腮语笑嫣然的说道。

“论出谋划策,做事果断狠辣竺寒萱兴许不如我,可有一点,她比我厉害,而且是厉害很多。”武媚娘意味深长的浅笑出声。

“隐藏。”上官青衣了然,笑容也跟着玩味起来。

“拥有如此倾国倾城的绝世芳华,再有点心机,怕是不成祸水都难,而且刚才你说她叫你那些固宠的手段,为何自己不用,她怎么看也不像无知的妇人,可见她心中有放不下的东西,根本没兴趣去争宠。从来没有想过安安心心的做陛下的媳妇。”武媚娘打了哈切,一脸媚笑,“不过这样的女子姐姐倒是好奇的很,调教一二还是很有兴趣的”

上官青衣点点头,悄悄的看向远处如菩萨卧莲花般低头敛目的竺寒萱,惊艳世人,再看那沿途的官员,那些稳重的还好,年轻的官员们有的都看傻了。

“这样的女人不知道陛下会如何处置。”武媚娘突然啊叹了口气。

“姐姐担心了?”

上官青衣嘴角弯起一个柔和弧度,不食人间烟与火。

“姐姐发现妹妹又有一个地方让姐姐欣赏。”武媚娘秋水一样的美眸看向上官青衣,那双洞穿尘世繁琐牵机的媚眼子,笑意盎然,哪怕是女人都忍不住啧啧赞叹。

“姐姐说来听听。”上官青衣顿时来了兴趣。

“你有一颗世人很难有的平常心,像是修行多年的老尼,不为外物所动,怕也只有陛下那样的男人值得你这个倾国红颜嫣然一笑了。”

上官青衣闭上眸子,又睁开道:“青衣若是淡泊宁静的黄老,姐姐便是杀意凛然的法家,陛下…陛下便是蒙骗世人经天纬地的纵横家。”

“青衣妹妹有个侄女叫上官婉儿吧。”武媚娘玩味笑道。

上官青衣略微茫然,一时间还没有领会武媚娘这句话地含义,武媚娘带着点兴奋道:“那个婉儿姐姐见过,美人胚子灵气十足,和青衣一般文采斐然,姐姐一看就甚喜爱,陛下选秀日子也不远了,看年纪也可以送进宫里了。”

“她才八岁啊。”上官青衣震惊道。

“再过几年就是。”

武媚娘有点无奈,做皇后,做一个让皇帝爱,让皇帝敬的皇后是多么难只有她和自己的婆婆长孙太后知道,世上谁愿意其它女子分享自己心爱的男人。

上官青衣松了口气道:“好吧,那小丫头早就吵着入宫了呢。”武媚娘听了后,咯咯的打趣轻笑,“没想到我们陛下魅力竟是如此惊人。”

“啊,武姐姐,快看快看,夫君回来了,大军回来了呢。”

一边在銮驾里萎靡不振的不折回笼觉的萧淑然不经然睁开眼后,突然惊坐起来,脆声嚷了起来。

一鸣惊人,骑在马上的长孙无忌细长的眼睛微眯,顿时大吼:“奏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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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战争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李治的幸福生活了,大唐皇帝的纨绔生活,一段轻松写意的生活,再次恢复到原来轻松的文风,希望大家能多支持。

第二章 夹道花香衬马蹄,满街红粉皆争羡

第二章夹道花香衬马蹄,满街红粉皆争羡

一阵号角,八匹皮毛油光水滑的黑马拉着李治的皇车辚辚上路已有半月的路程,这半个月中,早已得知大军归程的长孙无忌早已经安排好了沿途驿站的迎送事宜,也真难为他了,二十万大军的军食、马料、宿营等几乎没有任何耽搁和缺少的,物资之大,安排之繁杂哪怕李治只是稍稍感受都感到毛皮发麻,所幸历经一番归程,终于到了长安郊野——灞桥。

柳通“留”,古人送别亲友常常在以灞桥折柳以表一种惜别之情。

古人的别离多数是哀伤的,因为交通困难,因为音信少有,有时候一朝的别离有可能就是永诀,令人黯然神伤。因此,“多情自古伤离别”“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便成了略显悲伤的婉约之音

送别时候折柳,其实是从汉朝开始的,到唐朝的时候格外盛行。

送行的别离之苦,就用这依依杨柳来承载。

“灞桥杨柳岸”也就成了愁苦之地,远客折杨柳,依依两含情,格外的哀伤、凄婉

灞桥脉脉水,柳上融融月,耳畔袅袅音,心中依依情……这种哀伤往往入骨髓、痛入心扉,有时候真让人无法摆脱,不过今日的灞桥注定将失去他一贯略显灰暗的颜色。

时当清晨,朝阳初升,金光透过厚厚的云层,蒙蒙般射下来,李治端坐在皇车上遥望十里外的灞桥,旌旗招展,竟隐隐间有钟鼓声大作。

李治自从上战场来,这算是第二次遇到郊迎大礼,不过如今是九五之尊,不像从辽东归来那般礼仪都大大简化,在如今的大唐,这种带有古风的郊迎礼仪已经很少了,且大唐算得上名号的宗师、大臣、权贵都已经出迎数十里,可谓是隆重之极的郊迎,思来想去怕也只有自己一人能够消受了。

此时的灞桥因为春水丰盈,清清幽幽的,两岸柳条依依,李治正在凝神远望,暮然间便见一辆华盖轺车正停在灞桥杨柳旁,六尺伞盖下站立数人,当先的便是一个一身华贵的**,身后也是锦衣高着的几个动人之极的芳华女子,此时略带凉意的晨风轻轻吹来,那眉目如画的年轻**衣袂飘飘,**一头乌黑的三千青丝,挽了个飞云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紫色的流苏,此时流苏伴着清风摇摇曳曳的,站在那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的纤尘不染,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

李治相隔深远虽然目力惊人,但还是朦朦胧胧的,不过也看得清爽,心下已然明白来者是谁,不禁指着前方杨柳下俏立的佳人对身旁的众文武大臣们高声炫耀:“朕托天之幸此生能得此佳丽,视之如宝,众爱卿以为如何?”

萧陵哈哈大笑:“噢呀,陛下真是好眼力,这么老远就看到了我来看看,哟,那不是咱家碎妹子嘛,唉,奇了怪了,怎么见到大哥不仅不欢喜,还张牙舞爪的。”此时车马已经驶近了,双方都能看到彼此,萧陵见到萧淑然马上朝自家妹子挥手,却没想萧淑然很不甩的冲哥哥萧陵做了一个鬼脸,让萧陵一阵尴尬。

李治也看到了萧淑然,这丫头今天穿着淡绛纱衫,盈盈十六七年纪的样子,此时看向他正似笑非笑的,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鹅蛋脸上眼珠灵动,一股动人气韵油然而生,看的李治食指大动。

此情此景,让李治恍然如梦,自己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重生大唐,创天下会,与众兄弟角着皇位,练兵,远征辽东,其后登基称帝,再然后就是新帝上任三把火,到如今灭吐蕃而回,这算是到了人生的颠峰了吗?

此时车驾已然驶近,一阵悠扬的编钟清脆浑厚的钟声暮然间缭绕不绝,一见到李治的八马皇车四野官员百姓顿时雷鸣般雀跃欢呼。

“大唐万岁,陛下万岁”

“盛世大唐,君临天下”

汉家江山,永世长存。”

数十万人的呼啸声浪席卷了灞桥平原两岸。

当李治的车驾过了灞桥时,两边的夹道观看的人群怕是已有数十万,不知谁安排的,一朵朵鲜花被掷到马前,顷刻间天空中飘起了花雨,夏花灿烂,让沐浴行走在花雨中的李治深深的醉倒,都不知该如何笑了,后面行走护卫的唐兵更是面色庄严的深吸口气,高高的挺起胸膛,用最雄壮的姿势迎接这份属于他们军人的荣誉,两边一眼望不到边的百姓齐齐欢腾开,大声的欢呼。

及到眼前,长孙无忌快步上前,在亲卫的扶持下上了李治的皇车,然后跳上驭手座位,亲自为李治驾车居中前行。

李治见自家舅舅如此,也就没有推辞,整肃的仪仗,大张的旌旗,都跟着李治的皇车沓沓跟进,而武媚娘她们的凤銮也紧跟在李治皇车的身后,此时不是嘘家常的时候。

四野早已是乐声大起,庄重悠扬而又委婉动听。

坐在长孙无忌身后的李治笑问自家舅舅:“这是《秦王破阵乐》么?”

长孙无忌笑着摇头:“贤妃娘娘是乐道大师,肯定是她选的乐曲了。这是新作,陛下一会儿问贤妃娘娘便是。”

等到了长安城下时,涌出的人群已经把路都堵住了,一时车仗不能行进,长孙无忌见了,顿时笑道:“陛下大胜而归,陛下喜相逢,不如先一睹兵舞如何,这可是贤妃娘娘亲自为陛下写的歌儿了呢”

李治自是很想见识自家老婆的才华,自是欣然赞同。

刘弘基、刘仁轨都是豪气不羁的军汉,听说是皇妃亲自写的歌儿,更是齐声叫好,倒只是李治车驾后的上官青衣微笑静观,谦逊的浅浅一笑道:“我只是根据陛下的诗作一篇乐谱而已,算不得新作。”

只见上官青衣向随行的梨园乐师班头一挥手。

但听庞大的编种阵形中飘出旷远的乐声,一时间喧闹的长安城下瞬间便是亘古无人的幽幽山谷

百名名身着战裙短衣的半裸汉子,在旷远的乐曲中飘了出来,手持木刀舞了起来,一名同样是战衣装扮的大大汉弹起塞北的铁琵琶,豪放万状的唱了起来:

秦时明月汉时关,滚滚黄河蓝蓝的天

“壮士铁马将军剑,旌旗半卷出长安,

女儿柔肠男儿胆,涛涛热血汗衣冠,

大漠无垠江湖远,暴雨惊雷也如磐,

美人泪,杯中酒,天下任,丈夫肩,

风潇潇,路漫漫,情切切,雨绵绵,

生死梦,山河恋,君与臣,恩与怨,

何必回头伤往事,且把风流唱少年,

万里江山千钧担,守业更比创业难。”

随着一声响遏行云的高腔,满场静寂,余音犹自绕梁,竟是久久不散

“好”李治情不自禁的击掌高声赞叹:“青衣你这曲配的好,铿锵有力,情深意切,尽显我汉家雄风”

驾车的长孙无忌长吁一声,仿佛刚刚从沉醉中醒来,恍然惊讶道:“曲好词更好,素闻陛下词雄健粗犷,山气甚重,如今听的如此本色动人之曲,当学古人三月不知肉味。”

“对呀对呀,”后面的萧淑然迫不及待:“姐姐为这首歌儿可花了无数的心思,当初长安城外出征时就唱得是这首,听的人心里怪酸楚的,却又美得让人心醉。当时都快让淑然掉眼泪了,还是姐姐这首配乐配的好,壮怀激烈,如此才是盛世大唐应有的气象,勇往直前,敢于挑战世间一切艰难险阻”

李治爽朗大笑:“淑然啊淑然,除去一趟什么时候竟有如此豪言壮语了,世间歌千万种,但朕最爱此等刚猛无匹的,改日再请朕的贤妃配乐请诸位观赏,奏与天下闻,也算是与民同乐了。”

就在此时,人群中突然海浪般冲着李治车驾后叫了起来:“文成归唐,文成归唐。”

李治侧耳倾听,意味深长冲身侧的武媚娘一叹:“媚娘,劳你费心了。”

武媚娘媚意盎然的看着李治:“文成归唐可比汉时文姬归汉,实在是我华夏盛事,媚娘身为国母,敢不欢庆一二。”

“你啊你,想的周到啊……唉终于回来了啊。”

李治看着长安巍峨高耸的城墙竟有一种放声大哭的冲动,终于回来了。

当李治的征讨大军正式入城之时,一路上不知何时竟也被铺上了了鲜花,当真是一路花香衬马蹄,满街都是红fen女,夏日小媳妇大姑娘们穿的衫儿薄,多着袒胸装,胸前那白嫩嫩的乳沟在高车上的李治看了就是一阵心动,入眼尽是沟沟壑壑的,让李治心花怒放,笑容更加灿烂。

竺寒萱的车驾在最后,也跟着缓缓向前行进,算是变相的对她身份的一种认可。此时听着满耳的欢呼之声,看着道路两旁的百姓出于至诚的欣喜笑容,芳心中却是一片迷乱,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对待这欢乐的场面。

在前面,李治却是一片笑容,平易近人地挥着手,催马在军前行进。看上去,完全是一个与民同乐的仁君模样,让知晓李治在逻些干的一切的众将士们看得都是幽幽叹气。

李治却不管他们在那里佩服自己的脸皮,李治算是满心舒畅,乘着间隙时刻与武媚娘眉来眼去一阵。

那人群中的士子们见李治立下此旷世奇功,任然和善谦逊,谦虚有礼,绝无半分少年轻狂的模样,不由心下更加钦敬佩服。

李治呵呵大笑,向车下的百姓们拱手道:“今日我大唐征战吐蕃,灭此朝食,实在要与天下臣民同乐,为了庆贺四夷俱平,朕宣布:免天下一年赋税,天下共贺之”

本来此刻朱雀大街上就是人山人海,人满为患,人挨人人挤人的,人声鼎沸的,歌功颂德声此起彼伏,但在李治说出这句话时却齐齐静了下来,过了半刻,不知谁叫了一声,顿时四下里竟齐齐跪了下来高呼“万岁”不断,直到李治含笑的进入了大明宫中,那“万岁”呼声仍缭绕天际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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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这章写的有点艰难,写了五六个时辰,这是以前没有过的,唉,难道是推荐票少了?呵呵,生病了,一年不生病了,没想到一回家就水土不服,都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第三章 真空上阵,孕妇武媚娘的疯狂

好打磨的青石铺造的地面闪耀着黯淡温润的光芒,三足祥云吻兽鼎中袅袅檀香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彩色透明玻璃形成的浮窗,汉白玉堆砌的玉石台阶,走廊上是一根根笔直的柱子其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这就是翠微殿,阳光自高高的透明的玻璃窗直射进来,整个翠微殿到处都是一片朦朦胧胧的明亮。

房间虽是偏厅,也甚为宽敞。四面的摆设,亦多有珠宝玉器古玩珍藏,在午时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珠光宝气洋溢于偏厅中,皇家的奢华却是尽显无疑。

在殿内,一张长长的藤椅上面放着几个刺绣十分精美的绣垫,装饰得精美至极令人叹息,而且柔软厚实,即使在藤椅上睡上一觉,也不会有丝毫不适。

回来后吃过中饭的李治以休息为名,拒绝了今日群臣的邀请,把庆功宴订在明日,此刻李治正仰躺在藤椅上,仰着头像在想着什么心思。

此时的李治脱下了征战多日的铁衣甲胄,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袍服,一尘不染的,连殿内反射的日光都不好意思在其上留下斑驳的影,头发以青玉簪束起,身上被殿熏得透着一股兰麝的香味。日当晌午,碧天如琉璃。李治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上,只稍微用一条黑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却在惯性的噙着微笑。

不得不说李治的的皮肤却是好,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有种本不应该出现在男子身上的阴柔,眸如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般清澈灵动,像水晶珠一般吸引人。

李治此刻正在诧异武媚娘中午御宴的中途离席,殿门处却陡然响起了开门声,被这一声惊扰,李治警觉的倏然抬起头来,身体也扶着藤椅就待闪电般跃起来,这是他征战以来养成的习惯,待向殿门处看去后,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被这满目的美丽弄得头晕目眩!

殿门开处,一个华服妇人正轻移莲步盈盈的走了进来,射在光滑青石地板上的阳光,朦朦胧胧的反射到她庄重的皇后礼服上面,仿佛凭空生出了只有仙佛脑后才有的光晕,其人更是如同谪世的神妃仙子。

面对着这般美丽的绝色丽人,翠微殿满殿珠翠珍宝亦为之失色,在华丽衣裙绚烂光芒的映照下,这美丽至极的女子,更得仪态万方诱人遐思。但在其美丽的面庞上,却是沉静似水,冰冷的目光射出威严无比。让人不由惊醒,她便是大唐皇朝当今的国母,万众俯首膜拜的当朝皇后,这般的高贵威严让人实不敢仰视。

武媚娘的玉体依然是那般玲珑有致性感成熟,此刻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正轻移莲步缓缓走到李治面前,低下头看着自己相伴一生的夫君,美目中光芒闪烁异彩连连,但心中却透露着一股犹豫。

轻轻的蹲来,武媚娘抚摸李治俊美绝伦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不觉一阵沉醉,十六岁的李治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和一贯领袖群雄养成的摄人气势却是让人不敢小觑。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插上一枚古朴典雅的青玉簪子,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越看武媚娘的眼神就越迷离,终于,武媚娘的表情沉静下来,似是下了什么决心,轻启朱唇缓缓道:“陛下,抬起头来!”

李治有点为武媚娘的大胆举动发呆,什么时候胆子这么肥了,敢命令朕啦,不过还是听话地抬起了头,平静地凝视着盛装丽人的玉容,他今天倒要看看自家老婆葫芦里卖的都是些什么药。

武媚娘的目光,静静地盯着仰躺在藤椅好笑的悠悠然看着自己的少年,而李治也平静地与武媚娘对视,二人都不发一言,整个翠微殿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许久后,武媚娘那坚定优美的唇线缓缓张开,吐出一句冷酷的话语:“脱下裤子!”

李治呆呆地看着她,听着母仪天下的尊贵皇后向自己这个皇帝发下这般匪夷所思的命令,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不待李治动手,面前这绝世美丽的高贵女子,就一边用威严冰冷的目光盯着李治,一边颤抖的双手伸手解开李治的裤带,轻轻一拉李治的裤子就被拔了下来,落在了脚面上,恍惚间李治明白了武媚娘今天卖的是什么药药啊。

武皇后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李治的器官上面,不由微微抽了一口凉气,哪怕已是老夫老妻了,还为自己看到的尺寸而震惊不已,那绝无瑕疵的玉手缓缓抬了起来,虽然有一丝迟疑但还是坚定地伸向那里,轻轻抚弄像是要验证自己所看到的东西并不是出于幻觉。

李治紧紧的咬着嘴唇,感觉着传来的温热滑腻的玉手触感有些不知所措,今天的媚娘似乎有点不对劲啊,可是不管李治如何百思不得其解,身体的某个部位却忠实了反映了它自己的意志,在青葱玉指的温柔的抚摸之下斗志昂扬,毫不顾礼仪地直指母仪天下的皇后,似是被这样的反应吓到,那一双温柔似水的玉手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那里,缓缓上移落到了李治瘦削的肩膀上面。

李治不知所措地看着武媚娘,看着她面色柔和一步步地走到自己面前,用令人吃惊的亲密姿势贴紧他,那一对因为怀孕而更加高耸的就在他的面前划过,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自武媚娘身上传出直钻进李治的鼻孔中,弄得李治一阵晕头晕脑呆呆地看着近在

眼前的,彷佛喝醉了一般忍不住伸出舌头,在武媚娘华服那一处高高隆起的部位轻轻一!

感觉到自家夫君的软舌滑过,武媚娘的娇躯不由微微颤抖,接着又恢复了宝相庄严的模样,华丽的长裙之下一双长长的美腿缓缓向两边分开,跨在李治**的双腿两旁轻轻蹭了数下。

感觉着贴在自己膝盖外侧的柔滑感觉,李治的眼睛陡然瞪大了,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武媚娘那性感美丽的绝色容颜,看到在她优美的唇线旁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李治自武媚娘等人离开后一直禁欲的身子竟十分丢脸地颤抖起来,因为在腿部的接触之中,他惊讶地发现,在那华丽庄重的红织金缠枝牡丹花纱山河地理裙下,这位母仪天下的武皇后,竟然什么都没有穿!

哦,上帝啊,武媚娘下面尽然是真空的,就在李治为这个发现愕然颤抖之时,武媚娘已经做出了下一步动作,她一双玉手扶住少年的双肩,缓缓地,对准他的胯间坐了下去!

感觉到小兄弟前端接触到了尊贵皇后武媚娘最为隐密的部位,并已经毫无阻碍地进入了她高贵的玉体,李治的瞳孔霎时放大,那柔滑紧窄有力的感觉就象闪电瞬间撕破黑夜一般,在李治的脑海里掀起滔天巨浪,心中狂震不止,媚娘这是在用菊花来服侍自己啊。

这卖的不仅药还是烈性药啊。

李治目光略显迷茫的迎上了武媚娘坚定的眼神,武媚娘雪白削瘦的玉颊之上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红晕,却仍坚定地凝视着李治,一点点地沉下高贵的玉体,直到香臀美腿坐下去紧紧贴到李治大腿上为止。

在那一刹那,两人都忍不住同时发出了一声,算上第一次这恐怕也只是李治对武媚娘菊花的第二次开疆拓土,艰涩的令人浑身哆嗦,武媚娘眼中那一抹难抑的兴奋至极的春情,都在告诉李治,这具怀孕的高贵玉体正寂寞和渴望李治的侵犯!

李治的小兄弟在美人紧密套住它的玉体内轻轻颤抖起来,默默地看着武媚娘苍白的玉颜渐渐化为嫣红,李治眼中的震惊渐渐平复,静静地与她对视,在这一刻,李治恍惚有点明白了,选秀在即,再加上怀孕和生孩子过后的一段日子,武媚娘怕是有六七个月不能与自己同房,心中担心,这是来拴住自己的心啦。

无限的同情在李治的心中缓缓泛起,哪怕她是皇后又怎么样,这是个男儿主宰的时代,放在前世这样的女子哪是自己这普通老百姓所能够仰望的,若是能被看上一眼说上一句话都是莫大的荣幸,但如今,武媚娘即使有身孕了,还不忘讨好自己,想到这里李治忍不住轻轻拥住了自己身上这香软寂寞的娇躯!

在自家夫君同情理解的眼神下,武媚娘面庞上渐渐带上了一丝羞涩,却仍耐不住心中的渴求双手按住李治的肩膀娇喘息息地,开始了娇躯的摆动,在两人器官的火热磨擦中,带给这对年轻小夫妻极其强烈的刺激。

第一次主动献出了后花,武媚娘的动作一开始还是生涩无比,似乎对这样的姿势并不熟悉,但随着实战演练经验的增多,武媚娘的天份让她的动作迅速变得纯熟起来,雪白**的大腿内侧不时地与李治的胯部剧烈撞击,发出啪啪的响声,感觉着李治的器官是如此深入自己的身体,不由羞喜地看着李治,美目水汪汪的柔媚至极。

李治的手早已经搂住咱们高贵武皇后的腰肢之上,甚至伸到红织金缠枝牡丹花纱山河地理裙下,大胆地抚摸大唐皇后娘娘的雪白香臀,感觉着手指间柔滑湿润的感觉,极度地兴奋在李治心中如火焰般熊熊燃起,让李治已经不能满足由武媚娘采取的主动姿势。

李治强悍的身体,抱着武媚娘缓缓站了起来,一步步地向绣榻走去,感受着自家夫君走动间依然深深地埋在自己玉体之内的宝贝,武媚娘羞红的面颊之上,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戴着珍贵宝镯的玉臂紧紧搂住李治的脖颈,在他的耳边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绣榻之上,一对俊男美女,正一丝不挂地紧紧相拥在一起,在极度的兴奋经过之后,剧烈地喘息着,喘息稍定,李治抬起头来看着自己面前微微红润的绝美玉容,看着她满足的表情娇媚的眼神,这就是大唐母仪天下、威严高贵无比的皇后娘娘。

赤露的酥胸双峰高耸,在剧烈的喘息中酥胸起伏,那一片的雪白之中暗藏着无尽诱惑,让李治忍不住将头埋下去,满满地含进了口中,舌头挑逗着口中的,用力啮咬着。对于李治狂放的举动,武媚娘不以为忤,反而用一双玉臂抱紧了他的头发出了一串魅惑人心的妩媚笑声。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喘息平复,李治的手放在武媚娘的纤腰雪臀之上轻轻抚摸,细细体味着武媚娘的娇羞与欢快,感觉着武媚娘的柔软玉手仍在款款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十指纤纤的握住自己疲软湿滑的小兄弟,尖尖玉指捏住顶端轻轻按,挑逗着自己的残余的**,李治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武媚娘的耐力,李治是知道的,但怀了身孕后还有她这般持久的体力,这就让李治不由暗叹,果然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体质这耐力,也与常人不同的,难怪历史上一把年纪还那么疯狂。

“你啊你,不需要这样做的?”

武媚娘的俏脸上掠过一丝羞涩的表情,努力抑制住波澜起伏的情思,温声道:“夫君,媚娘一刻都不想离开你哩。”激情过后的武媚娘愈发娇艳动人,那付柔媚的风情让李治又忍不住吻住那张小嘴,再起,

“我的皇后娘娘,我们去洗个鸳鸯浴吧,你不是一早就准备好了吗。”

下了绣榻后李治抱着**的武媚娘走进翠微殿后面的浴室,结果又忍不住要了武媚娘一次,等到出来的时候武媚娘已经没有一点力气,李治虽然没有完全“吃饱”,但是因为武媚娘有了身孕,也就忍了,只是“苦”了被临幸的武媚娘,瘫软在李治怀里的她几乎竭尽全力,但是在心里她依然想贪心的再来一次,只是不好意思再说出口。

“皇后娘娘,小的有没有喂饱你这只小凤凰啊?”李治调笑道,越是婉约高贵的女人在床上的表现越是让人瞠目结舌,当然其中的乐趣只有当事人知道。

武媚娘已经是懒的再说一句话,白了一眼李治,因为那些力气都用在了激情中的和摇摆中,但是那一眼的风情却别有一番“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境和味道,眉宇间的春意和妩媚都无形中诱使男人犯罪。

“媚娘,女人在怀孕时特别强烈的哦。”李治下了绣榻亲自帮武媚娘穿好衣服的同时还不停揩油,脸上的笑容暧昧而猥琐。

武媚娘达成了心意,此刻听李治调戏之言,哼了一声算是反驳。

“不过你放心,怀孕时期还是可以行房的,只是要有时间,因为女子怀孕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一个我们可爱的结晶,所以行房的姿势就要改变,不能跟以前一样随心所欲,怀孕中的仍然是很重要,但不能够做激烈的性活动,当然也要注意清洁,避免让邪气侵,譬如我们刚才,后淋浴就很好嘛。当然姿势的选择要以女子左侧躺为第一选择,你以后想要了,朕就在你背后靠近也可以。而且朕和谐、体贴、温柔,绝不会让媚娘担心太多。况且怀孕中的女子都会发福,身材走样,所以说像我们刚才那样绝对可以起到减肥的作用,相信朕,这绝对不是无中生有哦。”

武媚娘狠狠拧了一把李治,腻声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不是经验丰富的缘故啊?”

李治发现武媚娘那两个小酒窝真的很动人,可惜嘴角要是再来颗美人痣,就更有点睛画龙之笔了,遂笑道:“这个妻妾多嘛,总是要多关注点的,这可是我和袁天罡那牛鼻子精心研究得出来的结果哦。”

武媚娘抓住那只在自己酥胸流连的手,娇嗔道:“李稚奴,你这头大色狼!无可救药的坏蛋,你以前整天和袁天罡混在这里研究的就是这个?”

李治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骄傲道:“道家房中术能养生,能调养生活,朕这也算是热爱生活了吧,比起那些鲁男子怕是好上万倍了吧,这样的夫君你到哪去找哦”

武媚娘咯咯一笑,自豪道:“谁不知道我们的皇帝陛下是个博学通今无所不知的大天才呢!”

李治淡淡的一笑,迟疑了一下,道:“朕准备将文成和她身边的单玲玉封为妃子。”

武媚娘低下头哦了一声,默不作声。

李治心疼的轻轻捏起武媚娘尖尖的下巴,望着她有些黯淡的眼神,轻啄那红润的嘴唇,将武媚娘紧紧抱在自己怀里也没有说话。唉,沙场征战自己从不心软,但面对自家的妻妾却很难一点不在乎只按照自己的心意,虽然那应该更像皇帝,但李治终究是下不了那个决心,看来自己是越来越受感情摆布了,这也让李治感到一阵恼火,眉头不知不觉皱起。

清醒的头脑,睿智的判断,果断狠辣的心性才是一个优秀皇帝最需要的要素,如果女人和这种优势冲突,该如何处理,李治在思索。

只是想耍耍小脾气想要让李治哄哄她的武媚娘其实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她自己私下里还在为李治张罗妃子呢,从做上皇后的那一天武媚娘就明白自己的责任了,但是李治逐渐冰冷的气息让武媚娘感到无名的恐惧和不安,而李治的沉默又让她愈发惊慌,原本布满媚意的脸蛋也渐渐失去血色,她将李治对自己感情控制的减弱而沉思误解为自己身为大唐皇后六宫之主的小家子气让他不高兴了。

爱,就是喜欢让那些聪明的人变得像傻瓜一样患得患失,这样才是爱,哪怕陷入情网中睿智如武媚娘这样女子也不例外。

武媚娘紧紧抓住李治的手臂,颤声道:“夫君,陛下,都是媚娘不好,媚娘不该这个样子的,其实媚娘不在乎你有多少妃子的,媚娘甚至愿意天下美人都到大明宫让夫君开心,夫君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最后武媚娘干脆趴在李治的怀里惊恐和伤心的抽泣开来,怀孕女人惊疑不定敏感的心尽显无遗,李治嘴角挂着淡淡笑意拍拍武媚娘的螓首“再哭朕就真要生气喽。”

武媚娘抬起头凝视着渐渐暖意脸庞,擦干眼泪嘟着朱唇委屈道:“真的没有生媚娘的气?”

李治道盯着武媚娘那对雪白饱满娇嫩的圣女峰,坏坏道:“刚才进来时的彪悍英气哪里去了,嘿嘿,朕要是生气立马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武媚娘吐了吐丁香小舌,笑了,然后又开始哭起来,捶打着李治的胸膛,哽咽道:“就知道欺负我,一点都不喜欢媚娘,总是惹媚娘伤心害怕……”

武媚娘遍数李治的种种罪状,简直就是罄竹难书,李治赶紧又哄又逗吹得天花乱坠,女人心本就是海底针,这怀孕中的女人啊,更是不可思议,不能以常理度之,一番连哄带骗终于使得美人重新绽放笑颜,当李治沉醉在那一抹新鲜感人的笑容而将手伸入武媚娘湿润的桃源时,门外传来萧淑然清脆如铃的笑声和上官青衣淡淡出尘的声音,还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啊。

第四章 金枝欲孽凝香露,偎红倚翠君王笑

虽然听到了萧淑然和上官青衣的声音,可是李治依旧没有把手拿出来的意思,奇怪的是武媚娘却也不慌,只是扭动娇躯嘴上不停求饶。

不过在萧淑然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反而是李治尴尬又恋恋的从武媚娘那温润的桃花源拿出来,顿时有一种武陵人重返世俗的惆怅不舍。

早已得到武媚娘示意通知的萧淑然和上官青衣,对于李治和武媚娘的亲密接触见怪不怪了,怪叫一声的萧淑然好不顾羞耻的一把冲上绣榻拦住了李治的脖子,媚眼如丝的笑道:“稚奴,你都不怜惜我了。”

上官青衣则是暧昧的坐在李治身旁红着脸道:“是武姐姐让我们来的。”

李治惊喜的冲武媚娘喜道:“不会吧,大被同眠,朕当初只是随口说说的,媚娘你也太知心了。”

武媚娘扑哧一笑,俏皮道:“本宫可是执掌后宫生杀大权的大人物哦,陛下你以后的性福可就包在本宫身上了,还不赶紧贿赂贿赂本宫,还有李稚奴你每天早上都要来翠微殿看看我们的孩子,不要有了美人忘了儿女,那媚娘就伤心了哦。”

李治欣喜若狂,原本他都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没有想到竟然这么一出,今天这葫芦里的春药,不仅是烈性的,而且剂量也足够。

李治小心的问道:“敢问这位上官小姐受了武媚娘多少贿赂,竟然甘愿大被同眠效犬马之劳。”

上官青衣淡淡笑道:“一个人有点寂寞了,也想要个孩子,武姐姐说这样更容易刺激男子……。”

上官青衣强撑着但最后还是说不下去了,但李治心中已经暗暗咋舌了,果然非常人行非常之事,大被同眠说的如此理所当然,这大唐风气也实在够开放的了。

穿着浅褐色流苏低领旗袍的萧淑然伸手紧紧搂住李治的脖子,皱眉嘟囔道:“夫君,淑然好热,你帮我脱掉旗袍好不好,今天淑然一定不会害羞的,淑然也想当娘亲哩。”

“青衣先去洗澡了。”

上官青衣脸一红先逃了去,和萧淑然那般放得开比,上官青衣哪怕尽全力,还是心中无比羞涩,心头小鹿撞个不停的,轻轻拧了一把萧淑然,尴尬的走进了翠微殿后面的浴室!

李治静静凝视萧淑然娇嫩的脸蛋,轻轻的把她脱下那件紫色流苏旗袍,躺在床上的武媚娘望着那件流苏旗袍,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胸部,心中暗暗娇羞道:“淑然那儿又长大了不少,幸好自己的不比她小。”

萧淑然此刻已经钻进李治的怀里,可爱的就像一只将头埋进沙子的鸵鸟,典型的敢说不敢做,刚才还豪言壮语,真的把衣服都扒光了,又害羞的止不住在李治怀里微微颤抖,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同性的面前绽露躯体,待听见武媚娘善意的笑声,才终于敢伸出小脑袋去看她的武姐姐。

虽然有心理准备了,但萧淑然还是脸泛红潮带着浓浓的羞意,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偶像武姐姐面前裸露身躯,这让她恨不得挖地洞钻下去。

这时才进入浴室不久的上官青衣带着面线故意打湿的湿发走了出来,她不是无欲无求的神更不是世人想象中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当他爱上了这个身份高贵堕落非凡的好色男人时,也只是一个有**,会吃醋和思念的普通女子,匆匆洗了洗后,最终上官青衣还是忍不住春情勃发的走了出来。

等到上官青衣出来的时候,粉颊红晕的萧淑然更是低头不敢见人,李治抚摸着萧淑然如丝绸般滑腻的肌肤没有说话,这本来就是一个尴尬的话题,大被同眠虽说只有一层纸,但是由他捅破的话就会变味,还是自然而然的好。

“青衣,听说你最近做了一首新曲,如何啦?”

李治打破沉默挑起话题道,看着上官青衣嫣红的双颊浮现羞涩,格外楚楚动人,尤其是这上官青衣和前世的神仙姐姐别无二致,让李治心中添了一抹复杂的心思,这样的女人自己爱他怕是还有一种亵渎的味道在里面吧,但是李治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凭着这几个女人是绝对无法栓住他这种野心和抱负并存男人的心的。

李治贪婪的凝视两女的绝美容貌,虽然上官青衣已经可以称作一品女人了,但撇开气质不谈,比怀中的萧淑然面前还稍逊一筹,魔鬼的曲线,动人的肌肤,只可惜这丫头还不知道自己本钱是多么雄厚呢。

两人精致的玉足都是圆润媚人,像是玉石玛瑙精心雕琢而成,萧淑然的稍稍雪嫩小巧一些,而上官青衣的略微丰盈一些,不过都另有一番动人韵味。

“最近在尝试为琴歌《阳关三叠》谱一首新曲,青衣想将这首曲子演绎出我大唐的盛世气象与古琴气韵并重,一方面更为贴近原诗意境,哀而不伤,柔而不弱,壮而不狂,刚而不硬;一方面从琴曲中再汲取丰富的表现手段,吟猱润饰,点缀适度,张弛变化,控制自如。较之前人所唱更富于‘古色’与‘琴味’。”

说到琴棋书画,上官青衣要兴奋的多,淡淡的侃侃而谈,但眉宇间的骄傲却是毋庸置疑的。

萧淑然依偎在李治的怀抱,任由李治抓起自己的小脚丫轻柔抚摸,机灵聪慧的她敏感的把握到上官青衣的内心想法和自己怕是一样的,都不太好意思,尤其是旁边还有个武媚娘在含笑不语。

爱情果然是让人疯狂的东西,问世间情为何物般的生死相许,两情长久时那朝朝暮暮的相思牵挂,让这些大唐最优秀的女子也学会分享、割爱和付出。

说完之后,又是一阵沉默,像上官青衣这种思想传统信奉三从四德的女子,一旦将自己的献出,一定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死心塌地,尤其对方还是自己的正牌丈夫,而且李治说来真的没有任何让人失望的,他比这个时代太多太多的男子更懂得尊重女人,更懂女人心,这一切既让上官青衣震撼又让她骄傲!

试想谁能够在有李治今天的辉煌地位时,仍然能够如此看重一个女子身体以外的东西。

“《阳关三叠》?不错不错,朕倒是很喜欢古琴曲,那千年不绝的古琴音乐文化承载着深厚的华夏文化底蕴,既是一种乐器,也可看作是一种文化礼器,在音乐的领域中,它所承载的文化底蕴可谓得天独厚无与伦比,在《诗经》中便有许多关于琴的歌咏,《世本》中有‘神农作琴’记载,《礼记》有‘舜作五弦之琴’,《山海经》中也有:‘帝俊生晏龙、晏龙是为琴瑟。’改天朕仿《文姬归汉》写一曲《文成归唐》,青衣再好好琢磨琢磨。”

李治眉飞色舞道,在前世李治梦想中的侠士仙人都是在高山上迎风弹琴,潇洒绝伦,高唱悲歌不入红尘的,对于琴,李治也是情有独钟的。

看着上官青衣高兴的样子,李治想到了上官婉儿,那孩子有着婉约的容貌和惊艳绝伦的灵动,李治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样的孩子长大以后注定是惊动天下的奇女子。

上官婉儿的名字很特别。“上官”这个复姓,好听好记,高贵神秘,许多武侠小说里的厉害角色,都姓上官。

或许看到“上官婉儿”这个名字,不少人会联想到某个神秘帮派首领的千金抑或圣女啥的,冷艳孤傲,武功超群,只报名字,便吓得众人胆战心惊,如同《笑傲江湖》里的圣姑一般,其名“婉儿”又是那样婉约,充满唯美言**彩,再配上上官婉儿富有史诗般的人生经历,后人再渡上一点美丽传说的动人色彩,难怪原来的时空里上官婉儿会成了无数文学作品中的女主角!

但李治知道,这小丫头年纪虽小,却最擅长的是写诗、舞文弄墨、精于案牍。李治凭直觉认为,日后能够超越武媚娘的就是这位不像普通女孩子家的孩子!

醒过神来时,武媚娘不知何时早已离开,李治望着两女雪白透嫩纤巧可人的纤扦莲足,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意,突然上前一把搂住上官青衣,笑道:“两位爱妃,还不安寝,更待何时,都不想要孩子吗?朕这有的是你们需要的东西哦,存货管够。”

两声惊呼,一种粉色暧昧氛围弥漫开来,李治大笑的压了上去。

第五章 醒来锦袖飘翠微,李治的幸福生活

清晨醒来的时候,夹在两女之间的李治嘴角得意的微笑着,一只手在上官青衣的酥胸上流连不已”脑中想着前世的神仙姐姐、小龙女”另一只手则在萧淑然的huā丛纵意往来,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也不外呼如此了”不过这种偎红依翠的艳福可不是每一位男人都能够享受的”哪怕李治也只能稍稍留恋不可沉迷其中。

有时李治会想,若是自己穿越成一个大唐的小地主,怕是早晚得累死在女人肚皮上。

上官青衣其实早醒了,感受着胸部传来的挤压感,脸不期然的微微晕红,拿开李治的手,坐了起来稍稍的起凌乱的长发,身上却早已穿上了一件水青色的丝绸小衣,那是在天放亮前她偷偷穿上的。

思及昨夜放浪的一幕,上官青衣仍然心跳不已,自己和萧淑然就像两个荡妇一样不断的索取,上官青衣很难相信昨夜真的是自己,怕是更像一个久旷多年的青楼女子才是。

李治在压上去后,就饿虎扑羊般的首先将萧淑然压在床上,谁叫她早已是光洁溜溜的呢,身体磨擦的快感让萧淑然很快便有了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开始萧淑然还有些挣扎,但是最后就上演了一场让上官青衣面红耳赤的漏*点戏。

李治扛起萧淑然的两只脚疯狂的冲刺”因为武媚娘当先走了,上官青衣和萧淑然又是闺中密友”再加上萧淑然最先献身,减少了上官青衣不少的羞耻感,这一夜上官青衣试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姿势”就连口舌服务都弄了数次,哪怕自己柔嫩的双峰也被献出来满足那个大坏蛋。

三个人都是第一次在第三者在场的情况下欢爱的,所以前很〖兴〗奋,那娇喘和呻吟对萧淑然和上官青衣来说无疑是效果极佳的催情剂,对李治则是强烈的**了,李治可不懂的什么是含蓄”所有能想到的姿势都一一试了。

此刻晨曦万道”三人也都醒了,除了脸皮奇厚无比的李治若无其事外,萧淑然和上官青衣都是粉颊通红,萧淑然干脆把脸蛋埋在被子里,一个劲的嘟囔:“坏稚奴”色狼稚奴,昏君,大大的坏蛋。”,骂的是语无伦次的,毕竟昨晚发生的这种事情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够遇到的,更何况是萧淑然和上官青衣这样身份尊贵的绝美皇妃呢”但是气氛却很和谐”看来闺中密友的一大优点是:在床上也是很有默契的。

没有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也没有暗流涌动的争风吃醋,一位自命不凡的男人和两位同样不凡的女人上演了一场波澜不惊却别有韵味的,“三人行”,李治看了看二女娇羞的模样,回想那一夜的荒唐,不由心中感慨:“老子不是随便的人,但老子随便起来还真不是人。”

李治的衣服是上官青衣强撑着松软的身体亲自穿上的,而一贯早起的小桂子也早已经将丰盛的早餐准备好了。

萧淑然自下了床后也不穿鞋”赤着雪白的脚丫子就跑去洗漱了,完毕后就满脸崇拜的注视着李治”看来昨晚荒诞却诱人地绮旎春梦让萧淑然爱极了李治,让萧淑然大为欣赏心上人强悍的床上功夫和无数稀奇古怪的技巧,都把李治当成了自己的偶像。(汗!)

李治吃着早餐,对二女笑道:“今天晚上将举行庆功宴,到时候大唐算得上号的文武大臣都要到,想好了穿什么衣服了吗?”

萧淑然歪着头缓缓思考道:,“仕女服?旗袍?稚奴夫君,你说选哪个呢?”,李治没有直说,而是悠然岔开笑道:“一个女人她也许美貌,但不一定性感,性感是一种发自身〖体〗内部的力量,象征着生命力和美感的状态。你们每个女人都应该去享受自己独特的性感,你会发现生活会更加有情趣的,所以今夜与其说是朕的庆功宴不如说是你们大唐美女们争奇斗艳的盛宴,朕可不想到时你们输给大唐其它的名媛贵妇们哦。”

“那怎么才能性感呢?”,上官青衣咬着筷子若有所思的问道,待见到李治吃惊的眼神时,才微微一怔”破天荒的瞪了李治一眼”“青衣也是女人哩。”

“就是就是,稚奴夫君,,淑然可不想今晚输给碧娘那个小丫头。”萧淑然满脸不忿”看样子小丫头和武碧娘算得上天生的冤家了,值此要命的关头,是一定不能输的。

“哦,是吗,碧娘会来”那么丽娘也会来了哦,不知道到时候她们会穿什么,真想看看,一定很漂亮。”,李治这才想起来,吃惊的直起身子坐了起来,眼中闪烁着莫名的邪意。

“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死稚奴!”

小丫头柳眉倒竖,伸出纤纤玉指就要拧李治的腰间嫩肉,竟然敢记着别人忘记她的问话,实在不可饶恕!

一阵愕然的李治赶紧闪了过去,在二个女人面前夸奖另外两个女人,这可是愚蠢之极的事,闪了过去的李治赶忙讨好的哄道:“淑然可是京城第一名媛,在长安这一亩三分地上”那自小便是名声在外艳名远播的”还有我们的青衣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简直就是让朕心甘情愿地拜倒在你们的XX裙下,这次晚宴小淑然铁定折桂而去,惊艳全场,继续保留你京城第一名媛的称号。”

不过萧淑然可不打算这么简单的放过李治,刚才听到碧娘的竟然就忘乎所以”如此期待,真是喜新厌旧的坏蛋”所以小脚丫子一伸,就在翠微殿中追了开来。

李治跑得很轻松也很随意,但每每在萧淑然就要追不上时又闪开了,气恼的萧淑然干脆露出一个让李治心中感到不妙的笑意,直接向前一扑,也不顾可能摔倒在地破相的可能。

当萧淑然扑到半空中闭上眼睛准备和坚硬的石板来个零距离接触时,心中已然微微后悔,晚上还有宴会呢,这会儿全完了,但迎接萧淑然的却是如愿以偿的温暖肉垫”李治竟然直接躺地上,让萧淑然重力加速度的压了上去。

看到小丫头脸上露出的狐狸精似得笑容”李治有点纳闷了”女人在恋爱的时候不是智商急剧下降吗”这条定律按说应该属于永恒不变的真理啊”哦,对了,现在都已是老夫老妻了,属于管家婆,自然精明了。

“人家现在早已经不是京城第一名媛了”让给寒萱姐姐了,怕是今夜寒萱姐姐要艳冠全场了。”萧淑然调皮的冲李治眨眨眼睛,在说这句话时面色如常,只是带着点点遗憾。

凝视着纯纯的美丽容颜,李治心头突然涌起一阵伤感和感动”这种情感在李治来说,也是破天荒的。

李治知道萧淑然初恋对象是自己,两个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自己曾经对她说要让她成为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但终究还是食言了,面对萧淑然那六年以道号“恨奴”出家默默等待自己,李治就感觉内疚和后悔笼罩着自己,只好躺在地板上紧紧搂住萧淑然不说话。

萧淑然似乎感受道李治那股歉疚的眼神,竟是哇哇的笑着哭了起来:“讨厌啦”知道人家都不是第一名媛还不告诉人家怎么性感”稚奴最坏了,就知道欺负淑然。”说完还自顾自的擦了擦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

李治没有再说话,此刻再用甜言蜜语、豪言壮语和珍珠玉石般华丽的文字去讨萧淑然开心,那是对萧淑然和自己彼此真情的不尊重,今天的李治只有十六岁”但已不再是昔日的京城第一纨绔少年了,虽然依旧放荡”但是却也懂得爱了就要付出,用真诚的心去付出,即使这样不像是个明君霸主”李治也不在乎。

朕是大唐皇帝李治,膜不是秦皇也不是汉武,朕只做自己。

“好了,淑然乖,不想知道怎样让全长安人为你疯狂为你醉吗?”

李治灿烂了笑颜,收敛那份深沉在心底的情感”在萧淑然挺翘的娇臀上拍了一下,惹得萧淑然低低一身尖叫”娇羞的瞪了李治一眼,看了看周围发现除了上官青衣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翠微殿中服侍的侍女都是跪在两边低着头”也看不见表情,但那颤抖的双肩却让萧淑然大羞。

李治翻身抱着一脸〖兴〗奋的萧淑然站了起来,然后抱着她做了下来,深邃的眸子充满温情。

上官青衣笑而不语的看着和萧淑然打情骂俏的李治,虽然对象不是自己,但上官青衣却感到一种窝心的暖流悄然流过心间。

李治的表情依旧很慵懒,有一种这今年纪少年不应该有的历尽沧桑后的悠然飘逸。

“性感,什么是性感?简单的说,喜欢和男人欢爱的女人,一定是性感的。”

李治此话一出,果不其然两女立马羞怒的死死盯住李治,萧淑然张牙舞爪的化成了小龙虾,不过李治倒很有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悠然”继续向二女灌输责自己邪恶的理论。

“这话乍听起来很露骨,但朕想表达的是:想要性感,首先自己需要明白”欢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是作为一个女人的最好证明,喜欢被男人爱抚,喜欢被男人拥抱”喜欢依赖男人,都是性感的表现,所以要想变得性感,你们以后要放得开才行,要主动,主动的女人都是有活力的,活力也是一种性感哦。”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萧淑然不屑的道,然后无奈的冲上官青衣道:“青衣姐姐,我们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昏君呢,整天都想什么呢。”

上官青衣笑笑”看着一脸不以为意的李治,淡淡道:“淑然别说了,一泪啊。”

李治上下打量二女,摇摇头叹道:“一个人炫耀什么,说明她内心缺少什么。你们知道为什么朕要教你们性感”为什么你们还煞有兴趣的听吗,就是因为你们没有性感。”

萧淑然很是不忿,但李治却挥挥手抢先打,“性感这东西和你的气质无关”和你的才华也没关系。性感是最原始的女性状态。一句很简单的话”来概括女人的性感:哪怕你是性冷淡,也能伪装成烟视媚行的名妓一样,而名妓无疑是充满魅力的,不是只有一张漂亮脸蛋和一副好身材就能成为魅力惊人的名妓的,漂亮并不意味着魅力,魅力是可以后天养成的。”

“那怎么养呢?”上官青衣好奇的问道。

李治猛地跳了起来,击掌赞道:“青衣问的好。”旁边的萧淑然翻了翻白眼,心中感慨“全是泪啊。”

“首先要意志坚定”坦做女人。

作为女人,你可以有无比娇柔的外表,但意志一定要坚强和坚定,这一点媚娘就做的很好,毕竟咱们男人也是需要安全感的嘛,那种为了一点小事就能哭得huā枝乱颤的小女人”已经没有广大的市场了。认识透这个问题,女人就能一往无前,这就是女性性感的根本。

其次尊崇〖道〗德,坚守原则。

女人要三从四德”对男人无伤大雅的娶小妾啊要一笑置之。要坚决摈弃人云亦云、毫无主见地随波逐流,不能学前朝的独孤皇后还有当朝的房夫人、宜城公主、兰陵公主那些悍妇”如今的大唐已经没有她们悍妇妒妇生活的空间了。

所以为了你们的性感和魅力,要不嫉妒”知道妥协的重要性,对于夫君的绯闻要不屑一顾,要懂得怎么栓住像朕这样成功、有品位、有修养的重量级男人的心,充分展示你们女人迷人的母性包容风采,为自己夫君创造性福快乐的生活”那样才是真正的性感。”

上官青衣冲萧淑然眨了眨眼睛,萧淑然月牙儿的眼睛也是一眯”好大的狐狸尾巴啊。

“这第三嘛,要气度过人”从容镇定。一个气度过人的女子,能容他人之不能容,忍他人之不能忍”以制凸”不仅能成为魅力女人,还可能成为男人仰慕的偶像,这一点媚娘还是做的不错。

而且,这样的女人遇到事情往往能从容不迫”能够从细微之中敏锐地做出反应,不疑神疑鬼的。她能在任何时候都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惊慌失措或乱发脾气。她不会将私人的事及坏情绪带给她人,永远是那么淡定从容,气度和风采让身边的人都推崇和赞赏,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一点倒是让二女欣然点头”思及武姐姐的风采,确实无人能及,哪怕武媚娘不是面容最美的,但到哪里那都是当之无愧的焦点。

“其四,要修饰得体”品味独到。前面说了不是脸蛋长得最漂亮就是最性感的,那种不修边幅或东施效颦的女人,怕是没有几个男人回爱吧,所以性感的女人要有自己的高见,譬如内衣,虽然看不见但很重要,在这一点上,淑然要多像青衣学学。

青衣的内衣胸罩或者肚兜无论是从质地到款式、从huā色到情趣”都十分注重曲线的表达和迷人的性感姿态,独具匠心”让自己与众不同,很搭自己的气质,性感而不妖冶,迷人人而不做作,像一杯醇厚甜美的葡萄酒,令人品后微醺微醉。

说着说着李治就做出一副要晕倒的架势”看的上官青衣面上恼怒异常”但心中却甜滋滋的,那内衣可是她精心选得,果然有奇效。

“碎淑然呢,淑然哪里性感了。”

小丫头有点吃味了,上去抱着李治的手臂,用酥胸磨啊磨的,磨得李治心都碎成肉馅儿了。

点了点萧淑然的鼻子,李治带着点感动慨然道:“你啊,最性感最让朕沉醉的地方,就是你追求爱情时的痴迷大度。

一个性感有魅力的女人自然不会不看重爱情,但对爱情太多的期盼只会在将来化作冲天怨气。淑然你的爱在于你勇于向心仪的爱人表达好感,自己成了爱的金丝鸟,但却给别人留下爱的空间,痴痴等候成了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这样痴情的女子也是性感的。

最后一点就是要心胸开阔,细心有情趣。

用你们女人特有的柔美和细心弥补男人的粗心和浮躁,用女人特有的幽默和情趣弥补男人偶尔的冲撞和呆板”总之,这一点绝对有百益而无一害。

如果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些”她们就能充分抚慰男人的疲惫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痛心未泯,让性欲骚野起来,令人莞尔,叫人噬魂。嗯想,你们之中也只有媚娘得其中三味啦。”

“那么我到底要怎么做,你说的全是大道理,一时间你让淑然怎么那么性感啊?”萧淑然狠狠的冲李治撤起娇来,那股小女人耍赖的味道,让李治有点飘飘然”旁边的上官青衣也是使劲的直冲李治眨巴眨巴眼睛。

“想知道,可以,答应朕一个条件。”李治轻声笑道。

“只要能性感充满魅力,别说一个,一百个都成!”拍了拍酥胸,萧淑然豪爽道。

“就一个,不需要那么多。”李治语气暧昧道”上官青衣直觉感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说。”萧淑然掐着腰手一挥,大义凛然道。

“脱光衣服,朕亲自给你装扮

第六章曾经沧海,偷得浮生半日闲

夏风和畅,曲江两岸杨柳依依,澄江如练的曲江有如一条白练一样,在午后夏日的照耀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辉。

宽敞的江面上波光鳞鳞,游船画舫穿梭如织,画舫上不断的有嘻笑声传来,也不知道是长安谁家姐出游,气氛甚是热闹。

那些春帏过后留京等待殿试的大唐学子仕人们傲立船头,眼珠子随着千金姐们乘坐的花船不停的转啊转,像雪夜中孤独啸天的野狼,寂寞而又饥渴,待到花船临近的时候,折扇轻摇,迎风衣袂飘飘,脸色一派平静淡然,清高正直的模样如同积年的道德之士,端的十足的风流才子。

那泛舟河上的管家姐千金们,躲在帘子后相互耳语,偷偷打量着来来往往的风流才子,评判哪家的公子英俊,哪家的身份不凡,哪位又才艺了得,不时的还传出一阵羞羞的嬉笑声。

曲江岸边,青草嫩树如绿波一样,李治一行六人悠悠然的在绿荫里缓缓而行,午后的阳光不时的透过树叶照在六人的衣服上,斑斑点点的,李治看着曲江上热闹的一面,对着身后一个华年轻人叹道:“大哥,我们有很长时间没有再一起出外游玩了吧。”

“嗯,很多年了,大哥也记不清了,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再这么轻松的踏青过,本来以为这辈子都……。”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气质文雅的年轻人,瘸了一条腿,一拐一拐的漫走在绿荫下,说道最后想释然的笑了笑。

年轻人一身洁净而明朗的白色布袍,内松外紧的十分合身,丝用一道普通的柳木簪簪了个道稽,眼睛很漂亮,深邃如深夜的大海,冰冷寒冽也应该如深夜的大海,但眼神中却满是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苍老,鬓角也早已被世事侵染,一片斑白,却别有种沧桑风味。

“生于帝王家是幸福的,从锦衣玉食,待长成之日也是一方王侯,别人一辈子奋斗不来的东西顷刻便能拥有,但老天是公平的,所以帝王家的孩子总是不能如寻常人家父父子子的相亲相爱。”说道最后李治也有点感慨了。

“我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帝王贵族之辈,赶上了凡人眼中几世修来的福分,终享其一生富贵荣华,好似皇家子弟总是奢华而浪漫的,贵为金枝玉叶,自幼如众星捧月般被人呵护着,在山珍海味,绫罗绸缎的生活里流连。但,在这些光鲜字眼的背后,却是一个你想象不到的悲哀和叹息。

直到今天,三弟我才算了解,皇帝高坐在龙椅上,所要面对的是一个国家的兴亡和大杂事,辛苦不说,还要时刻揣摩,底下的群臣,哪个忠于自己,哪个起了贼心。这位子是宝座,天天有人惦记,稍有不甚就会有人将你拉下马,甚至让你断了卿卿性命。而皇帝身边的王公贵族,则要看自己脸色行事,时刻准备迎合着,溜须拍马。高兴与愤怒只在皇帝一念之间,伴君如伴虎,稍有不甚就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但要是做个昏君又不甘心浪费了这大好青春年华,堕了先祖幸苦血汗打下来的江山。”

年轻人闻言淡淡一笑,眼中尽是对红尘三千的释然,轻声喟叹:“富贵,还是悲哀,皆只因生在帝王之家。但和普通百姓相比,我们却是太幸运了,至少我们都拥有改变自己的机会。”

李治抚掌大笑:“大哥如今却是睿智如那经年禅定的老僧了,此言当真大善,一个人幸运的前提,其实就是他有能力改变自己,最悲哀的是那些一生下来命运就注定的人。”

李治今日也是一身青布长衫,脚上一双桂子费了老大劲弄来的破了洞的破布鞋,与曲江上那些锦衣招招的风流才子们一身华丽的行头比起来,实在寒酸,一头笔直的乌黑长披在玉一样俊秀的脸庞上,头上连个士子纶巾都没有来,十足一个破落户,但用李治的话来说,这样凉快。

“大哥最近如何,和大嫂过的寂寞吗?”李治嬉笑的问道。

“寂寞?开始是有点,后面就更多了,但习惯了也就好了,反而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轻松,活了这么多年大哥才明白,这个天地其实并不是豪富的天地,也不是权倾天下之人的天地,而是有心人的天地。”年轻人指了指自己的心又指了指李治的心。

李治驻步怔怔的看向眼前的年轻人,自己的大哥李承乾,曾几何时当年那个暴戾恣睢骄横,落落寡合,以致于自命为‘伟大的孤家寡人’的大唐太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一朝圈禁,今朝竟换来一个如此豁达的‘李道长’,这要是让老头子知道,怕是在下面也会安心闭上眼了吧。

“大哥所言倒是让三弟我想到一句话。”李治仰轻笑了起来,眉宇间英气勃,与旁边老气沉沉的李承乾相差极大,“再过几十年,我们来相会,送到枯坟地,全部下了葬,你一堆,我一堆,谁也不认识谁,全部送到田野做农肥。”

一语既出,不光后面跟着的归海一刀、桂子、萧陵和做男扮女装的上官青衣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连李承乾也是摇摇头不知该说些什么,稚奴已经不是原来的稚奴了,那文治武功哪怕李承乾仅仅是听闻都不由心惊胆颤,佩服不已,手段较之自己父皇也相差不远了吧,但这惫懒本色却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三弟我也快当父亲了,若是男儿就叫李隆基,字浮生,若是女孩叫李琳琅,赐知音公主,大哥以为如何?”

李承乾点点头称赞,随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带着点犹豫的悄然问道:“不知我家那两个畜生如今……如何了?”

李治歪着头看了看面现尴尬的李承乾,良久才玩笑道:“和大哥的性格差的很远哩,那俩个家伙倒是颇为好女色,怕是再过几个月就要给大哥添几个孙子了。”

李承乾破天荒的尴尬咳了咳干笑道:“他们两个最大的怕是只有十三吧。”

摇了摇头,李治古怪的从胸腔低低的爆出一声抑制不住的诡笑:“大哥错哩,最大的今年刚刚十二了。”说完哈哈哈大笑起来,李承乾略显苍白的面色瞬间通红。

李治目光投向了那些凛立在船头顶着夏日午后太阳的才子们,道:“弟倒是有点羡慕他们,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多愁悠悠,多恨亦悠悠,看似放歌纵酒的狂士形象,实则不过少年不知愁滋味,不晓人生是苦涩的。”李承乾摇摇头,目光丝毫没有撇向那些士子们,昔年的自己比他们还要恣意妄为,如今想来,仰愧对苍生,俯愧对死去的老父啊。

李治一行六人目标太大,路边走过的群芳红fen们,难免投注以注目礼,但只要打量了一眼李治六人一身的粗布装扮,根本不去看脸,就直接将六人省略了,有看的仔细的待看到李承乾瘸的那条腿,更是指指点点,笑声清脆。

李治看了一眼李承乾,却现李承乾只是摇头轻笑一声,面色平静如水,看的李治心中一阵悲哀,低着头沉默的往前散步着。

忽然,路边的芳芳艳艳们像了春般向曲江边挤去,恨不得直接跳进江里,不断的向江面上远眺着,莺莺燕燕的惊喜声甚是悦耳,和看李承乾时的笑声相差十万八千里。

“哇,快看,快看,是今科会元公卢升之唉——”

“哇,好俊啊——”

“哇,好才学哩——”

“唉,就是不知哪家千金能嫁于此千金子呢——”

李治一行人顺着闺丽们的眼光所指,向前看去,但见曲江上顺水一路向东漂来一艘画舫,画舫共有三层,每层大概有五六米高,灯笼沿着画舫高挂,飞檐楼阁,雕琢精细,却又气宇轩昂。

画舫上旌旗飘扬着副巨大的条幅从舫顶直落下来,白布朱字,在阳光下最是显目,一字横开,当先的两句正是:“浮香绕曲岸,圆影覆华池。”后两句则是“常恐秋风早,飘零君不知。”

那个画舫上,一个十四五岁但面色却颇显老成的年轻公子哥站立船头,面如冠玉,抚扇轻立,面带微笑,长衫飘飘,说不出的风流,道不尽的潇洒。

“是卢公子哩,就是唱出‘龙旌昏朔雾,鸟阵卷胡风。追奔瀚海咽,战罢阴山空。归来谢天子,何如马上翁。’的卢公子,长安第一才子呢——”

站在李治身旁的一个十五六岁翠衫女子登时高声尖叫,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看到了会跑步的金鱼呢,至于这么大惊怪吗,还长安第一才子,啊呸,完全把“治哥”我无视了,李治一脸不屑的暗暗嘀咕着。

“青衣,那个什么卢公子倒地是个什么玩意儿,敢这么嚣张的夺了三爷我的长安第一才子的称号,混哪个场子的?”李治面上不忿,心里却是不怎么在乎的,长安第一才子,更是让他有些不屑,这年头,稍微会玩两句文字的人,都说自己是才子不才子,有几个能留名青史的。

在这个时代,号称才子的比牛头上的虱子还多,李治更是见了不少,但至今能让李治记忆起来更是一个没有,反而在李治看来,唉,自古文人如ji女,今天推荐到这儿,明天推荐到那,最后长叹自己怀才不遇。

“升之是他的字,其人名叫卢照邻,年纪,却起了一个老成之极的号,自号幽忧子,出身幽州范阳大世族卢氏。才学嘛,倒确实让青衣钦佩。”上官青衣看着船头上的少年也是目露异彩,看的李治心里酸酸的,一时间竟忘了谁是卢照邻。

“只会嘴上吟诗作赋而已,什么‘归来谢天子,何如马上翁’,真正的英雄都是沉默的,叫嚣的永远是居心叵测的,这样的人青衣你也欣赏?”李治怪声怪气的问道。

上官青衣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李治,突然打了个哈切,叹气道:“房夫人来了吗,好大的酸味啊。”

萧陵、归海一刀两人都捂住了嘴,桂子低头看不见表情,李承乾则是转过身一脸淡然,李治却是睁大了眼睛,盯了上官青衣一阵,突然无奈的摇摇头,女人一旦放开了,连上官青衣这样的女子都言语不忌起来了。

曲江中华丽的画舫已经停在岸边,那卢照邻正站在画舫楼船之上向岸上人抱拳躬腰,一派世家子的风度倒是不缺。

过了良久,李治看着看着才想起了上官青衣所言,顿时心中了然,知道眼前的老成少年是谁了,初唐四杰之一的卢照邻,七大世家范阳卢氏子弟。

李治随离他们距离有点远,但目力很好,看得出那卢照邻正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下画舫楼船,虽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不过看的出那卢照邻心情还是蛮愉快的,一脸笑意都不曾遮掩,这和士子们平时淡然喜怒不形于色的作派大大不同的。

在李治旁边的那些卢照邻的粉丝团们可不管这些,像是见到了天皇巨星般挥舞着手中的锦帕,如同青楼上招客的红头姑娘,大声愉快的惊叫起来:“卢公子,我们在这里,卢公子,我们在这里”

更有大胆的直接勾yin*惑起来:“卢公子,今夜二更,月上柳梢头之时,记得来春花楼来找奴家啊,玉人**包管卢公子满意尽兴而归。”

上官青衣脸色通红的扭过头,李治等人也是呵呵一笑,大唐的风俗一贯开放,哪怕是有夫之妇也偶有风流绯闻传出,更别说风流场上的红fen女子了,谈情说爱虽来的直接,但不曾藏头露尾倒也有三分可爱,只是显得花痴兼白痴了点,就不会塞纸条送情书,这样不下当街叫卖,你让一个新科会元大家子弟即使心中意动,也是万万不能去的。

送卢照邻的画舫楼车渐渐离岸远去,踏上岸的卢照邻依然如故的羽扇轻摇,面带微笑的注目凝视簇拥在自己身边的才子佳人们,举止优雅,风流多情的样子让李治一阵不爽。

子,得意什么,殿试能不能夺魁,那把刀还在你爷爷我的手上了,到时候你再嚣张一刀剁了都,再多才还不是要卖给朕,朕不收你就烂大街吧。

午后的太阳还是蛮热的,站在船头耍帅的卢照邻黄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就那么一滴一滴的滴了下来。

李治看的一清二楚,忍不住暗暗诽谤,热死你丫的,看你还勾引那么多大唐美眉,李治嫉妒的看着卢照邻,不过一想近日就像选秀了,本来稍显郁闷的心情竟瞬间有好了,好像千年不开的天窗,突然大开,然后一阵清风吹来,李治忍不住大笑起来,这突然的举动让上官青衣都怔怔的愣。

李治豪放的傻笑也引起了沿岸的女子注意,不过她们的目光却都落在女扮男装的上官青衣身上,有见到寒酸打扮和散落长的李治,也只是捂着嘴轻笑一声便又看向了上官青衣,上官青衣也感受到了周围火辣辣的目光,不过李治却还以为众豪放女在像自己放高压电了,心中感慨这么多人对自己心怀不轨,自己以后的人身安该怎么办哦。

李治心里还是蛮得意的,老子就是穿乞丐装,他娘的那也是校草级别,说不定那群美眉回去接着意yin自己,然后写本《那子真帅》畅销天下呢,到时候李治肯定自己一定收购版权,然后全天下人手一本。

“咦,这不是萧陵萧大人吗,怎么在这里见到你啦?”

几名才子簇拥着数名长安佳丽突然惊疑不定了一声,这几个来自地方的高级纨绔们在看到卢照邻后,为避免自己身旁的长安佳丽拿自己和卢照邻比较就匆匆的哄着她们离开了,却没想其中一人突然看见了萧陵,立马惊喜起来。

萧陵如今年纪轻轻就已是四品高官,前途不可限量,而且实打实的是皇亲国戚大唐国舅爷,顿时如同探险家现了史前遗迹般兴奋的冲了过来,见面就是深深一躬,大叫:“萧兄,你还记得某吗?”

归海一刀悄然松了口气,还以为是刺客呢。

第七章花魁大赛?纷飞的毽子

第七章花魁大赛?纷飞的毽子

对于李治来说,他的生活有时紧有时松的,难得荒唐了一夜,早上爬了起来,乘着晚上宴会之前把自己大哥偷偷提溜出来一起散散心聊聊天,也算是畅叙一下兄弟之情,没有忘记当初对老头子的承诺,不想在这儿竟遇到了萧陵的那些狐朋狗友,看眼前这个满脸谦恭笑意的几个年轻人身边花枝招展的红头女子,不用说也知道是干什么行当的。

看一个男人如何,首先要看他身边的女人,看了一眼后李治就不太想看第二眼,普通啊,就这品味,不算差但也只是一个中等而已。

今天的李治其实是稍稍装扮了一下,头发披散,粗布芒鞋,所谓人靠衣冠,古人看人又是单纯的很,换了一套马甲也就不认识了,但即使这样李治自认也是一“草”级别的,不想路上为他尖叫的一个也没有,刚才的“媚眼”,李治算是明白了,全是甩向小白脸上官青衣的,这让李治如同骄傲公孔雀的心里有那么一丝戚戚然。

带着名ji野外踏青,畅游叙情,想到这李治就忍不住想笑,这也算是自己儿时一梦想,如今想来真是不要命的年少轻狂了,看着眼前谦恭的年轻人,除了身边美姬的品次低了点,一时间看去这个年轻人还是很靠谱,起码没有珍珠玉扇绫罗衣的,一身轻纱士子儒服倒也算是风流倜傥,没有暴发户一样的炫耀。

李治没说话,而且他们也不配李治主动开口说话,说句装逼的话,李治能搭理他们那都是一种荣耀。

见到几人,萧陵有些尴尬,本来他是很喜欢狐朋狗友殷勤的在自己面前谦卑的,碍于此时场合不同,萧陵还真怕他们缠上自己,一时间都不知该不该说认识还是不认识,也根本不知道怎么向李治介绍,总不能说这几位都是我眠花宿柳的同好吧,萧陵觉得这样有点污了自家妹婿的身份,一怒之下脸色稍显阴沉道:“你们会试靠的很好吗,怎么还不回乡整天在长安溜达,不务正业的,真想让兄弟赶你回家啊,太让你爹娘操心了。”这几句话说道,冠冕堂皇到无耻的地步了,也就萧陵这厮干的出来。

那对面的带头大哥姓鱼名易才,此时闻言如同小媳妇般楚楚可怜,笑容牵强的冲萧陵勉强一笑。

“李三,辈分上是陵子远方的一个亲戚,不过你喊我的绰号就行,三爷。”李治对这个年轻人印象不坏,有点轻狂但还不算骄,面对萧陵见面就斥责也只是无奈而已,没有什么心生暗怒,暗地里凶光涟涟的狗血表情,会咬人的狗不叫,在李治面前想咬人的,早被归海一刀拖出去打死了。

李三?三哥?

李治看了看一脸“我不认识你”的萧陵,又瞧了瞧一身寒酸的神秘人物李治,脑子中突然冒出了诸葛亮、陶弘景这些喜欢躲在山沟里的隐士,不过这人看年纪比自己还要小几岁,怎么会。

“还不喊三哥。”萧陵脸色依然不好看。

“三哥。”鱼易才还真恭恭敬敬喊了一声三爷,一点没有顾及身旁好友透过来的鄙视眼光。

这就是鱼易才的聪明了,别说站在他面前的李治一身寒酸,但却长的细皮嫩肉的,就是个沿街滚爬的乞丐,能让国舅爷萧陵恭敬的人物,还能是凡人不成。

凤有凤头,鸡有鸡头,鱼易才虽没啥大才,但能在自己小圈子里混个小老大的核心那也需要点资本的,看男人身边的男人,同样也可以轻松推导出来一个人大致的层次身份,在后世这叫逆向思维,反正在鱼易才看来能在萧陵身边的都是通天的人物,乐得跌个脸卖个乖赢取点印象分,长安这地方居之不易啊。

“这几位漂亮的姑娘不介绍介绍。”化身李三的李治哈哈笑道。

“哦哦哦,是了是了。”

鱼易才也欢快笑道,一一指着身边簇拥的三女笑道:“这三位正是万花楼的嫣红、芳雪、瑞珍三位姑娘。”

“奴家见过公子。”

嫣红、芳雪、瑞珍很恭敬的给李治躬身行礼,她们这些青楼女子阅人无数,什么样的人打第一眼都能看出个七分来,李治往那儿一站,三人就感觉气场不同,再看看这位国舅爷的表现,心中知道必是一个世家大族的子弟,学那些古人做一些不同于俗世常人之举,也算是古时的非主流了。

“三位姑娘倒是蛮伶俐的吧,想必你们万花楼的花魁更是了得吧。”李治满意的笑道。

“这位三哥真是精明,也够聪明,我们万花楼的薛涛姑娘虽性格略显清雅孤高,喜好诗书,不苟言笑,平日待客也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神情,平生也只对个别品端的才子才略显热情,但这次在即将举行的花魁大赛中必能一举夺魁,但最是有才,如今市面上的薛涛纸就是我家姑娘自创的哩。”

嫣红轻轻松松的一句话既夸了李治也接自家楼里的头牌抬高了自己。

“哦,还有花魁大赛,萧陵啊你也不和三哥我说一说,咱能来一次长安容易嘛。”李治冲着萧陵打趣道。

“我说三哥,我这不是才陪我们陛下征战回来嘛,家里面垫子还没有坐热哪有逛楼子的功夫。”

萧陵yin笑连连,待意识到还有几个女子在旁边,便问道:“要不三哥,改天我们去捧捧场?”

“不去,三哥我也就,好奇而已。”

李治暗地里瞪了萧陵一眼,这么不长眼,没看见咱家青衣在嘛,怎么能明着讲呢,站在曲江岸边,视线却在嫣红三女清凉的身上流转,夏天真是一个热死了也值的季节啊。

萧陵恍然大悟的悄悄冲李治作了个儿时的手势“放心了陛下,待会俺就去踩点,一定为您打下个大大根据地,以等着您来收复失地。”李治见了,转怒为喜。

“三哥,我们是不是该回家了,晚上还要宴请客人呢。”上官青衣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回宫,眼不见心不烦。

“好好好,立即回去,萧陵啊,三哥也不说你了,你懂的啊。”李治冲萧陵眨了眨眼睛,然后面色一变“滚。”

萧陵心中会意,拉着鱼易才等人乐呵呵地屁颠屁颠跑回去,那方向正是万花楼的所在。

也不觉得是让自家大舅子踩点是什么丢脸的李治,就开领着上官青衣等人回去了,在李治的朴素认知中,青楼楚馆里的货色,无论标价多高,无论嘴上再怎么说卖艺不卖身,但只要一个男人资本够雄厚,抱美而归的最终还是要看钱和权,卖油郎独占花魁毕竟就那么一例不是,更幸运的是钱和权这两样的东西李治都很富余,富余到只要一亮出,所以想要和李治抢美女的苗头和嫩芽,都能第一时间强行扼杀在摇篮中。

李承乾也被带进了大明宫,今夜李治特准自己的大哥也出来透透气,不过还是要请人稍事打扮一下,在暗处暗暗观望的。

至于李治,带着人刚一进大明宫,就被武媚娘早早派去等李治归来的人迎上了,问了之后才明白,这是准备为自己准备夜宴礼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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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的走在大明宫红,李治老半天才晃悠到了翠微宫,就见一身红色旗袍勾勒的曲线玲珑的秀娥正等在翠微宫前,看到李治赶忙疾步上前见礼,微笑的看着粗布芒鞋的李治恭声道:“陛下,娘娘已经为您安排好一切,让奴婢为您带路吧。”

李治并没有丝毫诧异,这些琐碎武媚娘一贯是考虑的很周到,后宫之主做的很尽职,不需要李治再去劳心劳力的。

其实李治对自己在今晚的表现并没有什么期待,真正让李治感兴趣的是,今晚大唐的那些名媛贵妇们,从辽东大战后,大唐就一直没有停过征战,如今却是要固地消化,一时间李治空的很,饱暖思yin欲,这一空,心思难免就往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身上琢磨了,今天听闻长安即将举行的花魁大赛,也就心动了,说到底,以前忙的东西太多太杂,竟还没有好好享受享受大唐的悠闲岁月呢。

于是进了面对秀娥的请求,也是不置可否的,迈开脚步开始随便逛逛,被李治无言的婉言拒绝的秀娥无奈,只能陪同李治在雄浑优美的大明宫内散步。

最后到了御花园一个四处无人的僻静地方,李治突兀的跃上一棵参天大树上,看着即将落山的夕阳,躺在树干上闲适休憩,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下面的秀娥一阵头痛,宴会还需要陛下,还要试试衮服合不合身呢。

无奈的秀娥只有看着在树枝上晃着脚丫子的李治,直直的看了一会儿,秀娥突然脸一红,心中一跳,身下竟然微微有点情动了,唉,夏天总是那么让人寂寞的。

长安的傍晚天极阔,夕阳如血晕红似处子。晚霞万道,透过树叶竟有一股梦幻般的触感。

李治舒服的躺在树干上,轻轻的低吟着:“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老子平生最讨厌参加这种狗屁的庆功宴,一群下流人的聚在一起就成了上流社会,没想到朕倒成了主办人,真他娘的不爽快,整天在这个四面高高的宫墙里混难免有点寂寞了,过段时间是不是应该出去走走散散心呢。”

看着夕阳,李治突然觉得远处的大明宫巍峨高耸的宫墙像是一道笼子,摸了摸自己的心,嗯,跳的很慢,慢的除了在战场和床上,李治都没有一点心跳加速兴奋的快感,心中突然想找一些刺激,好不容易做了皇帝,难道就这样整天宅在皇宫里?

“一锅底,二锅盖,三酒盅,四牙筷,五钉锤,六烧卖,七兰花,八把抓,九上脸,十打花”

下面突然传来一阵让李颇感兴趣的声音,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在大树的另一边几个宫中仕女正在彼此玩耍踢毽子,唱一句,踢一下,还做一个动作。渐渐的李治看花了眼,心中不由啧啧赞叹这几个小姑娘真是了不起,那踢起的毽子在空中翻舞也就罢了,关键是那落点却是让李治不由佩服。

伴随着歌谣,毽子也很有层次的一落在伸直的手心里,二落在伸直的手背上,三落在五指窝成的“酒盅”里,四落在伸直的两指上,五落在握紧的拳头上,六落在撮起的手掌中,七落在手指有曲有伸的“兰花瓣”上,八落在抓取的手心中,九落在仰着的脸颊上。

最后猛地跳起的一脚,毽子竟被打的高高的,径直的往躺在树梢上李治脸上直直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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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母爱如水,一个毽子引发的血案……

李治没有躲过飞来的楗子,倒不是被砸了,那样革治十二年的至阳功就真的成了一今天大的冷笑话。

一把抓过飞来的毽子,李治纵身一跳,帮个潇洒的身姿倒是真有点轻功的味道,“砰”的一下”李治双脚稳稳的立在地上,溅起灰尘点点,手上还不停的抛玩着毽子”抬头打量着被李治神人天降惊呆了的小仕女们”这一刻惊呆了,此时的李治倒是真的爆出点在江湖上已经失传了百年的王霸之气。

此乃皇家内苑,突然出现一个男子,不用说几个小侍女也知道来人是什么身份,也顾不得还在李治手里被蹂躏的毽子,赶忙弯腰行礼”那仕女服下深深的乳沟看到李治直直的吸着凉气,毽子抛上了空也忘记接了”很悲催的坠落尘下。

“咳”都起来吧,看你们半蹲着也怪累的!”李治死死盯住那深陷的乳沟,心惊讶得叫了起来,好深好白啊。

此时秀娥也从大树的另一边绕过来了,刚才少女怀春正在想心思竟没有听到这么大的动响,真该死。

李治哈哈大笑:“都是那个宫的,偷闲跑出来玩啦!”

小畋占娘们也只是十三四岁的轻萝1ì,正玩的起兴的时候,竟碰到了狸下,立马手足无措起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治刚想弯腰,旁边的秀娥赶忙将落在地上的毽子捡起来交给李治,李治打量了一眼双颊晕红的秀娥,笑道:“朕小时候也踢过毽子,还不乃呢,改天我们在大内举行个踢毽子大赛吧,皇妃宫女官的都参加,夺魁了的,朕有赏。”

本来还担心的众仕女,一个个提着的心随着李治每说出一个字就轻松一分”最后回过神来后”都是面色微红的低着头,偶尔撇一眼李治,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宫又只有这一个男子,此刻“美人”在眼前,心猿意马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治向前两步,打量着几个少女,指着其一个大胸少女轻声笑道:“你唤什么,还不给朕报来!”

“回禀陛下,奴家唤红云。”那大胸少女面红耳赤的低声道。

“红云!好脆亮的嗓门儿”名字也美。”李治嘿嘿的淫笑着:,“这毽子是谁做的”挺精巧嘛!”

“正是奴家。”红云低声道。

李治围着红云打量了一圈”目光随意的一瞥手的毽子,突然身体一僵”竟没有再说话了,这让红云有点奇怪”但还是不敢回身,大量了手上的毽子良久,李治才淡然的拉长腔调问:“这个铜钱从哪来的?”

红云悄然松了口气,转过身指着毽子正要回答”突然听见铜钱二字身体猛地一抖:“这……这是从家乡带过来的。”

“家乡?那说说你的家乡在哪里~?”李治笑意莫名,犀利的目光便定格在了红云脸上:“可要实话实说哦”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呢?”,红云匍匐在地颤抖道:“奴婢出身江南道金陵城。”

“呵呵!”,李治一阵低笑亲身将红云扶了起来:“起来起来,只是问一下你家乡而已,不要这么紧张!”,那红云小姑娘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李治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细心的打量着手的毽子”宫仕女的毽子都是不用钱买的,从御膳房那里讨几根鸡鸭鹅的羽毛自己制作,简便美观”只需用一小块布包块铜钱,再用根线扎几支鸡毛就成了”玩的ua样也多,还具有良好的强身健体作用。

但真正让李治诧异的是那栓系毽子的铜钱,其上正铸有“龙渊通宝”字样,不过铜钱的表面却是粗糙,字体模糊,面积也偏小”顿时止不住的心生怀疑,这莫不是假钱吧,也许是前世偶尔会遇到假钱,李治才有这个念头,但念头一起却像升腾的火苗怎么压也压不住。

一讯问”却吓得这个红云小姑娘如同淋了雨直抖的小鸭子”李治看着红云,似笑非笑起来:“红云,你是新晋进宫的宫女吧。”

“是是的,陛下。”红云有点吃惊李治为何会知道这些,不过还是如实答了。

李治不禁暗叹这小妮子还真是懵懵懂懂的,李治心一动,且吓她一吓看看如何,“红云,你这钱是假钱啊,你知不知道使用假钱是要坐一辈子牢的,你说,要朕怎么处置你好呢。”

红云抬头一脸茫然,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等李治又说一遍时,才轰然哇哇大哭起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乱哼哼:“陛下,红云不要做牢,红云是好孩子,那铜钱是假的,红云只是拿来做毽子,从没想过去买东西坑人,陛下你饶了红云吧,红云再也不敢了。”

李治弯下腰,眯起眼虎虎道:“你知道是假的,好,那你告x朕这假铜钱哪来的,朕不仅不罚你还赏你,以后你就到翠微宫当差,等甘泉宫建好后,你再跟着皇后一起搬到甘泉宫去当差,算是朕赏你的,怎么样小丫头,皇帝的话可是一百匹马都追不回来的哦。”

“真的?”,小丫头抹干了眼泪,冲李治眨巴眨巴眼睛,别提多可爱了,看的李治心一阵不忍。

“比金子还真。”李治安慰道。

“嗯,红云一定全都告诉陛下,一句不漏。陛下手里的铜钱其实是红云家乡金陵用的,那里用的都是这种铜钱”红云来了长安后才知道和长安的铜钱不一样,人家都当红云的铜钱是假的,买不来吃喝的。”

李治深吸一口气,事情大条了,此事绝对非常小可,才回来两天就出了这个事”看来回头要好好看看锦衣卫们的奏折,李治不动声色的问道:“,你知道当地又哪些制假的人吗?”

红云诚恳的摇了摇头,李治也没在意,这事如何是她一个小女子能够知道的,却没想红云竟道:“红云不知谁造了假钱,但红云在金陵却经常遇到一些商贩收购像长安这类的新钱。”,李治手虚空一抬,然后朝旁边的秀娥吩咐:“起来吧,红云。秀娥,以后这个红云就到翠微宫当值吧!”,语点稍落”李治又冲红云笑笑”“这个毽子送给朕好不好?”说完还充红云眨了眨眼睛。

红云正余惊未消”突然被李治的“高压电”电了一下,顿时真的有两朵红云爬上了两颊,李治见了忍不住一阵得意的大笑,但把玩着毽子的手却捏的铁紧,青筋绽露。

有些人就是不知死活,这天下找死的人还真是络绎不绝啊,当朕不会杀人?朕要么不杀,杀就杀个血海滔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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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媚娘在安排了纷纷闹闹的诸番事宜后”就回到了翠微殿,李治说今夜是属于争奇斗艳的大唐群芳的”但在武媚娘心,今夜却是独属于李治的”他要把这场夜宴办的轰轰烈烈,如同诗一般,要流传千古载入史册的那一种,为此武媚娘还特地找到了阎立本要为这次庆功宴画一幅大作。

武媚娘可不想让此次夜宴如同一腔泡影”固然美丽,但随即就如同从来不存在的虚幻瞬间破灭。

要青史留名,尽显盛世大唐的风采”为此武媚娘特地把夜宴搬到了大明宫的〖广〗场上,这将是一个群臣相聚,大唐公子名媛们齐相会的盛大歌舞晚会,汲取了上一次大年三十晚会的经验,武媚娘应付起来更加得心。

不过武媚娘一贯是个谨慎的人,她在脑海一步步检查构思夜宴的每一步步骤和可能出现的意外以及应对的方法,她要确保夜宴没有丝毫的纰漏才行。

回到翠微殿的武媚娘左顾右盼的”已经再没有刚才一路走来眉头紧锁沉思的神色,而是一个盼望人疼盼望人爱的小女人,轻轻走向殿正在试衣服的李治,冲旁边的秀娥递了一个眼神,主仆俩倒是心有灵犀”弄娥含笑的悄然离开”武媚娘脸上则带着精致灿烂的微笑从身后抱住李治。

“媚娘今天很有女人味呢。”

李治转头看向环住自己腰的武媚娘调笑起来,武媚娘除了一身妩媚和英气揉杂在一起的特殊气质”还有一样让李治疯狂的内在法宝,那就是正经做事时那股认真和运筹帷幄,在李治看来”就如同埋在地上二十年,一朝出土便香飘十里的女儿红,酒香醉人”悠远的值得李治一个人静下心来慢慢品味。

“选秀快开始了,今晚长安的大家闺秀们可都云集大明宫”需要媚娘帮陛平物色吗?”,话虽是这么说,但嘟起的小嘴却说明了一切。大唐一贯讲究以丰硕为美”但和胖却是丝毫不搭界的,简单说就是丰胸肥臀,但腰却要细,腿亦要修长圆润燕瘦环肥”杨玉环的“肥”,那是相对于赵飞燕的“瘦”说的,猪可以吃,但有几人会爱上猪”一个道理。

但男人则除外,子曾经曰过:君子不重则不威。

这似乎是借口,但谁叫这是男人的世界呢,属于特权,女人又不愿享受这样的特权,自古同理。

李治故意沉吟了一阵,搞得武媚娘着实担心了一场,最后指了指自己苦着脸道:“就朕这身份”怕是只能高坐钓鱼台,哪能自己的甄选啊。”

妩媚踮起脚狠狠的在李治下巴咬了一个牙印,娇声道:“,就媚娘傻,整天想着给夫君找妃子!”,就在李治和武媚娘打情骂俏正欢的时候”秀娥如同鬼魅般走到他们身后,躬身微笑道:“陛下、娘娘安,太后有请狸下王掖庭宫去一趟。”

“母后唤朕,朕去了,你也不要太劳还有身孕呢,可不要把我的宝贝的儿子和女儿累坏了。李治拍拍武媚娘的和声笑了笑。

秀娥引路在前,却不经心的皿头浅浅的望了一眼皇后娘娘那张痴痴注视着皇上背影的美丽容颜”眼眸浮现出浓浓的羡慕,正盯着李治的武媚娘敏锐捕捉到这个细节,但也只是淡淡一笑,没说什么,一切看陛下的意思。

和身材颇为美妙秀娥的一路疾行便走到了蜒牙高筑的掖庭宫,汉唐时期的建筑算是真正的塑造了〖〗国古典气息”哪怕是致力于篡改毁灭国化的辫子王朝”也很难逃脱这种建筑商化的传承,后世的故宫大体在精细上要胜过汉唐建筑但在大气雄浑上却逊色不止一筹仅仅站在大明宫,抬头仰望间你就会生生感受到这个时代蕴含的气魄和朝气。

掖庭宫外表巍峨高耸,气势磅礴尽显皇家独富丽堂皇,但因李治母后的习惯”内里却绝对是古色古香的,精致的堪称典雅。

在崇尚学的大唐,李治母后的房间仍沿袭着李世民一贯的喜好,不像皇帝更像是人骚客的安身立命之所,在偌大的掖庭宫”可读书、可吟诗、可作画、可弹琴、可对弈,颇似刘禹锡口可以调素琴阅金经的“陋室”,。

而且为了体现自己的孝心”李治在长孙无垢醒了后,就在掖庭宫早了个“,宫园”,宫南有挺立的石笋,青藤蔓绕,古木翠竹衬以。再看轩内,东头一张红木藤面贵妃榻,壁悬大理石挂屏;正八仙桌,左右太师椅桌上置棋盘:西端靠墙的红木琴桌上搁古琴一架:两侧墙上挂名人所书对联;北墙嵌三个ua窗,三幅古画……

幽静、秀美、典雅的仿佛世外桃源,在此间读书,泡茶弹琴,堪称一种全身心的享受”这对于性子柔韧雅的长孙无垢最是适合,当然也足见李治非同反响的财力和品味一缕孝心就在默默无语散出来,真正的大唐独一份。

一阵幽幽的茶香传来,李治深深的吸了一口,心顿时了然,知道是谁来了未见其人便笑道:“母亲的茶道越来越精湛了呢,儿子这回是有福了。”

长孙无垢两鬓已经有点斑白了,略带沧桑的脸庞却还是那么年轻,闻言脸上便洋溢满窝心的微笑,“最怕就是有了妻儿便忘了娘喽。”

这句看似随意的话却让已经能够时刻控制自己情绪的李治身体颤抖了一下”李治转身凝视着满脸沁人温馨的母亲用微微颤抖的声音低头自责:“,儿子不孝不能时刻承欢母亲膝下。”,长孙无垢将食盘放在桌上,望着李治那越来越伟岸的身影,满眼尽是欣赏和感慨儿时的李治是何等的叛逆和狂妄,出身时生儿能言又惊了多少人喜了多少人,能走到今天,做了那么多大事,连自己这个做母亲的都始料未及,但长孙无垢满心却只剩下骄傲了。

“母后知道稚奴最喜欢喝浓茶了,这不好好泡了一杯,喝了之后,晚上可不要瞌睡哦。”打小看着这个小儿子长大的长孙无垢”打心底痛这个自小就异于常人家孩子的小九,望向大口灌茶的李治眼神更加欣慰和开心了。

“稚奴,娘带你大哥谢谢你了,让他有重见天日的一天,母后会为你看好他,决不让他有威胁你的哪怕一点可能的。”长孙无垢略带忐忑道。

没有历史史诗的撼人心魄”没有风卷大海的惊波逆转,母爱就象一场春雨,一清歌,润物无声”绵长悠远,李治恍然,原来母亲是怕自己还担心大哥,终有一天对大哥不利,这突然让李治心里不是个滋味,好像自己做错了天大的事”竟然自己母亲如此忐忑。

李治一口饮完长孙无垢亲手泡的茶,上前拉住长孙无垢的手一起坐在藤凳上,释然的笑了笑:“年华易逝,流年似水”如今的大哥也早已不是以前的大哥了,大哥以前的志向已消沉,而稚奴却正是意气风之时,母亲就不必担心了,大哥是太子时稚奴都不担心,现在更不会对大哥不利,稚奴会让大哥渡过一个平静祥和的后半生,倒是母亲你”稚奴一天天在长大,母亲却在一天天衰老,母亲当保重自己才是。”

长孙无垢如同一幅山水画般,洗去铅华雕饰,留下清新自然”幽远纯净”和雅清淡的把李治搂进怀里,眼睛微微湿润的欣慰笑道:“母后的好儿子。

第九章一咬,风情万种

第九章一咬,风情万种

皇家盛宴在一般人的印象中不外乎气象森严,鼓乐齐鸣,舞者侍者是比客人还要多少数十上百倍的,但今天晚上聚集在大明宫前的达官贵人却如同黄河里窜起的红鲤鱼,一尾连着一尾,好似跳起来就能越了龙门遇雨化苍龙一般,大明宫前早已是人流涌动如海潮了,今夜的大明宫注定要歌舞到天明。本书由B

其时正当夕阳西下,大明宫外一身精锐的飞鱼服锦衣卫屹立如渊,望着眼前王公贵族们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如果在他们身上撒上一点尘灰,怕是兵马俑就要提前出世了,和嬉笑怒骂参加宴席的大唐上流贵族们格格不入,似乎一个从天堂降临尘世,一个从地狱挣扎爬出,他们是李治南征回来残存的锦衣卫,不少人都在赚开逻些城门和连番大战中回到地狱了,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这些人刀削般的脸颊上和大明宫红砖金瓦巍峨鲜艳的楼阁飞檐上,两相映忖,朦胧而又有诗意。

一张张或沧桑、或风雅、或清新、或动人的唐人脸庞在马车车帘掀开的霎那纷纷在黄昏下跃然纸上,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宫中中官太监颇具穿透力的尖细叫声,偶尔一只心理素质有待提高的马儿也会跟着一声马嘶长鸣,给这幅丰富的皇家夜宴图添上了越发糜烂波澜的色彩,刚刚下车的武丽娘禁不住停下脚步,回眸望着血红的残阳和同样血红的大明宫墙,一时间竟然痴了,那个人回来了。

随意在大明宫前行走着,阎立本脚下一片轻盈,绚烂的晚霞普洒在这遍眼都是金瓦红墙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旌旗,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王公贵族,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让阎立本心花怒放,这些都是自己取材的材料啊,不仅是因为皇后娘娘所托,更多的是阎立本自己也想在有生之年留下一卷集大成作,他要将这个自得其乐的泱泱盛世用手中的画笔铺展开来。

“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和许多今夜赴宴来的老人一样,长孙无忌同样驻步在大明宫前,看着这盛世华夏,繁华喧嚣的一幕,再没有比他们这些从太原起兵的老人更懂得今天的来之不易,虽未及盛夏,但往来的人群带来的热风还是轻轻吹拂面颊的,长孙无忌心头没来由地一喜,又是一叹:长安是秦时地名,取名长治久安之意,但愿城如起名,在故往的岁月中,还能依旧桃花故里笑春风吧。

一所衰草半城烟,这便是长安的味道。

悠悠荡荡跟随着长辈行走的卢照邻犹如在梦里水乡,远处的宫阙在卢照邻眼里也是典雅庄严,巍峨屹立又古朴辉煌,因为付赴宴的客人而升起的一丝浮华和喧嚣似乎也沉了下去,尤其当夏风吹来大明宫中的广场摆满了灿烂的夏花,早听说过皇后娘娘喜欢用花朵装饰盛大的广场,真见了,卢照邻仍然忍不住痴迷进去,对他这样的自诩幽忧客的少年诗人来说,再没有比这更能触动满腔说不出来的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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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了,当李治走出掖庭宫时,神色依旧平静,甚至嘴角的笑意都没有一丝的改变,只是背对着李治的长孙无垢眼神却有很大的变化,儿子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绕膝给自己说笑话的稚奴小九了,不过出生关中豪门世家的长孙无垢心中却很开心,长孙无垢深深的知道,一个合格的皇帝对一个国家来说是多么的可贵的难得。

接下来秀娥领着李治直接来回了翠微殿,武媚娘正在等候李治呢,亲自拿出一套精致剪裁的大红色衮服,手工和样式无懈可击,金色的五爪神龙,袖口和领口却是花枝蹒跚的牡丹,李治微笑道:“这是媚娘专选的吧,朕一眼就看出啦,你瞧瞧这牡丹,跟咱家媚娘的水蛇腰一样,芳香诱人啊。”李治冲武媚娘这棵娇嫩的大白菜眨了眨眼睛,手极其萎缩的做抚摸动作,看的武媚娘又羞又怒的。

“那你是穿还是不穿,不穿我扔了,就是可惜青衣妹子的一番心血了。”武媚娘柳眉倒竖起来,看来怀了孕的女人资本就是雄厚一点,另外激素分泌不和谐,脾气都能当液化气用了。

“朕这样子,还真不好意思出去。”李治故意为难道,又是金龙又是鲜花的,全身还一身红,裹得跟个红包一样,李治这句话,扪心自问那是半真半假的,不全是胡说瞎掰的,不过别说,今天的武媚娘也忒诱人了。

没有如往常一般华贵厚重的皇后衮服,竟是用极其珍贵的彩色锦丝织就着黄金线装饰的凤纹旗袍,一双动人小腿若隐若现,怀了孕还穿高跟鞋,看来女王那颗骄傲的心是不准备输给今晚宴会上的其他白菜啊,还有就是那被旗袍衬托得出的人间凶器,似乎因为怀了孕更加魔鬼了,这么稍微一折腾就妖精祸水了起来。

见武媚娘脸色异常,李治哈哈大笑,咧开嘴嗓音也温柔许多,“别误会哈,朕就是想说媚娘你把朕打扮的太他娘有味道了,这一出去那些一门心思等着今晚出风头的长安才子们还不立马被比下去,这耳光扇的,噼里啪啦乱响啊,不过咱的地盘咱做主,让他们难堪嫉妒去吧,今天的主角可不是那些灰孙子,好不容易把吐蕃给**了,难道还不兴咱也孔雀开屏争奇斗艳一番?让那些居心不良的孙子们一边凉快去,啥长安第一才子的在朕面前都是浮云,朕可是长安第一纨绔的当红擂主,多少想跟朕打擂的不都三两招下去,三振出局啦。”

武媚娘掩嘴娇笑,抛了个媚眼给李治,传说中秋天的大菠菜新鲜上市,“我的陛下,你的嘴巴越来越油了,这可是危险信号,不知道臣妾那大姐和三妹能不能逃脱陛下的手掌心呢。”武媚娘说道最后似笑非笑的,看的李治慎得慌。

“这不是为了给媚娘找个伴嘛,亲姐妹的看着也舒服不是。”李治也不否认恬不知耻的声明道,心里暗暗叫嚣起来,小姨子的屁股有姐夫的一半,媚娘你就默认了吧。

“陛下真是越来越有霸气了。”武媚娘笑道,她都不在乎上官青衣姑侄俩侍奉李治,又怎么排斥姐妹三人同嫁一夫呢,关键是这对于确保武媚娘地位稳固又极有好处,武媚娘已经开始为肚子里的小家伙考虑了,万一生了一个女儿怎么办?

“霸气谈不上,其实朕也在纠结是不是乘着这个选秀把好姐姐坏妹妹们都扒拉进宫。”李治一脸头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遇到了啥解不开的军国大事,夙兴夜寐的为国操劳呢。

“陛下如此说,是不是要臣妾帮忙说和一下?”武媚娘哭笑不得,虽然嘴上如此说,但一想到自己以皇后之尊去找大姐要她也和自己一道侍奉她“妹夫”,武媚娘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自在的。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的白菜自己拔,放心,你夫君我没有攻不下的堡垒,一个月内保证上二垒。”李治对武丽娘的坚持很无奈,丫的就不信你心如铁石,一定要把你如狼似虎的本性开发出来。

“别拿臣妾姐姐的孩子当桥梁。”武媚娘微笑道,这让李治很难堪,刚刚才想打打那贺兰烟的注意好接近一下武丽娘那**。

“走,该出去招待一下来宾了,虽然都是臣子,但也要给点面子,贵客必后至也是要有分寸的,做主人更得拿捏好不是。”李治拍胸脯道,想去拉武媚娘,被瞪了一眼,不过李治还是若无其事不屈不挠脸皮奇厚的把武媚娘玉手轻轻拉在手里,揉啊揉的。

走了几步,武媚娘突然拉住李治停了下来,“夫君,你头发乱的,好意思出去?来,臣妾给你梳梳。”

说完,很刘谦的从手里变出一柄小小的金镶玉的梳子,将李治的头发打散,细细梳顺。

李治很冠冕堂皇的享受着,笑道:“你梳头的样子越来越像母后了。”

武媚娘没心没肺的笑道:“那你叫臣妾一声母后,看甜不甜。”

李治笑着不语,武媚娘也不梳了,干脆伸手到李治腋窝里呵痒,笑问:“你叫还是不叫?”

李治笑着躲开来,头发又弄乱了。

武媚娘赌气笑道:“不叫就不叫,谁希罕了?你道将来没人叫我母后?快过来。”

李治依言过去,武媚娘又准备从新给丈夫挽髻,心中对他爱极了,低下头来在李治后颈中深深一吻。

李治本来只是含笑不说,此刻心中一动,迷迷糊糊的装傻嚷道:“哎呦哎呦,母后你轻点。”

武媚娘顿时傻了

这厮也太……妖孽了,还很畜生,这话都能喊得出口。

李治转过头,嘿嘿笑了笑,凑过去低声道:“你看,不叫你生气,叫你傻眼了,忒像个二百五的傻妞,生下来的儿子铁定也是个傻蛋。”

武媚娘啊呜一口,咬了上去,一边咬还一边叫:“要死你,臭稚奴,小屁孩,咬死你。”这一咬,风情万种。

李治大汗,钢牙妹也

当李治走出来的时候,等候在殿外的一干宫女们都不由面色酡红的连连吸气,同样等候在外的金喜善也不由赞叹李治的俊美,不过最让金喜善感叹的还是李治那种因为自信而表现出来的冷静和孤傲气质,这也是因为李治站大唐这样有着无比深厚底蕴的庞然大物身上。

想起在大非川那临走前的一夜,虽然不够完美,有点遗憾太仓促了,但终究把第一次和全部献给这样的男人不是一件令人后悔的事,这样的男人优秀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刚才在殿外金喜善能听见里面传来的笑声,那是和自己在一起很难有的,聪明如金喜善突然察觉到一些关键的东西,似乎只有当自己站在大唐利益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时,陛下才会打心眼里接受自己吧。

并不是把身体给了一个人,就是那个人的女人,这一刻,金喜善似乎有点顿悟了。

高句丽、百济、新罗、薛延陀、西突厥、吐蕃,一个个对手倒在了这个未及弱冠的年轻人手里,金喜善不禁有些感慨,这样的人算得上汉人口中的“千古人杰,国士无双”了吧哦,应该是“雄霸无双”才是。

摇摇头摆脱复杂的思绪,金喜善朝拥着武媚娘步行出来的李治躬身行礼道:“陛下、姐姐,一切都准备好了”

李治松开有点依依不舍的武媚娘,看着一身婉约长袍的金喜善,第一眼李治还以为穿越到《神话》里呢,温声轻笑道:“一起去吧,朕也左拥右抱一次,也算今晚的一道风景嘛”

武媚娘第一次感受床下李治对自己的那一丝心疼,这让金喜善突然高兴起来,仪态万方的走到李治身侧。

李治突然咧开嘴,似乎笑道什么好玩的东西,仰着脑袋傻笑了两声,若不是身边有两个大美女,再加上鲜艳的牡丹金龙衮服,一定被当成小白傻*,突然低声冲身后的金喜善暧昧道:“以后要穿上朕特地为你设计的骑马裤哦,朕像看看德妃性感的臀部和浑圆的大腿,想想朕就心动啊。”

说完大笑而去,心中狂呼:“俺是牲口,俺是牲口。”

看着李治的背影,金喜善喃喃的悄声道:“只要你不忘记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武媚娘拍了拍金喜善的肩膀:“今晚洗白净了,等着陛下临幸吧。”金喜善瞬间又羞又喜,下面瞬间情动……

第十章爱与嫁,行知病虎立如眠鹰的李治

第十章爱与嫁,行知病虎立如眠鹰的李治

当李治步入大明宫时的时候,全场轰动,那些在广场上成一个倒“八”字排列的宴席上的长安权贵们一股脑全跪了下去,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部扑倒在地。

一路从宴席两旁走过,李治眼不斜视,直往最高的高台而去,那是主座,在李治的眼中再没有一个站着的人,入眼的尽是无人的宴席,颇为滑稽,待李治刚要迈上汉白玉石台阶时,下意识的眼角扫过,竟看到了三个熟人,武丽娘、丫头武碧娘和偷偷冲李治使劲眨眼睛的上官婉儿。

从李治这个角度,武丽娘爆棚的胸部看到一清二楚,尤其是那副具有点睛之笔的黑丝纹胸,本来儒雅迷人的李治顿时嘴角勾勒出一丝暧昧的邪意,那眼神怎么看都有那么一丝暗香浮动的yin意。

“爹爹,今年的选秀女儿一定要参”一位长安世家豪门的千金突然感叹的朝一旁跪倒的父亲决然道,他父亲没有看自己女儿,只是认可的点了点头。

“比比自家那个油头粉面的孽子,同样都是十六岁,怎么差距如此大呢。”一位大唐二品重臣暗自摇头。

“你们谁知道大非川之战是如何胜的?吐蕃陛下是如何处置的。”一位世家老人低头淡淡问道,他就是幽州范阳卢氏家族中专门负责长安方面的实权人物卢为业,和大唐三品以上的官员和民间势力都有亲密的关系,属于位不高但权重的家伙。

“听我以前麾下一位军中子弟说,吐蕃现有的所有城池都被焚烧殆尽了,现在留在那蛮夷之地的几万唐军每天都在忙着将吐蕃各城的金银珠宝往长安运,成千上万头牛羊被6续赶下高原,这次南征不仅损耗全补上了,而且怕是赚的怕是抵上大唐几十年的税收了。至于如何大非川之战如何胜的,却好像是军中机密,那兔崽子嘴跟缝了线一样,是怎么也不肯卖我这个面子。”

一个和卢为业关系不错的将军,越说眼睛越红,跟兔子一样,就差流口水,就连大致猜到的卢为业也不由颤抖起来,吐蕃是穷,可是一个国家富啊,哪怕卢家再过一百年也是万不上的。

一旁的郑令之冷眼望着这群只看到眼前的老家伙,没有开口,和他们不同,郑令之看到的则是李治这一切行为背后的狠辣果断和睿智,那是比什么都珍贵的,尤其是这个皇帝还如此年轻,如果不短命的话,又没出什么乱国红颜,那么这个注定是一个雄霸青史的霸主,郑令之已经决定开始做些什么,自己绝不能再低调隐藏了。

也有如郑令之的人,在听闻李治在吐蕃和逻些的所作所为后,一阵愕然,随即有人忐忑问道:“你说陛下焚烧吐蕃所有城池,然后屠了逻些?”

说的那人点点头,身边众人心中哗然,有的人更是暗自掏出锦帕擦汗,在长安歌舞升平的岁月里已经磨灭了他们的血勇意志,突然听到如此凶残的事,一时有点无法适应。

另一边,武碧娘望着李治的背影,见他一步一步一步沉稳的登上汉白玉台阶,身姿挺拔如松,心想:“若是能嫁给稚奴哥哥,三年两载的,再如那皇后娘娘生个娃娃,抱回家去给你母亲瞧瞧,岂不是好?””芳心深深一叹,看了旁边的大姐笑问:“大姐,倘若你未嫁时遇到姐夫和稚奴哥哥,便要嫁那一个?”

一旁的武顺(为使不和武碧娘称呼相近,改叫武顺,此乃历史真名)心头一乱,呼吸也是一滞,倒是一边的上官婉儿想都不想,便道:“当然嫁给陛下。”

武碧娘生气的嘟起嘴斜撇了上官婉儿一眼道:“没问你,你回答不算。再说稚奴哥哥半点也不欢喜你。我说的是我大姐,倘若大姐未嫁,两人之中嫁那一个?”

上官婉儿不屑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而武顺心中听了三妹的话也经不住拿来相互比较,上官婉儿诚心捣乱,便又笑道:“我还是嫁给陛下。”

武顺又是好笑,又是好玩的伸臂将上官婉儿搂在怀里,轻轻的柔声道:“旁人三心二意,婉儿这么便只爱陛下一人啦。”

“不是爱,是嫁,能娶我上官婉儿的纵观大唐今后几十年,也只有陛下了。”上官婉儿嘟起红红的朱唇,说出的话让武顺心中又是一乐,但上官婉儿的眼神却十分通明,干净清澈有着惊人的世故精明。

“嫁与爱有区别吗?”

“自然是有区别的,而且大大的不同”上官婉儿眯了眯好看的眼睛,一脸清纯的说:“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和他在一起,可以相忘于江湖,但嫁一个人就表示自己已经想清楚以后只能和他在一起,不离不弃,相濡以沫了;爱是无私的,是宽容的,嫁是自私的,是狭的,爱他可以宽容他的一切,嫁他只会因为一点事而火,爱还有机会去选择其他人,嫁就没机会去选择其他人了,爱,考验的是岁月,嫁考验的是心灵,爱不随光阴而逝,但光阴却是嫁的最强的敌人,这又如何能一样呢。”

“婉儿,爱一个人不仅是一种心情,也有责任;嫁一个人也是一种心情,但更多的是责任,嫁是俩人的情升华了,从恋人变成夫妻,关系更亲密了,还是那种爱,但嫁了是爱得更深了。”武顺虽然很惊讶上官婉儿能说出这么一番话,但还是摇摇头不同意道。

“武姐姐,难道不知道所爱和所嫁的人往往都不是同一人吗?”

…………

一个还在筛选知识的早shu女孩,一个早年丧夫的shu女寡妇,两人竟然就这么跪在地上安静探讨嫁与爱的不同,语气轻柔,但语锋却颇为犀利,武顺有自己生活的切身体会,至于上官婉儿也不知从哪偷来的理论,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如此想,就拿来填武顺的嘴,总之一贯言辞不落人后的上官婉儿是打定注意说服武顺才善罢甘休。

武顺从不是一个站在道德制高点,试图说服和辩驳谁的人,一来是没那个习惯,二来是太累,劳心劳力,还落不下哥好,但不知今夜是不是被上官婉儿触动了心弦,她还就想把这个无法无天的丫头给说服。

一旁的武碧娘倒是满心不忿,两人都把自己忘了,于是插嘴嘀咕道:“就不能鱼和熊掌兼得。”看样子武碧娘是拿自己说事了,她就很喜欢李治,那要依着上官婉儿的说法,岂不是自己要嫁给旁人,一想到这个,武碧娘就感到一股怒气突突的往上窜,怎么也压不住。

“兼得?怎么兼得啊。”上官婉儿轻声道,下意识的偷偷扫了扫武碧娘已经轮廓鲜明的诱人胸脯,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似乎永远能保持一辈子清澈无垢的稚嫩眸子也浮现一抹恍惚,“还是太了,改天得请教一下姑姑才是。”

“用熊抓鱼就是。”武碧娘得意洋洋的道,这还是以前某人逗自己说的,武碧娘一直记得。

“熊抓鱼婉儿倒是没机会见识过,也不感兴趣,婉儿身边不少女孩都快要嫁人了,没有相见更谈不上相识,哪有什么爱,至于嫁人后日久生情,那也只是一种无奈,再者,婉儿相信,有大出息的女子多半是能靠着自己杀出一条道儿出来,皇后娘娘不就如此,要不是昔年执意进宫如何能遇到陛下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在民间闺阁中引为传奇,这一点,皇后娘娘最有言权。”

上官婉儿轻声道,没敢说大话自己怎么怎么样,那样就幼稚了,而且头顶上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一个不甘心平凡生活奋斗成为天下女子之的例子,这让上官婉儿心灵大为羡慕,看向李治的背影也越加炙热,可惜…可惜自己那里怎么那么平呢,上官婉儿有点不为人所知的伤感。

“那是我二姐?”武碧娘眯起月牙儿似的眼睛笑道。

“是又怎么样。”上官婉儿不在乎道,“婉儿听姑姑说皇后娘娘就是杀意凛然的法家,为人最是严厉也最是公道,错错对对分的一清二楚,整个后宫料理的也清清白白,性格上又学太后如今最是通情达理,温婉知人,这样的皇后难道还会简简单单学家女子为了一点女儿家事偏私落人话柄吗,人都说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娘娘的肚子里撑的可是天下。”

“婉儿妄言”武顺皱眉道,上官婉儿先是一愣,随后吐吐红舌头,嘀咕着解释道:“婉儿的意思是未来皇后娘娘生个皇子不就是国之储君嘛,将来继承皇位君临天下自然是撑天下,没别的意思。”

笑了笑,似乎被上官婉儿的一番真心话给撩拨起尘封已久的记忆,武顺叹息道:“我出身时和媚娘是不一样的,跟碧娘也不一样,记事里爹爹一直和娘亲整日里吵架,两人的关系一直闹着很僵,后来不知为何,也许是年纪大了抑或其它,两人又和好如初了,但从那时起,娘亲开始忍耐元爽元庆了,等你们出生,爹爹身体也江河日落,外面虽还是爹爹撑着,但家里却已经是母亲做主打理了。”

上官婉儿原本以为武顺作为大家闺秀,也如同自己一样,细想一下武顺身上平易近人好似温酒一般的气质,这样灰色调的童年也就不奇怪了,像一个大姐姐。

武顺抬头眺望已经登上汉白玉阶顶的李治和身后的武媚娘,紧紧抿着嘴,神情淡淡然的,不曾有丝毫颓丧哀伤和羡慕嫉妒,一切都是命。

“为什么不再找人嫁了?”上官婉儿似笑非笑的问道,那眨巴眨巴的眼睛了全是打趣的意味,看来是心知肚明有意逗这位武顺姐姐,这可是某人下达给自己的任务呢。

“本来想过再找一个男人嫁了就是,后来现自打来到长安后就没有一个敢登门的,只有那个什么王卿图来了两三次,后来也不敢来了,姐姐也没问,但心里知道为什么,怕是整个长安都知道我是陛下内定的情人了。”武顺会心苦笑道,此时李治已经让众卿平身了,跪了许久,武顺也乘机伸了个懒腰,曲线凸玲珑,看的不少世家子眼神都呆滞了片刻。

“要换作婉儿我,若是嫁不成陛下,又没有喜欢的人,大不了找些男宠回来快活,那是如何也不去做情人的。”上官婉儿一本正经道。

“这个想法不错,可以考虑一下。”武顺微笑道,貌似真的很开心。

一旁的武碧娘撞了上官婉儿一下:“你知道面是干什么用的吗?”

“玩的”上官婉儿年纪竟媚笑了一声。

“哼,我也知道,但我才不会那么做的。”武碧娘诚实道,脸也有点红,大唐的公主养男宠可是蔚然成风,一些世家寡妇也是如此,没办法,一个文明越开放,它的性也就越解放,这似乎已经是一个正相关的命题了,连孩子都带坏了。

“可我不会为他们生孩子,他们不配。”上官婉儿并没有丝毫廉耻的说道,说完还看了看李治,悠悠心中唏嘘了,一旁的武顺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整个大唐就这风气。

“除了陛下,碧娘谁都不嫁,稚奴哥哥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你要如此滥情,干脆就死了嫁给稚奴哥哥这条心吧,怕到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稚奴哥哥可不是废物汉成帝,能容忍赵飞燕一流yin乱宫闱,怕是直接拖出去杖毙了,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误了卿卿命,拖累了家族长辈,十足一个坏女孩。”武碧娘终于找到机会,直截了当的劝上官婉儿知难而退。

“人家说了,夫妻做久了,就会像兄妹一样,没有乔初嫁了的性情,变得不是十分的爱他,也不是十分的不爱他,最后再深爱的女子也会生出别的心思,不过大多是有贼心没贼胆,但……”上官婉儿年纪很,但说话一如既往地直指人心,但到了这里却深深一叹,“这是个男人主宰的世界,那些有贼心也有贼胆的,最后都是没有好结果的。”

“真是孩子啊。”武顺笑道。

“为什么这么说?”上官婉儿不服道,她从来就不曾拿自己当孩过,也最讨厌别人当自己是个孩。

“你比丽娘还几岁,懂得却挺多的,但全是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稀奇古怪的想法,和年纪身份一比,不伦不类的,没长大偏偏说话要老气横秋,嘴上说没有喜欢的就堕落养男宠,其实只是想引得心上人的追求,自以为这样巾帼不让须眉,其实只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不要嘴硬,若你真是如此女孩,武姐也不会和你说这么多,看都不看你一眼,婉儿,你才多大,真心爱过一个男子吗?”

“那武姐爱贺兰安石喽”上官婉儿柔声道。

“所以啊,姐姐现在就一寡妇,凄凉不?”媚妇武顺娇艳如花的自嘲道,“袁天罡私下给姐姐算过命,说姐姐我今生只能嫁一次人,要不然,克夫。”武顺低头浅笑,突然轻轻咳了咳,妩媚无双。

“王八羔子袁天罡,你这回完了,陛下回头不抽死你才怪。”上官婉儿心中暗暗偷笑。

※※※※※※※※可爱的分界线※※※※※※※※

“朕在宴会前,先为大家介绍介绍此次南征的两位功臣,阿史那咥运、归海一刀。”语点稍落,阿史那咥运和归海一刀就已经上台了,但只是走到一半的台阶上就单膝跪倒,李治的声音不大但整个广场都能听到,“这两位一位是前西突厥王子,一位是朕的御前带刀侍卫统领,朕今夜为他们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子威武,归海大统领威武。”一阵山呼海啸声如约而来。

这一刻,两人即使跪倒,腰也是挺得直直的。

待两人退下后,先照例是一通废话,但这废话还不得不说。

“诸位爱卿还有赴宴的各位士子名媛,其中必有随军参加此次南征的将军,朕相信你们每一个都忘不了一个月前那个激战的夜晚那晚,浴血奋战,七十万人鏖战大非川,尸横遍野,战马长嘶,血浪滚滚,那是多么艰苦的战斗,朕午夜梦回都会禁不住颤抖,以前朕喜欢听、读、作那些金戈铁马的诗歌,但如今朕却喜欢看一些风花雪月的,但朕从没想过退却,因为朕知道,为了大唐,为了苍生百姓,朕和各位将军一样愿意付出所有,哪怕是生命,朕也在所不惜。那夜,也是一个宁静的夜晚,所有人都一天一夜没合眼,血战之后,敌人撤退,许多人竟躺在树林的血泊中,尸山中,枕着尸体睡着了,至今想来犹在眼前不能忘却……”

李治的慷慨陈词,瞬间赢得在场听众一阵阵掌声,让那些崇拜英雄的长安名媛千金们,看李治的眼神都属狼的。

作为国家领导人,李治经常要演讲,还要打动别人心灵,看似豪迈,但也会疲也会累,但中国人就讲究这个,一次盛大的宴会作为皇帝要是什么也不说,注定令人诟病,就连刘邦那流氓奸雄在衣锦还乡时还喊出”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的豪言壮志,作为皇帝漏*点澎湃的演讲,是万万不能少的。

所幸李治长居高位,已没有初始时那么稚嫩了,大唐在不断强大,李治这个皇帝也在不断成长,接下来李治演讲就平静、朴实多了,像章时的抑扬顿挫,只不过对于演讲来说,往往先扬后抑,比先抑后扬的效果更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但听李治接着说道:“爱卿们,朕刚才说得很漏*点四射,但事实上战争是残酷的,是血腥的,若非必要,谁又想无止尽的大战呢,汗马功劳也是建立在万千枯骨之上的。朕记得当时手下有一名亲兵,连番大战,百战余生的,一直让朕钦佩。还记得有一次,朕在树林里睡着时,他就站在朕的身旁守护着朕。当时暴雨过后狂风骤起,树林都被刮得一边倒,他提着刀在风中瑟瑟抖,但是,朕当时心很烦,却力求不要让他出声响,一个亲卫为了大唐累成这样,他容易吗?

那个时刻,他想到的已不是再为大唐报效什么,因为,他能做的就是准备着用他的胸膛为朕挡住随时会射来的冷箭。他是一名亲卫,誓死要保护朕的安全……各位爱卿,珍惜现在,大唐的和平和强盛,靠的就是这些边疆的战士们,就是我们平时最不起眼的粗汉们用他们血换过来的。他们是最伟大的人。”

李治最后一声突然高亢了起来,久久不绝,也给这才奢华的皇家宴会染上了一丝血色。

李治真切、感人的演讲,唤起一阵阵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较之初始更加激烈,若说刚才李治所说的,可谓思想崇高,感情充沛,让人听后顿感其形象之高大,然而这自我标榜式的呐喊,粗放概括式的交代,终归让人感觉这一形象太“模糊”了,而接下来的却是叙事平实,感情真切,把李治一个亲卫只想着为“保护皇帝安危”而尽职尽责尽所能的样子刻在了众人的脑海中。

“提着刀在风中瑟瑟抖,时刻准备着挡住射向皇帝陛下的冷箭。”多么生动震撼人心的细节,看似“描述”了亲卫的举动,实则反射了“大非川战役”的众人的劳苦功高,尤其是李治,没看见那人是李治的亲卫,李治又烦心的睡到在冰冷的树林里吗?

“感人心者,莫先乎情。”

看着因为李治的一段短短的演讲而迅引起共鸣的大唐权贵们,武媚娘暗暗感慨,动人心者犹以“无我”为最。

一个人道德情操的高尚与否,关键不是看他为自己标榜着什么,而是看他为别人付出了什么。

只有“以人为镜”,才能使人清晰地看到你自己的影像,并进行评判。

武媚娘暗暗赞叹不已,李治如今的演讲开始打“感情牌”了,最关键的是选对象已经不仅仅是自己,而是“他人”了,陛下越来越得“行知病虎,立如眠鹰”之语三味了。

智慧的人总是比聪明和精明的人要聪明和精明的。

第十一章盛世大唐,一舞动四方,秦王破阵乐

第十一章盛世大唐,一舞动四方,秦王破阵乐

“上菜起乐”

在李治一番无可奈何的演讲过后,接到李治示意的小桂子立马扬起脖子,尖锐的声音直透云霄。

片刻之间,丝竹之声顿时响起,一名名旗袍宫中女侍从广场附近鱼贯流水般进场,星海般汇聚成一道带着滚滚热气的热流,这是一群体态婀娜的旗袍仕女,人人面如春桃,肤似白雪,甩着长长的水袖,在场中魅惑地悠悠行来,看来武媚娘确实废了不少心思,各色珍馐佳肴也被端上席位。众人的精神这才放松下来,渐渐地,有欢笑声慢慢响起,逐渐扩大。

丝竹编钟齐鸣,一时间刚才还略显清静的广场,瞬间热了起来,那些已经站起来的长安权贵们也在互相恭维中入坐,正襟的很,一起一坐,倒也显得个人气质,武官们利利索索的,哪怕站起来也像是一干弹起的标枪,文官就显得慢腾腾了,文雅是够了就是令人急的慌,但真的坐下去,大人老爷的风度较之武官大将们还要十足,颇为伟岸

武顺、武丽娘、上官婉儿三个大小狐狸依然相依的坐在一席之上,也不知什么时候上官婉儿和儿女竟是如此亲昵的,桌上倒也有些青年才俊偶尔也向武顺敬杯酒,但武顺倒是一直面色冷淡,不过倒也没给他人难堪,上官婉儿则是一概不喝,理由是还小,武碧娘见上官婉儿不喝,本来还想尝尝的也消了心思。

坐在高台上的李治和武媚娘看着台下觥筹交错的众人,待李治看到武顺那张冷静淡然中又透露着熟悉的倔强脸孔,面无表情的转向他处,武顺感觉李治移向他处的眼神,募得竟是心里突然间变得冰冷,有种情绪在胸腔里升腾起来,如画的柳眉悄然皱在一起,微微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口气。

上官婉儿其实不是不喝酒,只不过是不喝敬酒,她只是一人独酌,尽管上官婉儿年纪还小,却有着很多成年人也没有的坚持,此时四下里声乐嘈杂,人声鼎沸,上官婉儿幼小的身子显得不起眼,轻轻抬起头来,向着面南朝北做的李治,那里,灯火通明,光线是场上最为充足的,刺眼得让上官婉儿几乎有些无法正视。

上官婉儿媚眼微睁,望向那个在光线环绕中的李治,太多的光芒将李治掩盖住了,金碧辉煌的灯火映照下,李治的脸都有些模糊不清的,只能看到那一身鲜红的衮服龙袍,像是锐利的钢刃,撕裂一切看过去心怀叵测的眼神,告诉他们,想穿这套血色龙袍,你准备流的血够了吗?

“《秦王破阵乐》,起”

小桂子一声叫声响起,顿时在无数人的期待中,想起了轰隆隆滚滚的马蹄声,未见其人便有人轰然叫好。

远处的宫门轰然打开,柔柔的夜风似乎也顷刻间凌厉了起来,陡然冲进广场,只见宏大的宫门外,尽是密密麻麻的熊熊火把,从空中望去,那些火把伴随着清脆急促的马蹄声似一条长龙游进大明宫广场。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上百骑彪悍的马由远处疾步奔来,速度惊人,迅猛绝伦。就在众人吃惊之时,那些本来戒备在四周谁也没注意的一百名红色飞鱼服锦衣卫猛地从四野如风似火般箭一般窜出,原地高高一个弹跳,竟是跃起丈高,凌空跳上仍旧在疾驰的马背,动作整齐划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更不曾有一人落马。

宴席上的王公贵族们顿时爆出一阵雷鸣般的叫好声。

只见那支百人轻骑驶到场中,轻骑队的左面呈圆形,右面呈方形,前面模仿战车,后面摆着队伍,队形展开像簸箕伸出两翼、作成打仗的态势。

每个锦衣卫都是左手持刀右手持盾,双脚站在马上,不断地摆出各种花式和姿势来,动作如行云流水,整齐美观,又兼有战斗的实用性。

策马俯身的龙骑军都是一些中年汉子,龙骑军中实实在在的精锐,大都都已是校尉,甚至将军,此刻头戴玄铁头盔,也看不清脸孔,但每人胯下的战马都像是《西游记》中刚从海里窜出来的小白龙,身姿挺拔,潇洒英武的令场中不少大唐豪放女们目眩神迷。

“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

两百多人同时仰天长喝,啸声盖过了丝竹钟声,就在这时,但见所有兵士同时收刀,将盾牌放置马后,然后拿出腰间弓弩,弯弓搭箭,借脚力勾住马镫,翻身倒垂,于马肚之下松开手臂。在一些大臣惴惴不安中,只听嗖的一阵破空锐响,一百支劲箭同时向着远处刚刚被宫中中官搬出来的两只巨型箭靶而去,嘭的一声,数百斤的厚重箭靶竟被巨大的箭矢力量轰然炸碎,却并没有掉落,而是竖直而飞,呼啸中射出老远才作罢。

箭靶的红心处密密麻麻插着数百支利箭,很多利箭都是连续穿透了别的箭尾,四五只箭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看得出这帮平时不着调的龙骑军兵油子们,一旦认真起来,个个都能令在场每个人人震撼一把的

而马背上的锦衣卫更是让所有人震惊了,像是一百多个李寻欢一样,无数飞刀在月光下被投掷了出去,带着反射的点点寒光汇聚成一道月白色的银河直直的将另一只巨型箭靶轰穿,在看台上的李治得意的将一杯三勒江一饮而尽,太他娘的玄幻了,个个都是小马哥零零七级别的啊。

“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就在此时,另一支千人队踏着整齐的脚步从宫门外一步轰然一响的冲进了大明宫,这支千人队每人一身重甲,持着丈二长的陌刀,面带森冷寒光烁烁的铁罩,看不清容颜,杀气腾腾的直冲向广场,那当先的骑兵队像是从中间劈开一般,让出空间,分侍两旁。

当千人陌刀队离开宫门处时,令所有人在此傻了,在月光下,一个怀抱琵琶的红fen佳人,领着百名轻纱飘飘的梨园戏子从宫门处缓步而来,在月光下这一幕,像是百名红fen踏月光而来,看的许多大臣都傻了,不少的眼尖的人更是借月光看的仔细,惊叫出声:“是长安第一美女,竺寒萱姑娘。”

月色映染,竺寒萱穿了一身淡金色的衣衫,她就这么盈盈走来,怀抱琵琶半遮面的如同走在数九寒冰上,当真胜如谪仙下凡的凌波仙子,突然间无声无息的破开银河窜入人间,带着一身灵气,令旁观众人,无不惊异。

当竺寒萱像从梦境中的深邃幽谷来出现于远处空旷无人的广场上时,众人眼前整个广场之内,不论男女,目光都不能从这颠倒众生的女子稍稍离开。

远处洞开的城门和黯然失色的百名舞姬歌女,陌刀铁卫似乎都在忖托这个本不应该出现在人间的女子,她令高高在上的李治同时想到武媚娘、上官青衣和萧淑然、金喜善,眼神略显痴迷,李治心中一叹,终究还是不忍心啊。

队伍停下脚步,竺寒萱独自迈步走出队伍,这一刻清雅如仙的令所有人心醉,无数人清明的眼神开始迷迷蒙蒙起来,头上白玉簪子飘落的紫色流苏被晚风一吹,斜斜的微微遮住眼角,在月光、星光下朦胧的如同一个精灵。

武媚娘看着身旁低头只是饮酒的李治,稍感松心的又看向场中一下夺走了无数人眼光的女子,复杂的轻叹起来:“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媚娘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最使人倾倒的除了她那修长匀称的身段,仪态万千的举止神情外,更动人的是她那对能勾魂摄魄的翦水双瞳,其含情脉脉配合着唇角略带羞涩的盈盈浅笑,若媚娘是男子的话怕是也没能抵挡住呢。

李治低头喝酒一直不敢去看此刻的竺寒萱,闻言只是淡淡笑道:“她没媚娘美呢。”

在李治心中确实是如此想的,再美的女子若是有缘无份,谁也真的当真呢,没有人会为傻子心痛,没有人规定谁是谁的唯李治不想去爱上这个月下精灵一样美丽沉默的女子,在一切未见分晓前,至少现在不想去心痛这个女人,李治可不想最后落下个伤痕累累。

此时乐音一变,琵琶声骤响,如同作战前擂鼓三通,强而有力的乐点节奏,由慢而快,阵阵频催,渲染了战斗即将开始的紧张气氛。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三千里外兮,觅个封侯”

刚才还风平浪静静立如渊的千余陌刀军,慷慨悲歌间剑拔弩张、杀气腾腾,每一声高歌,陌刀挥舞如夜电,匹练如奔流不息的江水,如羿射九日,场上陌刀军手上一柄寒光四溢的陌刀或旋转或滚翻,如同雪山爆发一般冲击而下,满场似乎跟随那千余道黑夜匹练闪电旋转,骖龙飞舞,翩翩轻举见,陌刀腾空飞翔,此时乐声又是一变。

慢板轻启,庄严稳重的旋律悠悠开来,这是琵琶中属于“句句双”式地重复旋法,并用左手琴竹“弹弦”的技法奏出颇有力度的轮音,加之常出现的低八度音的衬托,让场中不少善于此道的大家闺秀千金们都是暗暗心折,看向竺寒萱敌意也不再那么浓,为竺寒萱如此绝妙脱俗的琵琶而钦佩不已。

那琵琶琴弦旋律中所蕴藏的内在力量,恰似将军升帐时那种威风凛凛的情状。

场中的陌刀军恰如雷霆收怒,声势收敛,江海凝光,山雨欲来风满楼,刚劲的姿势和浏漓顿挫的节奏让宴席上的长安权贵们早已看傻了。

就在此时琵琶声又是一变,琴弦震动,霹雳弦惊,那股犹如金铁交鸣的声音,像是将士们浩浩荡荡,雄姿勃勃出征的情景,连续不断的十六分音符节奏,使旋律无停顿地进行,气势剧烈紧迫起来。

竺寒萱怀抱琵琶,玉手轻佻,只见那芊芊玉指在琵琶上风快的弹奏着,琴声突然尖利高昂,却不突兀,犹如无数烈马狂奔,壮怀激烈……

场中的陌刀军瞬息间分成两方,手持陌刀,人人奋勇争先,与敌人展开了短兵相接的战斗。

琴声映忖下,只感觉战旗遮盖住太阳,战鼓震天动地。流矢在阵地上纷纷坠落,双方战车交替,车轮深深地陷入泥土中,四匹马挣扎着,还是拉不起来。由于敌军众多,我军伤亡惨重,左侧的边马倒下了,右侧的边马也被兵刃杀伤。壮士们身佩长剑,腋夹长弓,捐躯于寥廓超远的疆场。金鼓声、剑弩声、人马声……

使在坐之人不由的振奋的站了起来,继而恐,涕泣不知所措,感人竟到了如此地步。

琵琶声又是一变,这次是层层递升的浑厚旋律,众人眼前仿佛拉开一副云水奔腾的画面,打破压抑气氛。

在那风水云声中,一个怪兽正在交织成的天光云影、气象万千的风云中迎风咆哮。

天地间突然随着琵琶声的抑扬顿挫,激越高昂,陌刀军像是苏醒的修罗降临世间,他们从地狱中爬出来,场上一个个倒地不起的陌刀军如同血衣恶鬼一样弓着腰拖着陌刀站了起来,而在凶神恶煞的“地狱”边上就是百余名吟、猱、绰、注,风吹如柳摆的红fen女子,此景此情如诗似歌,看的本来一只低头喝酒的李治也不由迷醉起来。

在众人痴迷中,琴音终于又是一变,恰如醉就渔夫豪放不羁,佯狂之态犹见无遗,秦王破阵乐终于迈向了**。

似乎是一种孤傲,又似乎是一种无畏,激昂的琵琶声带所有人进入一个玄幻的妙境,场中的陌刀军化身一个强悍但又孤独的巨刃,悍然向云水间的怪兽发起进攻,所有人都热血沸腾起来,他们似乎看到了巨刃和怪兽的战斗,惨烈,血腥而又残酷。

顷刻又是一边,眼前的不再是巨人,而是洪水一般的凶恶军队,而那个怪兽仍然狰狞可怖,和几万大唐英儿在决斗,杀声震天,战马嘶鸣。

一个唐兵在孤军奋战,而他身边满是同胞的尸体,随着琴声的变化,战斗结束了,遍地碎尸,勇士浑身浴血,孤独而坚强的挺立扛起了最后一杆破碎的军旗,带着满身怪兽的鲜血,慷慨悲歌:“埋住两轮啊绊住四匹马,手拿玉槌啊敲打响战鼓。天昏地暗啊威严神灵怒,残酷杀尽啊尸首弃原野。出征不回啊往前不复返,平原迷漫啊路途很遥远。佩带长剑啊挟着强弓弩,首身分离啊壮心不改变。实在勇敢啊富有战斗力,始终刚强啊没人能侵犯。身已死亡啊精神永不死,您的魂魄啊为鬼中英雄

歌声犹在,唐兵的身影却渐渐消失……

李治长长的嘘了一口气,但很多人却依然沉浸在其中,难以自拔,他们好似也跟着琴声去了边关的古战场,看到自己长枪挥舞,和怪兽疯狂厮杀,同胞一个一个的倒下,筋疲力尽的自己只能看到的只有怪兽狰狞锐利的牙齿,血染征袍和长发,战马已毙,长枪已断,最后一击,终于杀死了怪兽……

琵琶声再次响起,这次却如山之巍巍,水之洋洋,一阵劫后余生的喜悦充斥心间,如那秋高气爽,风静沙平时,有逸士展望未来,抒发自己鸿鹄之志,云程万里的畅快之感,这让不少绷紧了身体的王公贵族们莫名的一松,有的甚至瘫倒在桌下,就坐在地上大笑大哭大悲。

琴声渐缓,众人终于收回了心神,重新坐了下来,聆听着这奇妙的韵律,琴声中不再有杀伐之气,带来的是战后的和平与宁静,人们似乎又回到了那寂静的森林中,所有人都很享受这种寂静与和平,竺寒萱玉手轻弹,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去看琵琶,而是一直盯着高台上那个红色龙袍的冷厉少年。

层层泛着涟漪的乐音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的,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琴声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韵味……

深吸一口气,竺寒萱慢慢放松下来,但丝毫不失去那种感觉韵味,继续最后的演奏,直到最后一个尾音结束都是全神贯注的,身心皆融入曲中。

“叮”

秦王破阵乐,至此收官

一曲毕,百余名乐手躬身一礼,竺寒萱抬头嫣然一笑,艳绝尘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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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这一章写了我八个小时,抽了两包烟,唉,不说了,一泪啊,古人咋就那么才艺双绝捏。有推荐没?

第十二章国宴比武,拜火教的挑衅

第十二章国宴比武,拜火教的挑衅

独坐楼台观明月一夜琴声弦泪落,当竺寒萱一曲终了,和所有乐者、舞者行礼时全场爆出海浪一般层层叠叠的掌声、叫彩声,每个人恨不得都上去拥抱一下这个精灵一样的女子,很华丽的无视了那千余陌刀军和刚才还大声叫好的轻骑兵。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

乐声把在场诸人引进了一个音乐的奇异境域里,不少在场的老学究都是啧啧赞叹,有的回忆那令人难以捉摸的深越味道,低回处伤情感怀,高昂时澎湃海潮般的冲天血勇豪气,仍然忍不住心灵微微颤抖,尤其是在看到那眉目皆可入画的芳华红颜时,颤抖的无疑更加剧烈了,看的李治心暗骂,一群禽兽。

李治幽幽一叹,最使李治不能自己的,却是竺寒萱弹奏时偶尔闭上眼那种“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不经意地流露出来放任自然的美态。

一曲虽终,乐声却不止,仍然回荡在每个人的脑海。

宴席上长孙无忌赞叹道:“小姐此曲和陛下当年差太常丞吕才所做的《秦王破阵乐》颇有不同。”

竺寒萱轻垂螓,显露出如天鹅般优美的修长粉项,柔声答道:“长孙大人请勿见笑,此曲乃奴家和贤妃娘娘共同所改,有冒失之处,还望各位大人见谅。”

长孙无忌抚须欣然道:“老夫早便猜到,只是要由竺小姐亲口证实贤妃娘娘和竺小姐皆名不虚传的奇女子。”

台上的李治看着竺寒萱,依然是那么清逸脱俗,萧家果然是个不乏萧后、萧淑然此等女子的兰陵烟花世家啊,遂道:“寒萱,入席吧。”

“寒萱谢陛下。”绝美的女人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眼神复杂的谁也读不懂。

台下除如长孙无忌、褚遂良、唐俭这样宰相级别的重臣外,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纷纷离席少许,待这天生丽质,才艺双全的绝色佳丽坐好后,始敢重新入席坐下,以示尊敬。

竺寒萱最后是坐在上官婉儿身边,也许是因为和上官青衣知己难逢吧,旁席之人竺寒萱连看也不看,倒也孤傲,眼看着一阵幽兰香风飘来,上官婉儿不由心跳加,待竺寒萱坐下后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寒萱姐姐,你嫁给我吧。”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集到竺寒萱身上,可是却没有人敢露出色迷迷的样子,一来是被她高贵的气质所慑,更怕是被她看不起,甚至有人竟暗藏讨她欢心的念头,纵死也要抱得美人归。

谁曾想这个胆大妄为的上官婉儿开口第一句便是如此赤1u的调戏之语,

竺寒萱不可抑止的一愣,美目滴溜溜的在上官婉儿稚嫩的脸上打了个转,娇笑道:“婉儿下一辈投身男儿身,姐姐便嫁于你,如何?”

“不好,要嫁便现在嫁,那般远谁能等的,说不定下一辈子婉儿还是女儿身,又如何?人说,五百年出一圣人,像姐姐如此花容月貌的女子怕也是要五百年,下一辈子如何能有如此绝世红颜?”说完还重重一叹,好似不娶了竺寒萱便是她上官婉儿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上官婉儿年纪虽小,但口齿伶俐,嘴角生风,且深懂讨人欢喜之道,捧赞得亲切而不着痕迹,倒也不愧是袁天罡赞其将来有“称量”天下的宰相之才。

武顺在近处观之,更觉竺寒萱像朵盛放的鲜花,幽香袭人,而最动人是她的风姿,无论是甜美的声线,抑扬顿挫的语调,至乎眉梢眼角的细致表情,都有种醉人的风情,使人意乱神迷。

旁边的武碧娘看了看竺寒萱,又看了看李治,忽然出一声低沉得只有武顺才听到的叹息,成长的烦恼啊。

台上的李治等台下众大臣士子闺秀清醒回味过来后,想着不能让此次皇家晚宴成为竺寒萱的个人秀,道:“众位爱卿,若早知寒萱的琵琶声比天籁更好听,朕定要时时请各位爱卿共赏,饱听寒萱仙曲才是,朕现在倒也期待下面能有什么惊世之作呢。”

竺寒萱见李治如此,眼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心大讶,自己平常不是经常独自弹给他听吗,每次弹最后都弹到床上了,今天竟当着自己面胡说,想到这儿,竺寒萱忍不住心好笑,看李治的眼神却越加温柔了。

远处的唐俭凑近皱紧眉的长孙无忌细声问道:“长孙大人因何事皱眉?”

长孙无忌眼射出迷惑神色,低回道:“太像了太像了像极了年轻时的萧后。”

唐俭闻言一怔,若有所思的没有再往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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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请各位大臣欣赏《惊鸿舞》。”小桂子话点稍落,丝竹声氤氤氲氲缠绵而起,一改刚才金戈铁马的铮铮强音。

乐起,整个大明宫里一片寂静,静得就如同没有一个人在一般。

数十名华衣轻纱的舞姬翩翩而来,花团锦簇见蓦然四散开来,舞起,当先现出三人来,成公主、单玲玉和萧淑然,三人翩然而起。

“檐角碎玉铃弄春风,杨柳绿点点新黄,双桥下,石阶旁,是你曾将心事共我讲,金针线度了鸳鸯,那桨声渡人还乡,只是不见旧时少年郎。昨夜落雨残荷叩清商,往事忽而涟漪成行,三十三言连成梦一场,想是你在浪迹倦时耳畔的浮响,佳人一曲如梦,红烛花泪映西窗,月华题墨竹上院墙,夜风又翻书几张,太液池,红鲤塘,依稀丹青涂画旧模样。”

李治知道萧淑然生于诗礼之家,若还是前朝,这丫头也是一实打实的公主了,歌声当真曼妙和情动时一个样,而一边的成公主却颇有高人雅士风采的独坐广场盘膝抚琴,琴声琳琅,柔柔的似流水。

最让李治惊讶的是广场的单玲玉,在李治印象,这个“伪同志”即使会舞,也是诸如公孙大娘的剑舞一般,却没想腰肢款款间竟有如此舞姿,那宽广的衣袖舞得如铺洒纷扬的云霞,腰肢柔软如柳,看的李治食指大动。

萧淑然歌声曼妙,成公主琴音琳琅,单玲玉只专心起舞,三人配合倒也是多姿多彩。歌舞琴音于无意处倒也有惊喜,吸引住不少人的目光。

这《惊鸿舞出自曹植的《落sen赋》,据此后人想象改变的,体态上要想达到翩若惊鸿的大道,怕也只有常年习武的单玲玉能得其一二神髓。

忽听一缕清越的笛声昂扬而起,婉转流亮,不知何时李治已经缓缓站立起来,像来时一般一步步的从台上走下来,执一青玉笛在唇边悠悠然吹奏,漫天此时身边的旗袍仕女,手持花篮沿路细撒繁花,牡丹,兰花,百合,一串红,芍药芳香氤氲而生,龙袍衮服轻飘,李治竟是亲自和声伴舞。

李治的音律同样是学自孔颖达,在儒家六艺,李治唯独音律是最有天赋的,至今他只背熟了一部论语,剩下的《大庸》啥的,懂一些,知道一些,会解读一些,迷茫一些,同样也不屑一些,至于画画,李治一直想给武媚娘等人画几章出浴仕女图,打小的梦想,尤其是欢好后更是如此,没办法谁叫这世界没照相机呢,做人要做陈*系这一直是李治的人生追求。

不想偏科严重,画的实在不堪入目,最是让李治愤愤不平的,要知就连张飞那种莽大汉都能画的一手娇媚仕女图,更何况李治一贯自诩“一夜七次郎,快感炮神,诚实小郎君,**杀手,处*女终结者,老年妇女的偶像”,这让李治情何以堪啊。

所幸这音律一道倒是给李治拉了不少的才艺分,也算是没有辜负“才子财子”的江湖绰号,此时几个音一转,和着成公主的琴音,一曲《惊鸿舞》,倒也是落英玉华,不过显然是比不上黄老邪那老不死的要人老命的《碧海潮生曲》了。

笛琴相和,琴音袅袅,在萧淑然歌喉曼曼一曲终罢,萧淑然盈盈举眸向李治走来,李治收起玉笛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将萧淑然搂进怀,轻声在耳畔道:“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萧淑然低低看了下周围懊恼道:“不及寒萱姐姐呢。”

李治佯怒:“谁说的,朕灭了他丫的。”

两人耳语时,周围轰然雷动,不看僧面看佛面,很显然李治这尊佛很大,比那满脑袋包的如来还大,至少如来是搞不定他们升官财,有的人都恨不得长八只手一起鼓,这让神经大条没心没肺的萧淑然顿时喜笑颜开。

“嗯,看来大家都很懂事啊。”

李治环顾四周,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欣慰。

竺寒萱坐在远处,垂饮酒,淡漠不语,神色一股淡淡的忧伤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你什么时候也能如此对我呢。

“好了,淑然、成、还有玲玉都下去吧。”

成公主缓缓点头,面色自如,毫无嫉妒懊恼之色,至于单玲玉根本就不在乎,倒是看萧淑然和远处的竺寒萱满脸兴趣,李治敏感的现了这一点,眼睛隐蔽的冲单玲玉一瞪,不过直接被后者无视了,看向两人眼光越来越炙热,李治虎牙磨得嘎嘎响。

萧淑然、成公主谢恩之后,成公主拉着单玲玉带着属下退下了,场气氛融洽,渐渐热闹了起来。

各个氏族,也都拿出各种武艺演示,斗马比箭、军舞练刀。

珍馐佳肴流水一般被端上席位,全是御宴珍稀,味道上乘,香气诱人。

有那塞外的胡人将领下场表演了别具西北塞外风格的摔跤,引得全场一阵火热叫好,前西突厥王子阿史那咥运带着一众身材健美的西北塞外大漠的少女奔入场,表演起精湛的马术,她们的手段虽然不如何出色,但是一众年轻健美的少女难免会赢来大片的赞誉。

李治也很给面子,钦赐了百匹蜀锦,一时间,引来了场的又一个**。

恰在此时,从西边宴席走出一极具异域特色的年,赤色卷曲的头,八字长胡,绿油油的眼睛显得很温和,此人笑盈盈地上前叩拜李治,在众人不解,方起身突然对李治说道:“陛下,总是表演没有意思,在我们家乡,晚宴上是允许比武的。我今天第一次来到长安,能够接到陛下非常荣幸,我有几位同伴,不知是否能请求陛下准许我们挑战比武呢?”

这个突然出现的年人令人感觉睿智的很,但说起话来倒也直率,憨憨厚厚的,众人听了不觉莞尔,李治坐在上座,面色瞧不清楚,声音却带着淡淡的愉悦,说道:“那你准备向什么人挑战呢?”

“久闻大唐道教、佛门是大唐数一数二的大教,我拜火教门徒愿和道佛两门门徒彼此切磋一二。”奥古斯丁谦恭的笑道。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霎时间都转向坐在东南角的佛道两门,这次大明宫国宴李治除了宴请长安权贵,对于佛道两门的一些高僧也是宴请了,甚至还允许他们带一二道人武僧撑撑场面,一坐东南,一坐西北,直面对立的,也不知李治到底打的是什么心思。

在场众人也不知道这来自远方的奥古斯丁是不是有意寻衅,也就没说话,毕竟佛道两门势力在大唐怕比七大世家任何一家都大,而这什么拜火教只有很少人听说过,不由的看向远处,现西北角像这样胡人还不少,看来也大都是什么教派的领袖吧,在这样公开场合对立比武的事情早已不在少数,不过还是很能引起人兴趣的。

李治还没说话,东南教的袁天罡便悠悠然的站起身来,摆了摆衣袖,淡淡地推辞道:“此行贫道只带了二三小童在身边驱驰,年纪都还小,武艺上贫道也只是教了些皮毛,哪敢在陛下面前献丑。

不过贫道倒是早听说过拜火教,传入我土怕也有一百三十年了吧,那北魏的灵太后还曾率领宫廷大臣及眷属几百人奉祀火天神。北齐后主、北周的皇帝也都曾亲自“拜胡天”、“从事夷俗”,从大食国已东,经安国、曹国、史国、石骡国、米国、一直到我大唐西域的高昌、焉耆、康国、疏勒一带都颇为兴旺,比起拜火教的辉煌,我道教倒是小家子气了,不如请我临席的玄奘高僧吧,他的佛门有一处寺院名‘少林寺’,里面的寺僧倒是颇善技击之术。”

只见袁天罡一身月白长袍,上面绣细纹八卦的太极玄纹,一副翩翩山外高人的潇洒之气,但说出的话李治怎么听都觉得牙酸。

“阿弥陀佛,出家人与世无争,戒怒戒无谓的争斗,倒是袁道长这般推三阻四,不知是何意?”

玄奘也不接这茬,别人挑战你立马就跳出来迎战,太掉份了,万一输了其耻大焉。佛门的高手又最是能忍,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要忍无可忍一锤定音时,一般老和尚才开打,现在还在底线上,玄奘打定主意继续挥佛门一贯优良的传统作风——先忍着,再逼就开打,如此尽显高人风采,先博个同情积分。

“师父所言极是,”辩机也站了起来,帮着自家师父,哈哈一笑,“袁道长,君子要成*人之美,难得拜火教这位奥古斯丁有这般雅兴,你不如就成全了他,免得以为我土无人。”

他一开口,顿时有信仰佛门的人接口随声附和,就连武媚娘也是如此,别忘了武媚娘可也是一个“佛徒”,当然是那种不戒男色,信奉李治酒肉穿肠过理论的邪佛徒。

李治心暗恼,丫的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你们还在纠缠,都纠缠五六百年了就没停过,朕今日宴请可不止拜火教一家,那摩尼教的孙子可还在一边看好戏呢,李治皱眉对着辩机淡笑道:“就准辩机大师所请。”

袁天罡眉梢一挑,还要再说话,孙思邈突然从后面站起身来,拉住袁天罡的衣角,默默地摇了摇头。

袁天罡面色阴沉,有点不好看,知道陛下是恼了,逮着一个就踢上台去,但却也知道今日箭在弦上不得不,若是再说下去,很有可能会受人攻讦。

道教乃国教,树大招风啊,撇了一眼老神在在的玄奘,宽大的袖口之下,袁天罡的手紧紧地捏紧了,今日定要胜的干净利落才行,拍拍手招来一个年轻的小道士低声叮嘱,“要小心。”

那小道士点头一笑,“放心。”

第十三章 那坠落的酒壶……

道士长的唇红齿白,活脱脱一个十二三岁还未长成的娃娃,但行事却颇有游侠豪客之气,脱下崭新的玄色道袍,随手扔了去,大摇大摆的走到场地央,如那寻常人家游园观景般闲庭散步,很是知礼的先对着李治拜了一拜,随即转过头来,对奥古斯丁施礼道:“既然如此,小道张果就大胆得罪了。”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这个小道童的身上,李治有点不忍,想让袁天罡换一个年纪大一点的,但终究没有开口,那样倒显得气弱,掉份儿。

真的下场了,袁天罡反而松下了心悠闲起来,心理素质硬是要得,袁天罡回想七年前,六岁的张果在一个云光共济的清晨被丢在清离观前,袁天罡从孩子脚底板摸到天灵盖,摸啊摸,摸遍了全身,顿时这孩子骨骼精奇,眉宇间隐隐有灵气直冲云霄,便感觉此子“与道有缘”,在旁人不解下亲自将张果收为关门内室弟子,悉心调教。

这张果倒也确实不凡,悟性惊人,能耐得住寂寞,小小年纪,就能解读《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洞真部本类六十一卷,还有晦涩难懂的《黄帝阴符经讲义》洞真部玉诀类四卷,一个九岁的孩童如何会有如此通明心性和智慧,一时间让袁天罡、李淳风等人引以为奇,时隔四年,至今仍让袁天罡记忆犹新,也就是打从那个时候袁天罡开始传授张果道家导引术和剑法腿脚掌上功夫,用以自保。

说不出的兴奋和担忧弥漫心间,袁天罡倒是开始期待这个关门弟子给自己的惊喜,尽管这只是一个身份低下的小小道童,但是他今夜所代表的却是整个原道家一脉。

整个大唐无人不知,自从李氏皇朝建立以来攀上李耳这么远亲,道家的展就是一日千里,而自从袁天罡救活长孙无垢后,更是实实在在的国教,数代皇帝都不遗余力的支撑这个庞大的教派,如今傻子用膝盖都看得出来,这个奥古斯丁还有它的拜火教就是异域教派的一个先锋,他们是打定主意要传道原,这算是第一次试探,以小见大,看看汉人宗教对他国宗教抵触之情和传道的可能。

虽然奥古斯丁知道无论是道教还是佛教都已在原汉地深深地扎根,但对于他们这种将传教和展信徒当作人生唯一目标的狂信徒来说,困难不仅意味着挑战,同样也意味着传奇。

至于李治的态度就很暧昧了,台下所有人都猜不透李治是如何想的,若是反对这些异域教派,干嘛还邀请,但若是支持,又很难说的过去,更不会一力促成此次国宴比武,一丝诡异的味道在一些嗅觉敏锐的老爷子心头升起,陛下看来似乎又要折腾了。

夏夜的晚风长长的吹来,打在小道童淡青色的衣襟上。

张果眉眼漆黑,道稽如一团浓墨,一张小脸微微有些瘦弱,行走间倒是颇有道家“天地与我唯一”的随兴自然,邻家哥哥般阳光温和,但真就站到场上时,神色也只是微微一变,但浑身气质却像是蜕变了十分,周身上下所散出的冷静和果敢,却足以令在场见惯了大场面的大唐重臣为之侧目。

李治端起一杯三勒浆抿了一口,他看出来了,这应该是这个小道童第一次站在这样的大场面面前,站在所有人的面前,以一个小小道童的身份,接受亚名教拜火教的挑战,自得的一笑,看来无意又创造了一个传奇。

奥古斯丁看着这个傲然的小道童,嘴角微微冷笑,傲然说道:“我拜火教的门徒刚刚为皇帝陛下表演了马术,体力还没有恢复过来,这样比武是不公平的。这样吧,我先派我手下的奴隶跟你比武,你赢了他,再来和我打。”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袁天罡终于按捺不住,不顾孙思邈和邻座紧锁的眉头不语的李淳风,站起身来说道:“陛下,这不公平。”

“我带来的门徒都是拜火教最接近先知的门徒,和一个小道童比武本就不妥,何况还刚刚表演了马术。袁道长,奴隶而已,若是你没有获胜的把握,我可以让我疲惫的门徒上,这怕是也不公平吧。”

奥古斯丁呵呵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

张果嘴角牵起,皱着眉地望了奥古斯丁一眼,淡淡笑道:“远来是客,奴隶而已,下场也只是取乐罢了,就让奥古斯丁你的门徒休息一二就是。”

“你……”奥古斯丁微怒,竟然如此瞧不起拜火教。

“那个谁谁谁!”袁天罡沉声喝道,“不到底比还是不比。”

奥古斯丁没想到倒是被人反将了一军,不过他见李治没有反对,便回头对着一名坐在后席的彪形大汉说道:“土玛,你来和这个小道童玩玩。”

那大汉刚一起身,所有人顿时惊呼一声,只见这大汉身形高大,竟足足有七尺多高,眼如铜铃,手臂上肌肉纠结,站在张果身边好像大象和猫咪一般,不成半点比例。

至此,所有人顿时明白了奥古斯丁的意思,这根本不是比武,而是一场谋杀,李治脸色突然一冷,但是,令所有人惊讶的是,张果竟没有提出半点异议,嘴角仍然勾勒出暖暖的微笑,似乎这个壮汉在他眼里,就如刚才所说:奴隶而已,下场也只是取乐罢了。

李治终究没有喊停,尽管这不公平,也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小道童让李治想到了自己,他突然很想继续看下去,但李治还是对下的归海一刀递过去一个眼神,归海一刀跟了李治十几年,察言观色自是寻常,朝李治点点头便不为人注意的移向张果,李治放心了,有归海一刀在,那小道童就死不了。

张果抬起头来,面色冷静地注视着土玛,他知道,今日一战关乎原道教的声望,这是多年来张果次在大唐百官将士面前露脸,若是自己败了,对大唐的声望将会造成大大的打击,而道教身为国教,如今安身立命的根本,就是大唐权贵们无条件的支持,国教是断断不能败的,这不是骄傲的大唐权贵们能够忍受的。

张果深吸一口气,走出皇广场的正心,那里搬来一个兵器架,张果没有拿起道士惯用的剑,而是拿起一杆矛,一直注视张果的袁天罡笑了,这小子用矛了,没想到竟不声不响动了杀心,老道竟然没有看出来,看了养气功夫又上了一层。

放在手上掂量了几下,然后转身走了回来,张果笑意盎然的仰头说道:“你用什么兵器?”

土玛握着拳头对撞了几下,声音刺耳,似乎觉得不过瘾,又学人猿泰山锤了锤胸膛,咚咚响,得意洋洋地说道:“我的拳头就是我的兵器。”

看台上的李治暗骂一声白痴,那张果却是脸一沉,“刀枪无眼,小心了。”

一阵风声陡然传来,向着张果身处的方向迎面而袭,土玛狂暴的大喝一声,声音响亮,犹如半空之炸起一个惊雷!

张果呵呵一笑,陡然回身,步伐移动,刚刚离开原地,一个巨大的拳头就轰然砸在土地上,“砰”的一声,骤然间,碎石乱飞,青石板铺就的广场,一个硕大的坑洞开在地上。

人群出一声惊呼,只看巨汉所下的力道,就是要置那小道童于死地,不远处的归海一刀眼睛眯了眯,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壶酒。

而场不乏年轻的长安名媛和贵妇,见状吓得面色白,纷纷捂住眼睛不敢观看。

张果单手持矛,竟是在用力的颤抖,抖成一连串虚影,李治看的眼睛一眯,那是用矛前的“蓄力”,就如同《三国演义》的张飞,每当全力攻击时都会高频率抖动丈八蛇矛,不过张果并没有出手,或者说根本没有施展的机会,土玛力气惊人,虽体态彪悍但身手却十分灵活,一时间好似一只凶猛的猛虎一般,步步紧逼。

袁天罡面色紧张,虽然知道自己这个小徒弟身手了得,可是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彪形大汉的对手,袁天罡打定主意,只要情况一不好,顿时出手相救,他没有看见远处的归海一刀狠狠的将一壶三勒浆喝的干干净净,只剩个空壶在低头晃悠,憨憨的醉笑,但耳朵却一直动啊动,眼角也一直没有离开张果和土玛。

闪电间,两人已过了几招,只是那个单薄的小道童却始终没有还击,四处避让,不与土玛正面冲突,而手抖动的长矛频率高的吓人,空气都出“忽忽”的风声。

就在所有人认定小道童张果必输无疑的时候,忽听土玛厉喝一声,合身向张果扑来,面色狰狞,手段阴狠。

大风袭来,周围无数火把高燃,噼啪乱响,所有人都齐声惊呼,都以为张果难逃此劫,必定香销玉殒。

李治眼睛一眯,在武媚娘奇怪的眼神突然剧烈的咳嗽了两声,人群的归海一刀憨厚醉态的面孔却登时一紧,那紧握在手里的酒壶好似失手,“啪”的一声清脆,酒壶碎裂成几块,凌乱地散在地上。

千万道目光的注视之下,所有人顿时目瞪口呆,只见之前一直四处奔逃的张果陡然回过头来,步伐奇异,身躯灵活,腰猛地一拧,双腿如满弓崩起来,凭借腰力和腿力跃上半空,凌空倒转身躯,长矛带着无数虚影瞬间扎向土玛,在落地之前,张果手里的长矛虚影就一直没有停过,待落地后,反手一矛,夹带雷霆之力,恰如霹雳弦惊,一矛送出!

“噗噗噗……”

自打长矛虚影打出,闷响便接连不断,鲜血四溅开来,土玛惨叫声大起。

晚风轻轻吹拂,张果的道稽和身上青色的丝袍没有一滴血,干净的出尘,只见他仍然单手握矛,遥遥没进了土玛的胸口,长矛深深的透过身体,竟然扎在地上,显然是无意留手,赶尽杀绝,而在土玛身上怕是有百个血淋淋往外不断涌血的洞,竟是张果在那一息之间扎下的。

酒席上的袁天罡见了,呵呵一笑,摆一摆自己的大衣袖,闭目养神起来。

“嗖”的一声,张果微微眯起眼,收回长矛,心恼怒的一叹,淡漠点头,“承让了。”

说罢,就转过身去,向着李治的主位叩行礼。

围观的王公贵族顿时爆出雷鸣般的喝彩声!

大唐开国以来最重武力,眼见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道童,竟然有如此绝伦的矛法,将那样一个彪形大汉弹指间打败,无人不扯开嗓子,高声呐喊。

然而张果却没有丝毫得意,在路过归海一刀时,看着打着酒咯的归海一刀,低声复杂道:“我能办到的。”

归海一刀又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咯,上前醉意朦胧的拍了拍张果肩膀,“我知道,你的矛和我的碎片一样快,倒是多此一举了。”

张果开心的低声道:“还是谢谢了。”

“谢陛下去吧。”

归海一刀挥挥手,一步三摇连连朝在座的达官贵人拱手,那酒咯打的一个接一个,一身酒气,不少人只能皱着眉头强笑着回应这位大内御前侍卫大统领。

如果此时能有仵作在场,就会现土玛喉间一道细线划过,在土玛大吼的时候,气管瞬息间就断了,归海一刀的碎片终究比张果的第一矛要快上一分,归海一刀带着满身酒气走了,只留后满地的酒壶碎片,没人注意。

此时查探的锦衣卫漫不经心的说道:“陛下,被扎了一百零八枪,死的不能再死了。”

李治也跟着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这个结果谁都知道,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两旁的飞鱼服锦衣卫忙闪身而出,将土玛的尸体拖下去,像朱砂笔一样,在地上带起一道血色的痕迹。

“咳咳,奥古斯丁,你的门徒休息好了吗?”面色平静的张果转过身去,这一次他要没有半点水分打到对手,张果双眼毫无半点感情地望向神色不安的奥古斯丁,沉声说道,“你若是还觉得累,可以先叫其他奴隶或者门徒再来一场,我倒想看看你拜火教究竟有多少奴隶可杀。”

大唐的贵族们转瞬就把注意力从死去的土玛身上转移了过来,纷纷看热闹一样看向扎玛,等着他如何措辞。

第十四章牛掰了,一夜九次郎……

第十四章牛掰了,一夜九次郎……

明眼人都看得出,奥古斯丁根本就没想过用自己的门徒和张果动手,之前所说,不过是以为土玛一定能够杀死张果,可是眼下土玛已死,他若还是以借口推脱,那就谁都能看得出他是胆怯不敢迎战了。

偏偏他还是主动挑战之人,不管以哪国的风俗,胆怯者比战场逃兵还要令人不齿,会受到所有人的蔑视。

奥古斯丁咬了咬牙,刷的一声甩站起身来厉声叫道:“比就比,我还怕你一个小道童不成?”

“等等,”台上的李治突然打断,笑着说道,“已经很久没见过武艺这样精湛的小道童了,这样吧,刚才是比武艺,这一局就来比试射箭,大家看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心下了然,张果一个小小的道童,矛法虽是高明,箭法却不一定出众,等着看热闹的众人不由得大失所望,陛下是有意为难张果,不知这是为何。

然而,上首的东南席上,太极八卦玄衣的袁天罡则和李淳风、孙四面彼此对视,相视一笑,袁天罡仰头喝了一口酒,越加的惬意,世人皆知自己炼丹求仙,却不知袁天罡也是一箭术大家,虽不善于策马飞射,但马下步射却是百发百中,而这从小和袁天罡混了一段时间的李治自然是知道,那么作为袁天罡关门弟子的张果,没理由不会箭术的,事实上袁天罡对张果最满意的就是那一手箭术。

而茫然的奥古斯丁在听李治如此说时,脸色顿时好了许多,得意洋洋地取了一只硬弓,冷然走到场中,说道:“你先来?”

“不敢,还是奥古斯丁或者你的门徒先请吧。”

“不用,这场我上。”

奥古斯丁冷笑一声,挥手摸出三支劲箭,弯弓而上,“飕”的一声,三支利箭同时而出,闪电般地射向百步外的箭靶红心处,连珠迸发,风声呼啸,手段高超,顿时引起大片的赞誉之声。

然而,如雷的掌声还没有停歇,只见小道童张果陡然单膝跪地,拉动比他身高还要高上少许的巨大牛角弓弩,三支劲箭紧追着奥古斯丁的利箭而去,“嗖嗖嗖”三声脆响,势如破竹地穿透了奥古斯丁的三支箭尾,几乎和他同时射在箭靶红心之上

一息之间,高下立判

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欢呼如雷,久久不歇。

“张果代中原道家问候拜火教,承让了。”张果淡淡点头,就走向原来的宴席处。

就连李治也微微动容,眉梢一挑,叹道:“这样的箭技也只有朕之爱将薛仁贵能胜出一筹,除此之外,朕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你身为如此年幼的小道童,的确不易。”

张果重重地跪在地上,沉声说道:“多谢陛下赞赏。”

袁天罡淡然的站起来,眼神很飘逸,似乎一切都那么平常,应该如此,但话语中却兴奋起来:“既然这样,陛下不赏赐点什么吗?”

李治淡淡地看了袁天罡一眼,说道:“嗯,张果你很不错,朕也没什么赏你的,赏你百匹蜀锦,并赐你‘冲秒真人’吧。”

张果显然对这个赏赐极为满意,大拜而倒。

不一会儿,小桂子亲自派人赶了一车蜀锦走上前来,看着满车锦绣绫罗,倒是让张果欢呼了一声接过赏赐,心高彩烈的退下了。

广场的气氛热烈,此时又有舞姬上前献舞,众人的目光顿时又被吸引了过去,李治抬起头来,和袁天罡两人对视,相视一笑。

※※※※※※※※可爱的分界线※※※※※※※※

盛大的皇家国宴终于结束了,李治和武媚娘当先回到了翠微殿中,夫妻俩彼此洗漱过后,各自穿着一件薄薄的轻罗衣到了殿外乘凉。

武媚娘亲自为李治倒了一壶清茶,李治坐在老爷椅子上喝水,抬头说道:“有什么想问想说的,就开口吧,晚了朕可还有正事哦。”说完死皮赖脸的很荡漾的冲武媚娘眨了眨眼睛。

“很明显,陛下对拜火教还有今晚没有出场的那神秘的摩尼教有企图。”

李治皱起眉头,点了点头,“是有点想法,但你只猜对了一半。”

“嗯?”武媚娘纳闷奇道,“一半,还有谁,你该不会连佛道两教也算计吧。”

李治叹了口气,突然觉得今日十分疲劳,太多的事情太多的人一日之间冲进自己的局势之中,将原本清朗的局势变得开始扑朔迷离起来,但这一步又是早就准备走的,只不过以前一直挪不出手而已。

李治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朕先出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刚要站起身来离去,武媚娘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夫君,是去竺寒萱那里吗。”

李治回过头来,很是自然地说道:“好久没有宠幸她了,今晚心动了,明天准叫她下不了床。”

夏夜风温温柔柔的,也不大,吹在殿前的甬道上,丝丝的凉气扑面而来,武媚娘微微一愣,她没想到小李同学诚实到这种妖孽的地步,可是很快地,武媚娘的嘴角就轻轻牵起,由衷地一笑,说道:“是啊,媚娘真笨。”

“嗯,朕走了啊。”

双腿一迈,李治的身影就渐渐消失在翠微殿外,没入黑夜里。

武媚娘嘴角轻笑,表情很是温暖,一颗坚冰般的心,慢慢地融化开了一个缺口,有温暖潮湿的风柔和地吹了进来,诚实对于聪明而且精明的女人来说,永远是最诱人的毒药,在武媚娘面前,李治从不耍阴谋,那样太累也太傻。

在武媚娘面前,李治很放心地将最危险的脊背空出来,不做任何防备,因为李治相信这就是最好的攻击。

他们始终都是对方最值得相信的人,就像小时候一样,他只在她怀里闭上眼睛,而她也只抱着他安然入睡。

星月无光,夜色漫长,准娘亲的武媚娘微微仰起头来,“稚奴,媚娘感激你,让媚娘永远有一个人可以去相信依靠。”

三清殿里一片温暖,不知为何到了三清殿中李治又泡了一个澡,等出来的时候,感觉很累的竺寒萱靠在软榻上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却在李治出来的一瞬间,条件反射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到三清殿的一边,李治轻轻地抽出一把装饰胜过实用的利剑,青色的剑芒在灯火下有些流水般的光华,暗红色的剑纹像是诡异的鲜血,轻轻地闪动着。

竺寒萱醒了,她想过李治洗好后会如第一次那样一下子扑过来,也不管自己痛不痛,就进来,只是没想到,竟会把玩起那把自己平时用作剑舞时的宝剑。

“做噩梦了?”

宝剑闪烁的寒光照在李治脸上,哪怕竺寒萱就在近前也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但女人天生的灵感告诉自己,他们似乎一直是这样,与自己对立的,剑拔弩张的,无论何时何地,哪怕在床上也是,都是命中注定的敌人,不知为何,竺寒萱想到在大非川的一个黄昏,他和青衣独坐黄昏的背影,好美好美,竺寒萱心中突然也希望有一天一个男人能半抱着自己在黄昏下独坐到深夜很久很久。

猛地,一个孩子的惨叫声似乎又回荡在耳边,那连成线的泪水,那一声声咿呀儿语,清冷的太华山,像是一场人生戏,缓缓地在竺寒萱眼前滑动。

那块在她最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黑夜中狰狞贪婪变态的眼神,像是箭一样狠狠地扎在她的心头,让竺寒萱恐惧的夜夜不能安睡到天明。

“寒萱,你爱朕吗?爱,朕就会保护你的啊”

一股酸楚的气息回荡在李治胸腔之内,他的眼神锐利的定格在竺寒萱脸上。

耳边再一次响起了那日日夜夜回荡在梦魇之中的声音,嫦曦离开自己时的悲呼,那畜生邪恶的眼神,大哥的冷酷无情,整整盘踞了竺寒萱一年来的每一晚,似乎只有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下的那晚,自己是一夜到天明的。

李治失望的看着麻木茫然的竺寒萱,眼中的痛苦一闪即逝,“连骗一下朕都不愿做吗?”

这一刻,竺寒萱周围像是真空一般,她听不到一切声音,只是一遍遍的回忆着自己的噩梦,在噩梦中,遍地积血,血肉模糊,自己的小嫦曦被凌迟而死,面目全非,那个梦魇中,她疯了一般和恶狗一同争抢那些破碎的尸首,却找不到哪里是孩子的头颅,哪里是孩子的手脚。

她甚至没有能力将孩子的尸体安葬,只能让那些血肉通通沉到曲江中,染红那一汪沾满了长安贵族胭脂和朱门酒肉之气的一曲江水,在来长安的那一夜,竺寒萱以为自己眼泪已经干涸,只有熊熊的野望在心底狰狞盘踞,但是到了今日竺寒萱才知道自己想要孩子,没了孩子自己一事无成。

轻轻的李治温柔的将竺寒萱搂进怀里,像是在跟一个多年不见的知己做生离死别,李治咬了一下竺寒萱晶莹的耳珠,在耳边喃喃低语,“拥抱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明明靠的那么近,却看不见彼此的脸。”

神识一晃,竺寒萱回过神来看着李治,眼神茫茫然,看不到一丝神彩。

“寒萱,你终于看到朕了,可惜朕看不到你了啊。”一滴冰凉的泪水自李治眼角悄然滴落,今生为你落的泪,都在这里了。

“爱我,稚…奴。”黑暗之中,竺寒萱低沉的呼吸缓缓响起。

李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知不知道,朕等你这句话很久了。”李治泪眼朦胧的大笑起来,一把横抱住竺寒萱向绣榻上走去。

是夜,李治像是一头公牛一般不停的索取,像是要把一生的爱都一次索取完。

那一夜,竺寒萱疯狂的承受李治的冲刺,像最温柔的海洋去包容一切海啸和狂风暴雨。

那一夜,李治牛掰了,一夜九次郎。。.。

第十五章武林大会,李治欲下江南

第十五章武林大会,李治**下江南

李治忘我耕耘,竺寒萱婉转迎合,奋斗一夜的两人带着汗流浃背睡去了,雪白的强健身躯和雪白的柔体构成一幅动人的画面,直到第二天清晨日上三竿,阳光洒满了三清殿中。

李治躺在绣榻上,今天是没有朝会的,仰躺着盯着天花板李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一夜李治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一夜九次啊,如此牛瓣的事李治如何能忘。

竺寒萱已经醒了,艰难的用薄薄的锦被迅速的裹住身体,侧身背对着李治,不愿见人。

“寒萱,累吗?”李治笑问道,想再来一次,还是忍住了。

竺寒萱细不可闻地“嗯”了一声,那张美的惨绝人寰让李治以为永远不会逝去的红颜,绯红鲜艳。

“舒服吗?”李治的手钻进被子,自然而然握住那处饱满晶莹。

“嗯。”竺寒萱低低的应了一声。

“寒萱,问你个事儿。”李治突然正经起来。

“陛下请说。”

“你有家人吗?”李治把玩着竺寒萱白玉瓜一样的胸脯。

“都死绝了。”竺寒萱淡淡的冷声道。

“是吗。”李治淡淡一笑,身体向前一刺,就滑入了一片温暖泥泞之中。

竺寒萱清冷的秋水眸子春意盎然起来。

“寒萱。”李治开始如老黄牛般辛勤耕耘起来。

“嗯?”竺寒萱喘气。

“你昨晚的呻吟比你的琵琶声好听。”李治也开始喘息,这具曼妙的尤物实在太过**,李治恨不得吞进肚子里。

竺寒萱一直在苦苦压抑自己的呼吸和喘息,听到这句话后,突然媚笑了一声,高昂的呻吟起来,只要你开心就好。

祸水啊

李治大叫一声,当然不是缴械投降,继续奋勇冲刺。

※※※※※※※※※※※※※※※※※※※※※※※※※※※

李治和竺寒萱疯狂的一阵后,脚步微微有点虚浮的回了未央宫,加上早上这一遭,次啊,李治今天才算明白,射,是一个男人苍老的开始啊。

夏日的天空总是变幻莫测的,日才过中天,天空便彻底阴了下来,不一会儿,便下起了瓢泼大雨,朦朦胧胧的笼罩了整个长安。

未央宫中也点起了蜡烛,伴着蜡烛那飘忽不定的火焰,李治正在纸上奋笔疾书着。

一旁侍候的小桂子和归海一刀虽然看不见纸上的具体内容,但李治一边写一边打哈切红润略带疲惫的面孔却是清晰可见,忽明忽暗的烛光却是让这张还很年轻面孔多了些许成熟。

小桂子和归海一刀两人老规矩的用眼神的默默交流着,心中哀叹做皇帝还真不容易,才回来几天啊就又忙起来了,连宠幸妃子后的疲惫都顾不上了。

李治耷拉着眼皮面色平静,小桂子和归海一刀看不见一点波澜,但显然,李治写的不是什么美文随笔,而是在言辞凌厉批改奏章。

奏章中用词之严厉和李治平静的面皮背道而驰,李治心里却是怒气满腔,恨不得大叫一声“孙子,都是一群孙子”,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李治正在看一道锦衣卫密折,而这个密折,已经令李治忍无可忍

“啪”的一声,李治将这么牛的折子狠狠的拍在御桌上,桌上的茶杯都被震翻了,吓得小桂子赶紧掏出随身的锦帕去抹水整理,李治却恍然无觉,面色阴沉的直直坐着,小桂子还是很少见到李治如此盛怒。

别看李治平时温和的像个任人欺负的老好人,一旦真正的发了脾气,火谁也扑不了,小桂子不敢说话,归海一刀更是不敢说一句劝的话,记得有一次李治发飙了,也是像现在一样不言不语也不搭理人的枯坐着,小桂子和归海一刀上前规劝,怕是触了李治的心事,那时候李治还小,但即使这样李治二话不说的一蹦一跳的给了两人几个耳光,就连武媚娘都曾经被李治骂的哭着泪奔而去,发怒中的李治就像是受伤的狮子,见谁咬谁。

过了老久,李治面色稍霁,重新端起小桂子沏来的新茶,小桂子和归海一刀见了总算松了口气,李治抿了口茶对两人道:“去过江南吗?”

两人都点了点头,这让随后一问的李治颇感新奇,随即恍然大悟,归海一刀是昔年和自己一起下的江南,至于小桂子似乎本身就是江南人士,“小桂子,哪个道的?”

“回陛下,奴婢是江南东道明州人。”一问道自己的家乡,小桂子也止不住露出了真心的微笑。

“哦,明州,你是浙江人啊,嗯,想不想锦衣还乡?”李治放下茶杯,略带释然的看了一眼小桂子,这家伙看起来没忘本啊,**人的乡土观念可是一惯很强的,后世的朋党雏形不就是乡党吗。

小桂子快速的扫了一眼李治似笑非笑的神色,依照自己对陛下的了解,怕也不是什么坏事,遂实话实说起来,“想,真想,做梦都想,想回家看看那群不成器的子侄,但是奴婢更离不了陛下,离不了大明宫,这辈子都是伺候人的,习惯了,离开了陛下,离开了皇宫,小桂子这心啊就没个着落。”

满意的点点头,李治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起来还是要补一觉啊,“小桂子收拾收拾,一个月后,我们下江南。”

霎那间,再顾不上其它,小桂子和归海一刀都看向了李治,小桂扑倒在地,“陛下乃万金之躯,如何能出宫,冒险去江南,那,那……”

“那什么那的,这天下朕不相信就乱了,盗贼出没无踪?朕的锦衣卫和大内侍卫莫不是都是干吃饭的饭桶?”李治愠怒起来,但心里却不曾真怒,上前踢了小桂子一脚,叫他起来。

锤了锤自己的胸大肌,归海一刀闷声闷气道:“陛下放一百个心,逼得不敢说,但臣麾下的御前侍卫个个都是硬点子,当年臣没有当差的那会儿,江南道臣也混过,这些年更是认识了几个江湖豪客,在江南道绝对是能横着走的主。”

小桂子不满道:“陛下乃天子,难道还要江湖人物撑着才能安然无恙吗?”

“唉……”李治摆了摆手,不在乎道:“小桂子啊,皇帝这个名头固然吓人,但只有在皇宫和官府那才是至尊无上的,在民间谁认识你啊,还真就没有那些跑江湖的豪客吃得香,能有几个江湖大佬罩着,也不是坏事嘛,朕这点心胸容量还是有的。”

小桂子无奈的默默不语,归海一刀则是心中感慨:难怪人家坐天下,这觉悟,罡罡滴。

“一刀,朕当初似乎在萧后八十寿诞上说,只要你比武胜了那哥舒沮,就给你举行个武林大会,还记得吗?”

抓了抓头,归海一刀眨巴两下牛眼,这事,有吗?忘了。

李治哀叹一声,怒道:“你想不想成为武林盟主?”

归海一刀深吸口气平息了猛地激动的心情,重重点了点头。

李治满意的微笑了一下,拍了拍归海一刀的肩膀,道:“君无戏言,既然答应你,就一定要举行,不过你想当武林盟主还要靠自己的本事,否则哪怕朕把你硬抬上那个宝座,也终究坐不久,徒然惹人笑柄,你是大内御前侍卫大统领,你丢了脸,也就是丢了朕的脸,有信心吗?”

归海一刀单膝跪倒,肃然道:“臣不知道天下第一是什么样子的,但自认江湖上知名的角色没有人能在臣手上走上十个回合,臣四岁习武,至今已有四十年了,一日未缀过,步战,臣不怕任何人,臣有这个信心。”

“信心倒是有,但也不能自傲,这次参加的不仅有中土人士,朕还会邀请拜火教、摩尼教、婆罗门,至于彩头嘛,谁得了第一的盟主之位,这大唐国教的位子就是谁的了。”李治笑的很开心。

小桂子和归海一刀隐约间明白了什么,联想到昨夜那些被邀请的拜火教、摩尼教之人,恍然大悟,陛下看了是真的起了对这些异域教派的觊觎垂涎之心,两人已经可以想象为了得到大唐这块传教的机会,能成为天底下最强大帝国的国教,那些异域教派会如何疯狂,大人物必定云集大唐,到时候要是能控制一二,那么……

小桂子和归海一刀不敢再想了,但事实上,他们远远看轻了李治的野心,区区宗教哪会让惫懒的李治愿意操这么大心力。

这一连串的动作,只有李治一个人知道是为了什么,在他的心里藏着一个任何人都不敢想象的疯狂计划,能把天地换了容颜

“武林大会的地点朕已经选好了,就不放在长安了,就在这里吧。”李治转身指着神后墙上一副大唐地图,小桂子和归海一刀顺着李治的手指看去,两人的目光赫然聚集在一个地方——金陵。

此时殿外的雨声更急了,雷声轰隆隆闷响哥不停,”咔啦“,一道闪电撕裂了浓重如墨的乌云,殿外的风更急了,嗖嗖的吹了进来,刮开了李治放在御桌上的锦衣卫密折,其上血红朱砂字隐现,简单的只有一句话,“江南西道总管正议大夫秀州刺史李义府私造假钱,当地假货泛滥,假钱的出现已开始影响当地民生,民心动摇。”。.。

第十六章我们的路才刚刚开始

第十六章我们的路才刚刚开始

揉了揉眼睛,李治合上最后一份奏折,拿起早已冰凉的茶水狠狠的灌上到底,吐出嘴里的茶叶,舒了口气的李治略带疲惫的仰靠着,一直紧皱的眉头也松了下来,眼睛瞄了瞄两边,见归海一刀眼皮低垂,面色威严,好似关公庙里的二爷,但李治知道这丫的怕是已经和周公翻滚了几百回合了,至于桂子,一辈子伺候人了,职业水平在那里,眼睛也只是半合着,恍惚间耷拉着眼皮。

撑了撑双臂的李治轻松的站了起来,一夜搞定所有积压的奏折,说起来还多亏前世熬夜看爱情动作片养成的优良习惯,李治做事从来不讲循序渐进,最是喜欢一蹴而就,十几双新袜子轮着换,等穿完了再回头穿第一双,等到实在味道逆天的时候,再一起塞到洗衣机搅一搅,对于奏折李治也是如此,和那些日夜操劳恨不得一天四十八个时辰的明君相比,李治无疑是个伪明君,奏折也批,但有点像处理家庭作业,批完了,就到处瞎飘了。

刚刚玩完竺寒萱立马熬夜处理奏折,也算是日夜操劳了,正打算去弄点点心填填肚子结果锦衣卫来报急急入殿禀报李绩和程咬金大军班师回朝,中午时分就能到长安。

李治闻得喜讯二话不讲,左右各两脚将还有点迷糊的桂子、归海一刀踹醒,李治立即遣人通知文武百官,一时间刚才还稍显清冷的未央宫灯火通明不说,一条条诏令也被李治匆匆颁布下去,那加起来数十万大军的食宿可不是轻飘飘的,更何况还是得胜归来的胜利之师,这巴巴的等待党和人民的热烈欢迎和三温暖呢,要等到了长安城,现皇帝百官还都在床上搂着自家婆娘梦会周公,没有得到消息的长安百姓又奇奇怪怪的惊慌的看着自己,上上下下的准得骂娘,心寒的那叫一个冰天雪地。

什么样的领导决定什么样的下属,领导好色,下属也不是个好鸟,领导效率高,下属也个个度的一塌糊涂,如那隋朝杨坚,夙兴夜寐的,一大把年纪还学棒伙熬夜批奏折,又不好色,结果还是败了身体,但那时候的隋朝六部人人办起事来个个都犹如奔马,哒哒的忙个不停。

李治虽然惫懒但平生最讨厌拖泥带水,那些一手被调教出来的锦衣卫和大内侍卫自然按着李治胃口来,一时天还刚刚亮,长安城四通八达的街市坊市就是一个个走街串巷通知文武百官的锦衣卫,这些锦衣卫倒也没人迷路,个个对百官府邸都倍熟,不用说,平时没少翻墙越院的监视打探,尽职尽心的。

等到了晌午时,李治亲率被早早提溜出来的百官,和那日一样,就在灞桥、渭水之滨静等得胜回朝的两支大军,这个面子给的很足。

大唐百官虽然早早被叫起,但和无数出城的百姓一样,个个欣喜如狂,气氛炽热,眼中一种盛气凌人的骄傲就在胜利的讨论中不知觉间养成。李治高高坐在銮驾上,但并不妨碍李治聆听四周热烈的讨论和欢呼,闭上眼很享受这种隐性的歌功颂德。

对于薛仁贵在大战中的表现,李绩一个字一个字的都禀告给李治了,和李治安排在军营中的锦衣卫密报相差不大,结果还是让李治满意的,若今天坐在这个位子上的还是老头子,李治大致也猜的出李世民对薛仁贵的态度,可用,但现阶段不可大用。

老头子最善“熬鹰”,要是薛仁贵在老头子手里,怕是要被踢去守个十几年的城门把一身的傲气磨掉,只留下那铮铮的傲骨下来。

前世李世民就是如此做的,用了十二年“熬”了这只“鹰”,最后死后让李治去放飞这只雄鹰,牢牢的将这只鹰抓在手里,又能飞的足够高。

不过李治更喜欢用血和挫折,李治不是一个喜欢等待的人,老鹰犀利,但那股子气终究不如不知惧怕为何物的牛犊,敢去挑战一口就能咬死自己的老虎,李治喜欢潜力无限的幼鹰,看着它翅膀越来越硬,看着它去厮杀去搏斗,因为是在自己手里长大了,哪天要飞走了,李治也有办法射死老鹰,连弓弩都不用,只要一个弹弓就行,轻而易举。

诸事定当,李治欣慰对左右道:“英国公和卢国公总是教朕有意外惊喜,乘舟破浪的将薛延陀和西突厥给灭了,大扬我大唐兵威。”

话点稍落有人惊叫两路齐头并进的大军到了,众人立马灞桥边,李治瞧着不断向长安城行进一队又一队旗帜飘扬、兴高采烈的唐军,深感喜慰。

长孙无忌、褚遂良、尉迟恭、李亮等一众文武大臣百余人,簇拥春李治的銮驾迎了上去,人人笑逐颜开,为为横扫大漠和北方的两只大军欢欣鼓舞。

更清楚大唐霸世,已是唾手可得,疆土更是扩大了足足一倍多,辖下人口怕是增了不下数百万。

盔甲鲜明的陌刀军高举陌刀走在两支队伍的最前方,陌刀如林,看的人心麻麻的,守护着四方,后方军旗满布疮痍,却毫不在乎的高高举着,随风拂舞,益显大唐军如日中天的如虹气势,和天下再无能与之撷抗的一代霸主的自信,也在无声的诉说着此战的艰辛。

一骑绝尘,李治直接从銮驾蹿到了无人驾驭的“暗电”身上,策马亲自迎过去,归海一刀不敢怠慢也闷头冲了出去,护着李治,对面微微骚动,随即同样从队伍中冲出五六个甲胄分明的将军,等到双方近前,李绩、程咬金等人也不顾甲胄在身翻身下马向李治昂扬恭声万岁起来,然后说了一番气宇轩昂激扬文字的豪言壮志,大抵不离不负李治之托,不负大唐百姓之托。

有那程咬金打见到长安城门那一刻就高兴的忘乎所以,直接开口恬不知耻的询问道:“不知谁人漏出消息,老程我看远处黑压压的,怕是整个长安都全城起哄起来,陛下,此时是不是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换新衣、烧鞭炮,民情也兴奋至极点,准备犒劳我等啊。”

李治心中哀叹幸亏自己不止他一个师父,要不然有朝一日自己也被同化成那样该怎么半,遂强笑道:“卢国公、英国公还有你们,和朕先一同往太庙向先皇报喜,然后我们由南门入城,经朱雀大街巡行回宫,好接受民众的欢呼,顺应民情,卢国公可满意朕的安排。”

程咬金大大咧咧起来,笑道:“唉,老程也就是那么一说来着,不过陛下隆恩老程可是没有胆子婉拒的,欢迎就欢迎吧,嗯,会撒花吗,要是来不及也没关系,老程也不是一个讲究人”

李世民“苦恼”道:“这个朕明白,鲜花可以有,不仅如此,朕还特地准备国公爷最喜欢的狗尾巴草,到时候一定插国公爷头上,一定彪悍的一塌糊涂。”

李绩哈哈大笑着凑趣道.“陛下,这是否圣旨?”

后面诸将忍唆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那程咬金笑的反而最开心。

李治又是一阵“苦笑”道:“当然不是圣旨,而是朕自真心的诚意邀请,希望卢国公也能青史留美名,也做一些出则挟ji而游,居则‘红袖捧茶夜读书’的轻狂之举,要不然不是显得稍逊风骚吗,就当为长安城的欢笑声贡献一二嘛。”

程咬金哈哈笑道:“既不是圣旨,那也成狗尾巴草就狗尾巴,老程我插上狗尾巴草依然是头彪呼呼的下山猛虎”

周围一片轰然大笑,笑声中李治拍马向后面大军奔去,在唐军眼色和注视下,李治飞骑朝蜿蜒盘转的大军狂驰,唐军见一身金色龙袍的李治顿时同声呐喊起来,喝声在长安城外的龙原上高亢如云。

喝声中,暗电越欢快,纵情驰骋,朝大军末尾奔去,十多里后始放缓下来,均感痛快写意,李治一路狂奔,一路大喝鼓舞士气,虽不够庄重,但英气十足,和后世那些老头子慢腾腾的阅兵不同,少年英气勃然欲喷,马嘶长鸣下更多一份金戈铁马的骁勇豪迈。

程咬金和李绩并骑而立,目光投往李治的背影又望了望长安城,程咬金叹道:“懋功啊还记得当年在瓦岗胡混的日子吗,我们一时去投靠翟让的义军,后来又在李密手下打拼那时只想打拼出一番基业,公侯将相的也没想想那么远,乱世能活下来就是祖坟冒青烟。哈那知这些想都不敢想的白日梦竟一一都实现,今天猛然想起一切就如在昨天生。打完了这一仗,老程就请辞,回家养养老,过些收心养性的安乐日子,老程这也算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了吧,老子不读书,但比那些读书有本事,这辈子最大的气运就是没一辈子埋经书上,哈哈哈。”

李绩心中想的却是征战而归加官进爵,随口问道.“你真的要请辞?”

程咬金少有的正经起来,“打了一辈子,得到喝多,也失去很多,所幸老天对我还不错。如今天下和平统大唐安居乐业,横空霸世,父母不用痛失子女,夫妻父子不用生离死别,一切得失也淡了,再不放在心头。过去的让它一江春水东流去吧,此战下来,现年纪大了,顾虑也多了起来,不如那些伙子打仗猛了,不想老了颜面扫地,早早把位置让给有才华的年轻人,喝喝酒打打拳,也学纨绔遛狗放鹰打猎骂街的,这心中倒也不是很伤感,懋功啊,你聪明是聪明,就是不明白什么是无忧无虑。”

李绩点头道.“我们曾经历过的事,其中的曲折离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儿子孙子辈的又如何能知能懂能回味,幸好我们来兄弟情义经得起考验,否则绝不会有今天的好时光,怕不是你斩我于马下,就是我提你人头去邀功。”

程咬金沉吟后释然大笑:“该立的功立了,该得的权得了,该扬的名扬了,青史上也留下俺老程的臭脚丫子印,人生至此足矣,功成身退,急流勇退,这可是金石良言,恰是我们现下处境最佳写照。老程让了位,陛下还不让咱家三哥子上位?”

李绩没有答话。

程咬金哈哈笑道:“国公名头留着以后还能招摇撞骗,其它的大帅、刺史啥的,老子都不干了回家逗孙子去喽。”

李绩这时倒是微笑道:“你虽辞去那劳什子官不干,那帝师名头可还在,这可是很然的身份,谁敢给你下套子,光这个名头就能吓死一车人。”

程咬金先是“然也然也”的怪叫着,然后才笑骂道:“懋功,你是在说笑吗?大家一场兄弟,别人给老程下套子,你就不能一闷棍先放倒,然后等老程到了再一起做了他,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他祖母的,满口甚么娘经得起考验的兄弟情义,看老程以后是平民了,受欺负了就让俺老程去麻烦陛下,做老师的面子都丢到粪坑了。哈顶多我以后吃霸王餐报你英国公李懋功的名头。”

李绩陵苦笑道:“我不是不念兄弟情义,扯虎皮做大旗这种事,还是陛下的名头好用,份量够大……”

程咬金打断地道:“得了得了,你这只老虎也不是好惹的鸟,惹了你的家伙如今都成孙子了,被人打压的一撸到底,老程我就爱用你的老虎皮,谁叫你一贯自称啥儒将,既然你够‘儒’,就忍着吧,这叫‘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人生至此,夫复何求霸王餐哪”

程咬金大笑,李绩苦笑,笑声中,两人静等着李治回来。

李治风驰电掣,高昂大呼:“将士们,你们的路才开始,朕希望有一天,你们的横刀能插在更遥远的土地上,抢回更多的女人珠宝财富,征服才刚刚开始。”

“万岁万岁……”

李治的路才刚刚开始,程咬金们已经结束了,这是新一个时代,这是大唐龙渊二年五月,李治登基的第二年。

第十七章爱恨情仇有如潮汐

第十七章爱恨情仇有如潮汐

李治巴巴的带着文武百官跑到城外迎接归来的唐军,面子是给足了,但还不够,对于这群刚刚归来的骄兵悍将,面子不仅要给足,还要给的让他们飘飘然,然后犯错,再然后李治才能敲打一二,收敛一下心性,不过这是个可持续任务,不能一次给的太足,这也算是做领导的面子学问了。

未央宫中,李治满脸含笑的听着这群归来的将官侃侃而谈大战的方方面面,算是述职报告了,但更确切一点,可以当作是炫耀来着,大战每每进行到激烈之处,不说话装矜持的军方大佬诸如李绩等人就会特地跳出来描述万弩齐发天地变色的血战,周围总不缺大惊小怪的文官乱哼哼,然后志得意满的又重新正襟危坐回去。

李治只是满脸笑意的听着,看着,偶尔搭腔着,皇帝做看客,让一干悍将们胸挺的跟个娘们似得,估摸了下天色,李治叫他们留下,赐御宴,虽然意犹未尽,但众将官也只能无奈自豪的应了。

宴席依然奢华,依然是秦王破阵乐和比武,但已不是那个味道了,就像你看春晚一样,哪怕再精彩,第二遍的时候也兴趣聊聊,倒是这些边关杀回来的将领们,一上来也不管吃饭的事,先看个舒服了再说,李绩这个自诩儒将的还有个样子,已经和李治请辞回家的程咬金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子,举着酒坛,大叫大嚷:“喂喂,说你呢,杀人不是那样的,砍他脖子,不要用插的,抽不出来,太耗力气。”

粗鲁早已是程咬金的身上的标签之这一点大唐朝廷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但耐不住皇帝无所谓。

那些总喜欢玩深沉有抱负有能力有野心的人其实是惹皇帝猜疑的,像这种好听讲是:豪气干云,实际有点二的能带兵的武将才最是能让人放心,那李隆基多聪明的一个娃,最后还不是倒在安禄山的“憨厚”和装疯卖傻上。

不过李治有一个优点,也许是学生年代总有妖孽在学业成绩上打击鄙视自己,李治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能够在智商上君临天下的人,做事只作七分,好事坏事都是如此,留下三分做人的余地。

对于纳谏,不喜欢的意见李治不会忍着,喜欢的也不会兴奋的跳起来,表现出来让臣下看的清楚就可以但又不至于太过,总之自从坐上皇帝的宝座,李治就从一个爽快的大好市民,变成一个有点令人蛋疼的纠结男,但令人菊花隐隐作痛的是,对李治这种“沉稳”,大臣们倒是喜闻乐见,至于以前直性子,如今倒成了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这让李治怨念深重,太不懂的人生的赤子丹心了。

所以难得看到程咬金这种豪放的性子,李治不仅不生气,反而抚掌大乐,程咬金也算间接替李治豪放了那么一回。

宴会进行的并不是太晚,没有入夜,对于这些将军们,宴席捞个荣誉面子也就行了,捞到了就可以回家和久别重逢望门寡的媳妇翻滚了,而李治这哥个陛下做的也很到位,一人赏几坛大内特供,自己回家享受吧,在一干将领心领神会的拜服中,屁颠屁颠的拎着酒坛往家跑,让还在街上溜达的长安市民很是惊讶了一把,只有那些想媳妇的男人才懂啊。

还是未央宫,很华丽很大的未央宫,精美不失文青气质,其中隐隐间又弥漫着一种皇家王霸贵气,当初建造未央宫的匠人倒也是匠心独运,想必设计前也请教了一些夫子大儒的意见,大殿内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布置,只有高高在上的龙椅御座算是大殿最大风景所在,风景此边独好啊。

未央宫中的龙椅自然是不可能与太极殿中相比,不过未央宫中的龙椅是李治亲自捣鼓出来,李治不喜欢木工活,自然也不会学天启帝,他只是想把龙椅做的有点“穿越”感,龙椅上有龙,这并不值得稀奇,没龙才稀奇,稀奇的是那条龙既不是《荀子.劝没有脚而能飞的螣蛇,也不是《广雅》中有鳞的蛟龙,无角螭龙,或有角的虬龙和有翅膀的应龙,更不是龙的正统苍龙,而是一只外表很有气质的喷火龙,不怎么狰狞,武媚娘看了后,只是淡淡道:“真情多露于错话,真龙常显于痴傻。”

李治知道依武媚娘的审美观是多半不待见这只可怜的“宠物龙”,不过李治打算自己养,不准备给第二个人看,李治觉得,这只跨时代的“龙”日后会让那些研究大唐文化的砖家们掉一地眼镜,也算是对那个高物价高污染贪官多美女多的前世一个纪念了,此时李治就靠着这只“喷火龙”龙椅,目光若水的看着眼前的三个大唐壮男。

苏定方、薛仁贵和王文度。

苏定方身材魁梧彪悍,一脸淡定,眼角低垂,无动无波的,看来他是准备走李绩和程咬金的儒将和猛将的混搭路线,幸好还有薛仁贵在,薛仁贵也是混搭路线,智将和猛将,两者唯一的区别就是装逼不装逼,李治觉得苏定方怕会活不长,原因是装逼是会遭雷劈的,明明心中一片哆嗦,面上却还要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李治讨厌儒将,就跟李治讨厌徐志摩,但喜欢他的诗一样,李治其实是不喜欢李绩、苏定方一流在自己面前的作派的,但他喜欢他们的将兵、将将的能力。

准确的说,李治喜欢诸如王文度这类一脸巴结深怕别人不知道你想拍马屁的人,李治觉得这样才能威武荡漾起来,权力的外衣才更美丽,不过这样的人能力又欠缺,李治就蛋疼了,就不能有几个能力强,平时软骨头拍马屁,关键时候又能坚挺起来的大臣,唉,李治有点怀念和珅了,要不能养一只会抓鱼的狗熊也不错。

今晚李治没有陪准娘亲武媚娘,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这件事不做,李治心里一直是不够快活的,偌大的未央宫只有六个人,李治、小桂子、归海一刀以及这三位刚刚立功彪呼呼的大将,毕竟只是相对小规模的君臣聚会,李治并没有让大唐更具实权和侵略性的狐狸级重臣宰相出场,例如有大唐“内阁第一宰相”之称的长孙无忌,和打进内阁中玩无间道的褚遂良,这也算是李治在给这三位表态,朕很看好你们,不犯大错,保证你升官发财娶小老婆。

王文度此次的脱颖而出无疑是李治想不到的,鹰娑川下的激战要不是这位仁兄脑子清明,苏定方的两万多部下即使不死绝了,也要大大的伤筋动骨,几年里别想恢复元气,正是王文度这小子没有被咥运忽悠住,兵不厌诈的诈了咥运一次,才yin*阿史那杜鲁咬紧牙关倾巢而出,最后被一直关注双方交战境况的程咬金在关键时刻一刀割喉,一举解决了西突厥,相对于灭东突厥直捣黄龙,遗患甚

李治对他的评价很高,夸奖他头脑清醒智商高,对大唐忠心不二,就差给他颁一个“贞洁忠臣”的牌坊了,王文度的反应倒是颇让众人玩味。

王文度说:“陛下明鉴,臣其实当时已经动心了,原因是臣嫉妒苏将军功劳,想要给他背后下绊子,后来思及若是行此事,一来损人不利己,二来一旦查出来怕是要身首异处,臣又不想背叛大唐,就干脆来了一个兵不厌诈,答应咥运的要求,也立哥大功。”

苏定方不懂,薛仁贵不懂,归海一刀不懂,只有李治和小桂子懂,想取得别人信任,莫过于坦诚别人不知道的自己的过错,一脸诚恳的乞求原谅,这类事李治小时候做的太多,每次做错事,李治就会很凄凉的先坦白认错,坦白的诚恳又悲伤,反正长孙皇后每次都是感动的搂着李治一脸欣慰,如果有可能,李治还会恶人先告状一番,而小桂子都会躬身在外把一切看的听的仔仔细细,悄悄的冲李治竖起大拇指,李治则是当作没看见,继续扮知错的好孩子。

所以王文度一番“诚恳”的认错,让李治和小桂子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然后李治不出王文度意料之外的挥一挥衣袖,“知错就好,下不为例。”然后在王文度还没有高兴雀跃时又补了一句:“这事朕早知道了,很早很早,程咬金也是。”

王文度低头,一身冷汗,他突然想起了军中传闻:有陛下暗卫锦衣卫监军,但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若是那日自己答应了咥运的计谋,怕是不等太阳落山,人头就会落地,难怪自己初进大帐向程咬金诚秉有妙计送上时,程咬金眯起眼看自己那意味深长的笑,当时王文度自尊心作祟,还以为是程咬金瞧不起自己的妙计,直到今天王文度才知道,那杀意。

苏定方作战勇猛,指挥若定,思虑周细,人品又罡罡的,李治实在没什么说的,他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皇帝要杀那些人品好功劳高的文臣武将,完美本身就是一种错。

李治不咸不淡的夸奖了苏定方几句,态度一般,但所用语句很华丽,擎天玉柱,架海金梁,什么有你在,大唐必能永安社稷,威镇边疆。

苏定方意料之中情理之中的应承谦虚了几句,就没再说什么,李治何人,能就这么应付了,本来准备不说的李治看苏定方淡定到蛋疼的平津表情,似乎这评价都是应该的,李治聚集火力,然后就继续着夸苏定方“四十男人一朵花了”,李治是这样说的,“苏定方,朕看你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神采奕奕、威风凛凛的,像你这种长相一表人才、英俊潇洒、相貌堂堂、心宽体胖的人,大唐实在少见,性格又出类拔萃、鹤立鸡群,多多识广,能力韬武略、文武双全、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个人魅力也高瞻远瞩、明察秋毫、虚怀若谷、胸怀天下,简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沉着稳重、风趣幽默、聪明伶俐、善解人意的伟男子,要不朕赏你个公主吧。”

苏定方的脸从平静到平庸的脸逐渐波澜皱起,最后脸色羞红,等李治说道要将大唐的公主姐姐嫁一个给苏定方,苏定方脸色瞬间苍白,道:“陛下,末将已有妻了,糟糠之妻,如何能弃,臣爱她到永远,绝无他娶之心。”

说完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但那说话的语气,败退。

也不知道是李治华丽丽的评价还是李治那些艳名远播男宠面首成打的公主姐姐们太彪悍,硬是让一个沙场征战的大将变了脸色。

轮到薛仁贵了,这孩子成长型的,辽东之战只能算小鹰展翅,虽然离徙于南冥,水击三千里,扶摇而上九万里的国士还有不小的距离,但也让存心磨砺他的李治放下了心,原本历史上薛仁贵是被李世民“熬鹰”熬了十二年才放出去的,结果彪悍的一塌糊涂,高句丽三国就这样灭了,然后大败回纥,征伐突厥,像困虎下山。

不过面上李治却是淡淡说了几句,真的很淡,只有一句:“还不错。”就这样,但小桂子和归海一刀却特意的注视了一下薛仁贵,他们知道李治的习惯,对一个人十分喜欢欣赏的话一般都不会说太多,只有想坏点子时,才会殷勤的很,这个青年将军,以后不出大错的话会是大唐又一个候补的军方大佬,天子红人。

一顿谈话还算气氛融洽,没什么实质内容,无非做领导的夸夸立了功的好同志,但在场三人都知道更深层的含义,李靖死了,程咬金辞退了,再过不久还有更多的老人辞退,逝世,这下留下的位子,今天在场的三位,已经相当于那些举人了,就等着空缺历练足了,捞点简历,镀点金走马上任了。

会谈结束,苏定方、王文度退下了,薛仁贵独自留下,李治没有嘘寒问暖,只是道:“那人抓到了吗?抓到了就留下,没抓到立马滚蛋。”

没名没姓的,但薛仁贵知道李治提的是谁,郑重的点点头,又想起李治的话,忙补救道:“抓到了,残了,但没死。”

“吁”了口气,李治松了口气,不在意道:“没死就行,残了更好。”

“陛下,臣要把他带来吗?”薛仁贵说完后,干脆闭嘴不再多说。

李治长大嘴巴,精神一振,就待说把那孙子带来,但想了想就算了,太困了有点累,等好好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再陪那孙子玩玩,遂道:“不用了,等朕养足了精神,再陪那孙子玩玩。

又聊了半个多钟头,等李治觉得乏了,就说散了吧,李治是真乏了,绝对不装逼,他刚刚熬了一夜,还没补觉呢。

薛仁贵如获大赦,溜之大吉,他心中有愧,最怕李治问郁督军山前的失败,那是薛仁贵第一次被人阴了,心里都有阴影了,不想被人提。

等薛仁贵离开了,李治对归海一刀道:“通知锦衣卫将这个昔日魏王同谋,今天的薛延陀丞相被抓的消息通告天下,半个月后问斩,朕亲自监斩。”李治算算,估摸着半个月要是救人也准备好了,归海一刀面无表情的点头应是。

归海一刀虽然以前是混江湖的,但既然当了皇差,啥该说不该说的,心里并不比积年的老狐狸差多少。

李治步行出了未央宫,直到台阶上坐下,盯着三清殿方向,脸色平静,没有丝毫犹豫和不忍。

小桂子和归海一刀照例是在李治身后的,两人也不约而同齐齐看向三清殿的方向,低下头都没说话,只是看那个背影稍显消瘦的少年,一股不悲哀笼罩心头,替李治悲哀。

良久,李治重重吐出一口气唏嘘骂道:“这世间的种种爱恨情仇来了又去,有如潮汐,可是我所爱的人啊,只要我曾真的爱过你,那我就永远不会忘记,但,请你原谅,我还是要不动声色地继续走下去。狗日的人生本就充满了矛盾,皇帝都无可奈何。爱恨情仇的,全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生活不是为所欲为,有时候我们的承担要大于接受,皇帝也不例外。

第十八章 杨善游的天牢生活

竖日,李治起的很早,破天荒的没有抱着自家老婆情人梦会周公,所以精神头养的很足,今天李治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他跟他不熟,平生只见过一面,但彼此都是咬牙切齿的想念,李治有时一个人时候就会在想,那孙子挂了没有,不过现在不用想了,快挂了。

老朋友见面本该是丝竹香茗,豪放点的还要高歌狂酒以为乐,李治和杨善游的见面就很诡异了,是在长安城防守最严密的天牢,所幸会面的地方虽然不雅,但所幸并不平庸。

天牢并没有阴暗潮湿和鬼哭狼嚎,这里关押的人其实不多,能被踢进天牢的更是屈指可数,一般说来,能够住进这天字牢房的犯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一二品大员,三品以下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进来。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娇生惯养,没有吃过苦。

当然由于家里特别的有钱,他们如果能找人托门子出去就不用吃苦了;找不到人没有门路的遇到皇帝特赦也就不用吃苦了,例如《红楼梦》,薛蟠犯了死罪,全家人除了极力打点外,就是寄希望于皇帝可能要实行的大赦。

《水浒传》,宋江杀了阎婆惜外出躲避时与父亲说:“如今我和兄弟两个且去逃难,天可怜见,若遇宽恩大赦,那时回来,父子相见。”后来朝廷册立皇太子,果然降下一道赦书,宋江的死罪也就减成了“脊杖二十、刺配江州牢城”。

可见大赦天下在皇家来说其实是很平常的,支持者认为上天有好生之德,对于某些罪犯的宽恕,能够体现皇帝不忍的恩德,起到收买人心的作用。而且宽恕会使冤假错案的受害者通过这种方式得到补偿救济——历史上的冤假错案可是比比皆是啊。

反对者则认为大赦造成了法律的不公平。赦免了杀人犯的罪行对于他自身是好事,但对于被杀者来说是极大的不公平。有的杀人犯“身不死则杀人不止,皆以数赦之所致也,由此观之,大恶之资终不可化,虽岁赦之,适劝奸耳”。

李治依稀记得,把大赦进行到底的在汉朝的一个皇帝,一生大赦了二百多次,生日宴会,周年纪念,老婆生孩子,只要想大赦了就大赦,例如草根皇帝刘病已娶小老婆很简单,找个太监宣布一下:从今儿起你是后宫n多主子当的一乎皇上大赦天下,全国厚赏,甚至哪天现天气不错也大赦,最后,天牢很荣幸的空了,也算是促进大汉社会和谐。

当然那些没有门路的又遇不到大赦罪该万死的,譬如杨善游,如果肯出血那也就不用吃苦了,直到李治放毒酒或者白绫,要不直接拖菜市场咔嚓了事,狱卒们都会都会好吃好喝伺候着,让犯人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苦就苦了像杨善游这种陛下指定要玩完的人,又指望不上大赦,来时被逮的时候身上又没有银子放血,这就是狱卒们下狠功夫收拾的那类犯人,给其它犯人立个典型。

在天牢的日子是痛苦的,杨善游每天的活动议程就是吃饭睡觉,睡觉吃饭,想放风看看外面是不是阴天,那就甭想了。

更痛苦的是杨善游没有**权,为了防止这小子想不开轻生,李治派了八个飞鱼服锦衣卫,日夜轮换的目不转睛的笔直的站在牢门外看着杨善游。试想杨善游也是一世家子,何时受过如此大罪,连方便时那几个锦衣卫都目不转睛,深怕他一脑袋钻尿捅,溺死了。

也不知道这牢房是怎么设计的,杨善游这里永远都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那几个锦衣卫站的地方却永远都有充足的光线射入,好提醒杨善游这是在天牢里面。

杨善游纳闷的是,难道他们几个不站在外面看我,自己就会以为这是在自己家里?小皇帝就会放过自己?

杨善游曾经尝试过,出鼾声后,眯着眼睛向外看,看他们。

因为杨善游的私人小房间伸手不见五指,自己都看不见自己的手和脚,杨善游谅他们也现不了,杨善游倒是眯着眼睛看他们,结果是彼此都互相大眼瞪小眼,最后心灵一直处在煎熬的杨善游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醒来以后现那几个锦衣卫仍然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继续盯着自己,眼睛里却没有一点血丝,就从那时候杨善游突然觉得,自己输的不冤,这素质遍数自己属下愣是别想找到一个,只会喝酒打屁玩女人。

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如果换成懒汉过来,一定是欢乐又高兴的事情,但对杨善游来说是痛苦、无奈,简单说就是生不如死,因为杨善游清楚又明白的知道,自己的末日快到了,自己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断头台的路上,而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挽回。

夏天的夜过去的总是很快的,天色微微透亮,沉重的脚步声便惊醒了睡梦的杨善游,黑色靴子踏在布满灰尘的天牢里,一步一步,有清脆的钥匙碰撞声不断的响起。

“咔嚓”一声脆响,身穿红色飞鱼服,腰挂横刀的锦衣卫就走了进来,一行至少五十人,将不大的牢狱内内外外站的满满当当,天牢的狱卒小心的跟在他们身后,点头哈腰的陪着小心。

杨善游盘腿做了起来,坐在阴暗的角落里,一眼望去还以为越狱去了,杨善游就那么冷眼望着这些大内的禁卫,一颗心渐渐的沉了下去,这一刻他又突然觉得其实天牢也没什么不好,不就是虱子多一点,吃的差了一点,见不到阳光,洗不了澡嘛,其实也挺好。

牢门大开,一个一身锦衣的少年走了进来,跟进来的还有一个白白净净的宦官,手里拿着一副胡凳,少年就那么怡然的坐在杨善游对面,翘着二郎腿就差再哼上一二小调了,杨善游眼睛都没有睁,卸去了身上的锋利,用温和和无视将自己一层一层的包裹武装了起来,如老僧入定,对外来的人丝毫不予理会。

小桂子看了眼身上流着前朝大隋皇族黄金之血的杨善游,一张谦恭的面孔上却没有半点恭维和尊重,冷冷的嗤了一声,道:“天子在此,还不来参拜。”

另一名锦衣卫走上前去,嘴角不屑的冷笑一声:“杨丞相,请吧。”

“算了,你们都退下吧,送两壶冰镇葡萄酒来,朕要和杨善游对酌,去吧。”李治缓缓睁开眼睛,眼内锋芒涌动,只是用眼梢轻轻的一瞥,就能让人不自禁的脊背凉。

小桂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但看着杨善游却仍旧保持着脸上的高傲,面对李治的命令却很谦恭,当先就向大牢门外走去,白色的士子儒服轻轻扫过不知多少年没打扫过的大唐天牢的地面,肮脏的尘土轻飘飘的飞起,落在少年白色的鹿皮靴子上,那上面,有皇家特用的五爪金龙的暗线纹绣,他高高的坐在那里,哪怕是在这样落魄的环境里,也是那般的卓尔不群,无声的张扬着自己的身份。

哒哒碎碎的脚步声重新从绵长幽暗的甬道缓缓传来,带来外面清新温暖的空气。

接过小桂子身边的两壶葡萄酒,李治挥挥手,众人便潮水般退了出去,到了稍远但仍能看清李治身影的暗处。

“来看我,是炫耀来了吗,就不怕我对你不利,还是皇帝当久了,活腻歪了?”看着李治如此淡淡然的样子,杨善游凭空生出一股戾气,大怒高喝,就待踏前一步挽回自己失败者死前最后的尊严,但李治的一句话却让杨善游瘫软倒地。

李治眉梢一挑,冷冷的看在杨善游的脸上,目光冷冽,却低声的笑道:“说起来,朕也应该喊你一声‘二哥’吧。”

失神的望着李治,杨善游软在地上,原本还刺眼的眼神也黯淡无光,李治弯腰将一壶葡萄酒放在杨善游面前,戏谑轻笑,“敢不敢喝,有毒的。”

杨善游看了看李治又看了看酒壶,二话不说,拿起酒壶咕噜噜的就灌了一大口,哈哈大笑起来,清朗的笑声在天牢久久回荡,配上已经破相狰狞的面皮却又诡异的很,像是恶魔变身阳光小男孩的突兀。

“被擒的那一天就没准备活,到现在还没死,赚了,要是我是你,一定二话不说先砍了再说。”杨善游走到暗处靠在墙上一屁股做到,嘘嘘的喘了口气,不在乎的看着李治哼道:“李治,杨某自认即使没有王霸之才,也有王佐之才,却没想今日竟败在你这个长安纨绔手里,心里一直不甘心,但直到刚才才知道,你这小王八蛋还真有点本事,以往竟一直没有把天下人放在眼里,眼高于顶,看来眼睛早长在菊花上了。怎么看出来的,晴斋那丫头其实还是很聪明的!”

“哈哈哈哈——”李治放声大笑道:“杨善游啊,难为你现在还能说出这些话,很好,很好。朕本来以为你要怨天尤人,大叹天道不公,把失败都归功于天命呢。”

“尽人事而听天命,信缘分与不信缘分,信者胜可以做到不骄,败可以做到不馁,决不至胜则忘乎所以,败则怨天尤人。古话说:‘尽人事而听天命。’先必须‘尽人事’,否则馅儿饼决不会自己从天上落到你嘴里来;但又必须‘听天命’。人世间,波诡云谲,因果错综,只有能做到‘尽人事而听天命’,一个人才能永远保持自己心情的平衡。我如今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了,还怨天尤人那就太侮辱自己了。”

李治眼闪过一丝光芒,嘴角的笑意却益的明显起来,吃惊的看着杨善游道:“说的实在太好了……嗯,就是没听明白。”

“哈哈哈。”杨善游大笑,半嘲讽半自嘲道:“杨某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就的多了,早早让自己的脑袋成榆木疙瘩了。”

李治端着酒壶爽爽的灌了一口,平淡道:“好了,说说晴斋是怎么回事吧,还有听说咱还有个‘大哥’,也。”

杨善游欢乐的摇头道:“俗语说天威难测,你猜猜,我看看你是不是雄才伟略。”

“这算破罐子破摔吗?”

“不算,这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怎么样,我那妹子滋味如何?只可惜,你可不是他第一个男人,想知道是谁吗?”杨善游一边说一边大笑,眼泪都快出来了,李治则脸色微微一沉,随即耸了耸肩。

“无非就是一层膜而已。”

“自欺欺人。”

“闭嘴。”

“看来杨某没说错啊。”

……

李治沉默了一会儿,悠悠一叹:“还是蛮介意的。”

杨善游抚掌大乐,“终于他娘的赢了一盘了。”

“白痴。”

李治怒了,上前一脚把杨善游踹个狗吃屎。!~!

第十九章 竺寒萱有孕,李治的皇家教育

李治一脚将杨善游踹了个大大的狗吃屎,四脚朝天,杨*游也发狠了,站起来低低的咆哮了一声,就合身扑了过来,李治看都不看很风骚的一个回旋踢过去,七百二十度垂直托马斯旋转,杨善游又又一个狗吃屎,然后再来,再吃,一连吃了十几个李治佛山无影脚,总算消停了。

“爽!”李治嗷呜一声大叫。

“爽!”杨善游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似哭似笑大吼了一句。

李治吃惊的看着地上的一摊,上前又踹了一脚,饶有兴致的笑问:“真爽,要不朕再喊几个人来,轮着让你爽爽。”

杨善游丝毫不惧,嘴角习惯性一牵,猛皱紧眉头,看来是痛的,但还是嘲讽道:“那就要看看你的手段了,轻了,大爷可不爽。”

李治恍然大笑:“你个小子,屁大的本事,死到临头胆子倒肥了,纯粹求践踏,朕大度,就满足你这个畸形而又变态的欲望吧,来人啊,好好伺候这位薛延陀丞相吧。



杨善游缓缓的闭上眼睛,落到李治的手上,他已经不做他想,只希望这孙子迷了心窍不要立刻杀他,如果大哥等人够机灵,或者还有时间来救他,说到底,杨善游还是不想死的。

一炷香过后,杨善游再一次被拖进牢房,只是此时,他真的已经无法自己站立起来了,这回不再是装逼了,双腿遭木棍重击,身上更被一顿好打,这些天牢大狱的汉子们面对他这样一个娇滴滴白嫩嫩的文人那是下手丝毫没有容情,更何况被毁容的杨善游面色跟个修罗似得,人人看了好似都跟他有深仇大恨一般,出手狠辣,几乎要将他往死里打。

杨善游衣衫染血,额头上的血迹流下来遮住了视线,他虚弱的睁着眼睛,眼神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只是冷冷的看着李治看着大唐的皇帝,面色很平静,甚至,还带着几丝高傲和怜悯。

李治手托腮,有点小妩媚,嘲讽的讥笑道:“践踏的爽不爽,感觉如何?其实想想咱俩还真就没啥生仇大很,虽然你妹子寒萱不是黄huā大闺女了,顶多算一寡妇,但够骚够水灵也不算委屈朕了,不过你对我家老头子下黑手,又溜到薛延陀兴风作浪的,着实可恨,如今犯在朕手里,说说吧,接下来要朕怎么伺候你啊。”

杨善游冷哼一声,冷笑着,嘴角带著残忍的痛恨:“我真恨为什么当初不一早杀了你,徒留到今天,害了自己!”杨善游的神志有些昏迷,刚刚有人一棍打中了他的头,他的眼睛一忽一忽的发黑。他看着李治,却看不清揉啊的脸,所幸模模糊糊的就这么骂着。

李治轻轻的笑眼神很是不屑,想冷笑两声,但最终还是不想笑,不过也欢乐不起来,冷冷的说:“知道朕为什么不杀你又不揭破你那妹子吗?”

杨善游沉默子,“说说吧,也让我死个瞑目!”

季治终究还是冷笑一声,望向杨善游的眼神是那般的轻蔑,微微喘息,淡淡的说道:“以你和朕如今的处境朕想要杀你,可以有很多种办法。

明里的,朕可以择一个良辰近日把你推到菜市口一刀咔嚓了了事私下里,朕完全可以遣一二小吏杀你于无形。但是朕没有这么做,朕不仅要明里杀你,还要做的大张旗鼓,做的明目张胆,你以为你是朕烧的第一把火?

错了,等着吧,你会很快知道朕要你干什么的,至于寒萱,就是你妹子,朕给取得名字,原意是想她跟过去说声再见,也不知有用没用,但朕倒是蛮喜欢她的,这样一个绝色是个男人都喜欢,之所以不揭破,是想吊着你大哥,想想也真让朕佩服,膜就差大搜天下了,愣是一点影没有,就跟从来没出现在尘世中,你哥是不是属耗子的。”

杨善游不屑的冷哼一声,眼尾轻蔑的扫过李治淡然的脸孔,怪笑道“李治,你是一个蠢货,以前是,现在也一样,哈哈,我哥?哈哈,我哥会易容术,改天易容成你这个皇帝招摇撞骗如何?”

“啪!”

李治不声不响的一巴掌狠狠的抽在杨善游的脸上。

杨善游缓缓的转过头来,眼神狠辣,沉声说道:,这一巴掌,我记下了,总有一日,我要你丰倍偿还!”

“没点觉悟的白痴,白huāhuā的妹子就那么送给仇人日,贱的一塌糊涂,你这样的人能成事,老子抱块豆腐跳河去!另外,这一脚是为你妹子踢得。”李治一脚又把杨善游踹的翻了起来,这一脚够狠,杨善游身体直接离地三尺了,半空中一口淤血喷出,跌倒在地。

“这一脚是为俺家老头踢得。”

“这一脚是为因你而死大唐将士踢得。”

“这一脚纯粹是看你不爽踢得。”

“这一脚是为你父亲、祖父、太祖父、大哥踢得,废物!”

“最后一脚,没理由,还是看称不爽踢得。”

一阵乱踹,数声闷响顿时响彻天牢,甚至没有人看清李治那风骚骚的旋风脚是怎样抬起踹出的,那脚影太快,快到眼力几乎难以分瓣。

踹完后,李治蹲在杨善游身前,一双总显轻挑的眉头紧紧的皱起,眼睛里好似含了冰,并不如何愤怒,也并没有透露出怎样的情感,但是,那平日的伪装和掩饰,却完完全全的退去。他伸出手指,指着口吐血沫的杨善游,指尖竟微微颤抖,“老头子你要是活着,看到这个孙子,还不哭死,娘的真冤,一辈子纵横天下,马上马下都彪悍的一塌糊涂,没想到老来竟死在这种废物宵小手里,阴沟里翻船,倒了八辈子霉了。这阴人阴了一辈子,折寿啊,老来也算是报应了,但想想还是冤。”

杨善游想从地上爬起身来,终究还是吭都没吭出一句。

低沉的嗓音继续缓缓响起,不再是平日里那吊儿郎当的语气,而是冷酷的、沉静的、甚至带着几丝愤怒的嗜血,站起来”语调几乎残忍的缓缓说道:“在朕还可以控制自己不杀你之前”不要在激怒朕了。”

杨善游眼睛通红,头发散乱,愤怒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手指着李治,硬是吭哧半天没敢说出话。

“这样才乖嘛,要不朕被死狗般的拖了出去,不是显得朕器量小嘛。”李治想了想又蹲在杨善游面前,眉头紧皱着,表情很严肃,语气很轻佻。

杨善游看着他”等自己翻腾的气血静了下来,才叹了口气,淡淡道:“不打算继续伺候了吗?”

“还能说话,就证明你不会死。不伺候你了,已经脏了,不想更脏。”仍旧是李治一贯的口气,可是杨善游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感觉不出半点玩闹,刚才是真准备杀自己了。

“呼……还好”要不就浪费了。

”李治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声音那么小,让杨善游听不清下面的话,但后背却隐隐间湿了,他想到了自己的大兄。

太阳渐渐升起,天牢中偶尔进来的微风也闷热起来,阳光顺着窗子射进来,照出一道明亮的光斑,李治一身明黄色袍子,上面用细密的针脚绣出朵朵鹅黄色的牡丹,他的皮肤有些白,额角鬓发整齐”只是刚刚踩人踩的微微有些濡湿,似乎有点点晶莹的汗水。

李治站起来,目光懒懒的扫过脚下的脸孔,随即对着身后的随从说道:“伤治好好,好好调候伺候杨爷,把该知道的掏出来不该知道的也扒拉出来”一个月之内,朕要知道所有想知道的,唯一的要求:不准玩死,不准玩疯。好了就这样了。”

后面的小桂子闻言眉梢一挑,也不说话,只是暗暗吩咐下去,但随即微微皱起眉头,沉声说道:“陛下,竺给姑娘那里?”

李治闻言面色微微缓和,地上爬着的杨善游挑衅的望着李治,似乎谅他拿自己那绝色妹子没办法。

“你当现在的朕还是以前心慈手软的九宴子晋王殿下吗?”

李治不屑的冷哼一声,细长的眼睛冷冷的扫向躬身低头随从,又看了眼小桂子淡淡说道:“告诉竺寒萱,朕给她在长安城中置了一间宅子,先让她搬到那儿住两天。”说罢,就向外走去,小桂子一愣,这是什么意思,陛下不打算追究那妮子了吗,忙追在后面问道:“要不要找人看守保护……”

“不需要,暗中监视就行”

李治的声音淡淡的回荡在天牢之中:“朕还等着她给朕拐来一条熊,然后为朕抓鱼去呢。”

天牢中不少人疑惑的对视,听不懂李治又是熊又是鱼的,半晌的沉默之后,小桂子把牢头喊来又细细的在耳边叮嘱了数遍,牢头是一个刑讯世家出身,并不是说他很会破案,而是说他用刑的手艺家传,一听小桂子提点的,顿时使劲的锤着自己的胸膛,舔着脸笑道:“桂公公放心,俺是家传的手艺,一辈子就靠这个吃饭,性命担保,绝误不了陛下的大事。”

小桂子点点头,天牢的牢头可是天下牢头的终极梦想,没几把刷子的,有关系也不招人待见,靠关系你可以上位一时,却不可能站住脚一世。

拍了拍牢头肩膀,小桂子赶忙带人追上李治,人一走,牢头二话不说,先把杨善游四肢大张的绑在木架子上,然后一团裹脚布塞嘴里,咬不了舌,翻翻白眼,杨善游直接晕了过去,看来牢头的裹脚布,比李治那些华而不实的旋风脚、回旋踢和佛山无影脚叠加的威力还要彪悍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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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液池边沿岸垂柳泄地,枝叶舒展,好似新描的眉黛。一大早,竺寒萱就带着贴身的宫女走在岸边,来到太液池旁的凉亭中千柳条随风摇摆,吹过她缠绵的衣角和浓密的青丝。湖面上的凉风吹来,有着令人心旷神怡的郁郁青青的水汽,碧波如倾,波纹潋滟,竺寒萱突然有些晕眩恶心的感觉,想必是前些天和陛下欢好脱力而竭所致,再加上近日来听说那恶魔兵败被擒了,不知怎么了,她的眼皮就一直没有停止跳过,心中不安”要是那恶魔揭穿自己身份怎么办?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他们还要利用自己,绝不会揭穿自己,绝不会的。

碧波荡漾,柳枝飘摇,少*妇紧锁的眉头却凝而不散,太阳越升越高,到了正午阳光越来越烈,喂了池中鲤鱼后刚刚准备起身的竺寒萱,却突然跌坐了下来”吓得贴身的宫女赶忙上前扶住,实际上早在五天前她就察觉到身体的不适,腹痛如刀绞不说,还浑身发烫,头晕干呕,手脚无力。

只是当作平常痛经,过去了也就算了,事后好好调理一二。

可是如今,她的精神就越发不济”一丝不好的念头升起,那是她最怕的,竺寒萱并非没有经验只是不愿想想起。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竺寒萱还是去找了御医,御医很快就来了,宫女站在御医身后,紧张的看着大夫为竺寒萱诊脉”竺寒萱虽没有封号,但每个人都看得出这无声中受到的宠幸,那时时送来的来自大唐各藩国哪怕在宫中也不多见的奇珍水果,还有各色的珠宝贡品,都在像人诉说着当今陛下对这个大美人的喜爱。

白了胡子的老御医沉吟半晌”诊脉再三,突然笑着说道:“恭喜恭喜,竺姑娘有喜了。”

宫女名叫梅竹,竺寒萱起的,闻言顿时一愣,随即满脸通红,连忙对那御医说道:“万不可有差错,可要确诊无误啊。”

那白胡子御医胡子气的一颤一颤的,语气不善”“老夫乃皇家御医,虽不说医术不比孙道长,独步天下,但自认也是天下排得上名号的,喜脉还分不清,“哼。”

梅竹和老御医在一旁你来我往的说话,竺寒萱却整个人愣住了,好似被人一刀劈中了骨髓,她微张着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说什么?有喜了?她怀孕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名老御医,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也不怪竺姑娘,你有了身孕,但还不到三个月,嗯,反应这么强烈依老夫从医多年经验,说不得还是个男娃呢,竺给你第一次,自己一点都不知道也难怪,不过你的体质非常差,脉象很乱,若是不能安心静养,你这一胎可危险的紧啊。”

二个多月,不到三月?

竺寒萱低下头,看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怎么可能?她竟然怀孕了?在她和那人彻夜欢好疯狂时,她肚子里居然还有一个小生命?

“老夫为你开一贴卦血养气的安胎药,你要好好的服下,然后安心静养,切不可辛苦劳累了。”老御医安慰了她几句,就准备和梅竹出去抓药了。

竺寒萱坐在凉亭中,仍旧是呆呆的,这些日子二哥的兵败的“喜讯”传来,然后被擒,这无疑如同巨浪向她袭来。可是没想到,在这样的环境下,她竟然怀孕了。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的捂着小腹,依稀间,似乎能听到孩子那微弱的心跳。

一行眼泪突然自眼角滑下,她轻咬住下唇,喉间含着一丝哽噎,就那么无声的落下泪来。李治,我怀了你的孩子了。我又有孩子了。

猛地竺寒萱站起来,抢先几步拦住那老御医,恳求道:“大人不要告诉陛下好吗?”

老御医抬起头来看着她,目光发直,没有说话。

他以只是前朝一个宫廷御医的徒弟,对于宫廷中的事他师父让他牢记一句话:不听不闻不见不想不说。

再加上老御医医术高明,又不争不夺的,凡事信奉退一步海阔天空,所以他活到现在,他不想隐瞒什么,譬如现在。

“大人,我的身体我知道,这事我想亲自向陛下说,今天就麻烦大人了。”说完竺寒萱把手上一个李治送的红丫玉镯强塞给老御医。

老御医咬咬牙,继续沉默着,过了好久,他才抬起头来,轻声说道:“今天老夫没来,姑娘切记。”

梅竹一愣,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问道:“大人你说什么?”

“我已经骗过他一次了。”竺寒萱的目光宁静飘渺,静静的望着那只波光粼粼的太液池:“寒萱明白,谢大人了。”说完欠身一躬。

梅竹还是茫茫然的,那老御医却是深吸一口气,背着药箱丢头就走,等到了无人处回头看那个在凉亭中傻傻发呆的绝艳女子,衣袂飘飘的简直犹如临尘的圣母仙子,老御医将红牙玉镯毫不犹豫的丢进太液池中”摇着头喃喃苦笑:“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只能扔了去,师父啊,要是你该如何做呢。做人难啊!”说完闷头而去,脸色平静。

夏风和煦,盛夏才刚刚冒个头,百huā幽香,暖风熏冉,远处荷叶遮天”莲huā左摇右摆的,竺寒萱心中却又一股寒气顿生,夏风中,她看起来瘦弱不堪,哪里看得出是一个怀胎快三月的母亲?

“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梅竹不解的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她自己,还是她肚里的孩子”或是当今陛下。

夜幕降临,风有些凉了,吹动太液池边的柳技,竺寒萱在这里待了整整一天。

※※※※※※※※※※※※※※※※※※※※※※※※※※※

与此同时,神龙殿中,李治穿着一身青色长袍歪坐在榻上,下面是十多名梨园歌姬”个个身着轻纱,衣衫半棵,雪白的肌肤露出大块,乳沟深陷,看起来娇嫩诱人。

不时的”有胆大的歌姬抬起头来,偷偷的看一眼上面那个权倾天下的少年,这还是这个少年第一次招他们来歌舞。

只可惜,李治的目光,却始终未向这边投注片刻。

“陛下,我们已经布置好兵力”从今日起长安秘密戒严,九千精说锦衣卫和长安大大小的街头混混痞子都会关注那此行为诡异的人,一有风声马上上报。”

“来人!”

李治突然心烦的抬起头,对外一招手,就有禁卫走了进来。

“把他拖下去”打二十军棍!”

禁卫顿时架起那名锦衣卫,就要往外去,那锦衣卫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连忙请罪,可却不敢求饶,那些舞姬早已经跪在地上,吓得脸色苍白,伴君如伴虎啊。

李治烦恼的又是一挥手拦下了禁卫,道:“说错了,赏百贯,下去吧。”

那锦衣卫一身冷汗的跌跌撞撞的退了下去,傻子都看出来,今天陛下心情不好,就连进来的禁卫也如蒙大赦般逃了出去。

“风声,风声……”

李治淡淡的重复了这二个字,听不出什么喜怒,烛光照在他的脸上,好似笼了一层淡淡的金纸,他慵懒的躺在榻上,侧卧而眠,“退下吧!”下面跪着这么多娇媚的佳丽,低头碎着脚步退下。

依稀间,李治梦到很多很多年前,也是在神龙殿中,不过那是个冬天,李治穿着一身浅黄色的裘袍,红着脸蛋槎着手,上面躺着的人换成了李世民,李治很二的朝自己父亲傻笑。

李世民一边看奏折一边头也不回的对少年说:“沙场无父子,一切都是为了大唐的利益,就是亲兄弟上了战场,也不能退缩,该杀的还是要杀。朕现在不是在给你讲仁义〖道〗德,朕是在讲历史,别的都是戏说,这才是正史,兔崽子,别扭屁股了,听仔细了你。”

“父皇,正史孔夫子天天教,有什么好说的。”

“少废话,反正你好好听着就对了,闷头认真学着。”

“是,父皇。”

“皇帝的实质,其实只有一个字:抢!想要王位,自己想办法“抢,;想要权力,也要自己“抢,。而历代帝王“抢”东西,靠的是五种人:首先是文臣,只会哈他们你就什么都不用做,看着你的臣子等人忙乎,就能保证帝国的稳定。其次是武将。”说道这儿,李世民放下奏折,郑重的对李治道:“稚奴,你看隋炀帝那个昏庸的皇帝,想当年,隋炀帝将太原留守这个重要差事交给了你的爷爷,你的英雄爷爷趁机起事,对于武将你要慎之慎之再慎之,要用心去结交他们或者用心去想办法光明正大除了他们。”

李治点点头,道:“那第三呢,有没有第三?”

“哼,第三是外戚。你看周宣帝那个愚蠢的皇帝,想当年”周宣帝宇文贷把兵权给了杨坚,结果周宣帝刚死,杨坚就夺走了宇文家的王位,哪怕有一天你醉生梦死,兵权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哪怕你最信任的人也不要给,譬如你舅舅,满朝朕最信任他,可朕从来不让他掌握兵权。”

李治依旧只是点点头,“第四就是太监。”

李治插嘴道:“这个我知道,东汉后期那些窝囊的皇帝,太监们今天废一个,明天立一个,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世民欣慰的笑了笑,道:“至于最后,就是你自己了。”

“我自己?”

“朕手下良才无数,猛将如玉,谋士如雨,这些人朕镇得住,能镇一辈子,稚奴,你呢?要是你,你靠什么镇住他们?”

靠文臣?自己会腻味死了。靠武将或者外戚?饭碗被抢走怎么办?靠太监?呸呸呸!

还是要靠自己啊!

可是,小李治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明白自己和父亲的差距。

再仔细想想,父亲厉害,是因为他手下的能臣猛将都听他的,那么,自己如果有一批亲信,总揽朝廷的内政外交,不就能和那些文臣武将等人抗衡了?

“父皇,稚奴如果建立自己的势力不就走了”不听话,全部换了。”

李世民大笑,道:“这个问题,朕对你大哥、四哥都说过,你大哥说,杀:你四哥说,让文臣治理,去打压武将,至于太监、外戚不给他们权力就是,唯独你说的最好,但你能做到吗?”

小李治捂了捂自己冰冷的小脸蛋,道:“当然能,雁儿姐说她在逻些等着稚奴,稚奴有一天一定会灭了吐蕃的,那稚奴以后就建一个势力,以后大哥若是英明,稚奴就老老实实的,大哥若是胡来昏庸,稚奴就抢他的太子之位。”

李世民闻言干脆不批奏折了,哈哈哈大笑说“好好好,朕看着,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你生而能言,袁天罡说你是上天注定的皇帝,朕要看看,看个清楚,去做吧。朕给你这个机会。”

“说定了,不许反悔。”

“君无戏言,朕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来。”

那一年,公元632年,李治四岁,东突厥已灭,李世民正意气风发,文成公主初嫁了,吐蕃结亲大唐,那一年,锦衣卫初建,天下会初建。

第二十章 武家兄弟曰:娶老婆就要娶勾栏里的娘们

武媚娘的母亲杨氏是一位安静祥和的女人,容颜依稀可见当年的丰姿,虽然半生坎坷,但较之寻常如此年龄的女人要美貌的多,套用一句俗语,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因为出生成分的问题,杨氏直到四十四高龄才嫁人,男人愿意娶这样年龄段的女人,很难说是因为爱,那武士瞪为商时就是一红顶商人,后来干脆弃商从政造反打天下,这样的男人注定和杨氏只有“爱”没有“情”。

武士裴死后,杨氏以一己之力把三个如huā似玉的女儿拉扯长大,还有前夫两个仇视自己的儿子,尽管肌肤还是丰润白皙,但眉目总显得十分老态沧桑,透露出一股疲惫。

武家算上家道中落了,尽管长子武元爽继承了周国公爵位,但大唐最不缺的就是国公爷,外面的人每每看到武家门可罗雀的大宅门时,都要摇头同情的感慨一句“虎父犬子,莫过于此了”但世事变化犹如白云苍狗,谁也能想到当十四岁的武媚娘平静的对杨氏说“见天子庸知非福,何儿女悲乎”后,这个还未长成的祸水就好像神佛保估般一夜蜕变成凤凰,飞上了高高在上的枝头,此后一路辉煌,随着李治登基称帝,也贵为大唐国母,当朝皇后娘娘呢。

当时之人如今屡屡将昔年武媚娘陈年的话翻出来教训自家儿女子弟,抑或当作谈资引以为奇,传唱四野,可若是武媚娘就此泯然众人,怕也只是当成一句小女子狂妄之言,世事本就如此,拼搏的是名人,传唱的是庸人。

杨氏自从进京后,就不可避免的融入了大唐的贵妇圈子里,那些恨不得天天窜门的名媛贵妇们都说杨氏有福气,没有谁不开眼的去提杨氏那中年“克夫”的旧事,昔年武士裴初死时的风言风语如今也没了,挖苦嘲讽也没了”只剩下刻意吹捧和华丽丽的歌功颂德溜须拍马”照武媚娘目前的地位和受宠程度看,这样的情形会一直延续到杨氏死的那天,算起来,杨氏确实是一个有福的女子。

但今天的杨氏不仅很欢乐,而且很满足,脸上挂满了略显得意的矜持笑容,不仅为坐在身旁的二女武媚娘,同样也为下座立了些许微功的武元爽兄弟俩。

武家兄弟来京前是川北利州的土霸王,每天过着三点一线的单身钻石王老五生活,青楼楚馆、赌场、打猎”至于家早就当作了客栈,唯一不同于客栈的是,家不需要huā钱,仅此而已,但明面上倒也没做那有强抢民女的龌龊事,倒不是兄弟俩人品修养高人一等,而是兄弟俩心有灵犀的认为,勾栏里的娘们骚的够味,良家的尝一次就索然无味,味同嚼蜡,倒也冥冥中造福了许多可能要**在这两个禽兽手中的小白菜。

一年前,两兄弟摇摇晃晃的从利州城的最大的销金窟晃荡回家,就看见利州城大大小小的算得上号的刺史主簿小吏们把武家堵得严严实实的,两兄弟王霸惯了,威风的冲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动了手,嚷着我妹是当今好太子妃”妹婿是太子,老子全家都是皇亲国戚,敢堵我武家的门,都他娘的不想干了。

事后,动了手”也打了,才迷迷糊糊的听战战兢兢的利州刺史道自家妹子当了皇后,那位太子妹婿更是登基称帝,自己成名副其实的国舅爷了。

兄弟俩早料到这一天了,但没想到幸福敲门的这么早,反应过来后”伙同着一票恶奴弹冠相庆,事情闹到这儿本算完了,但两兄弟高兴啊”又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竟拉着登门庆祝的利州城大小父母官们大脚一摆,杀回妓院”将晚上劳累够了的姑娘们从床上拖了出来,高歌狂舞着,气焰嚣张的一塌糊涂。

但最让人诟病的是,事后又将要嫖资的老鸠骂了一顿,玩了三天愣是一分钱没付,三天后收拾收拾,两兄弟带着杨氏、武顺、武丽娘绝尘而去,说要进京享福去,一时间利州城大街小巷都在唱“武家好比老虎口,元庆元爽是疯狗,勾栏窑子一声喝,老子带枪不带钞。”(自创)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忐忐忑忑的利州城大小领导也没敢上报,老鸨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养足了精神骂了一天带一夜街后,也毫不犹豫的把这事忘了,一切好似又恢复到了往常,如果没有呈到李治案桌上那份锦衣卫密折,这事无疑就更完美了,真的忘了。

进了长安的武家兄弟,还没有找机会去祸害长安大街小巷的水灵白菜,就被李治踢去了大唐皇家军校特地为两兄弟开的辅导班特别教育去了。

辅导班上课的内容没人知道,只知道半年后,成功毕业了的武家兄弟依然还是那么狂妄,但不再那么惹人讨反了。依依然还是喜欢逛青楼,但记得付钱了:依然还是喜欢赌博耍赖出老千,但被抓后更有霸气了,不再提老子妹妹妹夫是谁,都是两兄弟自己扛;也还偶尔继续调戏长安街头的小白菜们,但只动嘴不动手了。

两兄弟还是人渣一个,但已经是一个有底线的好人渣,不知何时两兄弟在外嚣张满身伤回来时,口上总不忘说:该打就打,该杀就杀,人死卵朝天,你玩不死我,我一定玩死你。

于是讲规矩的两兄弟,却比不讲规矩前名气更大了,长安人人都知道:皇后娘娘娘家的两个哥哥是个敢打敢扛的硬点子。

一个多月前,两兄弟走上了人生对他们来说可谓转折一条路,随陛下亲征吐蕃。

两兄弟的第一战就是大非川大战,那一日一夜,几十万大军胶着在一起狂热厮杀中,两兄弟肩并肩,红着眼睛一边杀一边流泪,武元庆对武元爽说:哥哥我怕,武元爽也流泪说:娘的,弟弟,我也怕啊。

然后兄弟俩流泪大笑:怕也要杀啊。

大非川过后,两兄弟嘀咕了半响,觉得数字合情合理,骄傲的逢人就臭屁道:我们现在也是百人斩的爷们儿了,不是床上战场上的。

回来后的两兄弟依旧走街串巷逛窑子睡赌场整天吊儿郎当的,但耍老千再没被人抓住耍,因为说他们的耍老千的都被两兄弟干趴下了,也许是脑子发热,才回来一天两兄弟突然想娶妻了,但出奇的是,两兄弟看上的都是勾栏里的姑娘,对那些大家闺秀们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屑一顾,把个杨氏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说这是给国公府丢脸。

再兄弟从小就和杨氏不对付要不是现在武媚娘强大的气场在那里,没法子,哪用回来问,直接领回家先斩后奏就完事了,所幸让愤怒之余的杨氏稍稍安心的是,两兄弟看上的都是技术不错的清倌人,不过玉人吹箫的,兄弟俩早享受过了。

杨氏自认自己没那个能力能搞定两兄弟,仗着能〖自〗由地出入后宫这不直接到宫里找了武媚娘回来整整两小子,一切武媚娘说了算。

不曾想,武媚娘耳目通天,竟主动在这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悄然登门,回来见到两兄弟就是一耳光,大骂:你们想把武家的脸丢粪坑吗。

两兄弟什么话也没说,笔直的身子像一杆标枪一样站在武媚娘身前但就是连眼皮都没夹一下。

看两兄弟面无表情,还真有点冷面侠客的味道,武媚娘竟然瞬间平静下来,慢悠悠的坐着喝茶,看着两兄弟说:“想娶妻妹妹我帮你们挑,贤良淑德,懂礼仪,知进退,琴棋书画也不缺,还能够生养的女人妹妹给你们找一大堆过来任你们挑,怎么样?”

也不知两兄弟平时是不是王霸之气放的多了,这回是真想当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啊,急了干脆就瞎嚷道:“妹夫说了世界上最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男人的胸怀。一个男人,就一定要有比海洋还要阔的胸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不要象女人那样斤斤计较。人生就是那么短短的几十年,所以一定要抓紧时间及时行乐,不要太在意那些整天对你冷嘲热讽的人,要树立自己的意志,真正有型的男人要敢爱敢恨,敢怒敢言,升官发财换老婆的要敢说敢做,敢做敢当。”

一家人都是第一次见到两兄弟如此态度,又听了李治那一番邪乎的教唆之言,顿时震惊了,武媚娘这才意识到苗头不对,这是自家丈夫在后面当幕后推手啊抱头。

两兄弟见扯虎皮做大旗的拿出一番话却是害惨了李治,这是李治开后门让他们进皇家军校后亲自为他们上的第一节课的第一句话,本是激励两兄弟要挺起来,结果两兄弟挺到这个地方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古人诚不欺我也。

武媚娘沉默了,把桌上的丹当归鸡汤当茶喝,一口接一口的,还厉色的看着一脸不惧的兄弟俩,最后红着眼睛说道:“今天这个家能光荣到这里,全是靠我,你二妹我,你二妹刚刚嫁给陛下时,嫁给一个十岁的孩子,那心里好滋味你们知道吗,本以为一生就那么毁了,所幸…………祖宗护估,嫁对了人,我也不多说了。

我只要你们记得,今天咱武家的荣华富贵来之不易,二妹我在朝中打下的贤后之名也来之不易,你赌博,一晚上输万贯都没事,没关系,我就是挪用宫中的款子也填上,你逛青楼,玩女人,打架,没关系,要不是顾及身份,整个买下来让你们耍都没关系,但你今天要娶青楼女子,却是实在太过分了,不过你既然搬出陛下的话来,南征又立了功,三妹我就撇下这脸不要,答应你们一回,我话就说这么多。以后你们再做像今天这样出格的事,把婊子往家里领,败坏我武家名声,今天就不是“我,在说了,而是,本宫,了。”

兄弟俩大喜,拜倒在地,给自家妹子三叩九拜,看来两兄弟是真心迷上了那两个青楼女子,成家后果真收敛了不少,后话不提。

武媚娘晨时来的,闹到了晌午,兄弟俩高兴的张罗来酒席,武媚娘轻轻抚上杨氏的手,愧疚的喊了一声:“娘。”

杨氏摇头苦笑,柔声道:“难为你了,是娘没用,下去后由我跟老爷解释吧。”

武媚娘虽说答应了”但根本不去看武元爽两兄弟”和一直微笑的娘亲、一直平平淡淡沉沉默不语的大姐和一脸不关我事的武碧娘有说有笑的,兄弟俩也不在乎,两兄弟彼此朝对方竖了哥大拇指,豪气干云的挤了挤眼,妹夫真强,教的办法真管用。

午饭是武媚娘母亲杨氏亲自下厨的,虽是世家豪门出身,但古代女子,哪怕深闺绣huā鸟的大家闺秀也是要能下的厨房的,哪怕仅仅是意思一下,但要会,否则谈不上贤惠二字,杨氏做了一桌丰盛的家常菜慰劳女儿,初夏天气已经燥热起来,所以大都是一些新鲜时蔬瓜果,倒是武元爽要乖张了点,将前些天刚刚打猎所得的一头麋鹿给下了锅,以及几种只有黄河肥嫩鲤鱼,一张不算太大的八仙桌饭桌上”武元爽让出家主主座给武媚娘,武媚娘也不客气,杨氏则忙着给武媚娘夹菜,只是她没怎么动筷子。

饭桌上两兄弟一言不发,只顾着傻笑了。

倒是说话嗲嗲的武丽娘不合规矩地成了主角,那糯糯软软的声音听起来让人身子都半边酥了。

吃完饭,武媚娘说要到后huā园走走”出奇的直喊上姐姐武顺。

武媚娘走在前面,姐姐武顺面色平静的怡然跟在后头,颦颦婷婷的,两女都是身材高挑,身姿犹若道裁的,光看背影就赏心悦目。

武家的后huā园很大,毕竟是皇后的娘家,李治特地赏的庄子,够宽敝,也够精细,在整个长安也是顶顶的宅子”武媚娘和武顺两人沿huā园中的河道散步,武媚娘指指点点的,反而是长居再次的武顺含笑点头”道:“这宅子,陛下和二妹费心了。”

日头西下”武顺和武媚娘在huā园中闲聊,时间长了,武媚娘挺哥肚子,有点乏了,就在huā园的凉亭中歇息,而有趣的是,此时竺寒萱也怀着哥小生命在坐着,但境状却天地之差,此时正值黄昏。

武顺颇为复杂的看了一眼武媚娘的肚子,也跟着坐下子,武府的后huā园宁静祥和,青石铺路,拱桥如月,凉亭边的池塘中水碧绿又清澈见底,游鱼惬意。

做了会儿,武媚娘又站起来,从桌上取下点鱼食,趴在凉亭扶拦上,曲线曼妙的从容撤着。

武媚娘背着武顺轻声道:“上回说的怎么样了,相好了吗?”

武顺“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武媚娘转过身,指着手里的妾食,“喂吗?”

武顺哭笑不得,笑而不语的摇了摇头。

武媚娘自顾自的喂着,问道:“〖答〗案呢?”

武顺微笑道:“不想进宫呢,找一个人嫁了绝了陛下的心思就是了。”

武媚娘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手,笑道:“那就算了。”

两两无言,武顺陷入沉思,她毕竟不是云英未嫁之身了,武媚娘的想法她知道,不外乎固宠而已。

武媚娘又笑了道:“真的不想进宫?”

武顺笑骂道:“二妹,竟如此惫懒调皮了!”

武媚娘压低声音道:“他明晚会来哦。”

武顺错愕了几秒钟,毫无征兆地媚惑一笑,凑过身子,靠向武媚娘,妩媚动人的兮兮笑了起来:“那姐姐是不是要给妹夫暖被窝,虚席以待呀?”

武媚娘捧腹大笑,眯起一双漂亮到犀利的丹凤眸子:“记得喊上三妹,他很厉害的。”

武顺没接话,却收起了微笑

第二十一章 四只狗狗的妖孽人生

世有解语huā,凭谁解huā语。

人说女人心海底升,其实并不是只有男人琢磨不透女人的心思,大多时候连女人自己也都搞不懂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自己又想要什么。

当武媚娘看到大姐轻笑过后逐渐收敛的笑容,就知道大姐是真的不想嫁给自家相公,原因连她也猜不出道不明,其实武媚娘心里也是一个矛盾状态,和大姐小妹共分一个丈夫,比和陌生女子同夫还要难,很奇怪但很〖真〗实的想法。

武媚娘重新坐回了凉亭石凳上,自己给自己录了紫水晶似得葡萄,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武顺依旧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到后来她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呆在这里,就这么傻乎乎愣着呆着片刻,才犹豫半响道:“他今晚真的要来,不是逗姐姐的?”

“这个不骗你。”

“他准备用强?”武顺徒然冷声道。

“陛下喜欢先礼后兵,霸王硬上弓的很少。”

话说到这里武媚娘和武顺都沉默了,彼此对视两眼,直直的都不知再说些什么,武媚娘站起身来告辞,武顺没有挽留,点点头送武媚娘离开,一如进来时,武媚娘在前,武顺在后。

送别了武媚娘后,武顺也不吃晚饭了,回到了闺房傻傻的坐在床上老半天,女儿贺兰烟睡着了,不需要武顺去照顾了,武顺拿起了刺绣,绣了会儿,又扔了去,一个人开始泡起茶来,泡好了,武顺看着氤氲的茶,又倒掉了,接着又泡,泡完再倒,心绪不宁的”眼睛不时的往门口处瞧,怎么都安静不下来。

夜深了,李治一直没有来,武顺似乎经过一段不为人知的天人交战,从枕头下翻开被褥将李治那本抄袭大作《天下》诗集翻出来,一页一页认真的读着念着,闺房内静悄悄的,一灯如豆,武顺只是读了几页翻了几页,《天下》就被她重新塞进被褥中,又被打入了冷宫。

武顺脱掉鞋子”傻傻的坐在床上,辗转了半个钟头,猛地下床将牛烛吹灭,然后不知道是不是怕某人找不到方向,武顺又去把牛烛点上,再翻来滚去了半个钟头,还是睡不着,想去看看女儿睡的安稳了不,走到门口又顿住了脚”回来重新将牛烛吹灭,回到了床上,盛夏已经开始抬头,但武顺还是裹了张薄薄的绸被,周围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武顺睁着一双眼睛傻傻的想着心思。

对武顺来说”上天给她安排了一场远比戏剧传奇还要荒诞的狗血人生,先是最坏的结果父母不和,家庭矛盾由来已久,然后是父亲丝毫不顾及家人感受病死,家道眼看中落”母女四人还要受长兄二兄两人欺负,后来终于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匕首先冲破重重防线找了一个小吏嫁出去,再用不用去过那绘声绘色的畸形家庭生活。

结果老天似乎仍然不忘开玩笑,姐姐成为晋王妃,虽是侧妃但一下子改变了家里母亲、小妹的地位,兄弟两人也不再整天想着把小妹嫁出去换礼金了”不过这个玩笑虽多多少少让武顺羡慕,但毕竟是一个善意的,武顺偶尔念起也只是衷心的祝福小妹能够得道成正果”她一贯知道这个二妹的,绝不甘只作一个侧妃”从小就好强,喜欢做众人的焦点,到那里都能让别人围着她转,像是西域胡人口中的女王一样。

善善恶恶的,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自己丈夫贺兰安石原来一直是个病秧子,自从新婚第一个月缠绵后,贺兰安石就和病榻缠绵上了,一直缠绵了六七年到死的那天,这期间,武顺只和他有过一次夫妻敦伦,但上天最大的玩笑就在这里,那一次,武顺怀孕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这样一个男人生下一个女儿的。

回想六年前,陛下初携二妹回乡省亲,结果不过两天,就受到了刺杀,把个利州城刺史吓得惶惶不可终日,那一段时间武顺不知起了什么心思,主动照顾起李治,夜里搂着年幼而禁不住害怕颤抖的李治一起睡,一天又一天,直到李治伤好在后huā园强吻自己那一刻,武顺才明白自己的心思。

不甘啊,是的,不甘,武顺很不甘为什么同样的出身,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她和二妹武媚娘相差太远了,从那时,武顺开始嫉妒了,及至武媚娘成了大唐皇后时,武顺感觉到自己真的已经是恨了,恨老天为何如此不公,恨丈夫贺兰安石为何竟是个病秧子,恨武媚娘为何如此好运,恨那个人说要来娶自己的为何只是一句戏言。

但武顺毕竟是一个良家,她只是婚姻不幸,还没有让自己的不甘淹没了自己的理智,天生逆来顺受,韧性惊人,否则她一个恰“青葱”年华的少*妇,自嫁人后,如何能忍得了长达七年的活寡。

今天武媚娘一番“邀请”让武顺怦然心动,但也只是心动,武顺确实如她所言不想进宫,也许此时武顺真的想去找一个达官显贵嫁了,她怕有一天自己会和武媚娘争,争李治,争宠幸地位,那不是武顺想要的,李治、二妹都是她爱的,她其实最恨的是她自己。

夜是真的深了,武顺蜷缩在床上,像只可怜的小狗,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此时的武顺才二十三岁,美艳动人,求亲者络绎不绝,放在今世,校huā才刚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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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路不好走啊!”

李治摸摸头,刚才被石头绊了撞树上了,这让李治想起了前世的一个段子,猪撞树上,你撞猪上了吧,所幸没人撞到自己,要不然真的坐实“,猪”这个彪悍的一塌糊涂的绰号。

李治今天心情本来是不好的,招来舞姬跳了半晌觉得没啥意思,声光彩音的都不精彩,没有啥视觉冲击力,那一刻李治很怀念在电影院看《变形金刚》的日子,小眯了几个时辰,李治迷迷糊糊中打了哥喷嚏,醒了,喃喃道:“哪个妞又想哥哥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才记起”自己今晚是有任务的,爽约,尤其是爽美女约,这已经触及李治底线了,所以李治也不带归海一刀啥的,就一个人悄悄的起床,悄悄的出宫,悄悄的住武府潜行过去,虽是临时其意,但一切进行的都像是有度划有预谋有组织的”尽显李治在偷情上高人一等的天赋。

摩摩棱棱的,途中被野狗呵斥过,被石头绊过还撞树上了,还要躲避巡城的差守,总之李治这一路行来端的是艰难困苦,有点长征的味道了,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李治终于找到武府。

两盏风灯挂在武府前,孤零零的左右摇晃着”里面的灯huā不停闪烁,但就是不肯寿终正寝,晃得武府门前光彩闪烁跟阎罗地狱一样,弥漫着让人心动的色彩,李治找了一个偏僻的城墙,看着有丈许高的城墙,李治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的做着热身〖运〗动。

“夜闯良家妇女闺房前,是不是要先唱首歌呢。”李治风骚的摇头晃脑,心中直感〖兴〗奋的无以复加,今夜无眠去偷情。

“从小娘亲就对我说,路边的野huā是不好采”模仿着淫贼身段模样,实现着我的愿望……”

“喔喔喔……”

正当李治兴致勃勃的瞎唱着,数声狗吠打断了李治的遐思,几条野狗也不知晚上吃了没吃,从巷道里窜了出来,大声的朝李治合身扑来”那窜起的霸道动作,那狰狞的凶猛眼神,那满身臭泥和泛着臭气的狗嘴”都在告诉李治:这几条狗都是不能惹的好汉。

可李治是何人,这辈子腥风血雨能被几条野狗吓住”说出去一世英名扫地呼,于是先下手为强,李治合身扑去,先是一个华丽丽的扫堂腿,弹腿窜起,再来一个飞龙在天,风骚的回旋踢,毒龙出洞,双龙出海,好,总算干翻一个。

“喔喔喔……”

人狗大战才刚刚开始,李治明显嘀咕了这群长期奋战在街头巷尾第一线的野狗丰富的生存战斗经验,一狗攻李治上盘,一狗攻李治下盘,最后一只直扑向李治的大香肠。

李治大怒,哥的大香肠如何是你们能够享用的,那是咱家娘子的专利,一个驴打滚,闪了去,然后在三只彪悍悍的足以名垂青史的野狗注视下,李治一个大海无量,唬住了三傻狗,三傻狗大怒,愤怒的窜起教训这个玩自己的坏小子,李治嘀咕道:“要不是怕你三有狂犬病,今晚夜宵就有了。”

说完,一个“梯云纵”踩着街道两边的墙,李治高高窜起落入武府,在空中还不忘给三只野狗挥挥手作拜拜,武力值强大的让几只野狗目瞪口呆,泪水盈满狗眼,这跳起的姿势,咋跟咱爹当年一样风骚呼,三只狗陷入无限遐思中,然后就被一声低呼打断。

“擦,对面是水塘。”然后就听“扑通”一声闷响,就再无声音。

大狗对二狗道:“二弟,要不要我们去救救那人。”

二狗大怒:“那小子上来就把我们四妹干翻了,你还救他。”

三狗上前用狗尾巴碰了碰二狗,“二哥,救救吧,长的多像爹爹啊,那狗腿蹦起来的风骚,一想心就酸了。”

二狗沉默,随即狗头仰天长叹,“为啥俺心就那么柔软捏,遥想昔年那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俺媳妇难产而亡,俺铁石一般纯爷们儿的心就娘了。唉,啥也不说了,喊醒四妹,启动,拯救爹爹乙计划,。”

“为啥是乙不是B呢?”

“以前就说了,咱是条好狗,不学外语。”

“那为啥不是甲捏?”三狗的音很四川,看来是条出川混江湖的土狗,到了长安才感觉居之不易啊,大城市的房家太贵,狗窝都伤不起啊。

“唉……”二狗很感伤的摇了摇没毛的秃尾巴,“,拯救爹爹甲计划,失败,有阴影,换乙吧。”

三狗恍然,一边的大狗踹了自家妹子几脚,“四妹四妹,起来了,不要装死装淑女啦,现在淑女没有场啊,刚才把你干翻的帅哥跑路了,我们要不要……”

四妹“唰”的一下窜起,尾巴高高翘起,狗眼通红,“我容易嘛我,就想学隔壁那条街的陈二狗也碰瓷一下让人家收留,结果你们不成器的吓到那位帅蝈蝈了,好吧,人跑了,咱们又要无家可归了。”

二狗低沉的摇晃着尾巴“四妹,是二哥无用,要你出卖身体和色相,那华丽丽的被踹,二狗看了心里就悲伤的想唱歌啊,听说隔壁的陈二狗都出自传了,叫啥《陈二狗的妖孽人生》,二哥,惭愧啊。”

大狗此时站出来,“不要伤感了,追,那混蛋干翻了俺家四妹就想跑,追回来让俺家四妹果断抱大腿,求包养。”

大狗说完,二狗三狗对视一眼,连连点着狗头,四妹看了一眼高高的院墙,呲牙咧嘴的低吠:“那混蛋这么晚了还翻墙越院的,不是个好鸟,比我们还狗娘养的,踹翻俺就不负责任扬长而去,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走,三位哥哥,追,妹妹的幸福和未来就看你们了。”

“杀尽天下负心人。”三狗齐吠。

李治可不知道一番惊心动魄的恶斗,竟会让四狗如此纠结,他现在正在池塘里狗刨呢。

夜深人寥的,李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二货白痴,半夜里煞笔一样湿漉漉的在人家huā园池塘里玩狗刨,偷香窃玉到这种地步也是一境界了。

浑身就那么一哆嗦,真**冷啊,夏天夜里的水还是彻骨凉的,李治那一张骚的一踏糊涂的剑眉朗目现在成标准“小白脸”了,嘴上更是咿呀咿呀哦个不停,像只溺水的鸭子。

李治暗地里给自己打气,然后奋力的丢人现眼地狗刨来狗刨去,刨了半天还在原地打转,李治仰天悲半,一代英雄莫非要静等抽筋,溺水而亡。

就在此时,几只黑影从天而降……

第二十二章狗救英雄,武顺的哭求

第二十二章狗救英雄,武顺的哭求

英雄救美无疑是很狗血的情节,但较之狗救英雄,说出去要好听的多,无论救人的还是被救的都会在周围噼里啪啦的无数掌声中矜持腼腆的笑一笑,引为一段佳话,成为街头巷尾一桩谈资,过上一段岁月,很理所当然的被遗忘,当然在之前按常理,美女和英雄都要妾未嫁汉未娶,接下来是要以身相许的才能完美这段很中国风的美丽爱情,如果再有棒打鸳鸯无疑就更经典了,要是再来个悲剧收尾,那千古流传的爱情怕是逃不掉了。

那狗救英雄呢?

至少被四只狗拖上岸的李治此刻不仅没有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的觉悟,反而颇有泪奔而去的架势。

大狗咬着左臂,二狗咬着右臂,三狗四妹的咬着两只修长笔直健壮的大腿,使出四狗之力总算把李治生拉硬拽的拖上岸了,李治至今还忘不了四狗从天而降的潇洒狗影,那一刻李治还在疑惑,哮天犬没听说有四条啊,难道是组合?

等被拖上岸,李治看着站在自己眼前利落抖水的四条能打能游能上墙的好汉,才恍然大悟中默默无语,这一刻李治想抽烟了,可惜这东西自己忘记发明了,但这一刻李治真的很想抽根,那样才能表达自己郁闷的诗人情怀,这一辈子遇到最稀奇的事也就今晚了,偷香窃玉被狗救了。

这四条狗倒也机灵,知道半夜翻墙的李治不是个好鸟,不叫不嚷的,要不然人狗怕是都没好下场,对于这个即将包*自家四妹然后兄弟三准备常年蹭饭的主,四狗都默契而又沉默的逼视李治:说说吧,对待救命恩狗的态度感想吧。

四妹幽怨的看着干翻了自己的坏人,很果断的上前抱着李治的大腿,扬起狗头,那一脸妩媚看的李治鸡皮疙瘩抖啊抖的,如同飞升天劫凭空天降炼气期的李治,顿时傻了。

“呵呵,大家晚饭吃了吗?”

不说还好,说了这四条在狗中多智近乎妖的孽畜眼神就更加幽怨了,沉闷的低低叫了两声,倒也确实凄凉的惨绝狗寰。

哀声一叹,李治试探道:“要不,我们先去弄点吃的。”

又是“唰”的一下,好似移形换影一般,刚才还抱着李治大腿求包*的四妹立马跳回了原处,李治一看,太逗了,和三位狗哥哥并着坐成一排,四狗有纪律有韵律有素养的朝李治齐齐猛点狗头,那叫一个节奏。

李治又是一声哀叹:“当狗也不容易啊,走,厨房滴开路。”

四狗排成一排,大踏步的向着同一个方向齐头并进,李治**的跟在后面又一声哀叹:“狗鼻子真灵啊”

大户人家的厨房从来是不缺吃食的,到了厨房不要李治说话,兄妹四狗就自主翻箱倒柜了,不一会儿就传来咕叽咕叽的咀嚼声,李治狗刨了半会儿也确实饿了,弄来块馒头有一口没一口的,这个动作像极了武媚娘,或者说武媚娘像极了李治才对。

突然古怪的一声低低犬吠传来,李治一惊,看到三狗晕倒在一旁,李治大惊,对于这几个救了自己小命的家伙,李治还是蛮感有趣的,尤其是刚才还不打不相识,此时一见到那三狗倒地,顿时心头一跳,不会吃到啥老鼠药了吧,顿时又气又怒的走了过去,心里直嘀咕:作为一条好狗没事抢人家耗子吃食干嘛,真饿疯了啊。

近前一看,李治顿时乐了,鼓着嘴无声的笑着。

灶台上有个大铁锅,大铁锅里炖着肉,李治一闻,狗肉。

“这肯定是我那两个大舅子的杰作,两孽畜,大夏天吃狗肉也不怕上火嘴溃疡。”

李治自语道,结果又是一阵乐,低下头拍了拍大狗,“放心,没啥子事,就是吃到狗肉了,一时情绪上受不了。”

大狗闻言呜咽了两声,翻了翻狗眼,瘫倒,李治一愣,捂住嘴弯着腰笑的直哆嗦,这位好汉估计也吃了,李治这么一提,才醒悟过来,味道咋那么不对捏。

二狗很机灵的愤怒的低吠了几声,朝着那锅狗肉低低的哀嚎了几声,让本来想去来几筷子的李治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当着救命之狗的面吃狗肉未免太损了。

四妹则很彪悍的叫了几声,吓得李治赶紧上前捂住狗嘴,嚣张也不带这么嚣张的啊,爷到现在还不想半途而废呢。

用个大水瓢给三狗和大狗来了几瓢水,望着三狗和大狗很人性化的在干呕,李治突然觉得要是把这四条流浪狗带去大明宫会有啥轰动,越想李治觉得越有趣,蹲下身拍了拍二狗,道:“在厨房呆着继续吃东西,待会我来找你们,你们以后就跟着我混了,猫吃鱼狗吃肉的,一定养的白白胖胖的。”

狗通人性不假,但像这样近乎听得懂人话的狗妖李治还是头次见,二狗很深沉的向李治点头,然后再拨浪鼓似得摇头,是的,很深沉,李治突然为自己这个念头感到由衷的恶搞,但摇头是啥意思?

李治一瞧,又一乐,四只狗都是货真价实的黑货,无奈的又拍了拍二狗的狗头,“是养的黑黑胖胖的。”于是二狗满意的点着狗头。

李治悠悠然穿着有点破烂的湿衣服晃悠着走出了厨房,径直走向武顺的闺房,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李治大老远就是为了吃胭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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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府中武顺的香闺李治还是头次来,到了香闺前,李治顿住了脚,呆呆的站在香闺门前半响,夜空中明月洒下银白色圣洁的月光,但李治却显得身影有点犹豫有点萎缩,李治能够想象自己出现在武顺面前时那惊讶或者冷漠的表情,忐忑凭空而生。

李治也虎,既然来了,就没准备回去,没有玩采花贼吹烟撬门的那一套,直接敲门,寂静的夏夜,月光下,敲门声越发显得急促,李治敲了半天,也没有反应,哀叹:果然要用强啊。

就在李治准备放弃温柔的方式的时候,闺房内传出一声平静的声音:“这么晚了,谁啊?有事明天再说吧。”

背过身,李治很有莎翁浪漫忧郁的哀叹:“大姐,是朕,稚奴。”

屋内良久的沉默下去,就在李治不耐烦后,还是那样的声音还是那样的平静,“陛下啊,夜深了,妇道人家门前是非多,就不给陛下开门了,有事陛下明天再来吧。”

“哦,好吧,那朕回去了。”李治出人意料的回道。

周围又重新安静下来了,偶尔池塘里传来几声蛙鸣,仅此而已。

…………

许久,房门悄悄打开一条缝,再许久,武顺探出头,左右环顾,见四周没人静悄悄的,一跺脚冷着脸哼了一声,“昏君,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一道鬼影突然闪现在武顺眼前,大惊的武顺就待大声喊叫,就被神出鬼没的李治捂住嘴,推进了闺房,还不忘勾住门,但慌张下门没关紧了,门外的月光犹如水银泻地,透过门缝溜了进来,夜越发静了,月光也越发的令人心跳不止了。

敢情李治刚才一直在守株待兔,不知从哪里采来一些花园中不知名的“野花”,献给武顺,然后一本正经的道:“大姐,昏君在这里,还没做梦呢。”

来不及板脸的武顺脱离了李治的魔爪,也不落荒而逃,只是指着李治手里的“野花”,悲伤道:“牡丹、月季还有蔷薇,我这几日的心血都给你毁了。”

李治苦笑,刚才抓紧时间采花,哪怕有月光也看不清个一二三四五啊,鬼知道是什么,现在看对面武顺愤恨不已的眼神,这才一进门,人算是得罪尽了,不过数息后,李治又收敛了难堪,对着武顺露出一个灿烂笑容,嘴角还有一个微不可查但其实是有的小酒窝,然后就穿着那身已经不再滴水的衣服,在武顺闺房内来来回回四处打量着。

武顺的闺房算起来十多个平米,也不大,做闺房自然是宽敞的,内外两间,外间怕是待客的,不出所料,布置的恬淡文雅,桌上摆了基本墨蓝色的古书,看起来似乎还是孤本,瓶瓶罐罐的瓷器也不可少,看似杂乱无章,细看下去却有一种妙手偶得的美感。

李治对古董其实是没研究,也懒得花心思去鉴定那些装饰品的忧劣门道,尽管大明宫中有不少是当年杨广大搜天下弄来的绝世珍品,后来被带去长安和洛阳,再后来就落到李治家中,从小天天看,再珍贵的藏品习惯了也就麻木了,看的很淡,倒是萧淑然那妮子极其精通此道,连上官青衣都望尘莫及,只是扫一眼,就能随意的说出年份故事,出自何人之手,彪悍的一探糊涂。

武顺恨恨的看着李治,她也只能用这种眼神,到现在她那颗被李治神鬼天降吓得心还没恢复过来,反而越跳越快。

李治看上武顺不是没道理的,二十三岁的武顺不可否认是个美女,整个人能滴出桃蜜来,此时一身很休闲很居家很诱人的红色抹胸水青色绸裤,一双类似拖鞋的绣幽兰的青蓝色平底鞋,瞪着眼,气质跟武媚娘截然不同,是那种看上去就极不好说话的角色,有种后世文青小资式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冷艳**的感觉,但无疑很诱人。

但任谁看了,都觉得毫无瑕疵,那沉默变成了矜持,那淡淡的语气成了冷傲,再配上艳光四射的和骨子里收敛不住的烟视媚行,优雅,端庄,雍容,冷艳,很复杂的气质,这样的女人最是能挑起男人征服的**,似乎生来就不应该是女孩,而是女人,因为这样才能感到上天对她的钟爱,天生贵妇。

李治看着神色已经平静下来,坐在胡凳上轻啄饮茶的武顺道:“六年了,这算是朕第二次踏足你的闺房吧,和原来有一点不一样呢。”

武顺此时倒是轻轻笑了笑,似乎对此感到有趣,“哪里不一样了,和六年前一模一样,连东西都是原来的。”武顺笑容越加亲和了,但李治就越想拨开那笑容后的另一面。

“是吗?”李治稍稍无语,随后摇摇头轻声道:“六年前这里像个灵堂,现在则像个待字闺中的少女香闺,骨子里变了。”说这句话时,李治似乎比武顺还要平缓安宁。

武顺不语,没敢接话。

“朕不是来吃喝茶的。”李治看着芊芊玉手递过来的清茶意味深长的轻笑道。

“那我倒掉吧。”武顺柔声道。

李治愣了一下,一下子顺从了。

磨难真的很能改变一个人,尤其是女人,六年前的武顺心思优柔寡断,眉目间总不免挂着些许哀愁,丈夫早逝,拉着女儿一路长大,其中的艰辛只有武顺一个人自己品尝,自己知道。

和武媚娘相比也毫不逊色,少了那历史上跟着李世民的十二年,武媚娘没有机会去体验宫中尔虞我诈,是是非非,顺风顺水的她再难有原来的狠辣果断和野心,倒更愿意隐于幕后做个知人知心的女军师,貌似那天生让男人服帖的魅力也在逐渐淡去,回头一看,倒真有点母仪天下雍容令人仰望的皇后娘娘风采,昔日的媚娘还是一样的妩媚动人,但似乎已不是原来那个味道了。

李治坐在桌旁,接过她递过来的紫砂茶杯,琢磨着对面自打自己进来就一直冷冷淡淡矜持到没边的丽人,自己今夜费尽千辛万苦到底是来干什么来着?

武顺的茶泡的并不好,喝惯了上官青衣的茶的李治,第一次把自己当成了哥雅人,因为他也能评判出茶好与不好的差别了,看来她说倒掉倒也算是一语双关。

不过这个世界上完美的女人本就没有,祸水又容易红颜薄命,残缺的维拉斯才能让人大肆吹捧,像淑女名媛风范的上官青衣要不是在床上沛然就是两个人,或者武媚娘不是个“牡丹癖”,动不动喜欢在衣服上绣牡丹的话,李治和她们肯定没现在轻松写意。

两个原本应该“相亲相爱”的大姨子和妹夫,就这么在夜深人静的深夜,在大姨子的闺房对坐饮茶,气氛诡异。

“媚娘今天来过了?”李治喝了半杯茶后就语带轻松的笑问起来。

“来了,说了一些话,又走了。”武顺声音第二次出现波动,第一次是因为那些花花草草。

“听说朕有一个小侄女,属什么的?”李治挑了挑眉头道。

“兔子。”武顺犹豫了一下,低头饮茶,轻声道。

“原来三岁了啊,难怪媚娘说她可爱极了,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原来属兔子的,改天送进宫来让朕看看吧。”李治咧开嘴笑道。

武顺突然抬头认真的问道:“那贤妃娘娘的侄女上官婉儿听说今年也参加选秀,好像只有八岁。”

李治错愕,然后略带得意的微笑道:“挺好的啊,朕到时候特意去瞧瞧,千万不要落选了才是。”

武顺咬着嘴唇,略带哭音颤抖着轻声求道:“你怎么对我都没关系,求你了,别碰烟儿”

李治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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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最近移动铁通拆迁,要断一个星期网,搞的更新持续不给力,抱歉。再次感谢“那搁浅的殇”10000币打赏,阁下成为《大唐皇帝李治》第一个堂主,改天赏几个美貌宫女啥的**吧。这两章为大大而作,算是搞笑吧,满足大大要求,大大算是一路来支持大唐的了,无言以表,拜谢

第二十三章 月光下,女子香,风骚的武大姐

有经验的男人都知道,在一个乏味的女人身卜耸动一夜。不过是爽在最后一枪,可要是征服了常人眼中本不应该被征服的心仪女人,从头到尾,从内到外,身体和精神上都是能羽化登仙的,李治是皇帝不假,在李治放眼的大世界里,漂亮女人泛滥成灾,但真正李治上了并想拥有的,不多,能入了李治眼中更是寥寥无几,区区两手之数,脚趾甚么的更是用不上。

武顺其实是个很祸水的女人,那些常在风月场上出入,青楼楚馆中常客的恩客一眼就能看个明白,一米七五的身高,放在后世也很高挑了,至于她的三围,李治看不出来,也说不出是不是啥黄金比例,但无疑很yòu人,很大,再加上一张妖娆的脸蛋,气质也是不做假的熟女,这下子别说懂得女人个中三味的大叔了,就连一些毛刚刚长齐的也忍不住起坏心思。

但自从贺兰安石死了之后,武顺颇有任而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风采,坚贞的让一些本来以为很容易上手的求亲者大失所望,有人说武顺是懂得奇货可居,有人说是烈女坚贞不移,也有的人sī下里骂狐狸精,但不管是真心称赞,还是有意捧杀,或者背后议论纷纭,武顺倒是一笑置之,心如止水的不像个芳华正炽的少fù,堪称无懈可击,一个尝过酸苦,成熟优雅女xìng该有的定力,崭lù无疑。

面对武顺出乎意料的哭音,李治眼睛里似乎有一点讶异,贺兰烟?似乎是一个还没有长成连萝lì都算不上的小女娃吧,自己能有什么心思,自小养成调教?李治没那功夫,他喜欢吃现成的,那样太费功夫,李治不知道武顺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女人心男人猜的太累,李治很干脆丬的摇头。

“真的不碰?”武顺又一次问道小心翼翼的颇有试探意味。

“暂时不碰。”李治笑道。

“暂时是多久?”武顺脸sè有点苍白,眼神有点担忧。

“不知道,那要看她母亲了?”李治挑了下眉头。

武顺张大嘴巴,有点不知所措。

“不吓唬你了,说点正经的吧。”李治坐直身体,放下手里的茶杯,“媚娘应该已经透点风给你了,也许一开始有点试探,但现在不是了,你属于朕你可以不进宫,朕可以在长安给你一个超然的地位,朕的说法似乎有点含蓄了,lù骨坦白一点就是,你若不想进宫,可以,做朕的情人,也就是民间所说的外室,等朕想要你的身体了你就要洗的水灵灵的,lù出欢呼雀跃的笑容,你应该知道,整个大唐敢反对朕的人很多,但朕一旦下定决心,没一个敢动一动嘴的。”

“这算玩物吗?”武顺低下头轻轻喝了。茶。

“不算。”李治失声笑道。

“真的吗?”武顺抬起头,眼睛发红。

“玩物什么的朕玩完就甩,你不会这样,朕会玩你一辈子。”李治站起来,绕到武顺身后。

武顺扭身,抬头低声喊道:“你会娶三妹吗?”

“会的。满意吗?”李治点头道。

“满意!”武顺轻笑道泪眼朦胧。

“不愿意给朕做情人?”李治手开始动起来。

“不愿意!”武顺闭上眼,靠在李治的身上。

李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为什么朕会有负罪感呢?”

一声感叹在午夜空dàngdàng的香闺中轻轻升起,武顺突然有些莫名的茫然和彷徨,这一切,自己一直在坚持什么现在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

“听说最近世家子老是来找你,还在武府留宿过,你这香闺似乎没有男人居住过难道那个世家子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huā枕头?”李治摇头叹息,一脸替那世家子惋惜的样子却是紧紧盯着武顺那抹xiōng挤压出来的深深rǔ沟,尤其是那条水青sè绸kù中若影若现的雪nèn修长,看的李治心中痒痒的。

听着李治酸酸的话,武顺没来由心情好起来,嘴角弯弯,转过头来,仰头瞥了一下李治,“你真的想知道?”

李治郑重的一点头:“恩,说吧,回头朕就去把那孙子的三只tuǐ敲掉,怎么样?”

武顺嘴角微笑细不可见,点头说道:“那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他是谁,睡哪里了,不过能不能敲掉人家……三只tuǐ,就看你本事了。”

“你放心!”李治大言不惭的一拍xiōng脯,眯了眯眼睛凑到武顺耳边说道:“,就是七大世家的族长,朕也敲的起。”

“那好,你听好了,那人姓王,名卿图,今科士子,王家的嫡长子,你要记住了啊。”

李治眼睛一亮:“你魅力这么大啊!”

“是啊”武顺憋着笑,这刻的李治可爱的窝心,忍不住站起来踮起脚来伸手对着他的脸蛋狠狠的捏了一下,笑着说道:“大姐的魅力大着呢,石榴裙下入幕之宾数不胜数,将来再给你一一见识。现在有点困了,要不你先走,先去把那王卿图三只tuǐ敲了?”

“恩,你放心吧”李治点头一笑,别提多憨厚了:“今晚咱俩一起睡,明儿个朕就接那王卿图进宫。”

武顺心头一惊,抬起头来,只见李治一身湿衣,但眉目星朗,嘴角轻笑着看着她的xiōng部,在他面前暴lù也不是一两次,只不过那时李治还小,当下也不再伪装,冷冷瞅了季治一眼,恶声恶气的说道:“大姐我可是黑寡fù,就不怕一睡不起?”

“那就不劳大姐你操心了,朕最喜欢心肠狠毒的女人,还是应该担心自己才对,万一明儿早你起不了chuáng就丢人了。”

武顺顿时大怒,愤怒的看着李治。你挑衅是不是?”

“错”李治微微一笑,说道:“不是挑衅,朕就是欺负你,你以前不是说一辈子不会再给朕占一分便宜吗?”

李治俯身一把把武顺横抱起来,到了chuáng上脱掉自己衣服赤luǒ的压了上去,温柔的轻轻去解武顺抹xiōng背后的衣结,结果解了半天,额头上都出汗了,也没解开”自己凑近一看,大怒,回头按住武顺气愤的低吼:“你故意的是不是,打死结。”

武顺美玉般圆润的肌肤悄悄浮起一层粉sè的暧昧桃红,出神的看着一脸愤怒像是偷不到腥的猫儿的李治,武顺一只手抚mō李治刀削一样的脸颊,轻笑的“嗯”了一声,不待李治发飙,就接道:“姐姐要是怀孕了,你怎么待我们孩子。”

在说这句话时”武顺另外一只手紧紧拽住被单,很用力,雪白nènnèn的小手上细细的毛细血管都崭lù了。

“做皇帝是不可能的了,封侯拜相的还可以,荣华富贵也不会缺,名动天下的得自己努力。”

“够了!”武顺媚笑的闭上眼。

“还没告诉朕怎么解衣结呢,你就是故意的。”

“自己想办法。”武顺禁不住huā枝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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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收敛了一丝轻笑,武顺闭上眼看不见,但见李治并指如刀在武顺衣结处轻念一声“开!”手中闪电般轻轻一划”静静等待**的武顺就感觉束缚自己xiōng前饱满的抹xiōng徒然松了开来,没有意想之中的拉扯和粗暴。

男人的气息也悄然沉重起来了,xiōng前的抹xiōng被拿起了,闭上眼的武顺心头也不知想些什么,当年袁天罡sī下给自己算命,说自己英年丧夫,其后姐妹共shì一夫”有一子一女,可是那死鬼丈夫只留下一个女儿贺兰烟,没想到那一子终究应到了他的身上。

李治肆无忌惮的欣赏着这具动人心魄的jiāo躯,一把撕开武顺jiāo羞的抹xiōng后,再将她下身的水青sè绸kù全部褪下,一丝不挂再武顺身体颤抖的逐渐厉害,李治很没出息的呆呆看着那饱满如球高高耸立的傲然坚tǐng傻傻发愣,好大啊,和单玲玉有的一拼了,手也不自主的伸进了武顺胯下和tún部探索着,那柔软如棉的tún部mō得李治直抽气。

不过噩梦才刚刚开始”李治用最温柔的手法让武顺几乎要坐起来抓狂,身上每一处的肌肤都留下了他的痕迹,那些武顺从前根本无法想象的羞涩领域都依次被李治用各种方法亵渎,不知不觉间哽咽抽泣,好几次武顺都感觉自己快死了,早已忍不住回应李治的挑拨。

李治被武顺的回应弄得兴致高昂,捉起武顺一双修长的美tuǐ架在肩上,却不攻击,反倒用手大肆抚mō着武顺光滑的大tuǐ和雪白粉tún,顺手吃着豆腐。

在强烈的快感刺jī之下,武顺猛地睁开眼咬牙切齿的睁眼看着李治逗弄自己,一时竟有庄生梦蝶之感,张开樱chún,jiāo慵地怒道:“李稚奴,玩够了吗?玩够了就给姐姐滚下chuáng,软货。”

李治也不生气,一边兴高采烈继续**,一边跟她打招呼:“大姐,朕没干什么啊,你冤枉朕了!”小样tǐng委屈的。

tuǐ长、xiōngtǐng、屁股大,这样女人最是要男人命,武顺银牙暗叫,忍了六七年的yù火像海啸一般把武顺淹没,jiāo喘连连中玉体火热,再也顾不得矜持,伸手抱住李治,张开樱chún,热情地恨不得把李治吞下肚子,一切矜持无病shēn吟,都顷刻间樯橹灰飞烟灭。

二人紧紧地拥wěn着,chún舌jī烈纠缠,交换着口中的唾液,终于,李治在她快要发疯崩溃的时候,开始占有她了。

这一刻,武顺甚至有一种新生的快感,刚才哽咽抽泣愤怒也不知不觉间停止,chún齿间鼻息间不自觉好开始喘息。

屋内一灯如豆,武顺侧脸望着暗夜投进门缝中的月光,似乎在做梦,这么多年来,追求她的男人如恒河沙数,都被自己的冷漠矜持毫无余地的直接拒绝,但是今天她却毫无保留的被这个男人理所当然的抚mō、亲wěn和挤压,这么荒唐的事情让武顺感到彻底的茫然,自己到底怎么了,难道六年前就喜欢上这个小家伙了吗?

那照顾他的日日夜夜,这个小混蛋天天搂着自己,使劲的把脸埋在自己xiōng间,脸颊潮红微现mí茫的武顺并不知道此刻的她有多么的异常妩媚,陷入深思中的她让李治有一种强行占有的变态快感。

在李治进入身体的时候,fù人润滑的甬道并没有带来太大的痛苦,她咬牙:“今夜满足不了我,以后你就不要来了?”

李治没有想到武顺的sī处比一般处*女要松一点”但十分jiāonèn,怕是更多还是生孩子造成的,一想到自己是武顺的第二个男人,尽管是自己给死鬼贺兰楚石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但还是忍不住不快,“一定比你丈夫贺兰楚石日的爽。”

尽管丈夫已经死了,但女人对自己第一个男人总是有种无法忘却的遗憾的,在武顺印象中也根本没有和丈夫以外的人接触过,徒然听到丈夫的名字,心情bō澜壮阔起来,大骂道:“李稚奴,我恨你!”

在真的占有武顺后,李治悄然想起了武媚娘和武碧娘,俯身在她的耳畔,眼神中流lù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淡淡道:“朕欠你们姐妹一辈子,还一辈子。

武顺忍耐不住,仰颈发出一声凤鸣,用力翻身将李治压在下面,就象在春梦中一样,骑在他的身上,猛干着他,李治趁势乖乖地躺在chuáng上,积蓄精力,准备一举将武顺的斗志冲垮。

武*雪白xìng感的大tuǐ跨坐在季治身上,低头看着这位比自己小了七岁权倾天下的英俊少年”如今却在自己胯下承欢,一股女人不该有的满足快感涌上心头,修长美tuǐ屈在李治的身侧,夹紧他的腰部,曲线玲珑的身体上下耸动”用力地狠干着这个想了六年,膈应了六年的坏蛋,武顺一双玉掌按在李治脸庞两侧,jiāo喘吁吁的,通体香汗淋漓,低头看着李治”一股肆意jiānyín美少年的〖兴〗奋感觉让武顺的动作更为剧烈,让李治好一阵惊讶。

二人jī烈交合,直到武顺累得jiāo喘息息地非倒在李治xiōng膛上,由她主导的这一场交欢才告停止,李治却不肯放过她”休息够了,一手握住紧贴在自己xiōng前的美rǔ,一手抱着香tún,下体耸动,从下面进攻着武顺的。武顺此时已是疲惫不堪,无力地抵挡着他的进攻,感觉着他深深地侵入自己〖体〗内,却只能趴在他xiōng上jiāo吟,再也无力挣扎。

交欢一阵,李治将武顺翻过身来,让她伏跪在榻上,从后面侵入她的玉体,yín笑道:“老子当年读《黄帝内经》最爱这虎步了。”

武顺jiāo声哼着说不出话来,媚眼如丝,雪白窈窕的xìng感jiāo躯伏在chuáng上,感觉着从后面侵入自己的少年竟如此勇猛可爱,不由伸手向后,帮助他更jī烈地进入自己的身体,剧烈的磨擦让武顺下体火热,口中也忍不住发出了阵阵**jiāo吟,李治也不阻止她,反而动作更加剧烈,然后得意地欣赏着大姨子发出动人悦耳的jiāo吟之声。

“大姨子,大姨子,大姨子……”

想到眼前的fù人是自己妻子的姐姐,李治心头火热,放在前世这可是要遭无数人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放在今世却也只是平常,哪怕最正经的士大夫也只会嘀咕两句就作罢,更多的怕还引以为风流,李治欢乐的抱起武顺便下了chuáng,让她伏在墨绿sè的地毯上面,自己仍从后面侵入着她,推动雪白丰tún,让她向前面爬去。

耳边不断响起“大姨子”还要用这样羞耻的姿势在地面上交合,武顺羞得满脸通红,可是却不曾讨饶,下体传来的冲击力道也让她不由自主地向前移动,被他推挤冲撞着向前爬去,一直来到屋门前,李治站在地毯上,武顺趴在门槛上,月光下,女子香,武顺四肢着地,正处于交欢的mí乱之中,忽然感觉到一阵冷风从门外吹来,武顺微微抬头,只向门外看了一眼,立即浑身冰凉,月光下依稀间一个人影闪过,那背影,岂不正是自己的三妹?

此时,夜起方便的武丽娘躲在墙角大口大口喘气,拍着xiōng脯,提心吊胆的再不敢出去,她不确定姐姐有没有发现自己,但直觉告诉她,姐姐似乎发现她了,武丽娘银牙暗咬,她没想到守寡的姐姐竟会和男人做那种事,更让武碧娘难以接受的是,那人竟然是自己的二姐夫,看姐姐趴在门槛上似哭似笑的表情,武丽娘不知道李治在屋里是怎样折磨大姐的。

可是事实是”现在遭受折磨的武顺,在惊恐地发现自家小妹后,就咬紧牙关,再也不甘安出一声**,可是李治在身后却还在猛烈地撞击着她的雪tún,啪啪的声音混杂着yín糜的水声,武顺又强撑着看了一阵,再没看见武丽娘头,才稍稍放心。

此时,李治正是用力一击,挤得武顺上半身出了屋外”正在起兴的李治仍在那留在屋里的半截玉体上大为肆虐,弄得武顺几乎shēn吟出来,不由大怒,武顺回过头,很彪悍的怒视着李治,身体也在拼命地向后退,顶住李治的胯部,一点点地往里缩。

李治微微一笑,武丽娘他也看见了”但是却不为已甚,心中一动,身体稍稍退后,放武顺缩回了屋里,可是武顺一旦回来,李治的动作就又变得更加狂暴jī烈,干脆大开着门”午夜两三点的,凶猛地**着武顺丰tún美体,同时紧盯黑暗处可能出现的jiāo小身影,胯部用力撞击着武顺的玉tún,每一下剧烈冲撞,都似乎要将武顺的身子撞到门外去一般。

“李……,稚奴,你混蛋。”武顺骂道。

李治脸红气不喘的笑道:“怎么说?”

武顺神情复杂,但难以掩饰jiāo媚容颜的惊心动魄和那浓浓的春意,咬着嘴chún道:“我看具三妹了。”

李治突然一把将她抱起来,大大咧咧道:“朕也看见了,不过今夜你可得听我的。”说完便抱着武顺在门前站着不断进出她的身体,大起大落地**起来。

武顺呆呆的看了看李治,表情猛地神经质起来,反悔一般挣扎,却没有尖叫。

李治其实也是在试探武顺的忍受程度,当武顺开始疯狂抵触,死,命抗拒时,就退进了屋,嘴上却不干不净道:“大姐啊,既想做**还要立贞节牌坊,是不对滴,反正你两个妹子未来都是朕的,应该说你姐妹三人都是朕的,挣扎个妹的啊,丽娘来了朕还是要狠狠日你。”

不过嘴上如此说,李治终究还是把武顺重新抱进了屋,把她很粗暴地摔到大chuáng上去,饿虎扑羊,得逞了小小心愿的武顺很挑逗的用那双晶莹剔透的芊芊玉指,徒劳地推搡李治不让他亲,那张妩媚绝sè的脸蛋愈加的泫然yù泣,带着一抹心颤的jiāo柔看着李治。

武顺的愤怒和恼羞是点到为止,算作李治抱她回来的报酬,李治看着玉人在自己冲击下身体不断上下起伏,遂狞笑道:“sāo货,清高给谁看呢,别以为是皇后娘娘的亲姐姐,勾升妹夫就是正大光明的,老子今天日不死你,老子跟你儿子一个姓。”

听着李治的侮辱言语,本来不堪的武顺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动作反而jī烈了。简直就是给季治这个整天yù求不满的猛人灌下整整一捅的烈xìng春一药,李治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念头,坐起来抱着武顺两条紧绷的修长美tuǐ,双手环住武顺,观音坐莲起来。

一巴掌拍上那羊脂白玉一样的肥tún,肥tún白肉乱颤,李治骂道:,“娘的,抹xiōng就知道用红sè,这么多年都不变,外表保守,内心风sāo的武大姐,你唱歌不是很好听吗,给朕叫,使劲叫,chuáng下淑女贵fù不可侵犯,chuáng上一样给朕做哥尽职的**。”

武顺的身体上的酒红sè越加绯红了,她抱住李治,xiōng部紧紧的挤压住李治,tún部不断上下耸动,那真是一具超乎想象的频率,李治咬着她耳朵,低沉说道:“朕就知道你喜欢这个调调,六年前朕就想吃了你,你不答应,说什么烈女不shì二夫,忠臣不事二主,朕也没那个能耐,嘿嘿,贺兰大哥一定没让你尝过这个动作吧,是不是很新鲜很刺jī?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吗,朕发现我们的武大姐就是一个千人骑万人跨的dàngfù,喜欢出轨,喜欢被男人玩弄,被人骑,很yù仙yù死吧。”

李治抱住武顺,在她〖体〗内大肆jī烈地进出,武顺听了李治污言秽语不仅不生气反而一副从未见过的jiāo媚神态,紧紧抱住李治,大声**着,玉胯上tǐng,迎合着李治的冲击,高耸的云鬓早已披散开来,秀发轻舞飞扬,随着双方动作的频率甩动”模样更显内媚。

李治享受着那种只属于少fù如清茶一样只有慢慢品才能尝出来的动人温暖,就像升入仙境不能自拔,身心都是如此。

李治自从回到长炎后,任谁看都是一个稍稍成长但依旧阳光开朗城府不深的皇帝,此刻,在一连串战争杀戮和朝堂争端沉淀出来的yīn暗,还有那莫名中总感觉有一个人在操纵这一切的无形压力,在今夜一股脑汇集起来,瞬间在情yù中爆发出来,李治近乎是捏紧武顺丰满硕大的白皙rǔ峰,武顺此时已经抽泣声,却更加紧的搂住李治。

武顺一边抬tún,一边痛心的抚mō李治xiōng口一道惊心动魄的狰狞伤痕,和身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带着哭音:“以前的好了,为什么又有这么多,你是皇帝,谁敢伤你。”

“不想做个窝囊废,自找的。娘们,能再给力点吗?”

武顺浪笑着仰头”“你不想活呐,你知道有多少人念着你,想着你吗,功业就那么重要?老娘不比江山玩的快活。”头发乱舞如那白发魔女一般,由被动转为主动。

“少废话,老子爱美人也爱江山。”

享受着李治的挑衅和挑逗的污秽言语,武顺脑袋后仰”她双手握着李治覆在她双峰上的手,不知道是想扯开,还是希望李治更加用力。

这是一个疯狂偷情的夜晚,武顺不知疲倦的索要无度,发泄她六年来集聚的情yù”李治也在发泄心中的压抑和暴戾,最后一次,两个发泄中的男女在观音坐莲这个姿势中双双攀至巅峰,然后齐齐坠落,死死拥抱在一起。

那一刻,武顺终于放声大哭出来”不知道是因为痛苦还是幸福。

“真不愧是少fù人妻啊,小蛮腰摇起来也就是朕了,一般人腰都扭断了。”

武顺脸一红”瞪着李治,隐隐间爽够了的武顺皮肤油光水亮的,眉目间少了些许的哀愁,倒是凛然不可侵犯起来。

“瞪我?来劲了是吧,信不信朕再让你yù仙yù死九死一生一回?”李治一脸轻蔑恬不知耻,“难怪张爱玲说,通向女人心灵最近的通道就是yīn道,半分都没说错。”

“男人事后都这样低俗吗?”武顺恨恨道,想起身,但下面又酸又软又痛,可劲的瞪着李治。

“不低俗能半夜敲大姨子闺门?不低俗能当着小姨子面玩大姨子?高雅贵fù做疯做傻了吧,打小朕就不是个好孩子,第一天认识朕啊。”李治冷笑不屑道。

“贵fù也好,**也罢,关你什么事,做你的情人,可没说要进宫,至于你是不是好孩子,我也不多说,一个十岁娃娃就知道猥亵小女孩了。”武顺dàng意盎然的笑道。

“什么时候?”李治挠了挠头装傻道。

“小妹至今都忘不了你,原因我就不多说了。

”刚刚受过滋润的武顺笑起来媚的很,优雅美艳的人尽可夫。

“那时还小,不懂事。”李治讪笑道。

“现在懂事了,所以妹夫在大姨子chuáng上了。”武顺笑了笑,也不知笑意中啥意思,反正李治看的有点不爽。

“你房里有老鼠吗?”李治收敛了笑容,也悄然间收回了在武顺圆tún上留恋的手。

老鼠?

武顺尖叫起来,huā容失sè。

“多大的人了,有老鼠至于怕成这样吗?”李治嘴角勾起个弧度,笑意莫名,拍了拍怀里武顺的屁股道:“起来吧!”。

“不再上我一回了,我好安心睡到天亮啊。”武顺又开始作孽了。

李治脸sè一沉,“滚”猛地将武顺推下chuáng。

“你有病啊。”武顺跌倒愤恨的骂道。

但接下来骂不出口了,一道雪亮的刀光从天而降,如瀑,直向李治而去。!。

第二十四章 波云诡谲,彪悍的武力值

一道雪亮刀米夹带着一击必杀气势如瀑般倾泻而下,**跃坐在地的武顺张大嘴毫无形象,李治则面色平静的发指,眼中闪过一道意味难明的笑意。

没人注意的是,李治全身在推开武顺的那一刻就如绷紧的牛角弓,虬肌纵横。

“不,稚奴。”

眼看着李治必死无疑,武顺发疯一般冲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李治身前,像是护犊子的母老虎,气势汹汹的根本不去想自己血肉之躯能不能挡住那森冷骇人的刀光。

武顺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当冰冷的刀锋带着瘦硬的刀风迎面扑来时,武顺分明感受到了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望着那雪白森冷如团雪的刀光,武顺的脸色惊骇绝伦,但心中却出奇的宁静,唯一感觉到遗憾的就是马上又要离开这个小男人了,这一刻,武顺连一贯爱之如命的女儿贺兰烟都抛之脑后。

当武顺半只脚已经踏入阎罗地狱时,一只坚强有力很爷们儿的臂膀一个旋转将武顺又从奈何桥拖了回来,武顺闭上眼睛,要死就一起死吧。

“大姐,这样朕会感动的哦。“睁开眼的武顺错愕地转见到李治温暖的侧脸,没有一句急切担忧嘘寒问暖的话,但武顺瞬间泪流满面,她很庆幸今夜让这个小男人爬上自己的床,否则一辈子都会后悔莫及的。

武顺的身体几乎是擦着那雪一样的刀光被李治拉开的,代替武顺是旋风一样席卷而上的被褥。

刀上寒光闪动,飕飕的刀风侵袭而至,看来这一刀之势,来人怕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务求一击必杀,所以当他刀势一发之际,没见到李治作势闪开,还以为李治慑于自己的神威,来不及躲避”却没想李治顷刻间将脚下的被褥挑起”一只手挥舞出一片巨轮似的影子,烛光下,被褥旋转间,强劲气旋如同平空冒出一个小形的龙卷风,在刺耳的声响里,急速旋转的强大气劲,把那雪瀑一样迅即而下的刀光缠住,竟加速倒卷而去。

瞬间发生的巨变让刺客都没有反应过来,更震惊的是一个皇帝哪来这么强悍的武力的,明明是堪称天衣无缝一击必杀的一刀”此刻看来却是这么的可笑与幼稚,一张被褥就轻易解决了,来人甚至都快控制不了手中的刀,这是十六年练刀以来头一次遇到的情况!

刀终究被李治的被褥卷飞了,软软的被褥横抽在刺客身上,像一根钢棍一样将来人抽飞,刺客在字中猛地吐出一口淤血,跌落在地,一头头发披散开来”混着鲜血凝结在脸上,看不清相貌,李治却乐了,笑道::“原来是个娘们。”然后便不缓不急的自顾自的穿起了衣服。

女刺客单膝跪地,手掌轻轻一翻,一柄匕首出现在手掌,无柄的。首发出森冷的寒芒”几乎刺进她的皮肤,她不愿意去想自己刚刚必杀一刀是如何失利的,也不愿意去想那个大条条**的少年脸上一直轻松写意的眼神,更不去看那完好无损的被褥,只是集中全部精神死死盯住李治脸上的每一个表情、眼神和穿衣的动作。

若是没有那个女子”他定然早已死在自己的暗杀之中,女刺客只有这样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自己终究还是不忍杀女人啊,如今伤了,自作孽,一报还一报”上天很公平。

女刺客缓缓眯起眼睛,手指拈住匕首,如同拈huā的垂目观音,冷静的头脑让她迅速抹去了之前那些不切实际的情绪,她一直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哪怕对方是当今天子,对她来说也只是一个任务而已,这十多年来她一直心念着报恩,除此之外,一切都不再重要。

血色印huā螺旋纹路,寒铁打造,刀身轻薄小巧,没有刀柄,双刃,伤人易,伤己也易,以大唐目前的铁器锻造技术来看,除了墨院出产的限量版武器,已是超时代的高科技产物了,女刺拈起武器的那一刻,霎时间头脑一片半明,所有不该存在的情绪霎时间不翼而飞,顿时恢复成为一个合格的刺客。

李治的嘴角自从女刺客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勾勒起醉人的微笑,邪异冰冷,轻佻而又高贵,一直看似玩世不恭的双眼在见到来人手上的兵刃时更是霎那间爆出璀璨精光,双目微微煞红,“这柄刀,朕第二次见了,缘分呐。”

这一刻李治心里终于确定,有一个人,一直躲在幕后,才华横溢却又隐忍不发,暗中部署,多年筹谋,煌煌盛世之下,也不知暗藏了多少人马暗桩,只等一朝躁动,百万横尸,而六年前陪武媚娘回家乡利州省亲遇到的刺杀,差点要了自己的命,怕是只是个开始,六年后,自己又遇到了,这一次,不同的人,但同样的武器,又同样是女人,李治的笑意越发灿烂了,生活总是不寂寞的。

那女刺客眼神一直无波无动的,在李治说完第二句话时,中指和食指夹住刀身、抽刀、旋转、弹腿、出手!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只见女刺客的身体陡然凌空扑来,翩若惊浮,似凌波仙子临尘。

“稚奴小心!”武顺惊骇的叫道。

“不要叫的那么凄惨嘛,算命的说朕长命百岁呢。”

李治拎起床头的枕头,错步上前,一枕头扔去,不出意外,顷刻间枕头被女刺客一刀两断,但刀光刚刚收敛,女刺客突然闷哼一声,身体像是撞到一面看不见的墙一样被李治一脚踹飞出去,在空中张牙舞爪的,第二次跌落在地。

一脚将女刺客踹飞的李治,在武顺惊讶崇拜迷离情动的眼神中,摆了一个很爷们儿的姿势,“啊,“〖中〗国人不是东亚病夫。”说完,很二的摇了摇食指,蹭了蹭鼻子。

女刺客出刀攻击,到他被李治华丽的踢飞,仅不过一个呼吸之间的事,武顺还没看个明白,电光火石间便已看到李治像变魔术一样跳起,越上半空,然后一个风骚回旋踢”把女刺客那娇小的身躯踹飞数丈。

像这种快速的脚法”这种骇人的弹跳力,若非武顺亲眼看见,绝对不敢相信这是当年那个流血了都仿佛天塌下来一般的小屁孩办到的,因为李治那一跳差点窜房顶上倒挂金钩了。

艰难的站起来,女刺客看着李治如遭电极,全身一震,猛地吐了。血,脸色铁青不敢置信的望着李治,彷佛面对着一个游戏人间的魔神。李治看她那副挣扎的可怜样,就待上前落井下石,一顿好踹。岂粒知他正要行走之间,从门外射来五枝袖箭,七枚金钱镖,将李治全身罩在里面。

暗器破空而来,李治很潇洒的用刚才的棉被又是一漩,所有的暗器像是燕回旋一般,顷刻间又一次倒卷而去,如同太极推手”圆转如意。

陡然之间,屋外传出两声惨叫,那用暗器准备趁李治不备时加以暗杀的刺客,中了反射而来的暗器,像是两只刺猬一样的,从屋外的树上滚了下来。

就在暗器射向李治的时候,女刺客站起来立刻果断地转身飞奔逃走”因为她心中非常明白,凭着她们今夜来武府的五个人,就算联手进攻,恐怕连刀都没能出手,便被这个吊儿郎当的淫贼天子所杀”故而一见同伴发射暗器,女刺客立刻趁机逃走,从头至尾,哼都没哼一句,安静的像她手上那柄杀人的利器。

李治击飞暗器,立刻便发现女刺客已起身逃走”古怪的喝道:“逃得了吗?”

光着脚丫子,李治拎起刺客开始的那把短刀,屈膝轻弹”整个高大的身躯似乎化身为一只巨大的鹏鸟,就那么斜斜地飞腾而起”直接冲出房门外,电掣般的朝着女刺客等人逃走的方向迫去,结果一出门,李治就乐了。

一只体型瘦削黑不溜秋的土狗从女刺客身后猛扑过去,电光石火间一口咬在护在女刺客手腕上,敏捷的一塌糊涂,一只更加瘦削对不起观众的土狗随之跃出,很有灵气的避开女刺客森寒的匕首,顺势咬入女刺客握匕首的手部大动脉,刺入、横向拉扯、血喷!

血光飞溅!女刺客第一次出声,哀嚎!

但李治听起来却很悦耳,比前世百分九十九的女主播要好听,唱歌一定美到不行了。

这一刻被李治包养了,也吃饱喝足了的大狗和二狗凶悍的令人瞠目结舌,弹跳如飞,那土啦吧唧的瘦腰小狗头的,窜起来跟道道闪电一样,在女刺客周身这儿一口,那儿一口的占便宜。

“离水,快走!”

屋檐上猛地跳下来一个蒙面黑衣刺客,蒙头蒙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拍戏呢,来人潇洒的一脚踢向二狗的腰部,二狗瞅都不瞅,李治心却揪起来了,一声低吠,从吃狗肉的心理阴影中走出来的三狗仰天“嗷呜”很不搭的狼叫一声,从拐角阴影处跳起,扑上半空跳下来的人影,那人顿时惨叫一声,滚落在旁!

李治一头冷汗,这般矫健,跟跳骚一样,一看就是打突击掩护两翼的硬点子,再看大狗和二狗强悍的攻击力,那应该是火力输出,那四妹呢,该不会是奶的吧,幸亏当初自己闪的早,一看都是长期战斗的好汉啊,团队配合默契的没边了。

晷一名蒙着面巾的黑衣人是从树林中闪出身来,丹凤眼凶狠凌厉,脚步沉稳,一看就是武道上的高手,但看身形,胸前鼓鼓的像两个木瓜,***还是个娘们,李治就好奇了,江湖上如今盛行娘们当刺客了,床下搞不定,床上榨干,双重保险?

李治转着手里的那把夺来的刀,跟念书时转毛笔一样,猖狂潇洒的没天理了,缓缓上前一步,将很出息忍着痛没叫出声被女刺客踹了一脚的大狗拉到身后,目光阴冷的望着对面的三个人,大狗、二狗、三狗此时也回到李治身后,就是不知道躲着准备阴人的四妹在哪里,要不然再配上李治身后闪烁的烛光和温柔洒下来的月光,一人四狗,傲立群雄,端的拉风的紧,感觉很玄妙。

沉默是今晚的主题,高手,也永远沉默是金的,来人看起来有点小彪悍,速度快至巅峰的冲李治冲来”“古代女博尔特啊”李治摇头怪叫一声。

冷月的映照之下”女博尔特顿时腾空而起,厉喝一声,尖锐的不像个娘们像个太监,身体升上最上方的一刹那,那人手中的长刀带着一道诡异森寒的弧线,陡然间竟有雷霆之声,气势十足的当头劈向看似百无一用的废柴李治。

李治第一次正经了脸色!

李治猛地拱如牛弓,唐手中标准的中式侧身,鱼龙翻腾,在对方的刀影笼罩在他头上的那一刻,脚在地上温柔的一拍,拨地而起,双方的身体在高空中电蛇般缠绵交错而过,来人的长刀势如破竹,大有瞬间劈碎李治长刀的架势。

李治在空中对着平静如波的女子淫笑一声,不过女博尔特依然脸色无动无波的,但当李治快至巅峰的转刀削向女博尔特的肩膀之上,李治如愿以偿的看到女博尔特惊骇的眼神,回刀赶忙侧身避过”但李治右脚早已随之迎上,重重踢在女博尔特的下身大腿上,同时左手成爪,一爪横向爪向那突然蹿起来想偷袭李治的另一名男性刺客的胯颈。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头错位声,那男刺客还没来得及惨叫一声就已经从半空中软软跌落在地,化作一具尸体。

双方落地,顷刻间”一死一伤,李治武力值超强。

“毛太祖说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一点没错。”李治看着被自己一脚踢中大腿浑身直打哆嗦的女博尔特,嘿嘿一笑”有本事再跑啊。

就在这时,“嗖嗖”声响起,漫天huā雨的袖箭直射向李治。

李治挑起那死在刀下汉子的尸体,太极起式,风声水起,舒展大方轻灵沉着的将百八十斤的汉子旋转如轮”没有一柄袖箭能穿过“肉轮”。

墙上又跳下来数人,也不说两句“阁下武艺高强,在下佩服,今日特来讨教一二,请赐教”的话,就很专业的上来就挥刀冲向李治,那女博尔特见到帮手,不仅不高兴,反而眉头一皱,一把挟着女刺客借着墙边的假山,跳上墙,回头深深的看了李治一眼,没入夜色而去。

女博尔特和女刺客一走,剩下几个攻上来的全是爷们,李治眼神顿时冷了下来,表演完了,也该结束了,令人惊骇的李治居然右手换成了左手握刀,原来李治最善长居然是左手刀。

一刀出,呼啸而去,夹带雷霆之风,空出的右手并指如剑,也迎了上去!

〖运〗动如抽丝,迈步似猫行,心静体松,节节贯穿,眨眼间,指间戳中的地方,巨大骨裂之声嘭然响起,长刀快速后烈的袭击转瞬即来,两名身手了得的刺客还没反应过来,眼前霎时间一黑,鲜血飞溅,脑浆迸裂,头颅纷飞,身体就势而下。只是短暂的抽擒了几下,就再也不能动弹。

与此同时,一声惊叫陡然从李治身后传来,看得出来人竟然对武顺下手,李治大怒“孙子,老子女人还没穿衣服呢”身休顿时如旋风一般转瞬袭上,错过两人,滑开,刀身交错,又是快至巅峰的一刀,专业杀手的刺杀战机永远就在那么短暂的一瞬间,刀剑相交之际,火huā泵现,但李治的刀不慢不快,却无法令人躲过,出手,拿腕,斜切,双管齐下,断腕,扭转,断肘,夺刀,回身切腹!

动作迅捷,行云流水,下一秒,原本气势汹汹的又两名刺客已经双目圆瞪,下腹裂开,潺潺血流,噗通一声例在地上!

整个过程像是两人伸脖子挺胸让李治虐杀一般,说来很长,其实也只是一句话的功夫,四名江湖上一流的杀手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杀。

此时此刻,冷风从李治的身上缓缓吹过,发丝染血,一滴一滴的向下滴减。

闺房内,武顺双手捂着身体的重要部位,咬着嘴唇羞怒的看着步步紧逼的黑衣杀手,武顺这种脆弱的模样,楚楚动人泫然若泣,又是一丝不挂,任谁看了这样醉人的美妙身体都忍不住著迷,但那黑衣杀手却是视而不见,打定主意要擒住这女人,猛地向前扑去。

“李稚奴,你女人要死了。”武顺光着屁股猛地滚床上大叫。

然后,没然后了……

黑衣杀手信任自己那功夫远远在自己之上的四位前辈,但当李治的刀将他打晕时,他知道自己错了”嗓音沙哑,连一声“怎么可能”都喊不清楚就昏过去了。

眼见后来的刺客眨眼间除了最后一位全部了账,武顺面色发青半晌没回过神来,目瞪口呆了半天,才蹦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李稚奴,你床下面也是一爷们啊!”也说不清楚这句话是赞美还是讽刺,李治没有理他,冷冷的看了地上年轻刺客一眼。

力毙七人,重伤数人,李治除了满脚粘稠的鲜血,步步血莲,身上干干净净的,纤尘未染。

看着地上被自己敲晕过去的年轻刺客,李治已经无力再去理会他。

李治猛地皱紧眉头,此时武顺咬着牙,拿了一个huā瓶上前:“瞎了你的狗眼,居然敢看老娘,老娘的身子是你看的吗,现在就送你上西天。”说罢,武顺顿时抬起手来”举着huā瓶就朝那男人打去。

“啊!”

一声惨叫顿时响起,李治面无表情,武顺面色不好看,只见她信心满满的一击不但没将那人打死,反而将人家打醒了,刺客感觉到疼,大声惨叫哀嚎”声音直传出了老远,相信几里地之外的人都听见了。

李治猛然开怀大笑,武顺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谁知道是这样,眼神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了”人她不是没杀过,六年前就杀过,武顺手忙脚乱的想要捂住刺客的嘴,另一手噼里啪啦的挥舞着huā瓶,砸啊砸,脑浆迸裂,惨不忍睹的,也看不出眉目了。

李治看着不由得为这刺客不值,他也算是武艺不凡”没想到却死在这么一个小女子手上,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悲惨的方式”“稚奴”武顺搓着双手,不好意思的走了回来,讨好的说:“你没事吧?”

“最毒妇人心。”

武顺不在乎的笑骂道:“那你敢不敢要啊?”

“稚奴,你刚才那招跳起的姿势太厉害了,能教我吗?”

“稚奴,你是不是怪我狠辣啊,大姐狠辣六年前你不就见识过了吗,告诉你大姐是个黑寡妇,你又上,怪谁呢。”

“稚奴……”

“闭嘴!”李治恶声恶气的怒声喝道。

女人上了之前之后态度怎么相差这么大,现在就像个小女人,恨不得枯在自己身上,倒是那几只狗狗坐在门口开门,很有忠狗的潜质。

一番争斗,武府睡的死死的家丁护院也终于醒了,李治也稍稍放心了吗,就在此时,一声尖叫划破深夜。

“是丽娘。”武顺大惊。

李治一愣,抬起头来不解的同道:“你说什么?”随机猛地倒吸。气“丽娘被抓走了。”

说完就待转身追去,却被武顺一把抓住,武顺复杂的看着李治道:“夜雾凄迷,前途难测,你是皇帝,不能轻身犯险。小妹,小妹她吉人自有”“天相。”

“朕知道,但阵更知道小妹一定在等自己前来营救。”李治温柔理了理沉声说道,眼神坚定,闪动着璀璨的光芒,“小妹在等我。”黑暗中,李治声音低沉,缓缓说道:“朕必须赶去。。

武顺盯着笑了,她明白这种光芒叫什么名字,有一种感情,无论顺境逆境,风雨水火,刀山火海,都不会被世事磨碎,都不会被时光打磨,它的名字,叫做信任,正如小妹对他的爱,没理由的信任,悄然间武顺有点羡慕小妹这种傻傻的爱。

“喔喔喔喔,“”

大狗二狗三狗不知何时进屋了,还有叼着李治鞋子的四妹,都使劲的朝李治叫唤。

“果然是搞后勤的,真周到啊!”李治欢乐的一声不吭的接过四妹口中的鞋子,拍了拍二狗的狗头:“待会全靠你们了。”说完身影骤动,衣衫翻飞间冲出门外,干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独自追敌,“朕的女人除了朕,谁也不能伤害。”

李治走了,四只狗也走了,武顺一个人穿上衣服,捡起地上刺客的匕首,上前一刀将年轻刺客的双眼挑出,一刀划开,眼珠爆裂。

“老娘这辈子除了贺兰大哥,身子只给你一个人看,旁人看一眼就挖了他一只眼,看两眼,就挖子一对。你的女人除了你,谁也不能看。”

她在笑,可是手中两把精致无柄的双尖匕首却在飞快旋转,匕首就像幻化出无数只蝴蝶,在武顺手中盘旋。

“挡在你面前的,都要死。”香闺中,烛光下,武顺眼中划过两道动人心魄的妩媚杀意。!~!

第二十五章 菩萨低眉,金刚怒目

夜里两三点的长安,万家灯火早早熄灭,往日车水马龙的街道也悄无声息,夏风轻轻吹过街道两边的店家旗牌,带出断断续续的索索声。

轻柔略显燥热的夏风中,陡然传来一阵呜咽哭泣声,哭声是从一间民居中传出来的,民居中是几个黑夜黑裤的中年人,看不清相貌,其中一个人身材异常魁梧,从周围人对他的态度,似乎是众人中领头的,那呜咽哭泣声让领头人心头一阵恼火,对着哭声传来的烛光黯淡的墙角处,就是一声厉喝:“闭嘴!”

拐角处有四个人,一个小女孩和一个不懂事的小婴儿以及她们的母亲,还有就是武丽娘了,本来是五个人的,可就在刚才小婴儿和小女孩的父亲不知如何得罪了这些人,就被一刀杀了,小婴儿哭的再也止不住了,如今听他这么一声厉喝,哭声反而越加厉害,领头人眉头一皱,大步走进墙角处,弯腰一把从年轻女人的怀里抢过小婴儿,高高的举起,然后嘭的一声狠狠的摔在地上!

“啊!”

刺耳的惨叫声陡然响起,孩子的母亲失声惊呼,猛地扑出跪在地上,抱住已经再没有半点声音的孩子,失声大哭起来。

漆黑的天幕之下,只余下年轻女人悲声的痛哭声,领头人抽出长刀,唰的一声就砍断了女人的脊椎,鲜血飞溅,洒在灰黄色的土地上,混成一种古怪的酱油色。

武丽娘看着眼前的一切,呼吸都停滞了,紧咬双唇,手上则用力的捂住就待冲上去的小女孩的嘴,领头人目光凌厉,鹰隼一般的从暗处武丽娘和小女孩的脸上掠过,武丽娘心头一惊,小女孩也是战战兢兢的,泪眼朦胧的没敢冲出去。

“怎么,都不想要命了吗?”一身黑衣的领头人双目阴沉眼神如刀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对拐角处的武丽娘和小女孩冷哼道。

武丽娘紧紧的咬着下唇,看着近处烛光下倒在地上的一家三口人,那温热的血还不断从腔子里喷出来,在屋里汇成一条腥热的溪流,天气燥热,那血腥味让武丽娘猛地低头呕吐起来。

躲在黑暗处的她看着这一场近在咫尺的杀戮,一颗心被狠狠的揪紧,武丽娘的眼神是那般明亮,像是璀璨的星子,不带一丝杂垢可是此刻那双被长孙无垢赞叹:“笑如菩提huā落,哭似琉璃蒙尘”的秋水双眸,却有那样沉重的光芒闪烁在其中,凌厉愤怒,滔天的怒火。

武丽娘紧紧的攥着拳头,可是却有一种情绪流淌在血液里,名字叫钢铁,让她几乎不敢转头去正视身旁小女孩的眼睛,那流淌出来的血液散发着一种热度几乎灼伤了她的肺。

夜还是那么安静,武丽娘却摇晃的站了起来,在身后小女孩的注视下向领头人走去。

“称干什么?”领头人一惊,蓦然盯着武丽娘,冷声叱道。

武丽娘抬起头来,面色沉静,眼神却有锋利的寒芒在凌厉的闪动:“放了她你们怎么对我都没关系,我是未来大唐皇妃,还是个黄huā闺女,我给你们,放了她。”

冷月凄凉武丽娘的身影那般幼小,可是小女孩在后面远远看着,却陡然觉的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小姐姐背脊挺拔的可以撑开这个腐朽的黑夜,但在领头人眼里,眼前这个女孩儿虽然稍显稚嫩,但已是腰肢如柳肌肤如玉,若是能娇声媚笑,怕是能醉倒世人无数放浪形骸,乐不思蜀其中。

领头人沉默了身后几人会意,缓缓走向武丽娘,武丽娘咬紧牙关怒吼道:“我说放了她。”

领头人开口了,一句话让武丽娘心凉到底了,“为甚么要放?不放又如何?”说完自己先笑了,那走近的几人更是怪笑连连,轻轻一扯,武丽娘夏天本就不多的衣服被撕下一大半,玉臂丰乳袒露大半,武丽娘甚至能感受到近处几人喷到自己身上的鼻息,令武丽娘恶心的想吐。

武丽娘惊慌的退后,但仍然挡在小女孩身前,泪水滴答的咬牙看着走近的几人,几人靠近武丽娘,但出奇的却越过了武丽娘,把身后的小女按一把拖了出来。

“姐姐,姐姐……”小女孩个子不大,只有一米五,十一二岁的,脸色泛黄,看得出平时营养并不好。

“你们放了她,放了她。”武丽娘想要惊声尖叫,可是一把长刀架在了武丽娘脖子上,冰冷透着血腥味的寒刃让武丽娘鸡皮疙瘩都徒然冒了出来,泪水汹涌而出,却是再不敢喊出声,她也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啊。

“王魁,张贵,伍桃、张斯、刘黑子,你们上面还是下面,不过老子得先来!”六人中个子最高的黑衣男子开口低笑道,鼓鼓的肌肉将黑衣高高撑起,眼神透着一股阴狠淫邪,大手捞起那被堵住嘴女娃上下乱揉。

那五个被叫了名字的黑衣男子不怒反喜,其中一个矮子搓手猥亵的奸笑道:“老规矩,大哥你先乐够了,我们再上,可惜就是头…………”

那壮汉怒喝道:“头能看上这种野丫头。”说完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领头人,嘿嘿一笑,领头人面无表情。

衣衫不整的武丽娘逃脱了一劫,可是听到这些后,原本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稍显庆幸的神情出现一抹彻骨地悲哀,绝望而又无助,身材略显单尊的武丽娘眼神中有着一抹铭刻进灵魂地刻骨仇恨。

今夜的噩梦才刚刚开始,身体瘦弱的小女孩被这群男人拔光了,不一会儿就是一声痛彻心扉的呜咽哭声,武丽娘缩在拐角处捂着耳朵,犹豫中武丽娘也曾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小女孩被活活折磨的不甘眼神,那群肮脏男人正一起玷污着小女孩瘦弱的身体,六个粗鲁的男人围绕着纯洁的小女孩肆意做出各种猥琐的亵渎,小女孩的嘴巴被堵上,武丽娘睁开眼睛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能看见小女孩那水晶般双眸那透彻灵魂的痛苦。

一炷香前。武丽娘的生活还如所有世家小姐一般,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生活在阳光下,像所有待嫁的女孩在闺〖房〗中做着自己出嫁的喜服,期待着如意郎君稚奴哥哥叫她娘子,她以后为稚奴哥哥生好多好多儿女,像童话里的公主一般,也就在刚才,少女的心扉还在为自己大姐和稚奴哥哥瞒着自己偷情而纠结生气呢,但就在自己回房间被截到这个小屋的那一刻,噩梦便开始将她席卷,小女孩的阳光世界破碎了,第一次认识到原来人世间也有这么黑暗的一面。

红尘固然美丽”但红尘也残忍的令人垂头落泪,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由一群错误的人,偶然的向她展露,羞辱,死亡,无力,接踵而至”一切都是那么真,又是那么彻底。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武丽娘终于知道,这不是梦,如果这是梦的话,武丽娘希望不要是鲜血淋漓的,多一点阳光雨露”多一点欢笑。

麻木的武碧娘望着这群肮脏的男人,行尸走肉般一直看着”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自己能做些什么呢。

良久,女孩的声音停止了,半柱香的功夫不到啊,一条鲜活的生命就那么去了,武碧娘站起来仅呆立一下,才木然道:“以前我仅仅想要嫁给稚奴哥哥就算了,生儿育女,相夫教子的”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长的像人的并不一定都是人,譬如你们,就是一头头畜生,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要杀尽像你们这样的畜生……”

领头人似乎感到一丝兴趣,摇头笑道:“你准备怎么做,学武做那游走江湖的女侠?你所看到的无非是〖真〗实的人性,没有约束的人性,嗜血和淫欲。在这里,我说了算,不要骂我们是畜生,这只是小儿的把戏,如果有一天你还能见到你那个皇帝哥哥,问问他,他们在吐蕃做了什么,那薛仁贵歼灭了薛延陀后又对铁勒九部做了什么,哦,对了,如今那小皇帝封锁了消息,现在怕是还没人知道,薛仁贵坑杀了整整四十万铁勒部民,你要是去北方草原看看就知道了,现在北方的那些胡人见到汉人跟老鼠见到猫一样,你还觉得我们是畜生吗?”

武丽娘不带有感情的道:“不屠杀那些人,他们会报复大唐吗?”

领头人愣了愣,随后沉默下,才不带有丝毫感情盯着武丽娘,道:“会的。”

武丽娘笑了笑,指着那个已经死去的小女孩,笑道:“她会报复你们吗?她能报复你们吗?畜生。”

领头人耸耸肩,冰冷道:“本来就没什么用,我属下要玩就让他们玩,要不然只能玩你。而你现在还有用,否则下场不会比刚才那个女孩好。”

仍然能够保持冷静的武丽娘皱眉道:“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畜生。

领头人猖狂的笑的直哆嗦,道:“疯子?我主公说:他最近才发现当今的小皇帝着实了得,是世间最大的疯子,他最大的疯狂便是让天下人陪他一起疯,大唐就像这六个畜生一样,成了一个疯狂没有约束的野兽,皇帝、大臣、将军、士子甚至平民都疯了,他们疯狂的扩张,疯狂的用异族的血养肥自己,但让我佩服的也就是在这里,杀戮成了自豪,掠夺成了骄傲,这是团体、政党、民族、时代的疯狂啊,这样的疯狂已经堪称规则了!”领头人说道这里激动的甚至有点痴迷和崇拜了。

武丽娘皱着峨眉摇了摇头,她是真的听不懂什么天下不天下的。

领头人也不在乎,低声道:“一个人最大的痛苦就是孤独了,而这种孤独归根到底是因为个人无法与红尘世人种种达成公识,这些,世间也只有寥寥几人会懂。开始我也不懂,现在懂了,平凡是一种罪啊。”

“华么你还有你身后的主人为什么不臣服皇帝,共同做出一番事业。”。

“正所谓懂,今日我才在此。我有钱,我主公有势,不拿来做点,什么,总觉得不可饶恕啊,是对自己的浪费。这个世间,没有一个强者甘心匍匐在另一个强者脚下,天下幼稚而愚昧的人那么多,我出生不凡”凭什么要跟他们站在同一层。将来我也会和主公成为这今天下的主宰”带领着汉人崛起,继而称霸,绝不逊色隋唐。”

武丽娘轻轻一叹,无可奈何地一声叹息。

“头,离水他们还没有回来,已经超过了约定的时辰,再不走,怕会夜长梦多?”

“没事,有那个女人在,即使没杀得了小皇帝”也能全身而退,这次是我鲁莽了,所幸没有破坏主公的计划,这个女娃也算额外收获,多一份忌惮在里面。”

“一个女人能有什么用,皇帝还会在乎女人。”壮汉不相信的道。

“以前会,现在不知道。”

正说着,屋外杀猪般的惨叫声,登时冲天而起”领头人心头一惊,毫不犹豫道:,“走!”

“这丫头怎么办?”壮汉看着武丽娘,贪婪的毫不掩饰。

“带走。”领头人皱着眉道,事情似乎出乎他的预料了。

门大开,领头人带着六人和武丽娘跑了出去,突然六人都是浑身一震,武丽娘是惊喜的”而其它六人则是吓得。

温柔的长风拂过这轻柔的偏僻处,但却似从黄泉的方向肃杀吹来,月光下,李治的衣角烈烈翻飞,吹过他乌黑纷扬的长发”振翅欲飞,直如义无反顾扑火而亡的飞蛾,周围伏尸满地,怕是有十数人,同样也是黑夜黑裤的,李治手中的长刀闪烁着森寒明亮的光芒”如破月芒星,映着血一样的红光,好似上古的凶兽。

“请问”丽娘在吗?她姐姐喊她回家睡觉。”

李治嘿嘿的朝目瞪口呆的几人笑了笑,别提多憨厚了。

“非常人果行非常事”某佩服。”

领头人脸色剧变,那六名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家伙护在他面前,如临大敌。

毫无征兆的一道丽影从屋顶跃下,闪电般刺向李治。

快,准,狠,猛!

砰!

李溶闪电般与来人刀剑相错。

李治退后小半步,依然是若无其事习惯性地转着刀,挡住了来人占尽天时地利的迅猛一刺,小半步,也仅仅是半步。

“阴魂不散的,有意思吗?是不是喜欢上爷呐,不是处的免谈。”

偷袭李治还是那名被李治击败的大唐女博尔特,一把短剑在手,浑身散发着一股子蛮横气息的她死死盯着李治,与那六个萎缩的家伙形成犄角之势,领头人毫不犹豫的闪人,连武丽娘也顾不得了,此时的武丽娘就是一个炸弹,谁敢碰,李治就让他爆的稀里哗啦的。

“主公说你这人为女人不要命了,原本我还不信,现在我深信不疑了。”女博尔特把长剑扔掉,全身绷紧的握着腰部的刀鞘,明明是女人却有着比男人还冷静的神情。

“拔刀术?”李治一见女人的姿势,顿时心中一凛,想到了这个传说中难得一见的刀术,一刀胜,一刀死的绝地刀术。

这娘们要不以前在东瀛学过武,要不就是从东瀛来的,而且地位还不低。

“今夜到此为止,如何?”女博尔特眯着眼轻声道,蒙着脸也看不见容貌,让李治有点小遗憾。

“这算什么?玩呢。”李治冲呆呆的站在一旁的武丽娘,咧开嘴笑了笑,待望着这群男女,眼神又坚毅冷漠起来。

“拼着死,我能伤你杀她!”女博尔特一直盯着李治的每一个表情,她,自然指武丽娘,女博尔特却一眼都不撇,让李治大失所望。

“丽娘,你说怎么办吧,朕的王八气功拳还没使出,死穴就被人盯上了。”

武丽娘紧咬着嘴唇,渗出血丝,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凄美,本能想去拉李治的手,却又停住了。

“杀了我,再杀他们,好吗,丽娘求你了。”武丽娘轻声的恳求。

“唉,受委屈了?”李治眼神醉人温柔地停止了手中转着的刀,喃喃道,“第一次求朕吧?”

“这六条狗留下,你走吧。”李治长刀的刀面在手上摆了摆,像是摆奏折一样随意。

女博尔特突然发现眼前这张英俊的脸孔竟是那么邪恶,那双眼眸漆黑如深渊,充满杀戮,扑通扑通,女博尔特感觉自己心跳的好快,这个男人的气势强的自己连呼吸都如此吃力那拔刀术需要的“明者照人镜者照己”的心境悄然间出现一丝松动。

在这一瞬间女博尔特很想对眼前这个笑容要有多灿烂就有多灿烂,就跟一辈子施粥的大善人似的家伙怒吼一句“休想!”但终究还是沉默了,两支大长腿一迈,风一般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李治和那注定要成为死狗的六条狗呆呆的看着女博尔特消失的背影,很有灵犀的异口同声的道:“果然很快!”

说完,李治和六人同时瞪上了眼,李治叹了口气:“跑得这么快,伤不起啊伤不起,只能放她走了,要不然带回宫调教成性奴也不错可惜啊,抓不住。”

中年壮汉脸色阴冷地瞪着李治,恨恨道:“兄弟,做人还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凡事不要做的太绝。”

“那你们几个都把娘子、女儿啥的贡献出来,我大被同眠”如何?”李治强忍住杀意灿烂笑道,眼神瞥向脸色巨变的武丽娘,不等那中年汉子咆哮李治得寸进尺道:“当然,玩过卖到勾栏里的银钱,分你一半怎么样?”

“你不要以为我们真的怕你。

”一个萎缩的矮子窜了出来,眼睛狠狠撇了一丈处的武丽娘,威胁的昭然若揭坦坦荡荡的。

李治深吸口气,屋内有血腥扑鼻而来,歉意的看着武丽娘道:“好久没逛过街路上迷路了,来晚了,伤心了吗?”。

“杀了他们,越狠,心痛就越小。”

李治吐出胸中那憋住等待释放爆发的杀气对着六人一脸正经的道:“媳妇说了,要狠狠的杀你们她才快活,识相的,最后给你们一个机会,全都放下手里兵器,坐在地上等我杀。”

语音落点,中年汉子一声断喝:“弟兄们,跟他拚了!他只有一个人。”自己却横刀掠向武丽娘。

李治摇摇头大喝一声:“大狗二狗三狗四妹,咬小**啦。”

四条黑影纵身一跃土啦吧唧却一身灵气,像是从天上跃入人间的哮天犬。

猝不及然下,中年大汉被四狗推倒,然后大狗咬**,二狗咬蛋蛋,三狗也咬蛋蛋,四妹发狠,直接咬两颗葡萄,但听一声穿云尖叫:“啊,痛煞我也,我的鸟。”

于是,鸡飞蛋打菊huā残。

而此时李治也不再犹疑,身形展处,扑向剩下五人,刀光闪动,巳然出手,刹时寒芒涌现,血huā四溅,断肢纷飞。

连绵不断的刀光,“嗤嗤”破空的刀气,在明亮的月光下,要多古龙就有多金庸,装帅摆酷间惨叫声连响,但很快便归於寂静。

随著李治身影的重现,除了那被四狗特殊招待的壮汉,剩下五人躺在血泊中仍在抽搐。

惨!真是太惨了,若是有其他人在场恍惚都觉得自己身处在恶梦中,所看到的情景一点都不〖真〗实,满地的残肢断腿,血流成河,太惨了,堪称魔刀,但是最惨的是,人都快被削成*人棍了,但人一时三刻却还没死,骨肉连着筋,断断续续的。

夜深了,阵阵凉风从巷子吹来,李治上前道:“丽娘,还满意吗?”李治轻轻的将她抱在怀里,将身上干净的外套脱下来将她裹起来。

李治抱着这个从未经历事态炎凉和人情冷暖的女孩,望着那原本应该很清秀的苍白脸蛋,看也不看那小屋里流淌出来的血,“丽娘,人心,是比夜还冷的。”

李治当初第一次见到这武丽娘的时候,这个丫头还是化岁的粉嫩如水晶的孩好。父亲已死,家庭不和,不懂事的她没心没肺偏执的快乐生活着,而此刻的武丽娘满眼都是一种疲惫。

“生在帝王家苦吗?稚奴哥哥。”武碧娘泪眼迷蒙,分不清是哭还是芜“不苦,只是更多的时候是种无奈,是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然要苦其心志的无奈。”李治轻声安慰道。

“他们告诉我你杀了好多人,你的手下杀了好多人,老人孩子女人男人女人好人坏人不好不坏的人,都不放过,世间的恶事你都做尽了,杀了好多好多好多。”武丽娘头枕在李治的肩上,淡淡的说着,不是问,只是倾诉一下。

李治轻轻点头,虽然武丽娘说的很平淡”但是其中的味道却真的是不足为外人道,这个女孩终于开始问善恶了,女孩终有一天要长大,李治欣慰的是,她问的是善良吗,而不是叱责你罪恶吗。

李治摸了摸女孩的头,温柔道:“媳妇啊,记住,只说一次,相公其实是个想做好人的坏人,是天底下最无奈的男人!”

躲在李治怀抱里哽咽的武丽娘拼命点头,“我知道,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相信你一直陪在我身边。陪我哭,陪我笑,陪我等待。”

一番话说得李治都忍不住眼睛湿润,这群混蛋,不能让你们这么轻易就死了,敢让我的女人流泪,我就让你流血。

李治上前如同情人彼此抚摸一般在六人身上连绵不绝的击打,六人鼓起的胸膛像憋气的气球缓缓的缩了下去,孙思邈曾说人体是由两百零六块块骨头组成,其中头骨二十九块,躯干骨五十一块,四肢骨一百二十六块,其中五人的四肢都被砍断了”李治这一顿好拍,那五十一块躯干骨断了三十块,整个人就像被抽了骨头的死肉,瘫在地上。

只有那壮汉,李治特地照顾了他”躯干骨断裂四十,四肢骨断裂一百,舌头也被李治割了,堪称虐杀。

幸运的是,六人怕是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要命归黄泉,不用像植物人一样永远躺着、半死不活着。

李治狰狞愤怒的表情趋于平静”很快就恢复成那个谈笑间灰飞烟灭地皇帝,蹲下来踢了踢也不知是谁的残肢,笑道:“一huā障目”万叶穿心,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杀了我。”六人中也不知喊出这一阵若有若无的喊声,这种痛,不是人能够承受了的。

“突然想吟一首诗了,嗯,红荷碧水听蛙鸣,不问炎凉月独明,长叹尘情世态薄,人心难似莲心清。你们是杨家的人吧,不都是硬汉吗,有本事咬舌自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死的快。”“丽娘”你在干什么?”李治怜惜道,眼神温柔到醉人,锋芒内敛的像个老实人。

“祈福,愿众生脱离苦海。”武丽娘朝着小屋跪在地上,双手合拢,恰如观音低眉。

“佛率众菩提,立于树前,曰:众生皆苦,而苦于心,我等应普渡众生,众生皆脱苦海,我乃虽死由生。故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吾等生死何惧?!愿众生脱离苦海。丽娘,这红尘三千丈无非是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的,来了去了,去了来了,来来去去间交织着悲欢苦乐和成长,最后带着一声叹息淹没在黄土中。善良的人永远是受苦的,忧苦的重担你一个弱女子背来何故,何必去忍耐,朕替你杀了就是。”李治蹲下来抱住武丽娘轻声道。

一只野兽受了伤,它可以自己跑到一个山洞躲起来,然后自己舔舔伤口,自己坚持,可是一旦被嘘寒问暖,它就受不了,武丽娘猛地扑在李治怀里大声的哭泣,像个孩子一样哭,其实她本来就是个孩子,却遇到了一个人一生都不可能遇到过的绑架和杀戮,“稚奴哥哥,丽娘想建一座观音庵,行吗?”

“唉,如你所愿吧,但丽娘可不能出家哦。



“丽娘不出家,只出嫁,为你生两个小女孩。”

“为什么不是儿子呢?”李治窝心的摸着女孩披散了的秀发。

“赎罪呢。”武丽娘的声音比晚风还轻柔,一碰就会碎。

“小傻瓜,每一个星星都是从前的一个人的鬼魂,每夜都在闪烁,抬头你就能看见。”

语点稍落,重重的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队队飞鱼服锦衣卫大踏步的赶来,挤满了整条街道,排成了密集的整齐的队形,一时间空旷的巷子,入目全是头戴乌纱的锦衣卫。

归海一刀接到消息就领着御前侍卫和锦衣卫指挥使们召集人手赶来,终究还是迟了,心中苦涩,单膝跪倒,“臣等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臣等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泛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已是凌晨,街头巷尾安静的能听见滴水声,剩下的就是那赶来锦衣卫急促的呼吸声,李治高高的吊起嗓子这么一吆喝,四野尽是这段李治最喜欢的《空城计》,“走,丽娘,我们回家…………”

李治抱着武丽娘从锦衣卫空出的人道中走了去,看都没看两边的锦衣卫,待李治离开后,归海一刀和赶来的锦衣卫指挥使之一的沈贤起身,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沈贤皱眉苦着脸,“陛下生气了。”

“气大了,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归海一刀感慨的拍了拍沈贤的肩膀。

看着地上的残肢断骸,沈贤猛吸口气笑道:“陛下很强呢。”

“强的令人发指。”

“有多强?”

“不知道,陛下曾经说,只有薛仁贵的箭术和……”

“和什么?”沈贤好奇道。

“没什么。”

归海一刀得意一笑,和我归海一刀的刀术,这两样让陛下忌惮,但也仅此而已。

第二十六章一曲采莲心归何处,彼岸花开妖娆红颜

太完美的爱情,伤心又伤身,身为混天下的皇帝,没那个闲工夫,况且美满的爱情能使最纯的爷们紧绷的心情松懈下来,但偶尔享受一下,也无不可。

冷月如钩,空气丝丝清冷,清爽恬淡的云淡风清。

李治背着武丽娘孤独的走在空旷的朱雀大街上,周围安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还有皮肤的微凉,两人都没有说话,武丽娘靠在李治的背上,静静的,目光空洞没有焦距望着远方,一脸疲惫,思绪却飘向当年那个夏天……

在武丽娘飞舞的时光碎片里,最深浓的记忆,莫过于盛夏采莲了。

那是个艳阳高照的午后,暖风袭人,武府的后花园里平静的荷塘上波光粼粼的,一片红艳,田田的荷叶,亭亭玉立,硕大浑圆,蓬蓬勃勃。风起时,展枝弄舞,生出一片柔情,一塘荷香随风散溢,醉了人心,也醉了小丽娘的童年。

小女孩瞒着母亲和姐姐,瞒着侍女们,偷偷的像条从龙门窜回人间的红鲤鱼扎进水里,在两米水深的荷塘里,赤身游水的去采莲。小女孩很厉害,那些单直挺挺的刺杆,密麻如针,脾气怪异,就是看上一眼,也会怕的要命,又有纵横交错荆棘一样的刺梗暗在潜水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怒不可遏,猛咬小女孩一口。

水塘里的夏莲,像胖娃娃似地在荷叶间闪烁,微露的籽儿,齐整整地排列着,甜甜的如古代的少女,隐居深闺,不肯抛头露面,不过小女孩一看就是老手了,在她面前,却由不得它们发威。

小女孩匍伏在水面,左分右挡,像青蛙一样爬过去,像惊了魂的游鱼般在水中窜来窜去,在深水塘里采得一棵棵夏莲,那那可掬的姿态,不想个大户家的女孩,但美的让人心里直痒痒,女孩在水里剥开自己劳动半天的果实,也许是爱莲的饱满,或者是莲子的甘润让女孩美的眼睛都月牙弯弯了。

女孩惬意的享受完自己趣味和斩获的时候,手握大把莲蓬,就待回游,但是七岁的小女孩体力太弱,回游时被莲杆划了一下,丝丝作痛,小女孩顿时泫然若泣起来,粉泪滚落脸颊,滴进水中,楚楚可怜的让人也忍不住陪着一同落泪。

这个时候一个一身锦衣,趾高气扬清秀飘逸的小男孩走进了花园,在走廊上看到了池塘水里正咽咽哭泣的小女孩,小男孩神气活现的叫了一声,“小美女,本王来救你了。”

被打断哭泣的女孩抬头望了一眼正跑过来的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没有说话,继续流泪,泪眼朦胧的她在想,这个男孩是谁家的。

然后小女孩就彻底震惊了。

那个傻傻跑过来的小男孩,二话不说就一跃跳进了荷塘,以一种很狼狈一点都不华丽的姿势跳进来,略微听到扑通一声,水花溅起一大片。

小男孩貌似刚刚学会游泳,在水里漂啊漂的,浮浮沉沉地一边喝水,一边奋力的刨着,还一边卖力嚷着,“小美女,本王这就来了,来救你了。”嘴一张,又是一大口塘水,焉得小男孩翻起了死鱼眼,却还在奋力的狗刨着。

女孩歪着头睁开泪眼,也不哭了,好奇的看着小男孩,小男孩依然在奋力的狗刨,咬牙切齿的向前,却总是在原地旋转,像是自娱自乐,小男孩干脆潜泳,但不知为何,小男孩永猛子扎下去的地方,冒出头依旧是在原地,刨得再卖力也改变不了这个令小女孩感觉奇怪的现实。

荷塘里纵横交错的荆棘刺得小男孩啊呜啊呜的叫唤着,一边叫唤一边继续狗刨着,不知不觉间小男孩痛的流泪了,珍珠大的泪水也滴进水里了,小男孩这下是陪着女孩一起哭了。

女孩在水里却没心没肺的拍着掌欢乐的叫着,“小哥哥,你叫唤的真好听,像唱歌一样。”

小男孩呆了一下,然后发现小女孩在水里游曳转悠,像条空灵的小美人鱼,小男孩一边继续狗刨,一边后悔自己的莽撞,却倔强的道:“谁说本王哭了,本王眼睛里是水而已。”

“明明就是哭了,还死不承认,羞羞羞。”女孩食指刮着脸,杏目圆瞪,对这个撒谎的小男孩很不满。

小男孩又被刺了几下,那一身的神气机灵都消失无踪了,虽然咬着牙,但泪水还是夺眶而出,像个女孩,煞是可爱,“本王没有哭你再污蔑,信不信本王打你。”

“打我?我先打你。”小女孩怒气冲冲的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男孩睁眼一看,水面波平如镜,哪还有小女孩的身影。

小女孩人呢?

小男孩正想着呢,脚底似乎被甚么缠住,一下子将他拖了下去,小男孩本来就水性不佳,只会个永远刨不远的狗刨,立即遭殃。

小男孩害怕了,难道是水鬼?小男孩死命的扑腾,呛了很多口水,耳朵、鼻子、嘴、眼睛都在进水、冒水,喉咙间都是水,小男孩正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然后突然呼吸一畅,好不容易挣扎上来,看到身边多了一个一脸古灵精怪促狭的小美人鱼。

小男孩很想揍这个小女孩,可惜小男孩两手两脚都要扑腾,只能佯怒吓唬道:“别玩了,再这样,本王真的奏你了。”

小女孩猛地皱紧了眉毛,瞬间消失在水面。

小男孩又被拉下去,又吃了很多口水。

在水中,小男孩被小美人鱼整惨了。

小男孩等女孩浮出水面,立马卖力狗刨向回路游去。

小女孩饶有兴致地在小男孩身边游来游去,真的像条发现了新人类的美人鱼,好奇的大量着小男孩。

小男孩心惊胆颤欲哭无泪的狗刨着,癫狂的无以复加,小男孩感觉彼岸是那么遥远,自己的手脚是那么想抽筋。

加油,加油,坚持就是胜利,祖国老母和党都会保佑我的

离岸还有几米的距离,小男孩使劲的给自己打气

“哗”一下,小女孩又不见了,小男孩又被小女孩拉下水面,这一回特别的凄惨,小女孩又把小男孩拉到了水中央。

小男孩继续不屑的狗刨着,然后再被小女孩拉回来,再刨,再拉,最后一次小男孩大口喘气着,暴走道:“姑奶奶,你就饶了小滴一条生路吧”

小女孩依然停留在水中,悠闲游荡,不以为然,偏执的把小男孩又拉了回来。

终于小女孩玩够了,她噙着灿烂地微笑看着小男孩继续坚持不懈的狗刨,将手里才来的莲花莲子扔进水里,露出一丝可恶的笑容,小女孩游上前在小男孩悲哀痛苦哀嚎的眼神中,出乎意料的捏住小男孩的脸颊,左扯扯,右拉拉。

她凑近一瞧,发现对面那个满头汗水的家伙的一脸热泪,呆呆的味道,这让寂寞了很久的小女孩忍不住上前在小男孩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喊姐姐。”

“姐姐。”小男孩没出息的立马喊道,然后乌黑的眼珠子一转,“姐姐叫甚么,还没告诉小王名字呢。”

“凭什么告诉你,想告诉我娘亲吗,坏蛋”小女孩使劲的扭着小男孩的脸蛋,别提多开心了,还尝了尝泪流满面的小男孩脸上的泪,“泪都是咸的啊。”小女孩嘀咕道。

“无理取闹啊,你的名字是女人

”小男孩随口感叹,似乎是发自肺腑。

小女孩没有再扭小男孩,不知不觉,在小男孩身边,注视着他,直到小男孩游了老半天游到岸边,也没有在拉他了。

小男孩爬到岸边,像见鬼一样爬上岸,再不肯下水了,然后坐在岸上掀起自己的绸裤,白白嫩嫩的小腿上满是荷杆留下的血痕,丝丝的在往外渗血。

女孩看了总算有点良心发现,看小男孩脸色有点难看,游过去柔声道:“怎么了?痛吗?”

小男孩摇摇头,挤出个笑脸道:“一点点痛而已。”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将手里的莲蓬丢给小男孩:“都给你了。”

小男孩咧开嘴,笑道:“不用,没那么脆弱,再说要是拿了你的莲蓬,你又把我拉下去怎么办,两只脚现在快抽筋了,再来一次,我就真的爬不上来了。”

小女孩被逗乐了,笑容绽放的像阳光下摇曳的水莲花,小男孩看呆了,伸出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嫩嫩的脸蛋,脸上布满红霞的小女孩没有发怒,趴在岸上,任由陌生的小男孩摸着自己水灵灵的芙蓉脸。

不要只因一次挫败,就放弃原来决心想达到的目的,小男孩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除了痛点累点。

小女孩爬上了岸,小男孩并没有欺负小女孩,而是突然站了起来,在小女孩诧异的目光中,道:“你在这里等着。”

小男孩踮着脚,忍着痛,找到靠在荷塘岸边一条小船,登上去摇摇摆摆的晃到了荷塘中央,采了七八朵硕大的荷花,又满头大汗的向回摇。

小女孩坐在岸边抱着膝看着小男孩奋力的样子,嫣然一笑。

捧着一捧莲荷花,小男孩捧到小女孩身前,庄重的做了一个绅士礼,然后捧着粉红色的娇嫩荷花,带着随风飘零的浓郁的清香,一点都不在乎的呵呵笑道:“第一次见面,尤其是漂亮女孩子,我都要送上礼物的,给你。”

女孩看着满头大汗的小男孩,接过那芬芳的粉红色荷花,深深的嗅了嗅,“还痛吗?”小女孩问道。

“没有了,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小问题。”男孩扬了扬手臂,微笑着摇摇头,凝视着这个小美人鱼。

“我该回去了,我是瞒着母亲偷偷溜出来的。”女孩子红着脸的穿上岸上的袜子和绣鞋,丢下自己的手绢,拿着荷花转身跑开了,跑出一段距离后朝小男孩又是一笑,小男孩眼一直,未来十年不走样,一定是九十分以上的气质美女。

晚上,男孩和女孩又见面了,这回男孩没有喊女孩姐姐抑或小美女,但女孩的母亲却要女孩喊男孩二姐夫,那时候,女孩当场就笑了,男孩也挠着头哈哈大笑,女孩突然觉得这个男孩笑起来很好看,干净的脸羞涩而又帅气。

之后,男孩和女孩的二姐一起睡一起吃,但和女孩却天天玩在一起,直到有一天女孩的二姐告诉女孩,男孩受伤了,很重,都要死了。

七岁女孩的心就像纸片一样被撕碎了,女孩跑到男孩的房前,却不敢进去,只是爬在门槛上呆呆的看着进出如风的大夫爷爷们,他们都是家乡最著名的神医,每个人都阴沉着脸,汗水滴滴答答的也不去擦,这些一贯八风不动的大夫怒吼着支配着来来往往的府中侍女家丁。

女孩闭着眼睛不敢看,她爬在那一下午,也闭着眼睛一下午,却一直没进去,也一直没离开。

男孩在养病,有女孩的大姐二姐陪着,女孩的心又孤单了,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不想去看伤病中的男孩,但那颗稚嫩的心却仿佛永远都在想着男孩。

突然有一天,母亲告诉女孩男孩要走了,毫无预兆的,女孩带着迷茫、孤独、恐惧和决心冲了出去,追到了男孩的车仗,但只是背影,女孩依稀看见男孩最后躺在女孩二姐的怀里朝自己挥舞手绢,那手绢是女孩丢给男孩的,男孩一直带在身边。

男孩在后来离开了,没有谁知道一贯柔弱却从不哭泣的女孩哭了个稀里哗啦,母亲大姐怎么劝都劝不住,自那时,女孩傻乎乎的童颜下,那颗逐渐成熟的心就再也忘不了男孩了,一辈子忘不了,刻在心中,印在魂里。

女孩回家了,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把自己关在房里,直到女孩发现在自己床上的一张小纸条,那是男孩留下的,纸条上只有一句话:“长成美女后来长安做我老婆,不美就不要来了。”

嫣然一笑的女孩笑了,她高高兴兴的告诉自己的母亲,她有夫婿了,女孩越长越大,也越来越美,跟水做的精灵一样,和女孩的哥哥相比,女孩像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一样,从小到大,再不和一个男孩子玩,哪怕只是过家家,也是从那时起,女孩不做姐姐,做男孩子的妹妹了。

悠思中的武丽娘回过神来,在李治脖间深深的吸了口气,吻了吻,问道:“九哥哥,做你的媳妇有什么好的吗?”

“漂亮衣服、鞋子、珠宝首饰,每个人都要喊你母亲娘呢。”李治诧异的回道。

武丽娘“嗯”了一声算作回答,没再问,语气沉沉淡淡的,若有若无。

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此时天已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晨光慢慢唤醒长安的百姓,已经有商铺开始大开铺门了。

又走了一阵,李治突然停下来,似乎在回忆甚么,然后偏着头笑意盎然的道:“做朕的媳妇,每个夏天朕都给你摘荷花玩,怎么样?”

“嗯,好。”

武丽娘狠狠的回应者,多了一个“好”,但这次的声音却充满了少女的欢乐,像是一条被救活的鲤鱼,随后又不放心的嘱咐道:“男人说话可是一诺千金重的,你是皇帝,更是要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放心,八马都难追。”李治使劲点头,就差拍胸脯写保证书了。

“可大姐说男人的话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要不你给我写保证书吧。”武丽娘嘟着小嘴巴,灵动的眸子充满依恋,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这样,别人跟前,她就是条迎风招摇的自怜的傲娇小荷花,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这样啊。”李治头痛的为难起来,哥是纯爷们儿,保证书啥的是万万不能写的,万一做不到怎么办。

“你都不像小时候喜欢丽娘了。”武丽娘泫然若泣的佯装擦着眼泪,在李治耳边吹着气笑道。

“荷花的味道呢。”李治吸了口武丽娘的鼻息,愣了愣,道:“你先下来。”

武丽娘笑容璀璨的跳了下来,李治从怀里摸索出一条粉红色的手绢,脸一红,错了,那是武顺的,又掏出一条,又错了,那是青衣的,最后在武丽娘奇怪的眼神中,李治掏出一条水绿色的手绢在武丽娘眼前晃了晃。

武丽娘咬紧了嘴唇,直接忽视了先前的那两条一看就是其他人的手绢,在李治脸颊上亲了一口,问道:“一直带在身边?”

李治狠狠的点点头,武丽娘如精灵般的把李治扑倒在大街的青石街道上,不理早起店家惊世骇俗的牛眼大的眼神,坐在李治腹部,仰天欢乐的喊道:“九哥哥,我喜欢你,喜欢一辈子,我要为你生孩子,生你最喜欢的女儿。”

李治一声冷汗,女人果然不具备笑傲情场的条件,一直带在身边怎么可能,自己难得撒这么烂的谎,不过这小丫头居然信了,但这一刻的丫头真是可爱的要死掉了。

女人是被爱的,不是被了解的,这话一点都没错,上帝也理解不透他的这根肋骨啊。

李治一眼望去,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清澈眼睛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披散下来,迎风吹起,晶莹剔透的皮肤在晨光下透明的能看清细细丝丝的血管,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什么时候,这丫头竟长成了一个如此绝美的女子。

什么时候?李治不知,只是茫然间庆幸着。

第二十七章国士无双的沈贤

第二十七章国士无双的沈贤

路再长再磨蹭也是要走完的,武丽娘留恋,李治却不掂念,对武丽娘来说李治是她的唯一,对李治来说武丽娘却只是他的之一,尤其当这个女人要注定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男人终究还是会不觉间轻慢一些的,男人爱女人,其实男人更需要女人,李治背了她一路,大半时间两人都享受彼此的宁静沉默的。[本书由闪舞小说网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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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

李治感叹着停下脚步,腰酸背痛腿抽筋了,看来男人终归是要节制些许的,自己家的责任田到现在还没开垦出苗呢,就在武顺那块肥田上玩命,不过话说回来,也亏了这次意外**,要不然背上这妮子怕是要成残花败柳了。

武丽娘依依不舍地跳下他温暖的背,见李治挺立如松双目平静的瞧着百米开外的武府,一夜的厮杀争斗丝毫不为意,似乎早已忘却,恍然间自有一股男儿气,武丽娘忍不住一阵心迷神颤,小鸟依人的又挨进他怀里去。

“今年的荷花要盛开了呢。”

李治低头瞧了一眼这动人的小美女,一路走来,自己脑海中其实也不由回味起那个夏天发生的事,猛然醒悟开来,此时听武丽娘如此一说,心中竟不免愧疚起来,这丫头可遭人痛了。

武丽娘微嗔道:“如何不说话了,恼着你啦”

李治大感头痛,探手挽着她纤软的小蛮腰,把她搂贴胸膛,低头印着就是红唇深深一吻了再说,“想着回去向岳母大人提亲送礼,没空理你。”

武丽娘挑起眉淡淡媚笑,倚在怀里,“武家的女儿给你不要钱的。”

“那倒贴行不行啊。”李治玩笑道。

“娶一送一,大姐送你如何?”武丽娘看似没心没肺的说着,然后看着李治,双方其实都明白今晚在后花园里该看见的彼此都看见了。

李治一路都在思索今夜发生的种种,谈不上恼怒,也谈不上冷漠悲哀,更不会起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与己斗这样一听就厉害,光嘴上说说就觉得特有感觉的雄心壮志,只是在想应对之策,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的等来了再说,李治只想关注现在,用现在能做的,做现在应该做的,高瞻远瞩的啥的没那个智慧,要说感性点的,现在就是累,怕大多还是耕耘武顺那块肥田的源故。摸摸心跳,有点慢,情绪自然低沉,想回去补一觉,所以面对武丽娘的**,李治一来没啥没啥精神,二来也实在不想去打机锋,算是纵欲过后的后遗症吧,男人终究是之头老黄牛,不比女人,含笑的*药。

小女子武丽娘大部份时间却都在回忆和畅想,回忆儿时点点滴滴,滴滴点点,然后回忆完,再畅想婚后的幸福生活,这是每个待嫁女都会去做的事情,恨不得此刻就拉着李治拜天地进洞房,若是能一时三刻再生出个娃娃来就再美满不过了,小丫头不经意间瞥见李治微不可露的疲惫,心弦被轻轻的触动了一下,猛的拉上李治的手,“早点回去吧”

点点头,拉着武丽娘,李治缓缓的向武府走去。

武府早已是翻了天了,武三小姐被劫,几个陌生的黑衣人死在后花园中,平静的武府早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武元爽两兄弟更是连夜发动了自己结交的狐朋狗友四下里打探一二,起码要做做样子的,要不然倒显得两个哥哥无能薄情了点,尤其是武丽娘还是要入宫的,兄弟俩也确实急了,武家多一个入宫,他们嚣张猖狂就多一份资本,很现实但很不厚道的想法,此时也恨不得将贼人砍上个三万六千刀的泄愤,半夜扰人睡觉无疑是可恶。

武顺端坐在花厅中不断安慰着泪流满面的杨氏,神色平静,根本不去担心妹妹和心上人的安危,只有偶尔间皱皱娥眉咬咬嘴唇这些细微不可见的隐蔽动作,才透露出原来武大姐波澜壮阔的伟岸胸怀下也是骚动不安的。

众人的担心啼哭直到下人们传来“三小姐回来啦”的呼声才算寿终正寝,杨氏止住哭,抹着泪像穿花乱蝶一样飞出花厅,听到消息,又看到母亲如此潇洒风骚的冲刺,武顺这才呼出一口气,微笑的也飘了出去。

李治和武丽娘是在武府家丁护院侍女的簇拥下进武府的,一进武府武丽娘像是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敛起笑容,当然不是说装成了一尊不容侵犯的观音样儿,而是哇哇大哭起来,才入府门,当看见杨氏拎着石榴裙疾步迎出大门时,小丫头便风一样哭着扑入杨氏怀内,像条遗失在外重新见到主人的小狗,害的边上不少感情和心灵同样脆弱的女仆们也跟着拭泪,人间悲欢离合不外乎如此,无喜泪又如何称得上相逢。

人生七十古来稀,杨氏今年已有六十七高龄了,再过三年,也是一老寿星,但眉目神采已不复往昔,花容月貌也早被岁月敲碎,鬓边花斑,白发无数,却出奇的皮肤白皙,也算是一生理上的奇迹了,倒是面善的很,很有慈母的范儿。

她爱怜地拥着武丽娘,一时间竟没注意李治这尊大佛,杨氏连声安慰道:“哦哦哦,娘的小丽娘莫哭一切有娘亲作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跟娘亲说说?我苦命的孩子。”说完竟忍不住搂住武丽娘哭了起来,天下父母心的,倒也真难为她半夜爬起来一直担心到现在,一双眼都哭的红肿起来。

武顺朝李治瞧来,眼神立即变得无比锐利,待发现李治身上并无受伤的迹象,那凌厉劲才化成一汪化冻的春水,妩媚冰冷的又像个高高在上的白天鹅,全然不复夜里又骚又荡的**模样。

李治是真的累了,昨天到今夜,所有的事都汇成一股洪流,冲的他胸闷气短想睡觉,竟没有去看眼神异样的武顺,默默的上前,默默的对杨氏施了个礼,然后对着回过神来注意到李治存在的杨氏挤出个不能算是微笑的微笑,“小婿见过岳母大人,小妹先已送回,小婿就先告辞了”说完一个转身,扬长而去,风骚的没边了。

杨氏愕然,猛地惊起认出了来人,却被武顺拉了拉衣角,轻笑一声:“人救回来了,其它的就不要多说了……”杨氏不明所以然,但知道大女儿一贯聪慧必有其道理,也就没再问。

武丽娘打断大姐的话微嗔道:“大姐都不关心小妹了,小妹九死一生回来,也不抱抱。”杨氏首先笑了,武顺上前一把把小丫头从杨氏怀里抢出,紧紧的搂住,小脸蛋狠狠的亲了一口,又恨恨的在她挺翘的屁股上拍了拍,“没良心的才会说出这种话,大姐到现在心才落地呢。”

武丽娘幸福的咯咯一笑,像只快乐的小黄莺,似乎今夜所经历的一切都已经忘了。

杨氏偏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两个女儿一样,先是着重看了看武丽娘,最后却出奇的定格在武顺身上,看了好一会儿,难得意味深长的叹了句,“咱家顺儿变喽。”

武顺先是一愣,然后笑着摇头,嬉笑的回应着母亲的机锋,装傻充愣起来,“还是你女儿啊,难得一晚没见变漂亮母亲不敢认了。”

杨氏盯着武顺眉梢间那掩饰不住的春情和得意,笑了笑,没再说甚么,女儿终于想开了,无疑是好事,杨氏心头的一块石头也算是落地了,就是不知是哪家男子,家世可以一般,人品却一定要好,尤其是身体,不能再有暗疾了。

想着想着杨氏自己就笑了,如今武家转运了哩,如何能一而再的遇到那种事,那王家公子就不错,再回头看着二个女儿窃窃私语的模样,杨氏猛然极其刚刚离去的二女婿,心思翻涌猛地一惊。

自己那个二女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正好救出被劫的女儿,他……再联想到大女儿得意的笑容,滋润后水嫩的春情,杨氏一切都明白了。

一想到三个女儿都和那人“关系匪浅”,杨氏就有点哭笑不得,罢了罢了,一起嫁了吧,也算一则佳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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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贤有一身好本事,家传的,而且是那种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的,武侠一点的说法就是轻功,但他今天能做到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有一半要托他死去老子的福,沈贤的父亲沈光混江湖的都知道,不混江湖的文人从书本上也知道,算是隋末唐初能被写进传奇话剧中的那种奇人异士。

小时候沈贤和哥哥沈忠相依为命,被放养在大山里,整个村子穷的都快全村人乞讨了,可是硬没有几个人敢出去,当时天下大乱群雄割据,李唐也才刚刚拉开争霸天下的序幕,一切都未见分晓,但不断的是彼此相互攻伐,动辄屠城,乡野间到处抓壮丁,用当时抚养他们兄弟的老人的话,宁愿饿死也不去当兵,当兵打铁卖豆腐的自古就让人看不起。

沈忠是沈贤的哥哥,人说不怕入错行最怕起错名,沈忠的忠厚是打小就养成的,但老实的孩子被逼到绝地是凶猛的,老人死后,沈忠带着当时仅两三岁大的沈贤出外讨饭,后来两人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太愣了,外面的人要比兄弟俩想的凶多了,讨饭也要占地盘,也要狠,打断手脚挖眼睛戳鼻孔的,那些饿疯了的难民甚至卖婆娘,易子而食,城里又进不去,两兄弟就那么单纯的出现在一群难民中,也就在那时,两兄弟失散了。

沈贤的运气很好,或者说是气运,天大的气运,乱世的时候他竟然被卖进了太原平阳公主府做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厮,小厮就是小厮,没有人欣赏他,更没有奇遇,平阳公主领兵在外打仗,沈贤就老老实实的干活,老老实实领着属于自己的一份吃食,唯一的幸运是沈贤够机灵,是个值得培养的小厮家奴,所以沈贤被教识字了,他人生写的第一字是“忠”,第二个字才是“沈”,他那时就想,以后出息了一定要找到大哥,兄弟俩一起过,过好日子。

孩子的梦总是那么美的,四书五经春秋韬略这些后来再看,其实都是和沈贤无缘的,沈贤只被教了识字,但沈贤聪明,写得比识的多,不懂得记下,日后都懂了。

再后来,沈贤平淡的长大了,唯一不平淡的就是把当年抚养他们兄弟的老人教授的家传绝学反复练,小成,然后大唐建国,沈贤决定出去找自己的哥哥,他逃离了平阳公主府,去了北疆塞外,去了西域异邦,去了东海之滨,去了江南烟花地,可是天下太大了,找一个人像是找大海里的一滴水,哪怕沈忠站在沈贤面前,怕也是丝毫不认识的。

沈贤心灰意懒一无所获,唯一的收获就是小半个天下的话都会说,高丽语、突厥语、甚至遥远的天竺梵文也会一点,地方上俚语更是信手拈来,知道的土词俚语比当地人还多,说出来倍地道,沈贤也在那十多年的游历寻人中逐渐成长成熟起来,成为一个有见识有手段有头脑却唯独没有理想的大唐好青年。

直到沈贤遇到了第一次下江南的晋王,如今的大唐皇帝李治。

一个很凑巧的机会,当时的晋王李治听说当地有一奇人名叫沈贤,居然会多门外语,顿时惊为天人,泪流满面的派人找到在满街小巷贴寻人启事的沈贤,拉到金陵最大的馆子,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上马是金,下马是银的款待着,沈贤看得出晋王想收服他,不过沈贤有他的心思,他只想找他大哥,建功立业的没想过。

直到小李治无奈之下给他描述了一个叫锦衣卫的组织,沈贤激动万分,如果加入这样的组织找大哥不就一点不费力了吗,然后他就看到当时的小李治不胜娇羞的道:“那个,其实吧,锦衣卫小王还没建,要不,你来帮我?”

当时沈贤心碎的跟饺子馅儿似得,突然冒出想揍眼前这个嚣张神气的一塌糊涂的小不点一次,但想想随后满天下的追杀和还捕文书,沈贤很果断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这样找,要找到何年何月哦,天涯海角信音稀,你来帮我,只要组建成锦衣卫,到时再找不就是磨刀不误砍柴工嘛,考虑一下,皇家待遇很丰厚的哦,送钱送官还送媳妇,一条龙服务。”四岁的小正太李治正大光明满脸萎缩的如此诱惑着急于寻找亲人的沈贤,喝多了的沈贤,满口酒咯的大放豪言壮志:“嗝…放心了,锦衣卫甚么的,包在我身上。”

于是一个会多国语言,江湖人称“大唐活地图”的知识型人才就被李治骗到了锦衣卫中,应该说是即将建的锦衣卫中。

再然后,就是沈贤的一段心酸血泪史了,钱、官、媳妇的都没看见,没日没夜的替主子爷打工倒是成了家常便饭,可惜那时已经快被李治洗脑成功的沈贤很凄凉的忘记要加班费了,靠着沈贤对大唐和周围地域的了解,再配上李治逐渐狂暴的财力权势,锦衣卫发展一日千里,可以说,除了钱和精神上的战略性指导,李治的功劳远远不如锦衣卫初期建立时期的元老沈贤,为锦衣卫立下了汗马功劳。

李治对沈贤沈二的评价是:“兄,堪称国士无双。”,然后被洗脑的沈贤很二的一本正经道:“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万恶的剥削资本家吸血鬼李治,感动的热泪盈眶,多地道厚实的人啊。

就在一年前,沈贤取得了战略性的终极胜利,他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找到了自己的大哥沈忠,其实早在数年前他就找到了沈忠,当时的沈忠也认出了他,却相识不相认。

直到后来,沈贤知道原来自己的大哥竟然成了乱党,这对于忠心耿耿的沈贤是不可饶恕的错误,要是别人,沈贤会把他摆成几百个样子,生不如死,但沈忠早已成了沈贤的心魔,偏执的无法拔除,当夜就追去,总算在夜刺卫的手下救回了大哥,然后只能一再和沈忠进行友好的双边斡旋,以期能套出沈忠背后主公的秘密。

可是沈忠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牲口,每次只是笑着看着沈贤,打死不说话,后来沈忠拿出当初追媳妇的死缠烂打的劲,又拿出自己“沈贤寻亲记”途中的点点滴滴,终于好汉开口了,但仍然不肯透露一句沈贤想听的,只是说一些小时候的事,让沈贤既感动又无奈,但让沈贤感恩的是,李治并没有逼沈贤对沈忠用刑,这让沈贤这位锦衣卫元老级指挥使感动的痛哭流涕,神一样的陛下啊。

然而今夜居然有人在长安城,在天子脚下玩绑架未来皇妃,又行刺天子,沈贤怒了,但是这事注定不能大搜天下,陛下绝不会想让天下人知道他遇刺了,所以天才放亮,沈贤就率人策马返回家中,这一次他要好好的和大哥促膝而谈一次,必须掏出那背后人的所有事,沈贤发誓:必须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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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关于小说文风问题,相信令一些读者好奇了,或言情,或血腥,或浪漫,或唯美,或黄,怎么说呢,它跟故事的进展、写作的风格和自己的心情有关。很难去把握一种文风,这是小妖受当年高中一个姓高的纯爷们老汉教导有关,小妖被他毒害了,高老汉的文章法则就是:不同的主题要有不同的感情和文风,那是最容易骗分的,抒情的就一定要唯美,叙事就一定哲理中透着幽默,绝对要坑爹坑阅卷老师。细细想来,受老高毒害之深竟至于此,呜呼哀哉!希望以后能稳定写作风格,不要变化万端了。但直到一天,曾写了一片关于战争很凶残的文章,高老汉在全班说他震惊了,然后读出那篇很黑暗的作文,然后给了俺人生第一个满分作文,至今俺还偏执的认为,高老汉在恶搞我,他想爆我菊花。(沈贤出现在第一卷二十六锦衣卫攻城和第三卷三十,沈忠也是三十)另外多出来四百多字不要钱的,所以这段Ps废话不要钱,最后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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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顺藤摸瓜,沈忠的故事

第二十八章顺藤摸瓜,沈忠的故事

虽是早晨但天已风和日丽,沈忠正在长安城外沈庄的后花园湖畔练习横刀劈砍,说是练刀,却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心事。

自从二弟千钧一下将自己从刀下救起,兄弟俩相认,大嘘兄弟之情自不必说,可是,天意弄人,兄弟俩分属不同阵营,每每相谈甚欢时难免有乐极生悲之感,风花雪月之时也尽量不去涉及敏感的话题,总觉得不畅快,有股隔阂在兄弟二人心中,但谁也不去说,也不愿说,这断兄弟情来之不易啊,沈忠知道自己一个念头,这道隔阂就会消失无踪,但沈忠有他的坚持,背主投敌,亡父至死都不曾做,自己如何能污了门风,尤其对方还是亡父所保的杨氏遗族。

想着想着,沈忠手中的横刀便偏了方向,一剑没有劈到木桩,却劈到湖畔青石上,“当”的一声大响,火星飞溅,震得沈忠一个趔趄,手中横刀脱手而出,飞出老远,竟“噗”的Cha进了粼粼波光的湖水中

沈忠怔怔的望着湖面,甩着生疼的胳膊,打眼微微扫了眼四周,自己刚才的突兀举动似乎惊动了不少人,树上、屋顶上、假山甚〖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至土里都星星点点的露出不少黑影,那是二弟用来保护和监视自己的属下,自己如今就像个囚犯,只不过牢房换成了大宅,平日又有娇美婢女锦衣玉食而已,成了一个逍遥不问事的富家翁,但对于沈忠而言,却沮丧到了极点。

正在此时,一身锦衣大袖的沈贤飘飘而来,沈忠远远打量,见这个二弟今日脸色铁青,面色很不好,来到近前,也是纹丝不动的站着,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

沈忠自然将自家弟弟的脸色看得分外清楚,却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看你脸色不好,怒容满面的,出了大事了,该不会皇帝被刺杀了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贤脸色不变,但眼神一沉,“大哥,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你之主公仍躲在暗处翻云覆雨,扰乱天下民生,祸乱苍生不觉有损Yin德么?”劈头便是冷冷一句斥责。

沈忠不禁恍然笑道:“原来二弟如此不悦,是因为此事啊,看来我家主公又做了甚么了不起的大事了吧,该亡者早亡,当兴者早兴,二弟也不必在意,又何来有损Yin德之说,凡成大事者不拘节,此也算彰天道显人事了嘛。”

“大哥如今修身养Xing,倒口角伶俐,学的狡辩诡诈,虚言令色了。”沈贤冷冷一笑:“大哥难道就不怕圣上雷霆一怒,将大哥斩以儆效尤么?”

“哈哈哈,大哥不仅是沈忠,更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大哥,何来斩之说?”沈忠平静的微笑着,似乎真的丝毫不在乎生死。

沈贤找了一块青石就在沈忠一旁坐下,双手撑着膝盖,也不再言语,沈忠揶揄笑道:“出了甚么事了,不会真的天翻地覆了吧。”

沈贤想笑,却嘴角只是抽搐了一下:“大哥真的一无所知?”

“二弟是不相信自己的属下还是太看的起大哥。”沈忠说完哈哈一阵大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指着周围埋伏的暗桩。

沈贤心里落了下来,脸色缓和半带嘲讽的揶揄道:“谁叫大哥有大志呢,值此太平盛世偏偏要造反打天下,一身武艺又不愿货于帝王家,弟只能如此了。”

沈忠站起来,在草地上踱着步子,像这样兄弟俩谈话已有很多次了,不欢而散的也有,比这兴致高的也不缺,闻言也就侃侃而谈道:“二弟如此说,却了大哥,谁人灭国,谁人国灭,自有定数。大唐如今百业兴盛,对外武功赫赫,对内仁政爱民,百姓安居乐业,天道有常,凭一二人,躲在暗中想要东山再起,雪耻振兴,怕是要等一百年喽。”

沈忠思忖有顷,击掌笑道:“此言大善,大哥,请,我兄弟二人到凉亭中憩一二,来人,上三勒浆”

两人到湖边凉亭对坐,清晨时周围湖边杨柳依依带着淡淡蒙蒙的氤氲水汽,别有一股贤士雅意,片刻酒来,沈贤频频与沈忠举杯,饮得一时,沈贤停杯笑问:“图霸天下,独木难支,一君难为啊,非值乱世,时势造人,再得广地人众,明君良相,方能成天下大业,大哥既已知晓你之主公行的是一条死路,为何浪费这一身本事,岂不闻君子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已知亡羊,为何不图补牢。”

沈忠没有正面回答,却只是悠然的一笑,站起来绕着石案急促的转着,突然止步:“二弟曾说平生所写第一字乃为‘忠’,不知可信呼?”

沈贤大笑一阵:“自然可信。”

“那就是了,二弟写这忠字时,本意是为了寻找我这个不成器的大哥,大哥心里甚为感动,二弟名贤,行的也是忠臣贤子之事,大哥名忠,又如何敢背主,我兄弟二人无论忠贤,这一辈子靠的都是这个忠字行走世间,今日如何能弃之,二弟,你就不要为难大哥了。”

沈贤顿时愣怔,心中飞快盘算,踌躇摇头,“大哥愚忠,弟实不敢苟同。”

又是良久沉默,终于,沈忠喟然一叹:“大哥知晓。二弟可愿听大哥说一个故事。”

“弟不胜荣幸。”沈贤满含期望,这算是打开大哥的第一道心门了。

“大哥自与二弟分别后,侥天之幸入了一个专门从事长途贩运的生意人家,做起了家仆。时值天下大乱,那家人颤颤兢兢地防备战火,护院颇多,大哥有幸能够学的一招半式的,常年累月下来,倒也习得一身上好的本事,本来若是能出去打拼一下,未必不能闯一番事业。”沈忠说道这里,微微停顿一下,然后继续道:“这家人待人极好,是当地有名的大户善人,很得民心,倒也躲过了一劫,大唐统一天下后,加上他厚待农工,农工也愿为起做工,特别踊跃。商路生意好,土地收成好,生意也就蓬蓬勃勃地了起来。庄户不断扩大,很快便成了当地唯一拥有丰厚田业的大户,因此求娶那家女儿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沈贤探了探身,细细听闻,以他多年的见闻,大致已经猜到下面的情节了。

沈忠看二弟了然的表情,笑了笑,继续释然道:“相信二弟已经猜到了一点,大哥和那家姐好上了,那家姐长的并不美丽,但很贤惠,琴棋书画针织女红样样精通,心灵手巧的,大哥当时也曾学着风花雪月一阵,不伦不类的,倒是惹得人家姐捧腹大笑的多,却没想一天晚上,那姐竟和我暗许终身。”

“那她叫甚么名字?”沈贤试探的问了问。

大有深意的看了看二弟,沈忠没回答,只是继续道:“这之后,大哥真的很开心,很幸福,夏天晚上偷偷瞒着她父母将她接出来,带她去看星星去河边看我抓虾摸鱼翻螃蟹,她开心极了。唯一不开心的就是她不知该如何向她父母诉说我们的事,而她父母和家里人又怎能同意?一连串的事,她都应付不过来,甚至大哥我都出奇的害怕。就这样大哥幸福甜蜜又忧心忡忡的过去两三个月,终于有一天,她的家人得知我们的事,当天晚上,员外就把我叫到书房,当机立断的说:‘你配不上我女儿,我给你一笔钱,你走吧。”

沈忠说道这里呼吸都急促起来,忍不住握紧拳头,虎目圆睁,沈贤只是低头喝茶,等大哥心情平静了再说。

好一阵,沈忠才继续,“本来以为会就这么断了,大哥也知道当时自己配不上他,心里虚,可是她却不愿放弃,瞒着家里人和我交往,她相信她一定不会看错的,她说只喜欢我,她的父亲也一定会喜欢的,说甚么,‘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大哥没读过书,哪知道甚么意思,后来能知道了,又不想去知道了。”

顿了一下,沈忠慨然一叹:“这人啊,穷则变,当时大哥也急了,又被几个同是护院的汉子教唆,在一次约她出来后,大哥就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她,她想讲话,不过却被大哥堵住嘴了。”沈忠在说到这里眼睛里露出深沉的幸福,嘴角也裂开了,仰着头灌了一大口三勒浆,无限的满足。

“莫非大哥企图想要……”沈贤张大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这个老实的大哥,面对喜欢的女子,自己大哥如此狂放。

沈忠脸红了红,梦呓道:“我当时喝了一大坛的酒…壮胆。”

“哦……”沈贤八卦的怪叫了一声。

不理二弟,沈忠感慨的道:“她当时一把推开了我,说很晚了,想回家了,大哥也只是仗着一股酒劲,泄了就提不起来了,不想勉强她,只好送她回家。她为什么要拒绝。她说‘想在洞房夜交给自己’,说起来惭愧,年轻气盛啊,当时一听有点生气,就说:‘难道你认为我是个随便的人,这么长时间了,你对我还不了解?’,她心里很难过,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也就算了,无非是私奔抑或棒打鸳鸯,只是后来大哥和人街头斗殴,受伤了,她就偷偷来看我,悉心的照顾,一个人孤孤单单习惯了,突然感觉有个家,心里别提多开心了,所以在她起身时,就拉住了她,强行……就这样,在那个夜晚,她一个富家千金完完全全把第一次交给了我。躺在我的怀里,脸色宁静。

大哥当时血气方刚的,常出入勾栏院子的,她知道后,脸色很不好看,有种被欺骗的感觉,眼泪都不禁得流了下来,大哥只有向她保证,今后再不去那种地方,出息了,就去她家娶她。她相信了,可是命运竟是这样作弄自己,缘分擦肩而过。

狐朋狗友的多了,难免会学坏,在一天晚上,她看见大哥从当地的一个很有名的青楼里出来,外柔内刚的她就跟大哥断了,再不肯晚上出来了。”

沈贤放下酒杯,出了口气,低头道:“男人风流点本也没错,但大哥面对如此待你的女子…也确实过了点,男儿一诺千金重,既已诺言在前,大哥食言而肥在后,不是豪男儿所为。”

沈忠捏了下鼻子,一阵唏嘘,竟是虎目含泪:“大哥也曾经幻想着和她生一双儿女,能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让她父母看看,然后陪着她到老,然后慢慢看着我们的孩儿长大………一切的一切,都毁了,大哥就一直等她,直到有一天听说她有怀孕了,当时大哥高兴的彻夜大醉三天,去找她时却现家里竟办起了白事。”

沈贤惊道:“莫非她爹爹竟忍心将女儿浸猪笼……”

沈忠摇摇头,玩着手里的青玉酒杯,声音低沉:“她爹得知后,被活活气死了,大哥我…再没敢去见她。”

“那大哥你……?”沈贤顿时一惊,好烈Xing的老爷子。

沈忠苦笑,眼泪都递进酒杯里,合着酒一口饮干,杯落见底。

“她家人丁不旺,但老爷子有大志改换门庭,使家族从世代商人的身份中摆脱出来,成为士大夫贵族世家,她气死了父亲,又是未嫁先孕,面对的压力可想而知,也许是愧疚,抑或其它,她独自背起了她父亲一生的遗愿,振兴家族,让肚里的孩儿有朝一日也能成为世家子。”沈忠说道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九尺汉子竟然呜咽痛苦起来。

“很难吧。”沈贤忠心的佩服这位已经死去的大嫂,换位一想,哪怕一个老爷们儿面对这样的事也要欲哭无泪的。

虽说商人在隋唐年间已经不再像明清时公然被人蔑视,但在官署与世人眼里,却终究是言利的人,君子羞与其为伍。

沈贤虽未经商过,但当年有力天下,看到不少睿智通达的行商,走南闯北时遇到的某些歧视,旁人看了都有痛彻心肺的体味,所以反而没有一般人鄙视商贾的想法。

如今朝廷竭力拔高商贾地位,状况好上许多,但放在建国初期,百业凋零,一介商贾,别说与高车驷马的王公显贵们有天壤云泥之别,即便是清贫的寒门士子或郊野寻常百姓农夫,提起时也是常常不屑,中间不乏一些仇富嫉妒之心,而一个败了门风的富家千金,却要担起如此重担,凄凉仿若在眼前,可以佐杯中之酒了。

用手拭了拭泪,沈忠继续道:“后来我就一直暗中保护她,不让她被人欺负,可是我终究只是一个有点功夫的护院,后数月,她出外采购丝绸茶叶,不知哪条沟渠没有渗到,得罪了谁人,别人竟要驱逐她这个有孕的女商。

她愤而争执,最后闹到了官府里裁决。那府中大人官声颇好,她也满怀希望,谁知进得府中,那些个官员吏们都气昂昂进去了,她一个待产的女子却被府吏挡在院中等候,严令不许走动窥视那是个冬天啊,北风呼啸的能冻死头牛,她了一个时辰,浑身冻得僵硬,也不能到廊下避风处,更不要说到客厅取暖。

那时侯,我就在院墙上偷看着,恨啊,一个汉子活到这个地步,屈辱啊,暗暗对天誓,一定要杀了那个名声不错的官,将来也一定要让我们的儿子入仕做官,永远不要做这种富而贱的商人完成那死去的老岳父和她的梦想。”

“后来呢……”沈贤细声问道,他明白结果快出来了。

“后来我就真的杀了那个官,然后天涯海角的逃着躲着不敢见人,做起了见不了光的卖命杀手,直到遇到了二主公,被二主公赏识,以二主公出身清河崔氏,被誉为天下第一姓,除皇室外的公认天下第一世家,动用了属于他自己的关系网,那个关系网大哥是没权知道的,但让一个子入仕当官,改换门庭自然是件事,但对我来说却必须用命去偿的天大的恩情,以死报之。二弟,大哥的故事说完了,你懂吗?”沈忠平静的看着自己手握大权的二弟,意味深长。

沈贤站了起来,转身就离开了,他懂了,他已经从大哥这个私人故事里得到了很多的信息,只要找到那被刺的官员,就能找到自己“大嫂”家,就不难找出那个帮助自己侄儿的官员,顺藤木瓜,以锦衣卫恐怖的渗透力和办事能力,一个关系网很快就会出来,至于这个关系网大到甚么程度,到时候又如何抉择,那就是陛下的事了。

“大哥啊,其实你报的不是恩,是情啊,放心,你担心的弟弟我都明白,也知道该怎么做,放心吧。”沈贤说出一句安了大哥心的话,然后又笑道:“等一切尘埃落定了,我向陛下为大哥请功,将功赎罪,陪大哥衣锦还乡,看看嫂子。”

沈贤匆匆走了,现在有许多事等着他办了,沈忠重重的喘了口气:“二主公啊,忠只是说个故事而已,不能怪我啊。”

沈忠从嘴里后槽牙关中扳出一粒蜡丸,那是万一自己受到严刑拷打撑不过去沈忠为自己最后留下的礼物,现在用不上了,沈忠大笑着将手里的蜡丸猛地掷进湖里,心情舒畅。

蜡丸带着一条美丽的弧线,坠落湖中,不一会儿,碧绿的湖水中浮起无数条大大的金鱼,森白森白的,倒也着实诡异而又恐怖……

第二十九章不动明王,天下第一世家

第二十九章不动明王,天下第一世家

山雨欲来风满楼。风暴来临之前,都会以一种异常平静的方式为开端的。

龙渊二年六月初七,又是新的一天,整个长安城和往常一样依旧沉浸在盛世大唐的欢声笑语之,熙熙攘攘的车水马龙,叫卖声喧嚣尘上,晨起的阳光让空气微微燥热,交易的商旅反而更加热闹了。

晨阳初生,只见一队人马迅的奔进大明宫,戒备森严的大明宫城防看守对着队伍遥遥敬着军礼,直到马蹄消失在宫门,直入皇家内苑。

半个时辰后,沈贤带着一道圣旨快马加鞭的冲出大明宫,直奔长安府,不一会儿一则消息传遍长安,三日后,长安城外斩薛延陀宰相叛臣杨善游,消息一出,满城惊喜,关于杨善游的往事也悄然在长安流传开来,不到一日,全城都知道,杨善游也叫崔善游,居然是天下第一世家清河崔氏嫡长子,当今陛下不计前嫌,饶恕清河崔氏满门,一时间,崔氏名声大损,市井百姓纷纷大赞当今圣上仁义。

长安崔氏大宅,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停在正门前,一个青年人清晨踏着朝阳和尘土走进这座高门府第。

青年人是由后门进府的,所有前来探听消息的人一律挡驾,府的下人们今早就听到了消息,一时间私下里议论纷纷,青年人面不改色的跨进院子,将腰间的士子配剑随手扔到侍女的手,沉声说道:“人呢?”

“少爷,二老爷在里面已经等候少爷多时了。”

侍女恭敬的将房门推开,上好的桂花檀香飘散而出,一身墨袍的老人长身而立,华全白,腰也有点佝偻,但脸部轮廓坚韧,眼神锐利如刀,见到来人,老人那被岁月留下太多痕迹的脸庞渐渐放松,那种浑浊疲惫也减少了几分,气势内敛,却又不失雍容气度,像是快经年温润的老坑玉。

两人目光交汇,崔知温向来淡漠如冰霜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来,那般用力给了沧桑老人一个很男人的拥抱。

“知温,路上还顺利吧。”老人对崔知温之举颇感无奈,重新坐在椅子上,看着崔知温喝了一口茶,开口问道。

崔知温潇洒的一笑,虽然今年才十八岁,但多年的边关历练,该见识的不该见识的都见识了,已让他生出几分不符合年纪的落拓潇洒,气质沉稳,眼神深邃,再不是当初那个嚣张跋扈的世家子了。

“还好,刚来长安,有点不太适应长安的脂粉气了,刚刚经过平康居的时候,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呢。”崔知温洒然矜持的笑了笑,丝毫不提路上听来的官府告示。

“你啊,还是这个Xing子,这话也就是二爷爷听了,换了你父义真,怕是要狠狠的揍你一顿不可。”刚刚顶替许敬宗入了大唐内阁的老人笑道。

崔知温一把抢过老人的茶杯,斜着眼睛打量了老人一阵,终究还是忍不住淡淡说道:“都这个时候二爷爷你还能这样谈笑自若,看来你是真不把皇帝这次的手段放在心上啊。”

对于崔知温无礼之举,老人倒是无所谓,倒是崔知温的话让老人微微一挑眉:“你也觉得陛下对我崔家不利?”

“很明显嘛。”年轻人的口音山东腔咬的很重,不再说关内长安的官话,一般长安人还不一定能听得懂。

崔知温冷笑道:“杨善游支持魏王,本来就得了家族一些人的支持,但没想到他居然敢瞒着家族叛乱,这之后家族为了平息李氏皇族的愤怒,江南开阔的南疆水路和商都拱手相让,家族生意也只能由西北绕道丝绸之路而行,又送出许多的工匠,那数万刺天弩能那么快造出随大军带往前线,其我崔家那交出去的能工巧匠居功至伟。我这才刚刚进长安,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已经快一年没动静了,陛下要动手早动手了,为何到今天还死咬着不放,败坏崔家名声,皇帝想干甚么,尽没我崔家不成。”

“也说不上败坏嘛,当年留下这个杨氏遗族还不是以防万一,早就应该料到一旦事要承担的风险嘛。”老人淡淡说道,似乎不是很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一样。

老人抬头问道:“东北那边你筹备的怎么样了?”

说道东北的局势,崔知温的脸上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几分骄傲的神色,他凌然说道:“二爷爷,你不必担心,东北现在靠南一带辽东商道已经开通,二爷爷你不知道啊,那里除了冬天难熬外,真是沃野万里,良田无数啊,百姓也扑实,民风极其彪悍。听说小皇帝已经开始在东北修建啥大唐皇家分军校,每月都有北上的军队被拉到东北训练,小皇帝兵权倒是抓的十分紧,不容任何人染指,大片土地都划归到皇庄,用来供养皇族子弟,不过有我崔家的人脉支持,辽东初建的城镇吸引的人越来越多,已初具繁华之气,相信再有个十来年之功,也将是个塞上江南。”

“你偷偷转移百姓,没人现吗?”老人依然平静,没有为崔知温的话有丝毫波动。

“谈不上现不现的,所有北上开拓的世家都在转移百姓,蓄养私丁,瞒着朝廷,小皇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东北固然肥沃,但实在太过于遥远,没有点暴利谁愿意去啊,那里的百姓本就是各族杂居。”

崔知温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崔知温说的模糊,老人也没问,那些世家蓄养私兵自然不是用来造反的,而是用来抢地盘的,东北异族还是屡屡出来捣乱的,再加上这些世家也想抓一些人当奴隶,免费打工,这种事明面上皇家也在干,只不过他们用的是军队,而世家只能隐蔽的小规模的用私兵了。

老人长叹一声,目光颇有些沦桑之气,微微一笑,说道:“陛下装作看不见,开拓东北固然是个原因,同样也是个把柄,真有天翻脸了,打压世家这就是个好借口了,你这两年来对东北也算是尽心尽力了,来到长安不妨去平康居玩玩,人不风流枉少年。”

崔知温闻言嘴角也带上几丝笑意,打趣他道:“二爷爷去过吗,不知道二爷爷功力行不行啊,若是改日多出个姑姑叔叔的,那我的辈份不是又低了一头。”

老人闻言哈哈一笑,“你作恶多端,活该有些报应,来打趣我了。”

一老一少,对坐,低头喝茶,时间如流水倾泻,两年时光飞而过,不由得生出一种浮生若梦的感慨。

“你准备如何应对呢。”老人随意一问,崔知温却不敢慢待,把一路上想到的成熟的,不成熟的都一一说给老人听。

想当初杨善游支持魏王造反失利,李泰惨死,崔家一阵混乱,都以为这回必是泰山压顶而来了。

是老人二话不说的踢开杨善游,果断的把他抛弃,带着南疆水路图和商秘进了大明宫,保住了崔家元气,老人的地位很高,时任二品大行台尚书令,而尚书令一职因李世民曾任此职,后来此职一直空置,故李世民特地为老人设了这个官职,不仅因为老人理政无双,更因为老人背后的清河崔家。

一年的时间,老人让崔家和李治从互相看不顺眼的政治死敌,渐渐展成李治能够信任的忠心耿耿的大世家,一场又一场看不见血光的勾心斗角,生在清河崔氏和李治暗支持的南方新晋世家豪门,于无声处听惊雷,润物细无声,也最终锻造出李治和崔家最最坚固的利益同盟。

饱经仕途起伏的老人并没有Cha嘴,只是品着清茶,静静的听着崔知温口所谓的试探、揣测、防备等等,不惊讶,不欣赏,也不信任,谈到正事,老人一贯如此,这间走过见过太多的腥风血雨,也经历了太多次的生死与共。

直到崔知温说完,老人依然态度不明,不做任何点评,只要还在承受的底线之内,一些错误还是要年轻人自己去承担的。

“你姐姐来长安了吗,现在如何了?”老人眼梢不由得轻轻一挑,淡淡说道:“选秀,快了。”

崔知温微微皱眉,沉声说道:”姐姐和另外六宗的嫡女都在洛阳游玩呢。”崔知温有点感慨,一位五姓女能让天下所有士子疯狂,不亚于得状元,如今却要七宗嫡长女同嫁,这是千年来七大世家不曾有过的事,近似耻辱了,哪怕对方是皇族。

老人点了点头,随即轻笑道:“不过也说不准,那几个女娃都娇惯了,个个以为自己是公主一样的人物,如今选秀在即,他们以后能出宫玩时日也无多了,还不玩的尽兴,派人盯着了吗?”

“派了,绝不会让她们做出有碍门风的事。”崔知温肃然回道。

“她们不敢,千年门风,诗书礼仪传家,游玩可以,敢和任何人家男子传出不好的流言,不需要小皇帝表示,各家的族长就会活活打死她们,她们聪明着呢。算了,年轻人的事也不去管太多,不用催的太急,选秀能赶上就好,晚一点也没关系,毕竟我们是七宗五姓,不是寻常人家,不故意的高傲但也不用假惺惺的太过卑躬屈膝。”老人说的平静,年轻人也平静的听,说出去也只是令人感叹啧啧赞叹的,七宗五姓有这个资格。

李治其实也是知道的,七宗五姓对于大唐,不弱于后世三菱对于日本,宝马对于德国,摩根至于美国,有利有弊,就看当权者如何去控制了。

两年的东北霜雪,让崔知温的身上多了几分军人的干练,老人看着崔知温静静道:“你呢,回长安有甚么打算?”

崔知温抬眼看老人:“二爷爷说呢?”

“要二爷爷说,你莫不如就直接求娶个公主,做个驸马爷吧。”老人微微皱起眉来,调笑着,并没有给崔家这个后起之秀任何指点。

崔知温也是神色淡淡的,似乎早料到如此,并没有接话。

“知温,把崔家家史背一遍给二爷爷听。”老人闭着眼靠在椅子上吩咐道。

崔知温点点头,这是老人的习惯,自己打小受老人喜欢,这个要占三分功劳。

“我崔氏源于先秦,季子后裔崔意如任秦国大夫,封东莱侯。到了汉朝,崔业先祖袭爵,居于清河。弟崔仲牟,则另居于博陵安平,后分衍出博陵安平房、博陵大房、博陵第二房、博陵第三房等支派。此即为博陵崔氏之始。两房形成于两汉,东汉以后,清河崔氏为山东望族,士族门第为一等大姓。后崛起于南北十六朝,巅峰乃是北朝时期,迄今已有千年族史。”

“华夏有几个千年?”老人很是突兀的问了一句。

崔知温一下自脸涨红了,挺起胸,丝毫不以为意的道:“知温不知道,朝代更替太多,皇帝太多,年号太多,记不清了,只知我清河崔氏乃千年世家。”崔知温骄傲的说出这句话,其实从夏到如今每一个皇帝的年号,活了多少年,做了甚么事,他能倒背如流。

“知道这个世上最重要的是甚么吗?”老人眯起眼问道。

“太多,青史留名还是家族利益的分不清,还请二爷爷指教。”崔知温第一次朝这个已经迈入大唐权力巅峰圈子的老人躬身道。

老人并没有满篇的大道理,却是说了一个小故事给年轻人听。

“佛经有一个小故事,知温不妨听听,权当趣闻。传说佛祖座下的有一只蜘蛛听禅一千年了,自认悟了,佛祖遂问它:“蜘蛛呀,你说,世上最珍贵的是什么?”

蜘蛛响起了佛殿被风吹走的檀香,叹了口气说:‘世上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的。”佛祖很无奈的离去了,匆匆又过了一千年了,蜘蛛织了很大的一张,突然有一天,有一颗露珠珠掉到了它的上,它觉得露珠很美,可是很不巧,露珠也被风给吹走了,当佛祖再一次问它,世上最珍贵的是什么的时候,它想起了露珠被风吹去,仍很无奈的说:‘世界上最珍贵的是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

佛祖为此,给了它一次去人间的机会,让它投胎到了官宦之家,她便成了很美貌的官家小姐,那一年,状元受封,许多小姐都钟情于状元的才华,蜘蛛也不例外,但她从不表现出来,她觉得这是上天赐于她的姻缘,她一定会得到的,所以她总是表现的很淡漠。

不料,皇上赐婚,将一位公主赐给了他,蜘蛛知道了很伤心,由此病倒不起,太子知道了很担心,总是陪在她的身边,但蜘蛛却从不多看他一眼,佛祖再一次来到了蜘蛛面前,问她:“蜘蛛啊,你现在觉得世上最珍贵的是什么?”

可是蜘蛛,仍想起失去的状元,仍说:“世界上最珍贵的是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

佛祖摇了摇头,说:“蜘蛛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固执呢,带走的就应该放下由她带走,太在角落处守护了你,你却从不看他一眼,世上最珍贵的不是得到不到的和已失去的而是把握在手的。”

故事讲到这儿已经结束了,老人指着崔知温的恭敬垂着的手,故事很晦涩,但崔知温似乎懂了些甚么,又似乎不懂,自己就是那蜘蛛,可是太子是谁,但最后一句,崔知温听懂了。

门外此时有人小心的敲门,管家在外沉声说道:“老爷,车马仪仗准备好了。”

老人扶着椅子,崔知温赶忙上前把老人扶起来,来人站起来沉声说道:“我该走了,你以后的路终归是要自己的走的。”

崔知温点了点头,亲自拉开门,老人就在年轻人和管家等几人的陪同下,走进了炙热起来的阳光。

“老爷,我们这是去哪儿。”管家不解起来。

经管家提醒道,老人才朗然一笑,沉声说道:“上朝。”

管家顿时一愣:“老爷要去哪?”

“上朝。”老人不厌其烦的静静了回了一句。

“上朝?”

管家愣愣的付道:“今天不是说不上朝吗,没见到有大人上朝啊。”

“别人不上朝,今日老夫却必须上朝。”

太阳刺破天上的层云,老人的车马驶向大明宫,崔知温大步走回房门,要下人把大门窗户同时打开,光芒遍洒,崔知温亲自搬了个椅子坐在阳光下,这是他思考的习惯。

在阳光,闭上眼,被阳光照的热汗,他就精神越开阔,此时的崔知温面如冠玉,双唇殷红,仔细的回想二爷爷的小故事。

抓到手里的才是最珍贵的,崔家抓到甚么,自己又抓到甚么了?

猛然间,崔知温一身冷汗,二爷爷这是在警告自己啊。

崔知温猛地呼出一口气,杨毅尘啊杨毅尘,莫要怪我这次隔岸观火,谁叫二爷爷话了,他的话听得懂听不懂的我都听,因为总是对的。

老人名叫崔敦礼,字元礼,“敦礼”之名,乃大唐开国国君唐太祖李渊亲起,如今官至大唐内阁七大宰相之一,乃天下第一世家崔氏族长之弟,位极人臣,天下一等一的权贵,这样的人,古人喜称“国士”,但大唐朝廷顶级的达官贵族则私下喜称老人为“不动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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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是古国的世家,一定要爆掉欧洲那些一两百年家族史的贵族菊花。

第三十章洛阳风雨,世家里走出的女人

第三十章洛阳风雨,世家里走出的女人

六月的盛夏,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般的太阳毫不留情的烤着大地上的一切。河洛大地被晒得焦烫,地面上仿佛被一个巨大的蒸笼罩住了,使人透不过气来,连天上的云彩也受不了了,悄悄地躲了起来。

坐落在洛阳东郊一片郁郁葱葱长林古木的白马寺,哪怕烈日当空却也从来是香火鼎盛,善男信女如织,叩拜还愿人流不息,而素有“空庭院”的清凉台,却是自成院落,院古柏苍苍,金桂沉静,环境清幽,清凉台不远处的一个荷塘,正是荷花绽开之时,恍美人垂下眼帘,轻笑盈盈。

夏日的风总是多变的,午后还一片寂静,蝉声绵绵,白马寺圈养的鹭鸶还在荷塘觅食,忽然间,天空水墨染透湛蓝,铅云密布,轰隆隆的雷雨声越来越近,那些入白马寺的游客纷纷避雨躲避,一时间刚才还游人繁织的白马寺又恢复寺院固有的宁静。

小河淌水,低吟浅唱,夏日的疾风骤雨也揉碎了大地刚刚泛起的暑气,蝉声隐匿在芭蕉树的枝头,渐渐不见。清凉台也没有了诱人的身影,却迎来七位动人芬芳的绝色少女,在风雨走进了清凉台。

清凉台七女有四人围坐石桌,余下三人或捧一卷古书,或捧刺绣,或手里把玩一枚玉玦,分坐开来,时值风雨飘摇,这一副夏日风雨美人图,水墨渲染之下,宜景宜人宜心宜情。

“相传汉明帝刘庄夜寝南宫,梦白光飞绕殿庭,次日得知为佛,遂遣使臣蔡音、秦景等前往西域拜求佛法,邀请佛僧到土宣讲佛法,白马以驮经,跋山涉水到洛阳,为铭白马驮经之功,遂建寺取名‘白马寺’了。”

说话的是一个有一头很漂亮乌的女人,丹凤眼黑漆漆的,让人更看不清她的眼神,但这样一个长相似乎与妩媚娇艳无缘的女人,嗓音却是很轻灵,气质芳华绝世,隐隐间带着很浓的书卷气,她叫郑素弱,素若轻弱,取自诗经,荥阳郑氏嫡长女,二九芳华。

坐在郑素弱对面的是一个白衣轻纱的女子,气质清冷空灵,再加上衣袂飘飘,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竟给人虚无缥缈,如梦似幻之感,冰雪少女入凡尘也不过如此了,她叫崔惊鸿,清河崔氏走出来的女人,名字和她的出生一样不凡,丹唇请起,带有天生的宁静和敏感。

“如果说长安是关内的英雄,洛阳应该就像一个洛水之畔的女神吧。自来就带有一种母亲的情怀,黄河和洛水流淌了千年,滋润出一代又一代的河洛儿女。盈盈洛河,也见证了太多的兵戈硝烟、繁华似锦、荣辱兴衰、云烟起落,屡毁屡建,屡建屡毁下,历尽磨难的洛阳骨子就不像个铮铮铁骨的男儿,倒生有一种女儿家的不屈,在废墟擦干泪水,重建家园。也因此洛阳虽有千年帝都的王者之气,却终究少了份神秘,却是当今的武皇后修建的龙门卢舍那,为即将出世的皇子欺负,那神秘的天人之笑倒是补上了这份遗憾。”

“呵呵,惊鸿所言,姐姐是不能苟同的。龙马负河图,神龟贡洛书,伏羲绘八卦,这夏商周三代皆居于河洛,儒释道三教也皆端或展于洛阳,如此神都见证着十三朝古都的辉煌兴衰,如何会没有帝王气,会没有神秘可言,人说‘生在苏杭,葬在北邙’,那百里邙山的沧桑,又何逊大长安。天子驾六,白马驮经,关林肃穆,龙门永恒,这才是洛阳的真正颜色,老城古色,白马寺前一柱香,岂是那秦风长安所能比。”

说话的是一个盛起凌人的冷美人,言语虽不尖锐,但稍带居高临下的冷硬,可惜了那原本轻灵的嗓音。她叫王灼华,太原王氏嫡长女,王卿图的姐姐,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和她的名字一样,这个女人生来就光华耀眼的,很容易让人忽略其后还有的‘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一说,这是一个十足骄傲的凤凰。

那一边捧书的女子闻言走了过来,淡然轻笑:“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来到这洛阳啊,妹妹是既没看见那扇历史的厚重大门,也没如两位姐姐如此灵敏的嗅出那历经沧桑的岁月味道。倒是这一年一度的牡丹盛会,还有那流传已久的牡丹诗歌,着实打动了妹妹的心,闻着这从千年前就开始散的洛阳牡丹香,妹妹倒是想起千唐志斋里的隽语:‘谁非过客,花是主人’,妹妹愚见,这洛阳,终归牡丹才是主人的。”这个女人给人的第一眼,就不像是红尘人,似乎事事都入不了心,淡淡然的像是无香的海棠。

“离娄姐姐说的真好呢,闻香识女人,这洛阳啊也是带着一种香味,那是牡丹的香,可不是那腐朽的令人想吐的烽烟,最美洛阳香,闻香识洛阳,刚尝过洛阳水席的美味,众位姐姐闭上眼想想看吧,那洛阳八大汤,够你解馋的了。还有浆面条,烫面角,那可叫一个香呢。婉兮这辈子是真想一辈子就留在洛阳,哪也不去的,让那小皇帝娶个鬼去吧。”

卢婉兮灵鬼精灵的说道,她是豪爽热情的女孩,全身洋溢着少女的纯情和青春的风采,看似没有心思,但连王灼华那样待人苛刻的女子,都衷心的把她当成妹妹,这种人见人爱、左右逢源,姑且也算是一种天大的本事吧,作为范阳卢氏的嫡长女,年不过十六,是七女最小的,至于捧书的清清淡淡的的女子却乃赵郡李氏嫡长女李离娄。

卢婉兮的话让众女一阵轻笑,矜持腼腆,婉约又悦耳,此时那亭角把玩一枚玉玦的沉默女子,闻言也是展颜一笑,犹如莲花绽放,虽不是倾国倾城,却也不染纤尘,难得的逗趣着卢婉兮:“婉兮有了美食,又怎能没有好酒。孟德公言‘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来洛阳不品这洛阳杜康酒,也算是枉来洛阳城。惧往矣洛阳杜康美酒的醇香,倒是比那历史牡丹都能让姐姐飘飘欲仙的,一醉成梦,一梦越千年,倒想回到那兵戈不止的三国,再醉三千年……”

卢婉兮站起来猛地扑进玉玦女子怀,娇哼道:“像子衿姐这样的女人怕还是最喜欢曹孟德这样的乱世枭雄吧,可怜复可悲,生错了时候,这一世只能在盛世歌舞换一个再醉三千年喽,成为深宫里的皇妃喽,要不然怕也是个贾诩那样的祸国毒士呢。”

李子衿用手里的玉玦轻轻打了一下卢婉兮的额头,故作嗔怒道:“胡说八道,姐姐是宁愿做那祸水,也不愿祸国国士的,失节事小,失名事大,笨妹妹多学点。”

卢婉兮惨笑道:“果然还是子衿姐啊,婉兮这算是自作之业,自受其果,自受其报吧,算了,看在婉兮不久就要深陷皇宫囹圄,子衿姐就不安慰一下。”

“河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我非洛水女儿,却也愁愁愁啊。“睿智如李子衿也难得惆怅了两句,看来对于她们这样的世家嫡女,真的很不甘从此困居皇宫,闻言都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就连看似没心没肺的卢婉兮也独自的绞着手指不再说话了。

“如果我们不嫁去私奔,会不会活不下去啊”卢婉兮眨巴眨巴眼睛抬头问道。

娴静的郑素弱已经煮起茶来,茶香袅袅,听了卢婉兮的话,原本恬淡的表情也变得精彩了,纤细的手指乐的颤颤微微,知Xing的轻声道:“卢伯父怕会找人到天涯海角也把妹妹捆来送给皇帝糟蹋哦。”

也亏得亭外风雨声连绵,要不然柔弱典雅女人这句略显粗俗的话足够引士林不小的轰动。

卢婉兮一怔,黯然神伤,显然郑素弱的话让她有点难以接受,她爹爹很疼她的啊。

“我不知你们怎么想,不过我倒觉得大明宫挺适合我,起码适合我的家族。再者,哪怕今日所嫁之人不是皇帝,自己选的男人未必就是适合我的,家族选的也未必就是不适合的,一切都要自己去掌握,这无关道德,也无关情操,生为女人,就该早有这样的觉悟。”

冷艳孤傲的王灼华把玩着手的紫砂茶杯,不以为然的冷笑着,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有她骄傲的资本,腿极其修长圆润,一身大唐现今流行的青花旗袍,勾勒的腰肢柔软纤细,盈盈一握,苗条地身段又窈窕玲珑,凹凸必现,臀部更显得坚挺浑圆,胸部也巍然高耸,夺人心目,随后便是一头垂下的柔顺青丝,以及挑不出毛病的身材,虽是唐朝女子,却算不得丰腴,但也绝却不轻浮,匀称而曼妙,但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女人却有一张极其动人的瓜子脸,最让人难以释怀的还是她一身的冷漠气质,有这种气质必须有足够的资本,要么家世傲人,要么本身绝美,无疑,王灼华两者兼备。

“灼华姐说的也是,其实那小皇帝也不错呢,是个英雄呢。”卢婉兮没有主见立马做了墙头草,掉转风头。

“英雄辈出的民族都是不幸的民族,就如同和平的生活注定是平庸和琐碎的一样,一个皇帝做不了英雄,莽夫之勇而已,我若是皇后,断不会让他出征的,更遑论上战场。”冷美人王灼华露出一个看着无比精致娇媚却十分认真的微笑。

“灼华之言也不无道理,该来的也总会来,选秀在即,对我们来说也只是走个过场,大家乘着这个机会先说说进宫之后吧,那里自古可就是个不见硝烟的战场。”李离娄一身浅粉色扑蝶彩衣,显得宁静且秀气,语气温和有礼,此时也收起了淡然随兴,正经的问道。

气氛为之一滞,李离娄的话让众人的情绪冷淡了下来,每个人都在认真的思考,最终反而是崔惊鸿先开口。

第三十一章奇才,风骚的二胡独奏

第三十一章奇才,风Sao的二胡独奏

崔惊鸿站起来,走到清凉台的一边,背对着着众女,看着亭外迷迷蒙蒙如烟似雾的夏雨,心情平静,无波无动,小小年纪竟已颇得下士养身,士养气,上士养心的虚静三味。

良久崔惊鸿才略带点感慨的开口道:“我们姐妹先皆出自七宗五姓,然后才成闺蜜,身为嫡长女本以为长成之日起会和以前的姑姑们一般,家族彼此通婚来日成为妯娌之交,不想今日竟会同嫁一人,世事变幻莫过于此了。外面的世界和宫想必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外面也许平淡琐碎麻木,但比之宫的尔虞我诈想必要好得多。

但凡事皆有例外,我虽不愿嫁入皇家,但命运既已无法反抗,莫不如坦然承受,我赞同灼华之言,皇族生来就在天下的最高颠,也许正因为高处不胜寒,所以往往能够一时笑傲,终归无法立的长久,但不能否认的是皇家的人生就像是雪山上升起的烟花,极尽绚丽,甚至需要青史去仰视。只要我们姐妹去经营,未必不会得到一段缤纷多彩的男女之爱,反之若是我们七姐妹出现内哄矛盾,说不得有一日像那夏花,固然灿烂过,但终究要挣扎在风雨,仰仗我们的家世,生存可能不是个问题,可一不小心失了宠,哪怕再美的昙花,也只能深夜独自开放自怜自艾了,那样的美纵使我花开时百花杀也只会顷刻凋零。”

崔惊鸿的说的冠冕堂皇,但众女哪个不是七巧心思玲珑冰雪的人,一旦嫁入皇宫,少女的梦就会醒来,残酷的现实也会汹涌而至,七女虽不大,但较之寻常家女儿却已是早早长大成*人了,该悟出的道理不用悟长辈就早已告知了。

作为崔知温的姐姐,崔惊鸿老早就被二爷爷崔敦礼告知自己入宫的目标,为唐皇李治生尽可能多的皇子,不需要将来一定成为太子,但要为家族多几个王爷公主的血亲,所以,从来洛阳的路上,崔惊鸿就打定注意要好好玩一玩乐一乐,甚至不惜抛头露面现身刚刚闭幕的洛阳花会,这放在以前无论是自己还是家族长辈都不会允许这样做,但如今家族里面没人来苛责他们这七个女娃,仅仅是因为过几天她们就要回长安,今生怕是再踏不出那道宫门了。

崔惊鸿的话让众女也是一阵沉默,正如寻常百姓家一睁眼不外乎柴米油盐酱醋茶这样的现实生存问题,生在世族,尤其是传承千年的第一等世家,虽是女儿身,但同样有自己要面对的背负和往昔,所以无论将要面对的皇帝品Xing如何,即使他是个太监,她们也只能逼着自己爱上她,谈不上委屈,有获得就有付出,这样的道理,很小的时候她们就被教导了,一切以家族为重。

但有一点却不能不承认,世家女儿固然聪明到让人承受不了的精明,往往爱上这样现实的女子吃力不讨好。不过,她们的优秀也足够满足你的征服欲,虽然偶尔需要的忍耐,但优秀的女人不管前世今生都是一种宝贵的资源。

李子衿一直在细细琢磨崔惊鸿的话,听完后反而兴起一丝兴趣,遂略带通达的道:“我们本来的命运不外乎七宗间彼此通婚,既定的人生轨道在出生时就已规划好,这样一想这莫测的改变未必不是好事,否则不是太悲哀了,皇帝兴许也会有谢安这样的人雅士,东方朔这样的狂生,司马相如这样的名士才俊呢。”

似乎从小到大都捧着书的李离娄出奇的放下书,对李子衿的话很不以为然,略带嘲讽的道:“皇家也有如此俊杰,有也是百年一遇,多的还是只会狎ji吟唱‘粉香汗湿瑶琴轸,春逗酥融白凤’的败家纵情纨绔,整日里混迹青楼楚馆闹市酒肆,风流的思想倒是没看见,那些风流的衣着,大袖翩翩的绮罗衫子还有诸如五石散这类风流的药物倒是更多。比起那些也许庸碌也许癫狂的布衣也是不如,如果那皇帝抛开对外武功外,真的是个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的雅士,我一辈子做他的情意绵绵织璇玑的苏若兰又如何。”

王灼华听了淡淡一笑,她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做谁的一生的小女人的想法,生来到现在她都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这之后她不知道能不能掌握,即使掌握不了,也要能改变一点,对她这样高傲的女人来说,徒然无助承受命运施加给自己的担子终究还是不甘心的。

王灼华相信一个人是否真的强大与他的身份地位没有关系,而在于内心,她一贯坚信自己内心是强大的,自己会让那个男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的。

这六个女子一番谈话堪称绚丽,也注定未来又是一个云谲波诡。

此时风雨渐停,那一直在做针绣女红的女子自始至终都不从参与六女的谈话,似乎一点也不关心自己未来的嫁的是猪是狗,众女也习惯了女子的沉默的恬淡,看雨已歇,乌云消散,阳光很快又冒出头,女子收起针线直接起身往回走,只不过临走时留下一句平凡却没有丝毫机锋的话:“回了吧。”

女人很高,一米八的个子,高的有点吓人,那双腿,修长笔直的令人胆战心惊,若是李治见了必定会忍不住抱着那双圆润的大长腿整夜整夜的吻啊吻的,女子叫崔望窈,博陵崔氏嫡长女。“舒窈”,出自《诗经》: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俏兮。“望舒”则是神话月神的名字,此名双美,女人**美腰美颜,但曾自嘲:平生只愿做一教子良母,贤妻无望,人生至此别无二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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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敦礼的轺车辚辚进入了大明宫,到宫从大内总管小桂子一问才知,原来陛下昨夜批改奏折“辛劳”一夜,如今正在补个觉暂时不能接见,老人以己度人,也不知怎么想的,便对小桂子说不必惊扰陛下,老臣就在这里等吧,等陛下醒了劳公公通知一二便可。

小桂子无奈,只能把老人恭送进一座偏殿,稍作歇息,这一歇息,就一天。

虽是六月盛夏,但大明宫依旧杨柳翠绿,李治睡了整整一天,起来时,天边竟燃起一片层层冉冉的火烧云,出奇的是四野却轻雾蒙蒙,宫室湖泊树林都变得影影绰绰,不由摇头感到好笑,夏天的天气偶尔也会给人一点惊喜的,透着一股子古怪劲。

宽袍大袖的李治出得未央宫,来到太液池边草地上,做了几个长身呼吸,蹬蹬脚,打打太极拳,然后便开始纵跃蹲伏学蛙跳操练起来,男人的身体不仅的本钱,更是下半辈子的幸福,李治可不敢有丝毫懈怠。

“陛下,练功呢。”正在想着是不是跳下水去把自己的狗刨练得更加纯熟,不仅能救己还能救人,一个粗壮恭敬的熟悉声音响起,一个彪行大汉慢跑着走出了树林,一米九的身高,满身大汗,铜铃大的眼睛,可惜眼睛略显浑浊,灵气不够,来人正是李治的两大狗腿子之一归海一刀。

“小桂子呢?”李治一个弹跳跃起,原地就是一个三百风Sao的跟头:“嘶…一刀,你啥时候做的劲装?这一身练功服,这个颜色,端的霸道风Sao来,让朕看看。”

李治大惊小怪的凑到大口喘气的归海一刀边上凑了凑,此时的归海一刀穿着一身紧袖短衣,脚下是长腰胡靴,手一柄斩马刀,本没有甚么,偏偏这一身都是火红色,一个五大三粗粗汉子穿上一身大红,这让李治震惊了。

与李治的宽袍大袖相比,归海一刀显得精干利落别有神韵,李治也不知小刀子是怎么想的,只是点头笑道:“如何想起来穿红衣了,告诉朕,兜裆裤是不是也是红的。”

“陛下,袁道长说,今年我的运道大半与这衣着颜色有关,最喜就是红色了。”归海一刀兴奋略显娇羞的比划着:“你看,这身劲装里外四件,热了就脱一件。我的一身,至少**件,虽然累赘,还热,但人家袁道长说了,红的穿的越多,运道就越强,那比武大会准不会出错,所以里面也是红的”

“嗯,袁天罡说的不错,纯爷们儿要想动若脱兔就得一身红,特别是兜裆裤更得‘红上加红’,你得明白。”李治一脸yin笑,看来刚刚睡醒补充了体力,这**又闲不住了,归海一刀茫然的点头,眼神又开始不集了,想这样听不懂的答案多了去了,归海一刀也习惯了。

突然,一阵沉重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朦胧可见一个墨蓝色的低矮身影大步匆匆走来。“是小桂子,没错儿”归海一刀目力极好,只一瞥便认准来人。

“禀报陛下,”丈许之遥,小桂子高亢尖锐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同知门下章书崔大人已经候您一天了。”

“哦,是么?请他吃饭了吗?”李治淡淡的问。

“还没有。这个御宴还要请陛下来定夺,奴婢端了一碟点心过去,刚才去看了,吃了个干干净净。”小桂子低头拱手一礼,便低着头咧开嘴不再说话了,闷Sao的偷笑。

李治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在草地上渡着步,“一刀,你觉得这崔敦礼怎么样。”

归海一刀毫不犹豫的慷慨激昂:“军国大计,理当陛下决断,下臣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李治没有再问归海一刀,回头对小桂子道:“在未央宫前的广场上设两座一桌,些许酒食,朕要和崔老对饮。”小桂子目光一呆,没有化,转身径自下去准备了。

当小桂子来到偏殿时,看到崔敦礼正襟危坐一整天了,即使取食时也是衣袖掩面,气度修养看到小桂子暗暗心折。

“噫桂公公,可是陛下醒了,召见微臣”老人眯缝着双眼,说话依旧平静,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可是等待了一天的老人却依旧说话平平淡淡,不急不缓,带着矜持不仅不远的笑容看着的小步走上九级宽大的白玉台阶进入偏殿的小桂子。

老人说话还很平静,但毕竟等了一天了,开口第一句就是如此问,小桂子倒也不敢废话,虽是天子近臣,但崔家可是天下第一世家,眼前的老人身份清贵,如今又入阁了,得罪不起,朝廷大小官员无不敬畏三分,见面莫不打拱做礼连呼“崔老大人”,竟是有和长孙无忌分庭抗礼的架势。

虽则如此,跟着李治混了这么年官场了,小桂子也老辣起来,再也不是当年半句话就要吓趴下的人物,迅即拱手做礼笑道:“崔老大人乃国家干城,国务在身,夙兴夜寐的,这一天倒是累了老大人了,陛下刚刚睡醒,听的老大人在此等待,大骂了奴婢一顿,吩咐快请老大人。”说完小桂子二话没说,大袖微甩,算作赔礼,径自引着老人去了。

崔敦礼一路跟着小桂子走,低着头也不知再想甚么。

方今天下,七宗五姓自是一等一的望族,已是顶顶的兴旺,崔知温说清河崔家在北朝时达到了巅峰,那是就影响力来说,但和如今的崔家财力势力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老人反而认为如今的崔家才是巅峰,不为别的,昔日高欢的北汉是何其懦弱的政权,世人皆说宁为鸡,莫为凤尾,老人却不以为然。

**固然能不断的得到磨砺,若为凤尾,高手林立,取得的成就反而不如成为“鸡头”的时候,但那是对待个人,对待像崔家这样的大族,鸡头满足不了崔家的胃口,凤尾才是大餐,那屈膝在鲜卑胯下的北汉就是只落汤鸡,如今的盛世大唐才是骄傲的凤凰,崔家看似天下第一世家,却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呢。

在现在,大唐对外取得功照古今的赫赫武功,偌大的领土需要吞噬消化,这间绝离不开世家的影子,能不能取得最大的利益不在乎你有多大力量,而在乎小皇帝想让你占多少便宜,否则你力量越大,走向倾覆的路就越近。

外敌已去,剩下的就是内敌,从隋帝开始,到隋炀帝杨广正式确立科举制,打压世家就成了每一位有识明君的必走之路,老人早已经看的明白,世家若还像以前一样想轻易的左右朝政,甚至改朝换代,那皇室和世家的对立面就永远不会消除。

这次崔家看似被败坏名声,受了欺侮,但想必也只是小皇帝一次警告,自己入阁了,算是一甜枣,那杨善游事旧事重提算是一棒,但令老人心感慨的是,这甜枣,崔家吃的开心,这棍棒又光明正大打的崔家无话可说,至少外界看了,觉得崔家出了如此Jian臣叛臣皇帝不仅不怪罪,反而让崔家族长之弟入阁,天大的恩情隆恩,崔家若不感恩戴德,怕是被天下人所不齿。

老人做了反复权衡,终究觉得无法可想,后来给崔知温说的那小故事,本意是提醒他,如今反而让老人自己醒悟了,只要我等不做叛国谋逆之事,朝廷清明兴盛,一心为国,朝廷不可救时,一心为家,纵有兴衰,祭祀不绝,剩下的都是细枝末节,大不必太过深究。

过得片刻,一阵悠悠的乐声传来,老人抬头一阵愣,竟现自己已经步行到未央宫前的广场上,广场摆着一张桌子,几碟酒菜,两张胡椅,李治正坐在一座上悠闲的拉着——二胡,周围一票人

李治坐在并不空旷的广场上,大腿敲着二腿,嘴里叼着根不知从哪儿拽来的小草,拉着二胡。

一凄凉婉转的《二泉映月》硬是被李治拉的欢快的跳跃起来,倒像是十二女子乐坊拉《忐忑》,那叫一个忘我,那叫一个风Sao,看的崔老爷子眼珠子一瞪,一口老白牙差点没喷出来。

隐约间路上乱乱糟糟的响起全被老爷子忘了,只觉的这个快成了自己的孙女婿的陛下,不能以常理度之。

周围那些常年饥.渴得不到小李同学安慰的宫女们心有灵犀的叫了起来,大眼睛春意盎然的勾引着李治。

李治的二胡拉完了,那些宫女也叫完了,李治矜持的笑道:“各位宫女姐姐们,你们好吗?”

又是一阵让崔老爷子耳鸣的尖叫,李治满意的点点头,咳了咳道:“既然好听,都给朕笑一个”

光灿烂美人笑,李治仰天大笑:“来,给朕亲一个,算作门票了。”

于是丰胸肥臀的,不丰胸肥臀的,在一阵沉默后,都握紧了手掌,满脸紧张的挨个儿上前“啵”了一下,大唐的女人还是蛮豪放的。

“好了,都下去吧,朕还要跟崔大人谈正经事呢。”李治得意的哈哈大笑。

宫女们拥挤在一起,轰然大笑行礼退下去了。

赧颜苦笑的崔老爷子面色平静,但心里还是有点扛不住李治的胡闹,但老爷子也没说甚么。

李治让他坐下,崔老爷子一阵惶恐谦让后也就安然坐下了,于是一君一臣,于空旷的广场上,黄昏对酌,倒也诗情画意的。

李治满脸堆笑道:“朕昨夜辛劳,一直睡到天黑,让崔老等了一天,当真惭愧。”

“陛下言重了。是老臣来早了才是。”

暮色下,霞光老人脸色显得有点枯黄,年纪不小了啊,桌边的惶惶灯火下,俩人其实都在对对方打量了一番,不过李治放肆一点,老人收敛一点,李治看到的是老人长灰白,幽幽的眼光让人沧桑但莫测高深。

“朕难得有此闲情雅致拉上一曲,如今又和崔老对酌,无须多说,先喝个三大白如何。”刚刚坐定,李治便要饮个三大杯,似乎要着意给老人一个难堪。

“陛下赐,不敢辞。”老人微微一笑,举杯痛饮。

“崔老如今还能饮得了酒,身体真好啊。”李治哈哈笑道。

“陛下夸奖,老臣此来有一事还请陛下恩准。”

李治低头看了老人良久,突然一阵大笑:“但有所请一律恩准。”天子一诺千金,这一言就大了,若是老人有非份之想,怕是李治就要毁诺了。

老人酝酿一下措辞道:“三日后处斩杨家善游,老臣愿当监斩。”老人特地把杨善游分开读,杨家善游,再不是崔家善游了。

李治很不地道的拍掌笑道:“崔老大义,如此便允了崔老了。”

“谢陛下。”老人起身跪倒谢恩。

李治点点头:“平身吧,另外还有事吗?”

老人起身道:“选秀在即,我们七宗想要将嫡长女送如宫,不知陛下意下如何?”虽然双方都心知肚明,但是有些事还是要先确定得个准信才好,这是老人做事的一贯风格,凡是力求滴水不露。

这种好事李治自是点头应允,待老人重新坐下,李治突然道:“朕听人禀报说,你给你孙儿崔知温说了一个小故事是嘛,试问世上最珍贵的是甚么?”

老人猛地抬起头,看着李治,张目结舌,这是老人第一次失态。

李治恍若不见笑道:“朕喜欢听故事,也爱对别人说故事,崔老可愿听一听。”

老人猛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绪,沉声道:“愿闻陛下第一义。”

“朕刚才从太液池走了一趟,正逢日暮,城郭关闭,看到树林间有东西晃动,朕就凑过去听,忽闻竟是树林泥土与在和树木争辩。泥土说:‘你原来是不如我的。我是土,无论急风暴雨,还是暴雪霜冻,都泡不坏我,天地不灭,我便永生。你是木头,要是没有根,无论急风暴雨,还是连绵Yin雨,想要你拔根就拔根,想要你折枝便折枝,漂入江河,若无根之萍,茫然不知所终。’崔老觉得,泥土所言如何?”

老人沉默下去,李治拿起筷子悠闲的吃着,半天老人才道:“树没有根,譬如臣子欺君,看似荣宠,枝繁叶茂,实则危如累卵,顷刻便成漂流之木。”

李治摆手道:“崔老,天晚了,明日还要上朝呢,回去吧。”

老人微微一笑,已然明了,向李治拱手行礼作别,径自去了。

到了宫门处,老人越想越怕,自己的言行竟已在别人眼底下,却不知自知,今日又闻这个暗喻Xing极强的小故事,忍不住大笑:”奇才当真奇才啊”

老人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崔家在辽东开的详细商图和蓄养的私丁人数,连夜送进了大明宫。

第三十二章悦来客栈,店家、小二、寡妇和摇篮曲

第三十二章悦来客栈,店家、二、寡妇和摇篮曲

要说江湖上甚么最着名的,士子书生可能会推崇像汉朝郭解这样的大侠,但混过江湖的汉子却会大笑的摇头,他会告诉你江湖上最着名的既不是甚么人,更不是甚么宝剑宝刀灵丹妙药的,反而是一家客栈,它的名字叫——悦来。

悦来客栈怕算得上江湖上最早的连锁式旅店,各朝各代都有分店,也没听说谁是创建人,但规模可谓空前,无论正史野史,神话奇幻,穿越千年,有人的地方就有悦来。

悦来之名得源于孔夫子一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倒是颇有普天之下皆兄弟的豪气与胸怀,天下的英雄豪杰都对它趋之若鹜,纷纷往悦来客栈里挤:喝酒的、玩赌的、约会碰头的、谈情说爱的、打听是非的、要惹是非的……踏破了客栈的铁木门槛。

若是有人问悦来客栈在哪?边上一个胡子拉扎带着破斗笠的神秘老汉便会边摇着酒葫芦边笑了笑:傻瓜,那就是江湖……

在长安就有很多家悦来,大抵是没甚么不同的,你会做的,人家做的也不差,没甚么特色,分布也均匀,谁也不抢谁的生意,同行是冤家,这做悦来客栈的倒是见面三分笑,比旁家要亲近多,譬如长安城南就有这么一家悦来客栈,和其它客栈颇为不同的是,店主人不仅提供其它悦来客栈能见到的大餐菜的,还卖酒,卖好酒。

说卖红酒,就真的是卖好酒,三十年的女儿红,拿出来眼都不眨,绝不是那种埋了三四年就敢跟客人说是三十年的假货,醇香宜人,当然价格也不便宜,但酒香也怕巷子,这座城南的悦来客栈说来着实偏僻了点,没有点熟人你还真找不到,再加上店主人不会招呼客人,一时间生意不能算没有,但在长安这样竞争激烈的饮食圈里,一直是不冷不热的,大多都是来喝酒的,住宿的反而少,倒是让一些爱寻找美食的饕餮颇有探奇之感。

于是经常有人笑着善意的对店家建议:“我看你这客栈除了这酒,也没啥好东西了,所幸也就这点东西,不如安安心心开间酒肆,不比这来得实在?”

店家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听说读过两本书,喜欢掉书袋,闻言引经据典子曰诗云的一大堆,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人倒是不错,就是有点未老先衰,两鬓都已是雪白一片,眼神倒不是很沧桑,不过让人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人,喜欢和南来北往的旅客说些荤笑话,一般是不论朝廷政事的,如果客人提了,也凑合着应付两句,一套常年洗的白的月白袍子,搭在身上不少人看了都说有点像士子儒生,劝他不如再念念,说不定老天保佑中个进士也能光宗耀祖的,店家倒是摇摇头说念上了也不去,不是那块料,还不如回家抱媳妇,引得一干客人每每大笑。

此时这个明显未老先衰的男人,一手拎着个酒壶,一手有一拨每一拨的敲着算盘,也不怕算错了。

悦来客栈之名随处可见,牌匾上四个字倒是笔走龙蛇的,不过懂行的人一看都知道是拓印下来的,东边大街就有专门给人拓字的,实在花不了甚么钱,但在这曲折巷中,偏偏有股韵味,那上面的字是“李体”,李大盗的独创书法,让柳公权哭死。

二只有一个,不过还有一个掌勺的大师傅,是个婆娘,姓向,三十多岁,有点姿色,是个寡妇,带着个女娃,不少人都说寡妇这了店主,要不待干嘛在这个要工钱没工钱要前途没前途的地方,寡妇心里是不是这个意思谁都不知道,但Xing子却很要强,不给别人说,你说了,她也不撒泼,多半是要在你菜里少加点盐的,让你尝不出个咸味来,寡妇整人从来不多放盐,这不替店家省钱嘛,好盐不给畜生糟蹋,这句话是寡妇当着怒容满面的客人说的,拿着汤勺,挺着胸背着个女娃,要多凶悍就有多霸道。

在这样的店里,掌勺大师傅多半都是眼高于顶,得罪了不少客人,可是店主也不说,喜欢到店里来的熟客也不介意,偶尔调戏两句时,其实寡妇也是不生气的,只要别惹上店主就行。

和寡妇相比,店二要老实的多,山里来的泥娃子,人老实,活多钱少好欺负,机灵的甚么没看出来,憨厚倒是真的,不过土气归土气,倒也有灵气的时候,每每得罪客人了,总是笑,那一口只有山泉才泡出来的大白牙倒是让二免过不少责难,指望店主出面那是不可能的,他不让你滚蛋就已经是看在你便宜能干活的份上了。

但那是对待常人,对待自家店主,这个看起来土里土气的山里娃就有点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味道了。

二低下头一脸娇羞不好意思的道:“我说店主,你咋就整天只顾着喝酒,算账也不怕算错了,你看看这店里的生意比西边孙掌柜家差了老大一节,这每天活干的都没劲了,里里外外都是我一个人,拖地扫地,洗衣洗碗刷锅劈柴的,放在人家都能领五份工钱了,你看看这个月,起早贪黑的,你也不说哪天给俺加点工钱,整天只是喝酒,那些酒都比俺工钱多了好几倍了。”

儿说道最后,原来那份不好意思消失了,抬头挺胸撅屁股,理直气壮的,但话里其实也没有啥逼迫威胁的意思,年轻人知道感恩,要不是眼前这个店主,自己来长安怕是要到街头行乞呢,另一方面,估计也是不指望这个吝啬的店主能够加钱的。

中年店主扫了一眼二,有气没力的像是浑身骨头被抽掉一般趴在柜台上,漫不经心的安慰道:“好啦好啦,知道了,这不是客栈不景气嘛,你要是能把客人拉来,这客栈赚钱了,你也立了功,准给你涨工钱,你没那个本事又怪得了谁呢。”

“说来说去,就是不涨,我吃穷你。”二也狠了,冲到后院的厨房,从锅里捞了满满一大碗白面,二是淮南道人,喜欢吃咸的,辣的吃但不重,但是报复般的当着店家的面把辣椒使劲的往碗里放,然后稀里哗啦的开始吃了起来,故意放出大大的吸气声音,非要气死店家,你不是不给俺涨工钱嘛,吃穷你,俺一天吃四顿,把工钱吃回来,还要吃出利润来,二额头、鼻子、嘴唇全是汗,呼啦呼啦的痛并快乐着。

这辣椒在大唐普及也才数年,价格还是蛮贵的,但是那吝啬的店家反倒没有啥痛心表情,这是一个劲的笑道:“可吃不可糟蹋,放那么多红辣子,都给我吃完。”

二大笑着呵呵呼着气,说道:“一定一定,在俺们乡下,浪费粮食那是要遭雷劈的,可畜生了。”

“今天的活干完了吗,没干完你这吃的可是得从工钱你扣。”店家拎着酒壶,从柜台走出坐在二边上,语气颇为不善。

“早干完了,吝啬鬼”

二忿忿不平,哪怕这店家救了自己,二还是觉得店家太没有气魄,每天跟自己这个二计较啥个劲,这样生意怎么做的起来,二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

“吝啬有啥错了,成由勤俭破由奢,勤俭永不穷,坐食山也空,这人啊有钱时摆阔,没钱时挨饿了才念着一粥一饭来之不易,我说你这个臭子也是吃过苦日子的,咋还说人吝啬呢,我家祖宗就是吃了奢侈的亏,不知道勤俭持家,要不然掌柜的我能落到这步田地?”

店家文绉绉道,似乎想到甚么不高兴的事了,有点莫名的忧伤。

“真酸,如今怎么啦,比俺这种鼻子眼睛的店二不强上百倍。”二没好气道,开始喝辣的让人冒火的面汤了,嘴上虽这么说,终究还是舍不得的,半点都舍不得。

“我送你的《千字经》看的怎么样了?”店家笑道。

“快看完了。”二颇有一点书生傲气的扬了扬脖子。

店家也无可奈何,家伙少年不知愁,好了伤疤忘了痛,不多学点,一辈子只能做人下人。

“店家,我回来了。”向寡妇把菜往桌上一放,待看清楚二在吃面顿时飙了:“你个兔崽子一天吃几顿啊,吃完了别人不吃啦,这面是煮给你吃的?快给我吐出来。”

二猛地站起来乐了,将最后的面汤一口喝了个底朝天,吐着舌头大笑道:“吐不出来喽,吐出来你准备喂狗啊。”

“喂狗也比给你这个白眼狼吃要好,那是我煮个店家吃的,你个焉坏焉坏的贼子。”向寡妇大刺刺的把鞋脱下来砸过去,二想必是习惯了,侧头让过去,闪人到后院去了,临走时还放话:“走喽,烧水去了,大黄过来,不要打扰向大姐和店家。”

“这个贼子,忒不像话了,改天非好好治治他。”向寡妇脸有点红,赤着脚苦笑着坐在店家前面。

刚才一番动作让向寡妇背后红带子背着的女娃惊醒了,向寡妇干净把她拉到前面来,也不顾及店家,直接揭开衣领,捧出硕大的Ru房就这样喂起奶了。

“唉,都一岁多了,多大了还喝奶,米粥的碰都不碰,也是个精怪命,富贵命哦。”向寡妇苦笑的喂奶给孩子。

“打探出来了。”店家微笑道,虽是问话,口气却甚是肯定。

“三天后,崔二爷亲自监斩。”向寡妇依然在喂孩子,头都不抬的轻声说。

“二爷是国士啊,世事都能看的通透,智慧着呢,可惜越是智者顾虑越多,胆子不打,凡事总喜欢稳扎稳打,守成无双,开拓就不行了,冒不了险。当年玄武门之变,二爷料定李世民必胜,但还是情愿当个中间派,要不然当年李世民也不会怨恨那么大,修《氏族志》的时候也不至于那么恼怒别人把‘崔’定为天下第一大姓,终究是老了,那不动明王之称倒是恰如其分。”店主摇了摇头,仿佛口中说的是平常人家的老爷子。

“那二爷他,怎么办,救吗?”向寡妇抬头叹声道,然后就换了个姿势让女娃吃奶。

“救啊,舍弃长安也要救,终归是兄弟。”店主喝了口茶,轻声道。

“店主,值得吗?”向寡妇有点犹豫的问道,嘴快干脆全说了出来:“从天牢救二爷不可能,锦衣卫彻夜把守,刑场也很难,皇帝放到郊外,怕是就有候着我们的意思。”

“说破天也是要救的,无情未必真豪杰,想成大事,不能心慈手软,但也不能没有个底线,那样会寒了别人的心的。”店主平淡道。

“明白了。”

“哟,我说向大姐,聊啥呢,啥时候为俺这侄女找个爹啊,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啊。”二报这个酒坛给店主加了酒,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碗,笑嘻嘻的问道。

“葫芦,我和店家正商量着给你找个媳妇,钱我们先垫着,这事说成了,你得怎么谢我这个媒人啊。”向寡妇乐道。

“当真?”掌二眼睛一亮,随后像泄了气的球道:“还是算了吧,别害了人家闺女跟俺一起受苦。”

“可以啊,先垫的钱得手利息。”店家老神在在的一本正经道。

“嘿,我说咋又这种好事呢,放黑钱放到店二身上了,还是自家店里的,店家你可真长本事。”二火了,一辈子没见过这么抠的掌柜的。

店家笑道:“那要还是不要啊。”

二牛脾气上来了,瞪眼道:“一辈子做光棍也不给你赚这个黑心钱”

向寡妇怀里的女娃笑喷了,哦,不是,是吃多了,在吐奶。

店家和二扭过头去,谁也不看谁,好半天,店家才豪爽道:“不要利息了。”

“真的?”二不确信的道,店家改Xing了,这比婊子立牌坊还诡异的让人不能接受。

店家提醒道:“让你媳妇一起打工,不给工钱?”

二拍案而起,吓得怀里的女娃都哭了,怒道:“店家,你狠,俺找别人借去”

店家退缩了妥协道:“一半工钱。”

二这才喜笑颜开,点点头:“这才像话吗。”。

向寡妇低头哄着女娃,也不去看两人争执,这一刻宁静的像个大家里出来的千金闺秀。

二满意了,笑道道:“锅里还有些面,我给店家热热去,加两个鸡蛋,多放点猪油。”

店家呵呵一笑,看着二高兴的哼着山野里的粗调子,也没个啥词,欢乐到后院厨房忙活着。

向寡妇低低的哄着怀里的女娃,哼唱着摇篮曲:“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嫦曦,舅娘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篮摇你,快快安睡,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嫦曦,舅娘的双手轻轻摇着你,夜已安静,家里多温暖……”

店家看着嫦曦,嘴角笑容柔和。

第三十三章《黄昏里的孩子》(上)

第三十三章《黄昏里的孩子

送走了崔老爷子,李治就闲下来了,又端起了一边的二胡,情挑慢抹起来,一个人悠哉自得的在黄昏下拉起了二胡。

李治的二胡拉的很好,宛转悠扬,悲悲喜喜的总能往替交加,又不显的突兀,欢喜时如久经盛开的茉莉,伤秋悲春者也要效那褒姒一笑,悲伤时又恰似江河水汹涌澎湃,向阳开朗之人也不免要拘一把辛酸泪。

萧淑然每每听了都会有意无意的扑倒李治怀里撒几分娇滴几滴清泪方才作罢,倒是老师孔颖达不以为然,孔颖达不是迂腐之人,但放在李治眼里,只知君子六艺的孔老夫子,无疑正直的无趣了,这似乎是每个正直的读书人的通病,但修养却是好的,学术上的讨论,只要不算太过离经叛道,大多言辞从不激烈的,真正能让孔夫子起的脸红脖子粗,也只有李治这个妖孽怪胎了。

在所有的乐器中,李治其实是最爱二胡的,如果说钢琴是款款下楼的贵妇,惊艳神秘的令人陶醉在它的优雅不可自拔,那么二胡就只能算是走过南北闯过阳关的踽踽老人了,李治前世也曾放荡过,每每叼着一根十来块的云烟,翘着二郎腿在傍晚的公园里风Sao的拉着二胡,一把本来可以谈心可以交流的二胡,倒是吸引一批又一批奋不顾身的水灵灵白菜。

落日熔金,风轻云淡,夕阳西下之时的大明宫,其实是格外寂静的,入眼都是熏人迷醉的金色,天边的云朵火一般鲜红的边上都镶了一条薄薄的金色丝带,柔柔的晚风阵阵,仿佛也吹开了每个人心中经久不忘的封印。

无需语言创造意境,无需风鸣伴舞,大俗大雅的二胡悠扬略显嘶哑的乐音,像是位不言不语走过来的老人,带着一颗敏感的心往来于古今,或沉或浮,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这就是二胡

可以高贵可以平凡,可以不问英雄出处,也可以痴情风流,可以一弦大江东去,下一弦又能月游西湖,一曲低沉的二胡独奏听的旁边的桂子以袖拭面,咬着嘴唇,一付往事不堪回的精怪模样,呜呜咽咽的,让李治端的一阵好气又好笑。

“吱啦”一声,乐声嘎然而止,李治颇显无奈的看着止不住拭泪的桂子,大摇其头,“怎么,想到甚么忧愁的事吗?哭的眼泪鼻涕一把,脏兮兮的,老大的人,也不闲丢人。”

仔细打量了数眼,看得出桂子的泪水不像是挤出来的,倒真像是触动心事情难自禁,对于这个从出生时就陪伴自己的桂子,李治嘴上不屑说,其实也懒得去做些甚么,但心里其实是十分在意的,桂子生病的时候,像李治这样的牲口也会忍不住忧心的,病好后又忍不住暗暗喜悦,倒像是女儿家柔肠百转了,这是李世民都没享到的待遇的。

“桂子思及年幼时过往种种,心就沉沉的,也止不住眼泪,扰了陛下雅兴了。”桂子摆摆自己手中的拂尘,给李治跪下请罪,清亮的嗓子沙哑,跪下后还在不断往地上滴着泪水,看的李治心也酸酸的。

“起来起来,不要动不动就跪倒,起来好好说话,你照顾朕也有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说来朕倒是从没问过你甚么,乘着这个机会,不妨向朕倾诉一下心事嘛,苦的甜的不哭不甜辛酸的都说说。”李治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让桂子坐下来慢慢谈。

摇摇头,桂子爬起来也不坐,只是呜咽的请求,“陛下,桂子想喝杯酒再说,望陛下恩准。”

李治沉默的点点头,桂子感激的一笑,用他那只奇怪的只有四只手指的右手拿起桌上的酒壶,肆无忌惮的狠狠灌了整整一壶酒,大口大口饮下,混着三分感慨,七分心酸,放下酒壶的桂子感受到李治关切的眼神,一丝温暖袭上心头。

一曲未了的二胡,开启了桂子心中无人知晓的往事,在黄昏下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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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秋风扫落叶的深秋,故事生在江南东道明州一个男孩身上。

刘福通留福,一听就是好名字,说起来这名字还是刘福他爹在孩子出生时请明州城一个有学问的教书先生取的,刘福的爹是个大善人,虽然没甚么钱,但最喜欢“多管闲事”做好事了,本指望着能积点Yin德,孩子长大后能人如其名留住自己积下的福报,不求做大官,却用不用过苦日子。

但人生不仅是不能规划的,更是难以如人所愿的,也许如此吉利的名字刘福受不起,所以刘福才三十岁却已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了。

在刘福的记忆里,自己曾经有一个漂亮的妻子,一个可爱的孩子,家里虽不富裕,但孩子的欢笑总能让一家人终日喜笑颜开的,每每自己上完工回来时,都能看见儿子寸步不离抓着母亲的衣服在门前等着自己,那时刘福都会上前一把抱起孩子,用胡子轻轻蹭着孩子,孩子总是用干净白嫩手推拒着,一家人开开心心的。

后来,在一个夏天的午后,几个男孩跑到了这里,叫醒了午睡中的刘福,告诉他,他的儿子沉入到了不远处池塘的水中了。

也就在在那个夏天的午后,刘福疯般狂奔起来,他的妻子在后面凄厉地哭喊跌跌撞撞的跟着。然后,没有奇迹,他们永远失去了唯一的儿子。

到了晚上,在盛夏炎热的夜里,夫妻二人相对而坐,呜咽着低泣。

再后来,他们开始平静下来,像以往一样生活,几年时间倏忽过去了,妻子却像是换上了不孕不育症一般再没有生下个一二半女,家里睡觉吃饭都是夫妻二人,以往的欢笑再也听不见,除了该死的沉默还有令人无法忍耐的寂寞孤独。

直到有一年的冬天,一个寡妇带着个孩子来到了他们的门外,刘福就走了出去,他和刚搬来的寡妇在阳光下交谈,说笑话给寡妇的男孩听,然后三人就做游戏,老鹰抓鸡,像个一家人一般,刘福从来没有感到自己身心是那样舒展,离开了寡妇和那个男孩,这种舒展又能被感知的慢慢消失了。

天黑以后,刘福看着已经苍老的妻子和她平坦的肚子,妻子还和往常一样低头默默的吃饭,屋里是令人窒息的沉默,第二天因刘福收拾起了自己的衣服给妻子留下了自己一般的家产,离开了妻子,和早已相中刘福的寡妇远走高飞去了,还有那个孩子。

就这样,妻子开始独自一人生活着,过去的生活似乎已经凝聚成一幅画了,她、丈夫、儿子就是画的全部。

但生活就像是个了臭的势力*子,最喜欢和不幸的人开肆无忌惮的玩笑,妻子怀孕了,是刘福的,可惜对妻子来说,远走他乡的刘福比天涯海角还要遥远。

孩子生下来了,名字是孩子取得,取名叫刘贵,和死去的大儿子一样,她就是要让偷走了自己第一个孩子的老天看看,也让偷走了自己丈夫的寡妇和她的孩子看看,她的这个孩子一定会留住“富贵”的,也因此女人一生最讨厌偷了,她恨那偷走了自己孩子的丈夫的老天和寡妇还有寡妇的孩子,所以孩子懂事后女人最先教导的不是让孩子喊娘,而是“打死不偷”。

孩子谨记着”打死不偷“,就像寻常家孩子对自己母亲一样记忆深刻。

女人孤孤单单的拉扯着孩子,女人很坚强也很温柔,哪怕带了一个拖油瓶,依然有不少品Xing憨厚的单身汉上门求亲,却都被Xing格温和的女人用扫帚打了出去,甚至有人借着孩子作为桥梁追求女人来,有的机灵的凭着糖葫芦点心得了孩子的欢喜,可女人却依然坚贞的不可理喻,连舍不得骂一句的孩子都打了起来,凭着这股傲气,女人一点一滴的靠着自己把孩子拉扯大。

女人没有甚么大的营生本事,只是整日的织布,整日的,一晃时间就是十二年过去了,女人靠着织布养大了孩子,又幸运的带着孩子到乡下躲过了连绵刀兵,成功活下来了,可是整日里担惊受怕的女人病倒了,于是另一个新的桥段出现了,母亲这棵风雨不倒大树倒了,躲在树下的孩子站出来了,生活逼得他不得不去挣钱救回自己的母亲。

可是孩子终归只是孩子,他只能让母亲和自己活着,饥饿的活下去。

那是一个深秋午后的下午,男孩来到了一个堆满梨子的摊位,明亮的阳光照耀着他,使男孩的眼睛不由眯了起来。

梨子对于男孩来说,是难得享受的美味,以前只有在生日的时候才有的吃,那是男孩最开心也是女人最欣慰的时候了。

卖梨子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但是中年的操劳让头过早的花白了,在阳光下显得灰蒙蒙的,男孩第一眼就觉得中年男人很面善。他走到梨子摊前用黑亮的眼睛注视乞求着男人。男人也看着对面的男孩,也许他觉得这个穿着很脏衣服的男孩很脏,甚至还把一只手放在他的梨子上,这让他很不舒服,男孩的手指甲又黑又长,指甲碰到了一只黄澄澄的梨子,男人就不耐的举起手像挥苍蝇一般挥了挥手,他说:“走开。”

男孩害怕自卑的缩回了自己黑乎乎的手,身体摇晃了一下就走开了,孤独的向前走,两条手臂闲荡着,长期的饥饿和营养不良让男孩的头颅在瘦的身体上面显得很大,像个萝卜头。

不知想到了甚么心事,男孩又回来了,这一次男孩没有站在男人对面,而是站在一旁,黑亮清澈又怯弱的眼睛注视着男人的梨子,还在可笑的不停的吞着口水。

男人看着他,男孩也抬起头来看男人,他鼓起勇气,对男人单纯大胆的说:“我饿了,给我个梨吧。”

男人“哼”了一声,没有理睬男孩,男孩不屈不饶的继续说:“我饿了,给我个梨吧。”犹豫了一会儿男孩声的补充道:“求求…你了。”

男人听到了男孩清脆的声音,他看着这个很脏的男孩,皱着眉说:“走开。”

男孩的身体似乎抖动了一下,男人响亮地又说:“走开。”

男孩胆子,猛地被吓了一跳,身体迟疑不决地又摇晃了几下,然后两条腿挪动了,男人也不再去看他,呆呆的坐着看着天上的白云,也不知在想着甚么心事。

似乎想到了不畅快的事,男人重新低下头,这时,他看到刚才那个男孩正在飞快往远处跑去。他看着男孩,心想他为什么跑?他看到了男孩甩动的手,那甩动剧烈的手似乎抓着什么,黄橙橙的,像是一个很圆的东西,他看清楚了,男孩手里抓着的是一个梨子。

于是男人站了起来,向着男孩跑去的方向追赶。边跑边喊了起来:“抓偷啊抓住前面的偷啊,这么大的孩子就当起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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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送给桂子。

第三十四章《黄昏里的孩子》(下)

第三十四章《黄昏里的孩子》(下)

时值下午,男孩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上死命的埋头狂奔,他听到了后面的喊叫,他不敢回头望去,咬着牙红着眼睛拼命的向前跑,气喘吁吁的,两腿也软,他觉得自己是在原地踏步,怎么跑也跑不开跑不远,他急的眼泪都留下来了,他知道男人就要追上他了,男孩站住了脚,仰起脸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了。

他猛地转过身来,看着喘着气追上来的男人,当男人追到他面前时,他男孩毫不犹豫的先在将梨子上咬了一口,他以为这样男人就不会要了,不放心的男孩又把梨子揣进怀里,倔强的鼓起嘴巴抬头看着男人,好像他有了天大的理了一般。

追上来的男人二话不说,简单的挥拳上去,打在了男孩的脸上,男孩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倒在地上的男孩双手抱住自己的头,他已经做好了挨打到底的准备了。

男孩嘴里使劲地咀嚼起来,故意让男人听见声音,他要告诉男人你的梨子我已经吃了,不能再卖了,男孩太单纯了,他以为事情就这样的结束了,可一切还早呢。

男人听到了他咀嚼声音,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他愤怒的抓住男孩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衣领被捏紧后,男孩涨红了脸,没法咀嚼了,他瞪圆了眼睛,两腮被嘴里的梨子挤得鼓了出来。男孩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去卡他的脖子。男人愤怒向他狂吼:“狗东西给老子吐出来给老子吐出来”

周围很多人围了上来,对他们指指点点的,男人对他们说:“他偷了我的梨子,还咬了我的梨子,如今被抓住了,他还想吃下去谁家没爹娘的野孩子,狗东西。”

男孩一听瞪圆了眼睛,男人大怒,挥手给了男孩一巴掌,向他喊道:“你还敢瞪?给我吐出来”

男孩紧闭鼓起的嘴,男人又去卡他的脖子:“狗东西,有娘生,没爹养的狗东西,给老子吐出来”

男孩的嘴张了开来,他一口把已经咬碎的苹果吐在男人脸上,男人更怒了,他卡住男孩脖子的手越加用力,男孩的眼睛开始瞪圆了。

有人对男人求情:“刘福,你看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会把他卡死的,不就是一个梨子吗,值不了几个钱的。”

“活该。”刘福愤愤不平的说,“卡死了也是活该,有娘生没爹养的狗东西。”

然后刘福松开卡住男孩的手,指着男孩嘴里残存的梨子,又指了指苍天说道:“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偷……狗东西,吐出来”

男孩终于开始将嘴里的梨子吐出来了,一点一点地,就像是给贫Ru的奶牛挤奶一样,男孩将咬碎的梨子吐出来上。男孩的嘴闭上后,刘福又用手将他的嘴掰开,蹲下身体往里面看了看后说:“再吐,还有。”

于是已经感觉不到一点梨子味道的男孩只能继续的往外吐,这会吐出来的全是唾沫,唾沫里夹杂着一些梨子屑。男孩不停地吐着,吐到最后只有干巴巴的声音,连唾沫都没有了。这时候刘福才满意的道:“别吐啦。”

然后刘福看看四周的人,他看到了很多陌生的脸,他也是最近才搬回原来的家乡明州的,刀兵连绵,他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能找到原来的妻子,此时他就对周围陌生的邻居说:“我在这里住过,以前这里晚上是不锁门的?”他看到有老人在点头,他继续说:“现在得锁上了,为什么?这么的孩子就做起了偷,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偷。”

刘福去看了那个男孩,男孩正仰着脸看他,男孩的脸上都是泥土,眼睛却出神地望着他,似乎并不感到害怕和羞耻,男孩的表情让刘福又一次愤怒起来了,他说:“要是从前也就算了,但这么就偷东西不能就这样放了,要不然以后还不成江洋大盗了,说,哪只手偷的……”

男孩不说话,沉默。

刘福低头对男孩低吼了起来:“说,是哪只手?再不说,把你两只手都打断。”

男孩浑身一抖,很快地将右手放到了背后。刘福一把抓起男孩的右手,聚起来给四周的人看:“就是这只手,要不他为什么躲得这么快……”

男孩从抓住就一直沉默,此时终于害怕的叫道:“不是这只手。”

“那一定就是这只了。”刘福抓起了男孩的左手。

“也不是”

男孩叫着,想抽回自己的左手,使劲的挣扎,刘福挥手又给了他一巴掌,男孩继续挣扎,刘福又给了他一巴掌,男孩害怕的不敢再动了。

刘福揪住他的头,让他的脸抬起来,冲着他的脸大声喊道:“最后一次,是哪只手?”

男孩睁大眼睛看着刘福,看了一会后,泪水汪汪的,可是刘福看都不看,男孩想起了母亲的嘱咐,“打死不偷”,终于流着眼泪把右手伸了出来。

刘福抓住他右手的手腕,另一只手将他的中指捏住,然后对四周的人说:“要是从前就算了,但现在不能这样了,现在的人都怀了心肠,一辈子都没见到几个好人,这野孩子一看就是没爹教的狗东西,今天我就代你爹教你,怎么教?就这样教。”

刘福看着男孩说,又重复一遍:“就是这样教。”

接着刘福两手一使劲,“咔嚓”一声,扭男孩右手的中指被扭断了,男孩出了鬼哭狼嚎般的尖叫,声音像是一般刀一样剜在围观许多人心上,不少人都转过头不敢再看了。

然后男孩看到了自己的右手的中指断了,很诡异的扭曲着耷拉在自己的手背上,钻心痛让男孩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捂着手痛不欲身的打滚。

刘福对四周的人说:“对偷就要这样,一根手指,便宜他了。”

说着,刘福伸手又把男孩提了起来,他看到男孩因为疼痛而紧闭着眼睛,就向他欢乐的喊叫:“狗咋种,偷,睁开眼,那眼睛睁开。”

男孩勉强的睁开了眼睛,满是恐惧,疼痛还在继续,他痛的脸涨的通红都能渗出血来。

刘福踢了踢他的腿,对他说:“走”

刘福捏住男孩的衣领,推着男孩走到了自己的梨子摊前。他从纸箱里找出了一根绳子,将男孩绑了起来,绑在他的梨子摊前。他看到有几个人跟了过来,就对男孩说:“去,对他们喊:‘我是偷’。”

男孩看看孙福,没有喊叫,刘福愤怒的一把抓起了他的左手,捏住他左手的中指,男孩痛的立刻大叫:“我是偷。”

刘福说:“不够,响一点。”

男孩看看孙福,然后将头向前伸去,流着泪使足了劲喊叫了:“我是偷”

刘福蛮夷看到男孩的血管在脖子暴出,满意的点点头说:“就这样,不要停,要不然再扭断你的一根手指。”

这天下午,秋天的阳光照耀着男孩,他的被反绑到着,绳子从脖子勒过去绕道手上,使他没法低下头去,只能仰着头看着前面的路,因为脖子被勒住了。只要有人过来,哪怕顺路走过,一只能在刘福的逼视下直着头大声喊叫:“我是偷。”

刘福继续卖着梨子,他坐在一把有靠背的椅子里,心满意足地看着这个男孩。他不再为自己失去一只梨子而恼怒了,他很满意今天的表现,偷被抓住了,自己也有办法惩罚他了,不再像以前那般无助了。

刘福听着耳旁的叫声,想着心事。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老天似乎在惩罚他,和那个寡妇过了没几年,那个寡妇的孩子也是在一个午后被一个兵匪无辜杀了,于是生活又一次轮回了,只不过这一次走的不是他了,而是寡妇,他跟了一个带着好几个孩子的老兵走了,那个老兵能够寡妇安全感,最重要的是他有还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寡妇死了儿子,她找到了更多了,于是孤身一人的刘福在外面漂泊了几年,就回到了明州,水是家乡的甜,人是家乡的美,他想回来再看看,没有怀念的地方总是寂寞的,刘福最怕寂寞孤独了,所有他恨,恨上天偷走了他的第一个儿子,然后又偷走了他另外的“儿子”,更恨有人偷走属于他的“寡妇”。

太阳渐渐落山了,残阳如血,晚霞似火,刘福盯着残阳竟不由的看呆了。

这时路过的人不少都好奇地看着这个不断喊叫的男孩,这个被捆绑起来的男孩在喊叫“我是偷”竟如此卖力,他们感到好奇,于是刘福就告诉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们:“他偷了我的梨子,我这样也是为他好。我这是要让他知道,以后再不能偷别人东西。”他是这样解释的。

说到这里,刘福响亮大声男孩:“你以后还偷不偷?”

男孩使劲地摇头,由于脖子被卡住了,幅度很,但度却很快。

“你们都看到了吧?”刘福一脸得意畅快的对他们说。

这一天的下午,男孩不停地喊叫着,嘴唇在秋日毒辣的阳光下干裂流血了,嗓音也沙哑了。到了此时已是黄昏,男孩再也喊不出任何声音了,只是哼哼,隐约间看口型还在叫着:“我是偷。”

走过的人已经听不清他在喊些什么了,刘福就告诉他们:“他是在喊‘我是偷’。”深怕别人不知道,说的很大声。

然后,刘福给他解开了绳子。这时候天就要黑了,刘福将所有的梨子搬上板车,收拾完以后,又给他解开了绳子,然后就听到“扑通”一声,男孩倒在地上,他就对男孩说:“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偷东西?替你爹教训教训你。”

说着,刘福推着他的车,沿着宽阔的道路向前走去了,一个人,寂寞而又孤独。

男孩躺在地上,他饥渴交加,精疲力竭,当刘福给他解开绳子后,他立刻就倒在了地上,但他是看着刘福走了的,看着他的背影,深深的记住,男孩感觉自己应该恨他的,可是自己又恨不起来,似乎自己有错在先,哪怕他折了自己的手指,男孩也恨不起来,很神奇很古怪但很真实的想法,这时的男孩就是如此想的。

男孩继续躺在地上,他的眼睛微微张开着,仿佛在看着前面的道路,又仿佛是什么都没有看,躺了一会以后,慢慢地爬了起来,又靠着一棵树坐倒了一会儿,然后他走上了和男人截然不同的道路,男人向东,他向西,此时他怀里还有个咬了一口的梨子。

男孩向西而去,他瘦的身体走在黄昏里,一步一步地微微摇晃着到明州城的西城。有几个人看他走过去,知道男孩是被刘福抓住的偷,但就是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来自何处,当然更不会知道他会走向何处。

他们都注意到了男孩的右手,那中间的手指已经翻了过来,和手背靠在了一起,他们看着他走进了远处的黄昏,然后消失在黄昏里。

男孩回到了家,他用左手把梨子掏了出来,今天是男孩母亲的生日,以前都是母亲买梨子,今天换男孩了。

昏暗的房间了,女人没能看清男孩的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只是奇怪的问男孩梨子是从哪里弄来的,男孩就笑着说是掌柜送的,末了,还故意强调绝不是偷的,样儿让女人一阵好笑,她相信儿子是不会偷东西的。

男孩说这是少爷吃剩下的,女人点头,吃了一口就给男孩,男孩也不客气,咬了一大口,女人看了开心的笑了,然后男孩强迫母亲把剩下的梨子吃下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病入膏肓,或者是病弱的女人吃了大半个梨子寒了身子,不到三天,女人就病死了,至此只剩男孩孤独一人了。

男孩卖了家里所有的东西,终于卖了一副不大的棺材,一个人推着板车,撒着纸钱从街上走过,凄凉的一塌糊涂。

后来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男孩的住处,那已经可以算是个真正家徒四壁了,只剩个破碗,连个破草席都没有,男孩和刘福第二次见面了。

刘福很吃惊,这一次他开始好好大量男孩,最后颤抖问道你叫甚么名字,男孩说,我叫刘贵,男孩说这话很平静,似乎一点不仇恨刘福扭断他手指。

刘福一把抱起男孩说“我的孩子”啊,就开始痛苦了。

故事到这里本来已经结束了,但男孩却做了一个谁也不敢想的决定,他在平静的和父亲住了三天后,就一个人走了,留下刘福一个人,就如同当年刘福留下他的母亲一般。

后来男孩流浪到长安,他走了一条他爹娘永远不敢想的路,阉割后,入宫做了中官太监,此生不要孩。

男孩进宫时十三岁了,聪明伶俐从不争宠,被派送伺候长孙皇后,又三年,男孩,不,已经改名桂子的男孩,十六了,本来他是叫贵子的,后来他自己求太监总管改了,叫桂子,那一年,贞观二年,桂子被李世民派送去伺候刚刚诞生的九皇子李治,一个屁大的不点。

桂子用他的心血尽心的伺候着这个叫李治的孩,不爱钱不爱权甚至不爱色,也不自卑不恶毒甚至不过度的自尊,只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李治,看着他从一个屁孩长大成为真正的晋王,然后太子,最后是皇帝,未来在桂子心中,还想照顾李治的皇子公主,他喜欢孩子。

故事说到这里,也就完了。

李治握筷子的手已经微微颤抖了,对面的桂子喝了整整一壶酒,面色通红,一如那个深秋的下午,面色平静的吓人。

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李治低着头不去看此时的桂子,轻声的喘着气道:“桂子,朕唱歌给你吧,朕亲自作的,只给你一个人,叫《黄昏里的孩子》。”

桂子感激的冲李治点点头,喜笑颜开的。

“你的声音,像是迷蒙在黄昏里的河;

你的步伐,像老人口中混浊哀伤的悲歌;

我揪住你的背影,那是我心灵眉头的幽幽情殇;

潇洒的孩子,你像我马头琴上的一念漂泊,将心事化作悲哀书写你的传奇;

风干后的眼,流着美丽像月光一样的泪;

红尘三千,谁人再亲吻你的忧伤;

受伤的孩子,像一片落叶,轻舞凋零在秋天的季节里;

翻飞的记忆,只为了等待一场细雨;

萧瑟的缠绵,殉葬在爱的怀抱里;

孤独的孩子,弥漫着如烟的哀歌……”

一曲歌罢,李治竟已经双眼朦胧了,茫然的看着云淡风轻近午天的桂子,张张口,不知该说些甚么。

“桂子时候不懂事,让陛下见笑了。”桂子低着头,摩挲着自己的断指矜持的憨憨的笑了笑,泪水“哒哒”的滴了下来。

“桂子,以前朕只以为千军万马的沙场,衰败繁荣的王朝,臣子恨何时灭的前仆后继是最能令人悲恸感慨的,直到今天朕才知道令人闻之落泪的并不仅仅只有泣着血扶着一堆堆白骨呻吟才算悲壮,原来平凡人的人生也能如此让人感慨万千啊。桂子,你用浓浓苦茶一样的话语,还有你那锦袖里的断指,把朕的心感动透了,和你比朕更像个孩子。”李治的目光有点闪烁,那是止不住的泪光,悄悄的偏过头去,不像被桂子看见。

桂子没有一点怨言的平静的笑了笑,似乎此刻千言万语也只是付之一笑,众人皆醉我独醒,处之泰然。

李治又一次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活着一天,就是有福气,就该珍惜,这狗*养的人生,只能靠着坚强喘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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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读者诟病诗词,以后若是出现大段,皆为妖自己创作。备注:二胡,唐时称胡琴。两章仅献给伺候主角十六年,本书配角之一桂子。

第三十五章皇宫宝贝,萧淑然的新宠

第三十五章皇宫宝贝,萧淑然的新宠

“啊…”

日上三竿,萧淑然打了一个的哈气伸着懒腰坐了起来,眉目间春水泛滥,昨夜和李治疯了一晚,李治甚么时候起床上朝丫头也迷糊着呢,这不刚刚正在做一个美美的梦,梦中在一片花海里,自己正和夫君热吻,然后倒在花丛里,再然后……就醒了,萧淑然醒悟过来,颇为遗憾的穿鞋下床,恨恨的把宫门使劲拉开,刚想享受一下十一点钟的太阳,接着一下掩嘴乐了,李治带回大明宫的四只黑狗正坐成一排,点头哈腰的向萧淑然鞠躬,实在感人肺腑。

萧淑然在宫女的服侍下洗漱完毕后,就呆呆的看着这四只不大不的土狗吃早餐,越看越是喜欢,她总觉得这四只狗不同寻常,要不然也不会受夫君那么待见,还特地吩咐御膳房准备特别膳食。

四只土狗也让略显无聊的萧淑然又添了新的人生乐趣——遛狗,每次出动还都是四只,那翩翩风Sao在大明宫中也是独一份,就连一开始很不待见四只狗的上官青衣和金喜善都有点羡慕萧淑然这份潇洒劲了,昨日进宫的上官婉儿见了很不屑,说要带几只西域来的獒犬到大明宫中和这四只要长相没长相要体魄没体魄的土狗比试一二。

这不今日,为了这事,皇后武媚娘特地在太液池边举行个茶话会,就是想看看这土狗和獒犬能斗出个甚么乐子,夏天天干物燥的,算是打时间了,一切都是闲的啊。

李治带来的狗其实是有很多感人的优点,但也有个令萧淑然很头痛的缺点,那就是太过风流了,用李治的话,作风问题,像我。

这个风流不仅跨越了年龄身高啥的,更彪悍的直接跨越了种族,李治刚刚把它们领到爱动爱玩不脱少女心Xing的萧淑然处时,那大狗二狗三狗也不管萧淑然是否看得上它们,癫狂得一塌糊涂,猛地屈膝跪在萧淑然脚下,毫不犹疑地向咱们美丽的萧淑妃表示它们作为出川混江湖的川中三大风流土狗强烈汹涌的爱,很是凶猛的把胆大无边的萧大姐吓得拎着石榴裙拔腿飞跑。

李治在后面当时就恼羞成怒了,大骂:“流氓,你们就是仨流氓狗,你看看人家四妹,坐在一边娴静优雅,哀感顽艳的缠绵悱恻,都是一个爹妈养的牲口,咋差距就那么大捏。”语点稍落,一旁静若处子,动若疯兔的四妹就猛的扑上前来,抱住李治大腿,一脸幽怨,仿佛被丈夫扫地出门的黄脸婆,李治一个寒颤,踹飞四妹,心有余悸下拂袖闪人,远远的就听见四妹百爪挠心的狂吠。

后来感觉丢人现眼的萧大姐又重新杀了回来,问题是无论萧大姐怎样呵斥如何教训,三流氓狗屡教不改,见到这么有Xing格的流氓狗,说不清是幸福还是灾难,无奈中萧大姐只能拿出杀手锏,皮鞭,几鞭子抽下去,三流氓狗顿时惊为天人,陶醉在萧大姐爆出的女王气质下,乖乖的睡觉吃饭,再不敢瞎占萧女王便宜了。

三流氓狗虽然狗品不行,但所幸四妹还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不过总体来说,跟狗啊猫啊打交道长了的萧淑然还是很肯定四狗的感人优点的。

“都听好了,也吃饱了,午后你们竟迎来成长以来最大的挑战,有几条身强体壮,牙尖嘴利的獒犬将会挡在你们走向胜利的道路上,你们要磨好牙齿,奋勇向前,如果狗胆不壮,就想想本姐的鞭子,你们就一定会一往无前的,咬咬咬。”萧淑然很女王的噼里啪啦抽着手里的鞭子妹猛地爬下身子瑟瑟抖,三只流氓狗则兴奋的仰天做狼叫,表示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萧淑然像个皇帝一样背着双手检阅自己的土狗军团,审视着抬头挺胸的三只流氓狗,一本正经的道:“如果你们赢了,本姐承诺一定给你们找十七八条如花似玉珠圆玉润的母狗。”

三流氓狗自打萧淑然绕到后面就警惕起来,竖着耳朵听着动静,随时聆听着萧大姐手里皮鞭的嘶嘶破空声,准备龙腾虎跃的闪避着,此时一听萧大姐如此令狗心花怒放的诱惑,顿时摇着尾巴又一声更高昂的狼叫,表示它们已经很彻底的完败在萧大姐的yin威下,哥仨全军覆没妹趴在一边无精打采的,偶尔看向自己三个哥哥,也是一副打量牲口的不屑。

萧淑然乐不可支的促狭唬道:“赢了有赏,这输了嘛自然也是要罚的,到时候,嘿嘿,就把你们全阉割了。”玉手作力劈华山状,横劈竖砍的,虎虎生威,把三个下面已经蠢蠢欲动的流氓狗吓得顿时像把焉了的白菜,匍匐在女王萧的脚下呜呜哀鸣,乞求比赛弃权的民主权利。

看到三流氓狗如此萎靡不振,一心要强的萧大姐皮鞭猛地在三狗头上啪啪的抽了两鞭,两声鞭响终于让三狗打了鸡血般重新振作起来,昂头挺胸的像个左摇右摆的大公鸡,冲着萧大姐露出了它们锋利森白Yin冷的大白牙,摩擦的滋滋乱响,视死如归的摆出一副凶狠的玩命样儿。

对于这样善于改正自己缺点的流氓狗,萧大姐还是蛮感动的,伸出手深情并茂的拍了拍四妹的狗头:“你看你三个狗狗多威猛,像个将军,你也要多吃点才行,下午靠你指挥了,你就是大元帅,到时候可不要伤着了。”四妹傲娇的点了点狗头,波澜不惊,此事菜而已,萧淑然不仅不怪四妹,反而越的开心了,把三流氓狗的羊奶全部端到四妹面前笑道:“多吃点,多吃点,夫君说伤脑的人最短命了,狗想必也差不多,唉,都是那可恶的上官婉儿,也不看在人家皇妃的面子上,直接承认输了不就是了,还真的要比,丫头太可恶了。”

三流氓狗呆呆的看着前面,已经是空无一物,这还吃啥,然后很是悲凉的舔了舔刚才洒在地上不屑喝的羊奶,舔了一阵,又抬头看了看正大快朵颐喝着自己盘里羊奶了的四妹妹明显是喝撑了,正在向外吐奶,再看了看拍着四妹狗头嘘寒问暖的萧大姐,狗脸呆滞,三流氓狗感觉又回到了沿街乞讨混江湖的流浪日子,这还是被包*的幸福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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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大地像蒸笼一样,天气炎热的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似地,太液池里的荷叶田田的像是个不堪宠幸的少女,在烈日的yin威下低头受辱,所幸清风是不缺的,带起太液池水面点点波澜,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一阵微带燥热的氤氲荷香冉冉氤氲而起。

下了朝的李治准时到准娘亲武媚娘处报道,也许是天气燥热,抑或雌激素分泌太过旺盛,这几日武媚娘不仅**旺盛,而且Xing子也暴躁起来,害的李治晚上满足时总是心又心,白天也尽量闪人,偶尔武媚娘不Yin不阳的牢Sao几句也都全装失音听不见,再牲口的男人也不能对不起生自己的母亲和为自己生孩子的女人不是,更何况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虽有点不太严重的大男子主义,但也不至于这个时候跟自己怀孕的老婆飙冷战不是,所以受了气的李治干脆和萧淑然疯了一晚,不免有泄情绪的意思,这让自诩为大唐情圣的李治有点惭愧,所以一听说下午萧淑然将和上官婉儿斗狗,李治屁颠屁颠的强行自荐自己为此次斗狗大赛的终极裁判,于是被长孙太后擅自取代李治升官为大明宫第一国宝的武媚娘欣然鄂同意了。

太液池荷塘边上的凉亭颇具规模,精巧不失奢华,完全符合李治暴户的心理,凉亭顶上飞檐翘脊,六角高耸,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灿灿的金光,凉亭里面有六根朱红的大柱子,要两个人才能抱得过。

凉亭脊上还刻着风Sao的霸王龙和一些李治没见过的怪兽,当然雕刻的工匠硬山海经》上的祥兽仙兽,李治无奈,本想画个史努比抑或变形金刚上去的,奈何雕刻的工匠无法领会皇帝陛下高瞻远瞩天马行空的思想,最后只能一人退一步,工匠继续雕刻他的祥兽仙兽,李治自己则捣鼓出一头彪悍的霸王龙,但可能是画工出了点偏差,李治总感觉霸王龙霸气的不明显,像只长着一排吸血鬼牙齿的母鸡,当然鸭子嘴嘴硬的李治肯定它是霸王龙的,我们姑且就当作是霸王龙吧。

武媚娘在李治的搀扶下做了夏利,也不嫌脖子酸抬头的津津有味的打量着凉亭屋脊上的“霸王龙”,看了一阵,憋不住笑了一阵,然后看李治尴尬的低头喝茶,就又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低头喝茶,结果才刚入口可能还在想那只滋味独特的霸王龙,一口喷了出来,因为怀孕增大了起码一个罩杯的雪峰颤个不停,最后“哈”的一下又笑开了。

“夫君,媚娘不是故意的,只是震撼夫君张牙舞爪的如椽巨笔,这怕就是夫君所说的抽象派画法吧。”武媚娘丹凤眼眯成个月牙儿,鹅蛋脸面如桃花,大惊怪的欢喜着。

李治面不改色的白脸“腾”地一下红了,咳了咳,略显尴尬的强辩道:“如椽巨笔怎么啦,如椽巨笔写大爱,这么有爱的霸王龙,媚娘你以前见过?人要抱着一个谦虚的心怀,身为皇后尤其如此,原创应该受到鼓励。”

见李治一本正经的训斥,武媚娘低下头眼中泛泪,鼻子酸酸,低低抽泣起来,泫然若泣道:“媚娘有身孕了,也不能常常伺候夫君了,挺着个肚子也不好看了,才说一句话就如此训斥媚娘。”

李治倒吸一口气,这还是武媚娘吗,这丫的就是个对丈夫撒娇的平凡女人啊,老子一番调教下来,咋越来越失败,朕钟爱的女王御姐气质如今成蛮不讲理女人了,这算甚么。

“夫君,你真的不爱媚娘了吗?媚娘不如死了算了。”武媚娘间李治不来安慰自己,那颗受雌激素分泌失调影响的女人心又患得患失起来,踌躇着依偎在李治身上,李治大汗,是真的大汗,大热天的离我远点啊,但心中只能哀叹一声,女人啊,你的名字千万种,最贴切的莫过于无理取闹。

做皇帝难啊,又要做戏,又要做人。轻轻吻去武媚娘脸上楚楚可怜的泪水,看着痛心疾的娇艳,瞬间展开,忍不住笑了一声:“爱,怎么不爱,爱到骨子里了。”

武媚娘双颊绯红“嗯”了一声:“那你是爱媚娘多一点,还是爱独自里的娃娃多一点?”

“你多一点。”李治干脆毫不犹豫的答道。

“真的?夫君没骗媚娘?”

“没有,人生最可爱就在爱媚娘的时时刻刻。”

“媚娘也爱夫君呢。”

武媚娘又扑进李治怀里,李治头上那汗跟雨一下,嘴角笑意盎然,眼神无奈。

“要是媚娘再瘦点就更好了。”李治神鬼天降的来了这么一句,武媚娘动情抚摸李治的手僵住了,泪水哗的一下落了下来,坐回远处,低头暗自落泪。

自作孽啊,但话说回来,媚娘最近温柔的跟滔滔海啸一样,有点抗不住武大御姐的温柔刀了,现在唰的一下就能哭的跟奥斯卡影后一样,莫不是产后抑郁?欢欢喜喜比七月的天还变化无常。

其实武媚娘这六个月来怀孕跟以前比确实是胖了点,但一米七五的身高放在那里,以武媚娘坚韧不拔的Xing格,减个肥还不跟玩一样,再说武媚娘是真不胖,只不过胸大了点,屁股大了点,肚子大了点,脸也稍稍丰韵了点,这也是没办法的,天仙怀孕了也就这样啊。

李治想说甚么,但又受不了口,最后圆睁双眼恼怒道:“别哭了,再哭把你关翠微殿不许出来瞎逛,生儿子就好吃好喝的供奉着,生女儿就皮鞭蜡烛吊起来打,还不给馍馍吃。”

武媚娘愕然,然后醒悟过来,泪眼朦胧的轻呸了一声,耳根通红,倒是真不哭了,李治冲着武媚娘嘿嘿yin笑,俺的皮鞭可是很霸道的。

武媚娘乃大智之人,跟自己夫君嘻嘻哈哈Cha科打诨,调剂调剂夫妻感情,但从不过火,此刻挺着个大肚子又恢复高贵不可侵犯的大唐皇后模样,一副冷傲拒人于千里之外,红楼一点的说法,此刻的武媚娘瞬间顾盼神飞,李治则yin心顿起。

夫妻同心,武媚娘似是感觉到了李治夏日波澜起伏的yin心,不由的一丝心颤,柔声道:“夫君,青衣他们来了呢,我们回去再玩。”

李治轻“嗯”了一声,心中懊悔,家花不如野花香,本来今晚还想去陪武顺呢,最近恋Jian情热,媚娘又怀孕了,口味也有点重,恨不得自己使劲的蹂躏,可是自己别说蹂躏,自己每次进入可都是战战兢兢的,一颗心都是半提着,这事根本不敢跟母亲说,要不然长孙无垢非把李治皮剥下个六七**层不可。

遗憾的转头定睛往亭外一看,李治古怪的笑了起来,武媚娘更是花枝乱颤起来,那雪白的**也跟着上下简谐运动起来。

不远处,上官青衣、武顺、金喜善、武碧娘款款而来,而今天下午的主角萧淑然则和她的参赛选手大狗二狗三狗四妹彪悍场,最让人无语的却是上官婉儿和她两个雄壮威武跟个牛犊子一样的藏獒——来福、旺财,以及两只藏獒身上披着的红色披风,那风Sao的堪称无敌了。

两边实力不对称的一塌糊涂。

第三十六章盛夏乐事,雪儿和流氓狗(上)

第三十六章盛夏乐事,雪儿和流氓狗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依然是和平常一般无二的见礼,李治和武媚娘也是一脸亲切的让姐姐妹妹情人未过门的姨子起身,聊了几句,话题就不由自主的谈到今天主角身上了。

上官婉儿瓜子脸得意洋洋,看着趴在凉亭中吐舌头的四只土狗,不无炫耀的轻笑出声,“婉儿这狗啊,出生高贵,是西域大食商人带来长安的,价值不菲哦,三五只撕裂虎豹,视作儿戏,待会万一伤了你那四只不知从哪处拐角提溜来的土狗,可别不高兴。”

萧淑然显然也不是好惹的妞,在李治怀里自然是个水灵灵的乖巧白菜,想怎么蹂躏就能怎么糟蹋,但人前这丫头就是棵谁也惹不起的仙人掌,有点扎手还有点嚣张,晃着自己手里的马鞭,若无其事的淡淡道:“本皇妃这四只土狗是夫君从大街上捡来的,可怜啊,吃的粗,喝的差,干的活儿却多,这不,刚入宫就要看家守门的,没事还被本皇妃抽两鞭子,这狗啊就是这样,不能娇惯着,以后春夏秋冬,寻思着就在御膳房屋檐下的鸡窝旁,给搭个窝,过过得了。唉,有时捡捡御膳房丢弃的鱼头鸡腚的烂东西吃,不比你婉儿姐的狗狗,吃的是Rou肠,整天什么活儿也不干,光吃好的净享福,狗吃的比人吃的还贵,喝水还要试试温度,热了不行冷了不行,多了不行少了不行;听说,还要定期去看兽医,比养个孩子高贵,比养个爹还难和我的狗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简直就是些好吃懒做的少爷。”

上官婉儿脸涨的通红,她今天算是遇到对手了,把一贯能言善辩的上官婉儿说的眼睛通红,可怜兮兮的看着姑父李治和姑姑上官青衣。

李治今天感到自己头脑晕晕乎乎的,直犯迷糊,天可怜见,这四只土狗萧大姐可也是羊奶Rou肠的供应的跟个祖宗一样,哪有她说的那么凄凉,结果到了萧大姐嘴上,只要能拿来助威打击上官婉儿心肝,也不在乎闭着眼睛篡改事实。

其实当初收留四只狗不外乎缘分二字,而且这四只土狗也却是灵气逼人,最感人的是李治的狗感情真挚啊,草莽出来的土狗就是情义真,特别是对李治,亲切得像个撒娇的乖孩子。

自打李治把四只土狗丢给萧淑然养活只土狗的思恋让你又感动又惊讶,鼻子不断抽*动,在看乐殿中四下嗅着寻找李治。由于李治经常在萧淑然珠帘后的香闺里“耕耘劳作”,所以它们最多的时间就乘着萧大姐不注意窜进香闺里嗅,并出像孩那样的呜咽声,到了晚上思恋情绪更浓,不但不按时睡觉,甚至还嗅着气味跑到李治处理政事的未央宫中抬起头只土狗瞪着忧伤的眼睛看着他,仿佛是在说,老大,终于寻到你了,我们好想你啊。

为此,短短数日,李治对这只狗渐渐有了感情,从情感的意义上说,李治把四只土狗和自己未出世的儿子摆到一个档次上,虽然这样说,有点对不起未出世的浮生。

此时听了萧淑然的话,李治心中暗叫一声好,可是看到上官婉儿一脸春闺幽怨,虽然青衣通情达理直接无视两个没长大孩子的无理取闹,但李治也不好偏向哪一方,姑且也只能黄老手段,中庸处事了,咳了咳,没好气的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空口白牙的耍嘴皮子算甚么本事,大热天的都等着呢。”

作为姑姑的上官青衣也话了,故意的板起了那张越精致白皙的脸,脆声冷声道:“婉儿,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丫头人但脸皮奇厚,也不在乎笑意艳艳的武顺、金喜善和一脸促狭的武丽娘,朝着掐着腰正在蜡笔新经典三段笑的萧淑然摊开手无奈道:“婉儿也想比,让淑然姐姐早早认清事实,可是还要等一个人呢。”

众人甚觉好奇,李治开口问道:“婉儿,还有谁啊,今天的人都到齐了啊,哦,竺寒萱啊,朕最近让她搬出宫住了,没有其它人了,开始…”

话音未落,就看见远处如夏日一朵红云飘来的红色华盖,李治呆了呆,冲着上官婉儿傻道:“你喊来的?”

“然也。”上官婉儿欢乐的翘起了尾巴,高高兴兴的转身迎了过去,老远处就乖巧的喊道:“太后,婉儿给你请安了。”

李治也赶忙率妻妾迎了出去,长孙无垢牵着一头雪白色的狗优雅的翩翩而来,将众人好奇的面色尽收眼底,端庄的脸上笑盈盈的,“怎么,就不兴母后也养个宠物?”

一旁的上官婉儿笑嘻嘻的补充道:“是婉儿送给太后的哦,代陛下尽孝心了,陛下怎么谢婉儿啊。”毕竟是孩子,藏不住话,有点心机,却又谈不上城府。

李治心中哀叹,以身相许怎么样,可怜我一代御姐女王控,竟有沦落成萝莉控的一天,当然这话李治是打死也不敢在长孙无垢面前说开的,要不然以长孙无垢贤惠的Xing子,也会松绳放狗的。

一路走来,入了凉亭,众人分坐下来,宫女把长孙无垢手里的贵妃狗拴在漆红的大柱子上,长孙无垢手上经年习惯的持着一柄《高山上流云》的团扇,优雅的摇着,那三狗蹲坐在地,似乎对扇子充满兴趣,凑上前紧盯着扇子看。

长孙无垢感到有趣:“你喜欢这个?”说完把团扇递过去,本意只是逗逗三狗,没想到三狗一爪子夺下去,反复玩耍,把扇子顷刻撕破了。

事出突然,没人反应过来,李治知道那扇子是母亲最喜欢的,顿时飙大怒,抓起三狗撕破的扇子就敲打狗头,并痛骂了它一通,三狗知道自己干了错事,便躲在柱子后不敢出来,一副静心思过的狗样。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把团扇嘛,破了换了就是,这是个狗,狗能和人一样吗?狗不懂事的。”长孙无垢摇摇头止住李治有点假的痛骂,拿过那破碎的团扇,摇摇头淡淡笑了笑,这柄团扇是李世民当初送的,陪伴了长孙无垢十多年了,一直当作心爱之物,没舍得换,没想到今天会这样坏掉。

也就是从此以后,在大明宫癫狂疯的三狗,只要它疯闹撒欢或没有节制地叫唤时,只要长孙无垢见到了一举起这破扇子,它就立即躲柱子后面思过,这柄破扇子简直就成了控制它的法宝,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举起破扇子,它就立即躲到柱子后不敢见人,而且再次露出狗头时,一脸的沮丧和内疚,好半天老实得像块木头,倒也成了晚年长孙无垢一大乐趣了。

不过事情还没完,前面我们说过,大狗二狗三狗虽然有诸多感人的优点,但它们却作风不正。特别是三只狗都是成熟期,夏天又是*的好季节,三只狗越来越不安分了。

萧淑然此时是万万想不到有如此反省能力的狗,在道德上却经不住推敲,自打见了长孙无垢的贵妃狗后,隔着几十米就已经进入癫狂状态,像个丧失理智的流氓,将萧淑然手中的狗链拽得绷直,萧淑然还很自得的以为是战意盎然呢,倒是李治这牲口萎缩惯了的,下意识的向下一撇,恰好看见大狗二狗三狗腿裆中间的那个玩意儿居然恬不知耻地挺了出来,完全不懂得扭捏作态,不懂得花言巧语,说爱就爱,直奔主题,也不挑剔对方丑美、Xing格及有无缺点等,就那么挺了起来,反正只要是异Xing李治估计它就会立即爆爱情。

限于场合地点和影响,李治只能忍气吞声,回去再收拾这三流氓狗。

但正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是百年身,李治此刻感觉自己把这三个流氓狗带进大明宫实在是人生顶顶的失误,一世英名就此扫地。

拴在柱子上这只全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的贵妃狗是上官婉儿那些追求者送的,上官婉儿又乖巧的送给长孙无垢,也是西域引进的姐狗,据说能卖上百贯呢吗,这只雪白狗浑身有着美女鬈般的狗毛,柔软的脖子被长孙无垢梳的整整齐齐的,脖子间更是创意似的用蜀锦系着粉红色的蝴蝶结,走起路来纤腰扭动,绝对是狗世界里的玲珑模特。

长孙无垢长居深宫,爱狗甚于萧淑然,要不然也不会和萧淑然、上官婉儿那么亲近,给狗娶了个名字叫——雪儿。

就这个名字,足以使李治的狗疯了,像李治的狗本来就是混大街的,和这样的姐狗比起简直就是粪球和珍珠相比。

因为四只狗的“出身不好”,父母多半是乡下田野里撒欢的野狗,身体是达了,但长相就没有雪儿漂亮了,浑身漆黑,耳朵像狼耳一样伸出个尖儿来,眼神很得李治喜欢,精怪。

咬人的时候从不叫唤,不客气咋种,可恨的是三只狗决无自知之明,丝毫不觉得自己地位卑下,反以为自己和所有的狗一样有平等恋爱的权利,甚至以为自己被包*了,就能对人家狗中名模想入非非了,蠢蠢欲动中终于在所有人惊讶中付出行动了。

大狗二狗盯着趴在地上像个雪白球的雪儿浑身痉挛地抖动,眼睛红,嘴里呜呜地出污言秽语之声,可惜众人在讲话,都没去注意。

两狗乘着萧淑然疏忽,脱缰而去,狼嚎般直扑雪儿,先是用鼻子嗅雪儿的屁股,然后笨拙地往雪儿的身上爬。

光天化日之下两狗居然做出如此不堪入目的粗野动作,众人都看呆了。

醒悟过来后,长孙无垢急得不行,萧淑然也完全慌了手脚,只能原地的跺着脚,红着脸气恼地尖叫着,“耍流氓耍流氓夫君你耍流氓……”

李治则在旁边兴奋的吹着口哨,激动的一塌糊涂,听到萧淑然的喊话差点岔气了,叱道:“淑然,说话说全了,甚么朕耍流氓,是狗,两只,不,三只狗。”

原来看自己大哥二哥那么放肆,三狗也幡然醒悟,打虎亲兄弟,泡妞自然也一样,也蹬蹬冲了上去。

但三只狗此时完全装着听不懂萧淑然骂人的话,决不理会她的尖叫,还是一个劲儿忙它的,李治虽然很想看接下来会怎么样,但限于愤怒的母亲和一脸羞怒的萧淑然,只能冲过去,但上官婉儿那两只獒犬比李治更快,猛地扑了上去,李治立马顿住脚,又可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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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盛夏乐事,雪儿和流氓狗(下)

第三十七章盛夏乐事,雪儿和流氓狗(下)

上官婉儿的两只藏獒可是她那个圈子的新贵,产自西域,经过特别训练,头颅高昂,目光深沉,很有些威风凛凛,见到雪儿的时候,两只獒犬的头颅也始终是高高地挺着,并用深沉的目光朝远处眺望,俨然像是懂人的礼节,走动间竟会点头行礼,上官婉儿自豪的夸其为“君子狗”,当然这也是私下里说的,否则诸如孔颖达这帮夫子还不活骂死上官婉儿,有辱斯文,唯女子和人难养也。

来福和旺财,名字很普通,这个时代大多数狗都差不多这么叫,上官婉儿一时间也没创新的想到啥高山流水的雅士之名,将就着先用着,来福旺财绝对是懂礼貌的,除了会点头行礼,还会步履稳重地退到一旁坐定,确实有君子的淡淡然风度。

上官青衣私下里斥责上官婉儿一定为了这两只獒犬花了不少钱,上官婉儿炫耀的说有上千贯呢上官青衣惊得吐舌头,然后就待飙,告诉上官婉儿勤俭持家的中华传统美德,就被上官婉儿赶忙接口打道:“放心,没花我上官家一个自儿,是那些长安公子哥送给我的生辰礼物。”上官青衣脸上平静,心里却惊得吐舌头,这丫头魅力不啊。

此时三只狗被半路杀出的獒犬挤走了,看着雪儿像看英雄打量高高大大的獒犬,三兄弟简直疯了,妒火万丈,它们仨绝对地不能容忍所爱之姐旁边会有一个第三者。

这时四妹狂吠起来了,三只狗一听妹子的叫声,犹如听到冲锋的红卫兵,勇猛无比地朝来福旺财冲去。

来福旺财看到三只狗冲来,立即警惕起来,一场土狗对獒犬的大战就在一只叫雪儿的贵妃狗的刺激下上演了。

李治有点担心,旺财来福凶悍的体格让李治有点担心自家的土狗吃亏,武顺、金喜善、武碧娘还有上官婉儿倒是期望旺财来福能和三狗大战一场,都怀着兴奋异常和幸灾乐祸的心情等待着,萧淑然握紧拳头,给三只狗和自己打气着。

谁知,三狗还没冲到旺财来福的身边,旺财来福就开始后退了一步,当三狗冲到它俩身边,围着它俩狂吠并时刻准备咬上一口时,旺财来福竟然又有节制地往后退着。

其实,刚开始三狗看到旺财来福比它高出两个头来,还是有些畏惧的,三兄弟的狂吠和冲刺在李治看来都带着点兵法上虚张声势的味道,目的是探一下旺财来福的虚实,没想到旺财来福竟是这样的熊货纸老虎,除了后退就只会后退,简直就像在鼓励三狗勇敢地前进。

上官婉儿傻了眼,气的都瞪圆了秋水眸子,萧淑然则是很新的掐腰女王式大笑,李治又忍不住在旁边吹口哨了,三只狗为此更加所向无敌,猛地扑到旺财来福身上就是数口,凶猛的像个披着狗皮的狼,旺财来福痛得一下子就后退了十几步,对三狗犀利的攻击瞪着不可思议的大眼睛,意思是你这家伙太不讲道理,怎么能动嘴咬呢?

三只狗越加兴奋癫狂起来,好像做了啥逆天的大事,三狗一扑再扑,动作敏捷得赛过武林高手,一直把旺财来福逼到墙根,可怜旺财来福早已在长期的训练下磨软了Xing子,要不然那追求上官婉儿的公子哥也不敢把这样的凶物送给她,此时旺财来福不得不一下子跳起来,从矮的二狗身上跃过去,漂亮雄壮的长腿只是轻快地跳跃了几下,就闪的无影无踪了,刚才英雄救美也抛在脑后了。

李治用赞许的目光看着三只狗,心中感慨地声对一旁脸上放着光的萧淑然说:“淑然,怎么样,要真讲打,还是咱中国狗最能打,其它的全是软蛋咱眼珠子虽不大,可转动灵巧啊,啧啧,不愧是朕捡回来的土狗,把个娇生惯养的獒子杀得片甲不留,平生最讨厌那种狗比人贵的獒子了。”

萧淑然幸福的瞎点头,三只狗也能感觉到它的光彩,更加撒起欢来,像是打了个大胜仗,原地在地上撒欢儿的驴打滚,又想起战斗的目的,赶紧转身朝雪儿奔去,长孙无垢惊慌的叫道:“李稚奴,还愣着干嘛,快,我的雪儿危险了。

李治听了心中无奈,暗自嘀咕:“三条废柴,居然**未遂,实在让朕失望。”

此时上官婉儿已经鼓起勇气抢在李治前面把雪儿抱到怀里,看到雪儿美丽的鬈毛已经凌乱不堪,心中痛心,这不仅是长孙无垢喜欢的,也是她喜欢的,就连萧淑然都有点歉意了,上官婉儿忍不住心头愠怒,抬起脚用粉红色绣花鞋踢三狗的要害部位,但她的脚显然没有长期奋战的三只狗的身子灵,总是踢不准,气得上官婉儿语无伦次的边踢边泪眼朦胧带着哭音叫起来:“流氓,你们不知羞耻,癞蛤蟆想吃天鹅Rou,我们雪儿多好的狗啊。”

问题是李治的狗不知好歹,当然我们姑且认为是爱情的力量战胜一切,在如此臭骂之下非但无改悔之意,反而为刚才没得逞而焦急万分,一面躲着上官婉儿飞踢过来没有丝毫杀伤力的绣花鞋,一面却围着上官婉儿团团转,狗头朝上扬,三只狗频频朝上官婉儿怀里的雪儿打飞眼,吓得雪儿呜呜低鸣着。

李治看到三只土狗这样不争气,顿时怒了,风Sao的一脚过去,由于三狗把精力全集中在上官婉儿和雪儿身上,没有注意身后,再加上李治动作敏捷,这一脚就把三狗踢了个滚儿,痛得三狗呜呜地乱叫着跑向萧淑然。

萧淑然这时也像上官婉儿一样故意拍拍三狗的狗头,用手抚弄头上的狗毛,这个动作使上官婉儿很看不惯,用斜眼瞥萧淑然,她大概觉得只有她那昂贵能证明自己魅力的獒犬才值得这么亲切,而流氓狗不能碰的,得踢它。

上官婉儿其实这时也气得不行,那么高高大大的凶猛獒犬,怎么连几只土狗都咬不过,真是个草包想到今天丢尽脸了,忍不住清泪一滴一滴的哒哒落了下来了。

武媚娘戳了戳李治,李治无奈的忙走上前几步,拍了拍蹲在地上落泪的上官婉儿笑吟吟的道:“雪儿只是受点惊吓而已,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朕刚才看得清楚,朕那三头孽畜其实没干成那事,顶多是‘**未遂’。”

李治的话让同样担心不已的长孙无垢古怪的翻了翻眼,又好气又好笑。

上官婉儿呜咽啜泣着,道:“这还没受伤害呢?败坏女儿家贞洁也是犯法的”

长孙无垢、武媚娘、武顺、金喜善、上官青衣、武丽娘和一边伺候打扇的宫女,听到上官婉儿与李治这么一说一答的,都轰然笑开了。

上官婉儿听到笑声,很有些尴尬,低下头去不敢看人。

李治会心一笑,安慰道:“好啦好啦,再哭就成花猫子了。”突然又抬高声调,狠狠的盯着三条祸害良家的牲口道:“你放心,这事不能算完,朕得给你个交待,待会朕让御医看看,看看雪儿还是不是黄花闺女。”

上官婉儿破啼娇嗔:“那要是…要是它那那脏东西捅到雪儿的肚子里,怎么办,还有办法补回来了吗?”

李治愣住了,这东西怎么补,这个时代不记得有修补处的啊,只能勉强安慰起来,哈哈笑道:“放心了,**没那么容易,不信你问媚娘,当初她自觉自愿地奉献给朕的时候,朕还忙了好多次,才把媚娘忙成媳妇的。要是真**了,那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去喽。”

上官婉儿见李治还是故意和她搞笑,气得一扭身,竟抽着鼻子唏嘘起来,李治妻妾一堆,真真假假的早就看的明白了,他假装动作殷勤地去给上官婉儿擦眼泪,心下却在想着应付的办法。

用手抚弄着雪儿的鬈毛,李治笑道:“什么人呀狗的,凡是长着那个玩意儿的,都他娘的一个德Xing”

“稚奴,身为皇帝,不要满口粗话。”长孙无垢板下脸训斥道,李治无奈的耸耸肩,母亲讲着,他也姑且听着,回头再讲,不给听到就是。

李治有点懊恼的站起来,也不再理还在哭的上官婉儿,凶着两眼瞪萧淑然手下的三只土狗,并且越看越顺眼,因为三只狗正呼呼地喘着气,得意的摇着尾巴,为刚才与雪儿厮缠而兴奋,李治感觉三狗太风Sao了,像他。

不过看了看蹲在脚下的潸然泪下的上官婉儿和脸色不是很好的长孙无垢,狠心的一把将上前将三只狗拖过来,二话不说就用力地抽打,边打边数落:“大狗二狗三狗,今天这顿打,你们得记着,这是为你们好,看看你们犯下的罪行,你也不撒泡尿当镜子,照照自己的倒霉样儿,竟敢去泡雪儿姐,真是狗胆包天了雪儿姐是你泡的吗?以后你们再敢撒野,就把你们扔到乡下找几十只野母狗,累死你们”

“扑哧……”

一连串笑声宣告风平浪静了,长孙无垢笑道:“好了好了,算了吧,也没伤着甚么。”

萧淑然则是踮着脚跑过来把三只狗抢过来,对着李治娇嗔双目,李治皱眉道:“你再这么惯它,这狗就更不成Xing了,要是不打,将来会犯更大的错误。”

萧淑然不说话,只是撅起了嘴巴。

李治弯腰低声嘀咕道:“母狗不撅起腚,公狗也干不成这个雪儿浪摆摆的样儿就像个破鞋,是它勾引咱家土狗的,不就是干了母狗吗?使劲干,**才好呢再说了,咱中国狗干蛮夷狗叫能耐志气话说回来,那只破鞋狗说不定还有梅毒呢,咱也得上太医院去检查一下,看咱家狗染没染上”

此话只有李治身下的萧淑然一个人听见,顿时转怒为喜。

然后李治直起身子故意的叹了口气,道:“你就这么惯它,早晚要惯出事来的。”

萧淑然依然撅着嘴巴,却满眼欢喜。

李治有些时候就想,前世看肥皂剧时,看到姐姐妹妹们相处很有爱啊,情敌间都恨不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掏心掏肺生离死别的,就差最后百合了,现在想来都忍不住把他们从电视上拖下来,皮鞭蜡烛的伺候着,太欺骗废柴感情了。

李治蹲下来拍着二狗的狗头,看来还是得把他们带走,等选秀结束后,也要启程下江南了,这四头孽畜就带去江南吧,到时候**啥的,也不会窝囊的未遂了,实在丢所有雄Xing同胞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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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要确信一件事,李治是成长型的,他现在只十六岁,我不会写他完完全全一生的点点滴滴,但希望让大家看到一个时刻在成长的李治,从纨绔恶搞善良的废柴,到乐观腹黑手段了得又不失阳光的皇帝,说起来有点矛盾,但人生就是无数矛盾的组合,想展现出一个真实的李治和一点点皇家生活,斗狗,我们姑且算是一个吧。

第三十八章 有朋远来,杨家的女人

“呕……,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夏日夜晚房间里的空气里很干燥,竺寒萱捂着嘴巴就是一阵剧烈的干呕,浑身一阵哆嗦,过了一阵,也没有喊醒睡在外间的梅竹,蹒跚的爬下g,坐到桌子边的藤椅上,桌上的暖笼里照例是温着一壶鹿奶的,是皇家内苑伺养的东北梅鹿所产,极为珍贵,兴许走出于补偿吧,李治把所产不多的鹿奶一半都给了暂时出宫居住的竺寒萱,另一半留给了怀孕中的武媚娘。

竺寒萱倒出一盅来喝了一口,顿时满口留香,身体从上到下都暖和了起来,那股妊娠带来的恶心呕吐也如海潮一样退了下去,一阵深深的疲惫重新袭了上来,奇怪的是却没有丝毫睡意。

屋子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竺寒萱闭上眼能够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下意识的mo了mo自己还很平坦的腹。

今晚的月亮很大,明晃晃的挂在天上,推开窗子,庭院中的月光如一泓积水那样清澈透明,院中的竹子和柏树的影子随着偶尔吹来的夜风像水草在水中交错飘g,皎洁的月光射了进来。她坐在藤椅上,支着手肘,趴着窗檐上,长长的吐了口气,xiong中那股沉郁才稍稍拔出一丝。

玉人依窗而坐,月光清幽,些许轻声哀叹,配上满天星斗,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水墨画,韵味悠长才来到这个别院数日,但竺寒萱已经记不清多少次这样依窗打量着这个院子了,很多时候,她都分不清眼前一切是不是梦,过往的虚幻午夜梦回时每每能够撕裂自己的心,转眼间,进宫快一年了,一年的时间,实在不能算长,但足以改变很多东西,譬如思想、信念、绝望、和当初的目标”有时候竺寒萱甚至懦弱的在想,现在这样也不错,自己又有了孩子,甚至也曾怯弱的故意遗忘自己的女儿公孙嫦曦,但再记起时,一阵深深的愧疚和恐惧油然而生,她愧疚自己竟然会这样想,实在是个狠心的母亲,又怕自己有一天会mí恋那个男人不经意间的温柔,遗忘自己注定一生无所依的女儿。

院子里郁郁葱葱的高大柏树下有一座石桌”本来有三个石凳的,不知为何,竺寒萱命人搬走一个,如今只剩两个了,像是孤夜里一对情侣,轻柔水亮的月光像是情人温柔的双手抚mo在庭院前,竺寒萱还是可以清楚的看见石桌上摆着的葡萄美酒夜光杯,那是她为自己和那人准备的,因为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可惜他没来。婉儿今天黄昏时过来牢sao,丫头愤愤不平的,看来她对输给淑妃娘娘心里还很是不甘,真是个幸福的女孩。斗狗,那应该蛮有趣的吧,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不知道厉不厉害,真想去甚么样的,他的狗总是那么厉害的,不过想必也是个下流胚子,竟然大庭广众就爬上那个叫雪儿的狗背上。

西边的厨房里,还有两条嫉鱼呢”一条却已是做好了的,现在还在锅里盹着,一条却还是新鲜的,怕他不喜欢清盹的,到时候红烧清蒸也还方便,夜已经深了”他今晚应该是不会来了的,不能把亲手做的鱼羹给他尝尝了,说来这还是自己第一次为男人做吃食呢。

女儿家的香闺中出奇的有着一座书架,上面除了自己绣的女红,就是一本《天下》了”看的不多,两天才翻上一页,很难相信一个人能作出如此多的佳句,但是这样固定在清晨早起和傍晚入睡前低声诵读一二诗词的,却渐渐成了竺寒萱的习惯,每每念叨“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这句时,都忍不住心酸落泪,颇有多愁善感的嫌疑了。

时间就这样缓缓而过,无论怎样的艰难,幸运的是,前途希望看起来变得不再渺茫了,未来也不再无望了,心里也渐渐的滋生出一丝丝热烈的期盼,因为孩子。竺寒萱淡淡的牵起嘴角,这样,或者就是所谓的归属感吧,杀戮也好,冷箭yīn谋也罢,她只想把自己当作一个外人置身事外,只想奢望简单一些。

其实,当她走进这座皇城的那一刻起,当她从老太医处得知自己怀有身孕后,她和他的命运就早已紧紧的连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竺寒萱不自禁的向着东边的天空望去,那里,就是未央宫的方向,他现在应该还在批改奏折吧,一个好皇帝看着,都觉得不容易。

深吸一口气,就待将窗子关好,突然一道鬼影闪到窗前,竺寒萱大惊失sè的差点跌倒。

来人撤下面罩,弯眉凤目的,狠厉冷肃,竟是悦来客栈的向寡fù,竺寒萱认出来人,却并没有起身,坐着打招呼道:“大嫂,好久不见了。”

来人猛地一跃,从不大的西窗闪身进去,矫健的像水里被惊奇的游鱼,“你不是也没睡吗?”一边说着一边从手里拿出一个食盒,打开盖子,说道:“你的辗鱼做得不错呢。”

话音刚落,一声响亮的肚子打鼓声顿时响起,竺寒萱揉着肚子尴尬的笑笑,但心中却很惊讶,也许是看出竺寒萱所想,向寡fù若无其事的笑道:“来之前自然是里里外外看个清楚,有没有埋伏,厨房自然也不例外。”

“借献佛,一起吃吧。”向寡fù少了些许平时的泼辣,显得冷厉许多,说话也平板直叙不冷不热的。

“恩!”

竺寒萱移了过来,接过向寡fù递过来的白瓷碗,口的浅浅吃了一口。

“呵呵。”

向寡fù眼睛眯成一条线,笑眯眯的说:“多年不见了,越美了,嫂嫂都嫉妒了呢。”

竺寒萱埋头不敢去看这个泼辣xìng格强悍的嫂嫂,向寡fù给竺寒萱倒了一杯鹿奶,静静的看着她吃饭,窗外月光皎洁,透过窗子将光芒洒在竺寒萱身上,朦朦胧胧的如月光女神一样,出尘的像个谪世的仙子。

“晴斋”见竺寒萱吃完,向寡fù掏出来一方白sè锦帕,很自然的亲自为她擦了下嘴角的清汤,沉声说道:“你怎么出宫了”难道得罪了皇帝?”

“没有。”还没等向寡fù说完,竺寒萱顿时截口解释道:“最近快要选秀了,爱面子又都是所有男人的通病,陛下也不例外,他希望我在接下来的选秀中力压七大世家的嫡长女,狠狠的扫一下七大世家的面子。”

向寡fù微微一笑,眼神顿时变得柔和了起来:“恩,大嫂只是关心你,不想你瞒着我甚么,男人其实在感情上”绝对是个昏君,女人只要肯奉承,他什么都答应,所以你要想着如何奉承讨好,当然也不能太奉承,那样也不会受重视了,他们喜欢用死缠烂打对付没追上的女人,却不喜欢死缠烂打的女人,这中间的尺度”只能你自己把握了。”

“他不一样的”竺寒萱低头轻声说道:“他对自己的女人很好的。”

“呵呵”向寡fù轻笑道:“那好吧,那你就把在皇宫里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吧,事无大,无论巨细。”

“好”竺寒萱一笑,一点一滴的开始了认真细致的讲述了起来。

天雾méngméng籁俱静,向寡fù眉梢一挑,沉声说道:“难道就这些?一点价值也没有”不会还有甚么瞒着我吧。”

“就这些,全在这了。”竺寒萱目光闪烁的摇头道:“我入宫才一年,其中多半还跟随在军中远征吐蕃,真正入宫的时间太短,隐秘甚么的都不知道,心腹更是没收几个”怕被现,倒是院中的梅竹算是安心姐妹了。”

向寡fù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入宫一年了”他宠幸你多少次。”

“啊?”竺寒萱一惊,下意识的扬起张开了双手。

“才睡了十次啊”这也太少了,看来宫中的情况复杂多变啊,你以后要随机应变,见招拆招了。”向寡fù一点没有竺寒萱的羞赧,说的一本正经,很是严肃。

“是一百次。”竺寒萱低声道。

一鸣惊人,竺寒萱轻轻一句说出来把向寡fù吓了一跳,她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紧盯着竺寒萱,缓缓说道:“晴斋,一百次啊,难道你肚子就没点动静?晴斋啊,皇家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情的,一个女人做大的仪仗就是孩子了,我们杨家的雪耻复兴全靠你了。”向寡fù死死看着女孩子明亮的眼睛,她伸出手来,握住竺寒萱的肩膀,沉声说道:“晴斋,告诉我,你有了吗?”

竺寒萱摇了摇头:“我没有。”

“那你就继续努力吧”向寡fù冷下脸冷酷的一笑:“一百次不行,就一千次,一千次不行,就一万次,哪怕损耗身体,也要生出一个娃娃,要实在不行,要不要我送两个男人来。”

“闭嘴!”竺寒萱勃然大怒猛地站起来美丽的脸凶狠的像条毒蛇。

“说说而已,用不着那么jī动嘛。”向寡fù眼神诡异的突然声音低沉的说道:“你莫不是喜欢上那个皇帝了吧。”

“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我总归会完成大哥的任务的,就不劳记挂了?”竺寒萱翻脸如翻书,冷声叱道。

向寡fù先是一愣,继而愠怒,最后反而面sè温和,若是竺寒萱一脸jiao羞或者变了脸sè,向寡fù就真的要做些甚么了,现在反而有了七分放心,遂缓缓笑道:“妹子别生气,嫂嫂说的玩而已,想见见嫦曦吗?今天也是她的生日呢,你们真是天生的母女,同一天生天日,也同样都是美人胚子。”

深深的吸一口气,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澜,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大怒火,向寡fù的一句话第一时间让竺寒萱想到了李治,那一瞬间她觉得这句话是对他最大的挑衅和侮辱,他的女人别人怎么可以碰,此时听到女儿嫦曦的名字,心情却出奇的平静,低下头,轻轻的抿起嘴角,许久才抬起头来,淡淡一笑:“我能看见她吗?”

向寡fù惊讶的摇了摇头,竺寒萱眼神明亮,笑容好似三月解冻的湖水,从书架的最低角拿出一个鞋,道:“劳烦大嫂苹去,算是娘亲送给她两岁生辰的礼物了。”

“晴斋,大嫂走过来人,阅人无数,男人最喜欢骗女人了,特别是妻妾成群的男人,类似像,我会永远爱你,“我一直都会像现在这样疼你“我以后再也不会像爱你这样去爱另外一个人”我们永远不会分开“我只爱你一个,等等都是一句妄言,在这个世界上,女人只能信任自己。”

向寡fù在说这句话时神情有点恍惚,她永远忘不了自己丈夫为了奉承别人把自己送出去的那晚,那晚自己只当被鬼压了,可是心灵上的伤从来没有好过,那夜过后,她再也不跟丈夫同g了,丈夫也一样,从此她逢人便称自己为“向寡fù”没有丈夫的女人,这个名字让她快慰,有种复仇的快感,面对她这种近似愚蠢的行为,杨毅尘表现的很沉默。

看着向寡fù关上自己的房门,这个时候竺寒萱才接着月光mo索到火石将灯火点燃,一灯如豆,周围突然亮堂起来,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和寒冷把她包围着,下意识的抬起头来,望着未央宫的方向,似乎在寻找甚么,最后双tuǐ卷缩在藤椅上,凄凉的像个受伤的bo斯猫。

突然一股恶心猛地涌上心头,竺寒萱捂住嘴弯下身干呕起来,屋外不知何时一株干枯的树枝“咔嚓”一声被折断,等竺寒萱仰起头来时,猛然一惊,一个身影立在眼前,向寡fù,她竟然去而复返。

向寡fù盯着竺寒萱,眼神怪异的令人不寒而栗,“忘了点东西回来取,说完将桌上自己的méng面脸巾拿起。”

竺寒萱心头苦涩,索xìng闭上眼不言不语。

向寡fù粲然一笑:“几个月啦?”

“长大了,知道嘴上说一套,表面做一套,内地里又是一套了,晴斋啊,你瞒的嫂嫂好幸苦呢。”

“嫂嫂,我爱他,就跟你当初爱大哥一样爱。”竺寒萱泪如雨下。

向寡fù收敛了笑容,嘴角的冷笑还没有消失,但眼神却痛苦的眯了起来,mo了mo痛哭的竺寒萱,哀声唏嘘:“晴斋啊,杨家的女人天生就是杯苦酒,别人酿的,却只能自己饮下,认命吧。”

“放心养胎,一切都会好的。”向寡fù这样道。

屋外梅竹彻夜睡的香甜,闻言,侧了侧身,又睡过去了。

第三十九章 监斩,杨善游的末日

大唐年间长安的天牢其实是分成两所的,各有东西两条主道,效用也是各不相同,东边一条通往含光门街和通化门街,那是犯人被释放和发配的必经之地,而西边的一条却是通往五门街,大多是执行死刑的所在,五门街是郭城与禁苑皇城之间的一条宽阔的街道,街北对应着大明宫正门丹凤门,文献曾记载这一条街在宋代叫午门坊,一直延续到民国初年。

自从被李治海扁过后,杨善游又被狱卒们轮着折腾了够,这之后偏体鳞伤的杨善游几乎变成了一根枯老的木桩,躺在Yin湿黑暗的牢房中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睡不言不哭不闹,胆战心惊的狱卒还以为死了呢,不得已只能用凉了的稀饭强行的倒进去,终归算是没饿死。

一直过了三天才算恢复过来,出乎狱卒预料,倒像是想开甚么似地,该吃吃该喝喝,整日里也和市井游手好闲的混混一样说着粗话,饱读诗书的人粗俗起来,还真有别样的风Sao,文的雅的生的熟的一锅烩,让不少精于此道的狱卒,也是闻所未闻,惊人的粗俗。

只有天黑了,狱卒们几个人凑一块小酒撮着,才算安静下来,只是踮起脚一个人呆呆的试图透过高高的牢窗看看苍穹星群的闪烁,想看看圆圆的月亮暗淡,更想看看红红的太阳升起,偶尔能看见一点就会欢喜的载歌载舞。

刑部尚书李亮曾过来告诉杨善游,三日后赶赴刑场,你还有甚么愿望,好禀告陛下。这是规矩,一般死刑犯临死前都会有一顿上等的酒菜,但所用的碗却都要缺一口,这也是规矩,不知甚么时候传下来的,但规矩就是规矩,尽管李治不喜欢杨善却游也没有阻止这最后的权力。

杨善游明智的并没有提过分的要求,他甚至根本没有要求,面对李亮的话,杨善游依然像枯老的木桩一样盘坐着,没有说话,只是当夜晚再次来临时,杨善游才提了要求,他要沐浴更衣。

这个要求不难,牢房就是浴房,狱卒倒也没为难这个将死之人,衣服是李亮送来的,一套简简单单的素服和一双黑色布鞋,杨善游开始了斋戒沐浴。

杨善游的出生说不上幸福还是不幸,但自幼生活于诗书礼仪传家的世族崔家,饱读诗书,骨子里是有点迂的,按照周礼,在特别重大的事情之前是要戒嗜欲洁净身体的,生死对任何人来说无疑都是顶顶的大事,此所谓“戒欲以告鬼神,洁身以示庄敬”,在临死这一刻,杨善游没有如一般囚犯大吃一顿,反而平静的可怕,傲骨铮铮像个男人,名士风流从骨子里流出来。

已经枯瘦如柴的身子泡在硕大的木捅中,淹没在蒸腾的水雾中,闭上眼嘘了口气,竟恍恍惚惚的睡去了,隐隐约约的,梦中他看见自己人头落地,血溅三尺,可却没有人为自己哭,周围也尽是哄哄嗡嗡的说话声和骂声,良久方散。

次日的清晨,杨善游撕下自己衣服的一道衣角儿,肃然跪坐,一口咬破自己的食指,咬的狠了,鲜血汩汩流淌,杨善游仰天无声大笑,挥起右手在白布上大书:贤者在位,能者在职,东山难再起;尊贤使能,俊杰在位,国耻安能雪。不肖子孙——杨善游绝笔。

费力写完,便颓然瘫倒,全身无力的大笑,眼泪横流!

不再需要所谓的堂审、刑询,当杨善游被押了出来后,只看见天牢大门前停了一辆囚车,拉囚车的黑马高大健俊,看到人时还会偶尔欣然打一声响鼻,端的是一匹良驹,最后时刻,李治也算是给了杨善游一份薄面,依然带着黑罩的杨善游眉梢一挑,嘴角轻轻牵出一抹淡笑,一段时间不接触阳光让杨善游只能眯起眼看了看押送囚车的年轻人,正是将自己擒回长安的薛仁贵。

骑在马上的薛仁贵和马下手链脚链一应俱全杨善游对视一眼,没有怒目相视,也没放甚么狠话,到了这个时候,双方都没有心思了,杨善游的心是死了,薛仁贵却是无趣与一将死之人作无用的口舌之争,杨善游被狱卒搀扶上囚车,然后薛仁贵拔转马头,囚车径直上了横街,跟随大队前行。

杨善游的事迹早已经经过长安府的告示传遍长安了,不少人早已经聚集在天牢门前,他们打着各种各样的布幅,赫然大书“弃我汉家,Jian贼当诛”“杨贼逆天,叛乱当灭”“天道有常,罄竹难书”等等等等。一片骂声,一片斥责,显得慷慨激昂。

一路鸣锣开道,禁军开路,百姓无不争相避让,退至两侧,探头探脑的观望着,目光巡视在待死的杨善游身上和骑在高头大马上长安新贵薛仁贵身上,前者鄙弃骂声如潮,后者羡慕交口称赞,随即跟在囚车后面,向五门街而去。

长安的清晨美极了,太阳照耀着在街道两边的酒楼,繁花的气息砰然而出,两边茶肆酒楼都是议论如潮的人,宽广的磨得发光发亮的青石大道上,静静地在阳光下闪耀,杨善游禁不住深深的陶醉其中。

“他就是杨善游呢,那个薛延陀宰相,前朝余孽,怎么戴了一个黑布罩也看不清到底长的如何?”酒楼上观望的一人遗憾道。

“听说是叛乱时被毁容了,这老天还是有公理的,这样的人就应该得到报应。”另外一人愤愤不平的怒声道。

“这杨善游以前叫崔善游,是崔家嫡长子,这崔家真胆大,也不知道有甚么心思。”

“管他呢,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监斩就是宰相崔清河呢。”

“崔清河?哦,你说的是清河崔敦礼崔大人,他可是崔家族长的弟弟,唉,顶顶的风流人物。”

“谁说不是呢,这次看来是为了撇清关系。”

“我看不仅如此,肯定还有向皇帝老儿示好效忠的样子。”两人旁边的第三人也跟着Cha嘴进去,然后谈论的人越来越多,一时间像这样的议论到处都是,大多说崔家监斩撇清自己向皇帝示好的意思。

杨善游清楚明白的知道前面等待着他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狂风暴雨就要来临,他只能倔强的扬起脸来保持自己最后一丝尊严,尽管黑罩蒙面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他依然做了,姿态凌然倨傲,带着身来的高贵不凡。

殿阁巍巍,却是没有任何声息,本来异常熟悉的未央宫,对于像中书侍郎岑文本、黄门侍郎刘洎这些大臣来说,却如同天上宫阙般遥远。

想当年支持魏王李泰站错队后,以岑文本刘洎这样的重臣,官职一降再降,郁郁不得志,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政治斗争中应该付出的,若是李治不这样做,赏罚不明的,又如何服众,两位重臣此间犹记得当年那个对着自己等人轻蔑的笑的晋王,如今想来,那真是令人寒心的笑。

今日在杨善游被处决的特别日子,这些郁郁的大臣被叫道未央宫中,所有被打压够了的人此时心中想来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冒犯陛下的,他们要让朝野尽知:自己等人也是忠心拥戴陛下,和那魏王余孽,杨家叛贼全无瓜葛的!两位重臣也明白李治的意思,这是李治在像群臣表态,给他们升职的机会,一群人经过一番磨砺后,都沉稳的很,哪怕领悟了李治的意图,也不敢放肆,老实的像个憨厚的孩子。

未央宫中,此刻正在举行秘密会商。

对于崔敦礼的请命举动,李治丝毫没有犹豫的答应监斩杨善游。

他所思谋的是,如何利用处置杨善游而成为恢复李氏皇族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地位?

如何使世家的地位保持在一个于国有利的良Xing位置?

要满足这些目标,就不是他一个人一道诏书或区区杨善游的生死所能解决的了,他必须考虑所有相关的力量和势力,杨善游只是开胃小菜,李治的梦想可是将这些世家打造成“脖子间拴住链子架着刀的大唐罗斯柴尔德”,然后将这些世家人杰放出去,像狗一样去咬去杀,目光长远一点,霸道一点,贪婪一点,兔子不吃窝边草一点。

光靠官府或一个皇帝的作为是很难延续一个民族的根骨的,李治可不会认为自己能超越无数先贤使大唐千秋万载,但只要这些代表汉家精英的世家子弟们能养成凶猛残忍的秉Xing,这个民族就不会垮,草莽中固然出英雄,但真等到那时,是个别人的幸运,却无疑是民族的悲哀,譬如秦末、隋末、明末、清末。

虽是盛夏,但早晨的未央宫里还是有些凉气,大唐年间正式场合都是跪坐的,未央宫中除了李治那把风Sao的龙椅,也是如此。

李治快速的批改奏折,一目四五行,这一来年轻记Xing好,而来要归功于前世章养成的浏览习惯,处理政事李治从来未有懈怠,也许会有累的时候,但年轻的时候就得操劳一点,这才是皇帝的生活,尤其在和大臣议论政事的时候,内侍仆役从来不能进来的,包括小桂子,琐细事务都是归海一刀在做,李治偶尔亲自动手,显得很是随和质朴。

下面的长孙无忌看着一脸肃色批改奏折的李治,很是欣慰,生来不凡,如今看来,大有一代雄主的气象。

合上奏折,李治看了看御阶下在座臣子笑道:“诸位奉诏能够立马感到,朕心甚慰。今日,处决杨善游,会场布置的如何了?”

娄师德在南征作战勇猛,如今已是从五品的归德郎将,在大殿中一则官职较低,二则刚匆匆赶到,此刻听到李治询问,赶忙出队恭敬的道:“卑职娄师德负责在场外布置会场,不敢说万无一失,但竭尽所能不出意外。”说完有点紧张的撇了一眼李治。

“老实孩子!”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噢?”李治笑了:“竭尽所能啊?”

“竭尽所能,诛灭叛逆!”十四岁的娄师德脸Sao红却毫不犹豫的回答。

“到时候围观行刑的人山人海,也难为你了。”李治还是笑着。

“陛下放心,但有劫法场之人,我大唐雄兵必斩之。”

娄师德昂起胸膛老气横秋的道,不少大臣都是满脸笑意,这个孩子现在已经走入大唐最高权力机构,由此看出陛下对这个少年的赏识,都起了让自家子弟结交之心,只有归海一刀清楚,这个略显羞涩的少年娄师德,在大非川七十万人的战场上是何等的凶猛,小小少年跟个人形凶兽一样,一战斩五百吐蕃勇士,九名将军,横刀劈断三十二把,堪称变态,怕只有薛仁贵那种猛人能胜出数筹,因此入伍不足一年,就已做到五品武将,堪称大唐军队少年新贵。

“李绩。刘弘基二位国公,以为如何?”

“人乱不了!”李绩、刘弘基同声回答,一旁雄壮的薛万彻还加了一句,“来多少杀多少。”

“中书门下,岑文本,”李治轻轻的笑了一声:“不要有话憋在心里,说吧。”

岑文本骤然面色通红,激动的山羊胡子乱抖,高声道:“陛下,臣请亲自指挥捉拿乱臣贼子!”一旁的娄师德翻翻眼,抢俺饭碗的来了。

刘洎也是Yin沉着脸一本正经的道:“臣请为监刑官,手刃此等狐鼠贼枭!”好吧,这是抢崔敦礼的饭碗来了,不过除了娄师德以外,所有人都面色平常,一出双簧而已。

果不其然。

“好。”李治修长的手指轻轻叩了叩书案:“为国锄Jian忠心为国,理当如此,朕心甚喜之,不过你二人乃文臣,朕早有言在先,军不干政,政不糜军,此事朕了解了,就不用你二老出马了。”

面对李治亲热的称呼,以岑文本刘洎为首的前魏王一派的大臣,感动之余大喜,岑文本刘洎两人更是泪眼朦胧行大礼参拜,只有娄师德傻傻的眨了眨眼睛,不就是不要你们两人出马嘛,有啥值得感动的。

会商一结束,李治銮驾立即出宫,归海一刀调来御前五百最精锐的锦衣卫,携带的不乏刺天弩这样的重型人间凶器,还有五百龙骑军,个个都是斩首过千的锐士,匹马破阵,骁勇无比。

第四十章 天降异象,狂风乱舞

成王败寇这应算是中国人古今历来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了,既为规则,便是不可逆的,所以王侯将相的人生成为了光彩夺目中带着些许诟病污点的写照,所为污点,也只不过是一张表面光鲜纸上的些许暇渍,而失败者最大的黑色幽默莫过于杜撰了,总有那么一批道貌岸然的御笔文人以此作为敲门砖,所谓鹰视狼顾的出处大致是有了,后人只在夜里梦中思索诸如司马懿这样可称道的失败者,其实他最大的失败不过是得国不正和一群不肖子孙以及一群害怕司马懿这样失败者的君王们而已。

司马懿可怕吗?不可怕的话,你敢把他放在你的国家吗?

作为一个失败者,杨善游的觉悟还没有上升到历史的残酷冷血的高度,在他想来,也许只把自己当作一个Jian臣,简简单单该死的前朝余孽,但历史是很好玩的,因为历史经常玩人,铁血大秦被扭断了脊梁成了暴秦,懦弱愚蠢的辫子却轻舞飞扬,拯救一个五千年传承辉煌的冉闵可以默默无闻,史上第一贪的和珅却家喻户晓,也许有那么一天,杨善游被搬上银幕的那么一天,他可能会比李治还知名呢,仅仅只是因为拍摄《大唐皇帝李治》比《大唐叛贼杨善游》耗资太大,人生可称道的地方也就在于此了。

“咣铛”

一声巨响陡然响起,所有行走在大街上的人不自觉的全都停住了脚步,仰头望向大明宫的方向。那里,正发出了沉重的钟鸣,巨大的青铜古钟被金柱敲击了一下又一下,声音在长安城激烈的回荡开来,二十七声,整整二十七声。

杨善游的面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薛仁贵犀利的眸子明显察觉到囚车中颤抖个不停的杨善游,微微扬起眉来,不解的望向杨善游,可是杨善游却没有说一个字,只是诡异的大笑,周围的百姓也是如此,太稀奇了,怎么会如此,莫非这杨善游是皇亲国戚不成。

帝皇世称九五之尊,驾崩之时都要鸣钟四十五声,以全九五之数,而二十七声钟响,却是皇亲国戚中故去时的礼节,以全三九之数,Ti内流淌着大隋皇族之血,多少年前,祖先也曾君临天下冠盖满京华,杨善游面色无动的嘴角偏执的讥笑起来,自己这最后的丧钟没想到还是看在自己那个碎妹子的面上,李治啊,你这是在嘲讽我吗?

一路来到五门街,周围旗幡林立,向北望去,远远还可以看见巍峨庄重的承天门,红墙金瓦,气势万千,千锤万打出的整块青石铸成的城墙,雄伟巍峨的令人窒息,庄严的矗立在平地之上,这是自己最后一眼看长安了。

马车渐渐向承天门外走去,薛仁贵望着囚车里的杨善游,三九之数,他又会是哪个王侯国亲?哦,是了,听说崔家要把女儿嫁给陛下,可是在薛仁贵的心中却没有丝毫解惑的触动,这一刻和薛仁贵相同想法的人不知凡几。

但正如任何一个历史谜团的产生,都只因为知晓真相的人讳莫如深。任何一个真相,又都是一群好事者在挖掘故事之外的东西而已。时间缓缓而过,囚车从五门街碾过。这时,只听轰隆一声,承天门正门大开,兵马囚车纷纷鱼贯而出,杨善游的面色微微有些苍白,拳头攥的铁紧,眼眸如刀承天门外的龙首原上划过。

青云之上,日已中空,已近正午,龙首原汇聚的全是无边无际的人海,从上往下看,黑漆漆的髻,如同赶集一般,杨善游的囚车一出现,顿时如刀劈海浪般,分开一道大路,喧哗声暴起。

已经从大明宫中赶到的李治正在远处搭建的监斩台上呆呆的看着监斩台下远处的热闹清静,摇头感到好笑,这哪是监斩,这是开了集市啊。

时当盛夏,渭水两岸东西十多里草滩的一片碧绿,变成了人山人海。长安有聪明的商人们干脆将杂货帐篷早早搬到了渭水灞桥岸边,农人们也放下手里的活计跑来看热闹,还顺便买了家里夏忙缺的农具盐铁布帛等,一举两得,一时间生意竟是分外红火,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摆满灞桥两岸的酒肆长案,长安知名的酒家全都在灞桥两岸摆开了露天大排档,包着红布的女儿红黑压压的架成了金字塔式的小山,连绵起来竟是一眼望不到边。

其中最有声势的,还是天下会的露天酒肆,一丈宽的木案长达十里,各种名酒小吃摆得琳琅满目,大瓷碗码得如小山一般,太阳低下亮堂堂的直晃人眼。但有多买之人,还馈赠美酒,分文不取,算得上买一送一了人们本来就喜气洋洋的,虽然和杨善游不熟,但兵不妨碍他们热议杨善游,前朝皇族、崔家嫡长子、薛延陀宰相,又参与了魏王叛乱的杨善游无疑是个天大的谈资,再添上酒就更是兴奋了,有口齿伶俐的汉子一边喝酒一边粗着脖子吐沫飞溅的吹开了。长案前可谓人头攒动,买卖吆喝不断,以物易物的人也偶尔是有的,川流不息,让不少商家感慨要是多杀几个这么有传奇Xing的世家子,自家不是发达了。

已经是五品归德郎将的娄师德,亲自督促着北府衙门的禁军们,组成一道道颇似八卦战阵的人墙,忙得满头大汗,却是乐此不疲。到得午时,一阵大鼓沉雷般响起,人山人海便呼啸着涌向高处渭水河岸土包。

负责监斩的平章门下中书崔敦礼老人正佝偻着腰,走上前来,向李治行了礼,指着监斩台下用来计算时间的日晷,恭敬的请示道:“陛下,时辰已到,该行刑了。”

李治淡淡一笑,该来的快来吧,大袖一拂:“老大人请。”

崔敦礼颤巍巍的站上前,苍老的喉结上下滑动,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时辰已到,带人犯”

“带人犯”巨大的声音顿时响起,监斩台之下的龙首原上列兵三千,齐声高呼,尤其是拱卫在李治身边的五百飞鱼服锦衣卫和立马肃立的五百龙骑军,沉默中声势惊人。

隆隆鼓声不断响起一个面罩黑布的男人被带上了刑场,崔敦礼突然举手示意对着薛仁贵笑道:“这位将军,犯人为何带着黑头罩,可曾验明正身?”

薛仁贵面无表情,双眼目视前方,闻言看向了李治,见到李治悠然的摇摇头,方才铿锵答道:“回禀崔大人,不曾”

崔敦礼眉头一皱:“为何?”

“回禀大人,犯人毁容了,无人能够辨别,陛下有旨,着今日监斩官负责此事,末将为只负责押守,职权之外,不曾验身。”

崔敦礼点了点头,转头向坐在主位上的李治看来,声音浑厚的高声说道:“还要偏劳陛下了。”

李治微微探身和场中仰视自己的人直直对视,一个在监斩台之上,一个在刑场之下,可就在一年前,两人却都在李泰的芙蓉园中彼此对诗,他问李治答,遥想昔日,一切晃似梦境,谁又能想到两人竟会有此天大的因果纠缠,哪怕他死了,李治又如何割断那屡纠缠。

“拿下面罩,验人犯”

一名大内御前侍卫衣甲鲜明,配着腰间的横刀齐齐走上前去,将杨善游头上的黑罩掀开,随后,围观的百姓齐齐顿了一下,当杨善游被火烧伤的面容暴露在苍天之下,大热天的竟齐齐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杨善游脸上的疤痕纵横,面目全非,右眼突出,左边嘴角斜歪,说不出的丑恶难看,一只眼睑都被烧的皮肤糜烂,大半边脸肿的的变形了,肌Rou也翻了出来,一条条都是鲜红的疤痕,红肿焦黑,水泡无数,一张俊悄的脸烧得不成样子,满脸疮疤,难看异常,像是无数条蚯蚓爬在脸上,真正是个青天白日下的丑八怪,十足的怪物。

杨善游的双眼陡然大睁,额头青筋崩显,喉间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啊……”,顿时站起来,就欲扑上高台去,李治冷眼的看着杨善游,不带一丝同情,也像个血液里流淌着钢铁的怪物,这一刻李治出奇的想到的竟是《天龙八部》中的庄聚贤被人撕破面纱暴露在阳光下那刻的疯狂和恐惧,此刻的杨善游大致就是如此了吧。

杨善游身后的薛仁贵,敏捷的一只手按在杨善游肩上,动作迅如雷电,力道不可抵挡,杨善游惊恐像是个亟待挣脱舒服的猛兽,狂猛而凶悍,但薛仁贵就是那么一只手,却像是一座太行王屋压顶一般,如条脱了水的鱼的杨善游头颅被按在刑场上,不能动分毫。周围的惊呼声层层叠叠的翻涌而去,不少看热闹的小娃娃都吓哭了,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么传奇的人竟会如此丑陋,平生仅见。人群中一个中年酒家眼睛猛地一眯,死死的盯住挣扎中的杨善游,不知觉间咬破了嘴唇,渗出血来,眼中早已是一片朦胧,但心中却已放下了一块石头,是二弟,身边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却是看都没看刑台上的杨善游,继续打理自家的店铺。

夏天的天气比女人的泪水还靠不住,刚才还是晴日郎朗,猛然间竟是大风扬起,不到一会儿天地竟一片昏黄,天空中黑云堆积铅云翻滚,周围猛地黑了下来,百姓们的惊异奇怪之声,在狂猛的疾风中展翅高飞,所有人不自禁的蒙住双眼,用衣袖挡住那肆无忌惮的狂风。但在这突兀而来的黑暗中,却有那么数百人,他们眯起双眼,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座即将嗜血的刑台,刑台上的杨善游也不发狂了,却是像魔鬼一样放肆的狂笑,声音穿透风声激荡人心,猖狂的无以复加。

杨善游用平身从没有过的力气竟猛地挣脱薛仁贵的一只手臂,让薛仁贵也惊不住“咦”的一声,杨善游跪倒在地,狂猛的赫然嘶叫起来:“大唐夺我杨氏江山,天谴来了,穷兵黩武,叛乱不远了,大兴科举,贬黜世族,覆灭不远了。”声音狂暴的如同手上的雄狮,怒吼声在突然暗下来的天地中最是刺耳。

突然,轰隆隆的雷声响起来,紧接着,一道闪电像划破了天空,不一会儿,黄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打在地上劈里啪啦直响,风云密布,雷电交加、狂风暴雨,恍然间竟有地动山摇的气势,渭水两岸的大树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摇摇欲坠,震耳欲聋的雷声如在耳边,北风呼啸悲嚎,如同发疯的野兽,层层黑云几乎要压在地面,飞沙走石,睁目如盲。

“陛下,天降异象,是上苍愤怒了,不宜斩杀杨善游啊,望陛下三思而行。”一名官员惶恐的站出来,全身被风雨淋透了,跪在泥泞中。

“陛下,杨善游该死,但上天不欲杀他,还轻陛下三思。”又一名官员跪在泥泞中大声道。

“还望陛下三思而行。”

…………

不一会儿雨水中竟是跪倒了一片又一片。

李治起身走了出去,和五百锦衣卫和肃立不懂的五百龙骑军齐齐淋了个透顶,拔出腰间的佩剑,矗立在地,握着剑柄闭上眼任狂风暴雨淋身。

至此,李治在监斩台上杵剑淋雨,下面官员在泥泞中跪倒淋雨,无数百姓在远处忙着收拾吃食,也在淋雨,堪称人间难得一遇的奇景。

“轰”的一声巨响,狂风陡然卷起,折断了渭水岸旁的一颗参天古树,巨大的树枝呼啸而飞,轰然砸进水中,漫天风声呼啸,所有诡异莫测的眼光霎时间全都汇聚到那个监斩台上的李治身上,和刑场中杨善游,在彼此身上徘徊着

李治却依旧逼着眼睛淋着雨,不说一句话,不少人心里都在嘀咕怕是这下斩不了杨善游了吧。

雨中跪着的官员接着雨声的掩饰凑近耳语起来。

“你说这次还能杀成吗?“我看悬,天降异象,再杀就触怒上苍了,臣民怒之。”

“可是陛下杀杨善游的心很坚决啊。”

“再坚决也不能违背上苍的旨意吧,让长孙大人,亲娘舅总给三分颜面吧。”

“不好说,陛下骨子里可是硬的很呢。”

“谁知道呢,再……”

……

一时间低下议论纷纷。

第四十一章 劫法场,一片和谐

雨再大,风再狂,也有谢幕退场的时候,雷阵雨来的快,去的也不慢,不一会儿雨渐小了,铅云消散总算有了几缕阳光,雨将住了,天边出现了淡淡的彩虹,但似乎没有色彩,只是单调的灰白,不过这已经够了,李治就是要等放晴的那一刻,就是为了等着看雨后的彩虹,至于能不能看到,看到的美不美,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重新睁开眼,李治在众人惊魂未复中深深的吸了口气,修行了二年的内家气功让李治像是个人形喇叭,突然仰天长笑时,竟能声震四野。

无数官员百姓都被李治的大笑声吸引过去,一时间近处惊慌未定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远处的人受到感染也逐渐平复下来,李治哈哈大笑,开心无比手舞足蹈的高声道:“诸位臣公,诸位爱卿,你们都看到了吧,这突如其来的惊雷暴雨,是那般猛烈摧枯拉朽,这无疑是上天对诛杀功臣的震怒,是对我大唐死去的生灵的悲伤。如今,那将死的叛逆竟然说这场暴雨是上天对大唐百战不败的谴责,当真离奇得匪夷所思!看来这老天也是个面团团,由着人拿捏,到谁手里不一样呢,还穷兵黩武,我大唐民富国强哪来的穷兵,天大的笑话,风雨之后才能见彩虹,这天上的彩虹就是明证,若是天降厄运,那这老天爷还不如个三岁娃娃明白事理,纯粹就是个熊货笨蛋粗毛猪。哪怕真的天有不测风云,朕身为人皇,也愿以一人之力代天下子民受罚,纵死不悔,今日朕要在此,背负苍天,必斩这祸国殃民的妖孽。”

李治的风Sao豪言,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消息传开,渭水两岸的百姓无不哑然失笑,心中反而不怕了,都觉得陛下说的大有道理,心中也感动李治代天下苍生受罚之心,有人也跟着李治怒骂起老天来,自古秦川八百里山川养育了无数慷慨之士,自强不息,一时间颇有不问苍天不敬鬼神之感,有百姓高呼:“请斩祸国Jian贼杨家善游,护我大唐万世安康——!”

两鬓已是白发如霜的杨善游。眼光所及之处,便是一片怒吼:“诛杀!佑我大唐!杀——!”

一刻前徒然间挣脱薛仁贵的杨善游,刚才气赳赳赴刑以彰显士人风骨的杨善游,在万千人众的愤怒喊杀中,竟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时至今日,他才知道“国人皆曰可杀”这句古语的震慑力,一股冰凉的寒气渗透了他的脊梁,一切赖以支撑的气息都干涸了,浑身的精气神仿佛被抽干了,又一次瘫倒在刑台上,再也无法直立起腰来了,护卫的两名锦衣卫一阵紧张,生怕他被吓死在这里,不由分说,架起杨善游便飞步来到行刑桩前,紧紧的先把杨善游捆在高大的木桩上再说,使这个冥顽的不至于软瘫下去。

李治上前一步,怒喝一声,手中长剑直指杨善游:“杨善游,时值今日,自作孽,实不可活。”

杨善游被扭翻在地结结实实捆了起来,绑在木桩上,枯瘦如柴的身子听到李治的话竟剧烈颤抖起来,抬头斜视着李治冷冷笑道:“竖子,我杨善游先走一步,你可不要来晚了,我在下面等你呢。”说完,杨善游闭着眼睛。

“大胆找死!”身旁的锦衣卫一声怒吼,劈手一巴掌抽在杨善游脸上。

这次攻打薛延陀锦衣卫死了不少兄弟,要不是杨善游绝不至于此,这些很多从小就一起相处的锦衣卫,回想昔年一起喝花酒逛窑子一起厮杀上战场的光辉岁月,对杨善游是深深的本能的痛恨



“杨善游,你可知杀你可谓是人人争先,要不是怕今日没了主犯,又岂能容你自在半日?崔敦礼,唱名!“也不再去看绑在木桩上猥琐成一团的杨善游!

“喏!”崔敦礼鼓着沧桑透顶的声音语调铿锵的大声回道,眉宇间没有一丝迟疑的:“前朝余孽薛延陀宰相杨广玄孙杨家善游,今奉旨欲斩于龙首原上!”唱名结束,在激荡的风中,飘出很远,崔敦礼站在石台之上,仰视着监斩主位的李治,沉声说道:“陛下,唱名完毕!”

话音传出,龙首原上人人震动,这是真的要杀啦!

远处的老百姓们开始络绎不绝的往前面挤,负责拦人的北府禁卫军压力徒然增大,百姓都要看除的天地大刑,有的更是拖家带口,赶大集一般从渭水河畔两岸流向刑场四周,这就给防卫带来很大的困难,十四岁的娄师德表现出和年龄不相同的老成,目光死死的在然群众巡视着。

除了百姓,大唐不少世家子也匆匆赶来了,这是朝廷的大事,但杨善游昔年为崔家嫡长子之时,交友广泛,不少朝野知名的世家子才子财子的都有着联系,准确的说也都担着点干系,当初杨善游支持魏王李泰,其中不乏这些人的财力支持,如今杨善游也不善游了,他翻船溺水了,他们也怕朝廷皇帝翻这笔旧账,心中忐忑不安,都觉得杨善游要是早死了就好了,要是把昔日自己支持魏王的证据啥的曝光了那可就彻底晚了。

说来说去,这就是件摸不透的棘手事儿,如今的朝廷实施军政分离,科举大兴,不是从前了,谁愿意轻易的开罪于这个陛下,没见到七大宗都把嫡长女扬言要送进皇宫,那可不仅仅是个女子,更是千年世族的骄傲,无疑七大宗有彻底臣服修好的意思。

薛仁贵拱拱手,面色不变的摇摇头,看着杨善游沉声说道:“奉天子诏,斩。”

杨善游颤抖的闭上了双眼,一幕幕在脑海中划过,大哥、妹妹还有已逝去的母亲,竟丝毫没有想到大业甚么的,“大哥!”杨善游梦呓般低语了一声。

一阵狂风平地而起,场中的黑色幡旗迎风怒展,猎猎作响,金色的凶龙狰狞舞爪好似欲冲破旗帜飞腾而出,一声怒喝传来,一个身形瞬时间如同噬人崛起的豹子,一拳击中了一名锦衣卫,转瞬拔出一柄马刀,刀似飞虹,势如疯虎的一刀割向杨善游身上的绳子。

一片惊呼声顿时暴起,刑场周围的人群中猛地窜起无数看似普普通通的彪行大汉,纷纷冲上前来,密密麻麻,弹跳矫健,虽不同军阵合击之法,但单论个人技击搏击之术,竟还在一般锦衣卫之上,当然结阵的锦衣卫就不是他们能比的了。

“护驾护驾!”

不少文官大惊的尖叫了起来,拎着湿透了的脏官府向刑台上冲去,神色颇为震惊。

归海一刀无声无息的悄然挡在李治身前,眉头紧锁,眼神迅速略转,电光石火间扫过全场,低头轻声对背后的李治道:“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大概三百二十来人,个个用的都是江湖上小巧的功夫,看来都是走南闯北的江湖汉子。”

李治闻言微嗤笑,点点头,没说话。

这时一名迅猛冲刺,双刀挥舞泼水不进往来无间的大汉,借着一个禁卫的肩膀猛地飞跃而起,一把抓向了监斩台上的旗幡绳索,看来他是想要用旗幡当空罩住李治等人来分散禁卫的注意力,好将所有人都掩盖其间。

“杀了他!”

归海一刀二话不说拔出腰间长刀,一米多长的长刀犹如电蛇般射出,将快要抓住旗幡的那名武林高手穿透身体,硕大宽厚的马刀,直接把跃上半空的高手直接分尸,跌落泥水中。

护卫李治的五百锦衣卫动都没动,视若不见,李治找了个椅子做了下来,道:“让龙骑军出动吧。”

“喏!”归海一刀大叫一声,“天子诏令,龙骑军出动,诛杀所有敢于劫法场之人。”

“末将得令。”五百龙骑军的校尉大声吼道,铿锵似铁,放下脸上铁罩,大呼:“诛杀所有人,一个不留。”

马蹄声滚滚,踏着泥泞冲了过去!

而此时在刑台前,薛仁贵手持自己从不离身的方天画戟,挥舞如轮,轰然间,血光四射,尸身狼藉,这些江湖人士,虽然投靠了杨毅沉但骨子里为人孟浪,潇洒不羁,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凶猛杀气磅礴的军中高手,这些军中将军们一旦发怒动手,出手从来没有虚招,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真正的练家子,练得就是气血,体力雄壮,无病无灾,因此常年练武之人一旦生病就是重症,要知道凡是武力惊人的高手,本身运动量巨大,食量比常人自然要大得多,常年练下来,体力强大的不可思议,胃肠蠕动也是力量惊人,薛仁贵可是历史上知名的大胃王,幼时曾做梦吃了九头牛两条虎,民间传言此乃九牛二虎之力的由来!

能吃不代表能杀能打,但这显然不适用于薛仁贵,薛仁贵臂力惊世绝伦,否则也不会拉开强弓“破甲”,周围被杨毅沉秘密招揽的江湖高手个个矫健如豹,迅猛如虎,看着薛仁贵凶残如狼般嗜血,可是对于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于死人堆里饮酒吃Rou的大唐军人们,实在称不上威慑,薛仁贵的心平静的像面镜子,手中的方天画戟碰到就断裂,挨着就死,干脆无比。

和薛仁贵对打,是件极其恐怖的事,不仅需要极其恐怖的力量,还要高超的武艺,堪称智慧的厮杀经验,同样也要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豪气,以及一种刻骨的坚定的必胜信念,和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疯狂与决心,否则不出三招,必死!

在这个个人武力能够封侯拜将的时代,一个千古名将,可不是吹出来的。

围攻薛仁贵的近百江湖高手,在薛仁贵方天画戟勾得着的地方,凄厉鬼哭的,断指残骸头颅大腿,抛飞如雨,薛仁贵肩头身上滴滴全是血,也许是杀得爽快了,忍不住扭了扭左手手腕,怪叫着把这些双眼如同绝境里的野兽一刀两断,一个人手握方天画戟,在杨善游身边尽是没有敢近身。

“噗”的一声轻响,薛仁贵的一只脚踏住一个滚落头颅,方天画戟横指,只要有人再上前一步,就是这个下场,两侧的江湖好汉们踟蹰不前,他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江湖上厮杀时个个凶的跟头恶鬼,怎么面对着这个神色平静的青年将军却无人敢挪动一下脚步,巨大的杀气弥漫在半空之中,引得一群飞过的鸟儿猛地惊鸣离去。

薛仁贵缓缓抬起头来,一滴鲜血沿着他轮廓分明的下巴缓缓流下,全是被人的,薛仁贵的声音有着一股压抑住的兴奋低沉沙哑,好似地狱爬出的恶鬼一把:“谁再来!”

“嘭“的一声闷响,最初的那名身手如鬼魅般的江湖豪客突然凌空跃起,夹带着千军万马的万钧之力,一脚踹向薛仁贵的胸口,猝不及防之下,薛仁贵蹬蹬的退了好几步,闷哼了一声。

止住脚步,薛仁贵不退反进,猛地一个肩撞,来人又原地飞回,鲜血瞬时间漫空喷洒,整个人腾空旋转,落在高高的石阶之上,葫芦一般的登时滚落在地,不见声息,周围之人再不敢攻,静若寒蝉!

“诛杀叛贼!”

龙骑军校尉大叫一声,目赤欲裂,挥刀就往前冲,这些江湖游侠这时才反应过来,顿时被龙骑军分割团团包围。

这些游侠个人技击堪称精彩,但面对龙骑军这群认真起来下手狠辣无边的兵痞立马如墙头草倾倒了。

尸体翻飞,龙骑军表现出了较之以往更恐怖的战力,不出刀则已,一刀出,必见血而归,一个小小的冲锋过去,三百多人,十之就已被割稻草一样割去,身下的也都是残废着,在泥土中混着泥水鲜血攀爬着。

说来话长费事,但其实只是短短的时间,仓促的很,另一面娄师德已经命人控制住了Sao动的百姓,又重新安静下来,刑台上的猎猎风声如同催命的冤魂,在浩大的广场上肆虐奔腾着。

龙首原上,李治、长孙无忌、大大小小的官员、兵士、还有那些围观在外围的普通百姓,无不屏住呼吸,翘首望着散落在血泊中的尸体,还有像是恶鬼在地上攀爬的游侠们。仿佛过了那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那个第一个攻击,也被薛仁贵打倒的汉子趴在地上,手指轻轻的一动,然后,狠狠的抓住一把泥土,握紧,爬起,眼神如倔强的孤狼,一点一点的踉跄的爬起,身形微微一晃,然后拄长剑,一步一步再一次向着刑场高台而去,薛仁贵也禁不住点点头,是条汉子。

龙首原上冷寂无声,监斩台上旗幡飞扬,长孙无忌凑到李治身边,擦了擦耳边身上的雨水,沉声说道:“死士,余党!”

李治闻言面不变色,这时候一个锦衣卫凑到李治面前,低声耳语一番,李治面色大动,沉声道:“可查清楚了,不要放过一个。”

那名锦衣卫狠狠的点点头,十分确定,李治吁了口气:“该收网了。”

所有人瞪大了双眼,望着那个血淋淋的汉子,一步,两步,三步,血印印在黑色的石阶上,让薛仁贵都渐渐皱起了眉,他望着那个踉跄走上来的汉子,想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表达,手中方天画戟就待出手。

李治的嘴唇一直紧抿着,冷漠的眼睛微微有些动容,高声道:“薛仁贵,留这个壮士一命。”在最后的一刻,薛仁贵听到了李治的声音,轻轻一脚将他踢下台去,晕了过去。

冷风吹来,旗幡倒卷,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李治声调高亢:“大唐朝野的臣民们:朕即位之初,有杨善游勾结魏王李泰,祸乱造反!又勾连戎狄薛延陀部族,图谋逆天复国!赖朝野苍生之力,大唐得以剿灭薛延陀,擒拿此前朝,为死去的汉家子弟昭雪!可没想,今日还余党劫法场,实在罪不可恕,从今日起,我大唐百姓当万众一心,向祸国殃民的的另一股势力复仇。”

黑茫茫山海般的大唐百姓们振奋了!此刻,他们其实并不是十分了解他们皇帝老儿的话中深意,但这话听着就解气,昭雪,万众一心,说的多好,再加上些皇帝效应,一时间这番话听起来激动人心的。

一片连天彻地的欢呼声,顿时弥漫在渭水灞桥草滩:“陛下万岁——!”“大唐万岁——!”“向叛国之人复仇——!复仇——!”

被绑缚在刑桩上的杨善游抬起了头,目光死死盯住了高高的监斩台,却是什么也喊不出来。

最为震惊的还是台下观刑的世家子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恰恰发生了,李治当着万千百姓,竟公然说要复仇,这就是一把带粪的刀,砍到谁也是白砍,而且还一身臭,你可是叛逆!那时候,谁能辩驳得清白?更何况,不少人当初却是和杨善游有往来,甚至财力暗地里都支持过他?世家子们慌乱得交头接耳,一个个面色苍白,看来,得赶紧像小皇帝效忠,要是能通过不久的选秀,和小皇帝结个亲,那……

本是简简单单的选秀,因为李治这一润物细无声正义无比义正严词的一推,竟是突然运波诡谲了起来,又要平生许多波澜出来!

又是一通大鼓,薛仁贵接过令旗,高声喊道:“行刑——!杀——!”

“大哥,贤者在位,能者在职,东山难再起;尊贤使能,俊杰在位,国耻安能雪。归隐吧!”杨善游猛的叫出来。

身后打着赤膊的刽子手,举起鬼头刀,一片刀光闪亮,刑台上渗出了汩汩流淌的红色小溪,一颗透露咕噜噜的滚飞开来,渭水又一次变红了。

渭水南岸,一骑快马绝尘而来,马上骑士是一个宫装丽人,绝世芳华难自弃,望着北岸刑场的人山人海,她突然勒马,竟是开心的笑了起来:“二哥,走好啊,小妹不送了!”便毫不犹豫的飞马向长安城飞驰而回。

人群中一个中年人,开始一点点收拾自己店中的美酒,眼角一滴浊泪滚落,混在泥水中,分不清是泪还是水。

“除这个招牌实在是好呢。”李治喃喃道,这可是跨时代的创举,放在后世,老美就经常用这类似的一招,美其名曰“反恐”,李治想到这,竟是忍不住的放声大笑起来。

周围不少世家元老子弟们相视一眼,都挤出个微笑,傻傻的跟着陪笑,在鲜血中笑声朗朗,一片和谐

第四十二章 前因后果,向寡妇的劝慰

李治的心很是复杂,直觉自己这个皇帝实在是旷世废柴。

自老头子过世以后,倏忽两年过去,他已经十六岁,做皇帝也已经两年了。两年之中,国事尚算平稳。

对外,李绩程咬金一班老将连续出战薛延陀西突厥侵削大西北,大胜连连,先后开疆拓土数百万里,新设了安西、安北、安东、安南、单于、北庭六大都护府;期间,自己也第一次为主帅,御驾亲征大唐西南的高原吐蕃,亲率唐军大举出击,灭了吐蕃王朝,估计下大唐如今已有一千三百七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如果不采取特殊的控制方式,如此庞大的领土已经是大唐目前所能控制的极限,这中间不可避免的要用到一些胡人,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天下党的优势给胡人灌输近乎洗脑的政治思想教育,以及在重要的职位和中层领导层上大量安插汉家子弟。

内政,长孙无忌、褚遂良、唐俭、于志宁、张行成等人当国,又是风调雨顺的太平年景,国力日渐增长,诸事皆有条不紊,只要自己能把握大的发展方向,不重走一些历史老路就够了,再多的也就有心无力了。渐渐长大的李治虽不事事躬亲,但无论对用人、决策、实施等诸般实务都自有一番心得,每天清晨李治都会读一份报纸,大唐唯一的一份,撰稿人锦衣卫,时时关注着大唐方方面面的大势,身处局内除了要日日勤奋披阅公文典籍,还要留心勘察朝局变化,日久时深,对国事李治有一种超然的清醒的敏感。

二年以来,李治越来越清楚地觉察到,繁盛稳定之后,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正在逼近自己,这股势力也许不足以影响时代,但影响自己,却是足够了”而他有时却无能为力!

最感束手无策者,便是对新进宫中的竺寒萱。

竺寒萱很美,这是李治始终不曾放弃她的重要原因,放在后世,这样的美人只能在二维网络上去寻找,而且绝对刨除化妆的伪装的,哪怕她不是第一次了,李治也不忍把这个精美的huā瓶粉碎了事,大唐的人。基数在这里,找到一个适合自己口味的美人不容易”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这之后这个妮子偶尔也会给自己一份惊艳,每一件都教李治蠢蠢yù动,譬如她在国宴上怀抱琵琶踏着月光而来,此情此景至今还为大唐权贵们津津乐道,若不是知道竺寒萱是李治的禁脔,怕都要撕破脸争这一个如huā似玉的绝世美人。

最初,历经沧海的萧后或有意或无疑的告诉自己一个消息:此女和自己年轻时相貌别无二致!

晋时李治还洋洋得意,既然生不逢时不能搞到名垂青史的萧后”那弄个和萧后一模一样的竺寒萱也是一样,玩一起来一样能满足自己的征服yù,只是后来心中禁不住一个疑问,真的那么凑巧?

好奇中曾经让古灵精怪的小桂子去打探竺寒萱,最令人感到惊讶的事发生了,小桂子回报说,竺寒萱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身世清白,祖上也算的上半个书香门第,不上不下的寒门。

身世普通,本也寻常,但联想到如此美貌的女子”李治一看密折便知其中必有蹊跷,这么美貌的女子就没有恶霸强抢?换做李治那是一定要抢的,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抢。

后来南征之前,李治终于享用了竺寒萱,却发现非是完璧了,尽管她表现的像是个初经人事的女子”但李治犀利的双眼也曾阅片无数,自有一番心得,直感觉吞了自己被埋入深海一样心头气闷”然夜来一番回味,终是体谅了竺寒萱。

大唐之世风习奔放”关陇世家更是多有胡风,妻子在丈夫死后改嫁或是与外人交好,原也是寻常之事,这竺寒萱如此美貌,追求之人必是如过江之鲫。,其中必不乏英俊多才的少年俊杰,又值少女怀春的情动之年,没有谁规定不能和其它男子交好,李治可不会自恋的以为世上美女都一定是为了等待自己而活着,那样未免矫情的白痴了点,再加上自从入了宫从了自己,这竺寒萱虽面瘫不芶言笑,但shì奉起自己无论chuáng上chuáng下也是尽心尽力,这样的佳人,又是破身在自己之前,自己若不是皇帝,估计人家还看不上自己,那层膜后来每每思来虽有遗憾,暗叹相逢恨晚,但也实在也算不得甚,何须辘珠较之?历史上人赵飞燕、红拂女、杨玉环、陈圆圆的没一个是完璧的。

这之后,李治立即对小桂子一番叮嘱,竺寒萱之事休对任何人提起,只当她是寻常女子,小桂子频频点头,连说知道知道。

想不到的是,大半年之后,锦衣卫一道密折,竟将竺寒萱莫名其妙的和杨善游联系起来了!杨善游是何人,前朝杨广玄孙,按说其实还和萧淑然算是表亲昵,他们有联系,最开始李治还以为他们是恋人,杨善游是竺寒萱的男人,这让李治有一种吞了苍蝇的恶心呕吐,及至后来听到竺寒萱自曝自己为晴斋就彻底明了了,她是杨善游的小妹,锦衣卫查到的也就是一个叫杨晴斋的女子。

李治起先深感愤怒突兀,心中猜测萧后是否勾结前朝余孽,犯上作乱,后来思及,不免可笑,无论何时,复国都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依萧后此人的见识,断断不会以兰陵萧家为代价做一个机会渺茫的赌博,那样的萧后也就不是让世人惊叹的shì奉过六国君主的萧太后了。

最终李治决定先看看,他是想看看竺寒萱还有她背后的人想干甚么,这是一只美丽的鱼饵,尽管李治舍不得,可是整天被人算计实在称不上舒服,他决定留下竺寒萱,放长线掉大鱼。

谁知,荒谬的事情竟是刚刚开始,便在竺寒萱和自己欢好一年之后,安排在竺寒萱身边的锦衣卫又情悄给他一个更为惊人的消息一一竺寒等有孕,央求太医闭口不言。,着意掩盖!

“果真?”李治的脸刷地变得红润,额头上却透出许许汗水。

“沈娑死得百次,也不敢虚言欺瞒圣听!”

那一天李治把杨善游揍了半死不活形容憔悴”但也是那一夜,李治在神龙殿中辗转难眠,看歌舞也看的心不在焉,只在梦中回到了幼时久违的听父亲李世民解读所谓的帝王心术,那一夜心情郁闷的李治偷偷在凌晨晃晃悠悠的到了武府,偷香窃玉的。

一番离奇的绑架和刺杀,在李治回到大明宫后,对已经是正当盛年的归海一刀一番秘密叮嘱,不及三日,全城大大小小的茶馆酒肆都秘密安插了密探暗间,一有消息,立马来报。

这之后沈贤又传来密报,说已经勘探出杨氏分布在全国的一些势力分布,尤其是长安,杀杨善游乃引蛇出洞之举,果不其然,有暗流涌动。

然则,事情却远远没有仅仅如此,诛杀杨善游的那日还真有人敢劫法场,这种往往只存在于传奇小说中的事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竟是数百江湖好汉,一般刑场是肯定挡不住的,也只有李治身边带有大唐最精锐的皇家内卫了!

“今古奇观啊,劫法场也被朕遇到了!”这是中午李治回到大明宫拍案的第一句话,语调轻松,却不闻一丝一缕的笑意。

归海一刀却是直白:“此为江湖上一流的侠客,非武林大豪长期笼络绝难寻觅”信与不信,我皇自断。一刀却有要禀明的事体:这些游侠剑客的,一刀全都不识,但看路子各门各派的都有,而这些门派出来的很多又都成为某些王府的护卫……”归海一刀说到这里骤然打住,吓得直抹额头汗珠。

“一刀”李治却浑然无觉地淡淡道,“你是御前shì卫总管,有些猜测的话拿不准的不该说的就不要说了。这是为臣之道,不可越矩,记住了么?”

“一刀记住了!”

“好。传下诏令”通知沈贤,今夜全城宵禁,关闭九门”只许进不许出,所有百姓掌灯时必须上chuáng歇息”上街游戏者,打入大牢,容后再审。



“半!”归海一刀心中巨震,军士般答应一声赳赳去了,今夜长安要乱了。

吩咐打发了归海一刀,李治心思颇为复杂,今夜就是我们了断之时,寒萱,你会如何选择呢?是选择做朕的女人还是杨家的女儿?

朕的人生还真是风sāo的没边了,一个前朝的公主,和自己这个仇人的儿子不清不楚的反而有了生孕,自己若能冷血一点,又如何会有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事,年纪轻轻就已经如此mí醉于fù人yín乐,唉,若是父皇一定一刀两断的吧,但自己终究舍不得,岂非狂乱痴mí?李治反复揣摩,最后只能暗自唏嘘:自己终归不是秦皇汉武,也不是唐宗光武的,只能做一个小鼻子小眼睛的唐皇李治而已,这才是自己的路,虽有创大业之心,却终不能狠辣到底,纵然再崇拜腹黑,也只当作口上谈资,一些事终归还有些不忍的,看来自己改天得起个绰号“情皇”了,想到这儿,李治自娱其乐的一阵好笑。

但有些事再不忍也有一个结果,竺寒萱,今夜就一切见分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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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来客栈的小二很奇怪,自从今日清晨渭水岸边看国贼杨善游身首异处后,店主中午回来后就大口大口的喝酒,喝的极其生猛,但令小二惊讶的是,却丝毫不会醉一般,越喝眼神越亮,隐隐中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

此时此刻,偏僻萧条的悦来客栈里来了一群客人,他们饮酒划拳的吆喝声,还有浓香的肉味都远远的飘进屋子,店家也不理睬招呼,面sè青白,额头却是滚烫的喝着壶中烈酒,一双卧蚕浓眉紧紧的皱在一起,大滴的冷汗从鬓角半落,鬓角的白发已经湿透,“嘭嘭”的响声不断的在屋子里回dàng着,那群吃喝完毕的客人走了,店里又重新恢复了以往的安静,但店小二却老觉得今天的气氛不寻常,原因就是一贯对甚么事都无动于衷喜欢开玩笑的店主沉默的像条死鱼,回来进门的时候竟搬起了椅子,然后重重的砸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将一把好好的椅子拆成一堆零散的木柴,小二暗付今天的柴禾倒是不缺了。

店小二伸了伸舌头”机灵的长吁一口气,擦了把汗,逃离略显压抑的柜台前,然后就跑到后院的火塘后灶中点燃一堆柴禾,烧起水来,偶尔柴禾烧的啪啦响一声,店小二也一头热汗,却毫无所觉,只是傻傻的发呆,像是在思索甚么,这要是被阎立本看见了,说不得“思想者”就会提前问世,但此刻的店小二神sè竟是一本正经的发呆。

水烧好后,向寡fù舀了一碗水,吹凉了,端到店主面前,推了推轻声的叫:“店家,醒醒,喝点水。”

店家神智清明”却仿若未闻,向寡fù眉头一皱,从桌上的筷笼里拿起一只粗糙的筷子,毫无讲究粗俗不堪的径直敲开店家的牙关,就将温水灌了进去。

“咳咳!”

咳嗽声顿时响起,店家的xiōng口剧烈的震动,大声的咳嗽了起来,刚刚喂下去的水全部吐出,向寡fù仔细看去,眉头猛地皱紧,那水中竟有丝丝的血丝在其中游动,她的xiōng口突然有些发闷”抿紧了嘴角,抽了抽鼻子,坐在旁边不说话,气氛凝滞。

夏天很少有风,即使吹来了风,也是温暖的风”因此,有诗云:暖风熏得游人醉,但熏风才入客栈便顷刻化作一阵凉风”向寡fù打了一个哆嗦,“唰”的下站了起来,气恼的看着店家。

“毅尘?”店家这个略显颓废的样子实在让向寡fù无法忍受,她付出了自己的一切难道就换到这样一个结果。

店家并没有说话,好像已经睡责了,窗外夏日炎炎,老大的太阳能把人烤的嘴chún干裂,暖风袭来,店家的脸孔温润,可是那双紧闭的眼睛,却有眼珠转动的痕迹,向寡fù知道,他趴在桌上并没有睡,他一直醒着,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罢了。

向寡fù缓缓的叹了口气,到后院把小嫦曦抱了出来,弄了点用井水冰过的羊奶,靠着客栈内的粱柱上坐了下来,门外艳阳高照,大地跟个蒸笼一般,屋内却神奇的凉风习习,透过不算败落但也实在谈不上精美的门窗,还能看见大太阳地下蝉鸣声声的梧桐,有几个邻家的孩子正在梧桐树下试着抓知了,结果被梧桐树上的毛毛虫蜇了,啊呜一声,痛快果断的大哭起来,在旁边大一点的几个孩子簇拥下,流着泪回家找娘亲了。

向寡fù看到这一幕出奇的心情平静下来,近似呢赧的缓缓说道:,“店家,我本是一个青楼女子,无权无势,无亲无故,家人大都都在隋末的战场上被唐兵杀死了,还有的被砍头,有的被发配,有的被活活打死,有的被砍断手臂扔到湖里喂鱼,尸体装了一马车,像是破烂的垃圾一样,自己也沦落青楼,所幸有一技之长能够不用低贱的去卖身,其实像我这种人不配说低贱的,一提到这个词都矫情,谁能比我们青楼女子还低贱呢,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人一生出来就有三六九等,为什么君要臣死臣就一定要死?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是因为臣不够强大,没有锋利的爪子和牙齿,要想不被人俯视,就只能自己先站起身来“隐忍如狐,的李渊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店家,昔年你赎了我,救了我唯一的弟弟,我便一辈子是你的,我这样的女人都有耐心还有时间去等,你怕甚么,你说要让篡国jiān臣的家族付出代价,不然就算是死了,也不会瞑目,可如今这个模样,倒像是自己想要迫不及待做皇帝了,你到底是想要复仇还是想要做皇帝,抑或想要做一番事业,如今,我看不懂了。”

店家的眉毛轻轻颤抖了一下,嘴chún抿起,夏日的晴空是灿烂的,天是那样的蓝,日光是那样的强烈,天上地下处于一片耀眼的光明之中,夏风顺着窗子吹了进来,发出呼呼的声响,向寡fù的声音越发显得低沉:“店家,你还记得你母亲临死前跟你说过的话吗?你还记得她如何死的吗?她是崔家逼死的,只为了换来你和二弟的活路,只有她死了,你们才能活,临死前她说让你好好活着,哪怕生不如死,也要好好活着,做写你想做的事,开心的不开心的。我不知道店家开心的是什么事吗?但店家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等待时机这么多年,不外乎雪耻复国!如今你的身上有太多人的期望,有太多人的鲜血,有太多双眼睛在天上注视着你,你既已选择走这条路,就忍心让他们失望吗?你忍心让二弟善游死不瞑目吗?你能忍受那些杀死你父母亲人绝了你杨氏祖宗祭祀的人高枕无忧终日享乐的好好活着吗?你是杨坚的子孙,你不是一贯如此自豪吗?”

向寡fù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刀子划过冰面,掀起一星细小的冰碴,她一字一顿的说道:“店家,你必须活着,哪怕像条狗一样,也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只有活着,才有能力去完成还没有完成的心愿,只有活着,才能在有朝一日拿回属于你的东西。你并不是没有机会的,自你当初效勾践复国的那一天起就应该知道,这是一条不生既死很可能永远没有希望没有前路满是荆棘坎坷的高山,你早有心理准备的,不是吗,更何况,你也不是没有机会的,譬如我们的好三妹,她就给你带来一个希望。”

话音刚落,沉重的呼吸声猛地响起,店家爬起身来,一双眼睛明亮且充满力量的盯着向寡fù,仿佛有熊熊的烈火在疯狂的肆虐燃烧,“她又有身孕了?”

向寡fù笑靥如huā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店家重新斗志昂扬踌躇满志起来:“这回必能是个男子,一定得是,我要让他成为大唐太子,这个孩子集聚着世间做高贵的血脉,世间仅有,他的玄外祖父是炀帝,祖父是太宗李世民,祖母是长孙无垢,外祖母是清河崔氏,玄外祖母是萧后,有着“两朝天子,九萧宰相,建立南北朝时齐朝与粱朝的萧家的血脉,这样的孩子血脉堪称古今第一,天生就该是皇族。一人身有杨隋,李唐,和出过三十多名宰相的兰畿萧家、长孙家、千年世族崔氏五大豪门之血脉,可谓天下第一,这是上天在预示着,我大隋将要以另一种方式永存世间的,隋唐隋唐,无隋哪有唐。”

“走,我现在就去见三妹,对了,带上嫦曦。”店家高兴的来来回回〖兴〗奋的渡着步,刚才的抑郁一扫而光,“湘兰,谢谢了。”

“谢甚么,我这个寡fù也就嘴头上利索点,没甚么本事,平时喂喂孩子倒是可以的。

”向寡fù看似不在意的笑道,低头继续喂孩子,勾勒出的笑意满是欣慰。

“寡fù吗?”

店家暗自苦笑一声,湘兰,来生再报你大恩了。

第四十三章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星痕初隐,薄雾渐浓,茫茫的白雾笼罩着整个翠华山菩提寺。许是黄昏夕阳的缘故,那高峻山崖上屹立的菩提寺,从雾望去,像被撤了一层薄薄的金沙矗立在半山腰上,翠华山下静谧的原野山村,除了几声寥幕归的鸡鸣外,没有一丝声息,燥热的大地渐渐归于沉睡。

略显瘦硬的西风悄悄的蹑足踏过草尖,连黄昏的轻雾都末踏碎,唯恐惊扰了劳作了一天的人们,蓦地,一声沉郁的钟声,震荡在浓雾之,随着山风传出老远,敲碎了这清晨的寂静,接着又是“当!当!”的数声钟响,从翠华山上传了出来,这连续不断的幕钟给山水清秀的翠华山抹上了一丝淡淡的檀香味。

山下的村民习惯Xing的望了望笼罩在晚霞的菩提寺,不约而同的卸下一身的疲倦,弄上几白家自酿的浊酒,点着略显浑浊的油灯,一家人围坐在桌旁吃起了晚饭,许是孩子偷了爹爹的酒喝,传出了男子的一阵笑骂声,气氛融融。

连续不断的钟声,缓慢而沉郁的响起,有进香菩提寺的香客都齐齐的停住脚步,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都凝神细听从山上传下来的钟声,神情安详宁静,这是个惬意祥和的黄昏,夏日的燥热在此时也点点消散了。

连续不断的幕钟,直敲了四十九响,方始停止袅袅的余音,随着渐渐升起的浓雾,消失在空际,可是不少已经下山聚集在山下的香客游客们,却没有一个散开,仰呆呆望着山顶的一个士子,摇头轻赞道:“万籁此皆寂,惟闻钟磐音,古人诚不欺我也。这菩提禅师游历四海,布道九州,普度天下”在这翠华山上布道建庙”多造了一份Yin德,也给我等添了个好去处。”

他这句话一出,旁边那些士子游客全都点头,人群之,有游客打破宁静嬉笑出声:“据传,因菩提寺普度上人感于世俗之念倾轧,使有情人空望明月,故大德虹化后寄宏念于人间真爱、尘世情缘。此后,寺求姻缘尤为灵验,今日诸位归去,怕来日都要犯桃ua劫哦。”

话音落点,众人轰然大笑,有人不在乎的大声念叨:“正所谓牡丹ua下死,做鬼也风流,世间诸般劫难,平生独爱桃ua劫。”又是一阵笑声,伴着钟声语音袅袅,倒也豁达和畅。

就在这时,一阵“咯吱”的车马声掩盖过了众人的欢笑声”似是春雨的一声闷雷,从远而近,传了过来,那一大群踏春上香晚归的士子游客们,齐都被这阵马车声所惊,止住笑声,侧望去”只见一辆华盖高辕的马车,在两匹雄壮的枣红马拉扯奔驰下,“吱呀呀”也似的从晚起的轻雾冲散雾气出现在众人视野,不缓不急的行了过来。

他们看不清驾车人的形貌,但那两匹枣红马却是毛皮油亮”高大雄峻,华盖轻车也是装饰精美,看得出必是大家子弟。

驾车的把式是一个略显木愣的脸白无须的汉子眼见已是黄昏了,山前竟然站满这么一大群士子儒服打扮的人,似乎出于他意料之外,。惊咦一声”一把勒紧缰绳,双马嘶鸣,马蹄微仰止住转车。

“小姐”菩提寺到了,剩下的路让小人护着小姐上山吧?”汉子的声音和外表十分不搭”竟带着些许尖锐,像个娘娘腔。

“劳烦公公己”车内的轻声道。

“不敢不敢,此乃小人本分,理当如此。”那白脸年公公不敢有丝毫怠慢,慌忙谦虚回道。

车帘千呼万唤被拉起来,一个作婢女打扮的容色俏丽的绿衣丫鬟先下了车,接着扶出一位紫衣罗衫的宫装妇人,美妇人只是二十出头,年纪尚轻,但止一出场便艳光四射,素颜轻施粉黛的脸上在晚霞的映付下透着玉石一样的温润,顿时引起远处士子游人一片惊呼,就连其上山还愿的女子都不免大惊小怪的惊讶叫了起来,山水画一样的红颜。

“咦,这是谁家的女子,竟长的如此貌美,为何我等从未见过?”

“是啊,这般貌美不少心Xing不稳年纪尚青的士子跃跃欲试,想要谋得佳人芳心,倒是一些见识广闻的赶忙拉住,这样的女子堪称祸水,岂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必是王侯将相的妻妾,哪是他们这些寒门士子能够凯觎的。

紫色罗衫的妇人并没有因为他人的惊呼沾沾自喜,只是轻声道:“梅竹,我们上山吧!”

随后,一行三人登着石阶上山了,翠华山并不高,不过数百阶的石阶倒是气势颇雄,妇人也并没有样子上那样柔弱,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登临到了菩提寺前。

这坐落在长安城郊翠华山上的菩提寺,是龙渊二年新建的,由菩提禅师朱智勤主持营建,寺内殿宇楼阁依山势起伏,七重院落,山门开,古树虬龙,轴线上的有普度阁、苦海殿、了缘殿、法堂和藏经楼,颇具气势,其内供如来佛祖于正,宝相庄严,又地藏王菩萨于其下,悲悯坚毅,周身环绕五百罗汉,抚尽人间,灰褐色彩,显得“清静虚无”。

此时本应关了山门,寺院打炸做晚课,洗洗睡了,但日间早已被年白脸太监打理妥当了,因此三人一路行进倒也未受到阻拦,只身来到菩提寺时,竺寒萱有些忐忑,不知当不当进,究竟我是为何而来?看着眼前苍茫绿意下安静的寺庙越的渺茫。

犹豫了一阵,跟随一名小和尚到了大雄宝殿,梅竹和白脸太监留在殿外,竺寒萱一人从庙祝那里接过檀香,森严巍峨的大雄宝殿,竺寒萱只身跪在蒲团上静静许愿,喃喃低语。

“二哥,你一生处心积虑的谋划,甚至不惜牺牲我这个妹妹,但到头来终归竹篮打水一场空,若是你死后有知,不知会不会后悔。如今妹妹按照你们当初的计划小有了他的孩子,可妹妹却不再愿走你们既定好的路了,你一生偏执于李氏篡隋的仇恨不可自拔,不愿回头看看这仇恨是否为〖真〗实虚妄”落得个不明不白身异处的结局”后人评说怕又是个行说,给祖宗蒙羞。

但话说回来,甚叫快乐呢,直到今天妹妹才活得明白:你有你的功业,我有我的执着!也许你的快乐妹妹这辈子都不了解了,但执迷于爱,至死不悔,再得一份细水长流的平淡,无疑就是妹妹的幸福了,佛说:大地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只以妄想、执著,不能证得。妹妹愿你在天之灵能够放下过往一切,得享西天极乐,下辈子投个富贵人家,平平淡淡的执着快乐一生。”

竺寒萱虔诚双手合十在佛前叩了三叩,正待起身,突然从如来佛身之后走出两人,竺寒萋打眼一瞧,浑身不可自制的震动。

“嫦曦”大哥,你们………

来人正是僧侣打扮的杨毅尘、向寡妇和她怀里含着手指呜呜大睡的女娃公孙嫦曦。人生不相见,世事两茫茫,久别重逢的两兄妹相见了,却少了三分感动,多了七分遥远又熟悉的怪异心灵触动。

“小妹,好久不见了”杨毅尘带着点沉默把手里一个盒子递过去,说道:“这个送你了。”

竺寒萱猛地回头吩咐道:“梅竹、高公公,你们先退下吧”我要和这位大师说几句话。”

那年太监和梅竹对视一眼,竟走出奇的没有丝毫反应”立马退了下去,杨毅尘不为人注意疑惑的皱了皱眉。

等来人走远了,竺寒萱上前紧张的道:“嫦曦还好忙。”

“身体棒着呢,没病没灾的。”向寡妇把小嫦曦递给一脸渴望的竺寒萱。

一把抱回嫦曦,竺寒萱习惯Xing的晃悠着,有点惊醒的小嫦曦又呜呜的睡着了”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竺寒萱突然感觉西面的晚霞竟是那般的温暖,刚刚见到大哥那份恐慌也顷刻间消散。

梅竹和年太监已经走远了,只是在远处眺望着干大雄宝殿的三人,杨毅尘也不嫌尴尬的收回了自己手里的礼物,看着竺寒萱,眼神带着点无奈和愧疚,“你倒是聪明。”

听着大哥风轻云淡的话,不知为何,竺寒萱顿时心下一寒,她抬起头来,沉声问道:“你来,有甚么事吗?”

杨毅尘皱眉:“你问的是以前还是现在?”

“以前没事,现在有了。”一边说一边看向了竺寒萱的肚子,意思很明显,我已经知道了,竺寒萱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向寡妇,没有说话抱着孩子向杨毅尘猛地跪了下来,仰着脸清泪:“大哥,放过我们母子吧,我是你的亲妹妹啊,为了大业你连最后的亲人也要牺牲吗?”

“小妹”杨毅尘走上前来,蹲在竺寒萱的身边,泪眼朦胧说道:“你知道我们太祖父当年败在什么地方吗?”

竺寒萱仰着脸,却并没有说话。杨毅尘淡淡一笑,笑容苦涩,却又含着淡淡的血腥之气。

“他败就败在太过心软,败在太重情义,他曾经有机会杀了李渊,以绝后患,但是他没有。他后来也本有机会杀了宇化及的,但是他也没有。于是他最后被宇化及砍了头,被李渊得了江山。”杨毅尘站起身来,身姿挺拔,面容却已沧桑,眼神哀伤:“怨就怨你流着隋杨的血脉吧。”

竺寒萱低着头看着怀里沉睡的小嫦曦笑道:“繁华如三千弱水,华若雪丝纷飞。今日我才知道我原来是生错了的,我本就不该生在杨家,不该生在这个时代,长辈们的遗憾,恐怕需要我这个弱女子用余生的所有日子去救赎。那么,青灯古佛,缁衣黄卷那才是我最后的归宿……”

“赚斋,现在你已有了小皇帝的骨血,剩下的就是把他扶持上皇位,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就不能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一二吗?”向寡妇规劝,这个时候如何能功亏一篑,杨毅尘也是猛地皱紧了双眉,抑郁之气〖勃〗。

杨毅尘重新蹲下来,抚摸自家小妹乌黑的丝,眼泪竟是止不住流了下来:“小妹,软弱的人只有懂得残忍,才能狠狠面对人生的每次寒冷,依依不舍爱过的人,往往只是有缘无份,你还有大哥”还有嫦曦,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那小皇帝并不是你的唯一,你也不是他的唯一,谁又把谁当真了呢,大哥操劳了数十年,你所谓心酸心痛伤痕累累的事和大哥比起来微不足道啊,大哥至今还夜夜忘不了母亲死时的眼神,她用她的死换了我兄妹三人的生命,如今你二哥在大哥眼底下被斩了”你让大哥如何能放得下这份恨啊,小妹,起来,你起来,帮大哥一把,好吗?”

竺寒萱却置若罔闻,只是笑着,比哭还令人心酸,向寡妇都忍不住闭上眼扭过头去。

杨毅尘皱紧了眉”猛地爆的站起来,低吼道:“杨晴斋,你站起来,你跪在这里干嘛?啊,你自小聪明,大哥从没打过你,现在大哥恨不得打死你”我杨家的血债就比不得那个在女人堆厮混的狗皇帝吗。”

说完,杨毅尘闭上眼大口大口的呼气,又是一阵压抑的沉默,许久许久,杨毅尘才低沉的声音:“我是你哥哥,晴斋啊。你忘了小时候你被崔家的人欺负了,大哥哪次不是头破血流的把你讨回来了吗,大哥这辈子只杀过一个人,就是为了你啊,小妹。”杨毅尘禁不住暴喝出声,暴戾的声音彻底撕碎了大雄宝殿的庄严肃穆,异常的刺耳。

竺寒萱只是依旧仰起头来摇头笑道:“小妹却宁愿没有这个哥哥呢,我的哥哥都已经死了,二哥死了”死在不肯回头的谋逆道路上,大哥活着但在小妹心里却已经死了!”

“啪!”

杨毅尘一巴掌抽到竺寒萱脸上”低吼道:“我是称哥哥。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不知何时,霞光渐渐隐退,天色带着昏暗,夏风却依旧温柔,竺寒萱的声音执着倔强,虽然低沉,可是却带着那样难掩的沉重,杨家的人,都是一条道走到黑的偏执狂,祖宗如此,子孙亦如此。

看到如此倔强的小妹,身形依旧消瘦单薄,背脊却笔直起来,杨毅尘的心突然有些冷,他想到很多年前自己把她和小弟从崔家带出来,三个孩子大冬天衣衫单薄的依偎在一起,互相抵御着无处不在的寒气,杨毅尘那时候只想躲开崔家人的异样的眼光,他忍受不了,父辈的血债,母亲的死,弟弟妹妹的生存都像一座座泰山压在他十一岁柔弱的肩膀上,难道复兴真的只是妄想?

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杨毅尘打趣道:“怎么了?打痛你了,都说不出话了?”

竺寒萱摇了摇头,说道:“只是突然感觉自己好可怜,没有人依靠。”

杨毅尘心下一痛,站起身来,来到竺寒萱身后,半跪下来,伸出双臂轻轻的将她抱在怀里,杨毅尘带着难言的沙哑和压抑:“睛斋,大哥是你的亲人,一辈子的亲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相依为命,大哥答应母亲要好好照顾你和善游的,如今善游死了,大哥不能没有你啊,我做的一切固然为了杨家,可是最后终归受益的还是你肚子里的骨血啊,大哥誓,从未有过做皇帝的念头,一旦功成必身退,寻一竹林,和你嫂子隐居,再不问世间事。”

“人是会变得,若有一天他落在你手里,你会怎么做?”

杨毅尘沉默了,放开了小妹,“你爱上他了是吧?”

竺寒萱展颜一笑,重重的点头:“嗯。”

前途风雨凄迷,杨毅尘眼里,自己这个小妹已经和自己一南一北背道而驰了,小时候那个大眼睛圆圆说话甜甜嗲嗲像快糯糯米糕的小妹已经不见了,代之的则是别人的妻子,孩子的母亲。

杨毅尘冷下脸狠下心一把抢过小嫦曦,动作粗鲁,竺寒萱本就是跪着,一个跌且跌倒在地,怀里的小嫦曦也张开眼朦的呜呜哭出来了,竺寒萱一惊,紧紧抿住嘴唇,嘶哑着声音乞求着:“大哥,别伤了嫦曦。”

杨毅尘不去看小妹脸上痛苦欲哭却无泪的表情,一旁的向寡妇哀叹一声,上去规劝。

而在此时,长安城却已惊变起来,长安九门禁闭,九千锦衣卫四散而出,今夜誓必要血洗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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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渊二年七月初六当晚,这一天长安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都牢牢的记住这一天,从这一天开始”李治一手创建的锦衣卫正式走上了的大唐的政治舞台”从此以和其名字完全不同的方式,开始监察天下,而锦衣卫出世的第一件事就是大肆捕杀前朝余孽,李治当初答应西门十三的话也在这一天实现了。

未央宫内,李治重重的放下手里的狼毫,笑呵呵的看着下面的沈贤说道:“沈贤啊,最近找到你侄子没,老沈家这一代轮到你们可是子孙”单薄啊,怎么说你父沈光也是隋末异人,沈家也算是武林世家了,要不要朕划拉几个波大臀肥好生养的娘们给你大哥用着?”

沈贤闻言尴尬摸摸了鼻子,皱着眉头说道:“卑职谢过陛下好意了,心计诡秘,我大哥已经有了一个长大成*人的儿子了,而且对那未见面的大嫂也是多年来念念不忘,心里容不下其它娘们,至于我嘛,这个生孩子事卑职想自己努力。”

李治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耸了耸肩膀:“可惜了”宫里还有些年纪大了的宫女,朕正愁着送不出去呢,你真的不要,朕看了屁股很大的,放心还都是黄ua闺女,包你满意,要不要?”李治像个拉皮条的使劲撺掇着沈贤。

沈贤连忙苦笑稽到:“陛下好意臣下心领了”我家那河东狮会打死我的。”说完遗憾的叹了口气,看来李治那“屁股很大”的评语还是打动了沈贤。

李治用非常“同情”的目光看了沈贤一眼,嘿嘿怪笑起来:“新的火焰可以把旧的火焰扑灭,大的苦痛可以使小的苦痛减轻,新娶的媳妇也是可以用来对付老媳妇的哦”要不朕给你找个脾气悍一点的,保准你以后的生活乐无边,怎么样,男人还能被娘……们吓住了,夹起你的菊ua,怒吼一声”你是个爷们。”

“我是个爷们。”沈贤果然怒吼一声,就不知道有没有夹紧菊ua了。

小桂子汗,归海一刀汗,李治汗,在场所有人狂汗”众人纷纷同情的看向沈贤,没想到真的呆头鹅的叫了,唉,一个河东狮,陛下再赏个母老虎,好吧,以后的生活可不就是乐无边了。

从塞北战场归来的锦衣卫另外一位指挥使杨孝云恰到好处的拍了李治三记马屁:“陛下真是爱护臣下,果然是滴水不漏,连臣下的闺房之乐都考虑到了,我等能身为陛下的臣子实在是人生顶顶的幸运。”

一旁的周轻候心里彷佛被塞了一块冷猪油一般的难受,悄悄的挪动脚步,离杨孝云远了点,扭过头去,不认识这马屁精。

玩笑开完,李治猛的抓起了刚刚写好的诏令,随手扔下台阶,马屁精杨孝云赶忙一个狮子搏兔接住,李治淡淡道:“大鱼小鱼的都引了出来,该收了。”

沈贤轻笑一声:“放下了陛下。前朝余孽锦衣卫等于已经调查许久了,这次为了劫法场,暗地里频繁调动,线都已经露出了头,都在臣下的心里,加起来大概可以有一千来人,如今九门已封闭,锦衣卫守城,哪怕一只鸟儿不查查雌雄也别想溜出门去,措手不及之下,臣下能将长安所有的不臣叛逆全都揪出来。”

李治端起茶杯随意的灌了一口喝道:“好啊,这群混帐,整天痴梦想着翻天?给朕全逮住了,宁可逮错三千,不可错放一个。沈贤,凡是有嫌疑的,都给我逮了慢慢审……,朕还不相信了,这世上情义之人就那么多。”

“那要是有反抗的呢?”

李治狰狞的哼了哼,满脸的不屑,狞声说道:“反抗的说明都是死忠,灭了他们满门……不,那样太残忍了,他们敢做叛逆的事情,朕就要他们一辈子后悔。男丁全杀了,女人不分老幼全部卖进教坊,朕要他们子孙世世代代为奴为娼,好好的日子不过,造反?都他娘的自找的。”

小桂子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狰狞的微笑,他笑眯眯的〖兴〗奋说道:“敢造朝廷反的都该死,“哼哼,有好日子不过怪得了谁,谁又知道咱陛下为了天下苍生夜里凌晨三四点还在批改奏折,劳尽心血的,小桂子看了心都痛了,就该把这些个无君无臣无父的混帐全都给抄家斩了事。”

点点头诧异的看了看小桂子,李治转头Yin冷的笑着:“小桂子,你跟着去,乖乖听话的就算了,朕是仁君,给哥改过自的机会,有反抗的,一个别放过,狠狠的杀,杀绝了,杀怕了……朕允许你便宜行事,总之不允许一个敢破坏大唐和谐社会的恐怖分子存在。”李治突然又古怪的笑起来:“你带上大狗二狗三狗去,要是见到母狗,就关门放狗,便宜它们仨了!”

小桂子欢乐的微笑着说道:“奴婢遵命,这就去和沈贤一起带人抄家灭族去。”

李治把归海一刀招到耳边轻轻耳语一番,归海一刀肃然的点点,头,独自先离去了,不一会儿小桂子等人也退出去了。

出了未央宫,杨孝云羡慕的看了小桂子赞叹了一句:“公公可是真受宠啊,那里面可有不少富户,陛下这是允许公公捞油水啊。”说完,他抖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出现四颗黑色的宝石,不由得嘴巴都笑得咧开了:“,这是在下远征薛延陀得来的宝贝,想和公公交个朋友!”

小桂子打眼深深看了眼杨孝云,杨孝云心头一喜,以为小桂子记住了自己,却不知小桂子是真的记住了,这辈子别指望更进一步了,很有深意的拍了拍杨孝云的肩膀,小桂子笑道:“杨大人,公公我呢,是真不爱钱,平生只喜欢吃点梨半水果啥的,就这点人生爱好,东西你收回去,心意我领了,公公我也记住你了,放心,放心啊。”

也不多说,小桂子加快脚步跟上高高把李治诏令举在半空的沈贤后面,点起了九千锦衣卫和三条狗浩浩荡荡的杀出宫外,后面的杨孝云有点呆呆,茫然的不知道是自己礼少了还是这位公公不爱钱,最后挠着头独自纠结去了

第四十四章 一缕残血,淡在风中

“快点快点,围住围住,会喘气的一个也不能放走…”

九百锦衣卫团团围住了一所大大的门风朴素的宅子,这所宅院里住的都是长安含光门街知名的工匠,打铁粉墙纳鞋都是个顶个的好手,乡里乡亲的十足一个平常人,看不出一点和寻常人不同的风Sao,都是优秀的龙套路人甲。

围住三所宅院的每个锦衣卫都鞘藏寒气凛凛的横刀,肩膀上也披着一件直到脚后跟的黑色披风,加上里面的红色薄锦长袍,拉风又煞气,含光门大街上原本接到朝廷诏令正在往家赶的百姓一见这到架势,不需要吆喝,人Xing隐藏的趋利避害本能立刻让他们果断的远离这帮煞神,吓得四散奔逃,哪有人敢过来看围观看热闹。

所有锦衣卫都摆着一张酷酷的面瘫脸,这是他们第一次大规模在光天化日下耀武扬威,能摆十分威风,绝对要强撑到十一分,只可惜路上的行人稍微少了点,要是能围观个千八百万人看着,估计以后就这身拉风的袍子都能让自己翘着二郎腿挑媳妇。

如今围着这座不大的府邸,待会儿进去了,只要有人敢瞪眼吹胡子,他们就准备拔刀砍人,第一次亮相不带点血,那横刀都不好意思收回去,不少人兴奋的摩拳擦掌,交头接耳的都指望着今天能来几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火拼才舒服。

沈贤看了看天色,从身边锦衣卫手上接过名单,仔细瞅了数遍,方才冷笑了一声:“这名单上有七十七家要抄呢,大家动作快点,不分男女全部锁了,有敢反抗动刀全砍了,年轻的都给我老实点,那是要全部卖去教坊司的……这里是三家,还有七十四家,都听好了么?”

小桂子沉着的说道:“沈大人放心了,那七十四家,杂家也都派有密探看得牢牢的,保证一只耗子都跑不了,杂家今天倒要看看有谁敢早咱陛下的反,非把他熊心豹子胆掏出来不可。”小桂子眼神怨毒的很,看得出是很不满这些闹得李治不得安宁也让他整夜陪着一站到天明的孙子,心里也真是把李治当自己娃了,谁敢挖李治墙角,Xing子护犊子的暴戾Yin毒之气就再也隐藏不住,哪怕当着李治的面都忍不住想大开杀戒。

沈贤点头,手一挥,喝道:“周大人,你带着兄弟们进去,男人反抗的全部杀了,女人能不下手的就不下手了,陛下可是说换的银钱都给部下们沽酒喝。”

周轻候面部表情的厉喝一声:“所有人,跟我上。敢还手的全杀了。”他没有带那根铁棍,双手成蝴蝶掌,一式“排山倒海”,猛地震出,厚重的大门顿时被震飞了,也不喊兄弟们先上,自己很意气的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

没想到外表普通,内里却甚大,颇似四合院的里面,此刻竟有数十人之多,一看见周轻候单枪匹马闯入,几个街头混口饭吃的工匠模样的人就鬼叫着冲了出来,大声的呵斥着,可是周轻候也懒得听他们的解释,双掌穿花乱蝶般击出,掌影翻飞,很得咏春寸拳出手迅捷如风的个三味,但听“咔嚓”数声,几个人的脖子就猛地耷拉了下来,周轻候披风一甩,几人就神奇的倒飞回远处,自然的滚落在地,滑出老远,再没有爬起来。

后面锦衣卫欢呼一声,拔出横刀龙腾虎跃破门冲了进来,沈贤两脚矗立在两块被踏裂的木板上,粗粗的向里面扫了扫,看到四合院已有人拔出各种兵器在和声势如火的锦衣卫厮杀,不由轻轻的问了一句:“桂公公,你觉得这些人为何要叛乱?”

身边的墨蓝色长袍头戴乌纱很有明时宦官打扮的小桂子狠狠的狞笑着,不屑的冲着沈贤道:“以前陛下跟随孔颖达老祭酒读史的时候,当读道秦末时,孔颖达老祭酒说之所以秦那么快亡皆因君主暴戾无道,民不聊生,才使奋六世之余烈的暴秦顷刻倾覆,陛下虽年幼但已心志成熟,虽没有当场反驳孔祭酒,但回来曾愤愤不平的对娘娘、杂家和一刀说,所谓暴秦一说,不过当时反秦势力的一家之词,陈胜的‘天下苦秦久矣’之叹,也不过是二世即位后所为,伐无道诛暴秦就其实质而言,无疑是个政治权谋,志在复辟的前朝余孽利用百姓愚昧以称颂与劝进的方式,从而形成天下共讨‘暴秦’的声势。所以对于复辟,陛下是深恶痛绝的,除了祸害没有一点别的作用,这次铲除前朝余孽也是陛下基于史实,必须以最激烈的应对方式爆出来,这些复辟者早已经被仇恨和愚昧糊涂了脑袋,劝降的甚么早没了意义,只有杀,把这些复辟者杀个干净,天下老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了,就是再来一百个陈胜吴广,一千个项羽也掀不起大浪。”

“沈大人,这些逆党都是自寻死路的家伙。他们附逆,反抗我们陛下那就是该死。他们的儿女子孙也自然全部该死,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陛下虽然平时玩闹了点,但大事上可从不糊涂,沈大人看着吧,有些人有些事,陛下现在等待着,但总有一天,沈大人会像今天一样再来抄家的,那时候就是哪些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大人身异处之时了。”说道这儿,小桂子不再说了,这也是看在沈贤却是为李治的心腹,否则该说的不该说的,小桂子绝不会废那个力气Cha嘴的,沈贤是个人才。

沈贤面上纹丝不动,但是心里却有点震惊的,这个不大怎么瞧得起的区区一个宦官竟有这份认识,虽说是引自皇帝的话,但能记住说明这个大内总管太监是真的记住了,深以为然,但最后话语透出的杀气也隐隐可以预测今天的杀戮怕才是哥开始,再靠着自己这么多年掌控情报的嗅觉,联想那日陛下打出“除”的旗号,沈贤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大唐天下怕又要风生水起了。

此时一个眉须白的糟老头儿狼狈的被推搡倒在地上,他倒是没敢反抗,但脸上还是被甩了红红黑黑的巴掌印,不少锦衣卫都在搜刮值钱的物事,抄家这个行当历来就是利润颇丰的,都快感到上后世的拆迁办了,真的弄点余财也不无不可,马不夜草不肥,替天行道的宋江还受点不扎手的贿赂呢,更何况李治承诺了,多少都是锦衣卫们的,算作锦衣卫历史上第一次彪悍登场的出场费了,所以来的时候沈贤、归海一刀都有吩咐,一钱都别放过,聚沙成塔海纳百川可都是咱汉人的美德。

有锦衣卫正在将屋内的几个女人往屋外赶,一边赶一边上上下下掏几把,嘴里还含糊的对旁边的同伴惊呼着:“娘的,这胸真大,屁股也够圆够肥,回头跟头儿说说,能不能先享用了,保证弄不坏,反正都要送到教坊司给哪些大官糟蹋,还不如先便宜兄弟们一下。”

占了老大便宜的同伴低声叱道:“狗日要去你自己去,为了一个女人还要去找头儿,我宁愿花点钱去光顾她们,给头的印象不好啊。”

“说的也是,回头我们俩弄点钱去喝花酒去。”

“同去啊。”同伴也是高兴,立马应承着。

两人一阵嬉笑。

老头儿滚落在地,猛地扑上前一下子抱住其一人的大腿,嘴里凄厉无比的嚎叫着:“你们放过我媳妇和丫头吧,家里的东西你们全拿去。”

那被抱住大腿的同伴神色一冷,难得的正经道:“自作孽不可活,天下承平,百业兴旺,这个时候还造反,岂不蠢笨到家了?又怪得了谁来着。”说完一脚把老人踢的在地上乱滚,后面的链一套,绑了。

院此时已被人肃清,几十具尸体横躺,鲜血溅的到处都是,血腥气冲天,沈贤身后跟过来的小桂子不住的冷笑:“媳妇丫头?父债子长,公公我这辈子最讨厌就是那些不顾孩子的父亲了,你们造反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万一失败了会连累孩子,可怜的孩子,公公我看的都心有不忍啊。”

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挣扎着从后屋冲出来,她背后的衣服已经被撕扯了下来,姑娘长相水灵,周围一些锦衣卫看的是怦然心动,直直的盯着小姑娘因为跑动而上下震动的小笼包,小姑娘猛地扑倒在了那白老头身上,嘴里呜咽啼哭着:“爷爷,这到底是怎么了,他们是谁啊,他们把爹爹和伯伯都杀死了,娘用头钗戳破他们的手臂,也被一刀杀了,弟弟也被杀了,我们到底犯了甚么罪啊吗,为什么官府的人都不管我们。”

老头面对孙女近乎质问的疑问,哆哆嗦嗦的硬是没说出一句话,只一直回响着刚才那锦衣卫的“自作孽不可活”,竟是一口鲜血喷了小姑娘一脸的。

一个锦衣卫嘿嘿笑着冲了上去,嘴里怪叫着:“我的心肝儿,到哥哥这来,你爹爹伯伯他们勾结前朝余孽,想要谋反,败了这大好的年景,陛下仁慈放你们条活路,也不斩草除根的,哈哈哈,小心肝过来吧,让爷好好的心疼心疼你……啧啧,这皮Rou细嫩水白的,能卖不少银钱呢。”

老头惨叫着,爬起来猛地冲了过去,怒吼道:“你们这群没有天良的,造反是老夫主张的,你们干吗要祸害我的家人,她一个孩子能懂甚么。”

小桂子心头怒气,上前一脚就把老头飞老远,从旁边的锦衣卫腰间抽出横刀,一刀削了老头的花白头颅,鲜血溅了一脸的也不在乎,急促的喘息道:“公公平生最讨厌这种不顾孩子的杂种,孩子不懂,你不懂厉害吗?死了活该。走,下一家,这儿派人盯着,银钱的小事,走了逆贼,杂家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沈贤冷冰冰的喝道:“你们不是街头地痞流氓,不要把使那种下三滥的东西,陛下怎么说的,反抗的杀了,女的送到教坊司卖了,抄家杀人也要有个样子,你们是锦衣卫,今天就算了,要再出现这种事,就要夜监卫请你们喝茶去。”说着沈贤猛的大吼一声:“屋里的家什都派人看着,等爷们儿办完事儿,弟兄们拾摞拾摞还分赃,要杀的人也不要手软,但如果再有敢没事硬找女人茬的,老子现在就把他废了。”

一就把那吓得呆滞的锦衣卫拽了过来,沈贤冷冰冰的看着他,道:“抄家灭族的,杀人抄家任你来,不代表你有权力去玩人家女人,要不改天老子和兄弟们也抄你家,到时候你八十岁老娘都不放过,你滋味如何?”

那锦衣卫吓得哆嗦着,赶忙求饶道:“大人,小人不敢了,只是一时得意,平时从来不这样的。”本来听到夜监卫就已经胆寒了,沈贤也知道,要不也不会如此威胁。

夜监卫是锦衣卫六大卫之一,那里面有很多都是刑狱世家里调.教出来的恶棍,血液里流得都是冰啊,谁到了他们手里,都要脱下三层皮,皮不够怎么办,养着,等养好了再剥,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对锦衣卫犯错之人处罚尤其重,当然奖励也相当的重,大奖大罚,颁布给锦衣卫行事的第一条准则就是“不仁大仁,大仁不仁”,完全就是按法家那套打理锦衣卫。

小桂子此时也冷笑道:“杂家也就是哥太监,要不然恨不得脱了裤子用鞭子抽死你们,这么小的孩子你们也忍心,再给杂家看到你们欺负孩子,杂家把你们洗干净送宫里净身去。”

小桂子这话比甚么都有力,连沈贤都忍不住下面一凉,菊花一紧,那出自小桂子嘴里颇有自嘲意味的冷笑话也笑不出来了。

不少得意忘形的锦衣卫不管是不是内心有愧,都仓惶的跪倒在了地上,连连求饶不已,声声誓着:“指挥使大人,卑职等绝不敢违背国法和卫所‘八行八止’……”

倏忽间一个半时辰的功夫,七十七家全部被抄灭,男子基本上没有留活口,女人之,,锦衣卫们都绑了带走,准备送给教坊司当妓女,其一家竟是长安巨富,家不少无辜侍女,沈贤跟小桂子商量,小桂子则无所谓,最后沈贤决定把这些人放了,自己掏钱出来垫付,反而被看在眼里的小桂子拒绝了,蛮不讲理的拿出卖身契,全部在侍女家仆们感激的眼神撕了,放走了。

一个多时辰之间,七十七个家族飞灰烟灭,一缕残血,淡在风,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的,特别是当面对国家暴力机器时,这些很有声望也颇有武力之人,柔弱的随随便便一脚能碾死一大群,这其必有无辜之人,锦衣卫力量再大也查不出每个人的详细罪迹,也说不上公与不公,有的时候,天降横祸,不幸者只能自怜齿冷,但横祸却也无辜,它也只是顺势而为,要怪只能怪降祸的老天了。

而此时在悦来客栈,受到李治秘密嘱咐的归海一刀带人里里外外几乎把整个悦来客栈翻了个遍,竟是一个人都没有,店家、寡妇、小二都没了人影,倒是带来的大狗二狗三狗很兴奋,他们闻到了母狗的气息,向南而去了,归海一刀心一动,匆匆吩咐锦衣卫几句,传信给李治,就一人带着大狗三狗狗追了出去,把二狗留下,锦衣卫则信鸽密报李治,一时间情况骤然出现一丝意外。

这个傍晚,长安杨毅尘的势力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洗,一轮血腥的屠杀,毫无预兆的降临在这些平日里和一般人无二,甚至数年都接不到任务,自己有时都忘记了自己是谁,抑或自己也不知道服务谁的人!

长安风雨,但在未央宫的李治却始终风轻云淡波澜不惊的,一切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摘了一朵荷花,一身长袍飘逸,翩翩风Sao的装着那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古人,就差把上官青衣找来弈棋来表达自己现在很淡定以及蛋定,正在喝茶品茗玩荷花,这时,一名内侍突然跑上前来,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奉上一封颇有味的飞鸽传书,有锦衣卫密报的独特印记——长着吸血鬼牙齿小鸡屁股的霸王龙,天下独一份,形象而又深动,画龙最重点睛一笔,外人很难想象。

李治故作悠闲的打开,只看了一眼,一口水却险此喷出来,脸色顿时大变。

内侍小心在一旁问道:“陛下,出事了?”

李治苦着脸,几乎要落下泪来:”俺大舅爷跑了,一刀去追了,问朕是不是先等着。”

显然有点不习惯了李治和归海一刀这对臣子无厘头的相处方式,内侍一时无言,沉默着。

“娘的,追,要是让你跑了,这长安地界朕十几年也白混了,以后也没脸待了。”李治意气风的站了起来,该俺出场了。

可惜没有掌声鼓励,李治心暗怒,难怪你当不了总管太监,没个机灵劲,那个内侍此刻眼神呆滞,心还在想着陛下会不会追呢,自己该有啥表示哩。

第四十五章 盈盈背影,青黛处竟是梨花雨落

翠华山菩提寺,夜晚山上流风阵阵,绿荫婆娑,习习的风声若一缕清魂游荡天边,一直流连在不肯兀自消散”薄雾朦胧,菩提寺的僧侣们晚课做完,熙熙攘攘的双手合十大步赶往饭堂,寺庙此时又响起一阵万籁俱寂的悠悠钟声,翠华山山后庭院深深”一袭孤单的素衣倚栏而立,浅白单薄的清影立在晚雾轻声对身后两人叹道:“大哥大嫂也不必再劝小妹了,执念太深,终是脱不了”就如这深沉清远的钟声,能惊醒世间名利客,但如何能唤回苦海迷离人,大哥……死心吧。”

杨毅尘深深的看着自家小妹萧索的清苏心憋闷,将杯泛红的粗茶一口吞了下去,一时间竟是太急,使劲的咳着,一只玉手伸过来轻轻的拍着杨毅尘的背,捋顺了一口岔气,杨毅尘感慨的看了看这个自嘲为“向寡妇”的妻子,一时间心意态阑珊”耳边听着浑厚深远的钟声,竟起了出世的念头,随即被杨毅尘狠狠掐断了。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突兀的打破了院内的沉寂,一个护卫模样的年劲装汉子小跑进院,还没到杨毅尘身边”便面色焦急地低声道:“杨爷”翠华山下突然多了数千朝廷兵马,正在上山,看来是准备将菩提寺团团围住。”

杨毅尘下意识的看了看小妹”见她也是眉头一皱迷惑吃惊,杨毅尘沉声说道:“看来我们的行踪暴露了。”

“杨爷!”又是一声高呼”这次的脚步声更为凌乱,来了十多个人个个面色都有些惊慌,其一人说道,“杨爷,我们在长安的兄弟全部被朝廷连根拔起了,现在朝廷兵马还在继续搜索”不一会儿就要上山了”杨爷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杨毅尘深吸口气问道:“多少人?可是李治小儿的人?”

“正是”,来人身大汗大汗淋漓而其时翠华山上其实是颇为清凉的,带着些许清冷,不知道是不是说话激动了,脸上黄豆大的汗珠扑簌簌地滴了下来,“是大内禁军、御前侍卫、锦衣卫,最前面的第一眼我就看到了大统领归海一刀,杨爷快走吧,那御前侍卫统领归海一刀刀术霸道手段凶狠,没几人能挡得住几刀的。”

“归海一刀、锦衣卫?”杨毅尘双眉微蹙,沉声叹道“归海一刀是小皇帝的贴身第一护卫,锦衣卫是小皇帝手下密卫,他们到了看来小皇帝也到了,那么短的时间就把我在长安城的根基全毁了,看来小皇帝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狮子搏兔誓尽全功了。”

他看了看站在身前的竺寒萱,“小妹,你把行踪告诉别人了吗?”

竺寒萱眉心紧锁,小脸郑重地思考随即肯定地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走了。”杨毅尘喃喃说道,凝眉思索道:“应该是你身边那个太监或著宫女梅竹。”

竺寒萱果断的摇摇头道:“高公公我信,梅竹和我情同姐妹断不会如此的。”随即下定决心道:“大哥,你快走吧”这事我来和他说,我怀了他的骨血他能不顾我,小妹就不相信他能忍心连肚子里亲生骨血也不要了。”

杨毅尘一愣,自家小妹明明还是娇弱的女子,平时说话端庄却很难掩饰那一丝怯弱,可此时神色语气间却全是沉着冷静不由得有些出神,“小妹啊”,杨毅尘欣慰的笑道:“这世间能够出卖你的往往就是你信任的人,大哥谢谢你,不过小皇帝想要杀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吗,大哥自有保命的手段。”

竺寒萱眉梢一挑冷静地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大哥你还是快走吧况且,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大哥如何能如此随意不当回事,要是大哥再出点事”“妹以后就真的要孤家寡人一个了,大哥,快走吧。”

杨毅尘双目如炬,炯炯地看着她,点点头利落地起身,和抱着孩子的向寡妇走了几步回头望着她,“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大哥希望你有一天能想开一点。”竺寒萱淡笑不语,杨毅尘见她神色如此,只能心惆怅的一叹。

时间紧迫”已确实不容他在这里婆婆妈妈”事情虽然有点失控,不但京城长安的根基全毁,还惊动了锦衣卫、禁军和御前侍卫的兵马,事情大条得有点离谱。

但是,在这样一座巨大的深山里,他还是有把握安全地隐藏起来的,尤其是他自己还有一道杀手锏没使出来。

杨毅尘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最后看了一眼小妹,随即转身迅向着更空旷的后山快走去。

快如闪电,急如暴风,就在杨毅尘前脚刚动的时候,一刀团雪的一样如瀑的刀光从天而降,刀光森寒摄人,但破空之时却没有一丝动静,仿佛周围空气顷刻间被抽成真空一般,一声惨叫打破了深山古寺的沉寂,接着又是数声惨叫。

惨叫声在身后连续响起时,杨毅尘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上一眼,此时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身影正慢慢直起身子,大笑声在身后冰冷地响起”“我就不信你们几个孙子能从我归海一刀手里逃走,走?我看你们哪里走,本统领四岁练刀,一日不坠,练了足足四十年,要让你们跑了,我回去怎么和陛下和兄弟们说!”

说罢,长刀随意一挥,地上的尸体本来一刀割喉的尸体,顿时像是身体埋了颗炸弹,诡异的爆开四分五裂开来!

“牛二!”杨毅尘身边的诸护卫一惊,齐齐大叫出声,“杨爷快走,这个朝廷鹰犬走狗有我们来对付。”

自古无论哪个时代”官府和游侠之类的武林人士都是对立的,韩结巴在《五蠹》说:,“儒以乱法”侠以武犯禁。”算是将其条条道道一语揭破,所谓武林人有组织有规模犯罪的好听点叫“绿林好汉……”难听一点的就是市井流氓聚众斗殴打砸抢烧占地盘,破坏社会和谐进步的市容面貌”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也大都时候只是一句空话”古来除了侯赢、朱亥之类带着些许政侠意味的佼佼者”大多都是不问对错的达官贵人知名人士的门客打手。

不过”,侠“这一字却是最能混淆视听的,于是粱上君子诸如鼓上Sao时迁一流的偷鸡摸狗之辈也动不动自称咱是劫富济贫的,“侠盗”,吃你的也白吃,那些给有钱人看家护院的保镖就更混的凄凉憔悴了,总之不管好的坏的,江湖人吃江湖饭,本质上其实是差不了多少的,面子上总有点劳动就光荣的意思,即使是恩怨情仇也是窝里斗,大家拉两个朋友摆桌酒席劝解调和一下”找个台阶下”下次再见面也就相逢一笑泯恩仇了,江湖朋友有时候也就是这么交的,这样交的朋友也就常人口里所谓不打不相识了,说来倒比一般酒Rou朋友情分更浓一点,酒Rou朋友,吃十次和吃一百次都一样的。

而那些投身公门官府的江湖武人却被同道之人全体蔑视,统一送了诸如“朝廷鹰爪”“鹰犬”“狗腿子”,这些一听就很醋酸的霸道名字,究其原因,双方本身就处于两个对立的位置,当也不乏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意思,尤其是这些被官府看重的武人往往对江湖上的事比大多数混江湖的还了解,所以在传奇小说,这类人总能成为强悍无比的终极大反派的,整个武林誓要铲除的“武Jian”,的,武功高强,位高权重的归海一刀无论从头到脚”还是从后到前都很符合当大反派的条件”比较有挑战Xing。

所以一听狗腿鹰犬的称呼”归海一刀有点生怒了,老子这是光宗耀祖,不比当泥腿子强”而且学成武艺”货于帝王家,读书人不都天天挂在嘴上吗,就在归海一刀准备施以辣手时,一阵整齐节奏明快声势惊人的脚步声在菩提寺回荡开来,归海一刀愤怒的表情一松”后援及时赶到。

脚步声声,大队的重甲军士疾奔,惊醒了菩提寺正在享受晚餐清茶淡饭的森绿”然而却没有人出来关心生了什么,他们只是双手合十念一句“,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深恐殃及池鱼。

杨毅尘神色清冷,敛眉竖手阻止了身后护卫的动作,微扬着下巴冷眼望着对面走进院落密密麻麻的官兵,大步上前,高声喝道:“对面可是李治小儿,既然来了为何不敢见人?”

“寒萱在吗?她母后喊她回家吃晚饭?”

一个促狭的声音在对面响起,杨毅尘眉头一皱,高声说道:“李治,你还不出来。”

“早都出来了”都出来十六年了,干你毛事啊。”来人略显Yin柔的大笑声缓缓响起,声音并不大”可是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不知为何,却是那般的刺耳,苹着森然的寒气。

一身月白锦袍的李治,身边跟着一个雪白眉毛的老和尚,两人缓缓从人群后绕出来,轻轻一笑,李治缓缓说道:“大舅子啊,哟,真不巧啊,朕和菩提禅师今天晚上还打算讨论一下《〖〗国道家〖房〗术和佛门欢喜禅的起源理论的比较研究》”没想到在这儿凑巧碰到大舅子你啊”这不是一打尽嘛,大舅子你对妹婿我太客气了。”

李治故意停顿一下,目光在竺寒萱身上打了个转,随后淡淡一笑,道:“媳妇,有孩子也告诉朕”打算当单身娘亲啊。”

“你走向寡妇吧?”李治眉梢一挑,落后在Yin影角落的向寡妇身上,握着折扇的手不着痕迹转了转,有点平时转笔的意思,“还缺一个呢,小二呢?”

穿着一身儒服的李治让竺寒萱心头一热”她抬起头来,看向李治惫懒但却挺拔的背脊,一丝温暖的感觉缓缓袭过来,在这样寒冷的深夜里,越显得珍贵”但心的担忧却更盛了”看向大哥的眼神越加复杂了。

“阿弥陀佛,今日相见,想来是前世有缘,贫憎有一语相赠,世间皆幻化,陛下可曾觉得迷茫?人间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五Yin炽盛,红尘人皆困于此八苦之,我佛普渡世人,证道菩提昌明隆盛ua柳繁华,虽是寻欢作乐”却滋生更多愁怨,望陛下不要徒造杀孽。”菩提禅师朱智勤合十劝道。

李治极其无礼的伸手摸了摸老和尚光光的脑袋,很享受的样子”倍感滑稽”老和尚修养极好,无视无觉的,李治无趣的放下手”还得意的搓了搓手嘴角勾勒出淡淡的微笑,悠悠的道:“大师半生修为”可曾堪透?”,也不答,只是反问一句。

朱智勤闭目双手合十,端正答道:,“寺庙与红尘于贫僧而言,并无分别。”,“既无分别,又何来堪透一说呢,朕身染红尘已久,既未看透也从未想过要看透”看与不看”便也没了分别。”说完看了看竺寒萱笑道:“,爱恨之间是为缘,那又何为份呢?”轻浅一问,于宁谧的黑夜间竟仿佛不是在问面前之人,而是在问那佛祖如来”迦叶菩提对面的竺寒萱神色一僵,竟是皱紧眉头下意识玉手轻覆腹部,“这还不算“份,吗?”

“阿弥陀佛,施主既眷恋红尘,贫僧唯愿施主能自得其乐只是世有轮回”望陛下能宽仁待天下黎民百姓。”朱智勤唏嘘一声,也不再作他想,世人难渡,我佛也只能以大慈悲下地狱长存。

“手持帚,旁事尽忘不听人语,心唯佛,大师尽心礼佛何必如此挂牵红尘呢凡尘之事自有凡尘之人来做,大师还是在这深山古寺参习那脱红尘之道吧若是能把握得当”当可得道,若是行差踏错,今生便难成正果,阿弥陀佛,愿大师与我佛结善缘,结善果,早登西天极乐。”李治也难得再和这老和尚打机锋了,言语不免有点冲了。

“阿弥陀佛,杀孽又起,贫僧只有诵经消业,估我大唐了。”,朱智勤双手合十躬身作礼,无视李治的“早登西天极乐”之语,哪怕反击都那么晦涩,何时能谓估?然后很有佛门高僧大德的范儿,吩咐小沙弥,就在后院菩提树下席地而坐,带了几分清冷,几分寂寂垂目诵经。

“大舅子啊,第一次见面吧,也不陪朕小酌几白,赶着回家相亲还是投胎啊。”李治轻笑一声”扬眉道:“朕深夜来看你,你就没有点感慨龙恩的话要讲?”,“妻孝道本是好事”但是陛下要孝敬我这个大舅子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半刻吧。”杨毅尘闻言轻笑一声,语锋却颇为犀利。

“还真让大舅子你见笑了”朕年少任Xing”决定了的事就要马上去办,不然就会睡不好觉,不看到大舅子你投胎,这睡觉都不踏实。”,李治耸耸肩无可奈何的道,内心告诉自己淡定淡定,这个时候一定要风Sao,可不能恼羞成怒落了下风、

“是吗?”杨毅尘语调Yin柔,轻轻一笑,“既然如此,陛下今夜可能又要失眠了,这让我这个大舅子情何以堪啊,该不会影响了夫妻牛活才来拜会菩提禅师研究啥〖房〗术的吧。”

“逆贼,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归海一刀上前一步,厉声喝道,“死到临头,不知你究竟是仗的谁的势?真的嫌我等刀剑不利吗?”

“一刀不要激动,淡定。”,李治的声音依然轻松,脸上也是如平日和气的笑容”不露半点声色”虎虎的装逼”“看来大舅子很有希望能逃脱啊,这样吧,今日我等既来了菩提寺,就抽上一签,看待会你是逃之天天还是朕一刀剁了你的脑袋当尿壶,如何?”,李治很矜持也很高傲”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故意的卖弄。

杨毅尘沉吟了下,就点点头,胆子也肥的可以。

李治偷偷向身后打了打手势,身后的杨孝云心头一惊,暗暗吩咐传下令搜查菩提寺,控制所有僧侣不准外出”确保没有埋伏。

“一报还一报,过完这一夜,寒萱,恩也好仇也罢我们就两清了。”,夜色浓郁,清凉的晚风柔柔的,但李治的话听在竺寒萱耳,却响在心头,肃杀冷厉,心顿时凉了,眸影离离,苦笑一声,那红袖脂香般的三千青丝也在风萦绕不绝,盈盈背影,青黛处竟是梨ua雨落。

“但愿我们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吧。”,李治看了梨ua带雨的竺寒萱,心头呼吸一滞,却始终不曾将最想讲的后半句说出

第四十六章 《竺寒萱》(下)

黑暗,三把刺天弩被三名锦衣卫扛在肩上,那三名锦衣收瞄了瞄远处,刺天弩的弩箭稍稍偏了偏,尽量远离竺寒萱,心也噗噗的乱跳,谁也不是傻子啊,都不想射未来皇妃,那三名锦衣卫心狂吼给自己打气,猛地收缩了一下右手食指。【虾米iamiwee~

一声尖啸陡然划破了长夜的宁静,惊乱了所有人,那些幸存的护卫顿时大骇,慌乱的仰起头来向身后望去,“嗖嗖”声不断呼啸而起,三名锦衣卫射出三十支刺天弩箭,箭芒闪烁,嗜人心肺,取男不取女。

院的惨嘶声起,那赶来埋伏的三十六卫众死士竟纵身一跃至半空,在空结成三道纵横交错的Rou墙,挡下了刺天弩箭,但自己也被刺天弩箭穿透纷纷坠下尘嚣,放在任何地方都是难得的高手,一半人就那么被扎死在地上。

李治被众人护在〖〗央,见此不仅没有佩服同情,反而惊怒交加,自己抢来一把刺天弩,喝道:“朕自己来。”

黑暗,李治冷笑一声,扛起手的刺天弩,毫不犹豫的扳动机关,“嗖”的一声离弦而去,然而箭矢还没到达,又一个身形已如妁子般闪电跃下高墙,天兵降世般落下几尺,随后甩出手钩锁,凌空飞跃,转瞬间稳稳的落在地上,“唰”的一声闷响,来人的钩锁竟将李治的弩箭打飞,落地后一个飞钩狠狠的穿过一个禁军的喉咙上,狠辣的令人指,另一名士兵举刀冲上前,谁知刚走了一步,手金钩一带,又穿喉而死,然后一个飞踢竟杀向归海一刀。

“好胆识,找死来了。”

归海一刀大喜,竟有人敢独自挑战自己,顿时张狂的大喝起来。

谁知令所有人包括李治和归海一刀自己都愣了”一掌对一脚,来人丢出去五六步,归海一刀也一样,两人都有点呆,有点不相信会出现这种结果。

归海一刀狂怒,一肚子火气狂冲上去,舍了刀,拳出如雨,可是那来人奇怪的一身长袍,根本看不见长袍下的腿法,但没出一腿都挡出了归海一刀的大力之拳”“碰碰碰碰……”来人双脚交替踢出,迅捷的如同无影,和归海一刀的双拳硬碰硬,都是硬扎子。

而杨毅尘则如见鬼一般看着从天而降的来人,大惊失色尖叫道:“你……,你怎么在这儿?”你是谁?”

就连向寡妇也是张大嘴,明显不敢相信,来人竟是一直在悦来客栈的店小二,他自称自己家三子,家排行老三,谁也没想到竟会有如此恐怖的武力,归海一刀打遍大内无敌手,为皇家第一高手。【虾米iamiwee

就连马下的薛仁贵都逊上一筹,这人和归海一刀对打,隐隐间不仅不落下风,反而开始大反攻了,那双腿踢出时隐隐间划破长空,带有风雷之声,这样的人如何会去做店小二?

华神秘的店小二一声长啸彷佛吃了**一般的〖兴〗奋不已,满身大汗的和归海一刀Rou搏在一起,仅仅数息”归海一刀已走出了上百拳,店小二也双脚鸳鸯连环踢了上百次,那骨Rou碰撞的声音让所有人热血澎湃,竟忘记了周围的大火越来越盛。

李治听到了的那一声叫唤,也是心咯噔一声:“还有另一股势力。”

李治思及此处,就听那店小二冷笑起来:“真他娘的弱啊”一点挑战Xing都没有,堂堂大内第一高手归海一刀也不过如此了,小爷还年轻”再过两年杀你如杀狗。要不是主公要救那杨毅尘,小爷非把啥狗屁的大内第一高手废了不可。”

归海一刀闻言狂笑了一声,然后立马换了副样子,前所未有的严肃,胸膛急鼓起,一式双龙出海,拳出如雷,猛地把店小二击飞,竟倒飞向杨毅尘出。

“你是……”

杨毅尘惊讶的叫了起来,实在不敢相信身边竟然藏着这么一个绝顶高手。

“废物,本来以为你还有点本事,没想到如此愚蠢,枉为我屈身伺人了。”店小二似乎很不快,朝着以前的唐主怒哼道。

杨毅尘面色一边,一把把竺寒萱拉到身前,急道:“把我小妹带走。”

“你说甚么?”

店小二皱紧眉毛道,那最后剩下来的三十六卫,正在用身体去硬荡不断射过来的刺天弩箭,被Cha了无数箭还在奋勇的挥着长刀。~

“说起来,你主公和我还是亲戚呢,他知道小妹肚子里孩子的宝贵,况且,想要带走两个人,你能带走吗?”

杨毅尘指了指周围窜起的火焰,那滔天的火焰逐渐蔓延过来,已经封锁了回路,多一个人都带不出去。

店小二一掌打晕了惊骇的竺寒萱,背起竺寒萱夹住向寡妇怀里的小嫦曦,拔腿就走,再不能废话一句了,就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去呢,今夜刮得是东风,寺院面东而建,他们这是下风口,尖尽朝这儿窜了,这也是没有很快被攻破了缘故,谁也不想往火堆溜达。

三十六卫毕竟只是血Rou之躯,虽然悍然举刀,但终究敌不过刺天弩的威力,惨叫闷哼声停了,全部被锦衣卫禁军乱刀分尸,此时的李治早已经在锦衣卫的保护下退到了安全的上风口,没有了危险,但也根本看不清前面的状况。

店小二背起竺寒萱,躲避着不断塌下来的粱柱泥石,从后门跃出,后面有锦衣卫急了,慌乱不知谁悍勇暴喝一声:“狗贼垂死挣扎,兄弟们射死他们啊!”

“不……”

杨毅尘大叫,那店小二现在根本没有走远,一阵箭雨过去,如何还能生还,就算能生还,一条命也去了大半条,正在怀孕的小妹如何能活的了。

“呜……”

杨毅尘大吼被向寡妇打断了,她搂住杨毅尘,猛地双唇堵住了杨毅尘,满脸的痛快笑意,死死的堵住,哪怕愤怒的杨毅尘咬破向寡妇伸进来的丁香小舌也不在乎,鲜血顺着两人的嘴角留下来,向寡妇表情疯狂。

猛地送开口,向寡妇死死抱着杨毅尘,在烈火长乱舞”仰天疯狂大笑:“杨毅尘啊杨毅尘,昔日你把我送人,我就对你说过你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我偏不让你救杨晴斋,我要你后悔,要你杨家断后,死吧,一起死吧,本就不应该留在世上的人都去死吧。”

杨毅尘大吼着想挣扎开,可走向寡妇却死死的搂住他的脖子,怎么甩都甩不开”就在这时,一阵弓弦崩开的声音盖过了风声和倒塌的泥石树木之声,跃上半空,像一道箭,从天洒下,带着死神的气息紧紧缠绕向杨毅尘和向寡妇。

见事不可挽回,杨毅尘回头深深看向黑暗处,最后一眼,小妹,永别了。这一刻的杨毅尘再没有去想他那些经营了大半生的所谓事业所谓复仇,等再回头时,竟已留下了两行血泪,“湘兰,来生我们还做夫妻,你做男人,我做女人”你来糟践我。”

说完,杨毅尘搂住向寡妇的头死死的吻住,恨不得一下子把向寡妇吞下去。

向寡妇原名向湘兰,年三十六,有一子,天折,祖辈大致系为前朝死忠,被杨毅尘赎身,跟了杨毅尘二十六年,爱他,至死不悔。火光之下,听了他的话,她脸上唇上红扑扑地,明艳端丽”嫣然腼腆。

毅尘,下一世我还做女人,困坐南窗下,对着清风想你念你等你,娥眉淡了等你来画,那美丽的石榴裙子也为你羞藏,俏冤家,来生再见,“…

两人紧紧的搂住,在窒息一阵刺耳的破空声响在两人耳边……,那漂泊的箭雨更是越过两人,投向两人身后的黑暗处,棱棱声不断响起……

烈火熊熊,杨毅尘和向寡妇灰飞烟灭,至于竺寒萱和神秘的店小二则生死不知抑或半死不活,总之谁知道呢?也许葬身火海了,也许……

也许有很多可能,但归来的锦衣卫却是如此告诉李治的,神秘高手和竺寒萱葬身火海,或已被遮天的箭雨射杀,逃生的希望几乎没有。

就是这样,再没有下了。

黎明时分,李治只身来到菩提寺,负手立于寺前,听着搜查未果的锦衣卫的报告,心情率静,至少面不出波澜的,看着日前还在苍茫绿意下安静矗立的寺庙此刻已经变成一堆焦炭废墟,一切仿佛梦一场,李治眼神也越的渺茫。

“冉的菩提去了,还有新的菩提,大师,来日朕为你建一所更大的菩提寺,比这大,比这漂亮。”李治轻声对身后的朱智禅喃喃安慰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谢过陛下。这是贫僧开光的福袋,内装《金刚咒》,配法铃,可开智慧、辟邪、保估平安,婴孩与少年佩戴此宝袋,可令人心如止水,头脑清醒,开启慧根,福报无量,功德无量,如今菩提寺既毁,唯剩此福袋了,送与陛下未来将出世的孩子吧!”菩提禅师不喜不悲的掏出一个红色的福袋。

李治想要挤出一丝笑容终究还是挤不出来的,僵硬着古怪的脸接过福袋,双手合十,第一次朝菩提祖师诚心的还礼道:“朕代我那未出世的还有死去的……,孩子谢过禅师了。”

“我佛慈悲,估我众生,再弥陀佛。”

顺着曲曲折折的山路,李治逐渐下了翠华山,再回头深深的看一眼山顶还在冒着轻烟的菩提寺后,便转头毫不犹豫的往山下拾级而下。

其时,一阵晨风刮过山林,万木波涛起伏,呼呼声起,蔚为壮观,早起的群鸟咿咿呀呀的清叫声伴随其,随风远逝,此外便空闻脚步声了。

不知何时,山林间竟响起一阵歌声,萧索凄凉,让人婉转拭泪:淡淡风起,何人无心静坐?

菩提寺前,烈火熊熊缘散;百年一瞬,轻舞已成往昔;

阵陌红尘,此心之重谁知;

水烟婉约,祭歌在风低吟;

寒萱低唱,浅吟犹在洛神秋水之上;

琵琶声去,倩影何时再来;

孤烟山道梨ua雨落,一点羞红琴韵淡远;

几曾独望,秦王破阵,一曲相忘于江湖:千年褐色的三生石畔,何曰卿再来。

这《竺寒萱》送给你。

告诉朕,寒萱,你还活着吗?!~!

第四十八章选秀的到来,平衡才是王道

第四十八章选秀的到来,平衡才是王道

美丽忧郁的竺寒萱以一种并不华丽却让李治永远记在心中的方式退出了李治看似绚烂实则平淡的生活,各自的人生交点似乎已经到此彻底寿终正寝了,收拾收拾略显感伤的心怀李治又回归了故往的生活,那逝去的红颜只待在每年的清明再凭吊一二了,日子总要像车轮一样滚滚前进的,心情却一直谈不上好,当然也谈不上不好,总之波澜不惊的起床、朝会、批改奏折、回去继续和自家自从怀了孕后越来越傲娇的武御姐斗法,最终的结果不免是李治被三振出局,武御姐扑在李治怀里含情脉脉的开怀大笑,月有Yin晴,人有圆缺,大抵是如此了,连看似大大咧咧的萧淑然也没有主动提起竺寒萱这个人,似乎大明宫以前从来没有这号人一般,诡异但温馨的默契。

李治心情复杂的可以值得让最近痴迷上《易经》的金喜善好好研究了,但只要他自己不肯剖开心扉,金喜善这辈子也只能自己画个圈圈瞎迷糊了,女人的心思男人别猜,因为猜也猜不着,男人的心思其实也是多变的,这不,长孙无忌、房玄龄、褚遂良、李绩、唐俭、温彦博和崔敦礼这七位大唐内阁宰相携手而来倒是让李治除了诧异就是惊奇了。

“臣长孙无忌、房玄龄、褚遂良、李绩、唐俭、温彦博崔敦礼参见陛下。”七人依次施大礼跪拜,看的出是有正经事要谈。

“七位爱卿平身吧,不知所为何事。”李治随意的挥挥手,放下毛笔,习惯Xing的端起茶杯回问了一句。

对于这样的跪拜李治已经很免疫了,还记的小时候当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第一次跪在李治面前,那种心灵的触动是难以描述的,似乎自己做了甚么天理难容的事,吓得小李治本能的上前扶起老大爷,一番温言细语倒把老大爷唬得一愣一愣的,感慨晋王陛下如此仁爱,世所罕见,扯了一堆大唐之福陛下之福的奉承话,把个Xing情单纯的废柴小李治激动的小脸蛋红扑扑的,时至今日,李治无疑已经脱离了当初废柴小白的层次,大致一只脚已经迈入了腹黑的门槛,离登堂入室也只有一步之遥,这一步他准备花大半生的时间去追求。

对于长孙无忌、房玄龄这群积年的老政客,李治一直是保持不亲近不疏离只升不贬的态度的,这类人大多都是开国重臣元勋,吃过的盐比自己吃过的米还多,和他们玩Yin谋太考验智商和情商,一般情况下李治还得拉上智商变态情商无敌的媳妇武御姐,因此可以因势利导的以皇权镇压,李治绝不会逞能自作聪明和这些隋末兵荒马乱岁月中走出的狐狈们开坛斗法。

按照老规矩,作为大唐内阁第一宰相首辅长孙无忌最先开口说话,“秉陛下,我等来此不问他事,正是为了即将到来的采选,为此我等列了一些条例,还请陛下斧正一二。”

“采选?”

这倒是出乎李治的意料之外了,不过倒也在情理之中,若不是南征,这采选怕是早早就该进行了,那批惦记着把自家女儿送进宫让李治糟蹋的世家豪族们的耐Xing也差不多耗到极限了。

徒然间,李治觉得自己的心好似开了一扇天窗,阳光灿烂呐,看七大宰相的眼光也温柔了许多,腼腆的微笑道:“嗯,这个很好,长孙爱卿呐,快,把你们的条例都呈给朕看看,朕一定好好斧正,一定采选出最优秀的女子,绝不能让采选出一点差错。”

接过后,甫一眼,李治眼神就是火花四溅。

眉头紧皱的李治仔仔细细的看了手上拉起来半米长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楷的奏折,不是埋怨长孙无忌等人把采选范围缩小了,反而是怨其范围铺的太大,这倒不是李治矫情了,因为按照这份奏折来看,真的实施下去当算的上民怨沸腾了,李治有点恍然,这算是长孙无忌等人暗藏词锋的试探么?

“长孙爱卿,若依奏折上所言每年五月朝廷派遣专人领着精通相术的人员,阅视良家童女,还要是姿色秀丽、容貌端庄十三岁以上、二十岁以下之人,尤其是到各地选取文武官员家中的女儿,那些高官的女儿,凡十五六的姑娘都得参加,一个不得落下,简阅不中,才许出嫁,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回禀陛下,大唐采选一贯如此,由宦官采选公卿百官及庶民之家的美貌女子,将她们纳入后宫,如此宦官百姓称之为‘花鸟使’,陛下乃天子,充实后宫乃顺天之举,臣等以为官民之家如有隐匿其女,不应征选者,可处死刑,此为百姓官员向陛下交付的有生命的特殊赋税,历代莫不如此。”长孙无忌说完,其他人都附议,面色没有甚么大的变化,皆是理所当然之举。

“咳咳,这个,诸位爱卿,真的可以吗?”李治娇羞万状的笑道,声音不大,正好让七位大臣听的清清楚楚。

“自然是可以的,无论是先汉,还是三国、晋、十六国、隋莫不如是,皇帝当有此权力。”褚遂良的声音很响亮,很机灵的跳出来声援李治。

找到台阶下的李治当即大手一挥道:“准了,就这样定了吧,不过死罪就免了,小小的廷杖二十,不要打死人才好。另外百姓家的只在河洛、苏杭、金陵两淮一带采选就可,剩下的全在官家豪门世族中选取,也算是朕爱护子民了嘛。”

“陛下爱民如子,臣等深表佩服。”褚遂良一本正经的拱手道。

“唉…诸位爱卿也是劳苦功高,是为国之良才架海紫金柱的,朕有此臣子也深表安慰。”李治慌忙摇手谦虚道。

“不不不,还是陛下劳苦功高,臣等不敢居功。”唐俭也皱着圆圆的菊花脸笑道。

“哎爱卿等能知道朕为天下苍生付出的心血朕这心里就知足了,这次采选姑且也只当作一次自我放松调解吧,等放松完再接再厉熬夜批改奏折,为天下儿女造福,为大唐和谐社会奋斗终生,让老有所终,幼有所养,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李治作大义凛然烈士状,就差泪奔抬高热血值了。

“陛下有此仁心,天下女子若能侍奉陛下枕席,必是人生莫大的福分,得陛下**不若天大的恩惠也。”唐俭一如既往的无耻,无耻的人生总是彪悍的不需要解释。

“可惜你们不是女子,没这个机会了。”李治有点感慨,随后愣住了,再随后有种妊娠的反应。

下面长孙无忌、唐俭等人沉默中……

“惟其脱俗,所以高远。”长孙无忌无缘无故开口叹息道。

“惟其高远,所以寂寞。”崔敦礼接道。

“惟其寂寞,所有风Sao。“李治接口。

“陛下的风Sao总是无人能及的。”最后唐俭下了定语,众人相继无语,败退。

等七人下去后,归海一刀和小桂子马上转身笑意盎然的恭喜李治,李治点点头算是应承着,两人陪伴李治多年,知道李治开始有的没有思索一些事情了,又转身过去,垂目装死,老实本分的站岗。

采选大致是等同后世的选秀,前者是立法,后者则是自愿,本质上不同,表现形式自然也不尽相同,自己的人生太难被复制模仿,想要没有一丝隔阂的适应还任重而道远,至少第一眼看去,李治是震惊了,以前是为皇帝能调动千军万马而浮想万千,此时却是真正感受到权倾天下的那种威严,不再是口头了,藏匿适龄女子当处死刑,有如此想法分居然还是当朝宰相,这让李治窃喜之余一时间绕不过来弯。

李治晃了晃手里的奏折,对小桂子调笑道:“小桂子,十三岁进宫后有没有想过女人啊,就是那种忍不住撕毁一切焚烧一切的热情冲动啊,对食过没有?”

小桂子脸突然泛红,娇羞的低下头,“陛下…,奴婢还是个雏儿呢。”

李治和归海一刀都是哆嗦着一身鸡皮疙瘩,手里奏折猛砸过去,忍不住低声笑骂道:“雏儿你大爷”

小桂子不敢躲,砸中后双手赶忙接着奏折,白面无须的脸装可怜诱惑道:“陛下喜欢宫女对食吗,奴婢可以为陛下介绍几对,让陛下乐乐。”

李治怦然心动,百合,这辈子御姐u女萝莉的都不缺,愣是没见过百合,让自家那几位怕是只有媳妇媚娘能够尝试了,但限于身份,又不太合适,此时听到宫中就有顿时喜笑颜开的重小桂子扔了一个很男人的眼神,小桂子标枪一样立正表示自己明白上司领导的指示。

李治轻声问道:“她们到了吗?”

小桂子先是摇头,然后想了想,又点头,道:“怕是此时刚进长安。”

李治靠在龙椅上,看着天花板上霸气的五爪金龙,这可不是李治一时恶趣味的“吸血鬼+火鸡=霸王龙”,而是传统意义上的祥龙,腾云驾雾中精细不失神骏,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意蕴靠着盘桓的姿势勃然而出,尤其是点睛一笔,听说当初还请了阎立本,一笔成神,闭上眼如同游进了脑海中。

“朕喜欢聪明精明的女子,那样省心,但不喜欢骄傲清高的,以前青衣抬着下巴生活,现在好多了,知道低眼看一下寻常到平庸的人了,不食烟火的时候也看一看别人锅里煮的是Rou还是糠;小丫头则有点骄傲,但是很假,小时候瞒着萧老爷子偷偷跑出去时竟拉着朕赤着脚丫和街边的小孩在泥水地里乱蹦乱跳,开心的让人可怜;喜善嘛,在大非川仓促的要了身子,也没空多加关怀,但想必梦中还在想念家乡的,人之常情倒也无可厚非,却从没跟朕提过,是个真正懂事的女人;武顺武大姐聪明练达风Saoyin.荡,水灵灵的豪放女一个,生活精细讲究却又是所有人中最晓知足者长乐的;丽娘则是外柔内刚,痴憨的爱耍小脾气,很聪明的女娃却不爱动脑子,大多时间都用在花痴上了,对外事总是兴趣缺缺,Xing子善良的几近天真,放在身边像是一缕让人惊奇的清茶,初饮一般,回味绵长;上官婉儿古怪精灵,小小年纪也没吃过苦,于成年人一知半解,喜好开口人生闭口生活的,文采斐然往往也有一鸣惊人之语,但若不加磨练,日后也就一无病呻吟喜爱卖弄风月的世家小姐;至于媚娘,就更不用说了,很自私刻薄有伟岸胸怀的大女人,只要你让她满意了,她们十倍的待你,你若惹了她不快活,她能一辈子都记住不忘,百倍的报复回去,真的温柔起来,媚的你心慌慌的,是个让人尊敬又悬着心爱恋的俏女人。可是朕是对七宗的女子不抱有啥希望的,至少是现在。”

小桂子和归海一刀对视一眼,这下子是真蒙了,千年世家的女儿这是先皇都享受不到的待遇,更别说嫡长女了,天下多少人梦里念叨的都是这些比公主还金贵百倍的女子,大唐的公主实在是有大志士子避之不及的祸水,驸马地位太低了,从政也道路艰难,入阁为相不说没有可能,荆棘坎坷,难,不过两人还是把李治对众女的评语记下来,这些都是常在大内行走的心得,记住每个人的秉Xing,小错无大过,李治的评语在一向一针见血,两人跟随了这么多年见了太多也看了太多,身在局外更有一份常人难有的清醒透彻。

李治自嘲笑道:“那七个世家存世太久了,朝中官员盘根错杂太大,这些世家里走出来的女孩子漂亮,骄傲,清高,懂得生活,知道琴棋书画,礼义廉耻从不挂在嘴边只做给你看让你明白你和她们的差距,那七位不用见面,朕也能闻出她们那股酸臭的世家女气味,朕一贯自认优秀但只能算不平庸,不过平时除了怀孕中的媚娘,有哪个女子能得到朕主动讨好的,温柔体贴的那是好男人的本份,但跪着给女人唱赞歌的男人却连太监都不如,当然站着就不一样了,那是诗人。也许你们俩会说,世上愿意在七大世家女低头的男人数不胜数,而朕是皇帝自然不能,这话不能算错,如果朕只是一个平常的寒门士子,有此机会攀龙附凤少奋斗几十年甚至一辈子,哪怕腆着脸也不松手,环境决定人生,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是一句‘如果’就说的过去的,小桂子今天朕说这么多你不明白意思不要紧,将来她们都是你的主子,你要管着大内的方方面面,矛盾不可避免的,朕也不说你要怎么怎么样对待,只把朕对她们的态度说出来,你自己斟酌尺度吧。”

小桂子低头,哽咽道:“奴婢区区一阉人让陛下费心了。”

李治摇摇头,笑了笑:”在朕心中,一直示你为长辈,但这也只能放在朕心中,若是你犯了事,或者仗着朕宠信你为祸,你应该知道朕的脾气。“

小桂子泪水盈眶的跪倒,笑道:“那是候不要陛下多说,小桂子自己剁了狗头。”

李治柔声道:“朕不是不信你,只是希望你眼界放开一点,看的远一点,做宦官也是能流传千古的,等你有一天朕觉得你能做大事了,够稳重了,能够独立去做一些可以称作辉煌的事业了……”

小桂子惊喜道:“陛下说的可是当年三宝太监,小桂子没读过书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也能建功立业?”

李治突然哈哈大笑:“一会哭一会笑,黄黄狗儿要撒尿,你不累朕都看累了,那三宝太监郑和是朕编出来逗你玩的,如果你哪天真的有点本事了,朕会考虑的,就怕你不学无术。”

小桂子郑重的叩首再叩首,道:“小桂子一定做一个留名青史的太监,做太监,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归海一刀当先忍不住大笑,李治也是,最后三人一起哄笑,乱成一团,笑了一阵李治站起来笑道:“把今天的话原封不动的传给媚娘她们,很快他们就会对上这七个阵容强大注定结成死盟的同盟军,协约军得赶快着手制定战略研究战术,否则会输的很惨的。”

这一次协约军一定会战胜同盟军的,因为胜利的冲裁,一个叫皇帝的早已站在了注定胜利的一方,但李治希望的是自己永远不要站出来。

“陛下不帮娘娘们吗?”小桂子好奇的问道。

摇摇头,李治很坚决道:“不帮,朕只看戏,让她们变着法子来讨朕的欢心,这样的平衡才是王道,让她们一辈子死命的讨好朕。”想到开心处,大被同眠,李治就忍不住发出阵阵得意的yin.笑,飘散在风中……

第四十九章读《易经》的女人

第四十九章读《易经》的女人

朱雀大街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的令人窒息,人流车马穿梭如织像遇到天敌的小鲤鱼,漫步在朱雀大街上,市井的气息像注射器中的药液注进了每个人的心脏里,李治肩膀上Cha着一把折扇,手里滚着两个太极球,这是袁天罡推荐给自己的,既能鍜练手指,保持灵活不退化,又能刺激掌指穴位,提升经络及内脏功能,迈着小八字步的李治嚣张又风Sao,像极了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哥,若是身边再能跟这一批恶仆,左牵黄,右擎苍的,调戏一二良家少女,就更显得更招摇万状了,说不得还会引出一二位女侠行侠仗义自己呢。

但极矛盾的是,李治身边没有恶仆,倒是有四条黑不溜秋低着头无精打采的土狗和一个正在捧着一本书安静凝思边读边走的女人,诡异的矛盾但又充满神奇的和谐。

女人很美貌,若是能甜甜一笑,不知到能笑到多少人心里,弥漫着无与伦比的韵味和风情。

李治很霸气对周围指指点点一脸鄙弃的路人甲们释放眼镖,毫不客气,王霸之气四溢,大摇大摆的和路人斗眼,但说话的声音却出奇的柔和,对身旁的女人笑道:“怎么想起读《易经》了,一个女孩子读甚么《易经》啊。”

金喜善抬头望向身边这个正在和路人对视却一句话便稍稍打破自己宁静心境的丈夫,覆上书淡淡道:“孔夫子说‘洁静精微,易之教也’,不学易不能为将相,小女子不过探索《易》中之变,知变、应变而已。”

金喜善的语锋犀利倒是出乎李治意料,但隐隐中李治也嗅到了一丝怨妇的酸味了,遂淡然笑道:“倒是朕…我孟浪了,‘变易无常,简易包容,不易多变,玩索而有得,’这是当初孔颖达教朕《易经》要我时刻记在心里的,但当时还年幼总是偏执的认为,只有心中有鬼之人才会不问苍生问鬼神,如今思来倒是辜负了先人一番智慧结晶,不免有些年幼自以为是。”

金喜善闪过一抹笑意,摇摇头道:“每个人都是一个王,在自己的天下里纵横跋扈,你不要听我的,但你也不要让我听你的,相公有如此地位,还能抛开大多数人的固执己见,拥有一定的襟怀,妾身是打心眼里佩服的。”

李治发现和这个良质温润懂事的女人聊天也蛮有意思,以前女人太多倒是忽视她太多,那只空出来的手拉住她,笑道:“《吕氏春秋》上言‘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汉人文化的大半鼎盛要放在春秋百家,儒、道、法、兵、墨、农、以及不成文的奇货可居的经营商道,先人似乎已经将我们这些不成器的后辈的智慧也借去耗尽了,及至秦末八百多年来,竟再未出一位可冠盖古今的绝世人杰出来,倒是颇为遗憾。”李治这刻想到了明朝的王阳明,那是李治最推崇的一位经世致用的大家,加一个光环,立马就可以立地成圣。

恬淡轻笑的金喜善掩嘴轻笑,用那极为婉转的轻灵声音道:“相公,对人不敬也是对自己的不敬哦,神之所以受人瞻仰,是人意识到了他的伟大,但一个人的伟大却是认识到自己的渺小,公公说‘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不乏此意在里面,相公如何能轻视故往的豪杰,自我控制才是强者的本能,心有戚戚方能猛志常在。”

“心有戚戚方能猛志常在,此言大善啊”

李治乐的哈哈大笑,放在别人眼里却显得粗鄙不堪了,不少路过的士子小姐都眼露厌恶,心中恶意猜想也不知是哪家不成器的不肖子孙出来丢人现眼,金喜善打眼一扫,心中好笑。

“昔年我与大多经世学子一样,虽不精专《易经》,却心中好奇,颇有涉猎。老师孔颖达本人更是精研《易经》的大家,所作的《五经正义》排除经学内部的家法师说等门户之见,广采博览,融合南北,结束了自西汉以来的各种纷争,使前师之说不致泯灭,其中不乏《周易》兼容百氏的运用之妙,但却从来不为我等弟子占卜,只是向我们尽量多的讲述《易》理与《易》家规矩传闻,让我们广博学识而已。记得有一次,孔老头说:《易》家神物,需千年龟甲和千年蓍草方可料事。这不是瞎扯淡嘛,千里王八可遇不可求啊,朕还想要呢,滋补壮阳啊,况且我家老头子在时也十分不屑《周易》,所有我自幼所习大半还是《Yin符经》,短短几百字,每日老头子都要我写一遍感想,凄凉的想自我了断了。”

想起昔日的往事李治不由摇头苦笑,也许出生之时的异象使然吧,又是嫡子,老头子在自家所有兄弟重自己,只不过表达爱的方式太含蓄了,也施错了地方,仿佛身上受伤有创口,而李世民的爱偏向皮Rou完好处去敷药包布,李治年幼的时候多想老头子给个几百万贯,然后斗鸡遛狗整天潇洒去,每天看啥狗*养的《Yin符经》,烦躁的要死,直到到了今天,才知道用心良苦,怕是很早就动了让自己继位的心思。

“《Yin符经》?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化定基。妾身和姐姐们在一次围炉夜话时,也曾说道,青衣姐说此乃一位殷商高人隐名写的,托名黄帝,只在于增其神秘而已。这部《Yin符经》虽只有四百二十四字,其神圣地位却竟在妾身手里这本《易经》之上,妾身也是第一次听说呢,可惜实在看不懂。”

金喜善有点无奈,她也是来大唐才有空闲心思去精研这些以前听都没听说过的汉家先人典籍,然后便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但学识一道天赋是一个,时间也是一个,水滴才能石穿,大家的诞生是要常年累月耐得住寂寞的。

“《Yin符经》嘛…”李治摸了摸鼻子,斜着眼撇了那本《易经》一眼道:“在春秋战国的大家中,认真揣摩《易经》并写出注文的只有孔夫子一人了,但将《Yin符经》奉为圣典并潜心注文的大家却不下十家。更引人注目的是凡注文《Yin符经》者,都是赫赫大名的将相学问大家,譬如伊尹、姜太公、范蠡等,真正在野的学问家也有注《Yin符经》的,我所知的也只有鬼谷子一人了。而这一人,又恰恰是精研治世学问的千古人杰旷世奇才。道不同不相为谋,两者说不上谁高谁低,《Yin符经》既不是《易经》那样的料事之书,也不是《道德经》那样的养心之书,而是开启权力大智慧的当头棒喝之书,是所有志在建功立业者的一把钥匙,说来有趣,这《Yin符经》从我祖父开始,便一直成为我李家子弟必读课目,只不过老头子管的严,所以我研究的也深一点,朕的那些兄弟拿着十几本《Yin符经》垫枕头还显薄了呢。”

李治说这话时还不忘朝一边的路过的小媳妇吹了一声口哨,吓得人家良家小媳妇拔腿尖叫就跑,似乎听到李治的口哨声处*女的耳朵就失去贞洁了。

金喜善愕然一笑,随着谈论的深入,金喜善看李治的眼神越加情动了,仿佛能看着一本一辈子读不完的《易经》一般,起身道:“相公乃纵横大家,有经天纬地之志,和小女子这种只求‘诸仙来顾眄,接引下虚皇’的逍遥客如何能比。”

“狗屎的经天纬地,能当饭吃吗,机关算尽一辈子,无非是为后人添一段谈资,这样的蠢事你相公我是不会做的,现在这样带着媳妇调戏良家妇女,不是人生大乐吗?”

李治嗤之以鼻,每个男人能够享受硝烟绝不会留恋炊烟的,但李治纯属于那种只做不说,做了肯定要好好说弄得全天下人都知道的典型,在媳妇面前,他永远不想受崇拜,位置太高,占便宜也不好下手,若是换做一个陌生的水灵灵的小姑娘,一切就都不同了。

气质芳华的金喜善自认为洞彻世事的心思也闪现一抹茫然,自己这个相公真的很难看透,经天纬地的功业若是别的士子儒生的必是抬头挺胸像要就义一般口若悬河谈笑风生,可他却如此不屑,金喜善发现自己真的有点喜欢上了这个不同寻常的相公,也许是他的那对眼眸太过深邃,心中虽有忐忑,但更能看出对女人的尊重,金喜善突然觉得自家相公,贼男人了。

“老子**母亲的,谁扔鸡蛋下来,砸死人不负责啊。”

李治对突然落在自己前面起码有十米远的鸡蛋大为愤怒,忍不住开口骂娘了,你丫丫的,老子要是被鸡蛋砸中了,一世英明就此扫大街,让俺这个有思想有志向有人品有故事会煮饭的“四有”青年情何以堪啊。

楼上没有动静,装哑巴,似乎觉得和李治这个二世祖阳光官二代计较,实在抗不住那周身环绕的霸气,果断无视之。

“擦,有本事扔鸡蛋,怎么没胆子扔鸡啊,有本事你扔只烤鸡下来,小爷立马败退闪人,怎么样,熊了吧,你他娘还是不是男人啊,萎了咋不说话,脑袋长裤裆去了啊。”李治正骂的痛快淋漓,好久没这么爽快了,一出口竟是痛快的止不住嘴,然后就看见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李治身形纵身一跃,一把接住。

“喜善,走,这是俺的精神损失费。”

李治摇了摇手上油滋滋的烤鸡咧开嘴对金喜善乐道。

“嗯”了一声金喜善便没有后文了,不是不想说,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甚么,原来这个世界上和自家相公想法独特的人真有啊。

“你吃不吃,德祥楼的烤鸭,皮酥里嫩,满口余香,回味无穷啊。”李治细心的掏出一块锦帕抱着一只鸡腿递了过去,金喜善本来是不想要的,又不想拂了自家相公面子,只能接过来。

天蓝色的锦帕油乎乎的,李治也不在乎,金喜善却心中猛地触动了,他好细心啊。

小小的很淑女的咬一口,顿时大眼睛完成了月牙儿,“好吃呢。”

“那绝对滴,倍棒,回宫的时候我们再从德祥楼过,看上面还掉不掉鸡蛋了,要是不掉,喜善你上去扔个,回去也让媚娘、青衣、淑然她们尝尝鲜。”李治一口裹了大半只鸡腿,几下咀嚼就咽了下去,满口油腻的,金喜善好笑的用自己的手帕给李治擦了擦。

就在此时,一阵喧哗传来,原来受李治金点子启发,一票长安的混混还有本来还淳朴的百姓市民们,全都聚集在德祥楼上大骂,骂声难听没有重复,大致是叙述它们精神被鸡蛋落地的动静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痕,很可能有后遗症,以后不敢吃鸡题,要是连“鸡”都不能嫖,那不是人生了无生趣了,一时间痛哭流涕,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朱雀大街上哀伤一片,好像每个人都娶了媳妇自己却不能人道一样悲凉。

接下来,李治和金喜善就看见了一个奇景,德祥楼上一只只烤鸡从天而降,百姓欢呼雀跃,庆祝他们的胜利。

“我这也算是与民同乐造福百姓了吧。”李治得意的向金喜善邀功。

“咳咳,相公,那个,好像,德祥楼是天下会的吧,那不是……”金喜善一脸尴尬的笑了笑。

李治僵住了笑脸,收敛了笑容果断转身就往回走:“不行,我得回去,吃鸡得给钱啊,和谐社会不能养此刁民。”

金喜善想拉也拉不住,只好跟上去了。

“你们吃鸡要给钱啊,怎么能做出这种欺诈店家的蛮狠行为呢,这是不对的,来,都掏钱付了吃鸡钱。”李治循循善诱道。

“你自己还不是如此,我们都学你的。”一人不屑的大笑反驳。

“那我现在醒悟了,知道羞耻了,想付账,你付不付。”

“你付我就付。”

“好,一言为定。”李治毫不犹豫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角子也不问多不多,反正都是左口袋进了右口袋,一下子扔上楼。

“兄弟,你看,我付了。你还不付,更待何时。”李治理直气壮的呵斥道,他从来没觉得如此有底气,吃鸡要给钱,怎么白吃呢。

“兄弟们,风紧,扯呼。”

刚才还聚集在德祥楼下的的人群,作鸟兽散,还不忘一边跑一边吃,大叫痛快。

李治呆了,身体颤抖,手指着周围,嘴里不停的念叨“刁民刁民啊”,边上的金喜善早已捂住嘴笑的花枝乱颤起来,上前一把抱住李治,“走啦,我的相公。”金喜善硬把李治拖走,今天实在够丢人现眼的,但比自己一年来笑的都多,都开心。

李治被金喜善拉走了,远远处还能听见一个悲愤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我再也不吃霸王鸡了……”

半个时辰后,两人出现在朱雀街最繁华的地段,街道两边都是三四层的高楼,巍峨高大,堪称大唐的香榭丽舍大道了,黄金地段,居之不易。

“相公我们这是……”

“化悲愤为食欲。”

李治恨恨的指着朱雀街最大的“唐诗明月”道,金喜善闻之莞尔轻笑,抬头果见黑底红字的“唐时明月”四哥大字,铁笔银钩,劲道刚劲。

“媚娘的字,巾帼不让须眉。”

李治淡淡的道,拉着金喜善迈进了“唐时明月”,直接登楼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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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关于竺寒萱这卷还有两章介绍,她将会有一段新的经历,至于有读者猜测绿帽啥的,绝不会有,她的再出场会是江南,一定会大吃一惊的,身份Xing格都会变化的,应该会很有趣的。至于动不动就杀,很显然不是我写作的菜,这大唐皇帝李治》而不是其他人,有个别读者想看到李治如秦皇汉武那般狠辣决绝霸气四溢,怕是要有点失望了,因为那不是李治。

第五十章 带狗进“唐时明月”的好汉

“王卿图,昔不是一贯以才子自诩吗,怎么开始玩失踪装死狗了!”

朱雀大街唐时明月二楼的包厢茶馆中,青篁幽静,茶香氤氲袅袅,一个有着极修长的白嫩美腿,水灵的肌肤,脸庞冰冷的女人端着紫砂茶杯悠悠望着对面的男人,恬淡的声音尖锐而刻薄,在两人的周围,坐着其它六名女人,每个人都各自饮茶,对于女人的骂声没有丝毫反应,王卿图手指颤抖着,抬头怒视着自己的大姐,若是别人如此奚落自己哪怕不要颜面了,他也一定要撕破脸报复,可是面对这个从压自己一头也狠狠折磨过自己的亲姐姐,骄傲的王卿图还真就无可奈何。

强忍着怒气王卿图端起茶杯,动作不温不火,平静道:“大姐快嫁人了吧。”

王灼华冷笑着,依旧懒得正眼瞧他,“嫁人怎么了,嫁人照样能让你好看,怎么来长安数月,功不成名不就,大少爷脾气倒长了不少。”对大姐的话王卿图还是一副不恼不怒不喜不悲的模样,倒让王灼华心中总算还有一丝安慰,只是眉毛依旧挑着。

一旁旁观的六美女中气质最宁静淡泊的李离娄似乎不忍心他不好下台,柔声道:“算了,灼华,科举不仅要看文采更需要运气,卿图还年轻,来日再来考也不无不可。”

“管他去死。”

王灼华双手抱胸,她今天难得的穿一身粉红的旗袍,脚上蹬着大唐已经流行开来的高跟鞋,曲线勾勒,旗袍紧绷着完美的身段,两支圆润的大长腿交错间绝杀成熟不成熟半生不熟的男孩男人,资本雄厚。

“谁要你管,多管闲事,早点嫁出去了事。”王卿图暗地里嘀咕一声,撇过脸不去看姐姐的那张臭脸。

“王家哥哥,听说郑家哥哥中了进士,你准备甚么时候中进士啊?”卢婉兮哼哼的笑道,满脸促狭。

王卿图冷下脸来,“卢婉兮你不要在我面前装可爱,恶心不恶心,你是甚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你恐怕现在心里正在骂我废物吧,不要把我跟郑令之比,他是他,我是我,况且这次科举根本就背后有人作弊,很多高中之人都是寒门子弟,其中一大半都是天下党的党员。”说道最后,王卿图早已是忿忿不平了,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眼中都气的能冒出火来。

卢婉兮委屈的摇了摇王灼华的手臂,也不说话,泫然若泣的,丫头对于这个在七宗五姓中有名的乖戾王卿图早就看不惯了。

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王灼华双手“啪”的拍案而起,竖眉冷叱道:“王卿图你今年多大了,成王败寇的道理第一天听说吗,败了不找失败的理由,埋怨只会显得你自己浅薄,婉兮问你一句怎么了,竟恼羞成怒,是心中自认比不上郑令之吗?”

王卿图咬咬牙,脸色很不好,这几位都是自家大姐从的闺蜜,未来更是在宫中互为依靠,因此心中虽不快,却没有反驳。

女人就是如此,潜意识里哪怕是姐妹都在时刻炫耀着,如今自己的弟弟比不上郑素弱的弟弟郑令之,这让王灼华一肚子怒火无处泄,大姐风度早扔到爪哇国了。

“大姐,我其实不适合科举,起码,不适合如今的科举。再者,我们七宗子弟以前入仕也不是靠科举啊,不照样荣耀子弟。”王卿图闭上眼,一副认命的样子,想骂就骂吧。

他从就讨厌四书五经,之乎者也往往不知所云,时候骄傲的王卿图是个略显害羞的孩子,喜欢一个人抱着《山海经》《三国志》《世说新语》跑到树林里一待就是一个下午,孤僻的沉寂在自己的天地里,可是世家的孩子哪有过的那么容易,在一次次骂声和彻夜在祠堂中跪祖宗后,王卿图强迫自己走出自己的世界,人前也是一副无理闹三分的模样,永远不让别人去有机会探知自己心里的烦躁和厌恶,他讨厌一切应酬,想归于平淡,但有时又怀念被众人包围阿谀奉承,正处在二十岁青春末梢的王卿图像个站在十字口不认识回家路的孩子。低着头的王卿图轻声道:“我知道这样让大姐你很伤心,但我实在不想去科举,我讨厌科举。”

“是很伤心,伤心大姐从花在你身上的心血都喂狗了!”王灼华愤然坐了下来,恨不得将手中那杯茶倒在自己弟弟的脸上,好浇醒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大姐对我好我是知道的,大姐只是在人前装的那么蛮横,就是不让别人看见自己恨铁不成钢背后失落的样子。”王卿图木然的说道,没有感动的样子,只是深深掩埋进心底,男人的感情历来是如此隐晦的,尤其是对于自己在乎的亲人。

“那你为甚么就不能再努力一把,说不得就会考中进士呢!到时候你以进士的身份接管家族,再没人敢置喙,你就忍心大姐一个人承受一切吗。”王灼华探了探身子,满脸期待鼓励着,拳头攥的铁紧,给自己弟弟打气着。

“卿图,谁才是最关心你的人你自己心里有答案,你要不是灼华的弟弟,今天我们也不会在这里听你牢Sao。”李子衿放下茶杯正经的轻声道,王卿图是闺蜜王灼华的弟弟,的时候叛逆的很,她们听长辈都会说过,言语中不免把他当作七宗五姓之耻,长大了Xing格也嚣张不可一世,让王家不少老爷子看不惯,嫡长子继承的位置也岌岌可危。

“可是不管怎样,我讨厌科举。”

王卿图扭过头,一想到子曰诗云,没乃由想把那些垃圾全烧个干净才好,有时候王卿图都想干脆死了得了,一睁眼书,时间都是数着过的,每一天都痛苦的难以忍受,但偏偏自己又要强,想让姐姐不失望,用自己的成绩扇自家那些看不惯自己的人一个狠狠的耳光,哪怕不喜欢读书强逼着自己去读,读不过别人又满心怨气,然后一通后,咬牙再去读,可是读来读去都比不过郑令之等人,只好再接再厉,于是又陷入前一个轮回,就这样纠结的读书纠结的撑下去,直到今次落榜,王卿图扪心自问再读自己就要疯了,才躲着家人一个人浪荡在长安,沉醉不知归路。

“大姐要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也许这个过程苦了点累了点,但你是太原王家的嫡长子,你的身份决定你一定要比别人出色,如今你落榜,怕是家族很多人都要说三道四,说你败坏家族声誉了,无论科举多么艰难都是你的必经之路,以前没有科举姑且作罢,现在大势所趋,没有人能逃脱开,这一条路再漫长你也不能回头,大姐相信你。”王灼华握着王卿图手,紧紧的,眼中满是鼓励。

“那你求未来的姐夫取消科举,恢复原来九品中正制多好。”王卿图嘀咕道。

“荒谬,王卿图你脑子里塞的都是浆糊吗?”王灼华猛地放开王卿图,大口喘息,明显是被自己弟弟的愚蠢给刺激到了。

“好了好了,今天我们来这不是看你们姐弟俩励志唠家常吧。”崔惊鸿打断道,语带轻松,他的弟弟崔知温才学人一等,虽然今年没有参加科举,但连郑令之都考上了,下次科举想必也能一举命中。

“还不是看你孤单寂寞冷清,只是给你找点乐子,灼华姐知情识趣吧。”王灼华没好气的瞪了崔惊鸿一眼。

“在我看来,还不是为了科举,叫我们未来的皇帝相公吩咐一声不久一切都解决了吗?”这话也就卢婉兮这妮子能说出口。

“对啊,大姐,你求求我未来的姐夫。”王卿图眼睛一亮。

“真不愧是太原王家的有志青年,大姐现在真想砍死你,以前不是不在乎皇家吗,现在有求于人就如此嘴脸,王家的门风被你败尽了。还有你婉兮,怎么,要嫁人,脑子也不好使了?”王灼华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王卿图一肚子气,脸通红,尤其是在大姐这些闺蜜面前,更让他丢尽了脸,可是一肚子气只能暗自憋着,从他受欺负的时候就是这个大姐挡在前面,哪怕他再牲口,也不敢对不起骂自己的大姐。

“汪汪汪……”

几声狗叫突兀的打破了雅间的平静,正一肚子气的王卿图猛地站起来骂道:“谁人敢把自己的狗带进唐时明月,太放肆了,待我出去教训教训他。”说完不待姐姐说话,怒气冲冲的快步走了出去。

对路人甲店二张三来说,眼前的客人给他上了一节生动活泼的生活大戏,一个长相俊朗的少年,一个妖娆动人矜持的少*妇,丝毫不顾及店家其它客人的感受,完全以自我为中心,带着四条黑不溜秋能打能摔能上树的土狗好汉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唐时明月,一进来二话不说就往楼上去,被刚刚下楼的张三及时拦住了,可是无论张三如何和这两位穿着普通的客人斗智斗勇,如何把平时讨好客人积攒的绘声绘色的奉承话唾沫四溅的说,那位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就是铁了心的死活不松口,还不忘没有丁点儿公德心地在唐时明月这样的公众场合掏出鸡骨头喂狗,把一贯以“善忍”作为人生第一准则的张三气的没脾气了,呆呆的看着在地上吃的欢天喜地满地打滚撒浪的四条草狗,张三张张嘴最后硬是一句话没挤出来,深怕这位玩着太极球的好汉放狗把自己给活撕了。终于张三幸福的等到了掌柜的驾到,抹了抹头,都是汗水,摇摇头,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做二的真悲凉呐。

伸手不打笑脸人,孙掌柜来这里就是息事宁人,长安显贵,洛阳显富,在长安没有点硬背景,有几个敢在唐时明月的,这可是天下会的场子,孙掌柜的露出一个很职业Xing的微笑:“这位少爷,我们天下会唐时明月是不准备带狗吃饭的,这样会影响到其它客人,还望少爷能够见谅,这狗我让二带到后院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知少爷意下如何?”

金喜善拉了拉李治的手臂,摇摇头,李治却气定神闲的装没听见,孙掌柜的无奈只能又重复一遍。

终于李治说话了,很刁钻刻薄绝对符合此时那副嚣张二世祖猖狂官二代的模样,“奶奶个熊的,是不是看俺没钱啊,这狗可是俺滴子,要是你们拖到后面吃坏了肚子以后放狗咬人不就不利索了,掌柜的让开,别以为俺这四条草狗不起眼就是吃素的,俺的狗可是称霸武林的高手,狗挡杀人,人挡杀狗。”

孙掌柜勃然变色,这个年轻人到底是甚么身份,竟如此猖獗。

“汪!”

一声狗叫,孙掌柜低头看去,刚才还在撒泼的土狗嘴上衔着一枚紫色的玉玦丢在自己面前,孙掌柜捡起来一看,神情猛地一呆,此时李治已经转身当先上楼了,金喜善接过玉玦,朝恭恭敬敬的孙掌柜歉然一笑,带着四条草狗跟上楼了,孙掌柜则在二不解的眼神中,弯着腰在身后恭敬的鞠躬,不再多说一句。

一杀出包厢,王卿图就又恢复了原来世家子淡定的风流倜傥,举手抬足间衣袂飘飘,神情清冷,看别人总带着骨子里的倨傲,但若是开口说话,又亲近温和,和人相处不仅不远,大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行事作风,在里面因为姐姐处处打压,自己又要顾及姐姐在众闺蜜间的面子感受,只能尽量不还嘴,结果现在一听到狗叫声,立马火了,胀了气的一肚子一下找到了宣泄口,那感觉就像自己穿锦衣生活在地狱,路边的乞丐却昂头在天堂散布,感觉玄妙糟糕,不过毕竟是世家出来的温文尔雅的公子哥,范儿不能丢,关键是自己的武力值上去就是作炮灰的,但王卿图从张扬嚣张惯了的,也许一开始是强逼自己的,后来不觉间连自己都骗过了,这就像一个经常吹嘘说大话的人,往往是连自己都骗过去的。

王灼华李子衿也跟了进来,看到两个衣着普通的人,稍稍松了口气,这个时代世家出生的是不能穿布衣短打的,这跟你兴趣无关,关于“礼”,说实话七女第一眼看到那位把扇子Cha在脖子上大摇大摆的少年,心底里对这人第一印象就糟糕透顶,连卢婉兮也忍不住狂翻白眼,这种不入流的豪贵子弟在她们这些人眼里都是自动过滤的,脸蛋长的还算俊朗,但她们这样的天之娇女,周围献媚的男子又有几个是外貌平庸的,那些对不起百姓和党的,哪怕你是嫡子也继承不了家长之位,因为大唐科举一直是有外貌这关的,长相决定待遇不外乎如此了。

王灼华踩着高跟鞋,很女王的抱着双臂静观其变,警惕冷漠,她想看看自己弟弟的手段如何,像是一个高高在上遨游九天的凤凰,打量着人间行走的鸡,尤其是金喜善容貌不错,这让王灼华本能的一阵不舒服,只想看看弟弟怎样对待这位把狗带进唐时明月的大侠。

王卿图受了一肚子气要泄,那日在萧后寿诞上他们这些世家子身份虽清贵,但无权无势无地位,标准的“三无”人群只能在西厅就餐,也看不见李治的模样,而且古人通常看人是很偏执的,换了一套不符合身份的衣服再贴点胡子就认不出来了,所以带着四条狗脖子上Cha着扇子的李治,是很难把他往高高在上的皇上想的,要不说皇帝贱呢,喜欢微服私访虐人。

李治正在得意洋洋的接受所有人的注目礼,就见到王卿图气势汹汹冲出来后玩了个大变身,一副高人逸士的云淡风轻。

原来也没当回事,打眼四下寻觅准备找一个最显眼的地方吃饭喂狗,然后眼珠子就红了,包厢中王灼华第一个出场亮相,高跟鞋、旗袍、乌黑长,双手抱臂,姿容高傲,整一标准的女王,在王灼华身后更有六个女子,也是姿容俏丽,气质芳华,个个放在大街上都能引起的祸水,尤其是最后一个手里绣着女红的高挑女子,一米八的高挑个,鹤立凤群啊,女孩子不同于男孩子的的比例,让她看起来比李治还高的多,竟有点高不可攀的荒谬感觉,名模的身材,的伟岸胸怀,七女都是身着青花瓷远黛山水旗袍,红橙黄绿蓝靛紫依次排开,一出场便气势磅礴,二楼的客人全都忍不住倒吸口凉气,齐齐“哇”的大呼叫开来,越让七女高高在上。

李治早过了看见漂亮女人便不顾一切扑上去的境界,脸色不变,心里却在想回去让桂子打听下这些人的来历,乘着这次选秀全要了。

王卿图走上前去淡声道:“敢把狗带上唐时明月,一带还是四条,不知道阁下是哪位国公爷的公子?”

“都不是,高攀不上啊。”

李治既不感到惶恐也不谦虚的态度让王卿图稍微疑惑了,但感受到背后大姐注视的目光,咬牙指着脚下的四条狗道:“既然如此,把这四条狗带出去吧,我不想再见到它们,否则后果会很严重的。”王卿图语气不善道。

本来已经坐下来的家伙听到王卿图的威胁后朝王卿图龇了龇牙,也不理睬。

王卿图一时半会不知道这人啥意思,到底有没有理解自己说的话,见到如此挑衅,竟愣在当场,只是盯着李治,可惜李治的脸皮厚的,早已能反射可见攻击和不可见攻击,正准备看自己弟弟气度昂扬手段高人一等果断解决掉眼前一男一女外带四只狗整个一全家福的王灼华,见弟弟呆呆的向李治眼镖,可是人家却理都不理,丢脸尴尬,暗地里愠怒,但也不好出去帮忙,独自在生闷气呢。

“我说了你听见没有。”王卿图一脚把猝不及防的四妹踢开。

李治脸色Yin沉下来了,摆摆手,对绷紧身子竖起尾巴的大狗二狗三狗轻声道:“去吧,别弄残就是。”

三狗得令,狂吠,狂风般扑了上去

第五十一章 来,喊声亲哥哥听听

王卿图听到李治说了句很莫名其妙的话后,还没等他咀嚼琢磨啥东东,就看到长相和气质一样土得掉渣的三条乌黑吧唧的草狗野狼一样凶狠的跳起,跃上半空,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王卿图誓他这辈子与人斗与己斗与老姐斗唯独没有过与狗斗争的经验,面对最狠的也是最刁钻的二狗的先攻击,在女王老姐Ying威下完败的王卿图戾气上涌,很漂亮的踹出一无影脚,无能如何是万万不能坐以待毙的,然后神奇的看见空中无处借力的二狗一个侧身躲过了王卿图的老寒脚,大嘴一张,森冷的狗牙闪着骨白色的寒光张大果断的咬在王卿图的腿柱上,还不等王卿图品尝被狗咬的滋味,大狗三狗立马支援上了,另一面长久被踹的四妹抖擞精神爬起来开始指挥三位哥哥在“唐时明月”中决战王卿图,被狗咬的王卿图没有软货一样呜呜咽咽,但心里却冷的像被三九天的冰水浇筑一般,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一世英名可能要彻底扫大街了。

李治这四条土狗可是顶顶的棘手角色,纵横跳跃往来其间堪称无往而不利,招式总不离仙人采葡萄、猴子偷桃这样下三路的下流招式,三狗在四妹的指挥下咬的王卿图大吼连连,时时能听到“滋啦”一声衣帛撕裂的声音,不到片刻王卿图已经狼狈的只顾手忙脚乱的护着一身衣服了,那一身废柴攻击力彻底炮灰了,整个人左晃荡右弯腰的躲避着,隐约间李治甚至能看见王卿图这个嚣张的富n代竟然泪眼朦胧,吓了他一大跳。

王灼华彻底呆住了,等她回过神来弟弟已经衣衫褴褛处张望,竟然拎起一个胡凳,可是试了好几下,看那疯狂的三条野狗,愣是没敢冲上去,直到李子衿提醒才醒悟过来的王灼华怒气冲冲的大步走到李治面前,瞥了眼李治,眼神满是愤怒鄙弃,但终究还是没有用言语明确表达出来,指了指那四条狗,“叫你的狗滚蛋。”

眨巴眨巴眼睛,李治盯着女人的脸,又看向女人红色青花瓷旗袍下高耸不断起伏的酥胸,笑容玩味、

“人要有自知之明,你今天的事已经为你的家族惹上了承担不起的麻烦。”女人强忍着心中怒火,显得心不在焉,自己的弟弟正在跟三条垃圾狗斗智斗勇呢。

“为啥捏?”李治此刻也就天然呆一枚。

“听说过七宗五姓吗?”王灼华一脸平静,尽管心中已经急的要烧起来。

“听说过,以前逛窑子鸨母就说七宗的女人跟别家的女儿生养的不同,屁股够翘,胸部更挺,床上最懂的讨男人欢心,生儿子都是个顶个的聪明。”李治一口喝掉杯中酒,对面的金喜善以袖掩面不断的咳嗽,明显是呛着了。

“你找死。”王灼华一字一顿的冷声道。

“你找Cha。”李治又喝了一杯,给了王灼华一个怎么都预料不到的答复。

“你说什么?”王灼华勃然大怒,像只翘起了尾巴的毒蝎子。

“Cha你啊,没听清?要不要俺动作示范,很霸气的。”李治一脸不知死活的Ying笑,果然酒壮怂人胆,跟吃了海狗鞭一样亢奋。

“你知道得罪我们七宗五姓会给你家族惹来多大的麻烦吗,信不信我让你家族臭名远扬,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王灼华Yin沉道。

“信啊,你们七宗五姓多了不起啊?世家中的贵族,连皇帝在你们眼中都是混血的胡种,真不知道你们家族那些老东西怎么长的,多虎啊,把一个家族延续了上千年,这骄傲的资本雄厚啊,可是今天俺就让俺家狗咬你弟弟了,有本事你咬我啊,哎呦,你看你弟弟,快被咬成太监了,俺家这牲口还真坏,牙口也利索,看来这几日排骨汤补钙是明智的。”

话音落点,令李治错愕的是,王灼华突然露出个颠倒众生的笑脸,点了点李治的额头,“弟弟不知有甚么要求才能放过我弟弟,说来让奴家听听。”

李治和金喜善齐齐对视一眼,夫妻俩眨巴了下眼睛,这个傲气十足的娘们怎么转Xing了,没刚才狂野奔放啦,不过无意间看到王灼华老实看向已经哭出来的王卿图,李治心里顿时清清亮亮,明白了。

观战的卢婉兮捅了捅李子衿道:“灼华姐把这人恨到骨头里了,要不然绝不会如此的。”

李子衿点点头,“我也是。”

卢婉兮愕然,想起那人的话,心中也是恼怒万分,但又好奇,偏过头津津有味的继续看戏。

“来,喊声亲哥哥听听。”

李治甩了甩扎起来的马尾长,油光亮的,帅,保持英俊潇洒的李治侧耳等待那声“亲哥哥”,还笑脸灿烂地眯了眯眼睛,感觉很纯良很憨厚,看得王灼华有点海扁这厮一顿。

“你确定挑衅七宗五姓嫡长女的代价是你和你的家族能承受?”

王灼华笑眯眯道,十几年来阅人无数,多少自称才华横溢的世家子在她眼中不过尔尔,只有这个年轻人最不怕死。

“你弟弟裤子快被咬掉了。”李治装傻威胁道。

“你是哪家的公子,不知我有没有得知公子大名的资格呢?”王灼华笑容更妩媚了。

“哎呀,王公子如此豪放,裤衩竟是红色的,果然败絮其外,风Sao其内啊。”李治偏过身子好奇的打量着被大狗彻底撕烂裤子露出里面红色底裤的王卿图,一脸惊讶,咋和一刀那么配捏,他也有个红裤衩。

一旁观战的众女,脸色通红的扭过头,暗地里咒骂李治的下流无耻和王卿图的没用,那边的王卿图已经哭的稀里哗啦,连声喊姐救命了。

“混蛋!”

王灼华终于忍不住心中怒火,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这货,她早动手了,王灼华已经万分后悔撇开家中护卫偷跑出来。

李治得寸进尺,王灼华飙样子妩媚英气迷人一个不缺,可是等不到那声“亲哥哥”,一切都是浮云,继续刺激王大姐,“啊,完了,王兄上身也光了,这下完了,待会了怎么出去了哦,二狗加油,不要功亏一篑了,拿下最后一座红色堡垒就人生大圆满了。

彻底没有办法的王灼华丰腴胸脯一颤一颤的,她是完全不知该怎么办了。

政治舞台上的戏剧历来全是反串,而先天就懂得虚虚实实以退为进的女人原是天生的政治动物,政治家要成功都得学女人,可是世界终究还在三十岁到五十岁男人那双毛腿下婉转呻吟,不外乎男人比女人更懂得舍弃可以舍弃和不可以舍弃的,“男”字七笔,“女”字三笔,合在一起自然十全十美,合家兴旺,道家一点的说法叫孤Yin不生,孤阳不长,Yin阳和合方是大道,上天注定男人要用七分的无赖和理智去征服女人的三分浪漫,于王灼华来说,自付出大量心血的弟弟王卿图就是她的短板罩门,舍弃不了的,而恰恰李治已经掐准了这个罩门。

敌明我暗,这对未来夫妻的第一次交战,王灼华完败。

不知为何,王灼华眼神古怪地盯着李治,微微前倾,声的向李治嘀咕了一句。

李治一头冷汗直流的凑了过去,又缩回去,摇摇头叹道:“大声点,听不见。”然后偏过身子大叫一声:“哎呀,三狗好样的,唉…可惜了,刚才差点就能把红裤衩撕了,就差一步就得成正果了。”

王灼华暗地里咬牙切齿的凄凉悲惨恨呐,她的那声嘀咕别人听不见,李治肯定听见了,她现在觉得李治就是世间最可恶的混蛋,此事过后她一定要这人完蛋。

猛吸口气,王灼华大声的高喊:“亲哥哥。”

这一声过后,王灼华浑身像憋了气的橡胶胎一样,那浑身的傲气也灰飞烟灭了,不光二楼远处观望的客人们惊诧出声,就连观战的六姐妹也面面相觑。

“这年轻人真够妖孽的,若是谁有这样的相公,还不被欺负死。”惜字如金的崔望窈摇摇头,难得的开口。

Xing子轻弱的郑素弱也哀叹道:“灼华姐遇到对手了。”

倒是睿智的李子衿皱紧了眉:“依灼华的Xing子,此仇焉能不报,也不知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之人是哪家的,已经惹了天大的祸还不自知,又是一不肖子孙,虎父犬子古来层出不穷,没甚么好感叹的,只是可惜了。”

“敢挑战王家的嫡长女,已经够厉害了,自从韩信下跪忍辱,世间男儿又找到一个懦弱的借口了,难得有这么胆大妄为的人,要是能嫁给这样的人也蛮有趣的。”崔惊鸿倒是语出惊人,但脸色平静,实在看不出有半点看上李治的迹象,众女明白崔惊鸿所语不过一句玩笑话,但看得出和王灼华不对头的崔惊鸿还是蛮欣赏虎人李治的。

“声音太大,温柔点的。”李治孜孜不倦的循循善诱道。

“大姐不要屈服在如此恶霸的手里,弟大不了裸奔。”王卿图含泪怒道。

“裸奔你大爷,裸可以有,奔就算了,丢尽你王家的人。”李治不屑道。

王灼华呼吸一滞,想到此时传播出去,远比李治说的要眼中的多,甚至嫡长子的身份也丢了,强忍心中一口恶气,向李治做了福,柔柔的道:“奴家王灼华,乃未来大唐皇妃,还望公子能给皇家一个面子,放过奴家不成器的弟弟。亲哥哥,行吗?”神鬼天降的,最后一句终是喊出口,声音柔媚的能滴出水来。

李治猛地站起来,左手月右手日,大义凛然一脸感动道:“当今陛下乃天纵其才,文成武德、仁义英明、神威万里、千秋万载古今少有,成为千古一帝也是指日可待了,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你早说你是皇妃不就好了,拿狗屁不值一文的七宗五姓来说事,你这不自找的吗,大狗二狗三狗,不要再咬未来国舅爷的桃了,快来,这还剩点鸡骨头不要浪费了。”

这下不止王灼华了,就连李子衿、卢婉兮、李离娄、郑素弱、崔望窈、崔惊鸿都怒目而视,金喜善低低一叹:“犯众怒了,未来大明宫可要热闹了。”

李治猛地敲了一下咬住自己裤脚猛扯的四妹大怒道:“你丫的还矫情,能被未来的国舅爷踹屁股那是你几百世修来的福分,让你也沾沾皇亲国戚的贵气算便宜你了,别浪了,回头也让俺娘摸摸狗头,瞻仰一下皇家的富贵气。”

“这位皇妃姐姐,俺家大狗二狗三狗还行,就这四妹脑袋瓜不太灵光,有点矫情不知惜福,未来也不知到能不能嫁出去,要是落个败犬女王,俺怕有一天忍不住炖了它,好了好了这次事俺就受点委屈,看在伟大的领袖皇帝陛下的面子上,就不向王兄讨俺狗被踹的伤残费和精神损失费了。”李治恬不知耻的一脸豪气。

“啥是败犬女王呢?”

卢婉兮不合时宜的问了一句,众姐妹猛地看向这个叛徒,这一句完完全全把众女构筑的磅礴气势泄到底了。

“就是嫁不出去的母狗,要是形容女人,就是嫁不出去大龄姐姐,妹子,懂了吗?”李治好心的解释道。

“胡说八道。女人也有属于他的权利,你既然那么崇拜当今陛下,应该知道‘九九而御’吧。”王灼华平静道。

“爱,当然是知道啦,九九而御嘛,每九个人共同承恩一夜。详细一点说来,初一到初九是八十一御妻每九人共享一夜,十三是九嫔,十四是四夫人,十五就是皇后独享;整体说来,皇后两夜夫人两夜,世妇六夜,御妻十八夜,对嫔妃而言是公平的分配,然而对于英勇无比的陛下来说,就不能自由选择了,又要常常一次应付九个,实在不是愉快很值得俺同情的事,唉,可怜啊。”

李治唉声叹气,却一脸不甘,一想到选秀后按规矩动不动就得九人大被同眠,心中也悲凉呐,后世辫子王朝可都是翻牌子的,咋大唐就不一样捏,女权这么严重,李治也是有一次听媳妇媚娘Yin阳怪气提到才知道的。

王灼华冷冷一笑,不置可否,只是像看死人一样看李治,其它众女也是一脸轻柔微笑。

“国舅爷啊,以后要踩就踩鱼虾的,像俺这种天都干捅破的妖孽还是坚决不碰吧。下回儿再在老子面前嚣张让老子不顺眼了就不是这么便宜你了,果断撂倒,嘿嘿!”绕过王灼华,走到缩在拐角处明显精神受刺激正在呜呜哭泣的王卿图面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踹了一脚,然后这斯扭了扭腰摸了摸屁股,大摇大摆的又坐回原处了。

已经彻底平静下来的王灼华示意二把王卿图扶进包厢,然后给了二一点银两让他去卖两套一副,尺码啥的说的也详细,很有大姐大的范儿,做完一切终于把视线转移到狼吞虎咽的李治,冷着脸不苟言笑,金喜善摇摇头,神经强悍的女孩,回去得告诉大姐,这个女人不简单,这才一位就搅风弄雨了,鬼知道剩下几位是啥角色,估计也不是闲的住的主,李治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道:“坐,七位姐,我这人啊不习惯别人站着跟我说话。”

“说得自己多牛逼烘烘似的。”

卢婉兮冷哼一声,朝李治做了个鬼脸,一张清纯的娃娃脸,偏偏出口成脏,也许是已经撕破脸了,这几个世家女孩也不用再装逼了,本Xing崭露,个个都绷紧一张臭脸给李治看,可是也许李治的话真的很有吸引力,除了居高临下怀揣着手挤了个深深Ru沟站着的王灼华,其它六人都轻盈坐在他身边,却聪明的保持了一定距离。

“俺喜欢装逼,但这个真不矫情,一般人别说站了,想跪在俺脚下俺还不给他机会呢。”李治猖狂的哈哈大笑。

崔惊鸿叹息道:“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却还嘴硬。”

“在俺面前不要老气横秋的,看了恶心,这位妹子,看你这腰肢挺适合跳舞的,俺有个妾也很会扭屁股的,你们以后可以切磋一二,交流交流经验。”李治轻笑道,一脸不正经的促狭意味,逗得脸皮薄嫩的崔惊鸿微微嗔怒,居然拿自己和她妾比,但也只能干瞪眼,只不过眼神这种玩意对脸皮凡入圣的李治皮都蹭不破。

“跟你说正经的,你是何人。”李离娄皱眉无奈道,双手撑在藤椅上,那双修长圆润的大腿笔直。

“放心吧,不用担心俺,俺能承受得住王家接下来对俺输出的伤害。”

李治夹了块黄河鲤鱼,后世可尝不到了,神情也不再一味轻浮,一个男人可以装深沉,可以装的连他自己都习惯了,但唯独不能矫揉造作,轻佻中寻找让人不厌恶只感到有趣到平衡点,是件值得把玩的事,凡事不能过度,知趣男人和有趣的男孩的差别就在这里了,和那层膜毛的关系也没有。

“想知道俺真名不?”李治眨了眨眼睛,一脸神秘兮兮的表情。

六女点头,就连王灼华也斜眼看了过来,她们不知不觉间竟没有现自己对这个男人有着对其他人不一样的态度,但也仅止于此了,更暧昧的也从未想过。

“喊声亲哥哥?”

李治学着卢婉兮的语调打趣道,一边说还一边摇摆身子,配上脖子上的折扇,十足的坏男人一个,但可悲的是这样的男人本能对怀春少女又有着莫大的吸引。

“你…”

七女这次是真的生气,都起身就要走了,眼不见心不烦。

“真走?那可就得不到答案咯?不想知道问什么我这么个名不经传的鼻子眼睛的大混蛋敢不吊太原王家?报复也得知道是谁嘛。”李治却一点都不着急,学着王灼华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挑衅道,尤其是对王灼华。

果不其然,“有种你就说!”王灼华转身冷哼道,她心里还真想知道这个混蛋是谁。

六女本来也只是做做样子,闻言都坐了下来,李治耸耸肩,懒洋洋靠在藤椅上,对面的金喜善走过来,替他揉揉太阳穴,动作习惯成自然,不知为何,众女似乎嗅到一丝危险的味道。

“俺姓李。”

第五十二章 大雁塔下的闲聊

每个男人都藏有一颗屹立在美女面前衣袂飘飘装逼扮酷的雄心,尤其是一群美女时,纵横交错修长的玉tuǐ,上下颠簸高耸的美xiong,银铃似不断起伏的笑声还有画龙点睛的秒目,这些总能够让略显害羞的男孩子也忍不住堂而皇之地莫测高深起来,这是男人下半身决定上半身的常见情况”每个男人都渴望身边女人是玫瑰牡丹,哪怕带刺也不畏惧”但没有资本的男人,却又连站在美女面前正视的胆子往往也要缺上几分,更不要说追了,凤凰男对于大多数男人还只是个神话,这就是男人可爱可怜却又伟大的地方了,总能在以人为镜以史为鉴找到自己的渺

李治在陌生女孩面前扮酷还真不多,主要是大多白菜在李治眼里都不够水灵,不过今天无疑是个例外,世家的女人不一定漂亮,但肯定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而幸运的是李治却遇到七个堪称水灵的气质美女,这无疑让李治第一次认认真真的装逼了一把。

一个“李”字顿时让七女刮目相看,本以为这个人就是有点后台加上十分嚣张不知天高地厚子曰诗云的长安公子哥,现在看来似乎要重新审视,七女都没有表现的长大嘴巴惊讶万分”出身修养决定了哪怕李治说他是皇帝也只会耷拉一下眼皮。

王灼华、李子衿、崔望窈都没有说话,现在形势并不明朗,李乃国姓没错”但此人所说是真是假还不好说,最重要的是即使是真也不够成为让她们忌惮的资本,除非的是皇帝儿,她们未来的相公,否则还真就影响不到啥”分封各地的王爷现在不值钱了”没军权不掌政事,但和一个皇室子弟不深不淡的交好总没有大的坏处的”不过正如李治所言”要真是皇室子弟的话,王灼华还真就奈何不了他。

李治虽然收敛起了偶尔的玩世不恭,但显然仍然没有太过在意这群世家姐的心情,闭上眼享受着金喜善的按摩,一直手轻轻抚mo上金喜善的玉手,道:“看你们样子似乎刚进长安”要不要我带你们去逛逛游览一下曲江、大雁塔,进了宫之后可就没这个机会了,而且这唐时明月人多嘴杂,要是让人把王兄的丑事泄1ù出去”传闻可不好。”

李子衿盯着李治微笑道:“阁下见过陛下吗?”

“有缘曾得见数回咱大唐伟大的领袖。

”季治一副人得志的洋洋得意,让立在一边的王灼华对这个放狗咬自家弟弟的“李公子”更加恼火起来,难道这个疯子真的以为殴打了王卿图就算了吗,不屑骂人的她也忍不住想要爆粗口了。

“那好吧”灼华你找人把卿图送回客栈再说。既然这位李公子愿意带我等游览长安,自是我等之幸,恭敬不如从命了。”李子衿并不看李治”只是说话的眼神却闪烁起来,也不知道在想些甚么。

“客气客气”能为五姓女做导游是俺的福气,你们切莫为俺的好心好意的行径感动,一定要忘了俺哦。”李治狂妄自负的笑了”站起来转身捏了下金喜善柔nèn脸蛋”“吧唧”的亲了一口,流里流气道:“更不要想着给俺作媳fù?俺的心已经被别人偷走了。”

李子衿、李离娄等人相互对视一眼,无语”也不理睬,省的生气。

“咱家牲口应该没有狂犬病吧。”李治暗地里嘀咕道,嘴角勾勒出一个浪g的微笑,眯起眼睛”李治淡淡道:“王灼华”记住,七宗五姓延续千年不是靠着不知所谓的目无人,好好教教你弟弟,不要没事踢别人口,被狗咬了吧!”

恶人自有恶人磨,有李治这个不屑怜香惜玉的混世魔王在场,王灼华尽管气愤,还真就不敢放肆,只是依旧像个高傲的天鹅扬着雪白的脖子,脑海里却一直回响着那声“亲哥哥”,再看李治时眼竟有一丝复杂随即被倨傲代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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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李治背负着手并没有慷慨陈词唾沫乱溅”说是当今导游却十分不称职,一行人走了老边李治才把手放在后脑勺淡淡道:“诸位姐第一次来长安吧?”

“哦,长安很好吗,我们去过的地方不过,大抵不离苏杭和河洛等地。”李子衿走在李治的身后,睿智的眸子四下打量,抬头看去,大雁塔的影子已经印入眼帘了,周围人不过,偶有擦身而过的也禁不住多责两眼这一男八女,眼忍不住带着点佩服和羡慕,说到底还是佩服多点。

“怎么说呢,要是寻觅一个适合定居生活的地方,苏杭无疑是个好的去处”俗语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两座城池古来就有盛名,西子湖畔赋予了杭州其它地方所没有的气质和韵味”杭州像是个美丽梢间还带着出浴1ù水的胭脂少fù,怀抱着西湖,在杨柳依依的暖风熏得游人醉,也最容易勾走游人的一片相思,至于苏州吗,风鼎盛,精致的像个女扮南装的悄媚书生,有着杭州没有的平和精灵之气:河洛最具神秘的妖娆,像个君临天下的女王,带着三分皇者的广阔xiong襟,却又难免在战火刀兵屡遭碟蹦,少了四分〖勃〗的男儿英气,所幸《周易》一句:,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龙出洛水背负天下,那一曲《洛神赋》的风韵又弥补了七分的长吁短叹,让洛阳看起来竟有烟ua三月之地的些许三味。”

李治南来北往闲不住去过很多地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言权的,“至于长安嘛”古风绵长,继承了先秦锐士的豪迈和锐气,居关定鼎天下”无疑为这个锐士戴上了皇者的冠冕”故历来敢把都城定都长安的王朝”不是早早天折就是称霸四海光耀宇内的,大有国士可杀不可辱的风度,但也正由于这风度,长安总好似缺少了一些创造力,总觉得固步自封了许多,可能是秦川八百里的古韵让这些燕赵子孙慷慨悲歌总喜欢用武力解决一切吧。”

“这么看来以后生活在长安也不错,就是不知大明宫这个囹圄精不精美。”李子衿算是比较欣赏这个胆大妄语的李治,算是众女和李治说话最多的了”当然跟在后面冷着脸的王灼华。

“大明宫很大的”再美的女人也能容下”俺也曾进过大明宫”那是个有趣的地方。”李治轻佻的朝李子衿眨了一下眼睛笑道,“这世上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皇妃的,大明宫的雄浑就像海啸怒吼一样,千百度蓦然回也能够感受它不拘一格的狂妄。”

众女被李治的惹得笑了笑”再走了片刻”七层的大雁塔就出现在众人的面拼了。

“塔势如涌出”孤高耸天宫:登临出世界,瞪道盘虚空。”黄昏的大雁塔下”李治抬头怔怔出神,修长的身躯,俊遗的相貌,只可惜黑眸有点浑浊,双目有神却灵气不够,人之眉目就如这西湖之于杭州,如果无神,吸引就少了七分,李治带着八女停留在大雁塔下”周围人来了、走了、却不肯散了,不一会儿大雁塔下就聚集了不少人,也不知道是在看塔还是看人。

李治突然有点自得,这一幕让他想起了以前看卞之琳先生的《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此刻换了个地方,风景却如此相同”我站在塔下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旁边看俺未来媳fù。

矢唐风气受南北朝胡人遗韵侵蚀,历来开放,不少未出嫁的少女都会跟着男子出外游玩,奉子成婚的也大有人在”因此大雁塔下驻步而止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的爷们大有人在,身边也不乏有心仪的女子,那些和友人孤身而来的正大光明肆无忌惮的,身边有女伴的则是用眼角的余光像雷达一样扫来扫去。

更有甚者故意走到众女前面,然后身后友人又故意喊了一声,那位仁兄只好漫不经心的回头答应一声”虽然从众女背影看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还是忍不住眼角抽搐惊艳了一把,倒是不少大姑娘媳fù的心里都在腹诽”恨不得这八个女子都是青楼出身被卖给八十老翁当妾才好,个个都要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才mí了这帮姐大婶们的心。

有不少人也把目光盯向了李治”一副Rou囊倒也不错,但所哼哼别样心思的都认定,就这副长相也只能说是不错了,但却是万万配不上这些侵蚀力惊人的美人的,人人心里都在想:丫的,男人终究还是要看腹内才华的,长相好看一点有甚么用,难道去当红相公?

卢婉兮看了许久,丫头震撼的难得叹了口气,偏头朝李治mí人的笑了笑”道:“李家哥哥可知大雁塔此名何来?”

李治被卢婉兮一声“李家哥哥”叫的sū了半边身子,将手里的折扇取下来”“唰”的一声展开,风流的实在欠扁,悠悠的道:“要叫卢家妹子好知,据玄奘法师新编的《慈恩寺三藏法师传》记载,西方有一摩揭陀国,国有一僧寺,一日有一只大雁离群落羽,摔死在地上。僧众mí认为这只大雁是菩萨的化身,决定为大雁建造一座塔,因而又名雁塔”也称大雁塔。”

“不知所谓。”

王灼华平静如水道,这个女人人如其名“桃之天天,灼灼其华”,在八女无疑她给人的第一印象最是惊艳绝伦了,尤其是那张鹅蛋脸,天生冷淡,总给人一种不刻意的傲气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男人又贱,越是冷美人,越要多看两眼才舒服。

“当然大雁塔的来历众说纷纭也不止这一种了”俺最喜欢倒是这样一则传自天竺的说法。说浮屠教改名佛教后,分大乘和乘,大乘吃素,乘吃荤,有一天,在一个乘派的寺院,做饭的僧人因为没有找到Rou给方丈吃,mí仰天长叹。正巧天上飞过一群大雁,饭僧就想”如果有只大雁给方丈吃就好了。

突然真的有一只大雁从空掉到地上,饭僧很吃惊,就告诉了方丈。方丈惊奇的说:“这不是雁,是菩萨显圣舍身布施,为了别人牺牲自,已。”李治撇了眼王灼华,这女人回头得皮鞭滴蜡的伺候,让她知道女人的本份,傲你大爷。

“那央乘和乘的区别是甚么呢?”

李离娄问道,她一贯热衷于佛经”但玄奘西行取回的经”并不对汉人传播,而是在胡人和高句丽三国战俘传教,一时间倒也不太清楚知道大乘乘的区别,尤其是听说乘竟能吃荤,越加的好奇。

“大乘度人度己,乘度己再度人抑或不度人。”李治笑容玩味,不以为然的道:“两者的本质其实就一个无法揭开的矛盾,乘佛教认为人若不能度己,何以度人:大乘佛教却认为只有度人积攒功德智慧才能最终度己,得成正果,彼此观点类似于鸡生蛋还是蛋生**,说来说去,其实全是一群吃饱了撑着胡思乱想的秃妒在瞎扯淡”一个想着能够安乐度日,不去管别人,一个又整天喊着慈悲为怀想着拯救天下黎民百姓,其实后者的观点最是偏jī狂妄,大致已经走入了旁门左道”未来注定香火不如乘。”

李治的话是很有预见xìng的,禅宗未来定鼎佛门牛耳地位从一开始的大乘乘的佛学释义就决定了后世佛门的展,后世的和尚大都成了闭关自扫门前雪的“孤僧”物好度人难度”二十一世纪哪怕入了佛门出了家的所谓“和尚”也是因为做和尚的待遇比得上公务员了,有几人傻了吧唧的去度世人,吃力不讨好,当然前提是你要有本科学历。

“若你般说法”《论语》该是大乘还是乘呢?”放下手里的女红,这位立志做良家的博陵崔家女人出乎意料的问道。

李治出奇的看着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高的女人,崔望窈,“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俏兮,月神“望舒”,名美人更美,李治看此女时也是心跳的最快的,那双雪白修长的让人惊心的大长tuǐ在粉蓝sè旗袍若隐若现,要是上g还不把男人腰给缠断了”心火也好似被这个女人给勾起来了一般,鹿咚咚乱撞的。

“诸如《屈赋微》《墨子》《尚孙子》此类先贤经典已不能用后世才出来的大乘乘强行加以规划了,“返其气于太虚”,其意乃太虚不灭则浩气长存,此语已是屈子为国为民不灭之志的主要表现了”若真的要说,也只能平庸的毫无新意的取个略显庸的说法,三分乘,七分大乘吧。”

“只三分乘?那你之意岂不是此类先贤经典”后世将不再受人喜爱了?”

崔望窈声音平静到无动无bo”不尖细不悦耳却有质问之意,像ua园静静流淌的池水”不自觉间就会忽略,却是最能经岁月磨砺陪伴在身边流水一样的女子。

“差不多吧,即使叹气也只是口头上谈起,后世在俺想来必是没多少人碰这些东西的。”李治mo了mo鼻子,这个他可以肯定,后世哥们连现代诗都还要语老师反复解读,就这样还méng,这些个古书自己连书很多都还没看见过呢。

“灼华所言确实不假,离经叛道,胡言乱语。”

崔望窈说完就不再看李治”又拿起手的女红,看来她是把出时代一大步的李治当成一个故意而为之的狂妄无知之徒了,这样在她们面前经常出一些所谓“惊鸣之语”的士子男人她见到的太多了,只不过这个人更狂妄自负也更自信点”其它也就没甚么了。

就不知道当她看到这个人成为自己的相公,是啥表情。

崔望窈这么一说,众女也是一笑了之,金喜善见李治如此吃瘪”忍不住嘴角弯弯,扮老虎吃猪,没想到对方是个隐藏的母刺猬吧。

一行九人闲聊着,李治的话虽叛逆,但学识也算渊博,说话风趣,身份神秘”在众女心此人倒也可交,谈不上喜欢,好感是有的。

八女除了金喜善,其它七位都是精致的旗袍,于黄昏下,惊人的古典美”两条白nèn美tuǐ在旗袍边上显1ù出大半来,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男的女的都有,眼神也各不相同,女的嫉妒的快狂了,男的还好,只是眼珠子有点微红,终于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心痒难耐,苦苦忍了半个钟头后,相互对视一眼,就看见四五人不约而同而来,一阵晚风吹过,吹起几人衣袂轻舞,夕阳下还真有点风sa。

金喜善第一时间看到了向自己这边走来的几今年轻士子,再侧头看了看正意气风和未来媳fù狂侃人生的大青李治,暗地里嘀咕道:“又一场好戏呢。”

禁不住暗自笑子起来。

第五十三章 狗和李公子不准入内

李治自从带着八位水灵灵的妹子出了唐时明月后,就能感受到路过行人百分之数百的回头率,虽不是看他的,但终究心里还是自得的,嘴角挂着轻佻笑容的李治懒洋洋的得意的和众女在大雁塔下闲聊,有点装逼的故意摆出那副不在意的表情,享受着无数双眼睛若有若无的盯着自己这群人,压力虽不,可欢乐的很,直到看到远处向自己这边走来的几人,才意识到这世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原来不止自己一个。

行来的几人长相都俊朗,香囊玉佩折扇锦衣一样不缺,一看便是大家公子,没点身家也不敢上前搭讪李子衿、金喜善这八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女儿的女子,这几人李治是不认识的,看来是来长安西漂的地方公子哥,否则像李治这样在长安地段纨绔了十几年的老油子,该认识的牲口闭着眼睛都能倒背如流。

脸sè平静的金喜善走到李治背后幸灾乐祸的淡淡道:“相公,有情敌出现哦。”

李治肆无忌惮的将金喜善一声尖叫猛地拉进怀里,搂紧她的纤细腰,看到她眼的那抹慌张和害羞不禁有些得意,那走来的几人见此脚步也齐齐顿了一下,犹豫了一息又继续靠近,李治捏着金喜善精致巧的下巴,亲了一口不在意的笑道:“天鹅肉谁都想吃,看自己的女人众星捧月的感觉也不错嘛,可惜你这只天鹅现在已经被我这头大癞蛤蟆含在嘴里了,待会注定无法享受一大群癞蛤蟆的献媚了。”

大雁塔下越来越多的人驻足欣赏,原来是看八个美人,现在是看其一个大庭广众之下和那八女旁边唯一的那只癞蛤蟆亲热,有细心的看几今年轻俊朗的士子正往九人去,心里疙瘩一下,〖兴〗奋的狂,看来又一出吃醋的大戏就要上演了,以往这种难得一见的经典只有在青楼楚馆才会出现,没想到今天不ua钱就能白白的看上一场男女主人公也都对得起观众无疑接下来的这场大戏会相当精彩了。

“即使你是癞蛤蟆,也是一只特殊的不同凡响的癞蛤蟆。”

金喜善带着一丝羞涩和俏皮道,现在的李治不像当初才见到她那样霸道了,温柔的让金喜善窝心,金喜善以前在新罗做女王时也见惯了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想要成为自己王夫的男子,有脂粉气息比她还浓的,也有把粗鲁当豪放的,其不乏一副好皮囊温尔雅的,相对于常人他们堪称耀眼的宝石了,但终究不敌原人温玉一样的内敛和不在意绽放出来的华美所以自从在大非川和他有了第一次后,潜意识金喜善唯一的想法就是想给他生个儿子,做了贤妻,还有做良母。

“不同凡响?怎么不同凡响了,难道我是一只天神下凡的癞蛤蟆,比较有爱?”李治温柔环住金喜善带着点好笑。

金喜善强忍住笑意柔声道:“你不同哩,别的癞蛤蟆想吃天鹅,怕是要劳尽心血,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而相公你,天鹅肉都快吃腻了吧。”

“放心,你相公虽然有时候有点风sa,但不贱,哪怕天鹅肉吃腻了,顶多换个口味冉卜天鹅,绝不会无聊到回头去吃癞蛤蟆的那东西俺一贯敬而远之,她们活着比旁人需要更大的勇气,欣赏可以有,喜欢的谈不上。”

季治此刻心里想到了八岁的上官婉儿,突然有种摧残幼女的野望默念几声“观音姐姐”李治帮金喜善了头上有点散乱的钗,无论是以前那个叫金胜曼的女王还是现在叫金喜善的大唐皇妃,旁人都绝没有这个机会,而李治恰到好处的把握住了,这让旁边七女眼神恍惚女人总是喜欢在意细心温柔的男人大丈夫的。

这让李治想起了古龙《午夜兰里的一个段子,说西南道上有一位坐镇长安的铁大爷,是所有英豪侠客的支柱铁大爷没有别的名字,他就姓铁他的名字就叫铁大爷,铁大爷身高七尺九寸半,体重一百三十九斤,据说他最宠爱的女人羊玉曾经要求他为她做一件事。

她要他脱光衣服运一运力,让她数一数他身上能够晋起肌肉有多少条?

三百八十七条。

羊玉告诉她的闺密友:“真的有三百八十七条,一条都不少,每一条都硬得像铁一样。”

铁大爷的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的硬功夫,是天下冉名的。

他的爱妾羊玉温柔如羊,润滑如玉,也没有人不知道。

只可惜这位羊姑娘的闺密友,并不是一位像她一样温柔的大姑娘,而是个温柔的男人。

在某些方面来说,外门硬功无敌的男子汉,是绝对比不上一个温温柔柔的男人的。不出意料,xìng如烈火的铁大爷当然是绝不温柔的。

所以李治对于那些一身肌肉好身材的男xìng并不羡慕,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身材也不错,而是李治知道,受女人青睐垂青的男人往往就是些幽默不浮浅的弱不经风的废柴,女人的想法也历来是让男人憔悴的。

“生这厢有礼了。”

前面五个传统意义上被人称作风流倜傥的士子不卑不亢的朝七女行了个半身的礼,故意撇开李治和名ua有主的金喜善,“不知众位公子有何见教?”

王灼华在说这句话时,斜撇了眼李治,有点挑衅的意味,或者说她心里也明白这么多大美女陪在李治面前让李治自尊心多么爆棚,如今是为李治找不痛快来了。

五人当先一人迈出半步,翩翩然笑道:“在下董百焘,见各位姐姿容俊美,人物风流,游大雁塔岂能无向导之人,在下和张慧织张兄、邓希翼邓兄、马闻马兄和张振寰张兄自认颇识这大雁塔,想引路左右,不知姐可允?”

王灼华没有立马答应,而是一个转身,堪称完美,让身前的五人和李治眼前一亮,王灼华脚下因为刚才的转身出现一个颇似莲ua的足迹”这一看就是大家族久经训练下的下意识所为,家学渊源可见一斑,也更坚定了身前五个癞蛤蟆从李治这个大癞蛤蟆手里抢天鹅肉的念头。

王灼华对李治微笑的询问道:“李公子以为如何?”

董百焘、张慧织、邓希翼、马闻、张振寰五人齐齐看向李治,善意的笑了笑,眼神很玩味。

李治环抱着金喜善,头搭在金喜善脖间,从这个位置他能看见金喜善深深挤压出来的rǔ沟和xìng感动人的锁骨,在李治认识的女人,这妹子的锁骨算是最xìng感的,尤其打从自己这样抱着她开始”虽然已有过“负距离亲密接触”但仍显紧张而青涩的金喜善就一直轻微的颤抖,这是最让李治得意感到有趣的。

仿佛没听见王灼华的话,李治深嗅金喜善身上的体香,软玉温香,这个爱易经》的女人难得有一般女人没有的体香,那是属于兰ua的沁人心脾的淡雅幽香,很容易被忽略,只有靠得近的静下心来嗅才会若有若无”看的李治如此sè胚,王灼华心冷哼,面上却妩媚一笑,冷美人开颜微笑,总是令人眼前一亮的,却只能无奈的又重复一边。

李治这回听见了,很诚实摇头道:“不能接受!”

萋百焘、张慧织、邓希翼、马闻、张振寰五人脸sè微变”却始终微笑闭口不言,良好的修养堪称完美。

“李公子君子坦gg,为何如此人之腹。”王灼华扬起脖子,的洋洋得意,她就是要在姐妹揭穿这个坏蛋伪君子”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个本xìng多么不良,珍爱生命,远离李公子也。

李治诧异的看了看王灼华,上下打量了王灼华无数眼,很奇怪的反问道:“,人都是自sī的,有这么多美人能陪我同游大雁塔”我干嘛还要其它不知所谓的董公子、张公子打扰公子俺的艳遇啊,妞,我有说过我是君子?”

李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捏了下王灼华的下巴”mo了魔下犹如凝脂般细滑柔nèn的脸蛋,收手的时候还扭了一下”这一连串豪气的动作顿时惊艳全场,所有人都呆了,李子衿、李离娄、卢婉兮、崔惊鸿、崔望窈、郑素弱、金喜善、董百焘、张慧织、邓希翼、马闻、张振寰以及当事人王灼华也都愣住了。

李治幡集醒悟,耸耸肩摊开手弱弱的哀怨道:“这个,以前mo媳fùmo习惯了,大姐,你滴明白?”

郑素弱张大嘴巴,深呼吸一口上前拉住平身第一次被陌生男子肌肤之亲的王灼华,艰涩的苦笑:“灼华姐,他应该是无心之失,动作妹看tǐng自然的。”郑素弱手心里全是汗,不知所措,王灼华很爱干净,比较穿越的说法就是洁癖很严重,别说男子了,就是姐妹间也从不和谁同g共枕,郑素弱不敢相信这个栳子执拗的灼华姐会有甚么反应。

占了便宜的李治却在董百焘面前牛逼轰轰的闻了闻手,带着点欣赏的看着已经忘了眨眼睛的王灼华道:……解带sè已颤,触手心愈忙。那识罗裙内,销ún别有香。”俺曾听闻越国西施因模样俊俏,身有香气,被范蠡选送给夫差,夫差也特意为西施修了香水溪、采香径,每天在芬芳馥郁的与西施寻欢作乐,没想到你也竟有此体香,啧啧,未来相公要惜福哦。”

“我……我更你拼了。”王灼华咬牙切齿,呜咽张牙舞爪扑了过来。

远处被李治赶的老远的大狗二狗三狗四妹突然看王灼华顺眼了许多,这个动作很风sa啊。

李治也不是一贯滑头的,他也有知道错的时候,譬如此时,李治很铁血的站在原地左挡右闪躲着王灼华炮灰一样的攻击,不还手不低头只是老实的受着,王灼华今天穿着一身大红sè旗袍,胭脂红的旗袍付的王灼华冷艳的一塌糊涂,等王灼华攻击了一阵,现闪也没闪到,反而每每又被占了几分便宜,那张脸也越加苍白,她可是一贯拿捏着自己五行女的身份和未来皇妃的架子啊。

周围不少人都在看着这一幕,指指点点,李治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过分了,不过让他道歉是别想了,等王灼华累了”李治歉然的轻声道:“要不”明天俺请你逛街,多少钱都记载俺账上?”

王灼华大口的喘气,没有反应也不再言语。

李治壮着胆凑过去,弯下腰,“累了吧?才这一阵,看你身体似乎不太好啊。”

泄了一阵的王灼华,怨恨的瞪了李治一眼,心里却哭笑不得,恼怒的摇了摇头。

李治自顾自的弯腰更低了,问道:“身体难受?别死撑着叫出来吧。”

听了李治的话,李子衿等女也皱了皱眉,过来问道。

王灼华突然一高跟鞋垛在李治脚上,见李治没反应,也不奇怪,只是微笑的学着李治的口气道:“痛吧?痛就叫出来?”

李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tuǐ,干笑道:“一点点而已。”

两两无言,王灼华直起身子不说话。她毕竟不是家出来的碧玉,大唐的风气也没有明清那么变态mo一下要不以身相许要不就自尽,只是无论是懵懂的童年还是如今要强的少女时代,她都不曾被人占过便宜,一时间感情上接受不了。

李治不怕死道:“真不痛?”

王灼华骂道:“滚!”

周围人齐齐惊愕的看着这个冷美人,又看了看李治,好霸气的妖孽。

李治压低声音道:“这夏天啊,天气**辣的人本来就易燥。女人容易出现,宫寒”天葵紊乱腹痛难耐的,那真是啥兴趣都没了,天葵这事,不要以为忍忍就过要把天葵问题重视起来严重对待,想必你也看过不少《神农本草经》《千金方》这样的东西吧,应少吃辛香料、肉、葱姜,多吃点蔬菜瓜果,吃饭前按摩耳朵也能祜除疲劳,内心不要有不安和紧张女人就要对自己好点,这么浅显的道理不懂,你以为是像俺这样金刚不坏的铁血纯爷们啊。”

天葵也就是女人所谓的例假王灼华错愕了数息,清冷的容颜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淡淡红润狠狠撇过头盯住李治,也不知道在心腹诽李治什么。

“都说女人xiong大无脑,你的那么大,难怪脑袋不灵光。”李治瞥了眼王灼华的xiong部,耸耸肩道:“头长见识短,古人诚不欺我也。”

“你!”

王灼华狠狠瞪着得寸进尺的李治,似乎涌起一股杀机。

李治转过身朝身边呆呆看着的人咧开嘴笑了笑,一脸人得志的猖狂模样,jian诈的低头声道:“想杀我?信不信我说你天葵不调啊。”

王灼华睁大眼,盯着李治沉默许久,毫无征兆地媚uo一笑,凑过身子,靠向李治,妩媚动人兮兮道:“你这算是调戏未来皇妃吗?”季治二话不说,直起身子,败退。

王灼华感觉自己真的是好不容易才赢了一局,欢乐的对李子衿一干闺mì笑喊道:“走,子衿姐,咱们上大雁塔!”说完,破天荒极罕见的1ù出一个女人似得jia憨笑脸,崔惊鸿诧异的问道:“你们刚才说甚么了?”

王灼华摊开双手,“她说明天逛街想买甚么他付账,哪怕搬光朱雀大街也没问题。”

李治听了王灼华的话,感觉自己的奶啊都快爆掉了,没见过这么信口雌黄的妞。

王灼华捧腹大笑,丹凤眸子溧亮的令人指:“到时候我们姐妹一起推个车去搬。”一句话引得众姐妹齐声欢呼,就连xìng子淡然的崔望窈也不经1ù出一丝笑容,ua别人的钱逛自己的街,人生大乐也。

“占到便宜了吧!”金喜善笑容暧昧的看着李治。

“冤枉纯粹的冤枉,俺不是喜新厌旧的男人,就算你有这种想法我也不会有的,不和你这样肚鸡肠的女人计较。”李治嘴角微微翘起道。

“我懒得理称!”金喜善强忍住揍李治那张极度欠扁的脸庞,打算用沉默来反驳李治的强词夺理,她死不相信能把王灼华jī怒的话是啥好话,自家相公历来是象嘴里能吐出大堆的狗牙的。

“理屈词穷了?那就是默认了,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李治。”李治故作深沉的叹息道。

“有本事大声点说你是李治啊?”金喜善已经处于飚的边缘,那种楚楚动人的韵味有别于平时的宁静致远,能够把古井不金女王逼成这个样子也只有李治这种痞子式的混蛋了。

“多谢娘子提醒,要不相公的把妹大业就此功亏一篑了?”李治一本正经的肃然道,声音刚刚好让金喜善听见。

李治嘴角洋溢着让金喜善在战场朝堂上感受不到的好笑的大孩子气息,突然李治脸sè尴尬对众人高声吆喝:“美女们,大雁塔给带狗吗?”

“不可以,狗和李公子不准入内。”远处传来王灼华的冷哼声,一如既往的女王和冷傲。

另一边跟上众女身影的邓希翼对旁边的马闻道:“这个人不简单啊。”

马闻点点头人向走在最前面的董百焘,看得出他才是这个圈子的核心,董百焘手里折扇敲了敲,平静道:“待会上塔试试此人,如果家世一般,就让他好看。”

“对,让他丢尽脸,滚下大雁塔。

四人也不知谁说的这句话,看表情又好像四人一起说的。

第五十四章 踢下大雁塔(上)

王灼华出乎意料的赏了李治一个高跟,自认终于从被动转为主动从肉.体让她知道王家大小姐也不是吃素的,一路上洋洋得意的走在最前面,犀牛角鞣制的高跟剁在地上没有节奏的咚咚乱响,在李治眼中,王灼华从来没有这么灵气过,像当初从天而降的四狗,骨子风骚,样子惊艳,一双手使劲的握紧松开握紧再松开,恨不得在那被旗袍裹得又圆又翘扭动不停的雪臀上好好捏上一捏才过瘾,狐媚子一样的女人。其实她是故意走在众人之前的,众人看不到的地方脸早已通红,活了十几年王灼华也强横了十几年,她这辈子就像一直处于漏*点勃发的更年期一样,奉行着与人斗其乐无穷的宗旨,打遍江湖无敌手,王灼华何曾有过被人撂蹶子过,何曾有如此失态狼狈过,和街边悍妇狮吼流不同,似乎提前数十年更年期的王灼华一直走的是朵迎风招展优雅带刺小蔷薇的性感路线,喜欢用一些哀怨玩转刻薄但不尖酸的所谓清雅语言从精神上磨灭对手的抵抗意志,平生最大愿望便是愿天下有情人臣服在她惊心动魄的女王美腿之下,在七宗五姓这个高门高第的圈子里,王灼华耀眼无比拥磊者无数,为七女之最,此刻脑子中想着的也是待会上塔怎样把李大公子给推到完虐,精神上践踏的体无完肤,从而再添一头拜倒在王大小姐旗袍下的牲口,然后尽情的任由王大小姐的高跟鞋柔腻践踏,掐腰放声淫笑。心中窃喜的王灼华走路越发的轻快,手上若能举个小旗子,就是一枚水灵灵一颗红心向太阳的漂亮女导游啊,没有发现的是跟在一侧的李子衿,皱紧眉毛,颇为担心,暗地里视线在李大公子和王大小姐这对不算欢喜实打实的冤家脑壳上转来转去,看来李子衿小姐已经果断意识到李治的狼子野心和王妹妹不经意间正在泥足深陷了。

当李治带着四条狗和一众公子小姐来到这座洋溢着禅蕴古意的七层浮屠下时,他的第一印象便白娘子传奇》中那座被大玻璃罩罩住隔绝白素贞许仕林母子两人的西湖雷峰塔,这让李治回想起当年一见宝塔怒火烧的幼稚,发誓做不了塔上的明珠,也要做宝塔下的运砖人,迟早有一天拆了世间宝塔,让它镇不了白蛇也镇不了猴子,可如今站在这背倚天穹,法相庄严七级浮屠下,倒颇有“十万流沙来振锡,三千弟子共译经“的盛况,令人忍不住与之相和,何来拆迁之理。

慈恩寺中此时行来一个大和尚和数个小沙弥跑,屁颠屁颠到李治面前恭恭敬敬先敬了一个佛礼,李治心里咯噔一声,该不会认出爷高高在上的身份了吧,及至开口才算放下了半颗心。

“施主,本寺大雁塔不准遛狗。”大和尚实在人,不准遛狗就是不准,实话实说。

未等李治开口,恶趣味的王灼华便矜持的笑了,唉声叹气的提醒道:“奴家早说了狗与李公子不准入内,如今怨谁来着,哪里来回哪里去吧。”其他人也是一脸笑意的观望,金喜善很期待的看着李治怎样应付这个似乎不通情理的大和尚搂着金喜善的柔软身躯的李治挑挑眉,手里折扇一阵翻腾,平静道:“《大般涅槃经》卷第七、如来性品第四之四中有经文: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皆可成佛。本公子可曾记错?”

“阿弥陀佛,一字不差,公子与我佛有缘吔。”大和尚欣然点头。

李治哼了一声,笑道:“那大师以为俺家这狗子可有佛性。”

大和尚唱诺一声,摇摇头道:“狗子无佛性,只像是在地上缓缓蠕动的虫类而已。”

李治笑道:“刚才所言,上至诸佛,下至蝼蚁,众生皆有佛性,大师也是认可的了,为甚独独狗子无佛性?”

大和尚连连诵佛号,依旧摇头不为所动道:“因为狗子的业、意识仍然执著,所以暂时失去佛性。”

“佛性本不生不灭,何来所谓‘暂时失去’,只是因为业识现前,佛性纵有,亦不能展现,如同无一般,佛家曰众生平等,狗子也是宿有善根之物,今日入塔正是要借浮屠婆娑斩此颠倒断灭二病,望有朝一日也能洞晓空有,我本一世俗无关紧要之人,大师却乃出家沙陀,为何如此执念于狗子无佛性。”

“阿弥陀佛,若狗子真有佛性,为何又撞入狗的臭皮囊中?”大和尚反问。

李治笑道:“因为它明知故犯。大师须知佛既是狗,狗既是佛。”

大和尚愣在当场,却一直在想那句:“明知故犯和佛既是狗,狗既是佛堪称大不敬之语。”思索良久,方不言不语退身让开道路,李治当先领狗入塔。

另一边卢婉兮皱着娥眉扯了扯李子衿疑惑道:“子衿姐,那李公子为甚么说大和尚是明知故犯,有甚么佛既是狗的,到底有何深意。”

李子衿笑着解释道:“前半句乃是真正的知见,到底狗子有没有佛性呢?究极而言,说有说无都是方便施设言语,没有实际的意义。说有不能当有看,说无不能当无听,这是李公子方便他的狗入塔以佛性教训大和尚不要执着,打破大和尚心中对于有无的偏执,所以才会说‘我本一世俗无关紧要之人,大师却乃出家沙陀,为何如此执念于狗子无佛性’,和尚退避,乃是因佛门要求参禅者参个‘无’字,昼夜提撕,莫作虚无会,莫作有无会,李公子这一番机锋,正是提点此意,所谓以锲出锲,别无实法与人的。”

“那后半句呢,佛既是狗,狗既是佛,听的就有趣。”卢婉兮坏笑着问道。

李子衿难得花枝乱颤娇笑道:“这后半句全是他耍无赖,套用《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过其中也自有一番众生平等皆可成佛的不浅不深的佛门歪语在其中,你要想弄个明白,怕是要绕进去不得出来哦



卢婉兮欢乐大笑,王灼华则阴下了脸,她现在觉得这个李公子这娃阴沉得很,喜怒显露于色,但也真是这样,配合他的言语,又觉得那么假,迷迷糊糊的根本看不清真面目。

“差不多,要拾掇一下了,要不别人都不看我们一眼?”张振寰有点不快的哼哼道,自己五个人还比不上他一个人,张公子心里吃味了。

“进塔吧。”董百焘笑道,脸色很不好。

众人通过大雁塔的拱形隧洞,走入了塔内,光线徒然昏暗起来,大雁塔内的木质楼梯是回形上升的,众人拾阶而上,一步步登在狭窄的梯级上,脚下仿佛有吱吱作响声传来。身处历经浮屠之内,心也似感染在一片古意禅韵的氛围里了。

大雁塔上的每一层都有通向东西南北四方的砖砌拱门洞,一进大雁塔,便和四狗较量脚力的李治,风一般刮进了大雁塔,又风一样快速登临塔顶,等到了七层塔顶上,站在洞口往下瞭望,视界豁然开朗,居高临下,凭栏眺瞰,可以俯瞰大雁塔北广场的全貌,再朝东向的洞外远望,可以依稀看见东南远方一处水泊重楼的园林,那是以前李世民赐予李泰的大唐芙蓉园的所在。

不久众人也登临塔顶,那董百焘看了此情此景,对众人笑道:“我等初来长安,便知这曲江揽胜、雁塔登高乃长安百姓的乐事。今日一见颇有‘紫豪粉壁题仙籍,柳色箫声拂玉楼’之色,尤其能陪伴诸位小姐,实乃人生妙事、幸事也。”

“是吗?俺倒觉得这纯粹是闲的蛋疼精力没处发泄才不务正业到这旮旯的角儿浪费时间,你们都是进京科举的士子吧,都快殿试了,俺真怀疑你们怎么还能抽出空闲浪费在这些事上。”

“浪费?春宵一刻值千金,和美人共游大雁塔怎么可以说是浪费时间呢,良辰美景奈何天,这种惬意的事你这样的人是不懂的。”邓希翼好笑的摇摇头,声音平静,没有生怒,但话中讥讽之意十足。

李治握住金喜善的小手露出一个狐魅的笑意,在周围人注视之下,金喜善强行抑制住自己尖叫的欲望,这种大庭广众下暗香浮动的亲热,刺激的她都要彻底丧失思考的能力了。

“宝石虽落在泥土里,但仍是宝石;沙粒虽被吹到空中,却还是沙粒,魅力是女人的力量,正如力量是男人的魅力。男人不能忘本啊,你父母还有妻妾怕是还在家巴望着你这朵云彩下雨光耀门楣吧,有空在这晃荡,还良辰美景,俺只喜欢洞房花烛夜,花前月下暂相逢的在俺这里全扯淡,女人把身子给谁都不一定是谁的,更何况还没给呢,就更没指望了。”

“李兄,我敬你学识,怎的如此浪荡下流。”

董百焘虽皱眉,眼中却止不住的露出喜意

第五十五章 踢下大雁塔(下)

“下流你老母,再敢骂一句,后果自负!”

李治冷眸寒光乍现,打搅他征服女人的都将被他划入敌人这一行列,虽然他不想在佛门清静之地闹出太大的动静,但是他也不敢保证自己没有一怒之下将这几个倒霉蛋扔下大雁塔。

没有想到会得到这么直白霸气的答复,董百焘一时间愣在当场,他没有想到在这群出身不凡气质高雅的大家闺秀面前,有出言不逊的下泥巴人,但是察言观色下,他发现周边几人只是皱皱眉头却无人出来指责,难道事先已经知道此人如此粗俗龌龊了?

“你敢再骂一遍?”董百焘恼羞成怒了,他这辈子还没被人如此骂过。

“本来不想骂了,被你这么一说又不非得骂了,这叫威武不能屈,大孙子!”

“你……”

董百焘发誓要不是自己对这几个妹子有企图,现在就把这王八蛋踢下大雁塔去。,“你想咬我?属狗的?”李治大惊,放开金喜善跳了开来,一脸怕怕。

董百焘一脸屈辱,任何女人看了都会同情心泛滥的,但出乎意料,那王灼华、李子衿等人反而很冷漠,别人都欺负到家了也不敢真的开打,女人不喜欢男人鲁莽,但更不喜欢男人软弱,血性永远是爷们儿的标签,高尚的风度最是能扼杀一个人的气概,因此青史上的英雄多半出自屠狗贩履的草莽之辈,又是一个好男人输给坏男人的狗血桥段,你好,但你好的没甚么用。

“漂亮的女人似乎总是伴随着麻烦,祸水大概就是这样吧。”李治大声的感慨,所有人都听见了。

“真实的涵养好象河流,俞深俞静。过分的贬低别人也在贬低自己,凡事适可而止,李公子以为如何?”崔望窈开口了,基本上她一张口就没几句好话,所以曾自嘲:平生只愿做一良母,训斥教导孩儿,贤妻是指望不上了。

“你的激将法对俺可没用,俺的涵养层次太高,属惊涛骇浪那种,一般人理解不了,这群小喽罗还不会让俺发怒,只是闲的碍眼,长腿妹子。“李治死皮赖脸的,根本不去看对面董百焘五人的怒目。

如果不是听见了有一伙人登塔的声音,如果不是五人中那张慧织曾经离开过一会儿,如果不是张振寰此刻听到了登塔声音幸灾乐祸的表情,李治这个老纨绔也许都会被他们几乎无懈可击的风流倜傥给蒙蔽过去,江山代有人才出,这几人手段不凡啊。

此时不少人也听见了乱糟糟的登塔声音,李子衿第一眼看去的就是董百焘,她根本就没有发觉自己为甚么没有第一时间怀疑李治,金喜善微微皱眉,不知为何,她的心跳的有点乱,似乎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李大少,你搞大了我妹子的肚子,就想跑掉吗,没门,现在要不回家娶我妹子,要不就去见官。”人未到,一声大喝便传了上来。

李子衿甜美一笑,天使脸蛋上的纯洁笑容隐藏着只有李治才能体会的玄机,这个狡猾的女人似乎已经看破了一切,那董百焘无五人也是皱紧眉满脸疑惑不快,只是眼神镇定得意,都是玩阴谋的好汉啊,可惜他遇到了这行的祖宗。

当先从下面露头的是个虬髯大汗,赤着胸膛,满胸膛全是乌黑的发卷的毛,大热天的一身猪骚味,看来是一杀猪的,后面跟着几个街头地痞流氓,一见几人,董百焘义正言辞的向前几步,站出来淡淡道:“你们是何人,如何敢乱闯大雁塔乱了规矩,惊扰了几位小姐,必叫尔等吃不了兜着走。”

李治大刺刺的搂着金喜善,皮笑肉不笑的,斜眼打量着仿佛天神下凡般正气无敌的董百焘,心里很不厚道地腹诽,草你大爷,这话说的官气十足,丫一听还以为你当朝丞相呢,要是知道你家老子是吃皇粮的,回宫就全家贬为庶民!

“这位少爷有礼了,小人的妹妹被那姓李的畜生糟蹋了,特地来抓他见官的,端没有得罪几位少爷小姐雅兴的意思。”那为首的屠夫好似猫见了耗子,恭敬的道,李治赶忙捂住金喜善的眼睛,就这演技,实在看不下去了。

董百焘也顺水推舟的呆了呆,似乎此事出乎了他的意料,神情微微愕然下大怒,指着李治愤怒的高声道:“李兄,你竟做出如此事来,董某羞与你为伍。”

“李兄竟喜欢屠夫家的女儿?”李子衿神情故作古怪,嘲笑道,“这品味着实…独特。”

李治下意识犹豫片刻,终于还是点点头无奈道:“没办法,男人和你们女人不一样,公主玩,妓女也凑合,不像你们女人挑三拣四的,俺好养活”。

王灼华看李治的眼神微变,她生理方面有眼中洁癖,心理方面更是和做人一样洁癖到刻薄,所以有时她自己也烦恼,她实在不敢想象如自己曾私自藏起来的禁书上描写的男女情事,怕是自己会吐出来吧,短短不到一日,发生的事还真不少,第一次是唐时明月,第二次是大雁塔下,而这次,是因为她不敢相信男人会如此无耻,她只要一想到妓女人贱可夫的肮脏,都会暗暗皱眉,怎么男人还如此兴趣此事,彻底将李治打入黑名单中。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装成一身娇体态,扮做一副假心肠。”王灼华轻声道,嘴角微翘,带着发自肺腑的鄙弃,对照自己又是骨子里的骄傲和自豪,她转头见身旁的男人脸色并没有异常,很小女孩子气地悄悄撇了撇嘴,心中认定这家伙太肮脏,实在不懂女儿家冰清玉洁清白女儿身的那副自得。

李治没有发表言论,妓女怎么了?自己那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雷锋叔叔的粉丝还不赶不上苍井优、小泽玛尼亚的零头,王灼华这种家世非同寻常、见过大世面,也从知道些许人间疾苦的女人,只知道卫道士的骂,这个时代有几个女人想要迎来送往,相思泪两行的,最后成了年老枯黄,一觉扬州梦已醒,只剩下悲欢恨怨间了。

接下来就水到渠成了,那屠夫很悲愤李治搞大了他女儿就跑路,也不付点青春损失费,带着街坊四邻来抓负心汉了,李治一脸无所谓,一直表现的成熟稳重的董百焘没有坚挺到最后,中途泄了,跳出来大骂李治如何无耻,又一脸慷慨的对七女道自己一定会和他的五位兄弟拼了命保护她们的。

双方气势瞬间接合成功,俨然中讨伐李治的大势定鼎,那屠夫和四邻摩拳擦掌登楼要动手。

李治伸过来一只带着浓重猥亵气息的安禄山之爪,搂着金喜善的蛮腰,咬着他的耳垂,在耳畔恬不知耻的呢喃道:“这些人表演的蹩脚,所幸还蛮有趣的,等处理了他们,今晚到你房歇如何。”

下意识的两腿夹紧,金喜善面色绯红淫靡的吐了吐香舌,低声诱惑道:“刚学了玉人吹箫哦。”

“行,弄的你三天下不了塌!”

李治恶狠狠看着上来的几人,脸上凶神恶煞,眼底却流溢着暖意,轻轻捧过金喜善精美脸庞,不等她推攘开他,就吻住了她柔嫩嘴唇,因为旁边还有人再看,金喜内心刺激瞬间火热起来,成了冰火两重天。

“小王八蛋,找死。”那屠夫有点嫉妒了,只顾着玩美人,完全无视自己。

李治也不急,跟金喜善缠绵了一会儿后,帮她理了理略微凌乱的头发,缓缓起身,走到屠夫面前。

屠夫约莫四十岁,很经典的恶霸造型,后面所谓“四邻”也更像市井混混。

“掌嘴。”

李治笑眯眯的跟个好先生,缓缓伸出手,掐住矮矮胖胖皮糙肉厚一身狂霸胸毛的屠夫脖子,单手举了起来,然后松手,在他还未落地停留在半空的瞬间一脚踹出,把他踢回六层塔楼去。

手在旁边那呆若木鸡的马闻文身上擦了擦,羞涩的一笑,“莫装纯,装纯遭人轮,莫装逼,装逼遭雷劈啊,女婿打岳父,这是受压迫的无产阶级一次革命性的胜利啊,不过你们找来这个岳父,似乎是个纸老虎,像你一样没用啊。”李治嚣张的拍了拍马闻文的脸蛋。

被李治拍了脸的马闻文脸抽搐着,杀人的心都有了,一双一条线一眼的小眼睛神奇的睁成了铜铃大,一样死死盯着李治。

“小子找死。”

没有任何营养的街头混混口号,既不热血也不澎湃,李治叹息大唐混混素质之余,几脚就把上来的几人踢了回去。

“现在该动动你们了。”

“你会后悔的。”董百焘平静的看着李治,很不舒服“都是爷们,也不叫你们跪下了,那不是行礼是侮辱,说声你们知道错了,以后见到爷就趁早滚蛋。”

董百焘摇头冷声道:“你真要撕破脸?我们也不是平常家的子弟。”

“俺喜欢有骨气的,打的痛快。”

李治真诚赞赏道,猛拉着董百焘的头,一个闪电般的膝撞,额头鲜血迸溅,触目惊心,一脚踢的滚落下六楼去。

“李公子,有话好说。”

李离娄皱眉站了出来,内秀的她其实是不欣赏男人用暴力的,她更喜欢儒将,就跟她极度鄙弃项羽喜欢周瑜一般。

自家老大被砸的晕晕乎乎,张慧织、邓希翼、马闻文、张振寰四人一脸骇然,战战兢兢的看着李治,眼中有隐藏着尖刻的仇恨,这抹浓重到连卢婉兮都清晰感受到的愤怒,李治不屑一顾,又是几个肘撞,牙齿都崩了出来,冷血到令在场众女感受彻骨心寒,王灼华更是不可思议看着有点痞有点妖的李治,只有金喜善知道,这已经算是下手轻的了,像李治、归海一刀等人,出手都是必见血的,杀人在他们来说乃家常便饭,没一手刀解决了算是大慈大悲了,自家相公的脾气有时候很广阔很海岸,有时候小肚鸡肠的厉害,最讨厌受人算计了。

“我可是当今锦衣卫指挥使沈贤沈大人的侄子,你敢打我,我要你家破人亡,把你的女人卖到青楼老子让所有兄弟都去光顾,娘的。”

出生单身家庭的董百焘从小娇惯,得知自己父亲只是个护院的,自己大逆不道的把名字改了,这个董百焘就是他私自改的,虽然近段时间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心里还是更愿意认大权在握的沈贤的,那父亲沈忠打心眼里瞧不起,被李治一番痛打,戾气上涌,说出了所有人始料不及的一句话,又一次让李治颤抖的笑了起来。

李治把手中的折扇随意的扔给了靠近的王灼华,王灼华本能的接住,醒过神来想把扇子扔掉,但看见李治一步一步下塔的样子,她虽不知啥叫霸气外露,但女性的本能让她老老实实的结果折扇。

“你敢动我?”

死到临头犹不醒悟的董百焘猖狂笑道,陷入疯狂的懦夫也有猛士的勇气,也许就是董百焘目前的状态吧,面对一步一步下塔的李治,他也是恶从胆边生,对李治怒目相视,极有英雄气概。

“你们当初不是商量着要把我扔下塔吗,我成全你。”李治平静道,他的听力高于常人数倍,那嘀咕声听的虽不是一清二楚,但模模糊糊的也听清了内容。

“想知道待会自己会发生什么吗?”李治笑的很慈祥,温柔的像情人的娇羞,不太好意思。

董百焘下意识想往后扬了扬,李治勾勒出一抹不算冷的嘲笑,一把扯住想逃的他的头发,猛然一拉,头发散开了,一脚提的董百焘滚下到五层塔,接着又把张慧织、邓希翼、马闻文、张振寰一一踢下六层塔,反倒是这些混混屠夫的置若罔闻没有动手。

李治轻松的下楼了,很血腥的又是数脚,把早已是头破血流的五人踢下了四层塔楼,原来的木地板流下了猩红的血迹。

这个场面让抱着看热闹心态的李子衿、王灼华、卢婉兮等女们下意识的张大了嘴巴,捏紧了拳头,她们平生遇到的都是温文尔雅的风流雅士,哪怕装也要装成一幅一士,何曾经过如此堪称冷酷血腥的虐打,内心震撼到无以复加,见过彪悍的公子少爷,却没见过如此彪悍到令人发直的,名动天下的锦衣卫指挥使不在乎,这五个加起来有七百多斤的汉子,一人一角就跟皮球一样被踢下楼,沿途撞的鲜血乱溅。

卢婉兮吓得捂住嘴巴,扑进崔望窈怀里。

一贯安静地崔望窈推开卢婉兮,率先下楼道:“都去看看吧,蛮有趣的,像个男人。”

女人下楼了,那屠夫和混混却留下来了,他今天算是看出来,这姓董的混蛋是拿自己玩啊,这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如今好吧,连自己的主顾都敢这么打,如何是自己敢动的,她们这些混市井的最是明白一个道理,偷钱只能偷不富不穷的人才能长久,打人也只打有点能耐的,但也只能是“有点”,多了吃亏,少了剁威,打人最忌不痛不痒,捧人最忌锦上添花,落井下石还要记得搬块石头把井盖上,在屠夫眼里,刚才那个男人就是这样的面相,气性那么大,下手那么狠,那一脚把人踢飞看起来爽快,绝对会伤了内脏的,没个一年半载休想下塌,像隔壁北征蛮子打仗回来的王三石,瞪瞪眼都能吓死个把人。

为了几两银子,何必如此呢,还不够买药钱,屠夫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活该那抠门的姓董的找死?这么厉害的大爷就给那点散碎银子,坑爹呢。

等众女下塔,正好看见李治站在二楼的塔楼上,抓起一个人的脚,众女也看不清是谁的,就这么随手一甩,人便飞了出去,跌出塔外,滚了又滚。

剩下几个也是如此,全被李治扔垃圾一样扔了出去,触目惊心的一幕堪称神奇,七女深深的记住了这个有点彪悍的瘦削背影。

“你叔父没告诉你,锦衣卫是不能拿来招摇的?”

李子衿刚刚出了大雁塔,今天的事还真波澜起伏的,她有点乏了就要离开大雁塔,离那个危险的男人远一点再远一点,因为李子衿已经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有点动心了,为这个男人的背影而动心,这对从来不信男人更不会信一见钟情至死不渝的李子衿来说,像个天大的笑话,但半只脚才伸出就听见“锦衣卫”三个字,不由自主的顿住了脚步。

王灼华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她本来指望那几个人能完虐李治的,最后自己出面解决一切还不是让这个混蛋臣服,如今这看起来风流的公子哥就被这个坏家伙随意的丢下大雁塔,她觉得自己先前很丢人很幼稚,所以她怒了,上前狠狠瞪了眼李治,一把推开李治,咬牙切齿的踢了一脚董百焘,一边踢一边嘀咕最讨厌卑鄙小人淫贼采花贼无耻下流混蛋丧尽天良丧心病狂衣冠禽兽的败类,高跟鞋踢得那是个畅快淋漓,好像被算计的人是她一般,虽然踢得是董百焘、张慧织、邓希翼、马闻文、张振寰几人,但说话叨咕却直视着李治,似乎在说,本小姐记住你了,再惹我,我就这样踢死你!

李治笑容愈加灿烂,眯起眼眸深不见底,一点都不生疏地再度的上前捏住王灼华的脸蛋,还不忘朝目瞪口呆的王灼华笑道:“老子代表月亮太阳你一辈子。”

“你有种。”

王灼华双目都要了,恨不得撕了李治,李子衿不动声色的上前拉住了王灼华。

“媳妇,风紧,扯呼啦!”李治没搭理王灼华大笑道。

金喜善一脸笑意的小跑过去,李治拉着金喜善就往外跑,后面的李子衿欠了个身,恭敬的轻声道:“奴家恭送陛下。”

李治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笑声更大的和金喜善跑开了。

李子衿此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众女呆立当场,王灼华收回了脚,低头把玩了手中的折扇,脸色恢复了平静,抬起头对李子衿、李离娄们道:“姐妹们,咱们一辈子的幸福,就给了这种牲口啦。”

李子衿、李离娄对视一眼,不知谁笑了一声,所有人都跟着笑了,似乎也不错呢

第五十六章 偶遇·波斯客·胡姬

李治这牲口智商一般情商拔尖,一辈子都在羡慕金老先生的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大智若愚到底是啥个模样,总觉的光看这词眼就神秘,说在嘴上也痛快。小的时候看大智若愚解释开来似乎就是大智慧的人看起来像个笨蛋,再长大点觉得不妥,大智若愚应该就是那些平时谁都能踹上一脚吐口吐沫的怂货,关键时候发飙光芒万丈再说两句谁也弄不懂的苍天大地世人啊的机锋禅语的老大爷,尤其是看了《天龙八部》后总觉的那个神秘的扫地僧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大智若愚吧,后来再长大点,被人忽悠过欺负过遭人白眼过也忽悠过欺负过白眼过别人后就又不同了,发现扫地僧其实也不咋的,两句装逼的狠话后终究还是得出手武力折服的,因为要装世外高人,首先还得先受两掌证明自己的厉害,这叫不和你一般见识,全程表演除了收了两个吃闲饭的徒弟也没啥出场费,于是便明白了,所谓大智若愚不过是狠人装逼的套路,换个庸人,再大智若愚也被当作废柴废话多的佐证了。

和自家媳妇出得大雁塔后,夕阳西下,沿街的店家也点起了灯火,路过时稍稍驻步四下看了看,总觉得这样平静的生活离自己十万八千里,谈不上羡慕谈不上遗憾,只是些许陌生些许好奇,再走一阵天就黑了,夏天天黑的晚,但窜出来些不知所谓的乌云后,也就黑的快了,不出所料,怕是今晚要下雨,暑气倒也该退上一退了,一路上金喜善跟个良家小妇人一样,低着头敛着眉吊在李治屁股后面,要不是这妹子手上拿着一本出彩的《易经》,烛光下任谁都看不出啥天生丽质难自弃。

李治逛了一阵,一把把沉默中的金大妹子拉到身边,打趣道咋了这是,刚才踢人下大雁塔这辈子没见过吧,兴奋的还没醒过神来,依然陶醉在你相公高大伟岸的形象中不可自拔?金大妹子回答也风趣,她说相公啊,娘子只是遗憾,要是你把那几个公子直接从大雁塔下踢出塔外,怕是娘子这辈子都忘不了相公背影的风Sao啊。李治听了难得的感慨道,娘子啊,这你就外行了,那样踩人固然爽快,可踹的不舒服啊,只能踹上几脚,哪比得上一层一层的往下踹舒畅,你能充分感受到踹屁股跟踹沙袋的鲜明区别,没看见最后那几个漂亮妹子看你相公惊为天人的眼神,那颗小小芳心怕是要被你相公英俊的相貌玷污了,就待落地生根开花结果了。金喜善恍然大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相公高见,娘子拜服。李治满意的摸着金大妹子的脸蛋道可有菊花献上?金大妹子娇羞的道,早洗干净了呢。李治心潮澎湃中……

一路上金喜善搂着李治的左臂夫妻两人小声的说着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情话荤话,再说着就说到了李子衿最后那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恭送陛下”,金喜善感慨道咱们也算表演娴熟,哪露的破绽呢,这下相公身份一暴露,也就没啥新鲜感,征服欲岂不是大减?李小姐这算不算大智若愚啊。李治撇撇嘴不屑道狗屁的大智若愚,那丫头铁定三分蒙三分猜三分试探外加一分观察,相公我要是现在让她陪吃陪喝陪开房她准不肯,怕错了,铁定不干。金喜善亲了李治一口又白了李治一眼道,人家是七宗五姓,千金小姐,自然是矜持的,你以为是我这个蛮邦的女王,第一次就在你的Ying威之下高氵朝了。李治半搂着伊人,摇头笑道再千金还不是被男人草的,有啥可傲的,女人的美丽就跟昙花一样,绽放的时候别自怜,现在还年轻,过几年也就老了,要是真能确定你相公身份,那丫头铁定瞒着众姐妹第一个爬上你相公的大床,哪怕大被同眠都不在乎,你信不信?金喜善摇头道,李小姐很睿智呢。

李治戳了一下金喜善的额头,笑道正是因为她聪明有点小智慧,要是寻常家女儿还拿捏着呢,天下哪有不破的联盟,只要她们七个姐妹中谁第一个怀孕了,立马就变了,心有戚戚方能猛志常在,那几个女人都是眼高于顶的货色,你指望她们能虚心服侍相公?那就得调教。金喜善摇头道我可没这本事。李治大笑道屁,你是有本事但没心思,不过这事你确实不能Cha手,六宫之主是媚娘,还得媚娘出手才行,总得给你武姐姐找点欺负的对象吧,要不你武姐姐还不把火力全对准你相公。金喜善大乐笑道,武姐姐在怀孕,听母后说怀孕的女人,脾气总是有点怪异的,哪怕你是陛下,为了孩子也不能翻脸给媳妇看,那就不像个爷们了。李治来了兴趣,笑道这么看母后当初很有经验,没听老头子提起啊,难道老头子也吃过这种瘪。金喜善摇摇头,也不知是不知道还是不肯说,李治觉得铁定是后者,不过没关系,今晚Rou鞭一抽,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会说。

李治大有深意的道,媳妇,相公不急。那Ying笑猥亵的样儿让金大妹子揣揣,心头小鹿一阵乱撞。

夫妻两人徒步而行,片刻就出了朱雀街到了含光门街,这条街最让人称道的就是鸿胪寺和国宾馆都,因此不出意外含光门街成了大唐最热闹的外交活动的场所,才进宽敞的含光门街,却见长街树下黑糊糊一片蠕动,李治和金喜善虽然吃了一惊,两人都是胆色极正之人,李治沉着脸当先大步走近一看,竟然是一大群莺莺燕燕的胡姬当街摆弄风Sao,这些胡姬有的跳着西域胡旋舞,有的在调弄琵琶,旁边一张大草席上,却是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一身白衣呼噜鼾睡的波斯商客。

李治又好气又好笑,低声喝道:“喂!醒醒了!当街拉客可是要被长安府送去问个饶命之罪的,知道么?”

一个精瘦的身影抬眼瞧了瞧,一看是个相貌出众的唐人,顿时一骨碌爬起连连打拱做礼:“这位公子恕罪了,我等是波斯来的商旅,只是出了点问题才在这歇着的,明日献了胡姬便走,求公子法外施恩才是。”

李治见是个白发大胡子的波斯商人,棕色的眼珠子满是恭敬惶恐,便先软了心肠,温和问道:“胡姬?甚个胡姬?给谁献胡姬?”

这个波斯来的老商客仍是打躬不迭:“先生有所不知,我们乃波斯贝尔特伦区的商人,都是托大唐皇帝圣明的福气,和天下会这数年的交易得了些钱财。今年大唐皇帝采选,我等也琢磨着要给尊贵的唐皇陛下献上女子,同伙合计着献一个美丽的胡姬咧。”

李治听得大是诧异,波斯商人集体献胡姬,这可当真是天下头一份!

胡姬之风盛行大唐,“胡姬年十五,春日独当垆。长裾连理带,广袖合欢襦。”,貌美的胡姬价比黄金,可遇不可求,大唐不少官员大有娶胡姬当小妾的,但皇帝选秀大典,不仅是让皇帝个人享受,更有延续皇家血脉的含义在里面,谁敢用外来的胡姬采选?不用说这帮人是想通过鸿胪寺和国宾馆打通其中环节,可是唐俭现在依旧兼任着鸿胪寺少卿,依他那种办事的Xing子,一辈子不阿谀媚上,也不凡事争先锋芒毕露,大抵是走着钢丝立不大不小的功,绝无犯大过,没事多在皇帝面前露露脸也就这样了,指望唐俭冒天下之大不韪让胡姬参加采选,八辈子也没这可能,而这群东渡的波斯商人千里万里都走过来了,最不缺的就是韧Xing了,于是双方僵持着,干脆这群波斯客就在这打地铺了。

心思闪烁间李治笑道:“你等有家人朋友在大唐当官?好福气呢。”

一个粗壮的波斯胡汉连忙摇手道:“不咧不咧,草民能有这福分?”又一个胡汉抢着道:“唐皇采选呢,有人上心,七夕而止!不知说几多遍了,我们这些商人又有专门打探消息的人,谁不知道?”

李治招来了远处观望的金喜善,转头笑问:“那你们既没人当官,又非大唐在籍百姓,何必趟这等浑水,白白花费银钱不说,大热天的还要在这手这个鸟气?”

胡汉子正要说,精瘦的老商客低声呵斥道:“一边去!胡咧咧个甚么?”回身对李治躬身笑道:“他是个瓜瓜,公子信不得,胡姬自是我等化外庶民诚心献纳了。”

李治笑着连连点头:“老先生走过不少地方,听着口音,瓜瓜的,去过川中吧。你这胡姬,都是自己掏钱,不会有人逼你们吧。”

“公子错吔!”一个胡汉高声道:“要是逼俺们,俺们还用在这打地铺,现在是胡姬个个貌美,送也送不出去,这可都是咱家商会下了心思寻来的,其中最美的,花了十斛的明珠,不过公子没福分见着了!”

李治吃了一惊,十斛明珠,连他也想叫一声大气魄了,脸上笑道:“哦,这是为何,是不是太美了自己看上了,不准备献给唐皇了。”

那汉子脸色憋得通红,想说话,却竟是硬生生回过身去了,老商客叹息一声道:“这位公子,看你也是个好人,也不瞒着。那女人在我们波斯也是大大的有名,身份尊贵,只是得罪了人,全家被抄斩了,如今刚来长安就被义宁坊波斯寺的景尊收为景士了。景尊不信我等能成事,就把那女人留下,我看是打算私下里进献给唐皇,反正都是波斯人,唉,左右也不是个坏事。”

李治和金喜善对视一眼,思忖着笑道:“倒也是,景尊,你所说的波斯寺乃是已经过世的太宗陛下贞观十二年下诏,允许传教的景寺吧,教主称为景尊,教规曰景法,其传播曰景风,其作用曰景力,教徒曰景众,教士曰景士,僧之命名者有景净、景福、景通,我说的可有误?”,““,公子无误有理哩。”波斯老商客笑道,这时胡姬中一阵琵琶声响,还有人在跳胡旋舞,李治和老商客也就停下来交谈,欣赏胡姬的妙舞。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这胡姬确实别有一番味道,难怪我那大舅子萧陵整天留恋酒肆呢。”李治微笑道,金喜善秋眸轻转,似笑非笑的,“动心了?”

语点稍落,突然,一个胡姬“啊!”尖叫一声,还不待李治等人反应过来,哗啦啦的天空中大雨顿时磅礴了起来,夏天的雨来的突然,顷刻间含光街便水雾朦胧,李治、金喜善和一干莺莺燕燕还有波斯商客一起躲进了就近的一家酒肆中,此时正是长安百姓家中就食的光景,路上人出奇的少,此时大雨连绵,更是不见人影,一时间刚才还略显燥热压抑的含光街顿时空寂了下来,只剩下黄豆大的雨水与脚下青石板撞击的脆声,滴滴答答的倒也诗意的很。

“也不知道明天还能否说服唐大人,这日子难过啊。”老人扶着门窗叹了口气,尽是惆怅,窗外的风雨吹打在身上也全然不顾。

老人可还记着当初对商会其它老友定的承诺,一定要把这些精挑细选的波斯好闺女送到唐皇陛边,波斯商会无数的海外旅客可就指望着这些女娃了,这些女娃个个不凡,人人都会一两手绝艺,最是能愉悦男子,商会中不少子弟都想沾一沾荤腥,无一例外的全被他们这些老人狠狠的打了一顿,这些胡姬都是难得的完璧之身,也将是自己等人的立身之资,如何能被自家子弟随便糟蹋了,所幸现在采选还刚开始,自己等人还有大把的时间求爷爷告奶奶,但心中难免还是有点惆怅的。

老人的话让酒楼内的胡汉子们集体沉默,也不喝酒,只是坐在凳子上,放着十七八个姿色极佳在李治看来也能打了八十分靠上的胡姬看也不看,齐刷刷脱的布衣,任着门外的大暴雨洒在身上,有的胡汉竟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哭了起来。

屋外的风雨凉飕飕吹洒进酒楼里,老人的头上脸上也沾了水,苍老的脸上分不清是老人斑还是胡人常有的雀斑,对着李治深深一躬:“这位公子,我等化外庶民为唐皇采选献上一片心意,确无他心之想,老朽和公子谈的来,可惜这些胡姬都是要献给陛下的,不能赠送给公子了,还请公子多多包涵了!”说着又是深深一躬。

李治心中大不是滋味儿,相对来讲,波斯商人处在大唐商界的最下层,Xing格变换灵活,使得他们比较容易改变自己的宗教信仰,很难说是祆教徒或景教徒,李治连忙扶起老人:“老先生不必多礼,我家父亲和唐大人乃世交,你有甚么难言之隐,不妨给我说两句,说不得我能帮上一点忙呢。”

老人一惊一喜,起身又是一拜,周围那些看似不知礼粗鲁无状的胡汉也是唏嘘着上前拜了李治,李治的心也随着一抖一抖的,寒凉的雨在风中飘进酒楼,李治感觉脸上有点湿,恍惚间李治竟忘记了身在何处,老人也开始讲他们这些身在千里之外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商旅的难处了。

李治不知道的是,一次偶遇竟给大唐打开了一扇大大的天窗,掉下来一块天大的大蛋糕。!~!

第五十七章 旷世争夺,慎之慎之……

老人叫阿达兰”祖辈三代都是商人,祖父是小商人,街头摆摊糊。的,父亲还不如祖父,年轻的时候沿街卖些小孩子的玩意,后来交份子钱时耍了点滑头得罪了当地一霸,被人三拳两脚收拾了,这之后老人就跟着祖父生活着,祖父是个商人小阿达兰子承祖业也成了小商人,关于父亲小阿达兰没啥印象,后来祖父临死前第一次透露出父亲的死因,却不让他报仇,其实阿达兰也不准备报仇,三个字,惹不起,犯不着活人为死人活着,李治听来其实是有点不可思议的,杀父之仇历来是不共戴天的,这放在哪个地方也是同理,但看着老人世故但不尖酸的平静神情,只能摇头一笑,要是报仇的话怕是就没有今天的阿达兰了,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这种狗血剧的主角的。

祖父死了,阿达兰便一天天长大,很小的时候他就听说了东方有个神秘的富有的王朝了,一如后世人津津乐道沙特酋长们的奢侈享受,老人年幼的时候最爱听长辈们吹嘘东方的繁华和神秘,老人今年七十九了,他出生的时候李治掐指一算正是公元565年,那一年萨珊波斯王朝正迈向巅峰,伙同草原之雄突厥联合攻灭中亚游牧强国口厌哒,但不久二五仔突厥又通过粟特商人为首的使团与拜占廷结盟,夹攻萨珊波斯,波斯东来的道路基本上便断了,及至过了整整四十年才在雄主杨坚那一代恢复了交往,那时候的波斯穷汉阿兰达便两眼一抹黑成了第一批前往东方的商旅,不出意料,勤劳勇敢聪明的阿兰达再回来时就和马可波罗一样暴富,丝绸,阿兰达只带来这唯一的货物,因为没多少见闻的他年幼的时候听说“丝绸之路”的大名太多了。

但世事无常,隋末天下大乱很快让双方的交往又停顿下来,好在不到三年,大唐的建立和稳固丝绸之路又重新炒热了这条黄金商路,李治四岁的时候”伊嗣俟即位为萨珊国王,随后受到来自阿拉伯半岛的大食人的大举进攻,如今十二年过去了,伊嗣俟兵丝毫没有挽回波斯曾经的辉煌,任谁都能看出国势在日渐衰弱,照这个势头国破家亡的日子近在眼前,李治今天能够安心坐在这里听老人胡侃,不光因大雨留人,一半原因是因为貌美胡姬的原因,另一半原因倒是真的很感兴趣这个堪称活史书的老人”老人经历的没经历的听在李治耳朵里既感到遥远也纷外传奇。

再之后老人便每每往来大唐波斯间,生意自然是越来越红火,地位也越来越高,但大唐波斯的商人地位在商人中是很低的,这算是比较奇特的一个现象了,老人虽不懂弱国无外交,但也知道自己的祖国眼看着败亡不远,要真有一天亡了,他们这群旅居大唐亡国的异邦旅客要是再不攀上一高枝儿未来的日子必将更苦了,所以一听到采选,老人心思顿时活了,若能献一两个女子受唐皇喜爱,他们整个往来大唐的波斯商人团体都会因此收益的,甚至远远超出自己等人预料也说不定,一干波斯商人聚在一起,商量来商量去都觉得这事硬是要得”没啥吃亏的,即使真折了本也就十七八位胡姬和些许钱财而已,对于这些腰缠万贯但地位地下的波斯商人来说,全没有任何问题。

阿达兰很诚恳的说出他们的意图,改善大唐波斯商人的地位。

真不知他是单纯还是智慧,至少李治觉得老人看自己的眼光有那么点睿智的意思,李治不怀疑老人看破自己身份的狗血事,但老人能推测出自己身份不凡该是没错的,不过真正让李治心动的却是波斯,鬼知道波斯是甚么时候灭的,但记忆里在老头子还在的时候”波斯曾遣人来大唐,那是五年前的事了,李治也没在意,关键是没想那么远,老头子当时的态度简单明了的很”使看来了,咱天朝礼仪之邦好吃好喝的待着,出兵啥的全浮云识相的就别提,算算,据当时使者反应的情况,怕是国运还有那么两三年,这样的话,嗯……李治感觉自己的心突然加速起来了。

“老先生,雨间寒凉,你早点回了吧,明日必将你之请求诉至唐俭大人。”

该听的李治都听了,至于那位传斛明珠换来的极品胡姬暂时也没兴趣去探究,雨停了,和老人一番客套,便和金喜善回了。

雨后踏在湿淋淋干净无丝毫泥垢的青石上,有美人红袖添左右,诗意的很,一贯感Xing的一塌糊涂的李治出乎意料的背负着手带着不属于这今年纪的成熟缓步在街上,眼中无神,不刻意的去认路却也不会迷路,金喜善不闹不吵不撤娇,偶尔抬头也只去看一眼面无表情的李治侧脸,就又低头沉醉在女儿家的小小心思中了。

须发整洁,丝丝湿润,皮肤不白不黑不黄,透着玉石的温润,俊而不美,妖而不娘,发怒的时候在金喜善看来反而是李治最有型的时候,带着点huā痴。美人展颜一笑。心中暗地里遐思,自己未来和他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像他都一定是好看的,嗯……,一定会比他好看的,我也是美人呢。嗯到动情处,禁不住脸庞发热,眼睛也有点朦胧水雾。

回到宫中,李治竟是没有马上去金喜善宫中为非作歹,让美人松了口气之余也忐忑起来,李治一门心思只是觉得波斯客献胡姬这件事实在值得玩味,又隐隐觉得“胡姬”后边影影绰绰隐藏着更深的东西,只是他吃不准这件事究竟是否应该准了,尤其是否应该由他提出?

古往今来,哪个帝王不喜万国来朝,蛮夷自献美人,这件事明面上完全可以打造成为自己树碑立传歌功颂德的典范。

李治是个难得的清醒的君主,虽然内心十分渴望胡姬中出几个凯特,贝金赛尔、杰西卡,阿尔芭这样的异域美人,但若是暗中还有其它势力涉及,这事复杂了,也就没意思了。然若佯装不知,心又有不甘,美人倒在其次,关键是李治从老人的话中看到一条金光大道,若波斯亡国了,胜利者必是阿拉伯大食无疑了”大唐难道就不能从这块大蛋糕中狠狠咬下一大块?

就土地来说如今的大唐吃撑了”得时间来消化,李治也不是成吉思汗,也没有要天底下成为汉人农田这种现阶段霸气疯狂但注定走向毁灭的创举,李治就像条过惯了苦日子的野狗,哪怕肚子里吃不下,也要狠狠去咬上一块含在嘴里,做皇帝最重审势成事,不审势则动辄必错,搭进国运也于事无补。

可眼下的这种情势,他却是两眼一抹黑。

波斯自己了解的太少了”锦衣卫也没有深入到那个层次,这妄加出兵,太儿戏了,李治从心里不喜欢军事奇迹的,就跟他讨厌别人过分期望自己做出能力之外的事。蓦然之间,李治想到了许多,Yin人的心思如泉涌,可是就不知道该如何出一道详细的案牍计划,最后一头热汗的李治躺在塌上”有麻烦找娘舅,这事还得城府极深的长孙无忌去做,自己这个娘舅平生最热衷乘人不备一式直捣黄龙的撩Yin脚,重伤之。

果真如此,大唐又要烽烟否起了,怕是这次自己只能远远遥控了,目的简单明确”和大食瓜分波斯帝国。

这必将是一场旷世争夺,李治啊,你要慎之慎之……

睁弃双眼躺卧一个多时辰,李治索Xing起身梳洗,又喝了一碗滚热的乌鸡人参汤”其实李治是不怎么喜欢参茶参汤的,譬如参茶,苦中微甜,老大的草木味儿,还不如苦丁茶来的爽快,就这还不能喝多。小的时候李治被长孙无垢一只手拿着《大学》一只手端着小碗威胁着,是喝参汤还是背书,最终无奈的小李治在母亲的Ying威下捏住鼻子灌了整整一盅百年老参熬盹的鸡汤,那鸡汤熬据说熬了三天三夜”浑浊油腻的鸡汤硬是熬尽了杂质成清水模样的,李治当时还以为遇上了假冒伪劣的老山参”结果下午鼻血就哗哗的。

随后李治便吩咐小桂子去锦衣卫指挥使沈贤前来。

锦衣卫刚刚亮相,但因他职务的特殊,检查天下,直接上报皇帝和内阁,因此沈贤常有秘密使命,所以未必总是应卯而来。但只要在长安,沈贤还是忠于职守,每日卯时必到自己心尖的官署视事。这也是李治欣赏沈贤的缘故,但任国事,便守规矩,从不恃宠而骄。

今晚沈贤刚离开官署,便见小桂子前来唤,便跟在小桂子后面进了李治的未央宫,一路上自是打听陛下所问何事,以免到时不好作答,小桂子只是摇头,这回他是真的不知,今天他一天都在查huā名册,将年老的宫女送返,好为接下来新进宫的秀女宫女提供位置,进了未央宫,沈贤见李治全然没有以往洒脱亲昵的笑意,心中不免踌躇一二。

李治挥挥手让小桂子退下,便笑着问道:“朕恭喜沈爱卿啦?”

“臣下不明陛下何意呢。”

沈贤一脸公事公办的干吏的样儿,老实厚道全挂脸上了,但李治知道这个喜欢和人讲大道理,而且也全是洞彻人心的实在话的沈贤,大气精明之余却最喜偷懒,且偷的你无话可说,丰富的阅历让这厮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的本事,懂得劳人,这样说来,劳力者下,劳心者中,劳人者上,李治反倒成了不上不下的中间货色。

“你嫂子侄儿都找到了,大哥虽有点曲折,但也逃过一劫,一家人终归是团聚的,这还不值得庆贺?”

“嫂子侄儿?”沈贤尴尬又揶揄的苦笑道:“陛下灵通,臣也就前不久才在江陵找到,嫂子董氏是个要强的人,当时还狠狠的抽了大哥十来个耳光才扑到怀里哭的稀里哗啦呢,就这还不肯把我那侄子改姓沈,我大哥对不起大嫂,也不去计较,算是半个沈家人吧。”

李治悠然一笑:“今天和七宗五姓那几个五姓女一起逛大雁塔,正遇到风流多情的董公子,发生点矛盾。“矛盾?陛下恕罪,我那侄儿小门小户出身,得罪了陛下,臣下代他向陛下乞罪。”沈贤二话不说跪倒,也不去问对错,这也正是他聪明的地方,不错也错。

“是么?”李治平淡道,高深莫测”让沈贤捉摸不透,“乞罪就免了吧,第一次见面,朕也没点礼,就是稍稍教训他一顿,待会你去太医院抓点药,算是朕送给他的第二份礼,下臣有喜,主岂能不贺?两份礼还算满意吧。”李治只是微笑。

沈贤抬头大是惊愕:“谢,谢陛下隆恩。”心中却已明了,第一份姑且不说”第二份就明着在告诉沈贤,今日饶了董百焘全看在你的颜面上。

“退下吧,回去看看你那侄子,教教他在长安甚么是居之不易,洛阳不显富,长安不显贵,做人要懂得称量心胸和自己脚下站的的巴掌地。”

“喏!”

沈贤一跺脚便风也似的去了,一脸愤愤之色,他回家确实要教训这个在自己面前也敢摆脸的兔崽子了。

数日前大嫂被接回了长安,这个侄子便是大哥与大嫂之间的小信使,破镜重圆的桥粱,却不想胆子肥了,这才几日啊就惹得皇帝亲自痛打。

到了家的沈贤一进门,便听到那个刚强Xing子的大嫂正在和大哥大声的吵闹。一见沈贤,沈忠便向董氏示意稍停,轻描淡写的笑道:,“哟,二弟怎么了,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受谁欺负了?Yin森着脸。”

“没有,百焘在哪里?小弟只想问问那个兔崽子,他到底做了甚么败德之事。”沈贤确实Yin沉着脸,他这人为人谨慎”胆子不大不小,大权在握早已经让他习惯了官海生涯,不再像初见李治有着不知天高地厚无欲则刚的傲气。

厅中死一般的沉寂。大嫂董氏慢慢的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滴溜溜圆,张着嘴半天出不了声气儿。

沈贤向大嫂一瞥,冷着脸不说话。

突然”大嫂尖声笑了起来,恍然大悟,继而释然”又茫然起来:“哟一!这是二叔么?怎的如此臭脸?你不是名动天下的锦衣卫指挥使吗,你家侄子被打了”不问个伤痛,如今兔崽子兔崽子的恨不得他死吗?”

沈贤的脸已经被董氏的话胀成了猪肝颜色,沉着脸任大嫂绕着他打量嘲笑,平静木然的眼光充满了生疏冷漠与讥诮,护短无知的妇人。

“夫人,二弟归来也饿了,去做顿好饭吧。”大哥沈忠终于说话了,一个是破镜重圆的妻子和被打的儿子,一个是失散相逢的二弟,他甚么也说不得啊。

“哟!看相公你说的。活该我命贱似的,甚么人也得侍侯?”

大嫂董氏自从和沈忠和好后,近来对沈忠毕恭毕敬惟命是从,此时却换了个人似的,脸上笑着嘴里数落着:“还锦衣卫呢?还监察天下百官呢?权柄滔天呢?天子宠臣呢?哟,沈家三代单传的独苗苗被人毒打的起码半年下不了塌!你这个二叔就跟死了一样啊,怎么,怕得罪人?我董氏不怕啊,我活了大半辈子风里来雨里去就拉扯这一个苗苗,吃了多少苦说道天亮也道不尽,摆着个臭脸,至于这样儿么?还有脸骂我百焘,以为我们碍着你了,我董氏不吃馊头争口气,你的荣华富贵我不要也罢,我只要我家孩儿平平安安的,原本以为丈夫有了还有个做大官的叔叔,就能做个上等门第不受欺负的人家,今天看来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我董家只能靠董家孩儿!想吃饭,自己吩咐人去做去,大嫂不伺候,嫌丢人……”历经风雨后的董氏早已不走了原来的董小姐,他是一个坚强的女人,护犊子的母亲。

“够了!”沈忠一把把茶杯“啪!”的扔在地上,怒吼一声。

大嫂董氏“啊!”的一声尖叫,脸色苍白的退后一步,看向沈忠的目光又怨又气又爱的,怨之狠心,气之不成钢,爱却没有理由,已经爱了这么多年了,都成习惯了,倒也有趣。

沈贤默然,看着婢女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依旧沉默着,实在不知如何对大哥交代这事。

他等待着大哥的发问,可是大哥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只是叹道:“二弟,让你为难了。”

沈贤摇摇头,走到一脸怨恨的大嫂面前,深深的吸了口气,轻轻的吐出,平静道:“大嫂,百焘和皇帝抢女人,你说这顿打,吃得还是吃不得?”

沈忠和董氏猛地睁大眼睛,连呼吸都停止了,夫妻两人像两个木乃伊一样站在沈贤眼前,连眼珠子都忘记转动了

第五十八章 三尺之局,手谈有乐

小时候的李治就是一头实实在在能翻江能倒海还能大闹天宫的猴崽子,做过不少错事荒唐事以及值得一笑怀念的大好事,四岁的李治实实在在是大明宫中顶顶的一霸,大明宫中大大小小的坊司都被祸害惨了,其中尤以御膳房最遭殃。李治让他们充分见识到了啥是无聊惹的祸,在御厨的炒菜的油里倒水,大厨大勺指点江山的一泼,混着水的油在锅里爆开,水沸腾爆溅带出的油珠烫的御厨捂着脸哭爹喊娘,要不就是在御膳房门前养一窝小鸡,说好了谁敢惊了晋王爷的鸡就把他拖进净身房切掉赔,唬的一干大御厨小御厨过门都是睁大眼睛踮着脚,不敢踏错一步,再不就是有计划有组织的匍匐在宫女姐姐们的chuáng下,半夜里偷偷钻进漂亮宫女被窝中,吓得老实害羞的小宫女哭的稀里哗啦还被猥亵的不敢大声,诸如此类的事数不胜数,其中老霸道的莫过于直接冲到李世民采选宫女的秀场把正在跃跃yù试的武媚娘拉着,老声老气的向众人宣布,这婆娘本王拉回家暖被窝了,眉头一挑,众人退避。自小就是张牙舞爪惹祸的sè胚,及至文成公主李雁儿出嫁之时总算有点男儿气了,当着群臣的面,对松赞干布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扬言日后要剁了这个乡下干部的脑袋当尿壶,灭了吐蕃,屠了逻些,气的李世民当堂臭骂指责李治破坏两国和谐友好的氛围,罚一个月不许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李治看书,把李治赶到了烟花三月的江南让江南的烟雨磨灭小家伙的战斗意识,也就是从那时起如长孙无忌等人才意识到李世民对这个嫡三子老九李治是多么打心眼里宠爱,李承乾和李泰加起来都没有这个从小鬼灵精的老九受宠,至少在所有儿子中,李治是李世民唯一可以陪着喝茶下棋一整天的儿子。李老汉酒醉时就曾举杯邀明月大笑对长孙无忌魏征一干大臣乐道朕的稚奴啊,真不愧是老李的种,有王霸之气。那是李世民说过的最草根也是让长孙无忌记得最深的话,至今长孙无忌还不知道李世民当时的醉话是有意还是无意。

长孙无忌的父亲叫长孙晟,实打实的一骑绝尘国士无双的虎人,一辈子只做了一件大事,以一人之力持着三寸不烂之舌硬是好好的突厥分成了东西两家。

长孙无忌后来在父亲长孙晟死后带着妹妹寄居在舅舅高士廉门下,哪怕是亲娘舅寄人篱下对小少爷长孙无忌也是一深以为耻的窝囊事,他当时的最大梦想便是能走出舅舅家,重振家业,不求做出如父亲那般闻达于诸侯的旷古伟业,只愿没理想没野心的恢复关陇豪族长孙家的门风,世事证明,裙带关系千年不动摇自有他的三分道理,嫁给了李世民为妻的长孙无垢为长孙无忌轻易的赢来了李世民自始至终最高的认同感,于是在和李世民有种超人的心里默契后,恰同学少年的长孙无忌jī扬文字的厮杀在战场、朝廷、继承人之争中,一辈子斗来斗去你杀我我杀你,阳谋yīn谋的玩转了无数遍,表现了惊艳的天赋才识,打压别人已经成了刻在长孙无忌骨子里的乐事,可是登临大唐高位的长孙无忌如今每每无精打采,他突然觉得生活少了许多乐趣,还有人让他可以内斗吗,幸运的是在长孙无忌把目标瞄准李治之前,李治遣人送给长孙无忌的一份密报jī起了“革命”家长孙无忌的昂扬斗志,这份密报有一个需要让人淡定才不会蛋疼的名字:《论bō斯王朝的未来走向、大唐与bō斯王朝的双边战略关系以及第三国大食对天下格局的影响以及大唐崛起称霸的坎坷不平坦因素白皮书简要》。当看到这如此霸气王气的名字,本来无所事事的长孙无忌当即就骂起了妹妹长孙无垢,怎么教儿子的,都快当爹了还拿娘舅来耍,但最后长孙无忌还是静下心来无动于衷的看完了这份白皮书,看完后长孙无忌闭目养神一会儿自认把白皮书中所有能记的都记了,便烧了去,然后tǐng着圆滚滚的肚子仰天大笑出门去。

生活是啥?这个命题堪称浩瀚,不过李治也自有一番大师级独属于他的彪悍个人见解。

在李治看来生活就是一个从不竖牌坊却喜欢玩人的。

她清楚明白的告诉你她很贱,但是所有人却都想上她。当你yuhuo焚身斗志高昂的冲上去时,她会告诉你月经来了,想走后门开发菊花却发现里面全是刀子,于是只能耐心等待,在等待中苍老;可是当你一夜九次疲惫不堪xìng冷淡没xìng趣鸟她的时候,她又会脱光了张开大tuǐ撅起屁股很犯贱主动liáo拨你一下,你不上,她就会上你,于是在等待中被磨的圆滑苍老的你只有被动的承受着生活的,如果疲惫的落魄的你能在此时再度yuhuo焚身扼住命运的咽喉逆推的话,生活这娘们也会惊为天人乖乖臣服在你的跨下的,可惜大多人就此换个姿势,被动享受去了。

李治此刻就处于一个这样一个有干柴无烈火的状态,当他xìng致勃勃杀向金喜善寝宫时,tǐng着大肚子一脸不胜莲花瓣jiāo羞的武媚娘正在含羞带怯的朝李治放眼镖,明亮的大眼睛有着动人的玩味,上官青衣、金喜善对弈无言,萧淑然干脆鼓着嘴巴看到李治扭过头去,让李治明显意识到家庭气氛明显不和谐啊,这个时候李治突然冒出个古怪念头,看着那几女令人不敢正视的吃醋捻酸的脸蛋儿,他突然觉得多找几个女人进宫分成两派其实也不错,妻妾拧成一股绳倒也不见得真是好事。

李治一见到怀孕中的武媚娘就心慌,充斥着对肚子里小生命的敬畏和武媚娘背后长孙无垢这个超然靠山的无奈,虽然不至于让她们干政,但像以往不听话就要把武媚娘拖chuáng个一天一夜下不了chuáng的轻狂事是再没做了,在chuáng上也是怂的很,都是武媚娘全全指挥李治的姿势动作,怎样小心怎样让她痛快怎样来,自己心里也止不住暗骂自己熊包,不过谁叫自己一直没有子嗣,武媚娘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就是长孙无垢眼里无价的宝贝,疼孙不疼儿,小浮生这还没出身老爹李治的地位直线下降,李治其实也是知道的,皇后武媚娘这个孩子很重要,天下臣民眼睛可都盯着呢,自己那些兄弟铁定有巴不得武媚娘流产或生个不带把公主的,李治安能让那些皇家刁民牲口畜生如愿,他要把武媚娘捧起来用她那白白圆圆的肥tún乖乖给自己生儿子。

大大方方正正经经进了毬场亭子殿,无视众媳fù的目光,李治坐到武媚娘身边懒洋洋道:“都聚在这里,今夜想和朕玩一龙四凤大被同眠?”

金喜善、上官青衣继续下棋,置若罔闻。萧淑然扭过头,也许时间久了,小丫头发呆想心思,忘了当初做出装模作样的初始意图了。

准娘亲武媚娘则轻轻倚在李治怀里,抬眼看着李治悠悠叹道:“唉,孩儿啊,未来你们出来可要吃苦了,娘亲怀着孕还要陪你们那挨千刀的爹爹玩一龙四凤,就这样他还要出去找女人,狠心的始乱终弃,以后你们可怎么办哦。”说完便满脸母亲神圣光辉的抚mō着小腹,泫然若泣的好像明天李治就不给他白米饭吃了。

见李治没啥愧疚反应,眼珠子一转不忘加上一句:“我们这还没成黄脸婆了,屁股还翘,xiōng部还tǐng,脸蛋还水灵就没人要了,以后真的老了还不要被打进冷宫数日子的过活。”

李治已经郁闷得无以复加。

论气势,纯爷们一枚,论身份,九五之尊,论武力值,满血满蓝,可是此刻只能无奈的打量着f值直线攀升的武媚娘,看看这妹子怀的是啥妖孽,咋xìng情大变了,最后微带恼怒的冒出一句:“媚娘,你信不信以后我天天干的你下不了chuáng”

武媚娘愣了一下,脸红扑扑的,寻思着今天这个表演是不是过火了,看来得收敛一点,可别真的有了孩子没了爹,遂只在李治怀里旖旎,今天涂的胭脂也足,不停的在李治脖子脸上种草莓顺便浇点口水帮助草莓成长,算是表达自己作为小女子歉意之情了,弄得李治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大手习惯xìng的伸进武媚娘怀里,抚mō这那比原来大一号雪白丰润的硕大,不理武媚娘jiāo喘和金喜善、上官青衣、萧淑然看过来水汪汪的秋水眸子,开门见山的问道:“武媚娘,有甚么话就说吧,朕刚处理完政事,疲着呢,不要打机锋了。”

刚刚在李治眼睛上种了大大一枚草莓的武媚娘收回了自己的窜起的yín火,背对着靠进李治怀里,看不清表情,语气略微戏谑,道:“媚娘知道男人都喜欢新鲜的货sè,陛下能不做到喜新厌旧已经殊为难得了,大唐官吏大员们养在楼子里的外室海了去,家里的婆娘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是陛下,自然不能和常人一般憋屈。翻云覆雨,一言九鼎,才是陛下这样人应该做的,女人也一样,只是今天听说陛下和人起了矛盾打了人,史书如血,能洗干净,但味道却要残留,不管谁对谁错,这样的事终究会玷污陛下得之不易的名声的。”

李治不是那种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武媚娘吃醋是同样嗅到来自五姓女的威胁是二,李治不傻但这事得装傻,只是惊叹道:“媚娘为朕思索伤了心神,个中门道朕知道了。”

武媚娘把李治的手迁向自己的肚皮,仰头在李治下巴又亲了一口继续揩油,笑道:“哪一行男人不爱貌美的佳人,做男人嘛,就是好sè,喜欢熟fù,喜欢,喜欢千金小姐,还喜欢青楼花魁,喜欢的太多了,但陛下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天下人注意,在很多人眼里您的一个举动就有千万种解释,这是陛下的骄傲也是陛下的无奈,譬如bō斯胡姬,有了她们,就会有大食胡姬,有粟特胡姬,到时生了子嗣,又是一番扯不清的利益纠葛,岂不闹人心。”

李治手一紧,湿湿的,顿时脸一红,把武媚娘的奶水给极了出来了,忙大声感慨道:“嗯,媚娘高见。”武媚娘脸sè通红的软在李治怀里,再说不出一句话。

聪明如武媚娘、上官青衣当然早看透背后这个李治漫不经心的神态,却不生气,她们本来就没打算阻止该进宫的进宫,只是想要李治远离那些不该进宫的,譬如bō斯胡姬,只可惜不接触政事的武媚娘这次注定要失败了,李治可以不接受大食的胡姬女子,却一定会接受bō斯的。、

偏头看了看上官青衣、金喜善的弈棋,布局双方皆不落俗套,开局两人过渡的极快,都想在中段比拼对方的棋力,上官青衣持白,金喜善持黑,李治看的时候,白已脱先在坤位肩冲,黑的厚势被抑制发挥不出,有点被拖住粮草的大军,眼看强敌在前却又不敢饿着肚子拼死一搏,只能小打小闹扳回局部劣势。

不到片刻金喜善精心构建的一条大龙被右脚埋冲杀出,一举截断了大龙,功败垂成,说到底金喜善初学围棋,心还是太急了,大龙固然壮观,一旦成型,龙抬头势不可挡,但那需要极其精确的算子和于点滴处出惊雷,譬如上官青衣那最后一手便似晴空霹雳,现在金喜善还不知道自己怎么输的呢,妹子有点失hún落魄,尤其是心上人就在旁边,那争胜的念头本来没有现在有了,可惜晚了。

李治上前挤开金喜善对上官青衣道:“你我来手谈一局,如何?”

上官青衣笑道:“输了不许生气。”

李治翻个白眼,随后颇为唏嘘道:“我这围棋一分承自孔老夫子,两分自己努力的,剩下七分得一高人指教,必杀得你高氵朝迭起。”、

上官青衣没再问,自家的相公她还不知道,再问还有更荤的话,这话欢好的时候听别有一番情趣,平时还是有点接受不了的。

两人开始布局,都不说话,上官青衣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样自家相公,发现他正气定神闲的样子,再看棋局开局,虽不同于大唐围棋主流摆法,刁钻的略显大气,但也没有啥出彩的地方,遂安心不少,而李治则一只手mō上了今晚格外安静的萧淑然两条悠闲晃dàng的修长大tuǐ,越mō越有味道,这让李治想起了一米八崔望窈的哪双黄金比例长tuǐ带来的香艳风情,如今的李治可再是纯情小处男了,玩女人也不再只看脸蛋,屁股大xiōng大tuǐ长的女人才uáng上至爱,那一双长tuǐ盘在你腰上,严密浑圆的屁股蛋啪嗒的撞击着,还有sūxiōng埋首期间,美的没的说,一边下一边浮想联翩,这也就李治这种打小自学周伯通双手互搏这种怪胎煞笔才干的出来,看着越来越有女人味的萧淑然,只能把自己想要饿虎扑羊的火全泄在棋盘上。

李治看似不在意,其实一半的心神都放在上面,及至布局快收尾了,才敛眉专心起来。

上官青衣布局精细的很,一如女儿家的心思,李治大气磅礴中看起来却平静似水,三尺之局兮为战斗场;陈聚士卒兮两敌相当,只有真正懂棋看得进去的人才知道其中的烽烟四起,西汉手谈第一名手杜夫子有言:精其理者,足以大裨圣教。一个封建士大夫竟敢说围棋可以弥补孔夫子之不足,可见十九道仿周天之数的纵横方寸,古今乱了多少高士的心思。

对面不相见,用心如用兵。手谈常yù杀,愿己自贪生.

苍天如圆盖,陆地如棋局。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

心无杀伐意,往来无众生!

李治拈子凝视棋局,上官青衣的棋力极强,他以前都是完虐老师孔颖达的,当然孔颖达的围棋实在是一般的,和国手差了一辈子距离,但书得多难免会占优势一点,哪怕臭棋篓子也敢时常把“着分虚实,除穷任择,气尽提取,提证死活,变穷打劫,劫分争搅”这围棋二十四字口诀挂在口上,再加上孔颖达说话很慢,咬字又重,竟颇有点大师云山雾里来的高深莫测。

棋风如人,上官青衣的棋风没有寒刃的锋利,没有李治一开始布局的气势磅礴,她的招数走向淡淡的像山涧流淌的水,很普通,看不出有啥精妙地方,但每每汇聚到一块便让李治的哪条大龙又蜿蜒盘旋了一处,于无声处听惊雷表现的淋漓尽致。

李治并没有恼火生气,他自始至终都很放松,不重视不轻视,眼神bō澜不惊。

萧淑然深深沉醉在此时李治不同以往的儒雅斯文,“不要人夸颜sè好,只留清气满乾坤”的风度岂是一般人家子弟能够拥有的,不光是她,除了上官青衣,武媚娘、金喜善也目光闪烁,心折不已。

但真正越来越惊的却是越下越惊的上官青衣,他知道李治棋力可能不弱,但没想到布局竟如此神奇,这样的布局当真是棋坛上百年一出的奇才方有的。

上官青衣捻起一子,举上半空,犹豫的摇摇头,又落盘咯额,微笑道:“妾身输了呢。”

李治望着那错综复杂的棋局,“嗯!”了一声就没说话了,其实是自己输了的。

上官青衣深深记住了这盘起,笑眯眯道:“妾身把他记住变成棋谱,好吗?”

李治点头。

上官青衣眯起眼睛,出尘的气质dàng漾着一种狐媚的yòuhuò,像极了祸害天下的狐妖妲己,似乎很高兴李治能在围棋上打败她。

李治好的没学,把装傻扮憨倒是学了个七分像,笑哈哈道:“怎么了,被相公我征服了?”

在武媚娘三女怪异的目光下,上官青衣眨了下眼睛,妩媚死人不偿命的道:“相公不是说妾身像那个小龙女刘亦菲吗,今晚要不要妾身伺候啊。”

李治下意识多瞧了眼上官青衣饱鼓鼓的xiōng部,眼珠子都快彻底陷进去了,上官青衣竟然不生气,很配合地tǐng起xiōng笑道:“妾身想知道教相公弈棋手谈的高人是谁?有好处的哦。”

“玉人吹箫?”

“嗯!”

“噗!”金喜善吐了口茶水。

“他叫吴清源。”

表现的很的上官青衣,喃喃低语,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李治听到,“这样的奇才,恨不相逢未嫁时。”说完打眼看了看李治,李治却泰然不动,他其实并不喜欢高雅气息浓厚的围棋,相反更热衷于杀伐兵戈之气四溢的象棋,所以在大学报社团的时候李治就干脆选了围棋社方便打瞌睡,又选了象棋社打发时间,后来受一个不算浮浅不算疯狂的哈日妹妹影响,开始比较欣赏日本的棋手本因坊秀哉,再后来发现了吴清源,就彻底喜欢上了这个独孤求败的吴老先生,百年一出的奇才啊,12岁绽lù头角,13岁横扫国内棋坛所有知名高手,15岁初至日本,19岁战本因坊秀哉,20岁自创被喻为“悬崖上的白刃格斗”的“十番棋”,在日本,尽败日本高手,被誉为古今第一人。

李治用的就是“十番棋”的布局模式,但和吴大神相比,小小浮云也。

“媳fù们,明天带你们去看选秀,今晚咱们就大被同眠吧。”这一刻大胜的李治,精虫上脑,抱起萧淑然,挟住上官青衣,朝金喜善丢一个媚眼,就往里去,至于武媚娘,怀孕后的她情yù浓的一塌糊涂,还要李治勾引?逆推李治视作平常事也。

“相公,等等奴家,奴家也要。”

第五十九章 吾家有凤,花舞尽今昔

李治起来的很早,精力依旧充沛的他充分的证明了世上其实也是有累不坏的耕牛的,习惯晨练的李治顺着大明宫跑了一个时辰后回到了毬场亭子殿,正在洗漱时突然被一个温软的身躯抱住,轻灵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相公,淑然也想参加今天的采选呢,昨天想和你说的,结果也没有机会,不过要是你不喜欢淑然,淑然就不去了。”

李治叹口气,转身一把抱住身后这具柔软的娇躯,将下巴放在她的头上低沉着声音柔声道:“为何要参加这种喧闹的采选,你可是堂堂的萧淑妃哦,我想要是你爹爹萧老爷子看到朕让你这兰陵萧家的大小姐参加采选一定叫朕好看呢。而且朕也不喜欢你被人评头论足,莫非是要重拾你京城第一美女的桂冠,你是朕的,朕也一直觉得众乐乐不如独乐乐,你的美有朕欣赏就足够了呢。”

萧淑然望着那张神情平静的脸庞脸色稍显黯淡的“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楚楚可怜的像个无家可依的小猫咪。

双手捧住萧淑然的脸蛋,李治在双唇上轻吻了一口,道:“小丫头,怎么了,真的想去,由,朕考虑一下。”

萧淑然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倚在李治怀里低声道:“没甚么,只是在宫中无聊了,想出去看看,想去尝试一下以前没试过的事,想肆意的做一些不算出格的出格事。”

李治轻轻越发的抱紧这个自怨自怜的小丫头,怜惜地望着这个很早就和自己以身相许的婉约女孩,精通诗词曲赋琴棋书画的她接受着这个时代最优秀的教育,却从不以此为傲,不炫耀甚至连提都不提,十足一个古典美女,加上出生兰陵萧家,这样的女孩登门求亲者如过江之鲫,如今被困在大明宫这座巨大的囹圄中无意中竟掩盖了那一身的灵气,思来都痛心。

“真的想去?”

“就是想你了,想做一些让你刮目相看事的。”萧淑然笑容苦涩,小时候稚奴哥哥只陪自己一个人的呢。

“那好,既然娘子想让那些采选的秀女们惭愧的掩面哭泣,那相公就拭目以待,静等娘子大杀四方,凯胜而归!”李治双手最大程度的环住萧淑然笑道,青梅竹马的爱人何其宝贵,可是再美再坚强的向阳花也少不了雨露的滋润,自己的甜言蜜语给了太多的女人,却忽视了身边人的汲取,爱无限,爱有限。

这段时间李治根本就没有抽出多少时间陪她,杨家的事,和竺寒暄的情愿纠缠,加上自己要大规模采选妃子昭容,最近武媚娘怀孕,长孙无垢又不经意间转移了自己的宠爱,一连串不大不小的刺激,使得一向与世无争看似没有丝毫心机的萧淑然泛起浓重地失落和不安,虽然羡慕,但却无嫉妒,更不曾憎恨,但是这妮子早把全部心思都寄托在李治身上到头来却发现爱人不能顾及自己,毕竟不是泥塑的菩萨,那颗放心还是大大失落的,爱情是自私的,因为它最能激发人的本性,恋爱中的男女总是能做出一些平时无法想像的肉麻事的,萧淑然这样的天之骄女本来应该百般的的呵护怜爱,可是如今却只能沦落到和很多女人共分一个男人,只是这种问题本来就是纵横情场男人最无解的难题,李治也只能任由萧淑然小小疯狂一次。

萧淑然在李治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多云转晴,再度成为一个饱受爱情滋润的温暖小女人,李治独自和她一起出宫去,只带上归海一刀和小桂子,路上时不时地舔上两口,麻麻的,湿漉漉的,惹得小美人娇嗔不止,眉宇间的忧愁彻底烟消云散,仿佛回到了总角之交时在街道上追逐打闹,欢声笑语连成一片,此起彼伏。

后世之选秀,纷纷纭纭间早已成了一种文化,这种时代性很浓的文化可以看作是无数年轻人心中通往梦想的星光大道,是他们远眺璀璨终点期待人生会就此改变的转角,在聚光灯下,他们回望梦想的,得失自知,承载着青春和梦想,记录着欢笑和泪水、失败与伟大,依稀间那句耳熟能详的广告词“超级女生,想唱就唱”的海报依旧贴满在大街小巷中,对于这些被无数华丽辞藻堆积起来的选秀李治其实是有着相对常人更多无聊的精明和平静的,面上虽懒得说但骨子里还是对选秀比较厌恶的,林林总总的选秀李治也看过不少,不可否认有过欣赏的选手但更多的却只是摇头,然后面无表情的关了电脑,闭上眼想到的也只是一帮混蛋找了一些相貌姣好心甘情愿的男女进行集训,然后台上耍猴,台下一大帮人跟着被耍,还被耍得泪流满面,失败的女选手投在男友的怀里泪眼朦胧哀伤的哭泣,对着摄像头感叹自己如何舍不了伙伴舍不了观众舍不了这段有意义的舞台生活,聪明的不忘感谢父母亲朋某某领导策划人的支持,结果第二天就去拍艳照借着三分热度未退赶忙投身艺术行业,也有成功了的,在鲜花的簇拥中感谢着真真假假支持自己的各路好汉,但从来不提自己台下真正目睹自己一路艰辛的男友,等下了台才在一黑暗无人处挥泪告别以前的男友,咱们不适合了,然后第二天晚上便投怀到肥头大耳的叔叔伯伯们怀里坐在宝马车里激动的哭泣,生活总是平凡的有滋有味的。

而采选却是不同,两者实在说不上孰优孰劣,本质上天壤之别造就了近似十万八千里的面对态度,前者再无聊也有一股本性美,后者再华丽也只是在变相的向皇帝交一种有生命的赋税,这里没有疯子一样的豪放摇摆,没有脱衣舞一样的狂放漏*点,两者最大的差别怕还是适龄采选的女子个个完璧吧,没有谁敢背着一打的男友跳上舞台爆出个“选秀门”,一切那么正规那么严谨,但所幸的是一群漂亮的少女聚在一起本身就是一道难忘的美丽风景线。

出了宫李治就发现长安大街小巷早已大大地热闹起来了,哪怕是清晨,盛夏的太阳也发挥出了它绝大的威力,像个大火球火辣辣地照射着大地,似乎要散发出全部的热量,晒红了行人的脸膛,像是要在每个人心里放一把火,满街可见穿背心或赤膊的长安百姓。小孩儿们身除裤衩外,都裸露着,浑身光溜溜的像条泥鳅,每个早起排队的人都诅咒着该死的热天,恨不得钻到水里不出来了。只有两边的九死茶楼的酒保茶博士嘴里高声吆喝,心里希望着天气越热越好,整条能容七八辆马车行驶的承天门大街热闹纷纷。

承天门大街,也是宫城的正门,长安城的中心点,此时早已竖起了一道两丈余高的木板墙,从城门直通数里延伸到朱雀大街以东,足足数十箭之地。木板墙上悬挂着一幅幅大大的红布,从两丈多高的大板顶端直至离地三尺处,匹练垂空,壮观之至。最东边第一幅红布上,钉着四个斗大的铜天子采选。铜字下同样立着一方红色大木板,板上红字大书:天子采选国之大事,官民同贺藏者丈之!一幅幅大红布向西顺次排开,上面写满了工整清晰的拳头大字。茫茫红布上,每隔三丈余摆有一张特大书案,案上整齐排列着大砚、大笔、雪白大纸。每张大案前站定两名青色帛衣的官吏,不断高声地宣示着:“我等乃花鸟使,专司誊抄辑录,督察正误!无论何家女儿,但符合采选年龄,必前来报名采选,有欺瞒上听者,就地杖脊!”

如此采选大事,潮水般晨起聚拢来的长安百姓亢奋的大声把花鸟使的话一遍遍传递下去。

过了大半个时辰,承天门东墙下更是人如山海,如潮似浪,喧嚣声十里外清晰可闻,场面热闹的令人发指,大大小小的都是满身大汗。两边屋顶上坐满了顽皮的少年,吆喝着同来的伙伴上来看热闹,楼上也戏的酒客。大街上今天出奇不见一辆车马大物件,全被纷纭人众挡了出去。潮浪一样堵在承天门大街上的人群许多都是父母护着女儿随着人潮往前涌动,每一处的花鸟使处都聚集了一层又一层的人群,花鸟使们索性都站在椅子上,一个高声念诵着墙红布上已经登记在录参选女子的籍贯姓名,另一个则大声的将采选规矩流程禁忌一遍又一遍宣传出去,特别是此次参选的人家都能得到一贯银钱的消息,的大声响亮,惹得人群中时不时一片哄然惊叹,一片哗然议论,直比长安西市这样的露天大市还热闹了许多。

有大字不识的农夫工匠,此时则分外地轻松舒畅,带着自家女儿遇见寻常难谋一面的老熟人,便哈哈大笑着一嗓子撂过去:“老哥哥,你家孙女呢,快去报名,白白能得一贯银钱呢!”对面老熟人也笑呵呵一句撂过来:“老汉的女儿早出嫁了,总不能让她休了夫婿再来采选吧,年龄是合适了,可已是小妇人了,你还能让她再当大闺女不成,这如何使得?”老人呼喝连连,阵阵哄然大笑不断隆隆荡开在漫无边际的人海。那些读过书识得字的书香门第,无论学问高低根基深浅,也都被撺掇的心下忐忑,他们家女儿自幼读些诗书,娇生惯养着,报了名后被选中作秀女可能性最大,秀女不同于宫女,那是一进宫就是有品级的才人昭容的,地位不低,那时他们也算得上皇亲国戚了,也放下斯文费力地大声差遣自家家仆挤开一条道路,希图先报名弄出一个采选好名字,谁都听说了越早报名越能受到宫里出来评选的花鸟使的青睐。

突然,一个墨蓝色官服的中官太监跳上了一个几张桌子拼凑起来的高台,人海顿时肃静了。

“诸位都是清白人家,今天入了名字,下午面试,不过我得对各位长安的乡亲父老说清楚,这采选的好处。采选好处是甚么?进宫啊,进宫为了甚么,为了伺候皇上啊,这伺候好了皇上啊,这叫‘一朝选在君王侧,六宫粉黛无颜色’,到时候官可做,钱可花,不在天堂胜似天堂啊,诸位想想,现在把自家的闺女送来采选,未来过好日子,可值得?”

“彩!!”人群中哄然高喝了一声。

那太监一转身,指点着城墙酒楼上挂着的红布的最高处锐声念了起来:“清河崔氏惊鸿,博陵崔氏望窈,太原王氏灼华,范阳卢氏婉兮,赵郡李氏离娄,陇西李氏子衿,荥阳郑氏素弱,看到没有她们可是顶顶一流的五姓女,她们都采选了,你们还有甚么疑虑,私藏女儿白白浪费了荣华富贵的良机,还要锒铛吃罪,可不是天底下第一号蠢蛋,你们说对也不对?”

“高论!好!”人群中掌声喊声雷动而起,山呼海啸般的声浪淹没了整个大长安。

太监跳下桌子,回身对着红布大墙肃然一躬,高诵一句:天下采选,国之大事,普天同庆!”一脸钦敬又神采飞扬地,似乎比他长出好来的舒坦。

熙熙攘攘之际,归海一刀与身边的护卫护着李治和萧淑然到了采选的花鸟使前。

当萧淑然一亮相的瞬间就有无数道敌视目光从四面八方放射过来,萧淑然江南水乡熏陶出的淑女气质配上娇憨清雅的容颜,那身挡不住的诗赋一样女儿家的风流气质,瞬间席卷了所有目光能及的大大小小的长安百姓的心里,不同于王灼华的逃之夭夭,萧淑然最是有在水伊人的娴静灵巧。

此时此刻,被那能言善道的中官太监太监挑起心思的长安百姓,蓦然回头这才意识到,采选如今看来可是麻雀飞上枝头,鲤鱼跃龙门的无上捷径,这里多一个劲敌就减少自己飞黄腾达的一分希望,况且思及当今少年天子文治武功,心中也并不觉得有卖女儿的惭愧,况且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自是能完全决定一切,无有不可。

而此时行走在人群中护着稍稍妆扮和平时大不一样的萧淑然,一身华服典雅高贵的无以复加的萧淑然让周围百姓将羡慕嫉妒恨十成十的淋漓尽显,殃及李治也被众多人怒视,恨屋及乌,丝毫不知他们一心想自家女儿侄女伺候的人就在眼前。

无奈的李治只有让归海一刀开路,心奇的平静,也许这平静中有一份特意压制的自得,但更多却是感慨,这些多是不认识自己的,一些事迹也是报纸上和酒肆中道听途说,可是就因为自己是皇帝,弄得无数黎民做梦都想将自己女儿送给自己糟蹋,这让李治禁不住想起后世亿万富翁征婚,那撕破脸的热闹气象。

李治不经意间也看到了不少七八岁的小妹妹们也在父母的鼓励下准备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有的甚至被人挤了还在哭鼻子,这样的女子也可以成秀女,做他子?将特权合理化深入人心这就是封建的皇权,如此规模的采选天下女子没有人几乎牵动不了任何人的敏感神经,惯有的思维让最苛刻的卫道士也平常看待,甚至因为李治只在金陵两淮、河洛、长安苏杭等地甄选,竟被歌功颂德成明君大德之为,意料之外的平静,情理之中的好笑。许多怀有不同想法的父母带着他们的闺女纷纷涌入这个几乎没有门槛的采选报名中来。希冀一朝选在君王侧,光宗耀祖荣华富贵,若是商旅家更能脱了门第,跻身上流贵族,纯粹是应付了事的人也有,大多也明白自家女儿的货色,譬如那个工匠。

好不容易报完名护着变得有点不一样的萧淑然回走出人群,一个纤细的身影挡在了自己面前,微微皱眉的李治在给这只个鲜明s型巧克力肤色的蒙面异域女子的身材皮肤打了九十分的高分后,便移开脚步,准备绕过去,那个挡住李治的女子可能也像报名,因此才挡住李治,话说这个女孩的声音确实很动听,汉言十分地道。

“不好意思,你是李公子吗?”说话的主人说话平静的有点僵硬,李治此时才惊讶的发现眼前这个异域女子透过朦胧依稀看见的面纱,眉目美的让人窒息,红晕的脸颊因为炎热的天气而显得格外健康动人,较之中原女子她的骨架也大点,没来由的李治迸出个“大洋马”一词,但其实女子的脸很精致,额头光滑的看不见一丝可诟病的地方,最让李治砰然心动的是女人有一头纯真的金发,这是个金发女郎。、

并没有太多震惊的李治,只是微笑着点点头,这个金发女郎确实不错,但透过黑纱的眼睛却透着一股骄傲和…凶狠,这一点倒是让李治喂喂好奇,向人问话事简介明了,有点《律政俏佳人》的突兀精明。

“谢谢李公子了,今天我们报名成功了!”金发女郎凝视着眼前这个有着特殊气质的同龄人认真道。

“可惜啊你们是报名成秀女,如此佳人本公子只能叹息相逢恨晚,你该是波斯寺景尊新收的教士吧!”李治颇为玩味的扫过金发女郎魔鬼的身材,转身离开了,这个女人的身材真的很魔鬼,那一头不含一丝杂色的金发在阳光下闪烁出黄金的色泽,周围不少的人都看呆了。

金发女郎怔怔出神,随即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魅惑众生。

抬头四处对身边的人张望道:“身份打探清楚了吗?”

当这个被叶无道“威胁”的女孩见到浙大外国语学院的秦雨马上雀跃的抱住了这个韩韵的得意门生,兴奋道:“雨姐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咦,雨姐姐还没有护花使者吗?”

旁边的人摇摇头低声道:“公主,我们遣了许多人打探,似乎这人是个王爷,哦,公主初来大唐,王爷在大唐很尊贵,但是和我们萨珊波斯帝国一样,大唐也没有让贵族独占高级官职,但是他们一般很有钱,能见到皇帝,影响力很大”

金发女郎想起了那洋溢着灿烂微笑的忧郁脸庞,平静的道:“那个人对我们有大恩,我也很喜欢这样的男子,可惜他不能成为我的丈夫。”

那个随从皱眉提醒道:“公主,皇帝的妃子是不能有情夫的,否则按照唐人的规矩,是会被处死的,那个听说要浸猪笼,比绞刑死的还惨。”

金发女郎点点头,微带失落,随机抛之脑后,不再去想,下一刻再见李治,怕也和刚才一样,不带任何多余的感情,神经强悍的女人。

整个承天门大街和转角过去的相连的朱雀门大街,各色各样地女孩都有,甚至还在路边画眉涂唇的,小家碧玉有,大家闺秀偶见,村姑恐龙也不缺,绝色的无踪,形形色色的谈不上一副气质高远的画,要说也只能是一幅浓缩世间百态红尘万千的写实素描。

李治一行人上了一家高档酒楼,这里的人相对少点,价格当然也不菲,一杯茶可以够工匠农夫忙活一个月了,温柔的到四楼开了一间临窗的包厢,李治瞧着一直抱着最新才流行起来的柳琴,这柳琴又叫土琵琶,金刚腿,外形倒还精致,李治曾经听过萧淑然的弹奏过,“丝桐合为琴,中有太古声”,果然别有一番韵味,专业一点的说法,这柳琴应属高音乐器,有独特的声响效果,音色也不易被其他乐器所掩盖和融合,和李治听过的西域曼陀林有异曲同工之妙,若是中西合璧,与西域胡乐相和,必别有风味。

“会紧张吗,下午你可要层层选拔,最终可是要对上五姓女哦?”在这个时代,男人业,女儿家无才便是德,论的更多的其实是家世,家世意味着你的修养贤惠甚至气质这种玄乎的物事,五姓女如同二十一世纪的公主一样,是每个女子心中高不可攀的尊贵存在,而对于萧淑然,她们却是一个挑战,仅此而已。

“嗯,有一点,被你这么一说更紧张了。”

萧淑然将头靠在李治的肩膀上,能够拥有单独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就已经让她很满足了,至于五姓女,恢复常态的萧大小姐还真不在乎,出过两任开国帝王,三十多位当朝宰相的兰陵萧家何曾弱了甚么七宗五姓。

“媳妇,这次弹的什么曲子?相公听过没有。”

李治好奇问道,小丫头的柳琴她只听过一次,波澜迭起,穿透人心,月出鸟栖尽,寂然坐空林,和她性格不一样的出尘,典型的学院派精英。

“秘密。”

萧淑然皱皱鼻鬼灵精怪的笑着,故意不去看李治的愠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温馨的趣味,这丫头有心挑拨李治的遐思呢。

“要是未来七个妹妹都阵亡在我萧淑然萧大淑妃的石榴裙下,有奖励不?”萧淑然俏脸微红问道。

李治眼睛里闪过一抹笑意,下马威啊,直接让那未过门的五姓女做妹妹,李治不怀好意在萧淑然耳朵边上嘀咕了一句,顿时红到耳朵根的萧淑然花枝乱颤的撒起娇来,旁边的小桂子和归海一刀扭头喝茶,今天的天气好凉快啊,打了好一阵寒碜。

“相公,真的能让说然一年之内做娘亲吗?这个奖励似乎也不错哦,我要生个很有品位,相貌和气质都天下第一的女儿,追求的人排到玉门关。”萧淑然浅浅喝了一口茶幸福的依偎在李治怀里,那股娇憨可爱脸还有怀里的柳琴的点滴古典气息,可爱优雅的交缠在一起,美的让人自惭形秽。

“别的相公不敢保证,这个绝对可以,一定让你在一年内当上准娘亲,相公这回拼了。”李治咬着萧淑然的小耳垂坏笑道,另一只手从萧淑然的腋下穿过握住那柔软轻轻揉捏,当着小桂子和以前快扭头扭到包厢外的归海一刀面前,这种露骨的**让萧淑然欲罢不能云中雾里的不知身在何处。

“天晓得你有没有偏淑然,说不定到时候天天抱着那个金发女郎胡天胡地的不睬淑然了!”

萧淑然红着脸微喘着气按住李治向下伸进的手,隐隐间她竟感觉到都有微微湿润了,这哪怕是已经学会隐藏羞涩享受李治的“玩弄”,也习惯了李治气息还有使坏的她也有点羞赧接受不了啊。

“昨晚舒服吗,朕一夜九次收拾的你舒服吧!”李治在萧淑然耳畔狠狠的淫笑道。

萧淑然凑近李治的鼻子,呼吸着他呼出的气体,(详见封面),媚眼如丝的望着典型色狼表情的李治一脸无所谓道:“可是人家就**两次啊,太少了,相公还太弱呢。”

李治笑道:“虽然知道是激将法,但是相公不可避免的被中计了,你无耻的达成了你的阴谋,所以相公今天晚上要好好教训一下你,等下我们就不要回宫了,找一件客栈开房吧,小娘子,大爷包你满意。”

萧淑然歪着脑袋道:“那甚么甚么价钱呢?”

第一次被问价钱的李治明显愣住了,随后张开十指,“十贯?”萧淑然吃惊的问道,一脸气愤,明显觉得李治不值,在敲诈她。

“严肃点。”李治一本正经道:“,还买一送爷可是个地道的实在人,吹拉弹唱样样来,包小姐不到数月就大了肚子。”

“嗯,弹不好可不付钱。”

萧淑然笑痛了肚子,跌在李治怀里,她喜欢这样的李治哥哥,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嘴皮子上占自己便宜,喜欢玩暧昧,但只要自己不表态,从不真的动手动脚。

“巍巍乎若高山,洋洋乎若江海,今天下午,有着深厚古典功力的我,萧淑然,将要完美演绎古之贤士的高雅意境,要用信手拈来的仪态淑雅动人将那所谓的五姓女一个一个全部马革裹尸了,我,大唐萧淑妃,要将一幅多才多艺的真正的美女展现给世人,用娘子我旋律浑圆,悠扬古朴的空灵琴音,令相公你知道成为我相公的是多么荣幸的三生之福。”

“啪啪啪!!!”

为萧淑然轻轻鼓掌的李治这一刻深深为绽放不为人知神采的萧淑然而迷醉,吾家有凤,藏在深宫,终将惊艳天下

第六十章 待嫁女儿心,远山近水皆有情

长安武府妮子武碧娘的香闺,满屋象征着春天的粉色,地方不大,内秀气十足,没啥讲究,也就男人、狗不得入内,当然带着狗的男人例外。

武顺此刻看妹妹武碧娘的眼神就跟瞧着欲求不满久旷难耐的青楼怨妇一样,这个破罐子破摔从来素面朝天嘻哈装可爱不知高雅为何物神经大条伪大家闺秀的丫头竟也有一天会对着镜子精心打扮数个时辰的时候,武顺端着凉了下来的铁观音浅浅啄了一口,心中估摸着春心泛滥的丫头今早看到那标在红布高墙之上的七个五姓女名字,已经长成的少女情怀终于知道啥叫羡慕嫉妒恨了,恶意猜测着今天下午采选最后铁定完败五姓女的妮子估计到时候是要哭鼻子的,在武顺这个极其不称职,并且对自家妹没丁点信心的坏姐姐满是享乐主义的大脑中,自家妹妹靠着那圆滚滚的屁股高挺柔嫩一把抓的胸部娃娃脸,凭着这样的天赋本钱在床上折腾男人绝对手到擒来,就凭她那几斤几两,到时候在举世闻名的五姓女真正的上品世家女面前卖弄,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刚刚接到下人通报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杨氏一踏进门便上上下下打量着那个坐在镜子前娴静的清丽背影,就跟见到鬼一样,愣了数息后才走到武碧娘背后,轻轻拿起桌上的胭脂,语带愧疚帮忙上妆道:“唉,碧娘啊,娘亲对不住了,这些年都没有教你如何妆扮,所幸吾家丽娘天生丽质,尽给娘长脸了。”

武碧娘闻言出奇的认真正经的转过身,仔细的打量着母亲,杨氏神情黯然,时光倒退个数十年,必是个春秋美人,只是岁月流逝,鬼斧神工下便多了些沧桑流淌的痕迹,腹有诗书气自华,女人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若是没有足够的底蕴不免江河日下,和长孙无垢相比,杨氏要大上二十多岁穿着打扮富贵有余清雅不足,这一点不管是不施粉黛最多平常只轻扫娥眉的武碧娘,还是喜欢浓妆艳抹扮冷艳**装高傲**李治征服欲却厌恶一切香囊的天香武顺,都比这个母亲强,拉扯子女长大的幸苦没有丈夫欣赏的失落让这个女人早早丢弃了寻常女人爱美的天性,现在尝试着回头捡回来,却发现早已零零落落,拼不齐了。

比谁都知道女人该怎么让自己快活的武顺摇了摇头,同样死了丈夫的她明白多年守寡母亲的那份寂寞难耐,生理上也许渴望点,忍忍就过去了,那心理上的寂寞,每一夜都是一份扪心自知的煎熬啊。

武碧娘站起来抱着母亲,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比母亲高了,“娘,过了这几天,丽娘就要进宫了,以后不能日日承欢你的膝下了,该是女儿的不是才对。”

杨氏轻轻叹息,她性子很韧,也正因如此才习惯逆来顺受,丈夫死后,带着三个女儿艰难度日,尤其是武元庆武元爽两兄弟和杨氏自就是斗智斗勇声东击西兵不厌诈的,多少次完败的杨氏只能独自躲在房里暗自哭泣现代孩子如何这般骁勇善战,后来最懂得人生也最懂得逃避的大女儿第一个嫁出去了,嫁了一个不大不的吏员,如今思来杨氏不知道武顺如何作想,她是觉得行差踏错吃亏了的,所幸这样一来倒是能陪伴自己,否则女儿都走了,杨氏就真的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了,那死鬼留下的两个畜生,每天都瘫在新娶的出身勾栏的妻子身体上,哪管她一个踽踽老妪。

如今李治采选秀女,变相间又走了女儿,以后和大女儿聊天说知心话的时候,就再没人在自己怀里发呆偶尔迸出一句插科打诨的孩子话了,和每个母亲一样,杨氏衷心希望武碧娘可以得到幸福,但心中的那份割舍还是只能靠着时间来治疗的。

“娘亲会时时念叨丽娘的,他日丽娘省亲回来,娘早早给丽娘做最爱吃的鲜鲤鱼汤。”一把搂过武碧娘,杨氏红了眼睛。

武顺头痛的捂着额头摇头一阵无奈,她最难受这种眼泪汪汪的膈应离别了,就跟她当初闲的发慌练习飞刀一样,骨子里慵懒的好似被人抽了一身骨头的武顺,其实最是爱慕那些一语不合拔刀相向痛快淋漓的江湖豪客的,但那也只是爱慕,陪自己上床能操自己自己也愿意伺候快活的汉子却只愿意是李治,要是换了其他人,这个不像黑寡妇的竹叶青还不蛇信子毒牙的早舔上去了,看着相拥而泣感人至深的母女俩,武顺说了一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话:“好了,我的老娘妹唉,多大的事啊,不就嫁人吗,回头大姐在床上好好勾搭勾搭我那妹婿,保证弄个一通到底的通关金牌,以后啥时候娘亲想看二妹妹了,坐上府里的马车,抽抽马鞭,辚辚去了大明宫就是。”

“真的可以?”杨氏一脸狐疑。

看着杨氏那张布满期待和担忧的脸庞,反倒是武碧娘重重的点点头,随后满脸笑意的看着武顺道:“大姐怕不是早就想着进宫和你那妹婿**了吧,弄个通关金牌,正是一举两得的天大好事,何乐而不为。”在说完这句话时,出奇的是武碧娘心里并没有丝毫捻酸吃醋的味道,想起那也月光下大姐半个趴在门槛上呻吟的场景,反倒有着一种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冲动。

武顺玉指轻敲茶桌,靠在藤椅上,洋洋得意的摇晃着脑袋,丝毫不为自己和自家妹婿**有哪怕半分的愧疚,倒像是自己吃亏帮妹妹喂饱她家相公不求回报的善人,哼着南音古乐青春妩媚的《艳歌行》,竟然没来由想起自己当初趴在床上作母狗样,那个混蛋就抱着自己的雪臀满口污言秽语大呼叫的冲刺直叫着爽,心中一丝火苗无端窜起,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夹紧了双腿,睁开眼睛,大有楼一夜听春雨的那分难掩的惆怅和春意,不去看也能感受自家母亲异样的眼光戳在脸上,面上也浮现起一抹懊恼神色。她想到当初他摸着自己的娇嫩,让自己进宫陪她,说好姐妹当然要共侍一夫。此刻忆及,禁不住脸颊微红,荒诞了点,但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这让武顺想起自己看的那些禁书中关于大姨子和妹婿之间天雷勾动地火的不伦激情,在杨氏和武丽娘看来很无厘头中,武顺哈哈大笑起来,肆无忌惮的捧腹大笑,像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女妖精。

笑完了,武顺眯起了好看的眼睛,浸了水的两弯月牙儿明亮的吓人,调笑道:“妹,大姐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你和二妹吃肉就不许大姐喝口汤?况且你大姐傲着呢,当初也是你那未来好相公翻山越岭过五关斩六将强行把你大姐拖到绣塌上给操了,操了之后还不满意,还要吹拉弹唱还要样样来上一整套,以后大姐要别人,就把大姐浸猪笼了,那挨千刀的色胚子,你让大姐如何抗拒。”说完一副“泫然若泣”,还不带杨氏和武碧娘同情,又舒服的打了一个哈气,伸了一个懒腰,看样子还要回去补个回笼觉,前些日子和李治恋奸情热整夜里不停的缠绵翻滚摇摆冲刺,搞的隔了两三天这精力还是有点吃不消跟不上,真不知道那个混蛋是不是铁打的。就这副春意正浓**初醒慵懒媚人的模样,杨氏和武碧娘愣是没看出抗拒在那里,估计只是抗拒的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吧。

最终结果是败退的武碧娘也拜倒在大姐的厚脸皮和诱惑下,默许了待二姐武媚娘七八个月彻底不能伺候李治时,她们姐妹联手收拾李治,非把李治的铁蛋整治成软蛋不可,以后三姐妹有事一起出动,有姐姐在甚么都不可怕,难道那七个骄傲的跟个不肯落地的天鹅一样五姓女还能脱光了和李治大被同眠玩一龙七凤不成?鬼晓得。

但似乎不管结果如何,无论这群女人怎样想把李治折腾的拜倒在她们修长圆润的雪白大腿下,李治都不会太惨,大不了精尽而亡,这也一直是李治一辈子上下求索的,真这样也算壮士死得其所,出师大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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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安上门街,上官家的府邸,高门大宅。

近来平步青云的上官仪古板的一面让他严格享受着和他地位对等的森严门第,平常因上官仪喜欢安静而一贯静谧的偌大的上官府今日依旧安静,丝毫没有因为长安有名的娇娇女上官婉儿要以八岁之龄参选秀女而变得不同寻常,似乎上官仪对这个孙女早已死心了,而指望没心没肺的父亲上官庭芝能豪气的做出啥经天纬地刀山火海的大事是没指望了。

很不符合上官婉儿大姐做派的素雅竹楼里,一副江湖侠女打扮腰配长剑红色剑穗的上官婉儿,像个巫婆一样在竹楼里窜来窜去蹦蹦跳跳的跳大神,嘴上哼着不清不楚自创的曲:“

动了真情被打击,天下可有道理;

霸道男生自己出了问题,还要怪本姐不够温柔美丽;

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尔等还不速速听本姐号令,开启无上大阵炼制无限美丽,受不了自己是萝莉;

我想知道谁是这天下最美丽,也想知道谁是这天下最聪明,更想知道谁是天下最富有,急急如律令,愿这些混蛋全都拉稀,我站在烈烈风中,挥剑问苍天,最爱我的人为什么死去……”

门外响起一阵猥琐大笑声,怪蜀黍阴阴的桀桀怪叫道师太,老衲可以进来吗?

上官婉儿挑挑眉,撇撇嘴一脸不屑,又换了另外一首曲故意放开嗓子骄哼起来给门外人听,叛逆的一塌糊涂:“

讨厌竹楼但姑姑的骂声愁白了少女的梦;

一声大笑,爹爹下流趁早死掉;

忆往昔爹爹无能岁月婉儿无语;

挥舞宝剑,一道宫墙化作千里之外;

少女落红如梅花妖娆,婉儿要做娘亲;

那一世的风骚无人谛听八岁妃子的余梦只留下深深的桃红柳绿;

升官的爹爹何时能够长大,沉淀的年轮遮不住他的白痴傻笑:

浮云空去,婉儿春心大动,且看来日听风吹雨生娃娃。”

上官婉儿继续哼着自己所做的歪诗,破空声暴起,挥舞手上的宝剑,外面安静的聆听一会儿,又响起了比刚才的怪笑:师太,曲再好听也没用,这次你是逃不出老衲的手掌心了,乖乖束手就擒吧,哇哈哈哈。

上官婉儿哼了一声,停下唱曲,摞了一句话道尔等宵之辈,只会偷母鸡摸母狗,有何本事敢敲本大仙的门,速速道来?否则斩龙台上闸刀伺候。

门外的声音更加搞怪起来,老衲自幼还俗,姓上官大名庭芝,老爹送名“败家子”,属鸡,江湖人送绰号“玉面铁公鸡,痴情大和尚”,说的就是老衲了,“撩阴腿”“千佛扇”修炼已到超凡入圣羽化登仙的无上大道了,生平最爱行侠仗义帮助天下欲壑难填的失足少女成就美满性福生活。

上官婉儿咧开嘴故作怒气哼哼道难怪阁下笑声如此耳熟,我家后院养的那头珠圆玉润的陕北野猪最近直哼哼的要下崽,说,是不是你这个禽兽做出的丧尽天良之举,若是的话,你可敢生出半分男儿意气娶了人家野猪。

门外自称老衲的怪蜀黎豪放大笑:没错,老衲便是那风骚无敌杀气腾腾令野猪珠胎暗结的上官庭芝,改日生下来请师太到我家中吃了我家那孩儿,红烧清炖任还是大火焖炒全由师太心意,可要是师太离开上官府可就没这样的美味喽,师太可要想清楚了。

上官婉儿沉吟了片刻,长剑猛地往地上一插,掐腰娇声喝道尔等坐井观天知道甚么,本女侠轻功绝伦,逃出宫门回来红烧你那猪闺女易如反掌,到时候吃的你心如刀绞,天天做种猪。

上官庭芝一声长叹,寂寞潦倒道师太要抛起老衲另寻新欢了,老衲出家人又如何能够强求,但愿师太以后要照顾好自己,老衲不在身边,以后不能陪师太玩了。

上官婉儿不知觉间竟流下一定清泪,挥挥手一脸潇洒不在乎的道老和尚你也照顾好自己,师太我有心上人,要进宫为那挨千刀的牲口生牲口去了,到时候生下来把他带回来让老和尚你好好看看,是不是比你那野猪闺女美一百分。

上官庭芝点点头,过了好久,才摇摇头道师太进了宫,伺候丈夫的时候莫忘了多回来看看老衲,老衲还有老衲的爹爹娘亲还要师太的娘亲都想师太呢。

将长剑收进剑鞘,上官婉儿温柔大笑道放心了老和尚,师太的姑姑就在宫里,咱上面有人,日子必是有滋有味的,到时候生下儿子打点酱油让老和尚也尝尝,也算报了老和尚养育师太多年的大恩。

上官庭芝大笑道,好好真好我等着师太的儿子闺女来看老衲,老衲连红包都准备好了,准备一个个全剃度了当和尚尼姑的。

话一说完,“蹬蹬”声中,上官庭芝没出息的流着泪下楼去了。

上官婉儿也呆坐在房里,脑子中想着祖父、祖母、娘亲和那个死“老和尚”上官庭芝,不知道自己这么任性到底对不对,值不值。

上官仪说上官庭芝把上官婉儿宠上天去了,诚不欺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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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王家高第大宅门,此次采选七大明星人物济济一堂,香闺中非常安静。

崔望窈一心继续她的深闺绣花鸟,李子衿也继续温润那和她一样大,温润了整整十八年的白璧微瑕的玉玦,李离娄也依旧捧着书,只是以前读的是《史记淮阴侯列传》,今天却是有“镇定阴阳三窍进天”之说用以安心镇神的《太上感应篇》,王灼华、崔惊鸿、卢婉兮、郑素弱四人围在大理石桌上,手托腮,集体发呆中。

刚过十五岁生辰的伪萝莉卢婉兮,怅然道:“那天他放狗咬人的姿势真俊,霸气绕梁三日啊。”丫头眼犯*光,自从他知道李治就是她未来相公后,也不知真的假的反正一个时辰能提到好几十遍,七女如今如此安静,卢婉兮提到那人次数之多贡献不少。郑素弱摇摇头,她喜欢斯文聪明的男子,甚至稍微软弱点也没关系,身体不要强壮和自己一样柔柔弱弱的,而李治看他最后踹人下大雁塔就知道这厮的彪悍,郑素弱皱眉杞人忧天道:“要是嫁了他后他放狗咬我们,怎么办?那狗牙齿那么厉害,我可敌不过。”

和李治大半日相处下来,李子衿却是所有人中最满意的,但她现在所忧虑的却是早听说那武皇后为人宽和精明严厉手腕惊人,这四者一旦摞在一起,就是天大的对手,李子衿崇拜张良一样的军师陶弘景一样的“山中宰相”,却从未想过走出幕后,她知道自己的短板,有着文人该死的放不下的清高,凡事拉不下脸来,又挂不出好脸来讨好别人,脸上总有点深埋骨子里的面瘫,想到这李子衿不由看向了王灼华,这个有点暴力出口总咄咄逼人的王家女人,才是自己七人真正的核心,她的心一旦失陷了,自己七人就只能乖乖任人摆布了。

崔惊鸿肌肤雪白,乃众女之最,眉目清晰如画,七宗五姓内部有钦慕的子弟洗赞其为“雪娘子”,若是能把衣服扒开了,那一身雪白的柔体能破了世间九成高僧大德的不败金身,这个喜欢诗歌浪漫和才子不羁的女人,对勾引卓文君的司马相如最是跨越数百年神交倾心,弹得一手绝佳的《凤求凰》,此刻柔声笑道:“下午就要采选了,几位妹妹准备如何了。”

王灼华哼了一声,答非所问道:“逃不了,我们有的选择吗?”

崔望窈惜字如金道:“有,找一个人破了你的身,不过你敢吗?”

王灼华瞪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调戏自己的崔望窈一眼,颓然低眉,她还真不敢,也不甘。

看看六位姐姐无精打采想着心思,卢婉兮清了清嗓音,笑道:“我现在代表所有参加采选的五姓女高层宣布,当然也包括我本人,鉴于皇帝李治那日的无耻下流卑鄙龌龊的行为,以及故意的装象调戏我等,尤其是放狗咬未来的大舅子,如此罪无可恕,实不能轻饶,孔夫子说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面对此能猖獗的恶势力,我等姐妹应同心协力,誓要皇帝拜倒在我等金莲下,任我等蹂躏,所以我卢婉兮决定了,我要成为大唐新的祸水。我心即民意,各位姐姐加油,迷死皇帝不偿命哦。”

崔望窈、李子衿、李离娄手里都有书,哪有功夫鼓掌,王灼华面上不屑,郑素弱哀怨嫁了一个不懂风月的霸道鲁男子,崔惊鸿却想起了郑令之,原本不出意外她是嫁给他的,所以只有卢婉兮一个人轻轻的为自己拍掌,欢乐的笑道:“此文采当不输司马相如也。”引得李离娄狂翻白眼,倒也生趣可爱。

众女又是沉默许久。

李子衿才转头对王灼华道:“我考虑了,进宫后第一夜我们姐妹一起伺候皇帝吧”

王灼华涨红了脸,“唰”的一下站了起来,道:“没门。”

安静,长久的安静让震惊中的众女都红了眼睛,彼此下意识的打量下对方的关键部位,又是一阵脸红耳热,想做不敢做,嘴上又说不得,一群闷骚的女文青们。

终于,卢婉兮一阵娇笑仿佛天籁,空灵般打破了沉寂,李子衿起身自己身上批的轻纱,一本正经道:“到时候分工,必让他终生难忘,留恋床榻不已。”

怒气轻敛,李离娄深吸口气放下手中的《太上感应篇》,说道:“看来我要换一本《玄女经》了。”

崔望窈神情清冷,平静的点点头道:“帮我也弄一本。”

李子衿微笑道:“这就行,理智是女人的短板,长了这块短板,女人活的才更快乐,离娄,我要晋时的《抱朴子》,我身子弱,《玄女经》上太激烈的动作受不了,还是以养生为主。”

卢婉兮娇嗔道:“我重口味没关系,《玄女经》《素女经》《抱朴子》离娄姐各来一本,再来一本男子必修《玉房秘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素弱姐面子薄,要的话就朝我借,我家还有一本《彭祖经》,在我爹书房中藏着的,改天偷来送与素弱姐了。”卢婉兮挺起了高耸的**,恬不知耻的浪笑道,清纯的娃娃脸下有着惊人的阴骚。

众女一片哄笑,笑声将歇,略微心虚地王灼华扭过头吞吞吐吐的轻声道:“我喜欢《六阴欲女经》。”

李离娄站了起来叹了口气,哭笑不得的气道:“你们……唉,你们当我家是专授房中术的道馆不成,甚么房中术的书都有,况且这事我也没经验,得自己摸索,光看书恐怕还不行,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了。”

话音落点,便第一个笑开了,众女也跟着笑了,无论心中是否十分愿意,但多大抗拒是没有的,悲剧人人不同,幸福却大致相同,但待嫁女儿心,却像镜花水月一样,一滴清水也能荡漾出惊涛骇浪,最重要的是这个皇帝还不算差劲,将就的先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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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寺,喜庆喧闹。

终于能够报名采选,依照这些千挑万选出来的胡姬美貌和才艺,哪怕没有全部入选,只要有六七人便可,尤其是那用十斛明珠价比万金换来的金发公主,卸下面罩的她差点让六十岁的景尊都破功,再加上高人一等的心计,歌舞才艺俱佳,如何不能采选成功,一旦进宫,是个男人都沉迷其中,那无论是在大唐的波斯商人还是传教大唐的波斯景教,皆受益无穷,朝中有人好做官啊,古今同理。

采选,一场看不见的战争,在这些倾国佳丽们中硝烟弥漫……

而这个时候江南佳丽、洛水女儿也都纷纷进京,注定连续三天的大采选会像掉进了油库里的火苗一样,越烧越大的。

神秘的波斯金发公主,和一众采选的波斯少女们报了名后便寻了一处高档酒家吃酒,一行人上了第四层楼,得了个大大的包厢,众人进去安坐左右,静静调节心情以应付下午的采选,金发公主笑容如常,保持一贯的镇定从容,熟练的泡着功夫茶,以前她从来不会的,初来乍到新学的,有模有样,一般人一辈子也比不上,景尊告诉她即来大唐就应该会泡茶,而且必须高人数筹,所以她静下心来认真学,从到大唐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在不断的像海绵一样汲取知识。

茶汤清澈,金发公主端起来细细品味,原本略显苦涩的茶水,她应是品出了硝烟的味道。

波斯?大唐?波斯?大唐?波斯……我一定会再回去的,带着大唐皇帝,我未来丈夫的兵夺回属于我的一切的。

人类若疯狂,上帝就发笑,而有本事的女人一旦疯狂怕是上帝也会瞠目结舌,正如罂粟花的花语:死亡和爱。金发公主无疑便是一个美丽罂粟一样的女人

可是大唐也早已不是以前的大唐了,波斯,好大的一块蛋糕啊,李治持续流口水中……直到吃上或者…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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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求推荐,大唐兄弟有木有?挥洒你们的热血吧……青春啊……RV!!

第六十一章 《萧淑然,爱如夏天的阳光》(上)

盛夏的天气,烈火般的阳光,将清晨晶莹的lù珠扫除殆尽,阳光肆掠到午后空气简直要烧起来了,今年的夏天长安城全城燥热,李治就在这种炽热的压迫下,懒洋洋的躺在这家叫“汉宫秋月”的承天门大街上最繁华的酒肆包厢中,像是一只失去了活跃生命力的xiao强,枕在萧淑然圆润的长tuǐ上,呼吸着若有若无的幽香,脑袋一片空空的睡着午觉,昨天夜里纵yù过度的后遗症到现在才显现出来。

午后的承天门大街终于散去了清晨的人声鼎沸,代之而来的却是可怕的蒸闷,大街上原本清凉的青石板有着炙人脚心的灼热,怕是“石板烧”也不无不可了。

但是再有不到一个时辰,长安曲江岸边的大唐芙蓉园就将举行今夏第一轮采选,这次采选好以往不同,只有经过第一轮才艺比拼合格后,才能进入大明宫进行第二轮,而且第一轮是可以给普通人欣赏的,到时想必又是个人山人海,笑语连天。

萧淑然低头痴痴的看着谁在自己大tuǐ下的李治,目lù痴mí,萧淑然和李治青梅竹马,但xiiao年纪的两人能够结合在一起却也历经了一番心酸考验,萧淑然昔年出家道号“恨奴”,真真假假的恨,一分是真的很恨李治,三分却是恨自己。

那是四年前盛夏的一个下午,大唐曲江两岸柳树成荫,碧树繁花,游人往来期间,悠然自得,其乐融融,江上也是游船如织,蔚蓝的长空,浮着几缕白云,红日西斜,但阳光依然像瀑布一样火辣辣地倾泻大地,太阳透过岸边成排的万条垂丝和密密层层的柳叶,把阳光的圆影照s化及不清不楚知道了竟也没说,自那时自己便彻底对皇家对杨广怨恨上了,没想到萧家的子孙又爱上了皇家之人,以前是杨氏,现在是李氏,苍老的手拍在萧淑然的xiōng口上道:“姑母来看看你的伤,看那晋王殿下是怎么用甜言mì语句化作刀剑把你一刀刀剁碎了的,看你倒在血泊中是如何幸福的,可怜的丫头唉。”

xiao丫头才十二岁,身量已经很高了,但声音还保留着少女的稚nèn,此时却悠悠叹息道:“姑母,稚奴哥哥是真的喜欢淑然的,我看姑母温暖的嘴才是伤人的刀剑。”

萧后低头亲了亲萧淑然的额头道:“你有一颗水晶般的心,美丽却容易碎,好好好,你安心养病,姑母不多说了,只是以后得留个心眼,皇家子弟只能信三分,李治那孩子我看的出来,不是个薄情之人,但也绝不是个痴情之人,对兄弟知道义气,可以为兄弟流血,却绝不会为兄弟自己一刀,这中间,不同的,太完美的爱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听听可以不能当真了。”

萧淑然神情恍惚地点点头,萧后不放心的站起来说:“今晚我也不走了,姑母就在这搭个chuáng陪淑然好了。”

萧淑然摇摇头,衷心的道:“淑然没事哩,姑母还是走吧,姑母身子骨一贯不是太康健,睡眠又浅,换个地方睡,不好,到时候说不定反倒要淑然来照顾姑母了,那爹爹就要训斥淑然不懂事了。”

萧后闭上眼点点头走出萧淑然的卧室,自言自语喃喃自嘲道:“傻丫头,爱一个人幸福不假,却也痛苦,你现在尝到滋味了吧,萧家女儿为何个个都如此蠢笨呢。”

窗外,落日溶金,晚霞道道,萧淑然呆呆的看着,不觉间泪水就缓缓流了下来,她可是出过两位开国帝王,三十多位有国士之谓的宰相的兰陵萧家的女儿,何时为一个男子有过如此,哪怕对方是一个藩王又如何,泪眼里,李治的样子忽明忽暗,萧淑然愤怒至极地指着将李治送给他的一枚凤形yu佩丢出窗外,哭喊道:“李稚奴,你这骗子,骗子……”

起身将枕头下她画的李治花香拿出来,使劲地撕着,猛然向上抛掷,碎纸屑满空飘飞,尤如纷飞的雪花,李治,你这无耻的骗子,骗子,可怜xiao李同学现在创口化脓正在chuáng上呜呼哀哉喊疼呢,也许梦中他会梦到愤怒的萧淑然吧。

第二天,萧后和下了朝的英国公萧禹过来看往养病中的萧淑然,见xiao妮子把一只李治亲手做的“xiao熊维尼”摆放在chuáng的中央,然后给“xiao熊维尼”戴上纸糊的高帽,帽子上写着:江湖第一大骗子,李稚奴。本人则趴在chuáng上,翘着两只粉雕yu琢的xiao脚丫,晃而晃的,萧禹和萧后两姐弟睁大眼睛盯着那只一点不彪悍极度jiāo憨的狗熊布娃娃,仔细凑前一看忍不住笑了出声,只见萧淑然右手拿起一根xiao竹棍,狠狠地抽打着那只狗熊布娃娃的嘴巴,嘴里恨恨地骂道:“骗子,李稚奴,你这个没心没肺的骗子,本xiao姐这个良家算是被你偷了心糟蹋了……”

萧禹这时出现在萧淑然的背后,看着女儿这般神态,摇了摇头,又是一声长叹。萧淑然回头看见了父亲和姑母,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干干的呵呵一笑。

萧后拍拍侄女的肩头:”傻孩子,你才多大啊,这个时候来的感情看撕心裂肺非念念不忘,都是虚假的,过一段时间不见也就不想了,吃一堑长一智,这次生病权当是jiao给先生的学资。”

萧淑然摇摇头,也不去辩解,只是手里的xiao木棍又抽了抽“xiao熊维尼”的嘴巴。

又一日,xiao丫头的病好了,出奇的是大明宫中李治的病也好了,从始至终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病,一个受凉发热,一个却因创口化脓发热,这对xiao恋人出奇的同病相怜,命运相牵。

病好了,早起坐在“黄庭观”门槛上发呆的萧淑然,出奇的见到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吴王李恪。

第六十二章 《萧淑然,爱如夏天的阳光》(中)

李恪还是那么英俊也还是那么潇洒,袍服雪白,一尘不染。连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头发墨黑,背脊tǐng直,好像白杨树一样tǐng秀的身材中似乎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说起来李恪的外婆正是萧后,两人既是好友也是表兄妹呢。

黄庭观后山有一大片茂密的竹林。萧淑然、李恪在竹林xiao道上散步,并排着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李恪打量这个萧家表妹,笑道:“难得与淑然表妹漫步,这种感觉真好。”

萧淑然从一根竹子上这个一根细细的竹竿,拎在手里有一下每一下的扫着,闻言先是可有可无的“哦”了一声,随后意识到这样很失礼,便勉强笑道:“表哥今日来看没人要的表妹,怕不是吃了太多的蜂mì了吧。“李恪耸耸肩:”是吗?兰陵萧家大xiao姐没人要?还真是天下奇闻了。“萧淑然没好气抽了李恪一下生气道:“我们能不能聊些别的?不要再提这个好吗?”

李恪感觉竹条抽在身上有点痛,不过也不在乎,有点讨好地道:“聊什么,你说。”

萧淑然满意的笑问道:“稚奴哥哥回来了吗?”

见李恪肯定回答,差点跳起来,这让李恪眉头微微一皱便又松开了,萧淑然问道:“那他怎么不来看我啊?”

李恪耸耸肩道:“不知道,想必是和武家媚娘在一起游戏吧。”

萧淑然“哦”了一声,气氛有点愁闷。

李恪看萧淑然如此,便意味深长的安慰道:“稚奴玩的很开心呢,你不必担心他,听说皇后娘娘很喜欢武媚娘,以后还要扶她做正妃呢。”

萧淑然望着李恪勾勒出一丝僵硬的笑,道:“是吗?”萧淑然和李恪继续往前走,两只美丽的蝴蝶在竹林间翩翩追逐,李恪约了萧淑然去曲江岸边踏青,犹豫了一阵萧淑然便答应了,谁知无巧不成书的遇到了那天那个才子,才子正和自己的朋友在搭讪几个水灵的妹子,偶一抬头,看见了萧淑然,萧淑然也看见了这个才子大伯。

懂礼貌良好家教的萧淑然热情地对为自己和别人吃醋打架的“才子大伯”打招呼道:“大伯,您好。”

李恪愕然当中,不过还是礼貌对才子点点头招呼道:“你好。”却是不知该喊甚么。

才子看李恪衣着华贵,气宇轩昂,虽没有极其王霸的秒杀自己,但那身眉宇间的风流却是高了自己数筹,忙说:“你好,在下任雅相见过公子。”

李恪拱手笑道:“在下免贵姓李,单名…贾。”

萧淑然莞尔一笑。

任雅相点点头道:“公子气度非凡乃平生少见和这位xiao姐正是才子佳人,天生一对。”

李恪不置可否地笑着,倒是萧淑然连徒然涨红了起来,那任雅相不知死活的继续道:“公子,你可要善待这位xiao姐,她好痴情的,那天她……”

萧淑然大xiao姐脾气烦了,上去踢任雅相一脚,赶紧打断任雅相的话说:“这位任大伯,你忙,我们走啦。”

任雅相连连点头说:“好,你们走好!”望着萧淑然和李恪远去的背影,这位“任大伯”自言自语地笑道:“前天还以为这妹子是神经病呐,嗯,他们的确很般配啊,那人的家世不凡啊。”(注:任雅相,唐高宗时著名宰相。在位时间不长,曾为坝江道行军总管、燕然都护等。以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封安乐县公,卒于军中。)

回了“黄庭观”,萧淑然便见到萧后在观中正厅喝茶,xiao妮子被李治教坏了知道拍马屁赶忙上前给这个服s化及,姑母有没有……”说道中途便捂上嘴,尴尬的冲萧后笑了笑。

萧后释然的笑道:“我那时终日守着望门寡,又是虎狼之年,宇文化及此人一表人才,雄武威猛一代人杰,姑母和他对上眼便好上了,如今想来轻率了却不后悔,不过这点却成了姑母人生的最大诟病,女人的年华和苦谁也不会看在眼里,看了也会视而不见,口口声声骂我等。名节大于生命,笑话。”

萧淑然笑嘻嘻的道:“稚奴哥哥说过,名节之重,不超过邦国存亡,于一个国家只要还存在哪怕没了名节,总还有洗涮的一天。而对我等女子来说,名节与生命何重呢,稚奴哥哥说生命重,只要不是自愿做的哪怕被了都是好女人。稚奴哥哥说姑母前半生可怜可耻,后半生可悲可敬,历经沧海,留下个众说纷纭的一生传奇,便是死了也值了。但若是淑然的话,稚奴哥哥有一天不爱我;额,我便死了也要让他爱,如果如此还不能让他回心转意,那便带着以前的爱下轮回,下辈子早早等着他,再爱一次。”

刹那之间,萧后分明看见了萧淑然眼眶中的泪水,不禁一声叹息,油然生出一种愧疚之心——萧氏啊萧氏,你当真是不爱名节?若爱名节,何不能如古之贞fù以死明志,年轻晋王说得何等好也!然这般烈xìng子你萧氏有么?既顾贞洁,何与宇文化及sī通?可怜可耻可悲可敬,一生传奇,说的真好!

萧淑然把头埋在萧后的怀里撒jiāo道:”姑母,我气着你了,淑然道歉了,好吗?“萧后拍着萧淑然的背道:”不生气,我的乖侄女。“次日傍晚,李恪便过来说要呆萧淑然去看皮影戏,萧淑然想想反正也没事,便点点头。

作为古代电影的皮影戏有着后世电影院惊人的相似,来着里看的要不就是情侣要不就是一家子夫妻孩子,温馨g漫一个不缺,大门正面,还有简陋的招贴画十分醒目的标出今晚皮影戏的名目。影片表演完,伴乐骤然响起,如的观众门内涌出。

两任随人流走出,萧淑然望着李恪道:”我该回去了。“李恪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很败兴的样子道:”好好好,不强迫你,送你回去吧。“萧淑然抿嘴一笑,点点头。

两任默默的向前慢慢走着,越往前走,往来的人们越稀少,当走到一处拐弯无人的yīn影里,见四周静悄悄的没人,李恪大胆的向萧淑然表白了,一般女孩子xìng子都软的很,面对同时喜欢上自己的两人,会为自己的选择而纠结,不想伤害一人,男人就简单多了,如果喜欢自己的两个女人都漂亮的话,怕想一股脑都拥有,脚踏两只船,一龙二凤,面对李恪突兀的表白,萧淑然很干脆的拒绝了,此时黑暗里突然蹿出两条黑影,一前一后将萧淑然和李恪夹在中间。

黑暗里,一个大个子一把刀果断放在李恪的脖领道:”好啊,深更半夜跑到这儿。”

萧淑然似乎被这这突然出现的情况吓坏了,竟不知如何应对。

李恪倒十分冷静,打量眼前这两个人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李恪想挣脱,但脖子间那把刀出奇的锋利,那家伙力量又大得出奇,是个练家子,一把抓住李恪的脖子,几乎把他从地上像xiaoji一样提起来。

萧淑然声音颤抖地道:“你们放手,他是王爷,你们犯了杀头大罪,可知晓。”

这两人也不知是何身份,那xiao个子劫匪听见“王爷”竟不害怕,拔出一柄匕首,伸到萧淑然面前晃动着,匕首在黑暗中闪着寒光。

xiao个子恶声恶气地道:“xiao声点。”

那大个子呲牙一笑,黑暗中lù出一口白牙,匪里匪气道:“我们哥俩现在手头有点紧,想跟你们借点银钱花花……”

李恪被提着不好说话,倒是萧淑然赶紧道:“银钱好说,你先放手,我给你以前。”

那大个子果然放了手。李恪下地后不用萧淑然付钱yīn沉着脸把钱掏出来,jiao到那大个子手里。

大个子劫匪走到萧淑然面前,左手使劲掐住萧淑然的下巴道:“呵,好漂亮的美人,貂蝉似的,老子不单要抢钱,还要抢人呢。”大个子把萧淑然强行拖到巷子后面yīn暗的角落里,撕扯萧淑然的衣服。萧淑然乘机一口咬在大个子手上,大个匪“哎哟”一声松开了手,萧淑然乘机跑出,大声呼喊:来人哪!抓流氓……

大个子追上前,又用右手肘卡住萧淑然的脖子,穷凶极恶地说:我看你跑!我要捅死你……

失去了大个子的制约,xiao个子心神又被打给自吸引住了,李恪抓住机会迅速用右手肘,像毒蛇一样缠绕一样卡住xiao个子的脖子,往xiōng前使劲一搂,xiao个子顿时气流不畅,翻了白眼跌倒了,大个子见此举到劈来被李恪一tuǐ踢飞。

“你会武功?那你刚才为甚么不抢先出手。”看了倒地爬不起来的两任萧淑然吃惊的道。

“万一是个高手怎么办,xìng命要紧。”李恪平静的道。

“那要是高手呢,你会救我吗?”

“会,自然是会的。”李恪看着萧淑然的眼睛真诚的道,这让萧淑然莫名的想起了李治的一句话,当一个人真诚的连眼皮都不眨一本正经的盯着你看,深怕你不相信怀疑他时,多半言不符实,忽悠祖国人民呢。

看着李恪当先一步一步走出巷子,萧淑然双眸是满眼的失望,李恪可算是她儿时第一个少年玩伴,对于这个风度翩翩的表哥,少女心中不免有一缕情丝的。

回去的路上,萧淑然崩着脸不理睬李恪,李恪十分尴尬,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向萧淑然道歉,让她原谅自己,兰陵萧家的女婿,李恪很有兴趣,双手压着自己的太阳xuérou了rou,萧淑然突然对李恪道:“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想去看看大夫。”说着身子踉跄yù倒,眼前一黑,就要昏倒了。

李恪一脸心急如焚的扶住萧淑然焦急道:“淑然妹子,好好,我这就带你去。”说完不顾萧淑然的抗议背起萧淑然去了临近的医馆。

萧淑然到了医馆,被大夫带进去救治了,李恪低着头满脸平静地一屁股坐在胡凳上,片刻后大夫出来了,李恪急切地问:“什么病?”

大夫大有深意的看着李恪叹气道:“平厥脉伏,舌白苔浓,上如腻粉,目瞪神昏,霍luan绝症,命不久矣。”

李恪点点头,哀伤的很,他找的这家医馆是孙思邈的徒弟开的,长安有名的神医,他的话在整个大唐都堪称权威的,一时间心思百转,不知该作何说。

大夫叹道:“可惜了,准备后世吧。”

李恪追问道:“可有救治之法,如果孙道长……”

大夫摇头道:“只有不到一成的希望。”

李恪不再说话了,此时萧淑然走了出来,神情哀伤yù绝,走到李恪面前带着祈求道:“你还愿娶我吗?”

李恪皱了皱眉,神情淡淡地说:“你爱的不是我。”

“你愿意吗?”萧淑然继续道,严重禁不住的哀伤,清泪点点。

李恪摇头申辩说:“淑然,我知道你此刻很伤心,但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我和你只是朋友,不是夫妻,再说我的路很长,我不能拿一生的幸福,换取你几年的幸福,其实你骨子里爱的不是我,而是稚奴。你爱的只是他,不是吗?你……“萧淑然mō了一把泪水故作潇洒的大笑道:”骗你的啦,这个张大夫是我们萧家的专用大夫,刚才只是和张大夫合在一起逗你玩的啦,真当真了,一点意思都没用。“萧淑然笑声很大,脸sè很欢乐,清脆的像铃声一样,眼神憨憨的,当先蹦蹦跳跳的出了医馆,后面的李恪脸sè难看至极。

“骗子,骗子,李恪,你果真是个骗子,我终于识出了你……”

第六十三章 《萧淑然,爱如夏天的阳光》(下)

自从那日,这之后,李恪就再没有来过黄庭观,萧淑然依旧过着拿棍子继续抽着挂着李治纸条的狗熊布娃娃,直到伤痕好了点的李治坐着藩王銮驾驾临黄庭观。

再见面场面很感人,萧淑然娃娃哭的扑进了李治怀里,好一番安慰后,两任在黄庭观附近的湖边漫步,李治强忍着身体疼痛陪xiao妮子用石片打水漂,石片在湖面上飘动,萧淑然又蹦又跳,拍手大笑,李治回望萧淑然,看她那么高兴,他也开心地笑了,只是身上的伤口的血迹却隐隐间渗透了红sè的藩王衮服。。

把同样耍的还有李治,而得知萧淑然绝症的李治简直要疯了,大哭了一阵后便住在了黄庭观,平日里亲自端茶递药给萧淑然,前来看望的萧后神情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黄庭观里两人凭栏远眺,月光如水,萧淑然望着李治说她爱他,李治二话不说把萧淑然抱进房一阵折腾,拔了这妮子所有衣服,用手指让xiao妮子第一次高c自有赘述,前缘早有注定。

萧淑然搂紧李治,也笑着,那笑的和夏日的阳光一样灿烂,最后当着萧后的面,一跃而起,xiao燕子一样扑向李治,紧紧地抱住李治,大声喊道:“相公,我爱你,我们今生今世,永远不分离!”

李治也抱着萧淑然在房间里旋转着,欢笑声在黄庭女观里回dàng。

其实,世上难有完美,爱情更是如此,越接近黑暗就越向往光明,李治滥情,但纯真的爱情却是他心中永远神圣的感情,也是他真正的主旋律,在所有女人中,李治最爱的还是萧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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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秋月》中,李治躺在萧淑然tuǐ上两个多时辰,倏忽间在萧淑然愕然的眼神中爬起来,跑到楼上隔间撒了一泡,喘了口大气才一脸轻松的回来,见萧淑然在routuǐ,明显的麻了tuǐ,不由歉意的笑了笑。

李治感慨:“娘子不愧是相公最能扛得住的媳fù,相公一直很佩服娘子的耐力。”

萧淑然jiāo嗔大怒道:“相公最坏了,每次在姐姐那里受了气,就跑淑然这折腾,淑然就是冲锋中每每牺牲阵亡的悲剧。”说完眼泪朦胧,不知是真的伤心李治的摧残,还是刚才沉醉在记忆中感伤的后遗症还没褪去。

李治见了,伸了个腰,顾左右而言它的感慨道:“啊,今天真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相公眼前已经可以瞭望到茫茫的大草原上可爱生病的xiao鹿,天空中也飘着白sè的云彩,一会变成牛,一会变成羊.在这个鹅大雪的夏天,淑然难道没有从相公的话里感到一丝温暖吗,敞开kù裆去迎接采选的挑战吧。”

萧淑然抱起柳琴,走到李治面前,踮起脚亲了李治一口,道:“走了,采选开始了。”

李治大模大样的mō了mō萧淑然的屁股,仰天yín笑出门去。

萧淑然捂着嘴,幸福的笑着跟在后面,蹦蹦跳跳跟个xiao兔子一样。

第六十四章 狗血的美女排行榜

李治、萧淑然、归海一刀、xiao桂子一行四人出来”恰巧遇到了同样走出汉宫秋月的金发公主们,婀娜多姿的胡姬,神秘的轻纱,波斯nvluo露在外的xiao蛮腰甚至jing致的肚脐,都让这群异域美人成了汉宫秋月最美的风景,不少家世一般长相一般才能一般媳妇一般的汉子,彼此打趣嘲讽感慨”这皇帝老儿就是他娘的滋润,这些美人就是一个也让他们无福消受”换做皇帝那儿,竟还要挑选,人比人得死,有严重嫉妒恨的”私下里玩笑xiao皇帝怕是会被这群波斯nv的水蛇腰扭断大鸟,一干中年大叔聚在一起酸溜溜的变相怀疑李治xing功能,到了兴头上忍不住大声的欢呼起来,高举着酒杯喊着“吃酒吃酒”,豪气的没边了,可惜这群波斯美人连看都没看这群豪气的大叔”自从她们被选中便不断有人在耳边重复你们未来的汉子是当今皇帝,眼界要高,更要懂得如何伺候男人快活,无形中这群低人一等的美丽胡姬骨子里竟也傲起来了,很催眠的提前忽悠自己将来是皇帝的nv人,一分颜se也不能丢给普通人,看不上。

“见过李公子。”

金发公主脸罩黑纱,相貌看的不是十分清楚,但露出来光洁的额头,如画清晰的娥眉,尤其是那双深邃晶莹剔透如同最jing美猫眼石的蓝se眸子”忧郁的像杯回味悠长的老酒,浸人心脾,有着惊人的睿智”看人的时候对方会挺别扭的。

一个欠身作福,金发公主和身后的胡姬做的十分标准,比大唐那些不经训练的百姓家的碧yujing巧的多,标准又不失柔美,一时间刚才还喧闹如火的汉宫秋月中,所有人齐齐噤声,眼睛都盯住了李治和李治身边jing美的像个大号瓷娃娃的萧淑然,能让这些身份来历不一般能参加采选的波斯胡姬主动敬礼的男人必定不凡,长安显贵极多”国公极多,世家极多”上得了台面的公子哥极多,最近几天长安采选火热,凡是姿se绝佳的未嫁nv子,那都要受无数人吹捧的,架子高的很,这群胡姬又被好事者冠以热men人选,不是哪一位都有这待遇的。

媳妇就在身边”做相公的也不能太不给面子,虽然很想和这个看人跟把刀一样犀利的金发公主畅叙数个时辰不见的深厚友情”但李治还是很明智的高深莫测的颌首,眼睛微眯,脸上不喜不怒,无波无动”旁边的萧淑然偷偷打量下李治,露出了满意的笑,就跟吃了蜜一样甜”相公果然不是那般见了美人就失魂落魄两眼放光跟饿了八辈子野狼一样的牲口。

摆一摆衣角,挥一挥衣袖”带走一片香风,李治卓卓然就那么晋先往大唐芙蓉园的方向而去,何曾有一丝留恋”萧淑然恬恬的跟在身后,抱着柳琴,款款而去,风段一流。

“那位公子咽口水了。”,金发公主身边一个胡姬凑到公主旁边失笑低语,水碧se的眸子笑意盎然。

“我知道,能够顾及自家妻妾心情的男人,难能可贵,se一点也不无不可”男人骨子里都是se的,不se的那是太监,汉人所谓的柳下惠不过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典型代表”美人都坐到怀里了,还无动于衷,十足的木头一根,禽兽不如。不错的男人。”金发公主难得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颇为欣赏李治这份压抑的风流。

去大唐芙蓉园的平头xiao百姓无数,越靠近芙蓉园汇聚的人流便越多,大有百川归海的架势”一路上萧淑然很肯定的表扬了xiao李同学临美不luan的优秀品格,以前面对一个娇滴滴的美人都恨不得流口水,现在一群风姿妖娆能惹得男人上火的娘们竟是眼皮都不夹一下就匆匆而过,没有辜负她们姐妹们一番调教再教育,回去得在各位姐姐们面前大肆褒奖,yu人吹箫大被同眠一龙四凤的木有问题”几乎把xiao李同学抬到了大唐柳下惠的地步,xiao丫头难得说得口干舌燥穿青骨子里泛出的文人傲气和矜持,也没有金喜善的谨xiao慎微地通达闻明”也许是李治和萧淑然待在一起久了”三分爱情七分亲情了,没什么特殊感受,毕竟这世上,能够始终对一个nv人抱有无上ji情的男人本就不多,丢进人堆,大多数还是跟李治一样,爱的久了也就平淡了,平淡是真,也最是能够长久,李治可是准备和萧淑然过一辈子的。

对于上官婉儿参加采选,萧淑然q有耳闻,这就是她的死对头”当然要知彼,上回斗狗输了xiao丫头当场泪崩,这让萧淑然有点负罪感”虽然姑姑上官青衣说没事,该让这丫头知道点天多高地多厚,但萧淑然还是觉得自己欺负一个xiv孩着实不是一个良家妹子该干的勾当,打心眼里希望这丫头能采选成功的,毕竟在萧淑然心目中”xiao婉儿未来十年里不走形必定是个名动天下的大美人这样的白菜除了自家相公能拱,别人萧淑然是真的无法想象,一想就一肚子气,这份没有多少心机的可爱善良,是李治大爱的。

上官婉儿八岁,个子实在谈不上高,只到了李治xiao鸟的高度,一想到把这样的xiao萝lì抱在怀里嘿咻,李治是七分激动三分罪恶,但总体来说还是蛮开心的,毕竟也是一历史名人活生生的就要走进自己的生活,爬上自己的大床。

因为个子xiao,一直被〖兴〗奋前涌的百姓给磕磕碰碰,上官婉儿也不以为意”能躲闪就躲闪着,不能躲闪就被撞的东倒西歪,倒也难为她了,萧淑然准备冲杀过去救救这快被人淹没的孩子”却被李治这没心没肺的相公拉住,朝满脸不解的萧大妮子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指了指正向上官婉儿走过来的两人,一个中年人,一个青年,上官仪和上官庭芝”萧淑然恍然大悟果然没有再过去,上官婉儿一手拉一人,祖孙三没进人”流进大唐芙蓉园,很奇葩的就这样以八岁幼龄参加李治人生的第一次采选。

李治一行人走的很慢”和刚才唯一的区别在于四个人少了一个,期间xiao桂子闪人了,今天的采选是由他主持,多半这个时候换服装呢”那套大内总管拉风又帅气的太监服,不少人羡慕。带着个大美人”路上李治全盘接受着路上行人纷纷行的注目礼,上面的羡慕眼神下面竖起来的xiao兄弟,都有”对此萧淑然习惯成自然”没人看才会不习惯”李治被人嫉妒暗地里腹诽就是一坨着鲜huā的牛粪吃撑了天鹅rou的癞蛤蟆也是早已习惯了的,不遭人骂是庸才嘛。

那些进入芙蓉园的公子哥一路上谈笑风生,双眼冒光,指望着能捡几个采选淘汰下来的水灵妹子自己提溜回家当xiao妾,这些人李治认得他们”不全,大多都是从锦衣卫搜集而来的长安大大xii得了台面的公子哥画像”但他们却不认识李治,其中不乏一些有志青年,譬如卢照邻”也有酒肆茶馆青楼勾栏里的叛逆子风流客,家境上等,钱可能不多,但未来不出意外懂事后都是大唐朝廷的jing英,说实话李治在长安地界称王称霸十几年,有品没品的公子哥见过不少也打过不少,年少轻狂没错”其实现在心里是不大看得起的,就跟李治想起了过往自己在无聊中一整天一整天打发掉一样的青葱岁月,也是一脸痛恨,满心后悔的。

大唐芙蓉园中多的是生长了数十上百年的华盖大树,绿荫幽幽”蝉鸣声不绝于耳,这片大大的树林中早早划成了豆腐块一样的扇形观景地,摆满了桌椅板凳,yin凉的很,让不少长安的百姓xiao心肝狠狠惊讶了一把”人是很多的,真正能坐在这里还真就是身份地位权势一个都不缺的,老百姓站着”李治并没有极其仁善仇富政治作秀的踢开官员让座百姓”真让布衣坐在锦衣大员中间,何尝不是一种煎熬,过后除了让一干官员埋怨李治十三点外,也仅仅是为那些布衣百姓多一些茶余饭后炫耀的谈资,没有任何实质意义”放在十年前李治会如此做,如今不会了。

萧淑然离开了,作为准备恶斗五姓nv的种子选手,xiao妮子自然要到指点的地点接受安排,李治老神在在地在树林里找了一个最后一排的位子,很多人都自带瓜子茶水甚至是李子、枣、西瓜等一应瓜果,聪明点的带着xiao马扎,看样子是准备在这里长期屡战到最后一刻,如今的忙忙碌碌在李治看来反而是采选最温馨的一面”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老老少少”一脸〖兴〗奋ji情的模样,世间百态红尘众生,思来竟也不比美人登台扭屁股卖g风风差上半点”不过,这需要一份“白日放歌须纵酒,青chun作伴好还乡”的超人心境”同样也需要一份阅历,对于不缺漂亮nv人的饱汉李治自然是能够安闲的品味这狗娘养的人生的,对于还是雏鸟并且注定只能娶个普通nv子的平头老百姓来说,树林外早早搭起的高台上将要亮相的水灵白菜无疑更加养眼you人。

说到底权贵之人就是只晒在太阳底下的波斯猫,懒散够了爬起来玩玩老鼠”老鼠只能跑得快,稍有反抗只能葬身猫口,索xing老天没把老鼠的dong堵个严实,多多少少还是给了一条老鼠爬到猫头上作威作福的独木桥”只不过这条独木桥却是条不归路,出身寒men的老鼠非胜即死。

李治其实是不太喜欢别人吃的瓜子纸壳luan飞的,所有此次采选虽让百姓进来观看,就没有准备茶水瓜果,但终究棋差一招,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一个最简单的细节,忘记别人可以带了。看着身边热火朝天聊着这届采选佳丽的人群,这个时候李治破天荒感激自家老头子带给他的身世,套用一句的装bi的话来形容就是自己已经穷得只剩下权和钱了,他喜欢这种热闹的气愤,不装bi不低调”安静的坐在站立的人群中,既显示与众不同,又不高高在上,享受着坐在自己身后xiao马扎上人偶尔投来的并不浓烈的羡慕,全部心神都放在了这群xiao老百姓的谈话上,脸上挂着浅浅的笑,那时并不张扬的得意。再美屁股再翘胸部再挺脸蛋再水灵的nv人你们看的着摸不着,更加吃不着,李治笑的矜持”欢乐的一塌糊涂。李治的身后不远处是早早来占位子的几个长安市井的有名xiao混子,本来这帮有市井地位没人脉的xiao混混还担心得罪前面这些能坐在椅子上的大人物,此刻从侧面见到李治这样的猥琐笑容,顿时心中大生亲切之意,让几个人拖着自己的xiao马扎就凑到李治近处,这样才能看的清楚嘛,然后不知有意无意就那么聊开了,那聊的狗血话题正是所有男人都喜欢的美nv排行榜。

第六十五章古今美女排排坐

一般人的津津乐道的是甚么,就是几个注定平凡的牲口聚在一起津津有味的话说着自己注定得不到也注定由别人去拱的水灵白菜,无论他是多么相信自己这坨牛粪能滋润鲜花朵朵开却都得不到高高在上nv神的一个倾心微笑,于是青葱岁月时只能站在nv神的背后瞎想那些清纯可爱能流出蜜来的nv人永远都是处,而牛人虎人津津乐道的是什么,就是被这些nv神果断抱大腿求包*石却在考虑是大被同眠还是一个个排队来,所谓的nv神也就成了怎么打骂都撵不走的娘们,撅起屁股等待临幸。这是李治听到美nv排行榜时猛然间顿悟的至理,原来自己不经意间已经成了人上人,再回头那些原本的良家清白的xiao老百姓成了自己的子民,说来讽刺,李治不是在赈灾的粥棚也不是在抗洪抢险的大堤上认识到双方三辈子也弥补不了的地位差距,而是在满地佳丽的采选现场,难怪怀了生孕的准娘亲经常称赞李治不同“凡”响,离秦皇汉武只差了半步,前一步超越半步,退一步便永远也赶不上,当然,她觉得自己也不是卫子夫、长孙无垢那样的贤后,顶多算半个骊姬,祸国不成,只能死皮赖脸缠着李治祸害自家的相公了,对此李治一贯是乐观其成积极鼓励全盘接受的,yan福再厚也自认有福消遣,事实证明,李治很纯爷们儿的抗住了武媚娘的祸害,扼住命运的咽喉实施了一个完美的大反攻,成功让武媚娘哎呦连天的在大明宫为李治生儿子。

面对这些牲口津津有味的谈论自己未来的娘们,李治很大度的不去计较,nv人不理解男人的虚荣心,那是因为她们不懂男人的世界,在男人的江湖里纵横的永远是谁的权大荷包鼓兄弟多再就是娘们俏了,之外的便是细枝末节。

龙二自诩包打听,上到国家大事下到哪家公公和媳妇扒灰的街头巷尾的ji蒜皮他都自认知道的一清二楚,在他的xiao圈子里,他不是最核心的,但绝对是最受人关注的,所以尽管龙二有许多令人厌恶的臭病,但总是有想从他这里打听一些事或者增长见闻再或者纯粹无聊的人找到龙三聊天的,这个嘴里呱啦呱啦个不停很二的龙二人显的比实际年龄苍老了二三十岁,像个中老年大爷,笑起来黑黄se的皮肤皱起跟朵枯萎的菊花,一脸好奇的众人围着龙二问道:“龙兄,你知道这届采选的千金闺秀?都有哪些,有多漂亮,给兄弟们也闹闹。”

龙兄?隆胸?李治诡异的瞥了一言那龙三皮包骨头的单薄身体,咧开嘴无声的勾勒出一丝怪笑。

龙二得意的坐直了腰,因为xiao时候xiao儿麻痹天生就罗环腿的龙二,走在大街上回头率也是罡罡滴,心里知道这些人看自己就跟看到一坨狗屎被端进唐时明月的雅间的饭桌里上一样,第一眼谈不上厌恶嘲讽,惊奇的成分要更多,和他jiao往的人全都有心的忽视他腿上的病,有提起的,龙二也不是怂人,立马警告,一次不听,下次再说打的你听,但于nv人来说,家世一般二等残疾的龙二从没有得到过哪怕一只膘fei体健的母蛤蟆青睐过,越是这样龙二便越喜欢在言语上腌臜那些注定吃不到的水灵妹子,纯粹一种报复心理。

听到有人问,龙二露出个实在称不上良家的猥亵笑容,一口黄se板牙,老气横秋的鄙夷道:“千金,鸟个千金,还不是给汉子草的,无非是草的人比我们这帮人渣值钱,拉到院子里调教几个月还不就是个*子,床下越是正经床上就越,哪来的个千金。”

“,龙兄见解超人一等,嘿嘿,那龙兄就给咱们说说这些*子到底俏在哪个地方,我们这群人就龙兄识了几个字,说nv人都有他娘的有味道。”围坐的一个汉子挤眉g眼的讨好着,常年在外混反而练就了一副xiao心xing格,在说道“*子”的时候,声音特意放xiao,也只他们几个能听见,话里禁不住的吹捧,一口一个龙兄,眼睛里却是没理由的冷淡,这个龙二忒不是东西,这么好的娘们也忍心骂,听了就来气。

龙二遂了心意得意洋洋的探了探身子,张开两只乌黑的爪子,扳扳手指一脸震撼的对狐朋狗友xiao声嘀咕道:“这次采选排的上名号的起码有十五人,这十五人都被恒顺赌档的张三爷下了盘口,为了好记,张三爷还特地请他那读过书有了童生功名的xiao舅子张一鸣想了个法子特地用历史上那些红颜祸水代替,如今红火着呢,老子今天就是来踩点摸摸深浅,回头就去下注,也xiao赚一笔,回头给你们添个龙嫂,到时候礼包都给我厚实点,别偷jian耍滑的。”

那几个混混对长安地界靠赌起家的张三爷崇拜得五体投地,得知如此有趣兴致顿起,及至听到龙嫂,心里却禁不住暗自嘀咕饺子好吃,嫂子好玩,又不让我们骑,厚实你大爷。靠在椅子上听着龙二几人聊天的李治也看出来了,这些还真就是些没啥潜力前途无亮的街头下三流的混子,没啥超拔流俗的气质,也不是中隐隐于世的草莽英雄,便也打消了与这几人产生jiao集扮猪折节结jiao的兴趣,不过这龙二长相虽对不起观众,倒也是妙语连珠舌灿莲花的厉害角se,说起nv人头头是道,标准的理论家,勾引没钱又没脸蛋的母蛤蟆红杏出墙估计都是个难事,典型的理论和实践相差十八辈子距离的代表人物。

不过还是吸引了不少年轻人聚集在这厮身边,听他大吹这采选十八美。

“咱么按照赌注盘口大xiao顺序来,这第十三名的nv人叫李清河,此次盘口绰号李夫人,就是汉武帝时乐官李延年词曲中‘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的李夫人,据说这个李清河是金陵刺史李义府的nv儿,纤柔俏丽,貌美如花,在金陵追去的世家子弟如过江之鲫,其nv通律善舞,乃是实打实的江南佳丽,盘口赔注一比十。”这龙二一口秦腔,真正吹嘘起来也没有那么不堪,这也是总有人喜欢听他闹磕的缘故。众混混一听是李义府的nv儿,面面相觑,大唐国公的他们混长安地界的一清二楚,开国元勋,茶馆酒肆中近来掀起的评书中神仙一样的人物,可没少说,这李义府是何人,还真就闹不清,怕是这个李清河排名十五,比率颇低就是这个缘故,酒香也怕巷子深。

“第十二名,叫单玲yu,绰号赵姬,那赵姬据说是秦始皇生母。这个单玲yu你们一定猜不到吧,人家可是当年的单二爷单雄信的亲身闺nv,其人yan冠群芳,天生千娇百媚,云鬓轻挑,体态婀娜,一手剑舞舞步轻盈、震动四方,听说她胸前那两个凶器无比凶悍,妩媚动人,自打和文成公主归唐后,长安城所有男子都以一睹她的丰采为快,甚至做梦都想着能一亲这个单玲yu的芳泽,虽说单家已经不比从前,人丁凋落子嗣不旺,但当今不少存世的老国公都受过单二爷昔年的恩惠,还记挂在心上了,没权没势的,影响不xiao,此次一鸣惊人参加采选,不少老国公可是给予许多溢美之词,那卢国公程咬金和英国公李绩更是亲自出了一百贯赌单玲yu采选第一魁呢,赔率一比十二。”

李治想到单玲yu不由一阵火气,这妮子可是波*,胸前那对人间凶器还真没几人能吃得了的,标准的nai牛级美nv,脑子赶不壮观。

“再说这第十一名,雪娘子崔惊鸿,绰号郑旦,便是那与西施结伴入吴的郑旦,此nv出若幽兰,脸似新月,眸如秋水,虽总是愁容满面,但仍貌似天仙,秀掩古今,不过据说此nv和荥阳郑家的公子曾有婚约,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这个消息多多少少让此nv的名次降了不少。赔率一赔十三。”

“这第十名,乃新迁吏部侍郎上官仪的孙nv咱们长安有名的娇娇nv上官婉儿,绰号赵飞燕,乃西汉成帝之皇后和哀帝时的皇太后。这上官婉儿年纪虽xiao,但体态纤美,可爱至极,一听说她要入宫,长安不知多少世家公子们哀嚎一片,不少人连夜前往上官府求亲,连聘礼都带上了,却没想到那上官婉儿心意决然,打定注意做皇妃,若不是年纪太xiao,咱长安的那些纨绔们都能把她推到前三名,比率一赔十四。”

上官婉儿?婉儿?李治怦然心动,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羊入虎口的事李治算是见识了,不觉间身子偏了偏,更加仔细的听。

“还有那第九名的卢婉兮,绰号嫱,《韩非子》有云:‘故善嫱,西施之美,无益吾面,用脂泽粉黛,则倍其初。’,可见那嫱却是居西施之前,那范阳卢氏的嫡长nv那七宗五姓中年纪最xiao,佳美可人,比率一赔十五。”

“下面要说道便是第八名绰号桃花夫人息妫的李离娄,这息妫说了你们也不知道,乃,无有不知,七宗五姓中赫赫有名的‘nv琉璃’,生如琉璃,内外澄澈,聪慧练达无比,赔率一比十九。”

“这第六名,却是一出奇nv子,也不知是谁家的,名唤萧良娣,不少人说和当今的萧淑妃十分相像,干脆就以兰陵萧后为比,天生的人间尤物,脸似牡丹,美眸流盼,赔率一比二十。”

“第五名,乃郑素弱,荥阳郑家nv,绰号王昭君王嫱是也,字昭君,今年年十七岁时,出落得丰姿俊秀,楚楚动人,xing子柔弱,喜爱弹琴g萧,最是能得男人心胸,今年他的弟弟进士及第,赔率一比二十一。”

“第四名乃当今皇后的妹妹,武家碧娘,绰号貂婵,也是天生丽质,体态轻盈,最重要的是有人曾今看见和当今陛下关系匪浅,比率一赔二十二。”

“第三名乃绰号一代妖姬骊姬的波斯金发nv郎,这个神秘的金发nv郎,据说那位曾经得已一见尊容的张一鸣恍若天人,姿容不容中原nv子,别有异样风情,而且此次采选唯独波斯胡姬能参加采选,必有缘由,赔率一赔二十三。”

“第二名乃绰号夏姬的王灼华,当真是人间尤物啊,这历史上的夏姬乃郑穆公之nv,这王灼华那张一鸣见过一面据说具有骊姬、息妫之美貌,更兼有妲己、褒姒之狐媚,是一个颠倒众生的人间尤物自,幼生得杏脸桃腮,蛾眉凤眼,长大后更是体若chun柳,步出莲花,只可惜人无完人,脾气太多霸道,若能有那郑家素弱的xiao鸟依人,这排名还要升上一位,一赔二十四。”

“第一名,不用猜也知道了,正是那博陵崔望窈。”说道这儿龙二也有点疑惑,对着同样不解的众混混将信将疑的道:“这个崔望窈,听说身高九尺,哪怕关西健儿也远远没有她个子高挑,那童生张一鸣为其起名褒姒,其意是一笑千金。这崔望窈少笑,偶露笑容,听说yan丽无匹,也不知那张一鸣是不是杜撰胡诌而来,反正赔率最高,一赔三十。”

“左一个褒姒,又一个西施的,我都听的晕了头了,这到底谁能夺魁,夺魁又有甚么好处呢,仅仅赚一个虚名?”一个混混等龙二歇了口一句话便直指核心,把自己最想知道的事问了出来。

“我大唐嫔妃名称延续前隋旧制,有贵妃、淑妃、贤妃、德妃四夫人,位于皇后之下,位于九嫔之上,相当于正一品官,如今已有萧淑妃、上官贤妃、金德妃,独缺这贵妃,怕是采选头魁便是此了吧。”李治听的有趣,干脆转过身,顺口接上。

“这位公子,我们刚才也只是说笑,这些东西都是张三爷的恒顺赌档里流传出来的,可不是我们瞎编的。”龙二忐忑道,虽然嘴里心里腻歪这些有钱有势的人,但真的面对上了,还是下意识的低声下气的跟李治说话,让一帮平时见惯了“隆胸”猖狂的混混们跌破眼镜。

“没事,我听的挺有趣的,不过这里面我还是最喜欢那个以兰陵萧后为比的萧良娣。”李治笑道,说话直截了当,没半点拐弯抹角,诚恳厚道。

“嘿嘿,这位公子说的准没错,不过xiao人等不堪期望,也就在梦中想一下了。”龙二笑道,那张脸庞虽然黑黄,但说话倒也坦诚,没有虚伪的装怂。李治看着这张脸,有点恍惚,以前总觉得市井里面草莽英雄一大把,二话不说为nv人查自己两刀,平生只知一个“义”字,只是看了不少人,也亲自混过,见过一些大大xiiao的公子哥xiao混子,暮然间竟觉得“侠之大义,为国为民”说的依旧痛快,却一点不亲切,怕还是太平盛世闹的。

“那你喜欢哪个,这么多好看的妹子,就真的没一个喜欢的,别不敢说嘛。”

“xiao人喜欢那王家大xiao姐,xiao人喜欢这种有味道哟扑脾气的nv人。”龙二出奇的有点羞赧,说道王灼华双目炯炯有神,是真的暗恋上了。

李治呵呵一笑道:“我也喜欢。”

气氛一下子和谐了,皇帝和混混顿时热聊起来,而此时树林前的高台上,xiao桂子出场,采选开始了。

第六十六章《瀛洲古调》,一刀断弦

大唐芙蓉园一名中官一声长喝:“众百姓让道,桂公公到——”

人群哗地闪开了,墨蓝锦衣一身jing神的xiao桂子,在一干中官太监的簇拥下,手持拂尘,奕奕然大步摇着身子举步登向高台,身后跟着的是数口红绫缠绕的大木箱,推开前来扶持的中官,xiao桂子三步并成两步蹬上青石累就的高台,人群情知有事,也渐渐平息下来。

xiao桂子的尖尖脆脆的嗓子呷呷的回dang起来:“诸位,杂家乃大内太监总管桂公公,逢此国之盛事,受当今陛下之托,前来督察大采选。当今陛下除皇后娘娘、萧淑妃、上官贤妃、金德妃外,尚缺四夫人之一的贵妃、九嫔、二十六世妇、八十一御妻,此次采选为期三日,三日中报名的nv子皆可,过期不补。今日公诸于芙蓉园,为的是广告天下民斟酌此次大采选较之以往,颇为不同,共分两个环节,第一个乃才艺比拼,相夫教子,谓之德也,陛下所言绝不要表面光鲜内里空空的花瓶,故在芙蓉园中请天下百姓目光如炬者评判谁人能艺冠群芳多的魁首。众人可向自己所中意者投鲜花以推荐,三日之后累计推荐鲜花之数,没朵鲜花价值十贯,所得鲜花推荐最多者,立赏贵妃称号,位列四夫人之选杂家乃宦官阉人之身,陛下近臣,决以公心评判。来人,摆开鲜花。”话音落点,两名锦衣中官解开数口箱子的红绫,打开了箱盖,码排整齐的一层红yanyan的玫瑰,馨香伊人,赫然呈现在了人们眼前。

万千人众骤然安静了。

大唐自代隋立国以来,民风大开,胡风大盛,大长安城汇聚了东西方无数商旅游子,老长安人但说起大唐国事,最为自豪便是这万国来朝激动人心的篇章,无论说者听者,末了总有一句感喟:“泱泱中华,当有此不世雄风,不输强汉,亘古少见”朝廷官府对民间言论也是放的极开,茶楼酒肆中有怀才不遇的文人墨客醉酒之时不乏嘲讽贬斥朝政的诗词歌赋,对此,李治置若罔闻,由世人褒贬,不想,今日这xiao桂子一番话,手笔显然是大多了。

皇帝采选妃子jiao万民斟酌,自古几曾有过?那夏商周至如今的大唐,两千七百多年,历朝历代帝王将相,皇皇之人如满天群星,娶妻谁个教老百姓斟酌过?再说,老百姓有几个有这个见识,能斟酌个甚,琴棋书画只怕能听明白的都没几个。要老百姓说好,除非真正的是天仙一样jing彩的人物?噢,方才那个太监总管说了,一朵鲜花值十贯钱,百姓哪有那个闲钱。难怪jiao万民斟酌,图个甚来?还不是图个民心,图个公议。不过这大唐关中普通人家百姓木讷厚重,近年来,大唐对外战功赫赫,取得无尽财富以充实国库,故官府c会堂琴谱》中的五不弹:“疾风甚雨不弹,尘市不弹,对俗子不弹,不坐不弹,不衣冠不弹。”看过《红楼梦》的人都知道林妹妹会弹琴,于弹琴之道,林妹妹jing致完美和她的爱情观一样不允许有一丝杂垢,大致也有七不弹:环境不好不弹;时候不好不弹;心态不好不弹:听者不好不弹:仪表不好不弹:姿态不好不弹、修养不好不弹。

但于今日却无多大讲究的。

等李治和归海一刀随着人流涌入紫云楼中时,骤然之间,便闻乐声大起,旷远悠扬,分明便是婉转悠扬红fennv儿之风,从外面观望便见到临湖而建檐牙高啄的紫云楼内悬挂的青se锦幔随着夏风轻摆,轻纱下跪坐着百余少nv正在群体奏一首《渔歌唱晚》,七八名老朽缓慢行走其间,沉着脸半眯着眼仔细聆听,但随着乐声的持续,不断有nv子琴音走差,哪怕仅仅半分,也逃不过这些浸yin此道一辈子的宫廷乐师或者国子监祭酒的耳朵,在那个走调的音节处,这些看似昏昏yu睡的乐师祭酒们便会倏忽见睁大眼睛,微微一扫便记下了走音nv子桌边的姓名,便又恢复了那摇头晃脑的模样,此所谓筛选,筛选过后便是个人独秀了。

不同于取自伯牙摔琴的《高山流水》,虽然没有“巍巍乎若高山,洋洋乎若江海”的清弹和沉浑雄厚,但在李治看来,轻灵的《渔舟唱晚》低调不事张扬,甘为绿叶,默默奉献,如同婚后执着地做一位相夫教子孝顺公婆的贤妻良母,夫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於我如浮云。”,便是此曲最好的解释,这份要求nv子默默奉献,淡然不求回报之意怕就是孔颖达这群老夫子以此作为大采选紫云楼考核第一曲目的缘故吧。

闭上眼,众人恍若看见蓝天上的行云,山涧中的流水;快慢强弱对比强烈,便似在所有人新中铺开了一张泼墨山水画,慢板舒缓缠绵,如歌似唱,优美抒情,活像一幅夕阳西下,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的水上美景;快板急骤而有序,如波g起伏,似破水飞舟,刻画出一幅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渔翁捕鱼的动感十足的图画。

乐曲的高过后,更是别有dong天,含蓄轻柔的结尾,把人们带到深远的意境中。晚霞映照着万顷碧波,天水相连,波光粼粼,老渔翁满载而归,晚霞把他那饱经风霜的脸,照得通红通红。

《渔歌唱晚》在一声回旋高拔的浅yin低唱中戛然而止举座默然,李治和紫云楼外远处观赏的一帮人乐的禁不住连声叫好,但紫云楼中气氛却十分压抑,李治眼力好,但见不少nv子牙关紧咬,眼中竟是泪光莹然,然后便见宫人捧着乐师们手上的书薄指出某某nv子此曲音节的错误之处,淘汰出来,这些nv子抱着古筝泪眼朦胧的走出了紫云楼,外面看得人也熄了欢呼声,看着走出来的悲伤的少nv,不少人面面相觑,闻听这些少nv弹的差了音更是一片哗然,但那神秘的皇家宫廷乐师还有国子监的祭酒们都是一般人仰望的存在,虽不甚懂但也不敢贸然出头理论,只能看这些少nv在宫人的引导下出了芙蓉园,这是大采选的第一场筛选,过不了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一曲定胜负,猛然间回神,李治心中得意尽去,竟忍不住喟然一声叹息:“何德何能啊。”

“乐——起——”

紫云楼中的人并没有因为李治的感慨而中断采选,留下的七十多名nv子开始一一上前奏曲,每人只有半盏茶的时间来让这些乐师祭酒们评分,和后世的达人秀倒是非常想象,只不过没有评论而已,喊停就退下,进度倒也快。

一片丝弦奏出了悠扬轻快的乐曲,顿时使人想到了chun日的胡地草原。乐曲稍顿,心不在焉的李治只觉眼角绿影一闪,一个鹅黄翠衫彩衣的萧淑然怀抱柳琴便飘出众nv从案头轻盈地飞了出来,那跟着李治来到紫云楼的龙二一帮混子见了竟不由自主地惊叹了一声:“呀飞天仙子也是萧后萧良娣。”萧后之语不过一番戏言,不过出场的正是萧淑然却没错了,李治见了也禁不住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便在这一声惊叹之中,柳琴丝弦之声大起,李治心头一惊,此乃李治四岁初跟孔颖达学琴时偶尔兴趣所致把古曲《瀛州古调》和李治当年最欣赏的莫扎特《安魂曲》第三段残谱协奏曲《继叙咏》在老师孔颖达的指导下合成的琴曲,两者启转承合竟是惊人的默契,让孔夫子大是惊讶这段私自搭配上的尾音,对于这位天才钢琴家李治和不少喜好钢琴奏鸣曲的人有同样的遗憾,一生竟没有写出一首和其地位相等的独奏曲,李治自打正统学了音律后,便将这段能哼出来的残谱搭上《瀛洲古调》,凑成一首新的琵琶独奏曲,也算完成了这个xiiao的心愿。

此时翠衫彩衣的萧淑然怀抱着酷似琵琶的柳琴已经在大红地毡一面演奏柳琴,一面竟飘飘起舞起来,柳枝轻摆,像只不断飞过眼前的燕子,萧淑然飘忽无定地上下翻飞,时而飞身掠起,时而旋舞如飞蓬劲草,轻盈柔美的彩衣闪电般在紫云楼大厅中飘飞。

紫云楼大厅四面大mendong开,men外便是碧波dang漾的芙蓉池了,像个大号的凉亭,厅挂了无数的青se锦幔随着夏日午后的暖风肆意的摆动,萧淑然今日特地在发间带起了云英未嫁之时常戴的流苏,常常的流苏在也跟着熏人醉的夏风飘飘飞翔,裙裾飘飘锦带翻飞,整个大厅都被一片彩se笼罩,不仅如此,萧淑然劲舞之时,手上的那柄柳琴仿佛《西游记》中蝎子jing的琵琶一般,有了生命一般随着萧淑然的轻舞而扭动虚幻起来,一波*琴音更是如g侵袭心头,看的所有人眼花缭luan目痴神mi,莲步轻易,萧淑然尽是清歌慢唱起来了:

雁飞山原,三千弱水,翩然而去;

声闻于天,淡烟疏影,莫问朝暮;,

北溟之鱼,扶摇直上,诗经明秀,暗香莲华承足齿间;

执卷凝眸,半卷离词,今夕唤起yu人;

捧一卷古辞,瀛洲的墨香再次凝眸,

一袭风yin,冷了画案,宣纸之上谁独望空轩;

斜阳青瓦似落红,唐诗妖娆在粉墙黛瓦间,一曲花田错。

“彩——”

观景的人轰然一声呼喝,那龙二更是一个劲叫嚣自己不喜欢那王家nv人,从今天起开始大爱这个萧后萧良娣了。

李治吁了口气,这丫头有才,这个词怕是自己无聊时候填的,如今唐诗大行其道,虽不登大雅之堂,但婉约如水月,却是所有媳妇中最不张扬的,如此懵懂的xiv人一曲非主流的婉约词一出能引得无数声喝彩,美貌竟已无关紧要了,不过话说回来也却是李治从没问过人家,所有nv人中最爱的是她,亏欠最多的也是她,禁不住也随着人群大声欢呼去起来,欢呼之时还不忘喊心中早已准备好的口号:“萧良娣萧良娣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良娣东升,一路不败,良娣加油我给一百鲜花推荐,狂顶萧良娣。”

此时萧淑然轻盈落地,琴音骤歇,周围毫无声息,李治这一声高呼恰的是景阳冈上一生虎吼,震撼人心,所有人这才注意到这个nv子是何等惊人的佳丽,又闻李治的口号,不禁又是高声喝得一彩,跟着起哄,不少观曲的豪富大家也是从身边时刻准备鲜花的宫人手中得了大把的鲜花,站起来激动的甩向萧淑然,那些宫人们则是满脸笑意一头热汗的统计鲜花的数目,卖的多他们也是有折扣拿的恰巧此时萧淑然转身对着李治一面人粲然一笑,做出一个被李治调教后习惯xing的经典you人的微翘雪tun姿势,妖jing到了极致,这么青chun的妹妹突然来这一手,没啥心理准备的众人顿时鼻血如泉水般潺潺流淌,之后推荐的鲜花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那一刻,连一些为人师表的卫道士国子监祭酒们也是忍俊不禁,面面相觑后都是会心微笑,其中一人名叫吕方,李世民登基后第一年,贞观元年宴群臣,奏《秦王破阵乐》,贞观七年,又绘制了《破阵乐图》,其时正是太常丞吕方编曲,李百yao、虞世南、储亮、魏徵谱歌,并命吕才依照舞图排练,遂成后世流传之《破阵乐》,吕方实为初唐音乐大家,此时也不禁拍案高声道:“歌舞双绝,仙子佳丽,只不知那《瀛洲古调》尾音为何?本官却是从未有所耳闻,颇为迥异于我汉家古乐。”

萧淑然明眸流波扫了一眼在外凝望的李治,嫣然一笑:“此余音所作乃当年一西域云游秃头禅师所留,奴家只心下钟爱此曲,便唱来而已,那个禅师怕是已经早登极乐了。”

“xiao姐柳琴独奏,殊为难得,不在当年名动长安的第一美人竺寒暄之下,当得上上品。”吕方心下大动,不吝夸奖,萧淑然恬恬一笑,不作它语,款款从欠了个福退了下去。

吕方忍不住和同样颇为激动的一干乐师祭酒们讨论刚才萧淑然所奏,便看见偏偏然上来一个抱着秦筝的nv人,七窍玲珑李子衿,走到厅前将秦筝放在短脚长桌上,对着硕大的秦筝肃然一躬,也不落座,便悠然站着。

吕方等人皱眉不解所以然,吕方作为主裁之人,便当先开口问道:“这位xiao姐,可以开始了。”可是李子衿却视若罔听,外面观看的人也忍不住议论纷纷。

“这好便是那赵郡李子衿了吧,如何抱了秦筝进来却不弹,该不会虚有其表吧。”

“这怕是不大可能,人家乃五姓nv,端端不会乐器的。”

“话虽如此说,可是事实摆在眼前,我就不相信她能弹得比刚才的萧良娣还要好。”

“说的也是,我等先看看究竟今日这世家出来的nv人要如何胜出。”

…………

一番热议,嘈杂的人海竟出奇的安静下来,每个人都憋出一口气,紧紧顶住那负者手挂着高深莫测笑意的赵郡李子衿,心神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集中到悠然自得的李子衿身上。

无形中,所有人都在期望好奇中心神紧锁,倏忽停顿,李子衿快如闪电变戏法似的拔出一枚银刀划过秦筝上,“铮”的一声筝音大起,七音俱全,砰然盈余紫云楼,原来李子衿那把jing致的银刀竟一下子切断了秦筝的七根琴弦,秦筝者,苍凉激越之器也,如此断弦,大秦筝便悠然轰鸣起来,低沉宏阔如万马席卷草原,隐隐呼啸如长风掠过林海,陡的一个高拔,俨然一声长长的yin哦,筝声铿锵飞溅,恰似夕阳之下壮士断腕,苍凉旷远,悲怆激越,直使人心弦震颤,偌大紫云楼还有紫云楼外观战的人群本来好奇集中了所有的jing神,此时被这神来一笔一惊又一吓,随后惊讶之声便排山倒海般轰鸣响起,竟盖过了刚才萧淑然的欢呼声。

一音起,一曲罢,举座哗然,吕方等人呆呆的看着如此作为负手而立的李子衿,佳人面se如常,若是换身儒服,怕是巾帼不让须眉。

有乐师骤紧眉头问道:“xiao姐意趣何在?但请指明。”

李子衿淡淡一笑,对着吕方做了个福:“吕大家以为如何?”回头又对在外观战的李治悠然一笑,却是早已发现了李治的身影,接着便转过身来不再说话。吕方不禁大皱眉头。

…………

沉默半响,吕方方起身朝李子衿拱手,又对在座的众沉声笑道:“李xiao姐果然不愧乃赵郡五姓nv,诸位,刚才李xiao姐割断秦筝琴弦之举,这曲名叫《惊梦》,乃秦代音乐名家高渐离所作,此曲只有七音,却能把七弦之音用上,称作《惊梦》呢,是说明此曲音域广阔,令人惊醒啊,刚才李xiao姐掷刀断弦,你们就没有人看到现场人的反应?本官今日有幸认得李xiao姐真是三生有幸。”

“多谢吕大人,xiv子取巧了。”李子衿矜持的笑了笑,周围乐师这才恍然大悟,看李子衿的眼神有种超出琴曲本身的惊yan,聪慧绝伦啊,果然是世家nv,再听到楼外的惊呼声,忍不住陷入了一个晕轮效应的怪圈。

客气完后,李子衿负着手原定一个旋转,脚下一个莲花印,微微朝场外的人群点了点头,顿时没出息的牲口们便山呼海啸的发出无数波堪比龟派气功的声g,**声爆起,那龙二又大叫着说自己改变恋爱的对象,喜欢聪明的李子衿了,这次再不变了。

“xiao丫头这下子要哭惨了哦。”

李治无奈的摇了摇头,望着对面负手迎风而立的货,暗骂一生jian诈,要是行商,必是一个大大的jian商,不想,那李子衿恰巧也转头对李治回眸一笑,蓦然中李治呼吸一滞,心中一紧,再望去时,李g货竟又恢复了假清高的高傲。

听完了萧淑然的一曲《瀛洲古调》,再有那李子衿一刀断弦,剩下的李治也没有再看的yu望,便和归海一刀移步走向了下一处——仕nv馆,身后的欢呼声却始终不懈,此起彼伏,绕梁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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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选秀章节实在有点头痛,所以写的比较慢,再加上家里有事,还请大大们青chun啊热血啊的继续支持。

第六十七章母女花,奸夫淫妇

第六十七章母女huā,jiān夫yínfù

“国sè朝酣酒,天香也熏衣”,能得此语评价的怕是只有大唐仕女,历代画家按照自己心中“美”的理想来塑造仕女形象,但是,在男xìng至上的中国古代,理想的仕女更像是一件温雅不俗的文房清供,与天理人情琴棋书画相伴,点缀着历代文人墨客的悠闲生活,因而,仕女图大都是平面形象,留下七分神往,让人难知晓仕女生活的真正样子。

是颗钻石总要绽放的,哪怕在男人的世界也无法隐晦她的sè彩,此次大采选宫中出动不少仕女,姿容俏丽,一路上李治听到不少观景的百姓惊讶这些仕女的声音,芙蓉园中的仕女馆更是精美的鬼斧神工,仕女馆最具盛名怕还是望春阁了,八角攒尖,颇似浮屠,大得“巾帼风采,敢与男子争天下;柔情三千,横贯古今流芳名”的三味。建筑采用八角攒尖顶形式,远远望去宛如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屹立于芙蓉池畔。

艳阳高照,阳光印在bō光粼粼的芙蓉池上,华美的像一袭bō澜起伏的丝绸,荷叶恬恬,让第一次来仕女馆的李治心情大好,仕女馆前面人山人海,李治一时之间和归海一刀也没挤进去的信心,找了一棵高大的梧桐下的青石胡凳坐下,李治随手把手中的折扇丢给归海一刀,归海一刀自然而然打开折扇给李治扇风,暖风扑面,眼前四周都是你推我搡的人潮,挤在一起,黑压压一片,时不时的还爆出海浪般轰然叫好声,独坐人海的李治颇有几分寂寞聊赖。

“繁华似锦,痴人才说寂寞,难得今天有如此多的南北佳丽,相公错过了,就不怕直接一个雷劈下来砸死你?”

说话的人言语中满是打趣意味,这让正无趣的李治心中一动,坐在石凳上低头发呆的李治眼睛微微一扫,先看到一双小tuǐ,接着便是一双高跟鞋,大红旗袍,上绣鲤鱼金丝,精致大雅,天气炎热,来人的旗袍开衩的很高,丝毫不逊sè后世旗袍的裸lù,便使得来人雪白大tuǐ的玲珑曲线在火红sè的旗袍中若隐若现,淋漓尽致凸显出来,虽然还没有到万huā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无上情圣大道,但李治看人从来都是喜欢先看长tuǐ,再看屁股,然后xiōng部,最后才是脸蛋,似乎感受到李治刺眼的贪婪的目光,始作俑者不仅不加以收敛反而施施然的手放到脑后半蹲着身子踩着高跟做了一个霸气的“S”曲线,路过的百姓被这妖孽样豪放的**狂野的动作震得天雷滚滚,天气燥热,人心也跟着也火热火热的,乍然见到这样一个穿着一双高跟鞋,水青sè,绣清水莲huā,女王的相得益彰的**,不少牲口下面的脏东西不管不顾的便高高竖起,全体行致目礼。

李治抬起头,自打一听到这sāo货的声音,心里就知道这勾引自己的谁了,透过梧桐树的阳光斑驳的洒在这一身大红旗袍风姿撩人的**身上,**曲线玲珑,乳bō臀浪能让金刚不坏的高僧大德都破功还俗。

宋玉在《登徒子好sè赋》中写道:“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白”一直是中国人千年贯穿古今都没变的审美观,中国的各朝各代还有每个人对美女的审美观念的内容也不尽相同,但在李治看来大致不离年轻,身材苗条,**丰满,削肩,皮肤白皙细腻,黛眉明月,隆鼻,朱chún,齿如贝lù,黑亮的浓发这几样,大唐的美女形象,在婉丽温雅外,又强调体态丰肥的健美,起初李治没啥感触。等在大chuáng上滚了武顺这个幽怨贵fù,又在唐时明月中偶遇欣赏过有“雪娘子”之称的崔惊鸿,那触目可及可尽是一片雪白,这才明了《登徒子红sè赋》中的情sè趣味。李治心中很期待有雪娘子之称的崔惊鸿在chuáng上会有何表现,但对于虎狼之姿恨不得撩拨李治yin心后就把李治吞了的武顺却是深有感慨,这sāo货历来吃人不吐骨头。

李治伸出一只柔软细腻的大手拦过面前的武顺,武顺娇嗔一声,主动坐在李治怀里,臀部曲线完美的与李治坐倒弯曲的身体契合,抱着武顺的李治轻轻一拍武顺肥臀,顿时惹得佳人一声腻媚喘气,周围一直关注武顺的人群顿时爆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叹息声。

“相公啊,娘子可跟了你走了足足一个钟头,痴情不?”

女人一本正经道,嗓音天生就带着成shu女人的魅huò,仿佛三分相似李子衿,三分类似武媚娘,余下四分,便都是她自己的底蕴。

“想劫sè找别人去,相公最近肾亏,一夜九次郎已经如同一泡狗屎大将东流去了,满足不了大姐你的jī情四射。”

李治嘴上没好气道,但手上却搂紧了这个穿着大红鲤鱼旗袍的女人,半个头都埋进了女人的xiōng口,周围的叹气哀嚎声滔天而起,旷古悠远的传开,李治胯下的小兄弟也不出意外的顶住了女人,好像要故意折磨李治,武顺双手环住李治把透着**的**紧紧贴上去,似乎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放dàng和李治的yin贼行为,死死抱住李治脑袋的武顺huā枝乱颤的咯咯乱笑,yin邪dàng笑吸引了大把看伪春宫戏的牲口。

被人围观的李治有点后悔了,自认神经彻底在武顺肥臀下臣服的李治坏笑道:“娘子,你*光乍泄了,要不要咱们换个姿势?”

武顺瞪了一眼,道:“满脑子yin秽苟且,难道要娘子撅起雪臀任相公临幸。”

李治狂翻白眼,道:“娘子lù光了,相公我吃醋了,这事爱的表现,你就得意吧。”

武顺妩媚兮兮笑道:“安心啦,娘子虽然sè了点,夜夜都做*梦,心里想着被其他汉子草,但娘子身体可是清白的跟朵清水芙蓉的,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

李治不置一词,武顺正sè问道:“那个崔惊鸿听说皮肤特白,比娘子我还水灵?”

“对头。”

李治点头道,眼神dàng漾起来,“啊,相公就喜欢皮肤特白,崔惊鸿绰号雪娘子,就特对相公胃口,跟刚刚拨开的鸡子一样?滑嫩的都能从口里滑落下来。”

“再白再嫩也没娘子的yòu人。”

武顺自信满满幸灾乐祸的道,“跟你说正经的,别打岔。这选秀后,宫中可就乱了,你以前总说一个女人是五百只鸭子,这下大明宫这下要成鸭棚喽”

李治摇头道:“女人多了,确实不是个大好事,勾心斗角的避不了,不过你家相公也没那么傻,聪明着呢,就算相公没什么震慑力,你二妹还摆在那里,媚娘如今越来越软的像苏杭糯糯米糕,但那是因为她够聪明,把九成九的心思都给了肚子里的孩子,一心养胎,一旦这些女人真进了宫,你看着吧,同chuáng共枕六年,媚娘的手段相公我还是知道的,先礼后兵声东击西金蝉脱壳yù擒故纵的,能把那些聪明有余也有过人手段却从没有斗争经验的五姓妹子们玩个底朝的,相公我就冷眼旁观,家和万事兴,还不至于笨的里外不是人。若是真的闹的不可开交,连媚娘也压不住了,那时再出场也不晚,后宫相公难得管,但只要管,没人敢嘀咕一句。”

武顺坐在李治怀里乱扭,满脸春意的感受着紧顶着自己**的脏东西,见李治一边说还不忘调戏抚mō滑腻的大tuǐ,轻轻的用高跟鞋踩了他一脚,道:“妹婿啊,娘子不是怕你最后被姐姐妹妹们踹下chuáng,到时候又mō着夜sè爬墙翻院的溜进大姐闺房**娘子,那多不好意思啊。”

李治一脸惊讶道:“**?还不好意思?哪次你的**不是弄的全武府都醒了,污言秽语的捂都捂不住,最后你上我下,说起来一把辛酸泪啊。”

武顺丢了个媚眼,褪下一只高跟鞋,在无数人偷瞄向这里的眼光中,纤纤玉足开始摩挲勾引李治,腻声道:“娘子是真的不好意思一到时候心血来潮勾引个小白脸,不是被徒然天降而来的相公抓jiān在chuáng了?”

李治感觉武顺这下肯定要暴光了,小男人心思是真的吃味了,虽然这个时代没啥相机,但也不能让自家大姨子泄了底kù,赶忙将武顺的tuǐ搂紧合起来,不让紧绷旗袍裙底lù光,惹得武顺掩嘴偷笑,看李治这牲口的眼神火热的能烧起一把大火,嘴上说的东西却是一板一眼,十分严肃:“相公啊,你这个月去了娘子那里二十次,草了娘子一百多次一娘子被相公草出一个小牲口,那怎么办啊,你那些媳fù还不骂娘子死狐狸精,专勾引良家汉子,所以相公,你千万要多下点力气,早点给你家的那些肥田下种开huā结果来。”

“没事,到时候一帖药打了就是,现在民间未婚先孕的事越来越多,世风日下,大姨子,咱们还年轻,得跟得上潮流啊。”李治一脸随意的道。

武顺柳眉倒竖,大怒道:“挨千刀的,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咬死你。”这一声似怒非怒的,尤其那声“咬”让偷瞄这边的牲口一个寒颤,jī动的双眼yin光大盛。

李治立即改口道:“到时候万贯家财赏着,侯爵赐着,让他也能嚣张的调戏的良家,做个衙内,穷啥不能穷孩子不是。”

武顺仍不满意,高跟鞋猛踩李治脚板,看来她今天的高跟鞋是为李治准备的了,可惜杀伤力实在让李治重视不起来。

李治笑嘻嘻道:“大不了到时候也给他弄几个五姓女祸害一下,武顺妹子,这中不?”

武顺这才收脚,道:“人家也就说一说,都是亲生骨血,厚彼但也不能薄此嘛,唉,谁让人家是小娘生的,就是不值钱。”

李治笑了笑,道:“什么小娘生的,都是相公的孩子,爱着呢。”

武顺不喜反怒了,道:“那你刚才还想打了我未出生的爱子。”

李治一点不心虚,气势磅礴道:“说说而已,一般女人相公能这样开玩笑?你脑袋被xiōng夹了啊,。”

武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冰冷冷的女王模样,一脸不信,可扭过头嘴角绽放的芙蓉笑和眉眼透出的那股小甜蜜却出卖了她。

李治也不去猜测这见了面就想自己**的sāo货心思,满心舒坦道:“等下你别走了,等看完了采选,陪相公一起回大明宫,带上贺兰烟,相公已经叫上岳母、两个大舅子以及他们新娶的浑家,相公今晚在大明宫设了个家宴,请了不少人,都是皇亲国戚,也只有相公发话,他们才敢聚在一起了。”

武顺嘴角翘了翘,开心了几分,道:“那娘子今晚还回去吗?”

“不了,天晓得你会不会yù壑难填偷汉子,相公可戴不起这个绿帽子。”

“那为什么要带烟儿去啊,你该不会想玩母女一龙双凤吧?”武顺长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相公没那么下流,她也算半个女儿了。”李治长出口气,越来越邪气了这妞,看来今晚得好好折腾这dàng货。

“真不玩?”

“不玩。”

“不玩拉倒,本来娘子还准备让相公先过个手瘾,再几年这朵白菜就能被相公拱了呢。”武顺轻轻**,语意不明,也不知心中真正的想法是甚么。

“草,有你这样当娘的吗,尽把闺女往火坑里推,我这坨牛粪就这么滋润?”

“人家女儿长得很水灵的,咱俩不是jiān夫yinfù吗,yinfù大多脑子里全是男人,心里想着念着的都是,夜里想啊想的,发现奴家啥都是完美的,就是给你时不是完璧,这不心中愧疚,就想拐卖自家黄huā闺女让你糟蹋,男人不都爱母女huā嘛。奴家可没病哦。”说道最后,武顺有点不放心,一字一字又缓慢补充道。

“算了,那相公我有病。”

李治翻了个白眼道,斜眼瞥了顿时热闹起来的人群,暗道怕是有大人物上场了。

拍拍武顺的屁股,李治忍不住道:“好了,娘子,起来了,那仕女馆中此刻怕是出来了精彩的人物,你看都没人看你卖弄风sāo了,再说,你扭来扭去的,相公怕憋不住,就在这里打野战,那娘子可就掉份了。”

“好吧,那只能晚上在chuáng上再骑相公了。”武顺柔柔弱弱凄凄惨惨戚戚的泫然若泣道。

单就美貌来说,武顺长得并不惊世骇俗,不像妹妹武媚娘那般哪怕站在人群中也是一眼让人认出来,惊为天人的,也不像武碧娘那样,有一张干净的脸庞,眼神干净,肌肤干净,那一头青丝也让人觉着干净,跟莲huā一样恬静心思细腻面对李治却又娇憨可爱,武顺让人见而忘俗,眼中终究有着一种李治读不懂看不透的玩味,妩媚精致,既有小桥流水人家的江南女子才具备的韵味,又有大唐女子一贯的豪放和不羁,糅合的恰到好处。

脚踩高跟鞋的武顺站起来,已经勾着了李治的额头,乳沟深陷成一条**,又白又嫩,李治半个身子环抱着武顺挤进了汹涌流动的人潮,看着李治小心呵护不让任何人占一点便宜的熊样,武顺悄悄lù出一个胜利的微笑,也许是仕女馆真的出了精彩的一面,不时的便爆出一声高喝,摩肩擦踵之下,就连鼓掌喊彩都是双手举上半空,这样密集的人群,即使有李治护着,免不了武顺也被其他人碰到,一旦触碰别人,武顺就好像被蝎子扎了一下,横眉冷对的,重度精神和身体洁癖,哪有她自己说的那般不堪。

而在前开道的归海一刀凭着接近两米魁梧身体,充分的释放着身高体魄和常年局高位具备的威严和压迫感,不负众望的人海中打开了一条羊肠小道,李治和一掉了无数牲口眼珠子的武顺终于杀到了最前方。

两人打眼一看,便明白了众人为何如此亢奋的原因,jiān夫yinfù很有心里默契的齐声叹道:“好彪悍的五姓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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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总算赶上了。

第六十八章 大国为棋子,天下为棋盘

第六十八章大国为棋子,天下为棋盘

仕nv馆前,横竖共八排的在大梧桐树下气势磅礴的摆开了数十盘棋局,雪娘子崔惊鸿漫步期间,手里持了杆饱蘸浓墨的紫毫狼笔,在棋盘上左点一下右点一下,算作一子,其他人均持白子,这一来所有人光看一眼便哗然大作,实是骇人听闻,皮肤雪白的崔惊鸿竟一人轻松鏖战数十jing通弈棋的nv子,每盘棋前只停留两三息便蘸墨落笔,反应之速蔚为壮观,每下一子不论好坏,人群必是一阵叫彩声,鲜花推荐无数,与之对弈的nv子皱紧娥眉,应付颇为艰难,游移不定的比比皆是,不过倒也有端身立座之人,譬如上官婉儿。

观战弈棋的人怕是芙蓉园中最少的,因为无法近观,便只能远视,大多的还只是看个热闹,崔惊鸿一人鏖战数十棋手的风姿倒成了唯一被众人津津乐道的风景,没人去注意拐角处跪坐jing心弈棋的上官婉儿。上官婉儿下棋时安静的不像话,眼帘低垂,xi拈起白子安静的无声无息,并没有甚么出彩的地方,落子速度自始至终便没有变过,李治计算了下,从崔惊鸿下子整整一息后,上官婉儿才落子,古人一息,乃正常一个呼吸,吸气,呼气,怕是四五秒左右,于弈棋一道,堪称快棋了。

仔细思忖,李治总感觉到上官婉儿这丫头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般简单,这个一出生便被袁天罡预言将来“称量天下”的xiao丫头,轻萝莉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敏感叛逆的心。至于崔惊鸿,李治没有火眼金睛的dong彻人心,只觉得崔惊鸿的感xing睿智要强不假,但骨子里依旧带着世家让人想狠狠踩一脚的骄傲清高,这份骄傲源于家史和祖辈的辉煌,让李治又是嫉妒又实在有一点钦佩,中国人历来便是‘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富难过三代,穷也难过三代,严守着《汉书.韦贤传》中那句“遗子黄金满籝,不如教子一经。”之语,在这样一个读书人匮乏的时代,知识真的能化作了席卷天下的gc人又几人不读经拜圣人的,略带炫耀的淡声道:“《论语》、《大学》、《周礼》、《易经》、《尚书》、《农经》、《乐经》、《诗经》,还有六艺——诗、书、礼、乐尚算通达,she、御因自xiv子体弱,只略知皮而已。”

上官婉儿摇摇头,挑眉笑道:“崔惊鸿,你很有学问嘛。我且来问你,法家、兵家、墨家、道家的书读过么?还有鬼谷子,听说过么?”

被上官婉儿这xiao妹妹挑衅的崔惊鸿有点发怒了,扭过头轻描淡写的道:“都读过,可有见教。”

上官婉儿突兀的笑了,笑的很舒畅,崔惊鸿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婉儿妹妹笑从何来?难道姐姐的话有不妥之处?”看来言语上把上官婉儿降作妹妹的崔惊鸿很顽强,妹妹就是妹妹。

“我笑今天终于找到一个对手了,歪打正着啊!”上官婉儿笑嘻嘻的弯腰将棋盘上的棋子全部抹掉打luan,收敛了笑意朝惊讶的崔惊鸿淡淡道:“刚才那盘未见分晓,你对弈数十人,难免分了心思,我也不愿占你便宜,重头再来如何。”

崔惊鸿望着上官婉儿单薄xiao屁股xiao胸明显青葱xiao豆芽的身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移步望chun楼。”

作为此次主裁的名叫潘彦,贝州人,这位xiao同志年不过弱冠却酷爱玩双陆,不管到哪儿都带着,整日里好拜访名师,鲜有人能胜的了他的,民间颇有些声望,有一个xiao段子就是关于他的,说有一次乘船过海,遇上风g,那船经不住风吹g打,散了架。潘彦成了落汤ji,所幸天无绝人之路,只见潘彦眼明手快,右手夹了块木板,左手紧抱双陆棋盘,嘴里还衔着两粒骰子。两天一夜才飘到岸边,双手都伤的露出了骨头,还是舍不得丢下棋盘,骰子也还含在嘴里。

李治这辈子曾闻因酗酒而妻离子散者,也曾闻赌博三日三夜后卖媳妇的,而如潘君之与双陆不离不弃、同生共死的,平生仅见,不由失笑,便着人把他请来做此次仕nv馆棋室的仲裁,所以一听说这两个一大一xiao名气不xiao的nv娃要重新开盘,围棋发烧友的潘彦大喜,赶忙命人上棋盘,大棋盘。

有美nv的对弈永远都是you人的。

上官婉儿和崔惊鸿移步到望chun楼,这望chun楼也是长安人人皆知的养心之所。

这望chun楼就是皇家之人手谈饮茶的清幽去处,厅中疏落有致的排列着数十张绿yu案,每案各置做工考究的红木棋枰。北面墙上赫然挂一方特制的巨大木制棋盘,两侧永远站着两名nv棋童。寻常时日,李氏宗亲们与友人饮酒聚谈激烈辩驳之后,便三三两两的来到这望chun楼中安然对弈,将那无穷的机谋杀心尽显十九道三寸黑白搏杀间,若有高手或弈者请求,望chun楼的皇家执事便会布置大盘解说,这时分散对弈的人们便会停下搏杀,仔细品评大盘棋势,遇到jing彩处便喝彩叫好。如果说游园观景是芙蓉园吸引公主皇妃的立足根本,那么仕nv馆中的望chun楼的搏弈便是李氏皇男子族游览芙蓉园的灵魂,从这方面,不少皇家子弟还感谢魏王李泰,若不是他谋反叛逆,芙蓉园也不会落到李治手中,继而恩赐作为皇家园林,凡李氏宗亲皆可入内,官吏等人若有人引路也可,堪称古代私人会所了,今次是第一次对普通民众开放也是最后一次。

望chun楼中最显眼的是大盘下立在yu石架上的一张厚厚的青yu板。青yu板朱砂大字写就着《敦煌棋经棋子圆以法天,棋局方以类地!

煞是惊人,战国之时士子便无不懂棋,但真正将棋道杀伐张扬在方寸十九路线中,也是自此围棋才发扬广大,传至海外,最明显的便是东瀛了。

大唐士子有家世显赫的借着皇室宗亲的引导进了望chun楼的,但鲜有动用此大盘的,崔惊鸿和上官婉儿皆不凡之nv,两人在此大盘决一生死,看架势大有下棋还在棋盘之外的味道,就不知待会两人会如何过招了。

片刻之间,望chun楼中央单列出一座晶莹碧绿的长案棋枰。待双方坐定,上官婉儿对崔惊鸿哼道:“我大唐自当姑父登基以来,先是肃清高句丽三国余党,安抚吞并辽东,后又兵出三路,开兵家大忌,出兵大漠薛延陀、西漠突厥、南下吐蕃,兵出万里,提兵百万下胡尘,但有犯我者虽远必诛,扩地千万里,辖下子民增加千万之众,如此伟业,堪称旷古烁今,然据我所知,与我大唐想接的萨罗珊波斯正江河日下,西域大食如冉冉东日,日渐崛起,今日想和崔xiao姐以此三国为子,下一局天下棋盘,不知可敢?”一语既出,震惊四座,挤进望chun楼观战的人群,议论纷纷,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上官婉儿水波不动的平静看着崔惊鸿,静等答复。

“不想妹妹有这份见识,恭敬不如从命了。”崔惊鸿错愕之下,点点头,第一次换了眼光看这个一本正经的丫头。

“我选波斯。”

“那我便是大食了。”

出奇的两人都没有选大唐,让不少懂行的人点点头,此二nv知道分寸,不过上官婉儿选弱国波斯倒是让所有人着实惊讶了一把。

xiao丫头却满不在乎,“自古以来以弱胜强者比比皆是,奇迹就是要让人仰望的,要不然人杰的存在就失去了意义。”

崔惊鸿玩味的笑道:“上官妹妹,岂不知我手中的大食方兴正艾,强大不可挡?”

“强弱之势,全在人为。强可变弱,弱也可变强。崔xiao姐太过执着了,岂不闻寒士亦可上品。”上官婉儿争锋相对,丝毫不退半步。

崔惊鸿勾勒出一丝笑意,好个撞了南墙心不死的臭丫头,摆摆手,道:“波斯为弱国,妹妹请。”

棋mi潘彦也点头道:“强国让先,请崔xiao姐执白棋。”言下之意,自然是上官婉儿黑棋。

上官婉儿盯着棋盘,也不谦让,拿到棋子二话不说伸手便将一枚黑子清脆的打到左上三三位,手未缩回,崔惊鸿已经将一枚黑子“啪!”的打在右下星位。

上官婉儿略一思忖,再将一枚黑子打到左下三三位。此时大盘下的棋童已经变成了四个,两个站立在棋盘下,剩下两个在棋案前高声报棋:“黑棋左上三三,白棋右下右下星位,黑棋左下再三三——!”

围观者一片哗然,竟踮起脚看大盘,一脸诧异。

崔惊鸿眼光从棋盘上移开看了一言老神在在的上官婉儿,皱了皱眉道:“妹妹年纪xiao,姐姐允你重来,莫再儿戏了。”

上官婉儿很是平静,“边陲之地,虽自陷囹圄,但雄视八荒,我若为波斯主,当明此大势,方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下赢我再说,不要看我xiao,就xi我。”

“既如此,便架空你的势,一切成空而已。”崔惊鸿拈一白子,打到中元,步步bi近。

棋童高声报道:“白棋第三手,中元当头——!”

众人一片赞叹,纷纷点头。

摇摇头,在李治看来,棋不是一具rou体,它的魂天生无拘也无束。

一般人下围棋习惯摆类似星位xiao飞守角,点三三的型,正解是打劫活角,这是一个局部定式,稍有棋力的人都不会走错。然而李治却认为,只知道作劫的型是不够的,必须计算到其他手段的可能xing,这就需要算子,其次便是摆脱定式和布局的束缚,然而,怎么摆脱却是一个问题,这就需要下棋之人对死活和官子的掌握了,需要每日不缀的打谱,丝毫做不得侥幸。

上官婉儿三手棋一出,大盘下的围观者便一阵嗡嗡议论,大部分是替“波斯”叹息,认为守势太过,上官婉儿却是不动声se,不过李治倒是佩服这丫头的玲珑心思,以大国为棋子,天下为棋盘,魄力倒是不缺了。

上官婉儿波澜不动的道:“柔能制刚,弱能胜强,《太白yin经.数有探心》上曰:道贵制人而不贵制于人,制人者握权,制于人者遵命。就是这了。”xi拈起一枚黑子,“啪!”的打到右边星位。

“黑棋,七三右手星座——!”

“《六韬.犬韬.分合》:凡用兵之法,三军之众必有分合之变。婉儿妹妹大意了。”

须臾之间,大棋盘上已落数十手。黑棋均抢占上星位,以北抵挡南攻,白棋四子占四方角地,以大势堂堂正正压迫上星位。

崔惊鸿凝视棋盘,看黑子构成了一个纵横十九道的大“箭头”,不由笑出声道:“婉儿妹妹行棋,全无根基,势弱而敢聚兵,难道这么快想输给姐姐,别说龙抬头了,这大龙还未成型怕是姐姐就要做屠龙之人了。”一脸好心的提醒道。

“大话”,上官婉儿哼了一声:“管好你自己吧。”

围观者见雪娘子崔惊鸿美貌,不是青涩的上官婉儿能比,便是一片呼应,“崔xiao姐但下便是!”“崔xiao姐一定要胜!”

崔惊鸿不再说话,开始驱动“大食”攻取实地。“波斯”却一退再退,绝不缠斗。

又是几十个回合后,“大食”四角尽占,开始合拢包围,“波斯”却是自四角外围起了深邃的箭头,合兵一处,莫名其妙的竟使有斩断大食包围的架势!

哄哄哇哇的……

望chun楼竟动起来,不少人连连叹息,以议论的口吻高声议论,以图给崔惊鸿一点儿启示,反观崔惊鸿却是不急不躁沉思着盯着棋盘,一改当前局势,突然一子打进“波斯”腹地,大有内外夹击的姿态。

“彩——!”

大盘一上子,厅中便齐声叫好。

李治微微摇头,武顺捅了捅李治,意思是甚么讲头,她并不善于弈棋之道,李治唏嘘道:“大食一方占着兵多,太过分散了,《淮南子.兵训录,五指之更弹,不若拳手之一挃;万人之更替,不如百人之俱至也。你看吧,婉儿根本没有架大龙,她这是先准备聚全部力量,抢得先手,借着崔惊鸿中央天元的自相牵制,一举截断大食那条大龙,虽不能使大食陷入四面合围的绝境,但只要婉儿能放下脸耍赖皮,怕是能缠到和局,以弱促和,本身便是大胜之局。”

旁边人听李治分析,没有反驳,倒是一片愕然,一片沉寂,竟是连叹息声也没有了。

“我专为敌分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想必婉儿开始就在设局,开局就没准备赢,好狡猾的xiao丫头。”武顺感慨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她这样的熟妇再过几年,怕要完败在这些xiao丫头手上了。

“好——!”

又是一声脆亮的喊声,观战之人不约而同的鼓掌高叫。

随着喊好声,一片沉重的叹息终于嗡嗡哄哄的蔓延开来。“崔娘子真是运气不好啊。”“那上官婉儿太狡诈了。”

崔惊鸿仍下白子,笑道,“婉儿妹妹心思灵巧,姐姐输得心服口服。”

潘彦笑yinyin高声问:“在座诸位,可有他议?”

话音落点,便是一片掌声,喝彩练练。有人高声道:“上官xiao姐虽年幼,心思灵巧,我等拜服,以弱打和,殊为难得。”

李治和武顺当先出望chun楼了,身后一阵嘘声。

“怎么不去看你那受到打击的雪娘子啦,乘虚而入的好时候哦。”武顺打趣道。

李治不在乎的哈哈大笑道:“哄个妹,等真成了相公的xiao妾,老汉推车,观音坐莲的,大战三百回合,还不是想怎么草就怎么干,谁人敢挡,谁人敢嘀咕半句,相公打野战的时候会喊你观战,让你见识一下相公的骁勇善战和最近练得八十一式,十式便可纵横青楼,三十六式便能天下无敌手,如今的相公九九八十都快要羽化登仙白日飞升了!”

武顺唉声叹气,这辈子咋被这种衰人上了呢,嘴上嘲讽道:“是早登极乐,jing尽而亡吧。”

李治深以为然的点头:“纯爷们儿就要生的光荣,死的伟大!”

两人一阵嬉闹,加快了脚步往下一馆走,要是错过jing彩场面那就亏大了,走到半路,突然闪现一个娇xiao的身影,正是上官婉儿,这丫头赢了气喘吁吁,激动的xiao脸通红,又恢复了原来的娇娇nv的豪放不羁。

上官婉儿歪着脑袋,背负着手,可惜即使这个动作,胸前的xiao苞蕾依然忖不出一个xiiao弧线,对比狐媚惊人像个熟了的水,成熟的能滴出蜜来的武顺,xiao丫头气馁的发现自己果然是青涩xiao豆芽。

“婉儿,干得漂亮,狠狠把那个骄傲的崔惊鸿虐了,不愧是将来能‘称量天下’的nv宰相?”

“那你还走的那么快。”

“这不是要去看碧娘嘛,不能厚此薄彼,你说如何?”

“那好吧,一起去吧,让那些五姓nv早点滚蛋。”

“这么霸气,人家碍着你了?”

“都是些真正的xiv人,整天装高傲,恶心死了,一脚踹飞!”

“我抱着你吧,要不待会人多,你被人挤飞了就不好了。”

“谁敢,稚奴哥哥就把他阉了好不好,全家都阉了。”

“那nv人呢?”

“等长出来再阉。”

“……”

走了一路,两人瞎扯淡了一路,路上又“碰巧”的遇上了东顾西望的龙二。

见到李治,龙二大喜,迅速扫了眼武顺,惊y猛地停滞了呼吸,回过神来干干的朝抱着上官婉儿的李治笑道:“这位公子,和自家娘子闺nv一起游园呢?”

沉默……

武顺瘪着嘴,捂着肚子,肆意张狂的娇笑,李治尴尬的哭笑不得,上官婉儿的脸却黑了下来。

她勾了勾手指让龙二过来,龙二屁颠屁颠的上前,一副狗奴才的架势,一把扭住龙二的耳朵,狠心的三百六十度旋转,上官婉儿凑近大怒:“我是他媳妇。”

第六十九章 谁是胜者?柳暗花未明

第六十九章谁是胜者?柳暗花未明

“越简单的诗句越能看出书法之利弊,临摹也不是重复,而是生发。《兰亭集序》,王羲之本人都不能重复,何况他人。书法也不是不停地写,篆刻更不是不停地刻,观念很重要、交游很重要,多交流对于书法来说,尤其重要,要走出去、也要请进来,我教书法,从不教技法,而是教如何细读,原有经验对新知的获得是一种阻力,但一旦突破后,这种经验便成为一种沉淀,读帖、读印谱、读拓片的关键是一定要大度,小女子莫作怨妇,大丈夫更不应作恨男。”

当抱着上官婉儿的李治、武顺出现在御宴宫时,并没有看见剑拔弩张硝烟弥漫的惊心动魄,也没有被五姓女的摧枯拉朽震撼到,相反倒是以为来到了学堂茅舍前听先生讲课,一身出彩男儿打扮的李离娄手里一把折扇,月白儒服衣袂飘飘,哪怕知道她是一介小女子,不少围观的少女依然一阵花痴,就连场中参加采选的南北佳丽也如痴如醉,场外更是一片静谧,没有他馆的人潮汹涌嗡嗡议论,更不会出现嘶声大喊。

李离娄脚下渡着步,视线却一片片扫向御宴宫中乌压压安静的人群,每个人看向自己的眼光都是那么炙热,李离娄并不在乎他们是真的对自己书法心得体悟感兴趣,还是对自己感兴趣,她喜欢这种为人师的抛头露面,低下有一群静静听讲的学生,放在后世,李离娄就是脚踩高跟黑丝全框的女王教师娘,令无数牲口心头小鹿乱撞忘乎所以的水灵白菜。

不需他想,凭着李离娄妖孽到连主裁初唐四大书法家之一的褚遂良都忍不住静立左右,旁观聆听李离娄一番真知灼见,足可以验证这位妖女的强悍。对于五姓女的执着历来是不少大唐中枢重臣瞒着自家夫人不可为人道也的心病,有薛元超遗憾的更不止一位,不过大多三缄其口,一来不愿过高抬高七宗,二来也不愿让自己丢脸更引得河东狮吼,突厥人说男人就应该决定自己的女人,无疑,诸如薛元超此类人是永远也做不到了。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大戏,哪怕一路上见证了李子衿的狡猾、崔惊鸿的游刃有余和被上官婉儿摆了一道后的坦然豁达,也忍不住小小惊讶了一把,这丫头每次见面手里都捧着一卷青书古卷,看人的时候也是意味深长的,贼有文化的那种,带着三分的笑意和女文青一贯的闷骚,典型精神世界里的女王,害的第一次见面李治对她话每一句都细细琢磨,深怕被人骂了还傻笑二百五,今日一见没有出乎自己的预料,果然不是装逼,至少此刻在御宴宫中真正开始发飙的李离娄指点江山完虐群美,还是一如既往的风姿妖娆。

褚遂良庄重开口道:“诸位小姐赶来长安采选十分辛苦,但大采选未分良莠前,只能一体待之。今日本官倾听李离娄小姐的书法心得,大有启迪,因李离娄小姐的请愿,诸位小姐不妨一起,但有书法比过李离娄抑或所出诗词对联难住的,既判李小姐败北,如何?”

李离娄很豪气的昂扬向场中拱手轻声道:“敢请诸位姐妹见谅,姐姐只是喜欢挑战自己,试一试自己才思如何,别无轻视之意。”

御宴宫秀女们相互观察,眼神探询,窃窃私语,竟是无人先开口。

终于一女站起,堕马髻,水碧色轻綉偶露笋白的玉臂,出淤泥而不染,尖尖的下巴,锁骨性感诱人,起身平静道:“我乃武碧娘,不通书法不晓经史,相比李大家来说不值一提,也无颜考校,不过我听说有市井之人称呼李大家为桃花夫人再世息妫,碧娘幼读《诗经》,也许是天性愚笨并没有领悟夫子‘诗三百,思无邪’,相反倒看出了五种美人,今日不妨说说。”

李离娄收起折扇,拱手笑道:“刚才多纷扰,未尽其兴。今日能恭听武家碧娘高论,三生之幸。”

武碧娘从容不迫,“李大家客气了,一点女儿家的愚见。”

安静的御宴宫中,空气中飘荡着期待的气味,不少人热血沸腾,武碧娘无疑是一个不会大笑大哭的鬼精灵一样的女孩,她不会一开始就璀璨,像一枚蒙了尘的玉石,只有细心擦拭的人才会感受她的温润,她慢慢的站起来,水碧色罗衫似碧柳下垂,勾勒出玲珑曲线,轻轻浅浅的走在同样跪在在御宴宫中,身前放着笔墨纸砚如同科举士子一样的秀女间,气质空灵,像童年池塘荷叶下的一泓清水,映忖着夏日的浪漫。

轻启朱唇,武碧娘轻声吐露:“《诗经》开篇便是《国风.周南》中‘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了,全句全在一个‘淑’字画龙点睛,淑,从古至今便受人追崇,美丽健康、自然清新,千古以来,让人内心泛起无限憧憬与想像,放眼开来,如同天真活泼的邻家女子,无矫揉造作的扭捏,少胭脂水粉的装点,难能可贵的清纯雅致,此便是碧娘所谓第一类,内外兼修的淑女,令无数男子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寤寐思服’也,李大家聪明干练,淡妆浓抹,巾帼不让须眉,实难称上淑女,此其一;

其二便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那句宛在水中央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模样,碧娘也实在说不出个明白,也许怎么也走不近,看不清她的容颜,但她总令人向往,隔岸观花,可以想像得很美,曾经有一人对我说过,距离产生美,恰如此诗,在水草的深处氤氲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蒹葭,也是诗经里最让小女子心动之物,仿佛触手可及,却不愿相见,以免发现不如萦回在梦里的美好,李大家亲和有度,虽未女儿家,气势却恢弘,行走顾盼间虽是女儿身,却是一副男儿装扮,风流倜傥,羞煞世间男儿,实难如蒹葭氤氲如梦;

其三,便是单纯而顽皮的静女,‘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一位静雅温柔的女孩子,与情人相约在城隅,男子赶到时,她偷偷地藏了起来,急得那男子‘搔首踟蹰’,小女孩顽皮而羞涩却自有一份浓浓的情意静静蔓延,恬静、典雅、活泼、羞涩都让人感知她的纯朴。哪怕这份爱情不够荡气,但亦能午夜梦回时回肠三味,李大家成熟大方,典雅高贵,和小女孩自是全没有瓜葛,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其四,便是令人倾慕的秀外慧中、与众不同的女子。《郑风.有女同车》中有“有女同车,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所谓美女,不外乎容貌颜如芙蓉花,白里透红,与众不同,只是同车而行的缘分却让男子神魂颠倒,如诗亦如画,如歌亦如曲,像在河畔上、月光下、稻田中、芦苇旁、水中央的俗世仙子,这是芙蓉花一般的姑娘,李大家虽天生丽质,却书香气息浓郁,更像朵开在悬崖上只可远观的贵牡丹了,看来也无缘于此了;

最后一种,也是碧娘最羡慕的,诗经三百,多少美丽女子穿梭其间,当然少不了漂亮的新嫁娘,‘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花开了,美丽的女子要出嫁了,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刻应该就是出嫁时,花轿抬进来,大红的灯笼挂起来。幸福中的女人是最有魅力的,快乐可以传染人,己乐乐不如众乐乐,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洋洋洒洒的喜气似从悠悠的远古飘来,浸染着洪荒,红妆薄施的女子而后的岁月,相夫教子,伺奉长辈,如此耀眼光华的漂亮新嫁娘,那太原王家王灼华无疑更符合这类女子,可惜姐姐都不在《诗经》五类,不知姐姐以为自己是何种女子,有何种品格,能相夫教子否?”

小狐狸终究露了尾巴。

能相夫教子否?

放在古时,这比廉颇尚能饭否还要恶毒,偏偏前面欲抑先扬的夸了许多,一时间被这突兀的不轻不重的一问,有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的李离娄也一时愣怔在当场,变起仓促,所有人都感到震惊,场面难堪的沉默下来。

露出三分胜利微笑的武碧娘,悍不畏死盯着神色平静的李离娄,轻笑道:“刚才妹妹写了几副对联,不知姐姐可有信心接上。”

“妹妹亮出来便是。”

好端端的被这样一个不傻不愣的小丫头鄙视了,李离娄没有生气,反而被逗乐了,不知天高地厚。

武碧娘礼貌的笑了笑,含蓄的有点像偷了鸡的黄鼠狼,背着人躲起来偷偷吃掉的意思,人群中的武顺戳了戳李治,诡笑道:“看着吧,碧娘每次露出那种名媛淑女的笑,说明她又要坑人了。”

李治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第一次见面这丫头在水里就是如此笑的,差的笑的自己脚抽筋,溺水翘辫子。

有宫人从武碧娘面前桌子上拿起一张大大的白纸,高高举起,白纸上笔墨渲染,一手精致的小楷,十分清秀,一看便是女儿家的手迹。

“请”武碧娘越加高兴了,李离娄笑了笑,是该让这个丫头吃吃瘪了。

白纸黑字一亮出,下面便有人指点着上面的清秀小楷锐声念了起来:“闲看门中月。”上联之下留下大大的空白,明显让人填的。

“此上联着实不错,好”人群中此时才响起一片掌声喊声。

“闲字正是门中有一月字,是个拆字联,嗯,思耕瓜上田。诸位说工整不公整。”

“工整——”万众一吼,震天动地。

李离娄朝武碧娘无可奈何地促狭得意一笑,大笔挥毫泼墨便写了上去,区区一女子,却力透纸背,不过看她动笔了,武碧娘反而更开心了,笑意越深。

下面又有人指点着白纸:“再看欠水饮田,白水何堪足饱。”

“好联”

“李大家对得对不得?”万众吼声热辣辣再度爆发。

“无才抚墨,黑土岂能充饥。”

李离娄如椽巨笔肆意挥就,中间都不停顿的,只是行书下来用的力气却越来越大,不少人都皱眉,如此力透纸背明显不适合女儿家,这李离娄字有神韵,法却走入歧路,按照她对书法的精深,实乃怪哉行为。

摇摇头,下面之人似乎不满意李离娄这么彪悍,回身指点:“再听,嫁家子,孕乃子,生男为甥。”

“还是好朕”

“对得对不得?”

“对不得,可要认输了。”人心古怪,似乎特别像看一下自始至终淡定的李离娄焦急如焚的神态,山呼海啸般的声浪淹没了御宴宫。

“骑奇马,张长弓,单戈挑战。”

李离娄有点头疼,这个对联对她来说不难,精巧固然,但实在太流于表面了,但让她受不了的是外面人个个都想看自己的丑相,这让李离娄一肚子火。

最后一句李离娄不待念出,便马上写就下来。

上联正是“力士有口偏加吉”,李离娄对的下联便是“提供无才总是空”,至此四联皆被对出,但武碧娘却笑的更加得意了,简直让人担心会不会乐极生悲。

李离娄一对完,众人一片哄笑叫好,不少人也转了风,乱声嘀咕:“我以为多你那了,却是个臭狐子屁话”“直娘贼的,四联全大棒槌”“果不愧是五姓女,天下第一流,连皇后娘娘的妹妹都比不上了。”

褚遂良一阵苦笑,看来这皇后妹妹这次要被响亮的打脸了啊,下面早已是一片哄哄然嬉笑声,不过令褚遂良好奇的是武碧娘依旧面色如常,换做自己也是要羞愧难当,黑脸拔脚闪人的,自己身为主裁,注定不能有明显的偏颇,本着噩梦早醒的原则,褚遂良大声宣布道:“李大家所对工整有理,诸位若无异议,此局当无疑是李大家……”

“慢”

和所有狗血剧一样,在关键的时候,促成转折的女主角华丽丽的登场。

大步向前,再不复刚才小鼻子小眼睛小女生一个,倒是有点强势女王兴高采烈上台领别人的奖牌和奖金蛮不讲理的架势,“真失望啊。”武碧娘深呼吸一口气,无奈道:“本来以为姐姐书法大道理一堆,必是能看懂,没想还是走了眼。”

武碧娘说着便豁然起身,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径直的走向宫人始终举在手中白纸,一把夺了下来,御宴宫下不少人以为武碧娘恼羞成怒了,要撕掉对联,却没想武碧娘竟将对联转了个面,然后得意洋洋的指着明显反过来的字,诡计得逞的笑道:“我这四副对联是要从反面看的,所以亦要反面写下来才算工整,李姐姐对的固然不错,写的地方却是把妹妹力透纸背之处当作正面,不识我妹妹故意反书的巧妙,写错的地方了。”说完,武碧娘就再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别提多欢乐了。

御宴宫中别说普通士子百姓了,就是褚遂良也目瞪口呆中,只有有了心理准备的李治、武顺和对武碧娘玩游戏喜欢耍赖皮深刻了解的上官婉儿没有惊讶,只是点点头,果然,不愧是武媚娘的妹妹,有其姐必有其妹。

李离娄紧咬着嘴唇,一阵青一阵白,脸色十分难堪,看的武碧娘神采奕奕,叫你狂,还想当我先生老师,这才是武碧娘红果果的那隐藏的巴掌,蒙在骨子里响亮巴掌,才最丢人。

惊讶过后,褚遂良收拾心情,再一次上前宣布道:“武家碧娘故意反书对联,想必灵感来源于胡舞反弹琵琶吧。”

“然也。”武碧娘欢乐道。

“除了技法,还别出心裁啊,四联也堪称上品,回味无穷,武家碧娘拿着这一点,令人不单看字面,却另有回味,书法能把玲珑心思蕴含其中,实属难得,此局当武家碧娘……”

“慢……”

又是一声慢,脸色渐渐好看的李离娄,在武碧娘心生不妙的心思下端着一杯茶走到武碧娘面前,二话不说,在一片震惊和哗然声中泼在白纸上,让开身子,所有人又是一震。

离娄出自《孟子.离娄上.十三经》,以明达通智闻名,当真名不虚传。

鬼使神差的那四副下联经墨汁带水浸染,竟也有“力透纸背”的功效,矜持的淡淡笑了笑,李离娄道:“妹妹用的纸太厚,虽然姐姐下了吃奶的力气,短时间想要力透纸背还很难,姐姐又忍不住,干脆撒上一点水,你看看这样不就又对上了,正面反书的被我反面正书对上,反面正书又被姐姐对上了,这下子反反得正,可曾胜了?”

武碧娘倔强地不出一声,大牌的也不说话儿,这下真的是乐极生悲了,褚遂良等人这才明白,为甚么对书法之道精深如李离娄也会使那么大力气故意力透纸背的下笔,原来早已看透,这真是旁观者迷,当局者清啊。

一波三折有了,峰回路转也有了,柳暗花明却没有,无形中御宴宫中所有人都看向了武碧娘,该不会又是一声险恶伎俩的“慢”吧,李治揉了揉额头,他今天感觉状态不对啊,咋脑子转不过来了,武碧娘在李治看来,也就脸蛋水灵点,**嫩点,屁股翘点,长腿美点,柳腰细点,啥时候脑子也好使啦,这以后的日子还能过嘛,羞答答的玫瑰美人已经悄悄绽放,生龙活虎的男人也得补补了,看来回去就得把御花园的金丝猴逮住,吃点猴头补补,男人不补迟早被女人玩死,至理名言。

终于武碧娘艰难抬头,对着李离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憔悴哭脸,然后猛地抬起头来冲李离娄甜甜的撒娇笑道:“离娄姐姐,天气热,改天碧娘请你去游泳好不好?”

李离娄被这突兀一举愣怔痴呆了一瞬间,下意识的点点头。

游泳?

武碧娘霎那间笑靥如花。

武顺和上官婉儿见了,很默契的对视一眼,有基情。

旁边的李治捂着脸,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痛苦模样。

谁是胜者?柳暗花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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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码的很艰难,头痛中,这章算作昨天的。

第七十章 厨娘王灼华,烽烟再起

李离娄终归还是计胜一筹,不过让李治哑然失笑的是,她竟然答应了武碧娘他日一起游泳的请求,一想到小时候自己被武碧娘在水里折腾的差点去见阎王的场景,虽说温馨但自有一份寒颤于炎炎夏日也不曾被驱散,这丫头活脱脱一个害人的妖精,促狭心起,李治倒也真的想看看李大美人啊呜啊呜吃水的模样,想必活色生香般有趣。####

琴棋书画依次而第,所以下一要去芳林苑中的,不过上官婉儿吵着想看看烹饪,小孩子总是嘴馋的,李治和武顺又无所谓,三人便齐齐转向去了唐市,唐市水景无疑是芙蓉园中别具一格的奇景,高屋建瓴的皇家庄园立于水中,烟蒙蒙、水蒙蒙、影蒙蒙,似真似幻,如醉如痴,曲曲弯弯的回廊辅之水榭、亭台,灯笼点缀,翠竹依依,金鲤成群,无须别离,且留且住,临窗会友,细品禅茶,笑看曲江波,淡然尘世外,这便是唐市了,不过在李治眼里倒是显得不伦不类了,按说“市”那便要人来人往,议论嗡嗡,讨价还价热火朝天才像样,也只有皇家之“市”才会脱世俗喧嚣尘上,走让人哭笑不得的“高雅”路线吧。

“可惜了,好好一个唐市弄成如此般模样,白白占用了大好的宝地,相公,改天把这里全拆了,看的闹心。”武顺牵着上官婉儿的一只手,李治则牵着另一只手,活脱脱幸福的一家三口同游观景,羡煞旁人。

翻了翻白眼,李治暗地里嘀咕好一个败家的娘们,自己要是寻常家爷们儿还不被她气死,这可都是钱啊,真当自己的钱是天上掉的,没好气的斥道:“那你说说,拆掉换成甚么模样,我看着虽然也有些别扭,但单论景色可谓一流,莫要信口开河,要不然这个月葱岭行军道总管进贡的西域猫眼石相公可就送给别人了。”

偏了偏头,斜撇了李治一眼,武顺根本不把这不算威胁的威胁放在心上,她是根本不相信李治敢把自己早已预定好的猫眼石送给别人,除非他不喜欢老娘的雪臀了,这可能吗?一想到床上李治每每抱住自己香臀那股颠狂劲,武顺很放心,不过对唐市武顺心里倒也真的有一番计较,信手指着唐市中,喃声道:“说是唐市,却活脱脱又一个御花园,挂羊头卖狗肉而已,我看还不如给这里添些情趣小物,开些各类的小店,像骨雕、面花、马勺脸谱,再寻些一些大商客在此交易,比肩接踵、趣味横生,这才是‘市’嘛,娘子说的可合相公心意。”

李治颌首,这法子却也不错,不过嘴硬不想让这妞得意,便岔开话题对站在两人中间的上官婉儿笑道:“婉儿,这便是唐市了,你不是想来看看烹饪吗,到时候便让你上台尝尝,馋死你这丫头。”

一肚子不快活的上官婉儿抬起头,仔细看着笑意温醉的李治,不经意间总要撇一撇武顺胸前的那对大杀器,再比较下自己的,一阵心灰意冷。上官婉儿自从出了仕女馆便不言不语,挺挺胸部,仔细打量一下,还是一个孩子啊,这让上官婉儿气馁,不过心里郁闷纠结,嘴上可不能再服软了,眯起月牙儿的眼睛,上官婉儿腻声道:“相公,待会你喂婉儿吃好吗?”

一旁的武顺掩嘴失笑,她当然知道小丫头抱的甚么心思,闷骚如武大姐反而心中跃跃欲试,她突然十分期待这样的青葱小豆芽被李治压在身下糟蹋,一定很激情,一想到这,熟妇武大姐便心头火热,看李治和上官婉儿的眼神也是水汪汪的,一潭春水便似要溢出一般,直勾的李治心痒难耐,恨不得就地正法才心甘。####

要说的话,这唐市便是大唐芙蓉园中最热闹的所在,一来琴棋书画本身只有读过些书的人才能鉴赏,烹饪却是寻常仆妇也是能说的头头是道的,二来让李治、武顺、上官婉儿惊讶的是,本绝不应该出现人却实实在在的出现了,夏姬王灼华,这样耀眼的女人竟会选择烹饪一道,实在出人意料,如此出色的美厨娘烹饪的哪怕不好吃也好吃了,秀色可餐便是这个道理。

厨艺比试分成三块,第一块:考验厨艺基本功,比拼刀功、调料配制、烹饪技巧等方面,第二块:考验对于饮食文化的了解程度。第三块,采用现场所提供的材料烹饪佳肴,这就是考验众秀女真正实力了,并且对于她们随机应变的能力也有很高的要求,只有“因地制宜”才不会变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李治弯腰把身材娇小的上官婉儿抱起来,“一家三口”站在一起很是期待接下来王灼华的摧枯拉朽的惊艳出场,李治站在人群中,看着怀中伸长了雪白脖子的上官婉儿,又看了面上始终噙着笑意没来由便令人如沐春风的武顺,破天荒的一阵心里暖洋洋的,小时候自己也十分喜欢厨艺,没事老喜欢往御膳房溜达,后来被老夫子孔颖达知道了,甚么“君子远庖厨”的老一道来教训李治,李治又是僵脾气可功底实在不扎实,儒家又是专门培养引经据典最擅长的辩驳的宗师级辩手,李治说不过孔颖达,牛脾气犯了,你不是不让我做菜学厨吗,我就捣乱,没事就往大师傅菜油里倒水,汪汪油水一入锅,滋滋的总能喷人一脸的,每次那些御厨用油,总是胆战心惊的先试一下,再后来这招被御厨们完克了,便明明白白的在御膳房大道上养鸡鸭,谁踩了,让他好果子吃,一点公德心不讲的为难这些老实的御厨。

有一次李治干脆逮了一只死苍蝇放在菜里,故意惊讶最长孙无垢哭丧自己吃到苍蝇了,长孙无垢爱儿心切,愠怒之下把烧这道菜的御厨拖来杖责二十,打的那御厨皮开肉绽了,被赶出大明宫,一旁忿忿不已的李治没有胆量跳出来承认自己故意作弄别人的,也就是从那时李治才意识到,作为上位者,自己一句无心话或者恶作剧,对于弱势群体来说往往便是灭顶之灾,再之后,李治便再没有去过御膳房了,武媚娘又不是喜欢摆弄锅碗瓢盆的女子,一时间看到眼前一切,竟有些浮生若梦的梦蝶错感。

王灼华和一干采选的秀女出场,她走在最后,但场中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向了面无表情,冷冰冰的王灼华,有人说,女人过了到了四十的时候,若没有底蕴的话,便会江河日下,而对九岁的少女来说,青春无敌是一个方面,学识庞杂无疑更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这样天之娇女能使没背景没胆量或者有自知之明的人望而却步,王灼华扫了一下台下黑压压议论纷纷的人潮,没有发现自己想找到人,猛然间竟是心灰意懒起来,那股争胜之心也潦倒懒得再提起来了。

唐时明月不打不相逢,大雁塔下机锋相对,其后亲眼看着李治把董百焘等人一层一层的踢下大雁塔,再之后便是李子衿石破天惊的一声“恭送陛下”,至今王灼华也不敢相信那个小混混做派的牲口便是当今圣上,她的良人,从大雁塔回去便躲进香闺歪在床榻上的王灼华,夜里思来此等离奇之事,最后也只叹一句“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对于自己弟弟王卿图王灼华只能道一声抱歉了,王家再虎也不敢对皇帝动手,所幸王卿图也不是傻子,一个人躲进了小时候独自读书的树林中呆了一下午,出来时便又恢复了贵公子做派,一言一行较之平时更自然,神色更显得稳重,踩过别人也被人踩之后,王卿图竟蜕变一般的豁达睿智,心胸百川归海的猛然竟宽广起来,就连王灼华这个自幼看大的姐姐此时也不知自家这个弟弟心中如何作想,是恨,是怨,还是真的想开了。为此王灼华好好找王卿图开诚布公谈了一次,她是真的怕弟弟憋在心中,仇恨和爱不一样,爱能因时间变的越来越淡,仇恨不然,君子报仇十年不忘,十年后的仇恨只会成为烙印在骨子里的耻辱,报仇的那刻也似火山爆发,伤人伤己,尤其对方论家史虽拍马赶不上王家,但要想让王家伤筋动骨甚至灭族,不说轻而易举,但总能办到的,王灼华完全可以想象那时家族为了平息皇族怒火会怎么做,到时候王卿图只会成为一件替代品,仅此而已,没想到面对姐姐的忧心忡忡,弟弟王卿图倒是洒脱至极,大笑道:“弟弟恨也好,怨也罢,这辈子都不会挑衅皇帝,只因为他是我未来的姐夫,只因为他是我未来侄子的父亲,更因为这样会害了姐姐的。”那一刻,王灼华全然不认识这个脾气乖戾的弟弟了,庆幸的是,弟弟终于长大了,知道“成大器者,以忍为尊”这个道理了。

对于李治,王灼华开始的时候心中恨不得咬死这厮,再之后便有点欣赏李治的才华,但这样言谈风流,气质昂扬的年轻人王灼华也不是没见过,再后来便是李治发飙,王灼华便真的开始对李治产生好感了,当然这种好感和男女间的喜欢八竿子也打不着,只是单纯的欣赏男儿意气而已,直到李子衿那一声“恭送陛下”,知道李治是自己抗拒不了的丈夫,心思又是一波三折,午夜时每每想起他,心都会跳的极快,说到底王灼华只是个十八九岁的怀春少女,真的看见了要同床共枕的未来丈夫,说没点瞎想如何可能,最后思来死去,到头来却无端怨恨起来,只想狠狠的咬这混蛋一口才痛快,仔细又看了台下,人太多,王灼华还是没看见李治的身影,这下就不止是怨恨了,简直是想活撕了李治才舒坦。

“诸位,第七场现在开始,请各位小姐入场!”宫人没有一句废话,见王灼华等人上台,立马宣布开始。

第一轮只有一炷香的功夫,将三尾黄河大鲤鱼打理干净,做过鱼的人都知道,打理鱼考验的就是刀工,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刮干净鱼鳞是个很挑战的功夫,李治其实一眼就和别人一样看见了王灼华,王灼华看不见李治不过是李治被身前一个高个子挡住了,此时见王灼华出场,思及那天把自己小舅子放狗一顿痛咬着实是有点过分了,便抱着上官婉儿挤过去,充着正在戴护袖的王灼华大声的吆喝着:“王灼华,加油,要是输了,我就真不要你了。”

“唰”,周围人一下子全直勾勾的盯着李治,难道这个秀女更眼前的汉子有基情?

李治很想叫一声木有错,台上的大美人就是俺未来媳妇。但是又怕那妮子拎把菜刀风驰电掣的杀下台来,便很淫荡风骚冲四周人娇羞的一笑,怀里的上官婉儿惹是生非的泪眼朦胧的对旁边人哀声嘀咕道:“娘亲不要我们了……”

“哇!”

上官婉儿的声音不大,但正好让身边三两人听见,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人群中议论声越来越大,纷纷猜测难道太原王家王灼华竟干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如此竟有胆参加采选,难道是想学汉时王美人,嫁给景帝前便孕有一女,太原王家也太大胆了,最后不乏幸灾乐祸居心叵测的人大声的骂了起来,甚么“原来王家不过如此,嫡长女未婚先孕哦,伤风败俗”,“直娘贼的,好个王家,阴毒至厮,竟想将破了身的女子送进宫中,无法无天了”“七宗五姓,肮脏龌龊,光腚一个,丑!不睬!”,台上本来见到李治没来由欣喜的王灼华脸色难看至极,手里的菜刀上下简谐运动,整个身子也跟着乱抖,看样子,再有一时三刻,王家大小姐就要代表月亮太阳李治,一刀阉了这厮。

“开始!”

主裁唐市的一名大内御厨高喝一声,所有上台的秀女立马开始刮起鱼鳞来,刀风呼啸,皮肉筋骨,脂髓精血,一切解截,王灼华却红着眼看着李治,鼓着嘴巴,竟是被生生气出眼泪了,眼泪希希滴滴的落了下来,连比赛都不顾了,一个清白的女儿家被这么多人言语糟践,再神经强悍心计深沉也受不了啊。

李治敲了上官婉儿一下脑袋,原地一个蹬脚,抱着上官婉儿直接跳上台,台下猛地炸开了,嘶声尖叫此起彼伏,李治一个箭步尴尬的冲到王灼华面前,在王灼华耳里捣鼓了一句,便又退回去跳下台,人群中有眼尖的人发现,这下王灼华不仅眼红了,连双颊、脖子都通红,胭脂红恰如猛虎滴血,气势竟一下子爆棚,拿起手里的菜刀,便轻舞起来,刀光闪烁,暴风骤雨的如电蛇穿梭在乌云中偶露鳞牙,众人只看见刀影闪烁捕捉不到一丝轨迹,简直就是刀神再世,狂野的一塌糊涂,把身后观赛的老御厨都看的两眼发直,瞠目结舌的盯着潜力大爆发的王灼华,乖乖,早知道得给她一头猪了,几尾黄河大鲤鱼太小菜了。

“好了!”

王灼华在所有人愣怔发呆下,把菜刀一下子剁在了菜板上,菜刀连晃都不晃,示意自己搞定了。

老御厨上前看了一眼王灼华,又仔细检查了三尾鲤鱼,朝宫人点点头,宫人会意,压下心头惊讶高声宣道:“太原王灼华,胜。”此时,台的秀女才把第一条鲤鱼打理干净。

一干秀女面面相觑,这就结束了?自己还没有发挥到正常状态,就被秒杀了?

接下来的是考厨艺知识,无论是菜系来源出处,还是厨房小知识,甚至有此菜肴食材有甚功用,谁做的最好,做这道菜哪里的用料最厚实地道,忌讳是甚么,甚么人不能吃,王灼华都对答如流,那股精神头,就跟一个士子当着天下人吟出一首注定流传千古的绝句一般,笑傲江湖啊。

“你刚才和王家大小姐说甚么了?”武顺笑道,使劲瞪着李治,“上一刻还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下一刻就把那三条可怜的鱼宝宝给扒皮抽筋了,说,你到底干了甚么坏事。”

“剑走偏锋啊,但说的全是相公心里话,不过一个承诺一个诱惑而已。”李治笑道。

“承诺?你想让王灼华成为贵妃?”武顺吃味道。

“本来就决定了的,总不能让这个婉儿小丫头做贵妃吧。”

李治不理上官婉儿撅嘴不高兴豪气的笑道,没心眼没心机的憨傻模样,历史上这个王灼华可是自己的皇后,和萧淑然一起完败在武媚娘脚下的那个王皇后,这个贵妃就当补偿她了吧,一切和原来都不一样了啊。

“那诱惑呢?现阶段应该不会有比贵妃这个封号更能诱惑王灼华的吧。”武顺眨了眨眼睛,八卦的无以复加了。

“也无所谓诱惑,只不过相公告诉她,赢了比试,新婚之夜打随她骂也随她,让她出口气,不过是说的玩的罢了,没想到她真当真了,不会这妮子此刻正在想着对相公我施以皮鞭滴蜡的大酷刑吧,兴奋的脸都通红了,真是个老实孩子。”李治笑眯眯道,一点没有一个皇帝撒谎忽悠人而生的半点惭愧之心,反而理所当然。

“无耻…不过,这才是娘子的好相公嘛。”

深以为然就该这么逗王灼华的武顺赞同的点点头,踮起脚亲了李治嘴巴一口,以示奖励,李治欣然接受,上官婉儿狂翻白眼,大好的妹婿和大姨子啊,凑在一起咋就成了这么一对拿无耻当城府的狼狈为奸的奸夫淫妇。

台上得到李治承诺,梦想着在新婚之夜把李治好好吊起来皮鞭滴蜡一顿的王灼华,满意的用宫中提供的食材做着自己心仪的佳肴,心里美滋滋的。

而此时长安城外,一条大道上,一道雁翎特使八百里加急快马加鞭的绝尘而来。

“雁翎急报,雁翎急报……”

一阵高喝声打破了大采选的热火朝天,凭空中带着了一股煞气,雁翎使策马直入了大长安的承天门,一头扎向大明宫。

有老人见了,唏嘘一声,又要打仗了。

※※※※※※※※※※※※※※※※※※※※※※※※※※※PS:烽火又要再起了,采选结果留几个悬念吧,郑素弱、卢婉兮、崔望窈三人后面会提到,有兴趣的猜猜,这回是打谁了,前面介绍到的。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跨洋远征,谁来灭此獠

朱雀大街上,一个头chā雁翎的红袍骑士狂风飞驰席卷过人群,渐渐能够遥望巍峨高耸气象森严的大明宫宫mé丹凤mén。

夕阳西下,红墙金瓦的大明宫数十丈的宫墙像一道屹立在天地的巨人,肆意张扬它的力量和雄伟,巍峨的殿堂坐落在三层大台上,东西两侧如巨鸟的翅膀一样飞扬的是高大的阙楼,高耸入云的宫阙,气势磅礴的殿堂,纵观自夏三千多年的时间里,数以百计的帝王修建了无数座宫殿,但是,论规模和气势,没有第二个再能比得上大明宫,它是故宫的三倍多,由丹凤mén北望,坡道宛如龙垂其尾,称之为“龙尾“,这是一个时代的骄傲,是一个民族的辉煌,诗人王维写道:“九天阊阖开宫殿国衣冠拜冕旒。”诗人李华则这样解释大明宫的涵义,“如日之升,则曰大明”,这是一个踌躇满志、昂扬向上的时代。大度而不浮华,雄浑而不雕饰,大明宫便是这个时代和皇朝最好的诠释,在长安,在整个天下,大明宫宛如一轮金光灿烂的太阳,照耀着大唐的天下,傲娇在历史的天空中。

沉重悠远的钟声在城头响起,金黄sè的“唐”字大旗猎猎作响,近乎要溶化在鲜红的落日余晖下,当红袍骑士马蹄哒哒声中飞到丹凤mén下时,丹凤mén正走出一批手持刀枪的甲士,来人一惊,勒住缰绳,胯下的骏马神骏非常,一声长嘶,便高高扬起马蹄,马上骑士骑术高超,一手持着马鞭,两只长腿死死夹住马背,马骏人英武,引起城头兵士和行进出来的丹凤mén校尉一阵高声喝彩。

“来者何人,皇宫重地,luàn闯者死。”丹凤mén守mén校尉高声喊问,出宫的甲士也纷纷应声举起刀枪。

“江南道雁翎特使——”

红袍骑士从怀里逃出一枚鹰头铜牌丢给守mén校尉,跟着便是一声长长的吆喝,那校尉结果令牌,看了仔细,随机恭敬的上前呈给红袍骑士,红袍骑士也不废话,双腿猛地夹紧,战马长嘶声中已经驰进丹凤mén直入大明宫,将一干人扔在身后,再望时红袍骑士已飞驰出一里外。

大明宫内往来巡视的甲兵禁军无数,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哪怕一只苍蝇也躲不开,盘查严密森严,一路上红衣骑士只能举着铜牌,又扒开衣服露出里面一身飞鱼服,才在解释盘查几次后快马加鞭赶到了未央宫。

未央宫今天要安静许多,李治、归海一刀、内侍xiǎo桂子都去了芙蓉园,一时间只有一二宫nv中官在打扫卫生,持着鹰首铜牌快马渐近未央宫前的红衣骑士猛地拉住马,高举着铜牌朝未央宫今日当值的公公,道:“江南道雁翎特使急报,速报陛下──”

来人一声大喝,骤然勒马,骏马人立,昂首嘶鸣,那未央宫中官一听是江南道特使,心中已然明了,拱手高声道:“特使勿急,陛下有令,特使无须禀报,可直入未央宫,杂家这就遣宫卫禁军报告圣上。”

大半个时辰后,一身便衣的李治带着前来通讯的禁军宫卫火急火燎的驰进大明宫,等到了未央宫中,李子从马上一跃飞下,把缰绳丢给身边的归海一刀,朝值日的公公点点头,也不再询问,便大步匆匆的直入未央宫。

未央宫之未央一词取自雅.庭燎》的诗句:“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庭燎》是一首描写宫廷早朝景象,表现君王勤于政事的诗篇。大唐的未央宫仿自先汉,和翠微宫相比,未央宫气势宏伟,青石巨柱大梁,处处可见汉唐雄风,但摆设却甚是简单,成排儿臂粗细的牛柱照亮了空旷冷肃的硕大宫室,未央宫内还依照着当初李世民的习惯,陈设整肃简朴,地上只是普通的红毡,四周也没有任何锦幔轻纱之类的装饰用品,最显眼的是三大排书架,满置着竹简和成卷的经典,细细看,不仅有《韬略》《周易》《孙子变法》《尉缭子》还有诸如《yīn符经》《世说新语》《山海经》,所陈深杂,摆放最显目的要数《yù房秘术》和《抱朴子》,看边角的折旧程度,这两本书怕是被李治翻了不下数百遍,可见李治平时是多么勤奋努力的学习着先人孜孜不倦的房中妙术,和孜孜不倦的为大唐的xìng解放默默无闻的做着无私的贡献。

龙椅后的墙面上悬挂了一幅巨大的地图,画地图的白纸依旧洁白与光滑,看得出年不深月也不久,地图两旁挂着一把长剑,几案书架都是紫檀木,深深紫紫的暗sè调让未央宫显得威猛神秘,不同于大明宫其他宫殿的jīng致xiǎo巧。

急促沉重的脚步声从宫外传来,红袍骑士警觉,不敢怠慢,赶忙转身迎了上去,纳头便拜:“下臣辛茂将见过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青年伴着夕阳余晖走进未央宫,青年穿着墨sè的缎子儒服,儒服内露出银sè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yù带,手持象牙的折扇,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嘴唇很薄,透出股寡义冷情的味道,眼神极淡,平静中透出刚毅与从容镇静,他不是别人,正是未央宫的主人,李治,看到来人李治把折扇抛给xiǎo桂子急步来到红衣使者面前,蹲下身一看,一句话没说便着两手伸chā入红衣人身下,将红衣人扶起,仔细打量一下辛茂将,见他虽灰尘满面,大汗淋漓,但jīng气神都十足,眼睛虽不明亮也不大,但极有神,看人都是灼灼而视,此人叫辛茂将是李治一手提拔上来的,诸如此类,还有许多,最让李治看好的便是薛仁贵、卢承庆、许圉师、杜正伦、薛元超、韦思谦、戴至、张文瓘、魏元忠、娄师德等人,未来都是李治治理天下的肱骨之臣。

见李治进来,辛茂将慌忙挣扎起身,激动的面红耳赤的急声喘道:“陛下,我们成功了,我们终于建成了陛下描述的宝船了。”

李治摇摇头,“你先别开口。“回头对xiǎo桂子吩咐,“去,准备凉茶,手脚快点”话音落点,xiǎo桂子便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已经从mén外捧来一个大茶壶。李治接过,亲自递给辛茂将,辛茂将抿住嘴二话没说,接过茶壶咕咚咕咚的一气牛饮,好半天那起码两升的凉茶便一股脑被辛茂将喝进肚里,看的xiǎo桂子浑身一个哆嗦,李治满意的笑道,“茂将还是那么豪爽啊。”

爽快的呼出一口热气,一壶凉茶让辛茂将打了一个痛快的哆嗦,原来干了的汗水竟出奇的汗出如浆起来,撩起衣袖不在乎的擦了起来,jīng神顿时焕发,皮肤黝黑,忖上红sè的锦衣,红与黑搭配竟是出奇的和谐,算不上俊朗的美男子,但配的上勇武有力的将军称呼,辛茂将慷慨对着李治又是深深一躬,“圣上如此待微臣,粉身碎骨安能报答?”

李治爽朗笑了起来,“你为国努力如此多年,这也是朕谢你的,好了,说说你给朕带来的好消息,前几次造出来的可远远达不到朕的要求哦。”李治转身走向御阶,他心中此刻是真的期待起来了。

相传辛氏本为夏时诸侯,传至桀时灭亡,chūn秋战国时,晋国有辛俞、辛寥,特别是辛庆忌家族世代显贵,更为后世辛姓陇西郡望的形成打下了坚实基础,直至魏晋南北朝时期,在陇西繁衍的辛姓已经族大人众,枝繁叶茂,而且高官不断,数量众多,辛姓陇西郡望已经形成,而辛茂将便是陇西狄道人,他从xiǎo的志向便是成为辛氏的第一位宰相,从被当时还是晋王的李治看重,辛茂将便时刻不停的告诉自己,“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从金陵到大长安千余里,他一天一夜期间只换了几匹马吃了一点干粮,大腿内侧已经被马鞍磨出了红ròu,生疼生疼的,每走一步都火辣辣的,一路上只能咬紧牙关,不断的chōu凉气,几匹换乘的青海良驹都被chōu得遍体血痕,但是辛茂将只有狠下心肠,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圣上,这是圣上努力七八年才得来的成果,辛茂将也许不是很懂李治那句“谁掌握了海洋,谁就将翱翔天空”,但是人都看得出来当今圣上对造船的热衷,放在以前,辛茂将还以为李治要学隋炀帝杨广造大舰巡视天下,劳民伤财呢,直至李治在众人眼中描绘出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而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那个谦恭的岛国蛮夷。及至见了陛下,正当辛茂将想要如何将自己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之时,李治却是如此一番作为,辛茂将出身世家,虽说陇西狄道辛家并不是陇西一等一的大族,但自xiǎo也见惯了世家子弟刻在骨子里的傲慢,今日身为大唐之主的李治能如此礼贤下士亲近臣下让辛茂将心中竟火一样热了起来,只感觉这些年的辛苦没有报错人,君以明为圣,臣以直为忠,也只有以此报效皇恩了。

虽则感动,辛茂将嘘口气平静道:“陛下昔年持先皇圣旨要我等尝试着造此能容纳千人以上的大船,至今已有六年了,耗资千万贯,终于苍天不负有心人,现已造出最大长四十四丈四尺,宽十八丈的宝船,高大如楼,体式巍然,巨无匹敌,为当今天下最大的海船,五牙巨舰,有四层九桅,可挂十二张帆,锚重几千斤,需动用二百人才能启航,可容纳有千人,另有长三十七丈,宽十五丈的马船和长二十八丈,宽十二丈的粮船以及最后长二十四丈,宽九丈四尺的坐船,剩下的便是长十八丈,宽六丈八尺的战船,完全达到了陛下当年设计所需要的用于载货、运粮、作战、居住的各个用途,船队以九支宝船为主体,配合协助船必能视线跨海远洋大兵团作战的意图。”

李治就坐在辛茂将对面,脸sè始终波澜不惊,没有辛茂将猜想的欣喜若狂。听辛茂将说完后,李治半晌没有说话,也没有挪动脚步,只是盯着未央宫外的残阳,如血啊。

“陛下?”

xiǎo桂子有些惊慌,轻轻叫了一声。

李治默默站起来,缓步走到书架前拔出了自己那把“龙渊”,背着身子问道:“船水手训练的如何了?所造宝船出过海吗?最远到达哪里?那东瀛地图近年来可曾探的仔细?各方势力和苏我入鹿所言偏差多少?”

“回禀陛下,船水手是一边造船一边训练,都是老手,经验丰富,宝船造好后,曾从金陵下长江直入大海,曾远涉吕宋岛,东瀛我等也探查清楚,找到了最好的登陆口,苏我入鹿说的没有偏差,只不过很多隐秘之事有的说了一点,有的却一句不提,明显有所隐瞒。”辛茂将一一回道,不急不躁。

“能探查仔细就尽量吧,大兵团跨海远征东瀛,将是一次军事冒险,是朕从xiǎo的梦,朕准备了许久,不想失败,哪怕一次也不行。”李治语气平淡而坚定,眼神里有着辛茂将不懂的情绪在翻滚,很复杂,不单单是仇恨,更有一种耻辱终复的味道。

辛茂将拱手道:“陛下,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东风为何?”

“一员熟悉海战的大将,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李治点点头,熟悉海战?熟悉海战?到底谁熟悉海战呢?

踱着步,几乎是一步一顿,停比走多,辛茂将也皱着眉,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大唐不缺旱地张飞,却实在少有水里蛟龙,说出此句后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看到这位少年天子沉重的步子,也真切的感受到了皇帝内心的为难。

“茂将,”李治停下脚步,平静如常的笑道:“你劳途远涉,先回去睡一觉吧。待朕安静下来,好好想想,此事不急。”

“诺臣告退。”

自李治登基开始,大明宫一度停止扩建,直到挟覆灭吐蕃之功,李治才大动土木,和以前一样,历来主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李治动用的也依旧是自己的xiǎo金库,为自己建了几个很有现代化气息的主题公园,要多风sāo就有多yíndàng,其中一个很有意思,起名为“葫芦园”,这自然不是满园的水葫芦,而是金刚葫芦娃、蝎子jīng、蛇妖,每次来到“葫芦园”李治就特亲切,记忆的画卷不由自主便一页页翻过。不过此刻李治是真希望能有个水娃?谁是水中蛟龙呢?谁又能打得起海战了?大兵团跨洋海战啊,自己一直谨慎,就是不想重蹈昔年蒙古大军远征东瀛的“神风”之挫,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自己可不想辛苦训练的大军被台风摧毁,那干脆撞豆腐得了。

李治想啊想……想睡着了。

第七十二章 行可殊途,必须归一

第七十二章行可殊途,必须归一

李治大费踌躇,思索时久,仍无法权衡跨洋远征到底何人为将。

于本心来说,若能亲有一日领兵杀入那片汉军从未踏足的小岛,无疑是最能解心中那份疙瘩的,不过这也只是一个痴心妄想,若自己真的如此,从皇后武媚娘到满朝文武甚至天下百姓都会一改往日,指责声怕也要翻江倒海而来,无论家国,都是不会允许李治冒着海上风浪去远征一个小国,毕竟大海上面变幻莫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甚么,而天下则是一日离不了李治,至少要让天下人知道他这个天下之主健健康康的,如此方能安定人心,如此荒谬的念头一起便被李治毫不犹豫的掐断在萌芽中,说到底他并不是小孩子了。

李治便在第一次为自己的决断为难之中,睡着了,此时,皇后武媚娘挺着个大肚子乘銮驾到了未央宫。

“奴婢等见过娘娘,娘娘金安。”

“臣归海一刀见过娘娘,娘娘金安。”

一见到武媚娘在女官的扶持下下了銮驾,小桂子和归海一刀慌忙带上宫人箭步冲上去见礼,母以子为贵,子同样亦可以母显达,武媚娘肚子里的宝贝只要能安全落地,那份尊贵可想而知,皇后的嫡长子又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按照历朝历代的规矩那都是要被封为皇太子的,到时候武媚娘的地位更加稳固难以动摇,两人身为李治身边近臣,自然知道武媚娘深得帝宠,如此堪称贵不可言,岂能得罪,遂小心伺候,不敢有丝毫怠慢之心。

“桂总管、归海大统领都起身吧,以后见了本宫切莫要如此大礼。”

武媚娘点头微笑,抬手叫两人起来,小桂子、归海一刀在李治心中的份量,她这个正妻如何不知,自不会愚蠢的拿捏着身份装腔作势非要压别人一头才甘心。

几人一番客套过后,武媚娘不出意外的问到了自己丈夫的事,小桂子知道此并不是甚么机密大事,便大致的说与武媚娘听,武媚娘没有多说甚么,举步便直往未央宫内走,得知李治正在熟睡,脚步甚轻,生怕惊醒睡眠很浅的李治。

未央宫中,檀香寥寥,兰木花香清雅的令人忍不住狠狠的吸一口,李治于北角的床榻上和衣而睡,微皱着眉头,不知是否在梦中依旧在烦心,凌乱的头发并没有丝毫的颓废,依旧清清爽爽的,未央宫烛光黑暗,李治睡觉的角落莹莹灼灼看不清晰,他像是与这个黑夜融为一体,此时天未黑便入睡,武媚娘知道这是自家丈夫的习惯,恰如春日草长莺飞,喜欢怀抱着把二胡在未央宫走廊前咿咿呀呀的吟哦个不停,不知引来多少怀春宫女的觊觎,夏日里绿荫凉亭下,散发赤脚昼眠夜读,秋天里河汉灿烂,明月当空,长夜伫立对着夜空经常是发呆一夜,冬日里漫天雪花,最爱轻裘拥炉读书,带着自己等人踏雪漫步,如今正值盛夏,这个时候睡觉倒也符合自家夫君的秉性,晚上的时间才属于这只夜猫子,

撇下众人,武媚娘轻轻的挨着床脚坐下,眼神始终瞥向相识相知相爱已六年的丈夫,她想到第一在大采选现场鲁莽的拉着自己的手,嚷着要把自己带回去暖床,那时自己是又气又难堪,六年来的点点滴滴,有起也有伏,少男少女年纪都不大,关系也不曾永远如初,这六年中武媚娘和李治也不是没吵过架斗过嘴,却不曾真的翻脸,也许不知不觉间两人都太关心彼此,活的都挺累,想起了自登基一来惊艳表现的他,以武媚娘自己苛刻的标准,竟也认同了在大是大非上那股男儿气确实不是自己能比的,尤其是军略上,那是武媚娘的短板,未央宫中还是有点阴凉的,武媚娘突然想起李治前段时间风寒了,怕传染给自己,便没去翠微宫了,偏偏诸如此类的小病又不喜欢吃药,就等着自愈,也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扭过身子将床脚薄薄的锦被轻轻拉起盖在他的身上,依稀可见李治微皱的眉毛,一阵心疼,皱着精致的鹅蛋脸无声的笑了笑,此刻未央宫出奇的静谧。

“媚娘来了。”

李治自打武媚娘进来便醒了,一如武媚娘所知李治睡眠很浅,一点动静都会醒,所幸他入睡也是极快,醒了后不到一息又睡了过去,武媚娘在身旁坐着,想了想,也不好意思再捉弄这个大肚婆,便出声装作睡醒了,将武媚娘柔若无骨的绵手握住放在胸膛,笑道:“媚娘的手可以去练化骨绵掌了。”

“就知道瞎说,我可不是假太后。”

武媚娘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她自然听过李治以前对自己说的《鹿鼎记》,听他打趣。不经恍然。

“你是毛东珠,那朕只能是奸夫瘦头陀了。”

李治温柔笑道,一个起身坐了起来,捧住武媚娘的因为怀孕微微丰韵的脸蛋,眯起漆黑眸子,一脸笑意,“我家媚娘如今可是大明宫中的宝贝,谁敢得罪媚娘,那我们高高在上的长孙太后雷霆之怒下,还不都灰灰了去,朕可是个聪明人,哪能得罪这样霸气的娘们呢,果断臣服胯下。”

“媚娘可舍不得夫君臣服,要不然以后生完孩子,还不把媚娘吊起来皮鞭炒肉,小娘子我心里怕怕呢。”

语气嗔笑的武媚娘心中自有一股暖洋洋的窝心之感,李治那句‘果断臣服胯下’,让她有种情动的冲动,闺房中这厮可舔的自己下面厉害呢,可哪怕夫妻这话又如何好说,只能狠狠的瞪着这个坏蛋。

缓缓的李治又重新闭上眼,可武媚娘的手还被紧紧握住放在胸膛上,武媚娘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李治的心跳,感受着恋人生命的冲动,这一刻武媚娘终于知道女人最幸福的冲动是甚么了,那便是为自己心爱的男人生一个像他的孩子,武媚娘空出来的左手抚摸上自己的肚子,那是另一股不如李治强劲的心跳,但每一下都实实在在的,这一刻武媚娘幸福的想哭,她的心跳也随着这对父子的心跳而跳动,一家人一起在跳动,这份跳动任何一个一旦停止,武媚娘的世界就会彻底崩溃,她简直不敢想象那种撕心裂肺欲哭无泪的痛,会怎样杀了自己。

武媚娘还是那个武媚娘,却也早已不是原来的武媚娘了。

李治躺倒,并没有一丝睡意,脑袋出奇的清醒,认真道:“又要开战了,朕想御驾亲征却知道根本不可能,也就放弃了,可是又不放心,便想寻一个能让朕放心的大将,薛仁贵乃军中新贵,成长惊人,不过海战不是他擅长的,朕也不可能把自己多年的心血给他交学费,所以一直在头疼可否有一经验丰富又擅海战的大将!”

“夫君可以去查查曾经指挥过水战的将军。”

自己的手被李治习惯性的搓揉着,武媚娘本来僵硬的身体也柔软的和面条一样,要不是大着肚子,早饿虎扑羊的逆推李治了,闻言,给出了自己的建议,谁知李治却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水战不同于海战,大海的咆哮不是江流的低吟浅唱能比的,那时一个全新的水域,朕不仅需要懂水战,更需要于此道潜力惊人的,朕需要霍去病,一战功成。”李治充满自嘲,“自古兵家未虑胜先虑败,临兵事者常怀忧惧之心,这忧惧朕是具备了,虑败却懒得去想,看来兵家这辈子也不指望了,做个莽张飞倒是可以。”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武媚娘另一只手在李治头上点了点,露出一抹妩媚笑容,道:“不错啦,人贵有自知之明,达人你也做到了一半了。”

李治微笑,细细感受武媚娘玉手带来的美妙触觉,这双手美的惊人,修长洁白没有一点老茧,柔软不丰不瘦,清瘦合宜,放在后世,这娘们就是一手模啊,李治摸啊摸的,不过这种暗香浮动的暧昧更能挑逗武媚娘的神经,无意是一种渐进式的温柔侵犯,直达心底。

摇了摇头,武媚娘强制按捺下心中霸王硬上弓李治的邪恶念头,对自己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女人要矜持,尤其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千万不要做出焚琴煮鹤的事,摧残她可爱的夫君。

李治的手指轻轻划过柔滑如绸缎的手臂,带起武媚娘身体一阵轻微颤栗,不知何时偶尔便触碰一下她因为怀孕而丰腴的硕大白肉,怀孕中的女人哪里经得起这种暧昧勾引,不知不觉间气息也凌乱起来,未央宫这样办理政事的地方里充满着蠢蠢欲动的春意气息,办公室恋情的刺激之处也就在此了。

“夫君,不要再动了,否则妾身情动如火,夫君又不能负责灭,可苦了妾身了。”

煎熬中,武媚娘首先开口求饶,她可怀了孕,比不了李治,宫里妃子不多但足以泻火了,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她,她自己也感到了怀了孕后的异样,似乎比以前更容易动情了。

无奈啊,李治松开手,仰躺着笑道:“火起了,不妨事,朕相信媚娘撑得住!”开了一句玩笑,便起身扶着武媚娘到正殿中就座,让小桂子跑了茶,一时两人饮得两盏青茶,李治便笑道:“媚娘,怎么今天来未央宫了,有甚么事,不会是肚子里的小牲口又蹬了吧。”

狠狠的瞪了李治一言,武媚娘幽幽叹道道:“夫君何出此言?何为牲口?若是牲口,他爹爹又为何物?”埋汰了几句,武媚娘道:“今晚的家宴,夫君准备怎么办,此次可是连在长安的七大族元老都请的,还有那七位五姓女,眼看着天就黑了,你是不是该梳洗一番了。”

李治愕然,一时竟回不过神来,好大一阵愣怔才恍然醒悟过来,拍拍头苦笑道:“忘了忘了,唉,人老了啊,容易健忘,啥羊鞭牛鞭的来个五鞭汤补补。”

“灭国之战,不在一时。反正已经准备了些许年,误不了战机的。”

“唉,此话差矣!”李治赤着脚从床上跳起,“时光荏苒,战机稍纵即逝。出兵东瀛,不仅需要雄兵艨艟,更需天时,入秋必出兵,再就是士气,大舰造好,兵员正驻江南入海口,士气正足,需怀一鼓而下之心,虽是出兵海外,却是泰山压顶之势。大军一旦耗时过长,喜讯淡了,士卒之气大泄,须得休整补充方能恢复。不少战兵都是北方士卒训练成水师的,数年未归,将士家小望眼欲穿,方得短暂天伦之乐,今因朕懈怠而停战无谓等待,出兵之时何有战心?再则,东瀛虽是小国,但毕竟隔着无边无际的大海,若我军不能急切而下,必生祸端,孤军海外难望中原,到时候进退维谷便是大险!这个念头是很危险的,军队不同官场,最忌瞎指挥和一个‘拖’字。”

武媚娘撅起嘴道:“妾身也只是说一声,军国大事还不是你来决策,好也罢坏也罢,自己斟酌就是。”

“好了好了!”李治哈哈大笑,“巫婆大唐雄兵皆雄浑悲壮,是以凌跨百代,放眼古今,我大唐雄兵堪比秦汉大军,耐得久战,更懂闪电一击,灭一东瀛,有何难哉,战略上蔑视之!”

“夫君,媚娘知道谁可领兵了?”武媚娘拍手笑道。

“媚娘快说,谁?”李治急迫发问,没好气的看着一脸高深莫测的武媚娘。

武媚娘凑近李治耳边嘀咕了一句。

“妙!”李治跟着拍掌道:“一言惊醒梦中人!”,李治恍然点头,可片刻又默然,为难道:“这老家伙现在还在为药师公病死床榻一肚子怨气,要他出兵海外去站一个小岛,怕是会生懈怠不满之心。”

武媚娘摇摇头:“妾身不知他气不气,但唯知此人可堪海战。若真的生气了,夫君不妨折节拜将便是,那地痞刘邦都能有如此胸怀,夫君如何做不得。”李治默然良久,断然拍案,“好!朕就给他个面子,哼哼,那老小子也不识好歹,此战成虽不能千古不朽,于朕来说却意义甚大!”

“嗯?”

疑惑哼了声,意义甚大?听说那个岛国有女王,莫非是旧欢不成,东瀛也无非是个成不了气候的小国,如此劳师动众,武媚娘心里实在有点不以为然。

倏忽之间,一片若有所失的惆怅涌了上来,武媚娘竟感到心头空荡荡的。虽然登上了皇后之位,也怀了孩子,要做母亲了,但她还是不了解这个夫君,每次自认了解时却又如雾中看花,不甚明了,只见其形不见其神,这样的丈夫,是幸福也是悲哀,永远也不知道他心里的秘密,就像一本永远翻不到头的书,虽每每都有惊喜,却多了一份无法看到结局的遗憾。

断臂的维纳斯。

而李治此时已经清醒过来,已经实实在在的开始构思了,那老头子在自己脑海中似乎有点印象,但真的想记起,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不过联想到老头子以往的战迹,似乎…武媚娘确实没有看错,这个外圆内方的倔老头可以担此重任。若有了此等骁将,远征水师将更是另一番气象。李治期待他给水师带去独特的智慧,以非凡的气势,逐鹿海外这个战场,今天是东瀛,明天说不得会是波斯、东罗马,那时侯,大唐的征服才将更加艰难,也许,还有失败的可能,这需要数代人的努力,一直努力着。

如此说来,该开海洋课程了,不过,于自己这个只听说过《海权论》《帆船史》《海涛志》,只看过《海底两万里》和动物世界外,对海洋一无所知的废柴来说,任重而道远啊。

从个人成败而言,目前的一切看似都不必要,儿孙自有儿孙福,谁成谁败,于己无关,李治并没有崇高到振兴中华做一代圣人的目标,但他也没有死在女人肚皮上的打算,能来到这个时代,娱乐之余憧憬一下世界一统大业的梦想也是不错的,在自己有空的时候,能使华夏族群蓬蓬勃勃的富裕壮大也是不错的,其他,就不必勉强,更谈不上遗憾,他不是成吉思汗,更不想做世界警察,也许日不落可以畅想一下,仅此而已。

鬼谷子说:“行可殊途,心须归一。”

也许李治没有这个志向,但只要他做了,无论何种方式,殊途同归而已;也许等李治老了的时候,含饴弄孙时回头再望一眼自己曾经自嘲过,奢望过,仰望过,认为自己不会花过多心思的事,才会发现于无声处听出惊雷,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也伟大了起来。

人生可以规划,却不能预料,便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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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学校了,嗯,大学快毕业了。RO!!

第七十三章 帝王心术,推恩令新用

第七十三章帝王心术,推恩令新用

神龙殿,笑语连连,宾主尽欢。

第一天的大采选终于结束,李治特地邀请了武媚娘、上官青衣、萧淑然等一干娘家人,再就是七位五姓nv和一干在京的七族大员,可以说宴席人虽比不上国宴车水马龙,但能坐进神龙殿的都是闻名天下的传奇人物,规格极高,老人也极多,虽没有千叟宴那般气势磅礴,但极具传奇,不仅有长孙无忌、萧禹、上官仪、崔敦礼、杨氏、还有一个特别的重量级人物——萧后,宴会名义上是长孙无垢做东,武媚娘这个媳妇亲自持,这些皇亲国戚难得被李治邀请,拖家带口的实在不少,算下来也有百十号人,主桌上坐着李治,长孙无垢、武媚娘位居左右,剩下来便是仪同亲王的几位皇妃,淑妃萧淑然、贤妃上官青衣、德妃金喜善,再下面便是长孙无忌、萧禹、崔敦礼、萧后、杨氏和七位五姓nv,以及一干xiǎo舅子,上官庭芝、武元庆、武元爽、萧陵、郑令之、王卿图、崔知温……大大xiǎoxiǎo李治认识的不认识,反正是习惯了,皇家就是亲戚多。

王灼华、李子衿、崔惊鸿、李离娄众nv坐在下面不时的侧目扫一下坐在台上脸上始终挂着矜持笑意的男人,无疑今天进退有据风度翩翩的李治大不同于那日所见的惫懒无赖,不过七nv早已见识过这厮的真实嘴脸,要不然真的会被李治仪表堂堂蒙骗过去,以为自己未来丈夫是个顶顶正直刚直不阿的男子汉呢,王灼华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她今晚喝的酒不多,但脸早已绯红一片,真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她可还记得李治那天在唐市中说的话,只要你赢了,便让你成为王贵妃,晚上皮鞭烧ròu的随便,直到现在,王灼华还没从李治这份彪悍的惑中走出来,信以为真了,又是一个单纯败给世故,nv人败给男人那张嘴的经典。

神龙殿很是气派,富丽堂皇,灯火通明,殿中三十六盏巨大的宫灯照得殿内大红柱熠熠生光,娴雅端正的仕nv在灯下矜持柔媚的微笑,不时的上前为一应人等斟酒,锦衣如流,各种华贵的服sè灿烂jiāo织令人目眩。这一切,都骄傲的宣示着神龙殿里的尊贵等级,也冷森森的滞涩着贫寒布衣的脚步。

李治端着酒杯,眯起眼睛凝望着殿中花开花散,恍惚无间的歌舞,从歌姬的衣着到舞姿无不透露着盛唐气象,没来由的李治竟想到了那个nv人,不禁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xiǎonv王灼华,参见陛下。”

歌舞稍歇,王灼华便离座飘了过来,躬身给李治行礼,礼数周到,面容恬静,世家闺秀一举一动都透着修养,贼有气质了。

殿中的笑声细细的嗡嗡声立马顿住了,王灼华自是能清晰感受到众人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却嘴角含笑,径自瞧着李治,眼神温顺没有半丝锋芒,任谁看都是实实在在的贤妻良母,可遇不可求。

“灼华且平身吧,不知有何事,不妨说与朕听听,哪怕现在迫不及待想进宫,朕也可以考虑一二。”

李治冲王灼华投过去一个眼sè,这番话说的暧昧极了,不过下座的人都是老狐狸了,一个神情自若,没有一丝意外,波澜不惊。

王灼华眨了眨眼睛,笑道:“敢问陛下,为君者可有戏言?”

李治微微一笑,心中已然料到王灼华话中深意,“君子一言尚且驷马难追,朕为天子,一言九鼎,说出去的,改不了。”

王灼华猛吸口气,又行了一礼,笑的更加妩媚了,“那,那今天下午陛下说的,嗯,就是奴家赢了的话……”

李治惊讶:“灼华xiǎo姐啊,甚么今天下午,朕今天下午见过xiǎo姐,朕怎么不记得了?”

下座武顺忍不住“噗!”的喷出了一口酒,明显是被jiān夫的无耻震惊了,惹得不少本来觊觎武大姐风情的皇亲国戚更是双目痴呆,一脸花痴,如此美人哪怕出丑都是这么美,惊风sāo,要是能和这样的美人chūn宵一夜滚大床,短命十年也是大大值得的。

王灼华脸sè徒然发白,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治,身体竟是禁不住颤抖起来,双眼泛红,死死盯住李治想要看看这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境界,才两三个时辰不见,便把男人最重要的承诺抛之脑后了,更何况他还是帝王。

“哎呀,灼华xiǎo姐好眼力,一下子便把朕认出来了,刚才开个xiǎo玩笑啊。得罪得罪。”

一语落点,凝滞的气氛顿时炸开了,举座轰然大笑起来,那站在大殿正中的王灼华心里猛地不是个滋味,就好像被一个很重要的人不顾自己心情开了一个很不好笑的玩笑,草草又是一礼,转身退了下去,竟泪眼朦胧起来,只是僵硬着脸,从头到尾看的仔细的武媚娘摇摇头,太嫩了。

见此,没心没肺的xiǎo李同学更加乐不可支,竟是前仰后合般大笑起来,见皇帝如此,殿内众人也齐声大笑,只七位五姓nv同气连枝,敛眉垂目,自斟自酌,明显不快。

良久笑声平息,李治向武媚娘努努嘴:“该你东道唱了。”

武媚娘慨然歉意道:“灼华妹妹切勿生气,陛下对妹妹承诺之事,一回来便说与本宫听,对各位妹子的人品相貌也是大加赞赏。念起各位妹妹,也感叹不愧是七宗五姓,闻名天下的五姓nv,人人才学出众,要妾身以后打理六宫之时,多顾顾众姐妹的想法,切勿唐突了佳人,没想到这才一开口就惹得众位妹妹如此,妾身这个皇后便冒失一次替陛下道个歉,以后有伤心难过的事,不妨常和姐姐说,姐姐身为六宫之主,自当为妹妹们做主,切勿客气,若然真出了差错,姐姐公事公办失了众妹妹的面皮,伤了和气,才是大大的不妙,姐姐这个皇后到时打理不好后宫,不许母后提点,自己便汗颜难以见人了,众位妹妹听来,可是这般道理?”

默然有顷,在座众人恍然,好一出夫唱妇随,这是李治在表态,确保武媚娘后宫之主的稳固,也告懈某些人放下不该有的心思,在座七宗中官职最高的清河崔敦礼起身,道:“陛下恕罪,这几个nv娃年纪尚xiǎo,平日里娇惯,臣在此替她们像陛下请罪了。”

“崔老休要如此说。”李治打断了崔敦礼,凡事不可过度,火候正好,崔敦礼明白此中奥秘,却也不能理会,只是喟然一叹:“这王家闺nv是老臣从xiǎo看大的,品格是好的,不瞒陛下,当初先皇在世之时,便有将她许给陛下为王妃,不想……”

李治眼中骤然生光,笑道:“不想后来朕竟亲自去了秀场抢了媚娘,不过王家有此心志,朕记在心里便是。”

果然啊,要不是当初自己那一出,这个王灼华今日就会坐在自己身边,王皇后怕就是她了。

“下臣代王家谢过陛下厚爱。”

崔敦礼肃然一躬,这一躬俨然竟是以七宗在长安总的代理人自居啊,而下席王家家老眯着眼睛却没有丝毫异议,想必早已盘算洽淡妥当了,李治颌首,记在心里,摆摆手示意崔敦礼坐下。

又是一阵君臣相宜,李治便情理之外意料之外的提到了崔知温,微微惊讶的年轻人愣怔间抬头挺胸气宇轩昂的大步走出,第一次见面,对李治行了大礼,一番客套后,李治看似随意的问道:“喜欢当官吗?”

如此直接的问题,换做旁人必是一番心里计较,若遇上“君子”,怕还要清高一回,不想崔知温竟是煞有其事的郑重的点点头,不急不缓的恭声道:“《论语.子张》:“子夏曰:‘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学生理解为仕者有余力宜从学,学者有余力宜从仕,青史历来便和平民百姓无关,学生少有壮志,望能为国家尽一份心力,他日也可能留名青史,雁过留声,也不枉人间道上走一回了,若有唐突之处,望陛下见谅。”

笑了笑,李治对崔敦礼扬声道:“崔老啊,崔家又出来一个俊杰啊,嗯,很对朕的胃口,朕不怕有野心的人,有大能之人难免恃才傲物,朕讨厌的是那些喜欢把自己隐藏很深,敢做不敢说的,知温啊,你这个xiǎo舅子朕认了。”

崔知温得此礼遇,连忙谦虚不敢。

收敛了笑容,李治铿锵有力的道:“其实啊,‘仕’与‘学’之间也没有必然的联系,万事万物均有利弊,客观地讲,‘学而优则仕’,也给寒mén子弟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如此天下寒士虽‘布衣’犹觉‘香’,盛世方能大治。‘学而优则仕’朕先不说了,这‘仕而优则学’的后果在朕看来往xiǎo处说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往中处讲是滋生贪官污吏的根源,往大处言是天下太平的大敌,朕自登基以来实施军政分离,你崔家也有不少人归田了,知温不知如何作想?”

在座不少人身体一震,默不作声,崔知温也皱紧了眉头,随即松开来,平静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此举也是为了巩固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我等世家恨纷纷击掌叫好,只是可惜不少子弟难有为朝廷效力的机会了。”

“知温能够理解就好,朕接下来也知道该如何做了。”李治笑意玩味。

崔知温大起狐疑,接下来是何意?一时间竟然摸不清头脑李治葫芦里到底卖的甚么,只有沉默不说话,另一边崔敦礼大皱眉头。

“好了好了,稚奴,今日乃家宴,不谈国事,快布酒布菜——”长孙无垢见众人兴致不高,便出言中和,话音将落,便有美仕nv络绎捧来酒菜。

酒是每案三壶,一三勒浆,一葡萄酒,一兰陵酒。菜是两盘一盅,未上案头,蒸腾清香便和着大殿四角四只大燎炉的烘烘热气弥漫开来。萧陵耸着鼻头对李治笑道:“陛下,甚个ròu香,如此钩人?臣已经垂涎三尺矣!”

坐在萧陵身旁的郑令之笑道:“必是熊掌无疑了。”

“木有错!”李治敲打着盅盖,“此盅之ròu,正是熊掌,那单于都护府长史萧嗣业猎取大熊数头,朕命御厨剥皮,开腹,得熊掌二十八只,加大颗青盐,炖得熟透,蘸豉汁葱蒜辣椒末儿,是人皆垂涎三尺!”

“这熊掌委实难得!”萧陵拍案笑道,“市面上这东西可是供不应求,可惜这黑瞎子厉害,虎豹也不是敌手。”

“吃你的吧。”

李治已经开始动手了,国宝啊,先吃了再说,来大唐不吃点珍惜野味实在太悲凉了,要不改天试试熊猫?

“葡萄美酒夜光杯,各位爱卿,满饮此杯,看比之我中原烈酒如何。”李治微笑举杯,却只是轻轻呷了一口。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武媚娘得李治嘱咐,只喝了点特意为她准备的果汁,置杯品咂,回到座位的对崔知温笑道:“清凉甘冽,其涩胜过兰陵酒,不如三勒浆壮嘴。”

“嗯!知温毕竟是有品味的。”李治笑道。

“知温啊,朕很看好你,不如先到尚书台做个文职,也好他日担当重任。”李治深深望了一眼崔知温,含有深意道:“说不得他也能入阁为相呢?”

崔知温对于自己加速的心跳丝毫没有感觉,思维迅速的转动,寻求眼前这个比自己还xiǎo两岁的年轻人的真实意图。入阁自然是每个入仕之人梦寐以求的,可值此时此地,在七宗之人面前说,便不是鼓励之语,再加上前面一番计较,直觉告诉崔知温其中必有自己没有想到的东西。

另一边郑令之端起三勒浆,满饮,酒辣,带劲!

一阵歌舞过后,天sè已晚,明日还有早朝,便宣布散了。

暮sè深沉,回去的路上崔敦礼觉得憋闷,吩咐驾车的停下车,吩咐侍从唤来崔知温,两人在清凉的晚风中沿着大长安宽广的街道漫步。走得一段,崔敦礼道,“有甚么想法就说吧!”

崔知温没有说话,他心里此刻满是疑惑却不知从何说起,崔知温喜欢下棋,当一个棋子过强或过弱聪明如他都会尝试舍弃,为其他人空出位子,难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片刻之后,仍得不到回答的崔敦礼便没问了,停下步来侧目看着崔知温,月光下,但见崔知温者散发大袖,步态洒脱,对这个家族中皎皎之子暗自赞赏,崔敦礼年已老目力每况愈下,但眼下竟毫无朦胧之感,内心一片琉璃,清澈的能印出天上那轮明月来,天sè虽晚,大长安街道两边还是风灯照明,澄澈一片,行人络绎不绝,深深吸口气,崔敦礼叹道:“想我七宗五姓,盛世第一流,崔家更被公认天下第一姓,古往今来除了皇族有几家几族有如此辉煌,然我七宗无中枢之位,却拥中枢改变天下大势舆论之势,直如孤立之木,外虽枝繁叶茂,实却危如累卵。若无真实功业,终将成漂流之木,能够长存世间的,只要心有戚戚的中等世家,七宗太大了。”

“二爷爷此话何意,知温不明。”崔知温板着脸摇摇头。

崔敦礼转身直视崔知温,“陛下很看重你,或者说你有很大的利用价值,未来你说不得真的入阁,陛下今天所言,无非在暗示你,要选择了?”

“怎么讲?”

“陛下要对七宗动手了。选择家族还是前程?不仅是你,怕是家族其他人也会和你一样面对陛下抛出的这个抉择。”崔敦礼说完后骤然心沉。

崔知温完全清楚了,清楚了李治,清楚了二爷爷,也清楚了自己。

一句谁也不愿触及的话顿时浮上心头,一开始这句话就已经在七宗不少有识之士的心头跳动了,天下大势谁都清楚,大唐兵威正盛,天下太平已久,百姓安居乐业,这是明摆着的事实。自己始终不言,也是害怕触及那句话。

xiǎo皇帝不置可否,也是不想挑开那句话,说出都脸上不好看。

皇帝接受五姓nv进宫,如今看来自有三分虚与委蛇,给七宗一个台阶和一个保证。

自己一听心中便烦躁恼怒,何尝不是害怕触及那句话?

那个可怕的字眼,便是所谓帝王心术:制权,持衡。

xiǎo皇帝要按照他的心意给七宗修修枝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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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和武媚娘回到翠微宫中的李治一股脑也不脱鞋子便泄了气的躺到床上,枕着双手发呆。

武媚娘挺着肚子,缓步走到李治面前坐下,细心的给李治脱了鞋子,道:“夫君,想好怎么做了吗?”

“嗯,想好了,多亏了郑素弱的弟弟献的策,听说此次明经科得中进士,如今看来,是个不读死书的好料子,琢磨几年,必能独当一面。”

“郑素弱胞弟?哦…想必,是那郑令之吧,此人目光清亮,持事稳重,更兼懂大局知进退,却乃不可多得之才。不过妾身好奇的是他身为七宗子弟,莫非还能献出对自家不利的狠辣之策?”

“媚娘这回可猜错了,不是狠辣,那是相当狠辣,作得当,七宗势力不减反增,却能为大唐化为无边助力,不过若作不当,养虎为患,来日或造反噬,是把真真实实的双刃剑。”李治有点头痛的道。

“夫君乃一国之君,此邦国大事妾身本不愿过问,但涉及天下变局,望夫君能告知,不枉我夫妻一体,百年守候。”武媚娘素来庄重,此一番话竟是大有问询斥责之意。

“呃…媚娘此话如对症良,此事未成,朕倒先得意忘形上了,该死该死,是朕唐突了。”李治肃然坐起,对着武媚娘拱手一礼,然后不待武媚娘“相敬如宾”的还礼,便凑上耳朵畔嘀咕了一阵。

武媚娘眼睛骤然一亮,复竟粗重的喘息低声惊道:“推恩令?好狠,若真能办成,七宗将分为一盘散沙,实力哪怕增长也威胁不了中枢。”

“不错,国之安危,在于所处大势。大势危,哪怕兵锋尖锐无敌,终将覆没,chūn秋时晋国何其王霸,chūn秋五霸真正说起来只有晋当起第一,哪怕是九合诸侯驱除胡人的齐桓公公子xiǎo白也比不上,却被赵魏韩三家分晋,所以亡也。大势安,哪怕主昏臣庸而无伤根本,自古不乏昏庸却得善终的守成之君。七宗只要成一盘散沙,哪怕这些散沙合在一起后比以往更庞大,实力骤增,朕也无所惧,此乃大势安,怕就怕会联合到一起,那无论大唐兵锋如何犀利,于内也是大势危。所以朕才说推恩令乃双刃剑,伤人亦可伤己。”

“夫君,放心吧,只要我等好好谋划一番,必不会出现如此局面,臣妾可一直是法家的拥磊,也一直相信‘人之xìng恶,其善者伪也’,每个人骨子里都是自私的,善良温和那时后天人伦教育的,那些本没有继承希望的世家子只要选择了陛下,就能成为家主开辟一方,难道以后还会再听和他们地位相当,年纪相当的人吗?先汉的推恩令就给我们一个很好的例子。”武媚娘眼神贼亮贼亮的,李治顿时放下半颗心,每次这妞这幅志在必得的表情,就说明起码有九成把握,嗯,娶个nv王媳妇就是享福。

想到这李治jīng神大振,笑道:“等二日后大采选结束,一干人等进宫后,朕便要下江南了,等回来的时候,朕可指望着媚娘把那几个母老虎驯服,剪了爪子。不过在这之前,先dòng房了再说。一龙七凤啊。”

武媚娘依偎过去,没好气的道:“那你可早点回来,要是我们的孩子出生你不在身边,媚娘一定恨死你了。”

“一定…”

李治猛然堵22:052029住这妞的嘴巴,夫妻俩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七十四章 不甘低头在草莽

第七十四章不甘低头在草莽

水光潋滟,渭水河上一叶轻舟扯着轻帆顺流而下,悠悠的沿着渭水而去。

李治躺在轻舟上,望着如洗的苍穹,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听了武媚娘的劝谏放份亲自去拜访刘仁轨,不想到了刘府,管家却说“我家老爷嫌长安浮躁难耐,便在渭水河下游支了间竹屋,纳凉养病去了”。当时李治便想让人去请,自己重回芙蓉园继续看大采选,及至路走到一半才重新想起武媚娘的话,无奈只能让归海一刀找了一叶轻舟,路上又遇上上官婉儿,这丫头缠住李治死活不肯放开李治大tuǐ,最后干脆抱住李治,两只tuǐ夹住李治,做起了树袋熊,无奈只能带上这个xiǎo丫头了。

尴尬之处在于,那刘府家老也不能说清自家老爷何处纳凉去了,只说在下游,急切敦促之余李治更是一脑袋空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好在李治生xìng洒脱不羁,全当郊游了,前些日又下了一场大雨,今日天气清凉,畅意在碧bō白g中也是一件人间美事。

chūn秋时的长江水面宽阔约是后世的十倍之多,及至到了大唐年间,依然有六七倍的丰润水量,长安城郊的渭水较之后世的长江更是不遑多让,碧bōdàng漾,白g滔滔,蒸腾的水汽中带着浓浓的水草清香,从上游一路东来时,沿途的两岸葱葱郁郁幽静的山林,鸟鸣声不绝,尤其是山jī更是泛滥的一塌糊涂,不时的就从山林间飞了出来,甚至在河上李治还见到不少野鸭子,李治以后世眼光做过了一番评判,这些野鸭子若是能做成北京烤鸭,全聚德早关mén了。

xiǎo舟飘过了灞桥下,船头撑桨的归海一刀问道:“公子,还要再行吗?”

李治发呆中没来得及,坐在船尾戏水的上官婉儿当头抢先开口道:“好山好水,干嘛不行,行,本xiǎo姐还没玩够呢。”

这xiǎo舟却是归海一刀从专mén载客揽胜的船家租来的,船不快胜在稳当,船的归海一刀身为皇家shì卫统领,不比李治的狗刨,那是上山能擒虎下海能捉龙,听上官婉儿说得言大无实,也不去理睬,他是李治的亲卫可不是这个还没进宫就老大公主脾气的上官婉儿的,李治看出来,嚼着被上官婉儿chā在自己嘴里的蒹葭水草含糊不清道:“全当是闲游了,虽然见不到那老xiǎo子,有着一江好山好水也不怨了。”

归海一刀站在船头四面了望,一个遥指,道:“公子瞧好了,过了灞桥,就北面那座青山最是清雅,名叫清凉山,连接着太白山,想必刘大人纳凉之所便在此处了。“

李治点点头:“一刀倒是好眼力,就去那劳什子清凉山,要真的清凉,朕改天也在山上盖栋行宫,也学陶渊明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也高洁快意洒脱一回。”

上官婉儿暗地里嘀咕一声,明显是不相信李治会惹得那份寂寞,至于归海一刀没啥反应,把两耳不闻窗外事练到家了,着舵,长长的一声喝号:“清凉山——!我来也——!公子坐好!”

“噎——!”

一声实实在在一声低喝,便闻浆击水声骤响,xiǎo舟便悠悠向北飘去。大约半个时辰,清凉山便近在眼前,宛在水中央,天气多云,太阳穿梭在厚厚的雨积云中,水面上厚厚的升起青青絮絮的薄雾,一个濯竿,轻舟便提溜的靠上了岸边一块硕大的青石台阶,看来归海一刀所说不假,这里倒也有人烟所在。

归海一刀将船停靠稳当,李治便背起上官婉儿上了岸,放下这妮子抬头张望清凉山,笑道:“呦,这半山腰上居然有不少间竹屋,看来,三伏天的,长安不少达官在这清凉山上盖起了sī人xiǎo筑。”

归海一刀道:“公子不知,即使在这清凉山上偶居,也有不少士子登mén拜会,尤其是前段时间恩科科举,清凉山络绎不绝,热闹的很呐。”

闻言,上官婉儿平静的道:“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不信但看宴中酒,杯杯先敬富贵人。mén前拴上高头马,不是亲来也是亲。”

归海一刀憨憨的笑了笑,好老气横秋的nv娃儿,李治古怪的敲了下上官婉儿的脑袋,不理她喊疼,便拉着与上官婉儿踏石上岸,顺着青石累就的xiǎo道上了山。

以前读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一句“巴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开篇被凄凄惨惨戚戚,记忆里茅屋总应该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也总应该有一个拨g油灯灯芯的踽踽老人的,可等李治登上半山腰见到了这栋竹屋,才明白寒mén士子终究不比高堂将相,青青翠翠的两层xiǎo竹楼前是高高的几棵大梧桐树,树荫华盖遮掩了整座xiǎo竹楼,要不是房前一排兵器架,地上散luàn放置的巨大石锁,jīng致的简直像个nv儿家的闺房,这刘仁轨较之其他武将着实不同,骨子里便透着七分文士的清高,大唐军政分离,让他们这些自喻文武双全,把出将入相示作人臣之极的臣子,g得尴尬无法自处,竟不知该称自己是文臣还是武将的好,颇为踌躇间无奈做出选择。

翠绿的青山上,一道清澈的山溪从山上流下,鸟语花香,谷风习习,三人不觉jīng神一振。

“唉——,好清泉呢!泡茶一定顶顶好。”上官婉儿指着屋前一角的水池,高兴的手舞足蹈。

jīng气神一阵清爽的李治大笑:“有好水,你可能泡出好茶,不要糟蹋了,那就罪无可恕卖了也换不回茶钱。”

“咦!姑父瞧不起人。”

上官婉儿忿忿不满,却未反驳,如她这样xìng子未定跳脱的xiǎonv孩,光是泡茶所需的“和,敬,清,寂”四样,一样也做不到,心里虽不服气,却不忘满脸求教的看向李治。

看上官婉儿认真受教的神情,李治煞有介事的想了一阵,竟真的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辞儿,对于自己这种以忽悠人为乐的牲口来说,实在罕见的可以!憋了片刻,李治不禁哈哈大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品茶你姑父我是没有你姑姑擅长了,不过何为好茶姑父还是知道的,这一碗喉wěn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máo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这便是好茶了”

上官婉儿恍然,咯咯咯笑得喘不过气来:“要喝七碗啊,难怪姑父一肚子坏水,原来是喝茶闹的。”

“xiǎo丫头luàn弹琴!”李治故意板着脸大步走向池边清泉。

上官婉儿咯咯笑着追了上来:“啊啊啊!有人要偷水了,还有没有人管啦。”说着便上前拉住李治,咯咯笑个不停,一副抓到贼的俏模样,李治被抓的无奈,徒然觉得腰间一松,赶紧拉住下掉的kù子,差一点自己的腰带便被上官婉儿利落的扯下来了,上官婉儿见了,更是一脸促狭笑意:“差一点**了,唉,就差一点哦。”

李治随手又敲了一下上官婉儿的脑壳,佯怒道:“看你个样子,跟个街边nv流氓一般,回去看我告不告诉你姑母。”

上官婉儿放开,一脸叛逆,不以为然道:“说吧说吧,到时我就说姑父要非礼婉儿,婉儿失手反抗,扯开了姑父的腰带,得逞了姑父的。”

李治颌首不禁笑道:“看来比我xiǎo时候还无耻一些了。”

“那可不敢当吔。”上官婉儿笑道:“姑父的无耻是座高山,堪称腹黑了,xiǎonv子只能是脸蛋清纯,手段yíndàng假善良而已。”

李治大笑:“婉儿姑父教你一首歌吧。”

“好啊。”上官婉儿伸直脖子红着脸:“不好听婉儿可不要,更不能算作定情信物。”

李治看上官婉儿扎着双马尾,长长的拖到了背上,也是一非主流的娃儿,不禁莞尔:“婉儿不要骂姑父yín词yàn曲,姑父便心满意足了。”

上官婉儿不在乎的道:“瞎说,越yín越yàn越好,平生大爱yín词yàn曲。”说完便一溜碎步在前面负着手拨g池水了,侧耳倾听。

咳嗽了两声,试试嗓音,李治唱道:“一朝离了学堂,为勾引大叔装纯良,无奈他刚转xìng向,就引来兔子狼一筐,柔弱却假装刚强,jīng明外表是包装,看我玩转各手段,吃干抹chuáng上,我是可爱xiǎo攻我怕谁,邪恶腹黑假善良,脸蛋够清纯,手段够千方百计折腾你到泪汪汪我偷偷藏里追踪到你身旁,故意跌倒喊受伤,无辜眼神让你心慌,话说我褪去纯情的伪装,只把大叔bī到chuáng中央,一步一压倒,yù.望我眼中烧,衣衫凌luàn黑发飞散风情饶,别说你什么步骤都不知晓,玩就要玩到腰tuǐ都酸掉,反攻太遥远乖乖配合好,chūn光无限chūn意盎然chūnsè无止休,欺负从没有尽头手铐皮鞭暖炕头,我是可爱xiǎo攻我怕谁,邪恶腹黑假善良,脸蛋够清纯,手段够千方百计折腾你到泪汪汪,chuáng上偶尔兽xìng狂,chuáng下阳光少年郎,可爱无敌外表装xiǎo恶魔本质被隐藏。”

一首前世李治大爱的《绝世xiǎo攻》被这厮唱的声音响亮,在孤峰苍翠yù滴的山中寥寥不绝,鸟鸣声中,歌声更显得青山杳杳空谷幽幽,跟在李治身后不远处的归海一刀还有自诩大爱yín词yàn曲的上官婉儿都是一脸天雷阵阵,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治。

“何方yín贼?敢在我mén第前唱此靡靡之音?”

没有听到心中盼到的赞赏,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中的事,没想到倒响起了一个中气十足铿锵似铁的声音,竹mén被打开,一个手持利剑的中年老汉持剑冲出竹楼。

李治脸“唰”的一下通红,哽哽咽咽竟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上官婉儿机灵,忍住笑xiǎo步上前脆声道:“敢问持剑的可是刘将军?陛下在此,为何不上前行礼?”

“陛下?”大汉一惊,抬头一看,见李治支吾不语,心中惊雷炸响,已然明白个中尴尬,忙丢了长剑,上前见礼:“臣刘仁轨见过陛下岁万岁万万岁。”

“刘将军不必如此,看将军脸上残留枕席痕迹,怕还大梦初醒,冒昧拜访,是朕唐突了,老将军莫怪。”丢了脸的李治说话甚是客气,狠狠的给了一旁偷笑的上官婉儿一个白眼。

刘仁轨连称不敢,就待把李治请进竹屋里,这间竹屋xiǎo楼中,厅堂全部是jīng致的竹器案几,煞是清凉干爽,显然便是主人的客厅,李治正在打量,身边响起刘仁轨的粗重的嗓音,刘仁轨历来为官谨慎,尤其见了皇帝的丑事,哪能不xiǎo心,féi大的屁股只占了石凳的一半,“老臣近日心中烦闷,军中又无事,便请假来此纳凉?不知陛下到此所谓何事?”坐下后刘仁轨xiǎo心的问道。

李治没说话,拿起了客厅桌上的一个野果,也不吃,只是把玩着,打量着刘仁轨,年已四十又三的刘仁轨,身材伟岸高大,声音浑厚铿锵,披着一件麻衣,头上竟已花白,脸sè黝黑粗糙,李治特地看了几遍双手,见刘仁轨双手结着厚厚的老茧,不少还裂开口子,不禁愣怔,此时的刘仁轨竟和大非川天壤之别,一个英武洒脱的赳赳将军,此时脱下甲胄倒像个田里扒食的老农。

瞬息愣怔,李治已是恢复常态,笑道:“朕此来乃是请刘爱卿出征,远征东瀛倭国,遍数大唐众将,跨洋远征,主帅非爱卿莫属。”

刘仁轨默然良久,粗重的喘息了一声:“陛下,老臣虽熟悉水xìng,但仍不曾海战,怕连累三军,若是yào师公的话……”

“亡者已矣,爱卿何须谦虚,大唐有yào师公是大幸,但无yào师公,莫非图国大业,便难再为了?每个人的境遇不同,爱卿以yào师公为榜样固然不错,但面对学习的人,有的人选择超越,有的人选择抱怨。选择超越的人,往往会获得成功。谁也不知爱卿哪一天不会超越yào师公,成为兵家名宿,一代名将,此灭国之功不取,更在何为?爱卿莫非对朕心有怨气不成?”

又是良久沉默。终于,刘仁轨喟然一叹:“臣知罪,慢待了陛下,恕罪。陛下稍待,臣片刻便来。”

刘仁轨请李治静座,自己便回里屋换衣去了,等再出来时,换上了一领青sè锦衣,身材壮硕伟岸,不怒自威。李治笑道:“人云草莽英雄,古人诚不欺我也!”

“陛下过誉了,只是臣不甘低头在草莽而已。”

刘仁轨却只是淡淡的一笑,一脸唏嘘,很大唐朝廷满朝书香mén第和世家子弟相比,刘仁轨出身寒颤的很,父母是结结实实的平民百姓,又生在动dàng年代,恰如他那句“不甘低头在草莽”才支持他利用一切机会“恭谨好学”,行行坐坐的地方,都在空处摆满书,直到如今博涉文史,在文臣和武将间,仍以武夫自居,心中自有韬略,历史上任武则天时宰相,难得的善始善终。

竹案上早已摆好了茶具,一套jīng美刻花的蓝瓷壶杯,造型拙朴,sè泽极为光润明亮,茶壶轻倾,便见凝脂般的瓷杯中一汪碧绿,一股清淡纯正的香气便弥漫开来。李治不禁赞叹道:“云雾碧螺chūn,好茶!”

刘仁轨笑道:“好在何处?”

李治笑道:“中和醇厚,汤sè鲜亮,茶好水好。”想了想,便在上官婉儿鄙视的眼神中把刚才对上官婉儿说的一番话又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遍。

刘仁轨欣然笑道:“六碗通灵,七碗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陛下如此妙语,老臣佩服。”

李治见刘仁轨恭敬客气,面sè坦然,心知不是虚应故事了,便开mén见山郑重的问道:“若将军为主帅,可有妙策。”

“臣不能说,此需要因地制宜,臣需要得知此番远征各方面的情况,方能做出判断。”刘仁轨目光一闪见李治并没有特别惊讶便笑道:“下臣承méng我皇倚重,必一展所学,不负君望。”

刘仁轨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只可惜不能再见yào师公了,说起来yào师公算作微臣半个老师了,可惜微臣平庸无能,生平无憾,唯不能再与yào师公同征沙场抱憾。”一丝泪光,分明在刘仁轨的眼中晶晶闪烁。

一阵沉默,李治豁达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sāo数十年。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yào师公的功绩自有后人缅怀,今人还当眼光放在今下才是”

刘仁轨恍然拍案:“陛下高见。”

“爱卿如果无他事,即刻便下江南。”李治神秘的笑道:“爱卿先行一步,朕随后便到,江南世事jiāo错,利害纠缠,哈哈哈,又是一场天下棋局也。婉儿,你说是也不是?”

上官婉儿脸一红,自让知道李治提的是仕nv馆中自己狂妄的以天下为棋局的事,真当自己能称量天下了,xiǎonv儿xìng子发了,白了李治一言。

“即刻?”刘仁轨惊讶了,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如此远行,臣需和家人道别才是,一经怕要数年才要相见,如何仓促便行?”

“好!一言为定。”

李治说着便站了起来:“爱卿要跋途远涉,须得养息jīng神告别就家人,朕便先告辞了。”

刘仁轨笑了笑点点头:“臣恭送陛下吧。”

一直送到清凉山下,刘仁轨思付有顷,想起那首唱的山林阵阵,涛涛不息的yàn曲,苦笑着摇摇头,踽踽回到了竹楼,开始将里室的兵书拾摞整齐,整整忙了一下午,最奇怪的是,竟是从竹楼内偶尔传出两声“一朝离了学堂,为勾引大叔装纯良……千方百计折腾你到泪汪汪”。

第七十五章 挥之不去的觊觎之心

昏暗的卧室里里,和衣而眠的郑令之一直睁着眼,恍惚间在他面前出现了两条朦朦胧胧看不清的路,一条遍体大放金光,直登九霄云外,尽头是高高在上;一条冰凉彻骨,一如自己的卧室,乌黑如墨,还未踏上去浑身便已是冰凉彻骨,心也是冰凉到底的,一线微光也没有,空中飘dàng的也是飕飕的如寒刃的凉风,将那一丝希冀的感觉都变成了冰凉的,尽头是永沉地狱劫不复。

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郑令之把手轻轻的放上胸膛,噗通噗通,那是自己的心跳,强劲而有力,不曾有丝毫停滞,郑令之觉得很清醒又很朦胧,眼前明明是一方凉冰冰的天地,心中如何却又感到热烘烘的一片焦躁,还是闭上眼睛想想吧,下面的事自己该如何面对。

郑令之深深吸了一口气,前些天之事便在一片希冀肃然中如水银泄地渗了出来——陛下,我有良策可分化天下七宗世家,化阻力于助力。记得当时皇帝的样子,惊疑不定?是了,惊疑不定!等自己说完所奏后,又欣喜若狂,好象还许诺自己他日出将入相,为一地开宗立族来着。以后的事么,就不用想了,也不记得了,还能如何呢?无非是需要自己的时候站出来和家族绝灭。

突然,郑令之觉得很可笑,自己原是七宗子弟,七宗如今更是兴盛,天下第一流的大世家,盛名满天下,如何自己会在此时背弃家族,反给了家族一记闷棍?

若一谋而功成,天下大势至此分流,自己将成为御前大红人,却也难免众叛亲离,哪怕他日位极人臣,恐怕也是步步惊心,道道是血,g不好身首异处般到头终成空!若一谋而败,身前身后名都败了不说,自己也当被推出去做挡箭牌!一谋成神,一谋成鬼,世间事当真滑稽。是啊是啊,当真滑稽!

心念一闪间,郑令之突然大笑起来,边笑边高喝:“沉则不浮,郁则不薄。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当断不断,反受其luàn啊郑令之。”死命的叫了数声,又觉得自己神志恍惚,昏昏沉沉的,胸中气大泄,飘飘然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时,郑令之浑身却软得酥了一般,额头汗出如浆,屋内凭空一阵凉风,那透体的冰凉竟带来轻飘飘暖洋洋,犹如大醉之后宿醒一般,心奇的平静,窗外的天又黑了,原来自己竟是睡过了一天了,外面传来一阵悉悉挲挲的声音,隐隐约约有人敲mén进来,郑令之听清楚脚步声,顿时明白来人是谁了,费劲的喊了声请进,猛地坐了起来,衣衫微微凌luàn,房mén打开,傍晚略带燥热的空气扑面而来,一米晚霞洒进昏暗的卧室,顷刻间屋内大亮,一个丽人款款而来,似乎还有对仆nv轻问声,闭闭眼睛再睁开,郑令之相信这不再是梦,也不再是醉眼昏花,这是真实的!

“姐?是你么?”

郑令之含混的嘟哝了一句,那张嘴仿佛不是自己的。

“令之!你终于醒了,好一觉,大梦初醒,整整睡了两天了,没病吧。”来人走进屋中坐到郑令之身旁,yù手轻抚郑令之额头,微皱娥眉,打趣中不乏浓浓的忧心。

“姐,”郑令之无声笑了笑:“我又不是xiǎo孩子了,病没病自己还不知道吗,唉,放心吧,就是有点累了。”

郑素弱“噗嗤”笑了,yù手顶了顶自家三弟的额头:“哪怕只是xiǎo几个月也永远是姐的xiǎo弟。”

“好啦好啦啊。”郑令之长长的喘了一口粗气:“我郑令之永远是你和大哥的好弟弟,就怕有一天姐不认我了。”

“胡说八道,先别说话,那喝了不少酒,又睡了这么久,先喝点儿热茶,清清肠胃。”郑素弱转身便拿过一盏清茶,递到郑令之嘴唇边:“来,喝杯茶就会好些儿呢。”

清香绵长的香茗一入口,郑令之便大感干渴,咕噜咕噜牛饮般一口灌到底,一杯郑素弱jīng心泡的功夫茶顷刻便全部干净,郑素弱摇摇头,喝茶如此粗俗要是被家族长辈看见,免不了一顿训斥,长夜跪宗祠。郑令之大感jīng神,抬头看姐姐,:“姐,你为何竟在这里,不是去采选了吗?莫不是大采选出了蹊跷不成。”想到茬处,竟神sè惊慌起来。

“姐明日便要走了。”

“走?去哪里?为甚么要走”

“莫急莫急,听姐话说完,”郑素弱瞪了郑令之一眼,叹息了一声:“大采选今日已结束,不出意外,明日姐姐便要和其他六宗姐妹进宫受封,虽说还有一份身体检查,不过只是走个过场,日后再想出宫,便难上加难,没有皇帝的诏令,可出不了大明宫,令之也老大不xiǎo了,自会照顾自己,莫让姐姐牵挂便是,有甚么不如意的托人跟姐说,姐侍奉圣上,也能帮村一把。”

郑令之听得愣怔,良久道:“姐要进宫了。也好。”简简单单一句,却是再不肯说一句,

房mén半掩,昏黄的晚霞长长的铺在了卧室的厅堂上,郑令之盯着仿若坐在晚霞中的姐姐,一线冰凉的泪水涌上了略显苍白的面颊。猛然,他心头一阵难过,低低的吭哧一声,“姐,我舍不得你。”

一想到今后就要到一片陌生之处生活,和一个自己并不喜欢人在一起一辈子,也再也见不了家人,郑素弱也是心头一滞,起身一步一步的挪出了mén外。

夕阳西下,一抹血红的晚霞还搭在大长安远处大雁塔古朴的塔顶千灯火依次点亮,一缕缕袅袅扶摇而上的炊烟在大长安的半空萦绕,正溶进苍茫的暮sè,郑素弱也曾读史,她不像李子衿那般恨自己生不逢时,没有出在三国那个英雄辈出武夫当国的时代,郑素弱大爱大唐,胡人不再是蔡文姬《悲愤诗》中“为天有眼兮何不见我独漂流?为神有灵兮何事处我天南海北头?我不负天兮天何配我殊匹?我不负神兮神何殛我越荒州?”那样制造蔡文姬那般人间惨剧的始作俑者,身边所见的胡人戴着汉人的帽子,汉人也有穿着胡人的衣衫,孰胡孰汉,官府根本无法分别。大长安城中的光胡人便有近十万之多,擅长经商的粟特人主宰着西市的贸易,龟兹的舞nv在酒肆最受欢迎,于阗人以绘画而赫赫有名,高昌的乐人经常被选入皇室,前往宫廷演奏。

不仅如此,甚至大明宫中的皇家侍卫里就有不少胡人,连皇家侍卫的大统领——皇帝最为信任的金吾卫将军归海一刀也是胡人出身——多么美好的河山,多么美好的尘世!瞬息之间,郑素弱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痴痴的伫立在晚风之中。

“姐——!”身后郑令之道:“明天由我送你到丹凤mén吧。”

郑素弱被弟弟一声嚷,方才回过神来,抬头正要说话,却惊讶的盯着弟弟失态大笑起来:“咦,都成猫脸了,丑也不丑,还不洗洗!”

郑令之下意识摸了一下脸、眼睛,大窘,捂着额头尴尬笑道:“刚睡醒了,望了洗脸了,都有眼屎,丢脸啦。”便匆匆的以袖掩面跑回去清洗了。

郑素弱高兴得笑道:“好啊好啊,我家多了一只花猫喽!”

刚刚从芙蓉园归来,郑素弱仍然一身罗衫,乌云发间流苏飘飘,一身大唐仕nv服,酥胸半露,雪白一片,一支青yù簪chā在脑后发髻上,站在夕阳下,长长的云鬓竟已是细汗津津,丰满的胸脯起伏喘息,眼波莹莹,白皙红润,活脱脱一个青chūn的美少nv!

可这样一个才长成的少nv,怕再过一年半载便要怀孕生子,如何不令人嗟呀惊叹?

“好了,终于洗干净又是一翩翩浊世佳公子了,走,用饭去吧,姐今晚陪弟弟好好吃一顿酒。”郑素弱满意的打量着仪表堂堂的弟弟,实在不敢相信这便是xiǎo时候留着鼻涕跟在自己后面爱哭的xiǎo不点。

“姐,”郑令之突然正sè道:“进了宫之后,你多和皇后娘娘亲近。”

“嗯!这是为何?姐姐虽说没有和皇后娘娘势不两立,但家族中可希望我等七人能在宫中分得七分势出来。”郑素弱皱眉,她惯知道这个弟弟的不凡,看人极准,必有缘由,xiǎo声郑重问道。

“xiǎo孩子话,xiǎo孩子见识。”郑令之不理皱着眉máo的郑素弱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干脆的道:“你觉得如今大唐后宫勾心斗角有记载那般你死我活吗,大明宫可是一个两万余人的大地方,xiǎo百姓家中哪怕几口人都很难幸福安康,那武媚娘能够不显山不露水的维持这么一个大后宫,岂是易与之辈。在我看,你们七个,也就李子衿聪明点,但她又是清高的看不起任何人,大道理xiǎo道理都比别人清楚,却做不到,永远也成不了韩信,忍不了,注定成不了事,王灼华魄力是有,可惜大事上总会得意忘形,出昏招,你们七个拍马也赶不上武皇后,而当今皇帝面上虽纨绔惫懒,好sè如命,但能不动声sè的把武皇后折服,居然能让她不参与政事,这是何等的不凡,要知我大唐承自有隋一朝,风气大有秦汉遗韵,文帝独孤皇后、炀帝萧后、高祖窦后、太宗长孙皇后,妇人参政议政之事屡见不鲜,妇人不干政的古训早已被丢到三尺天外,可jīng明如当今皇后手段过人,却从不过问政事,这便是我这位未来姐夫深藏不露的地方,他不过问你们的胡闹,却不要真的以为大明宫中你们能横行了,说到底,他才是大明宫之主。”

“吔!”郑素弱一想,顿时心中一惊,这才意识到那惫懒无赖之人的出奇不凡之处,“那难道要姐姐背弃灼华、子衿她们?这万万不能。”

“就知道你会如此说?”郑令之苦涩的一笑,想到了心事,自己不如大姐坚贞有洁啊,“旁观,冷眼旁观,该说的少说,不该说的绝不说,只讨好我那未来姐夫才是王道。”

郑素弱偏头一想,不由的点点头,七nv当初在洛阳定下的合纵联盟,竟第一个在郑素弱处松动了跟脚。

郑令之哈哈大笑:“如此姐姐必能得宠,若是再能为姐夫生一对英武少年郎,地位更是稳妥如磐石!”郑素弱难得的羞怯一笑,毕竟她也只是个待嫁少nv,更何况明早便要进宫,受封正式成为人.妻。

其实郑令之还有一句话烂在肚子里了,那便是说不得有一天我的侄子会成为大唐第四任皇帝呢。

高祖不提,先皇乃次子,当今皇帝为皇九子,都不是长子,未必没有机会,这怕是大唐有nv儿选进宫中所有人心中挥之不去的觊觎。

第七十六章 酒后胡言,甲午八国南京倒过来演

第七十六章酒后胡言,甲午八国南京倒过来演

大采选当天结束,李治也赶回了大明宫,官婉儿吵着要逛街,便陪她逛了朱雀大街,结果不出意外被那死丫头狠狠的宰了一顿,回到大明宫时,竟是一文钱也没有了,结果刚见翠微殿便见上官青衣、萧淑然、金喜善、武顺、武碧娘居然都在,而被围在中间的却是母亲长孙无垢和大肚婆武媚娘。

一见这架势,李治心头通透,立马明白老娘和媳妇们大驾光临所谓何来,略一沉思,在归海一刀耳边吩咐了数句,归海一刀似乎不情不愿的,嘀咕了两句,李治不耐,破天荒的申斥了归海一刀两句,归海一刀便不敢反对了,掉头急急忙忙跑开,溶入夜sè中了。

李治踟躇在翠微殿mén口,思考着待会儿的用词,偌大的身影立马被眼尖的萧淑然发现,报给长孙无垢,侧目望了望,长孙无垢果然见到李治愣怔在殿mén前,便悠悠的问道:“来人可是我儿稚奴,怎么到了mén前却不进来,莫不是母后得罪了我儿。”

李治回过神来,尴尬的大步进去,在一干姐姐妹妹古怪笑意下,卖乖的笑道:“哪有,这不是见了母后,正在思索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的吉祥话嘛,母后冤枉稚奴了?”

武媚娘、萧淑然捂嘴轻笑,长孙无垢也是一脸“恍然”,笑道:“稚奴如此孝顺,让母后大为安慰,不过都是快当爹的人了,怎么还这般惫懒,哪像个皇帝,十足的没长大的泥娃儿。”

“稚奴今年也才十六,弱冠少年,本来就未曾加冠,更何况母后不是常说,哪怕稚奴到了古稀之年,也是你肚皮掉下来的一块ròu,也是你的儿子,惫懒就惫懒吧,在母亲面前,不是丢脸的事,未来你孙子要是敢笑,稚奴打他屁股就是,老子打儿子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就怕到时母后护短,痛孙不痛儿了。再说母后也不要老说稚奴的不是嘛,稚奴还是很有爱的优秀青年呢。”

说罢大步来到殿内坐下,一脸受伤的表情,倒惹得一干nv人咯咯笑了起来。

对于自家儿子这副姿态长孙无垢是丝毫不以为奇,打xiǎo就这模样,很欣慰的是这份童稚当了皇帝也不变,却又不会影响到国事上,一家老xiǎo连着未出生的孩子便围坐一起谈天说地,针织nv红,天,朝野间的趣事,甚么都聊,李治知道的便立即笑语做答,不知道便仔细听,睁大眼睛绝不打瞌睡,把一个好儿子好丈夫的份是做足了,只害得熟知李治本xìng的武媚娘又担心李治会憋闷,可今天的事是长孙无垢做主,她做儿媳的也不好多说,况且她心里又何尝不担心呢。

话间说到了上官婉儿,李治一时漏嘴,就把自己对上官婉儿唱的那首《绝世xiǎo攻》又唱了一遍,不出意料,惹得众nv一致的批斗,接连数落李治最近思想道德水平直线下降,和猥琐的sè狼怪蜀黎就一线之遥了,她们这些家人得循循善yòu,耳提面命把xiǎo李同学从堕落中悬崖勒马回来,重新拯救会人间正道,一时间,群情愤慨,李治低头喝茶,海阔天空明明朗朗的不去计较这帮差着几百代沟的老娘、媳妇,这之后,便是问东问西,长孙无垢对李治生活上大大xiǎoxiǎo的琐事都要刨根究底,生怕李治luàn花渐yùmí人眼,慌芜了国事,做了昏君,果不愧是一代贤后。

再然后便很温馨了,也很唠叨了,听说李治夜里熬夜批改奏折,便问肚子里否饥饿了,要吃点甚么,李治赶忙谢绝说习惯了,无所谓吃不吃,却不想这件事上长孙无垢很执着,说一定要吃,并且她亲自提点御膳房吃食,准备一些香软可口的软食鹿nǎi养胃不能为国事伤了身体,再之后便是唠叨着亲自为李治做些新衣裳,话说长孙无垢的手艺比尚衣监也是不差的,一般人没这福分,也就李世民、长孙无忌、李治三人穿过长孙无垢亲手缝制的衣裳,这之后听武媚娘说李治还喝过夜茶,更是难得愠怒起来,说着便要把xiǎo桂子叫进来训斥一番,还是李治拦住了,说舍不得换,国虽富,民未富,为君者自是勤俭当国,方能得天下民心,才惹得长孙无垢欣慰绽颜破笑,g得李治又窝心又无奈,便歪斜着身体没jīng打采的听着长孙无垢的问话,听着长孙无垢对自己生活细节上马虎的不满,诸如三伏天,衣服才一天一换,更是板下脸,道起码中午得沐浴一次,你是皇帝,得注重仪表。

如这样的话,实不该从长孙无垢这样的一代贤后口中道出,但偏偏就是这些温声细语家长里短,而不是天下苍生社稷黎民的大道理,若不是一身皇太后的衮服,此刻的长孙无垢与一个寻常家的母亲别无二致,李治就是那个吊儿郎当不成器游手好闲的gdàng叛逆的儿子。

唠叨了一阵,看李治眼皮低垂,双目无神,明显持续发呆中,武媚娘xiǎonv儿状的依偎在长孙无垢怀里噘着嘴儿嘟哝:“母后,媚娘腹中饥饿了,而且陛下累了一天了,想必到现在还没用饭呢,您就别说了吧。”

长孙无垢反非但没有生气,竟是认同的笑了起来:“媚娘所言甚是,可不能饿着我那xiǎo孙儿,况且今日大采选结束,皇儿后宫也算充裕,也去了母后一番心事,母后今晚破戒,一起吃酒了。”自从老头子李世民死后,长孙无垢醒来,便在大明宫中起了一座佛堂,整日里吃斋念佛,滴酒不沾,半点荤腥不碰,酒ròu本养生之物,长孙无垢每日茹素,jīng神头却日渐气佳,双目明澈,堪为一奇。

李治对武媚娘促狭笑道:“媚娘可吃不着了,这酒伤身,有了身孕的nv人吃多了,生下来的孩子可要痴呆的!”这话李治早对武媚娘说过,长孙无垢却是首次听闻,虽有些犹豫,但还是决然道:“媚娘,稚奴所说也不知真假,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你还是喝点鹿nǎi养身吧。”

武媚娘恬恬一笑,点点头,却不忘狠狠瞪一眼李治,敢不让我吃酒。

“菜母后已点好,辽东梅花鹿一鼎,半只黄羊,这事应付你这吃货的,我和媚娘、淑然们便吃些新鲜蔬菜便可。配三勒浆如何?你一贯喜欢烈酒的。”

李治慨然笑道:“好啊!难得和母亲一起用饭,就三勒浆,反正儿子酒量好,真喝多了,大不了到一边挺尸就是了。”

说话之间,便有几名仕nv鱼贯飘了进来,每人捧着一盘,瞬间便将酒菜在大桌前摆置整齐,又鱼贯飘出,只留下一名仕nv侍酒。李治为皇帝,但长孙无垢乃太后,汉家一贯以孝治天下,因此家宴之上,便是长孙无垢坐在诸位,李治和武媚娘做一边,此刻对仕nv摆摆手道:“你去吧,朕等自己来便了。”仕nv敢忙恭声答应一声就轻盈的飘了出去。

李治举起酒杯:“这一杯为母亲也为媚娘肚里的孩子,朕的嫡长子而贺,稚奴先饮为尽!”萧淑然揶揄笑道:“也为稚奴哥哥升官做了父亲,该饮三杯!”

另一边李治说着便一饮而尽,不理萧淑然的刁难,置杯品咂一番惊讶道:“这三勒浆当真给劲儿呢,绵长凛冽,比涩涩的葡萄美酒更对朕的胃口,看来这辈子朕也不可能千杯不醉了,平生大爱三勒浆。”

上官青衣道:“夫君可知三勒浆的来历?”

李治摇摇头:“你还别说,朕是真不知道。”

“那是夫君没上心。”上官青衣轻声道:“三勒浆酿造之法源自波斯,三勒却是天竺语,乃摩勒,毗梨勒,诃梨勒,皆乃天竺产的三种果实,先人早有记载,譬如张仲景的《金匮要略》有:‘下利气者,当利其。诃梨勒主之’,

晋嵇含《南方草木状》也有提及,那诃梨勒据说足有六味,能除一切病,乃y王,也不知是也不是,不过这三勒浆孙道长说适量饮用延年益寿想必不假。我大唐美酒甚多,东之干和、葡萄,郢州之富水酒,剑南之烧chūn酒,岭南之灵溪酒,不一而足,这三勒浆虽是新酒,却xìng烈如火,可算的上一老酒了。”

李治拍案:“青衣你怎么懂这么多,平时没见你喝酒啊!”

“谁说的。”萧淑然笑道:“青衣姐可是大大的才nv,无论才子还是才nv,文人岂可无酒,无酒文人,如何能叫文人。”

李治夹了一筷大大的鹿ròu,蘸了汤汁,入口,道:“这道是,青衣是大才nv,不过朕这种俗人只知一日无酒可矣,却不能一日无ròu,朕可道道的ròu食动物,食sèxìng也,夫子所言大善。”说着便又是汩汩给自己倒了一杯,回味片刻,恍然笑道:“这鹿ròu绵软劲道,滋味十足,冰镇三勒浆入口清凉如冰,却杯杯烈如火,这番搭配却是匪夷所思,美妙啊!这三勒浆也只有我雄风大唐才受欢迎,但有民风温良的江南,如何能受得了北方汉子大爱的三勒浆,岂是灵溪酒可比的。”

萧淑然tiǎn了tiǎn杯中的三勒浆,皱着眉头道:“吔!这么辣,谁受得了?”

李治不屑道:“你知道个屁,这三勒浆便如刀子,喝的多了,甚至能痛哭流涕,男儿意气xìng如火,当要铁板琵琶,铿锵中气震山河,nv儿家的多喝葡萄酒,长寿养生还养颜,如此烈酒,岂是你一个娘们所能饮的!”

北方之人,说娘们乃寻常之事,但唯一例外,便是把娘…们,分开拖长音说,最是忌讳,李治当然不敢在长孙无垢面前犯此忌讳,因此也没有被责怪。

武媚娘听得眸子闪亮,粲然笑道:“相公所言,媚娘大是赞赏,听说先秦之时秦国有凤酒,取自周人尚是诸侯时,凤鸣岐山之意,以之为大吉,后秦人继承周人地盘,大体沿袭周人习俗,也叫凤酒,我大唐雄风如能如那强秦,必能国祚永葆,千秋万世。”

一席话毕,长孙无垢大是欣慰,一脸愉悦,这天下不仅是她丈夫、哥哥以及祖辈的鲜血打拼而来的,何尝没有她一份努力在里面,武媚娘此番话,比直接奉承长孙无垢百句千句还要令长孙无垢高兴。

李治却是默然,慨然叹息:“千秋万世,古往今来哪怕再昏庸的皇帝都有此雄心或者奢望,但存世最久的也不过周,八百而终,朕只望能得其一半比得上强汉四百年,便上对得起祖宗,下对得起自己了。”

说完心中也是一痛,盛唐盛唐,存世只二百八十九年,比辫子王朝还短命,实在不甘心。

一股脑站起来,将满满一坛三勒浆举起来痛饮一顿,剩下的缓缓洒了大半在地上,醉眼朦胧,壮怀激烈道:“朕年幼时,每读史,及至五胡总是泪眼朦胧,呼吸不顺,只想问崇武尚勇的我汉家子弟外战中为何屡屡青鼻肿脸,温顺羔羊的任由宰杀劈砍,聪明的先祖们为何会一盘散沙任由踩踏糟践;几被亡国灭种从历史上抹去成为传说,每每读到山河破碎生灵横遭涂炭。铁蹄妇孺仰天悲呼,恨不得挺戟仗剑,把英雄民族的血xìng重新唤起,若有一丝半根秦风汉骨盛唐之气,甲午八国南京朕便要倒过来演。”

大约是真的喝多了,竟是连连倒退了几步,在座几nv听的心中惊雷阵阵,凭生豪气,不过最后一句却让众nvmí惑,萧淑然吃酒吃的脸红,笑道:“相公吃醉了呢,淑然长成到如今,还不曾听说有‘甲午八国南京’的典故,南京是甚么地方?有何人如此胆大,敢在南方称京,淑然只知南方有金陵,咯……”

一个酒咯让李治猛然惊醒,尴尬的唏嘘道:“那个,胡言luàn语,是真的喝醉了。”

长孙无垢笑道:“来来来,吃了这梅花鹿ròu,大补的。”

金喜善笑道:“是呢!这梅花鹿在辽东也是顶顶昂贵的大补之物,那鹿茸最是补肾益气,一口便是一百通宝,普通人闻也闻不到。”

李治哈哈大笑:“那就吃一肚子通宝!”

谈笑间,长孙无垢柔声细语,把今日的来意真实的到了出来:“稚奴,听说你要下江南?”

李治不曾有丝毫惊讶,点点头,起身向长孙无垢鞠了一躬,郑重的道:“劳烦母后担心了,不过此番江南之行儿臣不为游玩,却有大事要做,望母后能够理解儿臣苦楚。”

一句“儿臣”代表了李治的态度,此时并不说笑了。

“不能派别人去?”

“不能,此番涉及到的不仅是内政之事,儿臣自有一番谋划,关于这天下几大帝国存亡衰弱,所谋甚大,哪怕舅舅以宰相之尊亲临,也无足够权限可决断这中间之事,除了朕,没有第二人。”

长孙无垢艰难的笑道:“不消多说,母后懂,只是安全之事,如何能让母后安心呢?”

一直微笑的武媚娘安慰道:“母后,别忘了锦衣卫,里面不乏世外高人,奇能异士!”

李治笑道:“媚娘所言便是朕要对母亲说的,进殿之前,朕已经叫归海一刀去安排了,待会人就到,让母后见识见识朕这些年招揽的奇能异士,江湖大豪,光凭嘴上功夫,谈何英雄?定要母后安心便是。”

长孙无忌默默的点点头。

又是一阵推杯换盏,饮得一阵,几nv脸上竟都泛起了红光。李治也觉得通身燥热,额头细汗不止,竟脱去了身上长袍,只穿贴身短衣,长孙无垢没好气的笑了笑。

李治吃的是连呼痛快,猛吃猛喝,大补啊!一边吃还一边唱:“我有一只xiǎomáo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cháo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xiǎo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我摔了一身泥,我有一只xiǎomáo驴我从来也不骑……”

看着李治盘腿一坐,捞起一大块ròu骨头大啃,这劲头儿啊,狂野豪放极了,偏偏又唱着如此幼稚的儿歌,一时间哪怕长孙无垢也绷不住脸,和自己四位儿媳妇齐齐笑着拥做了一团,脸上红光满面,竟好像年轻了十岁,李治心中大事快慰,笑笑,依旧唱着儿歌大啃大嚼,竟吃得满头大汗,痛快之极。一时风卷残云,一鼎xiǎo梅花鹿竟被李治扫尽大半,直bī薛仁贵。

看看武媚娘、萧淑然、上官青衣、金喜善亮晶晶的目光痴痴的盯着他,李治拍拍肚皮笑了:“和老娘媳妇吃饭,连肚皮也变大了,奇怪朕奇怪。”

长孙无垢皱眉训斥道:“如此吃法,身体反倒会吃坏的,和你父亲当年一模一样,等老了才知道后悔,光顾着痛快了……”

李治尴尬的笑了笑,掏了掏耳孔,又要唠叨了,唉,一刀你再不到,非把你给太监了做基友,好基友,好朋友。

突然,一阵整齐沉重的脚步声从庭院中传来!李治安然端坐,只是凝神倾听。随即便听庭院中传来归海一刀的长喝声:“陛下,高手到,高手到——!”

“噗”,李治喷出一口酒,好装b的开场词。

第七十七章 煌煌呼大内高手

“高手既然到了,母后不妨和儿子一起去看看如何,权当一乐,也好让母后放心。”李治呵呵一笑,起了兴趣,想要在母亲面前炫耀一下自己搜罗的江湖高手。

“好啊好啊,淑然也想看看这些奇能异士,是不是都有三头六臂,力能扛鼎。”萧淑然醉红着脸当先蹦起来,兴奋双眼发亮,连连拍手,深怕长孙无垢不答应。

长孙无垢含笑颌首道:“淑然怎么说便怎么样,走,去看看稚奴招揽的那些猛士如何,若真有大手段,母后也不再多说,倘若只是些招摇撞骗虚言浮夸之辈,到时候休想微服私访,堂堂正正的带着大军下江南吧。”白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长孙无垢自然明白李治下江南必有要事,但对于自家儿子的心xìng她又怎能不知,怕还有三分游玩的成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她又怎能不担心不牵挂,于公于私,今日这一趟,做母亲都要慎重对待儿子身边护卫的力量,哪怕天下承平,对于同是从隋末走过来的长孙无垢,最明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那个万一的无奈。

“掌灯!”

残月一钩,碧空如洗,殿外xiǎo桂子尖尖一声长喝,翠微殿外一队队的禁军内卫便海纳百川从四下里游龙般汇聚着踏着沉重的脚步声节奏鲜明的xiǎo跑出来,每个人手上都举着燃烧的火把,千余点点军灯火把闪烁若天上星辰,溶入茫茫大明宫夜sè中,翠微殿前的广场霎那间明亮刺眼,绚烂若白日,等李治扶着长孙无垢出了翠微殿,巍峨大殿前的广场上已排成两队一字长蛇的矛戈斧钺甲士,笔直地挺立着直达巍巍然的宫mén,千余火把徐徐弥漫出直冲霄汉的缕缕淡淡青烟。

两队禁军中间空出偌大的场地,站着七个极不寻常的老老少少,人人都头戴布笠面垂黑纱,站在夏风中纹丝不动,其中一人虽看不清容貌,却头发披散甚是高大威猛,活生生一个竟如同胡人猛将打扮!长孙无垢昔年也随李世民见过不少英雄豪客,看这七人架势心中暗暗诧异,这些人全都面垂黑纱颇显神秘,虽独独站在哪里,虽未着甲,但凌凌然竟气势迫人,当真觉得匪夷所思,惊奇归惊奇,长孙无垢却是丝毫没有没有愣怔停顿,不吝夸奖道:“真猛士矣,母后的心放了一大半哩。”

李治微微笑,放开了长孙无垢,走上前对归海一刀昂声吩咐道:“一刀,让他们自己介绍介绍吧。”

“喏!”

归海一刀肃然一躬,扬声喝道:“尔等杵在那里何为,还不速速除去布笠,报上自家名号,有何本事。”

话音落点,七人便依言除去面纱,萧淑然猛地睁大眼睛,还róu了róu,看了好几遍,不由意兴阑珊的嘀咕道:“也没甚么特别之处,本以为个个狰狞可怖,像庙里的马王爷呢,原来都是平常人啊。”

七人依次站开,左起当先乃一长脚中年汉子,上身粗短,却出奇的修长,两只大腿粗细均匀,相貌甚奇,说话也是声如洪钟:“微臣金风神,乃新罗亡国遗民,出身辽东冰天雪地苦寒之地,幼时喜追逐山林野兽,二十岁时曾踢死过东北雪岭里的猛虎,后从军入旅,随高惠真将军狩猎,ròu搏踢死过黑瞎子,以此扬名军中,平身最爱便是与草原上

烈而不驯的野马赛跑,至今未曾败过,后兵败被俘,被归海大统领擒拿,捆得结结实实,便跑不了了,有微臣在陛边,若有贼人拦道,千钧一发之际可背驼陛下入山林,神鬼难阻。”

金风神话音落点,所有人便大是惊讶,便连纪律极严的宫廷禁军,心中也不由倒吸口气,古怪的看向金风神的大长腿,怪人有怪力,奔跑赛过烈马,简直是神风腿了。

归海一刀看着金风神感慨的笑道:“太后可能不知,当初为了逮到此人,臣和五十名军中好手围着他,这厮跑到甚快,眼一眨就没眼了,当时费了数个时辰最后还是用套马杆套住他才活着抓住的,有他在,陛下必无危。”

众人听了暗暗咂舌,相互对视,都是一脸不可思议。萧淑然僵硬着脸,又是一阵嘀咕:“这是人么,能踢死猛虎,禽兽不如啊。”

未等众人心中感慨完,又走出一人,头扎白sè棉巾,xiǎo马褂,jīng赤着上身,是一个瘦筋筋的男子,瘦嶙嶙的跟根枯干的木柴,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瘦”,奇瘦,其次便是jīng悍,两只眼睛不大,眯起来只剩一道缝,却极有神,目光湛湛,bī人而视。

“微臣僚人孟木,善使棍,棍扫千军,最善群斗,曾以一敌百。”

听闻此人乃僚人,长孙无垢下意识皱了皱娥眉,大唐和苗疆僚人部落关系很僵,自从建国以来,僚人叛luàn便一直没有停息过,每隔五六年便要举兵反叛,朝廷劳民伤财大举镇压,贞观五年(冯盎平僚人叛luàn,贞观六年静州僚人叛luàn,贞观七年(牛进达平僚人叛luàn,同年张士贵平僚人叛luàn,十二年齐善行平僚人叛luàn,同年霸州山僚叛luàn,大唐和苗疆僚人一直是打打和和个不停,却没想此人竟是僚人。

僚人原是山林部族,保留着南蛮最原始的生活方式,以狩猎为生,大唐建国以来百业兴旺,不可避免的要想物产丰富的南方发展,光泉州一代的胡人便有二十万之多,以此可见双方矛盾纠缠在一起,剪不断理不顺,不过面对此长孙无垢没有开口,她相信儿子的眼光,倒是萧淑然不以为然的嘀咕道:“以一敌百也不是很厉害吗,我大唐勇冠三军,破阵夺旗斩将的大将勇士不知凡几,棍子没刀厉害,一棍又打不死人。”

闻言李治出奇的大笑出声,揽过萧淑然,搂在怀里笑骂道:“xiǎo丫头口不择言,胡说八道,xiǎo木头说自己曾以一敌百,你可知敌的是何,是山林里成了jīng的苍背野狼,老猎户说,这山林狼都是妖狼,狡猾赛过老狐,凶残胜过虎豹。记仇狡猾,遇上落单的路人,绝不一下子扑上去将人咬死,而是跟着你周旋挑逗,直到这个人筋疲力尽心胆俱裂,才守在你身边慢慢撕咬消受;若有人打杀了狼崽,狼群便呼啸围聚而来,群起而攻之,孟木手里的铜棍你是不知道,虽不利行军打仗利索,但于山林间敲起来“刚刚”响,六尺长短,粗细堪堪盈手一握,极是趁手,可挑包袱,可做手杖,当然更重要的是打狼,比长剑横刀还管用。xiǎo木头,朕说的是也不是?”

孟木面无表情道:“陛下所言非虚,我们苗疆野狼最是狡诈,哪怕大部落也不敢得罪狼群,在苗疆狼只可杀不可伤,受伤的狼最是记仇,会记住你的气味跟着你回家,日复一日的sāo扰你,咬死你家的猪羊牲畜,咬死你家的xiǎo孩nv人,最后才凶残的咬死打伤自己的人,更有甚者,公狼和母狼在jiāo配,你若撞破,狼亦有羞耻之心,必是一路追杀于你,不死不休,寻常时日,无论如何也看不见狼群。只有孤狼遇敌,不敌,伏地长嗥,片刻之间才会聚来上百只狼,虎豹一类猛兽也吓得逃之夭夭,遇上便要被分食。苗疆民风彪悍不输关内猛士,十里内知名的猎户更是勇猛不输军中大将,可是却不敢动这山林狼,动则要数个大部落联手绞杀方可。臣的家人便是死在山林狼口下,臣孤身一人逃出山林,恰巧遇上了下江南的陛下,便跟随在陛边了,进了锦衣卫。”

孟木絮絮重重的道来,只把武媚娘、武顺、萧淑然、上官青衣等nv听得惊心动魄,她们这些娇娇nv身在深宫高宅,一辈子脑海中最凶猛的野兽便是虎豹黑瞎子,今天才算长了见识,原来狼竟是如此凶狠之物,连有御兽之能的僚人都敬畏山林狼群,可见狼群的厉害,堪称天下奇闻也,而听闻孟木竟遭此绝mén惨事,也不由心伤,看这些神秘高手的目光也亲和许多。

“好了,xiǎo木头下去吧,过去的早已过去,你现在可是七个孩子的父亲,家丁兴旺,此次虽朕下江南,不妨回部落里看看,衣锦归故乡,羡慕死你那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族人。”李治唏嘘的安慰道,当时这个xiǎo子也是如此瘦,在路上傻傻的冲撞了自己,xiǎoxiǎo年纪竟把自己两个贴身侍卫打倒,着实让李治刮目相看,带来长安,现今看来也长成一名高手,放出去,也是一方大豪。

“孟木一切都是陛下赐的,至死不敢忘。”孟木低着头遥遥一躬:“请皇太后安心,别人想伤陛下,必从孟木尸上踏过,别无二途。”

长孙无垢笑道:“义士高义,皇儿安全便拜托诸位了。”

“微臣本分而已。”孟木退回队中。

暮sè之中一阵清风掠过,禁军幡旗“啪啪啪”大响,第三人出队,是一个光秃秃脑袋的大和尚,五短身材,赤红脸,高鼻梁,细长的眼睛,炯炯有神,望人都带着煞气,五十上下年纪,走起路来,满身是劲,显出一副久经劳动锻炼矫健的劲儿,夜sè下看的不明显,竟是暗红的僧袍,乃一个面目凶恶的西域番僧,全体护卫甲士无不惊讶出声。

“阿弥陀佛,xiǎo僧法号鸠摩那,酒ròu不忌,吐蕃人士,陛下攻陷吐蕃,保留了我等在高原上继续传教侍奉佛祖,有大贤大智大功德,因此xiǎo僧特被寺中主持长老遣来护佑陛下平安,以还此因果。xiǎo僧既没有堪比奔马的块腿,也没有横扫千军的铜棍,一身功夫全在一对ròu掌之上,生撕虎豹没试过,也只是混口饭吃。”鸠摩那一脸假假的笑意,说出的话却是童稚可爱。

李治没好气的朝归海一刀使了眼sè,归海一刀颌首,从旁边禁卫腰间拔出一把横刀,高喝一声:“死和尚,看刀。”便猛地掷了过去,长刀划破长空,带着咝咝的破空声直刺鸠摩那心窝,声势惊人,看得出归海一刀确实没留手。

鸠摩那大惊失sè,大叫一声,闭着眼下意识一掌劈出,咣当一声,那柄jīng钢打造的长刀,竟被鸠摩那看似“胡luàn”的一掌劈断,咔擦一声断为两截,咣当坠地,鸠摩那抹了抹头上的汗水,苦笑道:“大统领武艺惊人,何必为难xiǎo僧,吓死xiǎo僧了,今晚喝的酒都吓成一身冷汗了。”说完还不忘拍拍féiròu滚滚的胸脯,大口的喘气。

上官青衣凑到李治背后,xiǎo声道:“相公,这莫不是你常说的装.bī?”

“然也,”李治嘿嘿笑道:“这个番僧是藏传佛教派来保护我的,其中不免有卑躬屈膝臣服的味道,再加上这番僧生xìng豁达,酒ròu不忌,甚对朕的胃口,没有忒多讲究,便留下了,一身好本事,便爱装无害人群,你不bī他,他是不会出手的,有本事的出家人都这德xìng,习惯就好。”

上官青衣看着灯火下真的一头大汗,熠熠生辉的光头,掩嘴失笑。

鸠摩那退下,这次出来的却是老熟人,张果,那日大唐国宴上生猛彪悍的一干长枪dòng察拜火教高手的袁天罡的关mén弟子,一身道袍,留了八字胡须,乃是众人中相貌最中正平和,很经典的说法叫仙风道骨,一脸仙气,说话却是老声老气:“张果见过皇上、太后、皇后和各位娘娘。”说完深深一个稽首。

李治不禁大笑:“袁天罡倒是舍得,好心了。没有你在他身边帮着炼丹采yào洗衣做饭,那臭牛鼻子如何过日子?一段时间不见,你也留了胡须,说话老成多了,却是长大了不少。”

张果惊讶的笑道:“陛下所言和家师竟是一致呢,家师笑言,若我这般少年老成,这道号得改一改,便要在张果后加一老字,叫张果老,这道号太难听,xiǎo道不愿意,便依旧以张果自居。”

“嗯…”李治颌首低低的哼了一声,张果老,我擦,狗娘养的历史,他居然是张果老,那他那头jī犬升天也成仙的máo驴呢?铁拐李呢?吕dòng宾呢?关键是白牡丹呢?

李治听得大为感慨,道:“天地君亲师,你乃孤儿,无亲可依,君师者可比苍天。既然你师父改你道号名张果老,朕听的也甚顺耳,以后你便叫张果老吧,君师之令,不许更改了!啧啧,这名字骑其实挺不错的嘛。”

张果目瞪口呆,张口yù言,却是久久默然,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哭丧着脸拱拱手,败退。

第五个出队依然是老熟人,西mén十三,这xiǎo子依旧嘻皮笑脸,哪怕在皇帝面前也是如此,行礼倒是恭敬,叩了三叩,李治挥挥手便站了起来,不待问话便气宇轩昂的傲气凌然的斜撇着自己身后左右六人,道:“我叫西mén十三,没说的,人和名字一样拉风,论正面单挑,你们一个人能杀我十个,但只要我暗你明,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一个人可以把你们全都解决掉。”

“噗”萧淑然首先便笑开了,瞪着大眼睛看西mén十三,还眨啊眨的,就连一心系在李治身上的武碧娘也是破颜而笑,她完败李离娄,见了李治便一句话也不愿说了,李治有意无意的哄着打趣着都没用,此时竟然被西mén十三一句话笑了起来,李治吃醋了,吃大发了。

古怪的哼了两声,李治yīn:“十三,听说你媳妇十四最近怀胎六月,你却只顾着逛青楼,这可不是好事啊。”

作为刺客,西mén十三意识敏锐,脑袋灵活,情商超高,立马意识到不好,只实话配合道:“陛下教训的是,十三以后一定节制,不让妻子空守闺房。”

薄情之人往往寡义,几nv看西mén十三的眼光瞬时变了,鄙弃,再想想自家相公,武媚娘挺着大肚子闹脾气,哪怕无理要求也不愠不火,这样的地位的男人哪里找,再想起平时的细心怜爱,一时间看李治的眼神又花痴起来。

李治挺直了腰杆接受自家媳妇的仰慕。

第六名出来的是个身材魁梧,浓眉方脸,相貌威武的大汉,一生英气,却不乏斯文,但见此人上前单膝而跪,道:“末将裴民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稚奴,这是?”长孙无垢第一时间察觉点问题,此人看其言行似乎还是一个将军。

“裴将军平身吧。”李治解释道:“裴将军剑术为我唐军万千人中第出神入化,《裴将军满堂式》便是根据他的剑法化出来的。我听说他一日与友人饮宴,在堂中舞剑,舞到急处,将宝剑扔上屋梁再伸手接住,漫天令人眼花缭luàn的剑影顿时收住,一剑无血,乃我大唐一绝,也就只有朕才能享受裴将军的保护喽,别人想看到裴将军拔剑都需要莫大的机缘。”

“陛下谬赞,保护陛下亦是为臣之道,那臣天大的荣幸。”

裴民平静的道,练剑之人必要有“虚”、“静”方能心无旁骛,得失不计、宠辱不惊,唯有此才能一步步走进剑术庙堂;若心气浮躁终生无望,所以“xiǎo成在于勇、中成在于智、大成在于德”,中国武术讲究“习武,德为先”便是此理,无论习武还是作其他事情yù取得大的成就,盖莫过于此大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是练剑之人最基本的心态,心luàn,乃剑术高手大忌,不是神仙胜似神仙,敌强不气弱,己强不自傲,才是练武之人最好对敌对己的心态。

对于裴民,其人最善快剑,李治曾跟着他学了几天,后来发现自己确实不适合“练贱”,便弃剑练起一往无前的横刀,横行天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李治想了想从萧淑然头上拔出一枚白yù簪,不待萧淑然抗议猛地高高抛起,喝道:“裴民,接着。”

裴民眼中闪烁着晶晶的清光,手里长剑奔雷一般出鞘,龙yín声骤起,寒光乍现,再见时,竟用两指粗细的长剑稳稳当当的托住了那不知从何处掉落下来的白yù簪,把枚萧淑然大爱的白yù簪安安静静的躺在细细的长剑上,不曾有丝毫损伤。

此时夜sè苍茫,只有广场的火把伴着夏风在闪烁,如此jīng准的一剑,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这下周围静静守卫一旁的禁军军汉们,终于不再顾着礼节山呼海啸般呐喊起来:“彩——!”“第一!天下第一——!”“裴将军威武——!剑术一绝——!”这声音从千余群情激涌的禁军口里发出,竟如雷声碾过天空,隆隆余音竟是轰鸣不绝,直如天神在空中一般!

“雷声”碾过,全场突然爆发出又一阵山呼海啸:“裴将军万岁——!”“陛下万岁——!”“大唐万岁”,欢呼声也是久久不曾平息。

等裴民退下后,欢呼声才好不容易的停下来,这时只剩下最后一人,却是那lu形如胡人的猛将兄。

李治指着那猛将兄对长孙无垢、武媚娘笑道:“这也是位裴将军,朕之好友,刚从西域归来,朕依之为心腹的重臣,未来朕准备让他和薛仁贵去给朕打下整个西域。”一语惊四座,在座之人便从李治这几句话中知道此人的不凡,此话从李治口中大大咧咧说出,豪不掩晦,此人前途无量啊。

夜sè下,来人容貌看的不是很清楚,但身材极是高大,竟比得上归海一刀了,萧淑然上前几步,见这人四肢健壮,宽圆的肩膀,高挺的胸脯,结实得像钢桩铁柱一般,这是一个外表粗线条的汉子,浓眉大眼,皮肤黝黑,肩膀宽阔,身材高大,站着像一座石塔,跑起来想必也有如一阵狂风,粗眉大眼,大鼻子、阔嘴巴,再加上大手大脚,模样很像个大猩猩。

他的黧黑的脸上已经有了风霜和劳累的皱纹,年纪却不大,未老先衰,连胡须也特别清楚地显了出来,怎么看怎么像是个胡人猛将,不像是中原人。

武媚娘灵光闪现,试着问道:“石阶下之人可是裴行检裴大哥?”

来人上前一大步,跪倒低沉声音平静道:“回娘娘话,正是下臣。”

第七十八章 谁敢横刀立马,唯我裴大将军

第七十八章谁敢横刀立马,唯我裴大将军

“裴大哥——!”

武媚娘清亮的喊声随着青年大汉lù出熟悉的相貌而惊叫出声,能得当朝皇后如此称呼,可知裴行俭和李治、武媚娘三人相识甚早,其间必有深谊。

一声裴大哥叫的裴行俭心头一阵发热,双眼顿时cháo湿了,五年不见,当初的晋王xiǎo弟和晋王妃已经长大了,一个快做父亲,一个也已是准娘亲,昔日里三人把酒言欢还历历在目,日光荏苒,当真沧海桑田。

“裴大哥,你……”转眼之间,武媚娘向前数步,却吃惊得呆住了。面前就是他们的裴大哥么?就是那个以父亲哥哥为人生榜样,誓要做名动天下的名士裴行俭么?一头蓬luàn糟糟的长发,一脸杂luàn连鬓的长须,木然的单膝跪在台阶下,一身褴褛破旧的棉袍,目光朦胧,黝黑粗壮,活脱脱一个粗鲁无状的胡儿!

“裴大哥,我是淑然哩——!”一声尖叫,萧淑然上前一步,错愕的指着自己,深怕裴行俭不认识自己。

原是满怀喜悦jī情的相认,她们却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了!在武媚娘、萧淑然的印象中,昔年的裴行俭是那种身穿水墨sè衣、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发髻的男子,头发也总是套在一个jīng致的白yù发冠之中,清秀的面孔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出完美的侧脸,一双修长洁净的双手不时遮挡着阳光,一身的书生气质,平生大志也是做一代儒将。

相较于年幼时的李治,裴行俭当真算得上少nv怀chūn的对象,儒雅独具魅力,武媚娘、萧淑然就曾有意无意的提点李治,总有一天,他也要像裴大哥那样,风度翩翩,正因为如此想象,当年李治进言李世民把裴行俭放到大西北历练,处理西域和西突厥相关事宜,在二nv想象中,裴行俭也必是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如今,裴大哥竟g到了如此模样,这对锦衣yù食的武媚娘、萧淑然如同当头bāng喝,是不可想象的,如何不感到震惊?

“皮囊而已,脱胎换骨,全在心腹。”裴行俭只淡淡一笑,眼神清明,笑容随意,却是充实明朗,言谈间豪气干云不乏洒脱清爽。

“唉,裴大哥受苦了,但想必五年历练,出将入相不在话下,yù已琢成,可当大器。”武媚娘撇了李治一言,再看看裴行俭,依旧是一副不忍睹的样子。

“裴大哥,你不觉得苦涩吗?”萧淑然毕竟年少,平生也没吃过苦头,都是在李治的呵护下成长,顶多年幼时一段不算情史的情史让她难受过,对裴行俭安适的笑容觉得很是惊讶。

看昔年的两个弟妹如此悲天悯人的样子,裴行俭不禁一阵舒畅明朗的开怀大笑,毫无萧瑟凄楚,那是想装也装不出来的一种发自内心的轻松,武媚娘、萧淑然愣怔片刻,也破颜笑了。

笑声落点,煌煌灯下,裴行俭抬头看向李治,他也是刚刚进京不久,至今俩人时别经年还是初次再见,俩人都对对方打量了一番。裴行俭看到的是一个与昔年格格不入的的少年,黑sè的长衫上垂下长发,无声轻笑着,薄薄的chún,在嘴角勾起了轻轻的弧度,大袖飘飘,身材伟岸,束发yù冠,两只眯缝的细长眼睛突然一睁,便会放shè出森森亮光!李治看到的,是一个从容沉稳的青年大汉,长发luàn糟糟的,黝黑壮硕,幽幽的眼光让人莫测高深。

“平身吧行俭,一别五年,媚娘偶提起时,朕也每每唏嘘感慨,如今看来,昔年放你到西北历练,总还是没有做错的。”李治微微一笑。

李治说完后,武媚娘和萧淑然一怔,猛然间才意识到如今彼此身份的差异,君臣之别再不能如昔日那般亲密无间,武媚娘复杂的看了一眼李治,相公登基不到两年,如今却越来越像个帝王了,会不会有一天哪怕在闺房中,也只可称呼陛下,而非夫君、相公呢?

裴行俭神秘的笑了笑,起身对着李治便是深深一个大躬,又幽幽一叹:“陛下当年虽年幼,却机谋大策划高,眼光高远,那时臣悲惜父亲兄长惨死,家族日益衰落,虽有凌云之志,却才xiǎo量浅,不能施展。陛下看出来恐微臣有不测之危,便请先皇放臣到西北历练,暴风狂沙,马革裹尸,臣的心自认已被塞外的寒霜磨去了浮躁,只还有些许名留青史建一番大业振兴家族的功利之心还未尽去,正等着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说来惭愧,此次东来,臣也没有礼物进献给陛下,便带来一个人,还望陛下满意。”

李治大是惊愕,愣怔片刻,却纵声大笑起来:“好好好,昔年桀骜不驯的裴行俭裴守约也有一天会拍朕马屁了,看来你那谁也不服的高傲xìng子是彻底收敛了,虽然再见不到昔年蔑视长安权贵,敢顶撞父皇的‘裴老虎’,但这样收敛的猛虎才能咆哮的更远,朕只希望老虎匍匐是真,爪牙依旧锋利也是真,无爪牙的老虎可是连猫都不如,成败方可见真章,朕历来以成败论英雄,日后能不能一骑绝尘,国士无双,就看你自己了,朕可以给你一次,两次,甚至三次机会,但事不过三,朕可不要无用之人!”

李治此话说的甚为冷酷薄情,但裴行俭却笑了起来,深深一叹:“陛下爱之深责之切,臣下心中清楚。为臣者本应为君分忧,却让陛下劳心臣下,臣下惭愧,惭愧!”

“好——”李治笑道:“看你神神秘秘的样子,这次送给朕的人必是不凡,关系重大,不知是谁可以当的如此分量?”

“还请陛下明日大朝会,召集群臣共同商讨,允许臣在这里卖一个关子。”裴行俭平静而郑重的道。

李治觉得大是以外,想说又忍住了,他的好奇心是真的被勾起来了,“好好好,明日大朝会说便是。不过行俭啊,你这些年在西域应该对西域各国的情况都十分了解,朕此次下江南有用的着你的地方,不过母后又担心朕安全,你不lù两手,安安朕母后躁动不安的芳心。”李治xiǎoxiǎo的开个玩笑,惹得长孙无垢没好气的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裴行俭闻言笑道:“陛下难道不知臣是自幼许愿做一儒将的吗,论文韬,褚遂良没有jīng笔佳墨,就写不出好字来。不择笔墨而写得又好又快的,只有臣与虞世南,论武略,臣之兵法传自李靖,又学习苏定方,营阵、部伍、料胜负、别器自认皆不凡,陛下要臣演武可是难为微臣了。”

李治闻言哈哈大笑,指了指裴行俭,佯怒道:“好你个裴行俭,五年西域之行竟练得一张利口,当朕不知还是怎的,朕可是听说西突厥年前又有叛luàn,是你带领千余亲军迅速袭击李遮匐,如同传奇xiǎo说里真人不lù相的绝世高手,杀气未显、剑光不现,对手就已经倒下了,一人轻松搏杀百人,勇猛无匹,早已不是昔年徒有老虎之威却无老虎之实的裴老虎了,面对朕这条真龙,还不亮亮你的老虎牙,再藏着掖着,可就要打屁股了。”

裴行俭哈哈一笑,抱拳大声道:“但请陛下着人牵五头战马过来,下臣便让陛下看看臣五年来征战沙场的成果,也好让世人皆知陛下眼光无错,让太后放下心肠。”

李治轻轻笑了笑,大笑道:“xiǎo桂子,搬椅子,朕要看看今天的老虎爪牙是否真的那般厉害,来日放出去,是否能为朕咬死一群恶狼。归海一刀,依裴行俭所说的办。”

一声令下,xiǎo桂子和归海一刀纷纷转头下去吩咐办,不一会儿,李治、长孙无垢、武媚娘等人已经依次入座,桌椅板凳,瓜果茶水一样不缺,场下也牵来五匹战马来。隆隆鼓声竟在皇家内院轰然乍起,但闻“咴儿咴儿——!”的一声齐吼,五头青海骢沓沓出场,身披黑sè马革,头戴jīng铁马具,狰狞高大,威武如蛮荒巨兽一般。

更奇特的是,五匹战马头上系着金黄的流苏,李治知道,这金黄流苏代表着皇家御马的等级,如此颜sè正是最好的良马,再看那战马,生得féi厚壮硕,máosè光滑,在灯火下油光发亮,高大如人,传闻吐蕃人的五马分尸,便是由青海骢作刽子手的,劲力之大,不输草原上的蛮牛,如今,这五头青海骢彪悍出场,莫非裴行俭想自我摧残,自行五马分尸?luàn起八糟李治呆呆想了一阵,却闻场中禁军一阵山呼海啸般呐喊,便见场中一个大汉,红sè披风,jīng良的黑sè明光铠,带着头盔,像一座黑铁塔一般,正是换了身铠甲的裴行俭!

战马哒哒声中行到近前,便在五头青海骢旁停了下来,裴行俭向李治遥遥一拱,又向旁边的长孙无垢、武媚娘个方位分别拱手做礼,便闻高喝一声,响彻全场:“臣裴行俭今日在此演武,特为大唐盛世——贺!”大喝声响遍大明宫,竟如同龙蛇狂舞,惊雷炸响,喝声刚过,全场不出意外的爆发出又一阵山呼海啸:“大唐万岁——!将军威武——”

欢呼声平息,便见一个校尉带着一个百队开进场中,带剑校尉一挥令旗,便见五匹青海骢被卸下辔头,五头青海骢被五根粗绳绑住,五根绳被攒成一根巨大的粗绳,套上了巨大的皮绳亘头,裴行俭接过来挽着那根亘头,想了想,干脆绑在腹部,这腹部亦、是人体要害位置,纵是金刚不坏,在五头青海骢万斤巨力撕扯下,也只能是腰断骨折,内脏皆破,顷刻毙命!

蓦然之间,李治好像想到了甚么,倒吸口冷气,他想到了万一失手便会立马分尸的裴行俭,想到了历史上被五马分尸的商鞅,想到了很多,平生一阵寒意,其中更有一种荒诞离奇,恍惚间不知道身在何处了,竟不曾开口阻止。

一声“咴儿咴儿——!”的马鸣长嘶,李治蓦然惊醒,只见场中五条青海骢的马尾已经被点着了,变成五支吱吱冒烟的火蛇,战马惊恐死命哀叫,扬起前蹄,落地时轰然狂奔起来!再看裴行俭,却是岿然不动,兀自发出咬牙切齿的哈哈大笑声。排列整齐的广场,猛然间落针可闻,静得如同深山里长年不入红尘的古寺一般,只有裴行俭的笑声响彻在夜空。

李治蹭的起身,向前几步,一腔话硬是梗在喉间,说不出一个字,一颗心更是顿在嗓子眼,似乎下一刻便自己跳出来,萧淑然更是惊叫一声捂住了双眼,不敢再看,长孙无垢也是睁大眼,武媚娘凤眼大睁,目光湛湛,剩下几nv都是张大嘴,大惊失sè。

突然,裴行俭一声大吼,那领红sè斗篷竟云涌飙发骤然鼓起,裴行俭脚下立如钢柱,死死的钉在那里,几乎就在倏忽之间,五头咆哮的青海骢齐齐惨嘶了一声,齐齐的倒退几步,竟如五座xiǎo山被拉到一般颓然倒地,后肢屈膝跪在地上,马蹄上的马蹄铁在大明宫青石地板上磨出道道白白的痕迹,摩擦声刺耳,摄人心hún!

突然间,“啊——!”的一声沉闷的低吼碾过全场,那五头青海骢竟惊恐的啸叫了数声,广场的裴行俭背起捆在手里腰上的巨大粗绳,狂猛的生拉硬拽了起来,五匹青海骢竟被裴行俭倒拽着往后拖拉,无力反抗!

“五马较力——!裴将军胜了!”!

“万岁——!”全场爆发出山崩一般的呐喊。

裴行俭稳稳放下粗绳,大口呼吸了息方作罢,全身上下所见之处早已通红,脸红似血,那双长满粗茧的大手一滴滴的向下滴血,裴行俭不管不顾向台阶上憋住气的李治一躬,便又是一声雷吼:“裴行俭愿替陛下扫清天下,攻略西域,扬我汉家之名,传我大唐雄风——”

雷吼余音隆隆间,便见校尉手上令旗起落,五匹烧光了尾巴的青海骢被牵走,另一头更加壮硕的汗血宝马晃悠着猫步到了裴行俭近前。

李治早已看呆,丝毫不顾形象的张大嘴,不知应答,看着情形,裴行俭是要举起这战马,当真是匪夷所思众瞩目之下,但见裴行俭甩掉头盔,甩了甩胳膊tuǐ,便蹲身钻进了马腹下,广场上人人见识了裴行俭神力,竟紧张得屏息了呼吸,偌大广场顷刻又安静下来。不少自诩力气惊人的宫廷禁卫更是瞪大了双眼,mí茫的盯着场中裴行俭发怔。

静寂之中,只见校尉令旗下挥,突然之间,便闻裴行俭一声沉闷嘶吼,硕大的阿哈尔捷金马竟被裴行俭倏忽被扛起升高,又倏忽降落,那头可怜的阿哈尔捷金马惊恐的嘶叫了一声,竟吓得拉出了一坨坨粪便,裴行俭也不在乎,扛起战马,不停的转圈圈,战马惊恐下恍惚间竟好似落泪,似乎这匹母阿哈尔捷金马被裴行俭这彪悍的牲口糟蹋了!

“啊——!裴将军脚下青石裂开了!”一个视力极好的禁军大叫起来。

大明宫场地上的青石都是采的顶顶好的水磨巨石,最能经得起马踏人踩,如此坚硬青石,竟被裴行俭踏裂开了,一片寂静喘息之中,广场上突然又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不少禁军将头上的头盔纷纷摘了下来,提在手里挥舞,另一只手却是高高举起兵器,“大唐万岁”的呐喊声一g盖过一g!

再看广场上,裴行俭低吼一声抛开汗血宝马,那五百多斤重的战马竟被远远抛开,裴行俭弓着腰站在广场上奋力的喘息着,周围不断响起“裴将军举马,再世项羽——!”全场狂热的大声呐喊起来,沸腾的欢呼顿时淹没了广场。

长孙无垢站起来,脸sè苍白,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的喘息笑道:“我儿有如此猛士,母后放心了,此人当赏。”在座所有人都点点头,李治长吁口气,道:“朕早有此意,此刻正是好机会。”遂大步踏出,扬声长喝:“大唐裴行俭文韬武略,力大无穷,有大功于国,现诏为安西都护府都护,主掌龟兹、疏勒、于阗、碎叶安西四镇,钦此——”

李治接着又是一声高唱,广场便猛地一静,随即彻底沸腾了。

“谁敢横刀立马,唯我裴大将军。壮哉,裴行俭。当为我大唐百万唐军又一传世军神,千古人杰呼!”

第七十九章 依依惜别,迷茫的波斯王子

第七十九章依依惜别,mí茫的bō斯王子

当天夜里李治留下裴行俭,君臣两人举杯畅饮,说起五年来期间的是是非非,李治说起了征伐辽东、平定吐蕃、继位登基来来的种种,裴行俭酒醉之下也谈起了这些年来在西域的作为,大大xiǎoxiǎo的jiāo战,自己怎样适应到掌握,这中间又发生了多少惊险之事,甚至不乏他和一个叫库狄氏的牧羊nv跌宕起伏的情史,到了五更天之时,yīn转多云,大长安城上空暴雨连连,天空中电闪雷鸣,更助谈兴,雨下的越大,两人相谈便越是融融,每每说到高cháo关键之处,李治伴着深夜里的雨声或高声长叹或低言唏嘘,情随意转,不经意间,竟是宿醉到天亮。

裴行俭在西域,除了历练出一身神力,再就是上下通透不见底的酒量,拜别了李治,踏着清晨cháo湿的青石大道,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回去收拾行装,和长安的裴氏亲族再相聚些时日,至于李治则抱着暖炉歪在长生殿中的暖塌上呼呼大睡,人事不知。

长安西城,王府后院湖畔。

一场暴雨过后后花园一池的荷花被深深打歪了腰,纠结在水面上,不时的有早起的鸟轻点dàng起飘逸的涟漪,湖面上凉风习习,长长的木桥以绳索和木板搭建,虽显粗糙,但却取意天然,颇有几分诗韵,湖水中游鱼轻轻摆尾游曳转悠好奇的打量着水面上的一切,天幕湛蓝一片,夜里的风雨已经过去,此刻连云彩都没有一朵,朝阳火红,水阁之上一身锦衣的nv人独自站在木桥上,水袖微张,眼稍微挑,姿容绝sè,轻启朱chún,透着一分优雅两分高贵七分冷yàn!

“唉,大姐起来的真早,前院车马已经准备妥当了,可以启程了,叔父特让我来请大姐。“一身藏青sè袍子的王卿图吊儿郎当的趴在木桥上百无聊赖的瞅着桥下的游鱼。

nv人闻言转过头去,恨恨的说道:“好你个王卿图,枉费姐姐打xiǎo悉心教导你,现在姐姐要进宫了,你就折服表情,你稍微的表现出一点生离死别的哀愁也比这幅没心没肺强啊。”

“唉,姐”,王卿图猛地直起身子垂头丧气的叹了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怕娘亲当年疾病卧chuáng数月,哪怕心中很痛,又愤恨父亲薄情,但还是哭不出来,只是bī着眼睛幼稚的逃避事实,现在你只是进宫,而且一入宫便是四大皇妃的贵妃,天底下成千上万的nv子做梦都梦不到的美事让你摊到了,我也想表现的哀婉凄惨一点,可那样若被别人知道了,怕是会骂我王卿图不是个东西的。”

nv人微微一愣,随即收敛了脸上的怒sè,云淡风轻平静的说道:“不要提那些不开心的了,弟,iǎo时候你的丑事,也让姐临走之前开心一下!”

语点稍落,本来还一副垂头丧气的王卿图更是没jīng打采了,干脆蹲在木桥上脑袋耷拉着,又不敢反对,便含糊不清的无奈道:“我们世家的孩子很xiǎo的时候便一个人住了,也没有外人想象的奢华金贵,屋子里最多的还是家老要教的必读书目,天,四书五经,兵法农事应有尽有,我xiǎo的时候胆子xiǎo,爱哭,父亲便把我送到太原大宅北边的一间破落屋子,那屋子真是破啊,四面lù风,连普通百姓人家都不会去住,而且老鼠多的可以,刚搬进去一晚,只我一人,tǐng害怕的,却出奇的居然没哭,老鼠也是只从《诗经》上知道硕鼠而已,但是没见识过。

我一个人缩在被窝里,熄了油灯,我怕火光会吸引老鼠过来,那一夜满脑子也不知道哭了,全在想着怕着盼着老鼠,及至到了凌晨才忍不住起chuángxiǎo解,结果刚下了地。便听见地上‘啪’的一声,初始还道是老鼠,大着胆子仔细一瞧不过一只五爪蛇(壁虎),从书架上掉了下来,摔得结结实实。再后来到了外面,正准备方便,不知从那儿窜出一个xiǎoxiǎo的身影,许是被声响惊动了,溜达着就朝我走来,旁若无人的距离我不足三尺,它停下了,当时我却被吓得不敢动,我当时褪下了长衫长kù,深怕万一咬我一口就会死掉,谁知老鼠又走进几步,我一惊便撒在老鼠头上,冲着它就shè了,不想这老鼠也许是做惯了地头王,呼朋唤友喊了一家子出来,我终于吓哭了,大声的哭喊‘姐,姐,来救我,卿图怕’,不想一阵叫喊,姐你真来了,姐不愧是姐,到了地头儿,不慌不忙的先过去观察了下敌情,谁知老鼠见了姐还真就老实不敢luàn动,你说:‘看吧,老鼠也没甚么可怕的,见了姐,它们tǐng老实的,不敢luàn动’,我估mō着姐当时也害怕,要不依你的脾气早上去chōu了,我当时见到姐就哭了,说:‘它们晚上会钻被窝,快把它们打死’,姐无奈,从屋里找来一根南方行商的族人特地一路冰镇乘大船送过来的香蕉,姐就坐在那儿吃,我看着姐,你吃完了就用那可金贵的香蕉皮当鞭子,chōu那老鼠的屁股,嘴里还说:‘去,去,别来吓我弟弟’,姐chōu一下,老鼠走一下,老鼠一家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跑走了,出奇的是以后那群老鼠就搬家,去祸害隔壁表哥一家了,再没来我的xiǎo院,那时不知为何,我笑开了,这之后卿图就不怕老鼠了。”

nv人又叹了口气,瞪着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无奈的说道:“姐当时怕你会害怕便一直没睡,在隔壁守着你,否则哪有深夜里随便一喊就有姐这个大救星天神下凡,好在你还争气,要不姐还指不定要守多少夜呢。”说完,nv人无奈的晃了晃脑袋,郁闷的说道:“那一夜白天被爹爹、先生骂了好多次,老是打瞌睡,一个月就守着你玩了。”

王卿图邪魅一笑,笑容极为勾人,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对nv人说道:“古话说长兄如父,我只你这个姐姐,长姐如母,一切都是应该的。”

“应该?你个没良心的,莫不是良心全喂耗子了。”nv人笑骂道,温馨的笑着。

站起来,伸展了一子,王卿图轻声道:“姐,该走了。”

nv人一愣,默默的点点头,毫不犹豫的转身向前院走,突然王卿图说了句话,nv人身体一震。

“姐,在宫中受欺负了回来和卿图说,卿图就是被五马分尸也会为姐拼命的,还有就是,照顾好自己。”

nv人点点头,继续向前走,一入侯mén深似海,一入皇宫禁苑天子府第呢?这对姐弟,注定以后相见甚难了,也许等nv人有了丈夫,有了孩子,会善变一点吧,但于今日今时,天枰两头,王卿图一枝独秀,李治这个姐夫任重而道远矣。

一切就绪,到了mén前,就准备登车入宫了。

星痕初隐,下人禀报说nv人父亲从陈州赶过来了,估mō一会儿就会来到此处。

nv人的母亲昔年常卧病榻,父亲却从未来见过一面,nv人面上总是愤恨父亲当年对母亲的薄情寡义,但心里对父亲还是很敬重的,知道大唐和突厥大战,父亲负责扫清余敌,不能来也是情不得已,只是叛逆的不想说而已,心里其实正为不能向父亲辞行感到遗憾,听说父亲回来了自然高兴,顾不得其他,连忙下车,准备去迎父亲,谁知才刚下车便见三五骑士在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中破开湿润的晨雾迎面而来,当先之人,正是nv人的父亲——王仁祐。

王仁祐,贞观时任中罗山令,现为大唐陈州刺史,及至前日,nv人被待定为贵妃,李治又有补偿心理,毕竟若不是自己nv人按照历史上可是实实在在的王皇后,故以王仁祐为特进,赐魏国公,反正大唐的国公爷多的一塌糊涂,有名无权而已。

“爹——”

nv人看见老父一脸疲惫鬓角湿透的赶到,下了马后步态艰难,明显是日夜兼程披星戴月的赶来,心中一阵酸热,忙深深欠了一礼,上前扶住了父亲。

昔年名动七宗五姓风流无双的王仁祐已是花白头发,他点了点头,只是拂开了nv人要扶他的手,却没有说话,径自往院中走来,nv人素知父亲寡言少语,事大事xiǎo都是只做不说,便也不再多话,陪着父亲默默走进了院中。

回到厅堂坐定后,nv人给父亲捧来了一杯鲜绿的碧螺chūn,茶香寥寥,一身风尘从陈州连夜赶来长安的王仁祐依旧只是默默啜茗,nv人便坐在父亲对面,将自己和李治的初遇以及被封为贵妃的原因说了一遍:“爹爹,nv儿待会就要入宫,望父亲今后多加保重,莫要再像现在奔bō劳碌了。王氏已经是天下第一等mén第般事可以尝试jiāo由卿图料理足矣,爹爹早当安心享清福,若再奔bō若此,nv儿于心何安?”

王仁祐一直凝神地听着,仿佛没有看见nv儿担心的眼睛,也没有理会nv儿最后的劝慰,沉沉的出了口气,终是滞涩开口:“灼华,何去何从凭你这些年的学问见识,为父也不多说。为父惟有一事,你自己揣摩:无论王氏如何威望于国,无论你是五姓nv还是贵妃,都应shì奉好你的丈夫,他才是决定你幸福不幸福的人,其他诸如家族宗老的野心,无关紧要,照顾好自己就行。”

王灼华大为惊讶,这些年来,爹爹从一个风流才士整日辛劳,做事处处为家族前程福祉忧心,若不是如此,犯了李世民的忌讳,凭借父亲的才识,就是入阁也未不可,可今日却要自己抛起家族先前种种计划好的目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不用去斗武媚娘,不用去管家族,在七宗宗老一致决定的重大事情上提出了如此匪夷所思的一想,当真令王灼华莫名惊讶。

王灼华深深知道,父亲久经仕途官场沧桑,遇事不断则已,断则一往无前。然则,要背弃家族宗老的决定,在任何世家子弟看来都是不可想象的荒诞大逆之举,更何况王仁祐这样历经仕途bō澜的名mén高士,但无论如何荒诞,王灼华都没有立即回绝,他了解父亲,不会无的放矢,他到底为了甚么?

王仁祐已经站了起来,看着茫然若有所思的nv儿,淡淡地说了一句:“勿要他想,父亲只是想你过的幸福而已,不重蹈父亲的老路,一辈子埋头在家族的掌控中,不能爱相爱的人,不能被爱自己的人所爱,不得片刻自由。”道了这一句,便径自向外走了,走到mén口处好像想到甚么,背着身子吁了口气,道:“昔年你母亲重病,我在边关赶不回来,今出嫁了,爹总算赶上了,送你入宫,便再也无憾了。”说完,便走出mén去。

猛然间,王灼华双眼朦胧,竟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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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可谓是城中之城了,坐落在大长安正中,数月前官府出告示,如今长安已有五十万户,约有一百五十万常驻人口,而大明宫几乎占了偌大个大长安的五分之一千八百年前,周王朝第一次在这里建都,在随后的时间里,数以百计的帝王以长安为都城,统治话下长达千年,这个传奇的古都历来不缺龙气,也正因如此,长安,这个充满了传奇、荣耀和耻辱的古都总不乏刀兵连绵,而此刻的大长安无疑正在迈向独属于它的巅峰辉煌,大唐实际控制的疆域也为天下第一辽阔,长安城已成为名副其实的世界中心,更令人恐惧的是,这样的大唐仍然日新月异,一步一步走向更繁华更强大,拥有无边的上升空间。

就地理而言,长安居于关中易守难攻,是天下一等一的帝王立业之以北,陕甘黄土高原,由梁山、黄龙山、yào王山、陇山组成的北山山系,与秦岭山脉遥相对应,共同构成环绕关中平原的自然屏障。黄河的最大支流渭河横贯关中平原,又称渭河平原,西起宝jī,东到黄河,号称“八百里秦川北面,南依嵩山,洛水、伊水、汝水)三川环绕,黄河与三川的八处渡口组成yīn阳家大爱的八津拱卫龙摆尾的地形,沃野千里,沟壑纵横,广阔丰饶,这样一座名都背负着整个华夏千年来的兴衰荣辱,走过了一千八百多年,但仍然活力四shè,如同它现在的主人——李治一样,芳华正茂,还将继续走下去,走的更远。

高厚拙朴的城墙,坚固巍峨的箭楼,尽皆泛着幽光,nv墙高耸,锺鼓崭新,楼木大辕。旌旗招展,矛戈生辉,百里宽大的城头,jīng兵强将驻守左右,盘查左右行人,宽阔的护城河堤岸也是杨柳依依,草木气伴着清风给繁华似锦的大长安带着一缕清爽。

幽深高大的城mén,护城河上臂粗的钢索吊桥,衣甲鲜明的年轻劲卒,笔直标枪的列在两边。

大长安的繁华雄伟,令泥涅师感到震撼。

伊朗高原的呼罗珊bō斯王朝一直是唐的友好邻邦,人民大多信仰祅拜火教,长于经商,长安城里的古董珠宝生意基本上都是bō斯商客在从事,作为bō斯王子泥涅师还是第一次来长安,之前一直听人说东方的长安是多么繁华雄伟的大城,泥涅师一直不信,只以为又是商旅们夸大言辞,及至到了如今泥涅师才不得不承认大长安远不是自己所能相信,这简直就是天神的住所。

如今bō斯正被半岛上的黑衣大食压着打,自己的哥哥王子卑路斯率和自己一样,都不愿改变信仰、屈服异族的脚下,派自己跟随汉将裴行俭向大唐求援,泥涅师开始并不以为然,但国势日渐艰难,也只能东行一次,此时此刻他方心有戚戚,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说服大唐出兵援助萨罗珊bō斯帝国。

泥涅师初次来到长安,从来没有仔细品味过长安,只是第一印象很震撼,觉得眼前的除了一座硕大的城池就是一片金碧辉煌的皇城宫殿。

身为长安新任的鸿胪寺卿,王玄策进出长安自是家常便饭,不知几多,久而久之也就熟视无睹了,今天陪着新到长安的bō斯王子泥涅师游览长安城,才猛然间开始留意长安的变化。十多年mō爬滚打,王玄策去过很多地方,天竺都去过两次,看近期的天下cháo流时势,陛下似乎有望让自己再赴一次天竺,对大国xiǎo国都城的兴旺气象王玄策也颇为熟悉,龟兹、焉耆、于阗、若羌、鄯善、且末、xiǎo宛、戎卢、渠勒,所有大国xiǎo国他都能如数家珍般评点一番,惟独对近在咫尺的长安城却熟视无睹,待看到令泥涅师吃惊羡慕的模样,竟有昨日大梦,今日方才初醒,意态朦胧中重新审视这座城市。

细细想着一路行来所见,竟是感慨万千,在当今天下,惟有大唐的赋税是最低的,而城外的田地、城内的作坊、集市、店铺所见的一切都在紧张忙碌着,目下正是盛夏时节,长安城更是热闹的像要烧起来,人流川流不息,游人如织,车水马龙,那真是市声如cháo,绵延数里的汪洋人海摩肩接踵,挥汗如雨,置身市中,当真是一片生机勃勃,打造日用百器的作坊叮叮当当的锤锻声日夜不间断,猛然间回头,王玄策才感到这座城池的砰然生气。两相比较,其他国家所谓都城便是一座不冷不热的xiǎo镇啊。

寻常时日无所察,身边事物也并无真实体味,如今身临其境,用心体察,方实实在在地感到了这个辉煌帝国的青chūn年华,正和他们的皇帝一样年轻!

王玄策游历天下,读书万卷,又是长安鸿胪寺卿,自是想试探这个深bō斯王子确切心思的,对bō斯王朝天翻地覆的内情又究竟知道多少。

王玄策轻轻地一笑,道:“王子啊,长安风景如何,较之于bō斯风情大大不同吧?”和气家常得象个多年的好友。

泥涅师心神一定间,也学汉人对着王玄策肃然一躬,郑重道:“大唐国富民强,天下只此一家,xiǎo王昔日鼠目寸光,如今想来,心中羞耻难耐,就像一只飞到了大树上便以为雄鹰也只能飞如此高的xiǎo鸟,不知天高地厚。”

王玄策眼睛一亮,平静的道:“兴国之相,乃天子大德,玄策也听闻bō斯变故,相信以我大唐之主的大德大智,bō斯危局必能挽回,运筹得当,也定可中兴大业,恢复大国声望。”

“阁下高论。”泥涅师脸sè郑重道:“

若大唐能助我bō斯,xiǎo王必代bō斯万千臣民感谢大唐,重金酬谢援助我bō斯的大唐勇士,和大唐永以为好。”

王玄策点点头,定定神,侃侃道:“王子乃bō斯皇族,怀赤子报国之心远赴大唐,中兴王业,驱除外敌更是令人佩服,三日之后便是安排王子面见我主陛下,到时候王子尽可将来意禀明我皇,只不过王子所说重金为几何?永以为好又如何作保,也请王子思索清楚,我皇很忙的。”

“这容易,”泥涅师xiōng有成竹道:“我bō斯亦有数十万大军,大唐威望重于天下,只需大唐策动bō斯王朝周围三十余国结成盟约共援bō斯,到时大唐再派遣十万兵马,我bō斯愿以大唐为盟主,组成联军,与黑衣大食开战。而后出兵买通黑衣大食的好钱sè的大臣,利用内部的利害冲突,内外结合,逐一削弱。如此十年内,bō斯定可中兴,大唐也去一心腹大患!此乃聚众抗强之大略。三十国结盟,国土天下第可征发兵士七十余万,大食都不足以与之抗衡。长久相持,大战自会胜利。“

“不错的…谋略。”

王玄策脸sè有点僵硬,看着面前这个英tǐng的bō斯王子,心中有点兴趣,随和的笑道:“王子出口便是章程,想必早有谋划,那玄策请问王子了,你想过没有,以何结盟三十国?大唐威望?威望能够代替粮食、财货、兵器、衣甲、马匹、铁材、铜材、金钱吗?难道这些后勤物资要盟主大唐提供不成?没有这些物事,盟主只是徒有其名,无有一分之利?再说,西域三十xiǎo国天各一方,分散在bō斯和大食周围,挤在旮旯缝隙之中,稍有动静,便有灭顶之灾,谁敢做出头之鸟?更何况,我大唐仍未和大食直接jiāo锋,如此成了盟主,岂不彻底jiāo恶,王子准备了拿甚么换大唐付出如此代价。”摇摇头苦笑一声:“王子啊,你怎能还游玩,你商量之策,尚欠火候,如何能够说服我皇和我大唐将军宰相大臣们。”

泥涅师一怔,亢声道:“你汉人不是不言利吗?如此名扬天下威震宇内的大好契机,就如此放过了?大唐名将如云,大食较之大唐乌合之众,列阵一战就是了,何须如此认真?”

王玄策蓦然收敛了笑容,盯着泥涅师沉默了片刻,冷冷道:“大唐没王子想象的那般强,也没有王子想象的那般本领,如此神人,王子还是寻找他国吧。”

泥涅师顿时尴尬,笑道:“是xiǎo王唐突轻浮了,王大人见谅了。”

王玄策又直直的看了泥涅师一会儿,直觉得这bō斯王子外表光鲜,却是徒有其表,所述战略,宏大是有了,却大而不当,大而无实,也许是习惯了李治的jīng明和超脱时人的大局观,竟把眼前的年轻bō斯王子也当个奇才、大智之士了,实在可笑,王玄策自嘲的摇头摆手,显然不想再说下去。

泥涅师无计可施,叹息一声便想回去了。

王玄策想了想却招了一下手,打断了泥涅师,慨然道:“王子啊,国与国之间哪有如此通透简单的。看你bō斯与我大唐历来教好,你不妨去请教跟随你来的使者大臣和长安景教的景尊,再思索说词吧,三日倏忽之间可就要到了。”说完便是一声深重的叹息。

谋国在于谋天时大势、谋地利、谋人和,王玄策不知道陛下心思如何,显然这样幼稚的王子为使者,这bō斯还有救吗?怕就怕把大唐拖进本可避免的战争泥沼。

泥涅师羞愧,想起自家国势艰难,对着王玄策就是一躬,眼睛竟有些湿润:“见识到长安的富丽光华,泥涅师竟是得意忘形,忘记家乡之人正在大食异族的铁蹄下挣扎,多谢先生提点。”说罢又是深深一躬,学足了汉人礼仪,看来来之前没有少做功课。

王玄策大为惊讶,扶住泥涅师笑道:“王子何须言谢?帮bō斯亦是帮大唐。”

“还请大人送xiǎo王回鸿胪寺吧,长安太大,来时许多路xiǎo王都忘了。”泥涅师笑笑,振奋jīng神道,家国天下,己手,暮然间泥涅师感到一种汉人常说的天降大任的心情,切切实实察觉到了肩膀上徒然千斤重了。

“此乃玄策本份。”王玄策欣然笑道。

几人骑上马,哒哒的过了承天mén进了长安城。

泥涅师自幼便骑马,却是生平第一次在长安这样的异国大城起策马,有些局促内敛起来,走马了一阵,落到了王玄策身后,及至到了大明宫前,正好见到大明宫前停了无数马车,便要求去看一看,王玄策也有此意向,便答应了,一行人遂一起去了。

等泥涅师到了宫mén不远处,正好看见王灼华七nv和一干大采选被选中的秀nv下车正和家人依依告别,那当先之人正是王灼华,在泥涅师眼里王灼华貌美无比,冷yàn非常,眼如秋bō,一霎那间泥涅师明知道远处的丽人看不见自己,仍觉得坐卧难耐,不知如何应对,更不知该不该对这般美人评点一二,一时只觉以往自认天下少有的丽人都成了笑话,竟是无话可说。

王玄策却毫无觉察,骑在马上看了一阵,得意的对泥涅师笑道:“此间nv子如何,这可是我大唐少有的佳丽,都被选进宫作为我皇的妃子,那当先的七位五姓nv更是我大唐第一等的贵族名媛,我皇大贵方有此福祉呢。”

泥涅师惊讶了:“全都是?那当先的那位nv子可是最高贵皇后娘娘呢?”

王玄策伸直了腰看了几眼,恍然摇头笑道:“王子有所不知,我皇已有皇后了,那位nv子便是此次大采选的王家xiǎo姐,呵呵,不是皇后,只是四大皇妃之一的贵妃。”

“啊?如此丽人竟只是四位之那其他三位定然也是绝代瑰丽了。”泥涅师一句赞叹,神往之情油然而生

突然之间,泥涅师觉得远处正在和亲人依依惜别高贵美丽的nv子竟然只能成为一个男人区区一个妃子,简直是暴殄天物,不仅脱口而出道:“若能得此佳人chūn宵一夜,江山不要也无不可!”

泥涅师抬头痴痴的望着远处梨花带泪告别家人亲朋的王灼华,竟不觉周围徒然安静下来了,旁边的王玄策和一应鸿胪寺官员脸sè铁青,这已经算是直接在亵渎大唐至尊的面皮了,旁边有人蠢蠢yù动想教训这个番邦位王子,王玄策yīn沉着脸,摆手阻止了,看泥涅师的背影也是怒火三丈。

泥涅师却仍在自语,道:“人间天上,何得再有此绝世芳华?恨啊…”怅然长叹中怔怔地凝望着那个美丽的背影上了皇妃銮驾,消失在高高的大明宫宫mén之内,竟是良久没有回过神来,等丽影消失后,蓦然之间,泥涅师醒悟过来,四下打量一下,顿时目瞪口呆。

自己周围竟早已无一人了,朝阳初生,王玄策早已带着shì人策马哒哒的离开了,竟是抛下泥涅师一人,金碧辉煌的壮丽大明宫在泥涅师眼中徒然陌生起来,宫内隐隐传来的编钟汉乐美妙悦耳,庄严宏大,华贵高远,可听在泥涅师耳中却烦躁的一塌糊涂,方才他还在赞叹长安城雄伟无边,气势天下第可此刻没了王玄策等人的引路,你让他一个异域初临长安的bō斯王子如何识得来路,恍然间泥涅师mí茫了,yù哭无泪,坑爹啊……

第八十章 风起青萍,含元殿内武媚娘的笑声

第八十章风起青萍,含元殿内武媚娘的笑声

悠然打量着这座含元殿,王灼华、李子衿、崔惊鸿等nv全然没有寻常nv子等待觐见的那种窘迫紧张。b

大明宫宫殿甚多,中央的含元正殿是大明宫的中朝,是李治上朝议政的宫殿,也是大唐除了年久失修的太极殿外真正的权力中心,含元殿靠前突出,且建在六丈多高的汉白yù台阶上,开阔的广场有三十六级白yù台阶直达正殿,使正殿恍然若巍巍城阙,大有龙楼凤阁之势,这是大明宫的最高殿堂,非大型朝会与接见外国特使,轻易不在这里处置日常政务。

两座偏殿宣政殿和紫宸殿,则坐落在含元殿靠后的平地上,除了殿前广场是白yù铺地,三面都是绿sè,西面竹林,北面青松,东面草地。西偏殿是李治书房与寝室所在,是李治单独召见臣子的地方,里面的气氛装饰较宣政殿自由了许多,也是皇帝日常活动的场所,除了召见亲信重臣,这里很少有礼仪xìng会见。

紫宸殿比宣政殿大出许多,九开间五进,是日常国务的主要场所之一,重mén叠户,划分了诸多区域,与尚书省形成了大唐最高的权力机构,是长史与所属文吏起草、誊刻诏书与处置公文的机密官署外,其余四进通连,东侧设有浴堂殿、温室殿,西侧为延英殿、含象殿皆是皇宫内侍们的地方。

远看大明宫,王灼华等人颇有一种奇特的感觉,隋时作为东都的洛阳宫殿,都是大屋顶,远处看去,飞檐重叠连绵,气势宏大,富丽华贵,飞檐下铁铃随风轻动,叮咚悦耳,一派宫闱天堂的气象。

大明宫虽然也不失宏大,也富丽堂皇,但令人视觉极其矛盾的是摆设很简约,一眼望去,总觉得视线里少了许多东西,仔细打量,才看出大明宫内物事依旧华贵,数量却甚少,所有没有大盈若冲的冲击感,不必要的东西更是能省就省,绝不会为了华丽而多添一件。乍一看,就象战场上的将军配上上古名剑,黄金甲,固然华贵价值连城,于拼却杀甚有用,但却不会添一件毫无用处的,例如装饰的佩yù、jīng美的流苏。

王灼华思量,无论先皇还是当今那个混蛋,客观的来说都简朴务实,建造大明宫听说用的也是李治自己的私库,这样一想,产生如此的宫殿样式也就不足为怪了,抠mén又想显摆的xiǎo家子气,就是这种古怪模样了,王灼华以自己大世家子弟目光看,忍不住感到滑稽。

与洛阳的殿堂相比,这里处处都透着“瘦硬磅礴”四字。奇怪的是,王灼华却对这种毫无舒适可言的“瘦迎磅礴”的殿堂,油然生出了一种敬意,觉得一进入这座殿堂,就心思凝聚起来,不由自主便振作起来,是个真正议论国家大事的地方。

“皇后娘娘、淑妃娘娘、贤妃娘娘、德妃娘娘到——”殿外传来大明宫中官内侍悠长细亮的报号声。

长喝声落点,殿内倏忽间躁动起来,秀nv们恍然醒悟,举目望去,只见殿廊外有四个衮服nv子走来,当先一人,挺着怀胎六月的大肚子,缓步轻摇而来,一出场便气势磅礴,哪怕还未进殿,凤目扫视处依旧带着天然的俯视,全场与她目光稍微接触的人,下意识的的移开了目光,一圈下来,殿内一群nv子竟纷纷不自然的撇开眼睛,不堪与之对视。

三个华衣少fù跟在身后,左边一个气质超然,笑容恬静清和,大有不食人间烟火味,中间的更像个少nv,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灵动水亮,清纯,透着三分狡黠,第一眼看去,只道是所有人的xiǎo妹妹,放在红楼中,便是湘云眠芍的可爱nv子,右边的高挑nv子,纤细的瓜子让她看上去美丽而端庄,知xìng,洁白无瑕的鹅蛋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霎那间,殿内所有人知道来人是谁了,恍然回神的众秀nv上前从容行礼道:“见过皇后娘娘、淑妃娘娘。贤妃娘娘、德妃娘娘,众位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走进含元殿的武媚娘微微一笑:“众位妹妹不少人家乡远在江南、河洛,远道而来,今日能相聚一堂,实属缘分。这三位乃萧淑妃、上官贤妃、金德妃,想必众位妹妹也明白了。”

众秀nv淡淡带笑,微微点头却不说话,既对武媚娘的中介表示认可,又矜持无有失态吃惊之举,看来被采选上来的都是大家闺秀,真正的xiǎo家碧yù愣是看不见一位,一直瞪大眼好奇看着的萧淑然,却是偏过头笑道,“碧娘、婉儿,见了姐姐,也不上前见礼,可要打xiǎo屁屁的哦。”

站在人群后相互牵着手犹如好姐妹的武碧娘和上官婉儿始料不及,不过面前的一位是武碧娘的二姐,一位是上官婉儿的姑姑,二nv也属根正苗红的皇亲国戚,此时闻言,大一点的武碧娘拉着不情不愿的上官婉儿上前一躬,:“武氏碧娘和上官氏婉儿见过各位娘娘,谢谢萧淑妃的关爱之情。”

“咦,碧娘,人家只是口,入宫即是一家,真的行礼啊?”萧淑然吐了吐舌头,佯怒生气道,娇俏模样惹得不少原本紧张的秀nv深深喘了口气,含元殿内气氛顿时活泼起来。

武媚娘一一看过场中的所有人,保持着高高在上的皇后风度,一直微笑着,眼神和熙,大度不失雍雅,只让人不知此刻武媚娘到底是何种心思,今日立威来着抑或拉拢分化打击,没人知道。

武媚娘如今怀了孩子,虽然袁天罡说此胎必是天赐难得的龙凤胎,但即使不是,武媚娘也不怕,她跟随李治六年,做了年的夫妻,有着萧陵、李敬业一干天下党新贵的支持,更有着德才兼备的朝野口碑。这两点,遍观在场所有人都没有。然则事有奇正,偏偏李治不是个走寻常路的人,还在登基前,李治便暗暗透露将来皇位不一定时立嫡了,这也是武媚娘心中一直烦忧的,不过武媚娘独具一格,在于武媚娘特有的柔媚细腻舒缓,除了对诗琴歌舞天赋一般,对国事却知之甚详,正是李治私下里的好助手,加之卧榻之上风情万种,早在身为晋王时李治每与相处,便觉大是享受。

然真正使李治离不开她的,却是武媚娘自幼的针灸按摩之术,也许是天意使然,武媚娘的父亲亦是多病之身,武媚娘从xiǎo跟随父亲身边,难免要学诸多医护按摩之法,且持得极为纯熟,初入晋王府,聪慧过人的她便嗅出了府里偶尔飘dàng出的草气息,那并不是李治身有暗疾,而是从xiǎo跟随程咬金修习武艺,一天练习下来难免疲倦不堪,每日也会泡点草强壮筋骨,消除疲劳,穷文富武就在于此了。

新婚过后,李治碍于修习道家童子硬气功,便没有耕耘武媚娘这块柔嫩féi美的处子沃土,每日沐浴过后,总是筋骨疲乏,武媚娘此时便会细心按摩,待李治稍有喘息,又用雪亮的细针捻进各处大xùe,一番针灸下来,仅仅是xiǎo半个时辰,李治便又生龙活虎地扑到了她身上,做些手足之乐。

事后李治越想越惊奇,问她从哪儿学来的?武媚娘却只是柔柔一笑:“自幼父亲多病,媚娘伺候身旁,救急针灸按摩推拿次数多了,太医却也比不得我了。”

李治大是快慰,从此每夜便早早回来,享受武媚娘的按摩针灸,痛并快乐着,竟是从不曾留宿于外,再加上六年来武媚娘出谋划策,解决李治不少不仁不愿不能之事,惟其如此,对于正妻地位,武媚娘表示毫无压力,丝毫没有感到几多威胁。使她真正上心而生出忧虑者,便是立皇太子,李治依武媚娘了解,大有走立贤之路的倾向,右倾严重啊。

“咦!这便是王家妹子吧,xiǎo妹不言不语的隐在人群中,害本后好找!”

王灼华蓦然回抬头,只见眼前倏然缓慢飘来一缕新红,浅浅的冲自己笑了笑,心中无奈便迎了过去,作了一礼,道:“王氏灼华见过皇后娘娘。”

红衣衮服的武媚娘,轻声大气的笑道:“本后早听陛下说,王家有nv巾帼不让须眉,不想今日初见,偏嘴儿也如此甜,像个邻家xiǎo妹妹,只哄得姐姐高兴。”

王灼华挑了挑眉,竟出奇想到了父亲的嘱咐,遂平静道:“皇后娘娘夸奖了,娘娘才是巾帼不让须眉,连陛下怕也多有不如。”

武媚娘好似没有听见这番大有挑拨之意的腻歪之语,亲昵地上前拉起了王灼华的手,“来,各位妹妹先就坐吧,今天在这含元殿招待各位妹妹,是本宫的主意,为此本宫好一阵求陛下,陛下才肯答应,本宫必要给众位妹妹一个好的彩头,都是一家人,也不怕众位妹妹见笑,陛下昨夜宿醉未醒,还在呼呼大睡呢,像个xiǎo孩子,想必待会说梦话又吵着要抱本宫,来时我听淑然提起,众位妹妹都是才艺绝伦,出身大家,今日不妨乘此良机在此含元殿中琴唱歌,xiǎo乐一番,也让本宫听听如何?”

王灼华被武媚娘拉住手,一身不自在,见武媚娘虽对众人说话,却把大半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如遭针扎,十分难受,只能应付的笑道:“好,但凭皇后娘娘主张便是。”

“唉——叫姐姐,妹妹凭的不晓得火候,”武媚娘一副生气的模样,也不知几分真几分假,道,“待会妹妹可要跳一场好舞,姐姐拭目以待呢。”说罢松开王灼华,一阵轻风,大红的裙裾便倏忽飘上了御阶之上靠边的座位,那是专属于皇后的座位。

短短几句话,场面被武媚娘支使着打转,强势又不让人反感,下面的李子衿微微一叹,来者不善啊,灼华,好姐妹jīng神顶你!

含元殿内一片安静,虽有武媚娘提议唱歌跳舞,可没有人去做那出头椽子,有宫人送上香茗,人人都自顾自的低头喝茶,武媚娘眼光每望到一处那子便一阵紧张,就连王灼华、李子衿等人也不例外,就如同武媚娘出了一道难题,众nv成了学生,心中忐忑,如郑素弱、卢婉兮等心思敏感的明显察觉到了气氛异常,含元殿骤然鸦雀无声了,甚至连寻常时候遇到困惑便相互目光询问的举动也没有了。

单玲yù冷眼旁观一干皇后秀nv之间的神态,也许在座之人便数她最为轻松,对于自己很有nv百合倾向单玲yù知之甚明,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会答应嫁给李治,甚至还参加了大采选,扪心自问单玲yù并不觉得自己多么喜欢李治,倒不是她心有他恋,她一直也mí茫着,不知自己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nv人,及至感受到了如此古怪令人难受的气氛,单玲yù徒然无趣起来,只觉得似乎进了大明宫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失策,这群不知所谓的才nv美人的实在无趣的很,心思深沉,为地位?权利?家族?抑或为那个花心的皇帝?

在回了长安与文成公主李雁儿分开以后,单玲yù心里便极不是滋味,她看得很清楚,李治这是要她“yù雁分离,安心待嫁”。非但对她,连和她相依为命数年之久的文成公主也如法炮制,不曾通气,说不给见面就不给见面,丝毫不念她们相处数年来的姐妹结结实实的情谊,只为了让自己对文成公主失了觊觎之心。

如果说这种分离之前还显得扑朔mí离,不太清楚的话,今日则已经完全清楚,听闻文成公主已经要搬入大明宫中,出家做一nv道士,以单玲yù的敏锐嗅觉,已经完全看出了这一点,不外乎假托出家修道,实则金屋藏娇,可恨如此只有情爱,却永远不能给文成公主一个名声,自私可恶的男人,这使单玲yù感到了一种悲凉,一种被抛弃了的屈辱,因为这种分离,这种将文成纳入宫中,都是在她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的。

就其本心而论,如果李治与她真诚商议,她怎会不同意,当初在逻些便说的很好的,毕竟nv人和nv人之间的情爱太过惊世骇俗,文成又无此念,单玲yù更不会强求,她以往自嘲之时也说若有一天也会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嫁了,做个正常nv人,生儿育nv又有何妨?

可如今一切她竟丝毫不知,难道他就认定她不会断了觊觎之念?

单玲yù虽是nv儿家,可还不会被禁忌的情yù冲昏头脑,尤其是今天自己还要嫁给这样的皇帝,这一点给单玲yù的刺激比前一点更甚。这样的nv人比这些金丝雀又强到哪里?不过虽然悲凉,虽然屈辱,但是单玲yù毕竟异国他乡漂流了如此经年,自有xiǎonv子的老到之处。她心中明白,风起青萍,若迎头而上,必然会怒了李治,那时逃出大明宫都不行。

眼见无人讲话,单玲yù觉得对她这个万事不管而又后悔的xiǎonv子正是机会,眼见着又是一阵沉默,武媚娘笑容温婉,并不开口催促,下面不少人心思多变,更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烈xìng子的单玲yù想到这,也实在看不下去了,咳嗽一声,倏然站了起来,打破了平静。

“敢请娘娘,先行说说要叫谁人唱歌,谁人跳舞,谁人g萧,可否?”

单玲yù挺背昂腰,自有一股武人的英气,只是这一句,然则这一句话,就把被动变成了主动,也缓和了含元殿内微妙的僵硬静谧气氛。

武媚娘看了单玲yù一眼,笑道:“这位想必便是单雄信单二爷的nv儿吧,果然英气bī人,本后曾听陛下说,当年单二爷名动天下,广jiāo豪杰,我大唐不知几多国公受过单二爷大恩,此事天下皆知。不想虎父无犬nv,今日见了玲yù妹妹,竟是大有昔日单二爷的雄姿。我大唐的nv人若都有玲yù妹妹如此巾帼,那富国强兵,治权正吏,聚民造福,又何需须眉男儿身。列为妹妹以为然否?”

单玲yù本一句质问,被武媚娘这一夸,竟是舌顿语塞说不出话来,心中暗自气恼,她本不是伶牙俐齿的nv子,愣怔在当场,满脸通红,直觉的自己刚才还超然,满腔大nv子之气,此时真的对上了这位武皇后,又结巴的鼓捣不出一句话。

下座静静喝茶的李子衿对场中情势非常清楚,见单玲yù不说话,心中已经料到难堪处,暗叫厉害之余,便出口问道:“听闻皇后娘娘乃陛下贤内助,朝野闻名,可比当年的独孤皇后,所以陛下昔年当选太子后才将娘娘扶正做了太子妃,今日在这含元殿中,本是议政之所,若大谈风月实在不妥,子衿听闻龙渊元年陛下初登基实施的新政,娘娘有进言之功,如今一年多下来了,子衿见新政大有弊端,不知娘娘可曾看出,若真有国之弊端,娘娘会进言吗?”

含元殿气氛骤然紧张,李子衿这一问完全脱离了正题,而将矛头隐隐对准了武媚娘乃至新政颁布以来的李治。王灼华皱着眉头,暮然间她又想起了父亲的话,自己真的要为了家族活吗?

崔惊鸿则一脸笑意,七宗根系波及天下,显赫无比,李子衿徒然发难,非同寻常,乃是昔日七宗聚集长安商讨所得。

武媚娘不动声sè,丝毫没有对李子衿的突然发难表露出喜怒,依然满脸平静,风目湛湛生辉,倒是nv王金喜善嘴角,见大姐没开口,便又沉寂下去了。

萧淑然内心有点愤愤不平,却也知道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便目不转睛的盯着武媚娘,生怕她的武姐姐无言以对,最紧张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激烈尖锐关乎朝政较量的单玲yù,这和她的本意差了十万八千里,忍不住暗地里嘀咕,这群nv人果然庸人自扰,不知所云。

就在满殿目光齐聚到武媚娘身上时,武媚娘却是突然一声娇笑,从座中站起大感无奈的委屈道:“这位李xiǎo姐所谈,本宫实在不知,本宫只知国家法令,一体同遵,法制公平,方能国之大兴,李xiǎo姐今日敢有恃无恐的坐在这里和本宫大谈国事,正因了李xiǎo姐乃赵郡李氏世族后,得父辈蒙荫,何其侥幸,不分尊卑。新政设立便是要有功便赏,让寒士亦可上品,九品亦有世族,否则诸如世族者,有功可赏,无功还要赏,岂不能视天下百姓为无物,自古谋一时者谋国,谋千古者谋民,新政军政分离,正是要大唐从此可有士族、氏族而非世族,李xiǎo姐的弊端,本后倒想知道是甚么,莫不是裁撤冗员,世家子弟卸甲归田,让李xiǎo姐不满?李xiǎo姐以世家代替天下百姓,不觉荒唐过甚?此种说法,对大唐旧制弊端视而不见,何异于掩耳盗铃,若李xiǎo姐能说出军政分离的弊端,本后自然拜服。此其一。”武媚娘话锋一转,“至后因劝谏陛下做了太子妃,则大谬不然。本后尽心侍奉陛下六年,‘夫’字较天还出个头。夫为妻纲,陛下亦是浓情之人,觉本后才德兼备,可堪母仪天下重任,方立为皇后。区区劝谏那是御史所作,本后不涉国政,李xiǎo姐所言大是无稽之谈。”一席话语气平静,却辛辣非常,含元殿一片安静,李子衿瞬间面sè通红。

武媚娘仿佛还没有过瘾,继续方才的争辩,“军政分离,军不政,政不糜军,各司其职,无慑之病,无坑壑一气,却有相互监督防范之威,法令一统,令行禁止,有罪可重罚,有功可激赏,公正严明,如此将军能发挥他的军事才能,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人人当可奋勇立功,个个避罪求赏;士子官员不惧强.暴,朝野形成浩然正气,则国家不怒自威。我汉人自古坚韧,若元气养成,则必将啸傲天地!”

“好哩!”萧淑然娇声叫道,“姐姐之言,淑然虽不是很懂,但淑然知道,军人打仗是不能受到瞎指挥的,文臣治国也不能受到武夫的兵锋威胁,双方要在一个皇帝的治理下,文武张弛有道,方能国之大兴。”

峰回路转,王灼华没想到如此突然变化,武媚娘的一番话竟将李子衿的激烈对峙瞬间就融会在了一种壮怀激烈的誓言中,此时王灼华无奈站出来,平静的道:“娘娘所言甚是,不过子衿话也是有道理的,一言兴国一言亡国,稍有差池,国有大变,永无宁日。大唐如今政事大变,听闻我父所言,我大唐将军对外屡战屡胜,灭国屠城视同寻常,从统帅到士兵个个气焰滔天,浮躁只当天下再无一人能敌,越是如此,灼华以为,越要谨慎,利器可伤人亦可伤己,如此利害冲突,方告知陛下,时下而论,若引得武夫雄心勃勃,军队势大,了平衡之道,朝野动dàng,武夫当国,若有战事,只怕皇帝指挥不了一意孤行在外将军,战术尚可,若是大的战略和皇帝相差极大甚至违背,到底是听谁的?此有亡国政之危。正如娘娘所言,圣贤治国,文武互相要监督,如今大唐将军的权利太大,士人势弱,民心只怕要化作虎狼。不能循旧制风俗,安心旧习,此固然有民心可用,可一旦直至征伐,再强大的国家也会走向灭亡,如今的国政在灼华看来,便有违万古之道,不求自安而求自,。”

武媚娘心下明白,这又是一个开始,从容微笑道:“灼华妹妹果不愧是饱学之士,却何以出此世俗之言?民心思变,若安于现状,那我等现在还居于山林之中,茹máo饮血呢。妹妹当知因地制宜,我大唐国力正在上升期,民风彪悍,正是奋发向上,激变生强,进而咆哮世间之时。治国,怎能因循守旧。创新的人生,守旧的人亡。至于武人当国,更不必担心,大唐科举日渐扩大,自会造就一批士族,这些思想áo,满腔热血的青年,由他们主政,昂扬士子,一杆大笔写就世间千秋,何逊马上健儿?”

“非也。”崔惊鸿起身淡淡的笑道:“灼华之意,一旦军政分离,烽烟将起,将在外不听君命,这些不读诗礼的武人若有逆心,必有亡国之危。不知到时作何应对?”崔惊鸿巧妙的将守旧创新的话题,引到谁也难以承担武人叛国的责任上,这是一个千古难题,再详尽的回答也不会有漏dòng的。

武媚娘却轻声笑道:“若真有如此利害冲突,大唐有七大宰相组建内阁,为宰相者可谓人杰,法令可得当,可迅速平息叛。短暂叛不可能是国家大规模,根本不会导致国家战力瘫痪。更何况天下永无不亡的皇朝,若真到此天也是当灭之日,不过能在兵强马壮之时,开汉人万古功业,扬我汉人千秋荣光,岂不比几位妹妹仅仅局限在一家天下兴衰荣辱更能较后人称赞,本后相信,我大唐若能被后世颂扬,必不是出了几个贤明英武的皇帝,也不是守旧之道使武人不能政,文人不能祸国,而是开阔的胸怀,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气魄,是敢盛天下四海的盛唐雄风,以此方能为后世谨记缅怀,这一点古往今来,有谁能做的到,那强汉霸世,可于此点,却着实不如我大唐来的大气魄,岂是因循守旧的浊浊之风能比的,三位妹妹的眼光还要长远点才是。”

此一答,锋芒直指大唐建国以来和新政造就促进的旷世雄风,如此雄风较之一家一姓为了天下而愚昧民众,龌龊苟利,境界又不知高出多少,王灼华、李子衿和崔惊鸿顿时觉得尴尬起来。

武媚娘环视含元殿一周,见无人应答,遂笑道:“刚才还说只谈风月的,怎么又论起国事了,以后千万不可如此,陛下喜欢风花雪月甚于nv子整天忧国忧民哦,玲yù妹子据说剑舞不凡,不如献上一舞如何?”

单玲yù一叹,点点头。

就在此时,武媚娘环视众nv,徒然拉下脸冷声道,“本后既为大唐皇后,六宫之首,当有职责管理后宫众嫔妃,今日有言在先,今后后宫诸嫔妃不得妄议朝政,更不得干政,这事昔年本后已是向陛下承诺的,凡坏本后承诺誓言者,虽陛下宠姬,世家天之娇nv,决不轻饶!”说完将命人早已准备好的长剑,远远的抛给单玲yù,重新坐下来,冷冷的道:“舞剑吧!”

再不复刚才的chūn风和睦,凤眼含煞,微眯,像只正在吐信子的竹叶青。

秀nv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初见面的皇后娘娘如此激烈冷肃,竟是一片沉寂,偌大个含元殿落针可闻,大厅内包括十来名不是很懂汉言的波斯舞姬都是挺直腰杆,默默的看开始舞剑的单玲yù,气氛沉重滞涩,喘气都xiǎo口xiǎo口的,僵硬的欣赏着。

大殿内,唯有单玲yù的长剑带起的刷刷声,再就是含元殿内回dàng着的武媚娘娇媚赞叹的轻笑声,笑声、剑声jiāo错升起,越发显得含元殿空旷安静的令人难受了,大唐皇后的气势一时间大海无量,震慑全场。

含元殿外xiǎo桂子探头探脑看了好一阵,待看个清楚明白后,便拎起衣角,猫步的往未央宫潜行而去,另一边,未央宫中李治舒服的翻了个身,正惬意的做着美梦呢。

第八十一章 道阻且长,又是一个轮回

第八十一章道阻且长,又是一个轮回

一路xiǎo跑到了未央宫,xiǎo桂子往未央宫里探头探脑的瞅了瞅,见里面静谧的滴水可闻,李治睡觉向来没有鼾声,安静的很,也不知醒了没,思索一会,挥挥手招来未央宫当值的xiǎì,拉到远处,低声问道:“陛下还未酒醒吗?中途可曾要水喝?”

xiǎì缩缩头恭敬讨好道:“没有呢,奴婢一直守在mén前仔细听着,陛下一直酣睡到现在,看样子,怕是要睡到午后作罢,总管要有要事可告知奴婢,奴婢必尽心做到。”

xiǎo桂子猛地沉下脸,yīn冷的盯住xiǎì,xiǎì也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位老祖宗,赶忙跪下来请罪,xiǎo桂子摆摆手中的拂尘,直起身子冷冷的斥道:“看在你进宫不久,不懂宫里的规矩,又是个机灵人,杂家就提点你一二,在宫里,第一要守的就是这张惹事的破嘴,多做事少说话,更别问话,再就是那双眼,不该看的千万别看,该看的要看仔仔细细喽,今日也就是公公我了,要是换做陛下,非把你拖出去杖责二十脊杖,陛下最厌恶宫人多嘴多舌的了。”

xiǎì吓得满头大汗,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滴在石板上,连连叩首,再不敢废话,他来之前就听说,当今陛下最烦宫内中官太监多嘴多舌,因此能进未央宫的反是那些木讷厚实的榆木之辈,做事勤快,闷头闷脑半天焖不出一个屁来,此时恨不得自己chōu自己两个大耳刮子,可是坏了老祖宗心里的好印象了。

xiǎo桂子没有让xiǎì立马站起来,思索着还是要等李治自然醒的,否则哪怕他也不敢去惹李治的“下chuáng气”,被从酣睡中叫醒的李治可没一点明君的气象,哪怕长孙无垢也别想得了好脸sè,也算是真本sè了,打眼扫了一眼战战兢兢跪在汉白yù台阶上的xiǎì,用拂尘扫了扫地上的灰尘,xiǎo桂子干脆大刺刺的坐在台阶上,瞧着跪在身边低头的xiǎì,好像看到昔年才进宫的自己了,心下不由软了三分,却出奇的没有让他起来。

“哪里人?”

“高州良德霞dòng堡。”xiǎìxiǎo心翼翼。

xiǎo桂子诧异扭过头,结结实实上下打量了好几遍,嘿嘿笑了笑,“xiǎo身板看不出来啊,瘦的跟根竹竿一样,杂家可听说关东的大汉历来身长七尺有余,威猛似那庙里的关二爷,你这孱弱的身子,一阵风过来都能挂树梢上,白白nènnèn的倒像是我们江南水乡长出的水娃儿,那东北苦寒之地就没g死你?”xiǎo桂子说着,放下手里的拂尘,唏嘘聊赖起来。

“总管说的是,xiǎo奴家穷,也就进了宫后才天天能吃顿饱饭,身子瘦弱,xiǎo时候是没少受村里里正儿子欺负。”说话间,xiǎì眼角偷偷打量着这个大明宫所有中官太监仰望的存在,一副惊讶的神情,原来总管也不吃人,说话tǐng和气的,就是刚才发怒太吓人了。

“我说呢,原来是个苦哈哈。到宫里吃上ròu了?”xiǎo桂子眼神恍惚道。

“嗯,第一天就吃上了,雪白雪白的软面饼和一块大féi的猪ròu,油滋滋红亮红亮的,面饼夹着猪ròu,总管别看xiǎo奴身子xiǎo,当时一口气吃了整整两斤面饼一斤ròu呢,这辈子都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就是第一次吃的太多,之后恶心吐的苦胆汁都出来了。”xiǎì尴尬的挠了挠头,见大总管静静的看着他,脸上竟是怜惜有加,大觉难堪,干硬的笑道:“当时好几天没吃,饥渴难忍,有失礼数,总管见谅。”

xiǎo桂子低头玩g着李治赏赐的绿yù扳指,慨然长叹:“公公如今是熬出头来了,吃香的喝辣的,整天一mén心思的伺候着陛下,一转眼已年了,十六年前,公公我也被饿怕了呢。有过路的人,想喝口米粥都没有,更别说面饼和大féi的猪ròu,老娘还在世时,只能被人打个半死偷了个梨子,总算让老娘临死前吃了一口好东西。这十多年呀,日子好过多了,好东西跟着陛下大江南北的也都尝遍了,奇哉的是再难有以前的滋味了。”说着说着,xiǎo桂子眼圈便红了,一阵清风吹来,风干后泪眼仍旧朦胧,xiǎì虽是穷苦家孩子,但早早懂事,只觉得老祖宗这模样以前也一定是个苦人家的孩子。

“哟,说哪儿去了?杂家也是热肠子直xìng子,见到你便好似见到xiǎo时候的自己,诉说一点哀伤过的往事,”笑着说着又是一番打量,“啧啧啧,你个xiǎo家伙还是颇为英俊的后生,可惜了。家里可还有些甚么人吗?”

“父母早去了,”xiǎì摇摇头,“只剩个弟弟和娘舅了,娘舅不要我了,留下了弟弟。”

“哦?为个甚来?”

“娘舅嫌我身子骨弱,不能下田持农事,赶我出了家mén,弟弟早早过继给娘舅了,是娘舅家的人,后来xiǎo奴便一路乞讨到了长安,听到宫中招中官,顿顿能吃饱还能隔三差五的吃上大ròu,便报名入了宫,挨了那一刀。”

xiǎì跪在地上,说的这儿,下意识的把头低下去了,大唐民风开放,一路坎坷,xiǎì自然知道那一刀后再不复男儿身了。

“唉,可惜了,”xiǎo桂子抬起头mí茫的看着远处的天际,幽幽的谈了口气,“也好,xiǎo家伙,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公公我如今为陛下近臣,哪怕内阁宰相爷见了公公,也要赏三分笑脸的,这人啊,活到这个份上也值了,值了啊…!”

“公公,你有家人吗?他们还在吗?”xiǎì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猛然又心头一惊,想起刚才xiǎo桂子的训斥,xiǎo手急急的捂住嘴巴,不敢去看xiǎo桂子。

“有…半个吧。”xiǎo桂子没注意,眼神稍现mí茫,皱着眉犹豫着,随即释然的摇摇头,脸上却是明亮的笑容,“算是半个父亲吧,多半早已老死了,那是早年的事了,现今公公我孤身一人,也没个家人,整日里有ròu就吃,有酒就喝,倒也逍遥快活,伺候了圣年,一心都放在陛下处了,别人争着抢着打破头的权啊财啊,公公也在乎过也想过,但都没有伺候公公一手看大的陛下来的强,这么多年了,也就这一个惦念放在心上了。”

“一个人?”xiǎì大为惊讶,“那如何是好?我们家乡的老人都说,人这辈子啥都不怕,就怕没个后人,死后也没个人披麻戴孝抬棺守灵,那可是上不了天的。”xiǎì竟有些着急起来。

“呵呵…”xiǎo桂子突兀的沙哑着嗓音笑了起来,摆摆拂尘弹弹身上的灰,笑道,“要个甚么后人,一个肢体不全的太监,死后哪能上得了天,只有陛下那样的天子才会死后升上天,成为星君大帝,只可惜到时候公公便再也不能伺候左右了。”

xiǎì痴慕的看着xiǎo桂子,道:“公公对圣上真好啊,要是我父亲还活着,有一半这样对我,xiǎo奴死也甘愿了。”

“哎哎哎,”xiǎo桂子急忙打住,“公公那不是好不好的,那是忠心,我一个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宦官,孤家寡人一个,除了一颗明明白白通通透透的忠心,再没有其他了,作奴才的这忠心shì主比甚么都要重要,知道吗?我们这种人就靠着‘忠’字活着一辈子,没了忠活着还有个啥子念头。”

xiǎì使劲的点点头,跪在石阶上,一动不动。

xiǎo桂子笑问:“知道公公为甚么让你跪这么久吗?”

“因为xiǎo奴犯了公公禁忌,犯错就应该受罚,xiǎo奴明白。”xiǎìxiǎo心翼翼的回道。

“错了,”xiǎo桂子眯起眼盯着xiǎì道:“杂家哪来个劳什子的禁忌,犯错了该不该受罚那不是你说的算,而是你的主子上司说的算,之所以让你跪着,是要你张张记xìng,吃了一次亏,就不能再吃第二次了,这是大内,是大明宫,你也只有一条命,没人会给你第二次机会,陛下仁慈也许他会,但是别人呢?更何况陛下日理万机,又怎会将心思放在你一个xiǎo人物身上。”

xiǎì点点头,突然冲着xiǎo桂子笑了,牙齿被山泉跑得白的发亮,阳光下竟闪的晃眼,“你笑个甚么,跟个傻子一样。”xiǎo桂子没好气的道。

“公公是好人呢,到了宫中,只有公公对我说这些大道理,村里的长辈都说,良yào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公公教我骂我训斥我都是为我好,xiǎo奴心里明白,记着公公的恩呢。”xiǎì一脸正经道。

“不怪公公罚你?”

“乐意着呢。”

“真是个傻蛋,叫甚么名字。”

“xiǎo奴叫xiǎo高子。”xiǎì害羞的mō了mō头。

“看你个样子,瘦的皮包骨头,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你以后就叫高力士吧,长大了变成一个高高大大的力士,也不愧你山东人的出身。”xiǎo桂子打趣道。

“那我能像公公一样服shì陛下吗?”改名高力士的xiǎo高子无丝毫顾忌的问道,赤子之心尽lù。

“这可不行,公公可是要服shì陛下一辈子的,你可不能抢公公的饭碗,”xiǎo桂子肃然的正经笑道,见高力士神情萎靡的“哦”了一声,语锋一转,诡异弯起身子低声道:“不过嘛,只要你表现的足够惹眼,足够忠心,让陛下认可了,说不定你能伺候当今皇后肚子里的未来皇子,说不定日后皇子也成了皇帝,那不就是和公公我一样了吗?”

“真的?”高力士大喜,见xiǎo桂子点头,顿时跳了起来,欢喜道:“公公您放心了,xiǎo高……哦,不是,是高力士我以后也会像公公一样忠心,使劲的伺候圣上,圣上生高力士生,圣上不在了高力士就死。忠心为主,宁死不负,绝不负公公的教导。”

“如此大善矣。”

xiǎo桂子满意道,他是越看这个孩子越喜欢,一身的灵气,懂事机灵,培养培养未来也是一个好胚子,懂得伺候人,又不会生事g权,霎那间xiǎo桂子起了一个心思。

“高力士,你记住,未来你要伺候就一定要伺候皇后娘娘的嫡长子,”xiǎo桂子神秘兮兮的拉过xiǎo高力士,低声道:“记住他的名字,陛下给自己的大儿子起名叫做隆基,李隆基,字浮生,跟着他,准没错。”

高力士眨了眨眼睛,冲着xiǎo桂子冷着xiǎo脸,指着自己的心脏,xiǎo声而郑重的道:“公公放心,高力士已经记在心里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李隆基李浮生,这个名字就是高力士这辈子效忠到死的对象,xiǎo高子已经记在心里了,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忘的。”说完使劲的锤了锤自己的左xiōng,xiǎo脸绷的铁紧。

xiǎo桂子吁了口气,见到高力士那严肃的模样,就想笑,自己只是一句提点,还没影的事呢,道阻且长呢,可是又实在笑不出来,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是一个男人一生的诺言,和年龄和残缺的肢体无关,他相信这个才十岁的xiǎo高子高力士会做到的。

就在xiǎo桂子愣怔出神时,未央宫内徒然传来一声大喊:“xiǎo桂子,又死哪里去了,朕渴了,上茶,上好茶,要铁观音的,速度——!”

“哎哎哎,陛下别急,xiǎo桂子来了,”惊醒过来的xiǎo桂子赶紧嚷了开去,扭头对高力士道,“以后宫里有人为难你,报公公的名号。”说完,二话不说,拔tuǐ闪人,一边风sāo的飞奔一边还不忘回话:“陛下,铁观音泡的时间太久了,老了味儿了,要不换碧螺chūn,刚刚泡好凉了的,正好解渴呢……”

高力士呆呆的看着前辈xiǎo桂子潇洒的身影,那冲刺的速度,那风sāo萧索的背影,那尖亮清脆的嗓音,那细致入微的伺候人的能力,都是我辈太监中人的典范啊,站在原地的高力士一时间竟看的呆了痴了,持续仰慕发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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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ǎo妖:李隆基有了,高力士怎能缺呢,一对好基友啊。俺这根废柴杜撰使劲杜撰,另外看了土豆的新书,嗯,情节不提,文笔还是斗破的语气啊。另,今天学校选公选课,刷了一天电脑,好不容易选上了,在成功提jiāo的一霎那,学校众牲口妹纸们终于不负期望,成功的刷爆了教务系统,崩溃了网络,一时间热泪盈眶,苍天大爱啊,最后一刻留给我了。自我祝贺,第二章献上。

第八十二章 此风不可长,李治的暴力控

汩汩的灌下一大壶凉茶,李治直起身子双手撑着膝羔重重的喘出一口粗气,宿醉之后仗着年轻虽然没有头疼发热但也是元气大伤啊,不仅不想吃一点东西,反倒恶心yù吐,酒实在是个好东西,但吃多了也是不能承受之重,一肚子凉茶的李治萎靡不正的打了一个没jīng打采的哆嗦,又吁了口气,双目没有焦点的看着地面,怔怔的竟在发呆。

xiǎo桂子等了老一阵,见李治脸sè僵硬,面无表情的看着地面,双目无神,只道是抱恙在身,一时心慌意luàn,忍不住凑近紧张的喊了一声,见李治没有反应,脸sè大变,又轻声喊了几句,结果李治还是没反应,这下xiǎo桂子脸sè唰白了,大着胆子大喊一声:“陛下,陛下一“xiǎo桂子哦,鬼叫个妹啊,吓朕一跳?”忽然之间,脑袋发木一阵空空的李治感到脸上一阵发热,一惊回过神,见xiǎo桂子三分喜七分惊的,却故意板起脸道:“干叫做甚?朕正在思考国家大事,苍生兴亡呢。”

xiǎo桂子干干的苦笑道:“xiǎo桂子见陛下没有丝毫血sè,又眼神痴痴,一时心慌,就”说着捧起手中的盘子,“陛下昨夜吃了太多酒,腹中已空,还是吃点米糕填填肚子吧。”

“xiǎo桂子,你说给一个姑娘送件礼品,何物最为相宜?”李治突然问,连他自己也觉得意外,脸竟不由自主的涨红起来。

“嗯?”xiǎo桂子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道:“陛下能否相告要送给何人?这六年来,陛下可是很少送别人礼物,更不曾询问老奴过,陛下可是要送给新进宫的贵人?抑或皇后娘娘或诸位贵妃?”李治板着脸,“啪啦啪啦的就属你废话多。你就说,何物最相宜?”

xiǎo桂子皱紧眉头,使劲的挠挠头皮,无奈道:“这可问着xiǎo桂子了,老奴这辈子也没想过这个啊。更不知哪个姑娘有如此身价让陛下起这个心思?唉让老奴想想。不过陛下得告诉老奴她的喜好xìng情,老奴虽没吃过猪ròu,但还是知道姑娘与姑娘不一样的。嗯,应该说nv人都是不一样的。”

“她啊?不是寻个常nv人。”李治使劲的róu了róu脸皮,不知道那个娘们嫁人了没有。

“啊?老奴知道陛下喜欢的自是不同寻常,不过其他一无所知,让老奴如何计较这个礼?礼有定制,陛下贵为天子,就是不知陛下是准备拿她做妃子呢?还是昭容才人?”

“啪!”李治一拍床榻,“瞎扯个甚!”又觉得无趣低声道:“朕倒是想娶了她,可是你不了解那朵带刺的玫瑰,她是那种连huā瓣上都长满倒刺的野蛮暴力妹子,这次下江南便想去见见她,给她一个见面礼,可不知何物为佳?这个nv人呢,你只要知道胆大包天就走了,一怒之下,哪怕造反都井松平常典型的脑袋缺根弦的。”

xiǎo桂子恍然,他一直知道李治心中藏着一个谁都触碰不到的神秘nv人,昔年下江南时在秦淮河畔遇到的,后来从江南回来后,便极少与人谈笑,更是从不谈nv人,就连xiǎo桂子婉转几次旁敲侧听都默然不答。今日能如此正式说到一个姑娘,简直是天大的不可思议事。

xiǎo桂子一直后悔当年为何没有跟着李治下江南,遗失了那段逝去的神秘岁月,归海一刀倒是去了,可指望那个神经大条的吃货能看透李治心思说出个条条道道的所以然,还不如指望太阳从西边出来来的现实,想到自己刚才唠唠叨叨引得李治不满,岂非大坏?

一想到这,xiǎo桂子脑筋急速回忆筛选考虑,一阵沉默后低声的建议道:“陛下既说这个姑娘…胆大包天,我想这个姑娘一定是个大大非同寻常的nv子。老奴想,nv子若非同寻常那必是坚贞聪慧之人,对一般俗物本身并无甚一定嗜好。要紧处是她一定很看重男子是否真诚,是否值得她思念?若值得思念,陛下就是送她一根狗尾巴草,一根木簪,她也会永远珍藏,不惜用xìng命去保护。否则,就是陛下送给她一座金山,送给她无上的地位和荣光,她也会视若粪土的,再就是知道她喜欢甚么,心中关心甚么,对症下yào,不动则以,动则一举拿下芳心,陛下现今如此矛盾,想必是当年并没有走进那位姑娘的心吧?”

李治听得认真,听完以后,起身拍了拍xiǎo桂子肩膀慨然道:“xiǎo桂子,给力啊,说得真好,朕是茅塞顿开。”回味了一下,又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这个娘们要强的很,你对她好她不一定对你好,但你对她坏,她必定一辈子记在心里,哪怕你死了都不一定能消气,但一旦她对你好了,哪怕你让她顷刻死在你面前,她不待你重复第二遍,立马如你的愿,倔强的能刺伤所有人,这样的nv人本不适合朕,朕也未必会一直去讨好一个nv人,可不知怎的,也许得到了会不珍惜,但得不到即使不一定是最好的,却往往是最想念的,朕和她相识在四岁幼年,如今十二年过去了,朕却永远想着她的,擦,那娘们也算是nv魔头了,死死的刺在朕心里,拔不出来了。”刹那之间,xiǎo桂子惊讶的目瞪口呆,竟是无言以对。在满朝文武官圆们来看,当今天子少年英武,吊不乏胡闹莽撞之举,但思及年龄,这份缺少的老成谋国也可以理解,但人人都不能否认一旦当今陛下想要做成某事,那份坚刚严毅和迸发出的厚重稳健是让人刮目相看的,可在xiǎo桂子和归海一刀这些御前近臣看来,李治有时更多的是青chūn期叛逆倔强执拗的牛脾气,想做的事天塌下来也要做,有时还激烈得让人胆颤心惊。

譬如上次军政分离,虽已是和皇后武媚娘早早商量好的,但武媚娘主张循循而渐,润物细无声,不鸣则已,一鸣惊天下,于无声处听惊雷,可李治偏偏在登基大宝皇位不稳的第一天大朝会中”激烈的颁布了这项国策”一时间天下纷纷攘攘,大批的官员下野,细细算来,竟是不下上万,要不是有一干老国公压着,指不定就出大luàn子了。

气得武媚娘少有的跟李治吵了一架,甚至激烈时口不择言骂她,“匹夫不足与谋”,可又不能说李治真的做错了,事后武媚娘还得支持他抚慰他替他计较补一干漏dòng。

像李治这样的少年心xìng,今日能如此庄重认真说出想念一个姑娘十二年的话”可见决然是深深的爱上了也忘不了这个nv子,而且永远都不会有丝毫的改变,深深的刻在心里。

xiǎo桂子感到奇怪的是,当今皇后英气不乏妩媚,聪慧明智懂进退,几位皇妃又chūnhuā秋月各有千秋,陛下何必自挂东南枝去想一个分离十二年的nv子,秦淮河边?难道是金陵的佳丽?可一般闺秀何能当得起李治一句,胆大包天”这份评语在xiǎo桂子看来,如今二十芳华的皇后武媚娘也达不到的,这又是谁家的姑娘呢?

看来这事还得询问一下老搭档归海大武痴,但是不管怎样,xiǎo桂子还是非常〖兴〗奋的。

他一直关注着李治,看他面对mí醉奢华仍能够平常度日,从不做些顽废堕落之事,十二年来,xiǎo桂子一直看着李治招揽各方人才,不着痕迹笼络厮混在长安各路子弟中,主动扶持大量南方世家,xiǎo桂子至今仍深深感受到每到月末李治都会前往紫宸殿向父皇李世民汇报国事的xiǎo心翼翼和沉重,父子两人每一次jiāo谈都是一整夜”这乃宫闱秘事,也只有李世民身边的大总管多喜和自己知道,多少次李治都咬着máo笔彻夜未寝,世人只看到他纨绔胡闹的一面,惊叹他的成就,却从不看xiǎoxiǎo孩童的自幼努力。

及至到了十岁时”偶然听见利州武氏媚娘时,李治就跟中了魔一般,竟然拒绝李世民为他准备的婚事”娶太原王氏嫡长nv王灼华为正妻,悍然闯入采选现场”豪迈的一塌糊涂抢走了武媚娘,对此xiǎo桂子一直很mí惑,他不解为甚么光是听到武照武媚娘这个名字,当年的陛下便会如此癫狂,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李治心中一直藏着一团mímí蒙蒙的云雾,那云雾中藏着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对人说的秘密,正如陛下生儿能言一样,大贤之相,当年极大的缓解了先皇杀兄囚父再杨广光的恶论,可当年也因此受到过刺客的刺杀,现在想来还是一阵心惊ròu跳。

如今,陛下心中有这么一个极具魅力的nv人,xiǎo桂子是从内心感激那个从未谋面素不相识的nv人,茫然间李治能坚持到现在,似乎多亏了她……想着想着,xiǎo桂子不禁唏嘘长叹。

“唉唉唉,xiǎo桂子你叹气个máo啊,不知道朕现在心情不高,郁闷了你负责?”李治翻翻白眼。

“鞍下!”,xiǎo桂子嘿嘿道:,“老奴这是为陛下高兴,陛下chūn天到了。”,李治哈哈大笑:“chūn天你大爷,朕一辈子都是心若冰清天塌不清,寂寞如漫天鹅máo大雪的,就等着让百huā凋零时,化作厚孕实实的大雪严严实实压上去,摧残到死。”

xiǎo桂子一个深深的鞠躬,道:“瑞雪兆丰年,陛下大爱,天下nv子有福了,老奴佩服。”

说完,一主一仆同时笑了起来。

笑声落点,xiǎo桂子突然低声道:“陛下,老奴刚从含元殿过来…………”

李治收敛笑容,回到床榻上,靠在抱枕上歪斜着,沉yín道:“说说吧。”

xiǎo桂子犹豫了一下,xiǎo心翼翼的将武媚娘和五姓nv在含元殿中所说的话原封不动的搬过来,连口气都说的极像,简直就走过耳不忘相声大师的综合加成的优秀内侍的终极体现,李治闭上眼甚至能回想出当时众nv的表情,气氛的跌宕生姿,凤眼顾盼,犀利磅礴。

一干回报说的细致入微,不曾落掉一句一字,这是xiǎo桂子这么多年练就的本事,天下绝顶,一般人望尘莫及。

听完后,李治不置可否,悠然的睁开眼,丝毫没有感到惊讶,微笑道,“媚娘的气场还是太强了。”,xiǎo桂子却是怔怔的看了李治一眼,随即眼脸纸垂,装作没有听见。

李治摸了摸下巴”那里不知何时已经长出唏嘘的胡渣子”很他娘的男人,想了一会儿,“后宫之道,在于平衡,相处和谐,可无论名义上还是实质上媚娘都是六宫之首,她做事朕历来踏实,那五姓nv也个个不简单,只是经历的事太少,缺少了斗争经验,难免手段缺了点,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朕思谋日久,渍事冷眼旁观就行,只要抓住媚娘和王灼华这两个主要矛盾,就出不了大问题,这么大一家子,个个都走了不得的nv人,想让每个nv人相处跟用一个亵衣,太过天方夜谭,吃力不讨好,朕是没这个大智慧大手段大毅力搞定喽。对了,xiǎo桂子,你说朕甚么时候能够达到万huā丛中过,片页不沾身,让nv人看一眼就恨不得以身相许”huā痴到底的情魔程度呢?”

“世无情魔,无处寻觅?只在自为,陛下……嗯,再加把力气,必有修炼功成的一天。”xiǎo桂子憋红着脸吭哧的鼓励道。

“你妹的”站着说话不腰痛,试看方今天下,豪放之nv大出,恰如战国争雄,名士辈出,前g未退”后g已涌,一个个彪悍狂野豪放的摧枯拉朽,多有奇葩”可叹我大唐之世,怪异连连”明明阳刚豪迈,偏偏柔能克刚,世人竟以惧内为荣,每每说起,周围之人一脸激赞,是挺让朕这等风流情圣为难的。难道要做暴力控?”

xiǎo桂子皱紧眉头,轻声问道:“陛下,在老奴想来妇人不过一介妇道人家,为何诸如房相、还有任瑰任大人这些位高权重、呼风唤雨的宰相大臣都如此害怕?”

李治愕然,低头想了一会儿,抬头时一脸感慨的道:“这其实也不难解释。这nv人……xiǎo乔初嫁时,个个端居若菩萨,深怕相公公婆瞧不起,人岂有不怕菩萨的?等生了男nv,天下父母心,那爱子之心甚于老虎,岂有人不怕母老虎的?等年老面皱,又丑的像老鬼,人岂有不怕鬼的?这样看,惧内其实也没甚奇怪的。”

李治本一玩笑之说,可话说出口,却越发觉得有道理,轻声道:,“其实吧,惧内本身也无所谓好坏,譬如当年我父皇要杀魏征,要不是母后换上朝服劝谏,让父亲龙颜大悦,试想,如果父皇不是对母后有所敬畏,能够听得进她的话去,否则这一段君臣相宜的佳话可就要有疾而终了,我大唐又会因此失去一位光彩照人的诤臣,青史上也将少了一位贤后。”,“那要是丈夫对妻子过分畏惧和顺从,为妻的又无德,岂不误了大事,形同龟公,白生了男儿身?”,李治愕然,神情随即恢复自然,颌首道:“你说的倒也不错,不过这惧内很少是由于男子胆xiǎo的,大多出于对妻子的爱、对家的依恋发挥到极致,妻子又不知进退,恃宠而骄,就有了,惧内,这种悲凉的幽默。但怕也有度,若惧内连萋妈、伦理都不要了,那就是实实在在的废物一个,人渣一枚,不值一提。夫妻之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惧内亦各有不同,有人痛之恨之咬牙切齿,有人却乐在其中死去活来,yù之永生,不过只要这情不违常理,不误大事,丈夫在大的准则上不退半步,男人到底,生活中有如此的惧内,何尝不是人生一道亮丽的风景,又何尝不是人生一大智慧,不过于皇家就是大祸了,此风不可长。”

xiǎo桂子犹豫了一下道:“陛下,老奴觉得陛下是不是……,让有些娘娘不知轻重,其实陛下大可不必忧心的。

”说完猛地端着盘子跪在地上,低头不敢看李治。

李治看着xiǎo桂子,一贯的心有戚戚谨xiǎo慎微,这也是自己宠他的原因,想知道一个不得意忘形的人太难了,“nv人间的战争是很华丽的,未分胜负前过早下猛yào,效果肯定是有的,不过矛盾日积月累,很多东西也就看不见无法处理,到时万一酿成大祸就真的悲凉了,自古以来诸如此类之事太多了,朕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另外永远不要xiǎv人,大到亡国luàn政,xiǎo到家破人亡,后悔不及,虎人总是最后一刻神鬼天降的。”

xiǎo桂子笑道:“陛下您心中有数,老奴就放心了,老奴僭越了。”

李治无奈道:“内侍不得干政,这是朕早已说过的,并且大明宫早已不招识字之人,一经发现,逐出皇宫,就是为了防止历史上宦官祸luàn,不过你身为大内总管,朕的的眼睛,这方面你可以说,可以看,唯独不要chā手,你是宫中老人了,也不需要朕说甚么了。”

xiǎo桂子道:“老奴自当谨守本分,这之中的分寸,老奴心里自有一把秤,清清楚楚的,望陛下安心。”

李治一个抱枕砸过去,砸在不敢动的xiǎo桂子脑袋上,笑骂道:“说你胖还喘上了!”

xiǎo桂子缩缩脑袋,憨憨傻笑,一脸雀跃,倍感欢乐。

第八十三章 这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特殊时代

第八十三章这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特殊时代

长安的黄昏是分外壮美的家灯火星星点点升起,城外曲江的浩淼水面在火红的晚霞下闪着粼粼金光,夕阳临近渭河水天相接处,河上水雾朦胧,山水风物存托着古老巍峨的长安城,像是一幅“夕阳、古城、人家”的沧桑画卷,站在长安承天mén的城楼上,李治远眺地平线的尽头,渭河草滩苍茫的苇草随着晚风翻滚着,隐约间李治甚至能听见长安城外大唐皇家军校悠扬沉重的号角、终南山山林涛涛声,伴着萧萧马鸣此起彼伏悠扬在龙首原上,最爱大长安啊。

狄仁杰落了李治一个身位,微微低头的也立身在巍巍城墙之上,看着李治高高瘦瘦谈不上伟岸的背影,在青sè的城墙上迤逦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像是一只正长大一双巨大的羽翼的海东青,扶摇而去,一阵心cháo澎湃,这是一只俯视苍生的雄鹰,谁也不敢不能不可以将他的翅膀斩断,除了他自己,天生不凡,生而能言,生来便寄托了太多太多人的厚望,决定着万千一腔热血汉家子弟的前途未来,注定了要背负起这个一千七百多万平方公里庞大无比的东方帝国的未来。

这一刻,狄仁杰突然有点理解了这位高高在上的陛下能做到如今的地步是多么不容易,哪怕一路行来,褒贬有加,然这世间有如此人物,却能令青史天地为之增sè。

李治微微仰起头来,闭着眼长大了手臂,似乎这样可以拥抱天地,深吸一口气,重重的吐出,睁开眼似乎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惫懒神sè,嘿嘿对身后的狄仁杰笑着说道:“这天下是朕的,这天下nv子自然也是朕的,狄仁杰,你jīng猜这江南的妹子比我北方的nv子是不是水灵些?十里秦淮五洲韵士,六朝胜迹铭镌千载风流,温柔乡里醉芙蓉,这秦淮可是天下男儿心目的人间乐土大爱去处啊,这次下江南朕带你去逛逛窑子如何,长这么大一直没去过青楼,说起来,朕这心里着实不是滋味,愧对父母的养育之恩啊。”

“您就说着痛快吧,”狄仁杰在心里xiǎo声的说,表面上却还很识相的正sè说道:“多谢陛下大恩,臣平生也未曾踏足青楼楚馆过,这次能跟在陛下后面…嗯,感悟别样人生的jīng彩,是微臣莫大的荣幸。”

李治满意的点点头,大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原来你也没去过。

沉yín了一会儿,李治面sè恢复如常,轻声的问道:“听褚遂良说,你于办案一道是个大才,很虎,对惩处犯罪维护我大唐社会稳定做出了莫大的贡献,朕可有说错?”

狄仁杰诧异的偷偷看了一眼李治,老实坦诚的道:“微臣职责所在,不敢推辞,于办案稍有些天分,当不起陛下如此夸赞。”

“唉——”李治稍显不悦的皱眉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怎么也学那些老儒谦虚起来了。”

“微臣知罪。”

李治颌首,随意的问道:“听说你是明经科出身的?”

狄仁杰猛地咬紧牙关,颤声道:“是的,陛下!”

见狄仁杰一副深以为耻的模样,李治心中也不由一阵慨然,大唐朝堂上家世显赫之徒比比皆是,单论家世狄仁杰一点也不显赫,父亲只做过夔州区区一长史而已,狄仁杰本人似乎也没甚出众之处,又是以明经出道,如今大唐虽已开始实施新科举,但普及面还是在少数寒mén士子上,仅仅局限于天下党,而大唐以明经出道的人很受人歧视,明经在世人眼中似乎很近于后世的chéng人自考文凭,家庭背景一般,加上明经出身,似乎注定了狄仁杰很难出人头地。

偏偏自从狄仁杰从漠北回来后,升任大理丞,在任期间,果然不负李治的期望,创造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记录,让甚么大烟斗福尔摩斯、柯南xiǎo正太都成了浮云,一年中判决了大量积压案件,涉及到1一万七千人,但是却没有一人喊冤,一时间,狄仁杰成为世人推崇的神探,此次下江南,此人必有大用。

“英雄不问出处吗,惭愧何来?”李治一笑,又一叹,“狄仁杰呵,为政之道,在于长远。苦心人天不负,人有jīng诚,何愁不能成大器,岂不闻有志者事竟成,百二秦关终属楚,你这种妄自菲薄可要不得。”

狄仁杰闻言肃然直起身子对李治深深一躬,道:“陛下所言,切切在耳,微臣必牢记在心,终生不敢一刻忘却。”

李治转过身将目光注视着弯腰的狄仁杰,亲自扶起他,不慌不忙的道:“狄仁杰啊,你是朕少数寄予厚望的臣子,从你的名字第一次被朕知晓的那天,朕便一直关注这你,你可知,在你身上,有着自相矛盾的病症,让朕一直担心不已。”

狄仁杰心头大惊,但面上却波澜不动,退后一步,又是一个深躬:“微臣斗胆,求陛下不吝赐教。”

摇摇头,又无奈的重新扶起狄仁杰,李治道:“说不上指教,旁观者清而已,”

犹豫了一下,李治转过身扶着城墙,考虑着接下来措辞,免得让这个现在还不够老辣的历史名臣平添无谓的戒心和揣测。

沉yín了一会儿,方开口道:“在朕看来,你狄仁杰忠心耿耿不假,但心怀鬼胎也没冤枉你,一方面你可以为了暂时的利益牺牲原则,一方面你又可为了原则牺牲暂时的利益,灵活机动,但万变不离其宗,典型的利己主义,不过这也是我中原千余年来传统官僚最有代表xìng的人xìng,朕也不怪你。

现在的你势单力薄,心计在朕看来也只能算是中等,不够成熟,不过潜力惊人,未来你的官场之路未必就是青云直上,在这方面朕会给你帮助,因为朕欣赏你,但绝对不会有你想象的那么多,若你真的不堪造就让朕失望,朕大不了换一人而已,不过你天赋过人,有大志大才,朕倒是期待你未来能在朝堂上所向披靡。

不过朕要提醒你的是,斗争是会容易上瘾的,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更是其乐无穷,最近听说你和娄师德关系不是很好,和你狄仁杰相比,娄师德除了在战场上如饿虎,平时善良得如同绵羊,实实在在一个谦谦君子,你狄仁杰向来又自高自大,这秉xìng要是不改,说不定再过两年,自负雄才大略的朕在你眼中也会单纯得则如同一泓清水,从你判案中朕就可管中窥豹,心计深沉,谋略高超,手段惊人,那份判案的灵动心思,无不令朕叹为观止,自叹弗如,你注定是属于善于权谋的官场老油条的。”话说到这里,李治单刀直狄仁杰:“你可知朕这么重用你,是为甚么?”

狄仁杰愈听愈惊,早已吓的后背一身凉飕飕的冷汗,闻言忐忑不安的犹豫道:“臣虽有不堪之处,但从来不依靠别人,只自己努力,而陛下重用我,想必也是因为臣判案出sè,品行端方,可堪造就。”

尽管狄仁杰的语气很谦卑,但如此回答还是令李治有些xiǎo不快的,砸了砸嘴,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狄仁杰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一个家世一般又是明经科出生的xiǎo士族,朕对你一点了解也没有,为何提拔你,全仗有人在朕面前推荐你。”

这次轮到狄仁杰吃惊了:“还请陛下相告。”

“便是你最近和你闹得极不愉快的娄师德,他可是写了十多份的推荐信给朕。”李治背过身子露出一丝诡异的淡淡微笑,三分真七分假。

这一下轮到了狄仁杰无地自容了,自己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时时打击娄师德,而更令他惭愧的是,娄师德居然从来不居功自傲,居然一直默默承受冷嘲热讽而不作任何解释,这件事对年轻狄仁杰是个不大不xiǎo的讽刺,也给了他当头一声bāng喝,让他不由得反思自己近来仕途是不是太过顺利,得意忘形了?

此刻的狄仁杰丧气得直想打自己耳光。这叫什么事儿?如何能g成这样?要早知道这些鸟玩意儿,自己何苦里外不是人?

狄仁杰心中百般不是滋味,竟大声自骂起来:“陛下,我狄仁杰就是草包!酒囊饭袋!大大的猪头!就是这城墙上登不上大雅之堂的砖头!”狄仁杰羞的连连luàn骂,倒也有趣。

从来没见过狄仁杰如此孩童般赤诚失态,李治哈哈大笑出来,这古时之人果不缺道德之人,如此淳淳的羞愧之心,后世少有。

狄仁杰脸一板,正sè道:“臣要亲自去向娄师德负荆请罪。”

“不用了,”李治挥挥手,道:“娄师德去了辽东,那里大唐皇家军校分校区正在练兵,薛仁贵去了西藏都护府协助许敬宗练兵,那里厮杀也到了收官之时了,所以一段时间你是见不到人了,等从江南回来再请罪不迟。”

狄仁杰悠然一叹,沉重的点点头。

“好了,说说正事吧,来之前朕把锦衣卫调查的资料给你看了,有甚么想法?朕今日出宫,一来再看看长安,虽有数月,也还是有点舍不得的,二来也是听听你的高论,权当教教朕吧。”

谈起老本行,狄仁杰一派从容不迫,道:“陛下所提供的资料十分详细,微臣不知那锦衣卫如何会有此通天本事,但按微臣推测,想必这假钱案中必有一个到两个大人物是心向陛下的。”

狄仁杰说到这停下来看了看李治,见李治满脸赞赏,神sè期待,不置可否,知道自己多半言中了,慨然继续道:“按但所得资料来看,这份假钱案涉及到了一个庞大的关系网,绝不是区区一介地方大员,刺史总管能办到的。”

“你的意思是其中涉及到了皇族子弟?”李治眯起眼平静问道。

狄仁杰却不象头次那样一说到底,圆滑岔开道:“江南近十年来商业发达,海外贸易日进斗金,出了不少巨枭大贾,结jiāo一二朝廷大员也是自然,再加上这些江南世家虽大发其财,但于朝廷上却远远逊sè北方世族,想必也不乏他们的身影,再高的,臣没有真凭实据不敢妄自揣测。”

李治冷冷道:“自古以来弱ròu强食,世人以成败论美恶,前线上士兵在奋勇厮杀马革裹尸,后方却是歌舞升平,奢华yín靡,勾心斗角,这样的事历朝历代无论何时都避免不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外敌兵临城下犹不忘尔虞我诈,更何况如今我大唐兵威布于四海,天下持平,有些人寂寞了,孤独了,活的空虚了,想要起风g雨了,对这些人,杀一不能儆百,那就杀百儆一。”

狄仁杰微微皱眉,却是不急不躁,没有丝毫大的动容,从容再道:“陛下可愿再听臣一言。”

李治笑道:“说吧,朕洗耳恭听就是了。”

“陛下痛恶贪官污吏,实属寻常,但微臣以为,贪官污吏,官shānggōu结之事,古今不绝,陛下当不必在意。”

“你教朕不必在意?”李治不可思议起来。

“正是如此,”狄仁杰郑重道:“为君者自是希望天下承平,官员廉洁,见贪官污吏者如见死仇,不过于陛下而言,考虑不应只是区区一些官员贪婪些钱财,甚至谋财害命,而是天下整体的稳定,纵观古今,若没有一个稳定的天下,安居乐业只是一句空话,哪怕取得的繁华也只是短暂,牺牲xiǎo部分人成就大多数人的富足安康才是为君者的大道所在,否则哪怕杀尽天下贪官又有何用,新官上任可能仅仅数十年,甚至更短,又会是一批贪官,查处是是非非黑黑白白乃为人臣子之道,陛下万不要舍本逐末才是。”

李治目光锐利的转过身盯住狄仁杰,眼睛微眯,没有反驳,但同样也没有认同,心思复杂。

狄仁杰正视李治道:“自古以来,国力消长才为兴亡根本。何谓国力?

其人口众多,百姓富庶;

其二,国库充盈;

其三,百姓官府同心同力,如臂驱使;

其四,法令稳定,国内无动dàng人祸;

其五,兵锋所向披靡。有此五者,方堪称强国盛世。而目下大唐,五项全有,千古罕见。陛下以为然否?”

李治沉默,依然不置可否。

狄仁杰神sè肃然,“臣自幼观习先贤治国之道,王道、霸道、仁政、无为,尽皆玄幻,不足一提。

这些都有着根本弱点,强于一时,不强永远,人心强弱全在君主,只强表面,不强标本。我大唐有先皇、陛下英明神武,自是蒸蒸日上,但微臣斗胆冒犯龙颜,若他日出了不肖子孙,那国力岂不是每况愈下?

此其根本便在于一言兴国,一言亡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成了一句空话。

一个国家要想强盛,一个民族要想真正的存世,不在乎他打胜了多少硬仗苦仗,杀了多少人,而在于他深埋在血液里的骨气和撑着男儿奋发的脊梁,微臣在判了一万多宗案子后尤其感受到了我大唐或者说我汉家缺少一个长期信守的铁律。

思及先秦商鞅,虽有强法却苛求过剩,强一国却不能强天下,但严法面前人人平等,殊为难得,臣以为若想根基稳定,不重蹈历朝来带兴也忽焉,亡也忽焉的轮回,大强于永远,成真正的千秋万载的大业,就得如此,我大唐正需要一套能让天下百姓直起腰杆子,活的有尊严有自由的刚直之法。

《左传.襄公二十四年》有: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之语。然微臣以为恰恰相反,以天子之尊,立言当为天下先,为天下律,为天下人行为准则,为汉家撑起尊严的脊梁,后世不得更改,如此才是从根本上强盛。”

李治被这一番江河直下的理论强烈震撼,陡然觉得往昔那笼罩心田的沉沉mí茫竟是顷刻消散,身心枷锁顿时开脱,心明眼亮,坚实舒坦,不过又一想却脑袋徒然luàn了,只觉得这番话虽大有道理,超脱了整个时代一大步,可办起来……

疯子啊狄仁杰,和你办案一样疯狂。

李治深深吸口气,冷厉道:“狄仁杰,今这番话出你之口入朕之耳,从此再不能向第三人提起。

你之一番理论,高屋建瓴勘透天下,使朕拨云见日忧心顿去,可却是与天下人为敌,朕暂时下不了这个决心,更何况此番立法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办成的,他需要财力、军队、人心、卓越的臣子、áo的思想相互配合,期间更少不了杀戮作为催化,一步步的战略更要准确妥当,战术同样出不得一点错,不能引得天下大luàn。

而且要想让汉人视法为一切根本,这是一个需要数代人共同努力的目标,你能够说出此番话,说明你不是一个迂腐之人,看的比任何人都通透,是真正的懂法敬法知法之人,应该知道儒家对当世之人的影响,人情大于天的道理。”

狄仁杰叹息道:“国情如此,孤掌难鸣。”

“茫茫华夏,代有良才,我大唐又开千年未有之开放风气,容纳四海,朕得先人余荫,细数古往今来,谁能在朕这个年纪继承如此兴旺的庞大帝国,四野皆服,国富民丰,狄仁杰,朕是暂时下不了决心,但不是永远下不了决心,记住,这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特殊时代,哪怕征服世界也不是不可能的,这是华夏千古未有的好时机,相信朕,以前不会有,以后更不会有了。”

李治慷慨傲岸,目光深邃,以后再不会有这样千古罕见的好时代了,这是汉人最后一个迈向世界的时代。

武则天内战内行,外战外行,nv人为皇,注定无法让武夫将军纵横在她掌握不了的未知世界里,宋明更是被儒家、佛教荼毒至深,朱元璋锁国,郑和成了耀武扬威的狐狸,国虽大却没有一双放眼看世界的眼睛。

元?

李治从不承认那是华夏的辉煌,正如李治从来不愿高攀成吉思汗是自己祖宗一样。

鲁迅说:“成吉思汗‘入主中夏’,术赤在墨斯科‘即汗位’,那时咱们中俄两国的境遇正一样,就是都被蒙古人征服的。为什么中国人现在竟来硬霸元人为自己的先人,仿佛满脸光彩似的,去骄傲同受压迫的斯拉夫种的呢?

嗟乎,赤俄未征,白痴已出,殊‘非吾国战史上最有光彩最有荣誉之一页’。”

李治平生大爱这位骨头硬的可以打铁的“碰壁”先生此语,中国人说成吉思汗是祖宗,倘照这样的论法,俄国人也就可以说成吉思汗是他们的祖宗,欧洲人也可以说,说他们在元代就占有中国的版图,天下说到最后是一家,何其荒谬。

至于鞭子王朝,后世的天朝仍然享受着鞭子王朝的余韵,继承着他的领土,可也是这个彻底灭亡华夏的第二异族,却从骨子里将数千年的文明国度深深的作践到谷底,让故往今来无数奋战在这片热土上的英雄情何以堪,子孙不肖,再不过如此了。

真的,世上也再没有任何一位皇帝,任何一个朝代,比此时更适合走向世界了,李世民有能力有气魄,可惜老了,而李治今年才十六岁,他有足够的岁月让他去眺望去引导开放的大唐走得更远,也许原本历史上的李隆基可以,可惜他见识不够。

李治一时心思百转,不觉间竟是面红过耳,满腔热血涌向头顶,久久说不出话来。

而狄仁杰听完这番话后,不仅不气馁,反倒真正的兴奋起来,仿佛找到了人生的指路灯塔一样,找到了心中总一直缺缺的主心骨,禁不住高声大喊道:“陛下气魄何其大哉,狄仁杰愿肝脑涂地受陛下驱驰!”

李治醒过神来大笑,“说得好!来,我君臣二人击掌为誓。”

说完李治举起手,狄仁杰脑子一热,没细想便慨然拍上去了。

“啪!”

一声脆响,响彻在黄昏中大长安的城mén楼上。

一个看起来天方夜谭,大逆不道,甚至令人可笑的难以置信的誓言,就在这么简单的一击昏头昏脑下,华丽丽风sāosāo赤果果空降大唐年间。

似乎浩瀚的史诗真的是不经意间创造的,由一个看似不堪称道的xiǎo事引出,连当事人也始料未及,却给后人留下一个又一个代代相传的佳话、传奇和引以为荣的丰功伟业。

这一夜,是大唐龙渊二年七月六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夏天的尾巴轻轻扫过大长安,清凉的晚风沉醉在大长安的繁华中,又是一个顶顶美好的一天。

而明天就是七月七,大唐一年一度的乞巧佳节,庆祝牛郎织nv那对jiān夫相隔一年当着地球所有人的面那个啥啥的大喜日子……

李治仰望苍穹,今晚的月亮和自己那群刚过mén的媳妇yù瓜雪tún一样xìng感。

啊!月圆之夜,我傲问你,明晚是否要狼xìng大发呼?xiǎo妖:xiǎo说家之言不过一家之词,不代表甚么,那些大爱成吉思汗的亲们淡定以及蛋定,撇开不认这老枭是俺祖宗,俺也觉得成吉思汗这牲口霸气外露的无以复加,一族之战称得上世界大战,牲口呼?应该还有一章,此卷终吧,酝酿中。关蛮尽力的,也许写到一百多万字,没以前畅快了,俺是新人嘛,很好的借口

第八十四章 褚遂良的利己主义

第八十四章褚遂良的利己主义(一更)

傍晚时分回到宫中,李治立即吩咐桂子备酒,不一会儿酒来了,就在桂子心里暗地嘀咕的时候,归海一刀引路在前亲自去五门街请来了褚遂良。

清澈芬芳的美酒汩汩的化成一溜银线流进杯里,酒香氤氤氲氲的化开了,褚遂良便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好!真正的三十年女儿红,微臣有福也!”

李治笑道:“你褚遂良是谁?当今的经史大家,一代书法宗师,学识渊博如海,朕敢骗么?”

褚遂良谦虚道:“陛下夸奖为臣了,论书法一道,若无好墨好笔,于此道还是稍逊虞世南虞大人的。”

李治又是一阵大笑:“自古文人相轻,你褚遂良更是胆大如斗,没想到也有熊了的时候!”说着举起面前的青花瓷酒盅:“来,先干一杯再扯。”

一杯下肚,李治品咂着笑道:“褚遂良啊,朕有点庆幸当初没杀你了。”

“那是微臣一生抹不去的耻辱,后悔莫及。”褚遂良痛心疾,低头喝酒,不愿多说。

李治诡秘的笑了:“你别说惭愧,把朕要的物事呈上来吧,该不会还要朕亲自去搜吧。

褚遂良沉默的颌,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卷蜀锦卷轴递给了桂子。

李治打开结果一看,竟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愣怔得一阵,慨然拍案:“好,姜不愧是老的辣,做的真彻底啊,朕这次可是开眼界了,办得好。”

褚遂良摇头叹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忠君之事,别无他功”

李治听了,微微一笑,只低头的名单,没去理这已经堕落颓废在李治yín威下的贱人。

自己手上这份卷轴,便是今科科举上榜的天下党人士,里面不乏大规模暗箱cao作,大批天下党党员于无声处悄悄得了功名,成为李治的又一嫡系,将远赴大唐各地为政一方,这样的科举会一直如此做,直到有心人意识到学习能登科甲第,自然会引得天下读书人趋之若鹜,此所谓润物细无声,到时候李治顺势而为,不仅达成了目的,还赢得明君之称,怎么看怎么划得来,不出意料,这中间身为主考官和评卷人的褚遂良“作用极大”,更没想到是这厮做事做的很绝,但凡天下党的全都在各地各府榜上有名,一个不留,却又掩饰的滴水不露,是个玩yīn谋潜规则的老狐狸。

“不愿说?还是不敢说?”收起卷轴,李治目光炯炯的看着孟褚遂良。

“大丈夫能屈能伸,好男儿能刚能柔,臣只是想做一个精明圆滑的正直人而已,各有活法罢了。”褚遂良叹息了一声。

李治愣怔着笑道:“倒是一番妙辞!十足的一个老狐狸,朕喜欢,能谋国成大事,心有戚戚方能猛志常在,内心没有敬畏的人是自负的,听不得别人劝,是自己世界里的帝王,最容易在一棵树上吊死。”

褚遂良眼睛一亮,仿佛换了个人似的,爽朗的笑声越加频繁。

一顿海阔天空的痛饮,褚遂良绝不主动问事,都是李治问,他无所顾忌的答,说一阵内政,说一阵邦国之交,间或也说一阵自己的理想,聊聊人生。将到天幕已黑时方才罢了酒宴,褚遂良对李治吩咐的诸般事务,也不离十的了解通透了。

“陛下此番不知下江南几多时日?”饮得几杯,褚遂良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问及国事,打定主意只谈风花雪月,只有李治提问时才端正回答。

李治笑道:“不好说,但在皇后生子前一定回赶到的。”

问完这一句,褚遂良一时相对无言,褚遂良便起身告退了。

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殿外武媚娘缓缓走了过来:“谈完了?你今日特地让褚遂良来上呈卷轴,不相信他了?”

李治笑着摇摇头:“褚遂良的弱点,在于功名之心过甚,把把柄翻出来晾晾,算是给他几瓢冷水,有好处,教他好好做事,不要钻官眼里了。”

“就怕你一直那这个威胁着,不要又逼出一个徐庶来。”武媚娘些许担心道。

“褚遂良不会成为徐庶,也不可能成为徐庶。”李治起身转悠道武媚娘旁边,蹲子贴在武媚娘鼓鼓的肚子上安静的听着,沉醉其中:“徐庶之刚烈,在于忠臣不事二主,在于孝道至上,任何背弃忠孝的人与事,徐庶都会不屑一顾宁死不屈,哪怕此人曾经是他欣赏的,也只会心在曹营身在汉,终身不出一谋,空负了一腔才学,却留下了清气满乾坤。褚遂良却是功利至上,在忠孝义气于自己的抱负相左时,他很清楚自己的取舍,你说他会成为徐庶吗?”

武媚娘轻柔的抚上了李治的头,笑了:“但愿无事,只是不想出意外,让你再烦心了。”

“烦?朕有何可烦的,要说烦也是烦怎么应付你们一帮子荡妇。”

“又胡说!”武媚娘低声呵斥着,一手捂住了李治的嘴巴娇嗔道:“人家现在怀孕呢,我们的孩子是最优秀的,不能糟践!”

丽人情之所至,母xìng泛滥,竟是灿烂娇柔的分外动人,李治很少能看见武媚娘流露出女儿娇嗔的情态,鼻端又隔着衣服传来了肚皮上的温热馨香,心中骤然一热,几乎就要伸手揽住这丰满的大肚婆!但也就在心念电闪之间,李治竟生生的咬牙忍住了,头一偏便是一阵哈哈大笑:“好好好,不是荡妇,”说着站了起来绕到武媚娘身后抱起来:“咱俩都纯洁的无以复加,你是圣女,一辈子都是黄花闺女,朕也天天都是童子之身,孩子是从石头里迸出来的,是你一个人自产的,和朕好兄弟无关。”

李治的笑脸上又闪烁着一丝诡秘,只是这次却十足的闷saoyín荡。

“好兄弟,如何还有好兄弟?和他有甚么关系?”

“此兄弟非彼兄弟也,你妹妹也认识的。”

说着,李治凑到武媚娘耳边悄悄说了一句什么,武媚娘脸sè顿时胀红,却咯咯转身笑着猛然抱住了李治,吓得李治大叫大嚷姑奶奶,你悠着点,孩子,人命关天啊!

“咦——!相公和姐姐好恩爱啊,淑然吃醋了。”

萧淑然一副顽皮的鬼脸,也学着武媚娘故意的鼓起肚子,艰难行走,只可惜她那平坦的肚子却甚不给她面子,一挺起都陷下去了。

李治偏亲了亲武媚娘的嘴巴笑道:“看看,丫头吃醋了,想急着当娘亲了,怕就怕到时候粗心的不认识自己孩子了。”

萧淑然忿忿的直起腰,摆了一个撩人的曲线,媚笑道:“想知道?相公,你还得努力耕耘,你不行啊。”

武媚娘听萧淑然一本正经的面上鄙夷实则勾引李治,忍不住噗嗤笑道:“呦,淑然比我还着急,何时生啊?”

“咦——?关我甚事,我又没有生孕?”似乎不胜惊诧,萧淑然长长的惊呼了一声。

“淑然大姐厉害啊,寻常女子怀胎十月,你萧大姐说不得,一月就能生一个,十月能生十兄弟呢。”武媚娘惟妙惟肖的学着萧淑然口吻,人却笑得艰辛的扶住腰花枝颤起来。

李治一贯厚脸皮,拿无耻当豪放,很是从容笑道:“肺腑之言都不准笑,你们俩都与我甘同甘共苦,淑然与朕青梅竹马,昔年差点就上了别人的船,武媚娘更是从俺家老头子眼皮子低下抢过来的,都患难夫妻了,窈窕淑女杨柳丽人,朕一个也不能舍,都爱的彻骨,爱的撕心裂肺,爱的兄弟总是可耻的硬了!毋庸置疑,朕一定会让你们做一群人的娘亲的,起码要组成一两个马球队啥的。”

“啊…当淑然是母猪啦。”萧淑然做了个鬼脸。

“唉!媚娘的苦日子原来才刚刚开始啊。”武媚娘百般愁肠百转。

李治扬扬手,一副大丈夫气派:“毋庸再议,离别前先狂野一下。”说着便径直走了过来。

武媚娘退后道,惊叫了起来:“yín贼,安敢如此大胆,无奈大唐皇后,母仪天下的国母,你想让本后屈服,那时断断不能的。”

萧淑然却笑着叫起来:“孩子都有了,姐姐还不曾屈服,难道也等到孙儿呱呱落地打酱油?”

李治上前抱起萧淑然,哈哈大笑道:“今晚,非要你吹箫吹到嘴上挂两才行,一边一个,媚娘,走,到里面朕要喝奶。”说着,在萧淑然一声尖叫声中,将这妮子抱起来走进了后殿中……

武媚娘清冷雍容,挺挺胸,添了添舌头,仪态万方的悠悠的缓缓进去进了,大唐皇后的衮服在空中带起一道优美的弧线和一阵闷sao的yín风。

第八十五章 神龙殿中凤凰飞,西宫日静百花香(上)

第八十五章神龙殿中凤凰飞,西宫日静百花香

李治向来是个很有计划的人,他一旦决定了某件事,也许途中会有犹豫,会蛋疼咪咪疼,但最终还是会不紧不慢的做好全盘的行动方案,然后一步一步的切实实施,除非真的现自己脑残,否则无论生甚么事,都不能让他改变心意。

第二天,李治早早便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在镜子前照了照,只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剑眉星目、俊朗不凡、英俊挺拔,让美女倒贴要死要活是不成问题的,天生的大虎人一枚,然后他觉得自己其实是有点紧张的,毕竟今晚的事太过激烈了,自己将代表无数继往开来的牲口做一件大丈夫顶天立地必须尝试的大事,李治带着批判的目光,严谨的作风,成熟的全盘考虑,和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大无畏革命精神投身到今晚将要到来的大被同眠中,心中激动难耐又信心不足的李治坐下来,端起茶杯喝凉茶,端正心思,不忘给自己鼓励,区区十几个女人算甚么,老子就是汉武帝王伯伦双重附体,种马里面的神兽,绰号“精虫上脑”。

茶已经凉了,白瓷青花的釉壁与李治修长的指尖摩挲着,光线似乎能穿透那薄薄的茶杯,像是轻薄如纸的玲珑欲璧一样,李治靠在椅背上,细细的盘算着自己今晚要说的话和要做的事,一句句,很是仔细,然后再设想很多种情况去揣摩对方会怎么回答,他又该如何接应,如何一点一点的将话题转换过去,制造暧昧荡漾的气氛,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让一切显得自然而不落痕迹,成功上二垒。

好了,没问题了。

李治放下杯子起身就走,令桂子传令众女到神龙殿中了,大展爷们龙威的时候就要到了,皇帝的xìng福之光已经如光把你李治照的赤果果,李治大踏步出了未央宫,萧索的背影风sao依旧。

进大明宫已经二天了,王灼华、李子衿、崔惊鸿一干五姓女愣是见不上李治,原本以为进了宫后就那个啥的心思也松了下来,淡了,代替的是一股浓浓的怨气,气的众女暗地里直骂“李治你个阳痿!”每当众女气不打一出来的时候,却现自己已经身在皇家内苑,再也不能像以前心有不快,自可拂袖而去,索xìng每日里姐妹相聚,倒也热闹,等一个人回到宫中,这些天之娇女才切切实实感到冷情寂寞和孤独,没来由的也如历朝历代的花痴宫妃一样,不时的瞄向殿门,大有翘门以盼的尽头。

今日桂子来宣旨,“即刻前往神龙殿,可见陛下。”

真的到了这个关头,一干五姓女和单玲欲、武碧娘、上官婉儿却又紧张起来,当桂子兴致勃勃做好了准备,却现一个个的全缩在闺房里浓妆淡抹的,偏偏又做出一副不在乎只是例行公事的神情,让见惯了宫闱事,了解宫妃心思的桂子暗暗摇头偷笑。

如此反复了几次,十个女人梳妆打扮竟磨磨蹭蹭花了五个多时,一直到了晌午用饭的时候,桂子也皮了,期间甚至睡了一个回笼觉。

等待是一个人苍老的开始,桂子是结结实实的感受到这句话的威力,无由的桂子竟开始庆幸当初入宫为内侍,要不然面对这些女人还不崩溃了,陛下说一个女人是五百只鸭子,不难想象待会神龙殿一定会出奇的热闹。

等了老半天,终于在晌午时刻,桂子神情萎靡的领着十女风风火火的赶到了神龙殿。

“各位皇妃到。”一声长长尖锐的清喝,桂子主动退出了神龙殿,还十分尽职的把门给关上了,神龙殿中一下子暗下来了,也安静下来了,偌大个宫殿空寂的可怕。

十个女人个个都冷着脸蛋,绷紧,她们本以为自己是唯一一个被李治诏令而来的,等到了地方才现不是那么回事,心中疑惑失落,却都没有说话,怨气更浓了。

“陛下到底想干甚么,来了又见不到人,逗我们玩吗?”王灼华怒气冲冲的冒火道,像是被惹急了的波斯猫,恨不得狠狠挠李治一百几十抓。

“咦,这是那位水灵的妹纸在说话啊,怨气这么重。”一个稍显惫懒的声音突兀的在神龙殿中响起,一听这个声音,十女立马知道来人是谁了,故弄玄虚四字浮现在王灼华、李子衿、武碧娘和上官婉儿一干大妹子的心头。

“反正啊,本姐没和你这个公子哥儿说话,千万不要自作多情才好。”待李治翩翩然从后殿晃悠悠过来,王灼华十分不给面子的讽刺到,一点也不因为面前的是一个英气勃勃的青年,脸上又笑yínyín的,伸手打的就是笑脸人。

李治身材高大,外罩一领大红绣金儒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活生生一个世家公子打扮!

王灼华上下端详一番,揶揄笑道:“虽说象个儒生,但到底富贵气忒重,太过张扬,少了儒生的内敛又气度凛冽,倒象个纨绔大少一般。”

李治吐出一口气,翻了翻白眼,哼道:“好你个王灼华啊,这股子凶悍气焰到了宫内还这么肆无忌惮的烧,就不怕最后玩火?你们让朕等了五个多时辰,朕才让你们等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将心比心,朕都快赶得上孔圣人了。”

“把自己比作孔圣人,是不是想说唯女子和人难养也?”王灼华妩媚的一笑,语气不善

“蔷薇有刺,朕只有庸人自怜了。”李治又是一阵大笑:“你王灼华威风八面,朕敢得罪么?”

思及近来,这个口上说不敢得罪自己的混蛋早已欺负自己够了,就他那个皇后就让自己等人憋屈,难堪了,如今又来这儿说软话,没来由的王灼华眼圈微热,心里难受。

“陛下,别绕着弯儿作践臣妾等了,灼华她初进宫,还有些许不适应,不是故意得罪陛下的。”李子衿出队轻叹,笑道:“蔷薇有刺?亏陛下想得出来!只是陛下火候深,我们这些未长成的刺如何伤的了陛下。”

李治哈哈大笑:“五姓女中有你李子衿,总算多了一个明白人。”

李子衿慨然一叹,意有所指道:“大石滚山,独木难支。”李子衿一双清凌凌大眼飞快的扫了李治一番,竟是庄重温柔的微微一礼:“望陛下垂怜。”举止极是温文尔雅。

李治下意识不由自主的一拱手,竟冒出了一句:“多承关照。”

武碧娘、上官婉儿、郑素弱、崔惊鸿、卢婉兮、李离娄齐齐“噗!”的笑了。

李治顿觉狼狈,狠狠的瞪了李子衿一眼。那李子衿却是不慌不忙,嫣然一笑:“陛下原是我等夫君,能相敬如宾,子衿之福。”

“子衿诙谐可人,真名门闺秀,是朕有福。”

一句话竟使李子衿心里暖烘烘的,不禁又作福笑道:“陛下夫君褒奖,如何敢当?”

一句话出口,李治不禁笑了,跌坐在御阶上,笑了一阵,起身道:“跟我来吧。”

言罢,当先转身望后殿去,众女不解其意,便心中踹踹不安的跟着李治曲曲折折拐了好几个弯儿,才来到一间绿纱环绕极为典雅的房间。

李治笑道:“来时打扮了那么久,可曾沐浴了?”

十女一头道:“沐浴过了。”

“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抑或纯粹想让朕痴等,狡猾的女人。”李治认真摇头。

武碧娘、上官婉儿、卢婉兮、郑素弱都已经被笑意憋得面sè通红,闻言连忙分头向李治做礼:“请陛下恕罪。”

“无罪无罪,说说而已,怎么当真了。”李治有点无奈,却现几个女人轻描淡写的直起身子,把之前让李治枯等五个多时辰都是事立马抛之脑后,没有丝毫愧疚,恍然中,李治觉得自己上当了。

崔望窈个子最高,隐隐约约似乎比李治还要高尚一寸,今天来了,也不知作何感想,还踩了高跟,理所当然中不出意料的俯视李治,站在门口最后处,一身米白sè的裙装,清冷,生人勿近,只是今天她再没有拿着刺绣了,神龙殿中暖暖的烛光照在她的脸上,越的冷艳孤傲,这是个内向的女子,内心极其强大、聪慧,需非常手段行非常事,才能破开那堵墙,例如霸王硬上弓,直接推倒。

女人太多,李治着实没太多心思一一琢磨,先上了再说。

崔望窈双手雍容的放在身前,立在后方,高高的需要人仰视,她微微低着头,黑白分明的眼睛俯视打量着李治,很平静,没有一点娘子看相公的眼神,只是微微有些奇怪的皱起眉。

这是什么状况,李治微微一愣,似乎出了计划之外了,不过李同学的机变能力还是不错的,他马上一本正经的朝崔望窈问道:“你是博陵崔望窈吧。”问的语气很笃定。

“正是臣妾。”

李治径直走到崔望窈面前,很亵渎的拉住一脸平静的崔望窈的双手,嘻皮笑脸的抬头道:“娘子的个子真高啊。”

一句话让崔望窈瞬间破冰,冷冷的脸蛋抽筋了一下,后面的王灼华深怕李治不知道,笑的花枝颤,其他人脸sè古怪的看着李治仰视王灼华的模样,也忍不住用手里的丝巾捂住嘴,涨红着脸笑了起来。

李治大刺刺的搂住崔望窈的腰,徒然现自己还是低了这妹子的半个头的,有点期待待会她那双惊长腿的威力,唉声叹气的撇她一眼道:”娘子,相公就喜欢挑战’高‘难度,像娘子这么深不可测的女子,更是平生大爱,不知娘子是不是也喜欢相公这个类型的。“

崔望窈平静认真道:“陛下比臣妾挨了不少,臣妾就怕陛下鞭长莫及,满足不了臣妾,自己也不能尽兴,不上不下,双方都难受。”

李治愣住了,一直很沉默的单玲欲怔住了,武碧娘、上官婉儿也呆住了,只有其他六位五姓女似乎习以为常,没有大的意外,崔望窈姐本sè出演,习惯就好。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被人鄙视了,而猎物自己送上门,却嘲笑自己拿不下她,还废话甚么?

李治当下拉着崔望窈,yīn沉着脸不给她挣脱的机会,向房内走去,临近房前,更是背着身子冷声斥道:“都进来,这是圣旨,不想在大明宫内混的可以继续待在原地。”就把一脸不解的崔望窈强拖进了房。

第八十六章 神龙殿中凤凰飞,西宫日静百花香(下)

第八十六章神龙殿中凤凰飞,西宫日静百花香(下)

李治走的很慢,烛光映射他的背影翩翩摇曳,等李治和崔望窈的身影消失了,周围好似一下子昏暗聊赖起来,唯有身侧牛烛的那一捧火苗,猎猎的燃烧着,从未熄灭,滋滋作响。

上官婉儿面sè绯红,她已经明白将要生甚么事了,当初在大非川她就曾经躲在帐外看自己这个姑父和姑姑欢好,早熟的上官婉儿不仅不害怕,反而跃跃欲试,想要尝试一下其中滋味,是不是真的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当然这些词都是她偷偷摸进爹爹上官庭芝房间偷看些**的,想到这儿,上官婉儿深深吸了口气,红着脸背负着手装作不在意的缓步进房,脚步很稳,似乎如此才能显示自己的平静和淡淡然,姐不走寻常路。

见上官婉儿如此勇猛,武碧娘立马找到了主心骨和理由,亦步亦趋的跟在一号的上官婉儿身后。

“走,去看看他把望窈怎么了。”王灼华大义凛然,李子衿、郑素弱、李离娄微微叹气,她们更在乎的是李治临进房最后一句话,不知真假如何敢放肆抗旨,只能跟随在王灼华身后,卢婉兮眼睛泛光,和上官婉儿如出一辙,至于崔惊鸿只轻轻一叹,似乎遗憾了甚么。

至于单玲欲低着头皱着眉,最后一个进去,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女人了吗?

一阵歌声突然响起,众女的脚步微微一顿,但也只是一顿,等走进珠帘后的内闺时,有温暖的光线透出来,只听到男子温柔的歌声传来,十盏不合时宜的大红灯笼高高挂,崔望窈白sè的裙摆拖在地上,袖子挽的老高,蹲在一只红檀木木桶边上,正在为李治搓澡,王灼华、单玲欲、李子衿和最早进来的上官婉儿嗔目结舌。

李治不胖也不瘦,但也不显得壮,肌揉有点,不夸张,不过分布均匀,个子叫父亲李世民要高带你,眉眼却和长孙无垢一个模样,眼睛弯弯的,微微往上挑,男子少有的丹凤眼,笑起来几乎妩媚,这也是武媚娘夫妻间偶尔取笑李治唱起的老黄历,不比老头子李世民鹰眉虎目,摄人心胆来的冷厉英武。

李治此刻坐在红檀木木桶里边,没有泡着花瓣,清水而已,不过崔望窈手里拿着一个香胰子,细心的擦拭,像极了贤妻,李治哼着歌,偶尔唱的起兴,合着节奏拍着水,溅了崔望窈一身,每当崔望窈不吭声的躲一下,李治就越的癫狂地哼着明显跑调跑的爪哇国的怪歌。

“陛下你这样闹,臣妾如何能擦拭的好。”崔望窈此时眼神温和,没有以往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冷冰冰的伪圣女模样,试图和李治沟通,李治也很给面子,一动不动,但过了不到两个呼吸又继续偏执的胡闹下去。

“陛下不要如此,沾湿了臣妾的胭脂,臣妾会成花猫脸,吓着陛下的。”崔望窈上半身全湿,米白sè的裙子贴紧身体,曲线毕露,甚至能够看尽里面同样rǔ白sè的,湿哒哒的滴着水,李治猛地转过头来戏谑的看着崔望窈,笑容玩味。

只一眼,崔望窈便明白李治的企图,低头看了一下自己露的曲线,还有弯腰挤压的深深,不在意的一笑,干脆脱下了一副,只穿了一副文胸,雪白的娇嫩高高挺起,挤压成让李治流鼻血的沟壑天堑,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李治知道自己下面可耻的硬了。

“陛下原来是想看臣妾的身子,陛下不妨早说,臣妾脱便是,若是还是不够,臣妾再脱,夫为妻纲,臣妾必让陛下满意。”崔望窈脸sè如常,不见一丝害羞和少女的红润,似乎在说一件无关自己的无关紧要之事。

“朕还是继续唱歌给你听吧。”李治完败在崔望窈的淡定下,歌xìng大继续哼着不着调的歌曲,只不过这次换了一古典的,不再是流行音乐了。

“叹当年,披坚执锐扫荡群氛,几次颠险蒙恩赐,枉徒然!到而今,只落得《黄庭》一卷随身伴……骄谄勿用,忍让为先,人人道我憨,人人道我颠,常洗耳,不弹冠,笑杀那万户诸侯,兢兢业业不如俺……若得个世境安泰、恬谈如常、不忮不求、听其自然,哪管它世态炎凉,权衡相参,成也无关,败也无关,不是神仙谁是神仙?”一陈王廷的《长短句》被李治哼的倒也有些许沧桑和堪透世间三味的意蕴。

崔望窈眨巴着眼睛,低头瞅着他的背影,欲手抓紧香胰子狠狠死命的擦,很明显的以实际行动表达了她最李治洗澡不安分和他跑调歌曲的明确老实态度。

然而李治好像没感受崔望窈的煎熬,很得意的摆摆手风sao得意道:“别闹了望窈,相公知道你大爱相公的歌声,激动的无以复加,可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要淡定才能高高在上。”

“叹当年……”

李治的歌声其实是很好听的,不是那种能唱出《青藏高原》《今天你要嫁给我》的喜乐声音,不装逼时,唱歌也自带着一份和崔望窈如出一辙的清冷,跟一杯清茶,第一声时绝难听不出个惊艳,只有安下心来才能感受到那静静飘荡在空气之中的清冷歌声。

烛光融融的,在李治微带古铜的肌肤上洒下了一圈好看的圆圆的朦朦胧的光华,平凡又踏实的感觉,不高高在上的犹如神邸,不王霸之气狂飙的让人膜拜,不英俊的让妹子花痴抱大腿,也不平庸的让人无法提起再看一眼兴趣,像一杯没甚么内容的清水,也许看一辈子都一个模样,却能够不厌烦不腻的喝一辈子的东西,平淡是真,便如此刻的李治。

白sè纱裙的女子这辈子都没帮别人搓过澡,尽管她天赋惊人,细心如,但腕力却是不够的,头顶都冒出细密的香汗,站在木桶边上,还不敢望水里看,李治的身子在清水中一望无余,一头盘起来的堕马髻微微凌,一丝秀调皮的跳出来披在湿润的双鬓上,呼吸急喘,毕竟帮人擦背可着实是一件体力活。

李治唱的很投入,可不仅崔望窈一点不买账,就是已经进了房的王灼华、上官婉儿、崔惊鸿、单玲欲、卢婉兮也一样,倒是李子衿、李离娄独到的无视了歌声,细细品尝那长此,不时的颌轻赞。

没有人能听懂李治歌声中那缕算不上苍凉的感慨,细细算来前身今世自己今年已是四十又七了吧,可今天不出意料,却要和诸如上官婉儿这个未成年少女滚大床,李治承认自己有时还是有点无耻下流sè情狂的,上官婉儿今年才八岁啊,可真的坐在这个位子上一段时间,李治还是现自己变了,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用那些唯成功论者的话,多了一些喜欢勉强别人俯视别人好号施令的上位者气势。

没有人能够约束自己,自己的行为放在以前是犯罪,可如今和一个八岁女娃儿生关系,在大唐竟根本不算甚么,没有任何一人会去计较,李治原以为孔颖达早知道自己纳了上官婉儿后会来一个狗血的以死纳谏,最好再带上棺材,以此明志,却不想孔颖达却愣是没放出一个屁来,丝毫不因为上官婉儿才八岁,自己是她的姑父而怒火冲冠,引以为伤风败德。

那时李治才乍然间想起,自家是有着胡人血统的,从道理上甚至可以弟娶嫂子,子娶父的妾侍,在后世引以为耻和人生污点,在今世却习以为常,而大唐更是风气大开,数百万的各sè胡人和汉人混居在一起。

想想前世,贾宝欲和林黛欲那就是个伦的悲剧,臭名远扬的。

想到关键处,李治很是得意的大笑。一双眼睛弯起来,很有点娘的气质,活脱脱一个牲口。

“呼呼呼……”

崔望窈大口喘气,她的大半个身子都已经湿了,白sè的文胸更是在滴水,她微微有些失神,大口大口喘气,看着李治的背影,似乎能透过背影看到了李治的眼睛,继而洞悉他的内心,触摸他的灵魂,然后狠狠的抽上几百遍,吊起来烧烤。

崔望不理正一脸戏谑吃惊不可思议脸sè复杂看着自己的姐妹们,瞪着眼睛冷冰冰的道:“洗好了,可以不要再唱了吗,陛下。”

李治嘿嘿一乐,脚上用力,光着身子站起来,不出意料,一阵尖叫。

“谁敢走,都转过身来,睁开眼,不许闭着,这也是圣旨。”

其实李治不说,也没人敢走,只不过这厮sè胆包天,焉坏焉坏的,不想到了嘴边的水灵灵的白菜,长翅膀飞了,真正的话是后半句,你让一帮黄花闺女千金姐,女文青、傲娇女、萝莉、女王御姐情何以堪。

最终众女还是一个个睁开眼,不出意料,李治这混蛋仍旧一丝不挂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见了,尤其李治被崔望窈挑逗的欲火焚身,虽然昨夜和武媚娘、萧淑然一龙二凤了一把,不过武媚娘身子要紧,李治胆战心惊,至于萧淑然李治爱惜的要命,身子又娇弱,总不敢像在武大姐处那么癫狂狂野。

此时的那兄弟正倔强的向诸女行注目礼,长度惊人,粗细更是堪称跋扈了,完全可一比“非洲雄狮”,为中华男儿争光了,房间里的灯火照进来,在李治的脸上布下一层光晕,眼神很深邃,看不清似得意还是玩闹戏谑吗,空洞的乏味,肤sè不白不黄,也没啥特别古铜的健康sè,但看起来很舒服,像是上好的黄欲貔貅。

李治就那样大刺刺的站在水桶上,徒然笑了笑,不知为何,众女心中一松,只觉得这笑意模样虽有着几丝慵懒,又有些使坏,可别嘴角没有笑眼睛也没有笑意,压力更,说不清又道不明,但能实实在在感受到。

一时间,房间内的所有女人竟然不知所措的傻傻看着李治,不敢闭眼,不敢尖叫,也不敢去看李治的下本身,气氛沉滞凝聚,空气浓的化不开了。

李治皱着眉,事到临头他又怕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提出大被同眠这个打就大爱的理想心愿,想了一会,回头看看崔望窈,又转头一个将眼前九女一个个看过去,牲口的内心深处进行了一连串激烈的思想斗争,他想起了马列、毛邓的淳淳教导,可是越想下面兄弟越抗议,估计他想的是玛丽娜梦露吧。

终于,李治出了一声类似于叹息的声音,再有两天该走了,快刀斩麻,自己才是自己的救世主。

提脚,迈开,大踏步的跳出了浴桶,石破天惊,这下子再没有淡定的人了,李治是真的很“坦诚相见”了,诚意大大的足够。

李治像是周围没人一样,很坦然的走到王灼华李子衿们的的面前,然后又扫视了郑素弱和卢婉兮一眼,将雪白的留给了终于脸红耳赤破功的崔望窈,居高临下的望着武碧娘和等了眼睛瞅着李治的上官婉儿,坦白从宽赤果果的道:“今个就是朕和你们行房的日子,就在这,朕豁出去了,大床新被子,不委屈你们。”

王灼华转过头不敢去看李治,她感觉自己该死的头晕晕的,浑身燥热,心跳的太快,快的自己都无法呼吸了,很难受的感觉。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王灼华不动,李治就自己主动出击,一把拉过王灼华,王灼华脚下一软,地上湿滑,她“啊”的叫了一声,还没站直就贴进李治赤的怀里,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预想中的疼痛没有道来,李治手疾眼快的揽住了她的腰,温热的手掌不着痕迹的按在她的两片香tún上,一身仕女服根本无法遮住她玲珑的曲线,紧贴在身上反而多了几分yín靡的诱惑。

房间里的灯火燃着暧昧的橙黄sè的烛光,房间静的可怕,所有人都大口大口的喘息,手心出汗,突然间变得好热,皮肤腻腻的,眼睛水雾透亮,李治的身影也朦胧起来,一圈一圈,看得人眼晕,再难有一人能够保持平静,一切都是那么荒yín,不禁白日宣yín,而且大被同眠,如此多人。

“朕会好好待你们的,”李治突然如此说道,声音出奇的温润,没有沙哑,有的是一种压抑的激动,透过平静的语气很神奇的传给了每个人心里,阵阵回荡,引得众女也一阵异样,口干舌燥起来。李治粗粗的呼吸声也开始在空气里幽幽的回荡开来,敲打在她的耳鼓上、皮肤上、心上和那根从未被触动过的神经。

王灼华抬起头,看到了他的脸,不是出奇的英俊,但很有味道,尤其笑的时候,不坏,虽然有点吊儿郎当,但很安心,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那时香胰子的味道。

“好,有多好,能幸福吗?”王灼华有些不敢正视李治的眼睛,问出了一个这么一个问题,却没有马上得到答案。

“朕不知道,不知道能不能做到让你们幸福。”他突然就说出了这样的话,让王灼华还有旁观的诸女都是一呆,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男人九成九都是好sè之徒,柳下惠只有一个,英雄难过美人关,谁人肯向sè前休,煽情最是多情泪,其实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些扫兴的话,但如果轻易承诺就不是我李治了,如果支支吾吾的一派正经的驳斥未来自己决定不了,但会努力那样的推诿应付之词也不是我李治的xìng格,朕很犹豫,想说出一些讨你们开心的事,开心的话,做让你们安心的承诺,也许放在以前,甚至一个月前都会如此,但人在长大,下一刻的想法说不定就完全颠覆了。

夫妻在一起哪能永远没矛盾,永远不拌嘴,永远幸福,那样也太命好了吧,你让世间其他人还过不过日子。

总有些伤心难过遗憾怨恨的大事事,只是朕希望在有生之年和你们不仅是夫妻,是恋人,同样还是可以一起下棋、一起钓鱼、一起玩马球、一起相伴读书的朋友甚至同窗,还是能够相互依靠、嘘寒问暖、不离不弃一辈子的亲人。

爱情、友情、亲情朕都想和你们一起拥有一起珍惜,而不是单单靠着有保质期的爱情支撑着彼此相濡以沫,那最后只会神伤,只会同床异梦,倒不如庄子那句冷漠无情的‘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来得仁慈痛快。”

李治低头,第一次在王灼华额头亲了亲,这是他的肺腑之言,他喜新也不一定能保证自己永远不厌旧,面对青v,他很难再对着人老珠黄的婆婆动情,他也只能尽可能让彼此都过的快乐点,即使不能善始也要善终,不要再如竺寒暄一样,生死不知,可能只有等到下一个轮回再见了。

王灼华的脸红红的,收敛了全部的锋芒,声道:“自己说自己无情的人,往往多情的让人受不了。”

“相公可我不是仅仅会动嘴皮子的吃货,同样也是给力的行动派,”李治眼睛因为欲火变得出奇的犀利,朗朗喘道:“相公可是很荒yín的,今天已经这样,再做几十年皇帝,说不得会变本加厉,到时候你们就天天大被同眠吧。”

终于,终于,李治接着这个喘息的功夫说出了憋在心头的这句话。

王灼华一愣,可是分明能够感受到自己的香tún在李治的揉捏下尖尖热,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她从来不知道这个混蛋的手这样有力,这样的猥琐,猥琐到让她热的浑身冒汗,忍不住媚眼看了李治一眼,那一眼的情涌动,彻底终结了李治的很稀缺的矜持,像破了闸的洪水漫过了心田,李治像饥饿的老狼一样,死死的堵住了王灼华的朱唇,大口大口的吸允,简直要把王灼华的魂都给吸进来,两只手猴急的疯狂的撕扯扒拉着王灼华的衣服,眼神彻底变了,变成一个男人情时再正常不过的样子,漆黑像是充满着欲望的阿修罗,看不见里面翻滚着怎样波澜起伏的邪恶、火热、禁忌、贪婪和刺激。

吸干了王灼华口里的香津,一张嘴又迅的占领那胸前从为被人侵犯过的雪白大团的嫩揉,猛地扭过头目光扫视全场,声音低沉且沙哑,道:“今夜你们都是朕的,都是朕的,一个也不许走,你们是朕一个人的,朕会爱你们敬你们的,一辈子。”

说罢,一把扯开王灼华的衣襟,低头就向她的吻去,王灼华柔软的身体僵硬的无法动弹,根本无法听从大脑指挥,仿佛一瞬间不是自己的,本能的随着李治的动作而做出相应的回应,可是不知为何,虽然每次面对他她还是会愤怒的张牙舞爪,恨不得拿这个混蛋填海眼,但此刻感受这个自己“讨厌”男人在自己身上索取,却是心中甜滋滋的,很享受,连她自己也迷茫傻了,自己这是怎么了?

“李治!”王灼华在李子衿、崔望窈、崔惊鸿、李离娄、上官婉儿、武碧娘、单玲欲、卢婉兮、郑素弱吃惊的眼神中,突然疯狂尖叫起来,使劲的争扎:“你欺负人!”

原来李治已经撕下她的下衣,突然抱住她的,那样猝不及防,那样大力,然后头竟埋进了王灼华的胯下吸允。

所有人都看呆了,虽然在宫画中她们也见过,可当真的亲临现场,实施对象又是自己的相公兼九五之尊,这份冲击力还是让一干没见识的白菜飘飘然如在梦境中。

李治的舌功可是和武媚娘做了六年的假夫妻练就的,是经得起考验的,我们要带着科学批判的眼光和达尔文进化的目光来看这份能提高社会和谐的技术,行行出状元,无疑于此道李治已经从理论、实战、研究,上升到境界的地步,天道酬勤,诚不欺我也。

李治用力的shǔn吸添舐,吱吱作响,将王灼华赤果果的圆润双腿死死的箍住,那样紧,似乎要揉进身体里,他的吻火热激烈亢奋,被这么多姐妹眼眨也不眨的盯着,王灼华脸滚烫的要烧开了,肌肤却在一阵阵抽搐颤抖,王灼华吃惊的现自己甚至能清晰的感到一阵快感,羞或许有,但耻谈不上,因为现在自己身下的是自己名正言顺的丈夫,自己也是有父母之命,走丹凤门正门嫁进宫的大唐皇妃,从此便是李王氏灼华。

一下,两下,三下……

“李治,我恨死你了,”王灼华尖叫着死死将李治的头按向自己羞耻的部位,眼睛里好似燃起了一场大火,一阵颤抖,猛然间竟然——朝喷了。

第八十七章 最后的风花雪月(此卷终)

李治在关键时候脱离掌控,没有被当作鲜花浇水,他怔怔的看向站着摇摇欲坠的王灼华,吃惊的张大嘴:“朝…朝喷了,朕功力又爆棚了?这妮子还是个雏啊,这么荡,人间啊。”

王灼华也愣住了,灯火照在李治的脸上,他的嘴角一半是明亮的,挂着晶晶亮透心爽的水渍,另一半看不清楚,有一些不真实,她好像是听见了甚么,有些手足无措,想说自己不荡,很正经,却张开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王灼华觉得自己要窒息而死了,最终瘫软在地,高朝过后阵阵的bsp;这时,一边观战的上官婉儿举步向前,鼓足了勇气,大声的喊道:“姑父你来吧,我上官婉儿准备好了。”

八岁少女的声音很清脆,好轻,一下子穿透了房间的黑暗,却给整个房间又添了一把别样的火苗,李治的脑子此时已经不能以常理度之了,他感觉有一把火烧的自己心、肚子、肠肺、脑子都一起热,那时一种于原始的渴望,更有一种浓郁的想要喷的感情孕育其中,却堵在出口处,急的李治癫狂了。

他上前一把抱住颤抖的跟个筛子一样的上官婉儿,这个女孩子果真不凡,若是寻常女儿此时必是闭上眼不敢看李治,可她主动在李治额头吻了一吻,坚定郑重道:“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姑父你了,也许是读姑父的诗,觉得天下如何会有如此变换无端都是男子,也许是姑姑回家省亲那份刻意掩饰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幸福和得意,也许是大非川上婉儿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后营看姑父带领三十万大唐子弟与天争命的一往无前,也许是姑父灯火阑珊处的一次回眸,也许仅仅是姑父的尊贵身份令婉儿炫目,也许是姑父的温柔幽默,再也许其中更有禁忌偷情的刺激,但不管缘由如何,我上官婉儿夜里扪心自问,做你这样的男人的女人值不值?给你这样的男人生个孩子值不值?陪你这样的男人一起白头值不值?为你相夫教子值不值?问过后,婉儿就再也不犹豫了,大胆的追求着我想要的男人,姑父,你让婉儿叫你一辈子姑父好不好,永远是婉儿喜欢的那个姑父,永远不变,一百年。”

上官婉儿的语气让李治燥热的心出奇的静下来了,充满兰草香气的房间里,李治为她擦去眼泪和鼻涕,每一下便好似要把这个任xìng的、固执的、野蛮的上官婉儿记在心里。

靠在他的怀里,上官婉儿轻轻的道:“姑姑说爱是不需要理由的,可是婉儿爱是有理由的喜欢,算不算爱啊。”

“萝莉一个,脑子倒是早熟,”李治抱着她,慨然道:“其实姑父也不知道喜欢不喜欢你,姑父说的是男女之情,毕竟无论身体还是年龄你都还太,有时想到你是朕侄女,尽管没有血缘关系,仍然觉得禽兽了点,不过刚才那一刻还有以前很多很多一霎那,姑父真的很想狠狠的占有你这个丫头,甚至姑父连和你交欢的姿势都想好了,就站起来抱着你使劲的占有你,可心里又着实怕伤害你,你太娇嫩了。”

“哈哈,姑父,你果然是头禽兽,这么快就架不住婉儿的诱惑,缴械投降,袒露心扉了吧,不过呢……既然你罪恶的面孔已经大白于天下,众姐姐都认识到你的邪恶腹黑,姑父为何不禽兽到底,畅快做男人?”

上官婉儿咯咯的调戏满脸黑线的李治,天旋地转的仰头哈哈大笑,长长柔顺的头披散下来,竟有着越年龄的别样风情,一时李治目瞪口呆,等上官婉儿话说完,猛然间清明的眼神再一次浑浊了。

“啊!”

李治在上官婉儿惊呼一声中,抱着上官婉儿果断滚上大床。

上官婉儿衣衫已经被李治一拉一扯湿去大半,穿着和没穿差不了多少,他就那么看着她,粗重的呼吸在上官婉儿耳侧响起,八岁的女孩有着十二三岁的身高和风情,还有啥说得呢,衣襟侧的带子被李治灵巧的扯开,露出里面巧的亵衣,是翠绿sè的,和她姑姑一样的颜sè,不过上面绣了一只可爱的令人哭笑不得的狗狗,上官青衣的则永远是朵将开未开的待放菡萏。

圆润的肩膀露在空气之中,身轻体柔易推倒,猛然间李治惊醒,他有点沉醉这种萝莉的刺激了,修长的手指带着火热的气息轻扫而过,激起上官婉儿一片战栗,指一挑,脖颈的带子就唰的展开,衣衫顿时下滑,上官婉儿一惊,本能的拉住,却只换上头顶上一声短促的轻笑。

“自卑?放心,萝莉的胸,姑父早有预料,能承受的住猛烈失望的冲击。”

上官婉儿抽开李治的手,鼓起嘴巴,自己把衣衫扯下,嗓子不知缘由的沙哑了:“大不大你自己看,再等我两年,一定比姑姑大。”

李治突然开心的笑起来下里寂静无声,后面九位姐姐呆呆的看着唯一一个最的“妹”第一个踏上杀场,看着她独自也是第一个承欢李治身下,李治揽住她的腰,脱尽了她的一切可以遮羞的物事,在上官婉儿耳边低语喘息:“别怕,姑父很温柔的。”

光滑似蜀锦,李治轻吻落下来的瞬间,让上官婉儿有恍惚和窒息的感觉,肌肤上激起一层酥润的麻栗,那种身体渐渐滚烫,是从未感受果断,一具娇羞的**在李治身下本能不自然的扭动着。

光滑雪白,细若无骨,像是琉璃的欲,巧夺天工的雕刻而成,这是从未有人踏足的少女领地,摇曳着年轻的活力与缠绵,李治温柔的抱起了上官婉儿,自己赤果果的坐在床沿上,肌肤相亲,像是抱着一团滚烫的火,一丝丝的燃烧到灵魂中。

“姑父,婉儿喜欢上你,不计较一切去追,你日后千万不要对不起婉儿,婉儿虽,做出的选择却不想错误,长大了后悔。”上官婉儿突然哭着道,她知道下一刻她即将会失去甚么了。

“姑父喜欢水灵灵的白菜,没江山还可以知足长乐,没漂亮的妹子姑父连活下去的心思都没有了。”李治笑着吻着她漂亮的脸蛋,轻笑着说:“姑父相信我的婉儿今天也许不是最精彩的女人,但是十年后,上官婉儿必是能令天下男子自残羞愧,成为后世无数如你这般年纪花季少男们梦中的情人,成为少女笔下大爱的传奇女子,姑父相信,上官婉儿必将名扬千古,成为古今对夺目耀眼的女人之一。”

上官婉儿只道姑父在开玩笑,花言巧语,也不当真,但心里却喜的想要大叫一声泄一下才舒服,一边抽泣一边嘟着嘴:“就会骗婉儿,逗人家开心,还不是想要婉儿身子,都到你怀里了,自己不要怪谁来着。”

李治低声一笑,也不解释,上官婉儿啊上官婉儿,后世校园的杂志上你的大名可比一个区区的李治虎多了,有的女人天生就是,哪怕年纪,还没为谁绽放,但莲花的清新不俗从她的还是花骨朵就已经卓然不群,命中注定了,譬如你,上官婉儿,注定这一世是朕的女人,注定名扬天下后仍然痛快徜徉在我的怀抱里。

李治的手臂那样有力,高高举起上官婉儿,这几乎让她有些疼了,可是更多的是恐惧和欢喜,因为她已经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接触一个昂扬的坚硬,她能感觉到那东西在摩擦自己秘处,好可恶的姑父,好难受。

摩擦的越来越快,李治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滑过,李子衿、李离娄。单玲欲、郑素弱、崔惊鸿、卢婉兮都看呆了,瘫在地上的王灼华扭过头太久,却感不到一丝酸痛,似乎连她们也在等待那一刻。

时间似乎都在此时静止,风停了,只余下跳动的心,在一团锦绣绣塌上,摩擦够了,感觉上官婉儿已经湿润了,李治手轻轻往下一放,上官婉儿身子重力加度落下,那一瞬间,上官婉儿感觉三魂七魄似乎一霎那伴着自己的心飞走了。

“嗯”一声,猛地皱紧眉毛,屏住呼吸,痛得上官婉儿紧紧的搂住李治,身体颤抖更厉害了。

一阵温热,李治大腿处突然滑落下点点鲜红,宛若最凄美的朱砂。

李治的动作突然凝固,不敢再动丝毫,轻声道:“婉儿…你这辈子只会有姑父一个男人,不会再有第二个,哪怕有一天姑父真的欺负惨你了,也不要投到别的男人怀抱,姑父会受不了这种报复的,好吗?”

上官婉儿的脸那样红,嘴唇红肿的,听到李治的话,开心的咧开嘴,“嗯,答应你,到时候你不要我了,我就咬掉你的祸根,让你也不能去喜新厌旧。”

“好啊,待会就让你好好咬一咬,咬个够。”

不多一时,李治开始轻柔的动作起来,上官婉儿的呻yín声从若有若无到渐渐剧烈起来,直到不到半柱香后,一声压抑不住的尖叫后,彻底瘫软在大床上,下体狼藉一片,独自bsp;李治不敢尽兴的从床上爬起来,打量了大床上的上官婉儿和自己腿上沾有的血迹,转过身,走向剩下的九女,今天注定是一场大决战。

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十二年休息道家气功,导引术,该狂野震撼一次了。

望见李治一步步逼近,几女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像一群刚刚沐浴露的白菜,等待李治这头会跳会跑有思想会回旋踢的风sao牲口拱。

※※※※※※※※※※※※※※※※※※※※※※※※※※※

夕阳西下,大明宫华灯初上,夏末的残星初现,残月一钩斜挂在天空上,金黄的霞光温柔的洒进了大明宫角落,洒进了神龙殿中。

特地打造的床榻上,铺满了锦绣被褥,锦绣堆中,尽是一群赤绝sè美女的酮体,金刚佛陀也能立马破功的存在,在她们当中,李治微闭双目,脸sè微微苍白,面露苦笑,苦中有乐,脸sè不停的变化,颇为有趣,两个娇俏美丽的女人,枕在他的大腿上,鼻中出微微的鼾声,竟是女文青李离娄和柔若无骨的郑素弱。

夕阳如血,李治随意一扫,穿上也是处处梅花点点开,血迹斑斑跟个凶案现场一样,自豪感是有了,但看到这么多那啥子的血,还是挺渗人的,有点恶心,不过这话李治可不敢,否则非被在此就地正法,逆推到死的。

当初哪个牲口一语道破天机,说装逼遭雷劈的,一定要见见,知己,智者啊,也许是白天说的太多了,煽情煽的一干女人恨的咬牙切齿,恨的心痒痒的,床上从最开始李治主动起攻击,到最后实在架不住九大妹子的连横,不要命的索求,幸好上官婉儿年纪尚浅,只再要了一次而已,自己最后一次射就在她身体里,然后就再也挺不起来了。

从窗外照射进来是夕阳,李治暗地里嘀咕,那些古籍里经常听说有大虎人打偏后宫无敌手,那嫪毐更是玩的赵姬连亲身儿子都不要了,自己咋没这个本事一次挑番十个女人呢。

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可以让四十五辆车同时行驶的朱雀大街,美轮美奂的大明宫,莲叶接天、荷花映日的太液池,丝竹弦乐声闻于天的华清宫,长安v,真是别样的大唐啊,要不是今天李治精虫上脑,还真没注意到一些容易忽略的东西。

如果说后世的女子往往更像是林妹妹一样脆弱易伤、多愁善感,思来如武媚娘这样的大唐女子恰似国sè天香的盛世牡丹,雍容华贵中带着自信、jī情与张扬。

泪光点点、娇喘微微,病如西子胜三分,那整天吐血吃药的女子在唐代并不多见,也不受人待见。

李治听过不少民间的传奇,有李靖夫人张出尘的红拂女,有红线女比较仙侠的一夜千里,于戒备森严的郡衙中盗出金盒,又有逾墙越舍身如飞鸟,更时常在有脑后藏有隐形神剑的虎女聂隐娘。

对于这些,李治也就一笑了之,然后现实的一面镜子,它代表着那个时代市井百姓最神往的佳话朝流,撇开说,李治心寒的现无论是自己的姑姑平阳公主巾帼英雄揭竿而起,功盖天下不让须眉,更难得是死亦荣光,得了个盖棺定论,连名将屈突通都屡屡败在其手,说起来就让老爷们儿心酸啊。

还有还在世的魏衡之妻崇义夫人,当年被贼将房企地抢去做了姬妾,寻常妹子到这个地步常常是自己一哭二闹然后真的抹脖子上吊,但大唐似乎天生就是华夏历史上的一朵奇葩,这个崇义夫人竟趁贼醉卧,一刀砍了他的头,并带着他的级献给官军,夫妻重聚,手挥白杨刀,清昼杀仇家。罗袖洒赤血,英声凌紫霞。夫妻白头到老,一则佳话。

这都是生在李治父辈们之间的事,很多人现在自己还能偶尔见到,当面根本看不出甚么,可不得不承认,大唐的妹子,绝对比明清时的妹子强健太多。

诸如武媚娘、萧淑然,没有缠足的畸型脚,像男子一样打马球、蹴鞠,武媚娘骑马打猎的英武女王,每每让李治欲罢不能,这也成了武媚娘挑逗李治的一个大大的手段,还有历史上那位在长安市中耍把式卖药一身腱子揉的薛怀义,居然被太平公主指使的一群宫中壮妇按倒在地,一顿棍g活活打死,反观明朝,宫女们,数人合力,居然连个昏睡中被酒sè丹药掏空了的嘉靖皇帝都搞不掂,纯属废料。

在这个绵延万里,威振八方的大帝国中,有着枭一样的男人,母老虎一样绝sè红颜,越美丽便越虎啊。

绣塌大床中,一个刚刚晋身美艳少fù的女子娇慵无限地抬起头来,看着李治喘着气在呆,想起今天大半天自己这些人鼓足了气要杀杀他的威风,最终在众姐妹同心同力同德的奋斗下,成功条翻了李治,逆推万岁,不过这之后就有点变味了,逆推后,自己一干人似乎食髓知味,竟开始主动,无尽的索取。

这个男人最后终于撑不住了,喊姐姐,求饶了,想到这,女人不由微微一笑,悄悄地掀起被子,刚抬腿,便皱紧了眉头,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啊,自己这是自找的啊。

纤手促狭的伸过去,轻抚着李治下面的鼻涕虫,鲜红的樱唇凑过去,伸出柔滑的香舌,竟主动轻轻地添舐起来,丝毫没有后世明清女子欲语还羞,不敢见人的娇柔,豪放的摧枯拉朽。

旁边的王灼华微微醒转,青丝散落在颈边,脸颊淑红,睡眼惺忪,肌肤如白缎,躺在重重锦绣之中,伸出修长纤细的藕臂,然后触手摸去,却是一片冰冷。她一惊,困意全消,突然有些心慌,顿时坐起身来,有隐隐的痛楚,那般鲜明的传递全身,提醒她,抬起头来,便看见李子衿竟替在他添弄,不由瞪大眼睛,吃了一惊,随后诡异的笑了笑。

撅起雪白的屁股,撑起花朵般美艳的身子,自己也爬向前伏去,伸出粉红香舌,与李子衿一同服侍着李治,玩死这个混蛋王八蛋,然后尽情的嘲笑他。

李治无动于衷的被占着便宜,没有一丝表情,过了好一阵才低下头看着两个美女,平静道:“李子衿姐,还有王灼华姐,你们就不能走自己的道路,坚定不移的和朕做对,不要翻脸和翻书一样,只是上过一次床,就和朕好的恨不得挂在朕的裤腰带上,矜持一点会死啊……”

王灼华眼朦胧从李治胯下抬起头来,冷冷的道:“因为我现这个威力更强,陛下你现在要是能走的动路,能蹦能跳还会你风sao的回旋踢,以后你想要甚么姿势,哪怕口口声声的嫩菊也给你玩,你行吗?”

李治脸sè苍白,道:“王灼华,我草你妹的。”

王灼华皱了皱眉头,哼道:“臣妾只有一个弟弟,有本事你去啊。”她盯着赵甲第的眼睛,微笑道:“我在唐时明月里说过,我会让你后悔的,难得找到这个好法子。”

“王灼华你脑残是不是?”李治不屑道,伸手在她滑腻的tún部上狠狠的揉捏,道,“后悔?是像今天一样在床上不知廉耻地配合朕?想让朕阳痿?真不愧是王家大姐,能想出这么白痴的主意,你难道不知道多少男人做梦都想有这样的惩罚吗?刚才在床上不知是谁说受不了了,要死了。搞的你快活了,最后还在朕肩上咬一口,属狗的啊。”

王灼华大怒,一口咬住李治的兄弟,李治立马大惊,败退,道:“那个,好妹子,哥玩笑中,相公这不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好妹子,你轻点,相公只有一个兄弟,咬了你这辈子就做活寡妇了,哭的还是你自己不是。”

“床上跟情圣一样,床下低俗的跟个嫖客一样,更何况,别人羡慕是别人的事,伺候你本来就是我的本分,谈不上吃亏的,反正怎样都是要尽本分的,能惩罚干嘛不用呢。”王灼华恨恨的含糊不清道,吐出李治的子,往地上“呸呸呸”的象征xìng的吐了几口唾沫,看着仍然软软的鼻涕虫,冷眼鄙视,拉过李子衿,嘲笑道:“别服侍他了,他不行了。”

“不行你大爷,老子明天一个人光顾你,日的一个月也下不了床。”李治嘴角勾起个弧度,很可怕的威胁,但怎么听来有一种留恋的意味呢?不过这王灼华还真的人间,甚么姿势都能摆,身体软的跟没骨头一样,大腿放在耳边竟也十分轻松。

“有本事你就来了,看是你这头牛厉害,还是我这田地八风不动,波澜不惊。”王灼华僵硬的微笑,心中还是忌惮不已,今天可是是十个姐妹联手干番了这牲口,自己一个人?猛地王灼华再也笑不出来了。

“怕就说,嘴硬的鸭子飞不走,只会被人敲碎嘴,变着法子的。”李治一针见血,语破天机,变相的威胁这妞。

“哼!”

王灼华没敢反驳,佯作很不屑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没敢接话,李治虽败犹荣啊。

女人的恢复力一贯以彪悍称霸床第间,不一会儿,其他人也醒了,意朦胧,看李治的眼神都和以往不再一样了,甜甜地,像块蒸熟的糯米糕。

一阵穿衣索索声,李治被这群清丽少fù的诱人动作弄得心中一阵激荡,只可惜胯下的兄弟征百战沙场,实在太过幸苦,受创太深,丫的都磨破皮了,嗯,还是修养一段时间。

上官婉儿醒了后,便抱紧李治,靠在李治怀里安静的不说话,不知是回味还是怅然,她现在算的上女人心海底针了。

崔惊鸿、郑素弱、卢婉兮、李离娄、武碧娘、崔望窈都醒了,不出意外,看到李治第一眼,便抑制不住的想到刚刚过去的一切。

一开始自己被他野蛮的按在床上,肆意**,虽是初次,却得畅快淋漓,直将一干第一次尝了男女情爱的少女颤抖的不绝,可李治还是龙精虎猛,狠干不休。

不知道多久,由崔望窈第一个逆推成功,在崔望窈那一对大长腿夹紧之下,李治气若游丝,魂飞天外,全射进了崔望窈身体里,之后便全面溃败。

如今众女都醒了,看了看李治萎靡不正的神情,方才心满意足地忍着痛,从大床上站起身来,这一刻,她们征服了大唐皇帝,哪怕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也不在乎,壮哉呼?

时间静静的流逝,一干女人都坐在床上呆,李治干脆靠着,很累,却不困,奇了怪哉。

李治的样子很平静,宛若深山里一个枯井里的水。

当了两年皇帝,昔日跳脱的纨绔少年似乎长大了,再也不会在宴会上和萧淑然打手势,再也不会白痴的莽莽撞撞的,现在想来,倒是有趣,仅此而已,目光平淡,带着对任何事都不关心的平常心,那是世俗历练而成的,谈不上沧桑,只是成熟了点,平和的毫不惊艳,每一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遇到,喜怒依旧形于sè,只不过却让人看不清他笑的真假,怒的善恶。

“唉,媳妇们,委屈你们了。‘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李子衿依恋的趴在李治的胸上,他喜欢这个男子,喜欢和他欢爱,喜欢和他说话,这大概是一见钟情,谈不上刻骨铭心,但他是自己唯一一个欣赏喜欢甘心伺候的人,与他是不是自己丈夫没有一点关系,闻言,瞬间洞察了李治的意思,越加的觉得自己所托非人,一个懂得愧疚的男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朕欠你们的,以后大把的时间补偿给你们。”

李治嘴角浅笑,不得意不张扬不幼稚不深情,如同世间所有丈夫对自己的妻子承诺一样,更多的是责任,是死无葬身之地也要在婚宴的坟墓中唱出最美的挽歌。

“谓,你怎么了?该不会愧疚吧,反正女人身子都要交出去的,甚么方式不都一样。”

王灼华不在意的道,话虽如此说,但眉宇间透露的欣慰却是瞒不了人的。

李治一笑,这妮子仍旧是那样的绝代风华,也仍旧是嘴硬的鸭子煮不熟,不过有些话他没有说,话不可说尽,李治是不吝啬说爱的人,他不会明明爱的撕心裂肺,欲罢不能,却还要深沉,但也不会过度,他总能保持一个很好的度,不那么揉麻,也不那么诗情画意,像呼吸一样自然,等现时再看,已经飘荡消失在脉脉的江风之中了。

皇图霸业与风月红颜孰重?

李治做不出选择,因为这对任何皇帝来说都是一道悲凉无奈的选择题,无法堪破的棋局,当他真正面对时,也是走向末路的时候,周幽王如此,李隆基亦如此。

江山和红颜历来都是一体的,失去了江山,红颜空空的像个冷冷的黑sè幽默,不能留住你的美人,连一个普通男子都不如,江山亦将倾不远矣。

一道滑稽的选择题。

“嗯…?”李治道:“朕问你们话,老实交代,朕今天威猛吧,现在是不是还疼吗?”

众女正在感动中,闻言大窘,不屑的胡的摇着头,像是一群卖拨浪鼓的。

李治呵呵一笑,犹豫了一下,吭哧道:“那要不我们再来,朕恢复的差不多了?”

张大嘴,一干妹子被震得完全呆了,回过神来包括上官婉儿都大摇其头,女子完败了。

李治哈哈大笑道:“相公其实也撑不住了,刚才只而已,主要怕你们还如刚才一样轮jian朕,那就彻底完蛋了,精尽人亡啊。”

关系到个人声誉贞洁,一时间群情激奋,汹涌滔滔,十个女人化作五千只鸭子纷纷嚷开了最后扑倒李治,使劲的掐啊掐。

李治被压在女人堆中,露出一个脑袋,风sao的如同京剧武生甩自己的风sao马尾辫,怡然自得,唉,都有点不想去江南了,是挺让朕这样关心媳妇身心健康,解决大众妹子妇科疾病的牲口无奈的。(第七卷终)

第一章 一路向南,初涉江湖路

第一章一路向南,初涉江湖路

大唐龙渊二年,立秋。

秋风悄悄褪去了山林昔日青翠的衣衫,换上昏黄的新装,远远望去,野草半衰,在风中幽怨的舒展,离群的孤雁急急拍着翅膀欢快匆忙的追赶前面的伙伴们,偶尔几声高昂的嘶鸣,刺破长空,为茫茫秋色平添一分生气和离愁别恨的聊赖,也湮没了李治的心田,一不可收拾。

躺在磷磷而行的驴车上,李治半眯着眼睛,一身洗得白的布衣,髻凌,cha了几根路边揪来的狗尾巴草,刘海散的遮住了这厮深邃颓废的眼神,歪斜着半睡半醒着,像个萎靡不振的瘾君子,那秋日高而远的幽蓝晴日都无法唤起这厮曾经的那份生气,像极了刚刚被阉了的太监,生活中失去了色彩,人生中崩溃了理想,一脸幽怨在吱吱的车轮声无病shēnyín中,那怨气想烈焰一股脑全奔腾出来,就连跟在驴车身边的七八个力巴都低着头,没精打采,犹如死了老娘,一起回家奔丧一般。

一声长长的叹气,李治后悔啊,后悔蛋疼菊花疼连着xìng感的咪咪都一起疼了,要不是现在回去拉不下脸来,李治立马翻身跳下驴车策马奔腾回去找媳fù,这几日在宫中,那日子滋润的李治心都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整日里泡在女人堆了,除了第三条腿依然天天旺盛的抽筋,另外两条腿是彻底软了,像一头只剩下三天光明的老黄牛,下了八百辈子力气往死里ong得魂飞魄散的。

就连那女王王灼华往日里傲交自负的没边了,如今还不是如燕投林在爷们儿广阔的如天空的胸膛上,犹记得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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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火红色的波斯手织羊毛地毯在太液池边上的草地上铺开,瓜果葡萄美酒摆置整齐,十多个仕女正服shì着王灼华、李子衿、郑素弱、卢婉兮、李离娄、郑惊鸿和崔望窈七女品啜清凉酸涩的葡萄酒时,睡到日上三竿一脸颓废的李治披散着长,赤着上身悠悠而来。

那眉宇间的朦胧便是才刚刚睡醒,直直的没有了往昔的神彩,好似被榨干的奶牛,看人时眼皮都是耷拉着,萎靡不振。

王灼华眼角光崭1ù,穿着一身清凉的丝衣,雪白的长腿透过白色的轻纱伸展出来,摊在火红色的地毯上,惊艳刺目,诱的人心火澎湃,等见了李治如此憔悴的熊样,不禁心中是又甜mì又得意,只觉得自己在这场大战中笑傲到底了,禁不住“噗”地一声得意大笑起来:“陛下真是一副铁打的好身板,这几日折腾我们姐妹惨了,只不知今日那物事还能不能再嚣张跋扈了。”

一旁的李子衿一干人闻言偎着王灼华笑做一团,秋天还没有到来,原来端庄矜持视男子为无物的七位青少女已经变成了一个个红润交艳的交俏美少fù,竟日和李治胡天胡地,七女和偶尔加入了的单玲欲、武碧娘、上官婉儿没有那怕片刻的独处,任何事都无法他想。

李治只要一下朝,便进了神龙殿随时随地都可能不可思议地将众女尽情一通,往往都是疯狂yí一个下午,这厮是真的得了房中术的真传,越干越精神,一天下来,王灼华、李子衿这干前些时候还自负狂妄要把李治夹在大腿下的女人也和所有初试此味的荡fù一样,彻底堕落沉迷进去了。

又逢夏日,天气燥热,少男少女的xìng欲更是出奇的强烈,每次风风火火的暴风骤雨后,一干女人都忍不住忽忽大睡,但往往还在沉沉之中,便又被精力旺盛的出奇的李治折腾醒来。

王灼华、李子衿、崔望窈这些初为的女子,第一次尝到了以往连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快乐,李治这个牲口远行在即,也不知着了哪门子邪,精虫上脑丝毫不给一干新fù半分空闲,把这些大家闺秀弄得是既疲惫又舒畅,一片忙碌,竟全然用在男女之事上了,心下成了一片空白,那初进宫摇曳着的心思也淡了下去,只沉迷在李治的物事中。

突然,卢婉兮惊讶叫道:“哟!姐姐们快看,相公又挺起来了!”被雨1ù滋润的卢婉兮媚声兮兮,眼中泛着水亮的光,偏又一副清纯不谙世事的懵懂模样,让几个也注意到李治异状的女人红着脸咯咯笑了起来:“陛下真个像是个野兽,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

“你妹的才是野兽,你全家都是野兽!”

李治进了阴凉处,没好气的回骂。

打量着歪斜在自己脚下的五姓女,他现在现好男不跟女斗搁谁身上都可以,就是不能搁在自以为是的女人身上,那不仅一点用场派不上,还没有丁点儿意义,反倒成功的将一个交蛮少女转型成河东狂狮,又助长了一把大唐恶fù们的跋扈气焰。

李治自从那日大被同眠后,也许是玩上了瘾,一个女人根本不能燃起不了他的兴趣,这几日除了皮鞭滴蜡,能想到的姿势都玩了一遍又一遍,让一干女人成功的又绽放了十朵菊花,关系都亲密到爆菊的程度还有啥客气的,双方都撕下了道貌岸然地面貌,互相朝死里玷污。

李治是要把这七个妞彻底干翻,干的她妈都不认识,死心塌地的为爷们生娃。

七女也不知咋想的,也许刚开始有从揉体上攻陷李治反客为主的不良念头,可是到了最后一个个心照不宣不知不觉间集体互相背叛了昔年的洛阳誓约,抛砖引欲、擒贼擒王、欲擒故纵啥计谋都搬出来,竞争似的死命的压榨李治,双方就在这不死一方不罢休的纠缠中整日里死命的yí着。

见了李治横眉冷对气势磅礴,要不是和李治玩了千奇百怪的各种动作,对彼此最sī密的地方都熟悉的不能再清楚了,还真有可能被吓住。

崔望窈适时的伸展了自己的身子,李治眼睛一直,呆呆的移不开了,李子衿等人相视一笑,一副不出所料的模样。

崔望窈一米八出头的个子,一个女人这份身高让全天下大半的男人都三等残废了,那双白皙圆润的美腿太长了,长的惊心动魄,纤细曼妙,哪怕千百次填啊添的,也忍不住望而生畏,对李治这个自认成熟的能烂掉彪悍爷们来说,这是值得精尽人亡玩到死的宝贝,论g上的气场,这冰山女人崔望窈认第三,没人敢认第二,姿色一流,美腿顶级,气场生冷,这是个一绽放便毫无疑问晋身到恨不得亵渎到死的女神级别的祸水,只可惜这个时代大多数男人似乎不懂得欣赏,据李治听闻,这丫头时候没少因为这双美腿受人腻歪,只能说他们跟李治差了几百个代沟,还停留在“能生娃”的境界上。

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自己的大腿,崔望窈眼神平静,素手又弄起了她平生大爱的刺绣,不过那胸挺得更高了,大有和站着的李治平视的嚣张,这就是五姓女?说到底还是一群女人,草草也就安分了,一天不骂两声就尾巴翘到天上,以为天下就七宗五姓那个院墙了。

李治那样子有多猪哥就有多没出息,脸色竟然火烧云一样红了,坚硬如铁,没出息的熊包样惹得王灼华与李子衿、崔惊鸿等人笑成了一片。

王灼华笑得弯了腰:“哟!陛下火气蛮大也!要不要再喝点酒,酒色不离家,喝完了再使劲糟蹋我家望窈下不了g,那时就看你本事了。”

李治嘟哝的撇了撇嘴,“黑丝高跟眼镜娘,你们这帮女人怎么能懂得在咱们男人的世界里一双美腿意味着甚么,那时可以山无棱天地绝才敢抛起的玩意”。

嘀咕了一句,竟然老实的没二话,席地而坐,端起酒壶,汩汩的“一线喉”,大半壶葡萄美酒竟点滴不剩,脸色古怪的又恢复了常色,那刚才急色欲火焚不等闲的猴急样彻底烟消云散,长飞舞,别样一番刻骨的狂傲被深深压抑在不经意的睥睨中。

两腿大岔开,推金山倒欲柱一样歪进李子衿暖暖香香的怀里,抬眼就是李子衿山一样雪白的sū胸,像两只吊钟挺在胸前,下意识的李治1ù出个狼吞虎咽的渴望模样,弄得李子衿脸色绯红一片,暗地里大骂李治昏君。

又换了一壶酒,王灼华自饮自酌的们一杯还没喝完,李治另外两只手就伸进了崔惊鸿和郑素弱两人的裙下胡作非为,那副刚才还大有“魏晋风骨”的逸士模样,荡然无存。

王灼华们一时屏息,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呼吸悄然急促起来,只见李治手在二女的裙下高高低低的起伏作弄着,一会儿抽出来时竟已的,崔惊鸿和郑素弱没力气的瘫软在李治怀里,一左一右红润着俏脸口口喘息着,神色疲惫却又享受其中的熏醉样儿,傻子都知道李治干了甚么,更让王灼华气氛的是,这两个妹妹如何那般就缴械投降,她也不想想自己的表现,也只是比郑素弱和崔惊鸿强了半点而已。

卢婉兮惊愕地笑叫起来:“呀!又高bsp;崔望窈道:“陛下倒是依然故我,见多了,不出奇。”

“哗啦”一声,被李治长挠的雪腿麻麻的李子衿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分明是酣畅极了。

被自己媳fù嘲笑的李治不在乎的在郑素弱和崔惊鸿的雪背上摩挲着,尤其是崔惊鸿,那一身没有丝毫杂购的雪白nèn揉,让李治欲罢不能,这几日承受最多的除了说不出一句好话的崔望窈,就是崔惊鸿了,其次才是王灼华这个干不熟的白眼狼。

对这七个身后各自代表一方错综复杂实力的女人,李治表现的明而粗,惠而猛,不同于和武媚娘、上官青衣、萧淑然、金喜善相处时那份细腻灵动和颇为卖弄的多情,像极了一个“嫖客丈夫”,当真妙不可言也!

李子衿轻轻拍了李治一下,狐疑道:“按说陛下现在正在朝会,为何到此来了?”

虽是相问,但明澈的眼睛却一片了然,只是不经意时才会闪过一丝自己也不知道的委屈,新婚还未过三月,良人便要远行,是个女子都要冤的,聪明的人往往犯蠢的时候猪都比她聪明,譬如李子衿,下意识的她仍然文青高傲着,不愿承认自己的心塞满了一个男人,以前的那颗心装的可都是她自己啊。

李治犹豫了一下,又一副昂昂然神情道:“还有甚么?你家相公要微服sī访民间,造福天下苍生,这等流芳千古的美事你们就不觉得自豪?那是非要以身相报才能表达你们热烈钦佩,果断仰慕的大事!”

崔望窈咻咻的悠然认真的道:“大不大与我一介女子有和关系!流芳千古?那时为后人活的,望窈从不做此等蠢事!”

李治“哗”的站起来:“出息啊,这才当了皇妃几天就得瑟上了,流芳千古也成了蠢事,古今多少人杰都生生死死打拼在这个四个字的天空上,唯独你崔望窈还不屑?想羽化登仙长生不老出家当老女人不染红尘脱名利了?也不看看你,除了胸大点,腿长点,身材魔鬼点,脸蛋水灵点,书读得好点,刺绣刺得让人望尘莫及点,你还会甚么,整个人脆得跟棵豆芽菜一般,经得折腾揉搓么!g上跟火山爆一般,差点被你大腿夹死,幸亏朕有大本钱,有绝技!要不然像朕这一个爱祖国爱人民爱美女爱银子的大好牲口,还不被你摧残成残花败柳了!哼哼,幸亏朕久经锻炼,长期实战在第一线,经验丰富,没有愧对祖国人民交付给朕的任务,哼哼!”

“李稚奴——”

彻底暴走的崔望窈是又骂又羞又恼又好笑,却对李治这种又褒又贬闻所未闻的惊人笑语无可奈何,除了疯女人一样失态大叫一声,竟是不知怎么开口去骂人,悲凉的连一句解气的话也说不出来,世家出来的闺秀在骂人一道是块大大的短板,很让人悲愤的是身为相公的李治却是靠骂人积攒“霸气值”的。

李子衿笑悠悠打量着这个半脏半净半清半浊似愚似智的丈夫,心头竟甜丝丝地。

虽然那几句赤似骂似夸的玩笑语狎邪的不正经,却也是结结实实的,李子衿从来没有从一个男人口里听到过的,她本能地相信,这也是真实的,不道貌岸然不浮夸虚言不甜言mì语!不是么?

作为一个有着让人望而止步甚至不知从何下手的智商的李子衿,也是一个有着真实揉体的女人,她也需要一个男人,只是看透了太多的光鲜面具下的阴沉,比别人多了一份举世皆醉我独清的寂寞,如今的丈夫虽然故意在自己等人面前粗鲁,但实质上正是用这种方式诉说着一些不想不能也不愿正儿八经谈论的“家事”抑或充斥着太多利益纠葛的“男女情事”,一个有大智慧的混蛋。

不过这头牲口倒也精明,折腾女人永无止尽,却又不会让人讨厌,他同时也在不客气的享受着,连望窈那样对事事都不关心般不牵肠的冷淡女人都忍不住飙狰狞起来,相公啊相公,你手段倒是真的很惊人啊!

“你们先下去,朕和美人们乐乐。”

仕女们嘻嘻哈哈地跑开了,到了远处不忘满脸交羞的回头水汪汪的瞅一眼李治,不乏挑逗邀请李治的意思,可惜她们瞧错了李治专一的品格和深深出卖了他的过人定xìng,注定相见无缘。

“媳fù们,相公对你们的爱已经无法用言语表示,只能用实际行动证明我的一腔淳淳大爱之心了!”

李治一把扯开薄薄的丝袍,赫然1ù出结实的大腿,两步便到了崔望窈面前,一声不吭的在崔望窈的尖叫声中放翻,猛然翻身直跪在崔望窈面前,一扯腰间大带,一支巨大的物事便直扑崔望窈眼前!

“啊哟,yín贼啊!”一声尖叫,崔望窈便废柴的软在了李治怀里。

“王灼华,李子衿、卢婉兮都过来!”

“你走开啊,流氓……”

崔望窈白白水nèn的面瘫冷面御姐脸,终于开始面红耳赤起来,下意识地闭着双眼,两手软软地推搡着李治,欲拒还迎,此时抗拒胜似勾引。

“走了就真的禽兽不如了,你们都是朕的媳fù,草你们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李治兀自不屑嘟哝着,有力的能跑大马的臂膊不由分说揽起了崔望窈软成烂泥的身躯,撕扯开华贵的轻纱,长驱直入的一挺身,便猛然……舒服了。

崔望窈痛楚地大叫一声,昏昏然本能的扬起了她那对笔直浑圆白皙光滑的美腿,夹住李治的腰,死死地夹住,用上吃奶的劲。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崔望窈睁开了眼睛,直觉自己浑身sū软得面团一般,眩晕得飘悠在云中一般,而自己的身下早已是湿糊糊的。

一阵粗重地在身边草地上响起,侧目一瞧,“啊”的又是一声大惊怪,只见李治把李子衿和王灼华叠加起来,竟然就……

孽畜!

崔望窈霍然起身扑了过去,她要咬断这头能够名正言顺压自己的大yín贼的喉咙,不想,不知是不是另有企图,这妹子却变成了软绵绵的面条,挂在李治的脖颈上。

“啊!望窈你醒了啊,等急了吧,那就再来一次!”

李治放开人事不知的李子衿和王灼华,胳膊猛然托起崔望窈白的泛光的揉体猛然拖了过来,摁了下去,压了上去。

崔望窈无奈的出了一声微弱似乐似jian计得逞的声,随后便被汹涌无边的bsp;※※※※※※※※※※※※※※※※※※※※※※※※※※※

清风能够肆意拨弄着女子的裙裾,也能让男儿的心跟着翩翩起舞,光阴消逝在绵绵的爱和欲中,三天后,一支不起眼的队伍从大长安城鱼贯而出,一路向南。

这只队伍平凡到平庸,一个矮瘦的挑夫,一个盲鞋斗笠英武不凡的粗壮汉子,一个老气横秋的少年道士,一个背负长剑的冷面剑客,一个不念经一脸油滑的番僧,一个脚程快在前面打探路况的威武厮,一个跟个白痴从头二到尾的猥琐青年,正是孟木、裴行俭、张果老、裴民、鸠摩那、金风神和现在身份是猥琐智障男的冷血刺客西门十三,再就是驾着驴车的归海一刀,赤着脚丫子,还一腿的臭泥,怎么看怎么是个力巴。

当然除了那个很风sao很感慨枕着自己手臂躺在驴车后面干草堆上,回忆怀念和自家妻妾风花雪月共渡良宵的李大官人,这厮知道别人看不见高高躺在草堆上的唏嘘人生的自己,也就丝毫不掩饰下面可耻的硬了的事实,还极其该死的向上顶了一下,那方向,正是苍天。

远行的人随着步子一下一下的远离了背后的长安城,也远离了纷纷扰扰。远离了背后的几人,一下一下走进了外面的世界。

一曲箫声骤然响起,每当夕阳西下时,裴行俭都会吹起牧笛,那悠远、绵长的笛声让旅途变得瞬间轻松起来,伴着李治一行消失在茫茫的山野密林中。

又走了两个时辰,夜幕依然降临,刚刚升起火堆的裴行俭望了望阴沉的天气,跟一g用了多年的棉絮一样压抑的令人难以忍受,看了不会有甚么好心情。

夜刚黑,山林中徒然挂起了一阵怪风,虽然没有带来山魅妖怪,却让熟知天风云变幻的有未卜先知只能的裴行俭眉头一紧,山林声涛涛,期间杂有冷而湿的草木泥土的气味,裴行俭找到刚从驴车上下来正在抖索精神伸展腰臂的李治,道:“爷,要下雨了,看着天气,怕还是不”

李治不懂天文,不懂地理,更看不出啥是雨积云,啥是高层云、高积云,不过这厮自有感受,他现在腰酸啊,要不然也不会丢人现眼的左三圈右三圈,知道是自己近段时间cao劳过度,为天下苍生妹子奉献精血太豪迈,现在酸了起来,由此李治很认同的冲裴行俭点点头,确实要下雨。

裴行俭道:“这里是长安的官道,想必前面不远处应该会有驿站抑或酒家,裴二现在别无所求,只望赶在下雨前找个避身的所在,莫要让爷淋雨生病,那…”

裴行俭没说下去,也不必说下去,李治全然明了,说到底裴行俭还是担心李治的安全,怕出意外的,不过李治自由想法,也不废话,重新跳上驴车,道:“一刀,开路。”

几人一听说要下雨,心里咯噔一下,荒郊野外的淋了雨可着实不是个好事,一层秋雨一层凉,秋雨寒彻骨那时最坏身子的,更何况车上还有这位身份尊贵的爷,唉,当初用马车多好,可陛下偏要说微服sī访自然要溶入人民大众的队伍中,马车换成了驴车,还有一堆破稻草,几人苦笑连连的加快着脚步,还有我们那一身衣服也被李治强令着跟路边的担夫、农人换了,一想到这,几人悲凉的急急的竞走起来了。

可惜,李治的人品确实遭雷劈,天不遂人愿,秋雨洋洋洒洒自天而降,丝毫不顾及李治这波孤独的漂泊旅客第一次公费旅游,更不论是张三还是李四,一缕当头浇上。

好在在行囊中还有油纸伞,归海一刀从稻草堆里抽出,散了下去,自己很尽职的先给李治撑开抵挡这yín雨霏霏的秋雨,雨珠凭着不大不的凉风肆掠着,一柄纸伞根本顾不了全身,裴行俭、裴民、金神风、孟木、张果老和鸠摩那赶忙过来,将雨伞靠在一起,组成一个巨大的“遮阳篷”,李同学心安理得的在中心处踮起脚四处展望不忘感慨一声:“秋风萧索,卷我屋上三重茅,冻死生啦。”

外面的裴行俭、张果老一干人身上先是一片一片的被淋湿,过不了多久便成了雨人,又听了李治令人蛋疼的感慨,顿时觉得这秋雨凉,秋雨中的风也寒意逼人,配上那声感慨,除了神经强悍的归海一刀,七人冷战连连,太逗了。

“爷,我们还是找个地方避避风雨,这也不是个法子。”裴行俭说着双眼便向四下搜寻。

可怜的是此虽为官道,但天降大雨,又是山林草莽中,人烟稀少,行人都没有几个,李治倒无所谓,那挡在外面的几位高手就彷徨了,好在善于打狼的孟木眼尖,老远就瞄见了隐在滔滔山林间的一处屋檐,顿时欢乐的叫道:“爷,前面有人家,看样子是间庙。”

李治眼一亮,大吼一声:“有庙太好了,是不是尼姑庙?”

孟木惭愧道:“木头眼力不够,看不清楚。”

李治下意识问了一句后,奇迹似得居然脸红了一下,似乎又想到了十八禁的玩意,正如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甭管有没有用,毫不犹豫的当先在一票猛人护卫下杀向那山坡上的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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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恢复,没说的,争取恢复日更两章,从明天开始,呵呵,现在吃晚饭去。

第二章寒山问,拾得曰

第二章寒山问,拾得曰

那山坡上的小庙真的有些残破不堪了,晦暗破坏的红墙,经年风雨摧残的雕梁画栋早已朱痕难觅,倒是几株苍松劲柏从断壁残垣之处昂扬显露出来,在这寒风秋雨飘摇中越发显得冷翠。

李治一边观察地形一边沿着石阶拾级而上,上到山门,一行人二话不说先避到屋檐下收起油伞,躲避风雨,纷纷整理着被弄湿的衣衫,秋雨湿凉,寒风轻吹,禁不住打摆子。

扫了扫周围,到处都是烂泥涌流的,李治心中好不腻烦,索性不去理会,选择性遗忘那些乱七八糟凌乱的石壁、树枝和杂草,怀着兴致打量了漂泊而下的秋雨浑沌世界,微带寒意的连绵秋雨像仙人打倒了酒杯,一杯一杯泼洒下来,秋风当真萧索,混着寒雨发着**威将树上的残叶打落一地,大道早已是泥泞不堪,蜿蜒曲折的通向南北,孤寂的看不见一个行人。

李治望着望着眼神也迷离起来了,他有点怀念前世的沥青路了,开着车奔驰在雨中的高速公路上,雨声啪嗒啪嗒打在玻璃窗上,旁边再坐着一个水灵灵的妹纸,独自哼着轻柔的情歌,浮生若梦,李治呆呆的仰头望着天空,鬼知道这厮心思飘到何处地方了,又想些甚么,李治从来没有对人提起过他来到这个世界前是干甚么的,又曾经有何留恋的,也许过去了的追不回来难免会下意识的逃避,连追忆的力气也懒得花,这才是李治啊。

就在李治心猿意马时,裴行俭、裴民、归海一刀几人也整理干净,抹去脸上的水珠,但听“嘎吱”一声打破沉寂压抑的气氛,归海一刀、裴行俭几人霎那间绷紧了身体,八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转身死盯住紧锁的庙门,变换阵型,将李治围在中间,八风不透,被惊醒过来,心神归位的李治没有阻止裴行俭几人的“劳师动众”,冷眼的看着逐渐洞开的庙门,期待着不发一言。

一个蹭亮蹭亮的小光头从洞开了一个口子的庙门中伸了出来,光头上还沾有几滴雨水,一番动作,从光头上滴溜溜滑下来,坠落尘下,透着荷叶才有的妙用,众人明显松了口气,无害的小孩而已,李治也笑了,道:“好一颗小光头,光亮光亮的像个小月亮,鸠摩那,你小时候秃的有这么可爱吗?”

鸠摩那甩甩头,那一头的雨水顿时一扫而光,神奇的干了,李治、裴行俭一干人呆了,做和尚还有这好处,人有雨伞他有光头,几人心里嘀咕要不改天自己也剃个拉风的光头。

老秃驴鸠摩那一本正经道:“贫僧三岁剃度,当年也曾可爱诱人过,不知道被多少高德大僧动了烦心,破功摸过贫僧小光头很多次,是吐蕃寺庙里知名的俊俏和尚,只是时光荏苒,昔日的柔弱已经换成今日剽悍高大的怒目金刚,更添三分惑力。”

鸠摩那微笑时,露出一口整齐巨黄的槽牙;手指粗大,指甲缝里夹着黑泥巴,穿一件破旧大红粗麻僧袍,一脸的油,让人以为他洗脸用的不是毛巾而是油条,李治吁了口气,颌首道:“大师长相果然提神,相信小时候也必是过目难忘的奇葩。”

“阿弥陀佛,一具臭皮囊而已。”鸠摩那又一次甩了甩他的秃驴头。

庙门大开,一个小沙弥从里走了出来,一见到李治,顿时惊为天人,很仰慕的双手合十向他躬身施礼,口中说道:“施主可是来自京城长安去往江南?”

这话让裴行俭、归海一刀等人一惊,对这个知晓自己一行人来历去向的小沙弥立马提起了戒心,裴行俭递给李治一个担心的眼神。

“爷,要不要做了他?”归海一刀老实人,干脆利落的问道。

李治笑了笑,并没有明确表态,可至少没有反对。

那小沙弥也不是傻子,闻归海一刀之言立马眼睛一突,煞是鬼机灵,明显一口气梗在嗓子眼出不来,悬着一颗心无辜的看着李治,眼神萌的要死,不过这个小样倒实实在在无害的彻底。

李治也不是第一次外出的雏了,疑惑归疑惑,但还是没有令归海一刀仓促出手,云里雾里的猜测来疑惑去不是李治的菜,世事洞察的学问才是李治一直在学习的,饶有兴致正视着一双黑葡萄眼睛滴溜溜乱转小生怕怕的小沙弥,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

小沙弥缩缩小光头,见李治笑眯眯,仿佛是常来庙里那些天生的大善人,虽是一身粗布短打,却眼神清亮,不卑不亢,比小沙弥见过的人都要多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气质,没有鲜于表面的无谓倨傲,也没有刻意的低人一等,那是一种不知缘由的自信和隐藏很深的睥睨,看几人站的位置,第一眼惊鸿一瞥小沙弥便知他是一行人的头,说不清道不明,若到了酒肆茶馆,李治就是第一个被小二递菜单的。

小沙弥直觉告诉自己这个性格温和的青年似乎也不是好惹的主,说不上具体原因,就是觉得不舒服,感觉对方的目光,哪怕和自己一样人畜无害也会给人一种沉郁的压迫和俯视,像自然而然四顾蝼蚁猎物的雄鹰,大人物,三个字猛地浮上心头。

小沙弥道:“施主不必过虑,小僧没有一点半滴的恶意,刚才是我师兄唤我去庙门请一名来自长安去往江南的贵人,小僧心中信不过,才一一询问的,施主一行人身上已是尽湿,我师兄请各位去客房更换衣裳,随后与各位施主在禅房一叙,别无他意,万没有加害众位施主之心,出家人不打诳语。”

“你师兄还说甚么了?”

“只说来人贵不可言,让小僧好生恭敬。”

“可以了,前面带路吧。”

“还请施主随小僧这边来。”

小沙弥诚惶诚恐的在前边领路,或者跑,受惊的委屈模样倒惹的金风神、孟木哈哈大笑起来,西门十三更是恶劣的放声狂笑吹口哨,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智商十三点。

李治没想到这破败不堪打包送给别人都没人要的小庙居然也会藏龙卧虎,自己的来龙去脉竟然了如指掌,是守株待兔还是自己一出门就遇到了大白菜到处瞎跑的世外高人?

若是没有见识又谨慎精明的人是断断不会随那小沙弥踏进这高深莫测的破庙,然而初涉江湖走出大明宫的李治正是“小马乍行嫌路窄,大鹏展翅恨天低”,癫狂自负中,身边又有一干史诗级别的大猛人,这都翻那真他娘人品踩狗屎了,认栽。

龙潭虎穴的,又有何去不得?怀了这个心思李治走在一行人的中间,江湖路,安全至上。

跟在小沙弥的后面向庙内走去,踏入庙内,李治惊呼自己刚才看走了眼,从外边看来这庙破败的跟残花败柳一样,妇科疾病缠身,离最后的消亡不远矣,殊不想内外之间仅隔了一座山门,却是柳暗花明天壤之别,规模虽失了宏大,只有前殿一座大殿一座两侧一藏经阁一讲经阁,再就是钟楼、碑亭,却是五脏虽小一应俱全。

多数都被青松翠柏掩盖,外表仅一些表象,烟雨朦胧中,里面透着森严气度,佛法宏大,香火估计浮云凄凉了点,不过也是正常,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哪怕再庸碌的人也晓得一二,却很少能结实做到,长相决定待遇就在于此,若竺寒暄不美不艳,李治何必三思而行试着挽回呢,生在红尘长在尘世,如何超脱也不必超脱,踏踏实实的大俗人一枚。

“金玉其内败絮其外,陛下,看来今天我们要惊喜一把了。”

裴行俭笑容玩味的仔细打量周围,哪里空旷哪里能藏人哪里又居高临下地势好,逃跑该走哪条路径,分成几波抵挡,这是裴行俭五年来西域历练的最大收获,除了睡觉的时候,永远不要把危机抛之脑后,抛了一次就会抛第二次直到把脑袋也抛了。

“理解,玄虚嘛,和尚都喜欢这套路。”李治笑了笑道,“故弄”两个字没有说出,算是很给没见面的秃驴面子了。

一直偷偷聆听李治谈话的小沙弥偷偷翻了个白眼,似乎对李治这干人在佛门清静之地如此神色自然的谈笑,不敬鬼神感到很不满。

李治眼角余光瞥见小沙弥皱着眉不高兴的样子,微微一笑也不道破,跟在身后被小沙弥领进一间僧房,说请施主们自行更衣,他师兄已经在禅房静候了,言罢撒丫子跑出门外。

“把我们成贩孩子的了。”李治摇头似笑非笑。

“爷,查过了,周围没有机关迷药,衣服也干净没出幺蛾子,一切正常。”西门十三收敛了脸上的轻狂劲,窜到李治身边低声道。

不出李治所料,自己是遇不到劫财劫色刺杀埋伏五百刀斧手的勾当了,风平浪静,自己身边本就放了一个于刺杀一道的大行家,以刺客惯有的脾气,到哪都要查查有没有陷阱,自己这样的事干多了,有心理阴影,或者叫职业习惯,将心比心的总以为别人也这么的阴险。

这种不嫌累不嫌麻烦不怕脑细胞坏死的优良品格倒是让李治刮目相看,他再霸气外露大彻大悟,也受不了这份小心度日,趁早死了算了。

李治略作思考,道:“换衣吧,看看待会的秃驴是谁,想干甚么。”

点点头,几人一起都换了一套干净整洁的衣裳,心中立刻舒畅了许多,李治换衣的时候难得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衣服不止八套,也就是说那老秃驴并不能确定自己一行人的人数。

李治当先出了房门跟随等候在外的小沙弥前往禅房,雨依旧在下,禅院中的露天天井在雨中别有一股神韵,李治等人虽不执雨具但也上丝毫不湿,行走的小径两道密植着菩提树,枝繁叶茂的菩提叶在初秋的凉风中习习作响,交织在一起成了高高的华盖天幕,像是一道天然长廊,菩提树枝干粗圆巨大,有些岁月念头了,长廊左突右折,孟木却怡然自得,他记忆力拔群,若不然昔年也不会凭着别人不知道的小路和各种标记逃开狼群的追击走出深山老林中,每一次转弯和转弯处菩提树的长势都深深刻在脑海中,不会忘记半分。

“曲径通幽,小秃驴,你这寺庙倒也添了几分神秘莫测。”李治笑道,眼神真诚,自己都快迷路了,能不真诚吗。

小沙弥回头呵呵一笑,撅着嘴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转身屁颠屁颠的走得更快了,最后小沙弥在这绿荫华盖的长廊尽头停住脚,前边却是一间茅屋。

小沙弥面带笑意熟门熟路的道:“施主,这便是我师兄的禅房了,他在里面恭候各位多时了。”

李治犹豫了一下,略微整理衣衫抬步向里走去,当然没敢忘记裴行俭归海一刀的护卫。

进了茅屋,李治还没有看清楚,一个洪亮的声音却已在耳边震荡:“施主,你我虽素未蒙面,但神交已久,今日有缘得以相见,久违了。”李治眯起眼循声望去,其实在他进来前一路上就在脑海中勾勒老和尚的相貌了,长须白眉,纹深宽额无疑最正,如鸠摩那那种极品到底少有,最起码不会面目可憎。

事实和李治相差大也不大,眼前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和尚,黑眉浓发,脸上的油光和鸠摩那彼此彼此了,这秃驴当真世上含有,李治脸色严肃的瞅了半晌愣是没看见脖子,上上下下都圆圆滚滚,像一个个皮球堆起来,长着令人不忍目睹的五层下巴,大脑袋瓜子直接耷拉扛在两肩上,凸起的肚子比得上怀胎十月的娘们了,是那种铁定低头看不见小鸟和脚趾的奇人,仙风道骨的已经烟消云散东流去了,面目可憎是谈不上,这么大一坨古怪了点,却矛盾又协调,和谐的一塌糊涂,一双卧蚕浓眉挑挑,颇讨喜,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李治咋了咋嘴,看来噶天得弄点旱烟水烟的抽两口,好怀念以前那个味儿了,平静的道:“晚生木九,西北绿林道上的扛把子,江湖上的朋友抬举,见面喊一声九爷,就是不知佛爷法号,哪家剃度混日子的,今日约我等到此又有何见教。”眯起眼睛,李治流里流气的报上自己刚刚想起的大名,木九,“李”字拆开上木下子,自己又排行老九,去掉子,顺溜的叫便是木九。

“九爷过谦了,老秃驴法号寒山,屋外是老秃驴师弟小秃驴法号拾得,只不过比旁的和尚虚长了几斤重量,不敢妄称佛爷。”寒山和尚摇头谦虚笑道。

李治满腔诚恳,袒露心扉的实话实说道:“大师是真谦虚了,你何止是比别人多几斤重量,怕有上百斤不止,多长了半头猪,心宽体胖也是大福气。”

裴行俭等人转过头耸肩发抖,西门十三裂开大嘴挤眼皱着一张脸,挺了挺自己骨瘦如柴的身体,一副我要你羞愧到死的表情。

“贫僧素知施主平生立有大志向,有大能,早有心求见,一南一北恨机缘不到,便和小徒从苏州的寒山寺一路跋涉来此修行,今日和施主相遇纯属天意,不过是与施主谈道说佛,探知求真,谈不上‘见教’。”

“九爷我呢,大俗人一个,无酒可以,但无肉无女人就死翘翘了,大志向是有,但你一个出家人不问红尘事,有啥子可以叫九爷我的,莫不是你这儿卖有《九阳神功》《葵花宝典》《独孤九剑》啥的,要兜售贩卖于我?”李治瞧不出的变化,玩着自己的手指,可劲的插科打诨,这话也就只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大和尚不迷茫不惊讶不生怒,修养极好的完全不在意李治那敷衍不以为然的嚣张态度,摇摇头,示意木有。

“那《如来神掌》,有木有?”和尚摇头,木有。

“《降龙十八掌》,有木有?”和尚再摇头,还是木有。

“《吸星?”和尚三摇头,木有。

“《乾坤大挪移》?”和尚摇头,木有就是木有。

…………

半柱香后,李治把自己知道的古龙金庸梁羽生卧龙生诸葛青云都问了个遍,大和尚还是微笑摇头,那气度,淡淡然,菩萨低眉,竟有一番宝相庄严的气势。

最后玩够的李治随便问了最后一句:“那总该有‘如来大佛棍’吧,那可是你们出家人的看门手艺。”

大和尚这次没摇头,破天荒的点点头,示意,这个可以有。

出奇的是李治却没有就此追问下去,适可而止的停住了,大和尚不燥不骄的微笑道:“不在三界外,便在五行中,无缘擦肩而过,相见便是有缘,施主何须试探贫僧,缘有缘法,到时自知。”

李治现在是真的知道了,跟这些整天吃饱了没事干沉迷在佛遏哲学中的钻牛角尖的老秃驴们打交道,就要坦白点再赤果果一点,拒绝任何有良的不良的机锋,发散你的思维当一个暂时性的小孩,听不懂的当个屁放掉,听懂的也无需当真,心不动,风吹动树就都不动了。

“和尚不说,爷就不勉强了,贵庙从外看烂到渣了,进庙内方知金玉其中,法度修严,难得眼拙一次,如此玄妙怕是故意为之,大师父于学佛之道很有自己独到一处。”李治不理睬老秃驴的机锋打屁,岔开调侃起了这寺庙的闷骚风格。

“施主好悟性,果然与我佛门有缘,”大和尚先是赞了一句,也没看清李治古怪的表情,继续道:“修佛不重外相皮囊,而重因果循环功德报应,贫僧一贯以不讲经、不化缘、不在名山大寺修行,原因究其根本不过是修行之本在于苦中求足,他日功成,脱俗便可成名,超凡即能立地成圣,此事看起来难,做起来更是难上百倍,千百年间能成佛门大德之辈的在当今只玄奘法师一人,遍寻故往太少太少,施主一生喜、怒、忧、思、悲、恐、惊有几样不是为了名利所驱使,可惜了。”

“说不定爷是为了天下苍生呢?”李治语带不详。

“那施主试想若做一无名英雄,施主还愿意如此辛劳吗?”寒山反问。

李治沉默,好半天才点点头,迅即摇头轻叹:“胖和尚,莫不是想要世间又多一个梁武帝?”

“不敢。”

“施主少年经事,豪气干云,只不过……他才会发现自己苦苦奋斗多年,不过是‘杀戮百万,又杀戮千万’,造孽太深。”胖和尚语气坚定,倒是悲天悯人的很,不容置疑。

李治洒然一笑,然后收敛了笑容,正经起来,没有反驳,杀得人多了,很难说真的没报应,尤其是自己又快要当父亲了,心中深怕遇到狗血剧里面让人不能淡定的蛋疼选择“保孩子还是保大人”,一时无言以对,沉默下去了。

这寒山和尚早悟的佛法三味,佛经典卷烂熟于心,是个得道有为的高僧大德,尽管他自己不如此想,但世人早已如此定义,通天文,知地理,晓阴阳,撇开这个问题,李治还有同样博学的裴行俭和大和尚三人愈谈愈投机,相见恨晚,大和尚言谈无忌,偏又不是酒肉和尚,那拾得小和尚一手素斋烧的和他人一样灵气,难得。

在这山寺盘桓了两日,李治是恋恋不舍,那个拾得小和尚着实有趣,像只剪了爪牙的纸老虎,一挠他就生气,偏偏又不敢发作,那副生闷气的委屈样儿最能解闷,临走前李治和寒山和尚殷殷叙别,那大和尚寒山突然开口问拾得道:“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拾得大皱眉头,思索片刻,皱眉轻声道:“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寒山大和尚满意道:“还有甚法子可以躲得?”

拾得眼神瞬间锋锐起来,直截了当的道:“我曾看过弥勒菩萨偈,且听师弟念偈曰:有人骂老拙,老拙只说好;有人打老拙,老拙自睡倒。涕唾在面上,随它自干了,我也省气力,他也无烦恼……人弱心不弱,人贫道不贫,一心要修行,常在道中辦……这个逞英雄,那个做好汉,看看两发白,年年容颜变……我看世上人,都是精扯淡,劝君即回头,单把修行干。做个大丈夫,一刀截两段;跳出红火坑,做个清凉汉。悟得真常理,日月为邻伴。”

寒山和尚道,“拾得,这位施主和你有缘,你不妨和他一起南下修行去吧。”

拾得轻声问道:“师兄呢,他日还会回姑苏寒山寺吗?”

寒山转过身摆摆手,道:“一切随缘,去吧。”

拾得点头,干脆利落道:“师弟明了。”

李治上前笑眯眯的摸了摸拾得的脑袋,莫测的慨然道:“真是到哪都会遇到名人啊,拾得小秃驴,你要名扬天下了。”

“名扬天下?”

拾得小秃驴心生警惕,摸摸自己头,那是思考的习惯,和一休哥大有异曲同工之妙,最近和这位九爷接触了两天,处处遭殃,端茶递水就不说了,还问自己这附近有木有尼姑庵,自己师父有木有私下藏有‘如来大佛棍’,你让他一个青葱小豆芽立志童子身一生的小牲口情何以堪哪,不过这厮跟着李治,要不就心性练达到高僧大德成就一代名僧,要不就被李治身边花红酒绿,美人情肠拉进了无边苦海,道毁佛消。

“这段对话足可千古流传,当可为后世千万人直至本心的醒世恒言。”李治诚实道,难得诚实一次,不过无论寒山还是拾得都没有触动,纯当奉承话了,虽然这段话足够精彩。

“不信就算了。”李治愤愤道,难得透露一下未来世界大盘走向,居然没人相信哥的未卜先知的大能。

出了古寺,别了寒山大胖和尚,带出了一个小和尚,从寺里出来的路上,李治大唱:“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胖和尚,一个小和尚,胖和尚不要小和尚”,到此结束,唱的拾得心酸酸的,奋起还击:”从来是拾得,不是偶然称。别无亲眷属,寒山是我兄。两人心相似,谁能徇俗情。若问年多少,黄河几度清。”

“嗯,不错,九爷我就喜欢古文功底好的年轻人,值得培养,寒山是你兄,两人心相似,心相似啊心相似,真是好基友好朋友。”李治仰天大笑,笑着别人不懂的笑料,独自走在自负不傲娇的道路上。

李治走后,寒山胖和尚一个人在寺里平静的给自己泡了一壶茶,不言不语不哀不愁的。

一月前有佛门高僧数人联名找到自己,望自己能助佛门成为大唐国教一把,寒山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他本无心于此,但身在佛门又如何能脱尽人事,送一个拾得过去,不为他想,只是想改变一下这位贵不可言的大贵人心中对佛门的一些想法看法和处置的方法,仅此而已。

不惹怒勉强强求别人,也不违本心,不违世道天理人情,恰恰便是大大的——佛心了,寒山幡然唱道:“有人笑我诗,我诗合典雅……不恨会人稀,只为知音寡……忽遇明眼人,即自流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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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晚上应该还会有一更,就这样,依旧不满地打滚主动求推荐和打赏,继续傲娇在自己的写作路上。RO!~!

第三章 刘一鞭,张一鞭

第三章刘一鞭,张一鞭

对于认识刘一鞭的刘家村村民来说,村后老刘家的刘一鞭小时候那是全村人都喜欢骂两句小王八蛋摸两下蛋蛋的小牲口,这个小牲口全不是个东西,小时候最喜欢走东家串西家的坑门拐骗弄好吃的,不给,趴在地下就打滚,要是别家的小孩拎起bāng槌吓唬两声就鸟兽散了,但这个小兔崽子就跟上辈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全不在乎,这其实也是有缘由的,这个小兔崽子的爷爷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老里长,手眼通不了天,但玩残个把乡里乡亲的还是有手段的,为人喜欢吹牛说大话,但人脉广重义气,杂七杂八的朋友五湖四海都有,是刘家村第一号人物。

由此可见,在这个不算赤贫也不用共穿一条开裆裤的淮南道滁河的一个小乡村,刘家那绝对是财不凶势挺大的主,因此小王八羔子也算是村里能惹得起却绝对打不起的小主,不过,老辈人常说棍bāng下出孝子,小孩子是不能放纵的,自打刘家老爷子升官当了县令的师爷,满天飞到处瞎逛的刘一鞭不知何时大变身了,变得让人不认识了,成了椒陵县城第一流的公子哥纨绔小霸,整日里游手好闲的跟在县令公子的屁股后面干尽了坏事。

一些进城的乡里乡亲回去后都每每感叹,这世道弄得,一个原来也就调皮一点的好孩子咋一转眼就混蛋禽兽起来,气焰跋扈,哪怕原来一个村的见面也不留半点情面,一个不顺眼打个鼻青脸肿,要是谁敢再提小时候的“丑事”,让他丢了面子,如今是县令公子铁板狗腿子的刘一鞭非用他手里的鞭子抽个半死,值得乐道的是,刘一鞭原名叫刘大壮,不过这个名字很少人知道,远远不如他手上那根据说抽了椒陵县城上千号人的“一鞭”来的响亮。

张一鞭和刘一鞭一样,他的手里也有一根鞭子,可惜此鞭非彼鞭,人家刘一鞭抽的是人,抽的越多名气越大气焰越炽,张一鞭也抽过千余号,不过却是高高大大的牲口,在车马行混了一辈子名气倒也不小,在他手里的骡马驴子一鞭子比别人十鞭子还乖巧,就是名气没人家那根鞭子来的声名远播而已。

张一鞭今天算是真正开眼了,现实让他明白了原来抽人的鞭子也是可以把自己抽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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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霏霏,秋天清晨的椒陵城冰凉透骨,椒陵内一条狭窄但颇有小名气的小弄巷里住着一个椒陵城的传奇人物,车马把式第一人——张一鞭,张一鞭七岁就能自己骑着一头驴赶到百里外去接退伍回乡的残废父亲,后来为乡里乡亲津津乐道,都道张家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小子,将来有大出息,白云苍狗的,一晃头发都花白了,做了四十年车马把式的张一鞭也没功成名就,倒是卖苦力卖的远近驰名,椒陵城不少大户人家都以请张一鞭驾车为荣。

张一鞭清早起来,抬头望望黑沉沉的乌云,低头院中还没有泛出光亮的土地,叹道:“我个老天爷,要下就下个痛快吧,早下早结束,这样不yīn不晴长一阵短一阵的也不知几时下到头,我们这些把式的怎么能拉到生意。”

话音落点,张一鞭便听见了“啪,啪,啪”的拍门声,不轻不重不缓不急,很有节奏,来人必是一个细心静气的人,这是张一鞭特有的职业感触,就如他赶车一样,每一鞭轻重缓急,甚么时候抽,抽在哪个部位,在哪个路段抽,都是有大讲究的,不懂的人才一路啪啪乱响,抽的骡马奔腾,辚辚不稳,失了当家吃饭的手段。

张一鞭小心翼翼的向门口走来,极力不让自己歪着脚摔倒之类,乡间民谚,男跌不平,女跌不安。男人跌倒了,有不平之事要生,女人跌倒了,家宅不安,这可是像张一鞭这种经常长途驾车送人的把式行业大忌,讲究的就是一个吉利,出入平安,又平又安。

张一鞭小心翼翼的一步步走到门口,拉开木门,却惊讶的站在那里怔怔的说不出话来,目瞪口呆,这倒并非张一鞭少见多怪,故意做派,实在是停在自家破落院儿门前的马车大为华贵典雅,四匹同sè白马骏马驾拉,合着高车驷马的老礼,威仪匹配,车盖四角檐牙高啄,挂着精致的小灯笼,帘子是上好的蜀锦,那锦缎精美的哪怕走南闯北多年的张一鞭也猛地睁大眼睛,少见。

马车极为坚实厚重,决非一马之力可以长行,也只有这四匹骏逸非常的胡马能够沉重的大车跑得轻松急促。

张一鞭眼疾,看的分明,心底里暗自惊呼大车没有驭手,顿时心头通亮,知道生意上门了,没来由的眼睛发亮,激动的连连搓手,最后忍不住上前爬在地上仔细打量起大车来了,竟看也没看站在门前边上的一个蒙面神秘女子。

椒陵县城隶属滁河,古时乃吴楚交界处,离十里秦淮的金陵不到百里,今年来南北通商渐多,这椒陵城成了大大的要道,热闹的很,策马过椒陵的也都不是等闲庶民,人人都是高车驷马的商旅豪客,每辆车又都各不相同,这椒陵城便成了骏马大车汇集之地。

每逢夜sè降临,椒陵城中几家不豪华但绝对实惠的车马店便停满了辚辚进入的各sè车辆,商人出门在外历来都是小心谨慎,紧守着财不露白,货不显眼的铁则,少有招摇过市奢华无度之人,比之那些波斯大食商人恨不得自己弯刀上全镶上精美宝石要内敛的多,儒商和儒将历来就备受汉人推崇,可谓华夏独产,因此往来大商虽有大车,却轻车简行,少有如眼前这辆华美绝伦深怕别人不知晓车主人非富即贵的身份。

按照规矩,像这样的车一般都有一位配的上车档次的车把式,而且是信得过的家仆,可是这明光锃亮的车辆上竟是空空如也,驾了一辈子劣马的张一鞭,和后世酷爱名车的人一样,是一个真正的“车痴”“马痴”,平日里的消遣便是在大街上弄一个胡凳坐着,细细打量过往车辆,一一评点,人生大爱。

此时忍不住盯着这四匹不含一丝杂毛的白马香车打量,一边打量一边赞叹:“好车,难得一见的好车,贵而雅,六尺的车盖,六尺的车厢,品级一流,啧啧,竟还在车盖上镶嵌青欲,呦,这四角挂起的灯笼还不是纸糊的,是白欲的啊,哪家的富贵人家,老鞭子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好东西呢。”

张一鞭匍匐着钻到车底伸长了脖颈,仔细端详,又是一阵触目,原来车厢底部的铜板清楚的刻着“天下坊甲等上品”七个正楷大字。

此时天下谁不知道“天下会”的大名,涉及百业,是当今皇帝老儿开的商会,不仅承担着皇宫大内的种种用度,天下坊在老百姓口中更被传闻为皇帝老儿家的百工,职掌宫廷各项制造,同时也对外出售各种各样的器具,不过大多都价值连城,民间能卖的起的不是大富就是大贵,一般显贵大户人家根本连问一下价格的资格都没有,像这样的宝车每年不到三十辆,张一鞭也就是走的道多了,认识的商客也广,又是几十年如一日干这一行的才稍微听说,对他来说是个神秘不可测的东西,此时见到实物彻底点燃了那份心底那份癫狂。

张一鞭这辈子和马车待得日子比和父母妻儿亲朋好友待得时候还长,十足一个大大的车痴,此刻竟然亲眼见到如此瑰丽的宝马香车,这简直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如何不令他们大喜若狂,木呆呆的看着,这里摸摸,那里摸摸,见到有脏的地方,使劲的用袖子擦一擦,要不是嫌丢人,恨不得上去添干净。

良久,张一鞭猛然醒悟过来,站起来退后一步,高喊道:“如此宝车,世间少有,岂能不拜?”说着便整衣肃容,学文人雅士一个大拜,长长的跪伏在车前。

正在这时,身后一个持着风灯的女子悠悠飘来,行走在细雨中,朦朦胧胧像个谪仙人,看不见容貌,身段一流,眼神清冷,走到车旁,静静的看了狂颠的张一鞭,满意的颌首道:“别拜了,起来吧。”

“这个,姑娘,我……”

张一鞭满脸窘迫,心越急便越说不出话来,面前的女子虽蒙面看不见相貌,但想必是个大美人,虽然孩子都娶妻生子了,张一鞭还是有点乡下人的羞赧,再加上刚才实在太丢脸,一时尴尬的大咧咧的挠着头,不知该说些甚么。

“你爱车,这很好,”女人随手扔了一个小锦囊到了张一鞭身前,“听说你是椒陵最有名的车把式,甩的一手好马鞭,我家小姐要去金陵,日暮之前必须赶到,到了,里面的钱全是你的,不到,一文也没有,敢接吗?”

“为甚么不敢,这样的好车,区区一日百里,哪怕路有些泥泞又怕甚么,能驾这样的宝车就是倒贴钱也愿意。”张一鞭捡起锦囊,好家伙,出手不凡,怕有十几贯了,一瞬间,眼睛又冒光的回到了宝车上,伸手摸着皮光水滑的白马长长的马鬃,一脸彻骨的该死温柔。

“那就启程吧,来的路上被一些白痴盯上了,没功夫和那些小混混纠缠,便宜了他们。”

女子在说到让人头疼不已的市井混混时,语气八风不动,听不出害怕也听不出不屑,像是历经了暴风骤雨的老苍松,平淡了一切,倒显得比自己这个中年大叔还老成世故,张一鞭也只是念头一闪而过,没敢多想,想也白想,做这行最怕问东问西,是大忌讳。

老实笨嘴拙舌的车把式可以干的长久,老实话多却又知道分寸进退的可以兴旺,譬如张一鞭,一路上可以和客人聊各地见闻,山水习俗,唯独不问客人做何买卖营生家中情况的,唯独那些给了三分颜sè就蹬鼻子上脸的粗汉子,是干不了长久的,甚至被人就地宰了,张一鞭听过太多也见过一些。

“拿上我趁手的鞭子,立马就走。”

张一鞭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从容拱手,掉头跑了进去,跑得很稳,不会跌倒,几个呼吸的功夫,张一鞭就批了件顶风雨的麻衣大氅,带着斗笠,盲鞋马鞭的跑了出来,对着被黑纱遮盖的女子笑道:“可以了。”

神秘女子难得破颜笑了:“名不虚传,是个懂事的老人。”

女子到了车旁,轻松的一弹腿,箭一样窜进了车内,车帘只是一闪便重新合上,隐约间张一鞭似乎看见车内还有一个女人。

默默点点头,张一鞭握着马鞭小心的扭身上了马车,猛然间,张一鞭舒服的快哼了起来,这名动天下的马车果然不凡,只坐上去就如此舒服,好像飘在云端,眼晕目眩不知魂在何方。

“启程吧——!”神秘女子一声催促,缓缓清晰的响在张一鞭心头。

尴尬的咳了咳,马鞭高高扬起,“啪啦啪啦”凌空抽了数声,清亮凛冽,干脆彻底。

“起程喽……”

一声吆喝,张一鞭青筋暴起,也不见他扬鞭,马缰只轻轻一抖,力道奇佳,马车便轻灵上道,不颠不簸很是平稳。

车内人不禁传出一声:“好车技!”

张一鞭得意一笑:“过奖了,看家的本事。”

之后,车内再没声响,张一鞭也专心驾车,马车辚辚飞驰,直向金陵城,然而世道险恶,人心叵测,平地也起三尺浪,一场凶险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向不愿惹麻烦又浑然木觉的神秘女子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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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一鞭虽然叫刘一鞭,可下手从不留手,能打一百鞭绝不半途而废九十九,有着优良的韧xìng和令父亲啧啧称道后继有人的持久力,摧残人的意志力、手段更是让县令公子大为赞赏,私下里赞其椒陵第二,不用说第一也知道是谁了。

有个还算不错的老爹,自己又八面玲珑,不会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有胆量有手段得罪敢得罪的人,生活乐无边,所以刘一鞭历来认为自己是个有福的贵人。

这不,今早刚从椒陵县城最大的青楼“听雨小斋”彻夜血战回来,昏头昏脑的在大街上溜达,牛眼雄视八方,立马看见一辆从没见过的华丽大车碾过眼前,差点没把刘一鞭碾成刘大饼,刘一鞭不怒反喜,那大车刘一鞭一见钟情,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舍我其谁。

不过刘一鞭也不是傻子,能驾这样的车怎么也得是个有点虎的人家,思来想去还得自家“白痴公子”出马,等弄到手,自己再找人偷了去就是,这种事刘一鞭从小就熟,偷jī摸狗,可是刘一鞭的看家本事。

刘一鞭找到了几个相熟的小弟,偷偷摸摸的跟着香车,自己则是百米冲刺的去找背黑锅打冲锋的县令公子李大少爷。

椒陵山,又叫覆金山,县名是由古椒国名变通而来,传自传说中古代部落首领上古五帝之一的高阳氏,是横亘在椒陵襄河畔的一道山脉,林木茂密,有大道直通山上。

登上山顶遥望四野便又是江淮普遍的丘陵地貌。与后世的椒陵(全椒)相比,这时的椒陵还只是一道莽苍粗朴的山脉,比大长安的渭水之滨荒凉多了,江南的开发直到宋南迁之时,才真正的的上历史的舞台,大唐虽已经在开发,但大量茫茫山林遍布,其效不大。

眼下这辆宝马香车出得椒陵城,便直入大道,一路向东而去,过了林木葱茏的高坡时已是日当中午,秋日高悬,原野开阔,天高云淡,最是清爽宜人,但秋天的太阳也是最毒的,盘算了一下日程,已经能在日暮之时赶在金陵城关城门前进城,松下心来,张一鞭便在椒陵山的松林间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贵客,我们先歇一下,待会再走吧,能赶在天黑进城的。”

“那便如此,你自忙你的去吧。”还是那位神秘女子声音,缓缓而又清淡。

张一鞭点点头,逃出怀里的酥黄的煎饼,也不喝水,干嚼,不怕噎着,这是他这种人多年跑东跑西练就的本事。

“恢恢……”

四匹白马似乎感到了异常,长长的高亢嘶鸣,几乎要将张一鞭掀下车来!

十多个黑影仰天大笑手持利刃的围了上来。一个贵公子模样的人长喝一声,兴奋激动的叫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若敢牙缝里蹦出半个不……字,哼哼,少爷管杀不管埋。”

贵公子好似做了甚么了不得的事,得意的摆出一副歹人的狰狞派头,一个“不”字拖了老长的音,口号是响亮,就是没啥杀伤力。

张一鞭苦笑的摇摇头,天气好不是真的好,人品好才重要,怎么偏偏遇到刘一鞭和李大公子,下意识的张一鞭把刘一鞭的威胁xìng抬到“大哥大”李大公子之上,刘一鞭yín威摄人,可见一斑。骏马虽突然受到惊吓,不过张一鞭支轻轻一鞭,便有重新安份下来。

不过世故圆滑精明狡猾的张一鞭还是一个纵跃几乎是跌下车来,装作惊魂未定又受宠若惊,连忙拱手作礼:“李大少爷,不想今日在这见到少爷。如此福气,让小人如何消受得起?”

“忒般聒噪,交出宝车,然后自己滚下椒陵山,要不然,哼哼,阉了送到院子里做龟公。”贵公子不耐烦的呵斥,惹得身边数十号狐朋狗友拍马屁的应和,气焰嚣张跋扈,天老二他老大。

“是是是,小人让开便是,少爷你随便。”张一鞭忙不迭抖绳下车,箭一般跳到一边,躬身,一副让人鄙视不屑的熊样。

张一鞭自认自己是有良心的,能做个好人,帮帮人见义勇为甚么的都可以,可这有一个底线,就是别把自己牵连进去,他可还没到好到良心泛滥的程度,自己只领着车把式的工钱又不是护卫打手,自己虽上没有了爹娘但下有妻儿孙子啊,天伦之乐也正乐在其中,面对李大公子这种一巴掌能拍死自己一大堆的大少爷大恶棍,张一鞭自认自己实在没有大勇气大魄力大智慧大毅力,为了大义,为了一个和自己说不到三句话的陌生人去做一件铁定玩完的拼命,拼命也需要一个理由,他没理由。

贵公子得意的呵呵笑道:“一鞭,你去让车上的人交出车,少爷大量放他们滚蛋。”

刘一鞭凑趣的一笑,添油加火的道:“对,让他们滚蛋,用滚的滚下椒陵山,少一圈,捅爆他们两个蛋蛋。”

“是极是极。”贵公子闻言大乐,欢喜亲呢的拍了拍自己最好的玩伴,人生得一知己难矣。

说着刘一鞭走到马车旁使劲儿拍打车厢:“别做缩头乌龟啦!滚出来吧,别给脸不要脸——”

车中沉默无声,刘一鞭想了想,便招来一个黑布短打的小弟,让他便探身到车内。

小弟仗着人多,丝毫不认为“一鞭”哥唰自己,想到大少爷就在后面,立马雄心鼓鼓,正是拉风表现的时候,大吼一声壮了声势,大步登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大叫一声:“他娘的给老子死出来,敢在夜面前摆架子,不想活……”

话音未落,“嗵”的一声,可怜的小弟,猛然间直上云霄,化作一个优美的抛物线,在空中做了七百二十度高难度筋斗云,滚落到李大公子的脚下,进气多出气少,生死不知。

一只摧枯拉朽的欲腿挑战味十足的缓缓的慢慢的从车帘外收了回去,场面一时间猛地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一个犀利的声音缓缓升起,直透人心。

“第一个废物半死不活,还有二个废物吗?”RO!~!

第四章 女子如虎,锦衣若狐

第四章女子如虎,锦衣若狐

李公子和刘一鞭一干大纨绔小混混怔怔的盯着马车发呆,刚才车中人霍然出声分明便是女子,可哪有女儿家家的有这般武力,把一个百十斤的汉子踢得倒飞丈外,母大虫吔!

秋日的阳光透过树叶斑落的照耀在地上,凉风习习,吹动的树梢咝咝作响,今天天气不错。

掀开车帘,在李公子和刘一鞭一干人万般期盼中车中优雅的跳出来,大刺刺的立在马车上,手上黑黝黝的马鞭竟还生有倒刺,这是女人的兵器,和女人一样毒辣。

神秘女人之所以神秘,在于她门g着面,乌黑的刘海披散,遮住了大半的面孔,但露出来皮肤却雪白如霜,配上通体黑sè的长衣,竟越发的白的扎眼,满面通红,目光犀利得吓人,四面打量了个仔细,冷冷问道:“尔等何人,找死?”

贵公子踢了踢刘一鞭,刘一鞭瞧了瞧自己腰间的马鞭,再看看那女子手上长有狰狞倒刺的“凶器”,他徒然觉得自己坏,但不够坏。

僵硬着笑刘一鞭拱手笑道:“这位小姐,我等刚才多有得罪,尚请见谅。我乃椒陵县刘一鞭,这厢有礼了。敢问小姐高姓大名。”

“说完了?可以滚了。”

车上的女人矜持的整整衣衫,一轻蔑的扫视了一圈,冷笑道:“杀过几个人?会骑马吗?一群废物还想打劫,真替生你们的爹娘可怜,光生屁股不生脑子。”

女人一偏腿踩在白马的屁股,弯起腰晃着手里的马鞭,盯着眼神闪烁的刘一鞭,笑容玩味,像是母老虎在俯视脚下挣扎的狐狸,还有那副死都改不了的狡猾精明,让人心寒。

李公子大怒,这椒陵县何事有人敢骂自己,可是那小孩手臂粗的马鞭泛着乌光实在令人心凉,虽然发狠但实在不敢上前,纠结的咪咪疼,只能红着眼怒视女人,古怪yín邪的心思却不自觉的开小差,直想把这个身材惹火的胭脂马干翻,带回去好好调教,让她欲仙欲死又生不如死,这个时候还有如此缥缈的念头,也算一朵奇葩了。

刘一鞭不是李公子这个椒陵天字第一号二货,暗地里也恨不得抽死这个嘴贱的娘们,但还是恭敬的笑道:“小姐既然不肯告知就算了,但料小姐也非等闲人物。我等出此下策,皆因我家少爷酷爱名车名马,人称‘椒陵第一车痴马痴’,今日偶见小姐宝车古朴典雅,欲学古人以百贯之数,外加一两新车、四匹骏马,买下此车。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女人无声笑了笑,在去张一鞭处的时候她就知道有人跟在自己身后,果不出所料,真遇到强人了。

女人妩媚的双眼秋波流转,有恃无恐的逗道:“还有点脑子,知道派人跟着马车,等马车到了椒陵山松林才行劫掠,用心良苦啊,粮食没白吃,比猪强点。百贯?连我这四只灯笼都买不起,新车,骏马?确定不是驴车?我要是不卖,诸为公子要如何处之小女子啊?”

“给你三分颜sè蹬鼻子上脸,不识人敬!”

李公子从女子第一脚的震慑中回过神来,见己方人数众多,胆气又壮了起来,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丢了脸面,也丢了县令公子的身份,恼羞成怒的大喝道:“卖就算了,不卖,待会就把你拖进小树林,你今个也不用再走了,一句话,卖还是不卖。”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强人所难光动嘴皮子可不行。”女子停下了摩挲手里“凶器”的动作,冷笑,犀利的柳眉间轻蔑之极,像是一只老虎被猪威胁了,想笑却实在笑不出来,天下奇闻。

刘一鞭还是满脸微笑,chā嘴道:“尚望小姐割爱了。看小姐这番气度,一定是管家之人,区区一辆马车又何须在乎?我等男子,以骑马射箭驾车涉猎为能事,小姐芊芊佳人,何必不肯相让。”这番话极是得体,对于一个女子来说,驾车涉猎可矣,但那竟是一种娱乐,女儿家无论何种时代都以相夫教子为根本,一个小混混头脑清醒,言辞恳切的如此恭维一个小女子,确也是难得。

仅此一端,便知这个刘一鞭不是个笨人,也算不上甚么大恶之人,神秘女人在其不算长的一生见过太多的恶棍,面如弥勒,心似刀剑,杀人不见血。

神秘女人本不是在乎外物之人,若是心情好,管它如何,哪怕千金送出去也不眨一眼,这番话听的顺耳完全可以送给这个聪明的混混,可现在她心情很不好,从长安回来到如今都忍着杀人的冲动,此时被一番威胁,面上恬淡,心里竟早已升起了滔天的杀机,只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侮辱!

在武家碰了个大大出乎预料的钉子,郁闷无从发泄,一路南回,使女人在心有不甘下涌出一腔浓烈的怨气,也平添了几分煞气。

此刻,如同男子一样亢奋奔放而又郁闷在女人的心里翻腾,觉得眼前这帮平时懒得看一眼的混混实在是龌龊,尤其这个贵公子模样的李大公子,怎么看怎么该死!

女人本来就是孤儿出身,从小沿街乞讨,过早的品尝过一般人一辈子都尝不到的辛酸茫然无助和欲哭无泪,一天天长大,期间没少受一些富贵人家的欺负和白眼过,为了活下去,她日日夜夜时时刻刻的告诉自己,像一个男人一样坚强的活着,哪怕再苦再累生不如死也要活着,活着就好,这是女人母亲死之前唯一的嘱咐,直到一日,自己被一个人收留了,过上了有吃有喝有穿有玩的日子。

可是这样的日子短的和昙花一样,之后女人被训练成杀手,冷血多情的杀手,女人无往不利,那些贪图自己美sè的,可笑至极,连自己手都没摸上,也算死不瞑目了。

谈不上感恩,过了十几年这样生活,女人觉得这都是自己应得的,无数次生死危机她早已还了恩,还了情,如今不脱离组织,不过是因为她习惯了这种生活,习惯了杀人和被人追杀,再就是没有理由让自己不要命的和组织脱离,也许女人一直在寻找这样的理由。

看到李公子和刘一鞭,女人觉得这些人的恭敬也好,愤怒暴戾的外表下隐藏的都是金钱,是可以牺牲任何人的权力欲.望,是欺人太甚!

我鱼玄机何许人也,行刺失败,最爱的弟子也被那个看不透的年轻人打成了重伤,难道随身之物也要被人无端劫持?

怒火涌动间,鱼玄机陡然笑了起来,笑声尽显妩媚冷厉,凉风肆意的拨弄鱼玄机的裙裾,惹得艳艳的衣衫翩翩起舞,宛若风中之蝶,一下子扯下了门g面的黑纱,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黑裙布衣,双眉煞气惊人,但却掩饰不住她一派风流,那一对眸子闪动着常人没有的光焰,秋水闪动间,便是天然的一个眼风,张一鞭早知此女必是极美,但哪怕在远处大致扫到也忍不住心头一颤,而一旁的李公子、刘一鞭早已骨ròusū麻,好个风情万种的煞女人。

“公子想要我?好啊,打赢了奴家,这还是完璧的身子便给了公子,如何?”

鱼玄机突兀的魅惑轻笑,缥缈高高在上的女神气质立马烟消云散,不过仙子堕落无疑更致命,李大公子无可避免的“中毒已深”,不可自拔了。

李公子大摇其头,刚才还满脑子浑沌,此刻却出奇的清醒,运转速度惊人,连忙一派正直端正怜香惜欲的发誓保证着:“小姐何出此言?本公子岂敢辱没如小姐这般倾城的佳人?啊呸,是倾国才对,你看我这张口。”李公子呵呵笑道,花痴的昏头昏脑,只不过那眼中不为人知时渗出一股强烈的占有欲望。

“唉,难道世间男人都是如此无胆的废物吗,奴家鱼玄机独守空闺二十载,如今想找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家,可为何就这么难?唉……”鱼玄机故作幽怨,一副水灵黄花大闺女大甩卖跳楼卖血价都没人要的凄凉悲愤,多愁善感的令人心酸。

刘一鞭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这个女人太妖孽了,尤其是拿鞭子的姿势,刘一鞭也是玩鞭子的,这分明就是个大行家,武力值爆满的老虎,然而如今这个老虎正在像你装可怜摇尾乞怜的,那真是世间最“消魂”的事,这是连骨头和ròu一起吞下去消化干净的毒fù啊,活蝎子。

刘一鞭不露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不出意料,在女人面前情商惊人智商伤不起的李大公子,逃出折扇,很风流的打开,微微米眯起眼睛,露出一个温和善意的笑容,略显羞赧,像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女人的青葱小处男,带着钦慕痴迷的眼神吗,很能让一般女人熏熏不知所以然,放松警惕,“红着脸”向前了几步。

鱼玄机突然收敛了笑容,重新正经的面瘫起来,轻轻道:“你们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

李公子下意识的道:“嗯,甚么?”

鱼玄机跳下马车,朝李公子勾勾手指,拨开迷雾道:“我徒弟受了重伤一直在疗伤,昏迷不醒,刚才她出声,醒了,闹剧也该到此为止了,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们还会活着回去吧?”

李公子微微一怔,不在乎的瞥了眼身后,道:“三十号大汉,你凭甚么拿下我们,一个女人想单挑三十多大汉,自大猖狂,本公子不聪明但不真傻,真把本公子当傻子啦。”李公子猛地后退,一把将刘一鞭抓住挡在前面,轻声道:“一鞭,用你的鞭子抽她,可不要只看戏,本公子才是老大。”

鱼玄机啧啧笑道:“这才像样,还以为权贵人家的子弟都比别人少长了一个脑袋,被手下耍的团团转,现在才算正常嘛。”

李公子沉默了,他说的是实话,他一点也不聪明,读书一塌糊涂,四书五经每晚都会看,一般是装给老爹看,另一半是因为只要看一会儿自己就头晕晕眼朦胧,铁定能睡个好觉,一觉大梦到天亮,子曰诗云的那就是个狗屁。

但他是真不笨,以前不过是些不拘小节的小事,这刘一鞭也对他的脾胃也就不废那颗心计较,今天换做自己被几十个不怀好意的彪形大汉围住,是万万不能如此淡定的,自己的干爹李义府最常挂在口上的便是“事出无常必有妖”,这简直成了口头禅,有事没事都说,李公子都听出耳朵茧子了。

可是就在刚才,他见到这么漂亮的女人,心中火热的同时,脑中却不由的迸出这句话,没来由的惊醒了,对这个鱼玄机的觊觎之心虽还没熄灭,但至少清楚明白一件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关键时刻,是该小弟为自己拼命了。

刘一鞭呆滞的被李公子抵在身前,目瞪口呆。

鱼玄机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刘一鞭一言,随意抛出一句:“喜欢把别人当作傻子的才是真正的傻子。”

刘一鞭刹那间一身冷汗,藏在自己背后的李公子一阵接一阵呼气喷在自己的脖子间,暖暖的,可刘一鞭心里却觉得冷飕飕的,额头上无故的冒着汗。

鱼玄机一柄乌黑的长鞭在手,摇摇头,轻轻叹口气:“一起来吧,天sè不早,还要继续赶路呢。”

李公子猛地摇摇头,连连摆手,平静的拒绝道:“不能啊,本公子打过不少女子,可群殴一个女人,一鞭一人替代我等便是了,如何能以众凌寡?一鞭,你说是吧?”李公子笑呵呵的搂了一下刘一鞭,不待刘一鞭挤出习惯xìng的谦卑笑容就把刘一鞭推出去,还不忘很有良心的提醒道:“小心了,她鞭子上有倒刺,那一鞭子能把人抽个死去活来,一鞭,加油啊,记住,你是个男人,兄弟们的面子全指望你了。”

“好,好——!”

刘一鞭咽了一口吐沫,拉着长长的吴腔,丢掉手中的刀,没有表情的拔出了一条长长的鞭子,噼里啪啦挥的乱响,气势不凡,脚步却始终不肯前进半步,眼睛咕噜噜乱转,很有头脑的寻找逃避的地方,根本没打算死扛,嘴上装腔作势道:“待会非把你花容月貌抽成东施效颦——!”

刘一鞭实在没读过甚么书,和李公子一路货sè,只听自家老爷子说东施效颦是骂人的,便不分青红的拿来用,管他滑不滑稽的。

“人终究还是要靠自己的。”鱼玄机笑道。

“刚才明白了,女侠能不能下手轻点,不死就行。”刘一鞭道。

“好,我喜欢不依靠别人的人,留你半条民。”鱼玄机欣然道。

刘一鞭先下手未强,一道弧形的寒光破开空气带着刺啦啦的响声向鱼玄机脖子逼来,鞭出无章法,直捣黄龙,娴熟无匹,却是最实用的招数。

鱼玄机面无表情的轻震手里的长鞭,闪电一样划开天际,像一匹出洞毒龙,咆哮,竟带有神奇的怒吼。

两鞭纠缠,鱼玄机的长鞭真的如毒龙蛟蛇一样灵活着顺着刘一鞭的鞭子上下游动,好像被注入了生命了一样,在外人眼里,那乌黑发亮的鞭子就是条长长的毒蟒游向刘一鞭。

刘一鞭到底没有真正争斗的经验,见到长鞭顺着自己的长鞭“攀爬”轻松游动直要咬上自己的手腕,本能的抽手,噔噔噔后退了三步!

“啊……”

长鞭如影随形,风一样倒刺在刘一鞭手臂上,毒蟒疯狂摆动,霎那间刘一鞭身上血出如注,鱼玄机冷漠的刮下了一块块大块血肉下来,露出血丝满布的ròu骨,如凌迟。

刘一鞭的鞭子丢落在地,自己痛苦的捂着手臂,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痛苦哀嚎,大声惨叫,十分的不豪杰。

一招,双手,废。

鱼玄机的长鞭跳动间,勾断了刘一鞭两只手的手筋,以后刘一鞭真的名副其实叫“留一鞭”了,他的那根鞭子只能留给自己欣赏追忆痛恨后悔,再也不能像以前潇洒的挥斥方遒了。

鱼玄机莞尔一笑,没看刘一鞭第一眼,似笑非笑的转身看向不知何时已经浩浩荡荡藏在众人最后的李公子。

猛然间鱼玄机做了一个俏皮的姿势,举起芊芊素手瞭望跑得远远的李公子。

一大堆混混有节奏有组织的向后退,鱼玄机看到哪里,哪里退的最有效率,这便是所谓的乌合之众呐。

仅仅一鞭子便如此威风厉害,混混中还是有血xìng的“草莽”汉子的,其他的都是“草”,莽就没看见了,又有心在李公子面前表演,顿时恼羞成怒的,吼叫一声“找死啦——!”便要冲上去拼命。

“且慢。”李公子伸手拦住了身边那些真正能打的,对鱼玄机拱手笑道:“决斗完了,小姐胜了。我等绝不敢再找小姐聒噪,家父乃椒陵县令,能不惹麻烦,小姐也不愿惹吧。”

“脑袋突然灵光还真不习惯。”犹豫了片刻,鱼玄机收起了鞭子,简简单单的扫了远处藏在树后的张一鞭。

被鱼玄机看了一眼,张一鞭的心田像是天翻地覆起来,灵犀震动,爬起来,冲出去,重新执鞭,小心翼翼的低头讨好在车旁。

鱼玄机一直注视着李公子,那双丹凤眸子,犀利冷艳,看人和看猪没甚么区别,似永远不会为谁泪眼朦胧。

等李公子人退下山岗,鱼玄机松了口气,抬头,天sè不早了,还来得急,如果真的打杀了,惹麻烦误了时辰不说,和自己低调潜行背道而行。

一跃而上,女子如虎,动作,轻灵优美。

重新执鞭的张一鞭看了一言倒在一边的刘一鞭,原来抽人的鞭子还不如我这抽畜生的鞭子,至少这鞭子还能继续抽下去,原来抽人的鞭子也可以把自己抽残弄废了的,自作孽。

长鞭飞扬,张一鞭猛地高高扬起鞭子,耍了一个华丽耀眼的鞭花,大声的吆喝一声,宝车毫发无损的辚辚而去了,顶着头上的秋日,向金陵城疾驰而去。

“启程喽……”

张一鞭欢快的叫嚷着,从此,椒陵城只有一鞭,张一鞭,椒陵一鞭,舍我其谁。

但在张一鞭心里,却深深的扎根着另一根鞭子,一个长满倒刺能瞬间勾断手筋的乌黑发亮如毒蟒的鞭子,张一鞭发誓,他忘了美丽女人的样子,也永远不会忘那一鞭的风sāo。

缓缓走到倒在地上的刘一鞭边上,李公子蹲下来,叹道:“废了?”

“公子我?”

“不要说话了,我来说吧。知道为甚么我今天玩你吗?因为公子我是个好人,公子我欺男,只是为了自污名声,但你可曾见过公子我真的霸女?哦,对了,公子确实霸了不少,可其中未曾有一个是良家,都是够烂青楼女子,不是不想霸,是不敢霸啊。公子可是有志青年,平生既要吃喝玩乐到死,也要功成名就闻达的,因为一些原因,只能装的平庸一点,才将就着跟你混在一起的,其实你要坚定不移的相信公子是很虎的牛人,将来也会做大人物,骑大马做高官的,可惜啊,你咋不这么笨呐,真把公子当傻子。”李公子摇摇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还是公子英明啦!我们各位都听公子的——!”

平常和刘一鞭常混在一起都挥舞着雪亮的刀片叫起来。

李公子站起来冷冷笑道:“带两个人,将这蠢货带到刘家村。以后要再回椒陵城就免了他老爹的师爷,另外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半句,有不识敬的玩意,可别公子不让他在椒陵混了,公子我最近要去趟金陵见我义父。”

“公子!我等知道了。”

一干人异口同声,很有灵气,都不是笨蛋。

李公子立身皱眉看着金陵的方向,前天的时间他接到上司的密令,两条,一条最高级别,一条中等几倍。

两件事,一件是陛下下江南,到了谁的地盘,必以最高级别的sī下警戒,注意一切有威胁和状况的人;第二条是关于两个女子的,没有相貌,其中一个女人特征,腿长于一般人,极会奔跑,善使刀,刺客;另一个重伤,情况不明,似叫离水。

李公子能这么快大动声势的赶来正是心存疑惑,一来确定到底是何人路过自己的地界,把一切威胁铲除在萌芽中。

二来,陛下下江南,自己也差不多完成任务了,自己义父李义府在金陵方方面面的大事小事,这些年劳心劳力的也调查了清楚,陛下来了,自己也该休息休息了。

李公子犹豫了一阵,觉得还是得把这两个女子动向报告上级,虽然那女人不使刀,可腿力惊人,一跃便平地上了高高的大车辕马车,还有那眼神和心xìng可不是一般女人会有的,那是杀过很多人才有的,煞气。

“走,回椒陵城。”

一声令下,一身锦衣的李公子荡开折扇,翩翩然下了椒陵山,俨然又是一个浪荡恶霸的牲口嘴脸,继续在椒陵城中欺男不霸女着过着小心翼翼的滋润日子。

女子如虎,锦衣若狐。

第五章 我的大姐二姐

孟山围着沾满油迹的旧麻布围裙,肩上搭着条半黑不白的抹布,懒洋洋坐在客栈前的门槛上,脸上被太阳烤出一层厚厚的老油,不时的打一个大大长长的响亮哈切,放眼扫了一眼客栈前,连坨鸟粪也木有,又是清闲的一天,唉,上了汉人的当了。

客栈前是淮南道钟离郡东城镇通往金陵的一条不大的官路,要是前几年这条路上行人不断,客栈虽设在荒郊野外,但听前任老板自夸,生意兴旺的从早上一睁眼能忙到晚上jī不叫狗不吠,是能挣大把银子的买卖,而现在日落西山,一两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影,偶尔出现一个,也是喝口水的功夫就匆匆离去,赶往附近更繁华的椒陵县城歇息去了。

二姐的脾气也随着客人的稀少而日渐暴躁,孟山真的很怕,二姐不满意就意味着大姐不满意,一想到大姐火,孟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个寒意深深的冷战让孟山起了一身的jī皮疙瘩。

可是他谁叫他最呢,偏偏现在还是个店二的身份,客人不来,他又有什么办法?

要怪就怪这汉人闲得慌,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买东卖西,都掉钱眼里爬不出来了,一个个城镇建起来了,一条条道路修成了,是比原来大了也比原来繁华了,可是那些本来还不错的镇和这样初建的大镇一比就江河日下,靠着原来官道现在成乡间道的“福来客栈”也失了气运,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放在以前,椒陵县长八支腿那也是赶不上东城镇的,可如今商旅行人全往椒陵大城了去了,像自己这正儿八经的大客栈倒沦落成歇脚的茶肆了。

开店不仅卖吃食,更要客人打尖住宿,现在整日里全靠五大三粗的孟山拉客了。

这年头,找个清闲的商旅可比找三只腿的蛤蟆要难多了,听说金陵城里那些大商最初家的时候,每天都要忙到深夜,拼命的很。

泛得着嘛,孟山想不通啊想不通,还是咱寨子里舒服,没事睡睡觉射射箭和姑娘们对对山歌,有事的时候就一起出去打猎,日子别提多悠闲了,哪像那些汉人连喝口水都嫌耽误工夫,东北西跑南来北往,一天到晚想着光耀门楣,光宗耀祖,真的有钱了,却又含蓄胆起来,锦衣夜行素袖藏金的,不豪气。

孟山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厚厚的老茧布满了大半个手掌,在他们撩人部落,这是一个当家顶梁柱能力的象征,是要长年累月的拉弓射箭才练得出来的,他可是清晰记得,时候自己那个做头人的阿爹当着全寨人的面用最厉害的钢刀去劈手掌,炫耀,重重的一下,除了手上多了一个三个月也消不了的血痕,愣没出一丝血,那厚厚的老茧比黑瞎子的脚掌还厚,硬的像石头,和阿爹的脾气一样,都是咱撩人汉子的中第一号,可惜,再威猛的老虎也挡不住一群狼。

不过让孟山苦闷不解的是,为啥他大姐的手比最白的韭兰花还要白,没有一丝老茧,软的像面条,却打的“大奴”瑟瑟抖,为啥他大姐这么厉害年龄也不了可还不“招夫”,为啥她二姐要带着他在这里开客栈,一开就是两个多月,像是在等甚么人,为啥……太多为啥。

拉下毛巾擦了擦手,孟山唉声叹气的摇摇晃晃,十三岁的他,不高大不威武,不斯文不败类,空洞着眼神,萎靡的像焉了的残花败柳,等等等,这可甚么时候是个头哦,我孟山还没有成亲,大好的年华难道就空坐在这望穿秋水了?

旁边趴在地上的奴猛然站了起来,颈毛竖起来了跟个刺猬一样,冲着北方的大道尽头狂吠,癫狂的无以复加,像只情的公猪,声嘶力竭,孟山大惊。

这狗可是孟山的心头宝贝,姐姐有个咆哮撩人部落的“大奴”,孟山羡慕不来也没那个本事能找个像“大奴”那样的秒杀一切的霸气存在,这头奴就寄予他无尽的希望。

奴是村子里最凶悍的母狗和山里白天从不见踪影晚上踪影不见青背老妖狼下的崽。

孟山至今还好奇那条已经死掉的母狗为啥能找到老妖狼,且勾搭上青背老妖狼,那可是自己部落附近狼群的头狼,活了二十多年的老狼,越活越精神,妖的很,比人聪明,要不是大姐带领族人杀狼,指不定有多少牛羊家畜被咬死。

当年自己阿爹那头气焰最凶悍残忍的老母狗在消失一年后回到村寨时,村里那些本来以为老母狗铁定死了的人惊奇的现,它身边竟跟着一头毛色全灰的公狗,狗一样的体形,却有着狼一样绿油油的眼睛,夜晚尤其阴森可怖,每逢月圆时,竟也会对月狂啸,却又有着家犬的忠诚。

在山寨里,这奴那就是除大奴外最嚣张的畜生,嚣张的有底气让人服气,来上几头真正的老狼也不是这总低着头不声不响跟在孟山身后的奴对手,是除了大奴,山寨里最威名远扬的牲口,真到要死的那天,孟山想自己一定要死在奴前头,他可受不了奴离开自己,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比剜了他心肝脾肺还舍不得,还痛。

奴全身灰色,它的母亲是寨子里最凶悍的母狗,一身油光水亮的黑毛,而青背老狼有见过的村子里的独腿老人说是一半青一半白,高大的跟头牛犊子,狼嘴张开能把一个刚出身的娃娃一口吞下。

奴呢,却反常的全身暗淡,个子也不大,最重要的是还脱毛,狗头光秃秃,其貌不扬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可心xìng却孤傲不群,心怀羡慕嫉妒恨的风姿二姐不知从哪找到一极卖俏的母狗,可奴偏偏狗眼瞅都不瞅,愣没让二姐不轨心思达成,让从在二姐扭曲心态折磨下的孟山睡觉都笑醒了。

孟山有两个姐姐,他打和二姐相处时间最长,不仅是因为二姐十足的疯丫头,大大咧咧的像个神经病花痴,恨不得天下所有男人都是她丈夫,但谁要是当真了,可就死不瞑目了。

前天二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打扮成汉人良家懵懂少女,娇滴滴的跑客栈里卖弄无上风情招呼客人,结果迷住了一位恰好过路的大官,大官色迷迷的就想动手动脚,二姐也一口一个好人好汉子叫的欢快,还说晚上一定要大官住宿,到时她定亲自上门伺候,要是不知道二姐骨子里的秉xìng,孟山都快忍不住骂娘了,僚人虽不如汉家女子守节,但也不是放浪啊。

果然,当晚那大官住下了,洋洋得意自己艳福不浅,可没多久,就被二姐一刀归了西,大官细皮嫩揉的成了奴当天的晚餐,奴嘴刁,只吃了心肝,那里最嫩,红彤彤的,狼狗大爱。

后来看了大官的随身公文才知道,原来不过是椒陵城的一个姓刘的师爷,不值一提,该开店的继续开店,该勾引的继续勾引,该迷茫的还在迷茫,一切回到原点,孟山依旧如前天一样,靠着门槛寂寞聊赖的打着瞌睡,唏嘘着自己还没娶妻的悲凉惨事,希望能引得神出鬼没二姐的良心大。

孟山还有一个大姐,这个大姐可了不得,在父亲死后,继承了整个山寨,是八十万老老少少的僚人公认的头人,武力更是青出于蓝,那条远近驰名的“大奴”就成了大姐最好的凭证。

大姐在孟山的印象中,是个永远不会笑不会哭不会怒不会动容的神圣存在,有一双犀利的让人害怕的阴森毒辣的眸子,说话不多,永远轻描淡写,做事也永远深谋远虑,杀人必见血。

哪怕是自己这个亲弟弟,大姐也不曾另眼看待,时候不听话没少给这个大姐打的骨折,时候二姐和自己斗嘴时,说不过自己时总会惊叫一声“大姐来了”。

而每次孟山都会吓得动都不敢动,即使明知道大多数时候是二姐吓自己的,也不敢忽视,因为大姐有时真的会在你背后莫名的出现,用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盯着你,只一霎那,孟山这个敢到处放狗咬人的牛犊子连呼吸都憋着,要是大姐再不走,怕要深深憋死。

可让孟山狂翻白眼的是,这样恐怖邪乎,长年冷的像雪山上千年不化的积雪的大姐,却不知有多少僚人青年爱她爱的狂痴,一提到大姐,便是美丽圣洁高傲的词眼。

有一次孟山上前给了一个正沉醉在对他姐姐花痴的一个部落头人少爷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结果让孟山瞠目结舌,那白痴竟丝毫没有察觉,好半天回过神来才问孟山有没有药,他脸不知怎么肿起来了,很痛。

那时候孟山突然誓,要是自己未来的姐夫是这种白痴,他哪怕死,也会疯的拖着那“姐夫”去死,丢不起那人,心里也决不让那样寻常的男子“欺负”大姐。

但不知为何,在孟山心里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猥琐想法,他心里其实特期待这样的“姐夫”,让自己的大姐破功、倾城绽放、成亲生子,那样的大姐不知道是甚么样的娇羞。

二姐千杯不醉,那在僚人部落引以为佳话,情人也是多的不像话,僚人部落数得上名号的俊俏青年都和二姐传过这样那样的风言风语,孟山其实有有一点在意的,虽然僚人女子在未成亲前,哪怕再胡闹也不以为耻,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二姐虽然胡闹了点,有时候甚至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但好呆漂亮的比自己见识的所有汉人姑娘都漂亮,只比大姐差一点,也就是一点,而那些有绯闻的青年,孟山是不大看得起的,比自己还差得远,怎么能当自己姐夫呢。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自己心思,有一次大姐在吃饭的时候,一语道破天机,你二姐将来要做神巫的,孟山大惊。

神巫就是神婆,是寨子里管祭祀也管治病的,地位特别崇高,有时说的话在僚人中比头人族长还要管用,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为了更好的和神灵沟通,神婆一律都是完璧圣洁的黄花闺女,也就是说二姐其实一直都没和人进林子欢好过,不过令孟山纠结的是,那些绯闻好像也不是假的,二姐似乎特别喜欢这么玩,玩上瘾了。

隐隐约约孟山觉得自己在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因为有一次二姐喝醉时吹牛说大谈她时候长得多俊,远近十里八方的天字号美女,比大姐俊多了。

说大姐时候又黑又瘦,还脾气暴躁,说话阴阳怪气绵里藏针,动若疯兔,经常无辜打人,十足的暴力狂,最喜欢和男孩子打架,xìng子刚烈的伤人伤己,是寨子里第一个敢不要命的当面冲撞父亲,大骂他是一个“披着人皮顶着猪脑袋的白痴”。

反倒是自己文静可人,到哪人家也不信是僚人女子,比大家闺秀还家碧欲,明明娇嫩可爱的像朵含苞待放的花一样,偏偏胆子xìng子弱从来不傲娇,和谁说话都是低着头温声细语人人夸,人家嫉妒的骂自己还是夸自己都低着头盯着脚趾头,还未开口就害羞的脸红了。

不想一转眼,真的如汉人常念叨的,女大十八变,桃花依旧人面全非,昔日的优雅温柔善良可爱顶呱呱的青葱妹子已经如一泡狗屎大江东流去了,换来的是两姐妹xìng子彻底颠倒过来,自己甚至比当初的大姐还癫狂,变本加厉,至少当初大姐可不随意杀人。

索xìng大姐一天比一天美了,自己也不丑,要不然那整颗心还不碎的跟饺子馅一样。

说到这二姐不知道想起甚么了,突然沉默了只是一杯一杯的喝酒,那时候孟山太,不懂,现在大了一点,还是不懂,全是王八蛋每一个人告诉自己其中的八卦,只是竖起耳朵听喝醉的二姐胡言语,听了半天直到她喝醉了也不得要领,但经过孟山不算蠢的脑袋提炼了一夜,终于得到了让他大吃一惊激动半响的结果。

大姐和二姐喜欢上了同一个当时还是孩子的男人,却又深深的互相彼此伤害过,有着痴男怨女常有的不可调和的爱恨情仇,最终在时间的催化下,引得各自xìng情大变,恨不完也忘不了。

如此情节,纠结的令孟山蛋疼咪咪疼,不过这倒成了孟山十几年厮混岁月里少有的一个期盼,第一次期盼那样的牛人神鬼天降在自己面前,像是远古神邸一样永恒的存在,好让自己静静的拜服瞻仰他沧桑伟岸的背影,感受他的无双霸气。

他打心眼里期待见到那个传说中能够同时让高高在上杀伤力潜力值双重无限的大姐,和“疯子白痴神经病”三体综合症病人的二姐同时念念不忘又咬牙切齿这么多年的绝世大虎人,这样的虎人完全可以让孟山这样的深山里的心思单纯的青葱豆芽,心甘情愿的果断抱大腿求收养。

可惜,梦想太遥远,那个虎人终究没有出现,孩在的思维总是奇葩的令人哭笑不得的拍案叫绝的。

无形中,瞎想中的某人被时候的孟山塑造拔高到无限狂野,敢生吃虎豹臭虫蚂蚁野猪的彪悍人物,是那种站在绝壁悬崖上,迎风而立,对着明月苍松一脸该死的痛恨“天无把”“地无环”的史诗级存在。

奴向着远方狂吠了起来,孟山大惊下,不知为何,一股心悸隐隐中传来,他好奇地跳了起来,跟在奴到了客栈前的路边,手搭在眉下凝神远望,虽然路上连半丝尘土都没有,可他却越的有种感觉,似乎有甚么事要生。

孟木拍了下奴,奴却诡异的安静下来,跑到大路中央,坐下,高高的仰起头,摆了一个很拉风的造型挺在路中,深情的遥望着远方。

孟木最了解奴,从跟在自己身边,上山打过猎,下山咬过人,低着头如狼一样夹着尾巴眼神狰狞的恶战,是奴一贯经典的姿势,从没有见它如此自恋张扬过。

是甚么让奴如此激动呢?

孟木想想了想,回去从客栈里搬了条凳子到大路边上,坐下,撑着下巴,看了看奴,再看着道路尽头,等了一盏茶的时候,又一次的扫一眼,终于有吸引他的存在了。

路的尽头隐隐约约的出现几个黑点和一个大黑点。

孟木屏住呼吸,眯眼,看了半天,仔仔细细的,来的是七八个人外加一辆驴车,还有几条在驴车面前撒欢的——狗。

孟木深深的看了一眼奴,不愧是自己的狗,和自己一样深情,念念不忘自己未来的另一半,这么远便闻到味儿了,bsp;话说,奴该娶狗了,自己也该娶妻了,一世人一世狗,要娶也要一起娶。

第六章 福来客栈,来……啦

第六章福来客栈,来……啦

正是初秋,天气时而燥热时而清凉,许是夏天的尾巴调皮了点,不愿这么轻易的离开这片天地,留恋的最后挑拨一下世人的目光,正如李治的心情。

一行人南下已有十数日,脚程时快时慢,大多情况要看李治心情,起先边的风景,还觉得新鲜有趣,走的时辰久了,风景大同异,心中渐起了腻烦,又不禁懊悔起来,后悔当初自己为啥执意独身南下,不肯带两个媳fù,以至于在这荒郊野外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陪着一干一身臭汗的纯爷们,情涌动的时候恨不得用五姑娘解决了事,真是难受。

李治是越走越烦,心思便胡思想起来,想起自己的风情多变的媳fù,想起自己还未出世的宝贝,那些或妩媚或清纯或冷艳或知xìng的可爱俏脸便在脑海里生动起来,与媳fù们相处的欢乐时光比眼下这孤旅不知要强上千万倍。

也很赤子孝心的想起了母亲长孙无垢那张永远慈祥怜爱的脸、还有估计已经投胎的老头子永远犀利的眼神、高高挑起的鹰眉,不久又蹦出了寒山秃驴那张特大号披萨的胖脸,每闪出一张脸便要回想一些与这人的往事,如同电影回放一样,偶尔在裴行俭、拾得和尚等人奇怪的眼神中,吭哧一笑,自得其乐。

凭着天马行空的胡思想,甚是无聊的路途消磨而过,也许这中间最精彩的事莫过于裴行俭提起那些他在西域的日子,那时李治才会煞有兴趣的趴在稻草堆上,兴致勃勃的听的仔细。

李治就在这心有所思中,连早饭也不曾吃,直至行至日上中天,方拿掉脸上摘来的大树叶,醒过神来,浑身被太阳烤的燥热,人睡了大半天,不困,但还是满身的疲惫,抱着腿在稻草堆上起了呆,无精打采的。

“陛下,你不开心吗?”归海一刀挥了挥鞭子,抽的不响,怕吵到李治,所幸现在李治总算醒了。

“开心你妹。”李治有气无力的回道,声音很轻,轻的全没点滴杀伤力。

“爷知道一刀没妹妹的。”

盘腿坐在马车上的归海一刀毫不在乎的谄媚笑道,跟在李治身边如此多年,李治撇撇嘴挑挑眉,高兴了生气了也能看出七分,更何况此刻李治那份孤独向日的萧索样儿,像霜打了的茄子,连转个头都晃晃悠悠老半天,上眼皮搭着下眼皮,颓废的毫无气力。

“还有多久到椒陵县城啊。”

“大半天功夫吧,爷刚才在睡觉,因此错过了许多投宿的地方,现在要找一个是有点不容易,不过听路过的人说,从以前的老官道走,再走几个时辰有一间客栈,就不知还开不开了。”

归海一刀呵呵的笑了笑,很可爱的右脸颊闪现一个大酒窝,别有一股大孩子的味道,他很少见到陛下如此萎靡不振的,今个看这样子估计是想诸位娘娘了,归海一刀很会心的表示了解,他也想夫人了,虽然自家夫人不漂亮,甚至还很要强,但是个好女人,持家有道,甚有fù德,在长安名媛贵fù中名声大好,就是凶了点,不过凶点好,归海一刀就喜欢凶点的女人,那样鸟依人时更是惊艳无比,能让归海一刀欲罢不能的分别快半月了,想媳fù了恐怕不知自己和陛下吧。

裴行俭估计也想了,要不然最近说起西域的事,他那个继妻库狄氏的名字出现的频率可是明显大增。

“唉,一路上咋就没遇到一个尼姑庵呢,难道爷天生和尼姑无缘?”

李治软了骨头的重新倒在草堆上,手背遮住眼睛,被暖烘烘的太阳照的全身没一点力气,眼睛酸涩的想睡,可又睡不着。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拾得和尚机灵的翻了个白眼,故意把口头禅年的字正腔圆,深怕某人会自动过滤不想听的话的耳朵听不见。

“阿你一脸的。”李治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想了想,对拾得和尚道:“秃驴,你知道吗,爷时候曾经让一刀抓了一只黄鼠狼,把他和一只jī关起来,第二天,你猜怎么着?”

拾得面1ù悲天悯人之色,如同死了自己老娘似得脸色灰暗,低低的唱喏道:“阿弥陀佛,想必那只jī被黄鼠狼拿去果腹,若不知便罢了,如今听闻此事,僧今晚当为此jī度一夜,原此jī来生投胎做人,善哉善哉。”

“秃驴倒是慈悲的一脸温柔,估计上辈子也是个受大房欺负到死的妾,这辈子投胎做起了和尚,满肚子的怨气全送给佛祖了。不过你这慈悲心是白费了,那jī没有被吃掉,活的好好的?”李治笑道。

“哦,不想区区黄鼠狼也有慈善之心,能忍住与生俱来的贪欲放过jī,佛曰,众生皆有佛xìng,果然不假,我佛慈悲。”拾得眼睛一亮,大喜,一副对骨头都被微生物分解完毕的释迦摩尼崇拜仰慕的神圣。

“知道后来母jī怎么样了吗?”

“还请施主告知。”拾得一脸洗耳恭听的欣然,凑近期待着。

“jī怀孕了。”李治一本正经的肃然道。

拾得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张开嘴停住脚,呆呆的看着驴车过他,缓缓向前。

归海一刀、裴行俭、金风神一干人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此刻闻言轰然大笑起来,那份独属于男人的荤笑话让一干纯爷们开怀,笑声中那缕yín荡在朗朗乾坤下可龌龊了。

拾得猛吸口气,重新恢复那副宝相庄严的高僧端正样,大步向前迈去,大声的念叨:“阿弥陀佛,我佛果真慈悲,能以大造化**力大智慧让一只狼对一只jī动情,从而免了杀生大劫,创造了一个新的生命,新的物种,果是有大慈悲,善哉善哉。”

笑声骤然歇了,赶路的继续赶路,赶车的继续赶车,睡不着觉的仍然胡思想着,好半天不知谁念叨了一句,一下子说进了所有人心里。

“这孩子有病吧,有病得赶紧去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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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这样的作弄不过权当旅途中一个笑话,李治、裴行俭只当作是打时间了,看了拾得和尚那副坚定不移的神圣,估计他把这当作是入世脱的历练,越被李治等人打击越心里乐滋滋,李治要是扇了他左耳光,说不得已经走火入魔的拾得会把右脸凑过去,念一句“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历练啊历练。

“天无绝人之路,苍天大爱,终于见到客栈了。”

走了数个时辰,李治眼睛一亮,站在马车上远远看见前面官道边上有七八间房子,房前引客的幡子,如一只脱光了sū香交nèn的烤鸭在伸着一只爪子招唤着李治,这让李治一下子来了精神,神采奕奕的跳了跳,抑扬顿挫的叫道:“一刀,度的快驴加鞭,前面有间客栈。”煞有其事地挥舞手,jī动,这是李治的老习惯,一到兴头上就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张牙舞爪。

李治话音落点,一直懒散钻在稻草堆里的大狗二狗三狗四妹闻言,齐齐狂吠向天,作银狼啸月状,不等李治反应过来,便化作四条黑影狂猛的似猛虎下山暴风一样卷了出去,1ù出森冷冷的狗牙和一滴滴黏xìng极佳拖得极长的口水。

恶狗扑食而去。

“疯狗,一群疯狗,丢尽了老子的脸。”

李治不屑的骂道,添了添嘴,眼巴巴的踮起脚遥望着那间越来越近的“福来客栈”,他已经能感受到烤鸭在向自己扭屁股,酱jī在风中凌着jī毛秀大腿。

“驾!”

没二话,归海一刀鞭子响,可惜那头老驴还是游游哉哉的蹒跚着,不时的出一声吭哧的鼻音,怒视着挂在自己前面的晃悠胡萝卜,红着驴眼,不吃到誓不罢休,驴xìng子大。

又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客栈前,刚刚跳下车,未及李治踏进客店,青衣短打扮的孟山望穿秋水的迎上来,肩披着油污亮的抹布,满脸堆笑,开口便说:“客官可是来投宿的?到我们‘福来客栈’保证你错不了,本店已有百年之久,干净舒服,饭菜可口价格公道,包您满意,那是远近闻名十里八乡都大赞的,南来北往的客官差不多都住这,不是俺大山吹牛,各位爷只要住上一住,包各位爷满意,怎么样,诸位客官,住下吧?天色也不早了。”

说完这段话,孟山忍不住自得起来,这番话可是上任二sī家秘传,自己只背了百八十遍就说的顺溜之极,这个样子任谁也看不出自己是个僚人,一腔倍地道的吴地方言。

好个口舌麻利的二,李治等人也看不出啥毛病,当先挑了几个单间厢房住下。

一骨碌的躺在g上,还没喘过一阵气,店伙计孟山殷勤的送来热的汤水,还有毛巾,李治勉强撑起身子洗脸擦脖子掏耳蜗,洗了个干干净净。

“度的去准备一桌大鱼大揉来,记住要大鱼大揉,啥烤鸭酱jī红烧揉的,能有多荤就有多荤,爷不差钱。”热水让李治疲劳去了一大半,肚子情理之中意料之中的鼓鼓响了,李治脸不红心不跳的充大款。

“好咧,等着你咧。”孟山大喜,总算逮到一个féi猪了,可要好好的痛宰一顿。

李治下楼来时,裴行俭、归海一刀、金风神、孟木、裴民、张果老、西门十三已经在一遍拿着筷子,伸展手臂一次次深呼吸摩拳擦掌的在坐着热身运动,严阵以待很久了。

一旁的拾得和尚手里捧着一个大馒头,面前放着一碗清水,吃一口馒头,喝一口清水,眼神凄凉,但迅即又坚定起来,再看归海一刀等人兴奋的两眼冒光,又凄凉起来,天人交战的无限纠结中。

“掌柜的,好吃好喝的上来啊,爷今天饿的能把你这间客栈都吞掉。”

李治一屁股坐在面朝大门的主位,筷子敲着桌子,引得归海一刀、裴行俭也跟着起哄,糟糟的敲筷子,鬼哭狼嚎的让掌柜赶快整治大鱼大揉,要不然就吃了这间客栈,任谁一看都知是群恶客,气焰跋扈。

孟山刚刚给每人上了一杯山茶,呵呵的把自己准备的菜单又报了一遍,甚么烤鸭酱jī的一样不缺,还有féi牛揉,爆炒羊揉,鲫鱼汤……说的几人肚子不时的就响起“鼓鼓”的响声,还有拾得和尚无数次阿弥陀佛的叹气声,透着股怨气。

孟山狠狠的报复了这伙敢差遣自己的恶霸,回到后院吩咐大厨开火。

李治重新淡定下来,一边品着苦涩紫红的山茶,一边打量这个客栈旅店的里外。

这所“福来客栈”确有些意外,墙体为石头所砌,水磨光滑,一看便是被雨水打磨了不少年,经久耐用,年头即使没有百年,也有三四十年,是个老店,房门也是耍成了梨黄色的铁门,锈迹斑斑,想必这店在当初被营建时,在坚固结实上颇费了心机。

不过令李治好奇的是,是那头秃头的草狗,那草狗惨不忍睹,跟在高高扬起狗头的四妹身后,十足的狗腿子,每每撑着大狗二狗三狗不注意,便往四妹身上凑,情勃的旁若无人啊,在这青天白日下就你不侬我侬起来,不过很显然妹看不上他,不搭理,这草狗还真有xìng子,死缠着四妹,奇哉的是,大狗二狗三狗却很看好这不起眼的草狗,欣然看这狗调戏自家妹子,狗狗们的世界里,不是李治所能懂,看一眼,李治便果断无视之。

店内摆了五六张方桌,没有上档次的八仙桌,就这方寸间,又有两人从外面来,大声喊了两声二,没人应答,便自顾自的到了一角拿起桌上的凉茶牛饮起来,看他俩的言谈举止,像是经商之人。

孟山刚刚吩咐完,又听见了叫声,忍不住埋怨了两声,不来就没个人影,一来倒挤在一块儿了,便亲自端着一盘féijī和一大盘堆得老高的牛揉进来,也不去理两位自来熟的商客,只对李治这位一看就是个大féi羊的新住店的客官致以殷勤,道:“客官,这是您的菜,剩下的掌勺的正在忙乎,店粗鄙,若有招待不周,还请多包涵,各位慢用。”

孟山年纪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不高不矮,黑黑的脸蛋圆圆的看着就何其,留着不伦不类的八字胡,笑的时候,牛眼能眯成一条线,挺逗的。他一边和李治搭讪了几句,便去招呼另外两位愤愤不平深感被忽视不公平对待的客人。

说了一阵,那两位客人中的一个胖子突然生气的拍案而起,叫道:”我要猪头揉,讲了半天,你咋就不能理解呢,你这辈子就没吃过猪头揉?”

孟山一脸无辜的看着胖客人,眼神萌的该死,那胖客人气急,愤怒的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对孟山道:“这个,猪头揉,有木有?”

孟山恍然大悟:“哦…”就又呼啸的风风火火闪进后院,一脸欢乐得意。

李治等人笑翻,西门十三起哄的吹着口哨,重复念着“猪头揉”十几遍,说的那胖客人脸赤橙黄绿青蓝紫的疯狂变脸,最后瞄了瞄徒突然做起健身动作显摆肌揉的归海一刀,脸色猛然平静下来,坐下来,静静的品茶,闭着眼那副享受的样子,两耳不闻。

“这店二倒挺有趣的,有点聪明。”裴行俭有点感叹,现在的二都这么有个xìng吗,看来自己和中原脱节太多了。

众人又一阵大笑,幸灾乐祸的,不是主场也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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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来客人了?够不够féi啊。”

福来客栈后院,厨房前,一个女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孟山身后,伸了一个1iao人的懒腰,曲线毕1ù,孟山一听声音便知“疯子二姐”大驾光临了。

孟山习惯了,二姐就是这样,静若处子,动若疯兔。

“奴疯了,突然疯的叫,然后疯狂的在大路上跑。”

“山才当了几天的二也学会骗人啦,奴可比你聪明,你疯它也不会疯。你个屁孩子,胆子féi了?”二姐扭住孟山的耳朵,七百二十度惨烈大旋转。

“一条黑不溜秋的母狗,我看了虽然不漂亮但很灵气,是条好狗,奴看上他了,就是今天那群客人的。”

“哦,真的又有住店的啦?咱家奴看到黑瞎子都敢上去龇牙咧嘴,一个土狗也能让它离那么远癫狂情?看了为了奴的幸福,二姐我得亲自出马了。”疯子二姐兴奋的眼犯水,搓搓雪白青葱手,骨头噼里啪啦响。

“别,二姐,这帮人看样子不是好相与的,指不定这次你就如汉人常说的,阴沟里翻船,一辈子阴狠毒辣的大名就此扫大街啊,三思而行啊二姐。”孟山好心担忧的劝道,那个领头的年轻人很嚣张很跋扈,很不是个东西,这让他恨不得立马跟他斩jī头烧黄纸,人生寂寞如大雪崩,知己难求。

“忘了二姐可是僚人里未来最耀眼圣洁高远的神婆了,下个药迷个人那是手到擒来的玩意,呵呵,弟,打起百倍的精神来,甭管他是啥来头,哪怕他是天皇老子,只要进了咱福来客栈,整的进来,零的出去,要不然让二姐这个僚人第一‘毒手交娃’情何以堪啊啊啊啊。”

神秘二姐大言不惭的杀气腾腾叫嚣道,语气狂妄,眼神却清冷平静,合着丰硕的身子花枝颤,别有一番古怪的风情四散开来,妖精的无法无天。

“是!”

孟山能说啥?敢说半个不字,耳朵七百二十度是轻的,最怕的是二姐不拧,改在自己被子里饭食饮水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放些作料,那痒得死去活来的滋味,让他对这个无聊到自己弟弟的二姐言听计从,说向东,死都不向西。

“怕啥!以后别说是我辣手交娃的弟弟,丢人哩!那么多走南闯北的汉人都让二姐骗倒了,怕甚么。”二姐不屑地说。

“真的?”

“比你张两个蛋蛋这个事实还真!”二姐斩钉截铁,那话语让孟山有点耳红,二姐还是那么直爽。

孟山感染到了二姐的自信,腰杆挺了起来习惯地摆出了忠厚善良的笑脸,“二姐可不要害那个领头的少年,弟蛮喜欢他的,说不定能多个玩伴呢。”

“再说吧,你顶着先,姐到后面妖娆打扮去了,待会让二姐闭月羞花震撼当场吧。”

疯子二姐哈哈的交笑,孟山估摸着是回去准备迷药了,辣手摧菊花,这是个能把迷药当胭脂水粉擦的妖孽。

难怪大姐拥磊无数,二姐情人无数,却没有一人真的让二姐心甘情愿拜倒胯下,这样的妖精需要天大的道行才能折服。

在感情的道路上还是青葱豆芽的孟山畅想着,不觉间进了死胡同,越聪明的人犯起感情的糊涂来越笨的像犟驴,不死不回头,爱上也一并恨上了,我不爱你,行;你不爱我,死也不行。

孟山摸了摸靴子里的匕,听着客厅的笑声,心却意外地平静了下来,管他呢,想那么多干嘛,我又不是深谋远虑的大姐,我只是孟山,担当不起家里顶梁柱的弟,而已。

堆起笑脸,孟山弯下腰迎了出去:“各位爷,辛苦了,菜马上好了,香的吓死人啊。”孟山到了前厅,一阵招呼吹嘘,这些日子他无聊把店里大大的物事都看透个遍,说起来头头是道。

李治招招手指着自己旁边,道:“坐,看你也忙个够呛,坐下来一起吃,相逢就是有缘,酌几杯。”

“这哪能啊,我二姐不把我皮给揭下来。”孟山呵呵的拒绝了,不过看李治的眼神越加的善了。

轻轻抿了一口杯中酒,李治突然皱紧了眉头,回味了半响,平静的看向孟山,问道:“你这酒,味道很不错,不知是从哪沽来的。”

“哪是沽来的,是我二姐自己酿的,独家配方,过了这店就没这酒了。”孟山说话的更顺溜了,这是真话,不忽悠,确实是他二姐亲手酿的。

“怎么了,爷?”裴行俭不解的问道。

“没甚么,错觉吧,感觉…嗯,味道有点熟悉,似乎曾经在哪儿尝过。”

李治饮尽杯中酒,想不起来了,也许十二年下江南喝过吧,忘了。

若真的忘了,为何又会那么熟悉呢?

估摸了差不多时候,孟山得意的高喝一声:“二姐,快与客官们添些好酒来!”

“来……啦!”

一个交滴滴媚兮兮的声音应声从里边传出来。

第七章 人生哪能如初见,等闲变却故人心

第七章人生哪能如初见,等闲变却故人心

一身清秀布裙,一双绣花布鞋,满头青丝用一根檀木髻随意盘起,刘海轻垂,搭在雪nèn的脸蛋上,清纯的不染半点脂粉,却偏偏作了少fù打扮,一身横扫当场的风流,莲步轻移,体态妩媚,不交小却玲珑有致,肤色莹白剔透,秋水双眸随意一眨间,甜的能滴出mì汁,风情千万种。

客栈中不出意外的响起一阵赞叹惊呼,李治眯了眯眼睛,面色平静,低头夹了块牛肉继续咀嚼,好似什么事都没有生过一样,裴行俭、归海一刀等人眼神怪异,从女子身上小心的掠过,暗自带着揣测的意味,如此偏僻的荒郊野外的小客栈,竟有此等人间,奇了。

女子的脸好似锦绣晚霞醉染,观之熏醉,似乎被这些人盯着,欲语还羞,羞与见人。

李治这一桌的人不敢放肆,见李治视若无睹的吃东西,便也不敢放肆的打量,忙将眼神躲向憋出,恰好瞧到了另外一桌的两人痴态,那两对眼珠子死死地黏在女子身上,中间那个指着自己头说是猪头肉的胖子,正好夹了块猪头肉正待放入口中,却失魂落魄的把筷子定在了半空,大嘴微张,毫无出息的丑态毕露。

另一人举杯将饮,却因看得出神,被子威斜,酒水打湿衣衫仍浑然不觉,难兄难弟。

“啪唧!”一声,四座皆惊。

原来那被子掉在了桌上,酒水四溢,那二人自觉失态,一个本能的把夹着红烧肉的筷子“敬”向对方,一个空手握杯,下意识的递了过去。

“哈哈哈……”

李治这一桌猛地爆出一阵大笑声,两人本来是接着推杯换盏来掩饰,当笑声骤然升起时,那瘦子的手也撞上了胖子筷子上油腻腻的猪头肉,醒悟过来,顿觉尴尬,低头吃菜,不敢见人。

那女子故作嗔态,双net微翘,却又“憋不住”的吭哧笑出声,那忍俊不禁之态更加的诱人,扭动她的小蛮腰到李治这边盯着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李治,媚声兮兮:“好看吗,各位爷?”

这突然一问让一桌老爷们儿来不及掩饰,收回偷瞄的眼睛,正襟危坐,其中也就李治和拾得淡定的多,拾得小秃驴实诚,唱了声喏,面无表情的道:“女施主有一副好皮相。”

女子轻声福了福,幽怨道:“奴家唤秋娘,见过各位爷。小师傅也是,喜欢奴家就直说,干嘛还绕弯子,甚么皮相说的多渗人啊,奴家也喜欢小施主,尤其是小施主的光头,蹭亮蹭亮的,不如以后留在福来客栈,给奴家做镜子吧,你们和尚不是说牺牲一人成全他人,好不好,小师傅?”秋娘乞求的看着拾得,眼睛里泪水盈眶,似乎不答应便马上泪奔,我见犹怜的让隔壁座偷看的两人痴痴的呆。

拾得和尚脸色唰的一下涨红,女人是老虎,拾得一看到那可怜的无依之态,哪怕知道这个女施主是在和自己玩笑,仍然忍不住心有戚戚,如同孩子做错了事,竟少有的深深低头,不敢再看秋娘。

裴行俭、归海一刀等人强忍着笑意,专心对付饭菜。

李治不痛不痒,甚么样的打趣他没见过没说过,美人这点善意的调笑实在不能让他动容,何况这个女人嗓音少有绵柔而媚,婉转藏针,别有韵味,听着就心旷神怡,一阵舒爽。

不过李治还是识趣地没有盯着人家,不是怕惹恼了这位荒野客栈突兀出现的美人,而是没那个心思,不为所动。

秋娘接过孟山手里大铜壶来到李治面前,“这位公子,奴家给你换一杯茶吧!上好的茶叶,难得的山泉水!”

“不用了,再换一壶吧!”李治淡淡的说。

孟山在化名“秋娘”的二姐身后,登时就心里一慌,当时就呆在哪了,吃吃地说:“公子,这是为何,我们这真的是好茶。”

二姐刚才出来时的那不经意露出的心痛样子,让孟山明白这次下的药非同小可,必是极珍贵的,配来不易。

李治悠闲地看着有点慌的孟山,心生戏谑,摇头晃脑的高人雅士做派:“第一锅水有烟火气,配的上进我的口?本公子可是有百名家仆、千亩良田、万贯家财的贵人,岂能进我的口!”

“公子说笑了,这山泉水来之不易,是用老松树的木炭烧出来的,茶叶也是本店珍藏的,保准没有烟气。公子不妨浅尝一口,试试滋味如何,也不枉费奴家的一番苦心。”

秋娘苦着脸可怜兮兮的,眼神幽怨的盯着手里的茶壶,偶尔无辜的撇撇李治,要是李治不喝,怕要令美人伤心不已了,邻座的两人恨不得跳出来把茶壶一股气全解决,遂了美人心意。

李治犹豫了一会儿,颌应允了。

“倒上来吧!”

“唉,奴家亲自为公子倒上。”秋娘破涕为笑,当着李治的面,熟练的给紫砂杯里倒上了香茗,七分满,留三分余地,是个懂茶的人。

野茶的清香味缓缓四散开,立即让这间普通的客栈有了份雅趣,李治惊异的笑了,他没想到这种地方还真能有不错的茶,茶色清绿,叶形完美,芳香浓而不腻茶叶还随着热水在杯中浮浮沉沉,看不出半点毛病。

上次喝茶还是在大明宫,上官青衣临行前特地为自己泡了一壶碧螺net,自己也是唯一一次静心坐下来足足品了整整一个时辰,如今想来,竟神情恍惚好笑起来,庸人自扰。

紫砂杯中浮现出秋娘紧张的容颜,她凑过去得意的试探道:“公子如何?不会难喝吧?”

李治猛地抬头盯着秋娘猛看,秋娘神采奕奕,见李治逼视,眼神异样,茫然不知所措,“公子如此看奴家作甚子。”

李治放下茶杯,悠然道:“忘了告诉你了,公子我只和自家妻妾泡的茶,旁人的再好也一概不碰。”说完,得意的动手生拉硬拽一只大jī腿,狼吞虎咽大快朵颐起来,不顾形象,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个真正的大贵人。

秋娘先是目瞪口呆,随后愤愤道:“公子真是白白辜负了秋娘一份心意,还既然公子不喝便给别人喝吧。小弟,把茶给邻桌的客人品尝,哼,不知情趣。”

美人交嗔最能醉人,她略加示威见李治还是动都不动,话已至此,只好不情不愿的把茶壶递给孟山,愤恨到扭tún转身到后院起了,让那一胖一瘦正意外大喜的商客,遗憾的轻叹了一声,念念不舍的小心品尝那壶李治不要的“好茶”。

本来一副随意的李治,张大眸子,看向两人,不仅李治,就连低头吃饭的八人,除了拾得小和尚,几乎竟同时看向那小口小口眉开眼笑喝茶的两个商客。

孟山不为人注意的深深吸了口气,二姐进了后院,没看见,他伺候在旁看的真真的,这群人到底是甚么人,精明谨慎的可怕,那一霎那包括带头的年轻人瞬间抬头、侧目,齐刷刷默契的惊人,莫非刚才的种种作态都是演戏作假不成,还是自己和二姐露出了破绽?

胖子和瘦子喝的津津有味,一壶茶眼看着见底,可仍然红光满面,神清气爽,不忘心满意足的打着咯,又看了好一阵,见甚么事都没有,裴行俭、归海一刀都重新吃起饭来,这只是一些本能的小心,那秋娘、小二和这饭菜也并没有甚么不妥,至少大狗二狗三狗四妹先吃了后都活蹦跳的,那人吃了自然不会有事。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酒足饭饱的李治和裴行俭、归海一刀、西门十三到后院的阁楼上歇息,李治的房间是店里最好的,单门独院,到了门前,李治摆摆手道:“稍微巡逻一二就行了,这已经到了椒陵城不远处,明天便能到椒陵城,然后坐船去金陵,大家都累了,去睡吧。”

“可是,爷,你……”归海一刀还是有点不放心。

挥挥手,李治道:“别你你我我了,爷一个大老爷们儿还怕半夜被人劫色不成,到时候还不知道谁劫谁呢,去睡吧,朗朗乾坤的,又不是兵荒马刀兵四起的岁月,要真的住一晚就出事,那爷也认了,人品问题,好了,明天还要赶路,都别废话了。”李治不耐烦道。

裴行俭、裴民等人相视一笑,知道陛下是关心自己等人,受宠太盛,心惊啊,不过陛下说的也对,又不是兵荒马的岁月,又到了县城脚下,剪毛贼如何敢在此作案,更何况陛下可真的不是个手无缚jī之力的书生,陛下一身武艺,没人知道深浅,很虎就对了。

也不再推辞,君命难为,一干臣子退下,各自找自己的房间睡下,风餐露宿十多天,疲累不堪,确实要好好休息一下。

屋子里的气味并不是很好闻,被子有点霉了,好在李治这人也不是太讲究之人,更不是有严重洁癖的上官青衣和李子衿,掐着鼻子皱着眉头的合衣躺下。

开始的时候还睁着眼数着木窗外的星星,寻觅着北斗七星的位置,等找到了那个“勺”,便心满意足的闭上眼,觉得霉的被子也好闻了一些,终于能正常呼吸,不过估摸还是因为闻久了适应了的缘故,房间寒酸,一张桌子摆着黯淡的油灯,偶尔出一声滋滋的响声,不大不小,四个胡凳,摆放的井然有序,李治突然很装逼的闭眼笑道:“原来这就是市井百姓的生活呀。”

奔波日久,身子确实有些乏了,不知不觉间迷迷糊糊的半醒半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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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至三鼓,客栈静悄悄的,秋夜静谧的悄无声息,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在无声的夜里更显寂静。

夜黑,微风,正是狐狸精出洞勾引良家“少夫”的天赐良机。

在netg上呼呼大睡的李治猛的睁开眼,惊醒,那是一种天然习武的灵觉,突然于睡梦中感觉心慌,便醒来了。

一下子坐了起来,还未等回过神来,眼前一道黑影扑来,大惊之下就待大叫便感觉身体一重,一股香风盈鼻,有温润滑腻之物贴在脸上,李治心惊却脸色不变,想要起身察看,不想那双环住自己的手竟死铁箍围在自己的腰间,这让李治瞬间明白了一点,不需要观看,便知道是何人了。

一震,轻松挣脱。

定眼借着微弱的油灯和照进屋里银白的月光细看,却是今日那风流妩媚的秋娘,乌云半偏,髻上金步摇半斜,双net欲滴,身著轻纱,雪肤若影若现,真真的风无比了。

李治哭笑不得,看她模样,似是个fù人,咋也玩起了夜半三更偷情的勾当,连房门都不敲就摸进了房间,但心下也自然而然的存了份小心,好在这妞没有带利刃武器,才又松下七分小心,“小娘子,你……你意欲何为?小生可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对不起自家的娘子,你还是走吧。”

李治惊问,小生怕怕,又露出欲言而止的那份期待不舍,言不由衷,话不对心的瞧着“秋娘”。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公子,你寂寞吗?”

李治望着她交媚可人的样子,呆了呆。

秋娘将身子凑近李治,诱.惑道:“天气新凉,公子难道不需要加netg的可心人吗?”

“使不得使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你我当恪守礼教大防,万万不能做如此龌龊猥琐jī情四射之事。”李治却是边说边退,退来退去退的越来越紧,两只手不知何时紧按住秋娘的两片féitún。

“哟,还假惺惺的说这个,,人之大欲,莫要辜负奴家的好意。”秋娘皱眉哼哼道,趴在李治肩上,那看不见的眼光闪烁不定,复杂中满是痛苦和涌动不已的情难自制。

“公子我纵使万死也不敢从命,你要想强行侵犯本公子,那就随你吧,但你即使等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本公子的心。”李治手在秋娘身上摸索着,这里捏捏,哪里肉肉,不再言语,将秋娘香软温滑的身子抱起来,看样子竟要大肆征伐了,

秋娘媚媚的明显眼神一冷,奋力一推,李治很顺从的一个趔趄,像极了百无一用的书生,跌躺在netg上,“茫然”的看着“秋娘”。

秋娘粉脸涨的更猪肝一样,气息渐粗,恨得她咬牙切齿的笑道:“你还是没变。”

李治全然不在乎的平静看着这个近在咫尺女子,有着令他第一眼相见便记忆起的刻骨铭心的熟悉香气和背影。

“怎么,后悔了,是准备向你的夫婿诬告我欲非礼你?先将小生胖揍海扁一顿,再榨光我的盘缠或者扭送小生见官?”李治哀声叹气的道,不理秋娘那寓意极深的好似无缘由的话。

“不知好歹的东西,该死的混蛋,真当老娘是残花白聊了,你干嘛那么低贱虚伪,嘴上清高,却要狠狠的占着老娘的便宜,你今日本是飞蛾扑火,自投罗网,死期将至还执迷不悟,待会儿便让你见识见识老娘的手段!”秋娘退了几步,冷笑的像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终于露出了她狰狞的一面。

“唉,反正身陷绝地,走投无路,与其自费力气不如坐以待毙,临死前,能不能让我net宵一夜再死水。”李治一筹莫展的最后请求道。

猛然间听到“小水”这个多年不曾听见的名字,秋娘像受到无尽的刺jī,眼泪断珠子一样留下来,似乎又恢复了小时候那柔柔弱弱文静的模样。

“我要杀了你。”

被李治叫“小水”的女人疯一样冲了上来,手里握一把寒光闪闪的牛耳尖刀,凶光毕现,挑破了李治的衣服,露出肌肤,却没有一刀捅下去,高高举起尖刀使劲的比划,就要将李治开膛破肚,剜出他的心来。

李治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和胆量,快打掉凶器,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当年还是小萝莉低头含笑羞红脸的她,一别经年,相遇的如此可笑。

秋娘或者真实姓名应该叫孟水的女人,神情惶恐,交躯颤抖,刚才那副放浪样彻底烟消云散,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

从小在爹娘姐姐族人的保护下长大,一直无忧无虑,哪怕是为汉人所不耻的僚人也不在乎,她也是看不起汉人的,直到昔年拉着姐姐到金陵秦淮河畔遇到他,一个四岁和自己一般年纪的贵公子,她一直忘不了昔年的稚nèn的小孩,在夜晚的秦淮河畔大声朝着河面上的画舫大声叫嚷着,要“醉死在十里秦淮”。

只一眼,孟水便忘不了那个和自己一样小小的身影,猖狂的傻傻的,贼可爱了,可惜……世事如棋,楚河汉界像条天堑隔绝了彼此,只能敌对,却期盼着对方活的越久越好,只有他活着,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十多年来,她变了很多,连她自己也知道,可是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原来那个害羞文静的孟水,初次见面就被调戏吓得惊慌失措的孟水。

骂他?唉,舍得,但何必呢,自己姐妹不是一直在等他,大姐布了那么大一个局,帮他助他,还不是要和他再聚,只可惜大姐太孤傲,也比自己痴情倔强。

孟水胡思想,没有丝毫反抗,连象征xìng的欲拒还迎也没有,李治色胆爆棚,紧紧搂着她柔若无骨的纤弱身躯,一下子就啃了上去,冰凉的嘴net,撬开,里面温润甜美如琼浆欲液。

李治大喜,小妮子绽放了,不再是当年的青葱小豆芽了,如今已经丰满的成了任何人看到都忍不住推到滚大netg的,十二年的分离果然值得,大吃一惊啊。

不大惊,如何有大喜。

环住孟水的小蛮腰,在她嘴中欺负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李治尝足了这个美交娘的滋味,得寸进尺,开始扒开他衣服,月光下,孟水胸前露出傲人的雪nèn坚挺,鼓鼓的轻微颤动,李治一口含住,疯狂的添舐。

孟水抱着李治的头,那双交媚四溢的眸子先是满是情.欲,隐约间还有一丝认命的麻木和久别重逢的满足,但随后想起了甚么便变了脸色,手无声的抚摸上李治的背,手掌一翻,出现一个细细的刀片。

狠狠的没有一点犹豫重重的向下划了一刀,伤口撕裂,鲜血凶猛的涌出来,狰狞却不致命。

级怕痛的小李同学一把推开孟水,摸着右腰间一道滋滋流血的伤口,直抽冷气,怒视着孟水。

“十二年,一年一刀,还缺十一刀呢,九哥。”

孟水大笑起来,笑的花枝颤,得意至极,添了添手上牛耳尖刀的血,一副嗜血的渴望。

李治撕开衣服,包紧伤口,咧开嘴笑道:“一年一刀,太便宜九哥了。”

孟水愣着,沉默着,眼中的愤恨似乎减少了一丝,突然又笑道:“真的?”

“木有错,虽然本人一生说过无数个谎话,但这一个肯定不是谎话。当你刺中我的那一刻,我没有感觉到痛,只感觉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老天可以再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我会跟那个女孩说三个’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李治一本正经的神情念叨。

可惜李治不是至尊宝,孟水更不是紫霞,结局也木有感动的晕头转向。

冷,很冷,孟水脸上是彻骨的冷漠,没有一丝掺假的成分,甚至还有几分心死的样子。

“又是甜言mì语,九哥哥啊,孟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水,长大了知道世事险恶,男人的话是最不值钱的,可惜九哥哥似乎还很幼稚啊,几句不要钱没力气的话就像让小水忘记这十二年吗,忘记爹娘和当年仇恨吗?天大的笑话。”孟水噗嗤一笑,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治,杀机大盛。

李治点点头,自嘲道:“有一次洗澡的时候突然想起过你们姐妹,那时才猛然现不知何时我竟把你们姐妹一度给忘了,连亏欠你们姐妹的也忘了。于是后来便一点一滴回忆,日日默念,如今都在这心里装着,起初想来是后悔的,后悔的心痛,年少无知伤害了太多人,但想的多了,也就麻木了,不痛了,只是有些许遗憾。若有缘再来一次,我还会如此选择,两全齐美的事太遭天忌,谁要你九哥哥生而为王,有些事于公于sī都要去做,你可以恨我,但你不能怪我,我没错。”

“好一个我没错。真好!”

看着眼神坚定平静的李治,孟水复杂的笑了笑,持着尖刀再次冲了上去,这次,是攻向要害的——咽喉,为爹娘报仇。

他是自己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更是真正抚摸轻薄过她的男子,今天她要杀了他,报了父母之仇,大不了以后自己做神婆,永远为他守节,守汉人女子都少有能守下来的大节。

她,昔年见人就害羞的女人,今天为了父母仇杀向自己牵肠挂肚爱恨了十二年的男子,这世道,当真大奇。

刀太快,直刺李治的脖子大动脉,如闪电,无声无息的,一看便知是个用刀的高手。

李治手轻轻颤抖,她不会伤她,但亦不会让她再伤到自己分毫,他不属于任何一人,甚至是他自己。

母亲、妻子、未出世的孩子,自己那些亦友亦臣的小,还有自己自嘲可有可无却一直奋斗不懈的梦想,大点的也许还有家国天下这些泛泛之物吧,太多的东西让李治需要保重龙体了,今天受伤,只此一次,破例了,再没下次了。

“愚蠢的女人,找死。”

一声很女人很愤怒的声音,这自然不是纯爷们李治的叫声,在李治神情错愕中,手持两把匕从窗户上跃进一名神采飞扬,身子妖娆的女人,女人熟的像个大苹果,嘴角含笑,眉眼含煞,杀意惊人。

“武大姐……”

李治惊讶的张开嘴,啥时候一个荡.fù也成了高手了,武顺啥时候在netg下也能这么这么气势磅礴了。

见到李治,武顺本能的一阵银铃笑声,荡意盎然,待看见李治腰间的血迹时,那丝笑容僵硬了,收敛了,声音突然高亢尖利急促起来:“死来!”

暴风的卷向孟水,孟水握着牛耳尖刀,像只母豹子,这个女人太具压迫力,心中警钟大起,少有的宿敌。

两个女人纠缠在一起,当然不是泼fù打架,两人的招式凶横毒辣阴狠,充分把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不毒,最毒fù人心这句话阐述的淋漓尽致。

眼睛、太阳xué、脸蛋、咽喉、胸、阴.部,不约而同的孟水和武顺都攻向这六个地方,你来我往,孟水的牛耳尖刀运如,庖丁解牛,刀刀致命;武顺的双匕像两只蝴蝶在身前飞舞,带着致命的美丽,以令人惊叹的轨迹强攻着,孟水竟连连后退,看样子,再过上十几招便会受伤甚至身死当场。

拿起netg单,李治单手卷了卷,神仙打架,自己这个小鬼偏偏无奈的打和,没得选择,小水出事,玫瑰恐怕会疯吧,那女人自小就是疯子,一个冷静的有大智慧的疯子。

“二姐,走。”

孟山不知何时狂猛的彪悍出场了,百十斤重的梨木饭桌被年仅十四岁的孟山单臂举起,旋转的抛出,聪明的砸向李治。

果不其然,受伤的李治,如果接下这飞来气势惊人的饭桌,怕会伤口立马崩裂,伤势加重,这无论如何都是武顺不能不愿不忍也不敢去想去看的事,技高一筹的武顺双匕一阵强攻,在孟水手臂上不深不浅的来了一刀,果断挡在李治前面,

一个跳跃,回旋踢,梨木桌完好无损的以原来三倍的度,冲破被孟山闪电关上的木门砸在园中,周围猛地安静下来。

孟水、孟山早已失了人影,深夜中突然响起两声长长的马嘶划破长空,马蹄声滚滚,踏破秋夜的宁静渐行渐远,一个呼吸后,声音消失,一切又重新平静下来了。

随意的把双匕收起,戏法般的看不清藏在哪里了,李治又惊又喜的看着武大娘子:“我的武大姐,你还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下凡,来的真是时候。”

“奴家寂寞难耐嘛,心痒痒下面也痒痒,都快受不了啦,又很懂礼义廉耻的不想偷汉子,就跟着南下喽,不仅是我,你大姐我这才还从大明宫中拐带了几个人,待会让你见见,都是一等一的水灵白菜呢。”

“还有谁?”

“想知道,待会可要好好添……添大姐哦。”

武顺拉长腔调,无限的yín.荡中,武大姐永远是武大姐,喜欢用上身和一起思考的yí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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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补上昨天的,学校提前断网,知晓的时候已经晚了。

第八章 细水长流, 莫恨相爱似水

第八章细水长流,莫恨相爱似水

“到底谁跟着来了,有话快讲,你武大姐可一直奔放的厉害,啥时候也磨叽了,不是你的作风啊。Hwei的fd”李治恼不是不恼也不是,任谁被一个老情人在情热时背后下阴手心情也好不起来,此时是真的打不起兴趣和武大姐打机锋玩猜谜,男人也不是一直都能坚挺如故的。

武顺扳下了脸,走到桌前重重的坐下,扭过头看窗外的星星,可那副怒气勃发的模样,实在不是欣赏夜色的状态,脸冷冰冰的,初见面那份火热的竟瞬息间熄灭了,女子善变,不一定每次都是毫无缘由的。

“生气了?”

看着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的李治,奔波了十多日的武顺僵硬的脸稍稍化冻一些,微微的吁出一口气。

低头打量自己灰黑灰黑的粉红色绣花鞋,悠悠的道:“稚奴,大姐今年已经二十又五了,已经是一个女儿的母亲,在外人眼里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和你好上,我承认里面有你是皇帝的缘故,天下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个人上人,能够掌握着无数人的生死,跟在你身边,不怕你笑话,大姐心可安了,总觉得只要有你在,这个朗朗乾坤就再没有任何事能够为难大姐,因为你是皇帝啊,九五之尊,那些蝇营狗苟的都不用去烦心,没人敢冒犯打皇帝女人的主意。但,稚奴,你要相信一点,大姐心里是有你的,你虽不是大姐这辈子第一个男人,但只能怪我们相见太晚,不过大姐却是真正的把你爱到骨子里。那般放纵的骚浪样,也只是尽一个妻妾应该尽得责任,让自己的男人、丈夫快活而已。

今个你下江南,有许多高手保护,天下又持平已久,但大姐心知你的心思,不是那种喜欢耀武扬威的,玩了一阵就会厌,就喜欢一个人,到时候指不定会出甚么幺蛾子呢,这心里老是不安,再加上想你,不怕你小,你几天不在,大姐这身体就空虚虚的没个着落,想你,但真正割舍不下的是这心。

临行前,媚娘让我把那个金发胡姬和李义府的女儿李清河一并带来了,说能帮到你,到时自有大用,顺便还写了一份信,这十几日的奔波,说句心里话,大姐是真的太累了,你也知道大姐是那种每日睡觉都要到日上三竿自然醒的懒女人,若不是为了你,我断然不会苦了自己,不值得。

我说这些话,不是想让你怜惜我,抑或心里存有愧疚,我武顺不是那种城府极深的女子,事事精明算计,到头来先说不说会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这心首先就累了,得不偿失。这是有些话大姐还是觉得得说出口才痛快,大姐并没有缠着你的意思,你要真的不想见我,我回去便是。”

夜色撩人,寂静无声,客房中空气散着淡淡的血腥味,几不可闻,气氛是有点沉郁的,武顺静静的说,肺腑之言,不矫情不装可怜也不故意的一副无视的态度,像她这样的女人早已经知道如何去经营男女之间的爱恨情仇。ei回味书库ei回味书库

也许你会在某一日见她撒娇,见她蛮不讲理,见她不依不饶的小女人状,但有幸的话你也会见到她知心可人,温柔细心,识理的贤妻,至于放浪形骸乃至淫.骚入骨怕只能李治独自享受了。

男人总是忘不掉让他哭的女人,却会留在让他笑的女人身边,女人似乎天性相反,让她开怀大笑的男人自然值得交个朋友,甚至进一步那个啥,可哪怕是聪明的女人最后却总免不了守候在不仅让她笑更让她哭泣过的男人身边。

武顺性子野,不喜拘束,她不想进宫,更无意于宫中可能的那份显贵,也许这之中有着所有只要是女人都会存的一份心思和不安全感。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若真的又一日年老色衰不可避免的被抛起了,也不会独自幽怨丛生的老死宫中,可以如一个寻常老妇人孤独终老,她对李治的爱浓而不烈,内里和外表一样放荡的武顺有着和其本性截然相反的爱情观,细水方可长流,天雷勾动地火的爱情太遭天忌人恨,朝朝暮暮不了,昙花永远不是岁月的对手,短短的一现,不够一辈子的思念。

“只要还有一天爱我,我就是你的女人,若一不爱我了,大大方方告诉我一声,我离开,去成为别的女人,会念着你,但永远不会再缠着你一刻。”

武顺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声音自始至终的平静,没有丝毫颤抖,这才是武顺武大姐。

知足,也许不会长乐,但却有着李治、武媚娘都没有的一颗平常心,爱的、不爱的,得到抑或失去,都能够平淡面对,她才是精神世界的女王,懂得甚么是适合自己的至高无上。

少了在老头子身边历练十二年尔虞我诈的武媚娘,不嫩,但也再没原本历史上那般老辣,她聪明依旧,但在李治的强势插.入下,一帆风顺,正走在李治欣慰朝臣希望长孙无垢满意的既定可预见的道路上,为成为一代如长孙无垢一样受人尊敬名留青史的贤后而努力奋斗着。

只有武顺,嫁了个病鬼丈夫,在和李治好上时不死不活的过着望门寡的日子,却要拉扯一个襁褓里的女儿,至少每天都要在被人看来,乐观开朗,这样的女人苦也不苦,比她苦的人成千上万,说她不苦,三姐妹中,受李治尊敬怜爱多年武媚娘,痴情眷恋李治最终如愿以偿嫁给李治终成正果的武碧娘,哪一个不比她强。

面对这番掏心窝子的话,李治说不出调笑的话,那样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太不把爱自己的人感情当回事了,李治玩女人,但从不玩感情,伤不起,伤人又伤己,何必呢?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情圣其实是比流连花丛的嫖客还不如,只为了证明自己泡妹子手段高超,有一张好面皮,能甜言蜜语,会浪漫多变的讨人喜的手段,抑或缥缈点腹有诗书的气质就耍别人?

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有两种人:自以为有学问高人一等的女人和自以为生得漂亮洋洋得意打击别人为乐的男人。ei回味书库ei回味书库

前者还能忍受,因为自己可以玩她上她,后者就完全不能忍了,不惹就算了,惹到自己身上,一次,笑一笑;两次,笑着提一下;三次,郑重的再提醒一下;四次,立马翻脸开战。

我不欺人,人亦不可欺我,算不上多么纯良迂腐的想,能退上一步海阔天空那就退一步,人嘛总不能永远强势的,退一步是风度,两步就是中风了;要是不能退,那就死命的向前,让他退一步是反击,两步是追击,三步是牛逼,原地踏步是。

武顺的话不知觉间把李治逼到一个不能再退的地步,这是一颗红果果的女人心掏出来放在自己面前啊,李治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都怕伤了心。

聊赖的胡思乱想一通,李治唏嘘道:“大姐,我都不知该说些甚么了,能的大姐的爱,我这心里是真真的高兴,毕竟大姐可是一个大美人,能即得了美人的身子,但意外得了心,说不自豪就矫情了,以前还不觉得,现在听大姐这么一说,沉甸甸的啊,”李治锤了锤自己的心,见武顺直直的盯着自己看,难得的愁苦起来,“大姐的爱太感性复杂了,我是真的不知该如何接手,我一直爱的都很随意,没有大的战略目标,一人哪有百年,总想活的精彩,其中就包括更多美丽天生丽质的美人。

开始还能坚守底线,可哪怕五姓女这样的天之娇女也是予取予求时,就不经意间有点狂妄了,今日大姐一番话让我心里幡然而动,爱是有期限的,我很难永远爱一个甚至许多个女人,这话要是普通女人听了,怕心会很冷很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骂着负心人薄幸汉,但我知道大姐不会。

但我这人又十分念旧,也许今天不喜欢,明天后天都不喜欢了,但有一日想起来又会恋恋不舍,若真有那么一日,等我三年,你不是把我当成丈夫吗,若真有一日我抛起你不爱你了,你权当我死了,守寡三年,我不仁才能存托你的义,等待我可能的回心转意,这,好吗?权当是我这个皇帝享受的特殊福利待遇了。”

“大姐很高兴相公能用‘我’而不是朕抑或爷。”

“我也很欣慰娘子能再喊相公‘相公’。”

两人相视一笑,那股默契不仅仅是带着依恋的床上伴侣了,更是一对真正不说不言不许诺只一天一天以诚相待誓要的爱人。

武顺起身主动依到李治怀里,“痛吧?”

“不…痛。”

“现在你就死撑着装吧,活该。”

“唉,是活该,人生哪能次次都若初见啊,以往清纯腼腆害羞的水灵小妹妹,猛然变成了面向狰狞心机深沉的毒手女修罗,相忘于江湖说得痛快,被这一闹,才悟到个中三味,不如不见,存一份念想虽说心痒痒,但总比事与愿违来的好。”

“稚奴,姐很高兴能看见你一天天长大,以前放肆的可爱,以后还如此就可笑了,人长大了就要承担,这个不必学,是要亲自品尝的,也许过程要可怜一点,但不敢去经历就是可耻可悲了,男人嘛,总要承担一些女人承担不了的,要不然要男人有屁用啊,爱一个人,首先得明白你可以你敢为她承担多少。”武顺唏嘘感慨,倍深情。

“承担你一脸的,越说越来劲,不知道相公最恶心别道理一箩筐,深怕别人不知道他对蛋疼人生为何如此多蛋疼的无病。”

“那你刚才还说那么多人生啊、若一日不爱你啊、等待啊,恶不恶心。”武顺弱弱的回嘴道,撅起嘴巴,也不想自己都二十多岁了,十足的老母牛,一把年纪还装嫩。

不过李治的心早软了,抱着武顺左右晃着,场面温馨的能让怀里的武大姐醉死。

“不恶心不行啊,知道为甚么女人总比男人骗吗,不是她们不够聪明,更不是男人太聪明,只是她们太认真善良单纯了,所以被男人骗的女多都是好女人,也许她们不漂亮不值得爱,但至少值得不伤害,真正放浪的坏女人,男人在她那里没有自食恶果就侥天大幸了,而且你要切实相信一点,越是漂亮的女人越笨,她们的脑子都用在吸引男人身上了,这本身就傻的彻底,男人还用吸引?”

李治嗤之以鼻,赵敏黄蓉都只能找个笨男人,连姑苏燕子坞的那个不食人间烟火气的仙子最后都只能找一个“呆子”,聪明人遇到一起就不聪明了,总要有一个是笨蛋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那我呢,媚娘呢,淑然、青衣呢,还有你那些喜善啊、五姓女啊?她们也是漂亮的笨蛋?”

“认真不假,善良姑且也算不假吧,你们哪个单纯了,举个例子先?都是不好不坏的女人。”

“我举我举……我咬死你我举。”

武顺猛地发浪咬住了的衣服,春.滴,李治心寒寒的,败退求饶道:“大姐高抬贵嘴吧,相公现在是伤残病患的弱势个体,没有那能耐承受娘子直上九重云霄的滔天的欲.火,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找那金发胡姬还有李清河磨豆腐去吧,相公保证不吃醋,还能莅临指导。”

送了口,瞪了这个不正经的一眼,“刚才还没到门前,老远处就传来你和那毒妇的荡语,大姐我一听,就可以辨出我的好相公又勾搭上一个狐狸精,做些苟且之事,这不火急火燎的赶来抓奸来了,没想到热脸贴个冷,万般风情付流水,一江东去了,不知到多时才能丢开心中阴影和你再多一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

“武顺,你说够了没有,又提起这茬,再提就真的翻脸了,晚上你一个滚大床去吧,爷不让你伺候了,伤心死你,一夜失眠煎熬去吧。”李治愤然大骂,小人同流合污就是,唯小女子难养也。

吐了吐舌头,武顺果然闭嘴,只是在李治看不到的地方,娇俏的做了一个恶心欲吐的样子,一个人睡觉还真吓死她这个小荡.妇了。

别后重逢,相公娘子的,心中都升腾起了火焰,不过李治刺鼻的血腥味还是让武顺从醉人中清醒过来,给李治简单的包扎一下,包扎的一点也不漂亮,也没有很可爱的蝴蝶结,乱糟糟一对,很实用,但样子极丑,打的竟是死结,估计到时候还得用剪刀剪。

武顺也意识到了,但武大姐面不红心不跳的以“无经验无手艺,求大度谅解”为理由,理正严词的搪塞过去,李治不去看背后乱七八糟的一团,不夸奖也不贬低,很温和的笑了笑,表示自己淡定依然中。

“这福来客栈是个谋财害命的肮脏之所,不过要是毁了也不好,就放着吧,换个名字,又是新的一家。”

“那叫甚么?要不叫来福客栈?”武顺建议道,明显的敷衍了事。

“你住狗还是养狗呢,自然叫‘有间客栈’,此名必能大火,以史为证。”李治训斥了一声,脱口而出。

愣呆了一阵,武顺才恍然,却不知该说甚么,这种幽默风骚的无厘头名字明显偏离她的笑点,几百代代沟呢。

“你去安排那在外面等着的金发胡姬和李清河歇息吧,也不要把今日之事透露给裴行俭他们,风平浪静。”李治叮嘱道。

武顺诧异的点头,不问为甚么,和她无关,懒得管。

“明天进椒陵城,相公还有些事要处理,后天就乘船率尔等兵临金陵城下。”

“细水长流,莫恨相爱似水,好好珍惜眼前才实在。”李治笑意醉人,温柔的倾身向前,吻向武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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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走着走着被人拦住了

一块新的匾额被换上,匾额粗糙,只是一块不曾刷漆的木板,但匾额上的字却铁笔银钩,笔走龙蛇,大器不失刁钻,看得出写字的人是个恩恩怨怨都十倍相报的伪极端分子。

“有间客栈。”

裴行俭喋喋的念了一声,昨夜他睡的香甜,一夜无梦到天亮,就发现原来的福来客栈已经人去店空,不仅那两名商客不见了,就是店小二和那个风姿妖娆的女店主也一起消失了,问陛下,陛下只说没事,再就是给这间客栈换了如此的名字,裴行俭心里疑惑,所幸他是憋得住的人,姑且这事就算过去了吧。

不过让裴行俭惊奇的是,当今皇后的姐姐竟然带着皇上的两个妃子悄然南下,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的,一路奔波,都是万里挑一的女子,要是遇上了歹人,那不是羊入虎口,连皮带骨一起吞了。

椒陵县城便在眼前,李治和武顺两人共骑一马,那胡姬和李清河一马,小和尚拾得一人一马,归海一刀也不赶驴车了,一伙男男女女急急地走,直至日上中头,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遥遥一看,远处椒陵县的城邑就在前方不远处,走着走着,被李治环抱在怀里的武顺突然拉了拉李治的衣袖,娇俏的道:“相公,娘子美吧,这一路上行人看娘子的眼神那都怪怪的,唉,也怪娘子长得太惊艳了,到哪都深深的出卖了娘子祸水的本质,娘子惭愧啊。”

武顺一边叫着惭愧一边昂首挺胸,风姿卓越的向路人抛媚眼,咯咯的在李治怀里花枝乱颤,tún波rǔ浪的像极了刚刚赎身的青楼花魁,浪荡不改。

李治手老老实实的握着缰绳,随意的道:“惭愧你妹啊,人家是以为咱两星夜私奔至此的野鸳鸯,要不就把你当成了少爷我刚刚赎身的江南名妓,祸水是真没看出来,塞牙的凉水倒一直就在眼前晃荡,晃荡啊晃荡,都晃荡一路了,我说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身上长虱子,不动会死啊。”

武顺充耳不闻得意的在马背上李治的怀里继续偏执的乱扭,脸sè依然红润,一边抛媚眼一边不在意的道:,“相公怎么能胡说呢,人家鼻欲、一样的身子可是香啧啧的,不知道谁昨晚谁像头猪一样在奴家的高耸伟岸的娇嫩双rǔ上拱来拱去,不信你摸摸”那动人酥胸上的口水现在还没干呢,好难受的能不扭嘛,相公还如此冤枉奴家,奴家真的好可怜啊啊啊啊。”,说着说着武顺水袖轻掩“泪眼”,求助幽怨的望着路边的行人,继续扭,可那姿势就变味了,像是一个良家妇人被一个恶霸强抢了去,正为了保护自己的贞洁和侵犯自己的魔鬼做不屈的斗争。

生动凄厉的眼神”哀怨婉转的柔弱惨叫,还真引得了不少路人疑心,尤其是两人孤男寡女共骑一马,尘霜满面,行sè匆匆,携东带西,不少想要上演英雄救美以身相许比翼双飞偕头到老精彩戏码的汉子,已经挽起了袖子,有胆大的已径弓着腰拎着扁担就准备给李大恶人来一下狠的脆的,一时间,场面突然微妙起来。

四顾的望了望,李治欲哭无泪”这都甚么跟甚么吗,世人怎么会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自己怎么那么贱跟这样实在算不上良家的荡妇纠缠在一起呢,李治承认这厮实在滋味足,床上床下双重尤物,可咋就这么不安份呢”从坐在自己怀里就一直挑逗媚笑,弄的李治心里都快有yīn影,感觉自己似乎正在被人嫖”想到自己比这姐姐小九岁,这股感觉就越发的强烈了。

“这可是你自找的。”李治从怀里掏出随身带的模块”在武顺看不到地方,往手心里悄悄吐了。吐沫,将墨块在手上使劲蹭了几蹭,乘着武顺继续“勾引”四面八方的路人,恍若雷霆一击,惊天霹雳,天光一闪,大手在武顺脸蛋上揉来揉去。

把满手乌黑涂抹在那张粉嫩娇美的脸上,武顺丧尽天良的尖叫,使劲的挣扎扭来扭去,可怜,有心算无心,一个弱女子岂是早有密谋的李大恶人的对手,刚才还是位肤若雪花、心似蛇蝎、貌如妖女的祸水,片刻后李治收手的霎那便成面赛锅底,一个曲线妖娆撩人惨不忍睹的恶神。

一擦脸上,黑黑的,武顺大怒,武大姐天生丽质,可历来是不化妆不出门,如今被李治如此糟蹋,当下眼泪是真的直直的往下冒,趴在马背上,不敢见人,李治见路人神情大变,暗道引起众怒了,立马策马扬鞭的向椒陵城飞驰而去。骏马奔驰,武顺又是趴在马背上,那féitún便对准了李治的下身处,随着上下颠簸那姿势叫一个精彩,武顺似乎感受到李治胯下井异样,回过头眨巴着泪眼,朦胧迷茫的看着李治。

“坐好,该死,等到了客栈非把你吊房里打。”李治尴尬的骂了一句,他其实还是个不算台开放的伪保守人士,他也是有着自己的底线的,闺房里怎么玩那是夫妻情趣,此时此刻那般暧昧,李治可就受不了了。

武大姐猛地坐直,脸像火烧云,难得通红一遍,紧紧抿着嘴,不说一句话。

脸上丹水来的慢去的快,花猫脸端正严肃,波澜不惊。

不久后面吊着的人也赶进了城,不出预料,胯下有马的拾得小和尚和波斯胡姬、李清河来的最快,紧跟身后,归海一刀们被远远丢在身后,只有金风神快若狂风的卷进椒陵城,jī飞狗跳,不热闹也热闹了。

李治武顺骑在马上置身于椒陵城中大道上南来北往的人流中,他们在一家盛名传古今的“悦来客栈”的门口站住脚步,李治当先下马了,独自进了客栈,冲着伙计大声说:“小二,找八间上房,我这位同伴身子不适,需赶紧修养,另外我还有一群朋友马上便要赶到,多准备几桌酒席,这是赏你的。”

早得到李治嘱咐的武顺无奈的一手扶着额头”用宽大的衣袖遮去大半张脸,气喘吁吁的像个重症的病人。

店伙计见李治呼喝甚急,又得到了一块银角儿赏,忙不迭的将客人引入一客房内,李治吩咐道:“我同伴需要静养,没有召唤,不要前来打扰。另外去把外面的三匹马都打理好了,要是拉稀了,哼哼,我就骑你。”

小伙计得了银子,心动中早乐开了花,也不生闷气,赶忙说:“听也吩咐,一切按照爷说的办,保准伺候那三匹马就跟伺候我媳妇一样。”小伙计满脸堆笑,边说着边退出门外。

“小僧先告退了。”拾得识趣的跟着退了出去,到外面等归海一刀、裴行俭们。

“你们一下去吧。”李治看也不看两人,就挥了挥手。

金发的波斯胡姬和李清河复杂的颌首,缓缓退下去,出奇默契的没有一句怨言、相求。

在一旁装模作样的武顺见李治如此煞有其事”一直强忍着笑,小伙计刚才的话让她忍不住痛快笑了起来,李治没有去管,烂泥似的倒在床上,酣然入梦。

昨夜跟这妞你依我依一晚,惊心动魄了一晚,到了现在都没睡,星夜兼程赶到了椒陵县城,身子乏透了,没心情搭理武顺,也不洗洗,就先睡了。

武顺也跟着躺下”依进李治怀里,很温暖,很甜蜜幸福,最简单的词诉说着最复杂的心情,悄悄闭上眼,静静的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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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顺一觉睡到了黄昏时分,待她醒转过来,屋内已点起了油灯,李治在灯下转着毛笔”飞溅的墨汁打在灰白sè的衣服上都没有注意,皱紧了眉头,平静的对着放在桌上的一张纸发呆。

望着肩宽腰细的李治全神贯注盯着书桌,武顺无声的笑了笑,能与这个人举案齐眉,做他夜读时红袖添弃素手调羹的红颜知己,是自己的福分。

“唉!”难得的一声叹息。

叹息声让李治把神情从书卷上移开,仍旧皱着眉,呵呵一笑,道:“大姐,甚么时候睡醒的,看你谁的香甜,没惊动你吧,肚子饿了?是下去一起吃还是让伙计将饭菜送进房里。”

“我睡了多久了。”一觉大睡,武顺神情反而略显疲惫。

“功夫不甚长,几个时辰吧。”

武顺点点头:“一起下去吧,大家一起用饭也亲近些。”

满意的点点头,男人总是希望自己的女人也能和自己的朋友兄弟同学保持着矜持的距离,相处融洽的,李治自是不例外。

饭菜茶汤摆了满满一桌,流香四溢,当李治武顺下了楼时,下面赶来的裴行俭们饥肠辘辘,谁也不跟谁客气,狼吞虎咽的不必说,投着送筷如疾风骤雨,一旁的小二不停的跑前跑后,端菜上来,往往一个菜刚刚端上来,八条大汉一人一块子,立马见光。

有趣的是,端坐在另一桌是李清河和波斯胡姬,她们煞有兴趣的负责点菜,简直就是读菜单了,小二痛并快乐着,最后惊动掌柜的,连他也在旁搭把手端菜,可就这样还跟不上这八条纯爷们的速度,等李治下来时,一个桌上早已堆砌了小山高山山水水见了底的盘子,无奈八人又换了一张桌子,也不喝酒,只生猛海吃着。

归海一刀放下筷子,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其他七人,另外七人也是如此互撇着,最后同时看向了桌子中央盘子中最后一块红烧肉,先下手为强。

不知谁动了,八人在同一时间伸出八双筷子,幻影似得交错相击,噼里啪啦的只为了一块红烧肉,许是用力太大,盘子被挑飞,红烧肉划过一个优美的抛物线,八双眼睛巴巴的张大嘴巴,满眼可惜的盯着飞远的红烧肉。

“汪!”

一个优美的跳跃,那只独自留下来的孟山的忠犬—小奴,一个恶狗扑食叼住那块红烧肉,落地后连连后退谨慎的扫视着八个大胃王。

“不过是一块肉而已,我老裴是不在乎的,谁想吃便吃就是了。”裴行俭放下筷子,坐如山松,表情淡定。

一听裴行俭如此光明正大的谦虚话,几人没好气的也坐了下来,被狗咬过的,你吃我都不吃。

献媚似得的把肉叼到四妹面前放下,小奴讨好的摇着尾巴”四妹很女王的用自己的狗爪拍了拍小奴的狗头”表情很满意的俯头在三个哥哥羡慕的眼神下小口小口吃着,淑狗的很。

小奴受宠若惊的趴在四妹脚下,大着胆子乘四妹吃东西,抱住了四妹的一直毛茸茸黑呜呜的狗腿,幸福的下半个身子直打滚,四妹也不在呼。

目光盯在狼藉的杯盘上,武顺口中幽幽地说:“都是猪投胎的。”

“我们出去吃吧,偷偷的从窗户跳下去。”李治突发奇想的提议道,如此场面,实在不能让他淡定。

武顺“嗯”的顺从应了一声”两人小心的又退回去,脚步轻轻,逐渐没入黑暗中。

※※※※※※※※※※※※※※※※※※※※※※※※※※※

夜sè迷人,“吱呀”一声,窗户被推开了,李治二话不说猛地弹了出去,轻轻的借着墙角反弹一跳,稳稳落地,刚刚站稳”武顺神鬼天降的出现在身边。

已经洗干净脸,扮起了一个神清骨秀俊俏书生的武顺,眉目间顾盼神飞,秋高气爽可手里的折扇还一个劲不知死活的摇,连李治都不由小声轻叹,这丫的这幅打扮准能让一干如饥似渴野火烧的怨妇们不死不活的倒贴。

俏书生武顺向李治躬身施和,念道:“这位小弟弟有礼了”现已日幕相关何处走了,愚兄以为是你我把臂同游共效比翼鸟的时候了,不知贤弟以为如何。”

李治哑然,本xìng难移也,“看来”日后我要称你哥哥了,哥哥先请,小弟鞍马前后,哥哥待会要是看中了哪家妹子婶子的,小弟今晚一定随风潜入夜的把她偷来孝敬哥哥。”

李治在年少时,也曾想过漫游天下”行走四方去西藏看看神秘的大雪山,去塞外策马奔腾,喝着马奶酒”听着悠远苍茫的马头琴,探幽揽胜,泛舟湖上,等年岁渐渐增大,曾经一时的记忆梦想也三分钟热度的退了下去,繁华的大长安,繁花似锦美人如欲,才是男儿应有的归宿。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出来这些日子,弟弟是不是心肝脾肺肾一起舒爽了。”

走在前面的武顺轻轻的道了一句,猛地转过身,背负着手,倒退着往后走着,笑着,轻声着。

李治正在体验这种失而复得的快乐,不理她的调侃。

两人静静的走在远远比不上大长安灯火通明热闹喧嚷一分的椒陵县城,虽不曾相伴相依,却比孤旅独客好上千万倍,二人正逢年少意气风发,沿途虽无名胜古迹,不过依旧风景这边独好。

“一直没问你,甚么时候学的武功,不会是天才到能自创武功吧。”

“不告诉你,这是男人的秘密,小女人不要罗哩罗嗦的。”武顺很豪气的挥挥手,爷们的不予理睬,还称呼李治为小女人,胆子都féi了。

“早料到你会如此说了。”李治料事如神的保持淡淡然,不再追问。

武顺继续倒走,背后好像也长了双眼睛,竟不曾摔倒。

“背着走,你就不怕摔个狗吃屎,一世英名扫大街。”李治笑问。

“当然不怕,哥哥有秘诀的。”武顺信心十足,只是看着李治的目光越发的温醇了。

“哦,那地上的石头你家的,这么有自信。”李治奇怪道。

“因为相公弟弟脸sè都不惊慌的,就说明娘子哥哥我后面一切安全。”武顺狡黠的勾勒一下嘴巴,得意的很。

李治点点头,不再问话了,原来她这么依恋信任自己的,不管真假,这份情他记在心里。

又走了一程,这椒陵城和长安相比差远了,晚上虽然也不曾宵禁,但灯火点点,大多数人家都紧关大门,昏黄的灯火透过纸糊的窗户,朦朦胧胧的,不知何时,李治和武顺手拉着手,古怪但出奇的和谐散漫没有目标的走着。

一路走来,两人行至一间途中所能见到最大的酒楼,心有灵犀的不约而同松了手,却听脚步声碎碎的响了起来,一伙人突兀的冲出来拦住了李治武顺两人。

第十章 废柴的挺爷们儿

为首一人,脸黑的如锅底,浓眉又大眼,骨瘦如废柴,新拆当柴烧都不见得能烧开一壶水,一脸凶狠冷漠。

“不想死的就别出声,跟我走。”说着话,又几个人围了上来,露出雪白闪亮的凶器,但有一句求救的举动,那可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管杀不管埋了。

李治呆了,他这辈子还从木有被人打劫其,他很想问一句哥们是劫财还是劫sè,抑或很有志向的想财sè兼得,不过终究还是很顺从的跟着这伙不知从哪块石头缝里钻出来的剪毛贼,偏头正好和武顺对上,武顺一脸怕怕的张慌,甚至连头上都有汗珠,眼神胆怯身子缩头缩脑,只有勾勒的嘴角证明这妞很期待接下来的戏码。

这算是扮猪吃猪了吧,艺高人胆大就不怕yīn沟里翻船,失身。

“真是孬种。”不知谁骂了这么一句,李治、武顺听见了,不在乎。

等到了一间小黑巷,把李治武顺堵在里面,那为首的汉子犹豫了半响,还是觉得按道上的规矩来,上前一步,高声喝道:“呔,你二人挺好!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老掉牙的带有浓郁江淮吴地方言的“拦路词”,估计还多半是从说书人那里听来的,一句招牌打劫词说的停顿了几次,一点也不专业,挺没创意的好在意思明确。

“各位兄台,打劫的?”李治小心翼翼的问。

“没错,正是如此。”如柴黑汉子高深平静的点点头,对自己的气势能把这个人模狗样的家伙震慑如此很满意。

“是江洋大盗?”

“江洋大盗算甚么,爷从小就是那种刀头添血全当解渴的巨寇,识相的交钱交物,要不然,你知道后果的。”如柴大汉冷笑,身后几个帮手yīn冷的晃着手里雪亮的刀片,寒光闪烁”倒也有点气势。

仔细打量眼前这群人”不免好笑,世上最穷最破落的劫匪当时这伙人吧,衣衫褴褛不说,个个饥黄菜sè的脸,一个赛一个地瘦,手中的家伙更可怜,刀是够闪亮,可是仅只有成年男子半个手掌大小,最大的也没有李治手掌长,隐约间李治还看见了几根树枝折成的木棍”刀枪剑戟斧钩又不必提了,连把杀猪刀都没有。

“华个,各位大爷,你们谁是头啊?”李治眨巴眨巴眼睛,纯良的问道。

“我是我是,你这人咋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呢,都跟你说了老半天的话了。”那如柴汉子焦急的马上接口,这可是威信问题,马虎不得。

“这位头儿”我俩乃身无长物的穷书生,恳请高抬贵手,放我二人离开吧,要不我把我这身上仅有的二文钱全部给你了。”说罢,李治从怀中取出钱,递向那人。

那黑汉字接过两文钱煞有其事掂了掂,歪头想了一阵”把两文钱揣进怀中,“不着,才两文钱你打发乞丐呢,我们这有四个人也不够分啊,衣服都留下”再让我们搜搜还有没有值钱的物事了。”

武顺眼睛瞪大了,想笑,他要搜自己的身?可怜巴巴的转头望向李治,你的女人要被非礼了,相公看着办吧。

李治和颜悦sè道:“各位大爷也不容易,不过没这衣服遮体那怎么行”前方就是勾栏,我二人要被拖进去被那些脏女人非礼了,那如冉对得起祖宗。”

“呸!”四个难民劫匪齐齐望地上唾弃了一。”“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奶奶个熊的”俺们都他娘三天没吃了,没力气跟你废话,赶快脱衣服滚蛋,俺们还等着当掉衣服饱肚子哩。

黑汉字许是不禁饿,抑或饿的不耐烦了,一点好脾气都木有,身后那三人低声叫着,以示壮威,不外乎大哥马到功成,大哥神勇无敌,配上那副身材,本是很好笑的事,可李治却实在笑不出来。

三天没吃啦,要是自己,怕杀人放火的事也会干的出来,虽然自己也知道天下安居乐业是句没力气的空话,再过一千年,这片土地上也不缺无立锥之地的穷人苦逼娃,更何况现在呢。

可这话听在李治心里却跟被深深揪住一样,竟隐隐作痛,自嘲失笑,自己是真的溶入皇帝这个角sè了。

李治失笑,黑汉子自觉受了莫大的挑衅侮辱,提着短刀就过来了。

一团白影掠过李治,李治心知不好,急呼:“不要害命。”

武顺动作惊风交龙,一个回旋踢,落地后,一蹬地,又腾向半空,飞退回来,气息如常。

那如柴黑汉字只感觉胸口隐隐作痛,便腾云驾雾飞了出去,一下子撞在了猝不及防的三个小弟身上,四人跌倒乱作一团,在地上纠缠滚来滚去,一时你绊我我绊你,四人没一个起来。

等过了一会儿,四人冷静下来有的人摸摸鼻子有的人揉揉大腿,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看身体零件是否有点异样之处,十足的升斗小民。

废柴黑汉子神情错愕,心中不胜惊恐,这两人原来深藏不露,身怀绝技而来,第一次打劫就踢到铁板,废柴黑汉子这一刻恍然想去死,活着不如死了舒服。

“快跑啊!”

一人大叫一声,撤腿就跑,那伙人如鸟兽散,丢下满地的bāng子、小刀一干凶器,霎那间三个小弟跑得没了影踪,只废柴黑汉子孤零零地一个,他满是惊惧的双眼望了望面无表情向他走过来的这两位,并未转身狂奔,一声不吭的昏倒在地,软如稀泥。

武顺这是才咯咯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长见识了,世上竟有这般不济的劫匪,我也没想伤着他们,不过一个软劲,吓唬之意多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看我们是劫匪,他们倒成了受欺负欺压的良民了。”

“也许他们本来就是良民呢。饱暖思yín欲,饥寒起盗心,人在忍饥挨饿要死不死的时候,任何事情也许不能认同,但都是可以理解的”看他们的样子可能我们还是他们第一次买卖”你刚才出手我吓了一跳,穷人不值得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不妨碍我们同情。”

在说这句话,李治没有宝相庄严,脸sè平静中带着压迫,在武顺看来,那明显是一腔无名之火。俯下身子,用手去探探那废柴的鼻息,武顺下手收回了九成的气力”不过这废柴肋骨都一狠狠凸显出来,身体枯瘦,营养不良,所幸无大碍,不过受到惊吓加几日未进吃食,一时昏厥过去,李治伸手去按黑汉子的人中大xué。

武顺立在一边,不无欣赏的冷眼旁观,不过要让她去碰这个脏汉子”不如杀了她来的干脆,若一日躺在这里的是李治,怕到时武顺表现又有不同,说到底,还是对象不同。

刚给那黑汉子按了人中,猛然见巷弄里冲进来一人,蹒跚乱发,张牙舞爪,跌跌撞撞地冲将进来,一言瞥见那黑汉字瘫软在地,先是呆呆的一愣,随后抚“尸”泪如倾盆大暴雨”压抑的苦音:“哪个杀千刀丧尽天良天不收地不葬是害了俺的汉子,他个一辈子老实巴交的泥腿子,要不是今春被那些贪官污吏坑了,他还安安分分的给东家重地哩!要不是俺们娘俩饿了三天两夜,小毛又病着,他才不跑到城里的大道上打劫人家”这混账的老天爷,咋就不叫本份老实的庄稼人安稳的过日子里,那皇宫里的皇帝老儿”咋就不长眼任了这批贪官污吏,命苦呵!”

李治看个真切”那痛苦之人是个婆娘,二十多岁,村姑一个实在谈不上姿sè,虽然很瘦,但因为生了孩子,小肚子还是堆了一个橡胶圈,古古怪怪的,背上还有个娃,用红布带系了,她这一哭一摇,声音虽然不大,竭力收敛着,怕惹了官司,待还是让昏睡着的娃子醒了,醒了又没吃的,再加上似乎还有点古怪不知名地病,于是哇哇的大哭。

武顺突然举步窜了出去,不知道干甚么去了,但这个动作还是把女人吓了一跳。

李治yīn沉的脸想辩说一句,这人没死,可刚想开口,那婆娘两只眼含着怒火死死盯着李治,那意思是想把李治生生的活撕了才痛快,她本事哭了累了,歇了一下,又痛哭起来,嗓子沙哑,手不断要着你废柴汉子。

李治弯下腰不断的喘气,他突然发现自己呼吸很艰难,一滴泪不知何时溢出眼眶,悄然滴下。

“娘啊娘,你怎的就把俺嫁了这么个短命鬼哟,自打嫁了他第一天起,就跟着他做牛做马,到头来也没混上几天的饱饭吃、换上几件像样的好衣裳穿,你们两个害了俺的汉子,你们赔俺!你让俺以后和小毛怎么活哟,小毛还病着,老天爷你咋就不开眼看看天底下的好人怎么过活啊……”

那汉子被李治掐了人中,又经他婆娘一摇三晃的,一时也醒转了,眼一睁,开口便是一句:“俺这是在阳间呐还是下了阎罗殿呐!嗯,媳fù,小毛?”

说着,废柴汉子总算不那么废柴的挣扎着爬起来,坐着直喘气,扑着抱住了自家的婆娘和孩儿。

“呀!你个没良心的黑心鬼没死呀,王老四那帮良心被猪拱了的逃回来对我讲,你死在巷弄里,说你让个三头的妖怪给吃了,我就寻思着,你这身肉就是坐好了送给妖怪人家妖怪也嫌弃没有油水,就啥也没想的跑了过来,那妖怪在哪?走了吗,我咋没看见。

那汉子指了指李治,道:“就这个穿灰衣的,不是不是,是那个穿白衣的,唉,白衣的人呢,一脚能把我踢得腾云驾雾。”,李治走过去,汉子平意识的缩了缩头,但颤抖如筛子的身体竟出奇的没有后退半步,抖索的牙齿发冷的环住他的婆娘和孩子,废柴的挺爷们。

李治轻轻的开口,思索了最简单的词汇,不厌其烦的半天口舌,才给这两位智力有限的解释明白他俩是个良民,然后进京赶考落榜回来的举子,不是神仙鬼怪更不是恶人,这一次,李治少有的温声细语不是对着漂亮女人。

从这对夫妻口中,李治也弄清楚了这伙人数稀少,手段希拉平常的破落劫匪的来由,他们的确是地地道道的**户,三代务农”三代赤贫”但天不收地不葬的,总能让他们不至于饿死,也不至于饱了,今年乡里突然掀起了一股兑钱的风潮,拿收的粮食换新钱,对于老实巴交的汉子来说,有便宜他也不知道占,但里长还有村长们都一个个来劝说明好处,汉子想着这些大人物说的该不会错,便依言办了”可惜,后来,不到三月,却被告知新钱乃假冒仿造以次充好之物,不予认同,全部收回,只给了很少很少象征xìng的补偿,不用想,放在眼前的家破人亡。

村民不全是笨蛋”知道自己受骗了,可怪谁呢,没人逼着自己,到衙门击鼓鸣冤都不知道告谁,那些里长村长却很默契的集体失踪,再也没见到一人。

没了粮食,日子没法过,只能去借贷,可地种了三月,就来催款,不给就没粮田地上的东西,一家人还想再接”可再没任何东西抵押已经驴打滚成巨款的贷款,家园难返,他们这一伙人流浪至此,有老有少的,跌跌绊绊的活到现在,小毛生病”汉子咬牙东挪西凑的请了大夫,大夫只看了一眼,报了几样药,可那几样药光听到三十年以上的老山参作药引汉子就整个傻了,他再无知也听过人参的大名”那时只有大贵人才用的起的东西,这辈子他连人生是个甚么样也不曾见过。

一家人好几日没进食了,逼得实在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大家便推着黑汉子家首,谁叫他借了大伙的钱呢,上的城里来打劫,不曾想刚“开市”就遇上李治和武顺两个。

幸与不幸,现在还很难说呢!

这一番话后,李治的眉头就再没有舒展过,看了一眼惶恐不安的两夫妻,温声道:“你们别怕,我有些朋根二是有点钱的,这样,你们跟着我,把你们的经过再好好说一遍,我没多大本事,但管你们吃喝,给小毛治病还是多少能够办到的,信我就跟着我,不信我就给你们点银两吃食,如何?”

汉子和婆娘听到这大善大义之话,感jī的涕泪横流,头如捣蒜磕个不停,口中念叨:这好心人啊,大慈大悲的菩萨,您是俺们穷人的救命恩人,上天保估你和华位公子金榜题名,保估你们大富大贵平步青云,平安百岁,多子多福。”

武顺回来了,带着一个大包裹,里面jī鸭肉馊头包子都有,还有稀饭和丰水,没敢卖鱼,怕饿急包死,弄了两大罐清水,怕咽死,稀粥是个小毛喝的,方方面面周周到到细致入微。

“外在美一直不缺,今天又看见内在美了,你比原来更美了。”

今摇摇头,武顺看着小口持着温热不烫的稀粥的小毛,沉默了数息,才叹了口气:“别忘了小我也是个当娘的,将心比心,换做烟儿,我说不定还比不上这个fù人呢,一张好皮囊可能只会让我软弱,去做风尘女子也说不定呢。”

“当娘的为了孩子委屈受辱受苦受累,哪怕再糟践自己,说句心里话,我是实实在在的佩服,打心眼里自愧不如的,你们女人坚强起来,伟大。一百万个男人中也比不上。”

“就知道甜言mì语。”武顺扭过头,不屑的冷哼一声,眼中含笑。

李治呵呵轻笑了一声,大姐,若真的有一天我是这个男人,我一定也像他这样,即使不能保护你们,也会死在你们前面的,可是这句话李治永远不会开口对任何人说,那就矫情了。

男人可以风花雪月甜言mì语的承诺美好,哪怕做不到也没关系,唯独不能去赌咒发誓的如何相濡以沫不离不弃,因为那是需要去做的。

废柴汉子吃的太快,不停的咳嗽,武顺在李治惊奇的目光中,伸手拍了拍那汉子的背,和他的婆娘一起,不嫌脏臭了。

都是挺不错的媳fù!一语双关!!。

第十一章 《醉江南》(上)

第十一章《醉江南

回去的路上,李治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少有的弓着身,无意识的往回走,身边是知趣的武顺,安静的跟在李治身后,没有在这个时候打扰李治,吃饱了肚子的废柴汉子一家心满意足的屁颠屁颠跟在两人身后,对于这样困难重重的人家,遇上了好心的大恩人不仅给吃喝,还帮自家的娃儿治病,那正是赶上老天爷开眼,知足的别无所求了。

回到悦来客栈后,李治借口不舒服一个人上楼先睡了,裴行俭他们根本不知道李治和武顺甚么时候出去了,此时见李治从外面回来便沉着脸不撇下所有人上楼去了,一头雾水,只能求助武顺。

武顺寥寥几句话把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指着那汉子一家子让裴行俭帮那娃儿找个大夫医治,犹豫了一会儿,轻悄悄的飘上楼,进了她和李治共同的客房,静静的关上门。

裴行俭沉yín的看着眼前这一家子被生活磨玩了腰,卑躬屈膝的给自己一干人作揖鞠躬,满脸都是讨好的笑意,眼神满含期待希冀,和说不出的苍凉哀求之意,裴行俭心头一阵酸。

想当年自己的父亲裴仁基,和素有“万人敌”称呼的长兄裴行俨,密谋弃王投唐,被人出卖惨遭杀害,并被“灭三族”,洛阳裴氏一脉全诛,作为当年晚些时候出生的遗腹子,裴行俭一出生就背负了一家子的血海深仇和复兴希望,那在改朝换代的战争动荡中失去家族依靠的孤儿寡母,能相依为命、艰难生存活到现在,其中的艰辛外人是很难理解的,童年的重重心酸,哪怕只是想一下,如今心xìng磨练十足的裴行俭仍然有一种欲哭无泪的冲动。

好在到他少年时,贞观之治的时代来临了,作为名门后裔、烈士遗孤,裴行俭有幸遇到了当时游手好闲的晋王殿下,以荫生的身份成为弘文生,依靠父兄的功绩成为陪晋王殿下读书的学徒,后来通过举明经,正式走上仕途,本以为就此会做一个文官,却在一年后,被委任去了遥远的大西北。

如今看到这家子,裴行俭也是心里沉沉的,那个叫毛的孩子让裴行俭不自制的回忆起了埋藏深处的童年,等回过神来,才略显歉意的把拘谨的一家子找一间客房安顿下,当晚便去城中找来了郎中不提。

且说武顺上了楼,进了房,出奇的是李治并没有睡,而是坐在油灯下铺开一张纸,一如当初武顺醒了时的模样,呆呆的盯着白纸不说话,怔怔的像是出神又像是思索甚么,武顺等了一会儿见李治还如此不动不响的坐着,莲步轻移,走了过去。

近了,武顺终于看清楚那白纸上写着甚么了。

那是一个个名字,这些名字依次连成了一个极规整的“圆圈”,圆圈中心同样是一个人名,哪怕武顺不涉及朝政,也听说过的人,江南官场新贵——金陵刺史李义府。

这个“李义府”和其他名字不一样,着重改用朱砂红笔提的,黑压压排满了整个纸面的圆圈的名字,都和那李义府有着纵横交错的关系,同时那彼此间也相互联系,密密麻麻的盘枝错节,光看一眼,武顺就晕乎的下意识的想打个哈欠,太复杂了。

“剪不断理还,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啊。”李治低低的感叹了一声,恰好被武顺看到了,一下子说到了武顺心思,xìng子欢畅的武顺毫不犹豫的直接道:“又剪又理的烦不烦呐,要是没什么用,一把火烧了就是,费那么多心思。”

说完拍拍嘴,打了一个哈气就望g榻走去,身后的李治不可察觉的轻轻抬了抬头,张开嘴想说些甚么,也许他是想反对武顺,可出奇的最后竟沉默了下去,举起那张研究了一个多月的名单,自嘲的笑了笑,一扫刚才的阴霾,眼中霍霍闪着油灯的火光,像一把熊熊烈火,能把所有的人都焚烧殆尽。

将纸放进怀里,李治也安息了,没有使坏,还是和以前一样,抱着主动依进怀里的武顺,一觉睡到天亮,明天便轻舟下金陵,在椒陵李治想找的人没找到,说去了金陵,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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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清早起g的李治,只让归海一刀去租了几艘快舟却没有立即起行的意思,吃过了早饭的李治竟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恍然大悟般,裴行俭他们合着那不受待见一直被李治无视的李清河、金胡姬都把目光汇聚在武大姐身上,笑意玩味,没有一个人开口,但任谁都知道那是甚么意思。

吃了哑巴亏的武顺没有去开口解释,这种事越解释越纠缠不清,反而很挑衅的在李清河和金胡姬面前扭着香tún,尤其不为人注意的多看了姿色清冷的李清河一眼,李义府的女儿,这让武顺不自主的又想起了那个密密麻麻的名单,朱砂大字“李义府”。

冥冥中,武顺隐隐间觉得有一层朦朦胧胧的黑纱罩住了事实的真相,在棋子收官前,似乎自己看到的一切只是表面,是浮于水面上的冰山一角,真相只有一个,却只有李治一个人知晓通盘的秘密,在大功告成以前,他不会对任何人提起的,那名单绝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肤浅,一定有着更深层的含意。

日上中头,盼星星盼月亮的一行人总算盼来了李治大梦初醒,草草吃了点饭菜,便前往贯穿椒陵的淮河支流——襄河。

李治、武顺、李清河、金公主、归海一刀、裴行俭、拾得和尚六人一舟,其他六人顺带着黑汉子一家一起上了船,李治难得的言出必践,一定要救助这一家子,无论心血来潮与否,要不然会成为一个疙瘩梗在心里的,至少此刻的李治是如此想的。

天空澄碧,纤云不染,远山含黛,和风送暖。

水天茫茫,几叶轻舟扯着高高的白帆,轻柔的划向了金陵。

秋日的天空看的是极高极远的,仰躺在乌篷船的船尾,看着碧蓝的天空,惬意极了,秋风迎面吹来不曾有丝毫寒意,倒jī的李治想引吭高歌一曲。

行了一个时辰,轻舟转进了淮河的主干道,顺风而下,其甚急,远远望去,竟只觉是几道白影划过江面,顺江而下,独自沉醉凌在风中的李治偏头对乌篷船内喃喃问道:“可有人知道这江南bsp;归海一刀和裴行俭在船头摆船撑杆,拾得和尚非礼勿视的打坐念经,舱内只有武顺、李清河、金公主。

武顺口咬着点心,没有一点反应,金公主倒是听懂了,却满眼的迷茫,秦淮她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倒是本就是金陵佳丽的李清河知道的甚多,看着船尾茫茫烟水汽一片朦胧的秦淮河,喃喃的念道:“清波荡漾柳围堤,菡萏交柔媚眼迷。游艇如梭闻笑语,乐在玄武好假期。金陵的玄武湖每逢夏日,莲叶田田,唱一采莲歌,拨着nèn白的莲蓬,趟佯在碧波中,最是流连忘返,可惜如今已是初秋了,但金陵jī鸣寺,毗卢寺,栖霞寺,灵谷寺都是远近驰名的古风悠远的佛寺,秋来参禅无疑也是一桩乐事的。”

“听说前些年金陵新起了一湖,名叫莫愁湖,清河可知。”李治悠悠的问道。

李清河莫名的颤了颤身子,点头:“臣妾知晓,传闻此湖由莫愁女而得名,民间相传有女在莫愁湖转世。”

“若细细考究的话,这莫愁女新近编撰成的《大唐书乐志》中竟也有载,我还特地看了看,说:莫愁乐者,出于石城乐,石城有女子名莫愁,善歌舞。想来,这位石头城里的莫愁也是一位能歌善舞的美貌女子。有人还特地为她作了一古词,是歌颂她的:莫愁在何处,莫愁石城西,艇子打两桨,催送莫愁来。那种急切盼望莫愁的心情,跃然纸上,思来说不得便是那莫愁女的一位恋人也说不定呢。还有一位是洛阳莫愁女,也有诗,歌曰:海外徒闻更九州,他生未卜此生休……如何四季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

“不知此人是谁,笔下的莫愁,倒真正是位解语花,实属难得。”李清河清淡的一笑,遥遥望着名义上的夫君,天下至尊,似隔了千山万水一样不真实,一如侯门深似海,宫花寂寞红,闲话说玄宗,莫愁啊莫愁,白白叫了这个名字。

“解语花不过是一厢情愿,我虽不喜梁武帝这人,但却甚极爱他的那《河中之歌》:河东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莫愁十三能织绮,十四采桑南陌头。十五嫁为卢家fù……头上金钗十二行,足下丝履五文章。珊瑚挂镜烂生光,平头奴子擎履箱。人生宝贵何所望?恨不早嫁东家王。说起来,这金陵的莫愁湖能如此名扬天下,还要托这个洛阳莫愁女的福分。”

“莫愁莫愁,多么一个吉祥的名字,洛阳有,金陵有,别处甚或也有,在清河想来,是宁愿永远只存在诗词歌赋的轻叹低唱中的,那象征着女人美好的人生。如果硬要用史家式的考证去查她的履历,臣妾以为是一桩大煞风景的事儿!”

李清河自始至终眼神便没有离开过秦淮河,十里秦淮,带走了她的心她的魂,生于此长于厮,离开了这桨声竹影的秦淮河,她的人生要少了太多太多回忆,苍白了过往。

“是了是了,清河此话说的让人拜服,确实此理,莫愁女实在了就多少失去了色彩。”

恍然中,李治不由想起了断桥残雪,也许去的不是时候,前世夏天去了一次水光潋滟晴色方好的西湖,意外的去了断桥,在一个错误的时间来到了一个正确的地点,磨灭了心中的幻想,那断桥竟只不过是一座平庸到庸俗的水泥桥而已,如今却是自己错了“断桥残雪”,无残雪便无断桥,正如无断桥,残雪处处有,何如西湖那般天下闻名的。

“陛下到了金陵,不妨去jī鸣寺看一看,位于jī笼山东麓山阜上的jī鸣寺是金陵最古老的梵刹,臣妾以往常在寺里进香修持,是个极好的去处。”李清河出奇的开口建议道,李治看着李清河点点头,真正想去的人该是她自己吧。

“十年一觉金陵梦,管他谁弱又谁强,趁年少未老壮志犹存,笑对清风明月,抵死又绵长;江南好,浮生梦一场,倍思量,人生慷慨能几许?千钟美酒,醉死在十里秦淮,那一曲摇曳的《满庭芳》,何日再唱个三万六千场。此生唯一愿,醉江南。”

一曲李治瞎编造的《醉江南》唱完后,这厮也不嫌丢人,爬了起来,站在船尾处望着水天茫茫处竟又高声唱了一遍。

那十里秦淮送来的烈烈凉风,吹的李治衣衫飘然,吹得轻舟檐角垂着的铜铃叮当作响,清脆悦耳。

耳中听着铃声,眼中望着楚天千里清秋的浩淼秦淮河,那岸上无边远山层层叠叠,静女其姝,宛如一个美人对镜贴花黄,叫人怦然行动。

湖面上烟波荡漾,水中舟船如片片秋叶,随水而下,清清沙白,鸿雁环翔江面,气象万千。

这样水天一色的千年秦淮河,才是真正闺梦里人的去处,无形中,李治竟深深的了解了那位历史上偏执烟花浩荡下江南的隋炀帝,若能得那古镇雨巷中手持雨伞的陌生妙龄少女回头一笑,就真的要醉死在江南了。

第十二章 《醉江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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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女?”雪皇一脸错愕的愣住了,他还以为跃千愁看上了自己的女儿,没想到只是当做侄女,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牛bb

对男人来说,有些男人可以当兄弟,或者当抛头颅洒热血的铁兄弟,那是男人对男人的欣赏,再多的瑕疵也难掩对方的男儿本色。可要是让对方做自己女儿的男人,做自己的女婿,不管说不说出来,同意不同意,或阻不阻止,心里都是不太愿意的,因为只有男人才自以为了解男人的劣根性,犹如女人总能看出别的女人一大堆毛病一样…………

“集么?难道你不愿意把我当朋友或兄弟看?”,跃千愁佯怒道:“看来是我高攀了。

”,“别,不是这个意思。”雪皇急忙摆手反应道:“你我理当兄弟相称,我正求之不得啊!”,私心皆有,大家都会演戏,四只手握在了一起,你一声雪大哥,他一声跃兄弟,在那腻味的客套,就差磕头拜把子了。

也许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恶心得雪也不敢往下面落了,外面雪停了,冷风却还是若有若无时不时的刮进来。

“咦!雪停了?”跃千愁借机把手从对右手上抽了出来,扶在冰柱子上朝外面扫了两眼,雪已停,看着外面冰雕中的霓虹熠熠生辉,不禁感叹道:“雪大哥啊!你这冰魄还真是神奇啊!记得玲珑露了一手,简直让我大开眼界啊!”,雪皇大手一挥,亭子〖中〗央的冰桌上积雪呼的被刮走,桌子里面的冰层里有十几颗各色冰魄,非常溧亮,他抚摸着桌面笑道:“这东西在外人面前是有些神奇之处,正是我大雪山的冰魄玄兵,百万里雪域的清宁正是靠它们帮助维持。”

“冰魄玄兵”不错的名字。”,跃千愁坐在了凳子上,趴在桌面上仔细观察冰层里的冰魄”除了颜色好看没看出什么端倪来,环顾四周一眼,啧啧有声道:“看样子,你手下怕是有近万的冰魄玄兵呐!”,“近万?”,雪皇怔了怔,看了跃千愁一眼”估摸着他不是装的,的确是不知道,当即哈哈笑道:“兄弟,你也太小看老哥我的实力了。老哥我的修为在冥界虽然算不上有多高,可你知道我凭什么能在冥界占这百万里的大雪山当地盘吗?你知道火德仙君为什么要借助我的冰魄玄冰对抗仙帝金太吗?你知道我凭什么能随时把冥皇白启给请来吗?”,“呃……不知道!”,跃千愁弱弱的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但是已经从雪皇的身上感觉到了趾高气昂的王八之气,一看就知道底毛十足啊!

“这里近万冰魄只是玲珑拿来玩的。”,雪皇指了指四周”接着气势磅礴的挥指苍茫雪原,傲然道:“我雪皇也算是在冥界数得上的一方霸主,手下有八十万冰魄玄兵可供驱使,既便是白启的宠姬黑池夫人,其手下的黑冥大军也不敢擅闯我这里,否则定让她尝尝我八十万冰魄玄兵的厉害。”

“呃……”跃千愁闻言震惊了,的的确确毫不夸张的被震惊了,八十万人马啊!乖乖!没吹牛吧!

他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走到雪皇身边,朝其刚才手指的地方睁大了眼睛到处看了看,结果没看到一个人影。不过想想人家犯不着在自己面前吹牛,只是指点江山罢了,想起雪玲珑随手洒出冰魄玄兵的场面,当即上下打量雪皇一眼道:“莫非你身上随时带着几十万的手下?”,武顺终干明白了李治为何要拖到晌午才动身下金陵,原来是如此,等的便是这个时候。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日幕相关的时候,夕波红处,已是近金陵了,几叶普普通通的轻舟就在这清月锁寒秋的日子里到了金陵城外。

金陵此时正是一派初秋景象,天气刚刚开始萧索起来,树叶依旧翠绿,只是绿的深沉了点,大概是知道好日子到头了,所以绿的沉甸甸,不那么鲜活,绚烂到了顶,只能江河日下了。

千里奔流的秦淮河澄沏的像一条白练横亘汇聚在石头城下,青翠的紫金山俊伟峭拔犹如一束箭簇,夜晚秦淮河江上的画舫小船张满了帆迅疾驶向夕阳里,岸旁迎着西风飘拂的是抖擞的酒旗斜出直矗,彩色缤纷的画船出没在云烟稀淡,夕阳西下,江中白鹜洲上因白鹜而得名,轻舟掠过时,还依稀见到三两白鹜直上暮色璀璨的天际,飞向绚烂的晚霞中,成了肉眼难见的小黑点。

三三两两的钓鱼舟横亘在江上,有雅客在这妍丽的黄昏中,悠然垂钓,钓的便是那份高远的闲情。

李治负手站在船头,眼神清澈的看着一切的一切,没有如畅想的那般风花雪月,心念闪动间竟是一种沉沉的令人扫兴的悲哀。

豪华的生活,在美酒歌姬温柔乡中,重复着无休止地互相竞逐,那句“门外韩擒虎,楼头张丽华”,一语道破天机。

千古以来凭栏遥望,映入眼帘的得失荣辱,没有随着这秦淮河大江东流去,六朝的风云变化在千年后会化作为这个城市的底蕴和骄傲,但在如今,金陵的兴衰荣辱谁也不知是否还要继续的进行着。

江南的黄昏很美,夕阳晚霞如画”星月初现”秦淮河此时却升起了淡淡隐约可见的寒冷水雾,野草还凝聚着最后一片苍绿,这是个独特的城市,来这里的文人不外乎两种,风花雪月的有病无病呻吟,忧国忧民对兴亡古今的有的美的感慨。

无疑,今天的李治,前半日属于前者,现在真正到了金陵城外则是后者。

“古人皆说金陵有天子气,如今虽只是走马观花一瞥而过”却信了七分。”,武顺絮絮的感叹了一句,丝毫不怕因为这句话得罪了小李同学,因为武顺知道,李治是一个真正豁达随性的人,不触碰他的底线,他甚至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一个好人。

“天子气,到底甚么是天子气,阴阳家那一套,古来就玄乎的很”譬如占卜,千年著草是公认为《易》家神物的,功效大过龟卜时期的千年龟甲,但这本身就像个神话,龟虽寿,犹有尽时,哪有真的活了千年的龟,更恍若长了千年的著草,所以相公活到如今也弄不清风水到底是啥喵玩意儿。”,李治摇头豁达笑道。

江南的奢靡早在自己的预料内,若连十里秦淮都萧索一片,那盛世大唐真正是一个冷笑话了,八荣八耻”是要反着念才更能解释纸醉金迷的钟鸣鼎食人家的,这是人之本性,后天改变是教化的功劳,但永远无法根除,否则《论语》之类讲修性养德的岂不是没了自得的市场“阴阳家说来说去其实全在一个,气”无论是占卜还是观星,最后都离不开天地之气。只有气才能无中生有,万物才会有变化。凡事有阴阳好坏,气也自然有瑞煞之分”气势如虹,气脉相连的便是福地”到了极致,便是天子气,王地,与天地相通,上天入地,出神入化,在天则主宰宇宙,在地则统治人间,得天子气者,得江山。

而有的地方死气沉沉,煞气阴霾充盈散漫,郁集在一起,则使子别”贫困,乃至断子绝孙,譬如亥下、彭城手项羽便是英雄末路的凶地险地了。”,一直站在李治身后的李清河清清淡淡的解释道,一番话说的真的人如其名,如同这清澈东流去的秦淮河,艳丽不失高远,李治愣是听的半懂不懂的,没个明白。

乍一听到这天子气,李治也兴趣来了,就想再问两句,但突然脑海中回荡起李清河那句“得天子气者,得江山”眯了眯眼睛,李治目光闪烁,莫不是有些人真以为得了金陵就能得江山。

“相……公可曾相信这阴阳五行学说?”来途被李治强行要求换了称呼的李清河,别扭的问道。

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李治果断的摇头,想说自己是被唯物主义毒害的无想象无趣味但精明狡猾腐女大爱的精品废柴,但知道他听不懂,便换了种方弃,反问道:“你不信?”

“相公不信?”李清河不答,倒反问了李治一句。

“荀况说:,天行有常,不为桀存,不为纣亡”孟子也说过:“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

民心即天心”说到底,天为何物?就是天下人心,我爹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是这个道理,顺应人心做事,就是天下大道。行天下大道,当断则断,说吉凶有个屁用?

若天下人皆以吉凶决事决命,慷慨成仁舍生取义不都成了妄谈,吴起、商鞍、刘邦世上大凡成就一番功业的枭雄也好奸雄也罢甚至流氓恶棍,可曾见谁是靠着吉凶决定道路的。

人嘛一辈子总要有点目标,或想成就一番功业留名青史,或富贵显达安生度日,或者简简单单是为女人活着的,这都无所谓,只要所做之事是顺应民心就可以了,民心恶,不妨与世同污,活的潇洒自私,但若有能力挽狂澜于既倒,也不妨牺牲小我,大义那么一次;若民心善,那做个好人老实人又何妨。”

“相公不信清河信。”

李治说的那么多,可李清河没有一点意志动摇的意思,很偏执,不过这也正常。每个人都是自己世界里的国王,在自己的世界里纵横捭阖,你不听我的可以,但也不要我听你的。所以李治很少和人面红耳赤的争论,那是自己无能的表现,你可曾见有下属敢言语激烈和老板脸红脖子粗的吐沫飞溅,事后还能引得全公司的好评外加升职加薪的”那样”老板也可以卖红薯了回家。

李治舔了舔嘴唇,颇有点自嘲。

他其实是有点纠结偏执性子的贱人,女人不要太聪明这个道理他懂,也常喜欢挂在嘴上让别人引以为戒,可往往又偏爱招惹聪明,就自然而然世故的女人。

无论前世今生,能和他淡定和谐到一起的都是精明细致外加神经强悍,不绝对自我,带着一点半点公主病,骨子里傲的水灵女人。

这和征服欲没屁的关系”征服一个溧亮女人说不定还木有加入天朝公务员的队伍来的伟大,不过是思想代沟的问题罢了,毕竟一个能够和自己大谈经济政治历史体育游戏,乃至面不改色谈论《尾行》《波动少女》,又一起鄙视冠希哥下身的女人,少有,也实在是和淑女小妹妹之类差上九曲黄河十八弯的。

这个李清河李治是不了解的,但也不讨厌,甚至还有点喜欢,这无关其他,男人通病而已,美女都是值得喜欢的,和爱截然不同,爱需要付出,喜欢不必。

“占卜、堪舆、看星、算命,阴阳家有着太多的学派门类”辨别好坏、存真去伪、逢凶化吉为己任,原是备受人们尊崇的,但因为偶尔也会出一两个祸国殃民的,再加上这个学派本来便玄乎不被世人理解,败坏了不少名声。

三国时的管格、东晋时的郭璞、前朝的萧吉、我大唐的袁天师、李道长等,无一不是因为给皇家看过风水,而名声大振,金陵之所以为金陵,便是因为楚威王熊商以地有王气,埋金镇之,范蠡当年在长干里筑城”说金陵是适合图谋霸业的好地方,当有一股王气,不然范蠡不可能随随便便在此为越王筑城的,而且连诸葛武侯也曾如此说过”如此多的世之大贤不约而同的众口一词,为何不能信?”,李清河不觉间带了点烟火气”武顺在旁边看着风景,可耳朵没漏掉一个字,觉得这个李清河和所有大家小姐一个样,高傲金贵少给人颜色,脾气有点臭,听李治说她的家乡金陵不虎不牛不玄幻到有够仙侠,就忍不住争锋上了,破了原来清淡矜持拒人的功,是件不大不小的好事。

“金陵确有天子气的。”,李治话只说了前小半句,李清河就欣然的端正了身子,气度知性,不在咄咄逼人了,心情倍好。

话锋一转,李治弯了弯嘴角,带着七分认真继续道:“然金陵靠尽大江太近,江水太急,风水轮流,即使有,也泄得太快,所以遍数历史上建在金陵的王朝,无一不短命的厉害,不会有数百年的基业。

诸葛武侯说过没有我不知道,若真的说过,那也是在谄害孙权,把东吴骗到江东再说,反正此地王气不长,又被秦始皇果断〖镇〗压过,东吴迟早断气,不担心它成气候。”

季治知道自己这番说法,听起来挺有道理的,实际上完全是忽悠李清河的穿凿附会之说,金陵是所有帝王都中最别致的一个,万里长江自西化作一条大水龙奔腾东下,气势如虹,极其高贵,十座大山也换不去,古人因此称之为天堑,《大〖中〗国》中一句,家里盘着两条龙,是长江与黄河,,襟带长江而为天下都会,此乃金陵。

李治也曾就金陵询问过袁天罡,袁天罡说了前一半藏了后一半,李治猜想不外乎阴气太重,死的人太多,可后来转头一想,诸如长安这样的古都也曾坟头林立尸横遍野,也许这份阴气便是那一江的脂粉气也说不定。

人宅近水,阴宅近山。

李治最后盖棺定论道:“决定命运的七分是自己,吉凶在我,只三分运数由天,那份运数有时还只是看得见的大势。顺集而为,运势不强而强,逆势而为,不弱而弱。”

“好了,要入城了,待会还要找间客栈呢。”武顺在一个合适的骨节悄然打断,笑着指了指越来越近的金陵城。

李清河果然不再争辩,笑了笑。

虽然这么白话了半天,但其中的许多不说则已,一说仍让李治带着异样的眼光审视这座历史的骄子古都。

在船头撑船的裴行俭抬头,轻声的对归海一刀笑道:“立意新颖,高瞻远瞩,如今的爷有着一今年轻清醒帝王少有的真知灼见,我大唐自开国以来,连接着摊上三位有道明君,不仅是天下之福,也是我们这些臣子之幸。”

裴行俭在说着话时,声音放的很小,一人可闻,毕竟拾得小和尚现在还不知道李治的身份,主子不想让他知道,裴行俭也不会没事找事,他和小和尚又不熟。

“一刀只是个护卫,明君也好昏君也罢,和一刀无关的。”归海一刀“嘿”,的撑了一下杆,小舟飞驰。

裴行俭有点明白李治为甚如此看重这个没身份没背景的胡人侍卫了,天子近臣仍然能够知道进退,明晓自己最重要的天职是甚么,不容易。

人生得意须尽欢,人生失意须尽欢,说起来后者一听就很不容易,但真正被忽视的却是前者,人生得意时忘形的多了,比比皆是,运气好的一帆风顺下去,运气不好小灾大难不断,倒霉点的乐极生悲了。

“一刀一刀,不就是为爷挡那未知必死的“一刀,吗?”,归海一刀此时在裴行俭眼中有着知天命人才有的通透随性,这小子一副令自己也赞叹不已难得的愚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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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胭脂红再红也红不过英雄血(下)

秦淮河里的船,不同于长安渭水,也不同于杭州的西湖扬州的瘦西湖,这几处的船不是笨,就是简陋局促,比不得秦淮的船,可以躺下谈天望远,也可以顾盼两岸的房子,思来,是和其独特的用处有关。

过了白鹭洲,李治等人的轻舟也靠近了满满当当横亘在十里秦淮上的画舫,自然是看清了这些画舫,画舫清隽也就罢了,那顶下还一律悬着彩灯,明暗艳晦不夜幕垂垂,船上点点灯火从薄薄的白纸上反晕出一片朦胧的烟霭,透过这烟霭,黯黯的水波里,一阵涟漪。

置身在这片薄霭和涟漪里,耳边想起悠然间歇的桨声,精神也恍惚起来。

“好一个郁蒸的江南,难怪如此多人憧憬这纸醉金迷的生活。有点意思。”

李治恍然这秦淮河上的一切,雅丽果然过于他处,俯下身子看,就连那秦淮河的水也是碧yīnyīn的,厚而不腻,像是胭脂水粉所凝的,自己初到金陵时,天sè还未黑,漾漾的柔波恬静委婉,等到现在灯火点明时,倒变的沉重了起来,黯淡的水光,就跟水里有人在冲你眨眼睛一样,美的有些诡异。

桨声响动中,小舟在河中荡漾,李治早已颇为朦胧,怪羞涩的,寂寂的河水,随着双桨轻动,无言的挑逗着李治的情弦。

沿路雾里看花,朦朦胧胧的不觉间已经过了桥,河上断断续续的歌声此起彼伏,从沿河的妓楼、画舫中飘来的,这些歌声歌词大都是些前人的言词,清唱的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听,至少和邓丽君王菲的差了不少,但清秋微风吹漾水波摇拂的,哪怕唱的走调点,也可以果断无视了

轻舟悄悄地穿出连环的桥洞,一脚踏进这“六朝金粉气”的销金锅,震撼一脸的!

今天的一晚,李治难得的沉默了,少了滔滔的诉说,舒展一下文青的情怀,一个字,看!

不再说那些纷烦的话,只看少说,享受这一江胭脂的薄媚。

一路震撼,浮沉于歌声里,灯月交辉,笙歌彻夜,这才是秦淮河的真面目。

不时的有小小的艇子小舟急忙忙打桨,横冲直撞的斜冲过来,带起河水“哗啦啦”的翻动,有时倒也惊险。

得意于秦淮河的妹子们的努力,那胭脂水粉微泛出的暗香,浮动在每一寸空气中,随着那的船儿荡,随着这的船儿也荡,荡啊荡的,荡的李治心肝脾肺肾都软了。

水光璀璨上的彩舫到处停泊,李治那破船不禁也左摇右晃穿chā其间起来,游客们的大船,歌女们的画舫、李治的破船,有时能乱作挤成一团,别开生面。

“狗屁的旖旎风光,再晃就胃出血了!”

李治是真不知道秦淮河热闹的时候是这样的,只模糊地觉着在秦淮河一定是风光秀丽,对坐船头伊人汉子对诗唱歌的,所以在那悦来客栈里早早入睡,又睡了个回笼觉,中午才启程,就是为了傍晚时分正好到金陵,养足精神看看夜sè下的秦淮江畔。

如今这样急急忙忙跑到河上来无聊浪荡,苦了自己又怪得了谁。

这个靠近金陵城的江畔,动荡着无数的灯火,沸腾声响遍了周边三里的秦淮河,喳喳嚷嚷的一片,活像卖鸭子的大集市,李清河充当了临时的导游,说这儿夜夜如此,不必见怪。

不必见怪还是大惊小怪?话里话外不免有些自豪,这让李治觉得自己是初上城的乡下老,被鄙视了。

穿花蝴蝶乱窜的船和李治没个相干,不过途中还是遇到一件不大不小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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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歌舫直直的冲来,船头傍着,船尾也傍着,渐渐和李治们的船并着了,这都不要紧,关键是一团黑影猛地跨上李治船头上,身手异常矫捷,令裴行俭等人小吃一惊,下一刻就要下死手!

幸而来的不是个大老爷们,而是一个武力值为零,无存在感、无威胁xìng、无祸水姿sè的三无老妈子,年纪在李治看来并不大,三十四五而已,后世小资白领们小乔初嫁的年纪,神气倒怪狡猾,把一扣破烂的手折,递给李治,让细瞧些戏目,好好儿点个唱。说:“这位公子,点几出吧,最新潮的新曲。”

本来李治就有意见识一下秦淮河的歌姬的,只不过原没想放到今夜,毕竟初进城,媳妇又在身边,不料苍天大爱,她们竟会主动前来纠缠。

舱前点着红灯笼,红的眩人心,两个年轻的女子走出船舱,坐在下面,从船上看去,胸前雪白纤毫毕见,无疑是引诱客人的大杀器。

来时听李清河有意无意的说了,秦淮河上每船的歌妓大约二人,天sè一黑,她们的船就在秦淮河上往来不息的兜生意,无论行着的泊着的,都来兜揽,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竟来兜揽李治的破船了。

李治他们的轻舟,轻便不假,但简单到平庸也不假,更何况还有两个美人站在船前,来人实在谈不上眼里劲,有点闷头一棍,打的着打不着看天意爆人品的意思。

大红灯笼高高挂,透着一股yín.靡的味道,即使豪放大气如武顺也皱起了眉头,神sè冷了下来,带着天然的俯视,这无关修养,不过是出身显贵的人,天然带着的对同xìng的优越感,女人尤其鲜明,并没有蔑视不耻的意味。

都是可怜人,只一眼,就能看见船头那两个女子一身遮掩不住的风尘味。

出乎意料的热情让李治竟有些许踧踖不安了,自然的撇了撇左右,果然见周围行过的船上似乎有许多眼光炯炯聚焦过来,要命的八卦,李治有点囧了,第一次被当成嫖客实在是有些不习惯,尴尬的咳了咳嗽,随意向歌妓们瞥了一眼,姿sè一般,没有惊为天人的惊艳,不过也是正常,物以稀为贵,美女多了,潜规则都木有新闻价值了。

李治装模作样的勉强将那歌折翻了一翻,夜里灯火倒映在水上,闪烁不定,根本看清不了几个字,便赶紧递还给那老妈子,不好意思地道:“那个,我们刚进金陵,就不要了,改天再来听曲吧。”

武顺嫌李治的回话太冷漠了,便开口帮腔解释道:“这位老婶子,我家相公只听奴家自己的小曲儿,听不惯人家的。”

要想摆脱是非纠缠,除非将不理不睬做到极致,来人又知难而退,否则最好不过辩解了。

一声“相公”,道破天机,一针见血,是此时此刻此景此情,所有辩解中最简洁最漂亮的一个词儿了。

不出所料,那老妈子带着三分失望和七分的轻蔑,让船头雇来的伙计轻摇着画舫,翩翩而去,世故了点也笨了点,所幸不虚伪,固然不可爱但也谈不上讨厌,夜sè降临,她们的生意才刚刚开始,不急,但也不能浪费时间不是。

在桨声里隐约间仿佛传来老妈子狠狠地声音,“呆子,一群吝啬鬼,又一个没出息的惧内,天下男人都死绝了不成!”

倒是那两个歌姬似乎明白了甚么,临走时歉意的看了看李治身边的武顺和李清河。

眼看她们一个一个的去远了,李治呆呆的蹲踞在船头,怪聊赖的,碰着了这种缘分,李治是无怒亦无哀,惟有一种抱歉。

金陵女李清河到底懂得多些,告诉归海一刀:“把船摇开些吧,不是每个人都没眼力的,别再让人来噜苏了。”

归海一刀“唉”的答应了一声,闷着一股气撑起船来。

桨声复响,水见波痕,武顺笑道:“为何画舫来时相公竟羞涩了起来了,连话也说不周正了?就差躲奴家身后装羞涩了。”

“这是一种比较深沉的眷爱,一般人不懂的,需要大慧根大机缘,适逢其时,透着大玄乎。”李治神神叨叨的,爷们儿蛋疼呢。

“相公其实不必顾及娘子悲凉易碎的小心肝的,要是舍不得,过了这个村还有其他店,再叫就是了。”见李治摇头,武顺笑意涟涟,大为欣赏李治不为所动的态度。

“相公思来想去,到底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君子,就在刚才,相公切实感受到了内心正在煎熬,那是道德的鞭子在无情的鞭挞我内心的良知,于是良知苏醒,只能说一声‘抱歉’,再见无期了。”半真半假的跟武顺扯了一句,武顺如此说他要真的当真那就傻的可以跳茅坑了,不过这心里似乎真的有些抱歉的。

“抱歉,为何要抱歉?不想听不听就是了,这样的事每天秦淮河上不知发生多少,不是每个歌姬都能拉到客人的。真正红火的画舫,大多去了青楼,留下来的也是回头客捧的,只有一般水平的歌姬才会到处询问,唱的曲子都是别人捡剩下的,希拉平常,见多了也就好了。”

李清河chā了一句,说的平静诚恳,脸上不见一丝鄙视的意味,声音少有的温和如醇酒,缓缓而出,也许真的只是见的多了,即使有太深的感触,久了也淡了。

“你说的…可能是对的吧。但我所谓的抱歉,三分是对于她们,另外七分倒是针对自己,刚才那两个姑娘于我虽没有奢望,但总有些希望的,拒绝了她们无论理由如何充足总让人很受伤的,也许是第一次见,感觉心里怅然若失似的。

而对我自己只是觉得有一种不足之感,这四面的歌声并没有如何动听,也许初进金陵,远远的歌声却总感觉在心里搔痒似的,越搔越痒,在歌舫划来时就有点憧憬,有点盼望,还有就是饥渴了,这和女sè无关,纯粹好奇,但真正让我感到抱歉的是,刚才众目睽睽之下,我竟然毫不犹豫的退缩了,实在丢脸的很。”

李清河听了后诧异的偏了偏头,若有所思,没有再问。

倒是对李治极了解的武顺出奇的思索了一会儿,对四处观望的李治说了一句话,一语道破天机。

“相公,卖歌是卖歌,卖yín是卖yín,听歌和狎妓不同,无关道德的。”

武顺一针见血的说尽了李治灰sè的拒绝。说到了李治心里。

歌舫去了,李治心如潮涌,武顺的话他自然明白,最后只能归结于不是主场水土不适吧。

怎么说李治也是一天朝红旗下的优秀子民,满脸阳光的长成,对于这种浪迹欢场的前途事业还得有一段娇羞的摸索期,摸索过后,才能卷起裤腿滚啊爬啊的,继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精尽人未亡。

思索间,又来了两只歌舫,老妈子一样的请李治点戏,李治也一样的拒绝了,只不过这次心情平静了许多,不安稍减,也许正如李清河的不以为然,习惯了就好了。

夜sè深沉了起来,清清冷冷的透着清爽,裴行俭请示就此靠岸吧,正说着就遇着一只来船正驶过来。

李清河看了一眼,立马脸sè一变,神情冷了起来,李治好奇的张望着,没甚么特别啊。

“这是载妓的船,脏。”李清河解释了一句,就不再多说半句,最后一个字说尽了她的态度。。

这是一条板船,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不华丽,船头上坐着一个女人,手里拉着胡琴,口里唱着江南水乡腻腻的软调子,响亮圆转。

这个船箭一般驶过去,余音还袅袅的响在耳际,和那些大大方方出现在众人之前拉客的画舫不同,这板船出现的如鬼魅,总透着一股见不得人的悲凉味儿,那船头拉胡琴的女人姿sè一般,可令李治不愿承认的是,一路倾听而来,想不到在登岸的霎那,却听到最能打动人心的清歌琴音!

歌声寥寥中消失了,再回头就是森森的水影,张着血盆臭嘴,仿佛要将光华下的黑暗一口吞下,李治以前很喜欢听罗大佑的《你的样子》,此时无由的竟想哼上两句,夜sè甚浓,灯火依旧辉煌的在招邀着,金陵城中百姓家的烛火古朴间闪烁着,代替了秦淮河上的大红灯笼。

又有几只轻舟靠岸,金风神、裴民他们也随后赶到了,嚣嚣的一阵歌声,人语远去,河上的夜sè更浓了,临水的妓楼画舫上,从帘缝里射出一线一线的烛光,靡靡语醉。

虽同是船,但哪怕相隔不到百里,椒陵的船也不同秦淮的,灯影淡了,河水静了,李治也出奇的倦了,妓楼里的昏黄烛光,和月下皎洁泾渭分明,银月一钩,冷冷地照着秦淮江畔,这一个黄昏里,李治心和境的交萦互染,实在难以诉说。

依外行人看,实在把事情说得太嫌复杂了,实有的只是纠结之嫌,但凉月凉风之下,李治背着秦淮河走去,静听桨声,朦胧里适才的繁华余味彻底散了,沉默着才总觉得内心哪里少了一点激荡的韵味,再回头的话,河中的繁灯画舫想定依然在那里,灯火已阑人未散,醉生梦死的沉醉度日。

“一刀,你喜欢金陵吗?”李治问道。

果断的摇了摇头,归海一刀一如既往的直白干脆道:“不喜欢。”

“为甚么?”意料之中,李治下意识的问了这一句,却也没指望归海一刀能给出甚么好的说辞。

“娘们儿气太重。没我们长安霸气,说笑的那嗓门子都比这边响亮。”归海一刀说的很认真,却得罪了一个人,李清河。

不过李清河只是出奇的没反驳,重重的古怪的轻哼了一声,忿忿然。

大长安,她此次也是见过的,得古秦遗韵,那巍峨雄视古今的宫宇透着不容置疑的苍凉恢弘的大气度,关内大汉倔强重义的爆脾气,钻牛角尖见黄河死不回头的蛮牛xìng子,都深深震撼了李清河,一首秦风山歌苍茫激越铿锵激烈的能让人耳鸣阵阵,却是截然不同于六朝金粉秦淮河畔女儿家的莺声细语愁肠百结。

孰优属劣?各有公论。

“哈哈哈哈,好一个娘们儿气太重,话糙理不糙。不过可不要在金陵百姓面前如此说,小心被喷了一脸的吐沫,扔进秦淮河里喂鱼虾。”心中豁然开朗,竟不可自制的大笑起来,心中那缕不适应,被归海一刀这句话完全掏出来了,他终于知道自己水土不服在何处了。

习惯了豪气干云气象万千金戈铁马的大长安,突然来到这一个薄媚柔腻的女儿温柔乡,竟手足无措起来,难怪被武大姐笑,笑的冤枉,却也笑的实在,不知何时,前世那个秦淮边上整天嚷着要醉死在十里秦淮的废柴伪文青,今日骨子里不觉间也澎湃野xìng起来。

胭脂红再红也红不过英雄血。

视线所及的地方突兀的传来一阵微微嘈杂的人声,使李治豁然惊醒,抬眼望去那光景又有不同,金陵城门洞开,街道两边夜市截然有序,依稀的笑声,似把那上岸后空虚幻灭的情思竟瞬间填满了,各有各的风景各有各的好,且再看看这金陵城的风土人情吧。

“走,进城!”李治当先昂首又挺胸的径直走向金陵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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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这章码了六个多小时,一边和室友继续迄今四年你来我往互弹一百下的殊死搏斗,一边思索着章节战略走向,修改了八遍,擦,谁敢再说是小白文,自己到墙角面壁自摸菊花一百下。另,这个便是《江南醉》(下)吧。

第十四章 一声西蜀,悲莫悲兮生别离

金陵饱经历史的风云变幻,大受帝王将相的青睐,是个龙盘湖锯人神际会的宝地,然因其短命,民间如章太炎者亦有“群盗鼠窃狗偷,死者不瞑目:此地虎踊龙盘,古人之虚言”的愤世之词。

虽说各有争议,然金陵河山拱戴气势脱俗于天下是结结实实,容不得半点虚假的,倒真有三分天府神京的气象,历史上初定金陵虽无有一家撑的过三百年的,可并不妨碍金陵成为世家豪门云集此城,士子儒生烟花三月的选。

苏杭江南历来就是科考举试出才子频频而出的所在,甚么这个才子那个文豪,半真半假,假的不值一提,真的千古留名,一段段传奇浓墨重彩的深深印刻在这座城市之上了。

李治早就想一揽金陵的风采,瞧瞧千年前的金陵和后世那个失了不少古韵风sao多灾多难的南京有何差别,这大唐金陵三教九流的人物又有何不同,说好听的就是观悟人生百态,进了城已是夜晚了,几人并没有去逛金陵的夜市,在一家名为“金陵客栈”处开了房间,那真是个豪门世家子云集之所,一点不逊色于长安。

李治自幼熟读神侠志怪奇异的说,其中尤为精读的便是大名鼎鼎的《三侠五义》,对于此次南行抱着常人不能理解的心态,渴望见到真正的江湖,有仇杀有英雄救美以身相许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还有一言不合拔尖相向的快意恩仇,可惜除了遇到一个胖的像个球的胖和尚,再就是被孟水那个昔日故人不深不浅的捅了一刀,然后就一帆风顺无波无澜的进了金陵,思来也是值得一笑的,真都被自己碰上了,怕到时又会止不住骂娘了。

到了客栈住下,李治将自个终日锁在屋里,木有人知道这伙在干甚么,只有武顺和裴行俭隐约间知道些甚么,李治忙今天昏地暗,和刚进城左顾右盼的风花雪月的心思截然不同,直到三天后,李治才出关,和武顺、李清河、蒙着面的金公主稍稍走马观花了金陵一二,直到确定了入金陵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踪迹也无有泄露,才停止享受闲情雅意。

这一日,天高气爽,李治游兴大”打算去城外的jī笼寺,jī笼寺初建于西晋,是真正的名扬天下的古庙,亦有栖玄寺、同泰寺之称,李治来江南前曾查过一些方志,自是知道胭脂井与陈后主和张丽华的难解情结,所以自要亲历看看,一见虚实。

出了客栈,李治独自走在前面”后面归海一刀、金风神们牵着马,城中纷繁热闹,骑马也不方便,到时候马受惊了要撞孩,又恰巧被不知哪块石头缝跳出来的某位大侠救了,在一阵热烈掌声中,把自己这纵马狂奔的恶徒暴打一顿”岂不是冤枉,即使打不过也落一个悲情英雄的称誉,实在是顶顶好的生意。

城中大道两旁店铺林立,五颜六色形状却无有多大创意的迎风飘扬,南来北往走动串西的商旅川流不息”甚为热闹。

武顺得意的搂着李治的手臂,木有谦让精神的独自霸占着某人,让想要享受左拥右抱的李治微微失望。

本来武顺是有些累了的,想要休息,李治心中暗喜,偷偷约上李清河、和金公主等人准备出门溜达”顺便带上归海一刀、金风神掩人耳目,就待看到静僻无人处立即恢复狼xìng,结果情理之外意料之外,一只脚还未踏过门槛,神出鬼没一身慵懒的武顺就娇滴滴的瞬移到李治身边,从背后抱住李治的腰,深情的说:“相公,这是去哪啊。”

李治当即回了句:“我去方便你也跟着?”

武顺脸诡异的一红,松开手,低下头,娇滴滴的捏着自己的衣角,害羞道:“那娘子帮相公擦屁股总没丰问题吧,就不跟着进去了,怪害羞的。”

天雷阵阵下,李治完败,只能在李清河目瞪口呆,金公主满脸幽怨的目光中,带上这sao的相当明显的武大妹子。

一路上满腔心思的李治早焉头焉脑的熄了心思,漫无目的的悠达在大街上,本来香艳的开房间成了最无趣的轧马路,或者说大采购,一开始还是武顺大包大揽,充分挥主观能动xìng的一家店窜进另一家店,毫无目标计划,却很有大战略,一路血拼过去那是准备混熟金陵大大的女xìng的店的。

结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变成李清河〖兴〗奋的像导购姐一样介绍金陵大大的珠宝店胭脂水粉店,最后不出意外的连金公主也加了进去,她说的不多,但很有建设xìng,也许是正在努力学汉言,词汇缺乏了些,开头都是,在我们波斯,这个和大唐如何如何不同”寥寥几句,听的很热衷此道的武顺、李清河都极认同的集点头,关系似乎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归海一刀大包包的扛着东西,苦着脸上前轻声道:“爷,带来的钱不够了,再有一会儿就扛不住了?”

李治也压低声音道:“放心,待会兵分三路,我带着武顺、清河和金妹子先走,你们俩给我们打掩护,扛着东西尽管迈开大脚丫子闪,神挡杀人,佛挡杀人,人挡还杀人,至于爷你就不必担心了,爷轻易不出手,可实实在在高手的厉害,哪个王八蛋敢追在爷身后要钱,爷打的他鼻血一脸的。况且武大姐那也是悍妞一枚,武力值现在还没看到尽头,杀伤了百十个伙计绰绰有余,再说了,关键时刻也不会说是帮忙抓偷的,只是方向感不好,追贼追错方向了,放心了,来的路上爷都考虑的详细周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到时一定飙的让你跳。”

归海一刀点点头,表示同意,心里却在滴血,东西都我们扛着,还那么多,老板只要不是傻子,是个人都知道要追我和金风神,偏偏金长腿又是个大变态,千米冲刺无马可匹敌,你让咱这个宰相见面也笑三分的御前大统领情何以堪呐。

不理归海一刀暗自悲凉自怨自艾的”李治牛辨的背负着手大摇大摆进了一家珠宝金银店”摆了个风流倜傥的潇洒姿势,走到正在商量打包多少的武顺、李清河后面,声的嘀咕了两句,果不其然,武顺〖兴〗奋的脸通红,jī啄米的点头,金公主则不表示意见,似乎觉得习以为常没啥大不了,至于李清河张慌的看着李治,不可置信这是一个皇帝干出的事。

“清河”你不懂啊,皇帝家也没有余粮的,相公穷啊。”李治一边说一边悄悄的偏了偏身子,让自己腰间挂着的那块能买下整条街还富余的良渚兽面玟璜古欲不被李清河看见。

细节是魔鬼,那李清河就是个隐藏属性的女修罗,魔鬼的亲姐姐,略带的转头不屑轻声道:“相公自走穷的,腰间那块璜欲怕还是从地摊上弄来的样子货,这店里的东西奴家不要便是让相公为难了。”

李治也不生气,晃头晃脑道:“相公的钱都用来包养家里的万千佳丽,胭脂水粉衣食住行可都不是天上掉的,有钱也不能花不是,况且刚才说的办法很好嘛,少数服从多数,举手表决。”李治在老板店伙计听不到的地方高高的举起了手,一如时候回头老师一加一等于几这样的问题的积极,让早就期待如此的武顺差点跳起来亲李治一口,太知心了。

武顺举手,归海一刀、金风神举手好了,不待铁定不举手的李清河和正准备表态赞成的金公主,李治大手一挥,豪气道:“〖民〗主投票,群众的眼睛是亮晶晶的,证明痛宰jian商卖东西不花钱是迎合人民大众共同心愿的就这么决定了。”

武顺丧尽天良的想了想,道:“相公等一下,人家看上了一对欲镯现在就去,买来,。”

李清河脸色平静下来了,坦诚的道:“真要如此吗?这里每件东西说不定都是人家的身家xìng命的。”

李治诧异的看了一眼玩笑道:“同情心泛滥了,刚才不是挑的开心吗,机会难得,不拿白不拿哦。”

李清河失望的深深看了一眼李治,摇头道:“不必了,贱妾不缺饰。”

李治严肃道:“真的不要?到时可不要后悔,那时候,嘿嘿,代价可不低,你可记清楚我这句话了。”

李清河见他板起脸,声音清和平缓道:“不是清河不要,实在是清河不缺,也受不起白来的物事,若是买的,奴家也算是相公的娘子了,哪怕花了再多的钱也心安理得,可若白来的黑心宝贝,个个都价值连城,清河也不看一眼,怕脏。”

李治皱眉道:“你一个女子哪来如此多讲究废话的。”

李清河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了,怕脏。

李治怒火腾腾的盯着李清河,李清河低着头如低眉菩萨,也不看李治,安静的似乎现在两人都不在闹市,金公主傻傻的也不知上前劝两句。

啊,得手了,快跑啊。”

武顺动作灵活的提裙从店里面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手上用白帕子死死的包着一个物事,惊呼连连,脸通红的上前拽住李治和李清河就跑,金公主心有灵犀的跟上,跑之前很明显的把手中打劫来的宝贝丢给归海一刀,等归海一刀接下宝贝,还看不清甚么时,李治三人已经跑得只剩下萧索的背影了,至于金风神,一阵风刮来,人已经消失在苍茫的人海中,鬼影都木有。

归海一刀闷头跑,后面店老板带着三四个伙计哭天喊地的在后面喊“抓贼啊,遇见雌雄大盗啦”,前面顶黑锅的归海一刀心里那叫一个可怜兮兮,不径历的人是不能理解那翻腾入海的悲凉,曾经神武的让高手如云的大内顶礼膜拜的大统领,有一天也会被几个软脚伙计撵的满大街跑,悲愤的归海一刀突然理解了李治那句“天塌下来你顶着”的感慨,看来自己下次也得找个手下顶着,现在就跑呗。

若是被那些败在死在归海一刀手里的人知道了,就是在六道轮回中即将转世和已经转世的,也要跳回来阳神出窍和李治这厮欲石俱焚拼杀到底。

市面上声响喧天,尤其是那商贾招揽生意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绫罗绸缎花鸟鱼虫针头线脑吃煎饼,一个不缺一个不少把金陵的大街的繁华点缀的尽形尽相李治最终停在一个卖拉面的面摊,气息平和,面不跳心不揣,看不出一点初作江洋大盗的嫩青。

李治稍稍满足了出门前的心愿,左手拉着面无表情的李清河,只不过右手被激动的边跑边笑的武大姐生拉硬拽着,后面是不急不缓还有空回头观察敌情的金公主,那自然转身回头的精熟,一看便是个经常惨遭追杀的悲凉人,脖子扭动灵活丝毫不曾影响脚下大长腿风轮一样旋转跑路。

武顺一路拉着李治,现在止步下来,回头望了望身后,突然重重到叹了口气,神情沮丧。

大口喘气的李清河弯着腰,怒道:“后悔了?活该。”能让李清河如此可不择言的近乎骂了,李治和武顺这对jian夫yín妇的道行有目可睹。

武顺惊讶古怪的看了李清河一眼,一脸坦然的点头道:“人都没追来,人家都不追我们早知道就把那镇店之宝带在身上了,现在一点惊险刺激的感觉都没有,是挺后悔的,妹子真了解姐姐。”

李治笑道:“那老板经验不丰富,要是我肯定这方向也追,说不定中途掉包,扔给归海一刀的是假货那不就后悔的肠子都赤橙黄绿了,吃一堑长一智,真该好好谢谢咱夫妻俩。”

“然也,相公此言大善,不知不觉间竟有做了一次教书商人毁人不倦的人生导师,姐又激动了。”武顺眨了眨眼,陶醉的一脸圣洁。

这下李清河连说的心思都没了,她活了十七年,从没有见过如此厚脸皮的jian夫yín妇,将不知羞耻进行到底拿下流当情调,粗鲁当豪放,腹黑来炫耀她觉得今生再见不到能让自己如先前那般失态的龌龊了。

“走,逛街去。”李治自然而然的伸手武顺“不情不愿”的饿虎扑食的抱住李治,两人竟然若无其事的逛起了街。

“果不愧是中原的天下之主,这份面皮心态,难怪大唐能威震四野方之人占不得一点便宜。”

似乎已经变成李治忠实粉丝的金胡姬跟上,喃喃自语,十分的认同。

后面的李清河第一次开始思索,是不是自己太死板了?今天生的一件事彻底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王法王法,王在前,法在后,帝王将相的家法,低调一点叫“王法”。

李治武顺走马观花的逛着,遇到吃就买上一点,也不吃多,但还没有将这条吃街走一半,就只能仰天长叹人为啥只有一个肚子,吃了那么多美味不美味的吃,李治是实在吃不下了,但却仍是想吃,武顺也如此,夫妻同心,都恨自个的双眼不够使,看懂看戏看得眼花缭还不够。

“今天啥悄况?”

“你说啥,相公脑子浆糊着呢,表示彻底不明白。”

“唉,你骗天骗地骗父母,几时能骗得了时候你受伤在床,帮你擦无数次屁股洗很多次鸟的武大姐我,更何况俺二妹勤俭持家,不差钱,又誓要做另一个长孙皇后,怎么也会让自家相公腰缠万贯一掷千金的下江南的,今天如此做,就没有点阴谋在里面?”武顺笑意盎然的指着街边吃,鸟又依人,但说出走穷的,腰间那块璜欲怕还是从地摊上弄来的样子货,这店里的东西奴家不要便是让相公为难了。”

李治也不生气,晃头晃脑道:“相公的钱都用来包养家里的万千佳丽,胭脂水粉衣食住行可都不是天上掉的,有钱也不能花不是,况且刚才说的办法很好嘛,少数服从多数,举手表决。”李治在老板店伙计听不到的地方高高的举起了手,一如时候回头老师一加一等于几这样的问题的积极,让早就期待如此的武顺差点跳起来亲李治一口,太知心了。

武顺举手,归海一刀、金风神举手好了,不待铁定不举手的李清河和正准备表态赞成的金公主,李治大手一挥,豪气道:“〖民〗主投票,群众的眼睛是亮晶晶的,证明痛宰jian商卖东西不花钱是迎合人民大众共同心愿的就这么决定了。”

武顺丧尽天良的想了想,道:“相公等一下,人家看上了一对欲镯现在就去,买来,。”

李清河脸色平静下来了,坦诚的道:“真要如此吗?这里每件东西说不定都是人家的身家xìng命的。”

李治诧异的看了一眼玩笑道:“同情心泛滥了,刚才不是挑的开心吗,机会难得,不拿白不拿哦。”

李清河失望的深深看了一眼李治,摇头道:“不必了,贱妾不缺饰。”

李治严肃道:“真的不要?到时可不要后悔,那时候,嘿嘿,代价可不低,你可记清楚我这句话了。”

李清河见他板起脸,声音清和平缓道:“不是清河不要,实在是清河不缺,也受不起白来的物事,若是买的,奴家也算是相公的娘子了,哪怕花了再多的钱也心安理得,可若白来的黑心宝贝,个个都价值连城,清河也不看一眼,怕脏。”

李治皱眉道:“你一个女子哪来如此多讲究废话的。”

李清河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了,怕脏。

李治怒火腾腾的盯着李清河,李清河低着头如低眉菩萨,也不看李治,安静的似乎现在两人都不在闹市,金公主傻傻的也不知上前劝两句。

啊,得手了,快跑啊。”

武顺动作灵活的提裙从店里面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手上用白帕子死死的包着一个物事,惊呼连连,脸通红的上前拽住李治和李清河就跑,金公主心有灵犀的跟上,跑之前很明显的把手中打劫来的宝贝丢给归海一刀,等归海一刀接下宝贝,还看不清甚么时,李治三人已经跑得只剩下萧索的背影了,至于金风神,一阵风刮来,人已经消失在苍茫的人海中,鬼影都木有。

归海一刀闷头跑,后面店老板带着三四个伙计哭天喊地的在后面喊“抓贼啊,遇见雌雄大盗啦”,前面顶黑锅的归海一刀心里那叫一个可怜兮兮,不径历的人是不能理解那翻腾入海的悲凉,曾经神武的让高手如云的大内顶礼膜拜的大统领,有一天也会被几个软脚伙计撵的满大街跑,悲愤的归海一刀突然理解了李治那句“天塌下来你顶着”的感慨,看来自己下次也得找个手下顶着,现在就跑呗。

若是被那些败在死在归海一刀手里的人知道了,就是在六道轮回中即将转世和已经转世的,也要跳回来阳神出窍和李治这厮欲石俱焚拼杀到底。

市面上声响喧天,尤其是那商贾招揽生意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绫罗绸缎花鸟鱼虫针头线脑吃煎饼,一个不缺一个不少把金陵的大街的繁华点缀的尽形尽相李治最终停在一个卖拉面的面摊,气息平和,面不跳心不揣,看不出一点初作江洋大盗的嫩青。

李治稍稍满足了出门前的心愿,左手拉着面无表情的李清河,只不过右手被激动的边跑边笑的武大姐生拉硬拽着,后面是不急不缓还有空回头观察敌情的金公主,那自然转身回头的精熟,一看便是个经常惨遭追杀的悲凉人,脖子扭动灵活丝毫不曾影响脚下大长腿风轮一样旋转跑路。

武顺一路拉着李治,现在止步下来,回头望了望身后,突然重重到叹了口气,神情沮丧。

大口喘气的李清河弯着腰,怒道:“后悔了?活该。”能让李清河如此可不择言的近乎骂了,李治和武顺这对jian夫yín妇的道行有目可睹。

武顺惊讶古怪的看了李清河一眼,一脸坦然的点头道:“人都没追来,人家都不追我们早知道就把那镇店之宝带在身上了,现在一点惊险刺激的感觉都没有,是挺后悔的,妹子真了解姐姐。”

李治笑道:“那老板经验不丰富,要是我肯定这方向也追,说不定中途掉包,扔给归海一刀的是假货那不就后悔的肠子都赤橙黄绿了,吃一堑长一智,真该好好谢谢咱夫妻俩。”

“然也,相公此言大善,不知不觉间竟有做了一次教书商人毁人不倦的人生导师,姐又激动了。”武顺眨了眨眼,陶醉的一脸圣洁。

这下李清河连说的心思都没了,她活了十七年,从没有见过如此厚脸皮的jian夫yín妇,将不知羞耻进行到底拿下流当情调,粗鲁当豪放,腹黑来炫耀她觉得今生再见不到能让自己如先前那般失态的龌龊了。

“走,逛街去。”李治自然而然的伸手武顺“不情不愿”的饿虎扑食的抱住李治,两人竟然若无其事的逛起了街。

“果不愧是中原的天下之主,这份面皮心态,难怪大唐能威震四野方之人占不得一点便宜。”

似乎已经变成李治忠实粉丝的金胡姬跟上,喃喃自语,十分的认同。

后面的李清河第一次开始思索,是不是自己太死板了?今天生的一件事彻底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王法王法,王在前,法在后,帝王将相的家法,低调一点叫“王法”。

李治武顺走马观花的逛着,遇到吃就买上一点,也不吃多,但还没有将这条吃街走一半,就只能仰天长叹人为啥只有一个肚子,吃了那么多美味不美味的吃,李治是实在吃不下了,但却仍是想吃,武顺也如此,夫妻同心,都恨自个的双眼不够使,看懂看戏看得眼花缭还不够。

“今天啥悄况?”

“你说啥,相公脑子浆糊着呢,表示彻底不明白。”

“唉,你骗天骗地骗父母,几时能骗得了时候你受伤在床,帮你擦无数次屁股洗很多次鸟的武大姐我,更何况俺二妹勤俭持家,不差钱,又誓要做另一个长孙皇后,怎么也会让自家相公腰缠万贯一掷千金的下江南的,今天如此做,就没有点阴谋在里面?”武顺笑意盎然的指着街边吃,鸟又依人,但说出的话却实实在在和这些吃半点关系谈不上。

“算不上阴谋吧,只不过心血来潮灵犀一动,那计谋便滔滔不绝的来了。”李治笑的得意,眼神却很平静。

“和案子有关联吗?”

“还记得刚才珠宝欲石店的名字吗?”

武顺微微一怔,收起了脸,皱眉的回忆了一下,心中豁然一惊,低声念了两句,一句说出了。,另一句回荡在心里。

“西蜀!”武顺风轻云淡的一句“西蜀”,却犹若惊雷响在李治心中。

“蜀王李,暗!”

武顺猛地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李治,也不问,只是心猛地跳了起来,狐疑的皱眉道:“这,“不可能吧。”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事实却是证明真相的最软弱的借口。”李治如此道,没有明着回答武顺,无头无尾的来了这么一句乍听根本无关的话。

“三思,从长计议,千万要谨慎再谨慎真出了错天下可就了,稚奴你积累的声望必将重创,各藩王也会惴惴不安的,你心里应该清楚这一点,有杆秤的。”

武顺的生硬的道,脸上收起了最后一丝风情,黛眉悄然锁起,低着头走路,可并不影响她眼角的森森然。

她这是在提醒李治,但同样也在警告一步错步步错,这不是武顺愿意看到的,她要这个男人一辈子英明到老。

“嗯,这事三思不够,还得四思五思六思。”

武顺愤然抬头,她不想李治到现在还不以为然,还开玩笑,可见到的却是一张冷的令人指的脸,铁青着可武顺大女人心思能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家这个相公在强烈的徘徊犹豫着。

公中有〖答〗案了吗?”武顺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

“有了。”

“那决集呢?”武顺追问。

“有了,但还不全,你知道相公很懒的,最喜欢……”

“最喜欢在敌人还没有丝毫察觉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一刀割喉。”

武顺做了个杀伐决断的狠辣手势气势磅礴,不见一丝妩媚,满是不常见的勃勃英气。

“知道相公为甚么宠你吗?”李治出乎预料的笑问道。

“不是因为奴家是你成熟妖娆的大姨子,姐妹同伐多刺激啊,再就是想哪一天母女花?”武顺不妻看李治似说笑的回道,身子绷紧。

“都不是”,李治紧了紧微微僵硬不自然的武顺,坦白道:“因为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前世,那一世的女子保守的不少,风sao的更多但风sao的大胆自然,也许有时不那么讨喜,但从不屑去掩饰一眼能看个透,要是看不惯就近而远之喜欢就添着脸追求,没有太多花花绕,直来直往的哪怕脑筋白的男人也可勉强应付,爱的轻松,放开手也能够坦然接受。”

“前一世里还有甚么?”武顺紧绷着脸,他甚么意思,要放手吗?

“一个男人一个妻子,钱,妻子管;家务活,对半分:床上让她舒服了,随便夸两句:床上萎了,直接骂废物,一点也不顾及其实男人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身体不适没欲望的。那是一个男人主宰,却是女人活的滋润脊粱直大步傲娇向前走的世界,你要是在我那一世,那就是高高在上的女神,怕是相公这种人,给你倒贴包年擦皮鞋都不会应一声,懒得看一眼。”李治笑意昂然,说的有趣,武顺也听的有趣。

“挺好的,那有男人生孩子的吗?”武顺俏皮道,很期待。

“这倒没有,不过倒是有男人不想做男人的,自己切了做女人的,和自己原来的妻子互称姐妹,让原来的儿女叫姐姐阿姨,和原来肝胆相照的兄弟更进一步,“坦诚相见”你要是说,她,是男人,跟侮辱“她,八辈祖宗的老残菊一样,恨不得喷你一脸廉价和着吐沫的胭脂水粉。人家这辈子可喜欢做女人了,还不用生儿育女,偷看漂亮妹子方便那叫一个正大光明“没看见姐正在学做一个女人,你们这帮臭男人,。”

李治笑嘻嘻的,说道最后自己也忍不住和早已笑软了身子的武顺一起大笑起来了。

“男不男女不女的,我要是他老娘,非半夜里起来一刀阉了,风干,挂起来示众。还不如太监。”武顺古怪的吭哧吭哧笑。

“不管你如何在乎,鄙视也好看不起也罢,可他有可爱之处,明明白白把自己的心扉袒露开来,刀子鲜花任而东西南北风,这需要承担和勇气,不虚伪,我这人交朋友不看对象,能交就交,不能交的,连泛泛之交也不愿做的,也无所谓,但只有一个基本条件不那么虚伪。不求你暴露所有丑的美的好的坏的。但至少不能拿朋友和兄弟去出卖,为钱为权为女人,真的cha兄弟两刀的,说太监都侮辱了他,所以相公这辈子最讨厌的不是敌人,敌人是可敬的,因为他和你一样强,有敌人也只能证明你还不够强大,对一个求上进的人也不是十成十的倒霉事。真正让你刻骨铭心难忘的是那些你笑嘻嘻的把背后对着他,却毫不犹豫捅你一刀地兄弟。”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武顺轻声的劝了一句,在她来说,难得,隐约间她似乎看到李治眼角湿润朦胧了,却平静的没有落泪,这让武顺心里难受。

“一个玩笑,至于把屈子的话拿到这来玷污吗。看来你和我都得回去看看大夫,开点人生当归灵芝红花冬虫夏草甚么的,盹着乌jī好好吃点,补补这一脑袋浆糊。”

李治说笑着,武顺不去分辨,笑话与否他心里清楚,知道如何做就够了,于自己来说,他说是笑话就当成笑话听吧。

两人漫步街头,说着不着边际却隐约蕴含深意的机锋,前边突然一阵s,原本如织的人流将满大街挤了个水泄不通,霎时间变得空空荡荡,李治还不明所以,愣在了当街上,倘若在刚才的人海中,他几人还如同淹没在人海的形同路人甲,如今在光净净的街道上,却分外的突兀,鹤立jī群。

“该不会法网恢恢,我们出师大捷还未分赃,就成了那疏而不漏的悲凉虾米了吧。”武顺躲在李治身后,怯怯的问道。

李治正在琢磨啥情况,闻言就想笑,说两句。

然后就听到一声大大的吆喝声响起。

第十五章 你不敢出战,我敢,铁骑

俱化尘土的废墟中,老万从一处焦黑的焚毁大梁下,拣起了被烟熏得漆黑的铜罐,边上几个同伴都是木然地看着被焚毁殆尽的虎山镇军堡里那些已经难以辨认的尸体。

“大人。”老万把铜罐交给了张巡,他的手握着刀柄,微微地颤抖着。

握着还有些大火后余温的铜罐,张巡打了开来,取出了里面的纸卷,看过之后张巡将纸卷放了回去,重新密封之后背在了背上,然后他看向了身边的老万他们,高声道,“战争已经开始了,我们回去,和其他兄弟们一起干死那些薛延陀杂种。”

拔野被踢倒在了地上,跪在雪中,作为一名薛延陀王帐的亲卫将军,他已经做得够好,虽然他被张巡折磨得最后还是说出了大军的目的,但是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看着那被雪掩盖了大半的军堡废墟,拔野忽地大笑了起来,张巡冷冷地看着这个嘲笑着他们的薛延陀蛮子,从雪地里捡起了一柄布满缺口的横刀,递给了边上已经痊愈了大半的苏青牛,“把他的脑袋砍下来,你就是大汉的士兵了。”

接过刀柄处已经被烧得只剩细细一截铁柄的横刀,苏青牛看着好像癫狂一样跪在雪地里大笑的拔野,大步走了过去,抓住了他的头发,用那如同锯齿般的刀锋划过了拔野的喉咙,然后用尽力气割下了他的脑袋。

被血染红的雪地里,无头的尸首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着,闻着空气里那股浓重的血腥味,老万心里好受了些。

张巡接过了苏青牛手中血淋淋的人头,转身走向了隆起的雪丘,那里是他们从废墟里收敛的虎山镇军堡战死的帝国士兵,里面有马夫,伙夫,苦力,也有营ji,但他们都是奋战到最后一刻,没有一个人投降。

“我的兄弟,我的姐妹,我保证…”将人头放在雪丘前,张巡低声自语,他身后老万他们也都是同样口中瓮动着,没有人知道他们说得是什么。

苏青牛在边上,他同样心中默念着,总有一天他要杀干净那些薛延陀蛮子,为父母报仇。

北风里,一共十一骑破雪而行,向着熊津都督府的方向而去,张巡只知道薛延陀蛮子在这个冬天打算打帝国一个措手不及,将战火燃烧到整个辽东。

“咋种,可恶。”高亢的咆哮声里,一名帝**校尉狠狠地踢翻了自己的椅子,侦查的斥候队伍带回了最坏的消息,一共六处边境线上的军堡被摧毁,超过两千名的帝**人战死,所有人的头颅都被薛延陀蛮子割掉带走。

李秀行冷眼旁观着,军帐里,其他的帝**校尉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不是他们的那位将军还没有发话,只怕其他人早就已经回营整顿部下人马,打算离开玄菟大营,一头杀进被大雪淹没的草原了。

“看你们的样子,成何体统。”马诚拍案而起,他看着手下那些恨不得自己立刻下令杀进草原的校尉,面sèyīn沉,虽然斥候们带回来的消息让他同样愤怒,可他却不认为这时候贸然地用兵就是什么好主意,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薛延陀蛮子究竟想干什么。

李秀行并没有站起来,他只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那些同僚愤怒地和马诚这个上司对峙,虽然他那些同僚什么话都没说,可是他们脸上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已经很难继续容忍这个谨慎得近乎于‘怯懦’的上司。

不管薛延陀蛮子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们现在干的事情,已经等同于赤果果地践踏帝国的威严,自从太祖皇帝开国以来,草原上有谁敢在杀害帝国士兵以后还割下头颅示威,最近的是朝鲜行省的新罗叛军,然后整整超过二十万的叛军士兵的脑袋像被割草一样让皇帝陛下下令砍掉,筑成京观以儆效尤。

马诚面对薛延陀蛮子对大汉对帝国对皇帝陛下的羞辱,却依然打算抱着什么都不动等待命令的态度,已经让玄菟大营的全体帝**人蒙羞。

一个人坐着的李秀行很快被军帐里的众人瞩目,马诚更是气愤,他知道李秀行的来头,前缇骑司副指挥使,卫国公世子,皇帝的心腹,真正的出身名门的功臣子弟,没有任何的战场经验就是一个实打实的校尉,手下一营人马更是北庭都护府的精锐,其中还有挑选的细柳营军官单论手下各营,马诚没有一营比得上李秀行的第十营,这也让他心中有种深藏的嫉妒,他是修文年里慢慢熬出头的,实际上即便过去几年里,他在北庭都护府里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军功。

此前北庭都护府里被清洗掉了不少修文年里文皇帝时提拔的将领,马诚之所以能幸免于难,便是因为他是修文初年一步步爬到现在不大不小的将军位子,和文皇帝倒是没什么关系,而且他虽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军功,但也从来没犯过什么错,所以他也继续留任军中,只是被调到了玄菟大营,这也算是对他的提拔,毕竟越靠近前线,立功的机会才越多。

看着李秀行一个人坐在那里,似乎在讥笑自己,马诚心中有怒,不由道,“李校尉,你这是何意,难道是笑话我等吗?”

马诚虽然妒火中烧,但也没有失去理智,说话时更是刁钻,直接把一众手下校尉的不忿引到了李秀行头上,不可谓不毒,只不过对李秀行这个前缇骑司副指挥使来说,马诚的这点心机根本就是些不入他眼的小把戏罢了。

“那些肮脏卑贱的蛮子已经踩上了我们的土地,杀死了我们的兄弟,而我们却在这里,讨论该不该出兵,难道这还不好笑吗?”李秀行站了起来,看着马诚那头花白的头发,口中话语尖刻无比,“马将军,我想你最好还是准备向大都护还有枢密院以及皇帝陛下如何解释你的胆小怯战,你简直丢尽了帝**人的脸面。”

其他校尉根本没有想到自从到达玄菟大营之后一直都显得很低调的李秀行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忽然爆发,当着面奚落马诚这个上司,不过他们中没人觉得李秀行有说错什么,马诚已经不是谨慎,他就是个懦夫。

“你,李秀行,你辱骂…”马诚被李秀行指着鼻子大骂,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他还记得李秀行是皇帝亲自派来的,只怕这个时候已经喊进亲兵把李秀行给拿下了。

“马将军,从现在开始,我第十营脱离玄菟大营。”李秀行冷声说道,然后转身走向了大帐,马诚被他这一番话吓得惊住了,但是随即他便大喊起来,“李秀行,你这是要作乱吗?”

走到大帐口的李秀行听到背后传来的气急败坏的声音,转过了身,按着刀柄看着已经被气得六神无主的马诚,一脸轻蔑,“你不敢出战,我敢。”说罢,却是掀帐而出,只余下冲进的风雪打在了军帐内众人身上。

看着落下的帘子,其余九名校尉都是彼此互相看着,脸上慢慢露出了同样的决心,李秀行说得对,这已经是战争,那些蛮子已经踩上了帝国的土地,杀死了他们的兄弟,难道他们还要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大营里什么都不做,如果那些蛮子能在冬天出兵打仗,那比他们更强的他们为什么不能。。

李秀行说得一点都不错,马诚就是个胆小怯战,他不但自己丢脸,连他们也丢脸,几个校尉里,有人恨恨地想到,其中一名高大的校尉更是直接道,“我第七营脱离玄菟大营。”

有人带头,立刻便有人效仿了,“我第三营脱离玄菟大营。”“我第八营脱离玄菟大营。”那些校尉,谁也不是傻蛋,李秀行身份特别,他虽然和他们一样只是校尉,但他却是皇帝陛下派来的,可以说李秀行在某种程度上是代表了皇帝陛下的意志的。

而他们的皇帝毫无疑问是位强悍的霸主,没有人怀疑如果皇帝在这里,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出战的,或许在斥候们回来的第一天,玄菟大营就会倾巢而出。

“你们都想造反吗?”看着一个个按刀离开的手下校尉,马诚这时不但气得快疯掉,而是彻底地害怕起来,口中这句威胁的话说出,却没有半分能威胁到人的气势。

走到大帐口的那些校尉都是一脸轻蔑地看着这个上司,没有人停留,全都是头也不回地出了大帐,一面派副官回营中召集部下士兵,一面去找李秀行,自古道蛇无头不行,虽然他们中有人不喜李秀行,但李秀行刚才所展现出来的强硬和血xìng,却叫他们也不由为之心折,虽然谁都知道应该出战,而不是待在大营里什么都不做,但他们却不知道该怎么打这一仗玄菟大营,第十营,李秀行回来时,全营上下士兵已经全都整装完毕,在各自营中待命,看到李秀行,李秀行的亲卫军官,来自卫国公府的一名老军头却是上前道,“大人。”

“不必劝我,我既然做了决定,就不会再变。”李秀行知道这个父亲派到自己身边的老人想说什么,马诚拖拖拉拉只是一心想守着玄菟大营,他早就打算跟马诚翻脸,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当年太祖皇帝的时候,何等霸道,年年冬天,铁骑杀入草原,何时轮到那些蛮子杀过来。

看着到了军中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的李秀行,那名老军头也只得退了下去,虽说他也看不起那个马诚,谁知道这个平时看上去稳重有余倒也颇有些慷概激昂的所谓将军只是个样子货,可是自家公子这次这么干,虽说是一心为公,但是传回去,难免会惹人非议。

“黄得功,带你的人去辎重营,带足全营够连续作战十日的箭矢,粮草能拿多少就拿多少。”看着手下的军官,李秀行点了一个身材最魁梧的汉子道。

“大人,去辎重营拿东西得有公文。”黄得功上前道,他知道自家校尉是要带他们去杀那些薛延陀杂碎,不过他还以为是那个‘马娘娘’终于做了决定,打算出战。

“没有公文,辎重营的人要是不让你们拿,就跟他们说是我们要去杀那些该死的杂碎,他们要还是不让,就揍他们,揍完再拿东西。”李秀行看了眼不清楚状况的黄得功,直接道,“还不去。”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黄得功这时哪还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不过他也不在乎自家校尉是不是‘犯上’,反正他照命令行事就是。

李秀行回到营中没多久,其他几个校尉就联袂而来,出战不是闹着玩儿,总得有个头来发号施令,这样才能打胜仗,不然一盘散沙,还打个屁。

李秀行的营帐里,看到过来的几个校尉,也不奇怪,这些人就是没事都望着打仗,没有仗打,哪来的军功,更何况这一次薛延陀的那些蛮子居然主动打上门来,不但杀害帝国的士兵,还敢割了他们的头颅,这种羞辱谁忍得住。

“马诚这个老匹夫,枉负圣恩。”对于来找自己的那些校尉,李秀行还是要说几句场面话,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开脱一番,毕竟不管如何,他都是以下犯上,落在这些同僚眼里,难免有些自恃身份,飞扬跋扈的感觉。

李秀行的话不多,可那些校尉也是聪明人,清楚李秀行的话中之意,玄菟大营的意义在于向草原进攻,不管谁当了玄菟大营的将军,基本上都能建立一番军功的,可那个马诚却胆小如鼠,断送了大营上下众人的前程,要是今天李秀行不来这么一下,他们都是跟着马诚守着玄菟大营,什么事都不干,以后必然会沦为军中笑柄,皇帝陛下纵使不会怪罪他们,可是枢密院那里会怎么想,谁会提拔一群没血xìng没勇气的人。

“话不多说,大家都清楚,薛延陀蛮子的动向不明,这样的风雪,我们未必找得到他们,所以我们直接杀进草原,抄他们的老窝,杀光那些过冬的部落。”李秀行看着帐中的几个同僚校尉,杀气腾腾地说道,让亲兵展开了地图,上面标注了草原上可以过冬的草场,虽然这是修文年以前的老地图,但是那些过冬的地方不会有太大变化,按着这地图杀过去,他怎么也要让薛延陀的那些蛮子死上七八万,看谁拼得过谁。

几个校尉略一思索,都是明白了李秀行的用意,脸上同样露出了狠sè,抬起头朝李秀行道,“李校尉,我们听你的,你说怎么打,我们就怎么打?”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几营人马分三路,各自选一路。”李秀行做事向来雷厉风行,看到那些同僚说得实在,他也没有犹豫,将几营人分成三路后,先让其他两路选地方。

很快,地图上标注出来的过冬草场,被连成了三条红线,三路人马各自选了一路,李秀行最后剩下了中路,上面草场最多,也最大,他明白这是另外两路带头的校尉让给他的,不过他也没什么想法,因为他这一路人马实力最强,正是舍我其谁。李秀行想到了自己的先祖,卫国公李靖,当年他的先祖正是带领帝**队在冬季杀入草原,杀得东突厥余部溃不成军,血流成河,方才成就了其赫赫武功。

校尉们鱼贯离开了李秀行的军帐,既然已经有了计较,知道这仗该怎么打,没人会浪费时间,他们杀入草原,也是‘围魏救赵’,不管薛延陀蛮子的大军已经到了哪里,只要他们知道帝**队杀到他们的过冬草场,肯定会赶回去,除非他们不要自己的妻儿家人不要自己的牛羊财产。

辎重营内,躺了几个嗷嗷叫唤的营中军官和士兵,黄得功带人去拿东西,他们却是带人阻止,毕竟他们身上担着干系,不过好在黄得功他们下手还不重,不然只怕他们就不是鼻青脸肿那么简单了。

正帮着黄得功他们搬东西的几个辎重营士兵,看着不远处在那里已经叫唤了很长时间的自家大人,这时候心里都明白了些,感情自家这位大人刚才不是真心想要阻止,现在躺地上使劲叫唤,不过是为了脱干系罢了。

“我刚才看到了,牛大人朝咱们眨眼,让咱们活干利索点。”听到几个辎重营士兵传来的小声议论,黄得功只当没听到,辎重营的老牛他认得,虽然圆滑了点儿,但人不坏,刚才自己那记老拳,还没打到他,他就自个儿倒飞出去,在地上不起来了。

黄得功他们刚塞了几十车的草料,辎重营外面却是浩浩荡荡又来了几拨队伍,黄得功开始还以为是事情败露,帅营派人过来,可等那几拨队伍领头的过来一看,全跟他一路货,过来搬东西的,要是辎重营不肯,都打算直接开打。

辎重营里,原本囤积的箭矢粮秣,一车车地往外去,看得躺在地上装熊的牛老饕直接想翻白眼里,这他娘到底扯得什么蛋,这群大营里的丘八是要把整个辎重营给搬空那。

就在牛老饕想着自己是不是干脆闭眼躺过去,等这群大营里的丘八走了以后,诈伤在床不下地得了,眼角余光却瞥到黄得功朝自己走过来,不由心里一惊,刚想闭眼装死,屁股已经挨了一脚。

“老牛,你装什么,给我起来。”黄得功一脚踢上去后,口中喊道,见这老牛还不高兴起来,又要一脚踢上去,这才把他给逼了起来。

“黄刀把子,我老牛没得罪你吧,干嘛非跟我过不去。”牛老饕从地上爬起来,他长得不高,但很壮实,圆滚滚得像头熊瞎子,这时他拍着身上的雪,却是朝黄得功瞪着眼。

“我家大人说了,要调用你辎重营的人,我是不想你留下来,给‘马娘娘’当出气筒,这才好心让你一起去,你倒好,把老子的好心当驴肝肺。”黄得功把眼一翻骂道,“你继续装你的死样去,到时候我们走了,看你怎么死。”

“别,我说错话了还不成,你倒是跟我说说,你们这他娘到底弄得是哪出啊?”牛老饕一把抓住了黄得功,其实他心里也有个底,知道这一次大营里肯定出了什么大事,不然能成现在这个样子,看那整车整车地装箭矢,这分明是要打大仗了。

“别说我没关照你。”黄得功低头在牛老饕耳边说了几句,只听得牛老饕变了脸sè。

“还躺着,叫你母亲个头啊,都给我起来。”牛老饕还不等黄得功说完,立马飞奔到那几个还躺在地上装样的手下身边,一边骂一边踹人。

不过片刻,刚才还叫唤得凄惨的几个辎重营军官全都精神抖擞地跳了起来,跟着牛老饕劲头十足地把辎重营全营的人马都给拉了起来,披甲带刀,把所有的驮马都从马厩里牵了出来。

牛老饕可不想到时候大营里十停人马去了九停,他守着个空掉的辎重营吃那位‘马娘娘’的挂落,搞不好那‘马娘娘’会把气撒到他头上去,倒不如跟黄刀把子他家那位李大人去草原走一趟,捞些战功。

帅营里,马诚怎么会不知道大营里的动静,可这时候他又有个什么办法,十营人马,反了九营,杀气腾腾地准备出营,他就是有心想阻止,可拿什么去阻止那些已经铁了心的手下校尉,也只能做个样子,派中军营的本部人马去。

帅帐外面,两个马诚的亲兵也是满脸不忿,自家这个大人实在是个废物,都到这份了,还不肯动,没见着该去辎重营的副将都带人待在帅营口,不愿过去丢那个人,现在其他九营不知道在怎么笑话他们。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第十营外,李秀行看着仍旧没动静的帅营,却是忍不住骂道,他还本以为马诚帅营的那些人马也会出战,没想到那些人只是没听马诚的命令而已。

“出发。”看着回来的黄得功和一起来的牛老饕还有他手下那些辎重营人马,李秀行挥手间,第十营人马开拔,朝着风雪里去了。

第十六章 夫子庙中贩卖的“无字天书”

第十六章夫子庙中贩卖的“无字天书”

人命如草木,一岁一枯,苍头老百姓如衰草,遭人践踏,有怨无处申诉,春生秋死,白云苍狗倏忽而过,古人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一针见血的道破天机,谓之“草民”。

世道也的确如此,木有千万种,有木可存千年而不衰,历经人间沧海桑田,也大有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人,自古“良才”难活难处难善终,所以有才又能不恃才傲物的人是值得任何人从心里敬重的。

李治是不喜欢将一个时代是否大治乃至灭亡归咎于一代人甚至一个人的,除弊铲恶也如此,非朝夕之功,哪怕你此刻恨不得碎尸又万段,也一切要从长计议,尽管这一点不霸气。

强权就是真理,强权却不是道理,于治国来说,乱用强硬的手段,一时畅快,但遗祸无穷,李治对于张学良并没有历史教科书上那么大爱,却最欣赏这位无意间改变一个时代的老人临死前说的一句话:“暴力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暴力是否能够解决,不一而足,只能就事论事,文张武驰才是王道。

回去的路上走的相对沉默,没有来时的叽叽喳喳个不停,武大姐一如既往的大步走在最前面,其次是低头不语的李清河,然后是李治,最后才是一直跟在李治身边的金发胡姬,颇有妙趣的顺序。

李治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李清河,对于李清河和那位小金陵王有木有暧昧他无法确定,唯一让他稍微欣慰的是,这妞还是完璧,有过竺寒暄的经历,李治的抗力早已是耸人听闻的,但并不会因此放松这一块,每个进宫的秀女都是进过宫中经验丰富的老宫女组团检验的,而对于皇妃更是请了善观人面相的袁天罡偷偷的观望过,一切都没有问题。

李义府,李治比他自己还了解他,若李清河真的作了出格的事,这厮就愣是敢把她杀了也不会给人落下口实的,心很毒辣至此,所以他今天才是金陵刺史。

玄机隐于表面,真相在揭露前,总是像个不可思议的冷笑话的。

“喜欢大唐吗?”

“还好。”

李治随意的问了金发公主一句,她也随口答了一句,溯本还原起来,金发公主在不知道李治身份前,两人相处神秘魅惑,透着丝丝纯纯的暧昧,不像现在,双方若有若无的保持着距离,各有千秋心思。

“没想到当初的那个年轻人是大唐皇帝吧。”

“不敢想,一切都在赌,看老天爷的旨意,所幸结果还不坏。”

“老天爷挺喜欢你的。”

“不是喜欢,是可怜,可怜我的父王,可怜我们萨罗珊波斯的子民。”

两人边行边聊,不知觉间竟忘记了道路,一直跟在武大姐身后晃荡的李治也跟着迷失了人生的方向,恼羞成怒的骂道:“武顺你妹的啊,光一路上左顾右盼的暗送秋波勾引大伯大叔,认路啊你,改天被人卖了,老子就是付了赎金,你认识回来的路吗?”

李治收敛压抑着自己最心底的情绪,这才还没过多久,又被武顺挑起一身痞气,“我说武大姐,你可以再浪一点吗,信不信回去,老子让你从此不用下床了。”

武大姐一愣,随即不怒反喜,妲己式的媚笑着,前仰后据欲拒还迎的娇滴滴道:“相公好烈火焚情啊,奴家爱死了,来吧,相公,让我们荡起双桨吧。”

李治怒火冲冲的上去,一巴掌拍在她féitún上,肉浪翻滚,道:“我荡你一脸的菊花,这里又不是荒郊野岭,是闹市,还烈火焚情,贞洁烈妇一点行不,回去想怎么震随你,但把路认准了啊,不知道相公是路盲啊。”

武大姐捂着小屁屁颠颠的小跑了两步,回眸一笑百媚生,张皇失措的喊道:“来人啊,有哪位路过路的英雄好汉拔刀相助该出手时就出手啊,小女子身无长物,唯有这妖娆唯美的身子答谢布施给广大人民英雄啦。”

李治果断闭嘴,这真的是闹市啊,他脸皮再厚也八竿子赶不上武大姐浪起来的无法无天,低着头往旁边走了走,一副路人甲不认识武顺的表情,打定主意和武大姐阴阳割昏晓。

不出意料之外,这样一个高挑妖娆的俏妇人风情发浪的求助,很凑巧的吸引了一批热血分子,八岁的到八十岁的都有,通杀,李治这次是真的完败,心服口服,果不愧是武大姐,不走寻常路,不是正常人。

一群人围了过来,目光不善的看着李治,似乎在思索是准备活撕了,还是生吞活刮来的更惨烈,第一次体味到人民公敌的李治有点心慌慌,僵硬的勉强笑着,嘴巴出奇利索的解释着,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哪怕面对的是当朝宰相,李治都少有这份好耐心。

武大姐得意的抱着手臂,仰天大笑,胸前的硕大上下高频率大幅度颤抖,秋水眸子都笑出眼泪了,火上浇油的哀声道:“各位叔叔伯伯可要给小妇人主持公道啊,我家这相公在外面养了外室,都忘了家,连家里最后一点家用都要抢去替那小浪蹄子做几件上好的裹脚布,你让我这个三年生七个娃的母亲怎么养活我那七个一顿个个都要吃上一斗米的苦命娃儿啊,老天爷咋不睁开眼劈死那勾引俺家汉子的狐狸精,让俺家汉子回家继续做个累死累活的老黄牛,赚钱让一家老小享清福哟。”

李治低下头,沉默着,这妞逆天顶风作案,又魅惑了广大群众们雪亮的眼睛,彻底将李治打入了负心薄幸汉的大队伍中,在如此艰难的局面中,李治很软蛋的敌动我不动,明月照大江的高人一回,大度的暂时不予追究,打定主意回去榨干这娘们,哪怕肾亏也要让这水漫金山大决堤。

那些出于义愤的大爷最先天人合顿悟个中三味,知道两人武顺这妞是在变相的和自家相公打情骂俏,转身忿忿然的离开,有嘴碎的还不忘臭骂道:“一对恬不知耻的jiān夫,都浪到大街上来了。”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不管是恋恋不舍,还是深感自己受骗的汉子们,最后都带着对李治满腔的羡慕嫉妒恨,骂骂咧咧的走了,人走了,却恨不得把一对眼珠子黏在武大姐波澜壮阔的浪rǔ上,和圆滚滚的艳美tún部上,心里恶意的暗暗诅咒某个恶棍在糟蹋女神的时候“死去活不过来”最好。

终于抵挡住人民群众从四面八方投过来的恐怖视觉压力,过程曲折的不是一般的可歌可泣,彻底完败的李治再也不敢肆意发飙没尺度狂野了,没出息的果断拜倒在武大姐的石榴裙下,可耻的以武大姐的入幕之宾自居,被武大姐强行搂住虎背熊腰,武大姐一脸得意,就差对人说这是我养的爷们了。

所幸,天下太平,世界又清静了,回去再水漫金山滴蜡皮鞭八十一式震到死。

武大姐自负的走着独属于她的不寻常之路,到哪算哪,至今可耻的连自己衣服都洗不干净的女人,你指望她能有啥大的小的人生战略方向,李治是有点佩服自己的岳母了,她算是把女孩富养发挥到了极致。

一代女皇被自己调.教塞的不再女皇了,坚定的走在贤妻良母的光荣大道上,可女皇的姐姐却依旧本sè出演在历史的大话剧中,兴许将和她那个注定成为一代贤后的二妹,在大唐天空中平分秋sè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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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复行行,结局果不出李治的意料,很符合武大姐的品味,一行人又被带到了一个热闹的所在。

在一处宽大的场地里挤满了各sè人等,三教九流,不一而足,最多的还是买家卖家。

简而言之,摆咋这里的物件不少,没有价值连城的千金古玩,多的是一些家具木器,中下品次的绫罗绸缎,小到针头线脑,菜熟果品,小吃特产,jī鸭猪狗、花鸟鱼虫、上不了档次的古玩欲器,一应俱全!

别说,仅仅是在外围游走了三两步,对信息筛选出奇惊人的李治便看出来了,这里物件齐全到连大活人都有的卖,不远处就有卖昆仑奴的地方,那是些海商外出贸易从海那边贩回来的一批昆仑奴,个个体壮如牛,却xìng情温良,踏实肯干,这些在长安也有,萧陵就有七八个,在长安贵族豪门中风行,一有昆仑奴便要被瓜分殆尽。如今的长安街上,上街能带两个昆仑奴保镖,是世家少爷们最时兴的玩意儿。

李治一眼就看出这些昆仑奴应该不是来自非洲,估计是南海那边的海岛土著,当然还有些四处兜售的摆摊推车的提供服务的人。

jī鸣狗跳,人欢马叫,诸多声响杂烩的交集在一起,老远的乍一听甚么都听不清,真要搞清楚还得一家家的走过去,看过去问个明白才是。

恍然间,李治明白自己似乎来到了古代的农贸市场。

还不等李治询问,瞬间化作知心姐姐的武顺逮住了一个路过准备去杂货铺打酱油的青葱小男孩,问清了所在地方,然后和一脸痴呆害羞的小男孩依依作别,在李治习以为常的眼神中,小男孩很配合的失神撞翻了一位屠狗大叔的木桶,撒了一地狗血,木有出预料,一场惊险的追杀和被追杀生动的在集市里别开生面的形象上演。

“这是金陵夫子庙,很热闹呢。”武顺开口说道。

金陵夫子庙,李治颌首,正要感慨一番,忽然听见有人在吆喝,这本无甚惊奇,但那卖的东西喊得口号,差点让李治一个筋斗云栽进那一地狗血里。

“卖宝物啦卖宝物,祖传的无字天书,快来瞧啊快来看,过了这个村就无有这个店啦,便宜卖啦啊。”

李治深吸一口气,镇定了翻腾的心情,拉着秋水眸子滴溜溜转,又再想着女儿家鬼心思的武顺,淡定的挤到那人面前,伸长脖子往里看去,却并未看到无字天书,只见到一本类似方砖的青铜sè板状物摆在一块脏兮兮也不知道洗干净的红毡布上,卖相和名字准确的告诉李治,眼前这位仁兄又是一位不专业坑爹骗子。

此时,在李治看来极像是托的楞头小子挤了过来,愣头愣脑的问:“嘿,大叔,你这是咋个法子卖的啊,上斤称不?”

摊主是个苍白皮肤的中年人,一副儒雅的风度,正值精神世界饱满“男人四十一朵花,女人四十烂菜瓜”的上好年纪,怎么看也不像个路边摆地摊的破落户,无产阶级,那副修养不是装能装出来的,经常和老狐狸们厮混在一起,李治眼力毒辣无双,看人没一次错过,一直都是对的。

摊主对那楞头小子的叫喊置若罔闻,继续他的吆喝:“卖宝物啦卖宝物,祖传的无字天书,快来瞧啊快来看,过了这个村就无有这个店啦,便宜卖啦啊。”

那愣小子十五六岁的年纪,正值青春期尊严感泛滥的热血期,旁边又有武大祸水状似的“嘲笑鄙视”着,顿时眼眶就红了,虎虎的哄道:“嘿,爷们儿耳朵长裤裆不成,问你东西怎么卖,耳聋了?”

摊主收回茫然四顾的眼神,不怒不燥的问道:“您问甚么了?”

李治有点刮目相看了,如此这个时候竟还不忘记用上“敬”词,好涵养,虽然在李治看来此刻还没拳头有用,但并不妨碍李治真心的欣赏。

“问你卖甚么呀?”

愣小子有点糊涂了,感觉自己在美人面前被人耍了,脸sè涨的通红,也不知是害羞的,还是急于扭正他心目中“清纯”神仙姐姐武顺的印象。

“你问的,我不是刚刚吆喝给你听了,这么近,都没听见?”说完,贼有气质的摊主大叔唉声叹气的摇摇头,就差把孺子不可教也说出口伤感情了。

这下愣小子吃瘪了,看了看红毡上的物件,悻悻而去,临走丢了一句话:“这破东西卖给鬼去吧。”

说完在武顺的犀利的“挑逗”下,落荒而逃,到人群老远处,才踮起脚意犹未尽的死死盯住那个在他心中永远都是黄花闺女的“清纯欲女”武顺,选择xìng的失明不去看武顺一头乌黑发亮专属的妇人的飞仙髻。

人虽脚底抹油撒丫子溜了,可这话却实实在在的激恼了摊主,“此物乃宝物,也许不能知古通今功盖社稷,但牵线搭桥平定天下也不无可能。”

李治打断了摊主的话,佯怒的叱问:“自卖自夸实属正常,但这般夸耀摊主觉不觉委实过火了。古来能定鼎天下的王侯将相能有几人,一个时代万千芸芸众生,也才就那一只手能数过来的几位,史家之绝唱的《史记》中,可就只有一篇《淮yīn侯列传》,只有一个被司马迁称作‘国士无双’的韩信,在先生看来倒成了顽童过家家的儿戏,输了从头还能再来不成,荒天下之大谬。”

说完李治就拉着武顺准备走人,武顺自然知心,慢腾腾的故作娇柔状,木有一点平时风风火火的浪急样。

那摊主慧眼通明,见此手捻胡须,淡然一笑,并不以为杵:“哪里哪里,这些书有用也无用,无用者再过了三五月在不过废纸一堆,当作厕纸都没人肯看上一眼,但倘若在有心有力人的手里,威力铺天盖地。”

很自然的转身,这下李治是真的有点好奇了,见这摊主说的玄妙,与一般买卖为不同,倒也起了一丝一探究竟虚实的心思,指着那“无字天书”,问道:“冒昧了刚才,不知摊主可方便说说这无字天书的由来?相告有缘人。”

“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这摊主不慌不急的打起了机锋,越说越玄,李治并没有异样的恼怒、挠心之痒,他见识到的各sè人那一幅幅面具,岂是摊主能够体味了解见识的,骨子里的李治有着和外表截然相反的纠结冷酷,纠结的是过程,冷酷的是结果,从不手软,恰和那句佛谚:“怀菩萨心肠,行雷霆之怒。”

若再低气一下,怕“天上地下,亘古未有,仅此一件”都蹦出来也说不定,李治是从来不低估精神世界丰富饱满,自然而然让城府都几何次方翻倍加深的大叔脸皮的,即便不是珍宝,买回去做切菜板也不无不可,爷不差钱。

“不知此书价值几何?摊主可曾割爱?”李治问的有礼,让武顺大为惊讶。

那大叔摊主哈哈一笑,道:”我在此处设摊七日,无数人见之,询问更是不计其数,可不过是问问而已,小后生也来打趣老夫了。”

古人三十而立便可称老夫,一枝花年纪的摊主这句倒也合时宜。

“大叔但说价便是,晚生家境富裕,看见我身后三个绝世倾国的大美女没有,那是俺小妾。”李治回答的脸sè认真,一点没有他话语中那般随便。

“小后生好惊人的底蕴,”摊主目光湛湛,停顿了一下,狡黠的追问了一句:“不会买回去做砧板吧。”

“哪能啊,这砧板哪经得起用。”李治随口答了一句。

“我这是天书,不是砧板。”

“口误,别介意。”

“此板…呸,是此书送给你分文不取,但小后生必答应我一个条件才可。”那老板中途“呸”了一下,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这东西不打眼,可实在是自己的心血啊。

“条件,你先说来听听。”李治点点头问道,没冒然许诺。

“若这书你无用了,切勿转交给别人,可送还到此地,我派人十倍之价购回,如何?”

大千世界端的是无奇不有,自己买来不要了还可以退,而且还能得十倍的钱,甚么时候天上掉馅饼也砸中自己啦。

“先生可愿透露姓名?”李治没有去接那本书,收起了笑容,端直了身子,一如未央宫会见诸公,站的笔直,气度凌然,直逼人心。

摊主眼睛微微一缩,这个年轻人似乎随着一句话一个挺身,浑身气质诡异悄然一变,竟给了自己一种突然矮了数节的奇妙可笑的错觉,端的不可思议之极,但也无形中越加鉴定了自己的决定,自己时间不多了,七天来这是最靠谱的人了,东西交给他只望苍天有眼,有大用的那一天吧。

犹豫了一会儿,摊主拱手沉着郑重道:“鄙人姓…‘钱’。”

说完也不要那红布,转身潇洒的离去,只把那“无字天书”留给了李治。

拿了天书,李治、武顺、李清河、金发公主往回走,走出老远,武顺见李治还不知所谓的在喜上眉梢、笑口常开,如获至宝的捧着那本“书”,忍不住数落道:“得了一块砧板就美成这样,这要是天上掉下个诸如武顺那样水灵的妹子,你还不笑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情未了?”

“可以换钱的,败家女。”

“换多少?”

“原来的十倍。”

“那你花了多少钱买的啊?”

“一文钱没花,白捡的,相公人品优良,偶尔爆棚,没办法,别眼红吃醋,要时刻牢记咱jiān夫俩是一体的。”

“既是一文钱没花,那别说十倍就是百倍千倍,不还是一文木有吗?”

李治猛然停下几步,眨巴眨巴眼睛怔怔的望着武顺,干巴巴的念了一句,像是自问,也像是问武顺,“好像是这个理,这么说,那我……被骗了?”

“好像是这个理哦,”武顺丧尽天良的模仿着李治的语气念了一句,不在乎道:“无所谓,白捡的哪怕是垃圾也不吃亏的。”

“此言差矣,和氏璧出世之时也曾宝欲蒙尘无人识,欲蚌含珠世人如何能轻易得知,是砧板宝书,咱们日后见分解,现在回家吃大鱼大肉啦啦啦啦啦。”

“煮熟的鸭子,就剩嘴硬了。”

武顺递给李清河、金发公主两人一个“速度跟上”的眼sè,就欢乐的追着捧着“天书”疯疯癫癫往回跑的李治。

第十七章 神探狄仁杰,“无才”李义府

第十七章神探狄仁杰,“无才”李义府

人在青葱岁月的时候,心气总是高的,天大的艰难,也不放在眼里,《尸子》云:虎豹之子,虽未成文,已有食牛之气。说的便是如此。

狄仁杰青年得志,一路平步青云,扯轻帆乘风而上,深得帝宠,这让许多昔年一起同窗苦读的老友们唏嘘羡慕,若不是李治临行前的一番告诫,狄仁杰就真的有沉醉在众人啧啧称叹和热心巴结中了,此时心有戚戚的狄仁杰最是感慨,人这辈子最要不得的不仅是心灰意冷,还有踌躇满志了吧,所以以“监察使”这个不虚不实的官职初至金陵的狄仁杰早收敛了昔日骨子里的傲慢,客气的和这位金陵刺史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风花雪月,态度平和,不卑不亢,睿智圆滑,灵犀弄巧,却不给人任何压力,坐在对面的李义府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言语老成细致思路缜密的年轻人了。

“虽有周公之才,不足观也。”

孔子这句话挪用在李义府身分老到结实的,李义府sī下里自己也坦诚,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将满腔才识用在正道上。

笑里藏刀就像是xìng格,烙印在他每一寸的肌肤上,天生的政客,杀人不见血,在你不知觉间,已经到了你身边,一刀割喉,这一点和李治有着惊人的相似,不过和一味的笑相比,“喜形于色”的李治似乎有着更多真的假的面具。

“人猫”,狄仁杰聆听李义府时眼神还算真诚,可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便是这长安朝野对这位李刺史的评价,他一直觉得那位有“不动明王”的崔老爷子这样称呼李义府,有点抬高李刺史的意思了,所以狄仁杰进了金陵,从第一眼到现在,他一说的话多,但每一句啊却是仔细审量,往往话还没说出,换位思考,自己设想的回话便已经预备在心里了。

和李义府的回话比了比,狄仁杰才深深明白这个“人猫”的笑中藏刀,柔而害物。

李义府亲自起身为狄仁杰湛了被茶,七分满,这让狄仁杰心里一惊,也没有掩饰,自然而然惊起道:“这如何使得,李刺史快请坐,狄仁杰初来金陵,怎敢劳你这地主给我倒茶,罪过罪过。”

狄仁杰度也神的很,抢过红瓷白胎青鹤壶,又是感动又是受宠若惊,动作一气呵成,李义府想拦也拦不住,眯起眼看着狄仁杰,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在李义府看来他跟这个狄仁杰可没丝毫可称道不可称道的交情,这狄仁杰一身富态,年纪不大却腆着一个大大的肚子,像尊弥勒,看上去倒比自己还大上数岁,听说此人几年年前还是一个寒门士子,家世一般,现在虽说成了“天家特使”,不过比自己这一方大吏还是差的远了的,不过一番你对我答,这狄仁杰反应灵敏,尤其是对细节的把握连自己也自愧不如。

听说此人在长安协助长安令办案,把积年的老案新案不过月余都一扫而净,引得长安上下一阵轰动,结结实实的京都新贵,李义府远在江南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但想必头上那位一贯精明,也不会派出个外表光鲜的酒廊饭袋过来吃闲饭吧。

狄仁杰倒没太多感慨,相反他和这个李刺史一番相谈竟甚是投缘,说起来两人都是出身微贱贫寒,不过与不得士林流认可的李义府,狄仁杰却早早表现了他的老jian巨猾,名声不下他的官声,是响彻秦川八百里的传奇人物。虽此来另有重任,但并不影响狄仁杰对这位不算前辈的人物认可,尤其是对李义府曾经奏请重修《氏族志》,主张不论门第,凡得五品官以上者皆人士流,并收天下旧志焚之的主张尤为有知己难求之感。

“李刺史,狄仁杰初来金陵便被夹道欢迎,实在愧煞鄙人。”狄仁杰笑道,他的仪仗队到了金陵时,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李义府竟早早遣人夹道欢迎狄仁杰,虽然他没有自降身份亲自迎临狄仁杰,但这份重视足以让任何不明李义府就里的人心生好感,知心和其相交。

“小事而已,李某公务繁忙,没前去亲自迎狄大人,才是大大的不是,我这东道主做的实在是欠妥当啊。”李义府习惯xìng灿烂笑着,说着说着,那眉毛也皱了起来,颇为感慨后悔,似乎真的对为此心怀愧疚,难堪的情难自禁。

狄仁杰笑了笑,没再说甚么感jī涕零的话。

然后两个男人坐在殿堂上,无边无际的说着大海无量的话题,彼此不认识,那就找共同认识的人说,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有时也不着痕迹的岔到兵戈外交地方政务上,再就是聊聊经与典,兵家法家儒家的漫天扯一通,两个人俱有真才实学,一主一客,主不像主,刻不像客,坐在那里一聊就是大半个上午,不那么亲密无我,却不曾有丝毫冷场,这下两人都有些互相佩服了,光这份耐力就值得两人短暂的惺惺相惜。

喝完杯中茶,李义府笑声道:“仁杰中午便在我府中用些淡饭如何,一些拙荆拾弄的家宴小菜,还望仁杰万不要嫌弃才好。”

狄仁杰欣然的点头道:“恭敬不如从命,客随主便,麻烦大嫂了。”短短数个时辰,两人都刻意模糊了彼此的敏感身份,一个一口“仁杰”,另一个也识相的“义府兄”喊得声声脆,矛盾又出奇协调的主客。

说起来李义府的正室夫人杨氏可是个厉害的角色,她继承了大唐女人一贯的豪气,持家有道的不说,那脾气硬是要得,虽没有低劣到当着狄仁杰的面一通河东狮吼,不过看李义府这样的人精细微处不经意的处处忍让,惹不起躲得起的样子,又是一位惧内的人物,这让初见李义府,那威风八面又不失玲珑的狄仁杰,大感诧异愣怔,对李义府不期然间竟有了一丝亲和的味道,人与人相处似乎总要露出这样那样的缺点,暴露一点自己,乃至敢于自嘲,意味着“真诚”,不管此诚真与假,却从来能够拉近些许距离的。

杨氏长得自然是极漂亮的,毕竟能生出李清河那样的美人,靠着李义府的基因估计是突变不了的,不过狄仁杰也只是撇了一眼就没再细想,这与他来说无关紧要,徒上了脑筋。

狄仁杰礼貌的站起来抱拳笑道:“见过李夫人,鄙人狄仁杰有礼了。”

杨氏本来板着脸,可见狄仁杰初见见面竟直直的先问候她了,脸上破冰,却不曾真的笑:“狄大人客气了。”

“今日仁杰留府过宴,夫人可曾备好席宴,可不能让我一个堂堂金陵刺史怠慢了贵客,连顿茶饭也供应不起。”李义府亲和的笑道,只是这份笑意在狄仁杰看来却颇有一点不同,嘴角的弧线浅了许多,不如先前那般灿烂,反倒自然许多,透着一股不为人察觉的真诚。

“饭菜早已准备好了,妾身如何敢慢待客人,就是不知今日用些甚么酒,特来前堂问问。”

杨氏轻声道,说话平平缓缓的,不见一丝露骨的锋芒,低着头的狄仁杰笑容天河的低垂着眼角,方才他分明看见了杨氏侧身过去的时候,凶相狰狞的瞪视着自己的丈夫,李义府不期然的身体僵直了一瞬,片刻恢复,但即使如此也逃不开狄仁杰那双有点浑浊,不甚灵气的眼睛。

李义府颌,望向狄仁杰。

“兰陵酒,麻烦李夫人了。”

狄仁杰没有拒绝,慎重仔细的想了想,选了兰陵酒,这让杨氏稍稍侧目,脸色缓和下来,像如此的家宴李义府邀请过很多人,大多数都客随主便,应付了事,显得唯唯诺诺没有主见。

这杨氏美艳固然不假,但貌似xìng格很是要强,也最看不起没主见的男人,偏偏又懂的柔能克刚,不一味刚强到底,九曲十八弯下来,难怪老到如李义府也心甘情愿守在这个女人身边。

接下来的酒宴推杯换盏,波澜不惊,要说唯一出彩的便是,被李义府主动喊上宴席的杨氏。

杨氏也不知其名,话其实不多,喝的酒更是少的很,唯一显得在乎的便是席上细细朝狄仁杰打听了女儿李清河的事,作为天子近臣,关于李清河狄仁杰的确知道一点,可天子妃嫔臣子拿来酒桌上讨论终究不妥的,可又念着所问之人乃杨氏,便稍稍叙说了一点李清河在大采选上风头过人的惊艳,口中连连赞叹。

可杨氏神色却奇怪的冷了下来,半天不语,最后才在要散席的时候来了句:“把我家清河排到末尾,一个八岁的小女娃都在我家清河名次之上,都是群有眼无珠的狗东西。”

狄仁杰双颊红润,胖胖的圆脸笑起来,那嘴巴上嘟嘟的肉让眼睛眯成了一条粗粗的线,原本略显浑浊的眼神,在喝过酒后,亮的刺眼,装作没听见杨氏明显把李治也包括在里面的臭骂,就待告辞而去。

可就在此时,一个于狄仁杰来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于杨氏来说却令其火山即将爆的消息传来:欲佛被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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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的欲佛,便是那尊小金陵王送的“吉祥卧”的欲佛,似乎特地为了显示和李义府关系匪浅,小金陵王并没有等到后日杨氏生辰那天,而是选择了昨日。

欲佛据说是北燕天王冯宏的孙女冯太后冯淑仪所有,第一次见到白欲佛,杨氏便视作心肝宝贝,很难相信这样一个聪慧的女子会跟着了魔一样痴迷那欲佛,一日都不离开,锁在密室里,夜里甚至把欲佛抬进内室中,抱着欲佛酣然入睡。

外界说杨氏“持家有道”,狄仁杰暗地里恶意猜想,怕是“生财有道”吧,对孔方兄,黄白之物别有一番大爱。

刚刚府里的管家,和以往一样奉杨氏之命,每日早中晚三次带人检视一下欲佛所在的密室是否安然无恙,可等杨氏从娘家带来的老管家拿着要是去察看那欲佛时,打开库房门,可怜一直自认经过大风大浪大户人家出身的老管家,始终冷眼观人的表情在库门打开的一霎那间彻底变了色,痛不欲生的大叫一声“我命休矣”,好似心肝被人摘去了,当先昏倒在地。

接到下人禀报的杨氏呆呆的,一直未曾红过的脸蛋,依旧不曾绯红,与原来相比愈加的苍白了,可眼睛却是红了的,一身因为狄仁杰在场收敛的气焰,在心爱欲佛失窃的瞬间,彻底火山爆了出来。

杨氏毕竟是大家出身,没有撒泼满滚,只是极其有力气的掀翻了一桌子几乎没怎么动的酒席,狄仁杰及时躲开了,李义府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如此,被弄了一身汤汁酒水,然后无辜的看着盛怒的夫人。

“李义府,那欲佛是弦高孩儿献给我这个干娘的生辰礼物,后日要在宴席上向客人展示的,现在失窃了,你说如何办吧?”杨氏猛虎瞪眼,气势直线上升,近乎怒吼的朝李义府叱问道。

李义府侧过眼没有被夫人吓到,只是皱紧眉头想了一阵,才正色的想杨氏保证道:“后日前一定破案,还你欲佛。”

杨氏看了一眼狄仁杰,没当场破口大骂,强压着自己的怒火,转身就走,等到了背角处才森冷着声音道:“相公,那欲佛奴家甚是喜爱,要是追不回,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莫名其妙的丢下这一句后,杨氏的身影消失了,狄仁杰此时吃惊的现,一直坦然的李义府脸色竟是瞬呼大变,似乎杨氏的话并不仅仅是一句可有可无的威胁。

李义府不善于查案断案,但善于判人,密室盗窃,又没有砸锁之举,近乎武断的,李义府断定是内宅失窃,家贼所为,豪不拖泥带水召集了所有的家丁仆人,一番观察询问,在狄仁杰这样的查案专家看来,问的和失窃没有一点关系,但每个人都是单独的相问,一番下来,已是夕阳西下,李义府对到厢房高枕无忧的歇息,睡饱了的狄仁杰,道:“仁杰,我已大致了解了,偷欲佛的人必是夫人和管家身边的几个亲随之一,只是刚才你也见了,叫来审讯,一个个都大呼自己冤枉,刚才你睡觉的时候息,不瞒你说,我动了sī刑,可几人依旧是铁嘴铜牙,没有一个人招供,我虽然能判断疑点之人,却实在分不清到底谁是清白的,若大刑伺候,费时费力不说,时间上也不允许,你想个法子吧。”

李义府的额头上汗出如珠,七分交际却有着狄仁杰不理解的三分惧怕,这分惧怕又绝不是男人惧内,是很纯粹的惧怕,这让狄仁杰脑海中突然冒起了杨氏临走前的话,看来真的内有隐情,不是在威胁而是实实在在的恐吓了。

李义府尴尬的把今天下午慎选暗自的前前后后向狄仁杰讲述了一遍,苦笑的叹了一句:“仁杰老弟,实不相瞒,夫人都已命管家把我的铺盖卷扔到前厅内了,我虽有心,可脑袋中魂魂沌沌,一时一筹莫展,且这事好说不好听,我又不能在公堂上公审此案,家丑如何可外扬,此时无计可施才惊醒仁杰老弟于办案一道上实是千古少有的奇才,望仁杰老弟费心,务必在明日后日日落前将此案差个水落石出,义府感jī不尽。”

李义府一脸诚恳,他这是也只希望狄仁杰不是徒有浮夸虚名之辈了,死马当活马医,要不然他只能施以辣手了。

狄仁杰静静的听完,没有立马作答,直直的思索了一炷香的时间,把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想个通透了,才沉yín笑道:“义府兄说话客气了,仁杰哪里担当得起,不过,此案我已胸有成竹,义府兄不妨在一旁冷眼旁观,让仁杰一试,如何?”

李义府没有问,只是僵硬焦急同时还略显阴冷的脸,稍稍松动,重新平静下来,“静候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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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钩银月,满天悬星,夜色如梦的时候,狄仁杰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道士,当头戴九梁道巾袖口水火纹,后背七星阴阳剑,一并马尾拂尘那在左手,仙风道骨,卖相极好的道士向李义府鞠躬的时候,三角香炉,一对明烛,几张黄纸,一杆朱砂笔也摆上了,李义府看出来了,这是要开坛作法啊。

聪明如“人猫”也闷了,只是李义府没有废话多言,真的在旁边静静的观望,不一言。

李义府信不过所有的人,他也有感恩戴德的时候,但绝不会干出涌泉相报的吃亏事,滴水之恩,他从来是不屑于记得的,更勿论报答的。只是现在容不得李义府不紧张了,他惧内不假,但惧的不是很多,关键是,杨氏知道李义府一个秘密,一旦泄露,那李义府多年的心血彻底成泡汤不说,这一生的仕途也到了尽头。

偏偏因为些许原因他又不能对杨氏如何,实在无奈的很,也只有对杨氏的恐吓威胁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回又一回了,只能不停告诫自己,快了快了,就快大功告成了。

李义府很欣赏小金陵王,因为他有一句话说到了李义府的心里:“此生惟愿富贵过十代。”这是小人物出身贫寒的李义府,年幼的时候,第一次享受和韩信一样的“荣幸”时暗暗许下的诺言,自己此生不幸做不了世家子,那就做世家子的父亲吧。

一切准备就绪,狄仁杰便将相关的嫌疑人带上来,这些男男女女被带上来之前狄仁杰极尽忽悠之能事,吹嘘的那道士神通广大,上可捏日月,下可截江河,中可判人生死,能掐会算成了闲暇无聊的赏心悦事,广游四海只为了呼风唤雨,造福黎民,今天你们能见到这个道号“本山”的道长是尔等的福气,过几日,道长便要和昔日故人惜别,举霞飞升去了。

现在他亦算出谁是盗窃欲佛的案犯,就在他们几日间,念及几人shì奉夫人多年的情分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争取组织上宽大处理。

虽然狄仁杰从李治那儿模模糊糊的听来“本山”这个名号,可惜他的忽悠能力差了九曲十八弯了,潜力惊人,有待长期展。

三个护院,两个杨氏身边的shì女都毫无反应,有的甚至还偷偷的翻了翻白眼,以表示对这位想把牛皮吹爆掉的“大人”智商的吃惊之情。

李义府淡笑不语,静静的看着三分唬人中透着七分癫狂味道的狄仁杰,他有点期待这个胖子的手段了。

“部下无才便是德。”

这是李义府的座右铭,在一般人看来实实在在是大逆不道,别人遍寻天下英才却不要,可李义府却视之若垃圾,他看重的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忠”。

如果重用一个有野心有才干不下于自己的人,将来说不定会被取而代之,这岂不是引狼入室养虎遗患,部下的作用若非为自己所用替自己卖命,那好的就全是坏的了。

少数了解李义府的人知道他有一个上不了台面的顺口溜:“恶来正好,比干凑合,姬昌坚决不要。”

这种用人标准有着李义府自己深层次的考虑,部下学识才干过自己,位子不稳,岂不是庸人自扰之,不如拒之门外,多用一些奴才庸才迂腐之才。

对比自己,李义府却是反其道去观察一个人。

看他的手下受到重用的都是何种人,若是浑浑噩噩无能贪婪之辈,那么任用他的人只可能有两种,无德缺才的蠢驴抑或jian狡虚伪的狗官。观察狄仁杰,李义府哪怕隔着千里关山外也能知道某人到底是英明神武还是昏庸无能徒具其表,这决定着多年不见,那位已经长成的少年如今的心计城府,也决定自己未来的路如何去走。。

一轮清月挂在夜空之上,周围没有一丝的风,整个院子里沉浸在一片深深的静谧中,三个家丁护院、两个丫鬟跪在庭院中,庭院深深,李义府坐在远处一个角落里,狄仁杰不废话的朝三男两女断喝一声,气势恢弘:“你们将头抬起来好好看个仔细,‘本山’仙人要施法断案了。”

惊惶外带好奇的看着那道士,只不知要如何作法。那道士马尾拂尘挂在臂上,做了个道揖,念念有词,很唬人。

双目紧闭中猛然睁开,铜铃大的牛眼,抓起拂尘,随手冲天上一扬,喝道:“着!”

香炉两旁的牛烛“刺啦”声中悠然的跳跃起两朵火苗,可并木有引火之物,不仅两个丫鬟和三个家丁傻了,就是李义府也倏忽间站了起来,然后记起了甚么,重新坐下,聚精会神。

见到众人反映,不出所料的狄仁杰忍不住笑容灿烂起来,远处,那个装神弄鬼的“本山”道长癫狂的收起拂尘,拔出背后的七星阴阳剑,当然他的全称,“本山”道长总会很熟溜的告诉你叫“上清灵宝通神护身七星阴阳剑”,那道士经验十足,气场不错,愣是吸引住了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人,连知道底细的狄仁杰也忍不住看戏一样乐滋滋的欣赏。

道士腕子一抖,剑锋从牛烛上掠过,蜻蜓点水,很虎的在剑上多了两朵还在滋滋燃烧的灯芯,也许是怕灯油快烧完了,道士赶快用两朵跳跃明暗不定的火苗点燃了三支香,青烟袅袅升起,“当啷”一声,七星剑高高抛起,仿若人手捏拿一般入鞘。

声声惊呼四起,狄仁杰笑的无声,笑的畅快,他分明见道士在下面微微移动脚步,那耳朵也在动,分明是听声辨位,这一招也不知在道观里练了多少遍,不看其他,倒也是门走江湖骗骗街头巷尾良家妹子的上好手艺,一句“你与我道门有缘,可愿随本仙人乘风而去,入我仙门,登霞而升”,保准有大群无知fù女阿婶哭死苦活抱大腿。

黄符纸上龙飞凤舞涂着些古怪图案,抹了好一阵子,写好后便放到牛烛上烧掉,没给任何人看,狄仁杰戏谑的猜测估计道士自己也不知道是甚么的。

“你五人好生大胆,敢乘着主人宴请客人,便行那jī鸣狗盗之事,窃取了欲佛,至今仍然执迷不悟,刚才,我已通知了阎罗神君,今夜过后,便能真相大白,来人呐,去取神君所示之物。”

狗血的台词,狗血的表演,自然不缺狗血的龙套、托。

狗腿子赶忙跑近,将道具交给本山道士,却是五只一样粗细长短的苇草,细细的管子,轻悠悠的,这便是那神物?

若李治在,不免又是“神他一脸菊花残。”

临时客串“本山”道士的江湖民间艺术家厉声喝道:“你五人且听仔细,盗窃的真凶就在你五人之中,你们各取一根苇管,握在手心。一刻也不许撒,倘若不握,自是窃贼无疑,明日作案者手上的苇管会长出一节,你家大人会派人看管守上一夜,明日各自对比,一比长短,真相自然大白天下。”

刺史府早安排五间黑漆漆的空屋子,五人被各自关押在空屋中。

五人被押走后,李义府狐疑的试探道:“我现那五人面不改色,此法真的可行?”

狄仁杰哈哈一笑,一句“明日必能水落石出。”

不等李义府宣布卖关子无效,狄仁杰就继续回去补着长途跋涉一路南下的疲惫,李义府到底没再问,也到底忐忑的大半夜没睡。

第二日一早,狄仁杰刚起来拍拍屁股晃晃脚运动一下,就见李义府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微红着眼睛,悲凉味十足。

身后是十来个家丁、管家把那五个重点嫌疑犯押来,看样子,是等了不少光景了,狄仁杰正在狐疑这李大人还真得了早起早睡身体bang的养生秘诀,只不过李义府一张嘴就露陷,道破天机,狄仁杰也瞬间顿悟,恍然。

“大半夜没睡,就等着天亮了,仁杰是否可以开始了?”

狄仁杰不掩饰的呵呵一笑,不逗人了。上前将五人的苇管一一在手里比较,五人中,三个家丁都没事,反倒是两个丫鬟中的一个的苇管突然短了。

“义府兄,窃贼已然明了。”

李义府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皱眉的指着其中一个身材娇小模样的shì女,道:“翠桃所为?”

“义府兄错了,真正的家贼是这位姑娘。”

“不是窃贼的苇管会长出一节……”李义府的问话刚说到一半就顿住了,转过身子,阴冷冷的看着那为“冬云”,已然明白。

“老实的都说出来吧,你们二人谁是贼已经一清二楚,想我李义府平日里待下人也不薄,怎料到有人如此见利忘义,出了此等败坏门风的丑事。”猛然间,李义府指着冬云大喝:“苇管已明示,还不从头招来。”

冬云脸蛋俏胸部挺,皮肤也白,是个小美人,可此时被吓得竟是花容惨淡,残花又败柳,抖得像个筛子,势单力薄的匍匐在地,最后挣扎:“大人怎知我偷了欲佛,我那苇管没有翠桃的长,更没有其他三人长啊。”

“那你怎知自己的肯定比翠桃的短,为何翠桃就不能是被冤枉的呢?”

冬云支吾难再语。

“你偷偷截取一段,要不是心中有鬼,为和如此做?莫非你还真相信那江湖卖艺的老道有通天之能了。”狄仁杰出口彻底断了冬云的狡辩,面如死灰,这下谁都知道种了圈套,一时间再看狄仁杰的目光都一变再变。

李义府有点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演技了得不在自己之下。

磕头如捣蒜,泪出如泉涌,哀求老爷大人的绕过一命,冬云就差说出从此老爷想老牛推车还是观音坐莲,姐都无条件答应,跪求潜规则了。

最后楚楚可怜的说出了那欲佛的下落。

李义府忘形的捧着欲佛趾高气扬的去邀功了,得胜班师回朝也就这模样了,杨氏惊喜交加,比冬云还泪如泉涌,连声问如何找回欲佛的,李义府相当仁义的把功劳都推给了狄仁杰,这辈子难得一见的良心现。

杨氏当晚决定,亲自下厨,款待狄仁杰帮他寻回了心爱的欲佛。

狄仁杰第一天到了金陵,这位“天使”,就破了一件不大不小的奇案,自是引得李义府刮目相看,第二天,那名声就和了翅膀的老虎,气焰磅礴的席卷了金陵说书界。

事情本该到这里就结束了,从此欲佛过上了安定的幸福生活,但欲佛不小,一个丫鬟如何搬得动。

得意忘形的李义府解决了最大的难题,自是不会去想这些于他来说只是些许细枝末节的芝麻小事,失而复得的杨氏更是懒得想,东西在一切好说,不在的话,哼哼。

只有作为一个优秀的神探,狄仁杰敏锐的察觉到那个老管家死死压抑着身子的颤抖,临走前是低着头的,痛心疾。隐约间看向李义府、杨氏也透着一股一闪而逝的怨气,随后被深深埋在心里,对上狄仁杰,老人又变成那位热情恭敬周到的好管家,温温淡淡的。

背过身去的老管家如何看待自己,狄仁杰没看见,相信表情一定精彩。

午饭推杯换盏,这次杨氏喝了不少,不算破例,但这待遇只有两个人有过,小金陵王是一个,狄仁杰是第三个,李义府没有这资格。

依旧称兄道弟,依旧胡说海侃,只是这次话题只有一个——金陵城的大小权贵。

李义府说,杨氏帮腔,狄仁杰听,偶尔回两句,却从不主动的问更详细所谓,将主动权说多说少完全给李义府和杨氏,这让两人对狄仁杰的好感更是大增。

饭后,狄仁杰带着同行南下的随从去观光金陵,拒绝了李义府假意的陪同,走马观花的看风景,没有目的,没有目标,直到如李治当初一样,被人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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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昨晚无更,抱歉,今晚熬夜写,估计凌晨一二三四点出来吧。有愤怒的想喷俺一脸菊花吧就来吧,哥依然在淡定的道路上屁颠屁颠的荡漾着。

第十八章 人行诡道

第十八章人行诡道

在占星家的眼里,贪狼乃北斗第一星,化桃花杀,主祸福,主欲.望,xìng属水木,若要与之对应,烟雨葱葱的江南无疑是第一选。

贪狼星每到夜幕深沉时,那北斗七星贪狼便要居首悬于九千尺阑干银河之上,活似贪狼与狡狈瞪着血红的眼睛俯视人间,垂涎欲滴,行如其名,贪如狼,直与北极星不相上下,于任何星宿之中,都可以一眼认出那灿烂的光华,可是,目下这星竟是隐隐约约地暗淡发红,几乎要被无尽的肃杀湮没,十月九日于占星家而言,主乱,当破。

就在李治在三分钟热度研究他的无字天书的时候,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却逐渐拉开了李治下江南波澜渐起的序幕。

潭州,一间不为人知的神秘祠堂之内,一个不到而立之年的年轻人将一只暗黑sè模糊了图案的令牌,亲手交到另一个稍显稚嫩的少年人手上,青年面sè郑重,语气低沉,缓缓说道:“二弟,不要让大哥失望,也不要让先祖失望。”

感受着手里那只冰凉的令牌,少年眼里滚动着jī烈的锋芒,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可张了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最后朝青年露出一个无声的微笑,洁白的牙齿让少年的笑特别的单纯,单纯的和他的出身和每个人对他的印象背道而驰,也只有在面对自己亲大哥时,少年才会小心的不自然的,收起了那份戴着戴着竟已逐渐开始习惯的假面具。

狂妄、暴戾、无知被卸下了,换上其本来的面目,无争、聪慧、善良。

“弟,先祖在看着你,母亲也在看着你,该如何做,你好自为之。”

少年眉头紧锁,许久,才缓缓的笑着点头,没有说话。

青年人长相英俊,淡淡一笑,爱怜的用手指点了点少年的额头,在少年讪笑中,手指沾在茶盏里,然后在香台上缓缓写下了一个名字。

少年的眼睛顿时大睁,不确信的看着自己的亲哥哥,似乎在寻求一个答案。

“哥哥知道你不喜欢他,哥哥也不喜欢他,聪明的不知收敛,太狂妄,可弟,现在我们需要他,我们需要他的钱,需要他周密的情报网,去金陵,在那里我已经安排人了,你不需知道理由,按照能够和你对接令牌的人说的做,不管是甚么,你只要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为了我族的历代英魂,就足够了。”

少年笑了笑,洁白的牙齿,清澈明亮的棕黑sè眼睛,纯纯笑的时候,像一泓本不该出现在男人身上的清泉,不然一丝红尘气,少年年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祠堂,月光顺着大敞的祠堂大门照射进来,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血红的颜sè。

一个缩头缩脑的年轻人吊儿郎当的从后堂走出来,来到青年的身边,不甚恭敬的摆摆手,算作行礼道:“主公安好,晚饭吃了吗。”

“还未,你知道我一天只吃一顿的,都准备好了?”

“主公放心就是,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恩,”青年微微垂首,算作对如痞子魂魂样的青年可有可无的赞赏,转过头来,对着祖宗的灵位叩首上香,华贵的衣袍拖在地上,有淡淡的香灰被卷了起来。

那吊儿郎当的魂魂比青年年长,或者说人显老,其貌十分不扬,典型的扔进人海里又贡献一个路人甲的样子,相对那被叫做主公的很是稳重老成,很符合古人对英俊男子的定义,有一双犀利如鹰的剑眉,笔挺高高的鼻梁,朱唇粉红似胭脂女儿家,一双眸子也并没有yīn寒或睿智,自始至终都很平静,没有半点过多情欲的sè彩蕴含其中,似乎青年对自己所作的一切都能坦然接受,胜不骄败不馁,如同走在宿命的轨道上,前也好退也罢,于青年好似都无所谓,别人信三分天,青年信七分。

青年一直相信,老天爷是比人的强悍的。要你死,无论如何你都得死。

一切天定,他只是在遵从上天的安排,或功成王侯,或败者死寇。

青年的精神境界很高,高的让旁边的魂魂完全理解不了,魂魂语气淡淡,可痞气浓的很,好似不经意的一句闲话:“主公觉得,这一次南边那位,有几成能够活下来?”

“呵……”青年摇头一笑,古怪的笑音里终于有了让魂魂感到很温馨的感情了,即使那是讽刺自嘲的意味,“一成也无。”

形似魂魂的人眉头一皱,疑惑道:“江南占地极广,地广人稀,美女佳丽数不胜数,气候更是怡人,再加上商贸繁华,那位去了江南,以他的xìng子怕连自己姓甚么都忘到天涯海角了,我们不见得没有一拼之力,主公太消极了,要离可有点瞧不起主公了。”

青年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一腔温润的笑意,并没有因为这个叫做张要离的年轻人,一句句话都无礼的很而生气。

深吸一口气,由衷欣赏的拍着张要离的肩膀,青年淡淡的说道:“大丈夫能伸也要能屈,要如韩信一般,能柔到无害,也能刚锐到天下苍生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不逊sè一代雄主,如此才是真正一骑绝尘的国士无双。你以为是甚么让我们得了八方援助,那么多人下定决心要除掉他?一个皇帝如果英明神武,于显贵之人来说,本身就是一件错事,若是踽踽而行的老者也就罢了,偏偏是血气方刚、日月长久的少年人,太多的人等不起漫长岁月了,权术之道,重在均衡,盛极则衰,否极泰来,周而复反,历代王朝莫不如此。那位得了太多得天独厚的条件,偏偏又高瞻远瞩,越聪明的人越是不安分,太多人怕啊事万物都要懂得抽头退步,为自己留下余地,他急了点。”

余音落点,青年沉yín了一会儿,看着这个用的最顺手的心腹,语重心长的说道:“要离,天下人都说七宗五姓权霸大唐天下,七大家族名为臣属,实为皇家,但是今天我告诉你,宫里的那位,才是这大唐王朝真正的主子爷,这一点,你永远都要记住。”

张要离很少见主公这样正sè的说一件事,连忙低下头,恭敬的答应。

青年长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兵经.借:艰于力则假敌之力,艰于诛则假敌之刀……吾欲为者诱敌役,则敌力借矣;吾欲毙者诡敌敌歼,则敌刃借矣……令彼相斗则为借敌之军将。”青年人见张要离一脸迷惑,摇摇头道:“意思就是我要歼灭的力量一时难以力取的,可以定计,骗的他人为我歼灭。”

张要离眨巴眨巴眼睛,恍然大悟的拍拍头,反倒斥责起自己的主子起来:“不就是借刀杀人嘛,说的那么高深干嘛,主子又不是教书的。”

“伤养好了吗?”青年人温和笑了笑,满是无奈。

“没呢没呢,那刺天弩真霸道,只是轻轻的擦到那么一下,我这只右手就废掉了,连根削断,果然是好弩,我那只右手能葬送在这样古今第一的弩弓下,也没有落了那些死在我那只右手上的英雄们狗熊们,值了。”

张要离说这句话时,自始至终语气依然那么随意吊儿郎当,全身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和先前别无二致,一个对自己比对别人还狠的人。

要离要离,一语道破天机。

“可惜,让那个娘们白白乘着张爷我受伤了,居然逃了,就是把张爷包成一个粽子也好,没见过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最重要的是,白费了主公和杨家兄弟太多心思和努力,要离这心里啊是真愧疚。”独臂张要离低下头看着自己右手断臂处,一笑而止。

青年苦涩的笑了笑,撇开这个话题,问道:“你那两个儿子比我的小儿子还小两岁,快岁诞了吧。”

张要离心微微颤抖了一下,低着头眼泪都快出来了,沉沉的声调颤抖的道:“主公你日理万机,日后不必再劳心劳神记着我家那两个小崽子的。”

“不劳心也不劳神,这样我心里能好过一点,你放心,到时我会去看望我那两个小侄子的,为两个侄子送上份大礼。”

张要离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士为知己者死,在这一刻,成了张要离这种曾经父母下葬甚至连张席子都没有的街头最低级、最烂泥扶不上墙魂魂,最不可思议的人生追求,并一生兢兢业业的恪守,至死不悔。

张要离走了,离开祠堂里,不大的祠堂只剩下青年人一人,银月钩眉,青年静静的盯着祠堂上摆放的灵位,面sè淡然,眼神沉寂,充满着透骨的无尽孤独、疲惫。

“人行诡道。上智用诡,中智用技,下智用力!稚奴,你常说:‘一个人过于诚信则变成了傻子,人人欺之;过于诡诈,则变成了骗子,人人远之。诚中需有诡,诡中需有诚;大诡隐于诚,大诚出于诡’,此言当真大善,生当陨首,死当结草,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呵,这情义啊确是人xìng天大的弱点,几滴眼泪比高官厚禄有时更能打动人心,这感情投资,真可谓一本万利,是世间最为高明的驭臣术,受教了。”

青年悠悠的声音在祠堂里喃喃的响起,聆听着的,只有那一排排死气沉沉的木牌,木牌上空荡荡,没有刻写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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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第二更,补上昨天的,关于情节不给力,这个咪咪疼了,人生低潮期,看也理解啦,另外这里每一个情节都不是无关紧要的,往往于我来说灵犀一动之处,也最是读者一目三行带过的,然后不解的问俺,你妹的,搞基的啊,嘿嘿,牲口们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第十九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上)

第十九章大风起兮云飞扬

“名士靑山,美人黄土”。

走进金陵,这便是李治最直观的感受,名士如青山,郁葱习习,历经风霜不败,美人似黄土,再过几年,也不过成了一滩人见人畏的沙尘暴。

李治无论死于不死都是不会承认自己人品不好的,选了一个晴天大好的午后,天朗气清,阳光温柔毒辣的洒在头顶上,天空上厚厚实实的白云也真的如同小儿文章中,像团棉花飘在天上,清风徐徐的扑面拂在脸上,刻薄粗俗如武顺者也破天荒的文青了一句:“四时皆是夏,一雨便成秋。”

面对如此文不对题,李治不出所料的赤果果的表示了对某人文盲又臭屁的鄙视,尽管后者自负的不予理睬,还不无丢态翻白眼,十分明显的特意表现出对李治的无视,引得前者手痒痒的,又想拍向那左右扭动不安颤抖不停的féitún。

黑云压城,大雨磅礴,雷声阵阵,电蛇在被玷污的乌云中偶露鳞牙,来到jī笼山脚下的李治,还未仰望到jī鸣寺正面的宝相庄严,就在大雨倾盆中深深的洗礼了一把,成了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落汤jī,暴雨击打脸皮,痛的李治面皮发紫,骨节发白,却jī情了这厮不知所谓的豪情。

雷声淹没了彼此交谈的声音,但武顺还是隐约听见李治仰天大骂:“武顺你个母乌鸦,我擦你妹的。”

心情大坏的武大姐曲线毕露,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像个无家可归遇到灰太狼的懒羊羊,瑟瑟发抖,连平时把冤家路窄**耍嘴皮子当作闲暇时促进jiān夫yínfùjiān情的兴趣也寥寥了,好在今天这里只有四个人,一男三凤,也不算被谁看了去,否则指不定武大姐就会辣手摧残花。

顶风冒雨的拾级而上,走的沉默走的安静走的也艰难,一张嘴,风雨扑扑的灌进了口中,一步两三个台阶,秋雨寒凉,淋得李治第三条腿也缩手缩脚畏畏缩缩了起来,再没平时嚣张抽筋金刚不倒的气焰。

秋天天气其实是说不上冷的,衰草连横向晚期,顶天是寒了点,这份寒意低调,低调的让人轻视,却在这份轻视中寒彻骨,让人腰酸背痛疑似肾亏,李治武顺李清河金发公主四人的衣服并不多,除了李清河粉红的嘴唇发紫,哆哆嗦嗦的没完没了,似乎也只有李治的那第三条腿萎靡不振了,如武顺金ō妹子似乎都不如何怕冷的,还有着计较的心思,不紧不缓的合着李治脚步的节拍,亦步亦趋。

李治不期然的发现了一个让他虚不受补的事实,自己突然迸发的豪情,那份想要在风雨中傲立苍穹气盖苍云大笑江山的sāo客情怀,唯一的结果,看样子就是成了武大姐金ō妹的免费挡风肉玻璃。

李治依然不知死活的冲锋在最前面,无声的演绎着绅士好丈夫红标兵不那么光辉的角sè,满头乌发被打湿了,零零散散的乱披风似的披了下来。经意或不经意的,身后三个女人无论走的艰难与否都有那么一刻,悄然看了一眼那一往无前冲破风雨显得略显单薄的背影,狼狈的有点低俗好笑,却在刻意间无意间被三女记在心里,也许不会终身难忘,但偶尔去努力回忆,是一定能深深的记起会心一笑的。

进了山门,登临古寺,风雨依然如故,四人被摧残也到此为止,同样烟消云散的还有那份只在瓢泼大雨狂风乱舞中顿生的冲天豪气,武顺喜欢实话实说,聊赖的愁肠寸断道:“相公,要不我们乘着天雷还在阵阵翻滚,再去豪气一回?”

武顺的话满是打趣意味,这让jī.巴冷冻得原地跳脚打摆子的小李同学怒目金刚的臭骂了一句:“豪气你一脸的,你武大姐能再脑残一点吗?想遭雷劈自己速度点,相公可比不上你这个整天喊着我要逆天的女妖精,天劫的实在扛不住。”

“哼,不去就不去,娘子哪怕脑残了点,可还是一如既往的撩人啊?”说着说着,掀开了自己的裙裾,露出浑圆雪白的大长腿,忖上被雨水沾湿的酒红sè石榴裙,活sè生香的扎人眼。

大雨沾湿了武顺曲线玲珑的长腿,也暴露了金发公主大杀八方眼球的人间凶器,却实实在在剧了李清河清清寡寡有致却不那么凸的清冷身板。

唉,似乎除了脸蛋够清纯、圆润笔直的美腿和还算圆翘的小屁股,这妞的身材实在让人瞎眼,尤其是当她能够面不变sè站在两个熟透了的女人身边时,那份本来不算惨不忍睹的单薄就立马褪下了天然的伪装。骨感似乎不是唐人大爱,难怪当初名落上官婉儿之后,不过若是光倏忽间白云苍狗前进一千年的话,这份润而不圆的玲珑,怕又是一尊经天纬地万人膜拜的宅男女神。

留恋花丛却从来谈不上纵意的李治,看女人,自是从下往上看的,脚、腿、腰、胸、长发,最后看完这些才决定脸蛋去不去看的。

jī鸣寺说来源远流长,传奇神话sè彩鲜艳欲滴,可真到了去处,却也木有让李治一直期待的惊世骇俗,不像大明宫,巍峨跋扈的在居之不易寸土寸金的大长安占据着恐怖的方圆,高大恢弘到一眼便能惊为天宇冠盖满京华,也不像寒山古庙内秀不假可外表寒碜的让人恨不得霸气的自捅十一刀。

但jī鸣寺青瓦黄墙,没有如一般佛寺喜欢在墙上写一个大大的“佛”,描一个栩栩如生的法西斯“万”字佛印,jī鸣寺的墙很干净,干净的连墙角都没有一丝污垢,心是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做到了极致。和它的名字一样,大俗大雅。

好的风景是不需要导游在旁边罗哩罗嗦的,李治有那个博识没那个心思,他们这行人不是唯一的一行人,但一定是最后的一波香客了,在接引僧的引领下,最初来到的便是顶顶有名的观音殿,jī鸣寺的观音殿内供奉的观音像面北而坐,殿门的楹联写道:“问菩萨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

李清河在楹联前痴痴的凝望,好似想起甚么,但更多的是感慨,诚心的低低念声了句佛遏。

“我佛慈悲。”

“叹众生不肯回头,菩萨倒坐,是无能还是作秀?观世音终究比不上地藏王的,一个慈悲为怀大行天下,乐此不疲;一个却枯坐恶鬼地狱世轮回;孰优孰劣,一眼见分晓,所以地藏王在说出那句‘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时已然是佛了,而行走天下口口声声大慈大悲的菩萨,却只能沦落为寻常百姓家无奈时乞求不果的送子观音。”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不高不低的缓缓响起在李清河耳边,李清河低着头,默默不语。

她这些时日早已领教了这位少年天子的种种离经叛道的言论,很多时候在李清河看来,极端的让她恨不得咬牙切齿之余又拍案叫绝,例如李清河就很欣赏李治那句“人人生来都是平等的,不平等是他们的父亲,乞丐和皇帝天壤之别,不假,假的是空口断定乞丐和皇帝永远不会重叠到一起的贵贱白牙之论。”如果李清河能知道一个叫朱元璋的放牛娃,就更能体会到李治这句话的渊源xìng了。

不过也有诸如今日今时那令人恼火纯属叛逆的怪论,明明观世音大慈大悲,这一番话对比下来,倒成了大jiān大恶虚伪yīn险之徒,她知道自己很难说服对方,细细想来,也无有这个必要,这人的想法和我有甚干系,白劳了心思。

凭栏眺,jī鸣一声有回响,jī鸣寺东有一古井,为古胭脂井,开皇九年,杨广、卫王杨爽统兵南下灭陈,攻入台城之时,《欲树后庭花》被隋爆了的陈后主与其妃张丽华、孔贵嫔藏入胭脂井,后被隋兵发现而成为俘虏,故胭脂井又名辱井。

李治想去胭脂井,武顺玩笑着说那可会伤了气运的,见之不详。李治自是知道武大姐的好意,可只笑笑,出奇的没反驳,但也没听了告诫,依然故我的让沙弥带自己去了那胭脂井。

胭脂井俗云“石井栏石脉”,胭脂沾满井石栏,以帛拭之不去,作胭脂sè,故有胭脂井的大名,不出意料,胭脂井让李治失望了,抛开那段悲凉的传奇,眼前不过一口普普通通到平庸简直称得上俗不可耐的水井,正如抛去了霸王别姬美人计冲冠一怒,项羽吕布吴三桂也只是值得一提的莽夫猛寇而已。

在寺里李治并没有见到让人以为天人的世外高人的老和尚,正当他以为自己又要波澜不惊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时,一个突兀的身形不起眼的引起了李治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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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第一更,第二更,一起传上。

第二十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下)

第二十章大风起兮云飞扬(下)

那是一个和尚,这本没甚么惊讶,在和尚庙多的便是和尚,可那和尚浓眉牛眼,一身腱子肉,公开放肆的搂着一个浪rǔféitún穿金戴银恨不得把秦淮河一江的胭脂水粉都涂自己脸上的漂亮娘们。

那娘们一身纯粹的肉感和外露到无以复加的诱.惑,透着一股不分长相不分高矮甚至不分xìng别的重口味,青楼楚馆里的熟客一看就能会心微笑,看出那一身不屑掩饰的风尘味,而诸如李清河这等水莲花的女子,你看不见她那一低头的温柔,可清洁自傲的xìng子作派,里里外外都是实实在在的,不出所料的扭过头,懒得看上一眼。

那和尚能让李治记得这么清楚,除了那位凶焰张扬,已经超出花和尚界定的冯白马再没有其他人了,冯白马的此时说话那神情语气和他的长相和每次的出场一样惊艳,响亮依旧,可那透着七分温柔的滋味让李治直想吐。

那日见到的声震十里的跋扈粗鲁无状至少还很爷们的恶僧,似乎在女人面前,除了床上,其他时候全肾亏了。

指点江山的指着胭脂井,冯白马温柔中狗改不了吃屎的带着三分粗俗,扬声呻yín道:“乖乖,看见没有,这就是那胭脂井,唉,若我是那陈后主,你是‘张牛花’,哪怕红颜祸水亡国那也是心甘情愿的。”

那让武大姐忿忿的比她还浪的女人果然不愧是风月场上历练出来的人精,顷刻换上一副感动的就要幕天席地以身相许的表情,腻声决然道:“不要再说了。你就是我小凤凤一辈子的小白马,是我一个人的小白马,让那些勾引你的sāo货们去死吧,哦,白马。”

“哦,凤凤,凤姐。”

两人相依相偎的紧抱在一起,要不是念着远处有人,一个高大威武的贼和尚,一个浓妆重彩的艳fù,恐怕就要**在这烟雨朦胧中不死不灭的飞灰狂震一把。

也许今天真的是个好天气,留客的好天气,又一批人走了过来,十来位,男男女女各占一半,女的姿sè清雅不凡,男的温文尔雅,谈笑斯文适可而止,虽身上也被雨水打湿,可湿而不乱,这一点甚至在某些无聊细节上懒得花心思的李治也比不上。任谁看去,也知道是大家的公子哥出身。

今天jī鸣寺好真是香火兴隆啊,三教九流的,阳春白雪一个不缺,那第二批过来的女人中,有一个特别出彩,倒不是长相惊艳,论长相二次元三次元叠加起来如今也是大动不了李治了,一个竺寒暄已经让李治强悍到血管里流的都好似成了钢铁,只是看见这个女人,没来由的记起了苏轼的那句“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孽缘呐!

这突然杀到胭脂井边上的竟是当初被自己连踢带踹扔下大雁塔的董百焘、张慧织、邓希翼、马闻文和张振寰,另外还有一个青年,李治不认识,因为那青年和那被众人众星拱月的女人一样,自始至终不言不语,连一丝表情也没有,自始至终都是董百焘五人和另外四个女子面上谈笑风生,暗地里不为人注意的暗送暧昧的秋波。

长安被踩了,好吧,现在又在金陵城外的jī鸣寺撞上,所幸算不上狭路相逢,但也让李治觉得实实在在感受到老天爷安排人生际遇的奇妙,妙不可言,妙的不择手段。

悄悄的侧了侧身子,披散湿乱的长发,深深的掩埋了这厮伟岸风sāo的背影,李治自然是不怕手下败将的,只是一来踩过一次的人,第二次就乏味许多,二来这董百焘没有想必也没有胆子惹到自己头上,再加上他叔叔沈贤的份量,该给的面子里子扯开表面那层还是得给的,凡事给自己留三分余地,李治也是懂的,尽管表面上看不像,那时因为他只给自己留余地。

护花使者的眼睛都注目在那几个打扮的很闺秀良家的女人身上,董百焘一如既往的成为了五人中的核心,侃侃而谈,温温平平间表现着自己的见闻广博,风趣幽默言之有物,家世不凡,叔叔是朝廷重臣,长相斯文俊朗,典型的衣冠禽兽,大多数自认为聪明漂亮女人通爱的类型。

当然这一切的前蹄是沉默的青年没有chā足其中,自始至终,董百焘都只是偷偷的看那被众星拱月在中间的女人,颇为忌惮,连坦然而视都做不到,其中也包括那沉默的青年。

烟雨朦胧,在jī笼山上升起了一阵水雾,再加上美人在畔,李治和董百焘隔得距离不远但也着实不近,李治又刻意深藏身于名,所以狭路相逢你死我活战战兢兢是不存在了。

董百焘那边大为热闹,男人大多时候的情绪热情度是和身边女人的数目和质量正相关的,很显然非太监人士的董百焘几人也没有跳出这个“李治不变定律”。

相比之下,清冷的李清河,一直心事重重努力学汉语的金发公主,安分下来的武大姐,朦胧的烟雨,悲情的胭脂井共同给李治构筑了一个的环境,所以李治这边要诗意的多,也寂寥的多。

那边所有人中,李治看来看去只盯上了两个人,一个便是那酷似李义府的青年,另一个就是一直冷冷恬淡看向胭脂井的女人。

前者李治在来金陵前让锦衣卫搜查过这个李义府的独子,李津。

不怎么容易看透的年轻人,似乎继承了他父亲的狡猾无情,但也不可避免的遗传了母亲杨氏的贪财愚蠢,灵机一动时,极有可能神来一笔,也极有可能脑残到让你瞠目结舌。

神来一笔的不说,且说说这脑残一刻吧。

金陵民间一直流传了一个很广很sī下里的段子,说当今刺史之子李津李大公子这个人眼力不好酒品更差,有一夜也不知喝花酒醉了太甚还是啥的,竟闯到他老爹李义府的书房里,指着他老爹yín笑声声,大喊一声小xùe妹妹,让大鸟哥哥来满足你吧。声震整个刺史府。

当即把宦海扬帆yīn人yīn了数十年的李大刺史震撼的无以复加,指着李津,口舌如蜜又如刀的李义府首次呆嘴笨舌的只一个“你……”字,重复了无数遍,还拖着长长的音。

可是事情还没有到此为止,酒无疑是一个好东西,喝了酒的猫照样可以装老虎,而喝了酒的李津就魁梧了,直接变身楚霸王,要硬上弓他老爹。

就在人生的最后一刻,李义府挣扎未果的时候,忠心的老管家带领大队家丁杀入书房,护驾及时。

当时让金陵人至今捧腹引以为大乐的是,当时一个不知姓名的家丁也不知哪根筋搭错,学着戏文里就那么来了一句让李义府心惊胆战的请罪话。

“老爷,我等救驾来迟。”

一听这话李义府先是吃惊,这可是专用于皇帝的称呼,是要治大罪的,然后便盛怒,甚么叫来迟?

笑里藏刀的李义府毫无形象的破口大骂:“迟你老母,你们来的正是时候,一点也不迟。”

还是管家最先醒悟过来,斥退家丁,然后宣布任何人不准把此事宣扬出去,这让李义府很满意。

可第二天也不知为何,全金陵贩夫走卒之辈一个不落的全风闻,最后连一贯纪律严明,不把非公务娱乐之事上报的锦衣卫也首次破例,上达天听,密奏此事的折子摆到了李治的案牍之上,于是乎,在笑的肚子痛牙痛喘不过气中,李治深深的记住了这个毫无任何名气的李津李大少爷。

李治佩服啊,这事他可是永远也不愿不敢不能做到的,

jī鸣寺的和尚是不同于他处的,每天要做早中晚三次功课,似乎念经都要比他处玄妙好听,努力提高作为一个古寺名寺该有的高素质和尚专业水准,不少人长得颇为清秀,这是让李治颇为仰望的,李治不知晓这些有的已经而立之年的大和尚是怎么解决生理问题的,莫非每次都五姑娘,那也未免太专一了。

能成为古刹宝寺香火鼎盛的,无论是建在万丈悬崖山腰上触目惊心的险地衡山悬空寺,还是高原上的骄子布达拉宫,不管如何掩盖外相,都有一个值得一提的共同点:和真正人迹罕至是深山老林一线之隔,和红尘俗世也是一线之隔。

两条线,无论越过其中哪条线,宝刹也就成了秃驴聚集的俗地,失了神秘抑或失了让俗世人仰望的出尘。

和尚有无内心纯净的,李治是不敢妄自揣测的,毕竟对于一个悲观主义信仰xìng本恶论的荀子门徒,李治从来是不吝以恶意的角度推测人xìng的。

这和李治从小受到的教育无关,毕竟你让一个打小学古文撇开论语,第一个接触的就是《韩非子.七术》的皇子,长大后又成了皇帝的厮,能有啥良家的想法。

人有旦夕祸福,一些看起来很可笑的无厘头举措,有时往往带起的飓风可以死人甚至亡国,完全可以媲美那只据说可以让龙卷风席卷美国本土可爱的南美小蝴蝶的,物起了个很玄妙,让自己和别人谁也别想弄通透的名魂沌。

所谓魂沌,大家说的都对都不对,魂在一起炖炖,就和谐魂沌了,所以李治在想,是不是俺也搞个魂沌社会。

蝴蝶开始扇动翅膀了,风起!

冯白马身边那位凤姐吃醋了,自打这第二批人过来,冯白马眼珠子就粘了过去,刚才柔情蜜意满腔柔情比原来更炽热,可惜不是她。

可惜小凤凤也不是个良家,冯白马在耳边嘀咕了几句,小凤凤越加委屈了,直到冯白马许诺她一串能让她幸幸苦苦接客一个月才能赚足的金手镯,才算答应。

于是这对和尚妓女的就往回走啊走的,一副我们很累了的表情,走路都有点不稳,待走到董百焘他们身边时,那“凤凤”一个摇晃,似乎是崴了脚,结果虎背熊腰,壮的跟头老黄牛一样的冯白马抽风的连连倒退,于电光火石间“无意”的撞翻了一个闺秀小姐,成功的着陆成功,“压了”上去。

这事大不大?大也不大。

说大,涉及到名节,可一夜情在大唐都屡见不鲜,被一个长相还不错的和尚撞倒压上,骂两句流氓就过去了,没说会上吊投井效仿烈女传的。

说小这就是故意调戏良家fù女,最重要的是,他果断无视了董百焘这干护花使者,若此事忍了,你让他一个锦衣卫指挥使的侄子以后如何在金陵乃至整个江南闺秀风流场上继续情圣,继续才子佳人的魂,此事不为大只为小,不为名节,只为男人的面子。

男人可以吃亏,不管是明亏还是暗亏,但唯独面子死也是丢不得的,丢了就得迟早找回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十年和一天,说起来,君子的仇恨之心更重,忍的久爆发时才酷烈,董百焘自认是个君子。

虽然冯白马体形差不多是董百焘的两倍,但并不妨碍董百焘凶焰的爆发,恶从胆边生,一个旋风脚踹过去。

大唐尚武,三四个健fù能打死一个壮汉,很少有手无缚jī武力值基本为零的纯书生,时代不同,吃香的类型也不同,这一脚,叫“撩yīn”,师传便宜父亲沈忠,当然原招是攻上盘,经董百焘个人改进以及当初大雁塔下李治在他胯下不轻不重来了一下的启发,他sī自的改了,攻下盘,要害部位,平时不出手,但一出手时,讲究一击必杀,精确制导。

冯白马本来想到时候抬出自己的身份,顶多被对方说几句狠话,要是这行人被吓住了,说不定乐子便宜更大,可他没想到,董百焘这厮因为某人曾经的痛殴有心里yīn影,阳光也许能驱散yīn影,可惜冯白马的xìng别注定了他只能成为转嫁yīn影的替代品,而非董百焘人生的那缕阳光。

“啊!”

冯白马叫的惨绝人寰,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痛苦淋漓的叫过,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的声贝,一声惨呼,轰然盖过了风声雨声念经声。

那痴呆的小凤姐亲眼目睹了这幕人间惨剧,她不知道这个金陵有名的冯白马还能不能如以前一样“白马扬鞭,绝尘而去”般潇洒,若不能的话,听说他还有个儿子,叫冯小宝,也算没有绝根了,男人绝命根,留个儿子,还有点指望。

不过身为小金陵王身边大红人,冯白马“鞭”毁人半死可是一件大事,那小凤姐不能不及时报,恰好天公做晴,兴许老天爷也无聊了,乌云消散,太阳公公又露出他让人不敢鄙视的脸蛋。

小凤姐疯疯癫癫的跑掉了,一边跑还不忘一边放狠话威胁:“你们完了你们完了,小金陵王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小凤姐也虎也淡定,对自己的相貌身材真的相当有认知感,十二分确定自己不会被先jiān后杀抛尸荒野,否则就这个威胁词,也会让茫然错愕呆怔不知所措的董百焘逮住了,辣手摧残花。

风波起于青萍,青萍就是水草,哪怕如李治这这么神经强悍的人士也得连连吸气平息内心的sāo动,他只觉得无论是和尚冯白马还是这位很久不见刮目相看的董百焘,都给了他目光一新光芒万万丈的自叹弗如之感,自己似乎有那么点不如以前背影萧索了。

那个受池鱼之殃的闺秀,满脸痛快的走到董百焘身边,牵着他的手,含情脉脉,那闺秀长得确实不赖,是真正良家的那种,娶回家不见的多有福,但绝不会有灾的贤妻良母型,美人在侧,董百焘微微安心,自己说到底还是锦衣卫指挥使的侄子,和天子那都是常人难有的渊源的,尽管这不光彩。

皇帝只有一个,自己上次纯粹是犯贱,倒霉到家了,没说的,心里服气,跟皇帝抢女人,这项上人头到如今还能吃能喝能胡侃,那都是十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认栽。

正如叔叔说的,下回眼睛擦亮点,死也知道如何死的,才不冤。

可小金陵王是个屁啊?哪来的拦路鸟?自封的王?没告他个妄名逆上造反的嫌疑就是大唐百姓的仁义淳朴了?王也是你一个商人能称得?

更何况,董百焘发现李津面sè如旧,直直的看着在地上翻滚的冯白马。

风浪似乎有渐起狂野的倾向,同样也越来越有趣了,暴风雨来的再猛烈也没有暗流涌来的致命。

而此时那队伍中自始至终刚强淡然,抱着手臂,在胖冷眼观望一切的女人则撇开所有人,缓缓的独自像李治走去。

一直不苟言笑的她在到了披头散发卖弄魏晋风骨的李治面前,毫不吝啬的绽放,一霎那不算极品显的过于刻薄寡恩尖酸的水灵脸蛋,绽放出深闺人未识的绝世风采,女人轻轻的笑意盎然的说了一句话,眼底满是不为人知的变态快感,却让八风不动心若神明的李治骤然sè变,气息疯狂的急促起来。

“竺寒暄快生了,想知道是男是女吗?”

一句话,十四个字,却让这清秋江南,落花时节,大风起兮云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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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第二更,波澜就从这里开始吧,和谐社会没事咱不妨热泪奔放的歌颂和谐,歌颂党的生日,爱生活爱贪官,是他们引领了偶们民族意识的觉醒,促进了小三的职业化幼龄化专业化高学历化,果断仰慕之。

第二十一章 玫瑰花开,香而多刺

第二十一章玫瑰花开,香而多刺

风起于青萍,谁能想到jī鸣寺一日游凭空让李治心中山呼海啸波澜骤起,李治也终究是李治,不会再傻傻的以为横空乍现的女人会心甘情愿的把那个女人的点点滴滴没有半点条件的说出来,本能的jī动之后,就像暴风雨过后一般又宁静下来。

不管这份宁静是否是下一次更猛烈的前兆,但至少此刻,李治不会发昏的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想!”

李治还是坦白的道,不无一分侥幸心理。

他一直在注视这个女人,女人很美,所幸不至于美到惨绝人寰的刺人眼,但收敛了笑意的女人除了那水润的凸有致的身材,眉眼尽是男儿也逊sè的刚毅,和俯视一切的纯粹傲慢,那一句恰似惊雷的话从女人血红sè的嘴唇轻飘飘炸出来后,李治就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了,但令她意外的是,这个女人竟丝毫没有变sè,那份漫不轻心自始至终都不曾变过。

李治笑了笑,和自己一样,都是那种以自我为中心绝对自负的人,只不过自己内敛在心里,臭屁点的说法是行动派,集聚到巅峰便一股脑火山爆发,一发而不可收拾,不允许有任何阻挡的力量,属于谋定而后动,动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伤;而这个女人却毫不犹豫的锋芒毕露,恰似滚雷,串串连连不止不休,一动鬼神惊。

女人面对李治,双目直视,眼神里感情很纯粹,不温不火,可十分有压迫力,听李治说想,固然没有顺势说出来,但也没拒绝,只是笑,笑的不算痴痴,也没有冰冷的感觉,一如清心寡欲的仙人,没有威胁,却高不可攀,一刹那,李治有种深深的熟悉感觉,这是个不算友善的故人。

她收敛了灿烂但其实只是浅浅勾勒起的嘴角,轻轻说话,嗓音不悦耳,也不沙哑,希拉平常,但很干脆清澈,说一是好好培养,就是最标准的官方新闻发言人,和那份容貌一般,不惊人不平庸,“孩子还没生下来,不过,我知道自己是多了一个干儿子。”

李治颌首,沉默,老半天才道:“十月未到,你从何得知?”

女人不理李治了,她转过身,缓缓前行平淡道:“我说他是儿子就一定得是儿子,若生个女儿,杀了再生就是,天下又不止一个男子。”

李治添了添嘴唇,实在烦恼,这是个让人很有信任感的女人,她说的每句话,好的坏的都能让人相信,是绝对敢干的出来的。

“你是玫瑰吧?”李治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试探的问出了这一句,心中忐忑不安,思索着他可能的回答。

闻言,她继续前行,声音却轻飘飘飞过来,木有一丝波动,道:“你要是李治,我便是玫瑰了。”

李治不自觉的向前尾随了几步,双拳捏的铁紧,皱眉眯眼道:“那,我要不是李治呢?”

果然是她,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曾相识,欢喜过后只剩下惊了,李治说不出的酸涩,涩的发苦,曾经即使不是故人甚至算大半个仇人,可如今已是完全站到对立的那面,再无挽回的理由了。

女人平静道:“李治算甚么?”

李治愣了一下,耸耸道:“这个我也想知道。”

“是吗?”

李治郑重其事的点头道:“是的,一直想弄清楚李治是不是个东西,或者是个甚么东西。”

她轻声道:“他不是个东西”

李治拍掌附和笑道:“这个李治确实不是个东西,可他不算个坏人,他有他的无奈,这份无奈是可以理解的。”

她清淡依然道:“但是不能原谅。”

李治哼哼道:“自然,可他已经手下留情了。”

她笑道:“没看出来,一边勾引人家女儿,一边杀人全家,留情在何处?”

李治笑了,似乎没有察觉到女人身上慢慢散出的煞气,道:“我留了三条根,一个男丁,两个女儿,寻常人一旦下死手我不会留下三分余地的。”

她哦了一声,因为背着身子,李治也看不清甚么表情,又跟进了几步,她也不恼,只是轻轻道:“你也说会既往不咎和平相处的。”

李治叹道:“所以很无奈啊,你僚人太不安分,杀了太多无辜的人,天下战乱太久,是到安宁的时候,你父亲不识时务,我没办法。”

“也可能是我僚人太识时务,我父亲太过胆小,以为打一打就能从李世民那里多取得一点让族人生存更好的权利,留了七分的力量,最后可笑的死在你这样一个小孩子手里,是挺滑稽的。”

她不再说话了,停下脚步,昂首而立。李治也跟着停下脚步,没有太多歉疚,这么多年,该淡的忘了,不该淡的也模糊了,只是太多遗憾,见到昔年的故人,就跟重拾起一段回忆,只是这份回忆太多灰sè,让人唏嘘的不能释怀。

李治跟在她身后,道:“我当初去找过你们。”

“幸好没有找到。”

“我不会杀你们姐妹的,你应该知道我曾经有过这个机会。”

“时机未到,否则你绝不会手软,你四岁那年酒醉后不是得意的说过吗,你父亲要立你为太子,无论你大哥犯错不犯错,而这个前提就是平当年的僚人之乱,凭自己一己之力,好一对父子,玩弄了天下人,拿万千人命做赌注。”

“你怎么知道的?”

她笑出声:“虽说当初打你,可不过是一个嘴上坚强心里自卑的丑女孩儿吸引心仪男子的手段,自然会在暗处偷偷的观望,你那时怎么可能记住我这样一个丑丫头,一天到晚只骨折哄孟水开心,还记得给我说的那个丑小鸭的故事吗?你说天鹅就是天鹅,丑小鸭就是丑小鸭。然后就给我起了个‘丑小鸭’的绰号,还记得吗?”

李治苦笑的试探xìng问道:“为甚么没有告诉孟水或者干脆杀了我,一个七岁就敢杀人的多刺玫瑰,可绝不是个心慈手软主。”

她坦白,道破天机,“当时没想过杀你,即使你杀了我阿爹后,放在那时我也舍不得杀,现在后悔了,所幸还不晚,我很期待你的儿子,要是未来他见到自己被喜欢爱护他的干娘杀死了妻儿老母,不知道会不会怨恨的生不如死呢?”

李治早知道没好事,天下即使掉了馅饼,李治也绝对不会相信砸在自己的头上,他历来都是悲观论的支持者,竺寒暄要生子了,他是真高兴,虽然昔年她被父兄强逼着进宫,心怀不轨,可自始至终她丝毫没有伤害过自己,这是个命运多舛的善良女子,除了那份美貌才情,这份善良才是李治念念不忘的,女人的一句话,不期然间,李治的眼睛都红了起来,

李治对女人是真的愧疚,昔年自己确实有点罪过,可那更多的是和还在世的老头子的一个赌约,胜了,他不仅日后成为国之储君,而且还可以在老头子的有限监视下组建属于自己的势力,败了,那这个赌约就烟消云散,老头子是绝不肯承认的。

李治惊怒,快步上前拦在她跟前:“玫瑰,你的话不仅刺痛了我的心,知道会给你的族人带来甚么吗?”

她点头道:“痛了才好,不痛杀了都不痛快,你们汉人杀了我僚人三十多万人,孤儿寡母的,你一定没有看过她们是如何生活的。”

李治惊叹这女人真的已经长大了邪不侵,昔年还会暴躁,现在滴水不露,李治真的无法再如以往对她xìng子万分通透了,可要是真让她杀了那个自己在心里偷偷给取了‘李冉闵’的小孽畜,李治觉得,到时他一定会哭的,可自己如何能杀她,那她辖下的八十万僚人又会如何动乱,被何种人利用,李治从心里厌恶一切内乱,“我会给你僚人更好的生活,可前提是他们要真正的对汉人,对大唐无敌意,你现在是僚人总头人,不该只为昔年一家一姓的仇恨迷失双眼。”

她摇头:“不用,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我会自己带领族人争取的,那才是真正不会失去的,靠别人赏赐的人永远不会真正有活着的尊严。”

李治听她这么说,更不敢让开,自作孽不可活,儿时的一念之仁有点玩大了,收不了场,“我是个好皇帝,虽然不会成为古今第一勤政的那种兢兢业业的君主,也没有名留青史的军事施政才能,但就眼界来说,因为一些特殊的经历,在某些大的方面,我有着过往时代任何人都赶不上的见识,况且我大唐风气开放,溶入我大唐的胡人生活有目共睹的。”

她重复肯定道:“不用,我会自己争取的,另外,其实你去演戏会更优秀的,胡人我自然看的出来,但汉人高胡人二等甚至三等你看见了吗,一个汉人能用极低极低的价格租借被卖为奴隶的胡人劳作,自己只符合监督管理,只每天想着怎样去利用其他人,为甚么到了家财万贯的胡人那里就不可以,发现胡人敢让汉人为奴的,一律抄尽家产,这就是你说的有目共睹。”

李治火大了,再也忍不住,骂道:“去你娘的,不那么刺人你会死是吧,那边疆拼死效力时流的最多的是我汉家子弟的英雄血,高句丽、党项、突厥都是被征服者,也许他们以后会一律平等,可那是以后,若我真的对你承诺会一眼平等相待,且不说会对我大唐那些既得利益的将军大臣兵士百工会有甚么消极影响,你自己相信吗?绝对的平等就是天大的谎言,难道非要我逼我骗你?”

女人第一次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思考的表情让对面的董百焘眼神一惊一乍,在披头散发的李治和女人之间徘徊,不明所以。

女人终于不再开口。

李治开心的笑道:“玫瑰,要不我们从新再来,给俺一个机会,也给你、你妹妹还有你那些深山老林里窝着的族人一个机会,岂不美。”

女人叹息一声,低头呢喃一句,听在李治耳中却又是一声惊雷,“好像以前你也是如此说的,然后自己把那个机会主动抹除了,当时你还只是一个皇子王爷,现在成了皇帝,这话变得越来越廉价了。

这些年来我算了算,形同奴隶直接间接供你汉人驱使的,除了你说的突厥、党项、高句丽还有契丹、黑水靺鞨,现在又多了一个吐蕃,你手下大将薛仁贵、宰相许敬宗解决了高原上的百族争霸,却不肯停下来,今日大臣王玄策又马不停蹄的赶赴高原,秘密协助薛仁贵许敬宗在高原上日夜加紧训练整整七十万大军啊,如此庞大恐怖的兵力不会也为了和平吧?

数十个大大小小的种族,上千万胡人都在你们汉人作坊、客栈酒楼里做工,再过个百十年,你们汉人就能彻底坐稳这片辽阔土地上所有非汉人的主人,我们僚人到时也不例外,可这千万胡人在大唐活动,你会不会午夜梦醒时分惊出一身冷汗呢?

那七十万精锐的铁甲大军,弄得你的天下会十年来集聚的钱财,消耗大半,否则哪会给小金陵王这种桀骜不驯的大商出头机会,更弗伦三分面子了,这七十万大军都是用来镇压残杀可能反抗你们汉人奴役统治的胡人,对吗?玫瑰这回总没有说错吧!”

叫“玫瑰”的女人笑了笑,意态阑珊的慢慢远去,女人青丝飞扬,背影挺直,只是这回,李治没有再去追。

李治低着头,转身走到坐靠在石凳上品茶吃点心无忧无虑知足常乐的武大姐,把她抱起,然后自己坐在她的石凳上,再把武顺放在大腿上,不去占便宜,静静的也不嫌口水的吃着武大姐的点心,饮着她的茶。

武顺双手主动抱着李治脑袋,揣测着刚才是啥道行的女人,能够让李治无力到这种地步,这已经不能用强悍来形容,而是虎虎虎。

以后还是应该远离这种虎人为妙,这种看重权势以天下人为棋子的同xìng,可不是她这种不青葱却绝对是小豆芽伺候得起的,至少她就没见过自己那个手段惊人的二妹能让李治无可奈何的,顾忌如此多,根本不敢霸气外露用强的。

二妹也好,自己也罢,相公这厮恼羞成怒时,可从来动手动脚的厉害。

李治两口就喝光茶水,牛饮,随意的吐了七八片茶叶,让坐在对面的李清河无法忍受的扭过头,甚为气闷鄙视的吐出一口抑郁之气。

于饮茶之道,李清河可谓深得李渔《闲情偶寄》中“星星之叶,纤毫入嘴,塞而不流”,一杯未品,一杯而止。

咋办?

救是必须的,这个女人不能杀也是一定的,可怎么救俺那可能要成为苦逼娃的小牲口,又怎么让这“九头牛不回头”的带刺玫瑰回心转意,都是天大的难题,自己的道行还得继续修炼。最重要的是,有多少人知道那七十万大军以及……他们的作用。

李治深呼吸一口,对着树袋熊挂在自己身上的武顺低低轻轻的小声道:“好娘子,这回你得去帮相公办一件事。”

“啥呢?不刺jī娘子姐姐可不干,无壮男就免谈了哦?”武顺美目盼兮的不停眨啊眨的,风sāo依旧。

“刺jī绝对有,壮男就没有了,未来说不定会成为猛地一塌糊涂的小豆芽倒是可能有一棵,做不做?”

“做,到底做甚么?”

“替我偷一个女人出来还有她可能生的那个……儿子。”李治目光闪烁的道,低头yīn沉着脸,一点不像在开玩笑。

“偷人啊,可惜是个女人,放心吧,大姐出马,一个顶俩。那个竺寒暄母子姐手到擒来,注定逃不脱囊中之物的命运,姐已经准备饿虎扑小豆芽了。”武顺抱紧李治,头搭在李治的肩膀上,口出狂言,坚定如磐石。

而此时,冯白马身边那个令人“惊厌”小凤姐,已经张慌扭着自己香tún冲进了一座金陵最大的山庄。

山庄后晴空初现,荷塘中的荷叶雨打芭蕉似得低着头,在一个被唤作《轻候》的凉亭中,一张石桌,两条红木椅,无茶无果,只有一壶二十年的女儿红。

两个男人,一个少年一个青年,谈笑风生,一旁是两个全身劲装的女子,一个抚琴,身材妖娆,相貌却稚嫩清淡到无知的美女,矛盾的冷着脸,琴声幽幽,恰到好处;另一个持剑抱胸,闭目无言却杀气腾腾,后者正是鱼玄机。

小凤姐的叫嚷声在前院中便打断了青年和少年的谈兴,小金陵王皱眉道:“大吵大闹的,不是要紧的人,就乱棍打出府外。”

一个管家模样的油滑八字胡显老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恭声说了几句,道:“是白马新弄上手的破鞋,说白马被人废了。”

眉毛出奇的松了下来,可尖锐的眼角却煞气升腾起来,小金陵王候弦高看了一眼坐在对面似乎有看好戏兴趣的少年,知道如何做了,冷声道:“让她进来。”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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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晚了。总算赶上了。还有真没有挖甚么新坑,很多自认为下了心思的细节,在读者都是一目三行,再加上看的是盗版,后来可能改了章节也不知道,所以才认为是坑,咱不再挖掘新坑了,这段时间主要大爱填坑。

第二十二章西蜀有王,名将有子

凤姐被管家亲自领到小金陵王和令小金陵王也慎重对付的神秘少年跟前,不出所想,那个在前院还肆意张扬泼妇气焰的,在见了富贵逼人的小金陵王后彻底偃旗息鼓,身子在小金陵王并不森冷的眼神下,哆嗦着牙关,不可自制的瑟瑟发抖。

小金陵王端起了琥珀色反射着荧光蛟龙的玉杯,碧绿色的酒液透着沁人的酒香,把玩着没有饮。

“说吧,白马怎么废的?”,小凤姐僵硬的身体,一颗心幽幽悬着,闻言松了口气。将来龙去脉细细的说了一遍,虽然本能的很惧怕这个外界传言杀人不留尸的男人,可还是忍不住添油加醋一把,并非是胆大包天,不过是习惯,以往做惯了,一时间曾引为自傲的老毛病又犯了,越说浑身越来劲。

简简单单的过程被打小就被卖进勾栏里,见多了悲欢离合毒妇薄幸汉笑里藏刀的小凤姐,硬说得是一波三折波云诡谲,活生生的一个古代版的柯南道尔在说书。

声名远播富甲江南的小金陵王,眼光何其毒辣,对女人从开始的拘谨到现在吐沫四溅口若悬河的火上浇油,只笑了笑,静静的等她说完。

故事简单,女人的词汇也有限,再能侃唠叨了半天也终于落点,倒也难为她了。

小凤姐也聪明,立马认识到自己老毛病犯了,又见小金陵王神色平静无动于衷,赶忙语带惶恐的道:“大人,白马真的不过是开个小小的玩笑,谁想到那帮人会如此心狠手辣目中无人,一点也不把您老放在眼里,那为首的还说甚么小金陵王是个屁啊,乱自称王,惹得少爷心情不好,立马让他人头落地。真的不是小妇人胡诌的。”

坐在小金陵王对面的那个少年身高七尺有余,十七八岁上下自始都是温润的笑着两只手交叉自然的瘫在腿上,少年笑的不璀璨不俊俏,可温温平平十足的有亲切力,没有小金陵王与之绰号匹配的霸气,更像青葱岁月时邻家没见过市面拘谨羞涩的大男孩,人多的时候总温文尔雅的,可眉宇间怎么看也透着一股唯恐天下不乱的戏谑之意。

学着西蜀诸葛武侯,少年身边四季如常的是从来不少一把扇子的,不过和诸葛亮的羽扇相比,少年很有自知之明选了把和他年纪十分相合的折扇没有非主流,不出格。

折扇平摊在石桌上,面朝上的一面是《韩非子说林上》的一句话,少年大哥亲笔写就送给他的,每天清晨少年一睁眼,便会把枕边的折扇摊开,开上两眼,默念两句,话很短简练里透着韩非子这个思想上巨人的一贯老辣,十二个字:“巧诈不如拙诚惟诚可得人心。”

并不是十分地道的扮着有点荒唐的老成,可那一身凌凌然稳稳无视对面叱咤江南的小伞陵王的气势,却做不得假,一种错觉,似乎和霸气的小金陵王相比,这个没有多大锋芒可内秀气十足甚至看似有三分害羞的清秀少年更像个真正的王。

产年笑问道:“冯白马?未曾久仰过大名,何须人也?”,“谈不上大名,一个剃着秃驴头卖大力丸的假方士,会练些丹药增加点闺房床底之乐,狗腿子一个用的还算顺手就留下了,死了确实有点可惜。”

小金陵王摇头,手里的琥珀酒杯在右手纤长的五根手指上,穿花乱蝶的穿棱五指间,如一个狡猾的小狐狸,灵气逼人。和外表稚嫩的少年相比历练商海的小金陵王咄咄逼人,但一切做起来又浑然天成,看不出任何一点可堪诟病的抱残守缺无理由的帮凶在他这里也成了可以从容出手的理由。

“蛮好玩的。”,少年呵呵笑道,不像是在开玩笑一如那铺在桌子上的韩非子之语所言,“拙诚”,一句地地道道的实话,有点孩子气,可即使小金陵王这样跋扈的人也生不出捉弄之心。

“行,既然二公子都这么说了,这个事不好玩侯某也会让它好玩起来。”小金陵王侧过头对抱剑肃立的鱼玄机吩咐道:“能办好吗?”,鱼玄机睁开眼,不露锋芒,可是很冷,冷的无情,冷的秀气,要是此刻怀里抱着的不是那把酷似长剑的隋刃,而是一把瑶琴的话,怕会颠倒集生也不无可能。

隋刃,剑身用毒药炼铸,十年成,淬以马血,以金犀饰*首,伤人即死。毒辣的手段一如女人的名字,透着丝丝不可捉摸的玄机。

“不知道,尽力。”,女人的声音平淡,没有丝毫恭敬。

“好,领四个人去,是杀是废,自己估量。”小金陵王悻然笑道,眼目中不期然的闪过一丝爱慕,一闪而逝,深深的被掩埋起来,可却被那一直在旁边抚琴的鱼玄机那个叫“离水”,的女徒弟看的分毫毕现,琴音刹那间有了一丝凌乱。

鱼玄机抱着隋刃而去,身后跟着三个黑衣护院,体形彪悍,皆一米九的关西大汉,大脚丫子迈的沉而稳,不可多得的练家子,而这样的技击高手,在小金陵王的山庄不过是二流的剑手,死不足惜的那种。

“大人?要不我跟着一起去。”小凤姐弯腰,她站在这个男人身边别扭不自在极了,也明白这样的大人物不是自己这种不算偷魁的勾栏女子能配得上的,就想早早离开了事。

“叫小凤是吧,火急火燎的来,何必再风风火火的走呢,留在府中吧。”小金陵王笑眯眯的,这份灿烂让管家开始同情这个小凤姐了,离死不远矣。

小凤姐原来已经停下来颤抖的身子又没出息的颤了起来,一颤再颤颤个不停,脸色发白:“大人,我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造谣的。”

小金陵王微微一笑,偏过头越发盎然起来:“真的没有造谣?那些骂我的话都是别人重复的,一句不假?”是是的,都是真的。小凤姐小心翼翼硬着头皮的强撑着,也彻底宣告了她不算韶华的生命到此结束了。

“唉,何必呢”何必要骗候某呢”说是假的,侯某也不过找上个七八个壮汉上上下下玩个个把时辰,也不伤你性命,可你如今诳我,再要轻饶了你,这江南烟水池,你要候某日后如何再混的下去,自作孽啊。”小金陵王一声感慨,说的倍遗憾,挥挥手”就有识相的护院抽出手里的剑,缓缓朝小凤姐逼来。

此时此刻,小凤姐眼神倍凄凉,脸色青白间无数次轮回转换,眼看剑客越来越近,小金陵王冷漠到冷血,小凤姐绝望之下那股压抑在心里的悍妇泼浪的气焰彻底爆发了出来,不在压抑中寿终正寝,就在绝望中作死的燃烧。

面对从跪倒匍匐中几乎是跳跃起来的小凤姐”小金陵王嘴角冷冷一瞥。

小凤姐抬起头来,略显尖锐的丹凤眼,好似凶猛的母狼雌虎,锐利的狠狠晚在小金陵王身上,破口大骂道:“候弦高你个杂种,老娘就是死了,总有一天”也会做鬼回来灭了你满门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甚么那么宠白马,还不是因为你自己是个废物,床下爷们床上就是个不中用的废物”还没有白马那个小鬼头冯小宝来的厉害,你这种废料别说伺候老娘了,就是倒贴给老娘舔屁眼,老娘都嫌弃,无能的杂种,人模狗样的烂狗屎。”

少年在旁边微微一笑”笑容淡淡,听着啥是有趣味,带着一丝好笑和隐隐中的嘲讽看向把手里酒杯捏的粉碎的小金陵王”笑意促狭古怪,就差仰天狂放的出声了。

小凤姐咬牙切齿”声音沙哑有若母鸭,眼神带着疯狂不要命最后时刻豪气一回的光芒,大唐女子,哪怕青楼娼妓,也不会窝囊的芶死。

“哈哈哈,告诉你吧,你那几十个妻妾,不知道多少被白马睡过了,你早已不知道做了多久的绿毛大海龟,真想知道你要是看见自己的宠妾被白马压在身下玩弄,该会多么的愤怒,一定很精彩。”

临死之前,有的没得,小凤姐乱栽赃一次,她深深知道像小金陵王这种清洁自傲自认高常人几等的贵人,最是忍受不了背叛特别是如此这般的男人耻辱,至于冯白马睡没睡,她是不知道的,那该死的冤家小凤姐如今是管不了了,况且,真要被杀了,奸夫**妇的黄泉路上也有个伴,老娘可是为他而死的。

小金陵王真的很有气度,宽广的到让小凤姐将恶毒的话语全部说完,才示意身后早已准备好的剑手,可以了!

寒光一闪,小凤姐的瞳孔陡然扩大,一道血线洋洋洒洒冲天而起,微微泛黄的脖颈多了一条浑圆天成的圆弧线,血色僚人。

小金陵王目光掠过小凤姐惊恐的脸蛋,不屑的淡淡说道:“蠢女人,死到临头还废话,侯某真正爱的女人有二个半,那半个嫁给了小皇帝,另外一个正去就你那匹小白马了,最后一个前日刚来金陵,除了那半个,都是云英黄花未嫁,她们又岂是你能说的,哪怕映射到了也不行,是要代价的!”,“嘭”,的一声,小凤姐妖娆的丰满尸体陡然倒了下去,仰面朝天,死不瞑目,所幸清雨初*阳光灿烂,这份**少了份恐怖,点点血光在阳光下闪烁着让小金陵王著迷的红宝石光,剑手长剑上的血痕在小凤姐的绫罗绸缎的衣服上一擦而净,收剑入鞘,面色如常,都是一些走过南闯过北刀头上舔过血的纯爷们,那份冷漠劲儿,抛开对立的场合,帅得一塌糊涂,若是李白在此,怕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就要提前问世了,只此可见小金陵王势力不凡了。

小金陵王对着一旁的管家吩咐道:“白虎,拿去喂狗,先洗干净了,不要吃坏我那几只正在调养野性的獒犬肚子,那是我准备送给玫瑰,头人的。”

名叫白虎的管家,点头上前单手拖住小凤姐的一只脚,留下一路血迹,直直的就那么拖走了。

“杀人不是一个好事,喜欢杀人更不是一个好习惯,人不应该草菅人命的。”少年诚恳的告懈,亦真亦假,意真言切,分不清虚实。

小金陵王点了点头,看着石桌上的琥珀玉杯成了一堆昆山碎玉,慨然道:“蜀王殿下说的候某其实也明白”可是候某就是受不了身边人的欺骗和无能,一想到别人可能会如此对待侯某,心里的杀意就翻滚着红上眼睛。

我是个私生子,父亲惧内,在世时晒有教导我,唯一的一次也是骂我说,只能做一个帐前听令的小将,一辈子成不了统兵灭国远征万里的帅才名将,。不瞒你说,那时我还心里嘲笑父亲眼力实在堪称愚蠢。可当现在的候弦白做了数年从不给人留半分余地,害怕受到威胁伤害的大商,并且如鱼得水时,才深深明白自己确实不是那块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料。

血战沙场兵戈争锋,激烈的你死我活,却还要有父亲说的要养“泰山之气,“恢弘之度”虽然父亲是个失败者,可于此道,我不如父亲多矣。”,一番掏心窝子的话让被小金陵王称为“蜀王”的少年轻轻侧过脸来,又轻轻一笑,竟是安慰起来:“候兄何必妄自菲薄,我大哥常挂在嘴上说“大怒不怒”大喜不喜,可以养心”可悼觉得,人若长此憋着,没有小错不假,可谁受得了,于关键时刻控制不住爆发出来,才真的要命,坏了大事不是。



小金陵王一愣,有点重新审视了这个自称“悼”的蜀王,这李家不亏正值大兴之势,坐拥江山,区区一个寻常人眼中废材的西蜀王,也是个内弄深藏的人物,如今看来,颇具两分龙虎之姿,不可小觑。

“上次的事不知道主公如何说的。”,小金陵王岔开一句,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

少年蜀王李悼微笑着摇摇头”明明十七八岁,比李治还大一点,可偏偏长了一张明显不受这个时代大爱的娃娃脸”嘴上无毛,显得稚嫩清淡成不了大器”可从不给人压迫感,属于典型的低调隐皇三代。

“哥哥说你做的很好,虽有打草惊蛇的遗憾,仍不能掩饰武府那次突兀刺杀堪称惊艳的一笔,只惜手段太急,准备仓促,致使功亏一篑,大哥希望候兄能就此反思一下,谋定后动考虑每个环节出现的可能,找出应对方法,方能从容实施一击必杀,毕竟我们见不了光,也只有一次机会,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失算,甚至被看出蛛丝马迹,都会全盘皆输,我和大哥到时还会有个葬身之地,可候兄到时怕连葬身之地怕也是没有的。”蜀王李悼笑道,语带恳切,也不怕候弦高生气,有一说一一。

“上次是我激动了,不过,上次算不上惊艳,因为也是巧合,正好碰上小皇帝出宫偷香窃玉,谁也想不到皇帝会跟自己皇后的亲姐姐搞在一起,月下偷腥。可最关键的是,任谁也想不到昔年长安第一纨绔,登基后又忙于朝政才十六岁的小皇帝,会有那么强悍的武力,连未曾一败的玄机都被打伤了,离水更被打的肋骨断了数根,昏迷过去,我派过去的几名一流剑手,三下五除二就被解决,一刀割喉,所幸后来抓了如今丽妃武丽娘。”,“就是当今武皇后的小妹?”,蜀王李悼像听传奇故事一样问道,颇为好奇。

“正是,那小妞一点看不出来,却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娃,脾气爆的很,正准备动动这死妮子,结果侯某在外面的高手全给李治杀得满街倒了一地,三十来位难得一见的好刀客,一个不剩被活劈了,最后还是凭着武丽娘在手,玄机和我五个贴身的家仆护估才万幸中乘着长安宫门未闭逃脱出来。

几十号人北上,玄机、离水受重伤,为了不引起官兵盘查注意,只好分散开来,连那辆天下坊打造的宝车都舍弃给玄机掩人耳目吸引注意力了,只我一人独自狼狈溜回金陵,不瞒殿下,这辈子侯某混的最渣吃闷亏最凶的就是那次了,李治不简单啊。”,话中自嘲,可小金陵王嘴角勾起的弧度,却带着些许不屑,却不明显,在他看来,为了一个女人去冒险简直愚蠢到无以复加,若他是皇帝,哪怕玫瑰、鱼玄机还有那半个喜爱的李清河加在一起也不敌自己一块皮肉,更遑论冒生命之险。

“狼狈的不止是你,我那大哥器重的一个死士头领,名叫张要离,自从跟了我大哥从未失手过,可还不是差点折在小皇帝手中,为了夺走那个怀了小皇帝孩子的竺寒暄,哦,就是那个长安第一美人,死鬼杨毅尘和杨善游的妹妹,听说和他的太祖母萧后年轻时容貌无二,深受我那位九弟的喜爱。结果救人不成,还不是被霸道凶厉的刺天弩深深的射断了右手,齐根而断,听他说那时就靠着几根筋连着手臂,摇摇晃晃的走。嗯来都佩服,要换了我,别说痛了,光看着自己手臂那份惨烈样都忍不住昏过去的。若我那九弟简单,也不会成为天子,有很多事你不知道,你当真以为他能成为皇帝是无为不做作?”,罱王李悼笑着附和,很清醒的自嘲,让小金陵王多多少少的一丝尴尬彻底烟消云散。

再水的琴从那一次凌乱后便一直恰到好处,清音幽幽,即使心里愈发好奇这个“蜀王”,也不曾再有慌乱,能让她慌乱的只有那个不曾把自己算进他“二个半真爱女人”的男人~小金陵王。

“不管如何,能小看你小金陵王的人也不是个小人物,不去看看?”,蜀王李悼意味深长起来。

“这是金陵,不是长安。”

小金陵王放开声音笑道,他小金陵王何曾有过名不副实的时候,长安那次认栽,可这金陵是自己的地盘,不是猛龙不过江,可就算你是真正的强龙,你也得给我盘着,这金陵烟花地才会有你一隅窝身之地。

蜀王李悼低头饮酒,嘴角不为人知的轻轻撇了撇,笑了。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小金陵王永远都拿不掉那个“小”也只能是个“小”,王,器量如此,呜呼哀哉!

李悼最不喜欢候弦高的也就是这一点,太过猖狂跋扈,不把旁人放在眼里,他父亲这样,如今看来儿子也是如此,上粱不正下粱歪,说自己不如自己父亲是真说对了,至少侯君集还有一个令他佩服的罗艺、燕云十八骑,可这候弦高,眼高于天了,无论大事成与不成,他的结局早已注定。

“果者酒之仇,茶者酒之敌,嗜酒之人必不嗜茶与果,此定数也。此酒甚美。”,“此言有理,大善!”小金陵王欣然同意,就不知是同意前一句,还是后一句赞其“酒甚美”,的那句。

“来,喝酒!”,小金陵王继续招呼着在他眼里拘谨无大气的青萋小豆芽—蜀王李悼。!~!

第二十三章女刺客鱼玄机

第二十三章女刺客鱼玄机

锦衣卫指挥使的亲侄子像巨大的挡风旗幡,让董百焘无所顾忌的继续和新勾搭上的金陵名媛在鸡鸣寺闲逛游览,不同的是,一行人中少了一个女人。

冯白马阴沟里翻船,剧痛过后,估计是明白了甚么,精神上受不了这个灰色的冷刺激,四肢成一个“大”字行仰躺在走廊上,目光无神的呆呆的射在走廊的顶览上,想必是在回忆以往群美环绕恣意花丛的性福生活。

董百焘美人在怀,一身得意,看架势真的有把小金陵王可能的报复抛之脑后,就待和这位不算出彩却是金陵名媛小姐界傲娇公主气十足的富家千金金风玉露缠绵一夜,人逢喜事精神爽,董百焘折扇轻摇,眼神望着身边的闺秀温润醉人,刻意的掩饰刚才暴戾的一面,越发的风流倜傥起来,这让那被冯白马“压”了一遭的千金更是仰慕,在她眼中,此时的董百焘无疑就是传说中那位“七分儒雅中带着三分粗鲁”的绝世好男人。

李津这个人算是个怪胎,毕竟父亲李义府母亲杨氏可都不是寻常人,自小接触的也大多和良家无关,所以这位生下来姑且还算是白纸青葱的公子哥,有着董百焘这个在母亲羽翼下阳光长成的新纨绔不具有的城府,喜怒无常.

但千万不要低估他的心计,虎父犬子,李津和李义府相比无疑就是条不成器的“犬”了,但犬也有着老虎没有的优点,很少咬人,而且咬人前哪怕叫也不凶,所以杨氏贪财名满秦淮,可李津这位刺史公子,连官场上也大有不知道这位仁兄存在的干吏,锦衣夜行素袖藏金,殊为难得。

一路上董百焘故作清高的不提刚才英武阳刚的威武一面,好似是往了一般,高深莫测,像是大世家出来的见过大世面的人物,李津没有对此不屑一顾,只是觉得无聊浪费自己时间。

虽然有个一方大吏的父亲,可李津素来对父亲的作法很反感,在他看来自己父亲聪明精明都超过世人了,可方向错了,在一个清明的盛世做一个佞臣,这是毫无必要且危险的平步青云的方法.

李津的志向没有多大的非主流,和这个时代所有人一样想着飞黄腾达,今天能站在这里,是李津主动向李义府请求的,他是看中了董百焘背后代表的天子宠臣——沈贤,那是接近天子的最佳方式,似乎对甚么都不在乎的李津,有着连他父亲也击节的野心:位极人臣,出将入相。

董百焘成了这群人中当之无愧的焦点,李津也毫不为意,很适合在京剧中演白脸曹操的李津即使被人问及了一些事,也是轻飘飘的作答,和董百焘光芒万丈比起来就黯淡许多,可一起过来的几个名媛,却屡屡偷看这个沉默阴柔的刺史公子,暗送秋波,甚至包括那位被董百焘救了的“被压妹”.

可怜董百焘若是知道,呜呼哀哉都会没力气,英雄救美都赶不上碌碌无为,是挺让人灰心丧气的。

玫瑰走了,这让董百焘蛮失望的,这个女人是李津领来的,原本还以为是李津的红颜知己,等一起走才发现,李津对这个女人尊敬无疑超过了他的父亲,可那份自然表露的尊敬又很纯粹,不像主仆,让人弄不懂。

再说女人很冷,不笑不言的让人无趣,所以对神秘女人跑到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面前,谈笑风生才让董百焘奇怪不明所以的,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女人嗜好走“丐帮颓废狂野型”路线的爷们,因此也稍微注意了那个衣衫凌乱的狼狈身影,只觉得有点让人心悸的熟悉,看不出不寻常,这之后就没再看了,全用在风花雪月的了。

暗送秋波也好,注定到来的**一夜始乱终弃也罢,总之这少了一个女人的男女们气氛还是很和谐的,值得万岁。

冯白马虽说实质上不过在寺里挂一个度碟名,可名义上是鸡鸣寺住持的师弟,如此“高僧”被人太监了,鸡鸣寺不可能无动于衷,迫于小金陵王来自世俗的压力,鸡鸣寺主持“守惠”对狐假虎威的冯白马连渡的心思都没起过,就指望着这厮早点下地狱,去享受老对头道家冥府十八层地狱的轮翻煎熬,因此见到瘫软在地没有人生希望的冯白马,老和尚面上阿弥陀佛念个不停,可心里却在感慨“我佛慈悲,果报竟已早早来到,阿弥陀佛”,就待将冯白马抬下去。

寺僧刚刚准备将冯白马拖回禅房,就见到一个抱剑而来的妙龄女子,在三个气势汹汹的彪形大汉的存托下,煞气逼人的出场。

守惠老和尚不是那种读经读傻了的秃驴,道行高深不假,可能坐上诸如长安菩提、洛阳白马、登封嵩岳、鄞州阿育王、登封少林、金陵鸡鸣寺的主持方丈,有几个是一心潜修不谙世事的,如此佛挡杀佛的气焰,老和尚只一眼就知道自己这回要学道家“无为”一次了,但场面话是要讲的,一声佛门清静地,望施主少造杀孽。

鱼玄机道:“滚!”

话音落点,老和尚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看准了李治的方向,带领几个有意冲上去金刚怒目降魔除妖一番的小秃驴果断闪人,缓缓而去,看面上噙着的微笑,似乎不是害怕,而是见到有缘人李治,特莅临指导望苦海回头,阿弥陀佛。

看都没看守惠和尚的鱼玄机走到冯白马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地上挺尸的冯白马,冷美人鱼玄机冰冷的脸上,难得的勾起了一抹如夏花般灿烂的微笑:“报应不爽,活该,以后玄机是不是该叫‘白马公公’了?”

鱼玄机语调清冽的说,悠然自得的注视着远处观望的董百焘、李津一行人,哪有半点喊打喊杀的姿态。

冯白马无神的眼睛,在鱼玄机那一声”公公“炸在耳边后彻底惊醒,却没有过激的反应,只是无神的抽泣,哭了。以往正常男人在他面前都成了阳痿,如今果然报应不爽,他在正常爷们面前是连阳痿的资格都没有了。

冯白马痛苦淋漓,悲伤欲绝,涕泗横流,再不复李治初见冯白马时的气焰跋扈。

“你不是还有个儿子吗,又没绝后哭个甚么,”鱼玄机冷冷的看了冯白马一眼,手抱紧隋刃,对着属下吩咐道:“把那几个人都给我抓来。”

后面三味猛男兄一声”喏“,箭步飞驰过去,有玄机小姐在,这三个猛男兄底气十足,大踏步冲到故作镇定就待说些场面话的董百焘面前,二话不说,一耳光,贼清脆,扇的董百焘七荤八素,其中一人笑道:“真不把主公放在眼里,找死也不带这么摧残自己的。”

好不容易发飙咆哮一回的董百焘,嘴角血流不止,脸上几乎顷刻就肿起来,搞搞鼓鼓像塞进了两个鸡蛋,火辣辣的转了几个圈,茫然的愣怔在原地,刚才高大伟岸的形象在“被压妹”心中顷刻坍塌,变得萧索可怜起来,“被压妹”在李津隐藏很深的冷漠厌恶的目光中,悄悄退了三四五步。

等回过神来,已经不能再破口大骂了,嘴角只要稍微轻动,都像是被割了一刀似得,三个大老爷们,左右后把董百焘夹着就往鱼玄机走去,可四人那姿势,实在像是光天化日下无法无天当众恶心人的基友。

董百焘胆寒了,他的那四位张慧织、邓希翼、马闻文和张振寰的铁杆兄弟则懵了,那小凤姐还真敢去搬救兵,那小金陵王还真敢不打听下名号就下手,这次又踢到铁板上了?张慧织、邓希翼、马闻文和张振寰甚至觉得,自己以后是不是考虑就此从良做个好人。

董百焘一身可以忽视的低阶段武力值在三个纯爷们的裹胁下,彻底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只要他稍微反抗一点,就被恰到好处的一个重击,几次下来,董百焘彻底胆寒不敢乱动了,只是在心里打定注意,要是此次不死,回家卖个几百亩地,娶一个漂亮的千金闺秀,再买十七八个娇嫩的小妾,也不做啥风度翩翩的江南才子了,回家做种马吧。

所幸李津很镇定,不喜反怒,机会不期然来了。

李津主动向远处的遗世独立生人勿近的鱼玄机走去,他要救董百焘,靠着自己父亲李义府的名号,让名满天下的锦衣卫指挥使沈贤欠自己一个人情,这时的李津,看向躺在地上痛苦的冯白马也温柔了许多,多亏了他的胆大妄为。

同时也有点心酸,这份心酸只有爷们才懂。

“就是你废了冯白马。”鱼玄机看了一眼“大”字型躺在的冯白马,对被带到自己身边的董百焘道,虽不曾笑,但问的很和善。

“我…我可以赔偿?”董百焘模糊的声音忍着嘴角的生疼吭哧道。

“怎么赔偿?”鱼玄机有点疑惑道。

董百焘也只是随口一说,被这么反问一下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最后灵光一现,好似想起了甚么,鼓起余勇,闭上眼抽搐着嘴角,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叔叔是锦衣卫指挥使,天子宠臣。”

闭上眼的董百焘已经有了又踢上铁板的觉悟,他有点不太觉得自己叔叔名号有多牛了,是个人都敢踩自己,一个上来就抽得自己差点当场崩溃的贼人,会善了?

可是等了半天,仍不见声响,董百焘微微睁开一丝眼缝,没有意料之中的感受到蒲扇似得铁砂掌迎面扑来带来的罡风阵阵。

鱼玄机没了笑意,也闭上眼,似乎在考虑抑或说忌惮甚么,如此煞气更烈,却不曾真的动手,就那么僵持在那儿,娥眉锁紧。

“一双手,此事就这么算了。”

鱼玄机深吸口气,睁开眼似笑非笑的指着董百焘被彪形壮汉架起的双手。

“我这个人历来不把事做绝,就当给自己积阴德了。”

“一双手?阴德?”

刚刚赶过来的李津错愕的看着这个自己“义兄”的手下,好霸道,连锦衣卫指挥使的公子都如此,这小金陵王难道真的把自己当成金陵王了?

董百焘虽然同样愤怒吃惊,可心里却松了口气,至少不要命,也不会成为“董公公”。

“我是沈家三代单传,虽然没甚么了不起的,但只要你真敢砍我双手,我叔叔就敢豁出去公报私仇拼死那个狗屎小金陵王。”逢大事须有静气,这是沈贤常说的,董百焘直到此刻才领悟到,虽然平时没甚么用,可在这近乎生死攸关的一刻,董百焘很爷们很镇定,镇定眼睛发狠的微微红了。

“他死不死和我有甚么关系,要是真的快死了,我再救了他,那所有恩情就真的彻底还了。”鱼玄机不为所动,反而有点期待兴奋,这让打算强出头的李津目瞪口呆,这人是疯子不成。

“董某只要不死,一定狗屎的小金陵王,找百八十个乞丐轮死你这个臭。”

李津没奈何的捂住脑袋,他怎么没想到金玉其外的董百焘关键时候会这么硬气,不怕死就罢了,可你至少态度放低点,诚恳一点,何必激怒比尔南,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不过总的来说,这个时候的董百焘,还是挺辉煌豪迈的,要是再喊上一声“爷十八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李津不在乎让这个董百焘做自己可以不为利益长期来往的朋友,见惯了父亲耍阴刀子,骨子里也继承了父亲大半性格的李津,是很欣赏骨气血气一个不缺,关键时刻爆发的小人,而不是时时刻刻正直的令人发直的君子,所以李津欣然上前交涉,尽自己十分的力气了。

李治稳坐钓鱼台,气氛和谐,只是身边多了以个老秃驴,三五小秃驴。

金发公主在研究摆在石桌上的山楂,小小的咬了一口,顿时眯起眼睛,手捂住腮帮子,好酸啊!

武大姐小鸟依人的依在李治怀里,一点也不顾及这里是佛门清净地,如她这般的女妖精恨不得像这种戏码二十四个时辰全天候上映,小嘴咬开手里的瓜子壳,也不吃,把仁子塞进李治的嘴里,然后李治在他耳边说一句令人发指的荤话,顿时武顺越发的高兴,那双眼睛弯的也越来越像月牙儿了。

守惠老和尚沉默不语,大多视线停留在这个衣衫狼狈可却有如此三位国色天香的丽人陪伴身边的年轻人,老和尚眼睛又毒又辣,看的精准,这个年轻人来历相当不凡,根本不曾在意可能有的池鱼之殃,最重要的是,老和尚认识李清河,他就是再无知也知道金陵刺史李义府的小女儿嫁给了当今皇上,那眼前的年轻人的身份昭然若揭,即使以守惠这个老和尚多年的修行,也不由师太呆立在哪里。

“贫僧法号守惠,见过施主。”守惠双手合十,深深一揖,庄重不下于当初他继任鸡鸣寺住持一样。

“惠人达己,守正出奇,语出《孟子.尽心你一个出家人不叫虚竹悟空的,起这么一个名字。”

李治不动声色,虽然是对守惠和尚说话,眼睛却盯紧那鱼玄机。

十分迷惑。

“阿弥陀佛,施主见闻广博,一语道破贫僧法号的禅意,善哉善哉。”守惠欣然施礼,十分恭谨,让身后的几个寺内的沙弥微微好奇,可看过去,还为看清人,就能感觉武顺、金发胡姬、李清河的美貌,一个个面红耳赤,羞涩的不敢再看。

武顺对秃驴历来不大爱,这一点比不上她那个历史多岁的二妹,僚人的翘着脚,趴在李治怀里软绵绵就跟抽了一身骨头的美人蛇,良心发现道:“要不要大姐我英雄救美。”

“那要是他以身相许,以你的饥渴性子,岂不是立马泥足深陷,那相公不是亏大发了。”

“唉,那就没办法了,看来姐姐脆弱的心肝又要被如此无情**的一面彻底伤害一次了。”

那边,李津气的脸皮紫红,他没想到那个认自己母亲杨氏为干娘的候弦高的平常恭敬,他的手下如此跋扈,连自己这个“义弟”的面子也丝毫不卖,他第一时间台出自己的父亲,可是这个叫鱼玄机的女人只轻蔑的一笑,道:“愿来是人猫的公子啊,就不只是猫人还是人妖了?”

李津气急,哪怕面前的女人漂亮,他也忍不住想抽上几个耳光泄愤。

鱼玄机怀里的隋刃出鞘,没有神奇的龙吟声,阴冷刺耳倒像放出一条毒蛇,择人而嗜。

“真的没有一点返还的余地?”李津出离的愤怒道。

“有啊。”鱼玄机笑道。

“怎么说?”李津急问。

“你贡献出一只手,那我就砍他一只,如何?”鱼玄机冷笑道。

“你!”

李津一脸怒意,这个女人实在太蛮狠了,跟一只到处蜇人的毒蝎子,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既然不行,就…滚吧!”

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披着儒家外衣却钟爱法家的李津,头一次觉得孔夫子还是有点先见之明的。

隋刃化作一道寒光猛地划破天际,力道很大,目标,董百焘那被架起来的手臂。

“呼呼呼!”

一个突兀的黑影带着风声砸向鱼玄机。

勃然大惊的收过隋刃,鱼玄机跳开来一双又黑又细长的柳叶眉轻轻一挑,沉声说道:“好大的胆子,滚出来。”手里隋刃冷气森寒,反射着日光,晃得人眼睛直发酸。

李治歪着头,缓步从走廊走出,眼神在虎视眈眈的鱼玄的隋刃一扫而过,瞳孔缩了缩。

然后盯着鱼玄机,嘴角讽刺一笑,很自然的走到边角,捡起地上的东西,竟是一个破了皮的大鸭梨,将鸭梨放在嘴边吹了吹灰尘,又擦了擦,放到嘴边,犹豫了一会儿,又扔掉了,摇摇头道:“不干不净,吃了得病。”

鱼玄机的眼睛登时眯了起来,见到这个披头散发的怪人,低喝一声:“阁下是?”

李治看着鱼玄机,极度骚浪的猛地一甩那一头飘柔的秀发,大叫一声道:“问的好!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上次你扔的是刀子,这次我扔的是梨子,难道还没看出彼此人品的差异吗?还没有感到深深的愧疚吗?——女博尔特。”

李治得意的看着鱼玄机那一双长腿,好长的美腿啊!赶得上三个潘长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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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女博尔特出现在李治被刺杀的时候,具体哪一章,忘了。有读者觉得这卷文风有刻意模仿韩寒、烽火,这个就太让人荣幸了,看来大神的道路上哥已经看到他们一点风骚的背影了,平生其实大爱鲁迅的文风,上千万份文章中,一眼就能看出鲁迅的风格,那个风骚啊,真高深,看个十多遍才顿悟,原来至高神鲁大大又骂人缺德了。RO!~!

第二十四章 与鱼玄机肉搏的分分秒秒

鱼玄机吃惊吗?当然。

震撼?当然。

不可思议?当然。

束手就擒?当然……,不可能。

话音落点,一瞬间失神的鱼玄机作出了一个本能的动作,不算娇的女子霎时间好似突变成一头匍匐许久的豹子,陡然原地跃起,左手前推,变腕、成爪,动作狠辣迅猛凌厉,一招致命,敏捷凶狠的在所有人有反应之前,一把扣向李治的咽喉。

那把贴身藏着的隋刃,拖在地上,急的摩擦激起点点的火星,随时准备在恰到好处之时雷霆一击,啐了马血剧毒的隋刃,十年而成,哪怕划破点皮也能让人魂归黄泉,阴狠毒辣的怵目惊心,对敌时对手未战心已怯。

面对她如此迅捷的身手,突兀意想不到的进攻,除了远远观望手里把玩着蝴蝶飞刀凤眼含煞的武大姐始终微笑,没人会怀疑这个女子会在一瞬间便掐断某人的脖子。

关键时刻,李治总算彻底爷们了一回。

“最正宗山寨卡洛斯任意弧线香蕉球,跳楼大甩卖,美女,接好了你咧。”,一个飞踢,那被丢在地上的大鸭梨,很给力的化作一道夸张的香蕉弧线飞了过去,走势动感有型,带着梨子的汁水,直直的泼向鱼玄机。

鱼玄机攻势顿时一缓,被梨子汁水喷了一脸的,来不及叫出一声卑鄙,就见李治相当迅猛的拉近了彼此的距离,靠近,双手一绞,竟将鱼玄机的双手手腕握住,身子顿时贴了上来。

鱼玄机眼神一寒,身形瞬时间一个诡异的弯折,左腿圆滚滚的香tún后翻上来,跃过自己的头顶踢向对方的肩膀。某人惊疑一声,偏过头躲过要害,任由她如此高难度的鞭腿抽在肩膀上”“碰”的一声,男人玟丝不动,还臭屁的朝鱼玄机闪亮了一下洁白的牙齿和得意的笑容。

暗暗嘀咕这狗皇帝估计是嗑药了,明明是自己踢他,怎么感觉像是踢块大石头了,左脚都麻了,然而鱼玄机眼中的狗皇帝可没有继续挨踢的心理准备,一个跨步,一把紧扣住鱼玄机握着隋刃的右手。

一扭,再扭,隋刃这才落地”鱼玄机痛极,很狂野的直接用自己洁白的额头撞向狗皇帝。

某人再一次吃惊了,这不是猛男的专属招数吗,也只有这个个子还在自己之上的女博尔特能够办到,被突然撞击的狗皇帝,终于不支,拉着鱼玄机同时倒在地上。

看似惊险实则香艳的和鱼玄机在地上翻滚着殊死肉搏,直让远处实在看不下去的守惠老和尚连声念阿弥陀佛,唉”又来了一个冯白马!

鱼玄机终于慌了,她再怎么满血满蓝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雏,和敌人近乎缠绵的零距离肉搏,说没一点异样的威觉,那就太鄙视李治充满魅力的肉体了,李治不出意料的死也不松手,脸紧紧抵住身高略微高过自己的鱼大美人的胸”惬意的都想要在这生死关头直哼哼了,就在这时,满脸通红的鱼玄机令人叹为观止的大长腿横踢过来,一下压制住李治的美腿,正要翻身彼此脱离”见识不妙的李大官人,一个翻身,换了体位,女上男下,这下又变成李治反压住鱼玄机的腿了。

借着惯xìng,李治翻脸无耻的手肘重重的向鱼玄机胸口撞去”这一下要是撞实了,后半辈子,鱼大美人怕是要整天求医问药丰胸到死了。

“下流!”,慌叫一声”却不惊的鱼玄机一下子抬起另一只腿九十度高高曲起,眼神狠辣”目标李治的胯下,若是这狗皇帝真的毁了自己作为女人的骄傲,定要他成为第二个冯白马。

李治瞧出了鱼玄机这毒蝎美人的意图,没有丝毫犹豫的凌空收势,拧身变位,弹起,接着地面巨大的反弹力,两人在空中不断变换体位翻滚着纠缠。

见打不到李治,xìng子极要强的鱼玄机是打定注意再不会败给这人第二次,死命的用额头撞李治的额头,聪明的李治同学一闪再闪,不与敌正面阵地战,敌进我退。

两声闷哼同时响起,剧痛瞬时袭来,鱼玄机悲凉的一脑袋磕在了地面的青石板上,闷哼了第一声:空中落地,李治又被鱼玄机反压在身下,被这个起码一百二三十斤的妞压得也跟着闷哼了第二声。

落地之后,李治的手肘狠狠的砸在鱼玄机的肩膀上,而鱼玄机的腿,也很辣的踢向李治的大腿,被机灵的李治又躲过了。

鞭腿和地面狠狠接触了一下,鱼玄机如遭锤击,身体抖个不停,痛的眼睛都湿润了,姐又被这狗皇帝耍了!

狼狈的被李治紧紧锁住,动弹不得,一阵风声顿时袭来,看不清也无法挣脱的鱼玄机眉梢一挑,女xìng本能的察觉到危险,勉强用膝盖顶,李治大腿一错,中途挡住了鱼玄机的膝顶,哼都没哼一声,那股在鱼玄机看来充满危险的“恶风”,也随之而来,利落的一把抓住了鱼玄机的胸。!

霎那间,李治笑了,鱼玄机愣住了。

“软软的,虽然不是十分高耸,但却弹xìng惊人,手感出奇的好!平时花了不少心思包养吧?你一定喜欢吃jī皮鸭皮,胶原蛋白丰富啊,我懂的。”

李治猛然一惊,古怪的嘀咕一声,很老年痴呆的装作健忘,就是不缩回手,五指弹琵琶,变换着出鱼玄机想象的各种形状,远处有承受不了这个刺激的血气方刚的年轻和尚哗哗的流鼻血。

“g死。”

涨红着脸的女刺客冷喝一声,不知何时脱离李治掌控的双手一拎一提,一下抓住了李治的腰带,一个爆炸般的旋风侧踢,吓得李治赶紧收手,挡住了那踢向自己腰侧的长腿,然后重新锁住了鱼玄机。

“我咬死你!”,堂堂金陵王手下第一刺客,被人如此捉弄,女人强者傲娇的心彻底崩断了,冷眼望了李治一眼,再接再厉下,疯女子蛮不讲理一般一口咬向李治脖子上的大动脉,这一招”第三次震惊了李治,自己抱的难道是一个女吸血鬼不成?

“那金陵王是你爹啊,至于这么拼命吗,装作束手就擒从了爷们,除了会**,又不会死。”顶住鱼玄机的侧脸的李治,破口大骂,没见过这么玩命的女人,又不是爷们对手,意思一下”不就和谐了。

眼眸漆黑,煞气一脸,深紫劲服胸前怪异的皱着的鱼玄机,整个人看起来像个杀人不眨眼的妖艳女魔头,双唇更是点潦般的血红,“碰到你一次杀你一次”,想起这个近在咫尺的万恶狗皇帝在自己胸上抓的那一把,鱼玄机就气得面孔青,这个粱子”是结下了,她狠狠的咬紧了牙关,内心里其实是十分头痛的,你一个皇帝出入都千军万马,自己搞这么变态的武力值干嘛,让自己这样的刺客情何以堪。

山风吹来,撩起男李治不否那么干净的衣角”李治呼吸着零距离接触的鱼玄机细腻皮肤上的淡淡香气,回想起昔日武府里这个女人惊艳一刺,静静的皱起眉来,原来是金陵王。

可金陵王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刺杀自己,刺杀自己功成后他能得到甚么?谁又是最得意的呢?

隐隐约约李治似乎悟了甚么。

鱼卒机穿着十分保守”捂得严严实实的,可一番挣扎白花花的胸脯露了一半,李治正看的爽,这时,几声爆喝的声音突然传来,很显然”鱼玄机那三个手下对心中的女神被亵渎实在看不下去了,李治顿时头皮麻,根本来不及躲避”不知何时原本羞愤欲咬死李治的鱼玄机,已经扭过头和他大眼对眼的互望”八爪鱼一样缠住李治,眼含戏谑,似笑非笑调戏道:“有本事再占我便宜啊,这下跑不了了吧,现在就是你请姐姐离开,姐姐也会缠你到死的,唉,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下辈子记得投胎时眼睛放亮点,不要再遇到姐姐喽,会短命的。”,朝鱼玄机露出一个不屑轻蔑的笑,李治撇撇嘴,后仰着头扯着嗓子,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狂吼一声:“娘子……救命啊,你家相公要英年早逝举世同悲全国降半旗了。”

无声的借着走廊的廊栏高高跃起,风姿妖娆的在半空中凌着,没有了平时的浪劲,风目含煞,十多把飞刀近乎同时出现在身体周围,,“嗖嗖嗖……”,声不断,电光火石间射进了那三个猝不及防的汉子四肢,恐怖精准制导的将三人的四肢钉在地上,落地后,一个翩翩的惊鸿转身,双手上又出现十二把飞刀,真不知道穿着和鱼玄机截然相反,rǔ沟深深暴露的武大浪货那些飞刀藏在哪里的。

森冷的艳美脸蛋悄然融化,很不合时宜的伸了一个懒腰,武顺欲手轻翻,那十二把飞刀又被她收进了不知藏在何处的“乾坤袋”武顺无辜的朝鱼玄机眨了眨眼睛,幽幽一叹:“大妹子啊,姐姐相公被你压了老半天了,该还给姐姐了吧,你的那三个帮凶姐姐心肠软也没杀,只是钉在地上,看起来也挺好玩的。放心,姐姐可是良家,从不杀人。”,鱼玄机的嘴大张着,可是还没叫上一声,那不可思议的表情就变成昏天暗地了,李治很把握时机的乘着鱼玄机被震撼的瞬间,出手,一掌切在她的脖颈上。毒蝎美人终于眼睛一翻,软软的倒在李治身上,昏了过去。

李治推开鱼玄机,站起来面对俏笑倩兮,有种果断抱大腿冲动的武顺,突然觉得,如果刚才武大姐跃起半空飞刀纵横的时候,配上张学友的《谁是大英雄》,一定最能形容武顺武女侠万众瞩目出场的磅礴震撼,看来自己要拜倒在石榴裙下了。

“这个漂亮妹子似乎还是个清官没人碰过呢,要不带回去好好享用,相公,你说好不好?。”

“啊…………弥陀……,佛!”

没有流鼻血流到大失血的一干和尚听了武顺语气如常的询问,目瞪口呆,顿时傻了眼,醒悟过来,结结巴巴的念着佛遏,心里试问佛祖:这样的女人值不值得咱还俗回家。

“我擦,这还要问嘛,绝对滴。”,连久经武大姐考验的李治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愣怔过后,痛快同意了武顺的逼迫”李治心里苦啊”面对武力值这么变态的武大姐如此赤果果的逼迫,他能有甚么办法,只好把这个鱼玄机扛回去,悲哀的把自己的贞bsp;武顺笑了,心里长舒了口气,那颗一直悠悠半悬的心也悄然落地了。

※※※※※※※※※※※※※※※※※※※※※※※※※※※那二哥男人怎么办?”下山的路上,李清河悄然问道。

对这个问题,李治武顺都装作没听见,等了好久都没〖答〗案的李清河,心里暗怒可又没办法只能一个人生闷气,还是金公主不忍看下去,用她那带着一丝异域味却逐渐圆润起来汉言,略带笑意问道:“清河,你管他们干嘛,他们死了和你有关系?”,说完脚步不缓不急的跟上前面扛着鱼玄机快乐下山的李治。

李清河独留在最后,傻傻的弄着李治、武顺、金公主的背影,她此刻深深的感受到自己似乎和他们隔着两个世界那么遥远,在自己看来残忍到极点不能忍受的事在他们看来却是连懒的想一下的心思都缺缺。

就在李清河心情复杂,微微失神的一刻,一今年轻的身影突然挡住了李清河,吓得李清河大吃一惊,倒退了好几步。

年轻人露出了一个掩饰不住的喜意和吃惊,灿烂的轻笑出声:“妹妹,好久不见哦。”,“哥!”,亲人相逢不能相识早已看到李津的李清河没有李治的允许根本不敢冲出去喊声哥,此刻见到打宠自己替自己背黑锅逗自己开心的亲哥哥,再也忍不住清泪哗哗的就爆了出来,说到底,李清河还只是个生于安乐的十六岁少女这辈子最大的痛怕还是八岁时从不高的石榴树上摔下来擦破了点皮。

笑了笑,李津转过头遥遥忘了眼渐行渐远的李治,李清河看不到的眼睛里,闪着灼灼的炽热火焰,那是野心,是功利也可以说是男儿志向,总之,李津感觉自己的心火热的要烧起来一点也不后悔把吓得瘫软在地的董百焘一个人留在jī鸣寺,自己火急火燎的匆匆追了过来。

“我那皇帝妹夫好厉害的武艺。”,李津回头真心赞道他现在是怎么看李治这个妹夫怎么顺眼,就差回去求抱大腿了。

“武夫而已。”,李清河皱眉冷声斥了句。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次要再听你对我那妹夫出言不逊,你就当没我这个亲哥哥吧。”,李清河吃惊的瞧着猛地拉下脸生怒的哥哥,她弄不清为何以前那么疼爱自己的哥哥会如此在意一句牢sao。

“他对你好,也可以对你不好,他可以让爹成为一方刺史,下一刻也可以是阶下囚,记住,你的丈夫不属于你,但你属于他,我们李家永远不能得罪皇帝的,妹妹,你不是孩子了,宫廷之内,步步惊心。为了李家,不要再幼稚了。”

“哥……,清河知道了。”

李清河不敢看哥哥严厉毫无感情的眼计,哥哥一字一顿的话像把刀子刻在自己心里,她懂的,只是忍不住而已。

季津终于温和的笑了笑,亲昵的拍了拍李清河的脑袋。

“快赶上去吧!要不然妹夫要等急了。”,“哥不去见他?”,“他没说要见我,我突兀的去见…………嗯,好,一起去吧!”,李津本来是担心坏了自己在微服出行不愿暴露身份的李治心中的第一印象,很犹豫,可实在又忍不住心里的冲动,再加上今天自己的表现也被这个贵不可言的妹夫看在眼里,即使不出彩,也不俗了,应该可以去一见。

“那一起去吧。”李清河高兴的拉起李津,蹦蹦跳跳的下山去,不复在李治面前的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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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惠老和尚从禅房出来,那个“师弟”,冯白马躺在禅房里哼哼唧唧的,可惜死不了,不过以后在女色方面怕比自己还能挺得住了。

他真正在意的是那个大人物,可惜当时的情况,没有让他留下几个字帖题几个名,要不然,这金陵jī鸣寺必能大兴,过洛阳白马、郫州阿育王、登封少林,守惠表示木有任何压力,可惜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师父,刚才为甚么不让我等教训那个女施主?”,一个守惠和尚关门弟子问了句心里憋了半天的话。

“阿弥陀佛。慧能,此地乃何处?”,守惠缓缓地反问了一句。

“自是金陵jī笼山jī鸣寺啊。”和尚不解。

“然也。”守惠和尚失望的看了一眼这个寄予厚望的弟子,叹着念了句佛号,悠悠而去了。

“师父甚么意思?”,和尚还没有反应过来,旁边和尚的师兄摇头无奈道:“师父是想告诉你,这是jī鸣寺,不是少林寺,就我等这几个清瘦如废柴的,比得了少林寺那帮整日里刀枪剑g练着,膘féi体健矫若龙虎的武僧?能打得过那女施主和她的手下?十三棍僧护唐王并不是每个寺庙都能办到的,慧能,你太让师父失望了。”

慧能和尚张口结舌,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个时辰后,和慧能和尚不期而遇有着同样表情的,还有得到了鱼玄机四人全军覆没消息的金陵王一候弦高。

第二十五章 离了水的鱼,恰似玄机

第二十五章离了水的鱼,恰似玄机

一石jī起千层浪,说大话最大的尴尬莫过于当场被捅破牛皮,小金陵王现在恨不得一拳打爆这个冲刺回来的心腹脑袋,咋平时聪明的一个人关键时刻就气的自己想大开杀戒呢,就不能等蜀王李悼走开再把这个沉痛的方式委婉的告诉自己,小金陵王就像他自己说的,最不能忍受无能和背叛,听完后再看这个忠心手下已经杀机大盛,笑的极灿烂,那温和的模样让心腹心里寒凉透顶。

回过头来小金陵王却还是不得不为自己的失误出言掩饰:“没什么,家奴胡说八道看走了眼,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有sè的眼光从蜀王李悼的眼神中毫无掩饰的看过去,小金陵王并不是傻子,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低头喝酒,他是那种典型的知错不认错满肚子找借口恨的人牙痒痒的王八蛋,至少本来就六十分及格的小金陵王,如今在李悼眼中,人品值立马降到了历史最低点,对于这种言厉善辩狡其行的人,李悼十分讨厌。

“大胆,你区区一介奴仆,在主人面前妄自乱语,肆意胡言,简直无法无天,找死。”眼见小金陵王尴尬,名叫白熊的管家急忙帮腔,面皮通红,眼睛充血,愤怒的任谁看都是个大大的忠仆,“一个奴仆如此大胆,越来越没有现矩了。来人,将他拖下去,重打二十刑棍,让他长长记xìng。”

得了小金陵王眼神示意的白熊沉声说道,两旁的下人顿时上前,将吓破了胆的心腹拖了下去。

等心腹被打的声音传来,这时,蜀王李悼突然轻咳一声,声音清淡,毫无力度,笑道:“算了吧。”

“蜀王凡事太好说话,这些奴才若是不严加管教,就要飞到天上去了。”小金陵王皱眉道。

李悼三缄其口,不再求饶,这种不掩饰的做作,让小金陵王脸sè越加不善,气氛一时沉郁难开。

又过了一会儿,桌上紫sè琉璃的彩光酒壶已经见底,再倒不出一滴美酒,好似想到甚么的李悼突然神情有点古怪,连抓住酒壶的手也不止是兴奋还是紧张,微微颤抖起来,这个举动引起了小金陵王的注意力,温暖的秋日下,蜀王李悼竟然浑身起了明显的jī皮疙瘩。

“候兄不是想知道哥哥叫本王过来何为吗,便是他了。”李悼缓缓压抑住自己复杂难平的万般心思,对疑惑不解的小金陵王解释道。

先前的气氛让小金陵王很不开心,要不是眼前的人身份清贵不凡,怕是早就被帮块大石沉到秦淮江了,哪会让他这么得瑟,对于他来金陵小金陵王是有些猜测的,此时听他主动提起,也干脆的笑道:“愿闻其详。”

管家白熊悄悄的驱散靠的近一些的家丁护卫,虽然没有看过《教父》,但白熊深深明白,知道的太多,就越接近死亡。

李悼没有说出“李治”那两个字,只是右手食指无声的指了指天。

小金陵王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颇为愕然。等反应过来时,脸sèyīn晴不定的倏忽间站了起来,急速的喘气,然喘了数息后,才平静的坐下来。

“地狱无门偏要闯上来,哪怕他是真龙,在过不了这风韵流脂的秦淮河。”小金陵王心里对鱼玄机办事不利的恼火彻底消散,如果那个人那么好对付,那这天下就真的如同儿戏一样。他小金陵王在金陵乃至整个江南都吃的极开,可那人要动自己,小金陵王自认,毫无反抗之力。

他这个级数的,马到功成之前,见光死,根本没有和他对弈的资格,自己再牛,只是一个商人而已。

李悼看着面sèyīn沉低落的小金陵王笑了笑,道:“小王来金陵,可不就是为了他,还有,那鱼玄机被抓,候兄想好退路了吗?”

小金陵王皱眉摇头道:“看在我候家的救命之恩养育之恩上,玄机是不会出卖我的。”

李悼收起了笑意,不可思议的看着小金陵王,哈哈大笑。

小金陵王发誓自己很生气,他想立马杀掉这个嘲笑自己的蜀王,可是他不能,所以只能等娃娃脸李悼清脆更显讽刺的笑声停息。

“皇帝杀你一个商人,还需要理由?候兄,你是怎么有如今地位的,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小王是真不懂了。”

小金陵王点点头,摇摇头,一贯冷酷俯视众生的小金陵王,笑容中竟有点苦涩,道:“看来我是真的得意忘形了,以后怕是要躲着阳光过日子了吗?”

“然也。不过我哥说,这对你挺好。”

小金陵王唏嘘道:“我明白了,待会我就带心腹从密道离开,从此世上再无小金陵王了。”

蜀王笑了笑:“他日,去掉个‘小’,自然没有小金陵王,剩下的只有威震天下的金陵王——候弦高。”

候弦高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起身离开,收拾准备“大逃亡”去了。

雨后初晴,天边挂着稀稀淡淡的彩虹,隐约间要消散了,晴朗湛蓝的高空万里无云,被雨水洗的像碧欲一样澄澈,恰似幽蓝的琉璃。

蜀王闭上眼睛轻声道:“本王不喜欢《汉宫秋月》,换首我大哥最爱的《十面埋伏》吧,送给未来的金陵王。”

欲指交错变换,女人手上的曲子峰回路转,换了一手诡道横绝的《十面埋伏》,苍茫的战场像一副画卷随着琴声在蜀王脑海中铺展开来,步步惊心,困兽犹斗,恰如小金陵王,恰如自己,恰如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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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终静静弹琴的娴雅美丽女人,叫离水,名字阳春白雪,一般的富贵人家也取不出这样高洁的名字,离水自然不是她取的,是比她只大了几个月的小姐鱼玄机取得,主仆名字组合起来很有意思,离水的鱼。

离了水的鱼,恰似玄机,只要不死,每一刻都在挣扎求生,希望回归江河湖海,似乎在说明着鱼玄机打小的志向,离水自然知道自家小姐心里一直的愿望,这份愿望让她七分欣喜也让她三分惆怅。

女人小家碧欲出身,具体原因早忘了,总之家破人亡,家中无以为继,被还不算太畜生的叔父卖到大户人家为婢,然后幸运的碰上了鱼姓主人家风云不测,改变了既定为奴一声的人生轨道,和唯一幸存下来的小姐流浪江湖。

三年的时光,两个女孩相依为命,多数时候竟还是从小娇生惯养到极点的小姐照顾养活她,让女人见识到了一个叫鱼玄机的小女孩是如何孤独坚强艰辛的活下去的。

岁月如逝,小姐只长大了一点,可哪怕脸上涂的碳墨再多也无用,也掩饰不住鱼玄机的天生丽质,还是引来了对两个女孩来说沛然不可抵挡的**,所幸,关键时候,碰到了老主人——大唐高高在上的陈国公,那个不可一世灭西昌国归来的的候大将军。

于是幸运的鱼玄机被意气风发的侯将军亲自选中授武,做自己那个从小身体不好脾气极恶的sī生子候弦高的护卫,不出所料,叫离水的女人自然也跟去了。

原本应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日久生情的主仆,似乎这辈子真的八字不合,暴躁yīn险喜欢耍手段视人命如草芥的候弦高,跟里外一样多刺尖锐的鱼玄机第一次见面便大打出手,不出意料,学有小成的鱼玄机无情的修理了候弦高一顿,情理之中的,候弦高前一刻求饶,后一刻掉头就去侯大将军面前告状,结果得来的只是候大将军冷冷的一句候家没你这样的废物。

这之后,喜欢打小报告的主人就再没打过第二次了。

时光荏苒,昔日的美人越发的惊艳了,连她身边的那个不起眼的小家碧欲也跟着遗世独立起来,那个yīn沉的像坛死水的候弦高也悄然长大,长大后的候弦高,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让骨子里透着同样yīn险气焰的候大将军十分不喜。

人有时候是奇怪的,自己做尽坏事却希望孩子是个大好人,越接近黑暗的人越向往光明,可惜已经走在一条不归路上的侯将军,这辈子一条道是彻底走到黑走到死了。

不知何时,主人开始从商了,一路飞黄腾达,yīn险到底,凡是不肯合作的没有一个好下场,肯合作的也差不多,不同的是多了一线生机而已,那个吕清很特殊,不肯合作却又活了下来,女人知道,主人又想猫玩老鼠了。

恍惚中,女人自己也有点茫然,不知何时自己学会瞒着小姐,午夜三更时偷偷爬上主人的床,满足安乐的做他的一个波斯猫,女人自嘲自己吃了很多苦,却吃不了苦;赶不上吃了更多苦也能吃苦的小姐,她们这对主仆是彻底颠倒过来了,一如小金陵王和鱼玄机这对“主仆”。

吃不了苦的人一般都很看得开,女人从第一天见到这个脾气暴躁的小男孩时,就把他当作主人,因为跟着主人,荣华不常有,富贵却是无缺的,这对于童年的记忆只停留在颠簸白眼嘲笑欺负中的女人意义甚大,可惜以候弦高的眼光,无论在有没有成为小金陵王前,这个叫“离水”自己婢女的婢女的女孩,都不是他看得上的,直到候大将军死的那一天,有一个人告诉候弦高,鱼玄机这个一直没被征服的女人很重要的时候,候弦高才对鱼玄机最知己最贴心的好姐妹离水下手。

离水漂亮不如鱼玄机,武艺不如鱼玄机,心思玲珑刚强也不如鱼玄机,唯一超过鱼玄机的似乎就是更像个正常女人,面对自小相伴的候弦高的追求,哪怕没有那些候弦高为她特意制造收买忠心的风花雪月,女人依然会沦陷,只不过时间早晚而已。

失了身的女人战战兢兢的没有让越发讨厌候弦高的鱼玄机知道,她连个小妾也不如的偷偷摸摸的任这个男人予取予求,可似乎越容易得到的越不珍惜,女人的唯一作用,候弦高曾经有恃无恐的坦白道就是为了拴住鱼玄机。

这本没甚么不好,可让女人憔悴的是,在这个李悼过府之前,候弦高竟要自己和这个从没见过的蜀王春宵一夜,女人没有反抗,这让态度很冷漠的候弦高少有的满意点点头。

几个月前,她和自家小姐去长安执行一项任务,抓两个身份至关重要的女人,不想会在任务中恰巧遇到当今的天子,这是女人后来才知道的,当时在她看来不过一对jiān夫yínfù,回头再看,哑然失笑,妹夫和大姨子,确实没有说错。

可让女人震惊的不是这个高高在上贵不可言的天子一身莫测的武艺,而是为了一个女子,却敢冒凶兵之险独自杀上门来,这让她心中波澜骤起,她甚至有一股不可抑制的冲动,希望这个天子能娶了自家的小姐,然后带她离开主人,做一个能受关爱的女人。

可是当重新见到了狼狈跑回金陵的候弦高时,女人又后悔了,她忘不了这个占据她童年长成岁月中印象最深的男人,也是自己第一个男人,虽然他毒辣暴戾,可女人心中一直有个鱼玄机不屑到家的心愿:有一天,主人能够把自己当作他一个人的女人。那时,死也无怨了。

“你叫甚么名字?”李悼偏头望着安静弹琴的年轻女人,是他喜欢的类型。

“离水。”女人道。

“候弦高叫你来shì寝的?”李悼笑问道。

“嗯!”

离水咬着嘴唇,异常冷静没有一丝表情点点头,琴音和心,纹丝不动。

蜀王李悼叹了口气,他最见不得这副“逼良为娼”的样子,无奈的挠挠头:“小王从来不勉强女人的,尤其是你这么漂亮的,还是算了吧。”

琴声呀然而止,离水抬起精致清淡的脸蛋,望着蜀王李悼,此刻的李悼在他眼里,尴尬的像个大男孩,和候弦高的yīn冷黑暗截然相反,一瞬间,离水心动了,她感受到一种从没有过的安全感。

“随你。”最终女人只是清淡的笑着回了一句。秋风吹来,暗香悠然,幸福轻扣心门,蜀王李悼呆呆的望着破冰而笑的鱼离水,少年突然觉得,要不从候弦高那里把这个离水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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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昨个返校,学校网通断网,我擦。

第二十六章 儿时的那一剑(上)

第二十六章儿时的那一剑

小时候的李治也不是一开始就广受诸如萧淑然之流的长安名媛小萝莉大爱的,这厮青葱岁月的时候也害羞也傲娇也自负的离群过,心里打定主意,非要等大家千金小家碧欲隔层轻纱倒追自己才半推半就。【】【】

可是当红着脸像自己互诉钟情的全是凤姐加强版时,李治才红着脸厚着脸皮擒贼先擒王,与长安第一萝莉决战在她家的后花园,等成功的拿下在长安萝莉界至高神存在的萧淑然后,剩下的漂亮的不漂亮的小妹子们都成了手到擒来的小虾米,任青葱岁月短小无能的李治予取予求,那是一个笑傲风雨net暖花开一骑绝尘的童年。

别家小孩还在忿忿邻家妹子的胸肌开始比自己大的时候,李治已经抢了自己第一个女人——武媚娘,确切的说,李治抢回来的是一个本该君临天下风头盖过五千年华夏所有女人的女皇,这样一个有花堪折直须折的牲口,胆子早盖过天了,看上的女人管她愿不愿意,抢回来再说,再不愿意,滚上个千八百回让你当上个百八十个娃的娘,就不信到时残花败柳很多年后,还能坚贞到底?

扛着鱼玄机的李治欢乐的往回走,途中鱼玄机醒了一次,合情合理的立马要给李治来一个狠得,被这厮一个手刀又昏过去了。

有点吃醋的武大姐跟在蹦的像只兔子的李治身后,那神情那眼神,就跟某人抢了她女儿贺兰烟去滚大netg,而最让她不能忍受的是,某人又突然君子清高起来,不好母女花这口,果断踹了风情妖娆正无敌中的武大姐。

怨气,四溢的在她那张荡fù特质鲜明的脸上,呼啸声连连,别有风趣。

裴行俭一伙人在客栈里焦急的等着,见到李治完好无损回来,所有被强行约束宅在客栈中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如释重负,再看李治扛在肩上的女人,那一头随风荡漾的三千青丝,又震惊了。

yín诗作赋,甜言蜜语,桃花运大追尾,这些都没有让裴行俭这干臣子手下的佩服,让他们仰望的是,每次李治回来似乎总能带那么一个两个人,上次更离谱,带回来一家子,这次还好,这次干脆扛回来了,李治没说是谁,裴行俭们也没傻到刨根究底。

等把鱼玄机扔netg上后,李治让裴行俭准备一些药物,能让人身体短暂无力,又不至于昏迷不醒的药物,类似于江湖上流传已久的“十香软筋散”,裴行俭表示木有问题,轻微麻醉肢体的药物,以他多年的经历不难知道如何配制。

李治见到李清河时,自然也见到了跟来的李津,并没有太不理智的吃飞醋,果然,这次李清河出奇乖巧的主动上前介绍,溢美之词说了一大堆,李治只筛选了一个信息——李义府之子。其他的全是些细枝末节,包括“李津”这个名字。

毕竟也算是自己的大舅子,李治还是很友好的请他坐了,李津在犹豫了一会儿也坐下来,这让李治微微点头,要真的诚惶诚恐生怕事事触怒自己无一点大家风范,这个人未来的路也实在有限的很。

两人一说一听,李津说,李治听,李津说的很多,李治光听不一语。

谈了半天,李治看李津的表情越的善了,能在自己这么不配合的情况下,还能耐着心没有烦躁枯燥的进行着谈话,光这份口若悬河,在鸿胪寺里魂个高层也说得过去。

等李治开口第一句询问金陵民风民俗的时候,尽管竭力掩饰,李治还是能感觉到李津的雀跃的,这个对李治来说简简单单的一个小测试,对李津确是意义甚大,不亚于一场人生未来口的抉择。

一边青云直上,另一边谁也不知道是甚么,也许是没落,也许是老黄牛似的拼着青net年华一步一个脚印的曲折上位,无疑,前者的诱惑对李津来说强了千万倍。

面对李治随意的问答,李津答得轻松自如,圆通有度,他从没有觉得自己的脑袋会转的这么快,似乎每一个回答都是灵犀惊现妙手偶得,让李治听得也不由不频频点头,最后一句“不错,是个人才,回长安的时候跟着一起吧”,算作此次聊天的盖棺定论,却差点让一直表现成熟的李津当场引吭高歌,长啸一声,趴在地上驴打滚。

不过这货也算是历练出来,猛地站起身,退后,作了个深深的揖,手都搭到地上了,赌咒般的誓:“精忠报国,津必誓死效忠大唐,拥护陛下。”

狠狠的将茶水咽了下去,听的“精忠报国”四个字的李治,差点没忍住将自己嘴里的茶叶喷李津一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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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霞光染红了西天,银月隐现,稀疏的一两颗繁星挂在逐渐黯淡的天空,不知何时,黄昏降临了。

鱼玄机醒过来的时候,房间内松香正寥寥升起,让她精神一震。傍晚屋外清凉的夜风吹了进来,鱼玄机肉了肉脖子,暗骂了某人一声魂蛋,便本能的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最后眼睛停在自己身边的一件衣服。

桃红色罗衫胸裙,裙子的下摆处还有一双藏青色的绣花鞋,鞋子表面有金线缝制的蔷薇花,做的极尽精细,乍一眼平淡无奇含蓄内敛,然而细细打量,这种针脚用料一般的王侯之家也少有这样的女红高手。

室内灯火幽暗,只在桌上点了一根牛烛,黄昏刚刚临近,夕阳从窗户射了进来,一切都静谧的让人忍不住陶醉,醒过来的鱼玄机出奇的没有第一时间逃跑,也没有去想自己全身为甚么会莫名的酸软无力,一个人静静的坐在netg榻上,看着透过木窗投射在地上的晚霞,怔怔的呆。

“咔擦!”

推门声惊醒了鱼玄机,进来的是几个男人,鱼玄机悚然一惊,却见那几人每人手里提着三四个水桶,桶里尽是些滚烫的热水,倒进了一个大木桶中,最后又倒进些许凉水,后进来的金女子试了试水温,满意的笑了笑。

那群身材魁梧力气惊人的汉子出了门,顺便带上门,屋里只鱼玄机和金女人两人,“洗澡?”

金公主指了指洒满了花瓣的木桶,里面正在滚滚冒着浓浓的水汽,看的鱼玄机怦然心动,一番打斗她的身上早已是尘土满面,虽没有洁癖,但鱼玄机还是有点难以忍受黑色的劲装变得灰门g门g的。

“好!”

鱼玄机的声音很好听,温柔如水,谦卑的有些温顺,好像是因为刚刖睡醒,还带着点微重的鼻音,大是不同寻常。

可刚要起身却手脚酸软酥麻,又重新跌倒在netg榻上,至此,鱼玄机才猛然大惊,重新盯住金公主,眯起凉薄的狐狸眼,厉声低沉道:“全身使不上半点力气,你们到底给我吃了甚么。”

金公主没在意,也没有放在心上,上前扶起不情不愿抗御不了的鱼玄机到了水桶旁,一边给她脱衣服,一边说着。

“鱼小姐就不用再想着逃了,刚才裴将军已经给你用药,三天之内鱼小姐全身都使不上一点力气,而且似乎除了清河、拾得小师父、我,还有那个跑得最快的金风神,哪怕你恢复原状,也跑不掉,刚才进来的都是跟着唐皇南下的,是锦衣卫里轻易不出山的高手,论行军打仗除了裴将军其他人不值一提,可说起单打独斗行走江湖,个个都能成为神话传奇,鱼小姐在我看来,不会是他们任何一人的对手。

之所以对小姐使药,不是针对小姐,只是唐皇陛下怕麻烦,他们最主要的还是护着唐皇周全。说实话,鱼小姐的武艺实在让我佩服,但你今天既然已经出现在这里,唐皇不同意,你不会再有机会逃出去了,我告诉你啊,你不要告密,你要告密,我也不承认。”说到这金公主诡异的笑了笑,声音越加的轻了。

“当时你在jī鸣寺把唐皇打了一顿,真解气。本公主怎么也是波斯价值十斛明珠高高在上的明珠公主,可自打进宫却碰也不碰我一下,要不是为了波斯,本公主都想拎把弯刀跟这个瞧不上自己的丈夫拼命了。现在你先洗个澡,也别生气了,这辈子你还是我第一次伺候洗澡的人,而且还是女人,我自己都一肚子怨气没处呢。”

金公主不满的声音,听在鱼玄机耳中大是亲和,一时竟真的不再说些甚么。

衣衫尽去,青丝直直的披散下来,肌肤水嫩白皙,外面套了件棉白的袭衣,酥胸高挺,曲线毕露,让金公主也忍不住赞叹起来。戏谑的轻轻弹了一下鱼玄机胸前的相思红豆,让鱼玄机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好在金公主没再继续逗弄无反坑能力的鱼玄机,扶她进了水桶里。

热水冲散了鱼玄机一身的疲惫,长长的吁了口气,道:“刚才进来的几人,听脚步声玄机就知道个个身手了得,不是寻常之辈。”金公主笑了笑,转身出去了,让鱼玄机颇为疑惑,然后大喜。

欲手摸上自己的秀,一根金针出现在鱼玄机的手上,金针细细长长,伤不了人更杀不了人,最多只能用于针灸,可这对于鱼玄机已经够了。很少人知道鱼玄机精通医术,当初竺寒暄之所以能躲开宫廷老宫女的检查,就是她捣弄的鬼,一个金针在手,又有着这可以活血的热水,一时三刻,鱼玄机就能恢复。

打打不过,逃鱼玄机是有十成的信心的,自己想逃,没人拦得住自己。

灯火摇曳,室内一片朦腌,房间内的大netg上红纱无风自舞,轻飘飘的摇动,流泻出水一样的奢华暧昧,正在用金针刺全身各大穴的鱼玄机突然全身jī皮疙瘩都起了,一个声音平淡突兀的响在她的耳边,戏谑的很:“需要特殊服务吗,小姐?”

来人的声音很低沉,间中还带着浓厚的鼻音,做作的很,可鱼玄机打第一个字就听出是那个魂蛋。

“砰”的一声。

下一息,脱得精光的李治一个飞跃跳进水桶里,溅了鱼玄机一脸的洗澡水,木桶很大,可塞进两个成年男女不可能没有一点肌肤相亲,鱼玄机一愣,身子顿时瑟瑟抖,原本被水汽蒸的晕红的脸蛋也悄然青了起来,阴沉愤怒,杀机盎然。

“不要想哦,爷可不是随便的男人,想洗澡,又没人擦背,就想到你了。”李治缓缓抬起头来,眼望着屋顶,不去看鱼玄机,要不然就真的恨不得一口吞了这妞。

擦背?如此异想天开的想法让鱼玄机也忍不住翻了死鱼眼,想到自己要给这么一个男人擦背,而且还如此坦诚相对,又惧又恼的皱眉骂道:“狗皇帝你是不是小时候淋了一场大雨,淋坏了脑子?我可是刺客,杀手,哪怕现在手脚酸软无力,你就这么确定我杀不了你。”

满头墨散开,不羁的散在身后,李治松软的趴在木桶上,背对着鱼玄机,扔给她一条毛巾,不在乎的道:“有本事杀就是了,爷这辈子还真没尝试过英年早逝举世同悲的滋味,擦,使劲的擦,把你未来生娃娃的力气提前使出来。一个女人罢了,再厉害还不是要给爷们netbsp;鱼玄机一直低着头,始终没有正视李治一眼,就算她对自己再有信心,也清楚知道自己要想冲出去,只有神不知鬼不觉,此刻在屋外鱼玄机相信,那几个自己看不透的人一定守在不远处,只要眼前这个男人一声令下,才不会管非礼勿视那一套破门而入。自己也绝没有本事在他们警惕万分的联手防范中逃出去,即便真的用金针解了那麻醉自己身体的药汁,冲出房间,还有偌大的金陵城呢,一切似乎都好像被这个男人吃定了。

仓促之下,鱼玄机只能暂缓逃跑,所幸无论这个男人对她有没有兴趣,至少此刻是安全的。

鱼玄机嘴角一牵,心下盘算,暗地里诅咒这个道貌岸然坏自己好事的皇帝——不举!然后对自己一点兴趣没有,再然后看自己碍眼把自己赶走……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虽然我不是欲树临风,潇洒倜傥,可是我有我广阔的胸襟,和强健的臂腕!”无聊的哼了半天,还不忘背对着鱼玄机露出自己健美的臂膀,鼓鼓风的肱二头肌的李治,催促道:“大姐,快擦吧,水都快凉了。”

乐极生悲!

鱼玄机的表情瞬时间变得十分丰富,她皱着眉,考虑着要不要给他一针,想到金针估计灭不了这武力值爆棚的狗皇帝,心中叹了口气,认栽吧!

趴在木桶上背对着鱼玄机的李治,姿势僚人,热气腾腾的水蒸着他皮肤泛红,也不知道是木桶里里温度太高,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鱼玄机眼神游离不定,不太敢看李治,眼帘低垂,脸蛋红润。

“喂,你死人啊,给点反应行不?”李治释放着自己强大的煞气,希望能镇住女刺客鱼玄机赶快替自己擦背搓澡。

鱼玄机冷冷的翻了个白眼,擦背,看我不擦下你一层皮!

索xìng站起来,方便使力气,鱼玄机十指交错,劈了劈手,十指咔擦响,勾勒出一丝狞笑,我擦的你老娘都不认识你。

拿着毛巾狠狠就擦了起来,得意忘形,一个用力,“噗”的一下,就是一个踉跄,脚下一滑,鱼玄机身子顿时失去平衡,向着木桶外就栽了下去,原本是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意外,可被麻醉药弄得酸软的身体,无力的很。

满脸苦涩只能任自己向巨大的水桶外跌倒而去的鱼玄机,没有任何自救的措施,雪嫩的脸蛋朝地,鱼玄机甚至已经闻到地上的湿气了,怕是这回真的要头破血流破相凋零了。

头晕眼花中,一只手伸出,一把托住了鱼玄机弹xìng惊人的腰,一股大力传来,鱼玄机身子一轻,拨蒜一般的提溜上去,利落的扯进某人大海一样的怀抱,两人站在水池中央,温水漫过了李治的肚脐眼,令李治感到悲凉的是,居然只到了鱼玄机的腰。

难道伟岸的自己真的没这娘们高大?

白花花的水蒸气弥漫在澡房之内,几乎无法目视,李治能感觉怀里的鱼玄机身子像条离水的鱼,颤抖如筛,身材固然高挑的让自己仰望,可似乎有点消瘦,手臂几乎没有什么肉,所幸手感出奇的好,弹的一塌糊涂,是个能让伪君子撕去面具癫狂人亡的祸水。

抬眼看去,鱼玄机浑身衣衫尽湿,紧紧的贴在身上,越衬出她的身姿窈窕曼妙,虽然胸前的那对凶器不如武顺霸气刺眼,一只手就彻底掌握,可两只腿一看就有力,常年练武根本不是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可以比拟,夹死一两个纯爷们,木有任何压力。

不知为何,李治心底竟然生出几丝柔和,轻轻拍在鱼玄机的背上,来缓解她突兀惊吓带来的余悸,眼睛却盯向了那不大可如羊脂白欲一样光看着就觉得触手滑腻诱人的酥胸,露出习惯xìng的嘿嘿怪笑。

鱼玄机身体一僵,一时间竟连挣扎都忘了。

“好妹子,爷只是叫你擦背,真没有别的想法,别搞那么多事好不?女人要矜持,不能猴急。”男人的声音十分自恋,似乎认定刚刚鱼玄机的举动是一种红果果的献媚诱惑了,而自己果然中弹被电了。

“滚!”

抑制住心里的怒火,推开李治,鱼玄机左右看了一会,那擦背的毛巾刚才滑倒被失手仍到了老远,鱼玄机额头微微冒汗,眉头也缓缓皱起。

重新趴在滚烫热水里的李大官人,搅动着呼啦啦的水声,无聊的泼着水,无声的抗议着鱼玄机的拖泥带水,消极怠工。

鱼玄机狠了,橹起袖子,伸出一双素白的小手,为李治按摩了起来,手段凶狠惨烈,跟杀猪一样。

一个优秀的刺客杀手,必须能在不同的环境下完美的诠释不同的身份,甚至有时会有一此色相上的牺牲,对于推拿按摩之术,鱼玄机受过专业的训练,这么多年没用,是因为没有人有机会让自己牺牲色相,没想到现在用起来也熟练的很,没有荒废。

很快的,她就看见李治伸出木桶的两只手,高高的举起,无声的竖起大拇指,给力!

最起码,通过李治逐渐放松的肌肉,鱼玄机知道,这个外表似乎一直很吊儿郎当,其实一直没有对自己放松警惕的男人,到现在才渐渐平静松懈下来,看到那两个无声赞扬的大拇指,鱼玄机无声扯了扯嘴角,眼含笑意。

不可否认,李治的身材很好,肌肉结实,没有普通武夫狰狞纠结,线条谈不上完美,可流畅健美,要是再能减一分就更好了,脸蛋和人品截然相反,儒雅之气十足,不看身材,其实是长得十分阴柔的。

像个太监,鱼玄机暗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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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第一更。

第二十七章 岁月如逝如诗后的那一声响亮(下)

第二十七章岁月如逝如诗后的那一声响亮(下)

宽肩、窄腰、长腿,对于这三点,鱼玄机现在仍日隐隐作痛的脖子足以证明这狗皇帝精湛的武艺,用旁边的葫芦瓢舀起热水,看都不看的随手顺着李治的脑袋浇了下去,缓缓流下,没入热气腾腾的水桶中。

鱼玄机嫩白的手指在他身上卖力的推拿,她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哪怕一身酸软,可这手腕上力道较之寻常女子可谓十足,认穴精准,搓死这魂蛋。

要不是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她才不会按耐下心中的怒火推拿呢,就这一会的功夫,满头大汗,比做几次任务还够呛,终有一日抓住你这狗皇帝,杀之前,先给老娘洗一个月的七寸金莲。一滴香汗悄然从额头滑落,打在李治充满爷们魅力的肩膀上,抬了抬眼皮,李治有气无力的建议道:“小白鱼,把衣服都脱了吧。”

“啊?小白鱼?”

鱼玄机皱眉一怔,冷冰冰的停下手,道:“脱衣服,你想做什么?还有,不要叫我小白鱼,记住了。”

“你现在是不是巴不得爷和你这个干矫百媚的女刺客做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jī烈运动”,李治轻笑一声,坦白道:“可惜爷现在真没这个兴致,男人每个月也总有那么两天颓废蛋疼的,只是没见过帮人搓澡擦背还穿着衣服的,好意提醒你一下,免得你热的成干尸。最后,你不觉小白鱼听适合你的吗,你的胸真的好白,啊……”

“哼,不热,不需要你猫哭耗子。“

鱼玄机冷叱的拧了李治一下皮肉,痛的李大官人呻yín的叫了一声。

鱼玄机不为人注意时,眼睛却不由飘向了不远处的netg榻上软软实实的,也很大,确实很适合泡澡过后,jī烈一下。

李治舒服的不再说话,虽然腿够长,皮肤脸蛋都够水灵,可终究还是个未开苞的清官,这方面面皮终究嫩了点,比不上武大姐不要脸到死的磅礴气焰。鱼玄机面色难看,此时水汽渐大,回想着自己倒了八百辈子霉犯在他手上,心头就怒火万丈,眉梢一挑,悄然轻笑。

手指顺着李治的肩膀缓缓向下,指尖如蝶,嘶嘶划下,带着几丝**的味道,一点点的划过李治的肩膀、胸肌,上下画着圈圈叉叉。李治说了句“别闹了”就没再说了,嘴角轻轻扯着笑,很舒服的默许了鱼玄机的调戏吃豆腐。

鱼玄机压低了声音,娇媚的说道:“肩井穴,可是最能缓解疲劳的。”

女人五指成拳,金刚伏虎,相当给力的重拳出击,撞在李治的肩上,不出所料,李治顿时闷哼一声,跳了起来,赤身裸体的转过身来,怒目圆睁,再不复刚才的不死不活。

鱼玄机睁大着无辜的狐狸眼,故作张慌的唉声叹气起来:“下手重了?唉,那就没办法了,以前光被别人伺候,没经验。”

闷哼几声,耸耸肩,又肉了肉,过了好久,李治才爷们的挥手道:“没事。”

“那继续?”鱼玄机试探好心的问道。

“继续你妹的,死丫头,下手真狠。”李治痛的龇牙咧嘴。

“你在说我?“鱼玄机拉下脸,面带浓郁煞气。

“没说你,说的是一条不知死活的臭咸鱼。”李治翻了个白眼,嘲讽道。

鱼玄机没好气的眯起了眼睛,小白鱼变臭咸鱼了。

眼神无意间向下撇了撇,鱼玄机脸色一僵,就待爬出水桶再说。

李治看见了鱼玄机的尴尬,嘴角勾勒出一丝好笑,一把抓住准备离开的鱼玄机手臂,猛然低下头,狠狠的ěn住了鱼玄机双net到人鬼情未了!

刹那间,鱼玄机整个人呆住了,又骇又怒,只感觉这狗皇帝看起来并不强壮的手臂,在此刻迸出让她惊惧的气力,一把将她紧紧的拥入怀里,来不及紧咬的牙关被对方的舌头灵巧的撬开,带着jī烈癫狂的气息骤然破门而入。

李治紧箍咒一样锁紧了鱼玄机,一手死死的充满经验的按住她的后脑,让鱼玄机无法躲避李治jī情四射的深ěn,霸道的无以复加,鱼玄一片空白,第一次接ěn的她,笨拙的涨红着脸都忘了怎么去呼吸,等脑袋晕忽忽缺氧的时候,才反应起来,也不知从哪块肌肉缝里爆出的力量,一脚抬起狠狠的向某人的子孙根处踢去,一如往常的毒蝎。

仓促间,鱼玄机忘记了现在正在洗澡水中,阻力不仅缓减了小宇宙爆的强大撩阴脚的威力,还自作孽脚下一滑,整个人后仰而去,所幸这样,总算能够呼吸了。

李治哈哈大笑,手臂一伸,重新搂住惊魂未消的鱼玄机,巨大的水花轰然渐起,“砰”的一声,抱着鱼玄机跳出木桶。

鱼玄机的青丝长凌在空中,轻舞飞扬,遮住了李治的视线,李治三步上篮一样的抱着鱼玄机上了netg榻,压在鱼玄机身上,身上的水渍沾湿了温软干净的netg榻,李治一手托住鱼玄机的后脑,一手托着他的腰,又一次痛快淋漓的添啊添的。

熟练疯狂狂野!

舌头在自己的口腔内来回游走,吸取着自己的唾沫,从自己的腰际缓缓向上攀来,伸进了自己本就只穿的极少的衣服里,握住那对雪rǔ,鱼玄机眉头紧锁,再也顾不得隐藏什么,挥拳就要去阻挡。

可是身体酥软,李治抽出她头下的手掌,身手熟练的两下就将鱼玄机的两只手在背后反握,两腿更紧紧的夹住了她的双腿,然后另一手继续上攀,滑过她柔软的腰肢,平坦的小腹,高耸的酥胁,

“鱼玄机,鱼玄机,鱼玄机!”李治突然停止了动作,看着这个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人,眼神冷的像冰一样,缓缓近乎一字一顿的道:“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十岁那年带媚娘回利州省亲,在那里曾救过一个小女孩,应该就是阁下吧,可笑,一转身,你那把从不离身的隋刃就洞穿了我这个自诩为恩人的身体,生与死的距离,那是朕这辈子上辈子第一次感受到。你知道那种感觉是怎样的吗?

你能感觉眼前明亮的在渐渐暗了下来,街道行人变成了银白色,接着变成了冰冷的黑白,然后越来越暗,直到你看不清一点光,那种从拥有到突然被世界遗弃的死亡触感,你没感受过吧,你说我应该如何对你呢,要不,先jian后杀?”

鱼玄机呆呆的看着李治,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回忆起了那个让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少年,那是自己第一个下手杀的人,第一个任务,手段生涩,心里更是痛苦,一步步接近他的过程刻骨铭心,最重要的是那是自己第一次的失败。

李治阴沉的脸靠近她越来越近,鱼玄机整个人剧烈的抗拒了起来,突然张开嘴一下狠狠的咬在了李治的嘴net舌间回荡了起来。可是李治却并没有退缩,她的反抗反而jī了他的欲火,伸出手来一把撕开了她衣衫的前襟,露出大片晶莹的肌肤。

鱼玄机双眼大睁,突然间闷哼一声,感觉对方的温热手掌已经毫不怜惜的肆掠自己胸前滑腻的肌肤,更是让她怒不可泄,还没有恢复力气的手狠狠一个肘击撞在男人的胸前,轻巧的挤开,滚下netg榻,长久的气闷让鱼玄机脸涨的通红,剧烈的喘息片刻之后,瞳孔猛地张大。

李治大刺刺的赤身裸体从netg沿,“过来!”

李治以往阳光的嗓音缓缓响起,透着冰冰凉:“别跟我玩这肿欲拒还迎的把戏,你欠我一条命!不杀你,已经看在你还有用,身体也诱人的份上。”

“jī鸣寺里我说过见你一次杀你一次,你不记得了?”鱼玄机怒极反笑,冷冷的牵起嘴角,背在身后的手,出现一根金针,有意无意的瞄准了李治的眼睛,困兽犹斗可怕,如果是母兽就可怖了。

李治自然不知道她藏在丝里的金针,所以当他起身缓步朝她走去的时候,还以为鱼玄机失去反抗能力。

鱼玄机猛的凌空跃起,原地起跳,足足有半米多高,她胳膊一挥,取眼;右腿旋风般猛踢而上,喉咙!

“砰!”猝不及防下,李治躲过了那在他来说似乎危险更大的金针,却被鱼玄机一脚正中胸,整个人倒退了两步。

紧随其后,暴怒中的鱼玄机猛扑而上,后来居上,用所有的力气逆推了李治,虽然手里的金针被击落了,可拳头牙齿还在,毫不犹豫的抡起拳头,也毫不容情的狠揍在李治的脸颊上!

一切只生在一刹那间,尽管李治的身手强于她,但是没有心理准备下“砰砰砰”巨响连续而起,李治的脸上已经连续挨了几拳,若不是裴行俭的药效未被散尽,这几拳有他受的,李治一时间被打懵了,然后他迅做出一个很不符合自己风萧索伟岸背影的举动,一把推开鱼玄机,狼狈的就要爬起身来,再反击,他相信鱼玄机坚持不了。

“想跑?

鱼玄机呸的吐了口嘴里的吐沫,她现在感觉自己嘴里全是这个男人的口水,恶心死了,不过鱼玄机心里早已寒了,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这个男人会是当年利州那个男孩,可无论他是不是,如果不乘现在拼死一搏,逃出去,自己就真的要命丧此处了。

鱼玄机没给李治这个机会,既然已经暴露,就必须拼命到底,不然等他回过神来,死的人就换成自已了,飞身而上,一下抱住李治的腰,两人同时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不过已经缓过神来的李治早已调整过来,还有空骂裴行俭一两句,出乎鱼玄机预料,完全和刚才失手挨打的局面无缘,李治一抓捏住了对鱼玄机的咽喉。

输了,快死了吗?鱼玄机想着,悄然闭上眼。

门外传来了一阵猛烈的敲门声,还有裴行俭焦急慌张的呼喊,下一刻就要闯进来。“砰!”巨大的撞门声突然响起,轰隆一声,裴行俭等人破门而入,归海一刀大声叫道:“爷!爷!出了什么事?”然后,所有人顿时向netg上的两人看齐,一同保持了瞠目结舌的可怕表情。

李治整个房间一片魂,好像被贼刚刚光顾一样,满地水渍,地毯凌不堪,被子也惨不忍睹的一半拖在地上,两人的衣服扔的东一件西一件,繁花似锦。那张很适合大被同眠的大netg上,李治和鱼玄机以极度暧昧的姿势纠缠在一起,李治掐住鱼玄机的脖子,身子压住她的手臂,骑在她的身上,要有多缠绵就有多放荡。裴行俭、归海一刀齐齐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然后,又齐齐掉头看向门外,中间那西门十三吹了一声口哨。

“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刹那间,恰似十级台风呼啦啦席卷裴行俭们剜凉的心,然后,不出一息,风卷残云,房门碰的关上。裴行俭等人好似瞬息般消失在房里,尤其是贴身shì卫归海一刀,摸着头上的汗,吓得好似一只只鹌鹑,哪里还有半点高手的风范,小声的看着裴行俭、西门十三、金神风、鸠摩那、张果老,归海一刀道:“很少见到爷这么生气了,一定生了大事。”

金风神面如土色,有些胆小的孟木甚至砰的一声摔在地上,鸠摩那喃喃的念了一声:“《维摩诘所说经.佛国品》云:‘演法无谓,犹狮子吼,其所讲说,乃如雷震’,陛下怒时墨直立,满脸通红,清啸之下,犹如讯雷疾泻声闻数里,令人肝胆剧烈,心惊胆颤,必是的我佛门狮子吼无疑。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呆愣半晌之后,一身墨色道袍的张果老反应过来,对着鸠摩那一声“呸”,便熠熠飘然而去。

“你真的想死不成,”室内唯一剩下李治和鱼玄机,李治对着等死的女人厉声怒吼道:“要杀你,我会等到现在?你脑子里全是狗屎吗,要死自己跳秦淮河,老子还年轻,恕不奉陪,你个臭娘们。“怒火腾腾的李治,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六年,岁月如逝如诗,李治还了一个狠狠的耳光。

响亮。

清脆。

悦耳。

五个手指印清晰浮现。

鱼玄机瞪大了眼睛,张开xìng感红润的嘴netbsp;“我咬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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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两更一起送上。

第二十八章 轰隆一声床榻了

第二十八章轰隆一声床榻了

尖叫一声,饿虎扑食咬了过来,面对张牙舞爪扑来的鱼玄机,李治近乎毫无反应,只微微抬起右手。

一下子咬上李治手臂的鱼玄机愣住了,她不过是无可奈何的发泄下,可当她真的咬上去时,又主动停住了,连她也觉得自己这个举动实在太幼稚,就这样“含着”李治的手臂,呆呆的看着波澜不惊盯着自己的李治,脑袋空空如也不知为甚么会变成这样。

房间里墓地一样死气沉沉,桌上的牛烛还在作死的燃着,不时的噼里啪啦爆出一个昙花一现都算不上的火花,倒也生动形象的有趣,外面天sè渐黑,残阳如血过后,天sè迅猛的黑了下来,秋月以它独有的清冷高洁斜挂在夜空上俯视大地,浩瀚的星河伸向无垠的旷远,如水的倾泻在一角窗缝上,无疑是滚大床的良辰美景。

习武的人,耳朵都是属狗的,在这样静谧的环境,屋外还都是群五大三粗的打手小弟,那聚在一起龌龊谈论李治八卦的声音,一丝不露的全流进了两人的耳朵。

“真没看出来,爷平时挺爱护姐姐妹妹的,没想到喜欢这调调。”金风神唏嘘声起。

“啧啧啧,爷老霸道了,衣服仍的手法,看见木有,满天花雨洒金钱,场面那是真jī烈,我和俺家十四在家热血澎湃狂荡双桨时都没这么癫狂。”西门十三面sè正经,一脸严肃的分析。

“那是那女人时来运转的福气,本来逃不了一个死,现在能攀上咱家爷,祖坟上冒青烟……”归海一刀不以为然。

“不过那女人身段真不错,两条腿,好长…好白……”一个略显龌龊的声音不期然悄然响起。

“你个老贼秃,昏了头想死不成,那是爷的娘们,小心爷叫俺挖了你这双狗眼,到时俺一刀那是绝对不手软。”归海一刀嘿嘿笑道,做了个杀猪宰秃驴的手势。

“嘿嘿,玩笑玩笑,贫僧乃是出家人,一心向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啊呸,还一心向佛,顿顿不离酒肉,比我等这些俗人还像个俗人,sī下里整天撺掇小木头逛窑子。还善哉,本来念着经,可路上一见到漂亮娘们那眼珠子滴溜溜贼兮兮的转个不停,脖子都转两圈了,你个yín僧,跟那辩机老少凑一对了。

不过你还别说,我跟爷十二年了,爷现在脾气是真好多了,想当年纵横长安的时候,第一号大纨绔。萧陵、李敬业知道吧,当时都是长安街头上顶顶暴虐的王八羔子,哪个没给爷抽过大耳刮子,抽过之后,还要他叫声抽的好。

当年天降奇才的晋王爷长安谁人不惧?魏征上谏了多少次,可很少过问朝政的太后每次都赶在先皇表态下,据理力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现在的爷几个月也不见得发一次火,不过你个贼秃人品不咋的,这见识还是有的,话说的也不错,我看哪,那女刺客的档次真不错,那身段那模样,比爷新娶的那七个五姓女也不遑多让,不过我觉得以前似乎在哪里见过,就是记不清了。”

“大统领的借口也太烂了,见到美人就说见过面,我还说我跟西施貂蝉见过面相过亲呢。”

裴行俭、裴民、金风神、孟木、西门十三、鸠摩那外带着归海一刀低低的胡侃,一群爷们碰到一起,话题自然不离开漂亮女人,尤其是刚才的一幕,更助谈兴,一群八卦的老爷们越谈越兴奋,属于男人都心有灵犀的笑声不时的低低升起,最后还是裴行俭考虑周到,怕吵到里面的“战况”,指了指里面,又指了指远处。

众爷们点头示意了解,勾肩搭背的往远处走了,看样子是准备到远一点的地方继续刚才的谈话,场面同样很jī烈。

临走时只有归海一刀回了回头,疑惑的喃喃自语念了一句:“似乎真的见过她,有点印象,可就是想不起在哪了?”

微微的喧闹彻底偃旗息鼓,一干无所事事的纯爷们,估计是走的远处热血沸腾了。

房间里,两人仍旧保持着原本的动作,李治端坐如松,盘腿坐在床榻上,鱼玄机“含住”这厮的手臂,两人的四条腿紧紧的纠缠在一起,一古铜一嫩白,sè调很yín靡的那种。

四目相对,里面涌动着有点复杂的东西。

窗外适时的刮起了长风,微凉,顺着微窗子的缝隙吹了进来,大床上红sè纱帐随风轻舞,纱帘摇摇摆摆从两人间穿过,柔软的红sè纱帘扫过他们的脸、眼睛,透过透明的纱帐,对方的模样都变得有几分朦胧。

几息过后,本就不绵长所幸刻骨铭心的回忆,也渐渐唏嘘感慨完毕了,屋外金陵城夜市大开,喧闹声洋洋而起,回荡在风起纱舞的房间,恰似两人的心情,风雨中起起沉沉,游荡松了开来。最初的怒火万丈、既震又惊、到现在的平静面对,过程就如抛进湖水了的大石头,一瞬间的惊涛骇浪波浪起伏,之后,就是一圈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回荡轻飘平静,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

鱼玄机松开了嘴,李治的手臂不出意料出现两排还算比较整齐的牙印,以及牙印上湿润的口水,鱼玄机有点尴尬的扭过头,装作没看见,李治瞅了牙印三五遍后,肯定道:“牙口挺好的,还有两颗小虎牙呢?来,张大嘴,让爷看看可爱呼?”

鱼玄机拉起丝绸被子,抱在胸口,挡住自己大片光洁的肌肤,双眼定定的看着时面的李治,一眨不眨,所有的记忆情绪都被她弹压下去,剩下的,依旧只是浓浓的戒备和小心,的确,这个狗皇帝,就是昔年自己在利州执行的第一个任务的对象,那时自己并不知道刺杀的为何人,只是偶尔看到当时的利州刺史拼命的巴结他,被刺后更是整日窝在武府上上下下指挥忙着,直到任务失败,李治脱离危险活了过来。

没想到,当年那个一身锦衣浪荡略显懦弱的顽劣少年,如今成为了雄风大唐的皇帝,世事变化堪称鬼神莫测,就在于此了。

李治的表情很和谐,没有刚才冰冰凉的感觉,也没有明显的敌意,恢复了他一贯的样子,慵懒里透着一分很容易被忽视的yīn寒,毫不顾忌的赤露ǒ着下半身,走下大床,正大光明的走到地中央,捡起那件刚才脱下来的布袍,仔细的穿上,然后,很爷们的大发善心,用脚丫子挑挑拣拣,将鱼玄机已经全湿的衣服用脚勾了起来,走过去,晃了晃手里**衣服,淡淡的说道:“拿来,我们交换。”

鱼玄机眉梢一挑:“甚么?”

轻笑一声,李治斜撇了她一眼,聊赖不屑的说道:“别装蒜了,都是砧板上的鱼肉了还敢这么嚣张,真当我不敢先jiān后杀。除了金针还有甚么,你刚才又捡去了,不要奢望能逃脱我这双犀利的眼睛。”

屈膝抱着被子坐在床上,鱼玄机面sè寒冷,却没有还口,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为了一个冯白马,还能再失败的彻底点吗?

心底的懊恼就甭说了,打定注意要把那个说自己下半生会儿女成群无病而终的寒山寺胖和尚给揪出来,打个半死不活。

自己的运气如今看来似乎出奇的不好,都已经离死不远了,不过尽管她不想承认,但是刚刚看到李治脸孔的那一刻,鱼玄机的心里真的骤然间升起一丝难言的庆幸,比起以往的任务,也许,落到她的手上比落在别人手里要好的多,最起码,不会马上被砍下脑袋当niào壶,她知道,这个男人一贯对漂亮女人似乎总有那么点心慈手软,没有常人心中雄才大略的英主应有的心狠手辣。

“拿来,金针。”李治孜孜不倦的继续的说道,伸出手。

心里恍然大悟,可面上鱼玄机则开始耍赖,小女人式的嘴硬狡辩起来:“金针啊,早就扔了,你要想找,就自己找呗,问老娘干嘛。”

眉头轻轻蹙起,李治笑了笑,鱼玄机毫无畏惧的与李治对视,做惯了刺客,就是临死时都不知道利用自己撩人的姿sè诱惑某人,眼睛还那么明亮倔强,透着让人放松不下来的冷静和坚定,典型的职业病。

一把把**的衣服砸在地上,李治轻声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干了,然后挂树上皮鞭滴蜡,还不给大馒头吃。”

“不就一根金针嘛,又值不了几个钱。”

明显是怕李治真的无所顾忌禽兽到底的鱼玄机,不甘不愿的扔出了那枚金针。

捡起金针,在手里把玩着,李治笑道:“小白鱼,你刚才出手比当年狠多了,有长劲啊!”

“别叫我小白鱼!“鱼玄机语调冷冷的说道,不忘将被子往身上又拉了拉,让某人踮起的脚,灼灼偷视的目光又收了回来。

然而鱼玄机话音刚落,李治一个饿虎扑食,就将猝不及防的鱼玄机紧紧压在身下,双腿夹住她的两条长腿,一只手根狠的掐住她的下巴,“那叫你什么?鱼玄机?”嘴角弯弯,可留意李治眼神的鱼玄机,分明见到这厮眼神真的很有杀气,手上的力度也不断加大。

缓缓的凑到鱼玄机耳边,李治轻声道:“要不,你告诉我当年是谁指使你行刺的,我把他们一网打尽,杀个血流成河,然后你我相忘于江湖,你走你的独木桥,我继续驰骋在我的阳关道上,要是你舍不得像我这么身份尊贵床下爷们床上更爷们的男人,爷就勉为其难的收了你,大明宫不差地儿,爷能养活你。”

鱼玄机冷冷的和李治对视,寒声说道:“畜生,放开我!

“放开你?还畜生?”李治颇为好笑:“放开你,你想去哪。当年的一剑,不会真以为一巴掌就了事吧,况且就算我真的放了你,你以为你还能是完璧?当初怎么就没有看出那个卖身葬父的小鱼还是个一笑倾城的女中荆轲啊。”

“李治,我再说一句,放开我。”鱼玄机皱眉道。

“一句不行,要不,你说一百句吧。”李治凑近鱼玄机脸颊,道:“小白鱼,我们也不算是第一天认识了,哪怕见面不多,可你可曾见过我甚么时候害怕过女人的警告呼?”

鱼玄机想也不想,五指成爪,猛的就向李治的脖颈间抓去……

李治动作不仅不慢,而且可谓电光火石,完全发挥了他的武力值,手一滑就抓住了鱼玄机的狰狞的欲手,反锁着,另一只手滑过她白皙的脖颈和玲珑的锁骨,“怎么。这么迫不及待?你当年费尽心机的接近我,小美人计用的炉火纯青风sāo过人,那时的俺,青葱小豆芽一枚,可是果断拜倒在你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至纯至孝中了,现在咋贞洁烈女起来,不要吓我啊,难道说这才是你的本xìng。”

鱼玄机面sè平静,眯起眼睛,霎时间抽出一腿踢向着李治的胯下,狠辣至极!

李大官人何等人物,正面交锋,如何会yīn沟里翻船。肩膀一沉,鱼玄机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跟着他沉了沉,征然向里翻去,满床的锦被被两人翻起,一个拉风的剪刀腿,再一次将鱼玄机的腿死死的夹住。

鱼玄机大力挣扎,真的像条悲凉的小白鱼,本就少到几可忽视的贴身衣服整个被拉扯下来,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都乍泄出来,春光一片灿烂。

可是两人被被子卷起来,她越动,被子卷的就越紧,再加上李治力气蛮牛,片刻之后,鱼玄机彻底完败,跟被李治轮了百八十次一样,浑身无力的侧在床上大口喘着气,见挣扎不过,仰起头来想张嘴再来咬他,还指望着李大官人会不反抗的任她咬呢。

盯住鱼玄机打斗半天胸前露出的大片雪白,李治的心跳的似乎比原来快了一点,又快了一点,鱼玄机脸孔通红,两眼狠狠的盯着有点猪哥相的某人,胸脯气的上下起伏,更让某人眼中泛光。

“还不服气?”李治声音诡异的有点沙哑。

鱼玄机气极骂道:“李治,你魂蛋。”

李治趴在鱼玄机的身上听着她剧烈的喘息,快速的心跳,鼻息间嗅着她身上不断传来的阵阵幽香,得意一笑,甩甩自己乱披风式披散开来的飘柔秀发,“小白鱼,还打不打?”

鱼玄机抿紧嘴唇,这些年来,她从未在别人手上吃过亏,包括名义上的主人小金陵王候弦高,不服气中还有几分说不出的惊慌,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只想要马上离开,并且再也不要见到眼前这个狗皇帝。

“放开我。”

“总说这一句话,我都烦了。”

鱼玄机的衣衫下摇敞开,露出两条雪白的腿,李治的双腿紧紧的缠绕着她,把鱼玄机压在身下,肌肤相亲,空气似乎也跟着yín.荡起来了。

“真想chā你两刀。”

哈哈一笑,嘴唇殷红贴在鱼玄机耳边,“不如我chā你两棍吧!”

“哼!”

怒气冲冲的转过头去再也不看李治一眼,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掉,自己也就在单打独斗的经验上稍胜一筹,但是长久斗下来体力如何赶上一个男子,更何况外面还有护着他的那些外表和李治一样风sāo无度,可真动起手来个个石破天惊的主。

鱼玄机眼睛顿时发红,怒声说道:“你杀了我吧,我当初刺杀你,现在你刺我一剑,一个不欠一个。”

“小白鱼,打不过就哭。这可不是你哦,印象中你比那李义府还会笑里藏…”

冷喝一声,脚下一蹬,鱼玄机顿时好似泥鳅一般从被子里钻了出去,半跪在床上就要跑下去,此时李治的话还没说完呢。

摇摇头,身下一方锦灵蛇般缠住了鱼玄机的脚腕,暮然发力回拽,鱼玄机顿时倒下,和李治滚成一团,说时迟那时快,“轰隆”,一声巨响,整座挂着红sè纱帘的大床瞬间坍塌,将两人深深的掩埋在下面,声音极大,远处正在议论李治一夜九次还是九十次的裴行俭归海一刀们,听的请清楚楚。

孟木下意识的小心问道:“这,甚么声音啊?”

归海一刀也竖着耳朵仔细听,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神秘兮兮的道:“十成是床塌了。”

“床塌了?”孟木暗暗乍舌:“我的天,果然是陛下啊。”

李治被一堆丝绸团团拥住,费了好大的劲才从里面爬出来。然而刚刚露出头来,却登时面sè一变,鱼玄机半跪在他面前,神情冷冽眼神yīn寒,手里握着一根刚刚断裂的床梁木头,木头一端又尖又细,正死死的抵在李治的咽喉之上!

“小心哦,千万不要乱动。”女人笑着,很冷。

淡淡一笑,淡淡的瞥一眼,淡淡的根本不显得慌张,最后又淡淡的看了鱼玄机一眼的……胸部,李治才淡淡的说道:“以后威胁别人的时候,先把衣服穿好,要不然春光乍泄,气势就不磅礴了。”

“少废话!马上放老娘走。”

李治哑然失笑:“小白鱼,你搞错了吧,现在是你在劫持我,怎么还让我放你走。”

“你这个连自己大姨子小姨子都不放过的畜生皇帝,你别以为除了求你我就没别的办法。我即便是杀了你,照样有机会突破重围逃出去,只是只是……只是念着当初刺你那一剑非我所愿,才不想走到那一步,不要逼我。”

“那可惜了。”李治一耸肩,满不在乎:“我活着,你就走不了。”

“真要鱼死网破。”

“要破也是你先破,反正总要破的。”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鱼玄机一愣,就在这稍微分神的一霎那,李治身子一侧,躲开了鱼玄机手中利器。

鱼玄机谨慎的一眼注意到了李治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里的木刺刺出去,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好似演练了千百遍一样。“噗”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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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第一更。

第二十九章 虎虎的傻逼有着别样的心

第二十九章虎虎的傻逼有着别样的心

血流如注.

鱼玄机心下一寒,瞳孔瞬间扩大,也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裴行俭恭恭敬敬略带担心的声音:“爷,您还好吗?””

李治和鱼玄机各坐在大床的一角,李治的肩膀上划开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鲜血喷涌,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木头刺入李治身体的那一刻,鱼玄机甚至看到了李治微张的嘴,这样强烈的疼痛下,他定然要惨哼出声,可是也是在同时,裴行俭稳稳的站在了门外!

裴行俭是文官出身,可五年的西域生死历练,一路杀着成长了五年,早已经国士无双一骑绝尘了,这一切都源自李治,如今更是他誓死效忠的主子,这个时候,只要李治发出一声半点不同寻常的声音,他定会毫不犹豫的破门而入,而一旦鱼玄机落在他的手上,哪怕李治下旨,裴行俭也必然会一改平时的恭顺,硬骨头抗旨到底,鱼玄机的结果无需多想!

霎时,鱼玄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摸向自己的肋下,若在平时,那里常人不敢想象的会用皮肉夹着一把抱着牛皮的匕首,以她的身手,射杀一个已经受伤的李治,很难,可至少还有些许反抗能力,那群人中,给鱼玄机威胁感最大的只有两人,沉默少言的裴行俭,愚忠的归海一刀。可惜她不知道的是,那匕首早被武顺搜身搜去了。

而几乎在鱼玄机自认命悬一线的同时,李治也注意到了鱼玄机下意识的动作,很清楚的洞察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她要杀了他,

“爷?我要进来了哦?”裴行俭的声音有点变味了,再听不到回答,他可就管不了其他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鱼玄机的耳边请清楚楚的听到李治的声音,理所应当的不平静,略带恼怒:“去去去,爷正在风花雪月,刚才差点被吓射了,该干嘛干嘛,一个被下了药的娘们,老子再搞不定就真的废物了。”

鱼玄机翻山倒海起来,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李治浑身鲜血满脸自嘲苦笑的摇着头,顿时愣住了,他何必如此。

“是这样的爷,刚才听到有动响,怕爷有甚么需求,既然无事,行检就退下了。”

李治深吸口气,随意抓了一把丝绸,捂着血流如泉涌的肩膀,猴急的说道:“哎呀,走走走吧,爷忙着呢。”

裴行俭彻底放下幽幽悬在半空的心,呵呵一笑:“爷继续。”脚步声渐行渐远,有惊无险,一切又水平如镜了起来。

浑身无力的靠在床上,手握住手臂上的一段木头,咬紧牙关,唰的一声狠狠的拔了出来,“我擦……真痛啊。估计娘们破chù时就这程度。”眉头紧锁,面部扭曲,嗓子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不过还是强力压制了自己的音量。

每个人都不是生下来就独孤求败,人生寂寞水倒流的,李治自然不例外,小时候的李治萌的厉害,秒杀大量的妹子,可自打长成后,有那么一天抛起了自己的身份,才发现自己也只是那么一个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的小人一个,偏执的长大了十六年,能引起兴趣和xìng趣的东西,和所有正常人都一样,奋斗的过程中装逼过也傻逼过,有感慨唏嘘,也有不屑懵懂,一路流血流泪的魂到了现在,比起大多数人来的精彩,也更jī烈,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红太狼,似乎真的反咬一口总那么虎的喜羊羊。

鲜血,霎时间大股的喷射,喷了鱼玄机一脸的,一愣之下,这女人还算有点良心,猛地饿狼扑食,一把捂住了那个狰狞的创口,巨大的疼痛痛的李治脸sè有点小白,险此蛋疼过去,鱼玄机一把扶住李治的肩,着急的说道:“你,你怎么样?”

李治脸sè苍白,毫无血sè,扯着嘴巴,似乎在笑,可那副样子不虚假的说真的是没哭好看,印象中,李大官人一直坚强的玩转着他大爱一生的女人、江山,只是这一次,虎人成傻逼了。

“死不了,就是有点晕,后背全是汗,眼前模模糊糊的,真好,小白鱼也变成了姐妹花。”

“别动,别说话。”鱼玄机皱着眉,跑开。

一阵脚步声后,提着一只木桶跑了进来,灵巧的跳上大床,手脚麻利的为李治清洗伤口,轻柔的像个最善良的妻子。

“痛痛,里面有很多刺,小心挑出来,千万不要有后遗症,爷可是九五至尊,龙体尊贵。”

鱼玄机抬起头来,看向李治苍白的脸孔,突然愣怔着不可思议起来。

“你哭了?”

“废话,爷娇生惯养,可不是你这种大手大脚粗生粗养的泼fù能比的,而且也没哭,只他娘的流了两滴眼泪,这东西爷管不住它,说落就落,都不愿意和爷商量斡旋一二,回头治他一个抗旨的大罪,还有,爷可不是装逼哦。”

在屋子里找到一把匕首,在火上烤了烤,拿着一块手巾送到李治的手上,“咬着,以免疼的时候咬到舌头了。”

“你不会乘俺虚弱手无缚jī之力时,让俺驾鹤西天吧。”李治玩笑道。

鱼玄机一直绷着脸,露出了僵硬无声的笑,不再说话,开始专心的为他处理伤口,小木头刺出的伤口还是蛮严重的,伤口不大,令人咪咪疼的是凸不齐,带出了小片的血肉,更夹杂了看得见看不见的木刺,若不彻底清除,最后李治怕是要“娇躯共木头腐烂成空了”。

面对这样的伤势,就算是于医道尤其是治疗外伤的鱼玄机,也得沉着气,心颤手不抖的一刀一刀小心起来。

“其实你不凶残的时候,挺撩人的,我觉得吧,你要是能对哪个男人笑一笑,叫他去死,死之前露ǒ奔都没问题。”

“哦!”女人应付的答了一句,深吸一口气,继续为李治治伤口。

两个时辰后,夜sè更深了,凉风阵阵,本就衣服不多的鱼玄机全身冷汗湿透透的,清洗干净又上了药,用一块干净的白绢包扎好伤口,完美的蝴蝶结,完美的外科手术。

整个过程中李治又流了一次泪,然后自己偷偷擦干净,其他时候一声没吭,偷偷瞧着蹲下来屁股贼翘,小妖妖娆诱人的毒蝎子,嬉笑的调笑着。

不知为甚么,许是愧疚抑或其他,鱼玄机出奇害羞的没敢抬头看李治,偷偷望去时,李治额头上满是斗大的汗珠,眉心锁成一个川字,那块握在他手心的毛巾也是湿的,像浸了水一样,收拾好一切,鱼玄机扶着他躺在床上,洗好面巾为他擦拭身上的污血和脸上的汗水,然后就拿着一块干爽的棉布,一下一下的为他擦干头发。

“今晚,真他妈jī烈,实在太折腾了,看来明个得睡上一整天。”

鱼玄机低着头,面sè也有些疲倦,眉头皱的很深,仿佛永远也不会松开一样,“你该杀了我,我也该杀了你,我们是敌人的。”女人喃喃的说着,也不知道对自己说还是对别人。

“我是刺客,你是杀手,你和我的矛盾不可调和,你杀我无可厚非,我杀你天经地义,何必手下留情。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本来就应该是……是如此的,不对吗?。”就如她自己所说,这些话本该是天经地义,没有任何逻辑上的漏洞,没有任何道义上的不妥,在以前,鱼玄机从来都是贯彻到底,可现在……连她也手辣不起来了。

“怎么可能是对的,难道女刺客不应该爱上他的目标,继而放过他,陷入迷茫中,最后受到自己背后黑手的迫害,关键时候,女刺客气焰磅礴的反灭了幕后黑手,最后和那个目标人物,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这才是永垂不朽的真理。你那个说法谁告诉你的,太凶残,皇帝老儿也扛不住。”

鱼玄机翻白眼,还是没笑,可有了点人气。

“知道俺为啥没杀你不?”

“为甚么?”

李治豪气顿生,坦白从宽道:“要大腿有修长大腿,要胸脯有惊涛骇浪的胸部,要小翘tún有粉桃小翘tún,譬如现在,你下面不着一缕,一片盎然春sè啊,爷看了这么久都不产生视觉疲劳,难得,又是外科大夫,一晚上劳心费神的,再杀你就真的天怨人怒了,

“不管怎么样,我欠你一条命。”

“那我要是让你还呢?一个人连命都不要了,似乎没有甚么可以再拒绝了吧。”李治笑意盎然。

“你想要甚么。”鱼玄机问的平静,闭目养神,静等回答。

“要不现在去滚大床?”

…………

“随你。”

李治摇头道:“还是算了吧,爷受伤中呢,干脆你把那狗屁的小金陵王还有幕后七七八八的大鱼小虾知道的,猜测的都说给我听吧,反正你的命都是我的,知道这些不过分吧。”

鱼玄机讶异得说不出话来,带着点恍然看着微笑的李治。

安静的沉默着,也许是一盏茶也许是半柱香,才轻声道:“可以,不过不要杀了小金陵王,留他一条命,这是唯一的条件。”

“木有任何问题,小桂子会很乐意有人给他倒马桶的。”李治立马答应。

鱼玄机张大嘴巴,一脸震惊。

李治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总不能白养着吧,该死的能不死已经不错了,还想怎样。”

鱼玄机眼神复杂,她发现自己竟有点畏惧微笑时候的李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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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第二更。另外鱼玄机是晚唐名妓,这里早早出现了。李悼曾被封为蜀王,没记错。

第三十章 不会妆扮的女人

第三十章不会妆扮的女人

有一个段子是说宋高宗的,李治颇为大爱。说宋高宗和秦桧莫须有害死了岳飞,作为承担恶名的秦桧自然大受宠信,最后宋高宗反被聪明误,从贴身shì从到御医都姓“秦”了,对敌上侏儒并不意味着内斗不是巨人,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秦桧的jiān臣大军包围,得罪不起上边有金人撑腰的秦爱卿,又也实在木有鱼死网破的豪气,只能在靴子里藏一把短刀,聊以自慰,作为防身之用,开中国皇帝自我防卫之先河,也算是独一无二了。

说已近古稀之年的秦桧老病交加,不日将要前往幽冥地府,排队等待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牲口,临行前,天下父母心的,秦桧嘴里心里念着的就是自己的宝贝儿子秦熹,想让他子承父业接替相位继续为大宋的和谐富强奋斗终生,老头子一声令下,于是乎,党羽四出,希望在咽气前达成老人临死前最后的遗愿。宋高宗对孜孜不倦为国为民的秦桧历来表现的十分关爱,甚至在秦桧咽气的前一天,还凑巧大驾光临宰相府,探视老家伙有木有下地狱,此时倔强到底的秦桧鼓起最后一口气,恋恋不舍的拉着宋高宗畅叙他这些年来对大宋的兢兢业业,有苦劳更有功劳,最后唠叨大半夜差点将宋高宗绕糊涂的秦桧才关心起他死了谁任宰相,没有一个好宰相,大宋如何能兴旺,他这样忠心为主的臣子如何能瞑目。

对于这个问题,宋高宗权当没听见,被shì卫提醒“伤心”需要回宫养神歇息了。次日,已经明晓秦桧黄土淹到了脖子的宋高宗,立马令ì起草了一份诏书,颁布于朝堂将秦桧一家阿猫阿狗在内一律贬为庶民,迅雷不及掩耳。当天夜里,扛不住刺jī的秦桧一命呜呼,消息传来,宋高宗长出一口气,拔出靴子中的短刀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用靴中藏刀,这天下我才是至尊。作为一个皇帝,外受强敌欺辱,内制于权臣,一辈子只在人之将死之时雷霆一怒,装逼一把,也实在可怜,

李治能记得这个段子,只因为除了广为人知的曹“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这个段子最受李治推崇,事情不复杂,道理也不深,七个字就可以说得清——睡觉也睁一只眼。

深夜,李治已经昏睡过去,在女人看来实在不敢想象,换做自己,是绝不敢如此胡乱将背对着别人的,她正在为他换药,伤口没有发炎,处理的也很干净,手段可谓老道,另外就是,自己的蝴蝶打的着实漂亮。

屋外漆黑一片,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李治睁开眼睛,饥肠辘辘。

女人瞥了他一眼,见李治坐在那里迷迷糊糊睡眼朦胧还带着几分困顿,眼神看也不看她,只吩咐道:“茶。”

名义上已经成为这厮“女人”的鱼玄机对这类大召唤术毫无免疫力,摇摇头,拿了杯水,递到李治手边,可能真的饥渴难耐了,看一眼,就汩汩的灌个干净,啧啧嘴唇,“砰”的一声将茶杯一把甩了出去,粉碎,转过头来还无辜的耸耸肩:“我不喝参茶的。”

女人毫不在意的弯下腰将破碎的杯子捡起来,漫不经心的指了指桌于上的食盒道:“以后自己动手。”

李治很少失态,笑问道:“为啥不逃捏?”

“我倒是想,”撇了撇嘴,女人回过头来指着屋子四面八方,道:“你的那个甚么裴大将军、一刀两刀的,七八个人一人搬一张椅子隔着老远在屋前屋后聊天,眼睛瞪得跟牛一样,不如你跑跑看?”

“他们就是不放心俺,千金之子就是无奈,到哪儿都有高手随传随到,鱼啊,你咋就这么坦白捏。”李治道。

“‘鱼’后不要忘了玄机。”女人淡淡道,一副再这样肉麻就干掉你没商量,管他娘的是不是你的人,“另外跟你,没有拐弯抹角的必要。”女人干脆道。

“鱼啊,小白鱼啊……“

“停,打住。说,你想怎么样?”收拾完残局的女人平静的问道,耸耸肩有些许无奈。

指着肩膀受伤行动不方便的位置,道:“鱼啊,过来,伺候我吃饭。

女人眉头顿时紧紧的皱起,动也没动,环抱着手臂,不厚道的装作没听见。

李治很无赖的往桌子旁边一坐:“我饿的时候脾气就不好,脾气不好就容易扔东西,扔东西我那些愚忠的手下就会进来,他们一进来就会发脾气,一发脾气就大开杀戒,一大开杀戒,我就看不下去,看不下去我就眼不见心不烦的跑出去,到时候屋里就你一个人,面对那群武力值变态的猛男,你确定你能扛得住他们。”

“呼”的一声,女人一下从床上蹦了下来,貌似平静的打开食盒,手指却有些泛白,“砰”的一下将一碗汤拿出来,使劲地放在桌子上。“哗啦”一声,质量优良的厚瓷大海碗登时碎裂,整碗的汤水倾泻而出,李治无声的一下跳了起来,汤汤水水还是溅了他一身的,黑木耳展览一样的贴在前胸,还往外嘶嘶的冒着热气。

看着一身的狼藉,李治眼晴好像会喷火一样,终于,他转身就向澡房走去,边走边骂道:“臭婊.子,过来给老子擦身,别忘了,你的命现在是我的。”

擦身?又是擦身?

“站着干嘛?弄脏衣服不用负责的!”

胸口急速的起伏着,女人深深的呼吸,拳头握紧了松开,松开了再握紧,如此反复几次,终于抬脚就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顺手提起一只巨大的木桶,里面装满了半桶热水,然后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女人眼神yīn狠,面sè狰狞,此时任李治再有胆量也不由得有几分胆寒。连忙退后一步,甚至不自觉的做了一个防御的姿势,谨慎的问道:“小白鱼,你想干嘛?爷贫贱不移,威武不屈的。”!

一手提起装满水的木桶一手托着桶底,女人随意的道:“擦身,不浇湿怎么擦?”

“可我受伤啦,我是病人,弱势群体!”李治指着自己的胸口好心提醒。

“我看到了,伤口还是我刺的。”

“那你就这么准备浇上来?不怕加重病情?”

“不浇湿怎么擦?

“可是我受伤了,你眼睛长门缝里了。”

“对,我看到了,伤口还是我刺得。”女人重复了一遍。

“好了,”,李治挥挥手:“你出去吧。”

举着木桶示意了一下,女人道:“真的不用?”

“我让你出去,

随后女人转过身去,一边吹着口哨一边走出谅房,悠闲的一塌糊涂,就差唱歌表达她的快意潇洒了。

身上很脏,除了血就是汗,现在还多了一堆甜汤,李治郁闷的站在水池边,然后磨磨蹭蹭的脱kù子,小心一点别沾到水就好,不然会感染会发炎,发炎会留疤,留疤虽然很爷们,可关键是发炎会发烧,鬼知道大唐有没有退烧药。

“喂,这是干净衣服。”里间的门被女人一脚踢开,李治刚刚脱了kù子,露出十分雪白的屁股蛋子,不过最让李治暴怒的是,女人视而未见不理不睬,丝毫不曾被自己的美sè诱惑,这让李治恼羞成怒。

“老子洗澡,你给我滚出去。”

女子幸灾乐祸的一笑,好心的提醒道:“知道。淹死的时候喊一声,我给你一脚成全你。”然后转身就到了外间。

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女人肚子里早就玩起了空城计,收拾好桌子,女人就一样一样的将食盒里的饭菜弄出来。归海一刀伺候李治的确是尽心,几样菜都是金陵客栈的大师傅忙了大半日捣鼓出来自诩为艺术品的东西,需要细品。

味道不俗,女人狼吞虎咽中。

李治走出澡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他眼角跳了跳,径直走到女人身边,面sè铁青的看着空盘子,冷冷哼道:“还有吃的吗?“

女人转过头来甜蜜一笑,自打自己宣布这条命是他的,似乎角sè一下子倒过来了,女人觉得这样也挺不错的:“没有了呢,你看,干干净净的,小女子从不敢浪费一丝农民伯伯的汗水。”

李治料斜的打量她一眼:“还敢这么嚣张,我现在已经打算把你先jiān后杀了,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女人笑容不变:“做好了,这不临死前吃最后一顿饱饭嘛。”

探身上前,李治一字一顿的缓缓说道:“你……就这么确定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我不确定”,女人呢笑道:“不过你既然要装糊涂,我又还有利用的地方,何必着急?你说呢。”

“好个小白鱼,看来这几年没少学东西。”

“托福,别的没有,刺客应有的耐xìng,用你的语气怎么说来着,这个咱还真不差。“

女人专心吃着最后一块甜品,翘着腿,即便如此随意,还是没啥风尘女子的范儿,李治很无奈鱼玄机这种八风吹不动神经强悍的女刺客,就像练成了金刚不坏的高手,还他娘的没天理的学会了吸星**,偏偏不拜金不好权的,皇妃都不感兴趣,如此表现,李治知道该败退转移话题了,自取其辱到此为止。

岔开道:“真的没吃的了,你知道我还年轻,正在发育长个子,一顿不吃饿得慌,铁人也得锈了。”

女人摇头道:“还有点汤汁,要不你将就点。”

对话至此告一段落,饿肚子的李治终究没能厚脸皮喝下那碗其实看起来滋味挺不错的剩汤,欣赏小白鱼翘大腿的风采也不错,只不过近距离瞧着瞧着,李治就晕乎了,终于知道小白鱼为啥这么能吃了,运动量。

忍无可忍的李治第无数次皱眉头提醒女人能不能安静点,可女人依旧我行我素,在李治对面出拳如电,两条手臂相交的练着拳,一根筷子在她手里,一寸短一寸险,招招致命,寸寸割喉,撞击快如闪电。

李治也不知今天吃了几个熊心豹子胆,在一旁唠叨不休指桑骂槐,诉说每一招每一式是如何花拳绣腿不不中用,忍无可忍的女人终于转头瞪了他一个死鱼眼,收起筷子,愤愤道:“你行啊,你来。”

李治指着自己的肩膀,无声的说明了一切,弱势群体残障人士。

女人小xìng子发了,不管不顾的把筷子塞进李治怀里。

赶鸭子上架的李治,手上的筷子随意的一扔,飞了出去。

女人一脸纳闷,没领悟。李治很大爷的道:“用筷子,丢人。换刀。”

女人深呼吸一口,微微一笑,真的掏出一把刀,递了过去。

感觉自己真的有点不知死活的李治呆呆的看着女人递过来的刀子,没傻傻去问刀子从何处来,要是自己不提,又准备到何处去,心里终于知道女人毒蝎在何处了:总是能出其不意的捅出刀子啊。

李治玩刀还行,归功于刀痴归海一刀打小的耳濡目染,又恰巧碰上了大爱的横刀,曾自诩大唐版的“小李飞刀”,久而久之,李治的飞刀出乎自己预料的玩的炉火纯青。在那已经遥远的青葱岁月里,夏天晋王府后花园里,总会见到一个穿着kù衩的小王爷拿着几百把飞刀在射归海一刀,美其名曰训练归海一刀耳听八方的功力,让归海一刀大为感动,因为在他眼里,李治的飞刀全都是慢镜头回放,确实只能训练耳力。

女人望着成功将飞刀chā进墙上挂着仕女图的的李治,没怒,只是微微有点恼羞,飞刀很猥琐的chā在那仕女图上仕女的三角地带——下yīn。

灯火闪烁,夜sè凄迷,裴行俭的声音在外面突兀低沉的响起:“爷,金陵刺史李义府大人求见。”

“现在?”

“是。”

“嗯,我穿上衣服再说。”对着女人,李治指了指另一边的衣柜:“换上衣服一起去吧。你应该知道不少东西,待会正好听听李义府话说的是真是假,我虽有些资料,但兼听则明嘛,戴上面纱,没人能看到你的脸,况且…”李治眼神在鱼玄机小小的胸部扫了一眼:“里面的衣服虽说紧身了点,可你的胸虽然型不错,可这规模嘛,啧啧,不会暴露你国sè天香的一面的。”

女人面sè登时一变,神情烦为恼怒,李治没理她,自己换衣服去了。

多年来,女人第一次这样认真的打扮,作为一个女人,她知道这真的很失败,她没那个功夫心思,一个头发盘个老半天,可并不意味着她不会打扮。

小时候的鱼玄机,是个真正的大家闺秀。

李治换好衣服后,正在吃着几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冬枣,猛回头,见女人手忙脚乱的样子顿时就笑出声来,拍了拍缓步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梳子,撇嘴说道:“就这也是女人?”

准确来说,李治这话过分了。无论一个女人多么冷静睿智,都不会不注重自己外貌长相,无论女人美丑,也都不会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胸围,这和一个男人无论如何自信事业辉煌,都不会不在意胯下小兄弟的成长状况的。

女人仰起脸来:“你最好能给我闭嘴。”

匪夷所思的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一把夺了女人手上的梳子,带起了女人几根还没有脱落的秀发,一把捂住头发,鱼玄机怒声叫道:“你轻点会死啊。”

“再吵把你头发拽下来,踢到尼姑庵潜规则去。”

“你敢。”

李治没理她,继续我行我素的施展着自己梳头的天赋,在化妆方面萧淑然当之不愧是权威中的权威,跟在她身后李治受益匪浅,感慨兰陵萧家出来的再任xìng自负都有出彩的一面,至少那变换不断好看的发髻,堕马、飞仙、随云、飞凤,确实是一种很让人期待的美。作为一个大纨绔,李治在这个领域下了大功夫去钻研,比较有发言权,能让这个实在谈不上女人的女人少走很多岔路。李治以泡大唐妹子为中心思想,建立锦衣卫、登基、征战四野、引导世人思想走向作为人生四个基本原则,这辈子不动摇,目前成果显著,尤其是在中心思想上,一直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始终不曾英雄末路过,坚持遇到美女就拿下,这里面固然有本xìng风sāo无度,可也有真正的征服使然,否则干脆派人整日里大街小巷的搜集官民各家百姓的闺秀碧欲,起码大明宫不会像如今这么宽敞。至于现在,经过姿sè千种的诱惑,很有点金刚不坏的李治,早已渡过银样蜡枪头的青葱岁月,开始踩在爷爷李渊父亲李世民的肩膀上厚积薄发,有望在今后的岁月里,推到一个又一个女神,偶尔微服装逼凭着粉嫩粉嫩的小白脸空手套白狼的也表示木有任何压力。荷尔蒙过度分泌让这厮对女人的手段堪称跋扈精彩,只是苦于被武媚娘镇压,又没有发挥余热的处女地,如今下江南,无论是玫瑰、孟水、鱼玄机、李清河甚至金发公主,都给李治传达一个很挑衅的信息……

“啊!你个魂蛋你给我轻点!”绸缎一般的青丝划过指缝,流水一般倾泻在李治的手臂之上,伊人尖叫的喊疼,别有情趣。

额头上是整齐的流苏,额前是细密的刘海,朱砂轻点,眉如柳叶,胭脂红,面白雪,腮红点点,照照镜子,就连鱼玄机都有些不认得镜中的人儿。

打开衣柜,李治指着乱七八糟胡乱堆在一块儿的衣服道:“挑一件吧,不许多拿,很贵的。”

鱼玄机很吃惊,好多漂亮衣服,又听他这么说,赌气的随便拿出一件紫sè的羽衣。却被李治一把夺了下来:“换一件?“

“为甚么?”

“这是武大sāo.货最喜欢的,不适合你,你不能穿。”

“你倒蛮痴情的嘛,人不在,还护着她的衣服。刚才你帮我梳妆,唯独这眉没画,是不是也为了她。”女人怪怪的问了一句,心思复杂。

“不是。”李治回答的干脆,鱼玄机也不再追问。

画眉,李治对武媚娘承诺过:今生只给她一人画。

手指在众多衣服上一一滑过,武大姐奢侈的很,除了极大爱的几件,近乎是一天一件,春夏秋冬都是如此,不出意料,李治这个情夫买单,所以武顺做衣服历来是既要贵的也要漂亮的,让李治将凯子情夫坐实到底。

最后鱼玄机挑出一件湖绿sè轻衫,外罩一件宽大的鸾裙外袍,衣柚深深,奢华如水。穿上后的鱼玄机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有些呆,李治也有点。

娇媚动人,眼眸如星,艳光四射,偏又有几缕锐利的神彩。轻轻一撇嘴,李治淡淡道:“好好打扮一下,像个女人,还是能带的出去的嘛。”

女人反唇相讥:“你梳妆的手法倒是熟练,不务正业的昏君。”

“昏你妹,要是昏君,早干的你人老珠黄爹娘都不认识了。”一把拉住她的手,“跟上。”

女人使劲挣扎起来:“你放开。”

抗议无效,李治拉着女人强硬的走出房门,裴行俭尾随其后,留下看守房间的孟木金风神在后面感叹:“爷真喜欢这女人啊,走哪带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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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第一更。

第三十一章 一腿,一手臂,一耳,雷霆一击

第三十一章一腿,一手臂,一耳,雷霆一击

李治这次下江南一路没有大的波澜起伏,硬说起来只能算是偶起涟漪余波绵长,但还是感觉晕乎乎挺累的,不是身体是心累,从孟水的那一刀,到被人哭诉的拦下了道,最后就是jī鸣寺那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氓头苍蝇的撞进了这片烟花地,本以为暴风骤雨海啸瞬发而至,可惜风雨是有,只不过没自己想象的九死一生,蓦然回头,才发现自己早已不知觉间长成了一只恐怖的食肉猛禽,一些小小的波折在露出些蛛丝马迹后,居高临下后,连感慨唏嘘都谈不上,至多装逼一点淡然一笑。

李义府!

长安宦海老狐狸如长孙无忌崔敦礼之流喜欢调侃这位后起之秀作“人猫”,这自然不是甚么好听的名声,可任谁一听都肃然起敬,能把jiān臣佞臣玩的风生水起的,历来情商智商都让一般人仰望,这类人从来不把“胯下之辱”当作辱,只当作不死不休的仇,从这点上,抛开一些人为界定的对立面,就飞黄腾达来说,jiān臣更懂得官场文化更如鱼得水更知进退,即使没有功劳依旧青云直上,让不少红了眼睛的人大骂“jiān臣弄臣佞臣”,自己则怀才不遇老天无眼众人皆醉。

与人言,嬉怡微笑,yīn忌于心,柔而害物,见人三分笑,这就是李义府,李宗吾老爷子竭力推崇的“英雄豪杰”也不过如此了。

李治还没踏进中厅,一阵爽朗却不让人觉得狂傲的亲和笑声就传了开来,驻足,李治仔仔细细的听着笑声,很朦胧美打扮的鱼玄机有点不解的撇了一眼李治。等笑声落点,李治才熠熠然走了进去。

三十来岁已是平步青云,姿态潇洒,步履悠然,李义府仍旧是老样子,风格一如既往保持着笑容满面和谐亲民的形象,见到李治和尾随其后的鱼玄机裴行俭也没有惊慌失措,好似老友重逢,十分亲热,一边笑着一边向前施了个君臣大礼,朗声道:“臣李义府见过吾皇岁万岁万万岁!”

鱼玄机悄悄打量了一眼李治,见他面sè不变,轻描淡写的生生受了这份君臣大礼,脸上早已不着痕迹的把和自己在一起打情骂俏的神态掩去,谈不上高高在上,只略略点头,不远不近的淡淡道:“多年不见,义府还是风采依旧。来金陵已多日,初进茶楼酒肆中就听闻金陵百姓津津乐道义府惧内,颇出朕的意外,不想义府也是个柔情百转的好相公。”

李义府扑了个空,又被李治揭短调侃了一句,毫不觉得尴尬,可也没笑的如之前的灿烂,满脸苦涩,变相的承认了自己的丑事,迅速的拉近了彼此常年不见的距离,哀声道:“微臣和陛下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陛下和以前比越发的英姿焕发了。”说完,眼睛在鱼玄机这身特意的打扮上转了一圈,谈笑风生的低声赞叹道:“陛下好眼光,微臣本来还在疑惑陛下到了金陵怎么不宣召微臣觐见,如今才恍然大悟,原是陷了温柔乡,得了如此了得的红颜知己,我那贼小子回去偶尔提起,微臣还替陛下高兴,如今就更高兴了。”

微微一笑,李治也不否认。关于李义府李治知道有一个颇为值得一谈的段子。

男人好sè正如女人骨子里爱美,天xìng如此,柳下惠不是“下挥”就是“不举”已经快成举世认同的定律了,但如李义府这般的也算胆大妄为了。说有一回,李义府听说有个因jiān情被大理寺抓住了的的人.妻,妖娆撩人的很,春心大动下犯浑的人猫就让当时大理寺的三把手毕正义把这个女犯偷偷的办了“越狱”手续,到自己家里当起了二奶。可惜这种事人猫也是第一次做,经验不足,擦屁股擦得不干净,或许是这个女人真的很风sāo,大理寺一把手嫉妒恨之下捅给了高宗,高宗自然派人调查,结果那个帮李义府的毕正义,上面的人未到,就亡魂皆丧的上吊自杀了,非常和谐的为李义府背了黑锅,毕正义,名气起的就不正义。

小段子不出彩,一笑了之,可能看出李义府的本质如何。一个人的本xìng到底怎样,以前的现在的甚至未来的都做不了主,看男人还是要看他发达以后的作风,平步青云当久了,总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共产一点的说法是忘记了自己的权力是人民给的,精确制导一点的说法是,李义府弄不清自己几斤几两,没有摆对自己的位置。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在还没有进入中枢内阁jiān臣无双一骑绝尘之前,良心的讲,李义府还是很yīn险的,不愧这个sī下里让不少人赞叹的“人猫”之名。

他这极具吹捧下来,连鱼玄机也不由舒展眉头,心里知道这是在刻意吹捧某人,可连带着自己也听得舒服,微微扯了扯嘴角。然而,素来纨绔的李大官人却没有半点反应,眼睛斜斜的瞟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既然知道,还深夜把我拉来。”

“微臣还不是好奇嘛,”李义府眼睛上下打量着鱼玄机,好像猫儿一样的眯起来,讪讪的笑道:“微臣就是想看看甚么样的绝世红颜能将陛下迷得神魂颠倒?想必一定是天香国sè,不输武皇后吧。”

初回中原的裴行俭此时才好好打量这个面sè清俊的更像个文士的金陵刺史,哪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神魂颠倒,手段老辣,偏偏又不安好心。

李治来到中堂坐下,李义府含笑立在一边,李治没有主动问,李义府也没有可以的提起,实际关系可以称得上“翁婿”的两人,就这么一个坐着一个恭敬站着,李治也算是很虎的女婿了,敢这么晾着老丈人。

“翁婿”二人的话题,自然不利李清河,一说到李清河李义府那只猫眼弯的就更厉害了,一脸不曾掩饰的得意,王婆卖瓜的向李治兜售自己漂亮,才识高,温柔孝顺的闺女,说她在家如何的闺秀,和她母亲截然不同,xìng子也不随他,是个贤妻良母的首选,除了这个年纪沉醉在诗书中的千金共爱的喜好yín风弄月,就再没有啥缺点了,身子骨是单薄了点,可人长的美,而且相面的都说宜其家室,未来必然多子多福,带把的儿子一生就一串儿,这样的女人,冷了能织衣,饿了下的厨房,知道嘘寒问暖,一点也不娇气。还给李治说起了李清河小的时候的故事。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微臣和夫人杨氏吵架,吵得不可开交,她娘亲把房里的东西咋个稀烂,最后要不是微臣拦着连房子都烧了,当时两人都下不了台,微臣不瞒陛下,甚至被生生的扇了几个大耳刮走,都开始写休书了,眼看着同林鸟就此各自飞了。可峰回路转的是,小清河这时端了一海碗燕窝粥给她早饭都没吃的娘亲,那碗粥是她盛来的,当时厨房前为了防止有jī鸭跳进厨房,下人就摆了一个半人高的木栅栏,小清河在爬栅栏时两只小腿被刺得鲜血直流,可最后忍着疼盛了粥,两只手都烫起泡,泪水哗啦啦的滴个不停,可硬是一滴不倒的细心端到她娘亲面前,微臣夫人一下子就心软了,大事化小,最后微臣跪在床头跪了一夜才算小事化了。

还有,小时候的清河xìng子全不像现在,闹得很,微臣政务繁忙只偶尔抽出点时间陪她,每次她都坐在微臣的脖子上,微臣就是那头小毛驴,被她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赶着,最后晕头转向的左右都分不清了,那时她铁定骂爹爹没用,连左右都分不清,还没有笨蛋哥哥聪明。当时微臣是又想笑又气,都想把她拽下来打一顿小屁股,做爹的给儿女做牛做马,到头来还要被骂,可不负了天下父母心嘛。后来清河渐渐长大了,长相没有女大十八变,依然漂亮,人见人爱,可这脾xìng虽然名声在外,说李刺史家出了一个内秀倾城的佳人,可微臣是真的遗憾,甚怀念小时候那个常跟在微臣屁股后面迈着小短腿喊个不停的小女娃,耳边也常响起声音脆脆的听音,喊着‘爹爹,清河要骑驴,爹爹骑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懂事了,可也跟我这个做爹的生分了。她娘对此引以为豪,fù人家家常聚在一起,从不提我那不肖的犬子,只一个劲的说自己的闺女,别人要不跟着一起夸,就一直说一直说,十足的长舌fù,弄得微臣的名声都跟着一起坏了。”

李义府从不吝啬说好话,真正的形怒于sè大加申斥某人屈指可数,更多的时候一腔怒火都撒在了棍bāng下的李津,对李清河这个杨氏的心肝宝贝是打心眼里宠爱,要不然堂堂威而重的金陵刺史也不会给一个小女娃当驴马,这被传开后只会令人轻视,不比后世充满谐趣的天伦之乐。

李义府能把李清河送去长安采选,无论江南还是李义府看不见的长安,sī下里哪个不说李义府“卖女儿”,可扪心自问李义府从来没有想借着李清河更进一步,甚至夫人杨氏想特意“嘱咐”李清河两句,李义府在犹豫过后,还是阻止了,这在李义府宦海扬帆的岁月里,绝无仅有,即使三代单传的李津李义府也没花上一半的心思,这让小时候想得到父母关爱的李津,早早知道一件事,哄好了妹妹,就开心了爹娘。

李义府一生只爱过两个女人,一个是对小乔初嫁时的杨氏的情爱,另一个就是对李清河,寄言河上老,此清何须澄,正寄托着李义府和一般父亲无二的父爱,

李义府这幅难得一见的慈爱,看得李治一阵恍惚,心里嘀咕不定该不会是又换了一副面具吧,不过对李清河撇开外貌也算有点认识了,从这点上说,尽管不想承认,李义府目标达成了,成功了让李治记住了一个不那么令人传奇的懂事女孩——李清河。

李治笑问李义府想赶紧抱孙子否,李义府理所当然的点头,还补充了一句,是外孙,可不敢魂淆了。李治准备吩咐让人叫李清河过来,被李义府阻止了,说后天是她母亲的生辰,到时候在宴会上见她母亲吧,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艳冠全场,如此才不会坏了自己这个爹爹心目中完美的女儿形象。李治说那当初在长安采选她得了一个十三名,她娘亲怕是要气死了。李义府也不隐瞒,甚至将原话那句“把我家清河排到末尾,一个八岁的小女娃都在我家清河名次之上,都是群有眼无珠的狗东西”都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态度诚恳,连连请罪。不管狄仁杰会不会打小报告,这都算是一个预防针了,李治自然大度的理解原谅了丈母娘理所当然的护短。

“义府也不要在站着了,一刀,备下酒菜,我们君臣重逢,理应喝一杯。”李治主动终结了叙旧,只谈君臣,李义府老猫的立马领会了女婿的意思,赶忙谢恩。

宽敞的中厅里设了一席,李治面朝大门主位而坐,李义府当仁不让的坐在左手处,桌上面摆着一只裴行俭拿手的烤全羊,金黄sè油脂欲滴,看着就能让人摩拳擦掌胃口大开。

李义府道:“陛下如今越大越豪爽了,很久没去长安,还以为吃饭已经和南边差不多了,九碗十碟的细细品呢。

“哈哈”,李治轻描淡写的笑道:“义府忘了,朕也是带过兵灭过国的人,说起来还有四分之一的胡人血统。来,尝尝行检的手艺,这可是他在西域五年来好不容易偷学来的。”

说罢,李治张开口,鱼玄机脸sè不善的抽出桌案上的银质小匕首,不敢不愿的割了一大块肉,笑眯眯的说道:“陛下,吃吧。”

李治肩上有伤,行动不变,鱼玄机轻轻撕下一条肉丝来递到他嘴边,李义府眯起眼盯着鱼玄机,眼神和熙。李治低头张嘴,短促间,嘴唇竟轻触在鱼玄机冰凉的手指。女人的眼神霉时间闪过一丝慌乱,微微皱眉,不动声sè的将肉撕成一条一条,心底却有些烦乱。

相比于这个总是笑容满满却始终令人无法看透的李刺史,女人宁愿更相信和自己有着说不明白的恩恩怨怨的李治,尽管他们屡次交手以命相搏,但是女人却觉得李治似乎不会害她,这真的是一件很荒唐危险的事情,但是此刻,她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这样的直觉,她才活到了现在。

“陛下,微臣接到金风神带来的诏令和令牌,就派人带领九百城卫围住了候府,可惜当时那候弦高已经逃跑,所幸府中还留下不少人,其中一个人,想必陛下会很感兴趣,微臣就令人带来给陛下看看了。”

李义府拍拍手,就见有人押着一名捆着跟个大粽子的男子走了上来,男人脑袋屁股一片血污,断了一只手,缺了一只耳朵,少了一只腿,可仍显的孔武用力,壮如白熊。被人拖在地上,样子十分狼狈,却哼也不哼,鱼玄机见了顿时一惊,她几乎认不出这个人了,就是当初在候弦高府里,和她十分不对眼的管家——白熊?

他为何会在这里?他不是跟在候弦高身后吗?

管家白熊看到李治,苍白如纸的脸诡异的红了红。

表面上,白熊一身的骨头忍不住的颤抖着,嘴唇发白,跟被晒干的咸鱼,似乎永远翻不了身。

收回视线,看着男人被拖进来留下的一地血迹,微微皱起眉来,淡淡说道:“义府,就是这个断手断脚的废物,朕倒不知甚么时候对这人感兴趣了。”

李义府一边笑着一边指着这个重度伤残人士,说道:“白熊,候弦高的贴身管家。候弦高的一切都没瞒过他,为了抓他,可死了二十个全副武装的城卫军,最后活捉不了,才砍了他一只脚和一只手的,又被死去兄弟的城卫军发泄的砍了一只耳朵,好在阻止的及时,高手中的高手。”

“哦。”李治转过身来,摇摇头,看也不再看上一眼,说道:“太惨了,找个地方埋了吧,高手有高手的尊严,可杀不可辱才是国士。”

“喏!”惜英雄重英雄,裴行俭对这样的好汉也是佩服的,就待走上前来,揪起白熊的衣领。

到此刻吭都不吭的男人这才惊恐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大叫:“皇上,饶了奴才这奈狗命吧,饶了奴才这条狗命吧,放奴才一马,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这般截然不同刚才硬气的懦弱让裴行俭脚步一顿,深深皱起眉来,就这犹豫的一霎那,变故骤起。

“去!”

断了一脚一手臂少了一只耳朵的管家白熊,猛地一甩长长的头发,一个暗黑sè的小小飞镖直冲李治喉咙,变故突起,裴行俭连提醒的反应都没有,李义府则吓呆了张大嘴巴,惊骇欲绝。

雷霆一击,李治到底是死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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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第二更,终于赶上。

第三十二章 桃花成熟时,真正的女王

第三十二章桃花成熟时,真正的女王

星痕初隐,紧凑的马蹄声碎碎,踏破了晨曦四野的宁静,一行骑士从金陵驶向姑苏已疾驰一日多了。姑苏是江南烟水繁华地,下有苏杭之名不是浪得的,商贾活跃繁华似锦,这支马队人数不多,恰好九人。为首一人身量苗条,带着斗笠看不清年纪,但妖娆的身材还是可以确认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的,女人后面跟着的是八个壮年汉子,秋风寒凉,这八个汉子竟一身热汗,赤着黑黝黝泛着暗红sè的腱子肉,背上人手一把阔首长刀,威风煞气,生人勿近。日夜兼行,九人无一人疲态,胯下良马同样声声脆耳,带起一路风尘,绝尘而去。

这九名骑士飞扬飘过去后,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哒哒马蹄声响起,又一名骑士紧赶慢赶的追了上来,望着马不停蹄远去的九个黑影,马上的骑士迅即拉住战马,马蹄威扬,倏忽而止,骑术一流。

悠悠长叹一声,马上骑士恼怒的使劲揉了揉自己一头秀发,赌气似的仰天尖叫了一声,弄不清的人还以为哪家的疯女人没锁好偷跑出来呢。

“遥想昨日,老娘风华正茂石榴裙下拜倒纨绔无数,春风摆柳时也曾颠倒万千众生,大口吃肉大碗饮酒还有俊俏妹夫滚大床,今日却只有跟在这个疯女人马屁后面扑扑吃灰的份了,俱往矣,巾帼无双的岁月已恰似一泡狗屎东流去了,像武大姐这样的红颜终究还是免不了成为祸水的宿命,还没人老珠黄,顶多残花败柳一点,就被jiān夫泼出门成覆水啦。”

武顺的声音悠悠的在四野余音寥寥寂寞四散,没人翻白眼,也没有熟悉的臭骂声,自诩巾帼无双的女人略微感到累了,一天一夜不到的颠簸,于女人来说稀松平常,实在不会给她任何影响,可吊着不远不近距离追着追着的武顺,在颠簸奔驰的骏马中,突然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孤独,这份孤独曾经在丈夫贺兰安石死后像毒蛇一样疯狂撕咬自己的心,所幸那时自己还有个小棉袄烟儿,原本以为这样的孤独会一天一天的继续盘桓着,直到那个高高在上的妹夫一身狼狈的溜进自己的闺房,半夜三更的,偏他能干的出来。

一开始,武顺心里是抱着恶作剧的玩笑心态,凭什么二妹能嫁给这样的男子,自己只能做个寡fù,品味着寡居寂寞以及饥渴,破罐子破摔真把自己当残花败柳了,武顺实在挡不住这份诱惑。有时她也想,要是当时来的是别人,自己会不会也从了。

可处久了,武顺是真喜欢上自己的妹夫了,她不是武媚娘,没有那么多野心,更没有兴趣做甚么贤后母仪天下,也不是小妹碧娘,温文尔雅清纯不失俏皮,做个人见人爱的小妹妹。武大姐的姿态从一开始就自主定位在荡fù上,并打算一直就这么走下去,疯疯癫癫也无所谓,再不去做那让她不痛快二十多年的淑秀了,哪怕以后被某人厌了倦了甚至臭骂瞧不起。

苍天何其慈悲,武顺你又是何其有幸,有这么一个男人,能够轻易看穿自己的伪装,甚至和自己一起神经,武顺不知梦中多少次偷笑、笑醒,偏头细细的打量枕边睡觉极斯文,从不打呼噜磨牙说梦话的李治,一看便是一夜,那份温柔,只在夜里无人处悄悄绽放,哪怕那个睡着的人一直无缘欣赏。

结果第二天,补觉到日上三杆,让某人每每洋洋得意吹嘘自己床上是如何爷们。

摇摇头,武顺自己都觉得没出息极了,才离开他一天就饥渴成这样,以后他要真的玩起母女花,自己这个做娘的,估计到时准逃不了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毒蝎角sè。

清晨空气是极清新的,想了某人老半天的武大姐此时才觉得神清气爽,刚才无视的风景也变得山清水秀起来,重新唤起斗志的武顺,浪叫一声策马扬鞭,早完成任务早早回去滚大床,武大姐已经构思甚么姿势才能让自己床上更生不如死,将荡fù进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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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香而多刺,这份刺与生俱来,拔掉了也就没有那个对任何人都冷冰冰不屑绽放的铁血味了,玫瑰是李治取得,源自“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意思是让女人温柔点,关心别人时不要那么矜持和骄傲,那是yīn差阳错的温床,纯属一番好意,叫的习惯后,真名叫“孟桃花”的女人,也就默认了。

桃花,名字大俗,出身僚人部落,在她有生之年的记忆里却从没有真的对谁“撩人”过,媚眼如水这样的词眼,放在她身上,白瞎了,无论是她还是她成千上万的部下都无法想象——这朵带刺的桃花为谁盛开。

一路坎坷历经波澜到如今,孟桃花自负骄傲,上半生从没有对任何男人给过超出期望的颜sè,总能恰到好处的拉拢,哪怕小时候的李治是如此,下半生估计也是如此。

孟虎,桃花的父亲,是僚人最大部落的头领,绰号“猛虎”。

十二年前,这头大山里的猛虎为了他的族人,悍然咆哮着下山,对正在崛起兵锋正锐的唐王朝发起了愚蠢的叛乱,一次两次,屡次反叛,叛而又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其中过程如何,当时的桃花还小,太多不知道,她知道的只有两点,父亲是在自己眼前被四岁的李治砍下头颅,鲜血溅了自己、妹妹一身;欺骗妹妹令她这么多年一直活在害死父亲的愧疚中xìng情大变,还有就是欺负那时不懂事的……自己,这对认死理的她,足够了。

侥幸逃脱了的孟桃花,是带着点点鲜红登上父亲的位置的,六年来,她仍记得那一夜她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象征头人宝座的,那条路上遍布的又是多么令自己作呕的血腥,无数的鲜血顺着山林上高高的山寨流淌下来,浇灌着花草树木,连绵起伏的惨叫声被女人彻底无视了,面对拼死杀出重围,跪在自己面前求饶的叔叔,女人冷血彻底的视而不见,那一夜,女人是个胜利者,可也是个失败者,夺位的叔叔和他的族群遭到了一场巨大的清洗。

第二天,那是个很阳光的清晨,女人一夜没睡,睁开眼时阳光已刺破了漫长的黑暗,一切不出所料,普通的族人走出家门发现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日子照样穷苦,也照样饱不了饿不死,一切都没改变,照样要一天一天过去,除了少了很多熟悉的旧人。

日上梢头,正午时分,女人接到了手下递上来的消息,看了一会之后,笑了,那些幸存的叛乱者穷途末路下竟跑到了其他山寨哭诉,也真有想火中取栗吞并自己山寨的头人,派出大批手下打算好好和自己“讲讲道理”。

记得那是个东风吹絮花红柳绿的好时节,女人稍稍平息内乱,便和他的父亲,那只僚人部落的猛虎一样,毫不犹豫的悍然迎战,只不过这次她靠的只有自己,面对的却不是大唐。

死寂一片的山谷里,袅袅升起的烟火,大现模的杀戮之后尸横遍野,无数人在一夜的厮杀中失去了生命,更多的是对方的。记得那时四岁的弟弟孟山端着粥走到女人身边,低声道姐,吃点东西吧。女人面容惨白,身子越发的虚弱,可还是沉声问起了外面的情况。

“还能如何?”脸sè同样苍白的孟山,小男子汉的强憋空气中血腥味带来的恶心,淡淡道:“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也陪着死了,姐姐不费吹灰之力铲除了异己,又全歼来敌,谁敢再反对。”

弟弟孟山还小,只能看到表面上噼里啪啦打的厉害,懵懂的以为一波平了,就没有再起的下一波,这个十四岁的姐姐没有斥责,清淡一笑,捧着白粥,小口小口的吃着,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尸山血海中抽丝剥茧,努力去洞察每一个可能伤害弟弟妹妹,乃至给族人带来倾覆的危险。

咬着牙,去努力扛起几乎让她不能呼吸重若泰山的山寨,带领着她的族人去度过未来每一个生死存亡。

女孩一扛就是十二年,十二年后,二十二岁的女人已经联盟了所有僚人部落,成为一个不能复制的传奇。

这个名义上叫孟桃花大俗大雅名字的女人,统领着七十万僚人,她是他们真正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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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僚人:壮族、泰族、老族、傣族、苗族的先祖。一更,很少,惭愧。

第三十三章 《鱼玄机》

第三十三章《鱼玄机》

一只腿,一只手,一只耳朵,一个人能为了刺杀莫不相干的人,对自己比对别人还狠,栽在这种狠人手里,别说区区一个小眼睛小鼻子的李治了,就是一代雄主也不怨,服气。做刺客杀手到这种地步,已经不能以对立与否评价了,这样的人,谁也不能否认,是个爷们,有血xìng有魄力有担当而且相当敬业,如果早一点认识,李治是真的想和这样的人交个朋友,不以皇帝的身份,也不以朋友的身份,只做知己。

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李治没那么玄乎,但避开脖子咽喉的要害部位,还是有把握做到的,当然也有把握做不到,飞镖太快不谈,出其不意才是最致命的。

“噗!”

点滴鲜血似盛开的梅花绽放,下意识的摸了脸颊上透着温热的液体,呼吸着眼前伊人身上若有若无的发香,这个近乎瞬移到自己身前的背影,给李治的震撼不亚于那白熊自落法网后的雷霆一击。

一击无从致命,失血过多的白熊便真的彻底咸鱼翻不了身了,脸sè苍白的望了一眼挡在李治身前的鱼玄机,一连呆滞,集聚在胸膛奋起一搏的最后一口气彻底燃烧殆尽了。无声笑着的白熊,翻了个身子,释然仰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不甘、无奈、留恋的看着尘世,静静等待着属于他的死亡召唤。

一切都发生在蜻蜓点水的霎那,随着白熊刺杀的后继无力,一切复归于平静。惊醒过来的李义府跪在地上,僵直着身子,头深深的叩在地上,砰的一声,也不去辩解,就这么跪着。

裴行俭再也不敢犹豫了,一把按住此时已经武力值为零的白熊,以他如此历练的人,鬓发和后背就那么一瞬间,全湿了,右眼的眼皮子依旧跳个不停,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白熊,脑子空白,只有那条划破天际的直射李治咽喉的飞镖,所幻出的乌黑sè弧线,还一次一次的在脑海中回放,余悸未消。

身为小金陵王的王牌刺客,武艺不是鱼玄机的最强,精心布置的刺杀才是。对于刺杀,虽然她一直在李治处失手,但并不能动摇鱼玄机在刺杀领域的专家地位,所以对于今天白熊意外的被捕,女人疑惑重重,以她的xìng子,第一眼就起了浓浓的戒心,如果没欠这个男人一条命之前,她一定把两只眼睛都闭上,管他死活。

轻轻扳过女人轻微抖动的身体,李治闭上眼,脸sè并不好看,深呼吸一口,睁开眼对受伤的女人笑了笑,苍白的脸sè让李治有点心酸,这辈子他何时让女人挡过刀子。李治没有说话,而是破天荒的温柔抱起了女人,让裴行俭去请大夫,临走时不忘让诚惶诚恐的李义府站起来,便抱着闭上眼睛急速喘气的女人进了房间,平躺在床上,自己坐在床边,细声的说这话,大致是让她安心,大夫马上就来,她不会死的。

白熊的飞镖很小,像条小银鱼,威力其实不大,真正厉害的是镖上涂有剧毒,令李治心酸的真正理由是,这枚银鱼飞镖射进了女人的右胸rǔ峰上。

刮骨疗伤,故事的主人公是关二爷,小时候初听这个故事的李治只觉得真他娘血腥血xìng,一般人吹牛皮都不敢这么扯,可要是这种事发生在女人的身上,切的又是那个部位,哪怕心肠硬如铁的人都得唏嘘,至于李治,怕真的会懦弱到一个人躲起来哭了。

大夫来了,是裴行俭,恍然大悟,李治竟忘了这个手下大将同样精通医理,之所以等到现在,是要金风神去药铺取药,可是裴行俭是男人,那中镖的部位又如此敏感?

鱼玄机苍白的脸sè开始泛青,青中很明显带着黑气,有种四溢冲出天灵盖的玄幻感觉,原来压着呀哼都不哼一声的女人,终于轻轻的嗯了一声,轻轻柔柔实在小的可怜,却潜入了李治的心里。

裴行俭望着李治没说话,意思很明显,他也知道这个很尴尬,毕竟无论事实真假,这个鱼玄机都和陛下不清不楚,未来可能又是一位皇妃,君臣有别,且不说自己治不好,就是真的治好了,说不定也会在陛下心里留根刺,对于裴行俭实在是一桩得不偿失的买卖,他其实是不想做的。

李治一直对着鱼玄机泛出黑sè血迹的右胸怔怔出神,一旁注视他的裴行俭是第一次看到李治一头汗水,脸sè虽未变,可眼神惊慌的像个孩子,似乎在抉择甚么。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如果要治疗鱼玄机中了毒的右胸,很可能就得切除女人的右胸,也许不需要全切,只需要切一部分,可是莫说女人自己了,就是裴行俭这种外人,都知道这对于一个少女很残忍,尤其对方还是一个花娇叶媚的美人,陛下的胜负心和浓重如墨的执念,让他不甘心做出选择,那意味着彻底的失败。

李治紧紧抿起一直被武媚娘调笑与爷爷李渊父亲李世民一脉相承生xìng凉薄的嘴唇,握紧拳头,眼睛通红,他知道时间不多了,可是他真的下不了这个决心,一半是对女人的不忍,令一半是关键时候,李治钻起了牛角尖,他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还有无能。

从中镖开始就紧闭着双眼的女人,猛然睁开眼睛,和从前一样,一样平静冰凉,八风不动波澜不惊,全不把自己放在心里。

“欠你的一条命,我鱼玄机还了,现在,我们两清了。”

李治神情刻板地抬头,望着脸sè越来越差的鱼玄机,似乎有点不理解,有点惨淡地挤出一个笑脸,轻轻的道:“鱼玄机,你知道,我根本不需要你还的。”

鱼玄机看着坐在床脚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的李治,一直平静的心在这刻奇迹的跳动起来,她只想好好的抱着这个男人,没有太多复杂男女的感情,甚至不需要认识,只愿像一个母亲一样,去拥抱他让他安心释怀。她能闻到的他身上好闻的皂角味道,很奇怪,为甚么别人用皂角第二天味就消了大半,可他似乎一直留着这个味儿,她知道今天很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天,闭上眼这本来还清晰的脸庞,就永远的陷入模糊,黑暗,但他绝不会忘记此时的味道,是一种能够遮住自己满身血xìng的皂角味儿。

“欠别人的总需要还给别人,不是吗?”

李治并没有再去分辩甚么,那双拳头握的铁紧,死死的盯住女人不断向外渗出黑血的右胸,旁边的裴行俭再也忍不住,强行打断了李治的出神,“陛下,快点,时间不多了。”

女人低头悲凉的看着自己的右胸,似乎明白了李治的犹豫,红着眼睛抬起头,坚定缓慢的摇头:“你说得对,我实在不能算是个女人,可…终究还是个女人,不是嘛?”

李治平静道:“我不想你死,更不想你替我死,鄙人没这习惯。”

女人盯着眼前准确身份应该是她任务目标的年轻皇帝,问道:“如果,我活下来,又没有那个,你会……嫌弃我吗?”

李治摇摇头,又点点头。

女人闭上眼睛,脸上浮现一抹果然如此的苍白。

“君无戏言,还记得我让你进宫的诺言吗?”男人轻声问道。

“不记得了,忘了。”

一抹妖艳的绯红娇羞代替了女人的苍白,细声呢喃道,以前我不会进宫,以后我也不会再进宫,如果能活下来的话。

李治消沉的沉默着,起身就往外走了几步,狠下心道:“行检,切吧。”

旁边的裴行俭无动于衷的拿出各种大大小小的刀具,刀具闪着寒光,裴行俭岿然不动,手上抹了一种药汁,清洗消毒,同时大声的吩咐人烧热水,准备各种止血的药物,走到门口的李治,回头望了望躺在床上面sè平静的女人,他分明见到女人眼角滴下的一连串止也止不住的泪水,那张看似尖锐刻薄的鹅蛋脸出现一种李治从未见过的悲凉可怜,那是一种让李治心颤的对上天不公的控诉,大悲无声。

缓缓跨出门,一步一步的走出老远,几个被就近拉来的大夫慌慌忙忙进去了,端着热水的shì女被裴行俭吆喝的跑进跑出,李治独自坐在离鱼玄机不近不远的庭院里石凳上,直觉的自己清闲的有点悲凉。

不知何时,病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李治故意不去想鱼玄机的心,也跟着猛地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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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清影缓缓出现在李治的眼前——李清河!李治此时有着恐怕连很多人都没见识过的软弱,他伸出一只手,缓慢地搂住走近女人柔软的腰肢,头贴在女人的腹部,愣怔发呆的保持着令人压抑的沉默。

李清河不喜欢李治,不喜欢他的骄傲、没正经、癫狂、和武顺一样的粗俗,一点也不懂得温柔斯文,但越是不喜欢,就越记住这个人,但也依然没有甚么好感,当然这一刻,女人无视了过往对李治的反感,身体微微颤抖的任李治抱着,没有丝毫抗拒的意图,算了,就这一次心甘情愿。

李治身体前倾,死死的抱紧李清河,那天生的巨力让李清河痛的眉头紧皱,咬牙挺住没有出声。

男人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李清河能够感受到男人体内正在孕育着一种火,那是——怒火,不知出于甚么目的,李清河轻声道:“这不怪你,谁也想不到白熊会效‘要离刺庆忌’,对自己如此之狠,此非战之罪,这不是无能,不要再难受了,再说她不过是一个刺客而已,何必…”

李治突然松开女人说道:“够了。”

李清河愣了一下。

李治直视女人,缓缓一字一顿道:“一来金陵,就听说你和那候弦高不清不白,怎么,就不准备为他像我求情吗?一夜夫妻百日恩,情人还是老的好,这个道理yínfù更应该食髓知味吧。”

柳眉倒竖,李清河大怒,欲手高高举起,可看到李治不屑的嘲笑,刻薄冷酷,又无力的垂了下来,心里说不出是苦涩还是悲哀,总之很难受,出人意料地李清河,指着旁边的卧室冷冷道:“事实胜于雄辩,干了不就知道我到底有没有给你头上染绿?看有没有和候弦高不清不楚,你来啊?”

李治有点措手不及,与鄙夷厌恶的看着自己的李清河大眼瞪小眼的对视,谁也不肯退缩。

李治恶心古怪的哼道:“即使还是完璧,说不定其他地方都被那狗屎的小金陵王玩遍了,听说你母亲杨氏收那小金陵王为干儿子,怕是弥补自己不能让他成为女婿的遗憾吧,也不知道小金陵王有没有甚么花柳病,女人到处有,我可冒不起这个险。”

叫李清河的女人,突然发疯一般扬起手扇向李治,这在女人十六年的岁月里,是最厉害的一次失态。

出奇的强硬,先下手为强,正面的以牙还牙,李治也没有客气,毫不犹豫的还以颜sè,一巴掌扇去,打在女人的脸上,“啪!”

一如当初李治打鱼玄机,这次换了李清河,血红的巴掌浮现在女人略显清瘦的脸上,女人嘴角甚至都留下了暗红sè的血,配上女人雪白的脸蛋,扎眼。

女人退后了几步,捂着脸,倔强的没有流泪。

把心里yīn戾失败一面爆发出来的李治,意料之中的安静下来了,波澜不惊的冷漠看着女人,缓缓沉沉的道:“李清河,这是你应得的,名声对一个女人就是第二生命,如果自己都不珍惜,男人只会变本加厉的嘲笑泼脏水。此事之后,那个小金陵王朕会把他找出来,杀尽他满门,千刀万剐。要不是你父亲是李义府,就凭这传闻,甭管真假,朕都不会放过你的,不过一道白绫而已,这种手段朕以前对女人没做过…以后再听到这种传闻,朕不介意破例让你做第一个,希望你不会把朕的话当作玩笑,后悔莫及时就自作孽了。”

李清河神情一变,本来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空着,可李治话还没说完,女人空着的手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死死的压住那快要压制不住滚出胸膛的哭音,女人胸膛急速起伏,忍不住疯叫一声:“李治,你就是个瞎子,天底下最大的魂蛋,你不得好死。”

李清河捂着嘴跑开了,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在李治面前哭出一声,望着李清河的背影,李治不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躲到角落里去哭,管她呢。

满是挫败感的望着清晨初起的朝阳,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啊,秋风寒凉中透着清爽,果然和候弦高长有瓜葛的人,冯白马、白熊、李清河,都是贱货。

微微仰起头,院中没有一个人,刚才李治发火的时候就走了个干净,归海一刀是第一个跑的,整天嘴里没个正经的西门十三第二个,花和尚鸠摩是第三个,顺便把准备上前化解李治心中戾气犯傻的拾得小和尚抓起来一起逃掉。从李治遇刺,到鱼玄机为他挡了染剧毒的飞镖,李治表现的一直平静的出人意料,面sè如常,这份平静即使是平时也很少出现在他身上,甚至还有心情没心没肺的和裴行俭浅笑。

可傻子都能感觉到这具天下最尊贵的身体中,正在孕育着一股滔天怒火,时间越久,爆发的就越猛烈。

伤己之后再伤人,才最痛最致命,恰如白熊一击。

神情复杂舒了口气,李治靠在石桌上喃喃道:“本来还想名正言顺的赢,yīn谋阳谋咱兄弟俩较量一二,可九弟我实在是忍不住,终究要违反默契泰山压顶强权一回了。四哥,你终究还是赢了,不是吗?论手段,朕输的彻底,要不是天赐鱼玄机一个恩怨分明,九弟就死在你的手上。这个游戏算九弟自取其辱,到此为止吧。该结束了,四哥,希望接下来,你能挡得住九弟的反击,不要让九弟太失望。”

“啊!”

女人的一声惨叫惊醒了下定决心要结束这场兄弟之争的李治,猛地站起来,叫声完全揪住揪痛了李治的心。

“切了就好,玄机,切了就好了。没了胸,其实你还是国sè天香的,比原来更美更冷艳。”

低下头,李治笑了笑,良久,又叹了口气,背负着手,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一滴泪顺着年轻人已经不再如以前那么稚嫩的脸蛋上坠落尘下,在秋日的阳光下,溅出七彩的颜sè,人生哪能一帆风顺,总有些对得起对不起的人,也总有些让自己愧疚难受的人,孤家寡人同样如此。

“玄机,谢谢你。朕欠你一生的幸福。”

这刻的李治背负着手,低头缓缓而行的背影,隐约间和昔年那个四夷臣服的“天可汗”竟是如出一辙。

虎父无犬子,龙蛇岂可并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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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我们要确定,李治才十六岁,他会成长的,有开心有挫折,看一个人怎样炼成一个皇帝,也是不错的风景。

第三十四章 冉闵,白起,菩提与孽畜(上)

第三十四章冉闵,白起,菩提与孽畜

姑苏城外,一座没有名字的山庄,一阵恰似少女清脆的歌声,伴着一场不期然到来的秋雨,氤氤氲氲飘了出来,别有一番俏皮温馨。

黄昏下点起的灯火照映在孟水修长的妖娆身影上,一身皮衣裹着露出大半白肉的身体,在灯光下充满无尽的诱惑和露骨的野xìng,孟水一步步的走的很慢,手上提了一个白色的灯笼,包裹在黑色皮衣下的翘tún圆滚滚的上下颤抖,这是个如玛丽莲梦露一样有野xìng肉感的古代女人,女人行动如风,灯笼里的蜡烛被凉风吹的猎猎燃烧,却一直偏执的没有熄灭。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嘎嘎嘎嘎真呀真多呀,数不清到底多少鸭,数不清到底多少鸭,赶鸭老爷爷胡子白花花,唱呀唱着家乡戏还会说笑话,孩孩堂,别考个鸭蛋抱回家,别考个鸭蛋抱回家……”

一阵歌声突然传来,孟水莲步倏忽而顿,嘴角勾勒出一丝古怪的媚笑,调转反向,向北走,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孟水来到歌声飘出的房门前,门并没有关严,房间里点起了七八根牛烛,滋滋的燃烧,偶尔调皮的爆着火星,更捣蛋的屁孩一样,孟水有点无奈的轻拍自己的额头,告诉自己忍耐再忍耐,其实这些牛烛一点也不贵的,真的一点都不贵,可以奢侈。

八根硕大的牛烛爆出的光线温软,可在孟水眼里刺眼的很,她站在门口,细听女人温柔的歌声和孩儿嘻嘻的天真笑声,清脆的让人心都跟着暖了起来。

灯火下,一个少fù一样的女人穿着白色的裙子,裙摆拖在地上,袖子挽的老高,蹲在一只乌木盆边,盆里是一个别提有多粉嫩的女孩,二岁的模样,正在抗议她的娘亲卖力的为她洗澡。

女孩儿可粉嫩水灵了,尽管还很,眉眼却已如画,妖娆如桃花的水汪汪大眼睛,笑起来声音格外好听,和雨天路过雨巷那挂在马车上的风铃一般,清清脆脆的浮生在梦中,悦耳极了,女孩似乎特别是喜欢笑,从开始到现在就笑个不停,一看便是个调皮的厉害的机灵鬼,当然给女孩洗澡的女人是绝不会承认是自己挠女孩痒痒的原因。

“嫦曦乖,不许闹。再闹,娘可飙了。”女人试图威胁女孩,那叫“嫦曦”萝莉停止了笑声,嘟起红嘟嘟的嘴,扭过头去丝毫不买她娘亲地账,两条féiféi的腿蹬,一盆水溅出了大半,无情宣布女人沟通斡旋惨败。

“闺女啊,不带这么皮的,你爹都没这么烦人,看在你如花似月的娘又当爹又当娘的悲凉份上,乖乖的哈,有奶吃哦。”女人上半身已经全湿了,衣服湿哒哒的还在滴着水,嫦曦仰着头,依依呀呀的叫唤着,二岁的女娃似乎已经能说话了,好像在对她说话反驳,“你看你哪有一点当娘的样子?”

咿咿呀呀七八糟的,女人也听不清,这让女人顿时毛起来了。

女人缓慢的站起来,卷起的袖子中露出笋白的手臂,白色的纱裙高高的被肚皮挺起,看那高高的幅度,怕是离临产不远了,可入画的女人一甩手中的洗澡巾,掐着腰泼辣的娇嗔起来。

“好你个死丫头,被桃花姐惯大了脾气,你娘我的话都当做耳旁风,刮过就完啦?说你一句你还敢有意见?你再泼水,再泼水,信不信晚上让你一个人睡,然后被人偷去卖了,哼,看我以后还疼不疼你了。”

面对娘亲的大脾气,嫦曦两眼一鼓,和自己的娘亲互瞪了起来,瞪了一阵,女人无奈的觉得,自己这宝贝实在太可爱了,就待句双手投降去亲个嘴,也好占占自家闺女的豆腐干,谁知嫦曦似乎想起了甚么,立马又泼起了水,泼的女人脚上青红色绣着极清幽“菩提枝”的绣花鞋,又湿了一大片。

“啊…”

女人恼怒的尖叫一声,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叫了一声,叫过之后,又灰心丧气无力的重新坐倒,没出息的央求起来。

“姑娘我受不了啦,你这丫头属驴的,怎么屡教不改,洗个澡睡个饱饱香香的觉觉,不是很舒服吗?你娘我经验丰富,以前跟你爹在大明宫鸳鸯浴的时候,那滋味……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又旧事重提啰嗦了,不过我警告你啊,别再泼了,你要不泼,娘就委屈一下第一百次宣布重bsp;,再给你唱歌听,闺女,你说好不好?”

嫦曦眨巴眨巴可水灵的大眼睛,黑宝石的眸子萌的一塌糊涂,仰着头嘟着可爱的嘴巴傲娇的瞅着女人,特逗,很是不屑这种折磨。

一双软绵绵的爪子抓住她娘亲脖颈间的纱裙衣料,死活想要爬出木盆溜出来蹦达,再次明显的以实际行动表达了她不爱不爱就是不爱洗澡,更对女人口中所说的幼稚的儿歌毫无大爱,并且将自己明确的态度坚持到底。大公无sī极了,丝毫不卖自己娘亲的面子。

然而女人难得逮到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观众,咳了咳嗽,又拿起旁边的茶水润了润嗓子,根本无视萝莉举起青葱嫩白胖嘟嘟手抗议的手势,歌xìng大的女人,似乎把这抗议当作自家闺女炽热的拥戴了,很自得的摆摆手:“不急不急,娘知道嫦曦等不急期待娘亲的天籁之音了,可是你要学会优雅,未来你是要做大家闺秀千金欲叶的,要懂得装优雅学委婉。咳咳,好,听好了,娘亲要一展歌喉,唱了啊。这歌叫《虫儿飞》。”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女人的歌声其实是很美的,悠悠长长绵绵软软,每一句歌词都能像清泉流进人心里,哪怕这样幼稚的儿歌,经过女人的歌喉酵,并没有如她自夸的言过其实,这世上也真有一种声音能叫做天籁。那份温柔像是催眠的安神香,静静地飘荡在空气之中,烛火滋滋啦啦,越存托女人歌声清爽无忧无虑,在静寂清冷的秋雨中,暖暖的。

牛烛洒下了一圈圆圆的的光斑,白色茹裙的女人一头长披散在单薄的肩膀上,可木盆里那个白白嫩嫩的萝莉似乎仍然十分不满,反正自从孟桃花离开后,萝莉就和她娘亲直接开战了,一哭二闹,要不是年纪实在太豆芽,上吊的把戏肯定早早上演,这不需任何怀疑。

“依依呀呀……”

女人唱的真的很投入,她卖力啊卖力,就是想让自家这位活祖宗安分点,所以十成功力的女人爆了十二成,连她自己都有点仰慕自己了,可盆里的萝莉除了喝奶的时候卖乖卖萌,其他时候一点都不买她娘亲的账,歌声唱完,兴趣渐起的女人正准备再来第二遍,嫦曦已经摇摇摆摆站了起来,眼看着就要溜达出来了。

女人飙了,柳眉倒竖,好看的杏眼圆瞪,上前抓着嫦曦的脚,我让你爬。

傲娇的萝莉脾xìng也大,也怒了,桃花姨刚闪,你这做娘亲就天后母心起来,竟然敢抓着本萝莉的两寸金莲,家伙手也抓住了娘亲的欲手,一大一母女两人,就这么又瞪起来了。

“嘻嘻嘻!”

嫦曦又笑了,原来对面的女人竟自我玷污,挤起了运转不那么熟练的斗jī眼,那古怪滑稽的模样,立马让嫦曦心满意足的开怀大笑了起来,好一对活宝母女!见闺女笑了,女人也豪气的大笑起来。

不过,嫦曦是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笑过一阵后,继续拼命的要爬出来,外面的人恶狠狠地按着她,偏偏嘴里吐出的歌声却温柔无比,歌词放在秦淮江上就是最差的画舫歌女也看都不看一眼,女人的音和李治有些相似,都有一种奇怪的东西,那是一种现代谐趣的风味。

嫦曦透过那温柔的调子,似乎能感受到歌里的感情,像是一个慈祥的母亲,更像是一个深情的恋人在思念远方的他。

“砰”的一声,嫦曦宣告革命胜利了!

泡澡的盆终于翻倒在地上,嫦曦抓住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光着自己雪白的屁股胆子,溜溜的爬出盆外,得意的给了自己娘亲很挑衅的回眸一笑,一双眼睛弯起来,尽管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可在女人心中,仍然和她“爹”一模一样。

房间里一片狼藉,女人的衣裙都已经湿了,她微微有些失神,看着这孩子,似乎透过她想到了某人,女人挺着大肚子,缓慢的逼近萝莉,瞪着眼睛怒冲冲的说:“你娘我都可怜成这样了,你一个捣蛋的东西还来欺负我,还欺负我不够吗。”

嫦曦鼓鼓嘴巴,嘿嘿一乐,继续扭着真的是又白又胖的屁股,扭啊扭的,就往外爬去,冲向大雨,那是属于她的自由,秋雨寒凉湿冷,女人哪能真的允许自家的心肝宝贝受凉,正要伸手拉住她,却一眼看到了打着灯笼在门外看戏的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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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第一更。

第三十五章 冉闵,白起,菩提与孽畜(下)

孟水瞪大了眼睛蹲下来,笑嘻嘻的看着嫦曦奋力的在地上冲刺,那副温柔,没有孟山口中的疯疯癫癫,没有刺杀李治的狠辣,也不是孟桃花印象中xìng情大变的二妹,温柔如水,能滋润心田。

孟水已经在门边站很久了,屋外凉风吹的她很冷,可是孟水并没有打扰这份在她看来羡慕万分,直令她想大哭一场的画面,走廊灯火辉煌,孟水脸上光晕闪动,饶有兴致的看着嫦曦,模样中的几丝野xìng,几丝疯癫一股脑都收起来了,眼含笑意,满是促狭。

“宝贝,想二娘的巨rǔ了吧,可惜二娘还是黄花闺女,没有甘甜的rǔ汁,二娘也愁呢。”

嫦曦扭着白屁股左一晃右一晃的爬到门边,看到孟水这个不之客,来了个可爱的九十度的仰头、偏头,想了想,又回头看了看在活动手臂准备飙暴走的娘亲,本来想狗仗娘亲势的娇吼两嗓子,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现自己自己胸部肌肉没对方达,突然很识时务的没吱声。

嫦曦坐在那儿想了一会儿,回头看看张开双臂的娘亲,又仰头看看蹲下来同样张开怀抱诱惑自己的孟水,再转身去看看自己位于左边的洗澡盆,嫦曦的内心深处进行了一连串不下于百万大军厮杀激烈的斗争。

终于,她出了一声类似于叹息的声音,扭了扭屁股,掉转头往回爬,爬到松了一口气得意的娘亲面前,抓住她的衣角,晃了晃。见娘亲傲娇不理她,在外人面前还是很乖的嫦曦又使劲拽了拽,女人这才低下头去看着自己闺女,看她满口依依呀呀的唤着不清不楚的“娘亲”,顿时心化了,艰难的弯腰抱起嫦曦,使劲的亲了又亲,“真是娘的心肝。”

“哼,有奶就是娘。”孟水忿忿。

“那是,没奶那时爹,我家的嫦曦可聪明了,像他。”

“骗谁呢,嫦曦又不是他女儿,哪里像他了。”

女人面对孟水的“恶语相向”,毫不在意的扬扬头,不以为然道:“怎么,你嫉妒姑娘我了,我家嫦曦哪都像他,不是亲生的也像,来,让娘亲好好亲一个,晚上回去再给你唱歌,那可是你爹当年特地唱给娘亲听的,不过,娘亲唱的没你爹好听,改天有机会让你爹亲自唱给你听,看你以后洗澡还闹腾。”

孟水有点生气了,对面的女人哪怕怀孕了都漂亮的让自己羡慕,又怀了那个王八蛋的牲口,面对救民恩人还这么嚣张,以前听大姐说这个女人一直是很害羞忧郁的女子,为何救回来后xìng格如此大变,不过孟水今晚准备了秘密武器,

她解下腰间幽翠透亮的欲佩,在嫦曦眼前晃悠来晃悠去,使劲的勾引两只眼已经亮晶晶闪明显意志脆弱准备投敌的嫦曦,可就是不给她。

最后嫦曦委屈的趴在娘亲的肩膀上“焉焉哭泣”,指着孟水,无声的诉说着年纪就被调戏的悲凉人生,模样委屈极了,孟水看了都觉得心酸。

手出如电,女人毫不客气一把夺过心酸难耐的孟水手上的欲佩,先放在自己嘴里咬了两口,然后才满意的看了目瞪口呆的孟水一眼,点点头道:“这欲不错,温润的很,寒暄代我家嫦曦谢过二姐了,唉,丫头未来的嫁妆又多了一件,做娘得替她保管着。”

嫦曦好像刚刚开始长牙,有点懂事了,一把夺过娘亲手里的欲佩,紧紧地握在手里,不过这动作却让女人很得意。毫不吝惜的夸道:“你看,我说嫦曦像他吧,见了好东西立马抢到手里,和她爹一个德xìng。”

孟水狂翻了无数丢形象的白眼,自己的心输给了那个混蛋,此时又败给这对母女,还真失败呢。

“把嫦曦放下吧,你身子经不起长久抱嫦曦的。”

女人择善而从之,把嫦曦放在铺满蜀锦的绣床上,嫦曦手里攥紧欲佩,水嫩屁股左一扭右一晃在床上爬着,女人看的欢喜,又一把扯住嫦曦的欲腿,不待萝莉猛虎回头飙,女人就在嫦曦的粉嫩屁股蛋子上“吧唧”亲了一口,声音清脆响亮,不是爱极了,是不会如此的。

女人常说,本姑娘至今还没疯还没死,为的就是我家闺女。

嫦曦当着外人面被娘亲轻薄了一番,有点娇羞,坐在床上,用短腿很是豪气的“碰碰”剁着床,两个被女人精心梳拢妆扮起来的马尾辫上下晃着,看的孟水眼睛和心都是一阵爱心,麻软的窝心的叫了一声:“嫦曦好可爱,二娘的心都软了。”

自封自己是嫦曦二娘的孟水,突兀的低头香了嫦曦脚丫子一下,麻麻痒痒的,一下让嫦曦笑了,结果萝莉却扑着抱住了竺寒暄的腰,让孟水又是一阵忿忿不满和深深无力,心里暗骂,养不熟的死丫头,白疼了。

“刚才在唱甚么歌?他教你的。”孟水逗弄着嫦曦,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状似不在意。

“是啊是啊,怎么样,好听吧,他一定没唱给你听,不用解释,妹妹了解的的。”长了一张清纯狐媚脸的女人叹气道,似乎在为孟水委屈。

“难听死了,要是你有福气听我大姐唱歌,一定会竞折腰。”

孟水不屑的戏谑道,一身女王范儿,不过在竺寒暄眼里,比起那个叫孟桃花的大冰块,还是巫见大巫,不值一提,就是和自己比,那也是不值一提滴。

“无歌声无真相,二姐要妹妹凭啥信你捏?”

有自家闺女当观众,竺寒暄哪有甘拜下风的念头,端正坐直,严阵以待,抗不过孟桃花,姑娘认了,凭啥你一个二姐也想在气势上压过昔年长安第一的本姑娘,凌凌然中,竺寒暄竟颇有八风不动的境界,表现不俗。

“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又不少块肉。”孟水有点生气,理屈词穷找不出证据,这是自掘坟墓。

“二姐好大的怨气。”竺寒暄精灵古怪的眨了眨眼睛向孟水移了移位置,突然讨好的笑道。

“我说妹妹,你这么厚的脸皮,连大姐在你面前都比其他人温柔了许多,还特地嘱咐我,说你有着身孕,千万不要让旁人招惹你。你这么深的道行,长相也……还过得去,咋就悲凉到现在又当爹又当娘,二姐看了都心酸。”孟水摇头,真有几分唏嘘在里面。

女人就是竺寒暄,嫦曦就是萝莉,孟水还是孟水。

“唉,这个说来话就长了,这事还得从姑娘三岁那年颠倒万千二郎说起,话说贞观……”

“打住,每次说到这儿,寒暄你就老样子,东拉西扯,大姐也是,也不告诉我,不知道我最喜欢听凄美的爱情故事的。”孟水百无聊赖,像个大孩,没有当初福来客栈你死我活的凶悍气焰。

“都说了说来话长,要是长话短说就不凄美不传奇了,这可是本姑娘打算一辈子去回忆追思怀念的,羡慕吧,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姑娘我一年抵得上别人一辈子。”竺寒暄眼神恍惚的笑道。

孟水见了犹豫了下,想说甚么,最后摇摇头,自己要是说不轻不重不致命的捅了那坏蛋一刀,寒暄怕是要立马和自己翻脸吧。

将嫦曦搂进怀里,使劲的肉捏那嫩滑屁股,满心欢喜,早习惯了孟水下流的萝莉,心里叹息一声,可怜无辜的抬头望着孟水,大眼睛水水的,像是在哭一样,真的好似在说话一样,水姨大慈大悲放过有娘生没爹养的可爱可怜萝莉嫦曦吧。

孟水悠悠道:“你要真是他女儿就好了,他女儿一定也很可爱。”

竺寒暄皱眉,终于有了火气,语气不善道:“二姐,嫦曦只有一个父亲,他的名字叫李治,这点永远不会变,除非我死了。”

孟水嬉笑退让道:“知道知道,她是大唐皇帝的女儿,你是曾经的长安第一美人,天子最神伤的宠妃,肚子里的装的是未来的大唐皇子,他是这个世间集聚前隋杨氏、兰陵萧氏、天下第一姓崔氏和皇族李氏的独一无二的存在,是古往今来血统最高贵的孩子。”

一开始还玩笑心态说着的孟水,说着说着就收敛了脸上的嘻皮笑脸疯疯癫癫,不可思议的喃喃道:“不说不知道,一说真的吓一跳,前隋杨氏就不提了,杨广萧后的重玄孙;那兰陵萧氏也曾出过两代开国帝王,数十个宰相,真正国士无双的大世家;孩子的父亲李治,更是当今天下之主,外祖母也是天下第一姓清河崔氏的五姓女。我的天啊,我要晕了,这孩子一生下来就继承了起码有十多位汉家帝王数十位宰相的血脉,未来要不名留青史封禅古今,做下让后人神往的千秋难续的旷世伟业,真白瞎了这难得的血统。”

孟水是真的吃惊了,用了一连串的形容词,看着竺寒暄的肚子,就跟看一个怪胎一样。

出奇的没有得意,竺寒暄苦笑的摸着自己的肚子,细细摩挲,斜眼瞥了一下给未出世的家伙戴上了一连串看似荒诞其实很实在名头的孟水,惠己达人的透着七分看透世事的明澈,“二姐,信自然好,不信也无所谓,这孩子,生下来,我只愿他平凡的过一生,荣华一分,富贵九分,这是我这当娘唯一的心愿。”

孟水“哦”了一声,平淡道:“你比我更了解他,应该知道,他那样的男人,是绝不会认同允许自己的儿子平凡甚至平庸一生的,哪怕痛苦艰辛夭折,也要去承担去轰轰烈烈的jī情一把,那样的男人才是他天天挂在口头上的爷们,那样的儿子他才会认的。”

“所以他是父亲,寒暄只是母亲。我的祝福只有十个字。”竺寒暄道。

“哦,怎么说?”孟水好奇道。

“平平安安快乐快乐,足矣。”竺寒暄豁达的道,此时的女人才依稀有三分昔年媚公卿,令武媚娘也叹为观止的绝世风采。“

“胡说八道。”孟水懒得理睬这位xìng格大变有点天真烂漫的竺寒暄,轻声道:“给他起了名字吗?”

“没爹的孩子自然是我这娘代劳了,起了,男孩女孩都叫菩提——李菩提。”竺寒暄笑道,摸着肚子,那圣洁的母亲光辉让孟水有点吃味了。

“老实交代,啥意思?菩提干嘛的,能吃吗?”孟水问道。

“这个……说来话长,要从本姑娘四岁时那个夏天说起,那是贞观……”竺寒暄不想多说。

“二妹,我叫你回寨子的。”

一个声音干脆清冽的打断了竺寒暄和孟水的谈话,屋外一个扛着马刀的女人走了进来,本不该出现在女人脸上的锐利如剑的眉毛,冷冷的拧在一起,扫视着竺寒暄、孟水、嫦曦,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她,正是七十万僚人的领——孟桃花,女人的出现,明显让周围气温骤然下降至恐怖的绝对零度。

疯癫的孟水站起来讪讪一笑,对女人的忌惮丝毫不加掩饰,即使眼前的这位,无论名义上还是血脉上自己都要喊声大姐。

嫦曦也不闹了,呼呼的装作睡着了,一切与她无关。有朝一日,长成了的嫦曦也是个挑战人类智商情商极限的恐怖存在,不过从这里可以看出一点,她那个还未出生的同母异父的弟弟,似乎同样是个让人无语的无以复加的级大变态,值得期待。

“大姐我…”孟水轻轻唤了一句,讨好的笑着,终究还是不敢找借口。

“桃花姐。”

竺寒暄一改先前,正经的笑着,要多端庄就有多闺秀,只不过也不知是促狭还是无意,那桃花姐被竺寒暄念起时,听起来像“桃花劫”。

孟桃花脸色不变,没在意。

没有理二妹孟水,女人把一路不离身的马刀放下,双手杵着,女人的马刀希拉平常,没有缀有宝石猫眼,也不像能价值千金的,刀身寒光闪烁一般,没有摧枯拉朽的让人惊叹,可森冷的微芒,让人能起一后背的jī皮疙瘩,这样普通的马刀被僚人们关以一个不普通甚至带着几分宗教色彩的名桃血。

刀名桃血,七尺七寸,第一个饮血的不是敌人的,而是她的主人——孟桃花。又是一把伤人先伤己的刀,和它的主人血脉相连。

“我告诉他了,你知道他给你肚里的孽畜起了一个甚么名字吗?”女人冷声冷气,嘴角勾勒出一丝破天荒的罕见笑意,几不可察。

这下不仅竺寒暄全部心神被吸引住了,就连孟水也来了兴趣,问道:“姐,甚么名字?”

“也许吧。上梁不正下梁歪,甚么样的老子有甚么样的儿子,这个孩子,单论血统,勉强配得上这两个名字。”

孟桃花沉yín犹豫了一阵,罕见的拖长了尾音,卖了个不好笑的官子。

“冉闵,字白起!”从来脸色不会瞬变的女人,也有点神情古怪了。说完孟桃花看了一眼故意出呼呼声装睡的嫦曦,不冷,转身就走。

“李冉闵?李白起?”孟水摇头苦笑,按住自己猛地加的心,暗暗咂舌,他到底想干甚么。

“他是菩提。”

竺寒暄坚定道,不是天王冉闵,也不是人屠白起,他们都不得善终的,自己只要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平安菩提足矣。

摸着自己肚子,竺寒暄似乎在为自己打气的喃喃道:“你不是冉闵也不是白起,而是娘的菩提。你说对吗,李菩提?”

“啊,二姐,他踢我。”竺寒暄娇嗔道,忘了先前的不快,都是娘的好孩子。

孟水却打了一个冷战:呆呆看着竺寒暄格外圆滚滚的肚子,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大姐的那句话“肚里的孽畜”,这可能真的是一个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了才降临到这世上的——孽畜吧!

他是在反对李菩提这个名字吗

第三十六章 江山如画波澜壮阔

第三十六章江山如画波澜壮阔

萧索的八月,秋风怒吼。贪狼堂——金陵锦衣卫秘密总舵,负责江南事务的十二位锦衣卫指挥使们正襟危坐,大堂中气氛诡异,滴水可闻。

沈贤本能地眯了眯眼睛,从当他第一时间知道侄子又被人踩了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玩一柄沾血的匕,那温热略带腥味的鲜血顺着光洁如镜的森冷刀面缓缓滑下,不留一丝血迹,鲜血的源头正是沈贤自己的手掌。

董百焘的亲身父亲,沈贤的哥哥沈忠,闭着眼睛,面色如常,可仔细看会现,沈忠的双拳捏的铁紧,时而松时而紧,鲜见内心情绪复杂。

在场的所有人并没有见识到董百焘被踩的过程,也并不知其中谁对谁错,不过这显然不是关键,关键是董百焘是锦衣卫总指挥使的侄子,而沈指挥使现在很生气,从他的脸色就可以看出,铁青,这并不是形容词,是真的铁青。

沈贤是想自嘲笑两声的,老虎不威,真的还有不知死活的欺上门来,上次“大雁塔门”事件,沈贤同样不知道过程,但这也不是重点,对错估摸着不离年轻人争风吃醋,关键是百焘运气太差,惹到了最不能惹得人头上,位高权重的沈贤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就是魏征复活估计也没办法,李治不是先皇,断断不会理这种可有可无的劝谏,尤其是这种皇家礼仪的问题,本身就是一笑谈,所以面对母老虎大嫂,沈贤的理由让他拒绝的心安理得,连董氏那种泼辣刁蛮的xìng子,在知道李治身份后,也没敢再说找回场子的魂账话。

可是这一次,沈贤实在找不到不报复的理由。下面一干江南指挥使们,见沈老大全身紧绷的肌肉逐渐松懈下来,知道沈贤有决定了。

就在沈贤准备下狠手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贪狼堂中安静,包括沈贤,所有人都是全身一震,此时此刻,能毫无响动不引起密密麻麻分布在贪狼堂外密探攻击,来人身份着实不可思议。

沈贤猛地站起来,一直闭目的沈忠也悄然站了起来,望向紧闭的贪狼堂大门,这种诡异的举动似乎蕴藏了不为人知的意义,让十二位江南锦衣卫指挥使死死盯住大门,他们早知道那位下江南,驾临金陵了,只是都接到命令,没有一个人敢主动去觐见,此时此刻,莫非……

大门被推开了,屋外阳光灿烂,越显得贪狼堂阴森湿冷,尤其是那四周点着的牛烛,不合时宜,古怪,透着一股神秘不能曝光的味道,一如他们的职业。

一个一头及腰长的青年缓缓迈进这座象征着江南锦衣卫最高级别的秘密总舵,青年身后跟着两个只能用“高大威猛”才能确切形容的武士,归海一刀、裴行俭,一背刀、一按剑,落后青年两步,并没有跟着青年进贪狼堂,只是肃立在阳光洒进的地面上,酷酷的,没有一丝表情,除了那双的丝毫不曾掩饰充满戾气的眼神,温暖秋日阳光中的两人,像是两个高大冷冰冰的杀神,极不协调,确极震撼,一如青年人到来对在场人的震撼。

青年头披散,刘海微,嘴角和往常一样,挂着笑意,这刻,青年人一切完美如高高在上的皇者,雄风大唐千万汉家子弟的帝王。

沈贤缓缓走到最前面,沈忠和十二名江南指挥齐齐站了起来,走到沈忠后面,排成三排,看着这个同样望向他们的青年人,十五人轻轻的跪倒,双膝。

飞扬跋扈为谁雄!

自始至终的披青年人保持着最强大的气场,缓步从十五人中间走过,中间踩到不少锦衣卫指挥使的双手,吱吱作响,青年毫不在意,被踩的平时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江南锦衣卫头子们,也吭都不吭,连眼神都没有变,身子更不可能有丝毫颤抖,无视那在平时会让他们暴跳如雷的剧痛。

转身坐在沈贤位子上的青年人,并没有让这十五个拉出去能吓死不少贪官污吏的锦衣卫巨头们,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阳光笑容,轻声道:“转过身来吧,用膝盖。”

十五人没有丝毫懈怠缓慢,齐齐的跪着转过身,中间连头也没有抬过,更不敢像以前一样对李治刻意恭维了,后背一身冷汗,浑身jī皮疙瘩,这一切都告诉他们,主子不高兴了,非常不高兴,哪怕自己刚生了儿子,也得跟着作欲哭无泪状,他们是锦衣卫,他们不是大臣,大臣可以指着李治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骂,回头顶多让怒火难消的李治穿点无伤大雅的鞋,可若是他们敢这样,依照锦衣卫的条例,立马有人会把他拖出去喂狗,他们是虎,但在这个年轻人面前,是狗。

尾随其后的归海一刀笑容灿烂起来,恭敬不减半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骄傲,对他来说,青年人是他效忠的对象,是心甘情愿俯称臣的主子爷,能见到主子爷散王八之气震慑一干不大不的jian雄,作为青年人忠实狗腿子的他,实在快乐得意,这种开心已经有点变态了,李治平时越表现的惫懒,此时拉下脸来带来的快慰就越强烈,如果此时有一个人敢破坏这种庄严的气氛,归海一刀真怕自己会疯的砍杀了事,哪怕这个人是沈贤。

笑里不藏刀,不是没有锋利的刀,只是不敢也无用,沈贤的脸色早已僵硬,因为青年那一双不那么清澈的黑色眸子正凝视着他,虽然没有抬头,但他能感受的到,头皮麻,甚至诡异的有点火辣辣的错觉,毛骨悚然,感觉就像是刚准备公报sī仇,就被面上永远嬉笑怒骂,骨子里比他更狡猾的主子有意无意地敲打了一下。

沈贤的猜测遐想到此结束,接下来,裴行俭西域归来后,看到这些年以来最惊世骇俗的一幕。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青年轻轻弹腿,飘起,平实无华的一人给了一脚,然后这些身材或臃肿或féi大或精瘦或粗壮或不胖不瘦文弱如士子的十五名指挥使,被踹的东倒西歪,十五人头脚颠倒的挤在一起,最让裴行俭不可思议的是,中间除了砰砰砰声,他并没有听见一句求饶的话。

可怜的指挥使们,手里掌握着江南七万密探的巨头大佬们,在青年人面前,连呻yín的资格胆子都没有,传出去,外界必然起轩然,可只要是锦衣卫,人人都觉得理所当然,这点惩罚都忍不了,也就配做一个外围的联络员,扒开衣服,除了沈贤沈忠,十二位平均年纪达到不惑之年的指挥使们,哪个不是一身纵横交错的刀疤。

青年人狠到极点,也快到极点,转眼踹出去七八十脚,并且脚力极大,不少人都被踹的飞起来,除了偶尔不可自制的闷哼了一声,再无其他刺耳的噪音。

裴行俭望了望归海一刀,平时有点笨笨的归海一刀,满脸戾气,兴奋的双眼光盯着李治,这种眼神,裴行俭曾经在西域的拜火教徒中见过无数次,那时一种名作狂热的东西。

跟随李治一段时间,隐约间他已经知道一些东西,譬如锦衣卫的创办人是李治,可不仅仅是李治,或者说是那位一直冷眼旁观已经龙御归天的先皇,裴行俭完全能理解这个组织挥到完全时所带来的震慑,这让他身体泛寒,因为他知道青年人今年才十六岁,他有大把的岁月去完善这个组织,直到它坚不可摧,如今,裴行俭第一次见识了这个逐渐走进天下人眼睛里的神秘组织,霎时间,裴行俭流了一身冷汗。

这意味着甚么?

这群平常拽得跟天王老子一样的锦衣卫大佬,在愤怒的青年人面前,连条狗都不如,哼都不敢哼。

无形中,裴行俭脑海中突兀的冒出了一句话:“别在跟皇帝论甚么兄弟了,因为他是皇帝,不再是昔年的稚奴二弟了……”

“知错了吗?”李治面无表情道,总算没有让自己失望到底,还有继续保存下去的必要,原本准备换血的心思也熄了一半。

没人敢站回答,知错了就要受惩罚,这是等级森严的锦衣卫威严的保证,惩罚不可怕,未知的惩罚才可怕,于是,贪狼堂更安静了,这次连呼吸声似乎都听不见了,只有流动的空气依然活泼。

“知道错在哪里吗?再聪明的人都有犯错误失误的时候,朕不是不通人情的人,可聪明的人更知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都说说,朕南下几多日了,这段时间,你们做甚么了。”

“你们是锦衣卫,皇帝的心腹特使,可以监察天下百官的一言一行,想必平时就是七大宰相晚上上了几次茅房,和哪个妾过夜了都瞒不过你们吧,是不是感觉自己已经很无敌了,关键时候,甚至可以先斩后奏抄家逮捕,这权力确实大,那朕就让你们清醒清醒,怎么,还不说话,是不是准备以后也不说了,那好,一刀……”

沈贤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倔种,可时光荏苒,再多的棱角,也被某人磨平了一些,成了是半个识时务的聪明人,知道自己作为锦衣卫总指挥使,这个时候如果还不开口说话,后面的那些“手下”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当作弃子,推出来堵住李治的怒火。

一听李治喊归海一刀,沈贤就蛋疼了,那归海一刀一条筋,愚忠的无以复加,就是李治要他媳fù估计这子都引以为傲,屁颠屁颠的双手送上,甚至可能还会把自己妾也顺便推荐,这家伙动起手来也没轻没重,皇上的时候,在街头打群架,结果被人下了阴手,这厮二话不说于闹市就把那人血溅三步,古往今来所有皇帝最为欣赏的就是这些犯些错的愚忠臣子,因此这次才保了下来,其中不无李治的功劳,因此昔年的归海一刀可是长安大纨绔李治麾下有名的“疯刀”,一听到李治喊归海一刀这下手不知轻重的死变态,沈贤立马颓丧认错道:“陛下臣知错,也知道错在哪里,甘愿受罚!”

“罚已经罚了,大罚先欠着,立了功,大罚变罚,立不了,该如何你们自己估量着。”

沈贤露出一个苦涩的自嘲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声音沙哑道:“臣明白,关于金陵王我们确实估量不足,没有调查清楚,原本只是怀疑他,可是因为此人在江南商人中地位显赫无比,动了他产生的影响,牵连的范围太大,所以就一厢情愿的只派人偶尔打听一下,到底做了甚么,一无所知。”

“虚虚实实何是真,这天下的阴谋历来都是光怪6离,诚实与欺骗同在,真真假假让对手摸不清底细产生错误的判断,这种事你们经历的不少啊,怎么一下子全体都白痴起来了,既然怀疑了,为甚么仅仅是偶尔打听一下,偶尔打听能打听出甚么。”李治眯起那双愈加令人捉摸不透的漆黑眼眸,嘴角的弧度,和往常判若两人,阴冷刻薄,“按照我们锦衣卫的规矩,历来都是可以将功赎罪的,功立的越多,赎的罪就越多越重,你们有谁愿意把自己的功劳拿出来抵押一下。”

“臣等万死难赎其罪!”

“你们都是朕一手提拔上来的,训练你们来之不易,你们能坐到今天的位子,其中的酸甜苦辣也只有自己清楚,可是一如当初进锦衣卫背诵的条规,‘盛是锦衣卫,死是锦衣卫’,三天,我只给你们三天,三天过后,朕要得到绝大部分和金陵王、李义府有关联的人选,这里面可以允许有无辜的人,但不能太多,分寸把握你们自己拿捏,过我心里的底线,不用我说,自己回家和父母妻儿告别,自己到锦衣卫夜监卫领白绫吧。一个假钱案,从报上朕的案头到现在,你们基本上没有给我提供任何有价值的情报,这中间有多少人从中渔利féi了自己朕不管,吃下去的权当赏你们了,你我都不是蠢货,其中利害关系一清楚后,有罪的无罪的,朕都会忘记,当然前提是能真的查到让朕觉得野火烧尽风吹不生的安全感,救自己的人只有你们自己。”

李治的笑容依然冷冷淡淡,居高临下的语气根本不容十五名指挥使拒绝,十里不同村,百里不同俗,人心多变难以把握,他也从来没那个闲情去猜测一帮狡猾的老爷们心思如何,他一直记得父亲李世民在自己年幼时屡屡在自己和几位哥哥耳边提起的那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老头子难得抽出时间不忙政务不赔嫔妃,李治自然不敢把这番已经听的快烂了的淳淳教诲抛之脑后,听着听着,他听出味儿了,每次老头子说这句话,念道后半句时,都会格外的加重,“水能覆舟”啊。

这句话李治听懂了,李治相信哥也听懂了。

这自然不是白文主角装逼过了头,非要耍酷给对手留下阳关大道,转过身在被对方捅一刀,才幡然悔悟,对于锦衣卫这把历史上有名的双刃剑,李治比对武媚娘还谨慎,这是个可怕的组织。

“好了,都起来吧,其实也不是朕非要跟你们过不去,朕对你们的功劳心里记得清清楚楚,这些年江南能有如此繁华,中间付出的汗血也不是看不见,本来这次下江南是要论功行赏,让你们入朝为官的。”

刚刚站起来的指挥使们一时间全都怔住了,升入天堂兴许并不能让一个人兴奋到崩溃,但把一个人从地狱带进天堂则可以,这些人权重不假,可位高可永远谈不上,除了沈贤,几乎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能锦衣夜行素袖藏金一辈子的人,古来能有几人。

一时间都安静下来,张大眼颇为无礼的看着李治。

“行了行了,君无戏言,别一个个瞪着牛眼,朕刚才说你们一个个人功绩心中有数,不是信口开河之词,朕已经派人尽快评定出你们这些年每个人的功绩,并且准备实行新的爵位制度,以后你们其中出现个把个国公爷也不是不可能的。”

若不是历来的纪律约束,这群刚刚大难不死的指挥使们就要欢呼雀跃了,虽然还是很刚才一样恭敬,只是这一刻那隐约间的人心浮动彻底消弭,如果李治仅仅是挥着g往死里砸这些人,效果肯定有,这些人不得不照办努力办,但李治走后肯定是一肚子怨气,怨气这东西,经时间酝酿,是能酵出许多东西的。

打一g,给一甜枣,尤其当那份甜枣百分百能实现的时候,历来很有奇效。

“陛下说的新的爵位制度,不知是甚么。”沈贤问出了所有人最想问却没资格问的的那句话。

“其实说起来就是六等爵位,分别是王公侯伯子男,每等爵位又分成五等,例如最低级的子爵吧,可分为一星、二星、三星、四星。五星爵位,依次类推,无论皇室,还是异xìng封爵,每传二十年,就自动降低一级。

例如如果我四哥吴王李恪过了二十年,那么其一星王爵便降成五星公爵,再过二十年,降爵位为四星侯爵,不过念一些因开**功或特别原因例如救驾大功的人,可以世袭罔替,不过这个数字每一个爵位不得过十二家,也就是说,若想封新的一家,就只有剥夺那一层爵位十二家中的一家。

当然,每一星的递增都有他的权利,最高的五星公爵,可以见王不拜,带剑上朝,策马皇宫,不经君命,允许调动高达万人的大军。并且会得到相应的俸银,例如五星公爵岁月可得俸银五千贯星公四千贯,依次类推,如果是世袭罔替的,可得万贯,那一年可就是十二万贯,真正的腰缠万贯了。”

李治语气平静道,似乎如此大手笔根本就是说来玩的,不等沈贤从惊喜中回过神来,李治轻飘飘抛出一句让所有人冷汗直流的话,“当然,这些爵位也不能平白拿的,例如一旦国家生战事,如果是侯爵及侯爵以上的将军,不仅战败,还造成五千人以上的人员死亡的,爵位就削一个大级,也就伯爵了,祖宗挣得爵位来的艰难,去的更容易啊,不过要想爵位常保,这子孙可得好好努力天天向上了,否则,坐吃山空,哪怕是一个王爵,也经不起两三代人平庸无能啊,当然,朕历来是觉得增爵位还是战功和战果,战功就是斩杀了多少敌人,战国不用说,抢夺了多少人口牲畜金银财宝,这可比在地方治理来的快些,你们认为呢?”

裴行俭打量着李治那张已经成熟起来的脸,便好似在烟雾中,朦胧而坚毅,这个爵位制一旦出来,真正要石破天惊波澜壮阔了,沈贤已经可以想象,若是真把爵位推行下去,裴行俭可以预料到的,那些有爵位的不想没落就得拼命,而那些没军功没爵位的大唐军士们,怕才是最狂热的。

爵位以军功战果论。

裴行俭撇了撇嘴,低低的喃喃道:“不知道从哪儿迸出来的怪物。”

还有一句,裴行俭没说出来,陛下想要学强秦还是穷兵黩武的先汉?

无疑,爵位制一出,这个天下要江山如画波澜壮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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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因为c和国考,停更了两天,抱歉。

第三十七章 白虎伏地·洗尽铅华的竺妹妹·萝卜黄瓜冬瓜

第三十七章白虎伏地洗尽铅华的竺妹妹萝卜黄瓜冬瓜

归海一刀这辈子第一个敬畏的人,是已经驾崩被尊为太宗的先皇,他这辈子也忘不了当年二十岁的自己和其他同伴第一次进紫宸殿,仰望那高高在上的皇帝,虽然当时太宗皇帝看都没看自己这些小人物,只顾埋批改奏折,可对于归海一刀这个胡人出身的武夫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皇帝就该是这样。

偶尔无聊细细学着一些老夫子追究起何为人生,归海一刀也自有一得,自己这辈子一分是为了十年前已经老死的醉鬼老爹,两分是为了出人头地做一个能享受荣华的富贵之人,三分只为了现在妻儿子女,剩下的便是效忠陛下了。

裴行检将军每每叹自己愚忠时,归海一刀口上不说,心里却有着旁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恩,另外还有一丝得意,套用陛下闲暇时的笑语,你归海一刀就是天生做打手狗腿子的命。

这话说到归海一刀心里了,别提多带劲了。

归海一刀是胡人,可从小就跟唐人小孩魂在一起,在自己懂事的时候,那个整天醉的稀里糊涂的老爹突然有一天清醒了不醉了,把自己叫过去,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你命贱,别跟汉人比。那时候的一刀小啊,还没有成为那个晋王殿下身边的“狂刀”,sī下里被长安地痞称为“狗刀”,意思是晋王脚边含着刀的狗。

别人欺负自己了,归海一刀就加倍的还回去,一来二去,总有踢到门板的时候,这之后一刀才理解醉鬼父亲,好好的学着一个在大唐生活的胡人应该有的退让忍耐。

没有陛下就没有现在的归海大统领,没有陛下,昔年自谓上山能擒虎下海能降蛟的武夫,旧是那个行走大内见任何人都要行礼的胡人ì卫,滴水之恩,汉人祖宗说要涌泉相报,那知遇之恩呢?君对臣十二年礼遇之恩呢?归海一刀,你又准备拿甚么去报。

无非命而已。

从贪狼堂出来后,李治就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站,自始至终居然没问裴行俭一句关于那个叫鱼玄机的女刺客的事,有时候裴行俭想主动提也被归海一刀打断了,裴行俭不理解,归海一刀也不懂,只是多年的朝夕相处,哪怕再赤子之心愚笨不堪造就的人也多少了解一些秉xìng方面的东西,归海一刀只知道一点,现在的陛下,不愿面对任何沉痛的消息,裴行俭的消息,能会是惊喜欢欣鼓舞的吗?

马蹄声清脆,李治身子微微有些许颠簸,小的时候学骑马,那是李治这辈子被人笑绣花枕头最多的一次,就连童年傲娇无敌的萧淑然萧大小姐也有忍不住仰天哀呼的冲动,那时候,李治是克服不了颠簸时会掉下来的恐惧的,可越怕就越会出错,有时明明可以策马扬鞭,自己吓自己滚下马背,所幸马不大,否则李治非得如大哥李建成一样,做个瘸子不可。

当时一贯在众兄弟最受宠爱的李治,甚至被快气出火来的李世民破口而出了一句“白痴”,很幸运,李治还真是白痴,哈哈一笑,一切似乎烟消云散,不曾留一点痕迹在心里,成长哪会真的没有烦恼的,谁也不是一出生就天下无敌盖世无双的。

“爷,我们现在是……”

眼看着要出了金陵城,裴行俭一路上心事重重,作为一个武夫更胜文士,裴行俭从来没有忘记那个新爵位制,七八糟想了很多,不知觉间抬头已经望见街道尽头城门扬扬猎猎作响的旗幡,下意识猛地惊问起来。

“调兵,然后雷霆一击大杀四方,最后扫清宇内还我乾坤江山,哈哈哈,一切是不是很完美,完美的人人都能猜到结局。”

“过程无趣了点,但结局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陛下。”

李治摇摇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抽了一鞭,马蹄微仰,独自绝尘。

“眉毛下垂,两边嘴角也向下勾勒,眼神没有光彩。裴将军,知道这意味着甚么吗?陛下不高兴了。”归海一刀如此解释道,可裴行俭却更迷糊了,庸人自扰的自嘲摇摇头,和归海一刀策马跟了上去。

这是一场不算善良的游戏,是两个兄弟的无言的默契较量,那是源于同一种血脉骨子里的不服气,结局也许早已注定,只是过程中,李治输了,输的不仅残,而且一点都不光荣。

※※※※※※※※※※※※※※※※※※※※※※※※※※※

初秋已过,中秋将至,只是在江南这个温暖的国度里,初秋和中秋是看不出多大的差别,衰草更衰,菊花更残的细微只存在于诗人的呻yín中,还有女人的梦中。

午后小憩的竺寒暄双手扶着腰,艰难的从榻上直起身子来,微微的嘘了口气。低下头女人看着自己圆鼓鼓的肚皮无声的笑了笑,肚皮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平坦芬芳,被细细的分布着的血脉所代替,乍一看笔走龙蛇,竟颇为惊悚。娇小柔弱的女人何时会有如此大的肚量,可又是那么美,譬如竺寒暄此刻的微笑。

又在做梦了,依稀间,自己双脚早已满布伤痕,血迹斑斑,太阳是那样的红,红的白,长风仿佛从天尽头刮来,呼啦啦的卷起满地的水草,山林间谷风习习,涛声不断,像是青翠色的海浪,不断冲击着女人的心。

从菩提寺被那神秘的年轻人救出来,虽然不知道那年轻人是谁,但心里有一种声音在告诉自己,这人绝对不值得信任,年轻人在救自己离开的时候被刺天弩箭射了一箭,背着怀里抱着嫦曦的自己一路狂奔,躲避,终于流血过多,昏过去了。

大难不死,竺寒暄脸上得意的露出笑容,一如既往。

不过她高兴的是自己保住了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虽然不是第一次十月怀胎了,可似乎这是她记忆中第一次的模样,她从来没觉得这么高兴过,虽然有大哥、二哥在不断的逼着自己,可仍然掩盖不了那份开心,有时独自一人坐在凉亭,就那么没有任何理由的傻傻笑着,还很大声,总是能急坏一群小公公校仕女的,连她自己都觉得过分了,因为女人清楚明白的感受到,怀了他的孩子,那份开心满足远远不是怀嫦曦时愣怔平静,毫无开心可言,终究爱的是他啊。

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勇气,竺寒暄用那把刺天弩箭狠狠的将神秘店小二的手臂残连的几根筋划断了,年轻人痛醒了,痛的要死,可就这样,仍然想要抓住她,她躲避着远远的逃跑了,到了远处见年轻人没有追上来才算松下心,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听到那个年轻人叫了一句:“我张要离要是不死,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红色的火烧云被抛到了身后,雪白的小腿还在摇曳,一连走了数天的女人,已经到了极限,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了从小当爹又当娘的大哥,一个人时候喜欢独自坐在树林里一阵天偷哭的二哥,再就是……再就是耳畔响起了那个人爽朗的笑声,似乎在笑着说:“竺寒暄,你妹的,咋这么漂亮捏,眼珠子都快粘你身上了。”

然后他就追,她就在前面跑,阳光炙热的洒满了她的全身,风在耳边jī烈的吹过去,如同她还是小女孩时千百次幻想的一样,幸福安康,能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爱自己自己也爱的丈夫,可以不聪明但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孩子,可是就在她马上就要装作无力故意让他扑倒为所欲为的时候,天地巨变——苍白如雪,覆盖了一切的美好和愿望。

菩提寺中,爽朗惫懒的皇帝换了一副面具,仿佛瞬时间长大,一脸冷漠的站在她的面前,身后是无数身穿漆黑战甲的大内禁军,大唐帝国的王牌弩兵端着令人窒息的巨大冰冷的刺天弩,遥遥指向大哥、二哥、还有她,她仓皇的看过去,欣慰的看到了他眼中的迟疑和痛苦,可是他的手还是迅猛有力的挥了下去,甚至最后还嫌碍事,自己动手。

大股的血花绽放在大哥一生培养的那三十六位死忠身上,菩提寺大火蔓延,夏夜的风温暖的很,可竺寒暄那一刻,宁愿甚么也不想的死去,也不愿看到他那双孤寂绝情的双眼,他曾经在她的身上死死的占有征服怜爱,手掌那般大、那般有力,一点一点的让她刻骨铭心的攀上了巅峰。

火光刺眼,仿佛有字深深的刻在上面。

那一夜,火光鲜血弥漫了一个叫竺寒暄的可怜女人的双眼,苍山如海,夕阳如血,她孤零零的被人遗弃,满脚鲜血的走在旷野上,痛快死亡和挣扎求生不断的在女人脑海中徘徊,似乎想要将她整个人埋葬在其中,女人很累,疲惫的无力,夏天的太阳太毒太辣了,竺寒暄合上双目,她只是觉得自己要是死了就太对不起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了,死一个无辜的孩子没甚么,可他的孩子却不能无辜的死,女人倒下了,自始至终,女人对李治震惊过、失望过、伤心过、恨过、怨过,却从没有停止爱过。

一个前隋公主,一个大唐皇帝,可不是冤孽嘛!

如果老天爷是有智慧的,那真的当得起人们对他的膜拜,这一出出的滑稽上演滑稽落幕,那么精妙无双,该需要多少渊博浩瀚的智慧和无聊的心思。

竺寒暄最终还是晕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也是个午后,夏雨刚刚停歇,燥热褪尽,竺寒暄活下来了,所幸,在她胡思想的时候,一个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女人扛着一把很大的马刀,刀头滴血,看着就一身煞气,看人的眼神也让人毛骨索然。

至今竺寒暄还记得那个和桃花姐的对话,一个让她重新快乐活下来的对话。

“你还真命大,”女人道。“你大哥和大嫂被烧死了,二哥被斩,自己怀着个孩子盯着烈日一个人在原野上独行,居然差点杀死了张要离,脸色不见一点苍白,红润见光,你真是个幸福的女人”

“不过是一个不肯放弃自己孩子的普通母亲而已,你是谁?”

“我是谁?”女人跟着反问了自己一句。

“我不想连救命恩人的名字也不知道,我还不了的,未来我孩子出世提我还,你也救了他一命。”

“那你要我如何感谢你呢,我们都是女人,可不能以身相许了。“大劫过后,洗尽铅华的女人放佛一下子胸藏万顷波涛,通明豁达太多了,一扫以往的忧郁,些许俏皮。

“你猜猜?”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女人冷哼一声道:“我一个头长的女人,学那种狗屁不如的秃驴伪善行径干甚么。”

竺寒暄道:“那妹妹就猜不到了,该不会姐姐喜欢女人吧。”

女人理所当然道:“正解。”

竺寒暄脸色一僵,随后强撑着笑脸,一脸怕怕的看着陌生的女人。

女人嘴角轻柔,眼神从竺寒暄的脸庞缓缓移到腹部,竺寒暄不自在的转了转身子,避开了女人的注视。

“吼!”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巨大无比的虎啸声,还没等竺寒暄震惊过来,但见女人吹一声口哨,一只全身雪白的白虎走了进来,白虎壮如牛,虎目扫视,带着不加掩饰的冷漠,那是掠食者天生的嗜血,这种不分正邪的单纯的嗜血,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白虎通灵的看了一眼竺寒暄,做出了一个令女人和竺寒暄死也想不到的动作,白虎对着竺寒暄前膝跪倒,或者说是对那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

屋外还有不好护卫的人,同时震惊出声,一时间室内竺寒暄和女人不言不语,室外轰然声大起,那是女人的手下、族人、奴仆。

传说成吉思汗平生有一个习惯,或者说是个奇迹,在他犹豫不决困惑不解时,每每都有一匹苍狼入梦,醒来后,一只白鹿在苍狼与白鹿。

女人微微眯了眯眼,冷声道:“白虎伏地,好煞气好兆头,你肚子里这个小娃出世后一定不是个好东西。”

竺寒暄神情慌慌,面上却深以为然道:“实情,要不你让我自生自灭吧,要不,干脆杀了我,反正我也一直想死。”

女人轻轻皱眉,犹豫了一下,放下马刀,到桌旁坐下,“这个世上女人和孩可怜的,尤其是怀孩子没丈夫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也是个没爹的野种,做错了没人打他小屁股问他还干不,做对了也没人把他抱起来转圈圈说‘不错,是你爹的儿子’,更不会有人在他受欺负的时候,带着他理所当然的踹上门去,为自家儿子树立父亲的伟岸形象;等长大了,更不会有人去告诉他,男人是应该选自己喜欢的女人还是应该选喜欢自己的女人,这样的孩子,这辈子都没有亲爹打他骂他踹他教他夸他,还有不顾一切的为他撑腰,这么可怜的杂种,我杀他何用。”

竺寒暄“哦”了一声,没有下文了,低下的头不曾流泪,可眼睛早已朦脓,一片烟水气。

可女人却还伤口上捅刀子,一脸期待道:“没有爹撑腰,自己娘亲又如此美艳,你说,要是以后这个孩子在外被人欺负了回来,现为了保护自己,自己娘亲被附近的流氓无赖压在身下玩弄糟蹋,不知道会不会伤心的。伤心后,要是上去拼命,肯定被打的半死,要是不拼,一次两次三次,总有一天,别说白虎伏地,就是反过来去跪一头猪人家猪也不愿意,狗屎一滩,没有丈夫的漂亮女人,不肯放弃孩子的柔弱母亲,你说,这样的故事未来是会生还是不会生呢?”

没有丈夫的漂亮女人,不肯放弃孩子的柔弱母亲,这似乎注定是一个悲剧。

竺寒暄面色青,双拳捏的紧紧的,看女人的目光冷寂凄凉,扪心自问,若真到那时那景,自己要如何?自己能如何?一咬牙,竺寒暄道:“你到底想如何,只要你……我……”

女人淡然道:“你刚才不是问我名字吗?”

竺寒暄呆呆的点着头。

黄东来轻轻点头,御剑离开。

女人笑了笑,似乎刚才一番看似威胁实则劝慰的话让她很累的样子,道:“我叫孟桃花。”

“《诗经》里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桃华’?”竺寒暄虽是问,却眼含赞美之意。

“不是。”

“那是‘桃**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

“也不是。”

“哦,那姐姐桃花之名一定是‘美人不是母胎生,应是桃花树长成’,这回对了吧?”

“不对。”女人低怒。

“那一定是……‘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半柱香过后……

“好了,别说了,都不是。”女人盛怒过后,恢复平静,一字一顿,波澜不惊,脸色却阴沉似水,手骨捏的连连响,态度很明显。

“不是就不是,哦……寒暄知道了,这回一定对。姐姐必是……‘癫狂柳絮随风去,轻薄桃花逐水流。桃花一簇开无主,种桃李郎何日来。’这回铁定没错吧。”竺寒暄满眼期待。

女人沉默了半响,深深望了一眼偏执不回头的竺寒暄,呼出一口郁气。

“差不多就是这个吧!休息吧,以后不要再像今日胡猜测了。”

女人转过身走开,临出门时不忘拎上那把叫“桃血”的马刀,女人没有将马刀带入室内,似乎是怕吓着初次见面的女人,抑或者……是怕吓着竺寒暄肚子里的孩子,那是……他的种。

后来,令竺寒暄捧腹,令当时知情人不解的是,孟桃花自从出了房间,就召集了昔年跟随在她父亲孟虎身边的老人心腹,本以为是甚么惊天大事,可密议过后的山寨里的老人出来时都面色古怪,因为孟桃花下了一条自她登上头人宝座以来,最让人啼笑皆非的命令。

“谁再敢提起老寨主喜欢吃桃子,整天念叨着桃花朵朵开的事,严惩不怠。”女人恶狠狠的。

孟桃花走后,竺寒暄脸上的促狭不见了,低下头,一如现在一样抚摸自己的肚子,喃喃的低声。

“宝宝,就在刚才啊,娘亲差点吓死。那女人好凶好坏好可恶,是不是。”

竺寒暄额头不知何时,晶晶亮,那是汗水,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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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孤寂,竺寒暄摸着自己的肚子呆呆的想着心事,陷入往事的回忆,缓缓坐起身子,如今想来,仍旧出了一身的汗,风吹来,干涩的冷,令她空前清晰的察觉到,自己还是活着的。

山庄一如往常的安静,无声,除了竺寒暄、孟水、孟桃花,连个畜生也没有,阴盛的可怕。

“为何你单单认可了最后一句呢,桃花姐。”

一阵轻轻的,却又撩人的笑声在房间响起,那么突兀,那么放肆,似乎没甚么能束缚出笑声人的灵魂,自由自在却又讨厌的很,竺寒暄皱起细腻精致的眉头,冷冷抬眼望向站在门边上的陌生女人。

女人迎风招展,像一朵开放在炎炎夏日里的寒梅,风的无与伦比震撼人心,女人手上如站街女一样摇摆着一条红色的香巾,见竺寒暄望过去,有气无力的摆摆香巾,笑眯眯的说了一句让竺寒暄咪咪疼菊花凉的话。

“好妹子,你肚子里藏的是甚么?”

“我胃胀气。”xìng情大变的竺寒暄冷哼的回道,然后抱着头,她现此刻自己真的很脑残,可是下一息,她就没这觉悟了。

“哦原来是生病了,看来你得吃萝卜,要不我给你做点腌萝卜干?”

“我不要萝卜,还有,你是谁?”竺寒暄压低声音,没敢出声,她现在可无丝毫武力值,这个女人完全有能力威胁她孩子的生命。

“真的不要萝卜,要不,来点黄瓜也一样的。再不成,冬瓜?”名叫武顺的女人笑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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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从今日起恢复更新。最近几天,大四毕业、国考、cuba,有点忙。还有关于倒叙的问题,没办法,这些东西都生在以前,写时自然如此,理解才能万岁,不理解的全九千岁。标题要长要风。

第三十八章 辕门近了,血雨腥风还会远吗?

第三十八章辕门近了,血雨腥风还会远吗?

这个世上有很多相逢,不相识的,耳闻的,目睹的,见面的有喜也有愁,而两个算不上情敌的情敌碰面,似乎除了一开始的一问一调笑,再就不寻常的静了下去,像是波涛汹涌前,那晦涩的暗流涌动,一切不言中。

武顺进来的时候,这个山庄没有一点察觉,空旷寂冷的院落,一间套着一间全空空荡荡,武大姐还是在艰难翻墙过院后现的,这也是武顺此刻毫不掩饰的大张旗鼓站在这里的原因,她相信眼前的女人是不会蠢到慌吃惊大叫的,结果,一切如她所料。

用手里的红巾拭干了头上的汗水,武顺笑眯眯的走进来,手里不知从哪里变戏法的翻出一物,“石榴,好妹妹,想吃吗?”

竺寒暄没有说话,望着武顺的目光有些恍惚,似乎还没从睡梦中清醒。

武顺坐在她的身边,哪怕当年在利州,武顺也听过这个冠盖京华的女子,如此当面见到了,虽然女人因为怀孕脸蛋红嫩丰硕一点,可那双眼睛却真是美,你在眼波连横中看不到一丝干净澄澈以外的东西,很是能让人心静会心一笑的。见到自己,也只是眉心轻轻的皱了一下又缓缓放松,闻名不如见面。

亲手将石榴掰开,露出里面一粒粒殷红色的碎碎的红色玛瑙,晶莹透亮,武顺探过头瞟了一眼竺寒暄的肚子,笑眯眯送到女人的嘴边,手指指着她的肚子,做了一个提醒的动作,“石榴,。听咱家相公说,孕妇吃了,未来长大的孩子一定很灵光,来,张开嘴,像我这样,啊……”

“说明你的来意吧。”

竺寒暄的声音清淡如水,很平静,不管有没有用,还是心托着自己的肚子向床榻后移了移,和武顺保持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武顺看着她,没有去阻止。此刻的竺寒暄,那份对未出世孩子的母爱,对她来说,是那么熟悉,女人十月怀胎,不仅仅是分娩那刻鬼门关前的挣扎,更多的是一天一天感觉自己的肚子在大,你能感觉到肚子里孩子的心跳,微弱强劲、偶尔还调皮的踢你一脚,感觉到一个生命在自己肚子里正在孕育,那种感觉是不能说出来的,哪怕再精彩的辞藻也无法说清那股男人一辈子也不能意会的味道。

“快生了吧,怕不怕。”

“你忘了我也是个娘亲。”

对竺寒暄知之甚详的武顺点点头。毫不奇怪她会说出这句话来,蛮有兴趣的笑着问:“你那女儿以后长大了,姐姐给她做媒吧。”

竺寒暄摇了摇头,很老实的说:“我还不知道,但是一切都依她,她喜欢的人,我不会勉强嫦曦,女人一切都是流水浮云,能嫁个自己爱也能够长久爱自己的相公才是实实在在的。”

“准备去见他吗?”

“等孩子出世吧,你知道,不管何时,能生个儿子的女人总要身价倍长,不是吗?”竺寒暄玩笑道,不知真假。

“你确定不认识我?”

武顺没有答话,而是静静的望着竺寒暄,目光里的那丝轻佻随意退去,变得平和如水,许久之后,武顺低声说道:“你父兄为了已经烟消云散的旧日王朝不惜代价的复仇,野心叛,终究实力太弱,走完了这条没有回头路的绝路;竺寒暄,你嫁过人,可自己的丈夫公孙游仙却被自己两个亲哥哥当着自己的面亲手杀死,其中的痛和哭苦,哪怕同为女人也不敢能够了解。你那两位哥哥把你送进宫里,原意怕是待你有一日会为大唐诞生一个皇子,到时候扶助他登上帝位,这天下就又是杨家的了。父兄的强逼、女儿安危的胁迫,在大明宫里艰难求存,你为了保护女儿入宫,你为了稚奴几乎与自相依为命的亲哥哥反目,你为了给他生孩子自己一个人躲在这里,现在,你还要让这天下第一尊贵血统的孩子做个平凡百姓?姐姐说句公道的贴心话,这对孩子不公平。不过后面同样还有一句大实话,姐姐也真是不希望你入宫重回稚奴身边的,不是担心你害他,只是放你这么个漂亮脸蛋的女人在大明宫里,身份又如此敏感,我家二妹嘴里不说可心里不知道怎么忌惮呢,她可是对她家相公陛下宝贝的紧呢,姐姐我又只有一个二妹,一家人不护着她护着谁呢,自己侄子当太子做皇帝总比其他人好不是。”

武顺的声音低沉清冷,带着平时少有的正经,望着窗外的细雨,静静的说:“竺寒暄,你这一生,简直都快伟大了,不如就伟大到底吧。”

竺寒暄就那么愣住了,夜风穿堂而过,吹在她的鬓衣衫上,低头摸着肚子,淡淡的口呼出一口气,“以前大哥还在世时常对妹说,‘晴斋,你要记得,人永远不能和上天斗,那是斗不过的,老天爷在你一出生的时候就安排好你今生的喜怒哀乐,几多几少何时何地,把你这辈子的活法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不管你是愿意不愿意还是无奈,都得被命运牵拉硬拽诱惑着,继续做也许你并不喜欢却一定要去做的一些事,也许,有一天,你想去死,逃脱这份冥冥中的悲欢离合不得解脱,可谁能说得清,你的死不是老天爷安排的另一出?是老天爷的收官,或许是另一个人生的序幕开始也说不定,人哪能世事做人啊,也得换换猪狗,这样等有一天再做回人时,才知道感恩上苍,鬼神才会高兴。’

以前时候一直听不懂哥哥为甚么老那么多愁善感,后来懂了却不认同,一点也不认同,不认同大哥,不认同二哥,也不认同他们口中的老天爷。

这个世上,是有好多种活法的,一世贫瘠也是活,荣华繁盛也是活,碌碌无为也是活,酒鼎奢靡也是活,人为甚么一定要挣脱出冥冥中呢,何必要去探讨冥冥之外会有如何活法呢,为自已选一个最简单多点快乐安心的活法不好吗。以前的杨毅沉、杨善游还不如寻常市井的百姓,活的如此疲累,最后身异处自作孽,但今时今日坐在你面前的女子竺寒暄,早已不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唐皇帝的妃嫔了,她只是一个想要自由自在呼吸宫外空气的鸟,现在这只鸟有点孤独了,她想生下她的孩子,然后带着孩子去过一种没有桎梏没有权力挣扎欲望的简单岁月,就是如此简单,竺寒暄早已知足了,何曾有一日想过重回大明宫。

巍巍大明宫,煌煌大唐雄风,于一个即将为人母亲的女人来说,还不及她未出生的孩子一根头丝来的珍贵,不值一提。妹肺腑之言,姐姐可愿相信?”

“我愿意去相信你,这样最好了。”武顺点头道,收回目光,仪态娴雅,把玩手里的红香巾,那是李治上次送给她的礼物,一块很普通的香巾,唯一不同的是香巾的用处,每次李治在行房时都会用香巾蒙住武顺的眼睛,神秘yín靡刺激,对于武顺,这块普通的香巾是值得她珍重对待的。

将红香巾对折,再对折,一脸三次,叠成一个的方块心的放进怀里,做完这一切啊,望着眼前的女人,青水诱人的很,抛开自己注定一辈子站在二妹媚娘阵营不说,武顺很欣赏这个曾经叫杨晴斋现在却以竺寒暄自称的女人,因为对比女人,武顺才能真的妾身感受到如今这份幸福温馨,哪怕无名无份,就这样光天化日下做皇帝的情人,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也永远不会觉得浪费,这个女人的话武顺口上说信,可心里始终不曾放松过,姑且看未来表现吧。

“你还是快走吧,”竺寒暄轻声微笑道。

武顺有点寥寥,又瞧瞧那肚子,这回一直平静的眼光中再也不掩饰那股羡慕的味道了,很稀罕地问道:“这个,听说你肚子里的是个带把的,嗯,之前你和我一样也是生女儿的,有秘诀吗,要不,告诉姐姐,不要气嘛?”

“没甚么,你多和他欢好几次就行,没甚么秘诀的。”竺寒暄脸还有微微红了起来,“其实你可以尝试一些其他的部位……”

“具体……”

“口、胸、脚、手……自己开。”

两个女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随意聊着最荤的话题,竺寒暄轻轻点头,不悲不喜,只是略微古怪的看着满脸兴奋跃跃欲试的武顺,倒是没有深思,大明宫的妃子不算多也不算少了,甭管如何受宠,可是谁敢说她不想也生一个龙子,上官青衣够淡然无为了吧,除了琴棋书画几乎就要不食人间烟火味了,可就是这样的女人估计也日盼夜盼自己的肚皮能鼓起来,母以子贵,历来如此,这世上少有子以母贵能够长久的,皇家尤其如此。

“我走了,你等着我的好消息。”

志得意满的武顺站起身来,已经在期待回去滚大床的jī情岁月了,那脸上不加掩饰的蠢蠢欲动,让一直心拉近和武顺距离确保自己安全的竺寒暄,思绪都有些凝固僵硬。倘若真是寻常女儿家,想必也不会有如此重的孽缘,不会有如此深的牵绊,背叛和辜负了吧。

细雨蒙蒙,一个扛着马刀的女人,鬼神天降的出现在门口处,肩上的马刀刀刃红艳如血,似乎永远在滴着血。

“来得了,你走得了吗?”叫孟桃花的女人抬头,朝武顺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微笑。

“唉,关键时刻,总天不从人愿,这次不想显露我人间断水流大师姐的潜藏身份都不行了。”武顺豪放的一声狂笑中,隐约间向后退了两步。

“出来打吧。”孟桃花扫视了屋子,待看到竺寒暄时皱了皱眉,扛着马刀一步步走进微风细雨的庭院中。

“唉,相公,大姐这次是真的要拼命啦。”武顺挽起袖子,雪白的手臂上用牛皮带绑着几把精致没有刀柄的匕。

摇摇头,一身妩媚的飘进了细雨中。

静立在雨中的孟桃花竟是一刻都没等,更不曾有一句废话,还未等武顺落地,肩上的马刀猛然振起,不曾有龙yín呼啸声,在微风细雨中无声无息,单刀直入,直取武顺咽喉,杀招。

秋日黄昏,细雨下,姑苏城外,庭院深深,两个美丽女人,一道寒光闪过,气焰滔天。

※※※※※※※※※※※※※※※※※※※※※※※※※※※

李治的突然出现,着实让派驻在江南道金陵城外行军军营的大将王方翼惶恐了。

金陵城靠近滁阳城处驻扎着大唐的四万五千大军,步骑各一半,如果说长安是整个大唐的心脏,那么金陵就是大唐南方的骄子古都,而负责金陵乃至整个长江江淮流域的江南道行军副总管王方翼,真正的算作边疆大吏了,死死的扣住任何干扰江南秩序的力量。

金陵大营其实离金陵有几百里,一日狂奔才刚刚在傍晚时分赶到,金陵大营周围没有连绵大山,它是建在一片鸟瞰渭水高坡上的,紧紧卡住任何想要上高坡的大道,此为要道,以一当十,一千大军足矣让十倍之敌束手之策,看得出摆阵下营的王方翼,有大才。

这时候,大唐四万五千精锐大军正结束一天的训练,正正对按队鱼贯返回军帐中,王方翼站在点将台上沉yín不语,目送每一个士兵离开校场。

王方翼今年二十二了,在他这个年纪能够官至行军道副总管,若没有当今陛下对自己的提拔,王方翼只当一桩笑话,哪怕自己出身太原王氏又如何。自打到了金陵,接手了这五万多新军后,王方翼便日日如此,站在这里,风雨无阻的等所有训练的士兵回去休息才罢。每个带兵打仗的人都想要带出一只虎狼之师,王方翼也不例外,他知道大唐军界有不少老前辈等着看自己的笑话,金陵是何处,流韵飘香的风月地,能在这里练出虎狼之师?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是啊,女人温柔乡,扪心自问连自己也忍不住动心过,大家都是男人,岂能免俗。

虎豹直纹虽浅,已有食牛之气,这是《尸子》中的一句话,用来形容王方翼恰到好处。

石破天惊,反其道而行之。

王方翼不仅没有禁止士兵出入风月场所,反而极力赞成,但前提是比中只有前三名才会被允许出去开心一下,并且还能得到“补贴”奖励,这法子邪乎的很,军营又都是阳刚气彪呼呼的地方,个个都是不服输的硬种,一听还有这好事,又能放飞胯下老鸟,那训练起来罡罡滴,搞不懂的人还以为大唐又开始备战了呢。

王灼华,很少有人知道她是王方翼的堂妹,亲堂妹,绝不是干妹妹的那种,今年被册封为贵妃,令王方翼目瞪口呆,感觉世界真的变了,他已经白很多年了。

对于那个从就伶牙俐齿说话似乎和谁辩论一样的表妹,王方翼表示十分头疼,毫无大爱,他心里是有点悲凉李治的,在王方翼看来女人就是要温柔似水楚楚可依,最好是那种柔若无骨会伺候人的,太强势的女人不脱衣服时脾气臭的跟个爷们一样,看了就来气。

自家那个表妹漂亮是漂亮,人也古灵精怪,较之大多女子懂得太多,说话历来都讲理的很,一直讲到你承认她很有理的那种“道理”,时候的王方翼是个孝子,乖宝宝,娘亲打的时候一定会撅起屁股摆出一个绝佳的姿势迎接棍g的,还会关心老娘打的累不累,要不要换父亲来,混合双打比较节省体力,结果这种近乎“蔑视”的关心,换来的可想而知。

这样的老实汉子,不用说,正太的时候没少吃过王大姐的苦,和王灼华同龄的表兄弟们,一提到王家灼华就汗毛竖起来,皱起眉头,谁也不敢确定这个女人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绝对的自负,灼灼其华,耀眼无比,用深刻的内涵和渊博的知识,打击他们作为懵懂少女眼中伟岸的纯爷们形象。

所以在王家这一代流传一个笑语:“珍爱生命,请远离王大姐”。

就在王方翼满脸严肃的思想开差时,一个平日里稳重干练的校尉歪斜着头盔冲到王方翼面前,还不等王方翼斥责教育两句,就说了一句让王方翼大惊失色的话:“陛下驾临金陵大营……哎呀哟可累死我了。”

陛下何时南下的?如何会驾临金陵大营?难道有重大战事?太好了。

乍然听到如此重磅的消息,王方翼第一反应竟然是去捂住自己的左胸,那时心脏的位置,王方翼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那时自己十三岁第一次上战场砍下第一个人脑袋还不曾有过的兴奋,虽然是毫无所闻,可是王方翼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他的虎狼之师要成为真正的虎狼,就要让他们去真正的饮血杀人,自己是一个将军、武夫,就要上沙场,失去纵横战场机会的将军,如一个伟男突然现自己成“萎男”一样悲凉。

特别是当今陛下亲临金陵大营,谁敢掉以轻心?谁他娘敢。

辕门外此时传来一阵尖利的号角声,那是陛下进军营的号角声,中军大帐应声顿时热闹起来。

“击鼓聚将!”

王方翼轰然爆喝一声,气若星河,传遍四野,轰隆隆不短回响,纵身一跃,大鹏展翅,骑到一个亲卫牵来的战马,马鞭噼里啪啦,一脸紧张激动的绝尘而去。

“将军好身手啊,那一招大鹏展翅恨天低已有某昔年水准三分的风sao了,不错不错。”那后面的校尉是王方翼心腹,自然知道此时不同于彼时,将军失态也能够理解,一想到将军能得那位的赏识,带兵出征,报捷频传,到时自己回到家乡,也算是锦衣归故乡了吧。

而另一边,一声令下千军灯火把骤然点亮,金陵军营霎那一片通明!片刻之间,刚刚休息的士卒跃出军帐,顶盔贯甲在帐外列队待命,不曾有丝毫抱怨,脸色严肃,没有交头接耳,这份纪律,很扎眼,一眼便让人过目不忘。

战马嘶鸣,战旗猎猎,似乎顷刻间便可开拔,如此军阵如此大军,好一个王方翼,好一个王仲翔。

而此时,三匹健马载着李治三人也到了金陵大营。

辕门近了,血雨腥风还会远吗?

不远,很近,就在此刻。

第三十九章 煮豆燃豆萁,豆又何曾真在釜中泣过?

第三十九章煮豆燃豆萁,豆又何曾真在釜中泣过?

一路奔波,李治的面色有些红润,眼神却不乏凌厉之色,眉头紧锁,似乎早已下了一个困难的决定。

“爷,已经到了。”

狗腿子保镖归海一刀还是喜欢如此喊李治的,他总觉得和别人一起叫陛下,不能突出自己心腹的地位荣耀,也不如这样亲近,但也懂分寸,知道只是此时此刻才行,日后该如何还得依旧。

李治今日穿了一身简单的青色衣袍,眉目疏朗,面色平静走跳下马就向那圈地极大的辕门走去。

金陵大营坐落在高坡之上,由十八个同心圆相互串联成一个大的椭圆组成,虽然人数只有几万人,但是人多地少,这大营占地广阔,气势依旧称得上磅礴。李治一路步行,沿途没有一个人阻拦,迅散开,中军牛角号声苍茫激越的响起,先行的裴行俭已经把李治的到来提前告知,整个金陵大营全体动员,严密防范。

半晌之后,李治在归海一刀陪同下来到中军大帐之中,只见一袭大红色的蜀锦官衣的王方翼已经带着上百名大武将校尉跪在地上,头也没抬的朗声说道:“属下王方翼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路上眉头紧锁的李治突然就笑了,上前两步,一把搭在对方的肩膀上,笑骂道:“兔崽子,起来吧,甚么时候在朕面前也油滑起来了,长进不少啊。”

王方翼不过痴长李治六岁而已,和长相却相差极大,一看就不是一个爹妈生的,不如李治眉清也不如李治目秀,皮肤倒是健康的古铜,健康的都黑亮了,身材高大伟岸,一身肆意张扬的阳刚气和汗味,关西大汉的基因很正常的在他身上表现,不过那两条眉毛却很细,似柳叶,镶在那张国字型脸上隐隐的竟有几分女儿气,只有那一双眼睛精明的转着,一看就是个外粗内里如狐的好牲口。

“嘿嘿,”王方翼呵呵一笑,心里有几分得意,不是每个人都能得皇帝这么相待的,慷慨的激昂道:“陛下一路辛苦,臣已令人备下了佳肴美酒,还请陛下先进去休息一下吧。”李治点了点头,当先向前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扯了扯王方翼的衣服,撇着嘴神情有点古怪道:“蜀锦?还红色的?今年是你的本命年?怎么裹得跟一个红包一样。”

“陛下,王方翼一脸苦涩,很委屈的说道:“这已经是我最好的一件衣服了,就怕您说俺整天穿盔甲,寒碜,翻箱倒柜的就找出这么一件,臣现在穿身上还感觉痒,止不住就想挠挠,看来,臣这辈子就是带兵打仗的命。”

“哈哈……”李治少见的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回头对归海一刀说道:“看到没有,所谓的蹬鼻子上脸这句话,就是为他这样的人量身打造的,朕还没吃他一口饭菜喝一口茶,这不就想向朕请战了,想打仗比想女人还厉害。”

归海一刀嘿嘿一声,对着王方翼也是一乐,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几年不见,这么嚣张,心让爷抄了你的家,扒了你的坟,让孔颖达好好收拾你,用那只老鼠。”

李治笑而不语,王方翼倒是很神奇的脸色一白,哭笑不语,没敢吱声,童年时有过心里阴影。

当年裴行俭、萧陵、王方翼、李敬业大的大的,不知何故都被李世民看似无意的打去给李治伴读,那时候用大臣的子弟陪读在大唐不知何时蔚然成风,譬如杜如晦之子杜荷就曾是魏王李泰的陪读,臣子想拉近和皇族的距离,皇族亦然,算是一双赢的友好默契,所以一般王爷身边的陪读都是一些大世家的嫡子或者是有培养前途的好料子,也只作寻常,只是人数多了点。

温良谦恭让,时候的王方翼无疑就是后一类好好学生,人孝顺老实到有点木讷,当时一起就学的还有长安城其他显贵的子嗣,其中甚至有不少女孩子,诸如李治萧陵李敬业这流的牲口,之所以一天离不开女人都是时候养成的坏习惯,而与之相反的李治,那绝对是该天雷滚滚的,和好孩子完全搭不上边,否则也不会拿下闻名长安萝莉界的萧淑然,任谁一看都得赞上一句:“这孩子有灵气,这么就知道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做坏事,失败了还懂拉更多的人背黑锅,法不责众,最后再让皇后娘娘出面,大事化事化了,有培养做大哥的潜质。”

一套程序熟练的走下来,哪怕都是一帮根正苗红谁也不服谁的太子党极品正太,李治也迅确定了核心地位,风光一时无两。

一帮孩混在一起能有啥好事,没有好事,全是坏事。其中就有一个段子是关于李治和王方翼的,值得一提。

主要罪魁祸人——李大官人;

悲凉的背黑锅人正太王方翼,现在的王大将军;

帮凶:一只老鼠,已经憋死了;

原告、被害人、法官、检察官、行刑者都是同一个人,孔颖达老夫子,一个勤劳浇灌祖国未来上位者的优秀贵族教师。

事情是这样的,先那是一个夏天,太阳一如既往的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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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里其实是有不少国公爷家的女儿,这女孩子一多,蜜饯之类甜嘴吃就多,于是老鼠也就多了。某日大家眼睁睁的看着一只老鼠飞进了课堂,在书桌上欢乐的翻滚摇摆,当着一群变态牲口自娱自乐还玩的这么开心,这胆子可不是féi了天嘛。

整天无所事事的李同学当时正搂着萝莉萧淑然探讨人体胜利结构的无穷奥秘,一见这情况,正是英雄救美彰显男人气概的时候,二话不说一声吼,跳上课桌上当仁不让的担当起指挥领导这个艰巨任务,大呼叫的指点江山,讲解围堵老鼠的大战略大战术,让萝莉萧淑然两只眼睛都成红心了,只觉得男朋友越看越好看,贼有气质了。

另一边准确接受到老大意图的萧陵、裴行俭、王方翼,飞关门,抄家伙书五经、胭脂水粉的漫天舞,对这个胆大包天的不之客围追堵截,轰轰烈烈的大扫荡就这么动员开了。除了在现场不合时宜犯花痴的萧淑然,其他千金姐大家闺秀的,一个个也弄不清真的假的,全跳着脚,嗷嗷叫,一脸柔弱可怜,却形同泼妇……

不一会儿,老鼠成功的陷入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战争中,在一个狭的角落里,被后来居上的王方翼雷霆一击,一脚剁死,踩成肉饼,还使劲的柔腻两脚,嘎吱嘎吱的,鲜血四溅,死状极其惨烈,萧陵、李敬业、裴行俭们在旁忍不住大叫过瘾,上前一把推开王方翼,每个人都上前也碾上一脚,场景血腥的无以复

等一群流氓轮流俺个子高低排队轮完了那只倒了血霉的老鼠后,再散开时,地上只隐约看见一团模糊的血色肉团。萧淑然第一眼就受不了,晕乎的倒在李治温暖的怀抱里,周围那些仿佛穿越到2o12的姐闺秀们,就没有这个待遇了,个个尖叫,声音化成滚滚波浪,涛涛不绝于耳,甚为恐怖。

不过真人总是不露相的,善良的王方翼走过来,口里念着阿弥陀佛,上前拎起那只它爹妈都不认识的老鼠的尾巴,就想出去,随便找一个水井把它丢下去,水葬。

记得当时从李治身边走过的时候,王方翼满怀悲天悯人的表情盯着被他踩死的老鼠,口里如此念叨着:“唉,可惜啊可惜,要是每天都有这样几只可爱的校老鼠就好了,没事就踩踩,老鼠叫,她们也叫,这么多女人,多让人xìng奋啊……回去一定要托梦给你爹娘兄弟姐妹,没事常来串串门。”

一句话,让李治差点拍案而起,绝了!

老鼠被扔进了水井,请清凉的,也算有个好下场,故事本来到此可以划上逗号了,可惜伟大的园丁孔颖达老夫子的到来,彻底将故事的严重xìng引爆到了最高级别——休克。

孔颖达是孔夫子的后人,地位崇高,可大日天烈阳似火的还要端正礼仪,高冠宽衣的,也实在热的不行了。到了学堂,看李治、萧陵们已经端正坐好,课堂纪律一片良好,知道是那守在学堂不远处的归海一刀又通风报信了,孔颖达也不是迂腐不通情理之人,只当作没看见。

恰巧看见学堂前的柳树下有一口水井,他就想先洗个脸喝点凉水,再上课。

于是,悲剧生了,孔颖达卷起袖子,将木桶丢进水井里打了点水,就提了上来。

远处的课堂更安静了,只有若有若无的呼吸,所有的人都趴在窗户上,男男女女挤在一块,紧张的注视着这一切,没有一个人出声,没有一个人眨眼,生怕惊醒了孔老夫子,那可就没好戏看了,放学后,铁定会被李治、萧淑然、李敬业、萧陵、裴行俭一流堵住,海扁群殴的,理由是:背叛组织,杀无赦。

也许那一刻孔颖达人品值降到了人生最低,也许那只无辜的老鼠想要向正直的孔夫子申冤,也许水葬并不舒服,老鼠还是觉得土葬适合它,也许……

总之,孔颖达无巧不巧的打上来的那通水里正漂浮着老鼠被害的尸体,天气太热,老眼昏花下孔颖达看都不看一头埋进去,咕噜噜喝个痛快,于是经过这么长的描述,悲剧彻底酿成了。

“谁,是谁。”

涨红的脸皮,紫黑,跟食物中毒一样;须皆张,猛张飞;目次欲裂,咬牙切齿。李治已经很难描述当时孔颖达一张张不停变换的脸谱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刻孔颖达完成了一个越,完全过了老爹李世民飙的气场,一代孔子的后人,彻底暴走。

面对从未见过的如此霸气的孔夫子,整个班级更安静了,等孔颖达又叫了一遍:‘谁谁谁……”的时候,终于王方翼站起来,委屈的道:“夫子,它是自己跳下去的,不是我踩死丢进去的,你应该去找它爹娘。”

他拎着那只死老鼠,走到王方翼面前,十分变态的哈哈大笑,笑声一分恍惚九分悲凉,记得当时孔颖达的笑容很怪,确切一点可以用一个成语概括——怒极而笑,神情阴冷的可以用一个历史人物概括——魏公公。

面对盛怒,王方翼继续挥优等生的优良品格,恭敬的喊了一声:“夫子好!”然后哀悯的看了那只老鼠,同情的低下头,哀叹一声:“夫子还是放下那只已经登了西天极乐的可怜老鼠吧,让它安心的去吧,生前再大的恩怨,都烟消云散了不是。”

坐在前面的李治,回过头来静静的看着坐在最后一排的王方翼,他突然觉得这个沉默寡言的王方翼是个可造之才,自己不应该认为他是七宗之人就刻意远离,能当着已经变身“魏公公”的孔夫子面前,还敢如此淡定的嚣张,李治自认看走了眼,原来这哥们和自己是一路人,都是牲口。

还没有花白的胡子抖,孔夫子转过头对已经轰然大笑闹成一团的课堂,笑眯眯的道:“你们声音一点,王方翼的话,夫子刚才没听清楚。”

狗改不了吃屎,萧陵火上浇油,随口就来了那么一句荤话:“夫子,慢慢你就习惯了。”

王方翼看不过去了,尊师的他,上前大加斥责起来:“萧陵,你动作一点,不要闹出这么大动静。你让坐在你前面的姐屁股坐的姿势放正,不就不会撞到你了。”

也许是一点点紧张,话说的有点快,本来想说撞到萧陵的桌子,结果露了桌子两个字,于是,天旋地转,再也承受不住新生代纨绔接连无情打击的孔颖达,大叫一声,就晕倒休克过去了。

这之后,全班所有人都极想忍住笑,结果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在一片和谐的笑声中,把孔颖达抬到了太医院。

而王方翼的结局,比较戏剧化,被开除学籍回家自己念去了,理由也光明正大:不尊师长。

一时引为长安笑谈,至今长久不衰,又被提起。

再后来,红透半边天的王方翼被家族抓回去调教了,等李治再见到王方翼已经是六年之后了,此时的王方翼,少了以往的闷sao致命xìng格了,变得无趣许多,却也稳重踏实干练太多了,于他还有家族甚至国家来说,无疑是件不错的事,于李治来说,稍稍遗憾,曾经的稚嫩,都在一一抛却,连贱价甩卖都谈不上,直接仍大街了,现在他们的关系是君臣。

其实变得人又何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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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两人一边说笑一边进了中帐,中帐之内准备了丰盛的佳肴美食,大块肉,大碗酒,延续着大唐军人一贯的风格,豪气。

李治也不谈正事,之交见面,说些时候的丑事,追忆一下当年还美艳如花的女同窗,咋现在光“如花”却把最重要的美艳丢了,而以前拖着鼻涕的丑鸭,现在求亲的世家子弟都挑花了眼,最后又例行的唏嘘了一下人生,道世事无常,王方翼倒是说了一个大实话,说没想到未来的皇帝会是陛下,李治笑问,你以为是谁,王方翼面线犹豫了一下,才道可能是最有可能是魏王殿下,然后是吴王恪。

李治点点头,没有生气,就开始吃饭,边吃边岔开话题,说了一路下江南遇到的趣事。李治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就连归海一刀将他救了刺杀自己的刺客鱼玄机的事情,当笑话说出来也没有生气。

吃完饭之后,归海一刀识趣的退了下去,李治和王方翼一起坐了下来,令亲卫警戒,五十米范围内禁止任何人走进,也只有归海一刀在门外肃立守卫,这之后,两人的面色再无半点嬉笑之色,王方翼一撩衣衫下摆,铿锵跪伏在地,面色激动的低声道:“陛下,你可算是来了,臣等的太久了。”

李治蹲下身子将他扶起,面容有难得的柔和之色,嘴角温软,眼神沉静的说道:“方翼,朕也等的有点久了,其实原本会等的更久的。”

“当年还是晋王的陛下,亲自寻上门来为方翼求情,要不然方翼非嫡子,这辈子怕是再难有出头之日,如今上为君,下为臣,但有事,为臣者誓死相报。”王方翼桃花眼通红,水雾盈盈。

“是啊,一晃眼,我们已经长成大人了,再不是学堂中的顽童了,”李治笑道:“朕昔年请父皇破格升迁你,让你练兵,听锦衣卫报,已经可以称得上精兵二字,朕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可堪一用?”

王方翼腼腆的笑了一下,哪里有半分江南新锐少壮派铁面将军的样子,像是一个害羞的伪娘,不好意思的说道:“甚么精兵,不过是外面的人胡叫的,可比不上陛下那九千天下第一的龙骑军。”

“不一样不一样的,”李治连连挥手,“龙骑军全身是河东边防军,是李靖李药师选出来偷袭突厥王庭的精锐中的精锐,实打实的王牌,不少人其实都是能做将军的,不是朕的功劳,说你的。”

深吸一口气,王方翼面色沉静的自信道:“方翼在陛下面前不敢虚言,若我我来指挥,三万人我能对阵十万人以下任何非我大唐的军队。他们是一群虎狼,只是现在吃饱了,等饿了,放出去,就有人知道金陵兵不输关中勇士了。”

“好啦,起来,”李治笑道:“不过问你个情况,戏言而已。”说罢,就将王方翼拉起来,两人在一方茶座上相对坐下,王方翼手脚利落的烹茶煮水,一会清新的茶香就飘满了整间大帐,虽是武夫,可也是实打实出身七宗的五姓子。

“陛下,”王方翼笑容古怪,眼睛亮亮的问道:“我那表妹没跟来?前阵子我听说灼华嫁给了陛下,当时就觉得……”

“是替朕感到悲凉?方翼,你多久没见到灼华了,她其实是个好女人,将来会做个最好的贤妻良母的,最好的,朕看得出来。”

“,那最好了。”

王方翼一愣,实在很难相信那个名扬七宗惹不起的王灼华扮起贤妻良母时的样子。看了看周围,王方翼问出了今天最想问的话:“陛下,不知有甚么吩咐微臣的吗?”

李治起身,缓缓走向大帐中挂在角落里的地图,地图不详细,只简简单单标记了城市、知名的山川而已,慵懒的低声道:“宝刀再利,若不杀人,岂不可惜。”

王方翼直起身子道:“陛下,请吩咐,微臣提头来见。”

李治的嘴角有稍许凝滞,报出了一个名字。

“李恪。吴王?”

哪怕以王方翼明晰如镜的心境依然忍不住愣怔当场,他终于知道陛下为甚么估计重重,私下里密探了,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一失足哪怕英明如先皇也成了人生最大的败笔。

李治不说话,王方翼也不敢打破沉默。

“需要多少人能拿下吴王,信报估计,他有一万私军,明面上的。”李治突然睁开眼睛,随意的问,但是明显,已经做了选择。

茶道造诣非凡的王方翼又泡了一壶茶,这一次是全满,泡的不好,王方翼静静凝视着茶叶在杯中翻滚,在沉浮之间慢慢舒展开来,最终徐徐沉入杯底,而茶汤显现出清澈碧绿,宛如一湾秋水,王方翼没有动它,只是轻轻感叹:“臣的茶艺是父亲亲手所授,当时颇为奇怪,这些一般都是请夫子的,后来等学会泡茶后才明白,父亲只是想告诉微臣茶须倒七分满,留得三分是余地也是人情,斩杀吴王,不难,难得是陛下可能要背上一世骂名。”

“放心,方翼,不用担心朕,世人以成败论英雄,况且,古来暴毙之人又不缺一个吴王,不是吗?”李治伸展了一下手臂,懒洋洋的,可面色却从未有过的冷酷。

“把他带到我这儿来,事态到他必须截止,不能让范围扩大,有条命在能不死最好,伤了残了凑合,唯独不能死,他一死朕的好多计划就麻烦了。”

王方翼苦笑着点点头,打仗最难受的就是不能往死里打,这一限制,自己就多了太多的顾及,现在也不能如先前信心十足了。

“方翼,兵者能杀人也能自杀,为甚么祖宗们那么崇尚儒将,因为儒将雅心,行道,修身知进退,而不是一味的只懂得用兵,暴力只能摧毁,而很多时候摧毁一个人一个势力不需要暴力的,也许有时候只是一个人一个可以经得起掂量让人百口莫辩的借口,就可以代天下民心大势行诛杀大计,这种东西你现在还不具有,但朕有了,它的名字叫‘政治’。”

李治走过来把玩着桌上十分满的茶杯,露出一个和李世民如同一个模子的笑意,“茶其实是可以比喻官场的,酒也可以,你不真正的去品,是不知道原来清澈见底的酒烈的让人眼泪直流,而略显浑浊已经变了颜色的茶,却是可以清新回味无穷的,一个好的皇帝,历来都不是最能治国最能打仗的,而是最能用人的,可以打仗能不打仗最好,内斗不值得骄傲的。”

“臣明白,臣做不到,可臣会做到的。”王方翼也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兵者,凶器也,臣也是如此想的,所以凶器历来是藏在刀鞘里,于合适的时机惊鸿一现,一刀致命,那才是真正的凶器,所以历来上古能传下干将莫邪鱼肠湛卢,却少有充满霸气直来直往大开大合的刀。”

“正解,咱汉人历来都讲究谋略头脑的,像那些西域国的君主,每逢打仗居然冲在最前面,看似英勇,实则愚蠢的让敌人乐的前仰后合,朕听说我们曾经和他们交战过,还被鄙视过,说当时端坐在后阵的李世绩狡猾胆懦夫。”

“陛下所说微臣也听过,所以当他们遇到当时英国公时才现,己方冲杀在第一线的国王公侯死得特别快,而我大唐的主将们往往都不会第一时间就站到他们面前,来个将将对决,听说其愤愤之情至今都未曾平息。就是不知若是他们如果遇到坐车的诸葛亮和坐轿子的韦睿这样连马都懒得骑的家伙还输得很惨的话,想必会气得死了千年都不甘心的。”

李治笑道:“马到功成,可不要让朕失望。”

“那吴王的…子嗣呢。”王方翼试探的低声道,声音很,若有若无。

“老祖宗们都怎么做的?效仿先贤吧。”

李治饮完杯中斟了十分满的茶,十分,不留一分余地,喝起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嘛。拨开大帐,李治出去了,帐内只留下王方翼一个人,屋内很安静,王方翼安静的看着那杯茶水,一滴不剩,喝的真干净啊。

也许是谋反,也许不是谋反,总之吴王得死,不需要会审,罪名已经有了——造反。

想必到时候百姓们会到处传颂陛下大义灭亲的公正之举吧,可王方翼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陛下杀得可是他血脉相连的哥哥啊,而且已经不是第一个了,他真的还是以前那个陛下吗?王方翼看不透,姑且算所不是吧。

走出大帐的李治,独行在军营里,最后走到一棵大杨树下,秋风刮过,大杨树稀稀的在落叶。

归海一刀按着刀落后三步,跟在身后,静静的没有一点声响,他知道爷在思考,不能打扰。

大的十二三岁、的只有两岁、一个个脸色苍白,泪流满面,浑身瑟瑟抖,就像是眼前这凛冽秋风中几片哆嗦着的落叶,不,不是落叶,落叶是死的,没有感情头脑的,应该说这是匍匐在狼的利爪下的羔羊,是被逮住就要吃掉的几只鼠,是被从天而降的老鹰突然抓住的一群毛绒绒般的jī……

这是当年李世民喝醉后向李治描述的梦,那是他杀大哥、三弟的儿子自己的亲侄子时看到的,像是画一样,深深的印在脑海里,这辈子都没能忘记,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越想忘就出现的越频繁。

第一次,是祖父,以臣弑君,杀杨广幼子杨佑;第二次,是父皇您,杀大哥、三弟,囚祖父,以弟代兄、以臣代君、以子代父,执掌天下权柄。

可你一定想不到,上天这次又拨动了轮回的转盘。只不过,这次,那把带着亲人脏血的屠刀,握在皇帝自己的手里,以君杀臣,天经地义,以弟杀兄,大义灭亲,一切顺理成章,不是吗?

是吗?

不是吗?

是吗?

不是的。

“皇帝都是狗娘养的,这话谁说的,一点也没错。”李治说。

在心里自问自答了数句,李治毫无征兆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沉寂,惊醒了归海一刀。待望去时,秋风还是那么凉凉的萧索,树叶也还是往下轻悠悠的落,李治转过身来面对自己的笑容,也依然是微醉的,一切都很平静,似乎甚么也没生。

三哥,期待和你再见面的样子。

而此时,还是那间祠堂还是夜黑风高的夜晚,同样有个青年也同样出这声感慨,“稚奴,这么多年了,三哥做梦都想和你再见一面,这次可不要令三哥失望啊。因为,这回三哥不会再陪你去逛青楼了,也不会再把淑然让给你了。属于三哥的,三哥总得试着去拿回来,不是吗?”

是吗?

不是吗?

是吗?

是的。

李治终究还是李治,萧淑然所爱所选择的也就在于此了:同样的选择,却有着不同的心。

煮豆燃豆萁,豆又何曾真在釜中泣过?

第四十章 你要换的何止只一支玉笔?

第四十章你要换的何止只一支欲笔?

江南开始落叶纷纷了,所幸天寒地冻还谈不上,正是天高气爽游玩踏青yín诗作赋的良辰奈何天,故作潇洒不羁的士子,腼腆羞怯的少女少妇,都会在这一天纷纷出现在秦淮河两岸,顺着河边的杨树林大道漫步而行,落叶随风吹落,斜斜的刮过还没有牵手的年轻男女,像是梦一样。

这种诗意十足的风景,最是能让好女动情少fù动欲的,也就不奇怪那些日夜期盼歌颂秋天的诗歌层出不穷,这是个男人狩猎女人欲拒还迎仔细挑选的浪漫岁月,童话在秋天,平添一分冷情,却增色十分。与之相对的是长沙,吴王李恪贞观二年始王之地,那一年李治刚刚出生,此时却是风雨交加,阴日如晦,套用一句西游封神里的语言,日月无光阴冥之气沉沉。天空中雷电交错,电蛇如长鞭一样,噼里啪啦一阵响。若是李治在的话,肯定得嘀咕一句,天帝你这牲口又在sm王母娘娘了,搞的yín雨霏霏,气势如此让人自叹弗如,还让不让人坚挺下去了。

可惜那是李治,在吴王李恪的眼里,他只看到了浓黑如墨的铅云、偶现鳞牙的电蛇,还有就是让自己气闷无处泄的风雨。

长沙吴王的王府大殿中,没有掌灯,唯有被风吹熄了火的牛烛还在散着袅袅青烟,殿内风声雨声成了主人,充斥在每一个角落空间,也深深的刮在吴王的心里,空旷的殿上满是略显冷色调的苏青色青纱,长长的甬道也皆用白桦梨木铺就,看似古扑,实则却是寸木寸金,每一步踏在上面都有独特的回声,绕梁古扑。

大殿之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匾额,黑底红色。

舍得殿!

舍得殿中早早的桂起了宫灯,可偌大的王府依旧显得孤寂清冷至极,筱雨戚威,一片惨淡,丝毫没有大明宫那份明朗清爽,以及最令人开怀的——阳光,相反,死气沉沉,像是个孤独的王者寡人,而不是拥抱四海有容乃大的皇者,前者于后者,大致一个重在术一个重在道了吧。

环佩声轻动,一个扎着堕马髻的宫装少fù缓缓步入大殿上,少fù修眉薄唇,虽不绝色艳丽,却是那种能经得起岁月考验的气质女子,大致任何一个读了几天书的人见到少fù,都会忍不住想起一个成语,温润如欲。

大殿的两侧,有几个王府奴仆正围着一个是十一二岁的少年,神色紧张惶恐,深怕主子伤着了,还吵着静默在殿外看风看雨冷着脸不言不语的吴王爷,吴王李恪身后这个深着四爪蟠龙袍的少年正两只手撑起来,玩倒立,左右摇晃的厉害,青筋满面,额头涨红,明显已经到了极限,少年似乎想吸引父亲的注意,让从就对自己很冷淡的父亲夸自己两句,可惜李恪自始至终负着手,似乎那隐晦的冷风秋雨会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吸引人,明明不到而立之年的年纪,看起来知天命的老朽一般。身体虽还年轻,可那颗暴露在外的眼神却老了。

有仆人现少fù,赶紧拉了拉旁边的同伴,几个人也熄了让倔强的王爷停下来的意思,上前乖乖请安,及至等到少fù让几人下去,才如蒙大赦的心,自始至终态度恭谨,动作整齐划一上下一体,训练有素,却无疑呆板木讷的像是少了灵魂的躯壳。

离去时,隐约可听见家仆叫这位少fù叫“萧王妃”,不是王妃,是萧王妃,似乎有所指,这只有如此规定的李恪知道了。萧氏不是李恪的第一任王妃,可萧氏敢肯定,她是比前任杨氏更爱自己的丈夫,吴王恪的。

杨氏是隋时邢国公杨贵孙女,于贞观年间病死了,之后李恪就娶了萧氏,生下三子——李琨。似乎萧氏自古都是出美人的,自古算得上名号的萧后实在不少,最有名的第一梯队莫过于北魏萧观音、碎萧后、杨家将那个巾帼远胜须眉的萧太后,再就是第二梯队了,排名应该是有萧淑然的,历史上那个敢和千古第一女皇以死相拼的萧淑妃,还是很有名的。

而吴王李恪的萧氏,有人怀疑他是出身梁朝帝室,也就是兰陵萧家,不过真相是不是如此,就只有李恪和身为孤儿的萧氏知道了,值得一提的是,李恪死后是和萧氏合葬在一起,夫妻本是同林鸟,若能不相忘,就一起长眠黄土,枯骨千年。

素衣女子萧氏深深的忘了一眼那背着手哪怕被风雨打湿衣襟的丈夫,委屈的咬了咬嘴唇,又强自扯出一个端庄无可挑剔的笑意,声音和这环境一样清冷,知xìng的眼神,带着薄如晨雾般的袅袅仙气,她看着红色蟠龙袍的少年,轻轻招手道:“琨儿,过来,别玩了。”

李琨使劲的摇了摇头,努力的看着丝毫没有转过身的迹象的父亲的背影,浑身一阵无力,手一软跌在地上,叫李琨的少年没有叫痛,萧氏也没有如寻常母亲惊慌失措,还是如先前一样优雅,走过去,拉过颇有些不情愿的李琨的腿,仔细的肉了肉,也不说话。

看了看低头轻柔自己膝盖的母亲,再看看孤独面对风雨的父亲,这份无言的压抑和冷漠,像刀子一般割在李琨的还没有被伤害无奈无力折磨的圆滑的心,一直倔强的少年,终于忍不住,猛地收回腿,像是个没人要受了无数委屈的孩子,一个人在孤寂的王殿中哭泣,李琨哭的厉害,可声音却很低很低,他死死的压住自己的衣服,甚至手臂,他想用疼痛缓解这份脆弱,抑或抑制那停不下来的该死的泪水,只因为父亲说话,爱哭的孩子没出息,成不了大器。

低低的呜咽声比嚎啕大哭更能令人神伤,可自始至终李恪看也没看他们一眼,似乎来的人不是自己的儿子也不是自己的王妃一样,等听到了哭声,才胡的摆了摆手,意思是让他们下去。

“娘,琨儿一直很努力很努力,没惹祸,那只鹰也放了,以后不会成为没出息的走狗熬鹰之辈……”

殿内暗影浮动,有点阴暗,萧氏掏出绣着芝兰象征着娴熟秀慧的手绢,轻轻为李琨擦了擦膝盖上渗出来的血迹,“娘亲知道,琨儿一直没松懈过,一直在努力。”

李琨低着头,嘟嘟嚎嚎的说着甚么,可是别人却听不清,萧氏叹了口气,“今天是你祖母的忌日,琨儿为甚么不愿意去庙里进香呢?还在这里翻跟头。”

李琨声音很,低着头说道:“我……我不想去,”

萧氏垂着头,很有耐心的问:“可以告诉娘亲为甚么吗?”

“因为、因为……”

李琨抬起头来,一张大有很干净的脸憋得通红,双拳很有力的在他母亲眼前挥了挥,争辩道:“因为爹没去,我是他儿子,儿子难道不应该跟父亲一样吗?”外面的雨声脆脆的,有风穿过回廊带着潮湿的味道吹了进来,萧氏盯着李恪,她知道他听见了,可是许久,萧氏又一次失望了、沉默了、习惯了,轻轻的在李琨额头上温柔一吻,点了点头,“不喜欢去就不要去了,去休息吧,到书房读点书,今天你还要请教先生《阴符经》呢。”

望着儿子微微有点皱眉的摸着膝盖走路,萧氏始终平静,没有痛苦没有哀怜,她对李琨永远只有一种——夸赞。你g的,毫无缘由,李琨不知道的是,其实是有理由的,因为你是李恪的儿子,所以,你怎么样都g的,你的身上流着世间最高贵的血。

有谁能想到,英武不凡扬名天下的先皇三子,当今皇帝的三哥会对自己的妻儿如此冷漠,已近乎残酷了,似乎李琨从到大都是萧氏一手带大,嘘寒问暖的,而这个傻孩子好像整天想着的只是如何让自己父亲抱抱自己,夸自己两句三句,不要多,三句就很满足了。

前方那个静立的消瘦背影终于转过来了,向着萧氏缓步而来,萧氏心下一阵比惚,不知是不是雨水,李恪眼睛竟早已湿润一片了,可脸上挂着的表情,分明在像别人无声的证明,那是雨水,萧氏多么希望那真的是泪啊。不觉经年,当年那个双髻垂肩的稚龄少女,如今已到了二十七八年华,如花青,就在这深深王府中缓缓渡过,尽管外面风传吴王妃萧氏如何貌美,如何智慧,如何才艺无双,让吴王连请出来一见都舍不得,引得不少长沙的少女午夜暗暗羡慕,梦回不知何处呢,却独有她自己知道,这些年心中装了多少苦楚寂寞孤独。

十二年,莫说一个女人了,就是男人,一生,能有几个十二年可以去等待守候的,尤其那人还是近在咫尺的丈夫?

多情者笑我,无情者亦笑我,何苦如此。

天色已晚了,可是走近萧氏的李恪依然感觉到眼前女人的熟悉,不仅是因为她姓萧,更因为她的长相,和那个已做了高高在上皇妃的女孩有两分神似,剩下八分都是她自己的,可对李恪也可以了,“明天有事吗?”

“哦,没…没有。”

萧氏微微有些愣,被李恪突兀的相问,哪怕已是做了十二年的夫妻,也出奇的有几丝窘迫,她拂去眼前的碎,对这个身边最亲近的人低声:“其实是有些事的,我约了长沙绣房的婉娘学女工,不过我可以推掉的。”

李恪轻轻的点头:“那就好。”一句说完,李恪又沉默下去了,萧氏也低着头心里咚咚跳,脸蛋热的视线都模糊了,这对夫妻就这么站在这里,想说着一些似乎应该是夫妻间该说的话,可是又着实不知道从何说起,那么熟悉,她对他知道的比他自己还清楚,他却不知道她,

两种认知,却同一样的反应,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倒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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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然默立,下人们渐渐都退了下去,一时间,整个大殿都好像清净了下来,只能听到稀疏的雨滴和夜里的蛙鸣。她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浙沥雨夜,芭蕉树下,一个同样躲雨的青年见到自己的那一刻,明眸如星子闪动,那种火热冲击少女的第一次心扉。结夫妻,永不相弃,那是少女懂事一来,许下的第一个愿望,在她的洞房之夜,可惜,那一夜,少女依旧还是少女。

李恪眉心轻蹙,反复看了几遍低头羞赧的妻子,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见到这般少女薄羞,那平时觉得无味的脸孔上也多了几分让李恪有点陌生的嗔怪可爱,夜风吹来,吹起她的衣衫下按,带着淡淡的丁兰之香。

“我想写点东西……”

“哦,妾身去给你磨墨去。”

萧氏有点受宠若惊的马上跑到殿中的书桌上,仔细麻利的摆起了端砚,红袖添香,素手研磨,卷起华丽素雅袖子的萧氏,娴静的没边了,像个不肯为天下男人顾盼一眼的神女,明明在自己的眼前,可李恪依旧有点朦胧,她终究不是淑然,若是淑然,怕是只有稚奴能叫的动她,而且也一定会躲稚奴怀里撒娇一会儿。

上前拿起书案上一袭白纸,李恪提笔,毫无默想的停滞,大笔挥斥方遒,银钩如月,力透纸背之余又透着股女儿家的细致气儿,刚柔并济,当年没让李世民称赞有加,可惜,终究敌不过盗窃了柳体的李治,抑或说老天爷又在抽风,肆无忌惮的开玩笑了。

“愔,兄已接到弟之手书,知事迹败露,如今事不可违,弟及早赶回长沙,兄甚是挂怀,江南锦衣卫势力盘根错杂,期间凶险无比,刀剑无眼,望弟万万珍重,兄犹自等待弟娶妻生子,与弟大醉一生,共赏西湖水,同奏白素琴,唱一曲长短句,弟心,一切以自己安微为重,必要时可抛下候弦高恶在所不惜,切记切记。听闻你喜欢上了候弦高的妾离水,哥未见其人,但曾听闻杨毅沉提过那女子刺杀过九弟,想必也是一不可多得的奇女子,一如你大嫂端庄高雅,珍品之奇葩,身份虽不高,可我兄弟之事,又岂是常人敢轻慢能轻慢的?若那候弦高不予,弟暂且周旋,等到了长沙,为兄必叫他双手奉上。粮革军需一事,弟已毋须挂怀,诸多事宜业已水到渠成,若事有变,兄定当背水一战,战既是决战,弟只须绮楼独坐,眼望江南,待兄之捷报传来,一世人两兄弟万不要忘了昔年母后死时让我们兄弟俩同生共死互相扶持的心愿。”

写好之后,外面雨已稀稀落落了,朦朦胧胧,大地升起无边的水汽,越的梦幻起来了,白茫茫的一片。李恪静静独坐,手里拿着一只极精美的欲笔,通体雪白,入手温润,顶端雕着一朵幽兰,花瓣清晰可见,淡雅素净,虽不华丽却极尽精巧,这支笔李治也有一杆,只不过平时嫌丢人没拿出来用,因为李治笔杆上是萧淑然亲手画的一只猪头,还流着鼻涕,栩栩如生,真难为为了画这幅画还特地跑猪圈参观一回的萧大姐,那是三人第一次相聚的第三天,第一天三人大醉在松鹤楼,被禁足了一天。

萧淑然不知道的是,李恪心里是羡慕的,他也希望自己这朵午夜兰花也是萧淑然亲手雕的,可惜……

一切似乎早已注定,以她的机灵跳脱的xìng子,又怎会找一个清洁自傲的兰花做丈夫呢?

”喜欢这笔?”李恪少见的露出一丝暖暖的笑意。

“不喜欢,只是觉得漂亮。”

“你们女人不是都喜欢漂亮的东西吗?既然漂亮,就不想占有。”李恪闭上眼睛,却还皱着眉。

“不想。”

萧氏大着胆子,不断的吸气呼气,让自己能够不那么晕乎,来到李恪身后,轻轻的伸手按在李恪的太阳穴上,按摩着、

“把手拿开。”李恪声音好冷好冷

反射的缩回了手,萧氏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只葱白极适合弹钢琴的手纠缠在一起,,放在前世,那双手应该能让萧氏成为大学里钢琴老师吧,可是此刻却死死拧住,也不哭,只是咬着嘴唇,任由血丝流下。

“哭吧,你应该哭的,谁叫你爱错了人。”李恪声音轻描淡写。

“因为我相信老天爷是公平的,付出的总会有回报,不是嘛,哪怕付出的太多太多,可只要能那么一点,就那么一点,妾身就心甘情愿了。”萧氏终于放声哭起来,平生难得的失态,蹲在地上,实在很难去想象一个如此温柔的女子哭泣,是如何让人心海不平静的景色。

“知道为甚么这个殿名叫‘舍得’吗?”李恪自言自语道,想起了很多,再低头看着萧氏,莫名一阵心酸。

萧氏不知从那得来的勇气,挣扎着起来死死抱住李恪,只有这个时刻,她才有机会这么放纵自己对他地眷念。相公,只有你爱我一点点就够了,只要你能让我感受到你的爱,而不是在你身边如许年,却依旧那么遥远,仿佛天荒地老也走不进你的心。妾身爱错了又怎样,我这辈子要做错了很多很多事,最大的就是和你相遇太晚了。

“下辈子,相公,妾身能再做你的妻子吗?”

“若真的有轮回,我答应你,这是我欠你的,自然得还。”

“嗯。”

萧氏轻轻点头,心满意足了,跪爬在李恪脚边,像个温柔依人不肯走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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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当今皇帝是兄弟,同父异母,我们共同的父亲是李世民,我的母亲是杨氏,隋炀帝杨广的女儿,她的母亲你一定听说过——长孙皇后,天下人人称道的贤后。

时候我跟稚奴关系很好,或者说稚奴和谁的关系都好,我平生少有佩服的人,父皇算一个,祖父李渊、外公杨广加在一起来也就是半个,剩下半个就是他了。有一次在课堂上,父皇亲自来看我们,考校我们学问,当时说起学问书五经大哥读的最好,书画鉴赏评论无人能过李泰左右,至于我,骑马射弓琴棋书画样样通样样精,可样样都被人压了一头,骑马我比不上王方翼、射弓我比不上裴行俭、琴棋书画,不提也罢,可是比起稚奴来,任何一个人都敢说是才高八斗的曹子建,他甚么也不懂,可又爱打岔,每次孔颖达庸》《礼》的时候都会跳出来,大加斥责,和孔颖达吹胡子瞪眼睛,最后无不完败,面对孔夫子引经据典,九要不就是装听不见,要不就故意打岔,最后恼羞成怒说不知道,然后就独自生闷气了。

那时候孔颖达是最开心的,更将军打了胜仗一般,这样的学生,本是老师最讨厌的,可你要是让孔颖达选,他张口就会告诉你,他最喜欢最得意的学生就是稚奴。

那时候有,父皇突然驾临,从大哥到一众大大的兄弟无不上前见礼,唯独稚奴睬都不睬的继续趴在桌上睡午觉,理都不理,还流了大半都是口水,被父皇揪起来,若是老七八他们,估计造就跪下来请罪了,不想稚奴居然敢跟从父皇手里挣扎出来,还理直气壮的道都是自家老爹,客气甚么,打个招呼不就得了,又不是大不了的事。你知道当时父皇甚么表情吗?”

“一定是很高兴。”萧氏有点不可思议了。

“哦,为甚么这样想,难道不该雷霆大怒吗?”李恪有点惊讶的看着恬静的萧氏。

理所当然的摇摇头,萧氏细声道:“难道相公不觉得,父子就该是如此的吗?皇家少有天伦之情,先皇有曾经在玄武门……他应该对这种天伦之情有着别人无法理解的敏感,所以妾身若是自己换做母亲,琨儿如此说,虽然无礼的很,可也说明他依恋我这个做娘亲,嘴上妾身会教训他一顿,可心里一定是很甜的。”

“是吗?”

“应该是的。”萧氏对着难得露出迷茫之色的丈夫点了点头肯定。

“你说的是对了一半,父皇从后来看确实很高兴,但当时我们这些皇子都在场,他一个父亲又是做皇帝心里高兴面子上也放不下来,就说要考校九一个问题,答对了,事化了,答不对,禁闭半个月,半步也别像溜出大明宫。当时九立马焉了,无奈的接受了父皇的提议,可结果是,本来是两个人的一问一答,却不知如何,被九三句两句就让父皇起了一起考校我们的大比拼了。”李恪有点说不出的感慨味道在里面。

萧氏皱着眉头道:“那先皇出了甚么题目呢?当今皇上还有相公又是如何作答的呢?”

李恪难得的摸了摸萧氏的一头秀,念出了一句话,堪称惊雷。

“如果你是这大唐的皇帝,你会如何治国?对待臣子?”

门外已漆黑一片,漫漫长夜就要到来了,可萧氏觉得自己像在做梦,先皇居然拿如此近乎“大逆不道”的问题,这,萧氏实在无法想像当时的情景。

李恪深吸一口气,闭目养神,再睁开之时,已是一片清明之色,娓娓道来,说道关键的时刻更是近乎一字一顿。

“当时我们一切看向了大哥李承乾,包括九好友状似不怎么在意的父皇,大哥的表现实在很差,脸色铁青苍白,竟都在脸上闪烁,差点就要冲上去找父皇理论了,事不关己,那是还不明白皇位的至高无上,只觉得大哥没出息,第一个跳出来说话的是李泰,那个蠢货,居然说乾纲独断,将一切权力收归皇家所有,对武将加倍防范,文官日夜监视,这样哪怕皇帝昏庸,这天下也是李家的,哼,若听到此话的是晋惠帝之类的笨蛋也就罢了,可在父皇面前如此说,就当真可笑了,父皇一生都以君臣相宜为人生最大的骄傲,极其享受天可汗的尊容,他这一套,整个大唐还不给弄成了人xìng莫测有口难言的恐怖统治,离国灭不远。”

“那相公如何说的?”萧氏只想知道当时李恪说了些甚么。

李恪脸上终于有点别的表情,那是一种苦涩。

“我自以为回答的很好,可现在回头再看,那次,我们所有兄弟都输给喜欢和孔颖达吵架,喜欢子啊孔颖达课上睡觉,被叫醒了还敢脾气的九,当时,我是如此说的。

“父皇,儿臣以为,人立于天地之间要宽容大度,凡事莫斤斤计较,我汉家有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为帝者切记要虚怀若谷、胸襟宽阔,“虚”、“静”方能心无旁骛,得失不计、宠辱不惊,唯有此才能一步步走进治国强国的庙堂,若心胸狭隘凡事计较势必横气填胸、心气浮躁又怎能进入治国,老子说治大国若烹鲜便在于此了,所以‘治国,德为先’就是这个道理。夫子常告诉恪‘成在于勇、中成在于智、大成在于德’,无论治国还是作其他事情欲取得大的成就,盖莫过于此大道。

其次,治国须文武并驰,阴阳调和,‘得之不喜,失之不忧;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猛虎趋于后而心不惊’,唯有此才能做一代雄主。立于不败之地。”

“妾身虽不通治国之道,但也觉得相公说的没错,怎么会……会败了呢?”萧氏有点疑惑,试探的问。

李恪也笑了,只是原先谈笑风生的样子却又有恢复原来严肃冰冷的趋势,轻轻的摩挲着手里的欲笔,继续道:“坦白说,当时输了,我是想不开,聪明人钻牛角尖历来只能靠自己头破血流自己掉头,这本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甚至连稚奴都忘记了他当初说了甚么,不过我记得,每一句都记得,三岁看老,那是的稚奴是最真实的九,现在的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甚么,而当你真正的去剖析他的时候,你才会现他面具下那份可怕,滴水不露,又心狠手辣。

记的当时每个人都说过了,父皇好似才刚刚记起在旁边打瞌睡的九,面对此问,九是如此回答的。

“自古以来,能成千古大业的人,没有一个是真的走了狗屎运的,成大业者心狠只是你参加争夺天下这个游戏的基本,这方面姑且不谈,因为哪怕一个市井流氓说起心狠手辣说不定有恶不会比枭雄焦雄cha到哪里,真正可贵的是能舍得,能舍才能得,但要求人真正要做到却并非易事,这就需要遇事权衡得失,甚么自己想要,谁抢立马更睡不死不休,玩命到底;甚么是我们要放弃的,放弃的就果断放弃,翻脸不认人到底,你走独木桥的敢闯到我阳光道挡路,就不要我捅刀子,而有时该舍则舍,该舍而不舍就犯了‘贪’的大忌,欲则不达,老祖宗的话通常都是一针见血,不要当成耳旁风。要懂得‘舍己从人’,这是有条件有底线,‘舍己’是为了深入了解结交,然后而有所为,取得该得的不该得的,老子说无所为无所不为,便是如此。

倒茶只倒七分,给人留三分余地也是给自己留余地,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不是示弱的假话,不过如果此人真的没有甚么不可绕之处,要不么不做,要做就做绝,踩到他一百代都别想翻身;‘留有余不尽之巧,以还造化;留有余不尽之财,以还百姓;留有余不尽之禄,以还朝廷;留有余不尽之福,以还子孙’,做皇帝其实就个做生意一样,和气生财,不和气咱么就谈谈,谈不拢再吵,吵不行就打,打完咱再谈。

不过此事可一而再,却万不要再而三,等第三次的时候,就是不死不活不是你灭就是我亡国了,至于甚么个人私德不德有甚么关系,只要老百姓吃得饱睡的着,你就是脱了衣服睡大明宫屋顶上都没关系,否则你就是让你臣下骑你头上,该反还得反。”

“是不是说的很精彩?话糙理不糙。”李恪轻声问道。

“嗯,像个强势君主会说出的话。”萧氏点头道。

“是啊,九一说完,父皇就大笑着离去了,离去前还不忘高喝一句‘吾家虎儿,已有食牛之气,朕心甚慰’,我有时就在想,会不会父皇那个时候就有另立太子的倾向呢?”

“这对你不公平,相公只是太善良了。”萧氏说了句自己也觉得很幼稚的话。

“在走向皇位的道路上,永远不会出现公平,公平是弱者的托词,哪怕有一日,我身死族灭,也不屑这两个字,那是对我曾经的努力的侮辱。”李恪望向这个灵慧寡言的妻子,难得的柔声道“我如果倾全力杀向金陵,你说会有多大几率?”

“妾身不知道,但妾身知道的是,古来被刺杀的皇帝很少很少,而能真的篡位成功又做的长久的皇帝,几乎一个也没有,妾身知道相公其实准备不少伏笔,可那些伏笔有用吗?他们本身就摇摆不定,更何况,相公聪明,你那个九弟又甚么时候真的笨了,他到底是皇帝啊。”

似乎对命运的安排很满意,李恪没有回答萧氏的话。

“真的要走那一步吗?”萧氏问道。

“只要我还是李恪。”李恪点点头。

萧氏脸色微微苍白。她没有去碰那一直捏在李恪手里的欲笔,不曾松开丝毫,那笔问自己喜不喜欢,唉,何必问呢,终究不是自己的,再好,要来何用。

“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欢这支笔了,我要换一杆。”李恪将那手中玲珑晶莹的欲笔猛地甩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

“妾身去看看琨儿睡了没有。”萧氏哑然,心中巨大的失望和苦楚如同凌厉的刀锋一刀一刀的刮着,紧咬下唇,心口几乎能滴出血来,苦涩的难以下咽了,“相公,你真的会送我那支笔吗?如果我刚才要的话。”

李恪眉头紧锁,静静不语。

萧氏继续笑,雨停了,可风还在吹,嘴角似乎都僵硬了,她的眼晴像是渐渐封冻的寒潭,“这舍得殿还是拆了吧,舍得舍得,自始至终你心里何曾有一刻舍得过。”

“你要换的何止只一支欲笔?”

第四十一章 屠蛟的渔夫

第四十一章屠蛟的渔夫

金陵城西城,在靠近昔日张辽大战的逍遥津处,有一户人家,这户人家不同于一般百姓家用篱笆糊上栅栏勉强做个柴门挡个风就好,而是有一座大大的大宅门。大宅门油光粉亮,红色的漆就跟刚刚流下的血一样,纯粹新鲜的眨眼,能够容许两辆四轮马车并驾齐驱,可最扎眼的却莫过于周围与之相比低矮的一塌糊涂的破陋柴门,再就是那些路过邻居的指指点点,幸灾乐祸悲悯同情都有,不过,主题仍是嘲笑。

宅门真的是很漂亮,绝大数住在这里的金陵百姓都看过,那是只有大富人家才能置办的起的,而且还不是一般大富人家,需要很多钱很多钱数一数二的那种,别瞧不起这扇门,这扇门黄花梨木打造镶金边刻丝镂空的,真卖出去,比一帮子老人一辈子积下来的棺材本推起来还厚实,不是没人打过这座大门的注意,而且还不少人,可都被吓住了,一次被吓住还情有可原,可拉着狐朋狗友助威,一群人耀武扬威的来还被吓住,就真的很不寻常了,当时自然也十分的没出息,直到后来,大家窦娥都不这么觉得了,因为一个连小金陵王都敢刺杀的人可不是疯子吗,疯子可是甚么都敢做的,自己不过是退一步不跟他计较海阔天空而已,当然最关键的是,这个叫吕清的男人真的没打算要命。

一群狼无疑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狡猾凶狠有耐心又有足够的爪牙,与之相比,一只离群的孤狼就威胁小多了,尤其他还受伤了,至少已经不知踪的候弦高是这么想的,他从来不觉得一匹受伤的孤狼能给自己带来甚么威胁,在绝对的力量下,所谓凶狠所谓狡猾所谓一往无前视死如归就像是一泡臭狗屎,看着就恶心,所以吕清是从不放在候弦高眼里的。

吕清从来都是个男人,从小到大谁也不曾怀疑过。他有男人的身体,有男人的担当,爱家,拼搏,乃至低眉顺眼卑躬屈膝,可独独没有一些外在xìng的东西,例如复仇者充满侵略xìng的孔武有力和不择手段的变态智商。

随便从金陵一个大家挑出来的护院似乎都能让吕清喝一壶的,可那单薄的身体看人的目光,却藏着深深的野xìng和不甘,还有偶尔出的低沉吼叫声,那吼声听起来古怪,不仅仅是怒火,更有掩不去的自责。

一名须斑白拄这拐棍的老人背脊佝偻的站在年轻人前面,面色青,浑身上下都在筛糠般的颤抖着,透着充盈满溢的死气沉沉,那双老眼也不知昏花没有,浑浊的让人不忍再看上第二眼,以免去联想自己老的时候会不会也如此,鱼白色的眼白早成了惊人的枯黄,不见一点湿润的反光,看自己孙丝毫没有神采,直直的也不见焦距,原来,这是一个一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的瞎子。

只是倔强的瞎子依旧拄着拐棍站着看着他的孙子,仅仅是站着看戏,对一个月前刚摔了一跤已经八十耄耋的老人来说,每一刻都是在拿自己不多的生命在玩。

“大少爷。”

树倒猢狲散,食尽鸟投林,随着府前那高高挂起的“吕”字大匾,被小金陵王一脚踩成两半,昔日的金陵第一富的吕家,只剩下风卷过后的那丝残云了,一个要死的老瞎子吕沁,一个不丑但想要嫁个好人家还得准备不薄嫁妆的丫鬟,和一个被逼入绝地的废柴少爷,再就是那扇曾经惊诧了多少人的——大宅门。如今,更像是个冷笑话,邻居们骂的最多的是它,笑的最多的也是它,就连吕清也常常对这这扇当年他自己亲手订制打造的大宅门笑。

喊吕清的丫鬟名叫喜儿,喜鹊的喜,女儿的儿,名字很平庸,典型的烂大街,所幸喜儿总还有一点值得人眼前一亮的,善良活泼。

品貌不丑的女人大都都有善良温柔少与人计较这个通病的,可如喜儿这般满不在乎的阳光,却实在少有,也许在她那颗多愁善感的女儿心中,昔日也曾午夜梦回过和大家闺秀一样的美梦,一个骑着白马的如意郎君捧上鲜花策马扬鞭过来,不出所料,梦终归是会醒的,不同的是,醒了的大家闺秀们是少女怀net满怀对未来夫君的期待的,可谓娇羞;而喜儿……谁知道呢,也许很伤心,也许根本就无所谓,这丫头,叽叽喳喳的终日笑个不停,似乎在和谁比赛一样,吕清吼的越厉害,她就笑的越清脆,叮叮当当在厨房里忙的那叫一个欢快得意,就跟自家的少爷马上就要报仇雪恨了似的。

喜儿清脆的一声大少爷,听在吕清耳里就想大笑,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见过如他这般的少爷,连普通百姓都不如,也是第一次见过一个少女,勇敢的堪称愚蠢,自己爷孙俩过了一日都是老天爷长眼赏的,她就不怕池鱼之殃,这个呆丫头,以前挺机灵,现在越看越呆。

吕清的脸孔青白色,秋日天高气爽不假,可似乎气压也高了,吕清明显上气不接下气,这种滞涩的气流不畅让吕清越感觉自己废物了,仇不仅没报了还被对方戏弄了一遍,这本没有甚么,去之前连死都想好了还在乎这个,可练了如此之久,武艺却不见一点增长,这种打击对一心报仇可又听闻小金陵王不知所向的吕清是致命的,他现在心里每一寸血肉都有火在燃烧,谁碰他,难免引火烧身,那些曾经闹上门来的市井地痞在吕清手里栽过。

那一次,吕清一个人面对十二个人,天干之数,吕清没有小宇宙爆,有的只是死命的认准了一个倒霉蛋,玩命的打他,周围同伴见了该忙过来对他拳脚相向,可他不在乎,继续打,打的那个比他还瘦的地皮进气多喘气少死死咬住牙装爷们硬气,于是另外十一人无奈只能一边打他一边拉开他,吕清也不在乎,即使被拉开了仍旧亡命的挣扎着要过去,玩命的样子似乎那瘦小的地皮刚才玩了他媳妇和女儿一样。

于是,最具滑稽xìng的一幕出来了,原来过来群殴吕清的,全改劝架拉扯了,誓死不让疯了一样的吕清挣脱。

再打,自己十一个人难得找来的唯命是从的小弟就真的挂了,那一次,十二个人被吓跑了,他们输了,可吕清也没赢,至始至终吕清只打了一个人,却被另外十一个人差点打死,可如果他敢打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的话,这昔日名贯秦怀誉满金陵的大宅门,就真的要染上主人家子最后子嗣的一滴血了。

不过是耍了一个“一条命换你两只腿”的狠把戏,对吕清来说实在不足一提,对他来说,一切不过是挣扎在死亡线上,只要还在那条线上,庆幸激动劫后余生都显得弱智白痴了。

日复一日,吕清好像一个盲人走在无边无际的荒野中,在练武的道上时进时退,进的时候不曾欢喜,退的时候倒满是懊恼和对自己的怀疑对祖父的愧疚,也许只有喜儿那个傻丫头会在旁边大呼小叫,那不是假装是真的惊讶崇拜,吕清很想说一句,我这只是花拳绣腿,错了,是连花拳绣腿也说不上的假把式。玩了个几个月的大刀,也不能像自己的那个街头卖艺能胸口碎大石的大师傅来的好看,至今还是没有到能舞出一片寒光闪烁的刀花的登堂入室的境界。

可喜儿却不听不顾,也许是成了屋子里唯一的女人,倒长了三分女主人的脾气,说本丫鬟说好看就好看,谁管的着,来,少爷再给丫鬟来一个‘力比花生’。”

每当这个时候,吕清才会哭笑不得又略带气愤的好心纠正一下连自己名字“喜儿”还是自己手把手教的丫鬟,那力劈华山,吕清格外加重了音,信心十足的一字一顿道大师傅和卖狗皮膏药的二师傅都是江湖上少有的高人,可他们都说,那是绝学,你想学还学不到,师傅说,练到绝处是要……

每当这个时候吕清话还没说完,喜儿总会撇撇嘴,不屑的道是绝招,怎么不是绝招,丫鬟我一招‘力比花生’,咔擦那么一声,就能劈开一段柴,花生大的力气能劈柴,还一劈到底,可不是绝学嘛,丫鬟我三岁一直练到现在,唉,估摸着以后还得练。至于少爷,小女子希望临死前能等到少爷,用花生大的力气劈开华山。

说完,甩着两个长长的辫子,蹦蹦跳跳的进了厨房,锅碗瓢盆的叮当响,跟打仗一样生火造饭了,吕清留在后面一肚子怪味儿,练也不是不练也不是,蹲下来气喘吁吁的休息了,吕清没注意的是,一天的时候,也只有他跟喜儿拌嘴的时候才会说这么多话,才会休息,才会哭笑不得,再哭笑不得,也总有个笑不是嘛。就到

可是此时,哪怕喜儿再说一万遍“力比花生”,吕清也不会生气了,候弦高不知所踪了,吕清整个人跟失了魂一样,疯狂无意识的泄,甚至对喜儿作出了那个啥啥啥,泄过后,虽然不是第一次,可吕清却是第一次那么茫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开心果。

刚才就在刚才,吕清找死般的去惹金陵一个恶霸,被他手里那只獒犬差点咬死,要不是懒得惹没端由的人命官司,那金陵低头上有名的少爷,铁定会好好招呼这个昔日的吕大公子的,其实他也很期待这个娇生惯养的吕大少爷能不能少了那位骄横的小金陵王。

吕清回来的时候吗,身上的麻布衣服已经被血水浸透,跪在院疯狂的锤地低吼狂叫,额头让他赶到耻辱的冷汗,刚才面对獒犬扑来咬向脖子的那一刻,吕清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这才是真正让他感到无法接受的打击——懦弱。

※※※※※※※※※※※※※※※※※※※※※※※※※※※

喜儿颤抖着说道:“大少爷,让大夫。”

吕清一身麻布绿衫上鲜血点点,手臂被扯开一个大大的伤口,伤势严重,鲜血喷涌,可是他却好像完全没有察觉一般,手撑在地上,死死的咬住牙齿,不肯也不敢抬头去看那张今日格外温柔的脸蛋。

一滴泪水从吕清眼里滴下,那泪水中是一个身负满门血债男人的懦弱,可脑子里吕清悲哀的现自己仍忘不了那只尾巴粗壮,爪牙锋利,浑身上下皮毛光滑,带着一口腥气双眼充满戾气的獒犬,如果当时那以前的朋友,现在对自己来说是高高在上的’恶霸‘让自己求饶的话,自己会不会畏惧和讨饶呢?

一时间,听到那句大少爷,吕清总算是尝到了欲哭无泪是甚么感觉,他觉得再让喜儿喊自己大少爷,是对她的侮辱。

“少爷,去他娘的大爷!”吕清狂着叫了一声。

“老爷来了。”

喜儿惊慌的叫了一声,院子里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老人叫吕沁,年轻的时候,江南商旅喜欢喊他‘女诸葛’,因为老人姓“吕”,所以就私下里笑骂老人是“女诸葛”,老人一路与他来说也算惊涛骇浪过,也没少让人家破,可从自问来都是留三分余地的,不想老来,别人却只给他留一份余地。

老人缓缓站住,一身青色的长衫干净整洁的一丝不苟,哪怕老人的世界再看不见一点灰尘也没变过,老人的脸色和他的经历是成正比的,没有去问吕清,到时对喜儿鼓起了一丝还算温和的笑意:“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吕家的儿媳,这个事我这个做爷爷的能定下来,只是吕家不比以前,要让你受委屈了。”

喜儿一边哭着一边试图将吕清的手臂包好,然后抹着眼泪退出房门,今日的喜儿似乎有点小妻子的意思,梨花带雨,恰如阳光雨露,一样美。

院子里一老一少就这么僵持着,吕清茫然跪在地上,眼睛不瞎,却双目无神;老人拄着拐杖站着,眼睛瞎了,可心亮堂着。

“闹够了吗。”老人的声音突然低沉的响起,吕清也习惯xìng的身躯笔直,长年摄于自己爷爷的威严之下,怕是到他爷爷死也改不过来了,也无须去改。

“清儿,这一年,你那大师傅和二师傅都教了你什么?”吕清沉默半晌,沉声说道:“花拳绣腿而已。”

“还好,”老人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还好你还没忘了你连花拳绣腿都没学到家。”

“爷爷。”吕清猛地抬起头来,声音低沉,带着几丝惊恐。

“清儿,在爷爷众多孙子当中,你不仅是唯一幸存的,也是悟牲最高的一个,当时候弦高问爷爷所有的孙子你想要哪个先死,爷爷毫不犹豫的选了年,不出所料,你现在站在这里,而不是尸骨喂了虎狼。昔年,你少年稳成,乘着朝廷开海运,是第一个响应的,让我吕家在金陵都更上一层楼,连刺史李义府对我等一介商旅都亲自题名,一直以来你做事谨慎,但是坏就坏在太过偏执,你还记不记得你小的时候,你待你去你吴伯伯那里去玩,他那里有一只小獒,你看了喜欢,就想尽方法的得了来,你为这只獒废了两个多月的功夫,什么东西都给最好的,可最众不仅没养活,反而死了,当时爷爷叫下人把它杀了炖了,当时你问爷爷为甚么,爷爷是如何回答你的。”

吕清直直的跪在地上眉头紧锁,沉默许久,才低声说道:“爷爷说孙儿喜欢的是照顾他爱护他最后等他长大了,拿他狐假虎威的过程,而不是那只小獒。”

“对,”绰号女诸葛的吕沁淡淡一笑,沉声说道:“就是这句话,我吕家世代经商,从来都做的是挣钱的买卖,乘威风买只大的就是,从小喂大代价太大,这是我一生的信条,我给别人留余地,也是为了自己,这些年来,我一直深信不疑。但是现在,我却开始怀疑了。

“爷爷。”吕清抬起头来,眉头紧紧的皱起:“孙儿我……”

“清儿,不就是玩了一个女仆吗,一年之前你又何曾少过漂亮女人,像她那种女人要多少有多少,至于如此不理智吗?”吕沁的表情顿时严厉了起来,沉声说道:“我本以为你在我们吕家被灭门后会有所长进,没想到还是这般冲动误事,不计后果,你可知道你刚才的一番举动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会给你未来的带来怎样的阻力和灾难?”

吕清低着头沉声说道:“孙儿早没有未来了。”

“蠢货!”吕沁抬起头来,沉声说道:“我这辈子从一个小伙计爬到能和金陵刺史二品大员同桌共饮,甚至能得他称一声老哥,甭管这其中有几分假,这中间一路走来岂是你能想象的,我出身的时候,大隋朝还没有影呢,谁能想到那个时候长得像个女孩子柔柔弱弱爱哭鬼李渊未来成为大唐的开国国君,高高在上万国来朝的杨坚会被自己儿子杀死,那么强大的大隋二代而亡。

你知道我们那个时代最风流最令天下人服气的人是谁吗,不是甚么王世充窦建德更不是这个国公那个国公,这个太宗那个太宗的,而是那个天下有名的娘娘腔李渊,他竟敢造反,而且不到三年就登上皇位了。

我们吕家是快死绝了,可那又如何,你不还活着吗,当初爷爷也和你一样,是一个人一个孤儿,天知道你不会是下一个会女诸葛?甚至更进一步,大唐未来的天下富?连皇帝都要依你为心腹,甚至有一日封侯称王也不一定,爷爷一辈子见过了太多的不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沧海瞬间桑田,这个天下不仅会有,而且很多,爷爷老啦,上个月跌了一跤,现在啊,唉,活不过这个月了,也算是无疾而终,古代能活到我这把年纪的就是皇帝君王也没有几个,爷爷是知足了,唯一担心的就是你会不会在爷爷前脚刚走就被人一口蚕食干净,后脚跟上。

我们这些商人再富都比不过当官的,官ggou结,并非我们商客想去结,而是当官的用铁勾勾着我们的咽喉,清儿,爷爷不切家族百代繁盛,只是你未来要活下来,一定不要学爷爷,只去巴结当官的,最后被他们一口吞了,也算是报应。”

吕清低着头,看不清面色如何,只能听到他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孙儿知错了,可这仇孙儿一点要去报,爷爷阻止不了我的。”

老人没有说话,他拄着拐着走到吕清面前,苍老枯瘦的手颤抖的摸向了吕清的头,摸了一阵,那双狭长冷酷的眼睛慢慢眯起,有着难言的温情,“孩子,人和畜生之间终归是不相同,狗,你驯服了就可以为己所用,老虎,却只能杀掉以免伤到自己,因为他们是畜生,甚么秉xìng你一早就知道了,可人不一样,从商你可以不择手段,可对待家人却一定要真心,私德要好,男人拼命奋斗一辈子,总有一天,你会问自己,为甚么要如此,为甚么我要这么累,那时,一定要给出自己一个答案一个理由,要然自己继续拼下去,那时爷爷唯一的动力就是为了让你祖母过的好,配得上你祖母,爷爷前半生难得找到一点让自己受苦也甘愿的动力,可惜她早死了,爷爷心里的苦和你现在一样,找不到一点前方的路,可后半生在你们身上又找到了。

我之所以前两次不阻止你,是因为你前两次注定会失败,候弦高也注定不会杀你,第三次机会就大了。

这一次,爷爷同样不阻止你,是因为爷爷爱你,也爱你的父亲、二叔还有你的表兄表弟们,哪怕你死了,爷爷也愿意见到‘女诸葛’有个有血xìng的后人是站着死的,而不是连灭门之仇都能海阔天空跪着忍下去的下一个女诸葛,懂吗?”

吕清怔怔的点点头,他隐约间似乎看见了瞎了眼睛的爷爷哭了,那是泪水?吕清不知道,记忆中爷爷从没哭过,爷爷也会哭?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海阔天空的女诸葛,吕沁不喜欢再有第二个了。

那一年,有个家破人亡的孩子做了一回彻头彻尾海阔天空的“女”诸葛,一点也不爷们。

“另外,喜儿那丫头长相一般,做不了小妾,你就娶了她做正妻吧。”老人随意道,说出来的话听在吕清耳里怪怪的。

“可惜,爷爷是看不到你们未来的孩子我的重孙了。”

吕清仍旧是跪在老人身前,伸着脖子向上,此刻的老人是真正的‘老’了,带着对生命和回忆无法诉说的留恋不舍,看的吕清一阵心酸,皱眉笑道:“不管男女,爷爷取个名吧!”

吕沁欣然同意了,一直平静的额头紧紧皱起,看得出老人对自己这个可能留在世上的痕迹非常重视,沉默了半天,老人在吕清古怪的神情中哑然失笑。

“江南人都称我是女诸葛女诸葛的,后世之人怕还以为老夫是个蹲着撒niao的娘们呢,这怎么行,我这重孙得和我截然相反,要刚中之刚,阳中之阳。”老人得意促狭的笑道,像个偷到了糖果的老顽童。

“爷爷的意思是……”

“洞宾洞宾,洞中之宾也。纯阳纯阳,男人之物也。三丰三丰,乃三峰也。上两峰,下一峰,我看就叫吕纯阳吧,和我这个玄祖‘女诸葛’也算是对上了,一阳一阴倒也有趣,哈哈哈。”

“爷爷,我觉得我突然不会死了。”吕清突然道。

“哦,为甚么?”

“因为,孙儿似乎记得曾经有一个人对孙儿说过……池中金鳞不敌一江风月,甚么有一天半死的汉子能做那屠蛟的渔夫。”

“屠蛟的渔夫?”老人一阵呆愣,猛然间,似乎想起了甚么,傻傻的念了两句,竟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的泪水都快出来了,“屠蛟的渔夫,屠蛟的渔夫,哈哈哈,好大的口气,好了不得的牛气,黄嘴小儿一个,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有趣,实在有趣,当年那个名传天下的娘娘腔李渊也曾说过:来日,我定当做那屠尽天下蛟龙的渔夫。敢说这句话的,不是大逆不道的jian徒,就是君临天下的皇帝,痴儿,休作他想。你若真遇到这条真龙,这屠蛟的渔夫,也不是做不得的,哈哈哈哈……”

老人大笑,似乎将最后一口气,也笑出来,而不是在病榻下咽气,仰面而倒。

老人兴许名不能留青史,只是亿万众生一个平凡的商客而已,似乎除了即将扬名天下的孙子,和还不知道在哪里的重孙吕纯阳,老人也许会依然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人过无名,而那些许许多多昔日纵横一方的恶霸,又有几人能波澜壮阔呢。

那么,这个即将屠蛟的渔夫呢?他能吗?兴许能吧,吕清可是乖孩子,是要牢记爷爷的话的,未来做大唐的第一富,做红顶商人——女诸葛。

第四十二章 乾坤早已人袖

第四十二章乾坤早已入袖

凄迷的烟雨,逐渐让本就萧条的江南彻底变得落叶纷舞了,大地也终于彻底换了淡淡的黄色,这是一个令人容易无端生些寂寞和思念的的季节,一如秋天的月亮,清冷;一如此时的李治,烦躁。

七天乐,武顺离开后已七天未回了,她去了哪里,该不会出事了吧,是不是受伤不能马上赶回来?

曾经热血澎湃的李治依旧还是如以前那样sao动不安,不同的是,如今更懂得去珍惜身边的人和怀念远方的人,懂得去想的时候那些让自己听的耳朵边出几百层厚茧子的老话,到底还是有点道理的。

李治一直有一种模模糊糊的预感,武顺失手了。

以武大姐一贯风sao作风,败了,可以;等少fù我把伤养好,再找回场子就是,因此只能让担心自己迟迟未归的相公继续将“望妇石”的角色扮演下去了;另一种,不幸中之大幸,被擒了。这是李治现在最希望的结果了,李治是打死也不相信桃花杀了她的,打死也不相信,女人终归是女人,可女人也可以比男人还理智的,她敢。

夜雨纷纷而下,好像下在这已经不那么无知的心口上,凉凉的根本没法子温暖,黑暗吞噬了金陵城,也吞噬被太多事了心的人,让他得意静静的静静的去品味,一个人从幼稚走向成熟应该品味到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

昔日繁华似锦的金陵城早已是寂静一片了,灰蒙蒙的天空,让李治也有一种,女人那个啥啥啥来了时会不会也如自己这样,烦躁的在房间里无济于事的度着步穷操心。从房间的一头走向另一头,又返回来再走,不厌其烦,背着手,微微弓起本该像门板一样笔直的爷们儿的背,这个时候竟也有点沧桑不可捉摸的味道了,有点长大喽。

也不知道自己徘徊了多久,总之从一早上睁开眼,李治的心嗑药一般的撞击了自己神经一整天了,右眼皮也不听也叛变大脑,瞎蹦达了一整天。于是李治只能让大脑去休息一会儿,自己脑袋空空的在屋里徘徊、静坐、起身、再徘徊,每次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和武顺在一起的苍茫如血的岁月,当真又荤又sao,过瘾极了,可也每当如此时候,李治都在会骂自己一句,那娘们命硬的嫁过去第二天就克的贺兰楚石这辈子没下病榻,还用不到自己去悼念。

“妈的,真是越来越像娘们了,烦躁。”

李治自嘲的不轻不重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句,心中火大又觉气门无聊,猛地拉开门,大步的走出去,可还未出了客栈大门,门外飘摇进来的风雨就让李治好好体验了一层秋雨一层凉带来的秋夜的清醒,那股寒意实在沁人骨头。

搓了搓手臂,还是待会回屋蒙头大睡自摸菊花打时间吧,管她妹的去死,回来要不用鞭子抽死那个臭女人,李治决定让她儿子跟自己姓。

一阵凌焦急的脚步声稍稍盖过雨声,逊呼间,破开雨帘,冲进来一个湿了半边身依然潇洒的人影,大厅里的店二第一时间上去招呼,李治也自然而然的回头打量一眼,然后就定住了脚——西门十三,那个像个嫖客更像个杀手的金牌刺客。

他来了?他怎么来了?事情办成了?

办起事来的西门十三将双重人格忠实的演绎了出来,麻利的窜到李治面前,废话一句不提,凑近在耳边只耳语一番,叽里呱啦的三五句,很很轻。

旁边拿着毛巾的店二根本就没听见一丝,就感觉眼前一闪,然后那位很漂亮的大爷就瞬移过去了,不过店二这行察人观色乃基础中的基础,知道必是生了对这群身份不凡举止作派气度都恢弘让人不能不正视的客人,也堪称大事的事。要不然,平日里口若悬河对生活精致到比自家娘们还强一万倍的西门十三,不会让大本身的雨水还有泥土沾在他身上过半盏茶的时间,这个可是一天要洗三次澡的男人,三次啊,店二表示自己的心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给他留一个位置的,三次啊,自家媳妇三月洗一次啊。

店二不知道的是,刺客也有个基础中的基础,永远身上不要有任何气味。

西门十三一天洗三次澡,可从来没有用过皂角香料甚么的,至于花瓣那种近乎女儿家的专利更是浮云朵朵了,西门十三长这么大倒是看过不少人如此洗,其中有不少被他刺杀的老的的,当时正忘情的抱着自家或自家老爹的妾鸳鸯戏水兴风作浪呢,于是,每当此时,西门十三剑总会在他们到了**的时候,只轻轻一横,鲜血熏染下,就成了同赴黄泉的一对同命鸳鸯了,他总是告诫自己,刺客也是有人xìng的,临死前不能剥夺人家最后欢乐开心的权利,砍头的还给吃一口饱饭呢,更何况没有人xìng的刺客从不是一个会演戏的好刺客,正如西门,从早到晚,都是笑眯眯的。

李治的心情随着西门十三的三言两语波涛汹涌起来,仔细听,还能听见大海的声音。不过,在静静的听完西门十三的话后,却只是指了指门角的雨伞,雷厉风行的断然道:“拿上雨伞,在前领路。”

两柄桐油浇制的雨伞闯入了茫茫的雨幕中,踏着街上的青石和积水,一路急行,顶风冒雨,耳边是哗哗的雨声,周围被雨水包围了,大街店铺上又早早打烊,行人少的近乎绝迹,此时此刻,颇为梦幻,诗意的人兴许会扔掉雨伞,大叫一声老掉牙的“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把粗鲁当豪放的,自然是实在的关门大吉,然后回家抱媳妇玩了,秋雨绵绵无绝期的,长夜又漫漫,正是无心睡眠无聊的时候,此时不做些畜生的事岂不是太畜生不如了,人不腰酸背痛枉少年,多xìng福的季节,不冷不热的。

李治自然是雅人,所以在他在听了西门十三的回禀后,脑海中第一个冒出的词眼,真的很诗意。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又逢君了!或者说“又再见了,钱老板!”

乘此机会,李治穿着一身普通士子的衣服,很耐脏的灰黑色,也许是灰色多一点,也许是黑色多一点,不过都是很内敛很低调,适合关键时刻爆万丈光芒的普通颜色。

长衫布巾的扎头,任谁看一眼就没第二眼的必要和兴趣了,不过稍微注意的人,还是能能现那双踩在泥水里隐约行走间露出的靴子,那并不是下品寒士能用得起的布鞋,倒像是莫种动物的皮精心鞣制的,细节总是魔鬼的,他的真正意思是:能察觉到所有蛛丝马迹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堪称魔鬼;而能忽视所有细节的人,也是个魔鬼,神经大条的只能以魔鬼称他。

风风火火冲破雨幕,风风火火的,李治和西门十三又来到了位于金陵刺史衙门西北方的金陵大狱,这是他们的终点地,一个撑着雨伞的中年男人挺着凸起的肚子,早早门前等候了,寒风呼啦啦,中年胖子圆滚滚的脸蛋青,青的黑,猛然间一个哆嗦,会掀起涛涛的肚皮浪,颇为壮观。

“关押之人名唤钱不丰,余杭人士,下狱前谁也不知道他是余杭有名的制钱匠,我们大唐如今的通宝便是此人设计的,臣曾偷偷的和他聊了一会儿,算是初步达成了一条不算马到功成的条约,他并没有承认自己是钱不丰,他钱到底丰不丰臣不得而知,可装起疯来是真疯,没见过这么疯的。那么大一团脏污污的阴湿臭气熏天的稻草,就往自己菊花里塞啊,真塞啊,一边塞还一边大叫好过瘾。

那些本来想过去收拾一下他的这个老大那个老大,谁也不提让他拜山头的事,丢人的连例行教训的人都不好意思脏了手,十分有心计,器干不俗。”

狄仁杰在走在李治的前面心的对着身后声的说着,就相貌来说,鱼玄机说李治阴柔的像个太监,那是“一鱼道破天机”,一点也木有错。

李治典型的男儿身女人相,一眼看去就是个有点用可说到底还是没甚么用的软脚虾米,尤其每每醉酒后笑起来那叫一个娇羞,纤纤欲指再那么一指,迷人的无边无际大海无量了,昔年李世民还在世的时候,就曾经当着群臣的面笑言:“我家稚奴,前世定当是妲己无疑,要不然怎么投胎了还改不了那一身妖气。”

所以说,李治如今能够无视自己不爷们不豪放的相貌,依然恬不知耻的走在情圣无双的道路上,是值得鼓励的,那一桩桩桃花运桃花劫的,是他业绩不菲的明证,所以李伪娘总是能抬起头,骄傲的去面对世间芸芸众生,向他们解释啥子是内涵,娇羞值强大才是真的强大。

而稳重气度一看就像当官,走路标准官方八字,身子不高不矮只胖不瘦的狄仁杰,你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点矛盾的地方,可也没有甚么特别扎眼的优点,最多就是笑的时候,牙齿特白特闪亮,阳关下容易闪花眼,肚子是很沧桑很有内容的那种啤酒肚,戏谑点的说法叫“十月怀胎肚”,眼光也是很浩然正气的那种,前提是这厮别说话,那感觉有点像古代版柯南叔叔在说书。

沉默的李治和狄仁杰,一个娘一个稳重,少女们可能会觉得狄仁杰长的太没xìng格,圆圆的脸蛋,八字胡须两边微微翘起,笑时很阳光,阳光温暖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正派,正派中又隐藏着不带丝毫水分的猥琐,摸着自己黑色的胡须,然后怪异的笑两下,就跟自己在摸女人下面那个啥啥啥的。

怪大叔一枚,一点也不阴不狠不狂野不抽象,所以一般不会得少女大爱,所以“我不是三”这个称号估摸着这辈子狄仁杰也没有这个荣幸了。

话说,撇开这些男人私密的东西,如果还说有区别,那就是:“霸气,王者霸气,皇气,天子气……”

总之,走在后面的李治就应该是龙行虎步的走在所有人最前面的,包括自己——至少当时的牢头孙荣,就是如此向别人描述的。

当他和金陵所有百姓同时得知李治身份时,就是如此对身边人说的,他说:当时皇帝陛下离我只有不到三尺三寸三分的距离,我能肯定就是这个距离,很吉利是不是,那是,能帮皇帝忙的人本身就是有大气运的人,你们不知道,我当时凝视着萦绕在皇帝陛下上空,那上空果然像老人们说的,满是冲天之上九重云霄的霞光啊,人家不当皇帝,天地不容啊……”

一边说,还不忘做着刮大风的气势,自己则表现的颤抖摇摆摇摇欲坠,每当有人追问你是不是抽风了,要不要喊大夫啊?孙荣总会笑而不语,面含鄙视,气势,气势懂吗?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的脑袋如何能理解我气运悠长起码能生大堆孙子的孙大爷堪那称花魁名角级的肢体语言?那是只有见过皇帝帮过皇帝的人才能顿悟的人生知会……

不过此刻,那所谓的气势对孙荣不过冲击了一瞬间,他就觉得这年轻人怎么有点像栏子里的红相公,该不会里面哪个孙子托人带来消遣的,瞬间孙荣有点火了,平时孝敬的没多少,倒有招红相公的了,老子记就要看看谁这么不知趣,自己的地盘被人无视,无所谓,可无视自己的还是个囚犯,这孙荣就受不了了。

可惜的是,他对李治的好奇心熄灭了却再未燃起,这本是情理之中意料之中的事,正如他的人生将一如既往的庸庸碌碌的渡下去,真的平步青云辉煌腾达的机会就是真的吃到嘴里,说不定也会被吐出来,一如他的人生错过了“红相公”李治,一切走情理之中意料之中。

狄仁杰笑意盎然的将几两银子塞给孙荣,注定要路人的牢头满意的笑笑,自始至终并没有看李治第二眼,只顾着感受手上银子的光滑触感了,那是比自家婆娘还好的手感,然后带头转身向后,亲自在前领路,有钱能使鬼推磨李治不知道,但还真的很少有钱办不到的事,钱够用就行,点到即止的东西,太多了就成了负担,说这话的一定没吃过生活的耳光,也没用钱bsp;此时虽然已是秋天,但是牢房里冬暖夏也暖,你可以解释g人满为患人均使用地有限,不过此时还是不冷的,周围地上也有不知哪头牲口故意找iao出来的“温泉”,疑是三尺银河落九天啊。竟生生制造出这么一处幽静温暖之所,一阵清风吹来,一股股浓重的腥臭扑面而来,上辈子吃的都能吐出来,想想他们,再想想,这一刻李治的心境突然像仙侠的一般,顿悟了,明了大道和规则的运行规律,如果非要点的说法,那就海阔天空。

比下有余,太有余了!老子头上只有苍天!

苍天遮住了智慧的不明显的眼,岁月磨灭了八十而朽的躯,女人亏了我自甘堕落的肾,孩子耗尽了我不以己悲物喜的呻yín,可那满天神佛,那红尘三千的,全要扬我鼻息,我让他庙毁就不能不香散,我让他烟消,谁个敢云散?

不离李同学无可救药已经泥足深陷的自我迷恋,来说说一个新的传奇,江南第一富,白圭——钱不丰。

※※※※※※※※※※※※※※※※※※※※※※※※※※※

姓钱,名不丰,人送商海绰号“白圭”。

大凡中国人起名都是颇为有趣的,纵观三国,似乎很少有有名是二个字,那时男子名起二个字很有下贱的意思,不是下贱的人家干不出来,也不是越大的名字越好,大俗便是大雅,譬如“如花”,名字的大雅配上他那张惊世骇俗的一脸妖气的长相,真的是“一顾侵国,再顾侵城,三顾侵人心”,甚么东西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时候,总会被时间酝酿成下一段不朽的传奇,永远在人们骂人的时候被追忆,“你妈才是如花呢,你全家都如花。”例如钱不丰,名不副实,不丰不丰,如果你江南第一富都不丰,你让包括皇帝在内的人情何以堪。

“你不丰,你全家都不丰,祖宗八代都不丰,穿一条裤子,赤贫。我疯,行了吧。”

这是钱不丰暴富后已经很不差钱的时候,私下里传唱金陵乃至整个江南的一句笑语,为此钱不丰有着不为人知的烦恼。

古人肤受之父母更何况名字,可是钱不丰甚至想就此改名算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叫钱丰,谁敢咬我来咬就是了,大爷就是被咬大的,现在狗疯,怎么啦?他这是被自己名字逼得快疯了!可惜,他没敢真疯,而且“不丰商铺”在整个江南都是大商铺,作为品牌代言人的钱不丰不得不承认,这个名字很能引起别人的嫉妒,让他们嫉妒的喜欢用手里的家当买完自己的店铺里的家当,好让自己变得只剩下的钱的“不丰”。

树大成了祸从天降最好的理由,当西蜀一个高高在上自称李悼的少年找到钱不丰的时候,钱不丰以后就再也不用烦恼自己的名字了,与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比起来,生命诚可贵,直到现在,在这监牢里,他连最后的烦恼也去了,这条命已经寄存在阎王爷那里,早已不自己手里喽。

轻轻一声哀叹,从这个江南的商界奇葩奇葩口里飘出,迅即被噪杂的声音吞没,连他自己都没有听见那声叹息!

年约四十,无子,有时钱不丰是真的觉得自己实在“不丰”,除了已经没了的钱,自己还有甚么呢,现在是甚么都没有了,连最后的清白和命也快没了。

手如白欲,十指修长,那是以前,可当钱不丰缓缓举起自己现在的手时,仔细端量那指甲缝里黑污淤泥时,才知道原来天堂和地狱,一双手就看的清晰明白不过了,才能彻底感受到那份大半辈子悲凉心酸背后的惨淡,想喝酒,可这里只有屎niao。

钱不丰坐在草地上,眼睛淡淡微眯,对周围糟糟的叫嚷泄打架笑声哭声,不动似金刚明王,淡淡的感受着周围,那是一些自己不了解和曾经了解却没机会感受的。天意弄人,若没有昔日的“白圭”,今天这个阶下之囚兴许也能大叫大笑大哭在这终日不见阳光的人间吧,没有阳光的人间,真的是人间?

他是自己主动惹事打人,然后极其嚣张等着牢头孙荣来的抓,因为他打的是孙荣的舅子,被抓后他又主动抓疯卖傻,当然这不是他装疯卖傻的理由,顶多少打几鞭,而主动往自己的菊花里塞稻草,那是因为,进来的第一天,钱不丰就偶然见到让他作呕的画面。

画面中……一个瘦弱一点,皮肤不那么脏那么黑的人,被一群人围着,凄厉的惨叫声震撼的那些哪怕已经习惯了狱卒也脸色阴沉。

好欺负的人在这里,嫩菊会变老菊,老菊会变残菊,最重要的是,那是一个人活下去最低最低的尊严了,不能再低了,否则死又何惧。

“谁?谁能了解老子狗娘养人生的无奈,那种向命运低头,被命运扼住咽喉喘不过气来的无奈,谁能给我打开一天窗,让我呼吸一次,我快窒息了,我快疯了,我要看看这世上还有阳光没有,看看这天地颠倒的乾坤是不是已经颠倒回来了?谁能啊……给我一扇天窗,呼吸,阳光,雨露,我的命就是你的了,谁能……”

终于,和所有的人一样,钱不丰也开始大叫起来了,这一刻的他,实在叫人看不出江南富和他贫穷了五百辈子的狱友一点区别,一样的绝望满目疯狂

每一个人都想掩饰自己的过失,历史就是最大的改错本,胜利者最令人叫绝的权力就是能在上面写下让自己最满意的诗篇,所以开国的历来是太祖,亡国的也从来都是蠢猪,最有趣的是,蠢猪和太祖一脉相传。

“天窗不能,老子倒是能让你菊花开疮,而且马上就满足你,一个大大的疮!”

刚刚领着李治等人走进来的孙荣,恶狠狠的气势,很愤怒的那种眼神,似乎不愤怒他身为牢头的气焰,就不能节节高吓住别人一样,那手里用来抽驴的鞭子,肩膀一甩,带着炉火纯青的老辣,bsp;一只手臂,伸出来,抓住了孙荣的手臂。

长鞭失去了主人,再嚣张也只能寿终正寝,“啪”的一声,抽的牢门一震,抽的天地一静,抽的地狱一清,bsp;钱不丰到底还是被鞭尾扫到了脸,那双看不清黑白的脏脸,终于出现了第三种颜色——血色,滴滴鲜血,终于证明他真的是一个人。

拉过怒目而视犹自忿忿的牢头,李治笑了笑,风淡云清,真的谈不上甚么恶意,孙兴能够感受到,但也能确认年轻人这种笑也不是善意的,具体的孙兴说不上,倒像是自己能震慑他人的凶焰在年轻人面前依然烧,却烧遍了天空,也烧不到他的脚下,却只能趴在他的脚下,事实上,他真的缓缓趴在了他的脚下,孙荣没说谎,原因与崇拜王霸之气无关,他来源于最原始也是最简单的东西——暴力。

被李治抓住的手骨,传来的咔擦咔擦的声音,手骨清脆悦耳的断了一点点,清脆的让孙荣痛的心都寒了,肠胃绞在一起,孙荣肯定。

“一扇让你能够触摸阳光温暖,享受被雨露淋湿的大大的天窗,已经打开了,你感受到了吗?”李治笑道,脚下的孙荣大叫,整只手掌近乎被反折了贴在手臂上,钻心眼里说不出来的痛,原来人是能这么痛的,痛是如此难受的,这是刹那间顿悟的,在他四十年的人生中这是第一次。

“嗯,阳光已经射进来,”钱不丰又见到了那个买了自己“无字天书”的年轻人,天意果真弄人啊,雨露竟来的如此早,如此早,钱不丰你命不该绝啊,钱不丰忍不住大笑,眼泪肆意流个不停,笑声在一片寂静恶臭的无以复加的牢狱中汇聚成一股刺耳不绝的洪流,那是猿鸣才有的悲哀,一个真正成熟起来的男人才有的惨淡,是孩子不懂的,至少李治不懂他笑声,也着实懒得懂。

“那乾坤呢,可曾颠倒回来了?”钱不丰问道,整个人都静了下来,等待着能让自己走出监牢的理由。

“乾坤?早已入袖,何须颠倒!”李治笑道,丢开孙荣,抛的远远远远远的,正抛在那群xìng饥渴很多年的囚徒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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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夫子今年四十五,芳华正茂》

第四十三章《夫子今年四十五,芳华正茂》

孙荣被扭住手骨扔出去,这是何等了不得的事,可本该jī飞狗跳的场面,在西门十三轻飘飘干翻了增援老大而来的十几号狱卒后,一切就又风平浪静了,那本来气势彪悍的狱卒此刻则在阴暗潮湿的地上捂着脖子尽情的翻滚,脸色涨红,嘴唇青紫,痛苦的急急呼吸着,胸膛起伏不定,看得出西门十三这个讲究一击必杀的职业刺客,在每个人脖子上那一记手刀,力道实惠的很,一点都没舍得打折扣。www.65txt.com

这看在那些平日里没少被狱卒老爷们伺候的犯人们一阵愣,本来已经躁动起来的金陵大狱在平静过后,出乎意料有点冷场,事态的展,一切的一切都有点出人意料,谁也不敢叫声好,鬼知道这二哥年轻人和那反圆圆滚滚的胖子待会能不能竖着走出去。

而钱不丰的表现依然让他们不理解,这个被抽了一鞭,曾经甚至差点被老爷们联手爆菊的废物,在他们这些人渣面前就是个屁,可还不臭不响的,废到家了,可如今已经有不少人另眼相看了,牢门被打开了,钱不丰也走出来了,神情居然十分淡定,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就那么一点点开心,这让他们觉得钱不丰不仅是个屁,而且还是个疯子白痴混蛋,一定也不懂自由的可贵,不明白能,至于这个jian商,这类人,最大的好处还是让他有更雄厚的资本,做更大更无良的生意,然后再拖回来剥削,光溜溜的放出去,然后再……

如此,也算是先富带动后富,以博尔特的度率先冲进入了社会主义和谐天朝。

“钱掌柜,今天也幸亏遇上了我家少爷及时赶到,要不,孙牢头的鞭子可今天可得沾够了人血,你这jian商命都是别人手上的蚂蚱,还要活着有底线,说不定,孙牢头一气之下,叫来三五个三十年没看过雌的老汉,哪怕你体重再爆棚一倍,也扛不住残菊的宿命。你应该好好的,好好的,谢谢我家少爷。钱掌柜,做人可以不地道,但做jian商,面上的东西可一定要相当地道啊。”

狄仁杰看不过去了,连劝带吓的,让钱不丰幡然悔悟,有点痛心疾的上前给李治做了一个大大揖,要不是这个和自己一样圆滚滚的胖子提醒,都差点忘了自己的职业素养,看来近朱者赤说的一点都没错,跟那群打闹的良善罪犯混在一起,这人都淳朴多了。

李治下了台阶,也就没再诅咒钱大jian商了,他转身往外走,毕竟这里面味道实在不好。

李治这一正主一走,那些还被关在牢里的囚徒顿时急了,哄哄炸开了,有跪在地上求爷爷高奶奶的,头磕的阵阵响,两三下都见血,合着眼泪坠在看不见本来颜色的地面上了;还有一些比较对李治胃口,也许以前是混市井的,嘴上痞里痞气的喊兄弟,江湖救急啊,哥哥深陷囹圄,正是拔刀相助义薄云天的大好时候,来日我们啥子武林大会,聚义盟一定不忘给兄弟留个位置。

看似嬉笑,看似不正经,看似好汉一枚,可那一句句自嘲的话,和那瞒不了任何人的哀求惶恐红的眼睛,都在告诉李治,他们是那么在意,一样不输于自打李治转身以后就不断叩头,李治不喊停,估摸着也不敢停,一直到叩死为之,这是他们出去的唯一希望了。

不出来看看,真以为封建天朝和谐呢,虽然有心理准备了,还是不出意料被惊到了,心里糟糟的,不是个滋味。

“放,”李治大手头也不回的一挥,先给接下来的李大善人的善举定下了一个基调,“但是得一个个来,这么多人太没组织,狄仁杰,这重任就交给你这种喜欢和罪犯勾搭在一起的人才了,爷不能掉份儿,顺便通知所有的混蛋,让他们安静,越狱这种事要低调,自由女神已经快脱光光了,就剩最后一件胸衣,马上就可以拥抱上了,有敢不和谐的,全踹回去,把牢底做到他娘的天荒地老。”

西门十三在旁边眯着眼睛,嘿嘿笑了笑,那份懒散样儿,学足了李治六七分,没办法,他从被杨轻候捡来,杨轻候就在像十三这种弟子耳边不断重复,晋王李治,是如何的剑走偏锋的算无遗策,天生的谋士;凡事不做则已,做就做到绝的果断腹黑,绝对是那种值得投效抱大腿的好主公,因此哪怕自命同样不凡的西门十三,尽管没在李治面前吹捧一句,可却是最愚忠的人之和归海一刀一样,都是李治一句话,不问对错,刀山火海坦然笑对的,这和总会追问甚至否定质疑李治的裴行俭是大大的不同。

前者,十足的奴才xìng子;后者,则做着一个名门良臣该做的本分,问着臣子应该问应该知道的,大是大非上,只要李治不以君臣上下之别蛮狠打压,从不退让一步,争锋相对,看来是有志成为魏征了。

狄仁杰苦笑的答应着,他何时喜欢和罪犯混在一起了,他可从来没有熄灭过出将入相的人臣终极追求,孙子才会喜欢和他们勾搭在一起呢,古来靠刑狱判案术青史留名的,太少太少,少的硬是想不到啥让自己可以越的目标。***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

柯南道尔——现代版的狄仁杰。

若是狄仁杰能有幸知道此人,再看到后面那句话,他现在就可以瞑目了。

一切交给打下手的,李治当先走在前面,恢复jian商本色的钱不丰老师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他不知道这个年轻人身份,可能救出自己,不简单,哪怕那“无字天书”的夹层中有自己藏的一半的账本和黑名单也是如此,一般人怕是烫手的连看都不敢看,那上面记载着江南涉案多少的官员啊,金陵假钱案,涉及了近五千万贯的资金,那可是大唐一年的税赋啊,这下不知道要掉多少人头。

“此番你也算无端入狱,虽是自己找抽的,可也是纯属无奈的自保之举,冤枉嘛有一点,但也不算天大的,这假钱案居然居然快有两年了,这两年里你梦游啊,就一直找不到机会曝光一下太平天下的阴暗面?”李治进了屋,转身坐下,翘起二郎腿,将那双很不同寻常的靴子不经意间露了出来,不过开口第一句,倒是颇为不善。

钱不丰一直在悄悄打量这个年轻人,那日在夫子庙卖自己的狗屁“无字天书”纯属神经错使得连自己也不可思议的昏招,这几日在牢里,他是把五百年五百年后凡是跟天书搭上关系的全都给翻出来,在牢门地上话圈圈咒骂,现在手指都磨破了几层皮,可当年轻人出现的一霎那,当他真的把自己放出来时,钱不丰真的有一种历经寒暑,终于等来万物复苏的悲喜交加,那一刻他也确实有抑制不住跪倒的冲动。

也许跪倒后还是那声谢谢,可除了这两个字,他甚么也给不了这个善良的年轻人。

“他的母亲一定很好看。”

这是钱不丰突然冒出的想法。柳叶眉,清淡合宜,更适合出现在佳人的鹅蛋脸上,若不是那柳叶眉下那双精光湛湛的鹰眼,平添了七分的英雄气,就真的可以拉出去做花魁红相公贡献菊花了。初见时,举止轻佻浮浪,可静下来,那股不俗的丰采,稳健的举止,才给了钱不丰的第二印象。

“那日,多谢了。”

“回答我的问题。既与假钱案沾亲,何冤之有,事不过三,这是最后一遍。”李治神色一冷。

钱不丰皱了皱眉,低着头想着甚么,无巧不巧的看见了李治腿上的那双靴子,那双靴子没甚么不同,造型大众,可靴子用的皮子钱不丰敢十成十的确定,那犀牛皮。

入狱前,不丰商铺是天下会少数合作的大商,其中有一个交易钱不丰从不敢忘记,是唯一一件亲手办的交易——用犀牛皮为弱冠年龄的男子订制皮靴九双,不得有任何标记。

依照天下会的强势,是从不付甚么定金的,可事后却汇来三千贯巨资,三千贯对钱不丰来说,九牛一毛雪花飘飘,可他最看重的还是天下会里面,那位听说是宫里出来的采办大太监说的那一句话,那句话钱不丰一直记在脑海里。

“钱掌柜果不愧是天下有名的大商,不过几双靴子,也做的让人叫绝。宫里面的主子爷很满意,说了:‘做的不错,这鞋,得打五星钻石分’,虽然杂家不知道五星钻石分是何意,可爷高兴,老祖宗就高兴,连带着夸了杂家不少‘高子干的不错’。嗯,这样,以后宫里所有主子的鞋都包给你们不丰商铺了,可也要跟今次一样精细,皇家可不容半点马虎,懂吗?”

那位公公自称高子,可别人都是恭敬的称高公公的,自己也一样,隐约间曾经听李义府提过,他是当今大内总管桂公公唯一的干儿子,大内第一黄门。为人却谦恭有礼,少有的有大见识,做太监,可惜了。李义府生平很少私下里夸人的,那个叫高力士的太监在钱不丰的知道的人中,有幸成为屈指可数的一个。

所以,只一眼,钱不丰就立马识出了那双没有标志做工却是江南最顶尖绣娘半月的精品,三千贯,九双鞋,其实一点都不少,光犀牛皮就是高价从胡人那里收购的稀有东西,其中的鞣质熏香针脚,花费的人力很奢侈。

在李治目瞪口呆茫然不知所以中,钱不丰猛地跪下,扑到李治面前,死死的抱住李治道大腿,用黑呜呜的袖子使劲的擦着鞋子,事关生死,他要看个清楚,到底是不是,他要十成绝对没有疑惑的,于是,在李治眼里,钱不丰成了一个擦鞋的了。

“这里这里,擦干净一点,唉,这秋雨连绵的,犀牛皮都扛不住啊,都有点往里面渗水了,回去得泡泡脚,俺家媳妇说了,养生两大必杀技:泡脚、喝稀饭。嗯?擦完了,这么快,一看就不专业。”李治饶有兴趣调戏着突然癫疯的抱着自己的鞋子狂擦不止的钱不丰,不丰不丰?不疯才怪。

人生机缘可遇不可求,真正的机会从来不是预料中的,在确认了这双鞋子主人应该有的贵不可言的身份后,钱不丰深深的知道,咸鱼翻身的机会到了,就在眼前,他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那“无字天书”的下半部,钱不丰你要冷静啊,心跳的能再慢一点吗,不能猴急的去拍龙屁,急于溜须拍马反而会被人看清,适得其反,他刚才说的全是心里话,极为率真,豁出去了。

钱不丰猛然退后,站了起来重新面对李治,接着他刚才的话,“蝼蚁尚且惜命,何况我钱不丰堂堂六尺男儿,若能活下去,岂可做那种九死一生的事,说到底,我只是一介行商,上面没有人,怎能知道何为真何为假,非不愿,实无门可报,不能也。正如这铁镣这监牢,挣不断砸不碎,困在里面,想走走不出去。听天由命了,其中的无奈和忐忑,非身临其境是不能感受那种午夜惊醒,失眠焦虑到jī鸣的压抑的。”

李治的来意,他相信钱不丰一定知道,他这是信不过自己,三分假七分真,这是想要一个承诺啊,偏偏李治就要那三分真,这很重要。

李治直接了当的道:“以你那个臃肿的水桶身材下辈子也别像挣脱出去,但若是有几万人,几十万人呢,莫说这的金陵大牢,就是整个天下也能风云变色,搅他个人仰马翻,今天我不是冒雨和你套交情的,一来是为了你那名为无字天书实为账本黑名单的下半部,二来,你这人是个能做红顶商人的人才,日后有用。

古人每每劝人总离不了那几句陈词滥调,甚么久慕阁下大子房之才,甚么拯救天下黎民于水火,大丈夫做一番轰轰烈烈扬名立万的大事,今天我也送给你,虽已被人说烂了,可意思有的都有了,现在天下虽已承平,可那只是表象。

不到一年,你看着吧:这天,要变;这地,要翻,这海,要腾;这人,要惊。

那时,才是四面干戈扰攘,八方画角悲凉的大时代,甚么秦末、汉末、隋末的,都不能比他一分,那是我们汉人真正走出扎下根的大时代,我一直在为这个在努力,在拉拢,在提拔,在打压,在等,一直等到这个纵横四海的时代的到来,你有过,却非大过,但今日你如果还怯弱不前,就是你这辈子最大的过,我说了这么多不仅仅是为了你的那些贪官和杀人需要的借口证据,我是对你从一个伙计在十年内,只靠自己成为江南富的恐怖的处事能力,变态商业掌控和嗅觉,否则,今天来的可以使任何人,却不是我了。”

终于得到了xìng命无忧的承诺,可钱不丰能感受到李治情绪不同寻常的激动,面色赤红,双拳紧握,似乎在努力忍着甚么,他还没有料到的是,他怎么能这么直率,自己要是不答应,用膝盖也知道结局,肯定逃不了一个暴毙,幼稚?热血?轻率?还是老jian巨猾。

钱不丰哈哈大笑,和所有名士效忠之前的表现如出一辙:“足下所言不差,国虽安,可大唐还是太穷,那些波斯、大食的商旅连我这个江南富看的都眼馋,口水都常常没人时流一地的,只可惜……”钱不丰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可惜甚么?”李治问道,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如他所愿吧。

“可惜当今没有汉武唐宗那样的雄主,统领天下兵,扫荡宇内,称雄霸世,我一介商人虽有万万贯巨资,无能为力啊,只能当作文人一番无用的豪言壮语,徒增笑话,休要再提了。”

明知道这调戏自己,李治仍然想骂娘了,冷冷的骂道:“屁,世上英才何其多,就是缺能现英才的眼珠子。”

“人送我商海绰号,白圭,实在羞煞老夫,那白圭可不仅是秋第一强国魏国的大商,仕成了丞相,今日李公子既然坦诚相待,钱某也直言相告了,如今天下虽承平,可富余的商人越来越多,他们大笔大笔的向朝廷买地,以期成为下一个世家,这是大势,特别是今年来我大唐灭了数个大国,更是刺激了这种买卖交易,任何想要阻止的人就要面对太多太多的敌人。

可要不阻止,这大唐有多少可以供卖的?若有一日卖完了,如何?哪怕朝廷面上阻断这种交易,可私下里依然有倾家荡产的农民,无奈卖田,大唐也只会如同过往朝代,辉煌过、鼎盛过、然后衰弱、破灭,最后成为云烟消散,又有下一个雄主应运而生,终将成为又一个前朝。

霸业有了,可不曾绵长,世上有千年的世家,可却不曾有千年的皇朝,便是如此,我白圭纵有腾龙之术,可却没有让我一展所长的蜇龙,只能整日沉湎在你来我往的应酬中,钱某大半生无子,这钱于我而言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数字,而已,公子以为如何?”

钱不丰是真的豁出去了,以前没敢想的,此刻清晰的反应在脑海里,脱口而出,那是一种多年养成的商场直觉和一种果断,历来只有一次的才是真正的机会,抓住他,就是现在自己一定要做成的,跟着直觉走吧,他救了我无数次。

“你知道2o12?吗”李治笑问道。

“甚么?爱你不爱?”

钱不丰惊骇欲绝的惊叫了一声,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笑意的李治,一身的寒毛的都竖起来,大脑急的盘转,在犹豫,他要是想对我那个,为了功成名就,是不是该从呢?到底,从不从?从?不从?……

舒了一口气,李治摇摇头,“没事,你听错了。”

国士须胯下,末路是英雄,草莽在山林。

老祖宗的话,就是给力,还以为又遇到一个遭天打雷劈的牲口呢,搞半天,人家属于那种出时代一大步的“疯子”。

商界奇才,工种第要是再从政位极人臣,等年老种点杂交水稻,这老牲口除了皇帝,士农工商算是混到了巅峰了,哦,还有一个,囚徒,这职业也十分新颖,这辈子自己都没办法体验了。

钱不丰侃侃而谈,娓娓道来,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论起各地的物产贸易、风俗人情,乃至地理政局也是如数家珍,其中甚至还有不少宫闱艳史,李治突然觉得,也许自己该给这位钱“不疯”买把扇子,一定拉风,而且这老牲口确实很健谈,说话一样,听起来还以为在听有声读物呢。

“如此,李公子的大业,必将空前绝后。”在唠叨了一大堆金欲良言,钱不丰下总结之词了。

“李公子?你知道我是谁了。”李治笑道。

钱不丰又退后一步,就地跪倒,声音响亮的高喝:“朕。是。”

前一个说明了李治的身份,后一句回答了,倒也精妙,职场达人的战术运用的灵活思维,总是让李治这种自诩的大战略家羡慕不已的。

“啪啪啪”,李治抚掌而笑,亲自上前扶起这厮,“朕这算是学一会周文王了吧?”

“不,陛下这是当了一次伯乐。”钱不丰笑道。

“好大的口气,那朕就看看,你这匹老马还有没有千里绝尘的国士风采。”

“汉家三千万,风月无情冢。

长住江南不知年,一心浮在天山上。

梦中犹看枯草野马与烽烟,叹:江山须如血,此生必沧海

一路涉水,淡尽了荣华与耻辱。

待来日,踏着千万枯骨,妖娆盛世的华章。

华满头,谁懂国士花开花落的寂寞无双。

荡尽滔滔千古,笑bsp;路边总角儿,笑问:先生稚语,今岁几何?

答曰:夫子今年四十五。

芳华正茂!”

钱不丰,大唐帝国千年历史上号称“疯子宰相”的铁血狂人。

李治——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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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第一更,最后时刻赶上。

第四十四章 人若无良善,不死何作为,浮生成多余

第四十四章人若无良善,不死何作为,浮生成多余

李治早上醒来,睁开眼,心有余悸的看着房顶。

似乎做了一个梦,可回想起来脑袋一片空空,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全是汗水,隐约间刚才打了一个深深的激灵,做了一个不那么寻常的噩梦,可一睁眼,只剩下呆呆的发愣,下意识的打量了下屋内,一灯如豆,摇摇曳曳的灯火,似水银泻地,那鹅黄色的光晕清冷的像首只能一个人独享的小诗,脑海里纷繁的记忆,洪水决堤似的在脑袋里左突右进,期间有悲有喜,乱糟糟的搅成了一片模糊。

真有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有点像假道士真神棍袁天罡所谓的天人合一龙虎交汇,又有点舍得小秃驴口口声声的佛门‘六如’,如梦如幻如泡影如露电,将钱不丰救出来后已是第二天了,那些金陵大狱的死囚们也都放出去了,李义府这两日也着实不易,一边要收拾自己丢给他的烂摊子,一边是自己那个悍妇老婆的生辰庆典,见人还得沿袭他人猫一贯笑里藏刀的风格,这个官做的是乐在其中,却也累的想吐上三斤血了。

吃早饭的时候,瞧了瞧坐在对面的李清河,低眉顺目的,似乎从一直冷不丁的就挥舞起利爪的波斯猫,变成了一个被太阳晒软了身子的柿子,可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看李治,似乎还是那个不高高在上,却拒李治于千里之外的官家小姐,并没有因为哥哥的“威胁”,而为谁低三下四。

吃完早餐,李治照例是去晨跑一段时间的,沿着李府后花园占地颇为震撼的湖边,深秋的早晨带着烟烟絮絮的轻雾,看的人心都有点凉了,一个人闷头闷脑的顺着湖边跑了两三圈就停下了,额头上只微微发了点热,只是感觉一个人,太寂寞了,无聊的坐在湖边的青石上,愣愣的发呆,多少时候没有品味这份令人无聊的安静了。

还有不二个月的时间就要回长安了,可为甚么自己心情如此复杂呢,既思念远方的妻子还有未出世的孩子,可又总有些割舍不掉江南的烟雨古巷,是时候在事了的时候,好好看一看,走一走,但是,和谁呢?

那个金发公主?她懂得甚么是古渡津口,雨打乌蓬船,甚么是林荫古道,风催行路人,终归还是有点隔阂的,却也不是她的错。

至于李大小姐?算了,别开玩笑了,指不定现在正在担忧小金陵王有没有蛋疼菊花残呢。

武顺再不回来,这心就不知道啥时候能平静下来。她到底有没有找到孟桃花,之间到底发生了甚么。李治就纳闷了,按照武大姐一贯的圆滑淡定表现,没理由一出手就阴沟里翻船,难不成故意在跟自己躲猫猫,在朝自己无声的撒娇玩傲娇?

李治别扭的强笑一声,差点身子歪进了身后的湖水里,看的远处持刀观望的归海一刀替他捏了一把冷汗,下意识的抹了一把被*燥的秋风吹的似乎没有一点油脂的额头,对着同样望过来的金风神示意一个眼色,万一陛下掉水里,就靠你舍生取义了,金风神苦笑的点点头,又向前走了几步,防范于未然,唉,有个不着调的主子,也得不着调一点才能活下去啊。

唉……

李治也是一声叹息,端正着身子坐好,秋天的湖水看湖面上冉冉而起的寒烟就知道,栽进去绝对跟诗情画意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一辈子英明神武扫大街不说,纯属脑袋被女人大腿给夹了。

这个时候的李治,一定料想不到,他这辈子真的会做一项被女人大腿夹脑袋的壮举,其过程之血腥,堪称惨烈,那每一声呐喊燃烧的都是血啊。

在湖边停留了一个时辰,等湖面上梦幻似得的寒烟散去,李治站在青石上,等待着,他在等待进军的消息,子那日从金陵大营回来后,王方翼第二天便率五万大军开拔了,如今按照一人三马的配备,不需几日就要到长沙了吧,一切的故事都要有个结尾,似乎是这样的吧?

李治终于在归海一刀和金风神行注目礼中,往回走了,这让已经在悄悄热身的金风神,有点热泪盈眶的冲动,世界还是阳光的,陛下也还是正常的。

还没有回到住处,李治就看见钱不丰一个人站在门前,腰挺得笔直,头发也被打理的油光光发亮,看人的那双眼睛也水亮,那是不同大狱中的死生之地迸发出的男儿血气,浑身上下洋溢着很能感染人的精神头,可又沉稳的近乎沉重了,见了李治,即使眼睛里亮的能聚焦生火了,可说出的话比以往还坚定,说的不急不缓,可却让人感觉,是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像是自己给自己换了鸡血了。

“怎么,昨天才把你从大狱里揪出来,不好好在房里捉虱子,来爷这里打酱油啊。”

钱不丰前半句听懂了,后半句半懂不懂的也不在乎,作了个臣子拜见君王的揖,面色古挫,在这一刻,李治分明感受到一股名叫“魏征”的妖风想自己扑面而来,该不会自作孽不可活,为自己领回一个以找茬为乐的大爷吧。

“不丰今早接到裴监军快马急报:王方翼的大军已经进了潭州治所,明晚将近长沙,并说两人长途奔袭中,决定邀请正在渤海演兵的刘仁轨将军一同水陆夹攻,刘将军一见裴行俭将军所持的令箭,便放弃整备径直南下了。王将军大是振奋,已经立即着手秘密准备,要在刘将军到达长沙沿湘江时,先吸引住长沙的兵力,将可能存在的一切叛贼乱臣一切料理妥当。”

李治笑道:“挺好的。不论敌人强与不强,太自信也不好,本身强大,那种潜意识里以为别人看到自己就会纳头便拜,举旗投降,于是凡事都不在乎,最后输个精光,这样的故事,以前的傻蛋已经上演了太多,情节类似,连人物性格都是一样的目中无人纸上谈兵骄傲自大,没太大意义,容易成为无名之辈的垫脚石不说,一辈子血拼的功业,也全成了梦幻泡影,锦上添花那朵可怜又可悲的花。

回信给裴行俭,叫他不要干预王方翼的行军,另外告诉王方翼一句话;狮子之所以凶猛,是因为它捉只兔子也在拼命,过分小心一万次也不打紧,粗心大意一次就过多。”

钱不丰微笑道:“陛下,若能一直如此,大唐在陛下驾崩之前必是山外高山人外高人,天下莫之能敌。”

“是吗?莫之能敌。你这话要是早说三五月,朕非仰天哈哈大笑不可。譬如你,小白圭,江南首富,但难道在商场上就真的一次大亏小错误的都没有吃过犯过。是人都会犯错,才做皇帝不到两年,可每一天朕都能感到自己在变化,有好的也有坏的,唯一不变的是,是这心。

装的事越来越多,也就越来越沉,连笑起来都不能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了,这话说起来是真没趣,可是朕憋着难受,就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别说,以前最烦那些没事喜欢拉个人念叨的人,总觉得这样的女人情有可原,这样的男人不够担当,可是现在……”

钱不丰细细的听完李治的话后,并没有急急的发表鸿篇大论,低下头认认真真的回忆着,咀嚼着良久才抬头道:“臣六岁的时候,母亲就死了,从小臣是跟着父亲过活的,也许是只有一个亲人吧,喜欢喝酒的父亲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所以臣打小就比别人懂得多一点,其实也多不到哪里,只是多些女儿家那个年纪才学的洗衣做饭缝补浆洗,甚至不怕陛下笑,臣第一笔金还是臣利用做小二的闲暇时间绣花赚来的。

这些事,臣本来打死也不会向任何人提得,要不然臣这小白圭的绰号,怕也要如曾经的金陵第一大商吕沁,唤作‘女白圭’了,所以臣从小对父亲的感情就特别复杂。

最初母亲还在的时候,觉得父亲好了不起,邻居家那个称王称霸经常打的自己哭的大坏蛋,还有他的狗,每次见到父亲,就吓到掉头乱跑,威风极了。后来母亲死了,父亲整日里烂醉如泥,连一只狗都比他精神,至少狗还能在饿了自己找食,可要是我不喂他,他不醉死也得饿死,那时候觉得父亲又废物的很,连自己被人打了问都不问。

而如陛下弱冠未冠时,想都懒得想,哪怕他已经死了,可每次想到他总觉得有这种人做父亲,是臣从小连孤儿也不如的最大原因,就连加冠的时候,都是臣自己为自己加的,以前臣说出去,没有一个人信过,那时候臣恨啊,那种自己为自己加冠的滋味,真难受。

可人到中年,这感觉也跟湖水一样,一波三折,昔日痛恨的,再想象也没有原来那种痛那么恨,相反若没有这些苦难,怕还没有我呢。如今在臣对死去的老父的想法又变了,陛下可知,臣现在是如何作想的?”

李治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的石凳,两人一起坐下说,此时的钱不丰眼神清凉如水,泛着点有遗憾却不后悔的温暖。

李治很想说点高人一等的见解,可想了半天,却哑然失笑,不知就不知吧,很自然的摇摇头。

钱不丰也不去装长辈掉胃口,笑道:“其实也没甚么,就是觉得原来连做儿子都看不起的醉鬼父亲,背影不知何时就高大起来了,高大到能当得起‘伟大’的两个字。

他爱自己的妻子爱的一辈子生不生死不死的,为了救自己的儿子,就敢跟路过村子的兵匪玩命,砍死了两个人,用牙齿咬死了一个。

死的时候还不忘用自己的身体盖住自己,陛下知道吗,当时父亲滴在臣脸上的血,是温的,像他的心,可咸咸的却像泪一样,像臣当时的心。从那个时候臣明白一个道理?”

李治笑道:“说说看。”

钱不丰精神一振,挺直了腰,带着点前辈教训后背的口气,道:“甚么是男人,能喝酒、敢拼命、爱到死、恨不完,另外——想得开。陛下做到了几点?”

李治犹豫了一下,苦笑的摇摇头,“你妹的,这么说,朕真的那么娘?喝酒二流,拼命三流,没那么大的恨,也不会爱到没完没了,就是想得开,你也比我强,这个男人做的实在让人灰心丧气啊。”

“是够垂心丧气的,所以臣一直都在这条路上努力,喝酒臣是江南商场上最厉害的,拼命臣创业时每天睡觉从不超过两个时辰,只可惜后面…臣也无缘。

爱,爱不到死,大多时是没人值得自己如此爱,恨,也同样,少有一个人能值得自己恨不完的,另外,臣也想不开,也没做多少为非作歹的事,咋已经年过四十五了,还绝子绝孙呢,要是以后还没子嗣,臣现在就可下断语,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想不开。”

临结尾的时候,钱不丰骂了一句我草你奶奶个嘴,眼身不甘,有发飙暴走丧失理智的迹象,等脱了口才惊醒,尴尬的呵呵一笑,胡子一扯一扯,滑稽。李治哈哈大笑,很具上司气势的拍了拍钱不丰的肩膀,笑道:“你啊,可以做个魏征,也可以做个和珅,朕现在心情好多了。”

钱不丰憋屈啊,这可是自己凄惨悲凉的人生切实经历啊,可此时一提,倒真有点拿自己的痛苦给别人解闷的意思,平时那个小白圭,也有傻不拉几的下溅一刻。

心情大好的李治,站起来,大声道:“爱到死啥的太伤肾,实在玩不起,咱们先喝一杯先,先把肝折磨一遍再说。”

钱不丰抬抬头,吞了一口唾沫,干笑着:“陛下,现在是早晨啊,天……”

李治哈哈大笑道:“你钱不丰不号称江南酒圣吗,喝酒还分甚么时间,俗话怎么忽悠来着,早晨一杯酒,不死九十九。难道你刚才骗朕的,你欺君?”

钱不丰恬着脸强笑道:“哪能啊,臣能喝,能喝还不行吗,没得说,有多少喝多少,三勒浆、葡萄酒,要怎么混就怎么混,臣喝酒历来一次都没吐过。”

李治大为惊讶瞥了一眼信誓旦旦的“不疯”同志,收回视线,终于服了,翘起大拇指,“你强,真的?朕当晋王的那会儿,没少被程咬金尉迟恭那群活王八坑过,三勒浆葡萄酒的喝完就不说了,关键是喝完后,那两个老货还丧尽天良的绑架了朕、萧陵、李敬业、房遗爱几个,驾着马车在长安城外龙首原上顺着渭水河畔的草滩狂飙,一路上跑啊跑啊,吐上三次那是基本水准。

有一次,萧陵差点打破了人间和阎王殿的终极隔阂,一路吐的就没挺过,等下了车就是下面那个啥啥啥都缩水缩了老大一个尺码。更风干发瘪的香肠一样,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啊。”

钱不丰倒吸一个冷气,幽怨盯着李治道:“陛下也想?微臣真的还没有儿子,那个地方至今还重任在身。”

李治无语,这老货今天发骚了?先是一通悲情攻势,都快让自己泪奔了,这下,又如此,真是人老心不老,“夫子今年四十五,芳华正茂”,真的一点都不假,甘拜下风,没了脾气的李治道:“没事,改天朕让小桂子把他割了,无官一身轻,朕想必没了那个也差不多。”

钱不丰夹紧双腿,没敢接话。

李治笑容迷人,心情豁然开朗。十六岁,花季,花瓣或狂风,或雨霜,却总要全凋谢完剩下的刺的,等哪一天这些刺再被生活磨圆磨滑了,也就如今天的钱不丰,口头上想不开,其实比谁都想得开。

四十五岁,李治终于有点明白,为甚么男人四十一枝花了,这个年纪的男人,精神世界饱满,神经早已进化成霸王花了。

李治一脸唏嘘和释怀。

钱不丰则很平静,眯着眼笑着,如果自己能有个儿子,也这么大了吧。

李治感慨道:“我说老钱,朕啥时候有你这境界,金刚无敌了。”

钱不丰翻白眼,神色语气颇为古怪的道:“陛下也想绝子绝孙?”

“咳咳咳……”

李治大声咳嗽,呼吸不畅,被气的剧烈喘息,指着无辜的钱不丰,无言以对那拿自己的痛苦打击别人的疯言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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浔阳江头,有春江花月的古雅;鄱阳湖边,有长天秋水的豪迈;柴桑山下,历来不缺传奇的纷纷扰扰。

“诸葛亮舌战群儒”、“群英会蒋干中计”、“柴桑口卧龙吊孝”,陶渊明难忘不能不敢忘的故里,“江自庐江寻阳分为九”,这里是柴桑山下,江南道——浔阳。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一曲《琵琶行》,一个落魄文人,一个已作昨日黄花从良的风尘女人,让浔阳城名满天下。

掌灯时分,暮色苍茫,一支商队打着谁也没听过的旗号,进了浔阳城,一名管家模样的人与守门的小兵小声嘀咕了几句,后面数辆遮盖严实的马车竟没有检查便入城了,只留下一帮心满意足的小兵,在一起商量怎么用今天偶得的天降之财,才能吃的最多玩的最畅快。

一进城,货车与护卫便去了客栈,那数辆车却七拐八弯的到了一间别院,直接驶进了车马进入的偏门,别院不大不小,一看便只能是浔阳城豪富人家的,却富的不算扎眼。

“二爷、候爷,一路辛苦了”一个独臂青年笑着迎了出来。

“一别经年,要离也多有风尘之色了,一只手臂都不认识了,昔日的一代俊杰成这般废物,老天有眼……哦,是可惜了,你看我这嘴。”

候弦高似乎大是感慨,却故意伸出两只手,抢先着要和张要离相握。

这股无言的嘲讽,让一路上本就对心胸狭窄的候弦高忍受不了的蜀王李悼,脸色更加阴沉了,那股翻腾在心里的杀意浓烈呛的他脸色涨红,撇了一眼站在一边按剑无动于衷的离水,生生的抑制住了那份杀意,可杀意这东西,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只会让自己在善良中懦弱。

“一般一般,丢了只右手,这不还有左手吗,照样逛窑子搂女人,照样喝烈酒兑血,杀人照样是切瓜看菜的利索,倒是小金陵王你,现在没了金陵,成了丧门野狗,不知道以后还叫不叫小金陵王了,这我得请示我家主公。

不过候兄要相信,在张要离我心里眼里以及屁.眼里,时时刻刻怀念着瞻仰着痛快着的都是是小金陵王你,忘了那让你成丧家狗的金陵二字吧。走,先痛饮一番再说了,二爷,你先请。”

张要离舔着脸当着候弦高的面冷嘲热讽起来,就差破口大骂了。

李悼哈哈大笑声中和张要离进得厅中,案上酒菜已经摆好,张要离敬了李悼洗尘酒,便侃侃起来。

外面的候弦高怒的不行了,脸色红成了涨紫色,鼓起的胸膛跟发春的青蛙一般,饥不择食,恨不得立马将张要离生吞活剥了。

“少爷,需要离水出手吗?”

候弦高神经质的看了一眼离水,突然古怪的笑了笑,一把搂紧离水,大笑着走了进去。

大厅中,李悼收敛了本就没有喜悦的笑意,看着搂紧离水,双手在他身上大肆揉捏的候弦高,面色平静的当着候弦高的面,收起了那份自己大哥亲手着张要离送来的书信,大哥终归是自己的大哥,不就是得罪一个小金陵王嘛,大哥帮自己把女人抢过来。

可这种事,大哥,悼如何能让你帮我,悼不仅是你弟弟,同样也是一个男人,虽不比先贤们铁肩担道义,可再无用,自己喜欢的女人总要去争,靠自己,争回来争不回来都无所谓,争回来固然可喜,争不回来,再让大哥出手。

有所谓的是,自己总不能永远活在大哥的庇护下,做个长不大的种子树苗,永远汲取大哥的养分。

张要离先是说了一番等待李悼的经过,然后说了一番如今长沙那边的情势,李悼没问,倒是候弦高不断的关切询问着,自是一番感慨唏嘘。此时他也懂得一点现在的处境,没敢在口头上说李恪,要不然候弦高确定对面把脚翘在长凳上,一只手抓着一整只烧鸡满脸油污乱啃一通的张要离,会一手掐死自己,离水很强,但玩左手刀的张要离,白熊在他手下,永远走不过一招。

而现在,白熊已死,他连一招逃生的机会也没有。

恍然中,候弦高感觉背后一阵冷汗,丢了金陵,丢了那一江风月,自己只剩下匹夫之勇了?

望着离水,再望了望偶尔偷偷瞥一眼离水的李悼,候弦高突然觉得自己又有资本了。

张要离睁大眼,笑道:“噢呀,‘猴哥’,如何这般神秘兮兮的回来?你那把引以为傲的一熊,一鱼,一白马呢。”

李悼道:“冯白马被人废了,现在当了个和尚,儿子冯小宝也做了小沙弥,那白熊被当作苦肉计的牺牲品,多半功败垂成被分尸了吧,至于那条小鱼,”李悼对着身子些许微不可查颤抖的离水安慰道:“我那九弟,平生最爱莫过于美女,至今也是运气好,要是遇上了一个权力欲.望盛如吕雉窦太后的,怕早已天下大乱了,真可惜,即使是刺客,他铁定不会杀,此时多半已经……哈哈哈,大家都懂得,是不是,‘猴兄’?”

平生最爱二个半女人,第一个;孟桃花,可望不可即;第二个,可望不可即;最后半个,李清河,可即却没来得及。

候弦高脸色依旧,微微一笑:“谁说的,离水历来从无败绩,任务不成,绝不后退,我相信她等待着最后一击。”

“唉,猴兄啊,大家已经到了船翻人亡的江畔了,波涛汹涌,看着就让人害怕啊,你咋还有心情开玩笑呢,最后一击,难道准备等我们死后,再用自己平的跟镜子一般的双.乳夹死皇帝。”张要离叹息了一声:“蜀王你说说,怎么才能让鱼玄机的胸憋死皇帝小儿?”张要离的语气很悲伤,忧国忧民,双目炯炯生着促狭。

“好了,别说了,一路行来,我们此时却已危如累卵,一战都不能输的。”

李悼先撂下一句对大势的判断:“所幸老九这次玩昏了脑袋,那甚么裴行俭、王方翼都是哪里冒出来的毛孩子,向来无战绩,不去长安请尉迟恭、李绩、程知节,却派来两个名不经转的货色,真当人人都是周公瑾霍去病。

稚奴从小向无主见,容易被蛊惑,极其听他家那个夫人武媚娘的话,容易意气用事。面对如此皇帝,只要首战胜,不要再逼进京师长安,南下扩充,以免陷入无可回旋的僵局。

这样,我那位九弟必定心高气傲领军来争,离开金陵,到时我们的机会才真正的到来,全力以赴的背水一战,自古以来篡位者少有功臣,大哥准备些许年,可也经不起和天下为战,只要能一击击杀老九,便有了机会,到时便是另一番天地。

由大哥全力稳住江南,至少不使江南转向老旧关陇门阀势力。一旦江南稳定,便可联合那些支持三哥的关陇门阀和前朝权贵们,天下大势,可矣。”

“哈哈哈,二爷言之有理也。这小皇帝啊,太把女人当回事了,女人玩够了甩了不就完了,怀了孩子生了养大就是,谈甚么风花雪月,你侬我侬的,谈过了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和以前一样玩。”

张要离一腔肺腑之言,难得的得到了候弦高的一致认同,旁边的离水脸色微微黯然,李悼轻笑,好兆头,要离干的不错,好兄弟哈。

张要离说完哈哈哈大笑,很少人知道,张要离只有一个妻子,没有小妾没有外室没有嫖ji过,除了嘴上风骚,比最正派的道德君子还要道德,十成十的。

候弦高默然不语,良久一笑:“张要离,一只手,变化很大啊。”

张要离明白候弦高的嘲讽,却也只是淡淡一笑:“一个怀了的女人,手无缚鸡之力;一个自诩天下第一的高手,却生生的让她断了右手,这个世界上,原来绝对的实力也不意味着绝对的胜利,小人物也可以书写百万大军难书的风云。”

“你难道要学‘要离刺庆忌’?那就太好了,候某拭目以待。”候弦高笑道,要离可是死无葬身之地的哦。

“看来,‘猴兄’很不以为然了。”李悼轻笑出声。

候弦高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好了,”张要离霍然站了起来,把手里那吃了一半的烤鸡扔到门外:“主公有一个更简洁更直接的办法,一举稳定江南,乱天下”

“噢,张兄快说说。”候弦高急道。

张要离脸色出奇的沉重,到廊下看了看远处戒备森严不断游动的密卫,穿着如同最普通百姓。

轻轻叩上门,回身低声道:“小将王方翼亲率五万大军,已经屯扎在长沙城外的城镇处了,意在威慑主公,等待刘仁轨只愿。呵,想法不错,不过小皇帝能想到的,主公又岂会遗漏,论血统,他拍马也比不上主公,主公的办法是:三千铁卫,潜龙在渊。曲线争霸,秘杀天子”

“甚么时候?”候弦高、李悼、离水三人神奇的同时问道,默契十足,可没有任何人去注意。

“明天晚上,金陵刺史李义府夫人杨氏生辰大庆,李义府既然誓死选择效忠他女婿,那就让他全家到黄泉路上鞍前马后吧。”

“好”候弦高拍案尖叫一声,狂笑不止道:“果然是同父异母的好兄弟,想到一块儿了,这一次,谁能撑的最久,谁就是笑到最后的,就能握住那最后的屠刀,一把砍向兄弟的屠刀。

哈哈哈,兄弟相残,历来就是这天地间最好看的大戏,今日得见,得慰平生,得慰先父。死而无憾,快哉快哉啊哈哈哈哈。”

离水轻轻的上前,芊芊玉手将李悼杯中的酒举起,一口饮尽。

“当年兄弟明月踏歌,饮酒那得留残?

今番明争俊杰三千客,暗斗英雄十万兵,不死不完。

子牙出世,垂丝钓主,飞熊入梦,骨肉相消,喜从何来?答曰:天下涂炭,生灵慌慌,喜从悲来,悲极而喜

王孙公子,国士公卿,司徒宰伯:人若无良善,不死何作为,浮生成多余。

言罢,一人怒,一人愧,一人大笑

第四十五章 一个疯女人

第四十五章一个疯女人

暗杀?

自古以来,没有一个国家能靠暗杀战胜敌国,更没有一个国家,能靠暗杀稳定自己,李恪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非成败悬于一线,若想大业成,只能在悬崖上舞动尖刀,从一开始,李恪就准备背水一战。www.65txt.com

李悼自从知道了哥哥的计划,心就从没有平静过,每过一段时间,就很有规律的会想起兵败家破人亡之景,就忍不住喘息个不停,可惜他不能劝阻的,既然已经走上了不归路,无疑,已经坐在了赌桌上,筹码自然是彼此的生命以及万千绞入其中的兵士,可为了胜利或者此刻应该说为了生存,不择手段就成了理所当然。

李悼喘息了一阵后,仔细的打量着张要离,低沉的声音跟铅黑如墨的重云一样透着股难以掩饰的压抑沉郁。

“要离,悼信任大哥,相信他的聪明才智,可这并不能去掉我的担心,我要知道,你们究竟如何计划,三千人,不是哥小数目,如何进城的,凭甚么说能杀得了老九?老九初入江南,身边只仅仅数个高手,可已经是难于应付了,如今虽然老九将金陵大营五万大军开出秦淮之地,安知没有诸多防备?别忘了锦衣卫的存在,一旦杀不了,大哥他日若功败,老九还有满朝文武绝不会让他能如李承乾一样圈禁着活到现在,后果不难预料,要离啊要离,你可不要瞒我啊。”

“说的对,说出来,让我们也好好想想还有甚么遗漏没有。”候弦高在阴沉的瞪了离水一眼后,压住心头的怒气,此时一听如此性命攸关的大事,暂时把这事记在心上忘在脑后,回头再说。

张要离思忖一阵,突然猖狂的大笑:“二爷和候兄担心得也对,不过此事绝不是心血来潮,三千人自然不是个小数目,不过二爷啊,这要是有个大人物里应外合……”

“此人即已不是李义府,还能是谁?”李悼皱眉不解,金陵的大人物,她能想到的只有李义府一人,也只有他有这个能量神不知鬼不觉。

“我知道是谁了,怕是我那位蠢的像头母猪的好干娘吧。”候弦高猛地一笑,邪气的有点古怪,眼睛里似乎流淌着一丝不那么寻常的味道,似乎和这个干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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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瞬间候弦高给李悼和张要离最直接的印象,那丝笑意是个人都能看出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悼对自己大哥最为器重的张要离很是敬重,虽然上次任务战败,但张要离并没有成为废人,依然犀利的在某个时候甚至能翻盘,而且他那一只手也是为了自家丢掉的,因此李悼还是一口一个“要离”的叫着,一如往常,很是亲切。

而张要离也把李义府夫人杨氏的事情娓娓道来,说的李悼摇头无语,离水不可思议,候弦高则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不耻和放荡之意。

李义府一辈子自打懂事以来就不曾浑浑噩噩,终于精明了大半生赢得了让人又忌又羡又鄙的“人猫”,享誉大唐官场,私下里甭管如何臭骂这人表里不一,面上一表人才,其实心胸狭窄小人心肠,是能结识却万不能掏心掏肺相交的那种。

可人所不知的时候,只有李义府懂得自己其实不精明的,甚至堪称愚蠢,他这辈子做了二件错事,其中第一件便是娶了杨氏,娶了一个凌驾自己二十多年的悍妇。第二件错事,就是没有下定决心休了这婆娘,一错再错,错到了现在,并且一直可能要将错就错到不是她死就是自己下地狱的那一天。

令李义府不甘,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个懦夫的是,他竟从来没有想着反抗过杨氏,更没有像一个男人一样打过自己的老婆,直到那一天,李清河回家的第二天,李义府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打了杨氏一巴掌,于他来说事后惶恐愧疚可又怒气依旧,可于杨氏来说,却不吝天降雷霆,让这个骄横的二十多年的小女子,彻底失去了昔日乖巧的心性,作出了一件差点让李家满门抄斩的天大错事,也许,对这个有丈夫爱儿女孝顺富贵了一生的女人来说,此事才是她从一个“女孩”成长为“女人”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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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恶妻,让李义府心中酸苦,只觉得自己这金陵刺史位高权重八面玲珑,何人不敬何人不重,可在自家里却跟个龟孙子一样,也就在床上还能男人爷们一会儿了,以前还能以此安慰一下自己受伤压抑的黑心肠。可昔日嫩的像朵带着欲滴露珠花骨朵的夫人,如今已经残花败柳到可以称得上“老夫人”了,很多时候,都是杨氏连吓带哄才让李义府“”的,期间的滋味,李义府表示绝不能让人知道,要不,以如今厚黑境界,这金陵地段实在没脸爱民如子下去了。

不过到底是金陵刺史,甭管他是李义府张义府,刺史两个字本身就意味着,命犯桃花,随时随地可以贷款到一屁股风流债,以前李义府是有有贼心没贼胆,现在李义府觉得,是该好好补偿一下本该三妻四妾的自己了,于是,在一个正确的地点一个正确的时间,李义府遇上了一个正确的女人。

那是一个颇为诗意的夜晚,长夜漫漫,独自坐在书房的李义府手里执着毛笔悬在半空,对着掀开一半的窗户怔怔发呆,雨打芭蕉,水绿色的芭蕉叶在夜晚黯淡的烛光下,竟仍旧翠的似乎能把全部的绿色顺着芭蕉叶上面的雨水,也滴下来。

潇湘夜雨,夫人应该去找她的那些闺中密友们谈天说地去了,又剩自己独处了,这凉凉的风,吹在身上也显得难以忍受了,放在昔年怕是要吟诗一首方才尽兴的吧。

也许真的有缘分一说,在这个最能惹人寂寞的清冷雨夜,一阵歌声打断了李义府李人猫的自怜。

那是一首悲戚伤感的曲目,李义府历来是不大爱这类曲目的,然而今夜太无聊,无聊到他必须得找个东西打发一下时间,于是撑起雨伞,李义府没有告诉一个人,悄无声息的从偏门出去,一个人在雨中循着歌声信步而去。

烟寺晚钟声传来,金陵城沐浴在飘摇的细雨中,这注定了是一个多情的时节,李义府最终立在“德馨园”,这是金陵城最大的梨园了,历来不缺达官和贵人,当李义府听着那首《梧桐雨》走进德馨园的时候,寻了一个僻静处坐下,如寻常看客一般要了几盘小吃茶点,有一口每一口的吃着,可嘴里嚼着的的到底是米糕还是蜜饯,心里是没在意的,因为他全部的心神都被台上那个“虞姬”吸引了。

“虞姬”一上场,水袖轻摆,霎那间便是个满堂彩,单是那妆扮后的容貌打扮,未见虞姬也无憾,体态丰满,露出来的肌肤雪白的眨眼,在晕黄的烛光下,带着朦朦胧胧的仙气,像是梦中一个仙子正在缓缓走向迷迷糊糊的李义府,眼角眉梢尽显的那一段风流,少有男人能视如无睹的,李义府嘴里嚼着也许是米糕,可那双冷酷的眼角不知何时柔和了曲线,充满着少有发生的——醉意。

“赏!”

打赏的声音和抛上台的红绡金银没有辜负“虞姬”的高人气,李义府出来没有带多少金银,只有十两,不过没关系,他李义府的十两,就是别人万两、十万两也比不上的。

“金陵刺史李大人赏银十两。”

负责报幕的堂倌一声清喝,一切不出所料,满堂立马安静下来,文史打扮的李义府负手上前,那“虞姬”也美目流转在这位难得一见的大人物身上,流萤一般的秋水眸子晶晶亮,那还没被红尘磨灭的小女人的纯真,潮水一般漫过了李义府干涸的心。

莲步轻移,腰肢款款,“虞姬”撵着衣角,低眉顺眼的行至角门口,眼波微动,突然一个转身,水袖似龙卷风环绕,长卷漫天散开,荡在“德馨楼”半空中,连空气也被水蓝色的水袖搅起层层涟漪,本来因为李人猫的不速而至而沉寂的气氛,也被这叹为观止的绝技重新引爆,又是一阵轰然的叫好声,喝彩的观众有不少喜的眉开眼笑,这些人,每一个都有能力将这个德馨楼的当家花旦,娶回去做第七房小妾,李义府自然有这个能力,但知道的人都知道他没有这个胆量。

接着,“楚霸王”出场了,李义府重新恢复了高高在上的金陵刺史做派,冷眼欣赏着“楚霸王”英雄末路,整张脸没有一块肌肉在动,眼神也失去了焦距,脑海中盘旋着的全是那个回头大张水袖的“虞姬”,那走来路上听来的《梧桐雨》经过刚才的一面之交,彻底在心田发酵了。

“虞姬”终于开始悲歌了,这下算是霸王别姬的高.潮了,场面理所当然的安静下来,可听到歌声的李义府如释重负的笑了笑,没出声,那种好似在不经意间已经偷了自己心的歌声,终于又来了,才一会,却感觉过了好久,李义府突然明白自己刺客要甚么了。

唱了甚么,李义府没有听见,却在歌声将歇未歇的那刻失态了,起身高声叫了一个“好曲”,随即二话不说将自己贴身的一块玉佩打赏过去,台上的“虞姬”看的仔细分明,对着这金陵父母官嫣然一笑。

那一笑的风情后,李义府彻底下定了决心——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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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考试结束,第一更。RO!~!

第四十六章 李义府的红袖添香

第四十六章李义府的红袖添香

戏终人未散,不过这并不影响刺史老爷李义府代表大唐官府关心女艺术家们私生活。三五中文网

戏终后,李义府不出所料出现在德馨园的后院,对于出手阔绰的豪客,德馨楼可以有原则底线卖面子,可这位老爷,德馨楼的班主实在淡定不下来,不需要李义府吩咐,主动识趣的叫来无动于衷波澜不惊的“虞姬”,自己很无良的退了下去,还不忘把门带上,这份细心体贴,连李义府也觉得此人做一个戏班班主着实屈才了,至少做自己的狗头军师,就这份机灵劲,够资格了。

粉墨登场,粉墨下场,“虞姬”脸上没来得及卸妆,依旧是那个“虞姬”,可面前坐着的却不是“霸王”了。

“奴家小字,承蒙大人垂爱,今日肯赏光德馨楼,又让您破财,真让小女子受宠若惊,这是班主还与大人的玉佩,大人请收好,此厢多谢大人,小女子有礼了。”深深的一礼,蹲了下去,一言一行,老于世故,圆滑不失距离,懂得三分在李义府看来很幼稚的自保处事之道的,倒也不笨,李义府没失望。

眯起眼睛打量,很美,人如其名如轻展,美的不给任何人侵略性,宜其室家,这样的女人无论是做外室、小妾都是上上之选,可正房的话,性格柔弱了点。

仰起头来看李义府,两人目光预想到的撞击在一起,一个久经官场,老狐狸一个,厚脸厚皮黑心,可有着一副风流倜傥的相貌,静坐之时,气质威重斯文并举;另一个,风尘三年,也早已和冰清玉洁诀别了,可此时两个都不是雏鸟的男女,竟都有点脸红。

李义府尴尬的咳嗽一声,不出声则已,这佯装打破尴尬的局面的青涩举动,一下子让看多了花言巧语的捂住嘴笑出声来,看李义府的眼神更加不同了,从暗暗的在审视打量到悄悄的评价欣赏。

“,你是哪里人氏,学的如此好的曲子?”李义府找了个话题问了句。

“奴家江陵人士,因为家穷,便跟着父兄逃难到这里,靠点戏艺勉强过活。”神色坦然,寥寥两句,不曾流露出一丝黯然,家穷?穷到甚么程度要逃难到外乡乞活,没说,李义府也懒得问,可对女人越加的欣赏了。

“哦”,李义府点头应了一声,“天色不早了,明日……明日我再来……看你吧,到时换个曲子吧,夜雨潇潇,唱点欢快的曲子,再伤情的过去和当下,一旦心里轻松了,没有走不完的路,除非是绝路,另外这玉佩你收着,自己留着吧。我知道你们这行的规矩,出去我会对你们班主说,玉佩我收回去了,夸他两句也就是了。”

闯荡江湖已非一日,十分善于曲意逢迎,虽也有避不开的“无奈之举”,可也是在这份无奈中,这个女人短短三年,情商一次次突破,早非昔日怀春少女,可听了李义府的话,还是不可避免的那颗悬在半空没有一点安全感的放心,一阵颤抖,可一想到李刺史家中有老虎,暗叹,深深一礼:“大人是性情中人,有心了。”

李义府笑了笑,大袖轻展,飘然而去,对他这种人过中年,看遍了波涛汹涌的官场老贼来说,等待、欲擒故纵、步步为营、步步为赢,不过是最自然的本能,而已。

第二天,雨过天晴,相同的是,仍旧是个夜晚,这次李义府到来时,位子是排在最前面的,甚至水袖漫卷云散间,那带起的风都能将李义府一身白色士子服的衣袂吹起,每当此时,李义府便闭上眼深深吸一口气,闻着空气中那股很淡很淡隐约可嗅的微香。

今天,果然一改往日,唱了一首轻快的曲子婆娑》

“天青烟雨月晴,娑婆淅沥云仙,

雨淅淅女儿浅笑,轻轻的笑声杳若空蒙,

浅望风音,冷香啼青,寂寞琼窗,望断青山交叠凌乱,

佛祖拈花,惟迦叶笑,既而步往极乐,悟道在一笑之间。***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爱恨悲喜不过一念。

怯由心生,怯乱人心,

君行万里征途,安心千般苦,君若还念妾,

迢迢远远也须回顾。”

末尾那几句,是为自己唱的,怯由心生,怯乱人心,却是为李义府唱的,也许只有怦然心动才能形容李义府当时的心思,一阵令他颤抖的乱流炽热的流过激涌到他的胸口,此时此刻此景,遥望着望向自己的秋波眸子,早已下定决心的李义府,开始魂不守舍了。

方才的那段不过是个锲子,自己改的,接下来才是正剧《合汗衫》。

一个“合”,预先剧透了结局,一出从头没有大的心情起伏到结尾的爽剧,这种市井传唱写就的曲目,无论台词还是深意都不入李义府眼里,不过今日,他听的滋滋有味。

合着节拍,翘着大腿,颇为惬意悠闲。

散戏后,李义府招来班主耳语了几句,班主也下意识看了看独自站在台上不敢看人的,应承着点点头,同样还是那个后院,李义府也同样如昨天一般静等着,仅仅只有半柱香,李义府喝了三盏茶。

门口闪现一个清影,洗尽铅华的让瞧惯了自家黄脸婆的李义府眼前一亮,原来女人素面朝天当真可以天生丽质,动人的像刚刚拨开的荔枝,剔透的晶莹,白嫩的让李义府心跳的更快,和所有男人一样,李义府在这个时候露出一个不装逼正常男人该有的赞赏。

一直没有闪现出自豪的神色,也没有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举动,只是甜甜一笑,算是回报了李义府无声赞美,可心的女人。

两人对座,执黑,李义府执白,最后一百手李义府不动声色的放了几次,装作没看见,输了。

“不想赢?”李义府难得的笑问道。

“您是大人,如何能输给一红尘女子,这不合规矩。”收拾棋盘,浅笑轻声回了句,不急不缓,不卑不亢。

若能娶此女,夫复何求?

一霎那,李义府竟也厮回到年少不懂事的花季岁月,这之后两人聊着,没有明确的主题,漫无边际,这之间,李义府的笑容越来越多,渐渐不觉间恢复那副谈笑自若,语出幽默的李人猫风采,不觉间竟也频频出了温柔的笑声。

借着几分醉态,李义府缓缓的将拉进自己的怀里,羞红了脸,左躲右避不及,欲夺路而逃,可又被李义府抓住手臂,拉了回来,李义府像是被压抑的火山,彻底爆发了。

亲吻的吻,跟下雨似得,连续不断,啧啧有声,脸上、脖子、胸脯、大腿、大腿中间那个啥啥啥,一个也没有放过,在李义府的热情中,的心溶化了。

也许是一炷香,也许两柱,风雨停了,像被抽了骨头的美女蛇倒在李义府的怀里,任由他的手在自己后背、圆臀上依依不舍的揉捏,她能感受到李义府对自己的依恋,李义府醉眼朦胧,可眼神清亮,他胡乱的揉捏着的肌肤,一点谈不上粗暴。

兴起,这不算老的家伙,一声很神奇的虎吼,重新压上去,梅开二度乐无边,拼足力气咬牙承受李义府的撞击,她不是第一次了,可今日和这个自己第一个欣赏的老爷,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人贱可夫,只有在高.潮来临之前,才会颤抖的尖叫一声。

“相见恨晚,。”李义府突然道了这么一句,他欲仙欲死的几乎把怀中的揉进身体,对女色没有太强烈要求的李义府,被这个征服了。

当李义府沉沉睡后再度清醒时,正坐在梳妆台前打扮,李义府一把从后面抱住他,“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套用一句人所共知的台词,李义府一生说过许多谎,做过太多他都不记得说过的承诺,但要是能剖开这老狐狸的心,你会吃惊的发现,至少此刻,这一句,李义府说的是他的肺腑之言。

“卖艺之人下九流,有自知之明,奴家身子给你了,是奴家三生有幸,奴家不求甚么,大人也不必承诺甚么,只要不烦,便可来看看,如此便好。”

李义府沉默了,只是拥抱更紧了点。

在李义府不算长也绝说不上短的生命长河里,说的豪气装逼点,花容月貌的女子送上门他都不屑看上一眼,并不是脱光了漂亮女人就能爬上他的床的,这和杨氏无关,李义府天生便是为名为利而生的政客,他喜欢玩弄手段,沉醉在阴暗处看着操纵别人,那不仅有一种心满意足更有别样的安全感,万贯家财如浮云,养尊处优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掌握,自己的和别人的,可的一句话,却让李义府有种真正的欲哭却无泪的悲凉和大笑的冲动,混了大半生,连一个小妾都不敢娶,是不是颇为可笑。

李义府想到这里,竟再也忍不住,哭了。

“大人?”轻唤了一声。

“不要叫我大人。”李义府深吸一口气,笑着摇摇手,抹干了眼泪。

“大人不必如此,惧内也是大人疼爱妻子的表现,是个戏子,与同论,名声臭不可闻,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值得,公平不公平幸福不幸福,奴家都不曾在意,大人无须在意,快乐就好。”扭过头,不去看趴在自己肩膀上哭泣的李义府,耸人听闻啊,金陵刺史,微笑着像个大姐姐轻拍李义府的头,一切那么滑稽,却又那么让人心不再如斯。

“我有钱。”李义府道。

“很好啊,奴家胭脂水粉有指望了。”清淡的笑道。

“我是金陵的土皇帝,父母官。”李义府加重了语气。

“那奴家是不是要把大人也当作‘父母’官啊?”“父母”两字咬的音,贼重。

笑声如风铃,别样风情。

李义府的心更纠结复杂了。

“我家有个母老虎。”李义府闷声说出了让自己丢脸的事实。

这次没有说话,李义府也是,不知道李义府的苦,杨氏若仅是一个寻常人家女子也就罢了,可惜他还是弘农杨氏的女儿,弘农杨氏比不上七大世家,但李义府也比不上弘农杨氏,当今皇后武媚娘的母亲就是出自弘农杨氏一员,势力可见一斑。

还有就是,杨氏知道自己一个秘密,性命攸关的,这让李义府忌惮七分。

“大人,早点回去吧,明天还要处理公务呢。”

“你不想过好日子,和别的女人一样富贵荣华?”李义府揉了揉她的眉毛笑道。

“苦惯了,比别人更想,也正因为如此,也比别人更看的清楚自己这种戏子和富贵荣华中间的那条鸿沟。若大人能说服夫人,为大人小妾,受气不提,真能活的长久?”笑问道。

“你呀,就不能孩子一点,笨一点吗?”李义府爱怜的温柔搂过她。

“本来就贫贱,再笨一点,就真的没救了。”笑道,豁达如海。

李义府含笑吻住了,泪眼朦胧,总有一天,我要让这世家门阀再无法张扬,要这五姓子烟消云散,要下品寒士都能随自己心做自己事,要天下有情人得已眷属,李义府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更有做个好官的潜力,做个好官似乎也不错。

恍然间低下头看着,李义府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个新的人生目标了……

时光荏苒,又过了一个月,李义府因公务繁忙,实在脱不开身,没有去看,直到李清河回到家的第二天,李义府确定李清河绊住了杨氏,才悄悄的溜出来,“杀气腾腾”的奔向了那个熟悉的小院。

熟悉的地方温馨依旧,只不过门前多了几盆好看的映山红,居然喜欢如此简单普通的花,原以为是甚么幽兰清菊梅花的,李义府含笑入内。

这一个月来,李义府春风得意,办起公务来人也像年轻了二十岁,浑身流动着用不完的力气,甚至有一天早上起床,他还大叫了几声“杀杀杀”,像个嫩青小屁孩,所以一跨进德馨楼,李义府便迫不及待,疾步而行,他甚至可以想象静坐在屋里绣花,见到自己时那无声而笑的恬静,那份温馨让李义府窝心。

只是,委屈了她……

李义府一边往里走,一边奇怪,那个小侍女萍儿呢,那还是自己买给她用的,往日里只要自己一出现,她就会慌忙冲上前然后引路在前,今日为何……

萍儿机灵,稚嫩可人,嫩的能滴出水来,可惜李义府这人做官没有官德,私生活比起正常人的确没话说,几乎可以说自虐了。根本没有动过别的心思,今日兴致高,本想逗逗这小姑娘,没想到见到萍儿时,这小姑娘正背对着门在哭泣,无助的还不时跺着脚,声音小小的,不看见走近,根本听不见。

李义府搓搓手本待吓她一吓,可李人猫何人,第一眼便看见出事了,冲上前冷不丁的喝道:“萍儿,呢,出了甚么事?”

萍儿不哭了,可也不动了,她泥塑的菩萨一样睁开小眼睛,一看见是自家小姐的“奸夫”,立马找到了主心骨,上前边哭边把事情说了一遍。

话只听到了一半,李义府掉头就冲出去,头上的高冠被风吹在地上也不顾,披散着头发骑上停在门前的马,马鞭清扬,“啪”,清脆一声,飞奔而去。

萍儿呆呆的留在原地,看傻了,双手合十,求菩萨保佑,老爷一定要救回小姐啊,小姐待萍儿很好很好的,再没有这样好的小姐了。

五雷轰顶一般,全身的血液在急速刮过身体的风中,肆意的咆哮,以前李义府常听说有为爱殉情的痴情男女,每每连发表一下评论的兴趣都没有,只觉得这种人笨的活着就是个多余,直到现在,可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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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跃马秦淮河

第四十七章跃马秦淮河

秦淮河边,一个暗红色纱衣的女子被几个仆妇推到了河边,河边不少观望的船只在远远的地方穿梭不止,想必又是大户人家在处决奴隶家奴吧,虽说此事告到官府那里,是有明文规定的,可是家法、宗族之法,历来都盛行地方,官府要想治理地方,睁一只眼监督其不能过分妄为,但也闭一只眼。www.65txt.com

也算是官府和地方豪门大户和谐相处的潜规则,潜的让普通百姓蛋疼。

“一个戏子,也像嫁进刺史府,真让你进门,我且不说,老爷的脸也丢尽了,所以,同位女人,只能对不起了。”杨氏冷眼望着想要登上凤凰枝的女人,冷声冷语的,一派大妇做派。

“听说夫人有个女儿?”脸色苍白的问道。

“叫清河,比你漂亮。”杨氏脸色缓和许多,可眼神依旧坚定不变。

“以前清河小姐曾经蒙面来过德馨楼表演过,受清河小姐指导过几次,替我向她说几声谢谢。”

“想要以此来打动我?未免把我想的太简单了。”杨氏脸色谈不上狰狞,这样的事固然与良善、贤惠搭不着边,可在大唐如此这般,平常的只能作为一段可能只有一天时效性的谈资,之后,烟消云散。

“哎。不管你信不信,从没想过威胁您的地方或者别的,能找到一个不错的郎君,不用抛头露面,做个在家缝缝洗洗的小脚女人就知足了,我这种想法想必夫人这种大家出身的女人一定觉得可笑吧。”

“没有,你若不是个戏子,哪怕只是穷人家的,就凭你这几句话,谈得来红得我开心了,通房丫头也不成问题,老了也包你吃食,可你偏偏下九流,我家老爷未来可不止是个金陵刺史,他金陵也不过三十多岁,年不过不惑,未来是要进入内阁出相的,在这之前,我不能让他跟一个下九流出身的女子在一起,要是他以前那些恩客逢人便说,李义府的小妾曾经躺在我的身下如何如何,你让我家老爷如何处置,你叫是吧,名字美,人比我年轻的时候漂亮,可比不过我女儿,一切只能怪你投错了胎,又遇到了一个一心要让自家丈夫飞黄腾达的狠心夫人,记住了,下辈子投个好胎。www.65txt.com”

杨氏闭上眼,不去看绝望的脸蛋,冷冷的说,这个时候的杨氏,一反以前贪财无度的面目,能把李义府困住的女人,光凭家世和一点把柄,怎么可能?

“不必了,这辈子全部忘了,下辈子从新开始也不错。”一个神奇的女人,要不是留下的泪,和不断留恋看向周围的眼神,还真以为彻底大彻大悟成仙了呢。

“也好。”杨氏决然道。

声音刚落,押住的两个杨氏心腹仆妇推着到了边上,眼前便是滚滚东去的秦淮河水,一江流韵胭脂似血的烟花河。

远处观望的船夫们,惊叫出声,在他们的角度看去,甚至能切身体会到那岸上红衣女子被向前推了一把,然后极其炫丽凄美的坠落在江里面。

“噗通”一声!

更让他们惊讶的还是后面,一个读书人打扮的中年士子,策马扬鞭冲到岸边,毫不犹豫的策马冲进河里。

跃马入河?

跃马入河。

所有人都看呆了,这是甚么情况,今日的事怎么看起来如此蹊跷。然后就看见那个白衣中年人在河里上上下下的潜上潜下,大声怒吼,岸上的贵妇人吓得从轿子里面冲出来,身体颤抖想把筛子,大声的叫唤求援。

然后听见了呼唤说那中年人是金陵刺史的船夫们,争相划船过去,奇迹出现了,那中年男子竟真的把那红衣女子从水里救了上来,并且靠他自己一个人拖上岸,救醒了女人。

然后就看见那中年人丧失理智的冲上去和贵妇吵一顿,越吵越凶,谁也不肯想让,然后那中年人十分犀利的连抽了贵妇人七八个耳光。

他肯定不是金陵刺史,所有人都敢肯定。

李大刺史如何敢抽自家夫人,冒牌货露出狐狸尾巴了。

冒牌货抱着红衣女人绝尘而去,像一出最美的出轨偶像剧,姿态潇洒猖狂,充满了翻身农奴做主人的风.骚劲,只剩下两边脸抽了个小山高肿起来的贵妇人在愣怔半天回过神来,在岸上疯狂的咒骂发泄。

所有人远远观望的船夫猜测不一,有人说,那中年人是红衣女人的“奸夫”,红衣女人出轨,被当家大妇浸秦淮河,结果被奸夫及时赶上,不过这只是个猜测,他们唯一敢肯定的是。

那人不是金陵刺史李义府,还有就是岸上那个差点被打毁容的女人,似乎疯了,气疯了。

女人气疯会干出甚么?船夫表示不知道,自己浑家也是敢哆嗦,大巴掌下去,就乖了,不过很快就会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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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疯狂时甚么都能干的出来啊,这不,居然主动充当内应,放我们人进去,有金陵有名的‘太上皇’做内应,还有做不成的事?是不是啊,小金陵王。”张要离笑问道,太上皇,土皇帝,小金陵王,真是想让人捅一刀的名字。

“那个女人发疯时,历来不可理喻。”小金陵王笑意莫名。

“莫非她曾经发疯逼.奸了你?”张要离故作大惊。

“滚!”候弦高冷叱了一句。

张要离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你们猜,我哥现在在想甚么呢?若我猜测不错,那告密说李义府养外室的,就是我哥安排的人吧。”李悼皱眉道。

“是又不是,方法是爷想的,问了主公,没反对也没赞成。”张要离得意的道。

“默认了,伪君子。”候弦高自认小人,也最看不起这些真小人假君子的伪君子了。

“你再说一遍。”李悼放下茶杯,清淡的不带一丝烟火气。

候弦高也沉下脸,终究没再说一句李恪的坏话,对面的张要离仅剩的左手正在把玩一只做工精致,刻着“观音坐莲”“老牛推车”等代表张要离特色的图案,这是张要离最喜欢把玩的杀人利器,尽管张要离嘴上吹起了口哨,可那转动的匕首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把幻影连成一片。

身边的离水,犹豫了片刻,拔出长剑挡在候弦高面前,李悼伸手挡住了张要离望向候弦高的不善目光,心中失望的自嘲一笑。

“天晚了,大家歇息去吧,明天还要赶路。”李悼转身离开,他没看见的是,离水的目光虽然一直盯着不肯收刀的张要离,可李悼转向上楼的最后那个转角,离水的目光明显闪烁,注意力全放在那个即将消失的背影。

嘴角古怪一笑,张要离在离水“走神”的那一刻收起了匕首,二爷春天要到了,抢候弦高的女人,二爷这点上比大爷强,不过,要是大爷能把那个甚么鸟的萧淑妃抢回来,就强的变态了,和我独臂张要离一样一样的。

“天晚了,睡吧。”张要离吹着口哨,悠悠的上楼,独留下面色铁青的候弦高和,挡在男人前面心情复杂低着头的善良的笨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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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昔日情谊,一刀两断

第四十八章昔日情谊,一刀两断

夕阳衔山时,李恪便驾着一叶扁舟进了湘江水面。35zww.com但见湘江橘子洲头,都变成了红色的灿烂锦缎,点点红衣恰似一簇簇燃烧的篝火。

晚霞散去,山市晴岚,夜空幽蓝一片,一轮明月玉盘一般镶嵌在银河间,江天暮雪,洒下的月光灿烂的在湘江碧波浪涛上浮浮沉沉。

远扑归航,渔夫荡着双桨归来,唱着湘地地方里不成调无处考究的渔歌,桨声竹影,那橘子洲头的红叶也变的像新娘的脸蛋,湘江上飘荡着的点点渔火,在山影里象那天上无数的小星星。一切都跟在萧妃自己梦里一般,别无二致。

“今日为何想要来橘子洲头。”萧妃动情道。

“找人而已。”李恪清淡道,突然大喝一声:“对岸可是王方翼、裴行俭?”李恪声音宏亮,一看便是多年习武,练就的不俗的肺容量。

声音传出老远,不见回答,又等了半盏茶功夫,李恪一点都不着急,萧妃在旁静立也不说话,不生气,如果不看那隐约翘起来的嘴唇。

“前面可是吴王——”

终于前面有人回应了,这是裴行俭的声音,岸上马蹄声阵阵,一个在湘江的橘子洲头,一个在湘江那边,大唐年间长江越是现在的七到八倍,湘江也估作如此吧,岸上风灯星星点点,看来王方翼和裴行俭身边随身之人不少,那风灯在风中大幅的摆动,骚动不安。

但见一盏同样摆动着的风灯,在一阵笑声中悠悠升起,萧氏提起手上的风灯,努力的举着,她有点不忿,他们那边那么多灯,欺负自己相公没灯吗?我这一盏,比你们所有都好,至于好在哪里,萧妃不知道,也懒得知道,好就好,女人需要理由吗?需要吗?自然是不需要的。

两边身影在风灯下清晰又模糊,在目光渐渐的汇聚中,两边人都站在相互打量着对方,竟是久久没有说话,突然,两边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吴王,前面便是好去处,痛饮一番如何?”

“不敢!你王方翼小时候是个好学生,可和老九待久了,肯定得学坏,去了我能回来否?”点点渔火中,李恪毫不嫌丢脸的连连摇头。

“吴王啊,这是橘子洲头,我家陛下曾写过一首诗呢!”

“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三五中文网老九昔年说此诗是一个叫毛太祖的人做的,怕是怕我们这些做哥哥的眼红,托词。打小,老九心眼就多,不老实。”李恪大笑一阵。笑声中,无尽感慨在三人心田中传递开来,昔年,他们也是同窗。

李恪弯腰端起一只晚,扬声高喝道:“昔日情谊,一刀两断。”说完一干而尽。

裴行俭和王方翼对看一眼,裴行俭高喝一声:“看来吴王有备而来,我等行军之人,无酒,以这潇湘的江水做替代如何?”

李恪笑道:“今日,主随客便。”

王方翼耸耸鼻子指点道:“水太淡了,岂是我等男儿情谊能比的!”说完,拔出横刀毫不犹豫的在手上一抹,走到湘江边上,将血一滴滴滴进江水,弯腰低下头一阵牛饮,抬起头来大笑:“好水,好血,比最烈的酒也不差。”

另一边裴行俭有样学样,也是如此,最后两人高高举起还在滴着热血的手掌,握紧,鲜血流的更快更多。

“君命难为,我等为臣尽忠守孝,为将百战百胜,他日战场相见,必斩尔项上人头以稿天子,以警天下!”两人同声大喝,气势如雄,杀意似斗,决绝的一身男儿浩然不可犯的正气,光明伟岸者,莫过此时此刻此三人。

“来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望恪若兵败,能放过我家人,多谢了!”李恪咕咚咚一饮而尽,又一大碗烈酒,不带一点犹豫。

其时,当天明月高悬,山下大泽一片,湘江上谷风习习,远处林木声涛涛,湖中渔火点点,如画;明日相见,如血。

李恪不禁慨然一叹:“湘江美啊,真想永远的留在这里,像古人那样渔樵耕读,有朋自远方来,便做长夜聚饮,不亦乐乎?”

“吴王,这是我裴行俭最后如此称呼殿下了,殿下的要求我会对陛下提的,哪怕陛下不允,看在昔日情分上,我裴行俭一定死谏,给吴王留下最后一条根不断,若是你真的隐居了,其实……”裴行俭也是一叹:“可一波三折,吴王最终还是走上了叛乱的道路。事已至此,脱身谈何容易?吴王殿下,你不是我们的对手,至多三天,你绝挡不住朝廷兵锋,同时江南道各州的兵马已经在急调,不到十日就有三十万大军云集长沙,吴王苦苦挣扎,没有任何意义。”

“来,劝降这种话不说也罢,你裴行俭何日如此啰嗦了,读书时,你可从来以果敢著称,连小九都黑喊你一声大哥,今日只叙昔日同窗之情,再干!”李恪举起大碗,一气饮干。

王方翼大叫:“好!吴王久不见,酒量见长,看来今天我王方翼非要被这潇湘之水撑死啊!”说完傻子一样头栽进水里,可是,此时此刻,没有谁会说王方翼和裴行俭傻,两人抬起头时,脸上眼里都湿漉漉的,不知是湘江水,还是泪水。

“吴王,告辞,明日战场上见。”裴行俭大喝,拱手告别,王方翼也是如此,只是不发一言。

“再见。”李恪轻声道,只有身旁的萧妃一个人听见。

两人走了,周围也似乎暗了下来。

“你就不怕他们登船抢上橘子洲头,然后……”萧妃想到后怕处,惊魂未消。

李恪哈哈大笑:“看来啊,你们就是小眼睛小鼻子小心肠。他们名声不显,只是没有机会罢了,名儿,记住,他们不仅是未来纵横天下的将军,更是一个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所谓有所不为,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小九一样不遵守游戏规则的。”

“相公觉得这个回合,能胜吗?”萧妃娇羞道,名儿,是她的名字,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二次如此念叨自己,一次是初见面,一次是东方花烛。

“胜?谁胜?”李恪大笑摇头:“兄弟相残,每个人都是失败者,只是看输的更彻底罢了,摊上我这个三哥,小九想做个千古第一雄主的愿望就要如这橘子洲头的流水一样,东流去喽。”

“青史只论成败,不问因由的。”萧妃脸色苍白,没有生的可能?

“是啊,所以我在等待一个机遇?”李恪笑道,搂住了在寒风中微微发抖的萧妃萧名儿。

“这个机遇一定出现了,是吧。”

李恪点点头,喟然一叹:“明天,这个机遇就再没有了。三天的时间,谁能撑的过谁就是赢家,明天,这湘江要血流漂橹了,那金陵也要尸横秦淮河,刚才裴行俭说我终于走上叛乱这条路,是啊,终于走上了,不知多少从我小的时候就希望我走这条路,这样,不知有多少难以除去的人可以轻易除去了,不知道父皇有没有如此想过,不过无论怎样。一切问题都要有个回答,不是吗?”

萧妃笑了:“相公,是上天让你们错位了,皇位无论是前朝还是当今本都应该是你的,却被逼到了湘江畔,九弟,居然会登上九五,命运如此,逆天而博,纵死无悔?”

李恪默然良久:“还是有后悔的。”

“是为了淑然妹妹吗?”萧妃轻声问道,不见一点异样。

“有,但突然发现不止这些。名儿,其实你比本王更苦,更难。这辈子只能亏欠你了。”

萧妃蹲下来也举起了那地上还剩下来的大碗:“不说也罢,相公,小女子也干了!”咕咚咚一饮而尽,脸色微红,巾帼何曾让过须眉半分。

酒喝的越多,说的越多,两夫妻坐在橘子洲头靠着风灯竟是谈兴大起,橘子洲头一边早早预置的船也松了口气,军士将军么在穿上继续戒备,世受大恩,不敢懈怠,唯以命报。

李恪说到了自己的同窗,王方翼、裴行俭、萧陵、甚至李承乾、李泰、李治,说到了永远不能忘记的孔颖达,说到了长大过程中种种坎坷、诱惑、仇恨,说到了成功路上的也尝过的万千滋味儿,不知不觉的,天便亮了。

湘江上水雾蒸腾,白浪翻滚如雪,天地山水都埋进了无边无际的鱼肚白色,只有那微弱的点点渔火,仍旧在茫茫湘江水雾中闪烁着温暖的亮色,若隐若现。

悠长的渔歌又随着风随着雾随着一去不再的兄弟、同窗、朋友情谊飞灰湮灭了,漫漫的在青山绿水间飘荡着,再不复昨天。

“怅望江头,红尘上,一袭青衣,彼岸的冷风于橘子洲头初遇;

曾约江南煮茶,宣纸之上,兄弟之情浓墨重彩;

夫子说,从来佳茗似佳人,吟一道今夕,唐时的烟雨不盈一握;

携吴钩听茶,何有依托,孤舟一叶叠萦着淡梦露意;

席地而坐,千里之外的杀气让日月不眠驭风而来,随善而行;

古老的权力没有约定,谁在沸煮这壶今世的禅茶;

浮世捻花,金戈铁马,千叶问茶,尸横遍野,无所从来,亦无所去…

只惜生在帝王家!”

“好!回去睡了吧,名儿!”一曲悠悠,李恪大笑着站起来。

萧妃萧名儿浅笑依旧,两人都醉了。

酒兴阑珊之际,竟是你抱着我我靠着你,一路笑声连连,磕磕绊绊的登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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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一封情书》(上)

第四十九章《一封情

太阳照常升起,沿着它既定的轨道,秋天的阳光也依然明辣刺眼,阳光细小的灰尘也一直不断的荡漾,轻轻的,那么安静。***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

一阵轻微的“嚓嚓”声响起,不仔细听还会以为是老鼠爬过草丛发出的声响,武顺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可是在她的背后却有一只手在缓缓的动着,拿着一块不知从哪里抠下来的石块,在土墙上细细的打磨,石块打磨的十分尖锐,棱角分明,多多少少也算得上一把利器了。

“嚓嚓”声音重新升起,又缓缓落下,突然“咔”的一声,似乎甚么东西被打开了,外面的动静在这声过后,也渐渐消退,静寂重新覆盖了这间舒适的牢房,可再舒适的牢房,也还是牢房,你在里面可一点也呼吸不到自由的味道。

孟桃花来看了两趟,就面无表情的离开了,晨星初霁,姑苏城外秋雾迷离的庄园中也一如既往的静谧,终于,吱啦啦声音又升起了,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门开了。

“大姐……”

微弱的声音缓缓响起,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那般清脆好听,竺寒暄凑过眼睛望向里边,只见穿着一身白绸内.衣的武顺平躺在房间里的塌上,少见的十分柔弱的卷曲着圆润的腿,阳光照在灰色的地板上,反射的微光稍稍映忖女人的脸,更显苍白了,女人闭着眼睛,似乎正在睡觉。

“喂,武大姐,”竺寒暄压低了声音,回头张望四周探视了一眼,小心的叫道。

女人睫毛轻颤,睁开了眼睛,困惑的望了四周一圈,陡然看到门缝处竺寒暄清澈的眼睛,眼睛一亮,想要爬起来,又没力气,只好挤出一个友善的微笑,道:“好妹子,你真聪明。”

竺寒暄见女人醒了,立马拎着食盒闪进去,把门死死的用背压住,这才深深的呼吸了几口,小心的拍了拍胸,十月怀胎,还能如此动若脱兔,也实在奇葩了。

“嘘!”竺寒暄竖起右手食指挡住嘴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一脸无奈低声道:“大姐,小声点,别被人听见。”

“哦,”武顺学着她的样子也四下望了一圈,然后转过头来,傻大姐似得呵呵一笑,无力的笑了笑:“唉,豪放惯了,都忘了现在身陷囹圄了,本来还指望着奸夫能一派人来救姐姐的,可望穿秋水这么多日,鬼影都没看见一个,男人都不是东西。”

寒暄淡淡的点了点头,算作认可了。

武顺笑道:“你不相信姐姐的魅力?”

“我哪敢?”竺寒暄吐了吐舌头,撇嘴道:“不过你再不吃东西,就要去见阎王爷了,那时神仙都救不了你,更别说皇帝了。”

武顺闻言一笑,眼睛没有平时那么有神,黯淡的像是好不容易拔开乌云的月光:“你放心吧,大姐我是不会死的,我还有自己爱爱自己的人,还有女儿母亲二妹三妹,还有更漂亮的衣服更华美的珠宝更沁香的胭脂,为了她们,姐姐也得继续活下去不是。还有你这个好妹妹,你既不想再入宫,以后就跟姐姐一起住吧,你有儿子,我有女儿,姐姐妹妹一起过,无聊也有人陪不是。”

一股暖流突然涌遍全身,比武顺小一岁的竺寒暄轻笑,笑容灿烂,点了点头:“那大姐你可不要欺负我,妹妹可谈不上甚么武力值。三五中文网”

“没问题,”武顺一口答应:“欺负你没啥挑战性,大姐不做这种无压力的事情。”

不知何时,外面突然吹起了秋风,大清早的弄得屋外落叶纷纷,冷飕飕的风顺着门缝偷溜了进来,刺骨的扫在冰冷的房间里,竺寒暄正要说话,突然浑身打了一颤,然后就是一个深深的寒战。武顺见了,连忙招手让她过来,一把搂过竺寒暄,凑过脸去,只见竺寒暄衣衫单薄,面容青白,嘴唇都已经被冻紫了,顿时紧张了起来。

“妹妹,你冷吗?”

“还好。”

“你穿那么少,一定冻死了,你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还怀着孩子呢,大姐是过来人,当初生孩子生病了没注意,弄得烟儿刚刚生下来体质弱的,利州城大夫个个都说活不了,你知道大姐费了多大的气力才撑过来吗。”

武顺突然严厉了起来,二话不说把床榻上的真丝毯子卷起裹住了竺寒暄,可惜毛毯太厚了,卷起来也不容易,一点也不严实,竺寒暄连忙将毛毯推过去:“别闹了,待会我还得走呢,你快把东西吃了,被发现就不好了。”

“被发现能怎么样?”武顺冷冷一哼,“等大姐我出去了,那个孟桃子我让她变成烂桃子。”

“这种狠话还是等有命出去大姐你再说吧,还有,不是桃子更不是烂桃子,是桃花。”竺寒暄实在不忍揭穿武大姐悲凉的自尊。

武顺一愣,不服气的嘟囔了一声:“你就等着瞧,大姐我可是有‘奸夫’的。”

早晨的房间有点清冷,武顺很饿,可这娘们也真撑得住,坐起来靠在床上,突然说道:“妹妹,把手伸过来。”

“恩?”竺寒暄一愣,“你说什么?”

“手,”武顺一边说一边比划:“把手伸过来。”

竺寒暄反而背起了手,不满的道:“你要干嘛?我都当娘了,可没甚么守宫砂。”

“别问了,”武顺佯怒道:“伸不伸过来。”

竺寒暄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然后伸出葱白纤细的手臂,在半空中虚晃了一下,又晃了晃,“你要敢掐我,我不给你送吃的了……”

冰凉的手被武顺一把握住,武顺的身子似乎孱弱了点,可手却温暖的很,握住竺寒暄的手,使劲的搓了搓,哈着气。

“好点了吗?暖和点了吧?”

竺寒暄呆呆的点点头。

“以前父亲还在的时候,最疼媚娘了,因为二妹最对父亲的脾气,打小就和寻常女儿家不一样,不绣花不学厨艺更不读劳什子的《烈女传》,小的时候的媚娘,骄傲聪明一身掩不住的灵气,整日里进进出出也都是扮成个男孩子,行事作派雷厉风行,却又温温和和,让人一点不抗拒,心甘情愿的按着她的心意去做,那时碧娘还小,没甚么感觉,倒是我这个一直觉得自己挺没用,从来遇到困难都是找妹妹想办法,一点也不像个姐姐,直到每年秋冬相交的时候,那时候,二妹也像你一样,双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我便会便握紧她的手使劲搓,然后哈气,当时二妹便常常瞒着父亲,晚上偷偷的溜到我的房间,挤进我的怀里,早晨的时候又偷偷溜回去,那时大姐才觉得像个姐姐。”

竺寒暄突然有些愣,低下头,一双水雾蒙蒙的大眼有些发酸,她用力的点了点头,略略带着鼻音的嗓子嗯了一声。

“说来二妹也真不轻松,”武顺呵呵一笑,道;“父亲从小就对二妹寄予了厚望,见不到她表现一定女儿气,妹妹,你小时候怎么样的?我听稚奴曾经提起你叫你晴斋,这是你的本名吗?”

“嗯,”竺寒暄低声的回答,感受着一股被亲人照顾的温暖,像潮水一样袭上心头,轻声说道:“我原来叫杨晴斋。”

“杨?”武顺动作不自觉的停了下来:“一个杨字,背负起来很累很心酸吧。”

“你别问了,”竺寒暄的声音很低,但却带着一丝难言的郑重:“大姐,我过的不苦,小时候,大哥二哥,一直很爱我,大雪天宁愿饿着,也把最好吃的给我吃,要不是我偷偷的跟着,还不知道他们两天来都是用雪充饥的,那是妹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只是,只是……后来,大哥二哥都变了。”

武顺一愣,随即恍然,再好的人,也经不起世俗的捶打,哪能一直不变呢,这事说出去只怕是不光彩,武顺也不再问,连忙拍着胸脯保证:“恩,你放心,以后我就是你姐姐了。那姐姐叫你什么呢?”武顺愁眉苦脸道:“我叫你小暄暄?”

“不要,”竺寒暄顿时有点肉麻,古怪的看了一眼武顺,反对道:“大姐,你到底还吃不吃啦,不吃我拿走了。”

“为甚么啊?”武顺疑惑的问:“大姐不挑食的,不用换更好的。”

“唉…大姐。”竺寒暄细细一叹。

武顺一乐,不逗这个性情大变的妹子了,“准备了甚么啊,大姐要饿死了!”

“肉包子,”

“嗯!”

“菜包子。”

“嗯!”

“菜肉包子”

……

“怎么全是包子,甚么是菜肉包子?”

竺寒暄脸一红,尴尬的缩回已经暖和的手,打开食盒,端起还在冒着热气的包子,没啃声,包子还在直冒热气,喷香扑鼻。

“呵呵,”武顺笑道,“不会做菜?小事,等大姐我出去了,让你看看甚么叫大唐天字第一号金牌女厨娘,比那个劳什子王灼华的强八竿子远了。”

“吹牛!”竺寒暄哼一声。

武顺呵呵一笑,这种事确实不太像发生在自己身上。

拿起包子,武顺吃的很快,可的很优雅。

武顺一边吃一边缓缓说道:“妹妹,那孟桃花怕我逃跑,这几日都不让大姐吃饭,每天喂点水,养猫啊她。大姐白花花软绵绵的丰胸浪乳都饿瘦了一大圈,气死我了,这事没完,看大姐以后怎么收拾她。

上次是知己不知彼,没打过她,下次我一定找帮手。

嗯,你昨天说孟桃花出去了,我看正是逃跑的好时候,好妹子,你就跟大姐一起回金陵吧,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情,大姐为你做主。这江南是越来越乱了,你一个一碰就碎的孕妇能去哪呢?

不说遇到坏人,说不准走个路都能出事,你别看稚奴挺绝情的,那是你没看到他伤心的时候。

一个人坐在未央宫前的台阶,一坐就是一夜。

姐姐没做过皇帝,可就是看着也觉得不容易,万一那孟桃花真的有甚么不好的想法,你肯定是要吃亏的,况且,稚奴喜欢孩子,他见到你挺着大肚子一定开心的不知怎么办才好,你真的不想去见见他。”

竺寒暄靠在床壁上,眼前似乎是烈火燃烧的菩提寺,是孤独不知何时走到尽头的无边原野,一双眼睛竭尽了目力,却看不到尽头,她想要去哪?也许,她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没听到竺寒暄的回答,武顺继续说道:“大姐也不知道为甚么,嘴里心里都知道帮你可能就会给俺家二妹找麻烦添威胁,可就是想帮着你,当初第一次在大明宫广场上见到你,就觉得你这个妹妹挺好玩的,明明那么美,却偏偏一点都不傲气,弹得上好的琵琶,连上官青衣那种夸人只春秋战国那几个大家的女人,也不吝溢美之词。

我来长安不久,可还是第一次看见我二妹私下里表示对一个女人如此忌惮,想想就好玩。哦,对了,我忘了……”

武顺突然小声叫了一声,一口咬住包子,就伸手到裤子里面掏来掏去,看的竺寒暄一脸震惊麻木,都不知道说些甚么了。

“稚奴的信,嘱咐我一旦找到你,便把这封信交给你。大姐不藏的隐私点,早被孟桃花那娘们贪污了。”武顺有点脸红,用包子挡着脸,这事怎么说才好,自己只是放在腹部,可要解释的话,肯定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犹豫了一下,竺寒暄缓缓的接过信,信封上写了四字一封情书》。

竺寒暄忍不住摇头一阵好笑,可收敛了笑意后,拭了几次,却不敢打开。

“要不,大姐我来?”武顺嚼着包子,试探道。

竺寒暄摇摇头,看似平静的打开信封。

一封情书从信封中悄然滑落,被玉人小心接在手里。

一封情书,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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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第一更。RO!~!

第五十章 《一封情书》(下)

第五十章《一封情书》(下)

“寒暄,好久不见,无恙呼?‘看到开头的问候语,女人神情悄然一松,鼓起勇气平静的看下去。***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

“当你看见这份信的时候,朕也就放心了。

秋天到了,渭水比以前更清澈了,里面的鱼也长肥了,朕下江南前吃过几回,还放了几个荷包蛋进去,炖出来的汤,真鲜美啊。朕记得,你是喜欢吃鱼的,所以朕把太液池里所有的锦鲤全扔渭河里,换做这种你最喜欢的河鱼,每天都派人喂吃食,它们暂时有福喽。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朕过的挺好的,这话说起来朕都觉得贼没良心,可朕不想骗你。

翠华山上的菩提寺朕已经自掏荷包重建了,花销不菲,可朕少有的不心疼。烧焦的衰草也早已长出,青青的和以前一样。

朕收养了四条流氓狗,偶尔唏嘘感慨时也会提溜上它们,和一刀还有小桂子骑着马去菩提寺里上香,你别说,真跪在佛像面前,还真有点信仰寄托庄严的味道,心情八风不动。

这宗教也没自己想的那么不堪,那朱智勤大师,还记得吗,把当初朕和你求的签又拿出来,朕每次看完,心情都特别差,可却看了一次又一次。

‘枯木逢春尽发新,一叶渔舟误入津,维鹊有巢,维鸠居之。’

否极泰来,枯木逢春,人生时来运转快活无忧,一切佳景不必刻意去强求,顺其自然尽力而为,反而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好事须多磨,切勿急躁。

朕人品不行,只得了这个中上签,好笑的是,直到今天才看懂看明白:你能活着,于朕不就是意想不到的收获吗,你要是能大海无量宽容一点,继续秉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古训,跟着朕这牲口纠缠到底,可不就好事多磨了。

所以,寒暄,你就从了孩子他爹了吧。

‘落叶满空山,何处寻形迹。痴得于妄念,妄念生怨念,痴妄易得恨。’

老和尚说此佛遏似时,说你是情痴,要不以物喜不以已悲,方可得大正果得大欢喜。

当时朕就发飙了,敲了那秃驴圆月一样的光头三下。

若真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还不铁定会忘了朕这个王八蛋?再相见时,会装作不认识朕,或者严重点失忆甚么的,那……真的连哭都没心情了。

寒暄,朕是皇帝,除了已经被朕赐死的四哥李泰,只有兕子那个小母犀牛妹妹是很无害的了,其他叔叔伯伯的全都可以成为敌人,到处都是冷箭暗算,到处都是利欲熏心,到处都是腐烂的歌舞。

在长安那片土地上,朕过的很累,每个人眼睛都时时刻刻盯着你也不知道歇会儿,朕都替他们累,你当初问朕为啥就不能放你两位哥哥一马,看在你肚子里的孩子份上。

现在,朕给你答案,答案可能太过高尚,不许笑,因为他是朕的肺腑之言。

朕希望,在这片土地上,有一天,在我的统治下少几个吃不饱的平民,乞丐也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活下去,或继续堕落或惊艳犀利。

寒暄,跟朕回长安吧,在那里,你可以更好的生活,有朕保护你,除了朕,没人能欺负你,没人能逼你做你不愿做的事,朕会让你做个幸福的祖母的。

母后和朕独处的时候,哪次不曾骂死朕,她是个很温柔很贤惠的人,这天下人都知道,可你一定不知道的是,她在所有媳妇中,最喜欢你了,因为在她心里,你和她最像,都是那种若为国母,必能母仪天下贤孝古今的,她说你是个好女孩。35zww.com要是你还活着,他日见到一定要朕转告给你以句话,婆婆不能偏心当面夸你,但你一直是她心中最适合做稚奴妻子的女人。”

读到这里,竺寒暄早已是满眼眶泪水,只是嘴角的笑意越来越灿烂,勾起的弧线也越发的柔和无棱角。

“还有,就是那个朕错了,错的离谱,朕认错。

朕是有点小心眼,很介意不是你第一个男人。也知道这确实不能怪你,谁叫咱没有青梅竹马,这天下美人又没有义务为朕守不是,唉,相见恨晚,历来就是你我这种才子佳人蛋疼的必经之事,所以现在朕每天早晨一起床,都会问候老天爷全家悲欢离合,精彩纷呈个没完没了。

有时在想,在所有女人中,似乎只有你一个没跟我闹跟我发脾气。

媚娘就不说了,追她那是真不容易,现在总算调教成一代贤后,摘得了胜利果实。

淑然,这小妮子打小就傲娇,朕没少花心思玩浪漫哄她。

青衣,倒是从来不屑效小女儿态,可正因她不屑,才纠结的无处下手,费大力气了。

至于喜善,那妞估摸着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如何诱惑自己,好让她的族人能活的更好,本来功力尚浅就不说了,可如今……朕能挡住她惹火的撩人身姿,不至于发昏,压力着实不小。

碧娘要乖一点,不过小妮子信佛了,你知道朕对那套蛮慎的,特别是行房时,丽娘一脸庄严肃穆圣洁,自己在她身上柔腻,感觉自己当时特牲口贼禽兽。

婉儿就别说了,小丫头一天比一天精明,和她对话很费脑容量的,可又不能输,要不然脸算丢干净了,她还不到十岁啊,所以就吓唬她,让她九岁当娘亲,果然乖了,房事前准备工作一套又一套的。

至于新娶的那七位五姓女,估摸着这个时候正跟媚娘青衣她们斗的火热呢,朕下江南,可不是给她们一个绝好的战场时机,分胜负定大小。

另外就是朕也娶了一个胡姬,现在没闹,以后铁定闹,整天想着让朕出兵波斯,剿灭抗衡大食,真当银子天上掉的,打仗不要钱啊。

单玲玉,那妞确实是个,胸大,波涛翻滚的让朕骨髓都快枯了,送给媚娘调教去了,回去希望乖一点。

至于文成公主,朕承认确实是那么一点荒.淫,离别前在一个夜黑风高、风雨交加又星光灿烂的夜晚,在佛堂里,我们成就了好事。

嗯,老实说,很刺激当时。

你眼前和你一起看信的,不出所料怕是武大姐吧,对于她,朕不想说甚么,你自己看,反正我们总是打架,床下打到床上,一发火了就用大腿夹住朕,无耻的逼.奸了朕很多以及无数次,放狠话说,要朕肾亏,朕命在旦夕啊。

前面全是你不在这段时间朕的艳史,至于武大姐,想必你已经有了认知,一腔不能说的血泪史啊,该交待的朕可全交待了,至于甚么孟桃花、孟水、鱼玄机的,你要坚信,我们是纯洁的男女朋友关系。

深秋将至,快到冬天了,这江南不知会不会下雪。

长在北方生在北方,冬天如何可以没雪,都离不开雪的,回到朕身边,和朕一起回长安,一起到大明宫的阁楼上看日出,那里有你我都忘不了的气象万千,有烙印在灵魂中抹不去的巍峨煌煌,还记得御花园里又高又陡的假山吗?话说,只有你,没和朕玩过躲猫猫呢,要补上的。

华清宫最近掘出了很多温泉,你身体不太好,生产过后,估计也受不了北方的寒气,那时咱么可以去泡泡。朕可听说了,小孩子打小泡温泉,长大那武力值一年追吕布,两年超项羽,三年就能堪堪与他爹李治李大帝比肩,错过就真的错过了。

朕给俺未来的虎儿,已经取了名字,孟桃花那娘们肯定告诉你了。

你武姐姐肚子里的,带把的叫李隆基,字浮生;要是生下个将来送人的赔钱货,就叫李琳琅,封知音公主,为了这个名字,被媚娘埋怨不少,说我以前取得那几个不好,你评评理,李红、李小红、李红红,这仨名字哪不好,大俗就是大雅,不文青不傲娇,一鸣惊人才更能增加印象上的落差,增加期望值嘛。

你喜欢朕给咱们没出世的儿子的名字吗?

李白起,李冉闵,霸气啊。

至今,朕每每想起,还抑制不住的自鸣得意,迫不及待的要看他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一天,超过我这个老子。看他们三兄弟他日联手纵横天下的绝世风姿。好笑不,孩子还没生出来,朕已经完全找到了一点做父亲的感觉。

李隆基——李白起——李冉闵。

嘿嘿,太霸气了,太有趣了,朕写到这,又要忍不住开始得意了,我得意儿的笑,我得意儿的笑,朕爱死他们这些兔崽子了。

哦,对了,还有琳琅,又把她忘了,希望她真的能如袁天罡预料一样出世吧,否则回去立马让这神棍滚蛋,太伤感情。

朕打小有个梦想,很伟大:

有一天,站在昆仑山上。

望天上白云变幻。

大喝一声。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然后,东海西海北海南海里海外海咸海淡海红海绿海,还有中.南海,一起狂震个不停,巨浪滔天下,淹没那个东边的岛国,可惜这千里传音神术至今没有丝毫进展,惭愧啊。故心里一直的心声,此时此刻,也不能亲自唱给你听了。

朕昔日在床上曾屡次考察过武大姐的音调,发现她简直是一个活着的歌神,就让她,代朕将心声唱给你听吧。

寒暄,秋天快过去了,冬天不远了,快过年了,今年的天气冷的彻骨,到时下的雪一定很白很扎眼,到时,朕想抱着你一起看雪。

你,会回来吗?会原谅朕吗?

龙渊二年秋,黄昏日落,其时,江面寒烟絮絮,江岸衰草连横。

孤初闻寒暄犹生,大喜忐忑,至此搁笔,以待佳人。

——写于金陵秦淮河畔霜冻初现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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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

名和利啊,什么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世事难料人间的悲喜,今生无缘来生再聚。

爱与恨哪,什么玩意,船到桥头自然行。

且挥挥袖,莫回头,饮酒作乐是时候。

那千金虽好,快乐难找,我潇洒走条条大道。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武顺在竺寒暄看完全书后,恰到好处的浅吟低唱起来。

一如李治所想,不羁的武大姐的歌声和她的性格一对比,确实很惊悚,惊悚的简直跟换了一个人似得。神色玉润,那张平淡的倾国容颜没有一丝情绪波动,轻启檀口,此时的武顺,歌声轻柔的能把人的心魂都摄进去,不自觉的,竺寒暄也跟着哼了起来。

晨光洒下一地的清辉,一米阳光浇在地上,竺寒暄脸突然变得那般温柔,是武顺从未见过的温柔,人怎么可以那么温柔,像是马上就要化作一阵拂面而过的春风,从指间溜走。

歌声停了,武顺悠悠的叹道:“那该死的混蛋,好好的又煽情,回去非让他肾亏。”空气里那般安静,只有武顺醋味十足酸酸话语在静静的诉说,再就是满屋的包子味了。

衣衫单薄的竺寒暄突然感觉很暖,她仰起脸,似乎也看到了李治所说的华清宫,看到了清澈温烫的温泉,想到了和他拥抱在雪花飘舞的时候,怀里还抱着孩子,一家人赏雪,也看到了春花灿烂的御花园,最重要的是,听到了他的哈哈大笑声。

一瞬间,竺寒暄似乎听见了自在自在的风声。

她的嘴角缓缓牵起,淡淡的笑,然后重重的点头,轻声的说:“好,我们去金陵,回长安。”

早晨天光大亮,朝阳升起,霞光万道,张扬无边,冰冷的房间突然房门大开。

吃饱喝足的武顺扶着竺寒暄走出房间,姐妹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我们去金陵,我们一定会逃出去。”

而在两人离开后,墙角出现两个女人——孟桃花、孟水。

“为甚么不曾阻止她们,你好不容易抓到她们的。”

“这和你没关系。”

“大姐,怕他生气?”

“你不是也没阻止?”

“我为甚么要阻止啊?”

“别忘了,他是我们的仇人。”

“那是以前,本小姐不是已经捅了他一刀嘛,很致命的哦,他命大没死,怪不着我,只能说天不绝他。所以,这仇已经一笔勾销了。可是大姐,不阻止的理由就值得人玩味了。”

“致命?你的毒药才是真正致命的东西。他要死了,我不过让他们一家团聚而已,你多想了。”孟桃花冷酷的解释道,转身潇洒的离去了。

“有首诗怎么唱来着:癫狂柳絮随风去,轻薄桃花逐水流。桃花一簇开无主,种桃李郎何日来。桃花、水、李郎。冥冥中,这老天爷把每个人名字取得也有趣的很哩。”叫孟水的女人俏笑倩兮,自言自语的啧啧道。

“不知道谁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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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此起彼又伏

第五十一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此起彼又伏

晚上,杨氏做了一个梦,又梦见了丈夫李义府策马入秦淮河,一袭白衣,一骑绝尘,此人当真是自己的丈夫?

杨氏从没有见过如此作派的李义府,虚伪、狡诈、圆滑、手腕了得、目光毒辣,一切和能力搭边的贬义词无疑都能恰如其分的用在李义府身上。35zww.com

可痴情到近乎殉情,杨氏从没有想过,这样的事会出现在自己丈夫身上,本是令自己骄傲的,可若对象不是自己,便是一场结结实实的噩梦了。二十多年夫妻,到头来,比不上一个相识不过一月的戏子,杨氏发疯了。

女人一发疯,连老天爷也要愁眉苦脸,杨氏根本不记得自己做过甚么,胸膛里憋着的那股怨气怒火,烧坏了脑袋,明知道暗通叛逆,做下如此作为可能招来滔天大祸,可她根本停不下来自己的胡作非为。

她要报复,让李义府后悔的跪在自己面前,欲哭无泪。长夜漫漫,她只要每次在梦中梦见如此情景,都会心情大畅,可冰凉的枕边让杨氏失落的心清醒过来,百倍千倍的怨恨汹涌的让杨氏牙痒痒,二十二年,居然比不上一个戏子,如此绝情,岂能怪我无义?

夜那么长,那么寂静,风肆掠过空空的床榻,带起一股古怪的妖气,那妖气中分明透着股独守空闺的寂寞黄花的怨气,自悲自怜,恨人恨己,就连城外夜半传来的鸡鸣寺的钟声,也嘈杂的让杨氏心烦意乱。

曾几何时,李义府牵着她的手,也曾温暖坚定,仿佛一世都不会放开,曾几何时,他为自己下厨,手流血了,被自己苛责,却笑着对自已说没事,一点都不疼;那笑容好似雾霭,拢着杨氏的心,让她多少年了,都觉得那般的温暖,哪怕外面是千山暮雪也能为自己挡着寒冷,哪怕自己在家里大雨倾盆的骂他唠叨他,也能继续爱护依旧。

可不知甚么时候,自己有了泼妇、悍妇的称呼,以前只作一笑,世人不是常说打是亲骂是爱吗?只有义府不在意就好。醒来的时候,杨氏的泪水沾湿了大半边的枕头,浅浅水痕润湿在蔷薇色的软枕上,殷红的好似染血的胭脂。

心慌的坐在那里,杨氏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李府后院的荷叶的早已衰败多时,一层秋雨一层凉。夜里,整整一池的枯黑色荷叶全部败落,黑色的技叶纠结在一处,挨挨碰碰,池水污浊了起来,撑着伞的杨氏在连绵雨水天凉风疾中,缓缓走向李义府的卧房,或者说是李义府和的爱巢。

满地黄花堆积,出身大家的杨氏,骨子里和李清河一般,都大爱风花雪月,第一次见到来弘农杨府上门拜帖的李义府,便一眼相中气度弘达的李义府,李义府能在不惑之年官至金陵刺史,杨氏和弘农大族杨家居功至伟。

杨氏不是不知道自己从小养成的刁蛮小姐性格,嫁人后也改不了,在家里做惯了“一家之主”,有时甚至把李义府当作下人呼来唤去,心下自是明白男儿没有不重颜面的,在人前,杨氏何时没有给过他面子。深夜为他出谋划策,白天为他努力结交达官清贵们名媛闺秀,却不知以往所作的,今日又为了哪般的容颜。

他不是说很喜欢自己刁蛮时那份活泼吗,就像个会唱歌的百灵鸟。为甚么现在……

吃早饭的时候杨氏听说,那个叫的戏子,买了不少的宝石珍珠,花费过万,难道她以为这钱是白来的,把偌大的刺史府每日的花销都当作了流水。似这种得宠便嚣张跋扈的女人,长得再美,真的值得你疼爱的?祸水啊,义府。

如今秋寒,李义府的书房,偏僻无火烛,下人们对此事的议论只是半晌,并没有太多关注,显然这种事是习以为常了,并不如何惊异,唯一的惊异怕是一贯妻管严的李刺史何时如此胆大敢猴子翻天?

夜雨凄迷,秋天的江南,淫雨霏霏。

杨氏站在丈夫李义府窗前的芭蕉树下,一个人身着单薄的白衣,撑着伞,愣愣的盯着窗棂,里面早熄了灯火、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晚上能抱着一个十八岁的俏佳人,不知道会不会舒服的化了,以前还要偷偷摸摸,现在打了我几巴掌,反倒光明正大起来。

悄然皱起了眉头,微微叹了口气,眼望着南方的天空却只见大片浓浓的潦黑,既然当初的誓言不再,你对我不仁,便休怪贱妾不义,吴王的人应该分布妥当了,李义府,就这样吧。反正,吴王的人承诺过我,不动津儿和清河。

杨氏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现在,她也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安慰自己了。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在身后响起,杨氏条件发射的回头一瞧,吓了一大跳,来人正是自己的儿子——李津。

李津晚上起床小解,偶然透过窗子看到一个白衣女子飘过,感到一阵好奇,这么晚了,谁还会不睡觉在外面游荡,尤其是这外面还下着雨。

房间早熄了灯,李津蹑手蹑脚,尽量不吵醒妻子,跟在前面白衣女子身后,只觉得身影那么熟悉,可长相又看不见,一路上,只觉得女人身姿窈窕穿着华丽,披散着头发,李津便断定必不是下层的家仆,能够穿这样的丝绸,不是母亲妹妹也是上层的高级侍女,母亲、清河自然不可能,难道是上层的侍女下来偷情?

可那女人一路都没有停步,待走近父亲李义府的书房时,举着把伞站在窗前的芭蕉树下,悄俏的跟在后面李津,才恍然大悟,真的是母亲啊。

还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津儿……”杨氏尴尬道。

摇摇手,李津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回路,意思是外面凉,回屋说,杨氏默默点点头。两人刚转身准备离去,突然不见光的书房亮堂起来了,里面还传出女子的低低娇呼声和肢休摩擦的沙沙声,哪怕深夜的秋雨也掩饰不住这本不大的叫.床声。

叫.床声销魂蚀骨,很低,不过听在杨氏耳朵里却刺耳的像是狠狠的抽了她一巴掌,而且是当着她儿子的面,这让她那份做母亲的尊严自感丢干净了,如同在已经破了一条大口子的心头,剜了致命的一刀。三五中文网

书房里不断的传来在女人身上亲吻的声音,隔着厚厚的门扳传出来,那是清晰地声音,这时里面又传来李义府的低喘声:“甚么破衣服,怎么如此难解。”

“要不,从下面脱吧。”女人有点无奈道。

李义府的声音嘿嘿一笑道:“哪个下面?这里吗?

“啊,”娇喘一声,已经承受不住了,声音好像一备发腻的蛇,娇喘嘘嘘的叫道:“大人…莫逗人家。”

马上只听李义府闷哼一声,显然已经饥渴的不行了,一个风骚的饿虎扑食,很快,嘶声力竭的低沉声顿时传出,极尽桃逗之能事。

杨氏如此想,李津可不这么认为,在杨氏看不见的地方,李津悄悄竖起大拇指!

老爹真不是盖得,都三更天了,还折腾的没休,老当益壮金枪不倒,莫过于此了。真没看出来,人猫愿是一真老虎。待望了望母亲杨氏徒然颤抖的身子,李津心里一叹,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事怎么说才好,太巧了。

这大半夜的,又是人少有外出的雨夜,都能遇到听墙角的事,还能怎么说,娘这段时间也确实倒霉。

李津拉住僵直着身子的母亲,拽着她转身离去。

期间,杨氏就跟扎了马步一样,李津废了老大功夫,连哄带劝的才把母亲领回去,准备把自己媳妇喊起来,一起劝劝她婆婆自己老娘。

一定要说服老娘想开点,要不然自己也会落个和父亲一样的悲凉下场,一辈子都无缘三妻四妾。自己家那个悍妞,漂亮是漂亮,可脾气也不好,尤其喜欢拿母亲和父亲的经典婚姻做例子,来限制自己参与探究大唐姑娘小媳妇们生理的伟大研究。

不过毕竟没见识过自己老爹行房这样的场面,李津一时间也尴尬,赶忙闪身离开,当然不忘拉走老娘。

可惜了!

不提李津的小心思,在李津离开后,李义府沙哑低沉的声音在一声低沉的高亢中,突然直冲云霄,继而是轻柔能融冰化水的妩媚清音,随后一切潮起潮落,周围又只剩下雨声,直到良久……

“那日的事,我代夫人告罪了,莫要再记恨玉碎了!”

李义府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安静,在雨夜中犹显清晰,

透着一股压抑了许久的愧疚、无奈、痛惜,一个声音一句话能包含如此多情绪,这李义府倒真有做个感情泛滥浪子的潜质,而刚刚才在李义府身上叫着、摇摆着高潮完的,此刻满足了后,身子软的像抽了骨头的鱼一样,连声音也如此,软软糯糯的没一点力气。

女人幽幽道:“大人千万莫要如此,自知身份卑贱。那日在秦淮江边,蒙大人以身相救,今生无以为报,只把这一具残花败柳的躯体和一颗对大人不敢忘却半分感恩的心,来偿还大人了。至于夫人……也是女人,看的出来,夫人也许打小做高高在上的世家小姐做惯了,所以有时所作所为,在外人看来便骄横跋扈了。

金陵私下里没少于此事笑大人惧内,嘲讽夫人不贤不惠,可却不如此看。能够感觉到夫人对大人和家的那份爱,这份爱自私沉重到夫人不惜败了名声也要去维护,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去破坏。

一介戏子,形同娼妓,大人正当壮年,政绩优良,平步青云非黄腾达指日可待,换做为正妻,哪怕不会做出如夫人那般激烈极端的举措,也会心头愠怒大人好不知好歹,在关键时候惹下一身难以启齿的风流债,夫人那日有一句话说的心里难受,可事后一想,也知道夫人不过道出一句实话。

夫人说‘一切只能怪你投错了胎,又遇到了一个一心要让自家丈夫飞黄腾达的狠心夫人,记住了,下辈子投个好胎’,所以不怪夫人,怪也只怪命……”

“好了,”李义府打断了的话:“你一个没读过书的女子哪来如此宽容大量,她差点要了你的命,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和你一比,我李义府就是个心胸狭窄的小人。”李义府看的眼光湛湛,以他的老辣,自然看得出女人所说是否真话。

可正因为看出来,才如此感慨,甚至说,此时的李义府,对怀里这个刚才还在自己身下婉转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女人已经有三分佩服了。

“事事皆学问,日在读书,不过我读的叫作‘人生’?而你们这些读书人读的全是‘功业’。前者不过是一个小女子学着如何挣扎生存,后者才是大丈夫的拼搏奋斗。比不了大人的。”在李义府怀里促狭道。

“比得了比得了,跟你比我差了许多才是……哦,对了,你日间买了如此多东西干嘛。”

“心疼钱了?”

李义府揉捏着胸前那两团白白的软软的娇嫩,好笑道:“本官有甚心疼的,不过就是奇怪,你如今即已住进府中,便是我李义府的女人,这花销虽不小,可却不放在我李某人眼里,只是,你为甚么要用自己的私蓄,为甚么我给你的,你都……”

“大人……”

“嗯?”

李义府疑惑的应了一声。

“明日是夫人四十寿诞。”

“哦!”

李义府点点头,注定明日寿诞气氛不能和谐善了,可这与花销有关系吗?

“大人,拿出全部积蓄,是想为夫人做一件珍珠汗衫,红宝石做扣,以明大小之别,一来向夫人表明心意,二来,当花尽这全部的家私,也是和以前的纷纷扰扰全部一刀两断之时,从此我便嫁做良家妇,再不复曾经那个抛头露面与人卖笑的戏子,要这留作傍身的金银有何用,一并散了。”

李义府闭上了眼,只觉的心脏突然砰的一声狼狠的跳动了起来,待他猛地睁大眼睛,已是泪眼朦胧。看向怀里笑容恬淡的佳人,几乎忘记了思考。她这是把命主动交给自己了啊,我李义府何德何能,得佳人如此倾心。

“,你就不怕……不怕我有一天烦你厌你弃你,若有那一天,你岂不是……”李义府说不下去了,这么残忍的话哪怕是假想一下,他也无法对这个女人说下去,那样,自己好不容易憋住的泪怕是要出丑,哗哗而下。

“有一点。不过,我张这么多年风雨纵横,其时易与,你李大人这样风流场上的雏,是抵不住夫人和奴家双剑合璧的,这叫御夫。”掩嘴浅笑,李义府却没笑,笑不出来,心里酸酸的。

“,你可知,本官突然好怕好怕,怕有一日辜负了你遭天打雷劈。”李义府喃喃的近乎,彻底拜倒在的温柔裙下,只不过这次是明知故犯,心甘情愿的被“驾驭”,“,你还有亲人吗?似乎听说还有一个哥哥,接来,我必重用他。”

“奴家与哥哥从小逃生卖艺,哥哥一身好本领,喜好路见不平,惹了许多歹人,三年前,在路过长沙时,被一仇家追杀,我这个做妹妹的成了大累赘,结果在湘江边上,哥哥拼死让我逃了,可……等我回去时,人踪寥寥,生死未卜,找了这么多年,奴家早已认命了。要不然,但有哥哥在,也不会沦落风尘。”

“他叫甚么名字?”

“要离,张要离。女当如,男当赛要离。”梦呓着,微带惆怅。

“要离?张要离。”微微眯起眼,李义府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拍了拍依恋自己的,仔细的观察了下她的神色,不见作假。

“,你想要甚么,跟老爷说说。”李义府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

“家!”叫的女人本能的答道。

李义府笑了,搂紧女人,“委屈你了。”

可惜两人的对话,没有第三人杨氏听见。

另一边,李津的房间里,李津和妻子崔氏,正在聆听老娘和婆婆的咒骂。

“该死的女人氏狠狠的咬牙,非到怒极,如何会出此污言秽语。

李津和妻子无奈对视一眼,那个昔日里刚强的母亲,世家出来的金枝玉叶,今日也有吃苦头的时候,很奇怪,两人都有点别样的情绪,只是一点点的幸灾乐祸。平日里,一个在强势母亲阴影下长大;另一个自打进门后就在婆婆注视下战战兢兢的循规蹈矩,这不,沉默久了这心里就不可避免的产生了怨气。也不知从何劝起。

嫉妒,是女人疯狂的最佳催化剂,任何一个稍微喜欢泡沫剧、“宫心计”的大妈大婶,若她们能知晓这段历史,一定会理解这个叫杨玉碎的女子此时的疯狂。

杨玉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李津有些担心轻道:“母亲,你可不能做些傻事啊?”

妻子崔氏也在旁接口:“婆婆……”

“好了,”杨氏冷冷一哼,“为娘的还不需要你们晚辈来教训。”杨氏站起来,眼神里有几分淡淡的狠辣,伸出修长的手指,轻声决绝的说道:“明日,你们待在后院,把我给你、清河织的那件锦袍穿上。不要问原因,穿上就是,当作送给为娘的寿诞贺礼了。”

“哦,好。”

李津愣道,心里的疑惑决堤一样咆哮而出,这语气怎么有股生死决绝的味道。李津不知道,这一次他没有想多,一个人有很多面,也有很不理智的时候,更何况刚烈的杨氏呢。不过李津历来有一个连他父亲李义府也少有称赞的优点——细心。

细心的人总能把握更多细节,细节是魔鬼,李津突然下了一个决定:让人盯着老娘,不要再做出将那投江的疯狂事。杨氏能侥天之幸得以幸存,真该好好做点好吃的,谢谢自家的“儿老子”。

“李义府、狐狸精,明日一切见分晓。”一个疯女人喃喃的说道,听的李津汗毛炸起。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吕清望着浔阳的高大城墙,冷酷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喜儿,终于赶上了。”

吕清的笑容很释然,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他的话也是极模糊的,追到了,却不知说的是谁,是浔阳古城,抑或是城里的某些人。

旁边的喜儿愁眉不展,“还是到了。”

烟雨九月,重山掩映之间,历经传奇的古老浔阳再一次散发了青春的活力。吕清是带着一众人马来的,以金陵大户刘熙之名,就是那个獒犬差点咬死自己的“总角之交”,吕清是拿着他爷爷的一封手书,托管家历经八十一难送到刘熙的爷爷,刘家老太爷手上,换来的是身份的掩饰和车马等助力和老太爷临走前那轻飘飘的一句话:“昔年欠吕沁的情,还完了。”

在吕清手上,还有一份不为人知的名单,那是爷爷临死前唯一留给孙儿的遗产,名单上全是一些欠了这个江南“女诸葛”人情债,能还也还得起人情的三教九流扛鼎式人物,总计不下百人,蔚为壮观。姜是老的辣,老祖宗的话简短有力,一针见血。不过,这一切,都要在手刃仇人以后再说。

“屠蛟的渔夫来了,候弦高,莫急莫急。”

吕清面带的微笑的大步走进浔阳城,旁边是亦步亦趋注视着吕清决绝背影的妻子喜儿,同生共死,便是如此了。

车轮碾碾,转眼便进了浔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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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在房外,李治管得住眼睛,但无奈的管不住耳朵,又不忍走开,烦躁下就古怪的说了李清河两句,现在有点后悔的意思,毕竟人家妹子是无辜的。

鱼玄机,李治一直没去看,而且也不会去,若不能把罪魁祸首逮到女人面前,李治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去见这个“救命恩人”,更别说发展成红颜知己。裴行俭被李治派出去了,鱼玄机现在被照顾,有趣的是,照顾她的人正是李清河,难不成那妮子,真把自己当成罪人,耐不住好奇,李治决定听一回墙角。

某一个阴暗的墙角,小李同学悄悄的窜起,动若脱兔,灵活的无以复加,跳入另一个阴影。坐在地上靠在墙上,静下心,听在心上。

房间里忙忙碌碌的李清河看得鱼玄机一阵恍惚,她可是做梦都想不道自己甚么时候这么殷勤的受李大小姐伺候,一时间颇为好奇,问她原因,也不说,傻姑娘一样的笑。

鱼玄机道:“不要再做了,我肚子再吃不下了,来陪我做做聊聊天,一个人整日里在屋里待着,太无聊,以前不觉得,可一闲下来,唉……”

李清河笑道:“寻常女儿家哪个不是如此过的,稍微规矩大的富贵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绣花读书,不过二三闺蜜,仅此而已。”

鱼玄机撇了撇嘴道:“你们怎么忍得住,一间小小闺房,巴掌大的天空,日子久了,岂不发疯。”

李清河瞪了一眼这个口无遮拦的姐姐,下意识的看了看她的胸。

“好看吗?”

鱼玄机低头喝起李清河做的鲫鱼汤,乳白色的汤汁,和女人的奶水一样。这几日李清河天天做,理由挺逗,吃鱼补‘鱼’。鱼玄机也麻木了,谁叫李清河只会做这个。把处理干净的活鱼丢锅里再丢一把香葱一通烂煮,等起锅时放点盐就大功告成,没有比这更容易的了,鱼玄机实在不忍心打击这位妹妹的“盛情”。

李清河没来由有点心酸,强笑道:“鱼姐姐就一点不伤心。”

鱼玄机自嘲笑了笑,摇摇头没说话。想起甚么,问道:“听说你和皇帝吵架了,要不要姐姐给你出点注意,毕竟也是夫妻,小打小闹没关系,冷战久了费神费心不说,感情可真的会淡哦。”

李清河摇头道:“没有冷战,清河打小就不爱玩这套,那骂我的早忘了,你也说了,他是夫,我是妇,夫字高天一头呢,不过是听到鱼姐姐的事,心里难过,便想来看看姐姐。”

“你别骗姐姐,姐姐早知道你了,喜欢候弦高也不是甚么过错,女儿家长大过程中,就不许喜欢一个两个优秀的男子,偏只有男子才可以?你又没有被候弦高骗了身子,用不着心里愧疚。”鱼玄机被李清河那副愧疚的惨相弄得啼笑皆非,还是一个女孩啊,心地纯良。

“那鱼姐姐有没有喜欢过的人?”李清河凑近,弯着腰冲鱼玄机眨着眼睛。

“有。”

“谁?”李清河追问。

鱼玄机一笑,被李清河的样子逗乐了。笑过后,揉揉眉头,“怎么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姐姐都二十好几的老女人了,可男女之情却…小的时候,忘不了一个曾被我刺杀的小男孩,那是姐姐第一个要杀的人,也许是失手的原因,也许是当时他的善良感动了‘卖身葬父’的我吧;还有一个叫‘木恪’的年轻人,候弦高曾经想把我送给他,当时不瞒你说,面上是气愤的,可心里应该算作有好感,如果没有第一个人出现,估计当时就答应了。”

“那现在姐姐,还念着那个小孩,就没有喜欢的了?”李清河试探的问了句。

“现在。你猜。”鱼玄机吊着屋外某人的胃口。

李清河刚想撒娇催促,就看见鱼玄机手指戳了戳窗外,收起了笑意,脸色些许黯然。

一步步,李清河走近窗户,猛地打开。

空无一人。

“走了。要不是他刚才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姐姐也发现不了。”鱼玄机笑容豁达的淡淡道,眼中隐含笑意。

“姐姐,你……”李清河欲言又止。

“你过来。”鱼玄机突然朝李清河招招手,李清河一脸疑惑的走过去,耳朵自然而然的凑过去。

“甚么,你……”李清河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大惊大喜。

“人生不如意十之,总还有一二盼头。不是吗?”鱼玄机笑道,一脸灿烂。

清河嫉妒的看了鱼玄机的胸部一眼。

远处,窗外走廊的房梁上“咔擦咔擦”个不停,借着就听见某人脸部和地面亲吻的声音。

李清河狐疑下,跑去重新把窗户打开,就看见走廊上的房梁断了,在不断向下飘落木屑,地上一个脸着地的汉子成正楷“大”字趴在地上,姿态撩人。

“你?”李清河惊疑不定。

趴在地上的汉子冲李清河摇摇手。

“没…没事,就是有点痛,还没缓过劲来。”汉子的铁血让李清河笑了,清脆如铃,屋内同样传来一个女人的大笑声。

两个女人,同样的笑声,此起彼伏。RO!~!

第五十二章 桃花女王来了

第五十二章桃花女王来了

李府名不副实,放眼望去,是一个方圆数里的巨大庄园,世人皆知李义府发妻持家有道,家中富庶不下大商人家,然而没亲眼看到的人很难想象那是很样的富贵,红烛为薪,朱锦铺地,太过夸张,而且传出去官声也不好,不过是外界有心无心人风传谣言罢了,更何况,弘农杨氏出身的杨玉碎也绝不会无聊到用这样暴发户方式来贬低自己。

行走在府内,遍目所及普普通通,那啥醇酒暖池白鹭肉林,金砖铺道白玉垒墙,全是忽悠人民大众的,也只有在一些小东西上才能显摆出主人家的品味,例如——丫鬟。

小虹妹子今年十三,不大不小,再过些日子可以考虑嫁人了,中原男子历来婚配早,年不过十六,也少有会搞姐弟恋的,所以女儿家家的,嫁人时全未成年,有的估摸着还在尿床就被拉去拱了,悲凉味十足,因此古人早熟就非常值得理解了。

小虹只是一个小丫鬟,小到通常只配在花房里做些洒水打扫大婶都能干的杂活,今日是夫人大喜,府上一早便人来人往,下人们也不够使了,连她这样不漂亮的小丫鬟也被从花房提溜出来,叫到了上房,这不,一直忙到现在,所幸听说都有加班费。

和小虹相同又不同大丫鬟们,今天更是风光无限,个个打扮的妩媚与清纯共存,涂脂抹粉的倒像赶着相亲,骚气逼人。可该干的活少不了,天未亮,便带着一众小丫鬟们忙里忙外,将到中午时,客人们也一一到了,于是更忙了,脸上堆起来的笑就没捞着时候放下。

张灯结彩,既要显得隆重典雅,又不能过于奢靡俗气,这一处处都是李义府的心血啊,可怜结局估摸着得悲凉。

李清河带着几个丫鬟一起主持,因为长得普通,小虹悲凉又荣幸的成了其中之一,鲜花果然需要绿叶配,这不在诸如小虹这类面相平凡的丫鬟存托下,本来就清纯出尘的女人简直有点高不可攀了,不一会的功夫,来的人一一到齐,看得人眼花缭乱。

作为金陵地界的老大,李义府结交的三教九流无疑都有,理所当然,那些拼命时冲在第一线拿钱时退居第一线比较惨烈的货色,是进不了这“三教九流”的圈子,来的人中还有不少是千金小姐,这些娘们出身不同,以前的未来的幸福倒是颇有相同之处: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循着门当户对的优良古训,嫁入另一座深似海的豪门。

再加上从大都打小都富贵无忧,因此抛开身体不谈,兴趣甚么都一个模版里打印出来的,聚在一起能玩的会玩的也就那几样,李治用膝盖都能了如指掌,吟诗作画、刺绣赏花。

似乎不这样,大家闺秀就浪得虚名,若真如此,洞房夜跟李治纵横古今,谈了一夜治国朝政的武媚娘,算啥。

以小见大,难得女主人杨氏有心,即便是落叶纷飞的清秋,仍旧培植出许多不合时令的盆栽来,最大众化的春兰秋菊聚在一处,一些主人家收藏的罕见货色单独摆放,时时刻刻不动声色的炫耀着世家出身的女人的格调。

小虹平日就是侍弄这些花花莘草的,此刻就充当讲解,讲解时的小虹,小脸蹦的极紧,十分认真,很可爱。

一个背着手闲逛的年轻人觉得挺好玩的,行走其间时遂指着一盆白黄相间的瘦菊,故意用浓重的湘话调趣道:“来来来,小姑娘,这是啥子花呦,这么漂亮咧,俺以前都没见识过。”

小虹低着头,若不这样,她铁定要笑喷出来了,他并不知道年轻人,李义府没在允许下也不敢泄露年轻人的身份,小姑娘抿着嘴憋着笑,吭吭哧哧的小声说道:‘回公子的话,此花名为细腰。”

“细腰?”这下可真有点出乎年轻人的意料,十分郑重的上前左盯盯右看看,半天才抬头问,一脸不解:“咋起了这么怪的一个名字?这哪像腰子哦,就是像也分明是个猪腰子嘛。”

小虹年纪不大,本就活泼,闻听年轻人古古怪怪倍不地道的湖南话,忍不住”噗哧“一声,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俏生生的小脸因为刚才憋得通红,鼻子上那几颗细细碎碎的小雀斑也生动起来,惹得年轻人也跟着大笑,引来路过男男女女一阵侧目,大都给予意料中的鄙视,好没素质的牲口。

“公子那个,小婢实在忍不住,这不是猪腰子,这是我家小姐出嫁前栽的瘦菊,是小姐亲手到花房栽的哦,以无根之水浇灌,以鸡鸣寺胭脂井边上的赤松土栽培,花开时有三色,若是节气好可开五色,小姐说江南秦淮一带多山丘多沟壑,环环相连,取自春秋时楚王好细腰的典故。”

“哦呦,你家小姐真是无聊,一盆花而已,还起名字,像我儿子,现在还没名字呢,该取狗娃还是狗剩,一直犹豫不决。”年轻人大吃吃惊,一脸不以为然,大有再现昔年名动长安的纨绔本色。

旁边一个同样赏花小姐实在看不下去了,朱唇艳红娇俏俏的回过头来,一本正色的对着在她眼里箩筐大字也识不到的一个的年轻人,说道:”我看你儿子叫狗蛋倒挺合适。”

这话出自她之口,味道就不对了。小虹有点担心,因为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位小姐故意找茬,眼前的这位公子那机灵劲,自己傻他都不傻。

年轻人大惊失色的叫道:“啥,你再说一遍,你儿子叫狗蛋。”

年轻人太坏了,“你儿子叫狗蛋”六个字叫的震天响,跟惊雷一般从李府上空滚滚而过,一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睁大眼,等着看好戏。

年轻人自然是李治了,除了李大少爷,其他人是不会这么无聊的。

远处注意到状况的李清河一听声音,面色便古怪起来,所幸对于这位回乡省亲的皇妃,甭说没看见了,看见异样也只在心里瞎琢磨,李清河暗叹,这妖孽又要蹦达了。

那位被李治口头上“玷污”的小姐咬牙切齿的低声骂道:“你没听懂吗,我说的是你儿子。”

“原来是我儿子啊。”李治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恰似雷霆,声震天地人三界。

“哦……原来如此。”

李府中也不乏一些被自家老头子硬拖来拉关系混脸熟的纨绔,闻言自觉的的配合,起哄的时机用语都把握的十分到位,简短,意味深长,效果明显,人群中估摸着是这漂亮小姐父亲的中年人面色持续发黑中。

这种心有灵犀,是只存在于把生活当娱乐的纨绔中的,一时间,李治已经完全找到了昔年纵横大长安的风骚感觉。

蒙家小姐今年才十五岁,出身武家,金陵地头黑势力团体老大是她家牢头,青春好动,自小暴力,闻言就准备开打。

李治退后一步,笑眯眯的指着脚下道:“***,这里是金陵刺史府哦,打人是要负责的哦,等出了刺史府,就不要负责了,到时候,任你抽.插。”

蒙家小姐可爱的嘟着嘴,既然打不成架,照道上的规矩是要放狠话的,遂吓唬道:“到时你可别跑,我不抽.插死你我就给你抽插?”说完,俏臀一扭,很淑女的款款转身离去,一时间,气氛诡异。

李治呆了,所有听到的人跟着也呆了,没听到的人彼此询问后,也跟着集体发呆,带着敬仰,目送着小姑娘胜利的孔雀一样从面前婀娜走过。

无知者无畏,说的便是这种一根神经的可爱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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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帘子一晃,一个挺拨修长的身影就走了进来,男子长身而立,身上穿了一件宽松的泼墨流水月白长衫,修眉星目,英俊挺拨,像极了李义府,朗朗的站在门口,乍然见这满屋子花团锦簇,也一时微愣。

“大哥,你来了”李清河见了大哥李津连忙笑吟吟的走上前来,说道:“父亲说你近日准备北上去考大唐皇家军校,行装可打点好了?”

李津眼神快速在远处花丛中,正跟小虹扯淡的李治身上滴溜溜一转,见李治看都不看这边,立马明白心意,不去打扰他。

“已经全好了,哥未来可是要沙场秋点兵当大将军的哦,对了,娘亲叫你到后院去,换上她给你做的衣服。”

“那我走了。”李清河突然笑了,原来一见到李津,那位蒙小姐便忍不住笑眯眯的上前,颔首施了一礼,笑道:“笑笑也能叫李家哥哥你李家哥哥吗?”

少女脸蛋潮红,娇憨可爱,李津脸色一变,这话说的,听起来都费神。微微退后一步,淡淡道:“蒙小姐随意好了。”

蒙笑笑顿时一愣,微微有些委屈,嘟着嘴不知所猎。李津正要说话,欺负蒙笑笑一通的李治却跳出来,说道:“李兄,我看这位蒙小姐也挺有意思的嘛,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哦。”

可惜,这次李津会错了意,他也听到了刚才的动静,只当李治又博爱了,赶忙谦虚了两句后,便转身退了出去,徒留下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久久回不过神来,眼前之人何方神圣,那李津可是实打实的刺史公子啊

李治没跟小虹聊天了,看小姑娘那恭敬样,估摸着再聊也没有以前的味道了,留分不错的回忆吧。郑重的使劲点头。拎着一壶酒,李治灌了深深一大口,就这么晃着脚步往外走,神秘、背景强大、无聊,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一个惹不起的纨绔的基本属性,于是众宾客包括蒙笑笑的父亲都让开了一条道。

此刻另眼相看,不少细心的人才发现,这个气度迥异一般公子哥的李治,眉眼间带着天然的俯视,此人必是真正的大家出身无疑。

李治醉了,摇摇晃晃中走到后院,倒在花房里的凉竹榻上,他今天高兴,鱼玄机居然因祸得福。

关键时刻,从管家白熊身上搜到了解药,不仅解毒了,而且被毒那么一刺激,诡异的居然涨了起码三个罩杯,我擦,神一样的毒药,副作用居然是他娘的丰胸。

那候弦高真他娘毒到家了,要是中镖的是自己,不解毒九死,解毒后发现自己“胸肌惊人”,李治估摸着下半辈子自己再也不会出去见人了。

换了衣服的李清河怕他会冷,打听了一下,急忙跑上来像个妻子一样为他盖了一条毯子,但闻鼻息酒气极重,显然是喝了不少酒的。

李清河找了个凳子坐下来,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这个还没有碰过自己的皇帝丈夫,一时间竟然有些花痴,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这么仔细的看过李治,就算在平时见了也是扭过头,偶尔抬起头来也是偷偷的看一眼便懒得再看了。

长得像太监

这应该是除鱼玄机外第二个如此想的女人了

李清河眨巴着大眼睛,心下使劲的感叹,难怪那些眼高于顶的五姓女,嫁之前一肚子气,嫁之后受整日巴巴的粘着他。

不同于其他世家少爷,也不同于候弦高,他身上没有那股氏族豪门的奢靡气,也不像是那些整日吟诗作对的脂粉公子,如果不说话,更谈不上是粗鄙的武夫,没有文士的经纶谈吐,没有武夫的凌厉清冷,看似易与接近,可总觉得隔着一股距离,李清河年纪不小了,能分得请甚么是气质。

有的人,你需要知道他的身份地位才能对他敬畏仰望,而有那么一些人,他蹲在哪里也是要人低头去仰视的。

李清河看着看着,困意袭来,竟然就趴在桌边睡着了,傍晚的时候,耳边突然听到一阵响动,她睡觉历来浅的很,顿时起身。却见李治还躺在那里,眼睛都没睁开,连连打着哈欠,一副没睡好的因顿样。

李清河有些愣,习惯性的扭过头,脸蛋不为人知的绯红一片,那一瞬间,李清河突然觉得,相对于谈吐优雅喋喋不休冷冰冰的候弦高,他似乎更可爱一点。

却听李治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迷迷糊糊的说:“寒暄,我渴了。”

是……

李清河连忙答应一声,跑去倒了杯茶,李治喝下之后似乎清醒了不少,可闭上眼又睡过去了,李清河傻乎乎的站在门口,突然有些愣,他刚刚叫她什么,她有些没听清,想必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吧。

“是叫寒暄?”李清河有点恍然,“那个女人应该很美吧。”

“时辰到了,寿诞开始了,你先走吧。”本来应该睡着的李治闭着眼睛突然说道。

李清河点头离开了。

“桃花,出来吧。”李治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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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三更一起奉上。第一更。

第五十三章《父与子》

第五十三章《父与子》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从花房内间出来,而在孟桃花出现的那一刻,一个身高目测起码将近两米的魁梧家伙,绷着一张万年不变的憨厚神色,带着天生具备的威严和压迫感,按刀推门而入——归海一刀。

望见归海一刀,孟桃花的面色渐渐冷了下来,深深的看着归海一刀,忌惮的偏了偏身子,微微退了半步,没有说话。

“如果我记得没错,这位便是归海大统领了,多年不见,归海统领给人的压迫力也让人刮目相看。”

归海一刀眯了眯眼,这个时候的归海一刀出奇的沉稳。转身低头对李治凛然拱手道:“陛下,臣留不住她。”

“哦,是吗?”李治诧异道。

“但三刀之内,用臣的一只手,能换她一辈子连把菜刀也握不住。

“你不妨试试。”孟桃花冷笑。

“朕可舍不得,”李治挥挥手:“一刀,不要胡闹,下去

。”

“喏”

归海一刀拱手回应,警告的瞪了一眼孟桃花,眼神凌厉的像把未出鞘的绝世狂刀,看的孟桃花瞳孔不由的缩了缩。

大门重新被关上,孟桃花转过身来,讥讽道:“难怪你天塌下来都不怕,搜拢一个绝代武夫在身边,即便我对上她,不出十招,也是我死他重伤的结局。”

李治缓缓站起身来,缓步上前,走到女人面前,离得那般近,微微颔首,望着女人锋锐的秀眉,摇头哼笑:“不管你信与不信,朕都当他是亲人,谈不上拉拢。好了,说吧,你来干嘛?”

孟桃花道:“无人叫我来,再说,谁敢叫我来。”

“武顺在你手里。”

“在,也不再。”

李治缓缓皱起眉来,低声说道:“桃花,你明不明白你在做甚么?你又明不明白你面前的是甚么人。”

孟桃花睁大眼有恃无恐的答道:“当然明白。‘

“你要和朕作对?”

“大唐皇帝,你言重了,小女子哪敢。”

李治目光阴沉如海,有丝丝怒气和冷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许久许久。

“桃花,朕不是说笑。下江南,朕可不是风花雪月,是杀人来了,很多人。再说一次,朕可以容许你胡闹,但关键时候,真的,乖一点,行吗?”李治凑近女人的耳边近乎一字一顿的道。

“凭甚么要乖一点”

孟桃花倔强的抬起头来,可眼神漂移不定,根本不敢和此时此刻的李治对视,她是一个女王,可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货真价实君临天下的大一统皇朝名正言顺的帝王,一个统领一百七十万处于巅峰状态的唐军的人。

太多的人,往往在他开朗的笑声中,忘记了这是个可以轻易让生灵涂炭百业俱毁的危险人物。

李治闻言缓缓转过身,背对着她,语气很轻,以只有附近的人才能听清的声音不屑的说道:“桃花,你平心而论,你族七十万僚人,可够朕杀得?”

霎时间,好似一倒霹雳猛的砸在头顶,孟桃花整个人愣在当场,她愣愣的张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治,她想说什么,却感觉嗓子似乎被人堵住了,想说说不出,屋里落针可闻。

许久,只听砰地一声,李治重新坐下,只是这次,孟桃花再没有先前的气焰了,眼眶通红,像是要哭了。

一起一落间,翻云覆雨,如此面目的李治,怕是武大姐见了也会大气都不敢出,瞠目结舌吧。

孟桃花语调低沉,沙哑的沉声问道:“我若反,你当真如此。”

“桃花,”李治轻声说道:“朕是全天下的皇帝,可朕从没有忘记,是谁让朕有如此地位的,这个叫李治的男人如果他是一艘船的话,那载起我的便是每一个寒舍里十年苦读的普通汉家士子,是田里汗滴禾下土最寻常的农夫,是来来往往为生计奔波的百工,是南来北往周旋买东卖西的漂泊商旅,是指望着能带给他们胜利果实封侯万里的每一个大唐兵士,不是突厥人,不是高丽人,更不是你们僚人,所以朕首先得学好如何做一个汉人皇帝,然后才是天下,明白吗,你的举措已经快接触到朕的底线了。”

“我早该懂的。”孟桃花向对面看去,李治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无一毫波动,在他身上,很难再看见小时候的相貌,这本不奇怪,就不许男大十八变?可此时此刻,孟桃花却觉得很滑稽,好一句我首先是汉人的皇帝,然后才是天下的,全然忘了当初是谁在父亲的刀下救了他的生命。

孟桃花渐渐绝望了,她望着这个越来越成熟的皇帝,望着这个牵挂了十二年的少年,一字一顿沉声的说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个谁也不服的女王强硬的回应了李治,绷紧了脸,红着眼睛倔强站在那里。

终于,一声低叹缓缓传来,她浑身颤抖,李治冷冽的声音稍稍缓和。

“桃花。”

李治轻声唤她,可是她却装听不了,她陡然发现屋子竟是这样冷,冷的让人心脉巨寒,冷得让人如坠冰渊



李治伸出手,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收了回来

,屋子又沉寂下来,烛影悠长,窗子上却看不到任何影子



她知道,李治在望着自己,如果她不出声,他一直都会如此,他就是这样固执的人,小的时候第一次跟她学刀法,那么繁杂的功夫,他却硬是半个月内学会了,通宵的练,手脚都磨得起了水泡,却不停歇,他的心里一直装了太多沉重的世人不懂的东西,是甚么呢,没人知道。

眼神渐渐冷寂下来,她突然下转过身径直扑进了那个坚硬冰凉的怀抱中



感受到她体温的那一刻,李治突然就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可是感觉到那双纤细的手臂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他才顿时反映过来,随即更用力的回抱住她



“桃花,”李治低声的叹:“朕知道,伤你心了。”

女人伏在李治的怀里,紧紧地抱着李治,却并没有说话,下一刻一把推开了李治,似乎已经汲取到了让她能撑下去的一丝温暖,李治有点尴尬的保持那个张开手臂的动作,滑稽的收回来,低声说道:“桃花,朕并非猜忌你,也更不怕你反叛,只是你的身份让朕不得不慎重对待,要叫你明白一个朕很小的时候就懂的道理。”

“甚么?”

李治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们活着,可我们都是为别人活着的。”

孟桃花面色很冷,皱紧眉头。

“三哥有没有跟你说过朕是如何登上皇位的?”

李治的问题让孟桃花彻底疑惑,世人皆知的“运气”,值得再问吗?

“你一个蛮夷头人的位子便要流血一地,这天可汗天下至尊继承人的宝座,你当靠点运气就成?”李治摇头,哑然失笑,“等来日王方翼裴行俭请来我三哥,朕让他告诉你,朕登上你眼中这狗皇帝宝座,到底付出了甚么。桃花,朕真不是一个坏人,也一直都在努力学做一个好皇帝。知道你不信,要不给你说点好玩的故事。”

“你说。”孟桃花道,李治,最后一次机会,可莫要再欺我了?

李治自己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然后端正坐好,在孟桃花的眼里,气质大变,真有点宝相庄严的恭谨。

“故事的名字很温馨——《父与子》

有那么一个孩子,侥天之幸出生在皇室,本来应该是充满喜剧人生的,可老天爷在他出生时开了一个不算大却绝对谈不上小的玩笑,并且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生而能言。

“昔在黄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登天。

《黄帝内经》开篇便是这一句。”孟桃花清淡的念道。

“不过,多年不见有长进啊,知道吗,对面有个叫东瀛的岛国有个叫圣德太子的,《日本书纪》称他‘生而能言,及壮有圣智’,所有这种神迹,朕似乎也不缺同伴的。”李治颇为好笑的摇头,连孟桃花也有种想笑的冲动,都啥子人嘛。

“后来呢。”

“后来啊,他所有的兄弟、朝中所有的王卿臣公、宫中所有的嫔妃太监,见到孩子的时候,嘴上夸得似乎下一刻就头上顶个光环立地成圣了。”

“人心叵测,每个人心里都各有一个想法。是吧。”孟桃花喃喃道,不自觉把自己带入了情景。

“嗯,于是那个小孩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惶恐,他能清楚感受到周围每个人看自己的眼神,都那么大有深意,包括他的父亲,以及偶尔晃着摇篮皱起眉头轻声叹气的母亲。你也许不相信,也许那个小孩真的是个妖孽,他似乎生下来就有意识,能感受认清周围的一切。

你能想象吗,当你在摇篮里安睡正香的时候,突然,一个陌生的太监或者宫女的黑影惊醒梦中的你,他们悄悄的摸到你的床前,伸出一双手,可那双手却不是要抱你,一只手捂住了你的嘴,另一只手,却捏紧了你的鼻子。而你,脆弱的连哭泣也变得无能无力。桃花,你能想象那种在摇篮里眼睁睁看着自己即将被肮脏的谋杀掉的滋味吗,刺激的一塌糊涂,简直他娘的挑战你的神经承受的极限。

可这种事,孩子经历四十四次,每一次每一个过程孩子都记的清清楚楚,过程那叫一个波澜壮阔,而且回想一下,这数字忒他娘的吉利。知道朕为甚么如此宠爱小桂子吗,甚至心里真的把这个以前看不起,男不男女不女的太监当作亲人吗?”

“为甚么?”孟桃花汗毛都炸了开来,四十四次,孟桃花的心都跟着颤抖起来了,他是如何挺过来的,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疯的。

“有一次,孩子的四哥来看孩子,结果中途孩子的母亲有事出去了,孩子的四哥就唱着自以为动听的摇篮曲,抱着孩子到兴庆宫的台阶上,抱起孩子在空中转风车,然后腿一滑,便一个‘失手’把孩子扔到半空中了,甚至在空中往下坠落的时候,孩子还能看见他的四哥在古怪的笑,是那个被吩咐伺候孩子的小太监,当时才十三岁的小桂子,大叫着拼死冲上前,磕掉了自己一颗大门牙,接住了孩子,两人滚了七十个台阶才停下来,可惜不是个美*女,要不场面肯定香艳。孩子当时真的以为这次铁定翘辫子,还得找阎王爷办理一次投胎手续,所幸孩子人品报蹦,皮都没蹭破,就连小桂子也跟着气运暴涨,大门牙都能二次发育,重新长上来。

还有那四十四次,知道朕是如何逃过来的吗?”

“一定很难吧。”孟桃花道。

“一点不难,孩子妖孽啊,认准了除了老娘,就是那个叫小桂子自己还是孩子的小太监,其他人谁也不要,一看到奶妈就哭的震天响,要是敢把奶头丢嘴里立马开咬,喝奶咱只要自家老娘的,就是味道不太好。”

“怎么会不太好,不都一样吗?”说道哺乳,孟桃花眼神有点异样。

李治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儿,才吭吭哧哧的道:“嗯,就是有点酒味。”

孟桃花目瞪口呆,随即恍然大悟,也跟着神色古怪了起来,好半天,才微微脸热的问:“后来呢。”

“后来就简单了,孩子成了大明宫唯一一个喝足了皇后奶水长大的皇子,他的那些兄弟姐妹加一块还没有孩子喝的边角料多,气死他们,值得一提的是,孩子喝了整整两年。”

“好厉害。”孟桃花惊叹道。

“是挺厉害的,不过这不是迫不得已嘛。”李治脸红尴尬的回道。

“我是说孩子他娘厉害。两年的奶水啊。”孟桃花鄙夷的冷哼了声。

这下李治就更害羞尴尬了,低声道:“事实上,孩子后来是抢了他妹妹的那份儿,才差不多填饱肚子的。”

“……。”

孟桃花暗地里轻叹,实在不想再说甚么了。

“好了,阴云已经差不多过去了,孩子终于长大了,并且走上了一条一骑绝尘国士无双的大道,他觉得世间天上地下再没有任何东西能拦得住他,那么多次暗杀都逢凶化吉了,这气运,啧啧啧,知道这意味着甚么吗?”

“甚么?”孟桃花如他所愿的接口。

“这意味着孩子很有可能是老天爷的继父,哪怕他不喜欢他,看在他娘的份上,也要让孩子牛哄哄才行。”李治夸口大笑。

“你就没有变得阴森森,换了其他人,一次次怕是早发疯了。”孟桃花不可思议。

“因为他此时血管里流的是钢铁,”李治正色道,孟桃花一愣,咀嚼着这句好冷的比喻,对面的李治瞬间崩溃,笑道:“戏言,开个小玩笑。”

“再之后就人所共知了,那个孩子成了大明宫一霸,整日里不务正业,坑蒙拐骗,整个大明宫鸡飞狗跳的厉害,无形中,宫中哪个宫女太监见到孩子不是远远绕道走,人人都觉得这个孩子顽劣不堪,日后必定废物一个,三四岁就知道偷摸到宫女姐姐们床下,然后半夜里溜进她们的被窝,再然后被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到父亲李世民那里主动觉得翘臀,领罚,一套流程下来,最后几乎一看到孩子,他父亲李世民便会笑问,稚奴,今天又睡了哪个宫女?”

“不错的父亲。”孟桃花公正的给了一句评价。

“是挺不错的,就是严了点。”李治靠在躺椅上,唏嘘的不得了。

“你不说是《父与子》吗?”孟桃花突然想起来皱眉哼道。

“这不是铺垫一下,先煽下情嘛,艺术表现手法,要不然男主角就不传奇了。”李治鄙夷的看了争锋相对冷眼看自己的女人,随后,摇晃着躺椅,悠闲释怀的笑道:“桃花女王,坐好,且听朕娓娓道来——《父与子》。”

下意识的,孟桃花直了直身子。

第五十四章 昔年的黑幕,杀呀啊

第五十四章昔年的黑幕,杀呀啊

高大空寂的含元殿坐落在数不清的青石台阶之上,以楠木筑成临风的暖阁,远处是湖水青青,天水交际间,天空澄碧,湘妃竹帘半开半卷,远远望去,风过帘摇,空旷的让人心安。

大明宫气魄盛大,太极殿、紫宸殿年久,日前正在整修重建,李世民就将处理政事的地方搬到了含元殿上,下了早朝之后,他撩开帘子缓步走出来,就见到又闯了祸的李治,爬上了御阶,坐在地上,靠在御阶上那金光璀璨的龙椅腿脚——睡着了。

下巴上拖着长长的一道口水痕迹,口水黏性颇好,刮的长长的,所幸没有鼾声,看甜睡的程度,显然已经睡了很久。想起今日侯君集上奏要求惩办肆意妄为的九皇子晋王李治的情景,李世民的眉心便不由得锁紧了,大太监来喜见了连忙小心的碎步上前推了推李治的肩膀,小心的叫道:“小稚奴小稚奴,醒醒,陛下来了。”

年少的李治模模糊糊的醒来,皱着眉正要发火,忽见来喜站在身前,收敛了怒色,央求道:“好来喜,不要吵嘛,昨夜没睡好,现在都快崩溃了。”

来喜指了指后面的李世民,苦笑的担忧的看着李治,这个小心肝,一天都不消停。

随着来喜的手指,李治不需要看,就知道啥喵情况了,扭捏的站起身,揉了揉眼睛,跑下御阶,跪下道:“父皇。”

大殿上的人已经识相的退下去了,除了李世民、李治和来喜,再没有第四个人,不知从甚么时候起,这成了含元殿所有当值宫人禁卫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唯有李治的近身太监小桂子,跪爬在含元殿门槛处,头贴在地面。

李世民有一双很合乎他身份经历的鹰眉,鹰眉下目光湛湛,少了和平时大臣们相处的温和,很犀利,可说出的话语调平和,有着一股莫名的张力,他缓缓道:“父皇有没有跟你说过,不可以在朝堂上睡觉。”

李治低着头撇着嘴,和所有做了坏事被抓到的小孩子别无二致,喃喃道:“说过,父皇说这不合规矩。”

“那为什么还再犯?”

李治低着头承认错误:“父皇,我错了。”

李世民鹰眉锁紧,齐齐向上拱起:“父皇没告诉过你如何称呼自己吗?”

“哦?”李治一愣,嘴撇的更厉害了,有点不服气的扭过头去,硬是扛在哪里不吭声。

李世民的眉头挑的更高了。

一旁的来喜见了,大感头疼,知道两人的倔脾气犯了,父子两又对上眼了。

来喜连忙向前,趴在李治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李治头低的更低了,可最终还是点点头,说道:“父皇,我、哦不,是儿臣错了,儿臣知道错了。”

“既然知道错了,回去把《越绝书》《盐铁论》《邓析子》各抄一遍,《韩非子》的君主七术和《阴符经》重新写一篇感想,要和以前立意相反。七天之后,自己到含元殿来默背《吴越春秋》前七篇,现在就去抄,就跟外面那个小桂子一样,跪趴在地上,不抄完不许吃饭。”

“啊?”

李治的脸顿时垮下来,彻底崩溃了,无辜的眼神看向自家狠心的老头,李世民看也不看,转身就走出去,一边走还不忘冷声吓唬道:“来喜,你敢跑到观音婢那儿报信,就跟着稚奴一起跪吧。”等历史走到门前时,看到恭恭敬敬的小桂子,出奇的露出了丝笑意,一闪而逝。

“小稚奴,你让来喜怎么说才好,你大哥四哥还有吴王殿下,这几日都受到了陛下嘉奖,怎么就你,整天被罚。”来喜着急道,在所有皇子中,他最中意这个小九了,可隔三差五的被陛下如此伐,来喜真怕小九有一天会失宠被赶出长安,回到并州封地上去。

“哦,知道了。”

李治嘀咕道,摊开小桂子送来的笔墨纸砚,趴在地上大书特书起来,那小模样,倍凄凉。

来喜和小桂子都走了,这是李世民规定的,大殿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李治,外面阳光很好,温柔的风熏人欲醉,带着股大明宫御花园的花香和草地泥土的香气,拂在湘妃竹帘上,扫过帘下金色的风铃,叮铃铃的声响流淌出来。

大好的时光,我们可怜的小李同学呦,正在为他的闯祸买单呢。

李世民明黄色的衮服抚过厚重的石地板,上面金丝纏着五爪金龙,金线光闪,针脚细密,无处不在彰显着大唐皇室的尊贵威严和高高在上,他瞧瞧的走到含元殿前,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满头大汗趴在地上,执着杆紫毫,端正写字的李治,李治一笔一划写就的,不是行书更不是草书,而全是方方正正的正楷,这同样是李世民规定的。

含元殿内只能听见紫毫摩擦纸面的声音,再就是不时停下来扭动手臂的李治唉声叹气,含元殿外,落针可闻,只有一个静静看着自己儿子的父亲,面带微笑,转身走远,含元殿外再次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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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长孙无忌、房玄龄、李靖、萧禹、程咬金、尉迟恭六位国公爷已经在宫外静候多时了,”见李世民到了未央宫,等在宫前的来喜连忙小跑上来为他披了一件软披风,如今已十月,就算大唐气候温和,陛下身子骨硬朗,早晚也得注意着。

“陛下,要不,先让六位国公爷们先回去?”

李世民摇了摇头,语焉不详,轻声道:“招他们进宫,朕有要事和他们相商。”

“喏”来喜连忙答应,又问:‘陛下是在未央宫见各位国公爷吗还是在……”

来喜欲言又止,李世民顺着他的话,下意识的转身回望那一片宫殿群中,耸立的主殿,似乎能看见漆黑的地板上,一个一身红色鱼龙王服的李治满头大汗的奋斗着,不时的还古怪的唉声叹气,甚么可怜生在帝王家,甚么娘啊,你的心肝宝贝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人也快饿死了。

孤零零的,耷拉着脑袋挥斥方遒的抄书,紫金冠上明闪闪的珠子剔透,越发映衬出他神的凄凉,像是一个有娘疼没父亲理睬的孩子。

可是,此时的李治的难过和伤心,终究只会是因为要抄书,而且要抄那么多。

不会因为四十万融入中原的突厥人如何安置,不会因为东北高句丽泉盖苏文的挑衅和百济王义慈的愚蠢,不是黄河之北千里无人烟需要大规模迁边移民,不是朝堂上的纷争,昔日君臣的隔阂,更不是全国人口仅三百万,不仅隋朝十之一二的巨大压力这些而烦心。

他只要抄好了自己的文章,就会放下心来,好好吃饭睡觉斗蛐蛐继续祸害太监仕女,无忧无虑,开心度日,哪怕自己已经决定让他未来决定着的是一个庞大帝国的路。

李世民说不出悲喜,小孩子本该如此,承乾腿残了,大唐的皇帝不能是个残废开历史之先河;

老三恪是不错,可惜他虽是李世民的儿子,可也是杨广的孙子,未来,谁也说不准,不敢说;

老四,本来最属意他的,不过现在有了更好的人选,不是吗?

生而能言。

好似一场茫茫的大雪飘于心间,年少从军,驰骋沙场,挥手间风云突变,破阵急如烈火,无可披靡,不过李世民知道这歌舞升平下,繁华锦绣掩盖太多自己无法看见的阴谋黑暗,不过这都不要紧,他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培养一个合格的继承人,继承自己百战余生一手打造的帝国,让它继续冉冉升起。

“去神龙殿吧。”

傍晚时分,长孙无忌、房玄龄、李靖、萧禹、程咬金、尉迟恭六位国公爷离开了神龙殿也离开了皇宫,这次密谈没有泄露出去半分,一切一如往常。

唯一不同的是,六位国公爷除了萧禹、程咬金、尉迟恭旗帜鲜明的站在李治一方,其他三位面对太子和其他王爷的拉拢都态度暖昧起来了,玩起了中立,打起了太极,私下里却让自家的子嗣和李治走的更近了一些。

来喜带着太监侍从们端上来早就准备好了的饭菜,李世民胃口一贯很好,吃了一只板鸭,两个大馍,半斤剑南春……

忽听门外有脚步声急促传来,来人似乎在跑,一边气喘着一边大叫,道:“陛下不好啦,出事了”

李世民眉梢一挑,就看见小桂子满脸泪痕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声哭道:“陛下,不好了殿下刚刚爬上含元殿的房顶玩耍,无故掉下来了”

斜阳的余晖将大明宫染上了一层血色,皇宫之内禁卫森严,到处都是巡逻和卡哨,九处宫门全被上锁,校尉来回巡逻,非圣上亲临,一律不许人往来进出。

沿途各宫的太监宫女黑压压的跪了满地,那些低垂的头颅在李世民进来的时候陆续抬起,目光很惊讶,不了思议极了,和殿外的夕阳糅杂在一处,敬畏、惧怕、猜忌、疑惑,一切的一切,都在那匆匆一瞥中泄露而出,倏忽而逝,再一次垂下头来,皇宫自古就是权力胶着的巅峰地带,哪里真的能和谐阳光到底的。

李世民一袭缎衫,一步一步的走在去含元殿的路上,“小九如何了?”李世民表情很平静,看不出有甚么崩溃的波动,似乎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儿子。

孙思邈缓声道:“运气,屁股先着地。”

霎时间,悬了一路的心骤然下落,轻轻的呼出一口气,仅此而已。

路过行礼的仕女捧出来染血的布带,刺痛了李世民的眼晴,他紧抿着唇角,穿过重重布幔,李治就躺在宽大的龙床上,那里本是自己睡觉的地方,现在看起来,他睡起来也挺合适的,李治瞪大着眼睛,百无聊赖的看着天花板,不时的叫两句,我要吃鸡腿,大鸡腿,要御膳房王师傅秘制的那种,速度的。

小家伙平躺在那,眼窝乌青,头上是殷红的血,可依旧无所谓,好一个男子汉。

李世民眼眶突然有些热,轻声的咳嗽了两声:“稚奴?”

李治听到声音,缓缓的转过头来,看到李世民的第一眼,试图解释,可憋了半天才认错道:“父皇,我……儿臣还没写完呢,刚才那个摔下来,纯属意外,那梯子哪弄来的,坑爹啊,这要是兕子,铁定完蛋,哎呦,又说错话了。”

眼睛一热,李世民险些落下泪来,坐在床榻边,伸手按住他的肩,笑骂道:“确实是错话,兕子还没断奶,能爬梯子,还有不用写了,以后父皇再也不罚你了。”

“哦,真的?”小李同学眼神陡然焕发出爆炸的光彩,“写倒是可以写,父皇不妨把那本《抱朴子》送给小九,一样一样的。”

李世民点头:“恩,父皇说话一贯算数。不过你怎么知道朕未央宫里藏了一本《抱朴子》的啊。”

“未央宫?不是兴庆宫吗?还有备份?”李治吃惊的问道。

李世民眼睛直愣愣的偏头盯着站在旁边的来喜,胸前绣着金色的蟠龙,龙爪狰狞的像是欲杀人而啃的怪兽。这东西能随便告诉孩子吗?你妹的。

“那太好了。”

李世民大手覆盖住李治的小手:“稚奴,等你病好了,父皇送给你一个礼物”

“不珍贵,稚奴可看不上。父皇也不必拿出手哦。”李治不屑的撇撇嘴。

一丝喜悦顿时滑过了李治的眼睛,敲了敲目光清澈黑白分明十足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的李治,“你们兄弟几个,就你敢这么跟朕讨价还价,放心,朕的那份礼物,不见得多好,但你大哥三哥四哥,还有其他这个哥哥那个哥哥,铁定个个羡慕。”

“你确定?”

“确定。”李世民坚定的点点头。

“能让他们羡慕的,就是一泡狗屎,小九我接着了。”李治笑道。

李世民翻了个白眼,三万里锦绣河山古来让多少人憔悴,甚么时候成了一泡狗屎了。

走出含元殿的李世民没有一丝笑意,可当晚,那个和蹊跷坏了的梯子就遭遇到了一场突发的大火,只剩下枯黑的木炭了,看守的太监也失踪了。

承乾、青雀、恪抑或其他人,到底是谁呢?

这件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李世民回到自己的寝殿,挑灯静坐一夜,第二天和往日一样上朝,并没有彻查追究此事,一切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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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桃花松了口气:“你就是这样成为太子真正的人选的?”

李治不知从哪里弄来不少柿饼,嚼着柿饼,含糊不清道:“谁知道呢,差不多吧,这事你得问老头子。”

孟桃花不笨,惊呼道:“他只对六位国公爷说过,就不怕出意外,还是……”

李治笑道:“朕也疑惑呢,可能他真的信任那三人,程咬金是朕师父,尉迟恭也差不多,萧禹注定逃不来哦老丈人的命运,其他三位,一个舅舅,一个正直的宰相,最后一个,大唐军神。自那之后朕就下江南了,没办法,搞破坏想害俺的人海了去了,再不跑路就蛋疼了。此后,父皇其实一直没有送过我礼物,对朕也疏远生分了许多。”

孟桃花道:“这是他在保护你。”

李治点头道:“媚娘也这么说,可就算他装傻扮嫩想让俺有一天扮猪吃虎,就不兴说一声的?”

孟桃花哑然,小妩媚。

“告诉你,你还不尾巴敲上九重天了。”女人呢不屑的骂了一句。

李治骄傲道:“放屁,哥是那种不懂得谦虚的人吗。”

孟桃花为难道:“这个似乎真木有。”

李治瞪大眸子,犹豫片刻,望着不以为然的女人,恨恨道:“朕知道,不用你提醒。”

笑过一阵,孟桃花突然脸色巨变,大惊失色,“糟糕,忘了说了,都是你都是你。”

“好好好,都是我都是我,行了吧。还卖萌,真是,诱惑爷?还有‘枣糕’是啥子?这里只有米糕,没有枣糕。”李治学着孟桃花的声音生猛着调笑着。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李义府和归海一刀急忙跑进内室,语调惊慌的说道:“陛下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叛匪大军来劫城了”

“你说甚么,”李治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问道:“来了多少人?

“不多,大概三千人。”

李治这才放下心来,腾的一声站了起来,走到左侧的墙壁旁,一把摘下一朵玫瑰,笑着道:“走跟我出去迎敌,区区三千……”

“陛下,”李义府战战兢兢,小声的说道:“城内好像有奸细,那三千叛匪,已经冲进城了。”

刹那间,剧烈的惨叫声顿时从外面响起,众人转头往门外看去,只见漆黑的天幕中无数火把高燃,整个金陵开始陷入一片慌乱之中了。

李义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回儿,彻底完了,人猫也不能淡定依旧,泰山崩不变色了,毕竟金陵离泰山很远,崩也崩不到这里不是。

“陛下,”归海一刀突然眉头紧锁的沉声说道:“臣护着陛下冲出金陵吧,出了太平门就是富贵山,与牛首山、栖霞山相连,有孟木在,到了山野莽林中,哪怕后面是一群真正的狼,也甭想追上小木头,陛下……”

“砰”

那朵玫瑰花盆坠地,李治向孟桃花看来,即便是隔着女子故作的平静脸色,仍然能感觉的到女子那不再掩饰的怒火,李治伸出手来,压在了她的肩头,外面一片灯火通明,这个时代,杀戮,哪怕太平年代,似乎也总是寻常而已。

“你不说‘我们活着,可我们都是为别人活着的’吗,他们可是你的子民,见死不救?李大帝”叫孟桃花的女人生冷的刺激道。

李治豪气的摆摆手道:“怎么可能,不二话,以战止战,别无他法。”

女人这才满意。

“娘的,刚吹完牛,也刚有点把这个女人洗脑成功的迹象,考验就来了,想跑都拉不下脸,这事,蛋疼的实在不能自已。”一个心声在某个牲口的心里悄然升起。

“杀呀啊。”

李治举着一个栽种牡丹的空花盆,气焰嚣张的冲了出去。

后面的李义府不合时宜的叫道:“陛下,方向反了。”

“朕知道,哦,不是,朕不知道。杀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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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第三章。杀呀啊,我是MT。

第五十五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第五十五章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杀呀啊!”

李治狂野一声就这么昏天黑地的冲了出去,花房中只剩下孟桃花、李义府和归海一刀三人,女人冷冷的看了另外二人一眼,随即转过头来,说道:“你们的皇帝现在要去拼命了,怎么,不打算尽忠?”

“陛下,一刀来了。35zww.com”

孟桃花的话说的寻常,可忠心历来是归海一刀的逆鳞,哪容得他人有丝毫质疑。归海一刀烈性子,如土匪一般的叫嚣着要保护当家的,红着眼睛“苍啷”一声拔出长刀,虎虎的杀了出去,逊如疾风,等孟桃花、李义府回过神来时,老远处已经炸起归海一刀好心的提醒声:“爷,这边这边,爷你又跑反了,那边是茅房。”

孟桃花一愣,没想到过了十多年,堂堂的归海大统领,脑袋还是一条筋,也还是那么愚忠,竟然就这么癫狂的冲出去,真当自己金刚不坏,十步杀一人啦,下梁不正。孟桃花此时心情出奇的舒畅,竟然伸出手来摘了一朵秋菊,搓成了一瓣瓣,飘落,女人低声的对李义府难得的笑了笑:“李大人真娶了一个好夫人,持家有道啊。这不,一转眼就给李家惹上了滔天的祸水,不知这回能不能淹死李大人全家,阿弥陀佛。”

女人调侃的话音未落,李义府的面皮已经黑了下去,心头火起,勃然大怒,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李治和归海一刀真的离开没入了浓浓黑夜,放心不少,不过,对面的孟桃花正用不停变换的戏谑眼色无声的讽刺着李义府,要不是自知没甚么武力值,李义府估摸着杀人灭口在干了,现在已经开始埋尸做这花房花花草草的化肥了。不过终归自己那惊恐的一幕完全落入了自始至终就一直冷眼旁观的女人眼中,时值此刻,李义府也懒得去掩饰。

“你到底想干甚么?”“啪,”的一声,李义府低沉的怒声,一把将周围手可及处的花盆纷纷的扫落在地,眉头锁成了一个川字,此时的李刺史,瘦削的体魄中倒真有一种凛然让人退却心生怯意的“霸气”,发威的人猫可不只会抓老鼠。

“没甚么,于李刺史来说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将你手中的账本交给我,你夫人倒戈吴王的秘密,我替你遮盖,一死物换一活物,李刺史决断吧。”

“你怎么知道账本在我这里。”李义府一听“账本”两字,再看女人沉静笑意浅浅志在必得的模样,再加上此时也不知外面打成甚么样子,实在没有心思再打太极了,记得满头大汗也没有察觉。三五中文网

“你李义府可是钱不丰少有能引为半个朋友的官府中人,他不给你又给谁,不过估计给你的账本也不全,你们汉人历来不是讲究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嘛,商人更是如此。”孟桃花语速快了三分,她此时也少了继续说的心情。

“给你了本官怎么办,这事钱不丰一定会对陛下说的,到时本官拿不出,那……”李义府猛吸一口气,越是紧张的时刻越得让自己清醒下来。

“好了,别废话了,到时你就明说,然后把一切责任推给我,叫你们的陛下亲自来找我要不就得了。”孟桃花厌恶的扫了一眼李义府,懒得多费唇舌,就走了出去。

李义府一个人在花房使劲的敲着自己的脑袋,乱七八糟的东西偏偏在这乱七八糟的时候搅成一块到来了,弄得自己脑袋现在全浆糊,两眼发黑。不管了不管了,等过了这关再管吧,李义府心一横,黑着脸闷头箭步赶了上去。

刚走出花房,外面的风顿时扑面而来,孟桃花眉头一皱,远处院落里有两个背影伟岸动作甚猥琐的人影,正四处张望,似在探查敌情,又好似在等某些人。

李治提溜着锦袍的下摆,正做出一副悄悄跟在后面的模样,在他前面,归海一刀小心的把头探出门外,猴子观海似得四处瞭望。远处火光冲天,杀声阵阵,可全被两人无视了。孟桃花眉稍一挑,面色微沉,实在丢人。

“唉,那个,桃花,外面黑,要不……”

眼光思路耳听八方的李治一见孟桃花脸色不善的走了过来,立马直起身子,顺便踢了踢撅起大肥臀正在瞭望的忠仆。站直了身子的李治,整理一下衣角的皱纹,讪讪的笑道:“桃花,你怎么才来啊,朕等的菊花都爆掉了。”

“哦?是吗,说说,你在哪等的?”孟桃花道,带着巨大的杀气缓步靠近。

李治汗毛直立,顿时连连摆手:“朕就站在这里等你好了。那个,桃花,你可一定要淡定,刚才朕说的做的混话,那都是为了教育你,绝不是吓唬,更不是威胁。如此要命的时刻,你可一定要背叛同伴,倒向朕这光明有前途的敌营,跟李恪那群末路一刀两断。”

孟桃花面色顿时一缓,走到李治跟前,霎那间,巧笑嫣然,李治瞳孔缩了缩,没出息的愣怔当场,女人踮起脚来,伸手摸了模李治的脑袋,笑颜如花:”乖,听话,以后见面要喊姐姐。”

李治却觉得,她笑起来比平时冷漠的样子要凶悍多了,这杀伤力,连皇帝的龙头都敢拍,就不怕龙颜大怒被?

孟桃花和李恪一直是半离半分的合作态度,李恪雷霆一击直捣黄龙,她本不必到场,可李治在金陵,无论是为了二妹还是……她都必须到场,这样事后才能脱尽干系,要不然真的彻底得罪了眼前这个男人,孟桃花还真的要三思而行,毕竟她的身后还有一个庞大的族群,掣肘着孟桃花一切可能失去理智的举动。

时间控制的刚刚好,女人屈指放在嘴前,蓦然吹出一声响亮的号声,黑夜里听来,跟大山里凄厉鸣叫冲天而起的夜枭。一声没,隐藏在金陵各个角落的僚人们顿时收到行动的信号,无数个身影迅速的跃起,黑暗的夜色成了他扪最好的保护,迅速的像刺史府集结。

李治面色冷淡,环抱着手,唇角缓缓牵出一抹悠然笑意,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归海一刀不知何时也收起了滑稽的憨相,两米高的身子越发的显得气势逼人,像只匍匐觅食的猛虎弓着身子,微眯着眼睛看着地面,心弦绷劲,募得,那根弦被挑动了,归海一刀轻吐了一口气。

一声略显稚嫩佛号悠悠然响起。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光明广大,功德巍巍……”

双掌合十念念有词高声唱喏,小小年纪一脸悲天悯人——舍得小和尚

蹦蹦跳跳做着上窜下跳热身运动——金风神

秃头上抹了一层厚厚猪油,脸上也像是用油条洗脸,在烛光下亮晶晶反有点庄严神圣的诡异番僧——鸠摩那

深秋还穿着热裤,手里却拎着一根很长很粗八风不动的熟铜棍——孟木

面上波澜不惊,冷着脸按着配剑,一身白衣,孤傲不群——裴民。

身子站的笔直,手里不断颤抖血红的枪缨,像是正等待春蜇惊雷的毒蛇,睁开那因冬眠而饥饿贪婪恶毒蛇眸,肆意的择人而嗜——张果老

一身妖艳血红色纱衣,背上一把一尺三寸的短剑,短剑名曰“背水”,脸上蒙着雪白的轻丝面纱,飘然的像是天山上赤脚放歌的隐士,可露出的那双眼睛,却有着和平时皆然不同的冷漠,充斥着已经积累到一个临界点的无情和暴戾——西门十三

不知何时,几个人影从灯火阑珊处走出,出现在归海一刀身后,形态各异。

李治没有转身去看那鬼魅一般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七大护卫,淡淡的看着远处民居燃起的烟火,和越来越临近的喊杀声,看来金陵的城防军抵挡不住了。

三千“叛匪”屠龙,大气魄大手笔,就不知有没有那个大能了,李治面无表情。

冷冽的风从孟桃花的耳边呼呼的吹,像是暗夜里隐藏的野兽,惊出了自己一身冷汗,真不愧是皇帝,天下最好的都给他了,这些人撇开那个小和尚,个个都给孟桃花不小的威胁感,怵目惊心的惨烈气势,让孟桃花再也自得不起来了,哪怕她此时身边渐渐聚起百余多人,也没有减弱那份余悸丝毫,一群变态。

二妹没有说谎,李治说他们都是锦衣卫里少有出手的祖宗级怪才,目前来看,似乎没说错,尤其是那白衣剑客和眼光邪而正的番僧,孟桃花自认顶多能和其中一人打平,连上风都不敢说,如果两个人下狠手不死不休的的话,自己连逃都困难。

而此时李治则十分悠闲自得的看着孟桃花,笑意昂然。

孟桃花狠狠剜了他一眼,却没有了先前的气势。

一阵杀声,轰然而起,女人眉头猛地皱起来,望向李治,不仅是女人,这一刻,舍得、鸠摩那、孟木、张果老、裴民、西门十三,和躲在刺史府门后面不断吸气呼气的李义府,所有人在此时此刻此景,全部死死的盯住李治,大唐的皇帝。

“今晚,金陵注定要成阎罗地狱,杀吧。”

“善哉善哉。”所有人跟着拾得和尚,合十默念,连孟桃花这个女人和她的那些小喽喽都不例外,除了站如青松的李治。

“阿弥陀佛,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鸠摩那面相古拙悲苦的一声唱喏,虔诚合十。RO!~!

第五十六章 三千老兵(上)

第五十六章三千老兵(上)

九月的江南,刮起了凌冽的北风,呼号的刮在每一个老兵的脸上,在这寒冷刺骨的狠狠的发出怒吼的冷风中,三千攻进金陵城的老兵却舒服的连连大吼。

老苍头是这三千老兵的首领,他一脸笑意的听着耳边响起的冲天杀声,抬头望了望遮住了天上明月的乌云,鼻子间是自己熟悉的血腥味,手中冰凉的横刀也在时时刺激着自己手上的老茧,偶尔民宅中传出的凄厉惨叫,也让老苍头兴奋的连东南西北都辨不清了。

他们是群被遗弃的老兵,他们接到了吴王的命令,纷纷带着早已准备好的横刀,骑着最强壮的马匹,赶往金陵城,他们是要去那里厮杀的,不为任何人效忠,只为了证明自己这三千老兵最后的价值,证明他们不是一群废物,仍然是一群老虎,即使老虎已经老了,可还是能吃人的。

这三千老兵是一群彪悍特殊的存在,冲进金陵城的三千老兵人人弓马娴熟,左右开弓者更是数不胜数,要是能再年轻二十岁,这就是群强大的无以伦比的突击军队,敢叫白马义从也身死魂灭的存在。

但是现在,老苍头看着这些信心满满唱着战歌与不断赶到的金陵城卫厮杀在一起的老兵,满心伤怀,自己这群人活不了多久了。

“将军,不痛快杀更待何时。”老苍头身边的亲卫,一个年过四旬的老兵回头兴奋急切的说道。

就在这时,老苍头眉梢轻轻一挑,使劲一拉缰绳,马蹄骤停,那个年过四旬的亲卫奔出二十多步才停了下来,回头问道:“将军,怎么了?”

老苍头皱着眉,侧着耳朵。

“轰隆,轰隆,轰隆”

滚滚如闷雷般的声响缓缓传来,越来越大,好似在地皮下面,钻过人的脚心,从脊梁上爬了上来,老亲卫眉毛一挑,顿时跳下马背,耳朵贴在地上不到三息的功夫,略带疯狂的眼睛笑意昂让然,冷冷的朝老苍头笑道:“不到二千骑,没想到金陵城还有骑兵,忒有趣。”

老苍头笑了笑,是挺有趣的,几个同样听到声响的亲卫随之也跟着笑了,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皆是年过四旬,在这个三十而立自称老夫的年代,这些人竟已是可以做爷爷祖父的人了,如今却齐齐参加了造反。

如果仔细看的话,老苍头附近的亲卫,个个都是这种“老夫子”,鬓角发白,没一个年轻人,透着十足的诡异。

————————

死一样的静很快过去,老苍头伸着手,指着金陵城西边问道:“组织八百老兵,令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击溃来敌,全军向金陵刺史府突进,必定要在子时前拿下整个金陵城,杀了狗皇帝。”

“喏”

这几个老亲卫习惯自然的抱拳,看炉火纯青的姿势和本能的反应,都是群大半生耗在行伍的老兵了。

大片的马蹄声从西城传来,街道上猛地出现一条条淡淡的黑影,由一线,而一面,数目庞大,足有两千人,马蹄声碎如闷雷,带起狂躁的雷霆声咆哮而来,当首马上之人居然是李义府之子——李津。

“剿灭叛贼,杀敌报国所有将士听令:死战不退。誓死不能让他们突进到刺史府,威胁到陛下的安危。兄弟们,身为臣子,若保不了君上,要之何用。此时正是我等杀敌报国报君报天下报养我育我黎民百姓之时,我等同生共死,血不流干,至死不退半步,违令者——凡我兄弟者皆可杀之。“

李津红着眼睛沙哑着声音嘶吼,拔出一把和他平常斯文形象不符的大刀,冲在最前面,气势一往无前,视死如归,像把黑夜里要把自己燃烧殆尽的火把。

“我等谨遵公子将令,剿灭叛贼,杀敌报国报君报天下报养我育我之百姓,血不流干,绝不后退半步,违令者——凡我兄弟者皆可杀之。”两千年轻的金陵城防军拔出腰刀,跟随着他们的主将李津策马冲杀上去。

这里是盛世大唐,雄风霸世傲于宇内的大唐,这里的士兵每一个哪怕不是英雄,也绝不是懦夫,他们是士兵,后面的就是他们的皇帝,他们要为之战战战

“一帮毛都没长起的兔崽子,老子杀人的时候,你爹还没断奶呢。”李津和金陵城防军们的宣誓,深深的刺激到了对面的突进城的老兵们,本来还略显嬉笑的眼神,沉底阴沉下来,像是被惹怒的老虎,被触及了逆鳞的蛟龙。

凌厉的笑声突然在对面炸响,李津马不停蹄,冷冷的望着越来越近的“叛军”,对面迎面而来的是一名一身戎装的老兵,四十多岁,满面都是沟壑纵横的皱纹,只一眼便能看出这一生经历了多少风霜,老兵坐在马背上,已经将横刀高高扬起,大声喝道:“你们敢说我们是叛贼,你们居然敢说我们是叛贼,娃娃们找死,老子杀敌报国百战余生的时候,你爹还在吃奶呢。”

李津大吼:“叛贼猖狂,诸将士随我诛杀此等乱国贼猖,保我盛世大唐杀”

“诛杀乱国贼猖,保我盛世大唐。杀”

灯火阑珊的宽广街道,两方骑兵,像两股黑色的洪流冲街道的两方彼此迅速接近,然后,“轰”的一声,彻底撞在一起,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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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津不敢想象,他怎么也不敢想象是这个结局。

已经来不及了,那熟悉的控马方式,还有那熟悉的劈砍冲锋方式,一看就是受到过大量正现训练的大唐边防军,而且是其中佼佼的老兵。李津面色苍白,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握着刀的手心几乎在出汗,他咬着自己的舌头,让自己冷静下来,按着平时的训练,疯狂的左右劈砍,手上特别打造的大刀锋利无比,却没有造成甚么大的杀伤力。

这些是甚么人?

他们为甚么能够突破金陵城门出现在城内?他们怎么会有如此熟练的冲锋阵势,这根本不是训练能训练出来,这是百战余生在战场上习来的学问,金陵除了这二千骑兵外,已经没甚么抵抗力量了,城外金陵大营驻扎的五万唐军也全被调走平乱了,内防空虚,若是让他们冲到刺史府,将会造成甚么局面?

刹那间,所有的念头电光石火般穿梭而过,李津大声叫道:“众位兄弟,陛下安危系于我等一身,众将士死战不退,死战不退”怒火翻腾间,李津咬牙切齿,那古激烈的火药味连自己的舌头都咬破了一块皮肉,满口喷血,气势极尽惨烈。

狂风呼啸过十里长街,将李津的声音吹散在烈烈北风中,这冲过来的八百“叛军”以密集的冲锋队形卷杀而来,却有着成千上万排山倒海势如风暴的酷烈味儿,一如边地唐军昔年啸傲边疆那缕依稀当年的风采,横刀在这些老兵手上上下翻滚,收割一个个远比他们年轻的多的生命。

他们肆意的狂笑,可令人奇怪的是,却一边大笑一边大哭,似乎每杀一个人既痛苦又开心,复杂的外人难以想象。

——————

“怎么可能。”李津再回头看时,一连串惨叫已经响起,这些训练日久却很少上战场的金陵城防军,骤然遭遇“三千老兵”急如烈火的的凿穿,顿时慌成一片。

“死战,不能退啊。”

此时再跑已经来不及了,被冲的溃散的城防军,关键时刻没有浪费李津平时的努力和训练,没有一个人逃亡,望着一个个同袍被杀,这些在武力应变技巧各方面都要弱于老兵的金陵城防军们彻底豁出去,他们疯狂的上前绞杀,有时刚刚递过去一刀,就不管不顾的合身扑上去,将老兵撞下马来。

不要同伴麻烦补刀子了,十里长街宽阔不假,可千军辟易,早被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挤得人仰马翻,乱成一团,两边的民居更是早被两股铁流冲开,一时间厮杀不仅在街道上,也在连动一下都难得的民居里,人性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彻底像一泡狗屎东流去了。

李津一边砍杀一边大声喊道:“杀一个,不亏;杀两个,就赚了;死也要拦住他们”然而根本就没有人理会他,厮杀早已白热化了,这群年轻的金陵城防军在避无可避也不能避的情况下,凶性彻底被老兵们的猖狂,一边倒的屠杀勾起来了。

——————

一个金陵城防军冲上前去,狠狠的不管不顾的让老兵手里的横刀捅进自己的身体,换来的,仅仅是一个抱住老兵身体的机会,旁边的另外一个城防军,怪声怪气的疯狂扑上前,将手里的刀子顺势插进老兵的胸膛,老兵猝不及防下遭了重创,可心惊神不惊,一个唐手中制式的“熊震”,身体风一样旋动,反手只一刀,便割断了抱住自己和插自己一刀的两个年轻金陵城防军的喉咙。

血脉的渗透压让两个年轻的城防军脖子间的热血冲上了民宅的屋梁上,三尺及地,怵目惊心。

恰在这时,不知何时潜藏的一个金陵城防军,从暗处猛地跳起,又一次从背后抱住老兵,只不过这次没有人配合他,年轻的城防军也没有机会时间求援,他张开口一口咬住老兵的脖子,如同吸血鬼一般试着咬断他的动脉,像一只被逼到角落发疯的野兽一样,这年他不过十八岁而已,以前从未上过战场,通俗来讲,是个新兵蛋子。

老兵痛的大叫一声,一把拉住背上年轻城防军的头发,像沙包一样掼在地上,“砰”,肉体与地面相互撞击出最摄人心魄的声音。

这个老兵手里带血的森冷横刀,毫不犹豫的一刀插在这个颇为谨慎的金陵城防军的心脏上,刚满十八岁的年轻城防军遭此致命一击,嘴里血沫狂涌而出,睁着大眼,年轻人竟在生命最后一刻,嘶哑的叫道:“你们,你们到底是甚么人?”

一句话说完,可惜已经听不到回答,便死不瞑目的没了生息。

“我们也曾是大唐的军人,和你们一样。”老兵眼色黯然,伸手上了年轻人的眼睛,“你们这些小娃娃,都做的很好,没给我们这些前辈丢脸,至死也不曾丢了我们唐人的血性,只是可惜你妹有死在边疆,瞑目吧。”

“杀”

一把横刀突兀的从身后捅破了老兵的心脏,又一个金陵城防军直到此时,才跳出来,爆喝出声,出其不意,一刀致命。

“终于……终于能死在战场上了。”老兵带着外人不能理解也没空理解的微笑,死了。直直的躺下,死也是直着身子,没有跪倒

——现在,我才是大唐的军人了啊。

望着那带着匪夷所思微笑的老兵,这个最后埋伏的金陵城防军愣怔着,他死了,可为甚么还那么开心,他们为甚么那么开心,为甚么?

一把刀无声无息的插进了这个面带疑惑的金陵城防军心脏上。

这样玉石俱焚的厮杀,在这一刻,同时上演。

第五十七章 锦衣卫的第三弩阵(中)

第五十七章锦衣卫的第三弩阵(中)

“公子我们的人快死绝了,这群叛匪一把年纪,可末将敢肯定他们一定曾经是我唐军中骁将无疑。”

李津脸上和腹部被划上了深深的几刀,血肉都绽开了,鲜血几乎把一张脸都打湿了,他咬着牙,听着家臣李之远的回答,眼睛里水汽氤氲,自己终究是太嫩了,以为凭借闲来无事练的城防军就能成大事,太嫩了,太晚了。

仿佛是老天爷故意安排的大戏一样,一阵狂乱的马蹄声印证了李津的话。

“杀敌”

冲锋号声轰然响起,毫无疑问正是老兵们的冲锋口号,简短有力。

骤然奔至的老兵们,转瞬间就填补了街道一线伤亡老兵们的空缺,风驰电掣,刀锋瞬间出鞘,犹如电闪,还没等金陵城防军们回过神来,眼前已是一片白光闪烁,血花喷桶,脑袋顿时脱离了脖子飞上半空,腔子里的血喷减而出,“哗”的一下喷洒在乱糟糟的战场上

短兵相接,在对方飞快的马速和精准狠辣的刀法下,金陵城防军那缕奋起的还击之力越来越弱,也许李津真的不适合练兵,他适合做个政委,或许是保护皇帝的神圣使命对这群古人太过崇高伟大,自始至终,竟真的没有一个人退后半步,这是这群年轻的金陵城防军第一次上战场,也是最后一次,况且他们也根本就不会还击,更多的时候是在慌乱不知所措下,抱着一命换命的法子,扑上前去。

可是,往往就连这都很难办到。

尖锐的惨叫声完全淹没在马蹄的喧嚣之下,金陵城防军的年轻人一个一个的坠马侧地,被成百上千的马蹄所践踏,李津红了眼,阵脚已然大乱,在这样狂猛的冲击下,个人的作用忽略不计。旁边一个亲卫骑着马奔跑在李津的右边,被前面的老兵们一刀砍断脖子,鲜血飞溅而出,喷了李津一脸的。李津咬着牙,一刀砍在那名来不及拔刀的老兵胸膛,刀光凉如水清如月,带起一朵挥洒在天空的鲜艳血花,悄然绽放。

“李之远马上回去通知陛下他们快快转移,我们挡不住了,告诉陛下,臣不作逃兵更不会作俘虏”李津冷声对一旁的亲卫家臣下令道。

“让公子一个人死在这里,之远如何和老爷交待。”

作为打小陪着李津长大的家臣,李之远当然明白李津的意思,不作逃兵不作俘虏,结局不言而明。

不过李之远也不是一般的家臣,身为金陵刺史府的护卫首领,他身手敏捷迅速,一招一式都学自军中,不好看,招式不拉风不花哨,手起刀落,讲究干脆利落,比起那些一刀砍下一名城防军脑袋的老兵也不差半分,他在马上大吼,声助刀势,跟一只愤怒的老虎一样,獠牙尽露。

李津眉头一紧,一刀扎在马屁股上,纵马大喝道:“乱国叛贼,屠戮平民,该杀,我李津为国尽忠了。”说罢,高举长刀,毅然决然的冲向老兵们的列阵,他这是要绝了李之远救援的心啊。

“公子”

李之远见了,眼睛几乎充血欲裂,狂奔上前,跟在李津的身后。

两个人,狂吼着冲向上千人的军队。

这一幕看起来就好笑,跟一幅漫画一般,充满着不自量力的讽刺味道,比他娘的艳名远播的勾栏花魁是处女还讽刺。然而,这一刻,对面那些的老兵,却没人笑,他们的眼神依然冷酷,可却有着一丝长辈看后辈的复杂暖意。

这群老兵,古怪、怪异复杂,每个人的眼神都告诉你,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着故事。

——————

还剩下来的八百多金陵城防军们发现了李津,顿时高喊:“和公子同生共死,为国尽忠。”

“为国尽忠。”

八百金陵城防军的齐齐长吼,气贯长河。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此时这残存的八百金陵城防军便是群浩然之士吧。

霎时间,一往无前,视死如归的冲刺浪潮再次成行,真的如潮水般漫卷上来,比起初始没有杀气的时候,竟有种泰山压顶天黑目沉的错觉。

李之远只感觉浑身的热血都在喉咙间,他一句话都喊不出来了,只是疯了似得狂砍猛冲,在一群彪悍老兵中横冲直撞,若不如此,下一刻那抖动的血脉都要从全身冲出来,他知道,一贯话不多的公子在用生命为他争取了机会,并非是为了所谓的战友总角主仆之情,而是为了天子的安危,为了天下的安危,猎猎晚风,李之远眼眶发红,不甘的嘶声烈吼,转身向着刺史府的方向打马狂奔。

他跑的大快了,如果他能再多等一会,也许会看至此不一样的画面。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到那,仍旧是那片金陵城的西北方,一道潮水再次出现,大地在震动,狂风在嘶吼,嗜血的杀气在金陵无数的街道上弥漫飘荡,充溢在每一寸青石砖上,“无情最是台城柳”,这个千年古都,终于在一个对的时候,肆意张扬他残存在血脉中不多的血勇之气。

———————

身穿五花八门便服的人群,手里拿着菜刀、棒槌、擀面杖,像是狂扫大地的飓风一般,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别管他们,凿穿大阵,突击刺史府”

关键时候,老苍头的浑厚的声音冲破了冷冽的寒风,冷静的刺入每一个人耳膜,厮杀中的李津一刀劈倒一名老兵,陡然仰起脸来,寒风中传来一阵喊声,听起来十分耳熟——钱不丰?

“李津侄儿,休要惊慌,你钱伯父来救你了”

“钱不丰?”李津傻了,怎么会是他?他又从哪找来的人?

对方人马最起码还在两千以上,且只观阵型,就可见对方年纪虽不小,可悍勇的太过霸道。这些百姓来了,不是添乱找死不成。

钱不丰想用这些无辜百姓当作棋子,拖延时间?

只一瞬间,李津脑海就想通了所有的关关节节。小白圭钱不丰在商场上历来下手不留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保住天子,就是拉全金陵城的百姓陪葬只为了拖延,他顶会伤感一些,可绝不会仁慈的不去下决定,一夜之间突然发动起来的叛乱,太过措手不及了,总要牺牲一些。

而这三千老兵一定曾经是唐军精锐,那恐怖的战力就是明证,不需要任何解释。

老苍头也听到了钱不丰的声音,随即不说话,陷入了一阵可怕的沉默之中,风声嗖嗖,空气中血腥味浓的能凝结成水,天空中月亮惨白,对面剩下的八百金陵城防军已经所剩无几,尸体一个个飘飘洒洒的倒下,就好像又下了一场雪一样,他们对得起自己的誓言。

“突破”

一声令下,战马奔腾,剩下已经不到两千的老兵们,直向刺史府绝尘而去,溅起地上点点朱红。

钱不丰想要挡住来人,可是百姓和军人最大的不同在于,军人只有一个名字——军人,而百姓却有赵钱孙李周伍郑王百家姓,根本挡不住老兵们的集体冲锋,可是钱不丰打开始就没有指望他们能挡住,正如李津看透的,不过是用人命换时间。

一炷香后,百姓组起的人浪被生生破开,留下无数断肢。

半盏茶时间,老苍头已经看见了恶金陵刺史府的大道,他奋力的狂抽马鞭,当他第一冲上金陵街道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站在金陵街道上的几个人:这群人各个打扮的都有,像是在等待自己一般可笑。老苍头扫过去一眼后,目光便深深定格在——远处灯火阑珊下悠然的年轻人。

年轻人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们,一直抬头望天,那双眉毛却皱着几乎连在一起了。

“皇帝?”几乎在一那一刻,老苍头都快感觉自己要尖叫出声,可随后,老苍头就愤怒了,这中愤怒透着股伤心不甘,和他们的心情一样复杂,这是曾经他们应该效忠的人啊。

“杀皇帝了啊。”老苍头大呼流泪。

“杀皇帝了。”

在这条长有三百丈,宽宥二十丈,形如一个广场的刺史府前,震惊天下注定载入历史的一次冲锋发动了。

三百丈的距离,似乎意味着李治的死,和即将到来的天下大乱。

——而在老苍头第一眼看到李治之时,时间定格,当时正发生着过往的那一幕——

“今晚,金陵注定要成阎罗地狱,杀吧。”

“善哉善哉。”所有人跟着拾得和尚,合十默念,连孟桃花这个女人和她的那些小喽喽都不例外,除了站如青松的李治。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鸠摩那虔诚合十,宝相庄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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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摩那的声音方落,老苍头率人杀到,一见到这些人,原本弓着身体的归海一刀弹指间绷紧了魁梧的身子,扬起脖子,脖子瞬间爆粗,脸皮青紫,使出生平少有的全力大吼出声。

“奉天子诏,锦衣卫指挥使沈贤接令,将此等国贼斩尽杀绝,陛下明谕——杀无赦。”

“臣沈贤接令。”街道两旁的屋顶上出现一个中年人,长相一般,眼角宽大,嘴唇很薄,只看一眼,就可知是一个坚韧果敢宽厚的人,可此时这个宽厚的指挥使却冷的像坨人形冰雕,生人勿近,“江南十二大锦衣卫指挥使接令。第三刺天弩阵,起。”

“报第三刺天弩阵,第一阵准备就绪。”

“报二阵就绪”

…………

“九阵就绪。”

沈贤大喝过后,高.潮出现了,两旁的屋顶处出现无数上满了弦的刺天弩,那闪烁的箭头在黑夜下跟天上的繁星一般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暴露出身形的锦衣卫,人人扛着刺天弩,在三百丈的街道两旁的屋顶上,树上,掀开伪装的花坛里、水缸里、用来排水的水沟里、平坦的地面上……

整个空空荡荡,飒飒秋风吹拂,萧索空寂的大道上,顿时再也看不到一个多余的空白,全被扛着黑色古怪匣子弩机的血红色锦衣卫填满,那股空间的充斥感涨的人眼睛十分不自然。

李治走到孟桃花面前,伸手像女人先前拍自己一样拍了拍她嫩白的脸蛋,笑道:“这回知道朕为甚么胆大若此了吧。”

“你早有准备?”女人失态的呆呆道。

“桃花,朕不会输也不能输,可是有人就是不相信。看吧,九千五百架刺天重弩,箭匣上满,一次便能射出九万五千只特制的血槽铁箭,二千叛军而已,一个喷嚏便叫他灰飞烟灭。”

李治眯起眼,看不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不悲不伤不怜不痛不遗憾,心情八风不动波澜不惊。

也许在别人看不见的那一闪而逝的眼神中,有着掩饰不了的悲伤怜痛遗憾吧,只不过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捕捉到那不多的真情流露的,他真的是越来越像个皇帝了。

“这便是九五至尊的力量?”名叫桃花的女人脸色苍白的喃喃道,苦笑不已。

“嗯。这便是九五至尊的力量,天地变色,不过反掌之力便可压之,乱世豪杰,谈笑间,便叫他万劫不复。”

第五十八章 那个少年的哭泣(下)

第五十八章那个少年的哭泣(下)

一阵狂风爆烈的箭雨过后,整个街道再也找不到立足之地,街道重新安静下来,那群骁勇无比气势如虹的老兵军团在箭雨下,没有一点空间和防御能力,入目的除了遮蔽了所有空间的重弩箭再无其他,甚至都已经看不见同伴和他的战马了,一起消失在箭雨的包围中,另外消失的便还有自己逐渐空白的意识。

重新寂静下来的街道上,浮尸满地纵横,被重弩破胸的战马偶尔嘶鸣出声,随即彻底湮灭,也许是过了半柱香,也许是一炷香,二千人全军覆没的街道上爬起了一个浑身插满重弩箭的壮汉——老苍头。

老苍头愣怔的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又傻傻看一眼远处依然立在原地没有前进一步也没有后退一步的皇帝,老苍头开始小声的念着,后来声嘶力竭的用着最后的力气大声的叫着同伴的名字,可惜没有人能回答他,老苍头今年的四十又八,但他的声音此时其实很小,但是在连呼吸声都隐约可以听见的街道上,出奇的刺耳清晰。

“陛下,要不要把他结果了。”

钱不丰走近李治冷冷的道,声音铁血到偏执,他找的那些百姓不过是为了给沈贤争取布置场地的时间,就为了这个死了一千多普通百姓,不过钱不丰觉得一切都值得的,要不让这三千老兵散开,伤亡更大,遗患无穷啊。

暗箭难防,你让天子日后如何出门,而且那群人都是金陵大牢因为陛下仁慈恩惠释放出狱,如此知遇之恩,以命报之,可矣。

此时,他不再是那个唱起“老夫今年四十五,风华正茂”,笑起来眯的眼睛一条缝和气生财的江南首富,而是一个相信自己一定会入阁,打造一个旷古伟业,成为如韩信那样国士无双的疯子,他一字一顿的回答道:“陛下,这些人的家人……要不要把他们……”李治冷冷的斜撇了钱不丰一眼,钱不丰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一声怒吼声打断君臣两人可能继续下去的谈话。

“兄弟们,你们起来,上啊杀啊我们不是叛乱,我们只是维护一个军人的尊严,历史会记住我们,后人会对我们有公正的评判我们今日的所作所为,将载入史册,我们要用鲜血来诠释军人的尊严、价值,不容任何人玷污你们起来啊。”

——————

说完,老苍头转身面对李治,艰难的一步步向前走,可是满地尸体上的箭矢真的是连落脚的余地都没有了,他根本走不了。

老苍头只有用自己最后的吼声,向他们曾经效忠的皇帝控诉,风在吹,老苍头的怒声却显得那般的悲凉。

“陛下,我的陛下,我们的好陛下,大唐皇家军校建立已有两年了,在陛下和数位国公爷无可抗拒的权威下,近乎疯狂的在短短半年时间里筛选了近百万唐军,得三万人,这三万人是唐军中真正的精华,也是最后的精华。

在这不足三万的军校生中,也许他们原来是校尉是伍长是持戟长,甚至是将军,可如今,在那所日渐扬名天下的皇家军校里,无论他们是自愿抑或不自愿,都没有选择的走上一条按照陛下和您的将军大臣们心意打造的路,日以继夜的快马加鞭的改变着自己,也不去管这对不对。

陛下对那些军校生真好,还没有毕业,就给了他们天大的恩惠,荣誉、权力、地位、美人、金银,无数的赏赐已经早早准备,就等着这些人毕业后去杀敌立功领取这无尽的犒赏,像个兵一样活着。

世人对新军的期盼固然对他们有压力,可老夫想,大唐皇家军校出来的学生,怕是没人会嫌这种压力难受,更没有哪个傻子会拒绝毕业后成为天子门生的诱惑。

可陛下,天下人的陛下,当世人的目光全被这些天之骄子的光环吸引过去的时候,可曾注意过其他平凡的优秀的兵,他们被光环遮蔽在看不见的黑暗,那黑暗里笼罩的也曾经是一个大唐帝国的军人,一个英雄,可如今,他们却不过是一群孤独不甘的老兵。

今日来攻陛下,已经全军覆没的三千人,每一个人背景皆不相同,可陛下知道吗,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耻辱——被大唐军校里除名了。

今日一战,陛下看见了,我等又何曾是糟粕是废物,为甚么要把我们除名,与那些进入军校留在军校学习的昔日同袍相比,我等每个人都是一身伤疤,个个都立过功,论胆气、论经验、论武力,拎出来比比,何曾有见不了人的。

在这倒地的三千人中,有的是军校里学生的上司,有的是他们的救命恩人,甚至不少人还是当初手把手教他们怎么不被别人欺负的前辈,可陛下倒让我们这些老兵退回来,在武风鼎盛的大唐,陛下可知那份羞辱和乡里乡亲们偶尔流露出的异样眼光,哪一次不是像把刀子在心头上剜上一刀,一言难尽啊。

这三千老兵,握了一辈子钢刀,从开国打到如今,很多人习惯了高声骂娘,习惯了动不动就把刚进来的新兵打个半死的军营规矩,同样,也习惯了箩筐大的字不识一个,陛下让他们坐下来端正笔直坐上大半天,听一些奶还没断的小娃娃说甚么狗屁的游击战,分析啥子地毯式覆盖攻击,既要注意这个又要注意那个,这个要点那个关键点的,乱七八糟的,不仅如此,每周还要写一篇劳什子的论文感想,进行模拟交战……

一大堆闻所未闻的东西,惹怒也惹恼了他们,兵,跟着将军杀人不就够了,管他娘的其他干嘛,以前我们不都是那么做的,不一样横扫天下?

这三千老兵,他们和末将一样,做了一辈子纯粹的武夫,还想继续做下去,我们不想造反,我们只想继续做一个兵,就这么简单。可陛下又一次让我们失望了。

陛下让我们回家,带着不菲的钱财。那钱财,对于我们这些一辈子拼杀在沙场,也准备死在沙场的老兵来说,真的不足一提。

离开军队的日子,尤其是以这种我们完全不能理解的方式,那种莫名其妙遭遇到的耻辱和挫败感,陛下一定没有预料甚至想到吧,你一定还沉醉在自家妃子的温柔乡中不可自拔吧,真是可笑啊。我等一辈子马上马下为你李家杀来杀去,风里来雨里去,几回生几回死,到头来却被当成一个不合格的废物踢了出去,退了回来,你皇帝就是这样对待我们这些为国流血的老兵吗,一点钱,算个屁,算个鸟。

陛下也是当过兵的,难道陛下还不理解我们这些老兵吗?除了当兵,我们这些杀人杀惯了的,自问,能做得了甚么。

不瞒陛下,末将在回家数月后,整日里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心里空落落的,从村头走到村尾,走走停停来来回回,一直很迷茫,在想,自己是不是该干些甚么,想了很久很久,哦,我得去种地,父母们以前都是做这个的。

少小离家老大回,当末将下了填,才突然惊醒,末将竟连怎么种地都忘了,偶尔邻居嬉笑的声音传来,听在末将耳里,那滋味就像锅里烈油煎炸的饼,每一声都刺到心里最深处,放到以前末将一点都不在乎,因为我那时是一个兵。

末将和这倒地的三千人一样,想当年的同袍,想午夜梦回惊醒,却发现难再回的军营,我们想回去,哪怕爬着也要回去,死也要死在冲锋的箭矢中,就是能做个以前看都不看一眼的伙夫孬种也是愿意的。

可一次次,我们这些人被退回来了,理由又多了一句——年龄太大。哈哈哈,那回原来的部队也不行吗,结果被告诉我们已经’复员‘了。

我尊敬的陛下,能告诉我,复员是甚么,你们谁他娘能告诉我的甚么是复员?

没人,一直都没人。

不过,有一点,末将这些人心里透亮——我们被抛弃了。

而在这个恰当好处的时候,哈哈哈,陛下您的三哥吴王出现了。

吴王给不了我们这些箩筐大的字也不识,只想当兵的老兵们天大的荣誉,也给不了足以让我们感恩戴德抛家弃子跟他造反的钱财,不过唯一吴王可以给的,也正是我们需要的——做一个战死的兵。

让我们这些以一种‘近乎屈辱’方式被赶出军校的复员老兵们,重新抬起让乡邻们看低下去的头,重新拾起那让我们恋恋不忘犹带血腥味的森冷横刀,去砍去杀,为了这个,我们才不会管眼前的人是皇帝还是乞丐,我们都是烈汉子,怒火烧起来历来都是连自己也止不住,我们是每一个皇帝都喜欢真正的刀,一出鞘,不到血尽就不会收回。

末将说了这么多,只是想问陛下一个问题,让这今日血洒金陵的三千老兵瞑目,问问陛下您为甚么要制定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胡闹决定,为甚么要赶走我们,我们不怕死,我们不老,能打能杀的,这一切到底是为甚么?陛下,你摸着自己的良心,你对得起我们这些为你们李家南征北战一生的老兵吗?你对得起这三千卖了一生命的老兵吗?,陛下,你可以回答我吗?”

老苍头是一边嘶吼着一边痛哭着,几度哽咽,看似在质问李治,更多的怕还是在发泄。

沉默,良久的沉默充盈在整条大街,不少人都被说的扭过头去暗自流泪,也有不少人小心的注视着场中闭上眼睛,譬如从头至尾心肠冷的像块铁一样的钱不丰,突然,钱不丰猛地倒吸了口气,不敢置信。

那个少年哭了无声的哭泣着,抿紧嘴,也咬破了嘴唇,滴滴朱红染上双唇,他委屈极了

第五十九章 那一道闪电,偶现鳞牙

第五十九章那一道闪电,偶现鳞牙

孟桃花一愣,皱紧眉头,她是第一次看见李治哭,此时的李治,紧抿着嘴,使劲的擦着眼泪,不过即使如此,脸上的泪水依然滔滔,他想扭过头,可周围全是他的臣子属下,他们目光全部盯着这个不到弱冠的年轻人,面含疑惑。

突然孟桃花感到一阵头皮发寒,她突然感觉,若是换做自己,被这么曾经的手下如此不信任盯着,怕是连站也站不住吧,他根本没有丝毫可以逃避的空间,每个人都盯着他。

李治早已闭上眼,可泪水自始至终就没有停过,老苍头说了一路,他无声落泪的一路,老苍头说完了,他还没有停止落泪,闭上眼,他的皮肤能清晰感觉周围所有人看向自己怀疑的目光,跟针扎一般,被这么多人怀疑的感觉好难受,尤其他们还是以前信任自己的忠心臣下。

可是有的事,自己不能说啊。

强撑着睁开眼,泪水既然擦不掉就任他流吧,流干了也就好了。

李治整理整理衣角,干干净净的,李治抬起头,直视着对面摇摇欲坠的老苍头,猛地掀起衣袍,李治跪下了,石破天惊。

一拜,两拜,三拜,四拜,五拜,六拜,七拜,八拜,九拜。

李治额头恭恭敬敬叩了九下,声声入耳,血水顺着脸颊留下,怵目惊心。

周围不知为何,刚才的议论声顷刻消失,越发的静了。

——————

“老兵,朕不准备问你名字了,就这么称呼你吧,朕不知该如何回答你,能让你们黄泉路上痛快安心的上路,来时投个好胎。朕年纪尚幼,可也从过军,经历过生死大战,也有过生死与共的战友,和他们也曾在一个荒郊野外吃过难以下咽的干粮,有过可以过命的交情,朕知道甚么是军人,可是……可是,老苍头,朕有些事挺无奈的,不管你信与不信,耻笑与否,朕都坚信自己有些事一直是对的,哪怕一时不对,可终归大的方向是对的,你让朕回答你的问题唐他们瞑目,朕办不到,不是不知如何答,而是不能答,如果你和这死去的三千老兵在天有灵,就一点一滴的看着朕是如何做的吧,那就是朕唯一可以给你们答案的方式,最后……”

李治依然双膝跪着,沉声笑道:“朕还有所有此战中死去的人,都已看见你们三千老兵的无敌了,你们以区区不到一千的兵力,不惧生死,勇往直前,不愧是一个大唐军人,今日,我李治,以大唐皇帝之名宣布,老苍头还有这死去的每一个老兵都是我大唐的优秀军人,如此视生死置之度外的胆量,和军人的荣誉让他们完全有资格进英雄墓,从今以后,朕希望以老苍头为首的三千英灵在天上,仍旧能成为我大唐最锋利的战刀,我大唐征伐的马鞭指向哪,他们就打向哪,生死不弃,永无二志至于刺杀朕,不过一小事尔,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老祖宗不是常说嘛,朕欢迎你们重新成为大唐军人,最后祝各位前辈英灵,一路走好,来生再叙了。”李治说到最后,余音徒然高昂起来,语调悲戚。

“轰”,

近万名锦衣卫齐齐举起手中的刺天弩,所有人齐刷刷的单膝点地,跪在地上,对着那个也早已撑不住跪在乱箭丛中摇摇欲坠的老苍头和地上浮尸,一遍遍齐声重复喊道:“欢迎你们重新成为大唐军人,祝各位前辈英灵,一路走好,来生再叙……祝各位前辈英灵一路走好,来生再叙……祝各位前辈英灵一路走好,来生再叙”

“陛下”,老苍头目光坚韧,表情严肃,他缓缓的将另一只用来撑住身体的腿放下,双膝跪倒,匍匐的跪倒下去,以头触地。

“我代表所有的老兵,所有葬身此地的英灵,代表一个大唐子民,接受您的军队,接受您的歉意和祝福,不需要知道答案了,兄弟们还有老夫都可以瞑目了,一个能为区区三千老兵磕九个响头的皇帝,再昏庸也值得效忠……”

老苍头去了,他就这么双膝跪在地上,头磕在地上,以这样绝不豪气的姿势和他那些老兄弟相聚去了,最重要的是,他带着大唐皇帝的亲口认可:他们,不是废物,是一个好兵,是能进英雄墓的好兵,是能和李靖、李孝恭这些国公们躺在一起的好兵。我是一个老兵,兄弟们也都是一个好兵,都是,连皇帝都这么说呢。

——————

钱不丰突然满脸激动,脸孔胀的发红,仰天道:“将士们,今天,能在这里看到这一切,钱某十分高兴。陛下用实际行动向我们证明了太宗皇帝当初决定的正确性,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英明神武,大唐兵锋正锐,百姓安居乐业,一个盛世天子还能跪区区数千老兵,足以名扬青史,看到陛下毅然决然的挺身而出,是我钱不丰之幸,是我大唐之幸,是天下苍生之幸我代表金陵城死去的和幸存的百姓,代表天下所有老百姓,代表江南大地,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这群本身就被洗脑的锦衣卫,抛却了让他们惭愧的怀疑后,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人群顿时沸腾,近万名士兵齐声高呼,整片大地都在颤抖,锦衣卫们兴奋的嘶吼,手握刺天弩,高声喝道:“誓死报效陛下”

“万岁万岁陛下万岁”锦衣卫们如潮水一般匍匐在地,他们表达着自己的效忠,等李治叫他们平身后,更是开心的挥舞着战刀狂吼。

李治笑着扶起钱不丰,出奇的是钱不丰笑着低语了几句,李治也面色平静的回了两句,君臣两人看起来相谈甚欢,可只有李治、钱不丰二人知道他们到底说了甚么。

“陛下既要演戏就要做全套,演的彻底,也是,陛下还是那么年轻,甚至有些稚嫩。可是,陛下就是那种人,只要靠近,就会给旁人无穷的力量,让人欣悦臣服的跟随,让人心甘情愿的效忠,完全忽略掉遇到的困难,忽略掉您的年龄,阅历,身份,甚至地位,这叫名副其实,众望所归,不过可惜的就是陛下的心肠太软了,一些事总是做的拖泥带水。”

“首先谢谢疯子你的恭维,朕听起来好假;其次你的心果真好硬,你这么说,就不怕朕让你滚蛋?”李治面色阴晴不定。

“不怕,一点也不怕,因为陛下你英明嘛,”钱不丰笑道:“陛下的心不够硬,可草民的心早已炼成铁石了,所以陛下需要草民,草民也需要一个胸怀宽广,能纳天地为一隅的雄主,要不然日后铁定跑不了走狗烹的下场,一生劳苦,却换来如此下场,岂不悲呼?”

李治点点头道:“你很聪明,可有时候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朕是带着尊敬跪那三千老兵的,套用你的话,信与不信,随你。”

说完李治便走开,只剩下有点发愣的钱不丰。

摇摇头,钱不丰喃喃道:“小人之心度君子?看来我真是个小人,因为臣下当真不信。”

旁边的那些人,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见证了多么历史性的一刻,从这一天过后,他们也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也并不清楚今日的一切将会给这片土地,这片古老的文明带来怎样翻天的巨变。

可套用一句烂大街的话,历史的轮轴开始缓缓的调头了,无人能够阻挡它改变的脚步,在即将到来的时代,大唐旗帜将会插遍每一寸土地,古老庄重,铁血强悍,富饶繁华,雄浑恢弘,神秘危险,无数美好霸道的词修饰的大唐,将会在这些精锐的士兵的誓言和歌功颂德声中,成就它无上光荣且豪迈的史诗神话

有后人无聊穿凿附会得:

世有唐,曰大

有皇,曰治

故曰:世有唐皇,曰大治。

未来,事后想来,总在不经意间,一语道破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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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彻底解决了,李治撇下所有人,一个人独自走在李府的后花园中,想着心思。

不知老苍头有没有听说过蒙家军,还有平阳公主的娘子军,就算听过,他一定没有听说过杨家将、岳家军、戚家军,他们个个都是传奇,曾经也引领过无数风骚,蒙恬、平阳公主李秀宁、杨继业、岳飞、戚继光全是忠臣能臣名臣,可说到底岳家军戚家军也不过是一姓之军,扪心自问,效忠的又哪曾是皇帝,主将效忠是谁,他们效忠的便是谁,如此军队,哪个皇帝又能真正放得下心?

对李治来说,皇家军校的建立,第一个要消灭的对手便是有着凡事跟随将军干这种思想的老苍头这类人,李治要杜绝“一姓之军”。

不再如过往武夫独夫,一将败,则全军皆降。

不过这些是李治心中不能说的秘密,说了,那些领军在外的将领又不知会起甚么心思,但是可想而知,老苍头这类传统的武夫是明显和李治对于军人的定位相左的,面对此类有功于国,可此时只能成为大唐军队改革阻力的老兵,李治也曾犹豫,然最后还是大笔一挥,毫不留情的全把这些人赶回了家。

李治也曾考虑过是不是等一段时间,让这些老兵通过时间来分辨对与错,缓过劲来留下来继续教育后进,可如此特殊化对待,那变数就多了,太多人可以找借口推辞效仿,到时万一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权衡再三,只剩一声叹了。

这不是他们的错,从大业年间,到大唐建国,对内对外,三十多年的连年征战,能活下来的没一个正常人,正常人是活不下来的,可这样没有理智信念的战争机器,可一用二用再三用,可谁敢常用。

他日,若一人登高而呼,这些老兵们,同样也会转过身,带着他们狰狞的笑,举起手里犹带腥味的横刀,跟随他们的将军一起反戈相向,下手也铁定决不留情。李治绝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尽管这些老兵很强,可他们……被淘汰了。

淘汰他们的人是李治,或者,换一种公平一点的说法:是时代。

属于李治的时代,同样属于每一个大唐军校即将要毕业的那些满怀一腔热血,澎湃着等着被人生扇嘴巴的军官们,甚至属于私德不堪,好色成性,却有勇有谋学贯古今的萧陵,唯独不属于他们,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确实被抛起了,这话没错。

所以,李治常在萧淑然面前自嘲唏嘘,自己是世上最无奈的大好人了,总要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狗*养的混蛋,**一遍又一遍,做些自己不想做却一定要逼着自己毫不犹豫做下去的事。尽管可能会骂声如潮,可能会被咬牙切齿的恨,会被咒骂媳妇生孩子没屁.眼,就是有屁.眼也全是不带把的赔钱货,可该做的事必须得做,并且一做便要做得彻底,要雷霆利落,不留后患,因为李治明白,自己做的一切改革都是对的,哪怕超出时代太多,对的就是对的,而老苍头这类人无疑就成了两个时代代沟的牺牲品。

今天会有,李治深深的明白,老苍头这类人也绝不会是自己施政最后一个牺牲品。其实李治没说的还有一点,知道的人寥寥。

大唐连年征战,一百七十万的军队,这太庞大了。庞大到每年养着他们的军费递增的速度,不仅让内阁七位宰相吓出一身冷汗,就是李治看了那报上来的数据也停滞呼吸,哆嗦了数秒,花销大的恐惊天上人啊,若这天下能保持一直如此经济增长,那一切就简单了。

不过这更像个白日梦童话,到了该醒的时候就醒了。

思来,颇有点邓爷爷百万大裁军的味道,若不是当时以李靖为首的几大还存世的国公爷,军中大佬们被李治说服,及时从这种快要来入不敷出的危机中清醒过来,替李治抗住了不少暗流涌动、风风雨雨,这事到如今就悬了,根本不会一路波澜不惊的走过来。

不给媳妇的胭脂钱可以,可要是一天不给这当兵的钱,这天可真的要被捅翻了。

于是,有一些人,他们注定要站到李治的对立面,这是跨越千年的理念与大唐传统军人碰撞出的血花,一点都不璀璨,毫无精彩可言,悲凉的一塌糊涂。

一切的一切,谁对谁错?

或是大家都没错?

谁说得清呢。

老祖宗常说,功过后人评。

千百年后的史书才是真正的历史。

——————

“你回来了?”

不知何时李治走到了鱼玄机的房间,李清河刚刚步出房间,见到李治便是一愣,随后平静的询问道。

“玄机在里面吗?”李治轻声问道。

“嗯,姐姐在里面看书,外面一切都…处理完了?”李清河小心的试探,她看出李治的脸色虽平静,可奇差。

“可以进去吗?”李治点点头。

“当然。”李清河赶忙让开,她有点奇怪,以往飞扬跋扈为谁雄的李大帝今何在,怎么这么一副落落寞寞的太监样子。

“嗯。”李治这样算作回答了李清河,推门进去,然后在李清河眼睁睁中,“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蓦然间,李清河有点担心鱼玄机的“安危”了。

——————

长沙城吴王府,舍得殿,温暖如春。

舍得殿整个大殿地面上铺的是厚厚软软的皮毛,踏上去,平白让人多了三分心安,墙上刷金粉,珍珠为饰,上绘彩绣四爪蛟龙,罕见的红色猫眼做眼,更添血色狰狞。利爪也涂朱砂,一套下来,那花销,确实十分舍得,若能把大殿洗劫一遍,三妻四妾就全有了。

长风幸灾乐祸的哭嚎着,在舍得殿的走廊上席卷了一次又一次。

寒风瑟瑟中,李恪衣着单薄的站在走廊上,风吹发丝,很有颓废味,陪着那一身白衣,萧瑟的能性冷淡的女人也花痴起来。

李恪望着东北方金陵的方位,一张脸病态苍白,能让女人大生怜爱,就跟刚刚生了一场大病,可诡异的是,那双眼睛却红的发热,热的看东西都朦胧不真切,李恪身体发出一阵让他痛恨恼怒止不住的颤抖。

他知道,此时此刻,金陵城已经起事了,烽烟已经冉冉升起在这片本该祥和的天空,再说甚么都没用了,那三千自己最大的王牌虎贲的怒火足以肆虐焚烧一切,在西北战场,在征东战场,他都听闻过,知道这些人的厉害。

“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呢,小九,你的兵反了你。”李恪端起酒杯,低头笑着去饮,可是酒杯却神奇又玄幻的滑落坠地,一甩两半——预兆不祥

“别抖了,听见了没有,别抖了,”李恪低吼着用自己的左手使劲的按压着突然又剧烈颤抖的右手,咬着牙齿,额头青筋崭露,“一切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那三千个老兵,会为本王毁灭一切的,李恪,你赢定了,你赢定了,你有甚么怕的,你一点都不怕,所以不必紧张,一点都不必紧张,一点都不必要害怕,没有甚么可怕的,没有。”

一道惊雷偶现鳞牙,轰隆隆滚过天空,“咔”的一声,一到闪电划开天地,劈在舍得大殿中,正正的劈在那大殿之上的王座。

霎那间,李恪面色煞白。

角落里默默看着李恪的女人转过身,缓缓向后走,去看看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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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惭愧面壁中。

第六十章 饿虎扑食的扑了上去

第六十章饿虎扑食的扑了上去

李治进来的时候,鱼玄机靠在床上,手里捧着书不假,可哪有看书闭上眼睛的?

白皙细腻的脸庞红润的反光,嘴角带着若有若无很能让人忽视过去的微笑,外面打的那般厉害,她竟然睡的很香甜,这女人真的是干刺客的,就这职业素质,能活到现在,李治也只有哀叹一声,不怕猪一样的自己,就怕没有虎一样的队友。

自己和三哥活在世间,都有各自要走的路,从一开始,就已经站在两个起点,这么多年下来,各自越走越远,终于到了不可挽回的局面,千百年后,自己会不会也会成为后人口中另外一个为了权力六亲不认的大帝,去他娘的,懒得知道。

鱼玄机浑身无力,只是一会就慢慢睡去,眼皮好似有千钧重。临睡前她自嘲的笑,学那些闺秀读甚么《烈女传》啊,姐姐已经不做闺秀很多年了,看着就困。于是就过去了。思鱼玄机来想去,最起码现在,还是没决心和他划清界限去过自己以前一直希冀的平凡百姓家普通女儿的生活。

李治进来的时候,鱼玄机是真的已经沉沉睡去了,没有一丝察觉,昔年养成的睡觉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缺点,彻底算是改过来了,终于可以大梦到自然醒了。

李治深呼吸一口,空气里有着女人浅浅的呼吸和女儿家淡淡的香气,比起自己和归海一刀这群“臭男人”,确实雅致的多,李治也一直好奇,为啥,女人的闺房总有一股香气咧。

房间的桌上有一个食盒,估摸着是李清河送来,李治悄悄打开,端出一个大托盘,里面放着一堆碗碟,还有一壶酒,还有一碗鱼汤,摆好饭菜,就坐在桌子旁边,然后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

鱼玄机的闺房不大不小,送来的的菜肴也还可,除了那碗不知道谁做的鱼汤。

打开酒壶,浓郁的香气飘出来钻进鼻子里,酒不是很醇,淡淡的像米酒,很适合女儿家千杯不醉豪放装虎,可清澄澄的透亮,喝下一口,有点甜。

秋风怒号的季节,华灯初上,烛光温温柔柔的投射在李治身上,照着他心里暖暖的,在地上拉出一个长长的剪影——形影相吊。在这个十分特别非常安静的一刻,李治算是彻底品出了这个成语的那股萧索味。

李治就那么一直坐着,慢慢的喝酒,想着心事,金陵街上今天晚上应该特别凄凉吧,好一段日子也不会再有人来人往,再热闹非凡了,等过了一阵子,一切的恐惧伤痛随着时间烟消云散,整座城市又活跃起来,一切都可以预料到。

漆黑的天幕下,今夜太多的人辗转难入眠,李治同样如此,点着一豆残灯,自饮不说话,静静的坐在昏黄烛光里,像是一尊雕塑,脑海里回荡着乱七八糟的无言唏嘘,只有手臂来回的在酒壶和酒杯间动着,还能看出来这不是一块木头。

鱼玄机是在深夜里醒来,头像是被千百个锤子一同砸过一样的晕,她睡眼朦胧中想要喝水,却登时注意到黑暗中的那个影子,那个影子正在为油灯添油,看那娴熟的姿势,似乎干了不少次,这似乎不应该是皇帝干的,不过放在他身上,再奇怪的行为也正常了,和别人一样正常反倒奇怪了。

其实当时的第一反应,鱼玄机就是一把去摸小腿上的匕首,即便是在身体仍然虚弱的状态下,她的本能还在。然而,很快的,她就反应了过来。愣愣的放下匕首,看着黑暗里的男人,不解的说道:“李治?”

“恩,添油呢。”回答她的是一个淡淡的几乎听不见的鼻音,李治似乎喝了很多酒,房间里酒气很重。

“喝水吗?”这话居然是李治问出口的。

鱼玄机“哦”的一声愣愣的点了点头,却顿时想起点头他也看不到,刚想说话,一杯水已经递到了自己的嘴边。

“喝吧,没房春.药的。”

鱼玄机接过来,触手是温的,甚至还有点烫手。杯子很小,鱼玄机却用双手捧着,喝了一口之后,舔了舔干干的唇皮,她的嗓子有点刚睡醒的沙哑,轻声说道:“怎么不点灯?”房间里那么安静,甚至能听到米酒滚过李治喉结间的咕嘟声,很了很久,李治淡淡的声音才缓缓响起:“黑着,挺好的。”

鱼玄机认真的问:“李治,你是来报答救命之恩的?”

李治不可思议的摸了摸鱼玄机的脑袋:“做梦吧你。”

“你这个人,太偏执太混蛋,”话音刚落,鱼玄机佯怒的推开了李治的手,又自嘲的一笑,说道:“其实我跟你一样偏执。认定的就不会改变。”

李治没有说话,鱼玄机今晚兴致大好,声音很轻,带着虚弱。

“其实你这个人吧,不能说是好人,也不算是个坏人,虽然性格古怪,行事离奇了点,再就是优柔寡断没有同情心了一点,还有就是,恩,绷着脸的时候招人烦一点,再就真没甚么了。可是这个世上,像你这么权倾天下,还能够心有戚戚做个心慈手软的人就太难能可贵了,我想你的那些手下敢跟你嘻皮笑脸的胡闹,估计也是如此。这个世界你不吃别人,别人就来吃掉你,到了现在,我都记不清自已的手上有多少条人命了,所以我一直很奇怪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李治,你和我不同的。”话音刚落,女人就自问自答接道,“在战场上,你是统帅,如李药师那般运筹帷幄的名将明面上可自断,可私下里却还是要甄询你的同意,你杀人是为国为民,我杀的,无非是一些我也记不清和我没有任何瓜葛的坏人抑或好人。死在我手上的人,比这一生和我说过话的人还要多。每次手起刀落,就是一个脑袋,他们腔子里的血总是滚热的,喷在我的脸上都是一样烫,无论他善良邪恶。”

李治听了,出乎意料的笑了笑,“这些我都知道,朕手下有个指挥使叫周轻候,在给西门十三他们训练的时候,还曾经给你起了个外号,江湖味很重,叫甚么血观音女修罗,还派人打造了你的石像,看不清容貌,就建在夜刺卫日常训练地方的出入口,勒令每一个进去的人都向你的石像吐一口口水,要不就加倍训练。这段日子要不是朕拦着,估摸着西门十三已经叛变前来拜师学艺了,三百六十行,你也算一状元了,传奇啊。”

鱼玄机出奇的拉下了脸,冷冷淡淡的道:“状元?传奇?可笑。”

“上次刺杀你不成,从长安一路南下逃亡,你手下官军到处搜查我和离水,那时离水重伤,我还要小心的躲避沿途百姓。从关中逃出来之后,有一次被追上了,好不容易逃出包围,我也受伤了,离水伤势更重,幸好被一对老夫妻救了下来,他们都已经八十多岁了,很慈祥很和蔼的一对老夫妇,给我和离水治伤,还杀了家里唯一的一只老母鸡为我煲汤,却不追问我的来历,他们可能是以为我和离水被强盗抢了,总是鼓动我去报官。”说到这里,鱼玄机脸色早已冷的能刮一来一层寒冰了。

李治放下杯子笑道:“民心淳朴,这都是朕的功劳,后来呢,你们是不是很感恩戴德,做了他们的干女儿啊,戏里一般都这结局。”

鱼玄机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可思议之极的望了李治一二三四眼后,清冷的嗤笑了一声。

“第二天,那对老人家去镇上给我和离水买药,回来之后就面色大变,我当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然而,当天晚上他们就愉偷拿着镰刀冲进我和离水的房间,发疯一样的在床上乱砍。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的儿子是个捕快,死了,就是在配合围剿我的朝廷大军行动时,被离水杀死的。”

鱼玄机面色冷淡,冷冷的笑:“然后我就把他们给杀了,他们太冲动,我根本无法摆脱,所以我就把他们杀了,怎么样,是不是蛇蝎女人的作派。”冰冷的声音响起,鱼玄机仍日坐在那里,嘴角讥讽的说,可眼神却波澜不起,如同在诉说另一个人离她很遥远的事。

“换做朕,朕做不到啊,”

李治设身处地想了想,挺起胸道:“以朕的身手,想要制住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简直易如反掌,无非是怕他们去报官,绑住他们就是,放点水和食物在旁边,然后立马闪人,怎么说他们也是俺的救命恩人不是,做人要厚道。”

“你真的是如此想的,这儿只有你和我,不需要假仁假义的。”鱼玄机静静的反驳,只是嘴角露出一丝欣赏的笑意却出卖了她,可惜,黑夜里李治看不仔细。

“假仁假义你一脸的,朕又不是曹操,也没兴趣做那老白脸,也做不到宁可我负天下的决绝自我,更没有不叫天下人负我的冷酷决绝,朕是李治,懂不,李治。再敢说俺假仁假义,老子抽插你quan家的。”

鱼玄机脸红了红,怒气勃发的辩解道:“我当时受了重伤,一只箭射穿了我的大腿,根本无法行动,当时只有两个选择,杀了他们,或者让他们杀了我。”

李治不以为然的轻笑:“小白鱼,你这样做,真有点无情了哦。”

“一开始我也这么想,”鱼玄机笑道:“可是后来,我不这样认为了。他们的儿子去杀别人围捕别人,难道还不许别人反抗还手?哪怕他是官我是贼,可命都只有一条。而我,也并没有对不起他们,我在他们那里养伤,给了他们报酬,但是却起了害我之心,只因我反抗了杀我捕我之人,难道我要坐以待毙俯首就死?我杀人,但不滥杀,我同情平民,却不是圣人。”女人的声音渐渐坚定了起来,她一字一顿道:“我和你最大的不同在于,我不能失败,失败了就死,而你,作为皇帝有很多很多失败的机会,资本太雄厚了,甚至能旷日持久的不停失败。所以,你可以仁慈,而作为刺客的我,不敢仁慈。”

李治摇摇头,赞同道:“小白鱼,说实话,朕心里曾经真有那么一点腻歪你过去的意思,没想到你竟会说出这样荒话来,想来你说的是对的,朕错了,一个皇帝理解不了刺客这种朝不保夕的不安全感,自然也理解不了他们的残忍心性。理解不了哦。”

鱼玄机望着李治,同样摇头说道:“我不残忍,也不想随意的残杀虐待把人当狗一样以前是无奈,套用你的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本来以为你经过那一场刺杀后,会变得温声细语良家慈母呢,又失望了,还是那么强势锋锐。“李治翻翻白眼无奈道。

“那种样子是装出来给人看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脑海中的贤妻良母还是去找你那个甚么武媚娘竺甚么暄吧,我是鱼玄机,不是你的贴心小棉袄。”鱼玄机冷冷淡淡,扭过头撅起嘴巴,空气回荡着这句话似乎透着一股从山西传过来的酸味。

“还有,李治,你给我出去,我要睡觉了。”

似乎黑暗中亮起的一盏灯火,刮过了一阵阵浓浓的酸味,那般酸,酸的让李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饺子。

眼前这个女孩子其实也是很脆弱很傻的,但是,李治却不想再去嘲笑她的这份傻,傻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感情,又纯又笨又可爱又美。

哎呀,我要死了。

李治只是想:“若朕真的要你做俺的小棉袄,你怎么办?”但是李治没有说出口,他觉得这有点残忍,是的,很残忍,这事根本不用说,得去做,所以李治起身了,缓缓的慢慢的向鱼玄机逼近,带着一脸yin.荡的笑意。

这个女孩子,现在还不到二十岁,自己家里的媳妇妹子们现在在干甚么咧?

长安城里的公主们整日忙着包*面首,胡天胡地,风气如此,只要自己女儿以后管好就行,那些很多还是自己姑姑辈的骚妇,李治懒得管。

媚娘淑然她们现在在干甚么?不外乎涂脂抹粉,游玩赏花,谈论各种珍奇,过一个皇后皇妃应该过的正常生活,比起这个女人幸福太多。

而鱼玄机,血雨腥风的,为的无非就是一个信念,有一日过一个平凡的日子,这可能是就她活着的梦想吧。好让人无语的梦想。

“小白鱼,”李治仰头饮下一杯米酒,有点甜的酒滚过嗓子,像女人的乳汁一般透着股母性的味道,李治望着生闷气的鱼玄机道:“来,让朕看看你的胸比以前大了多少手感如何。”

说完,李治撕开自己的衣服,一个饿虎扑食,狰狞的张开了血盆大口,扑了上去。

同时不忘大吼一句,揭开女人对话的真相。

“你这哪是安慰人,你这是自寻死路啊。”

第六十一章《玄机夫人》,绑架妻儿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六十一章《玄机夫人》,绑架妻儿

第六十一章玄机夫人,绑架妻儿

饿虎扑食下,鱼玄机对自投罗又有了一番新的体会,本以为疲倦下的男人会很懦弱,听了自己的故事会很感动,没想到一言不合,就扑了过来,根本不给自己抵挡,就把自己重重的压在床上,带着男人独有的自信豪迈,一语破的的跳过了对女人很重要对男人一点也不重要的琐碎环节,一把扯开她胸前薄薄的素色丝衣,那双手带着炙热的气息按上来,然后……然后一股鱼玄机从没有感受过的心悸迅速的撑破了她的脑神经,年夜脑瞬间解体,一片空白。

一双手按上了让李治呼吸急促的丰满,像一头实实在在的牲口,李治把整个头都埋进了两座雪白色的高峰,舔舔,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盈盈一握的桃李蛮腰,不过这都不是关键,真正吓了鱼玄机一跳的是,那只搂着蛮腰的手仍然不满足,饥渴的一塌糊涂的顺着腰部,像一条毒蛇在女人的胯间游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蛮横之势,成功占领了桃园之地,鱼玄机立誓,那一瞬间,她真正的有杀人和自杀的感动。

可她一切的行动,在那个李治和手上行动孑然相反的温柔湿吻中,灰飞烟灭。

然后,然后……

***李治辜负了全国人民的期望,抽出手,爬起来,站直,平静的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最后似笑非笑的盯着一脸惊惶,明显宕机的鱼玄机。

气氛诡异到鱼玄机问了一个她后半生回想起来,都觉得是最无厘头的一个痴人问题,“放过我了?”

放过?这笑话好冷。

布满李治脑子里的只有“”二字,他也弄不清自己为啥站起来,还整理衣服,直到鱼玄机的话惊醒他,李治才明白。

这就跟自己正在享受一盘白菜,原来以为是萎了的老菜干,随便嚼了三两下。然后即是痛哭流涕和幡然悔悟了,这明明就是一盘上好的水灵白菜,怎么能一下子就拱了,女人的第一次何其重要,怎么也得玩个够本再一口吃失落她,于是呈现这戏剧性的一幕。

有妞不泡年夜逆不道,见妞就泡替天行道,胸脯高高越摸越骚,腰细细身怀绝技,屁股巧没完没了。

这即是李治满脑子浆糊思绪总结出来的最年夜结论,他想到了第一次用胯下枪成功扎破武媚娘那层啥啥啥的时候,顺利在武媚娘体内爆发的那种快感,如出一辙地心跟肝一起急剧起舞,一双眼睛异变,发出啸月银狼一样的绿光,他稍微俯视就能瞧清楚鱼玄机那张橙黄色油灯下,线条柔和妖媚的脸蛋,精致绝伦。

顺着线条延伸下去,即是能令人模糊双眼的雪白,其中的沟壑,让李治一下下,一口口的深深呼吸,这兴许就是李治和他人的最年夜不合,要是萧陵在此,估摸着早已经冲锋了,那混蛋把所有娘们都当作战场,不是死就是我亡,枪亡人亡,否则战斗恒久远。

今晚的李治,也许是被刺激到了,话实在不多,所幸一举一动都在证明这厮不愧是一爷们,誓要将一朵鲜花插牛粪上这种事进行到底,于是面对鱼玄机的询问,李治做出一个让鱼玄机瑟瑟颤栗的动作——舌头缓缓的舔了一下上下唇。

李治缓缓的俯身,在鱼玄机脑子偷懒这段时间里,轻柔的压在她的身上,鱼玄机身上雪白色的丝绸上衣被拉到了臂处,裸露的纤弱浑圆双肩,性感的令人窒息的锁骨,脸上两抹幽香浮动的娇媚红润,让李治的行动越发的温柔,笑意越发的醇和,黑夜,真是一个作孽的好光景。

质地轻薄的丝绸内衣,让李治只要稍微挪解缆体,就能再清晰不过感受到她胸部的丰满,隔着一层可有可无的衣服,含糊,是对这种亲密接触最好的诠释,挑逗的隔着绸衣摩挲着伊人的,两个人上半身下半身早已天衣无缝般紧贴,鱼玄机固然很清楚觉察到这个李治的,平日里高傲缄默的眼睛惊慌中微带迷茫,恍如再使一把劲,就能如良家妇女一样年夜汉救命了。

也许是认命了;也许是多年的随波逐流,这个女人想要住脚停下来,找一个归宿;也许是这样幽香浮动月黄昏,深夜人不知的气氛对女人,特别是一个感情上一片空白的女人有着致命的杀伤力,总之,在这一刻,鱼玄机沉湎了。

女人闭着眼睛,颤抖着双手环住李治的腰,轻轻用嘴咬住李治的肩膀,这样,两人的身体贴得更紧密无缝了,鱼玄机闭上眼睛,微微喘气,那件除自己从未被人褪下的裤子,在李治真的很温柔的眼神中,缓缓褪到脚跟处,男人的有意无意地缓缓挤压向女人的凹处,这真是一个千钧一发的时刻,两人心里都理解,下一刻一切都将改变,李治要多一个妃子,而鱼玄机的命运也要就此易辙。

默默承受下半身那种只能由男人带给女人的亵渎和侵犯,鱼玄机悄然睁开眼:“再不来,就滚。”话音才落,男人身子往前一个冲刺,女人猛地皱紧了清烟似得柳叶眉,死死的咬住李治的肩膀,用狠狠的语气哭道:“以后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吗?刚才我在屋里好担忧,好怕。”

缓缓喘了一口气,自始至终不曾一句话的李治,终于开口了:“朕只对爱我我爱的人好,以后不要乱发脾气了,要乖,知道吗?”

“嗯!我会做一个好妻子,为生儿育女的。”鱼玄机泪眼朦胧,脸色红润的吻了李治脖子一口,闭上眼,抿住嘴,双拳紧握,最好了被临幸的准备,果然很乖。

一层膜后,变得不可是身份,更是精神,身下的女人在李治直捣黄龙下,在零点零一秒内转变了自己的身份,现在她是了。

刺客和女人双重身份,带来的思维挑战直接让李治年夜脑宕机了,没的,“日”久生情,当前还是先深入“交”“流”一下,方是年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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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夜色无边,一弯新月遥遥的斜挂在天际,洒出淡淡的清辉,笼罩四野。

月光照进房间,地面一片雪白,木窗外有夜风悠悠而过,带着湖水的湿冷和秋冬的干燥,两种截然不合的感受,一如此时的李治和鱼玄机。在窟窸窣窣的声音中,有极请淡的香气混杂中一种的味道,兜头袭上心来,气味其实不浓烈,但却无处不在,较之芝兰香草的芳香,那夹杂其中的味,才最能挑动无数牲口怨妇们的神经。

潮流不要钱的一次次涌上三叉神经,鱼玄机在潮流中被推上了一个个前所未有的高峰,她能感受到李治在她身上耸动那份癫狂,偶尔从眼缝里望着他那双布满野性和斗志的眼睛,那额头上哗哗的汗水,都让鱼玄机有点忸捏。

她很忸捏的发现自己竟然十分享受胸部在他手掌心被揉捏的快感,甚么时候,被人征服也布满喜悦了?

一次次的快感让鱼玄机思考的情弦崩断了,猛然间,来自身体里一股潮流,不知从哪个角落,疯狂的向自己的胯下汹涌汇聚,气焰不成一世,一溃千里。下一秒,在鱼玄机的人生中,第一次在清醒的状况下失去了感知,周围一切消失了,房子、油灯、桌子、李治、自己,一切的一切全都消失了。

鱼玄机被带上了一个昏昏然不知身在何处的中,那是云端?那是风中?都不对,那是梦一样感觉。从那种巅峰快感中跌落的那一刻,鱼玄机知道自己完全没救了,她知道自己完了,再高傲也离不开这个男人了,她爱上了这种快感,更爱上了他。

闭上眼睛,男人温暖的手掌会在自己滑腻肥硕的臀部上摩挲,这让她觉得很痒,鱼玄机以前不懂为甚么有那么多女人喜欢跟男人做这种龌龊事,一段时间不做,就敢冒着性命之忧去偷汉子,现在她明白了。

情不自禁地,鱼玄机伸出一只手按住李治在她圆臀上肆意轻薄的年夜手,用她纤弱却有力的手牵引着,向自己的胸部而去,她要他看看,现在的自己,不再是以前那么“太平公主”了,老娘如今也了。期间,女人的眼睛,水水润润的,在暗黄色的油灯下,亮的跟星星一样,透着股除不尽掩不了扯不失落的风骚味。

“嗯!”

面对鱼玄机不知死活的挑逗,李治为了男人的面子,失落臂腰酸背痛的开始又一轮冲锋。

鱼玄机双手死死抓住床单,看似无力,一张脸也时而惨白,时而红润,可任李治风霜暴雨如何猛烈,我自岿然不动,在男人和女人的战争中,床上,逆来是女人翻盘的主战场,年夜反扑不知不觉间拉开了。

一灯如豆,当鱼玄机张开眼睛时,眼角破瓜的泪水已经干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甚么哭,也许从今天来自己不再是少女了吧,每个美女都要挨上那关键一枪,鱼玄机也早坐好准备,可终究还是哭了,理由?不出道不明。

鱼玄机彻完全底仔细凝视着这个在她身上耸动的男人,年夜唐帝国的皇帝,自己这辈子要相伴一生的男人。

她爱他吗?应该不是,至少现在不是。

那喜欢他吗?应该是喜欢吧,爱与喜欢有区别吗?鱼玄机弄不懂,她唯一清楚的是,她心里这刻,只有他一个人,以后,也只会是他一个人。

他呢?鱼玄机重新闭上眼,浅浅笑了。

他是皇帝,她有自知之明,自己不过是皮肤嫩一点、白一点,腰细一点,屁股翘一点,腿长一点,个子高一点,脸蛋万里挑一点,头发漂亮一点,唯一不足的胸现在也了一点,除此之外,就是脾气野蛮冷血了点,兴许这才是他津津乐道的所谓新鲜吧,鱼玄机双手和李治十指纠缠,做他的妻子,兴许也不错,如果他日他还欺负自己,自己就走,鱼玄机也不觉得对不起他,身子都给他了,还想怎样?

当李治松了口气,也从巅峰坠落后,很没前程的抱着鱼玄机急喘了几口,心中的火也一点一滴退去,怀里这具柔软如羊脂暖玉的身子让李治感到温馨,躺在床头,将鱼玄机光光的身子搂紧,女人真的学乖了,居然还知道乘此时机把一只修长笔挺的年夜长脚伸过斜挂在男人身上,这样,姿势契合的越发完美。

出奇的是,女人竟当先开口问道:“舒服吗?”

李治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的点颔首:“爽到不可了!”

鱼玄机吁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害怕满足不了了。”

李治笑道:“其实朕一般……”话到一半,李治不下去了,神情古怪的垂头看着怀里玩着自己头发的鱼玄机,试探的征询道:“话,这个,应该是朕来问来答。甚么满足朕,有这种事?”

鱼玄机出乎李治意料的仰天年夜笑,笑声没有一点矜持味,这让李治错觉,自己怀里抱着的是个刚才精神医院里溜达出来三步的病人,这笑声豪放的,让李治脑袋诡异的冒出了一副场景……“嘎啦”一声,年夜门敞开,鱼玄机年夜步迈出房间,扎紧腰带,回头望了望屋里,仰天年夜笑走远,蓦然回首,房间里,衣衫褴褛的李同学抱着被单,衣衫凌乱的跪坐在床上,奄奄哭泣,一脸被恶女玷辱名节不保的凄凉惨烈样,望人的眼神都透着股破罐子破摔的绝望味儿,有多凄惨就有多悲惨……

狠狠的打了一个摆子,李治从恶梦中振作出来,凝视着笑声将歇的鱼玄机,一脸羞辱,低吼道:“白鱼,丫的到底谁是爷们,是老子上。”

不睬李治,鱼玄机又笑了一阵才罢,笑声中的心情,只有鱼玄机一个人独自品味,这一步来得实在太快,她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从今天,自己居然也成了他人的妻子?并且还是皇帝的妃子,自己年夜半生做的不就是扰乱这天下吗,世事如棋,纯属放屁,这老天爷放置的年夜戏,可比下棋来的过瘾。

转过头,鱼玄机凑上前挑起李治的下巴道:“不服气,再来?”

天雷勾动地火,打坏牙齿往肚里咽,拼着肾衰竭,也得让跪地求饶,否则老子精尽人亡。

“这是自—寻—死—路。”李治虎吼一声,下一刻,鱼玄机带着狼一样的脸色,猛扑倒李治,开始的撕扯,混乱纠缠中,可以看见李同学惨白羞辱悲惨的神情,算一算,这是他几多次被逆推了。

羞辱,的名字叫——男人。

——————

竖日,当李治被榨干,蒙着被子呼呼年夜睡的时候,鱼玄机已经在梳妆台上梳妆好了。

这是她第一次自己主动上妆,上次已经不记得是多久了。起身缓步到床前,李治的睡姿实在不雅观,不过出奇的是,武媚娘、萧淑然、金喜善、五姓女、单玲玉、文成、武丽娘都没有计较过,甚至连上官青衣那种书香味十足,一般人都不配跟她话的女人也对此视而不见,哪怕李治偶尔没洗脚就钻进上官青衣的被窝,也是一样,上官青衣从此至终也没有过一句责备的话,没有一点埋怨任李治糟蹋。也许,在她们眼里,抱着枕头睡觉的李年夜帝,还是有点孩子似得可爱。

看了一阵,鱼玄机微微一笑,打开门,早晨冉冉升起的红日,肆意的张扬着火热,在微凉的秋风里,别有股不出道不明的浪漫味儿。霞光映透了鱼玄机的脸蛋,向阳下,女人的脸,红的透明起来,细细的绒毛在阳光下微微可见,肌肤水汪汪的——新妇初起迟梳妆。

于她,今天是人生新的开始。

走进庭院里,秋霜衰草,连横一片,不加修饰,别有股情趣,天地原来如此美丽,以前怎么没觉察,错过了太多太多。在鱼玄机眼里,世界也可爱起来。她是真的从良了,一袭华服,款款婀娜而行,左右摇摆的跟个成熟的苹果一样,透着股芳香,七八岁的男孩见了,多半是要羞怯脸红的。

任谁看了也只以为是寻常的美丽贵妇人,死也不会联想到黑夜里一刀封喉视人命如儿戏的冷血杀手,会是如此美丽恬静温柔的女人曾经的职业,在这里,真该为李年夜帝同学鼓鼓掌,成功的将一个奋斗在杀手界的职场女性,改造成为人见人爱的美丽家庭主妇。

细碎的脚步在女人身后悄然响起,转过身,鱼玄机一眼就看到红着一双眼睛站在远处的李清河。见到她,鱼玄机蓦然中涌出一股尴尬和愤怒,尴尬的是自己背着李清河,勾引了好姐妹的“相公”,愤怒的是,那个死鬼到现在还让清河妹子做黄花闺女,让自己如今这么尴尬,实在该阉了。

翻脸不认人、善辩、善变、口是心非、背着好姐妹劈腿,,的名字叫——女人。

桃花依旧,人面全非。一对好姐妹,相对无言。实在挺逗的,不知甚么时候醒来的李治,趴在窗沿,乐滋滋的看好戏,满意的笑着,嘴都快裂开到耳朵边上了。

骚娘们,老子被榨干到现在腰动一动就全身一起跟着痛。苍天有眼,报应咋来的这么快呢,真照顾儿子我。这一刻,李治又想起自己“天子”的身份,赞美老天爷了,见人人话,见鬼鬼话,的名字是——太监,鱼玄机、李清河的没错,这厮不但长得像太监,这性格也越来越像“魏公公”了,阴险的无以复加。

李清河笑了笑,心下是有几分酸楚的,自己的宝贝被他人给推到。吸了一口气,李清河微微伸出手去,往日态度冷清的鱼玄机做贼心虚的疾奔过去,赶忙拉住了李清河的手,道:“清河,姐姐我……”

“姐姐怎么了?莫非是坏了哪户良家妇男的贞洁,做了甚么伤天害理之事,竟如此惊慌?”李清河眨眨眼,看似不在乎的玩笑着。

鱼玄机皱紧眉头,看着李清河的眼睛,李清河也对视着她,突然两人“噗哧”一声,齐齐的笑了。

“妹妹……”鱼玄机上前一把抱住李清河。

“姐姐……”李清河也反抱住鱼玄机。

“别忘了,还有相公我。”李治不知何时在床边手托腮瞎叫唤,看他闭着眼睛一边瞌睡一边叫唤的样子,这牲口估摸着又撑不住,待会还得去补一觉。

“我们永远在一起,臭男人都有去死吧。”两女齐声笑骂李年夜帝,声振寰宇,姐妹情深。两女的誓言传到李治的耳朵里,“噗”一声,被李治当屁给放了。这让李治没脸见媳妇,恹恹的捂住脸扑倒床上,盖上被子,心安理得的又睡过去了。

笑过一阵后,在李清河的示意下,阖府上下的丫鬟下人们,已经老老实实的给鱼玄机磕了个头,口中叫道:“给玄机夫人请安。”

鱼玄机有点手足无措的扶起了就近的虹,丫头长的秀气,人却不怎么伶俐,但那份看人懵懵懂懂糊里糊涂的可爱眼神又着实有趣,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着对鱼玄机道:“还望玄机夫人能代奴婢谢谢刚才那位放屁的先生,姐都是因为他,我才能升职,一个月令十贯现钱的月钱,多谢多谢……”

鱼玄机被她们一口一个玄机夫人的叫着,微微有些欠好意思,李清河却泰然处之,在一旁笑语旁观,待听到那“放屁”的先生,不可是鱼玄机、李清河,就是虹身后的初级侍女也笑了,最后懵懂的虹也醒悟过来,慌忙请罪,一个女人五百只鸭子,一群女人,就是彗星撞地球,谁也挡不住。

虹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局促,渐渐的见鱼玄机可亲,就铺开了心性,玄机夫人、玄机夫人叫的更欢了。她频频的将李治昨夜的英勇事迹拿出来,不过来去都是一些好话,都是她从将李府团团围住一圈的锦衣卫年夜哥们闲聊时听到的,被姑娘记在忻刘,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虹的意思就是,就是玄机夫人福气真好,能有这样的夫君,待在他的身边简直就是太明智了,满天神佛都恨不得溜下尘寰,排成排,三五成群的一个个来表达对的嫉妒呢。

鱼玄机笑着听,听她李治“洁身自好”,如何的不近女色,如何的让那个蒙姐们悔断了肠子,望穿了眼睛。

渐渐的,丫鬟自己倒哭了起来,一边碎碎念着李治的好,让她当上年夜丫鬟,能给家里病重疼爱自己的老母亲找了最好的年夜夫,一边悲悲切切的第无数次提醒“玄机夫人”干万别再离开这样的好少爷,房间里熏着上好的香,李清河在一旁坐在柔软的床榻上,听着虹着一桩一桩的事,这些自然都是她叫虹的,理由连她自己也不清道不明,潜意识中,扪心自问,李清河发现自己生病了,她既舍不得鱼姐姐,又舍不得他。

于是,现在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不要再呈现意外了,一切过失到此为之。

不一会,有人轻轻的敲门。

虹连忙跳起来跑出去,不一会,一个气势如雄的娘们扛着刀走进来,眉眼清澈的斜看着一身宫装妇人服装的鱼玄机,原本就冰冷的脸近乎铁青了,用她手里的马刀刮一刮,失落下来的霜能盖住整个金陵。

孟桃花鹅黄色裙装,看起来素雅且清淡,和肩上的马刀极其不搭,看她别扭的模样,似乎是为李治穿的,可惜李治现在和周公畅谈,白瞎了女人一番心思,可真正让她火的,是鱼玄机那副温温婉婉俏妇人的模样,美的让她都有点嫉妒,这就不了,笑起来还有两个甜蜜的酒窝,这咱也不了,关键是一个十多岁的丫鬟,见了她还要跪下去行礼喊“玄机夫人”,这让孟桃花完全爆发了,曾经有一个人对她过,以后让她做“桃花夫人”,他人皇后也好,皇妃也罢,只有她能循着年龄古礼,叫“夫人”,如今,又骗了自己一次。

鱼玄机固然认识这位和候弦高一度合作的彪悍女人,连忙起身,也许动作太猛,胯下创口牵扯之下,痛的鱼玄机神情脸色一阵不自然,李清河赶忙上前搀住她。

孟桃花冷冷的道:“没想到李治运气这么好,又玩了一个漂亮的女人。”

鱼玄机声音降低的,缓缓道:“桃花年夜头人,我……”

“不消和我解释,”孟桃花强势的打断道:“我来是告诉们,竺寒暄和武顺被人绑架,李治要是不想他两个妃子死,不想他两个孩子未降生就死的不明不白,一个时辰内赶往秦淮河边,否则,后果自负。”

话音稍落,孟桃花已经率先迈出年夜厅。

反应过来的鱼玄机、李清河快速的向后院李治的卧房疾步冲去。

竺寒暄、武顺,还有那两个未出生避世的家伙李白起、李冉闵,哪一个不是他的心头肉?

谁,谁敢动他们?

这天要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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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国考结束了,在线估分了,心情豁然开朗了,可能要面试了,这本书不会太监了,这就是这章的意义。还有,国考人好多,周边旅馆伺机涨价涨的好给力,南京中央门好乱,路边强买强卖的年夜叔好跋扈狂,祖国好和谐,这是多天来的感受。我好无耻,拖了这么多天,这是歉意。考前一晚,旅馆房间隔壁在开房,吵得我好蛋疼。

第六十二章 青衣、文成、武骚货,罪该万死的考验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六十二章 青衣、文成、武骚货,罪该万死的考验

孟桃花并没有走,她闭着眼睛站在刺史府门前,抱着那把桃血”,冷淡的脸色拒绝任何人靠近,一阵略显沉重的碎碎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脚步声没有规律,声起声落,间隙拿捏的连七八糟,人未到脚步声就透出十分的急躁味儿,孟桃花没有回头也没有睁眼,整个人一动不动,身子挺的笔挺。

李治疾步当先走到府前,身后跟着的是归海一刀、鱼玄机、鸠摩那、孟木、金风神,再之后是跑着的李义府和李清河父女,一年夜堆人也学着李治绷着脸,气氛随着这群人的到来,不但不见一丝涟漪波澜,反而越发的沉郁凝滞,连守门的锦衣卫也收敛了呼吸,将胸挺得高高,腰更直,目直视前方,这一刻,他们本能的感知到周围流动着一股不合寻常的味道,危险又压抑,像一座被压抑了太久太久,一下秒,就要从缄默作死爆发的火山。

李治没有一点好脸色的走到了孟桃花的边上,深深地撇了一眼闭着眼风平浪静的孟桃花,然后了声“谢谢”便转身走了出去,步子迈的很稳,很沉,很重。身后一个个人从孟桃花旁边走过,最后走过孟桃花的是鱼玄机。

皱着眉的鱼玄机也不知想甚么,她盯着闭着眼的孟桃花,犹豫了一会儿,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女人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要甚么,其他的都不重要。桃花年夜头人如果还有甚么疑惑难解的心事,问问自己的心,现在要甚么,然后就知道该不该做,怎么选择了。”完,鱼玄机就步下台阶,追着李治而去。

孟桃花此时,悄然睁开眼睛,一脸再难掩的复杂痛苦和无奈,女人抬头望天悄然泪落。

李治一步步的往前走没有疯一样的跑,他原本是在睡觉,睡的极香,奋战年夜三更,累的一个白日梦也没有,当鱼玄机和李清河一言我一语的把事情对李治时,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自己的妻儿被绑架了?这个笑话挺好笑的,可现在看来,真的一点也不成笑。

李漆还没有走出金陵刺史府前那埋葬三千老兵的年夜街钱不丰、沈贤、沈忠和一干昨晚忙了年夜三更的锦衣卫指挥使们急急忙忙的赶来,一边跑一边穿衣,跟集体赶集一样,弄样子他们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急急的从床上爬起来,见了来人,李治理都不睬,法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稳后面每一个人话,以李治为首,这群江南一等一的头头年夜佬们,像跟着老年夜抢土地的混混,在金陵的年夜街上形色仓促,气势固然磅礴,可一点呀不张扬有的只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

“陛下,我们的探子刚才送来密报,劫持两位皇妃的人中,除吴王一干叛逆,还有岭南地区的俚獠、夷獠三万人在他们新任首领孟山的率领下,挟持两位皇妃到了秦淮河畔,看样子是要登船南下岭南,如果开战的话,凭着我们手上的实力,只须第三弩阵便足以应付那三万夷秋如果再加上一点点运气,我们不定可以让这区区几万蛮夷全军覆没。可是前提是对面的叛逆不克不及用两位皇妃做挡箭牌,否则……一旦他们以此为要挟我怕到时候锦衣卫们心有忌惮,根本不敢平重手士气降低,影响战局。”这是沈贤的,他着话是低着头的,一方面心里根本对这区区几万僚人放在眼里,另一方也知道此刻万万不克不及将这份轻视满意显露半分。

老谋深算的老贼钱不丰也出列上谏道:“夜鹰卫已经追踪到了金陵王候弦高,不过据探子回报,候弦高不知何故半路和蜀王李悼分手了,他身边的侍女叫离水的女子却很奇怪的跟在蜀王李悼的身边,还有就是有一个独臂青年跟在候弦高身边,据现在的情报,不难阐发,这次劫持两位皇妃即是此两人为主导,唯一不明白的是,为何僚人也卷入其中,他们的头人不是孟桃花,为何,莫非僚人中呈现甚么变故?另外,刚才长安来了一位萧公公,送来皇后娘娘的亲笔信。”着,钱不丰身后走出一个身材娇的太监,太监低着头从怀里逃出一个红色的包裹,打开里面是一封信,自始至终,太监都低着头,古古怪怪的。

李治二话不,拿过来,撕开信,一边走一边看,一目三行的扫过,猛然间,李治顿偻了脚步。

身后跟着疾步的李义府、李清河、归海一刀们,在霎那间咬紧牙关强自抑制住,整个人流瞬间便古古怪怪的停了下来。

“稚奴:在江南玩的还好吗?还没有结束要做的事吗?媚娘想了。”

信封开头,让李治僵硬的脸微微松动一二,武媚娘以往气势逼人,掐着腰撤娇的俏模样,也禁不住的迅速在脑海里组成了最生动到回忆,不经意间,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温润如意。

“好啦好啦,媚娘知道错了,事前有言在先,不写信,不催,不做女人,不作管家婆,可是,媚娘真的好想好想我的稚奴了,六年了,没有一天离开过我,现在都好几个月了,长安都下了好几场年夜雪了,再过些时日,怕是都要过新年了,长孙无忌、褚遂良、李绩他们一天到晚的唠叨着让媚娘催回来,耳朵都磨出茧子了。

稚奴,走的这么多天,媚娘白日想称,晚上一个人的时候更是想想的经常三更里抱着腿坐在床上一直坐到天亮,回忆以前和经历的每一件事,对我的每一句情话,每次想完媚娘都想哭,稚奴,快给媚娘回来?要否则,本后以后再也不给这个坏蛋生孩子了。

另外还有一件喜事,告诉,之前,连结镇定,周围如果有下属的话,叫他们先离开,以免失了皇家的威严,听好喽。青衣和文成一怀孕了。”

上官青衣、文成,怀孕了?

李治到这里目瞪口呆”张口结舌不知道该些甚么。

算算日子”来江南两个多月了,那么看来这“种”,还是那段时间刚娶了五姓女,在宫里胡天胡地撤的,没想到一次离别后,就开花结果了,李治现在真的有点不克不及镇定了,上官青衣还好,怎么也糟蹋了一百多回了,也该有点消息,可文成是怎么回事?

算算,自己只和她做过三次,那还是离开前的一夜,乘着天高物躁夜黑风高的年夜好光景,自己瞒着广年夜人民群众,做贼一样溜进年夜明宫中特地为文成修的“文观”在文成半推半就下,又终结了一个少女,贡献了一个少妇。不想,东边不亮西边亮,第一次就中靶了,这要是放在一千年后,做一次怀一次,干脆乘着没人的时候跳下水道算了。

不过他心里更豪好奇的是,如上官青衣那种高傲缄默书香气十足的冷美人,会以怎样的态度看待自己的孩子。这文成,算起来应该是自己的表姐了”这生下来的,智商方面,日后该不会要自己去到处奔跑的求医吧,近亲近亲。

李治缓缓而行,越走越慢,走出几丈后,干脆驻步一字一字的仔细看起来。

旁边的李义府、钱不丰,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后娘娘信上了啥子天年夜的事,让陛下在此时此刻,竟然放下了最最紧要的事”甚至还开心的笑起来,不成思议之极。

“前些日,和青衣、文成、淑然、喜善她们谈天”就在下一个是谁来着,就看见青衣和文成捂着嘴跑了出去”找削思邈一诊脉,年夜喜。不过,这里,稚奴,媚娘要问一句,青衣有喜乃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文成是怎么回事,甚么时候下手的,看来,媚娘的稚奴真的长年夜了,先斩后奏、迅雷不及掩耳,玩的倍儿熟,如何,偷情是不是爽的不可了?年夜姐跟着下了江南,回来是不是也为媚娘添一个,侄子,?坏蛋。

还有就是王灼华。李子衿、崔惊鸿她们,这几个女人果然不愧是世家里走出来的女人,个个都有几手,闲来无事媚娘就逗逗她们,结果三两回合走下来,一个个整天以泪洗面,好像我何等欺负她们一样,也就是那个李子衿性子韧一点,只哭一二三四五……,哭了七次,所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本后可没辜负期望,现在甭管面上如何,骨子里一个个都成了绵羊,等回长安,肯定可着劲的伺候,就怕到时候,某人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喽。”看到最后一句,李治啼笑皆非,千里之外,他都能闻到武媚娘写这句话时的醋酸劲。

不过这都不是最关键的,最最最最最关键的是,袁道长,媚娘快生了。看仔细了,媚娘快生了。

走时可向媚娘包管过:孩子睁开眼看到的第二个人,一定是他背影伟岸风骚无比的爹爹,李年夜帝。现在到兑现季布一诺的时候一禁绝耍赖。否则,回来让我们的隆基,减,段正淳”气死。”,“另外就是些朝廷里年夜年夜的琐事了,都在沈贤那里,自己看,……,又困了,媚娘去睡了,唉,怀了孕的女人就是嗜睡。怀了龙凤胎的皇后苦命,每天都要吃那么多补品,弄得媚娘的胸和屁股都比以前年夜了好几圈,又白又嫩,可惜某人没眼福喽,嘻嘻……”

信到此结束,李治哭笑不得,这位姐姐,这段时间看来是真寂寞了,结束的时候,还不忘诱惑自己一下,不过话回来。

这个秋天已经过去了,不觉间天气都已经冷了几分,再过些时日,真的要过年了。

“陛下,就要过年了,依照先前裴行俭、王方翼制定的作战计划图,目前长沙城想必已经摇摇欲坠,臣估摸着破城就在今晚黄昏日落西山之时,若陛下顾及两位皇妃的平安,上策即是急令江南道各州各府个衙门驻军,火速集结,将那些叛逆围困起来,等年夜军破城的信报到,到时对方军心不稳,我们就有谈的余地了。”钱不丰算了算时间,不克不及不提醒李治,乎了自己的计划,其实在他心里两个皇妃何足道哉,唯一让他如此劳心的即是据报,其中一个皇妃有了身孕”天家子嗣,容不得他不谨慎,特别是现今天子年已十六,现在还无子嗣这种古怪特殊的情况。

李治冷冷的扫了一眼钱不丰递上来的作战计划图,花花绿绿的画得花团锦簇,骑兵先行,盾兵排后,罗嗦了半天,也不过是正面硬攻,侧翼助攻这类战术”无非是技巧上要诡谲了点,带着点坑爹的意思,不过依旧停留在攻城的“术”,上。

“行了”李治卤莽的打断钱不丰的话,顺势上了旁边那个长安来的太监牵来的马屁,居高临下的道:“第一:朕要知道孟山是如何谋反的,这件事和孟桃花关系多年夜;第二;孟山如何和我那三哥搭上线的,六哥李悼又去了哪里,他可是我三哥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比我这个九弟要亲多了,他们去了哪里:最后,钱不丰,不是志在丞相之位吗?现在就是表示的时候,体例,朕需要的是体例,平安没有毫发之伤的救出两位皇妃的体例,这事办砸了,也别,老夫今年四十五,青春正茂了”收拾收拾回家种地吧。驾!”

李治的话,的十分不成求”显示其心情十分欠好,钱不丰哭丧着脸没敢不识趣的继续,脸色很差的皱着眉,开动着那颗商场历练下来的阴毒心肠,老狐狸要为他未来的丞相之位拼命了。然而不一会,一个人影突然闪道钱不丰身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压低了声音道:“幸不辱命,老奴有重要的情报要向老爷汇报。”

点的阳光还是有些刺目的”晃着那人衣角上一朵白色的火焰栩栩如生,那曾经是广泛江南的“不丰商铺”,的标记”也是钱不丰一贯的线人。仔细的听了来人的述说,钱不丰眉毛挑了挑,知道的人必会心惊肉跳,这意味着“白圭”,钱不丰这老狐狸,又开始干伤天害理的勾当了。

李治马蹄踏出金陵城的时候,而远在秦淮河河畔处,孟山率这归顺他的三万多僚人,组成了一个庞年夜的人流,蜂拥着傍边候弦高、张要离和两个女人向停靠在秦淮河年夜年夜的渔船而去。城破之日有幸逃出一劫的李津,手臂包着白色的棉布,隐隐中还渗出来很多血迹,这位平时温文尔雅斯文透顶的金陵第一公子,正在脸红脖子粗的指挥着临时从滁阳城马不断蹄调来的七千唐军府兵,与三万僚人僵持着。

七千唐军,蓬头垢面,一脸风尘,满身疲惫,不竭发出怒吼,死死咬住牙关,振作着不竭变换阵形,作死也要拦住人流的涌动。

年夜有一旦这三万人登船,唐兵立马年夜军压上,局势解体,不死不休。

虽然这中情况李津没,对面实际的主持者孟山也媒体,但隐隐间的剑拔弩张,都无时无刻不在两人心中诉着这种默契,他们都在等,等一个关键人物的到来,到底,他才是能话,的算数的。

“呕……”,突然武顺皱紧眉头,发出一声闷哼,竺寒暄疑惑的转过头去,关心的拍了拍武顺,担忧道:“年夜姐,没事吧,别吓妹妹。”

武顺隐约间觉得心脏跳得很厉害,砰砰砰砰的乱响一通,隔着人群看了看远处,唐军依然布阵森严,上弦月的堪堪抵住了僚人登船的去路,可是该死的李治还没呈现,武顺接过竺寒暄递过来的水囊,喝了一口,冰冷的水顺着滚烫的嗓子咽下去,却没能浇熄心底的那抹无端真个恶心。

这是这么了?

武顺皱着眉。

该不会?

不会吧。

武顺哭丧着脸看着竺寒暄,恹恹道:“妹妹,姐姐对天立誓,这回惨了,要闹出人命了。”,竺寒暄没好气的“噗哧”一笑,美的一塌糊涂,让旁边的候弦高也禁不住心跳加速偷偷瞧。

竺寒暄软软糯糯没好气的半撤娇着道:“年夜姐!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还闹出人命呢,再过一时半刻,就要闹出两尸四命了。”

武顺没精打采,指着自己肚子道:“妹妹,忘了他了,怕是要两尸五命,如果运气好的话,六命、七命都可能。

竺寒暄呆了,愣怔着,笑容僵硬着半天才捣鼓出一句。

“年夜姐,运气真好,茶…………喜。”

“还行”没精打采的看了一眼竺寒暄,武顺半真半假的抽泣长叹道:“妹妹,别羡慕年夜姐哈,运气其实也不差”,着指了指包抄自己两人的数万僚人,以武顺的性子也乐观不起来了,苦笑连连:“好几万,全是那个杀千刀的仇家,偏偏这个时候怀上了,原来两尸四命已经够不利了,现在五命、六命,以后怕是再没有比这更不利的事了。妹妹,同喜,同喜。”

竺寒暄转过头,呆呆地望着人潮的尽头,就像以前她三更醒来,呆呆地抬头望责紧紧拥着自己熟睡的李治。

低下头,肚子里的工具,是自己一直在渴望的幸福,是自己给他最年夜的礼物。然而现在,此时此刻,却是像光年一般的遥远,无从掌握……

会来吗?

第六十三章 我在想,他要是成了一个乞丐,我该怎么和他相遇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六十三章 我在想,他要是成了一个乞丐,我该怎么和他相遇

第六十三章我在想,他要是成了一个乞丐,我该怎么和他相遇

李年夜帝来了吗?没那么快,可是候弦高这个偏激狂来了。

没有意料之中满意的阴笑,缓缓向竺寒暄走过去的候弦高,死死的锁着眉,目光游弋,双拳时紧时松,看着模样,倒像第一次见岳母的女婿,进退乱了方寸。

武顺第一时间发现了候弦高意外的举动,这娘们关键时候也扛得住,十分年夜义凛然的把还懵懂惊惶的竺寒暄拉到身后,挤出一个没有半点神采的笑意,眯着眼看候弦高,如同看李治身边那些狗一样,戏谑的让对面的候弦高原本紧张的脸色徒然森冷了下来。

犹豫了一会儿,候弦高没有赏罚武顺那种带着天然蔑视的“侮辱性”目光,而是把眼神看向了武顺身后心翼翼看着自己的竺寒暄,霎那间,原本铁青色的脸,神奇的变了,通红,红到脖子上。

撇开其他,这个样子的候弦高,还是有点可爱的,可惜站在他面前的两位肤白貌美的阿姨都是名花有主,悲惨,早在他踏出第一步时就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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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虔诚的无神论者,唯物主义者,可以义正言辞的年夜声告诉: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

可是哪怕再偏激的人,也不会胡:这个世上从人类降生历来没有过恋爱。

候弦高活到这般年纪,早把事情用他的体例看了个“通透”,在他看来,这个世上,每一件事情都有类型,女人自然也是如此。

娇媚的、我见犹怜梨花带雨的、抑或活泼开朗的,还是其他。

在女人的问题上,候弦高可比李治下流多了,他自认自己唯一没有辜负金陵苍生的,就是世人私下对他私生活糜烂的“污蔑”。

二十出头的他经历过所有能想到的所有类型的女人,他曾经以一个过来人的的角度,难得恳切的对蜀王李悼:“我喜欢的女人有两个半,孟桃花、鱼玄机和半个李清河。”

细细想来,这三个女人唯一的共同之处:她们,候弦高至今还没有获得。没有获得的才是最好的,这似乎就是候弦高对自己以外的一切的一切的界说。

候弦高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一个如北方十六国暴君赵虎那样偏激的人,但不克不及否认他也是一个思想很有深度的男人,偶尔候弦高玩累了,无聊,扪心自问,自己在女人身上寻找的,是不是一种——温暖。[() ]这种温暖,和一般王侯将相乃至平民苍生别无不合。这种温暖在不合的人身上,就显现出不合的样子,酿成不合的类型。

那么我们可不成以认为,其实,归根结底,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甚么恋爱,没有喜欢的类型,只有获得的和没有获得的。

要分类型的,永远不是感情,而是——人心。

可是,这一刻,候弦高疑惑了,他觉得以往认为肯定没错的,似乎哪里不那么准确了。所以,他皱着眉,思索着向竺寒暄走去,他想弄明白一件事,究竟自己是不是“爱”上她了,因为每一次看到她一脸温柔抚摸自己高高耸起的肚子,候弦高居然没有预料中,对仇敌之子李治未出生避世儿子的愤怒,有的只是从心底深深的处所挖出来,必须宣泄出来嫉妒。

他嫉妒了,嫉妒甚么样男人值得这样的女人心甘情愿为她生儿育女。

看看吧,竺寒暄身边那些野蛮的僚人,这些年夜山老林里走出来不知所谓的“野人”,看她的眼神竟也是害羞的,跟最忠诚的侍卫一样护在她身边,似乎谁要是敢伤害身后的仙女,他们就会六亲不认的拼命,颇有“可以拒绝我的爱,但不克不及拒绝我以生命呵护拒绝我的爱的权力”的骑士精神,这是哪门子的绑架?

“……想干甚么,要清楚,面前的可是两个弱不由风,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武顺摆了个“狮子搏兔”的姿势,忐忑问道,虽然面上无所谓的样子,可傻子才能做到真的无所谓,只是武顺不喜欢把惊慌放在脸上,特别是身边还有一重点呵护动物,固然,现在,又多了自己一个。

候弦高摇了摇头,冷哼道:“没的事,滚,”完,想了想,脸色松动了一下,看着带着怕怕眼神看着自己的竺寒暄,语气放缓道:“我不过是问身后竺姑娘几个问题,别无他意,要是想动们,现在这样子,半点用也没有。”

“的也是,那们慢慢聊哈。”武顺翻脸跟翻书一样,果断退后,人在包抄中,讨好为上。

“只是问几个问题罢了,没有其它事情,不会伤害的,哦,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安心吧。”候弦高罕见的温柔起来,柔声细语的,看着听了这句话松了一口气的女人,胸中竟有种暖意,忍不住冷冰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柔和的曲线。

深吸了好几口气,候弦高屏住呼吸打量眼前的女人,高高耸起的肚子第一个被候弦高无视过去了,他看向了女人的眼睛,佛曰一沙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一个人有没有故事,透过眼睛,能看的仔仔细细。接着是女人的衣饰,暗暗点颔首,这个女人信佛,手镯、挂饰,都细细微雕了很多菩提子,温润中透着禅意,一个精神世界丰满的女人。

“他们没吓到吧。”候弦高笑道。

不奢望她会对自己微笑的候弦高,有点失望的见到竺寒暄涵轻轻的摇了摇头,下意识的垂头抚摸肚子,一脸甜蜜,候弦高心中一痛,脸色“唰”的下,拉了下来,随即,苦笑的恢复了正常。

“问一个问题,如果李治不是皇帝的话,会喜欢他吗,”候弦高温柔的笑道,“如果他只是一个乞丐。会为他生儿育女吗?”

这个问题不但竺寒暄愣住了,就是武顺也被吸引过来,侧着身子,让耳朵更靠近了。

片刻,竺寒暄犹豫了下,点了颔首。

“不成能,撒谎。”

候弦高平静祥和的面具,被他自己瞬间扯下埋葬了,似乎受到了异常强烈的刺激,身体颤抖个不断。在竺寒暄颔首的一刻,”咔擦“,心里似乎有工具被撕碎,难受的很。

“我没有撒谎。”竺寒暄摇摇头,笑了,笑的很清淡,摇头却十分坚定。

“放屁,撒谎了,要否则干嘛犹豫,心中根本不确定爱不爱他,爱他是因为他是皇帝,若一日,他不是这年夜唐天下的皇帝,只是一个乞丐,甚至一个平民,不会喜欢他,只会厌弃他,唾弃他,一眼都不想看他,想想,好好想想,能忍受一个龌龊污秽不堪的乞丐压在的身上,压在的身上……”

候弦高指着竺寒暄,着着,竟哽咽住了,他实在不出那种下流的词汇,那简直在侮辱他心中最后神圣的处所。

“好了,无论怎样解释,我都不会相信会爱上一个不是皇帝的李治,会为一个叫李治的乞丐生孩子,犹豫了,所以……”

“知道我刚才在想甚么吗?”竺寒暄打断候弦高的自以为是,恬静的浅浅笑道。

“在……”

“我在想,他要是成了一个乞丐,我该怎么和他相遇。”

——————————

候弦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来的,当候弦高走到一个独臂青年身边时,青年偏过头望了望几丈外的竺寒暄,老神在在的戏谑损道:“被冲击了?被拒绝了?被……”

“闭嘴。”候弦高淡淡的道。

独臂青年左手轻轻的摸了摸右边空空的袖子,然后潇洒自在的甩了甩额头略微凌乱的头发,微笑道:“这个女人很特别,外柔内刚,要是早几年认识她,什么也要娶她回家做婆娘的,呀,晚了。”

候弦高咬着牙,眼睛湿润泛红,转过头死死的盯住青年,低吼道:“去娘的,懂个屁,就是再早十年,二十年,人家也不会喜欢的,别皇帝了,连一个乞丐都不如,人家哪怕给乞丐生儿子,也不会给,不配。”

“哦……原来是这样。我懂了。”青年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屈辱不甘愤恨,乱七八糟情绪纠结一脸的候弦高,要不是怕真的激怒这厮,估计早笑开花了,“就没想过用强?”青年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想过,想过不止一次。”候弦高面无脸色的回道。

“想而不做,不是的作风。”青年乐了,讥讽起来。

“这样挺好的。”缄默了半天,候弦高摇摇头笑道。

“嗯?真的转性了,的,愣没听明白。”

候弦高深吸一口气,重重的呼出,仰头望着远处和武顺低语浅笑的“竺姑娘”,微笑道:“有甚么体例呢,第一次真的爱上一个女人,实在不忍伤害她,一辈子难得良心发现一次。”

“不错。”张要离破天荒拍了拍候弦高的肩膀,赞了一句。

“要是此番真的死了,能让自己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幸福也不错,到底,私心罢了。另外……”

“另外甚么?”青年疑惑道。

“另外,我们关系没这么近,离我远一点,滚。”候弦高冷冷的叱了一句,斜撇了张要离一眼。

“狗改不了吃屎,脾气还是那么臭,臭不成闻。”嘀咕了两句,张要离不务正业的走开了,去人潮中央处,孟山所在。

张要离走了,候弦高也收敛了那份人见人恨的冷酷,深深望着了一眼远处的伊人,摇摇头,满脸苦意,低下头自嘲无奈的笑了笑,最后化作一声喃喃只有自己能听见的感叹。

“好不甘!”

第六十四章 《淬吴钩》

第六十四章《淬吴钩》

当竺寒暄潇洒从容的向候弦高表明态度时,收到消息的李治早已策马扬鞭中,整个金陵万千锦衣卫集体出更,守卫人去楼空,徒留下打开窗门惊慌疑惑十分没有安全感的金陵百姓们,心底的那一丝疑惑。三五中文网

随后窗门关上,大街又恢复了不同以往的安静,秋天,萧索啊。

多年来深受李恪器重的三千老兵全军覆没,无一生还,在得到这一消息的瞬间,张要离便感觉自己似乎犯上了头痛病,太阳穴也不甘寂寞的凑趣着,突突的跳着。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张要离准备率领僚人实施第二波冲击的,在那个于他来说,千钧一发的激情时刻,有手下报:抓到了两个皇妃。

然后就是一番纷纷乱乱的查检验证,这之后,张要离果断改变了计划,南下。可惜,事有凑巧,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天不从人愿。

另一边。

李治勒马,在一条街道的拐角处停了下来,转过拐角,便是汹涌的人潮,阵阵的吼喝声已经涛涛传来,声若金刚棒头一喝。

一身黑色的大裘坐在马上,他闭着眼睛,满身肃杀之气,生人勿近。

“陛下,”归海一刀一身黑色明光铠,红色的内衣,两米开外的身材,厚实的像一匹从山野赤脚而下的野人,巨大的砍刀背在背后,便是站在哪里,你也能感觉,面前的是一座一触即爆的火山,最纯粹的气质造就了归海一刀最最纯粹的气质,纷外吓人。

后人司马光为其写传,开篇第一句便是:“龙渊年间,诸将易得而,至于一刀者,武夫无双。”

其言,一针见血。

微弓着身子上前牵着李治的缰绳,站在马下,归海一刀恭敬的说道:“陛下,沈指挥使已经召集人手,正在急速的云集中,这次,定会救出皇妃,这三万人也顶逃不出天罗地网。”

李治深深的吸一口气,缓缓轻轻的呼出,闭着眼前的他仿佛可以想象出接下来刚刚那惨烈的一战、孟山?就是那个福来客栈的伙计吗?虽是初见,可也看的出,一个倔强的年轻人。

“归海一刀?”

“喏!”

“人马够吗?”

归海一刀见李治没有怪自己擅自做主调集金陵人马,开心的连连点头,问道:“请问陛下要多少?”

“将整编的锦衣卫全部带过来。”

“啊?”即便神经大条如归海一刀闻言也不由吃了一惊,惊讶出声:“陛下,为了护卫您的安全,沈指挥使此次可是将江南九成的锦衣卫调集来了,大多正在休整,有整整十二万人,对方只有三万多人,这?用得着这么多人吗。”

李治淡淡的轻哼一声,缓缓睁开眼,微眯,阴郁的双眼不见一丝戾气,似乎一路来积蓄下来的暴戾在这短短的冥想静思中,被深深的埋进了心底,等待在一个恰当的时机,爆发。天子一怒,杀为几何?

“一刀,你随我一路南下,所见所闻,太多人以为朕承袭了父皇的仁善,缺少了一丝枭雄气,朕是不以为然的,不需要为这些无聊的东西故意做些睡梦杀人的伤脑筋氏,可是,今天,朕生气了。朕乃大唐天子,君临四海,当有广阔的胸襟。我汉家祖宗常言,海南百川,有容乃大,这大唐,天子大,它才能大。可一切都有个底线,现在,有人触碰了底线。传说龙有逆鳞,可有人不相信,朕就让他用血;来相信。三万僚人不多,可逃起来,又临近河边,没有十多万人,能拦得住。到时是你归海一刀拦,还是让朕,持三尺青峰去拦?这三万人,是朕给天下人一个警示:有朕执掌干戈,乱天下者必死。跟将士们说,一声令下后,不管皇妃救没救出,敢当兵锋者,就地格杀,生死勿论,谁砍下候弦高的脑袋,朕就赏他万贯家财,官晋三级。”

“那要是他们投降呢?”

“这三万人,必死。”男人毫不犹豫的道,一句话便决定了这三万人的生死,“去吧。”

“喏!”

归海一刀厉声答应一声,转身策马而去。马蹄踏在街道的青石板上,掀起碎碎的脆响,下意识的归海一刀回头看了看身后。

一个男人,一身黑衣,孤独的坐在马上,立在街头的转角,转角后,是他的妻儿,可男人却下了如此决绝的命令。

恍惚间,归海一刀感觉男人的背影似乎以前在哪里见过,哦,太宗。

不知何时,自己的背后一片汗湿,很久后归海一刀才轻声对自己喃喃道:“三万人而已,陛下敢让薛仁贵在漠北坑杀铁勒九姓二十万人,绝了薛延陀的种,严防消息下,至今还不是风平浪静?一刀,最好你臣子的本职就行,这天下纷纷扰扰,与你何关?记住,你是胡人,主子的事,无需你多言。”

这一天,刚刚休整的金陵以及周边的锦衣卫调动十分活跃,刚刚从江南各道调来的锦衣卫全军被沈贤调集,借口野战拉练,实则却是向着十里秦淮而去。

大江上,锦衣卫的战船,顺着扬子河急速拐进了淮河水系,水面苍茫,白鹭三两掠过,白帆全速张扬开来,以最快的速度向下游金陵而去,烽烟四起,整个金陵周边在李津带着九千唐军与三万僚人的僵持中,不知不觉间全速运转开来,杀气埋于四野,龙蛇尽腾舞。35zww.com

锦衣卫大军不断集结,转角处,李治还在静立,神静心和,每临大事须有静气,如果李世民还在世,一定会欣慰的,此时的李治,正是他心中最优秀的继承人,不辜负他的教导,值得唏嘘的是,他还如此年轻,未来,无可限量。

历史有时,掌握在一个人手里,手握乾坤,概莫如此。

而另一边,李津的九千唐军与僚人的对峙,终于出现了一丝波澜。

负责盅控金陵周围的僚人把锦衣卫大规模调动老实及时的上报给了孟山、张要离。

探子将经过细细一说,立马引起分歧,孟山最是激动,主张立即杀过去,待九千唐军溃散,一举突破,乘船下河,务克全功!

张要离和候弦高,毕竟是有些见识,认为,拖延下去生变,不过就这样莽撞去填充唐军的军阵,实在是下下之策,候弦高说这番话的语气,一脸汉人对夷狄不加掩饰的蔑视,就差说出“蛮夷之人,不足与谋”经典国骂了。

经过一番激烈争辩,孟山退却了,也许是稚嫩,也许是对汉人心理上自卑,总之,双方战斗的条件具备了。

既然开战,就要全力以赴,孟山也不是不晓事的人。

“好!”候弦高笑道:“那李稚奴最善于偷袭,今日也教他尝尝偷袭不成的滋味儿!”

“这莫不是你们汉人常说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僚人之仇得报了!”孟山更是高兴。

“别忙,”张要离摇摇头:“战场诡诈,我能袭人,人也能袭我,先想想自己的软肋吧。”

“要离此言倒是没错。”候弦高深沉的道:“六军之要,在于粮道。不过,我们现在只求登船而去,到了江上,水里不缺吃的,可你们僚人不习军阵,冲锋散乱,虽然不忿,但不得不承认,唐军的战力古今少有。”

孟山不赞同了。

“我僚人却非唐军之敌手,不过此九千唐军自街道军令,一刻没有听过,路途遥远,道路艰辛,已是一身疲惫,我们是四个人对付一个还对付不了?我僚人汉子也不是不长力气的软货,个个都是能打能杀彪悍的勇士,防守拉开,九千唐军难保不失,我虽不通你们汉人兵法,但我大姐自小叫我习汉文,深入敌境,像这样枯等,应该算是兵家大忌了。三万人一起冲锋,险道要塞防守,唐军根本无法拦,也拦不住!”

“河上呢?”张要离追问:“河上有把握一路顺利南下?”

“张将军多虑了。”孟山道:“南下,一路顺风顺水,千帆竞起,连绵数十里,哪怕有重兵拦截又有何妨,我僚人敢战之士七十万,区区三万,我还能耗得起,断无差错就是。”孟山有点生气的斥道,不过在张要离和候弦高一瞬间对视的戏谑眼神中,这番话怎么听怎么像个早熟的孩子,不稳。

“如此便好!”候弦高搓搓手:“那孟山将军,你就下令吧。”



孟山一听将军这个称呼,立马兴奋的发令:不过这次他也听了了两人的建议,组团冲锋。

三万僚人,简单的分成三路逼进唐军,九千唐军身后便是白浪翻滚的秦淮河,自以为能拦得住自己,把自己拖进了险地,他们完了。

背水一战?

可惜李津不是韩信,他也不曾国士无双。

一切皆有可能,这是一场生命与时间赛跑的游戏,筹码仍然是生命,只有一个赢家,战场如同情场,第二名没有战利品。

三万僚人,分成三队,没一万人冲刺三千人,掂量一番,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场多打少很有气势的大战。

而对于沾够这个结论,结局已经注定的僚人们,报以了热情的掌声和强烈的反响,无知者无畏,他们已经等的实在不耐烦,打完了回家,不必在江畔吹凉风,岂不舒服?他们还要回家打猎,像一只小蜜蜂一样赶在过冬前储藏活命的粮食,明年开春,还要播种,弄点家畜牛羊养着,于是,他们理所当然的将这份无关生死的消息抛之脑后,开始组队调动起来。

僚人刚刚有一丝异动,李津便洞察到了。

“他们动了。”

李安期道:“正是。李公子下令集中吧。”

“且慢。”李津猛然想到一件事,向李安期低声交代了几句。李安期有点意外的连连点头:“公子高义!兵士们一定更起劲。”说罢便两手搭上腮边,顿时便有一声高吼:“各持戟长,传全体将士:变阵,准备开战。此战由李公子亲为前锋!”

声音回荡在秦淮岸边,片刻之间,唐军方针各处传来令旗挥动和“变阵”指挥调令的声音,:御”字阵立马劈波斩浪一样分开,聚集起两个巨大的刀盾兵方阵,除了整齐轰鸣的脚步声,竟没有丝毫的杂音人喊。

方阵列定,便有军吏将李津的战马牵了过来。李津一看,马耳已塞了棉布,鞍辔也都固定得紧趁利落,一切正规又快捷,一个念头的间隙,李津不禁对唐军油然生出一种钦佩,继而露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自豪,我是唐人。

李安期走马阵前喝道:“请公子训示全军。”李津走马前出,简短决绝的道:“全体将士听令:我大唐立国以来,尚不曾被人将皇妃掳走,此为奇耻大辱,此战关系我大唐百战雄狮血拼而来的威严,务求大胜、全胜,人人立功!我李津受天子诏令,领全军,便决与全军共存亡!”话音落点,便见唐军方阵一片低沉激昂的轰嗡声,瞬间又恢复了肃静。

“前阵三千,随本将军先行!后阵六千,随李安期将军押后!”

李津军令一发,便挥手号令:“前阵出动!”脚下轻触马镫,飞了出去。但见秦淮河上晨曦初逝,阳光渐渐浓烈,黑色铁甲,红色军衣的唐军刀盾兵方阵,流水般迎面压上去。

目标——对面三万唐军,管他几路来,我自一路去!

“义府兄家有虎儿,匣有鱼珠。难得难得!”李安期摸着胡须,赞许的笑着。李安期,名臣之后,其父名叫李百药,别的撇开不说,其父著作《北齐史》乃《二十四史》之一,地位可见一般,李安期算是地地道道的“书生参政”世家出身,得他一句评价,不容易。

“好!打出战旗!号角准备!”一挥手,十名牛角号手已经高高举起,李津手中令旗一劈,十支牛角号尖利的划破清晨江畔的寂静。

李津高举长剑:“杀——!”一马冲出,三千唐军雷霆般压下,血战开始了!

街头转角处,闭目养神的李治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

“孺子可教也。”

战事进行的并不顺利,人不是神,战报相继传回来,李津一番厮杀回来险些红了眼睛。

一阵交锋,五千唐军几乎全军覆没,无一生还,李津自己也被砍了三刀,而对方死了九千,不过很显然,李津这个悲观主义分子,根本不去在意这个数字,在他心里想的只有一个,刚才追随而去的三千唐军战死了,再无其他。

作为此军军中祭酒,李安期差点吓的腿脚都有点不利索。

就在刚才片刻之间,人潮一个冲锋下撞上了。

三万僚人,混乱夺路,三千唐军奋力阻挡,双方你死我亡,局面明郎,大劈的剑光在将褪未褪的朝霞中,霍霍闪亮,衰草连横的江岸上,寒烟雾起,彻底被惨烈的嚎叫代替,那叫声听的人汗毛都炸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李安期见势不妙率后阵六千人火速压上,战斗随即分离,双方又后退到原来位置二十余里,唐军死伤惨烈。

李安期半是恐慌半是心痛的后悔,如同梦魇一般让老家伙眼泪汪汪的。

南方府兵虽不及北方朝廷精锐大军,可也是敢战之士,要不是连夜赶路百里,驰援金陵保护陛下,根本不可能出现如此大的伤亡率,剩下的四千唐军少有不带伤的,大家终究太累了,很多人披星戴月而来,已经两顿没吃了,人是铁饭是钢,不少人饿的已经心里慌慌,气息凌乱,战力不及平时一半,这仗打成这样,以李安期的文人傲骨,虽不是主帅,也恨不得投了身边的秦淮河,还了自己给大唐先辈们脸上抹黑的债了



李安期如此,李津呢?

这货眼睛早已经红的发热,嘴唇咬出血,不过倒不像李安期流泪了,也算成长了。

溃散,战败,覆灭,战报一条一条的传回来,孟山、张要离、候弦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真正的交战数据放在眼前,人人如临大敌,一名僚人小头人战战兢兢的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合兵在一处吧,这样分兵太危险了,唐兵他们太厉害了,我刚才见到一个唐兵一边打着瞌睡一边厮杀,这辈子我朵木还是第一次见。”

“笑话,”候弦高闻言冷声道:“对方只有不到四千人了,而且多有伤残,我们却还有大军二万多,这样悬殊的比重,还要合兵?你到底还有没有脸皮?”

那头人气氛,试图辩解道:“可是对方战斗力强,人人以一敌百。”

“我也不赞成合兵。”张要离道“:兵法我不熟,不过南方地广人稀,又是秋雾天气,二万多人随便往哪里一猫,我们就无处隐身。合兵一处,目标太大,对方更容易发现我们。三万人而已,不是孟将军说的吗,怎么事到临头又下令撤退,功亏一篑,要不现在,我们已经扬帆出航了。”

典型的刺客思维,总想着隐身。

“我知道了,这次你们来指挥。”

孟山绷着脸,死的人太多太快,刚才可能也许要冲过去,可孟山被震住了,第一次指挥的他缺乏经验,只觉得要好几个族人才换一条唐军的命,不能再这样打了,现在被张要离这么一说,无言以对。

“呼”的一声,候弦高做了个意外举动,振了振一身的重铁铠甲,故意热身活动了几下,对着孟山、张要离沉声说道:“这次,我来冲锋。对方只有三千多残军,不可能抵挡第二波的攻击了,但是你们发现没有,战场没有一具唐军的尸首,据我所知,唐军如今的军规被小皇帝胡闹瞎改了一通,规定战斗中,要做到甚么‘不抛弃,不放弃’。如今所有的伤员都被他们又带走了。他们人数本就少,如今再加上伤员拖后腿,战斗力必大打析扣,这次定然踢开这块茅坑里又臭又硬的挡路石。”

候弦高目光如沧海暗波,气势颇为指点江山,大声激扬开来,一时竟颇有意气风发。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了中阵的竺寒暄,果然女人在看着自己,一时间,虚荣心涨到了最高峰,心潮澎湃的不能自制,竟是仰天大笑起来,颇为脑残。

也许距离有点远,也许候弦高实在太自恋。

竺寒暄是因为候弦高意外的举动看向了他,但眼中只有奇怪、叹息,哪怕一丝的怜悯、仰慕、赞赏都没有,摇摇头对身旁的武顺道:“大姐,那个候弦高似乎要被逼疯了。”

“妹妹,你说我肚子里的种是男是女,依我看,肯定男的好,不过那个杀千刀,肯定喜欢女儿多点,每次还振振有词甚么‘异性相吸,同性相斥’,要不,干脆龙凤胎如何,加量不加价,一次生了得了,两全齐美,嗯,就这样办了。”武顺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

抬起头,竺寒暄哭笑不得。

第一:生男生女,也是能做主的,更何况是高难度的龙凤胎;

第二;大姐,你怎么还在想这事,没完没了;

第三:大姐,你不觉得纠结吗?

这些问题都是竺寒暄想问没问出口的,可在领教了武顺武大姐具有代表性的跳跃思维后,竺寒暄有点——不敢问了。

和天马行空的人做闺蜜,太伤智商了。

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轰鸣,盖过了一切的声音。在李治的身后,街道的最尽头处,出现了一道模模糊糊的“红流”。

红色的飞鱼服,黑色的披风,背在背后寒光闪烁的横刀,三人扛抬仍显气喘嘘嘘的重型“刺天”弩,空旷的街道在不到一炷香里面被塞得密不透风,人挨人,人挤人,肩膀挨着肩膀,整整齐齐紧紧密密的十二队,让整条街道呼啸的秋风再钻不进一点缝隙,被深深的挤出街道。

队伍长又长,看不到尽头,如果有人能从天现,在其他街道也是如此,空旷被紧张、压抑、拥挤占据,后面红色锦衣卫大军仍在急促的排队赶上,在每一队的最前方,都是少有出面的江南道的指挥使们。

这十二名指挥使,也如李治一样,立在街头转角,人人掌心向外,高高举起,却不挥下,他们在等开战的信号,陛下面前,此战可谓再进一步之战,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每一个指挥使都亲自提刀上阵,足以说明一切,这群在江南地头上呼风唤雨的大佬们,为了升官发财,拼老命了。

扭了扭脖子,十二条街道上纷乱的人心,压抑不住要流淌出来的煞气和杀气,逃过了李治的眼睛。可逃不过他的心,他在细细的权衡着,如同一只心机深沉的狼王。

他在考虑,该用甚么口号才能激励士气,尽管此时士气已经爆棚了,想来想去,想到上官青衣了,以她的才思,一定能想到能千古留名的豪言壮志,甚么夕阳如血,苍山如海,这是甚么甚么的一天,可惜了,移动的辞海没带来。

最终,李治手如霜刀,划破长空,向下猛地一劈,带动着空气都呼啦啦作响,淡淡的声音彻底崩断了数不清的锦衣卫们拉到极限的神经。

“杀无赦吧。”

“奉天子诏,杀——无——赦!所有锦衣卫指挥使都有,开战!”此起彼伏的军令响起。

“开战!杀无赦。”

“开战!杀无赦。”

“开战!杀无赦。”

………

声音传播到的同一时间,十二名锦衣卫指挥使那高举在半空的良久的手,也终于闪电挥下。

“杀!”

简短有力的怒吼声山呼海啸间爆了出来,像甚么?

像断裂的火山。

一群凶虎被李治放出笼了。

“何处淬吴钩?金陵河畔白骨枕血流。

秦淮风月帝王地,寒烟衰草,飕飕。

今朝我欲跃马横戈,不惧霸业白头。

此番逼上我心头?”万千人海中,一个青年睁开眼淡声唱着一首《淬吴钩》,杀气翻腾如血,“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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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最后一首词是词,看懂就乐呵乐呵,不懂就勇于承认自己小白。另外,学校网通维修,传晚了。好吧,我承认这更像个借口,但总算有个解释不是,人品尚存啊,庆幸。RO!~!

第六十五章 磅礴而又辉煌的背影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六十五章 磅礴而又辉煌的背影

这是一个难忘的早晨,整个金陵都弥漫在漫天轰鸣无处不在的杀声之中,突然从十二条里巷冲出来的锦衣卫,像是十二条红色的毒蛇,蜿蜒盘转,吐着信子窜了出来,一口咬在猝不及防的僚人年夜军的背后。

两万多僚人轰然沸腾了,排山倒海的倒了一批批的尸体,目瞪口呆下,如同八月老农割麦子,一排一排的倒下,境况惨烈惊心的令人不忍目睹。

漫天的惨叫声打着转的在一江流韵的秦淮河畔肆虐狂吼,胭脂再红红不过英雄血,无数尸体的倒下,汇聚成了无数条带着热气的红色血流,细细的流进了秦淮河中,清碧的河水,就在流进的那一刻”红了。

最恐怖的是,河水越来越红,红的越来越浓,浓的令人心寒。

“奉天子诏,令:代游击将军李津,祭酒李安期,率剩下所有唐兵让开道路,以免恐兽犹斗下无谓伤亡。”归海一刀策马而至,一手勒住马鞭,一手持圣旨高高举起,黑色战马马蹄高扬,高喝的声音惊雷穿过喧闹的两军交战声,滚过李津、李安期的耳边,没有任何犹豫,李津几乎在瞬间扬手道:“末将接令,所有人都有退却。”

步队中的伍长持戟长立马将命令传下,于是退潮一般,这四千伤残严重的唐军,带着他们同伴的尸首,迅速退去,脱离战场。

没了阻障,眼见生路在前,只要上了船一切就平安了,求生意志下,靠近河岸的僚人做了一个意料之中的举动:他们停止攻击,转身向河岸跑去。

面对气势阴冷恢弘的锦衣卫,这群僚人根本不敢接战。身高、兵器、技巧、阵形、指挥、必胜之心,没有一样,这群僚人能比得过唐人的,更何况对方的人数是自己的好几倍”战斗几乎从一开始就跟被呼啸狂风压弯了腰的衰草”狂风不过去,是甭指望挺直腰板喘口气了。

与此同时,归海一刀也回到了李治老人家的身边,此时在李治身边的,只有区区七八人,鸠摩那、金风神、裴民、张果老、孟木、舍得、西门十三,看这几头牲口的眼神,除张果老、鸠摩那和舍得这三个落发的“慈悲人”正常点,其他几个看战场的眼神,如狼似虎,恨不得空手入白刃的杀过去。

摇摇头,李治看向归海一刀道:“别那么装可怜的看我,想去就去吧,心点!”

“陛下同意了”,刺激之下,归海一刀也没谦虚,乌啦啦的年夜叫一声:“兄弟们,冲。”归海一刀是老实人,他喊兄弟们冲”可自己确却是第一个先冲了进去。

一马当先,势如猛虎,如饥似渴,这即是归海一刀此时的样子,鸠摩那、金风神、裴民、张果老、孟木、西门十三,七人七骑。

一股飓风卷了过去。

两万僚人年夜军这次是真正的破釜沉舟了,死死的抵盖住锦衣卫主力”却具河畔上侧后烟尘年夜起,知其不妙,却根本无心也无力分兵,竟眼睁睁看着七只黑色铁骑,怒潮般掠阵直冲后阵主帅而去。

便在僚人年夜军一分神间”归海一刀一声怒吼,从马背上吃力的拔出一把李治特地为其打造的年夜刀,刀名“归海”。

“归海”造型一般,材料一般,手工一般,重量和长度十分不一般。

重九十九斤”长两米,可归海一刀单手耍起来,倒跟盘弄一根稻草般轻松,此时这把颇具玄幻的巨刃“归海”在群战中阐扬出了它应有的恐怖杀伤力。

一经舞起,气势狂霸的无以复加”敌我皆伤。

“年夜家离他远点,年夜统领疯了。”身后的裴民勒马,淡淡的道了一句。

手中长剑急扫,闪电般划过几个想伺机偷袭的僚人喉咙,下一个呼吸,一丝红线闪现脖子,高压压得鲜血从狭窄的伤口中喷出了三丈高,最优雅的剑法,最残暴的杀生术,这就是裴将军剑式。

几乎在裴民出的瞬间,西门十三几人停下了,而在下一秒,被压抑了太久的归海一刀完全暴走了,双眼血红,不知是涨红的,还是溅上的,这一刻的归海一刀哪有平时的憨厚压迫,简直就跟从史前走出的人形怪兽。

“砰!”也许是马上杀人不舒服,这头怪兽轻飘飘的跳下了马,双手捂着新鲜出炉的“归海”,跃跃欲井,年夜步向前。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死!”

“死!”

“死!”

森冷降低的声音,阳刚极具压迫的两米来高的身躯,两米长寒光闪烁最善一刀两真个“归海”,人海中,归海一刀漩涡一般吸引了无数的眼光,也集聚了周围无数僚人的杀意,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事理谁都知道,不过谁都不认可机灵的自己会成为那“将”脚下的枯骨。

“长安御前侍卫第一统领归海一刀人头在此,何人敢取?”黑色的巨型铁甲包裹下的归海一刀,狂放的像个不成一世的杀神,像身下面带惧色的所有僚人发出挑战。

身姿如九幽修罗,手握巨人的巨汉狂妄无前的气概,令太多太多眼界从到年夜没离开过山城寨子的僚人惶惶不安,再狂傲的人在此刻的归海一刀面前也没有一丝桀骜不驯。居高临下,归海一刀拖着两米长刀面血光淋漓的“归海”向后阵的张要离、候弦高、孟山走去。

周围厮杀依旧,可归海一刀身前的人却下意识的弯下腰,挤着同伴,为归海一刀让开了一条年夜道,直通他们的主帅,如临年夜敌的眼神和他们的行为一样,荒唐可笑。

民风彪悍的岭南出来的僚人有一天也会手心全是汗水放在以前,他们只当作笑话来听,可在归海一刀肆意狂舞的气势压迫下,一个呼吸也是慢慢呼出,心寒的不敢有一丝懈怠。

作为俚獠、夷獠知名的勇士,朵木在整个僚人部落中有着超然的地位。

虽然改投于孟木头人麾下,可是在妾多僚人中绝对是最强年夜的勇士,自交战来,他一直在后阵掠阵观看于他来胜与败无关紧要,战争的最年夜乐趣,是找一个敌手生死相见,这也是他改投的原因,孟桃花不肯与高手如云的汉人为敌,他就找敢于唐人一战的头人孟木。

尽管局势如山倒,可朵木依然无聊,他想找一个可以与他一人死战的敌手,当看到归海一刀的第一眼,朵木便笑了他相信从无败绩的他这次遇到值得认真看待的高手了,于是,朵木动了,扒开人群,扛着一把同样巨年夜的弯刀,荡开人海,呈现在归海一刀面前。

两人身高全在两米开外,同样两把异于常人的巨刃,同样杀意如潮同样气焰肆无忌惮。

一时间,周围再凶否惨烈的厮杀,也遮不住这区区两个人的光彩,老天爷借他们的呈现,来给这场注定成为传奇的交战,添上一点略显神话的色彩。

他们像天神一样伟岸。

“是汉人的高手?”,朵木笑了笑,眼角处的肉瘤让他笑起来比绷着脸还恐怖朵木借着这句话平心静气了,这是他倡议攻击前的准备。

这个时代是崇拜英雄的,当归海一刀和僚人山寨第一勇士朵木坚持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出手偷袭,那样简直就在叛变这个英雄时代的信条武士的对决,历来都是值得尊敬的,任何阴谋诡计,无论实施的成功与失败,带来的都是自己的失败。

“嗯,我是汉人的高?”归海一刀淡雅一笑,他识字不多平身老父让他记得的惟一“忠”,字耳:他欠好色,一个妻子一个儿子罢了;他好酒,可袁天罡喝酒伤身,上乘的武学须养身静气枯坐如老僧,为此,归海一刀滴酒不沾,哪怕桂子他比自己还太监也无所谓。

年复一年,他是年夜明宫有史以来最尽职的御前统领,无论刮风下雨都要召集御前侍卫在年夜明宫广场上亲自演武,原因简单的何足道哉,因为他喜欢练武。不知何时,练武已经成了归海一刀的习惯,没女人归海一刀会和所有男人一样活的很寂寞,可没功夫练,归海一刀根本就不会再活一天。

至于武人最在意的胜与负,就在朵木发出的挑战的那一个意念间,归海一刀才恍然醒悟,自己好久没有注意胜负这种无聊的工具了。

“我们都是武夫,我不做侮辱的事,我会全力以赴将一刀两段的。”归海一刀这句话的荒唐,可的极认真。

车怪的铜黑色的肉瘤变得红的发亮,朵木简直要喷火了,“汉人勇士,我敬勇猛,可太看不起僚人第一勇士朵木了,我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敌手因为轻敌而被我杀死,那样我又要发疯了,我家中的梅香已经被我失手杀的太多了。”

在朵木心中,能和他对阵自己就是一种荣耀,从他十三岁起,就再没人战胜过自己,那个叫孟桃花的女人,也不过和自己打一个平手罢了,从朵木的角度,这句话倒也不算狂妄,不过出了一个乡下人扬威乡下的事实罢了。

“战!”归海一刀不再空话,平静的了一声,双手握刀。

一瞬间,刚才还盛怒的朵木也刹那收起了愤怒的脑残样,波澜不惊。

“战!”

话音稍落,两人两刀带起一阵难听撕裂的长风,雷霆玩具的交击在一起,带起万燃烧星。

空气轰然爆哦※※※※※※※※※※※※※※※※※※※※※※※※※※※

弯下腰,拍了拍躁动不安的战马。

不竭颤栗的马蹄让这匹战马看起来有点惊慌失措,摇摇头,李治振了振披着黑色皮裘,不知何时,高高用紫色丝带扎着的长长的马尾辫,在风中完全凌乱,被风吹到前胸。长发挂在了嘴角,而深秋秦淮河畔刮起的风,也吹的人眼睛发酸,不肯睁开。

不克不及不,此时坐在马上微眯眼睛,逢年夜事有静气,处变不惊的李年夜帝,潇洒自在性感的没边了那挂在嘴角的黑发竟然让这牲口有点一溧亮,不但像个太监,此刻更像个女人。

目光淡淡的从马下垂头念经的舍得和尚掠过,虽然没有直接接触李年夜帝的目光,可舍得还是本能的背后寒澈澈的,刺入他心底,一股不安让舍得本能做出了一个举动:和尚转过身,双手合十,深深作了个揖,“贫僧乃落发之人不克不及妄开杀戒,望陛下见谅,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面对舍得和尚近乎解释的举动,李治不置可否的点颔首。

回过神来,舍得有点茫然自己这个突兀的举动,为何如此呢?

沈贤一身紫色锦衣走了过来,道:,“陛下,三百艘战船已经顺江而下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堵住秦淮河北上南下的缺口,将这群僚人堵死在金陵渡口,现在就算放他们上船也没用了,为了以防万一,臣已经令人在江面上设了八道连横铁索,插翅难飞。”

冷冷的神色松动了一二,可眼神依旧锐利如果武媚娘和萧淑然这两个和李治青梅竹马长年夜的女人在的话,一眼便能透过李治概况的震惊、愤怒和冷酷,毫不吃力的看到他潜在的惊慌和担忧。

李治的心渐渐有些发寒,像是化雪时从冰层上流动的水,森冷冷的,他真的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会被绑架,会危在朝夕。最最重要的是,他除能拉上一年夜帮人去打去杀,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完全没有掌控能毫发无损的救出妻儿。

若放在他人身上”李治还能潇洒自在的像个谈判专家一样和张要离、候弦高来我往、针锋相对的谈条件,可放在自己身上,李治清楚知道”怕是两句话不到,自己就爆发了。

寒暄”他等她等了好久,每每快乐高兴的时候突兀的想起这个名字,便兴趣全无,只剩一叹。

还有季白起、李冉阅两个王八羔子,这可是自己想的最霸气的名字了。寄予的不但仅是一份童趣、一份对自己孩子的期望,更实实在在透着一个即将为人父心中那种,那种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心情。

自己爱的入骨的女人能为自己怀个孩子。

高兴的发疯吗,抑或兴奋的要哭泣,激动的手足无措,还是情不自禁的哭泣?

都不是,是一种庆幸和欣慰。

庆幸老天爷的慈悲,庆幸老天爷让爱能更完美,让爱能在这群家伙们的身上延续,渗透进未来一家人生活的点点滴滴中,随着孩子的长年夜,爱变得愈久弥香:欣慰,欣慰甚么?自然是欣慰自己后继有人呗,能继承自己的为之奋斗的年夜唐帝国,继续冉冉升起,继往开来。

而当这些曾经藏在心底最深处舍都舍不得和其他人分享的甜蜜,被人彻完全底扯出来,在自己的眼底下,就要撕碎时,对甚么都好似不在意的自己完全愤怒可,李治立誓,如果女人和孩子出了哪怕一点意外,朝中赋闲的、在职的将军、国公爷们也不消养老了,一个族一个族给我诛灭完全吧。

三万人只是个开始,这次李治是下了决心,七十万僚人,要不,完全的归顺,移居中原,溶入汉家,李治自仍自己这个皇帝和年夜唐自认都有这个气量去容纳区区七十万僚人,稍微不服等是有的,可若是处处都跟汉人平等,那才是真的不服等,凭什么们有资格和汉人平等?

至于不承诺的,都去死吧,爱我中华这首歌以后还是换首歌词吧。

“沈贤,朕知道的脾气,没绝对的掌控不会放出年夜话,不过既然出了豪言壮志,咱们依照正规严肃的来,若有一个人逃走,明天我的脾气,和钱不丰一起收拾收拾行礼回家养老去吧。固然,如果有人能年夜冷天的跳进这秦淮河,逃出朕的重重包抄圈,游走,朕一定带着全体将士在岸上掌声鼓励。”

“喏!”沈贤被李治的冷幽默锋心里冷嗖嗖的,满意尽去,恭敬的单膝跪倒答道。

沈贤离开了,李治挥挥手,舍得和尚也合十作揖退下,轻轻的拍了拍胯下的黑马,黑马打着响鼻缓缓向前。

面前的一幕其实是像一幅画的。

前面波澜汹涌,数万人在数十里长的秦淮河畔绞杀在一起,早已白热化了,鲜血和碎肉撤了满地,风中的气息都凝滞着作呕的血腥味。

可年夜军交战的后方,空空的街道头,却空寂的只有一今年轻人和一匹高年夜油光发亮的黑马,混着吹着街道边酒家的旗幡烈烈作响的秋风,唯美的只能在梦中呈现。

寒风呼啦啦的吹着,今日的天气古怪的要命,当一阵冰冷工具狠狠的刮在脸上时,李治下意识的一摸。

不是雪花,是雪粒,哦,江南竟也要下雪了,媚娘信上,长安已经下了好几场,她等着我回家过年,也许隆基今年就要蹦达出来了。

雪粒打在脸上,冰冷凉却不怎么疼,反倒心里暖暖的,奇怪了哈。

李治驱马向前,喃喃自语道:“仗打倒这里也差不多了,该我上了,要否则,兔子急了会咬人的。”

胯下随意牵来的良驹不是啥子汗血宝马,只是一匹很普通的青海骋,也许此刻的李治真正的淡定影响了它,注定没有名字的战马停止了躁动不安,静静向远处的沙场缓步迈去,盛装优雅的如同和母马一起散步。

没有话,李治的眼神直直的望着前方,他似乎能感受到从万军交战中,有两道温暖的视线,巴巴的望着自己,不成思议之极,可他真的感受到了,错觉吗?

“不要怕哦,朕是有年夜福之人,天子。知道甚么是天子吗?就是书里记载生下来经常呈现满室红光、生有奇香、生而能言的妖孽。作为妖孽,今生何曾输,安能输?”拍了拍胯下的马,李治“抚慰”着,倒更像在心理暗示自己。

轻笑一声,将满腔的担忱深深压下,李治按住缰绳,缓步走上战场。

一股漆黑的风暴渐渐在秦淮河畔升起,天上阴云随风而动,遮住了太阳。

普照年夜地的阳光,被阴云割裂成班驳的一块块,天地间阳光不再普照年夜地,而是化成一缕缕一丝丝的光线,零落散乱的投射在白浪滔天的秦淮河畔。

寒风带来的也不可是深深的透骨冷意,还有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勇气,让厮杀的人们更加疯狂,远处涛涛杀声混弃江水海浪潮汐,更加摧人耳鸣,悦耳心境。

就在此时,一个青年,一匹马,一身黑袍,执着缰绳,缓缓的轻轻的合着喊杀声的节拍,行走在这光怪陆离像镜子碎片洒满一地阳光的世界中,向远方而去。

青年的背影,磅礴而又辉煌。

第六十六章 命运呼叫转移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六十六章 命运呼叫转移

第六十六章 命运呼叫转移

李治的背影是华丽的,出现在战场中也是毫无预兆的。[](请记住我们的 )

所以,当李治骑着黑马步入战场中的时候,整个锦衣卫彻底惊慌了,疯狂了。

陛下进战场了,随时会受到致命一击,我该怎么办?

几乎一霎那,这个时代沿袭的教育,毫不夸张的说,让奋战厮杀的锦衣卫们本能的出现这样一个念头。第一个反应就是惊慌,皇帝是天下之主,他死了地球就不转了,我死皇帝也不能死啊。

于是乎,李治的出现,成火上浇油之势,彻底点起了疯狂的小火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皇帝上战场这个消息火速传开后,本来就成压倒性优势的锦衣卫们,让僚人真正感受到甚么叫做势如破竹的攻势、鬼神莫测的技击行为。

甚么白鹤晾翅,大鹏展翅,金鸡独立就不说了,罪恶的是,为了战胜对手,不少锦衣卫无所不用其极,连猴子偷桃、神仙采葡萄、撩阴腿、爆菊这种被男性同胞们明令禁止的违禁招式都使了出来,场面简直怵目惊心。

临死前的哀嚎声,也随之变得古怪起来,凄凄惨惨戚戚,满地倒的都是蛋疼菊花疼连带着咪咪疼的汉子们,愣怔怔的捂着裤裆不敢置信的纷纷倒地。

然后,心中些许惭愧的锦衣卫们,一刀割喉,结束了对手的痛苦。

无耻从来不曾有过止境,世上再吹牛皮的混蛋,也不敢说自己无耻古今第一的。

孟山在后方看的早已目嗤欲裂,要不是张要离死死命人拦住,这孩子已经火急火燎去杀去拼去拯救了,这些人中有一半都是孟山的本部族人,是他私下里背着疼爱自己的姐姐多少年来拉拢的势力,其中的小心翼翼,一言难尽。

自己的兄弟这种死法,悲愤了不少后阵的僚人勇士们,他们勃然大怒,还没待孟山下令就汹涌呼啸着冲了上去。

这种突兀的死法并不仓促,锦衣卫每个人都曾专业学习过,当然这逃不脱李治的恶趣味,和昔年打群架的心得,不过也作出规定了,非要命关头,严禁使用,以免给锦衣卫本就阴暗的负面神秘形象,再抹上流氓无赖的市井色彩,不伦不类,很显然,护驾自然是要命关头。

战事发生的十分仓促,没有列队也没有阵型,完全是疯狂的在冲杀,僚人军官士兵们凭着一股哀兵之痛,以长年奔跑在山野中快的吓人的速度,像一群嘶吼着的饿狼扑了上去。

然而,还没等他们靠近,本来不想动用的刺天弩箭就排成排成功的挡住了他们的脚步,松开的弩弦,带出一阵“铮”的气浪。

黑色的弩箭像是一条条跳跃的黑线窜上半空,划过一个漂亮完美的弧线,刷刷的扎下来,将一群群人生生的扎在地上,沿袭着刺天弩弓干净又利落的传统路子。

如破开乌云的阳光,如呼啸的风,刺天弩下,任何血肉之躯的抗衡,与其说悲壮不如说悲哀如血色的笑话,半柱香,确定前方再没一个人能站着,刺天弩阵散去了。

江南的风也有凌厉的,金陵的战场也同样鲜血淋漓,垂死的人粗重的呼吸被近在咫尺的浪声水声掩去,孟山、张要离、候弦高站在另一侧,在刚刚那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冲上去的时候没有阻拦,实际上他们也根本就来不及阻拦,所以坐视这三千人死于乱箭之下,然后如秋草伏地。

反正已经死了这么多了,反正注定败了,反正……

何必阻难呢,多一个陪葬的,干嘛要仁慈呢?

此时此刻,也只有跟随在张要离的贴身禁卫们,还淡定,站在张要离的背后,像是一片黝黑黝黑沉默的竹林,几十个人而已,无声无息静静的默立,对着同胞的死亡无动于衷,跟群没心没肺的死人一样。

倒是张要离脸上吊儿郎当的笑意不见了,眼睛死死盯住那被收起来的刺天弩。看到它们,张要离回忆啊回忆,再遥想遥想昔年,终于记起,以前自己似乎也是有右手的?

一时三刻后,锦衣卫们已经在轻扫战场了,尸体被直接扔进了秦淮河喂鱼,而让候弦高、张要离、孟山等人绝望的是,秦淮河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个小黑影,随着小黑影的逐渐放大,一个个飘着“唐”“卫”的战船靠近,像是在自己的领地上巡视猎物的鲨鱼,在烟波浩渺的秦淮江面上来回游曳。

没有李治的允许,片板也要被摧毁成渣,要不谁试试?

自然,没人去检验船上锦衣卫指挥官们的决心。

李治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带着绝对的优势,策马而出,俯视远处最后的百人,皇帝,值得羡慕的就在这里,大多时候,他们都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形象出场。史书编排的皇帝凄惨凄凉的模样,大多都是亡国之君。

第一眼,李治其实就看见了那被押在中间的两个女人,看了一眼,便面无表情的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其他人。

这是继那次大街抬玉佛,李治和候弦高的第三次见面,虽然下江南仅仅数月,交锋数次,候弦高还曾来了一手神来之笔,行了一招苦肉计,让管家白熊废了一手一腿一耳来行刺自己。至于那个张要离,隐约间在长安城外翠华山菩提寺中,曾经有过一面之缘,都是人杰精英,始终没有碰面,对饮成三人,倒也算一种遗憾。胜利也许要失败者的自嘲才能更加辉煌的。

如今,目光如闪电般在半空中沉默的交汇,自然碰不出啥火花,也没啥暗涌流动,一切的一切都会在今天有个了解,终于放到台面上了。

“哒哒”声中,该来的人都来了,李义府、李清河、鱼玄机、钱不丰,人到齐了。

候弦高捏紧了拳头,目光平静的看向李治。

屡次交锋,这个同样精彩,惊才绝艳手掌一方权势的男人,在权利的立场上,他们相对而立,泾渭分明,当然候弦高也明白,他不是自己的对手,或者换一种自己不情愿提得说法,自己不配成为他的对手。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竟然爱上了同一个女人,这样的宿命,让候弦高这一生都无法坐下来平心静气的欣赏李治的优点和才华,只要碰撞,必然是流着滚烫的血,分个胜败输赢,打个你死我活,尤其是为了女人,情场上第二名可没有战利品。

不过当候弦高看到竺寒暄和武顺,长久高悬的心突然就放下了,如果他能不要自己的妃子和孩子,执意要自己的命,候弦高就此认栽。试问:李稚奴,你办得到吗?

————————

“这真是个奇妙的时刻。我们对峙着,身后却早已血流漂橹,染红了一江秦淮。按说这个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叙叙过往的恩怨情仇,然后‘猴兄’你再仰天长笑讥讽我昏君一番,放几句狠话,甚么做鬼都不会放过朕,甚么朕全家不得好死,再之后就是十八年之后你又是一条牲口的感慨,最后在朕这个大反派不屑一顾的眼神中,英勇就义。似乎,传奇话本中都是这样写的,不知‘猴兄’对朕如此提议有何感想,说说吧,过会想说也没机会了。”

李治双手交叉趴在马背上,望着衣衫尽破,神情平静走向自己身边的归海一刀,眼神意味深长的狂眨眼睛。

刚刚结束大战的归海一刀,神经还紧绷着,对一切信息的接受相当敏锐,在李治那熟悉又意味深长的狂眨眼中,归海一刀斜眼瞥了一眼对面候弦高的地方,大脑一片通透的退后了几步,转身离去,不为人注意的从自己的马背上取下一把巨型的牛角弓,隐入人群中。

转过头来的李治,笑意盎然,说来长,其实很短很短。

默契!

候弦高平静的道:“李治,你无须得意,你的胜利是因为你是皇帝,若我们处于同一样的地位,胜负难定,哪怕我再输,也不会如此惨,更不会如此轻易,说到底,你有一个伟大的父亲,你生下来就继承了一个伟大强盛的帝国,你的胜利是理所应当,若你失败了,才是真正可耻的。”

“啪啪啪!”李治猛地直起腰,拍掌,掌声鼓励,感觉受到嘲讽的候弦高闭上眼不再去看李大帝的嘴脸,脸上的眉毛一跳一跳的,却在显示他内心的暴戾。

“别以为朕在侮辱你,朕在夸你,身死当头还有这份担当,没有尿裤子,求饶,你这大反派做的不算差,同时朕也庆幸,你这样的对手,智商方面还没有逊到玷污朕的地步。”李治摊开手,诚恳道:“朕是胜利者,胜利者的话你应该相信。”

“是吗?”候弦高睁开眼笑道。

郑重的点点头,李治正色道:“当然。胜利者不需要说谎。大明宫前一纸诏令,有一大批文人名士每天排着队要为朕歌功颂德,朕的子孙日后也会变着法子的为朕树碑立传,所以朕说甚么都是对的好的。说的光明正大仁善之辞,就是明君仁君之见,要是说阴险腹黑之言,就是枭雄奸雄之谋。所以,好好听朕难得说的大实话吧,那样你死了也可以瞑目。朕提醒你的情也不用还了,看在你老子侯君集的份上,白送。”

孟山看到李治的时候,却远没有平常经常莫名神经质的候弦高那么镇定,内心的厌恶和憎恨如藤蔓一般滋生爬起。

正是眼前的这个人,让自己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成为头人的资格,十二年来,整日活在大姐的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尊严也匍匐于族人背后发出的讪笑声下,他在享受着大唐天下皇子藩王的荣耀时,在锦衣玉食鲜衣怒马时,自已却因他们汉人,却因他们李氏皇族,没有活出一个少当家应该活出的尊严和荣耀,漠然而视,冷眼旁观,少年时家破人亡,零落成泥成了童年的主题,可笑这么多年,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孤独,学会了暗地里踏着满地的白骨血腥,好不容易创下这基业,聚集了数万族人,可才刚刚出师,又是他亲手毁灭了他多年的成果,给了他重重一击,一切飞灰湮灭,回到原点。

而且,大姐二姐都那么漂亮,这些年大姐像神一样统领着僚人,却在午夜梦回时还喊着“混蛋”,二姐“情人”无数,可每一个名字都叫“小坏蛋”,结果还是连手都不给摸一下,他们都在想着这个刽子手,都在想。忘了杀父之仇,忘了我这个真正的亲弟弟。父亲如果有在天之灵,一定会同意我今天做的。

想到这里,孟山心底的烈火熊熊的燃烧了起来,长久压抑着的愤恨和怒火好似喷薄的火山,一发不可收拾。

“啊……”

“啊……”

“啊……”

不知不觉间,乌云散去,阳光重新撒了下来,秋冬之际,金色温暖的阳光中,孟山像一头没人要的小野兽一样,对着对面骑在马上面无表情的李治,一声声怒吼,状如泣猿,有一点酸酸的滋味在每一个人心中蔓延,尽管少有人知晓少年怒吼声的究竟。

这个世上哪有好人坏人,都是苦命人!

不知何故,李治突然记起了这句母后长孙无垢经常挂在嘴里的话,这句话以前用来教训父亲,现在教训自己。

幸福是相似,不幸却各不相同。

李治静立不动,候弦高也没有说话,孟山吼累了,又看着无数族人死去,这个活在大姐二姐羽翼下的孩子,无力的跪在地上,愣愣的发呆,像是一个游戏币全玩完的孩子,对着最后一关愣愣的发呆。

争斗到了如今,侮辱咒骂会显得太过幼稚,该是谈实质的东西——竺寒暄和武顺。

男人们互相对望,一切尽在不言中,交易开始了。

一挥手,号角声,隆隆震天响,排成整齐队伍的锦衣卫,齐齐大喝,喝声连带着正整齐的动作,将周围一切掩盖:“大唐”“大唐”“大唐”。

高耸的枪林刀海,闪着冷森森的光,李治无言中,开出了筹码:你们的生命。

望着李治的示威举动,一直不出声的张要离露出一抹血腥的笑容,在候弦高和所有人都没有发觉中,悄悄的,轻轻的,走到了竺寒暄的身后,不出所料,冰冷的刀锋带着冰冷的感觉,悄悄的抵住了竺寒暄的脖子。

一切意料之中情理之中,早在心中预料到这个局面的李治抬起头缓缓吐出一口气,最不想发生的终于发生了,我该怎么办?

瞪大眼睛望着蓝天,笑意收敛的李治,脑海中回忆着与竺寒暄、武顺他们的美好时光,鼻尖的血腥味,让他清楚知道一个处理不好,死亡就要降临,死是甚么感觉他不知道,但爱人在刺骨冰锋下,这次是知道了,也尝够了。

张要离凝视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绝世佳人笑道:“李治,别人不了解你,我家主人可是你从小就是你视为亲大哥的吴王,你以为你的本来面目我不知道?你这灰孙子根本就是一坏人!”

竺寒暄皱眉道:“坏人?”

张要离冷笑道:“竺姑娘,生活在民间的你,面对的无非就是一些前朝的恩恩怨怨,世道的艰辛。当然不会了解你面前嬉笑怒骂的李稚奴他们这些皇子们从小地世界,他们那个世界,玩的都是以亲人生命为代价的游戏,这中间的弯弯绕绕我也没空说,以后你见到我家主公,他会告诉你,李治是如何从一个九皇子登基成大唐皇帝的,这其中耍的各种各样的手段,都能著书立传,开创一学派了。知道这个秘密的,天下只有四人,我、我家主公,另外就是当今的武皇后以及他自己了,故事很精彩很黑暗。所以说男人都有阴暗面,不要光看到他温柔潇洒的一面就爱的死去活来,最后怀孕受伤害的还不是女人自己?好了,知道你听不下去,你们女人历来脑袋就笨,要不然也不会让我们男人来骑你们不是!”

兰质慧心的竺寒暄看向李治,愈发好奇,她希望有一天他能和自己坦白从宽主动分享这个秘密,她希望有这么一天。

李治舔了舔嘴唇,皱紧眉头,抿住嘴回应那个被挟持的女人的眼神,梦中我常见你,你也一直不曾离开过我,你知道吗?至于张要离的话,李治不放在心里,好人坏人是别人定义的,你自己认为你是甚么人就是甚么人。

自负吗?当然。

轻轻一叹,李治盯着女人笑道:“有很多话想要说,不过现在最想问一个问题,寒暄,朕该怎么救你还有我们的小皇子?告诉朕。”李治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朕这个坏人现在脑子很乱,全浆糊,想不出好办法。”

“美人如玉剑如虹,没有倾国美人在侧,剑再倾城亦是虚幻,江山美人,江山你已经有了,美人真的想放弃吗?”

李治带着点惆怅老实道:“不想!”

冷峻的张要离浅浅的笑了笑,“放,还是不放?”

李治摊开双手,看着竺寒暄,最后一次,轻笑道:“寒暄,告诉朕,放还是不放,这一次,一切你说了算。”

无形中,命运轨道发生了神奇的大转移。这一次,李治把竺寒暄的命运交给女人自己掌握,一切由她说了算,算是给我们未出世孩子的见面礼吧,这是朕欠你的。

烈烈风中,盈盈处竟是梨花雨落。

一滴清泪,在阳光下,带着七彩的光,碎在地上。

命运呼叫转移RO!~!

第六十七章 君臣联手布下的大网

女人低下头无声的哭了,哭着哭着突然忍不住“噗哧”的一下又笑了,古古怪怪的昂起头,即使张要离的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仍有心情俏皮的用手拨了拨自己额前的刘海,带着机灵的笑意看着远处已经忘记眨眼,错愕当场的李治。***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

“听到没有,这一次,一切本姑娘说了算,所有还不放了我。不要谢姐姐,姐姐并不是要救你,只是你的匕首抵住我的脖子,并且姐姐此时碰巧觉得你说的对,姐姐已经栽在李稚奴手里一次,这一次,不能轻易让他得到我,我要让他像追求其他女人一样也追求我一次,不能每次都让姑娘倒贴不是,太掉价。所以,你不必感激我。”

心结尽解的竺寒暄,在众人目瞪口呆中自顾自的用手直直的把架在脖子上的匕首推开,偏过头小声的对张要离道,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一瞬间回过神来的张要离面色冷然:“我并没有要感激你的意思,还有,不要耍手段,我的刀可比箭快多了,你躲不过的。”

竺寒暄大眼睛一瞪,奇怪起来:“我为甚么要耍手段,你以为你会比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重要?你逃走了再抓就是,抓不到死了更好,我孩子的命可只有一个。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张将军。”

“哼。”张要离明显有点更不上这个态度大变的女人,哼了一声算作回复。

“放他们走!”

竺寒暄眼含笑意的看着李治。

“放!”话音未落,李治已经面无表情的立起手。没有丝毫犹豫,话音落点,身后密集排列的方阵像是海浪一样从中间被劈开。

候弦高、张要离两人对视了一眼,将信将疑的递了一个颜色。

“你们过来。”张要离高喝一声,身后数十个死士聚集到张要离身边,片刻之后,这几十人做了一个令人意外的举动,他们肩并肩的围成了一个人墙,把张要离、候弦高、孟山、武顺和竺寒暄围在中间,一步一步的向船上移动。

李治和李清河面面相觑,李治就不说了,李义府活这么大,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跟头回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般。

皇帝当着数万人面前做出的承诺,那就是当着天下人面前说话,一言九鼎,那是要记进正史中的。难道他们长这么大就没有听过一个词,君无戏言?真当皇帝话是放屁不成,如此做派,实在幼稚孟浪,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现在的年轻人啊,李义府好笑的连连摇头,转过头继续看戏。

人墙逐渐靠近,渐渐从李治旁边而过。

立在马上的李治被一干锦衣卫护卫着,居高临下的俯视几人。

竺寒暄眼神复杂,至于武顺似乎有点颓废,懒洋洋恹恹的看了李治一眼,算是打了个招呼,让李治哭笑不得;再就是战战兢兢,警惕性拉到顶点的候弦高三人。

待几人从旁边过去时,李治有点匪夷所思的问旁边的李义府问道:“义府,你说说。朕的信誉真的这么差了?以前没人告诉过朕啊,这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朕是皇帝,皇帝唉,他们起码有一点最基本的尊重,君无戏言啊。”

李义府当场白眼,睁眼说瞎话。(注意这里)

旁边的李清河小声嘟囔的反问道:“你以为呢?”

李治吹了吹额头的黑发,对李清河低吼道:“他们这么做简直是当面抽朕脸,朕有点生气了,朕要发飙。在发飙钱,清河,给你一机会,去和你以前老情人说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坦白从宽,回家过年。朕饶他一命,阉了送去菩提寺,说不定未来还会出一四大皆空的高僧大德,为我大唐再添一极品神棍。”

老情人?

这三个字着实刺激到了已贵为皇妃的李清河了。

旁边的李义府小人一个,想到了岔处,以为陛下猜疑清河和候弦高曾经纯洁的“兄妹”关系,眼前发花,后背一阵冷汗,忍不住娇躯一颤,脑筋飞转,呼吸急促的想着对策,生死存亡就在这一刻啊,李义府自己吓自己。

李清河气不打一处来的瞪了李治一眼,道:“别废话,要太监他就快点,大家都等着回去吃中饭呢。”

“哦!”

李治答应一声,暗暗点头,果然没有看走眼,这妞也是有闷骚宅女特质的,稍稍调教一二,也很幽默嘛。

双手交叉的趴在马下,李治悠闲的回头看着渐渐靠近河岸的候弦高一行人,对着旁边的李义府,看似不经意的道:“那个渔夫网撒好了没有,鱼都快溜了,朕等的有点急了。”

李清河心头一震。

李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李义府无声的笑了笑,眯起的眼睛,连一条缝都看不见,更不必说眼珠子了,嘴角轻轻勾起难得得意的道:“陛下要钱大人注意那个吕清,钱大人就派家奴吊着他,这个吕清似乎真的长大了,和当初的莽撞判若两人,一路跟到浔阳江畔已经找到候弦高一行人了,可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这小朋友也忍着住,一直忍到现在没有动手。35zww.com就在刚才钱大人家奴禀报,这个小朋友有事求见钱大人,说他有办法对付叛逆。呵呵,他爷爷‘女诸葛’吕沁,当年救济过钱大人,昔年常与其往来,就见了一面,听了他满盘的计划,绝对是神来之笔,就央托臣来大胆建议陛下先放了他们再说,以免伤了两位小皇子,哦,还有两位皇妃。”

李治还是有点忐忑,又问道:“神来之笔?”

李义府轻描淡写道:“还行,钱大人已经亲自出马了,不过那注意和老夫昔年灵光一现还是有不知一筹差距的。”

旁边的李清河悄悄吐了吐舌头,斜眼鄙视的偷看了自吹自擂的老爹。

李治板着脸道:“出事了你负责,收拾行李,会加卖红薯。”

李义府苦笑了一声,随即轻声提醒道:“只要陛下别忘了您的杀手锏,关键时刻……”

李治和李义府默契对视一眼,这对君臣之间似乎有一种难得默契产生了,模范翁婿啊,像极了一对狐朋狗友。

李治自己感觉是有点罪恶的。

还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局面就要急转而下,神来之笔也好,杀手锏也罢,通通不过是手段,最终结果如何只有天知道,也许真的如张要离所说,自己其实是个坏人,拿亲人的生命游戏,不过此刻连李治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来时精神萎靡,就跟刚从精尽人亡的鬼门关被拉回来一样,可此时,状态奇佳。

啊,畸形而又变态的快感。

在红衣如潮的锦衣卫人海中,一个身高伟岸的男人,半蹲着隐匿着,男人手里持着一把巨型的牛角弓,粗狂张扬,这把弓在翠华山上初扬威,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归海一刀藏在暗处。他安静的蹲着,闭着眼睛,呼吸平缓,不见胸起胸伏,只是腹部在一涨一平,那是归海一刀学自袁天罡独到的道家导引术,一种呼吸的法门,爆发时,很伤肺叶器官,可由此爆发的能量也恐怖的令人窒息,尤其是这个叫归海一刀的男人全力以赴下。

旁边的数十名锦衣卫们不动声色的把归海一刀围着,他们面上眸子冷清,看不出特殊的表情眼神,只是握刀的手铁紧,偶尔还需深吸一口气,平静波涛翻滚的心海。

“你们谁来驾船。”领着他们向前走的钱不丰笑意淡淡的问道。

“这不需要你们管。”候弦高冷哼道,他自然认识钱不丰,以前还是同一个战壕里互相窝心斗角的同袍呢。

“当然,这是你们的自由,不过,陛下要臣问一下,何时交人?”老朋友啦,钱不丰自然知道这个成功却始终不成熟的“小金陵王”,果然,不成熟的终归长久不了,钱不丰一点也不在乎的仇视,毕竟叛徒可是比逃兵还可恶的。

“当我认为安全合适的时候,钱掌柜,你好自为之。”张要离冷静的道。

“第一,不要叫我钱掌柜,叫我钱大人,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自始至终我钱某人都是被逼着在吴王那艘破船上掌舵的,我有自己的抱负,况且陛下乃先皇所封名正言顺的太子,大唐正统,说到你不过是做了一件弃暗投明该做的事;第二;你们的解释不可能让你们上船,我也交不了差,你知道我年纪不小了,又没有子嗣可以继承事业,一生的抱负现在可全指望着陛下,所以我不能办砸一件事。所以,换一个更妥帖实际点的吧,怎样确保你们交人?”

张要离皱眉,望向候弦高。

候弦高脸色有点难看,生硬的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至于孟山,自动被忽略了。

“那你说怎么交人。”张要离阴沉道,这个人连主公都忌惮三分,天大的狐狸一个,要不是只是一个商人,世间有几个人能降得住这头狡狈。

钱不丰微微一笑,一切尽在意料之中。

他还是对这群小家伙的窘态感到有趣的,终究好稚嫩了点,如果今天换成长安那边的几位国公爷,无论是长孙无忌、萧禹、房玄龄、已经死去的杜如晦这群文臣,还是状似莽撞的程知节、尉迟敬德、秦琼这群武将,他们这群从隋末走过来老辈人物,那是死也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的手里,更别说敌人,想想都好笑,这群小家伙还一副征询理所当然的样子。

钱不丰皱眉认真思绪犹豫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一脸好心道:“我有个家奴,以前当过渔夫。掌舵过官船,驾船一流,不过……”

“有话快说。”候弦高皱眉看了看远处虎视眈眈的锦衣卫们,心中不安更甚,没好气的呵斥道。

“不想听就算了,老夫还懒得说了。”钱不丰猛地扯下脸来,不高兴了,“你们这些人中,就没一个会驾船?自己想办法。”

“咳咳…”张要离咳嗽了两声,拉下脸讨好道:“候兄也是召集了,看在以前我们也曾合作过,钱大人还是给想个办法吧。”

“嗯!”钱不丰昂起头,倨傲的答应一声,一副真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大人的模样。

低下头,张要离和候弦高暗暗松口气,要不是这么一试,他们还真有点不太敢相信这个“小白圭”。

“倨傲”昂着头的钱不丰,嘴角不为人注意的闪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清明,不见一分自大。

一老两小的心理战,验证了一句老话,姜还是老的辣。

年轻人,谦虚点。

“我家那家仆因为是个渔夫,脱不了原来的习性,外面总披着一个破渔网,要不是这厮总能在隆冬时节从黄河里抓住一些罕见的三尺大鲤鱼,让老夫实在不舍,早叫他滚蛋了,一身臭鱼味,自己想想,要不要他驾船,不要就算了,我是真不想担这一干系。”钱不丰不敢不愿道。

“这和我们交人有关吗?”张要离问道最关键的问题。

“当然。”钱不丰理所当然的回道,微带自豪的道:“你是不知道啊,我这家奴,人虽差点,可老夫昔年于他家有大恩,他的命早已是我的。待会我就对他说,等你们到了扬子河,顺流而下脱了锦衣卫战船的拦截,就必须毫发无损的释放两位皇妃,否则,人在水中央,驾船的人自刎,想必你们很快就又被追上,到时可就没有第二个筹码了。”

“我怎么相信,即使我们放了,你还会叫家奴自刎?”候弦高阴阴的问道。

“行啊,那你们只放竺姑娘一人,把武姑娘留下,等你们认为安全再放,如何?”钱不丰笑道。

期期艾艾的武顺猛地抬头,恶狠狠的看着钱不丰,河东狮吼的叫道:“你个老匹夫,凭啥歧视本大姐,我是没有竺妹妹漂亮,可是你左看看右看看,也是一美人,凭啥把我留下做人质。”

钱不丰耸耸肩道:“这你要问陛下了,陛下说竺姑娘身怀两子,哪能做人质,你武大姐风骚无边了,福运满满,谁也破不了你的防御,伤不了你。”

“其实我也有身孕了啊。”武顺一激动,说漏嘴了。

霎那间,候弦高和张要离猛地转过身来盯着路上一直沉默的武顺,目光灼灼,他们的一下子大了好几倍。

“哈哈哈……”一阵绝不心虚的狂笑,钱不丰无奈道:“武姑娘为了不当人质,编瞎话真是张口就来,钱某佩服。不过,候弦高、要离,陛下是不会再多做其他让步,真也好假也好,你们自己判断。”

张要离、候弦高死死的检视着武顺,果然,武顺一脸“窘相”,“谎言”被拆穿,讪讪的朝两人尴尬笑笑。

“女人每一个好东西。”候弦高恼羞成怒。

“相信女人那张嘴,还不如相信世上有鬼。”张要离失望的臭骂武顺。

武大姐鼓着嘴,狠狠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臭骂回道:“滚!”

两人的注意力移开了,武顺抿了抿嘴唇,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杀千刀的,大姐做的够对得起你了吧。

竺寒暄上前握住武顺的手,歉意的笑笑,泪眼朦胧。

武顺笑了笑,自信的挺起了胸。

“甚么?你把武姑娘留下来了,皇后娘娘会跟你拼了的。”李清河不敢置信的低声叫了起来。

“怎么说话呢。”李治瞪了李清河一眼,“朕知道,不过你们不了解武顺,她可从来不是一弱女子,水里就是她的天下,丽娘小时候游泳那么厉害就是跟着她大姐学的,小时候朕在利州府里后院的荷塘留没少吃过苦头,再说,你忘了我那几条狗了?”

“嗯?”李清河吃惊的捂住嘴。

“他们已经在秦淮河转扬子江的处等了,遥想昔年,朕差点淹死,多亏四位狗哥哥舍身相救啊。”李治有点害羞的唏嘘起来。

“你确定他们能救得了,当然。”

“那你的杀手锏呢。”

“一刀呗。”

“嗯?”

“这事其实是很复杂的,这样跟你说吧,一刀在他们上船的霎那闪电击杀张要离,这个时候剩下的人能怎么办?”

“认了。”李清河恍然大悟,她可是深深的了解船上另外一个人的性格的,候弦高,贪生怕死的要命。

“不错,候弦高太贪生怕死,人质还在手,朕也没有继续下杀手的打算,那种情况,求生的**之下,他只有认了,然后更加更加的小心。朕到时再让锦衣卫战船衔尾吊上,让他的神经彻底绷紧,让他把所有注意力时时刻刻的放在防范四周的暗箭,到时……”

“到时他就忽略了来自最亲近人的威胁,那个渔夫。”

“你很聪明嘛。”李治笑道。

摇摇头,李清河深深的看着李治,淡淡的道:“非是我聪明,而是想出这个计划的人太阴毒了。”

“你是说那个渔夫太阴毒还是说朕?这计划朕可没本事一个人诹出来,不丰、义府可都出了不少力,我们在来的路上,用半柱香的功夫,君臣联手制定了这个简单可行性极高的计划,不过说到底还是在那个叫吕清原有的‘渔网’上,我们君臣三人修充了一些不足而已。非原创。那个吕清真傻,竟打着驶到江心便和他们同归于尽,这不是胡闹嘛,朕妻儿还在上面呢。”李治摇头不赞成了。

“你真的不是一个好人,难怪你能成为皇帝,这么阴狠的东西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李清河岔开,意味深长的“赞”道。

“正解!”李治似真似假的笑道,转过头声音低沉的对李义府缓缓说道:“一切切记,小心再小心。。”

“喏!不过陛下,”李义府问出自己最后一个疑感:“陛下为甚么那么肯定候弦高会答应第一个放竺姑娘,毕竟从表面上看,她怀有皇子,价值更大?这是计划最重要的一个漏洞。”

“呵呵,”李治轻飘飘一笑:“想必,他自己也在扪心自问这个问题,他为甚么会同意呢。”李治沉声说着李义府无法理解的话:“这天底下,也许只有朕一个人了解他,明白他为甚么会这么做。”

“义府,要打起精神了,吴王已经卷了进来,他的结局已经定下来了,可大局却没有。江南的烽火从今天开始才刚刚点起,秦淮江的水还是清的,离染红它还早着呢,你是金陵刺史,以后有你忙的了,做好了,让你进内阁。”

李义府心中一喜又一慌:“陛下,你,你甚么意思?”

“没甚么,只不过罪魁祸首快要英勇就义了,总要还有写一些帮凶吧,例如七十万叛乱不断的僚人啊?七大世家啊?景教啊?拜火啊?栽赃陷害几个。呵呵,其实你放心,朕不过是想实施一套相对于以往比较特别的‘军制’,然后也让七大世界有机会尝试一下‘推恩令’的滋味。不过,可以预料的是,这中间必然会跳出一些人,跟朕做对。

与其那时让他们纠结在一起,势力庞大,不如乘这个机会,先削弱一部分,杀一些必须杀的人,震慑一些心已经乱了的家伙。

有些人啊,太保守了,只知道‘家’,不知‘国’,呵呵,他们和朕处于两个世界,死了也好。总之,这潭水越深越混乱,对我们就越有利,义府,你说呢?”李治笑眯眯的道。

李义府抬起头来,看着李治的眼睛,忠诚诚恳的道:“国家国家,先有国后有家,臣谢过陛下教诲,臣一贯以国为天,家为地。”

坐在马上,李治拍了拍他名义上实质上都应该叫声岳父、泰山大人的中年男人的肩膀,如同拍一个小孩子一样。

“义府啊,你做忠臣可比做奸臣有前途,好好跟着朕,有你甜头吃。不错不错。”李治温醇的笑了笑,干净的脸上满是阳光。

“臣誓死效忠陛下。”李义府如此道,只是看不见的背,也不知是寒风,还是出了汗水,冷飕飕的。

可心里难懂啊也有汗水,也有寒风,为甚么也跟着直打哆嗦?

隐约间,李义府似乎看见了,风在呼啸,从此真的要杀声震天下了。

不过李义府还是把握住了一个词汇军制。

李清河再抬头看那个坐在马上的背影,她张张嘴想说些甚么,却说不出口,猛然间,她有点不认识这个人,她实在不能把此刻坐在马上的大唐皇帝,和那个躲在鱼玄机窗前听墙角摔下大梁的年青人联系在一起,这才是大唐的皇帝,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吗?

那以前的呢?

到底他是甚么样的人,在李清河的眼中,李治的背影越发的高大,也越发的模糊遥远,遥远到哪怕看着都觉得遥远。

再好好想想。

新军制、应付各大世家、处理黑名单上的官员、三哥吴王、竺寒暄,接下来就是恢复因假钱造成巨大损失的江南经济,然后借着归海一刀武林大会控制各大宗教,再然后是对东瀛开战,再再然后是未来皇子教育的问题,再想想,还有甚么没有处理的,好乱啊,得赶紧想出计划,各步骤也要想通透了,哦,萨罗珊波斯,留在长安的那个波斯王子。

还有薛仁贵、许敬宗、娄师德在高原上练的七十万骑兵,不知练成了没有,耗费的军费越来越沉重了,得赶快让他们上战场去给朕抢,除了这些,还有甚么,再想想,再好好想想,可不能漏了,唉,真的太乱了,要是媚娘、青衣在就好多了……

怅然的吸了一口气,李治缓缓闭上了眼睛,满是别人体会不了的疲惫。ro

第六十八章 《会挽雕弓如满月,归海一刀》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六十八章 《会挽雕弓如满月,归海一刀》

第六十八章 《会挽雕弓如满月,归海一刀》

吕清身上古古怪怪的披着一条破碎的渔网,很安静的垂着头,蹒跚着像是喝醉了酒的流浪汉,晃荡摇摆着循着一个锦衣卫半拉半扶,到了钱不丰、候弦高、张要离眼前,他挑着眉毛,静静的发呆着,偶尔打一个没精打采的哈切,任谁看也是一武力值为零,威胁性负值的废物。#本章节随风手打 78.#(

也许是曾经经历过一些坎坷吧,这个叫“吕清”的年轻人脸上全是刀疤,一块一块,纵横交错,也不知是真是假,看不个人样了。

那暗紫色的刀疤蜿蜒盘桓的跟一条条攀上脸的蚯蚓恶心,如此长相,即使是不以长相论英雄的男人,也算凄凉,这已经丑到一种不需要再升华的境界了。

候弦高和张要离有点明白这个古怪年轻人为何如此淡定,默不作声了。

候弦高皱了皱眉,眼前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摇摇头,自己以前一日要见太多太多人,说日理万机也不足为虚,他一个渔夫,岂能见我一面。

钱不丰眯了眯眼睛,看着疑惑的候弦高,呵呵一笑。

奇怪的上下打量这个神色懒散的青年,武顺肯定自己以前一定在哪里见过,她有信心,这种“相逢曾相识”的感觉,他从没有错过,至于竺寒暄,看了来人一眼,奇奇怪怪的,就没了兴趣,移开了目光,一脸温柔的抚摸自己的圆滚滚肚子,想着小心思。

钱不丰清淡的声音缓缓升起,对一旁领着吕清过来的锦衣卫道:“来之前该说的都对他说了吧。”

那锦衣卫连忙起身应喏。随后犹豫一下,低眉垂首的恭敬说道:“卑职说了,可是看他这个样子,跟个烂醉鬼似得,也不知道听没听的进去。”说完尴尬的朝钱不丰笑了笑。

“你说了几遍?”

锦衣卫一愣,连忙答道:“回大人的话,三遍。”

点点头,钱不丰让没有理会这个锦衣卫,只是盯着旁边的吕清,和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抬起头来。”

“唰”的一声,一道鞭影突然而至,一下子狠狠的抽在吕清的身上。吕清浑身一震,顿时扬起头来,向鞭子的来处望去。

“你干什么?”钱不丰眉梢一挑,侧头沉声说道。

旁边的锦衣卫顿时有些哆嗦,连忙解释道:“小的,小的见这区区家奴竟大胆,大胆不回大人您的话…”

“你叫甚么名字?”钱不丰冷冷的道。

“他叫李之远,是李义府的家臣,新编入锦衣卫里。”懒散的声音突然响起,虽然不以为然,但却透着一丝无法忽视的平和和冷静。候弦高和张要离都奇怪的转过头来,没想到这个时候会出这档子事,这个脏汉还挺有脾气。

那个李之远顿时瞠目结舌,磕磕巴巴的,“你,你说什么?”

吕清的脸上黝黑黝黑的,满满的全是油污,深深嗅一口,好家伙,一股鸡屁股混着劣质烧酒的味道,配上这幅尊严,让有些许洁癖的候弦高有点大海的冲动。她

吕清不以为然的重复道:“我刚刚听别人叫你李之远,你是李义府的家臣,地位还不低,这是你的名字,没错吧。”肯定的语气。

李之远缓缓皱起眉来:“对,怎么了?”

“没什么,”吕清摇了摇头,伸出一只乌黑的脏手,满是老茧,这一点,张要离看的分外仔细,心又放下了一份,继续看戏。

吕清轻轻的捂上刚刚挨了鞭子的手臂,对钱不丰说道:“老主人,这趟要是一去不复回,死之前是不是把这个李之远拖下去抽个半死也好给小人壮行。”

李之远暗怒,面上笑容盎然。

钱不丰一副为难,没有说话。

刚想说话,一旁的候弦高却当先笑了起来,他二十三五岁的样子,身姿挺拔,潇洒磊落,一身月白长袍,祥云锦绣,雍容华贵又不显张扬,贼帅贼帅的哥哥,可惜帅的没什么用。他上下打量着吕清,最后笑着说道:“可不可以告诉你的名字,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吕清正大光明看了候弦高两眼,眼神清澈,随即摇了摇头,声音仍旧带着几分懒散,但是眼神却极尽郑重,看起来有些滑稽:“等我死之前再告诉你,很快了,不是吗?”

候弦高闻言眼睛顿时弯了起来,他回头对钱不丰笑着说道:“你家这个死士不错,挺合我的胃口,脾气倔强,像我,呵呵,放在以前,说不定能成为我的管家,钱大人不妨答应他,这个李甚么远的,打了也就打了,没甚么了不得的。”

钱不丰斜着眼睛看了吕清一眼,点头答应,挥挥手道:“拖下去,抽五十鞭给壮士践行。”

“干脆杀了得了。”张要离不合时宜的插上一句,笑容玩味。

“张要离,你过分了。”钱不丰直起身子,明显很不快。

“戏言而已,莫生气啊,老朋友。”张要离耸了耸肩,没再追问,这一句无理要求,其实有他的深意的。

吕清满意的点了点头,朝钱不丰温和一笑,就独自先向船上走去了,脚步也端正起来不再歪斜,有几分靠谱了。李之远面色难看的被带下去,半晌的功夫,传来李之远不高不低的叫声,鞭鞭入肉,一切都没有问题,这下,张要离又松了两分小心。

“告辞!”候弦高拱手告别,哈哈大笑着。

“后会无期!”钱不丰扭过头懒得搭理,候弦高难得大度的耸耸肩不去在意,损失几万人,这厮倒像是个赢家,一脸得意的退后率先登上了船。

扭过头仰首望天的钱不丰心中一松,以自己都隐约听不见的声音喃喃玩味道:“小金陵王,钱某说的可不是戏言,这次,真的要后会无期了。”

那一边,张要离将竺寒暄和武顺交给两个护卫,吩咐了几句,冷冷的看了钱不丰一眼,面对着钱不丰,倒退着转身离去,虽然手上的匕首还在,也还时刻威胁着竺寒暄武顺的性命,可神色不可避免的有了一丝放松,随着登船的人越来越多,这份放松越来越大。

令钱不丰感到有趣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了。

好像吃了酒,张要离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动作“失误”,不是脚“歪”了一下,就是身子倒退有点“跌倒”的趋势,即使到了这个,还屡次三番的试探有没有埋伏,这个张要离比之那个所谓小金陵王要小心谨慎的太多太多,可惜,自己也不是吃素的,钱不丰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好笑的看着张要离自虐一样的试探。

冷风如刀,游戏开始了。

——————————

浑厚而凝重,李清河不知何时突然被这种气氛从凝望中惊醒。再回头去看李治和父亲李义府时,瞳孔猛地紧缩了一下。

蓄势而发!

李治早已经在不为人注意的时候坐直了身体,他咬紧了牙关,他绷紧了双腿,他的身子可以看见的颤抖,他的眼睛凶狠的比狼狈还要恐怖,他的两只手也捏的缰绳咯咯作响,他整个人就像那隐在暗处的牛角弓一样,绷得铁紧。

而李义府呢,这厮根本就是闭着眼睛的,没有如李治那般夸张,可李清河知道,这不是父亲镇定自若的表现,反而是父亲真正赶到恐惧的时刻,以前他也有过,那时,他躲在母亲杨氏的怀里,也是如此闭着眼睛,半天也不乏一句话,

翁婿两人,如出一辙。

对岸,一个人一个人逐渐上船了,不过张要离不在此列,他是一个刺客,后天生死的历练让他有一种错觉,总感觉有一种巨大而又熟悉的威胁在暗中蠢蠢欲动,似乎就要在自己露出后背、侧身,任何一个无法弥补的漏洞时,绝杀而出。

所以在钱不丰和吕清对话中,张要离在仔细观察,他一直在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自然看不出真假,但张要离跟在李恪身边,学会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度。

他在观察,观察钱不丰、李之远、吕清三人的行为有没有超过一个“度”,如果钱不丰听了自己的建议咬牙杀了那个叫李之远的锦衣卫,这就超出了一个正常范围的度。

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么一切想法和计划又得重新推到再谋划了,尽管这很麻烦,可命只有一条,他不得不珍重。

而事实是,一切正常。不过,你不觉得这本身就…很不正常。

张要离便是如此作想的,他做出一连串失误的动作,一番试探,便是为此,可结果让他半喜半忧,还是风平浪静,对面静立如海的数万锦衣卫跟死人一样没有半点举动,这一下,张要离的信心,不可抑止的有了一点动摇。

张要离身躯微弓,手上匕首横在面前,小步小步的退去,眼神如狼,在他的身边有两个护卫,那是关键时刻最后的挡箭牌,太多了反而没用,两人正好,这是他一生最危险的时候了,张要离突然觉得刘邦能赴鸿门宴,光这份胆气天下少有了,以前怎么没发现那孙子如此伟男呢。

这是自己一生最紧张的时刻了,归海一刀如此想。

手上巨大的牛角弓早已搭上了三只箭,透过缝隙他能大概看清对岸,这算是他和张要离第二次交手了,上一次看似平手,可竺寒暄被救走,其实是自己输了,那么,这一次呢?陛下和钱大人、李大人的计划的关键就是自己那一箭了,呼呼呼……

归海一刀心肝都颤了起来,他怕了,他的眼不曾眨一下,每次在张要离做出假动作时,绷紧的神经都会挑逗着他,跳起来,一箭射死他,你就可以结束这个煎熬了,跳起来。但是,又是但是,心底不断盘桓的念头清楚明白的告诉归海一刀,看准了,那是假动作,他在骗你,你,归海一刀,只有一个机会,错过了,这辈子你也赢不回来了,最重要的是,你会坏了大事的。

蹲下来的归海一刀,在这一刻,呼吸极其古怪。每一次呼吸都能听见若有若无的粗粗呼吸声,可大冷天的,竟看不见从嘴里呼出白气,倒像是声音从血管里颤抖出来,连为归海一刀遮蔽的十多名锦衣卫,虽说看不见,也感受到身后传来一阵极其摄人的感觉,如同自己背后正蹲着一头,一头——

快窒息的凶兽!

凶而野!

汗毛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炸起来,深深的打了一个哆嗦,面上却要和其他锦衣卫一样越发的深沉凝重。

生活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今天,秦淮河畔就真实的上演了一处结结实实的历史大戏,参演的上到皇帝,下到刺客,应有尽有,红尘之奇,便在于此了。

还有三步了,张要离就要登船了。归海一刀身子压得越发低了,人海中特意流出的光线并不通彻,手中玄黄色的牛角弓倒格外坚硬冰冷,两步了。

关注张要离的可不仅是归海一刀,还有李治,不知何时,他已经捂住自己的心脏了,喘着气对旁边的李清河道:“清河,不要…不要眨眼?呼呼呼……”说着自己倒先喘上了。

李清河两只小拳头捏的铁紧,皱着眉撑着眼皮,真的打算一直挺着不眨眼,可爱的让人忍不住使劲在嫩嫩的脸蛋上“啪唧”一口。

张要离顿住了,顿住的不仅有他的脚步,还连带着李治和归海一刀的心。

好似明白了甚么的张要离突然转头对目瞪口呆的李治笑了笑,高喊道:“李稚奴,你的贴身侍卫归海一刀呢?好久没见到,他人呢,叫他出来吧,不打不相识嘛。”

完了!

李清河清楚的看到李治脸色转瞬铁青起来,阴沉着不发一语。

良久,李治一咬牙,正准备让归海一刀出来。

突然,一个叫声突然爆喝,局势再一次急转而下。

[“鸿翎捷报,长沙城破,吴王李恪战死长沙,满门老少,自刎而亡!”一声像极了钱不丰的急促男中音,在锦衣卫人海中突兀的炸起,一下子震碎了某些人的心神。

“放你娘的狗……”

张要离被这一句话惊得头皮发麻,循着声音跳脚就要大骂起来,而就在张要离这本能反应的瞬间。

归海一刀,动了。

————————

“砰!”

一米多长,粗壮的一般小孩子都抱不过来的两条又长又粗的大长腿在张要离失态的一瞬间,爆发出了归海一刀从未有过的巨大力量。

脚下的青石被整整阵裂了六块。

如同从远古年间溯着时间长河走过来的神邸,归海一刀像是一颗从人海中冉冉升起的太阳,妖孽一样跃起来了。

在之前,从不知道人可以跳那么高,像是飞人一般,归海一刀直直跳起了两米的高度。

带着一股似乎压抑了十辈子的郁气,归海一刀狂吼了出来,吼得脖子、脸、眼珠子全都火红一片,一头扎的随意的头发散在空中,被风拉扯到后脑,整个人狂野的似乎根本就不该在人间出现。

天神一样的武夫。

在所有人眼里,跃上两米高半空的归海一刀,两米来长魁梧的身子做了一个突破所有人想象的不可思议之极的极限动作。

魁梧的身子弯成了一个弯弯的月亮,粗壮的手臂筋肉暴突,把衣服实打实的撕裂撑破了,手上那张巨型牛角弓,会挽雕弓如满月。

牛角弓被张扬开来的双臂拉扯到最大,弓弦到了快要崩断的临界点,肆意张扬着的是一种妖孽而又变态的力量,诉说的是一个个人的辉煌。

目瞪口呆。

这一刻,不仅是万千锦衣卫,连李治也有膜拜归海一刀的念头了,这不是地位权力的低头,而是对人类极限武力的一次瞻仰。

那把巨型牛角弓可是按着薛仁贵的“破军”弓做的,十石强弓,正常人想要拉起,不要怀疑,手指铁定得断,而要拉成这个恐怖幅度,已经不是臂力能够支持的,连薛仁贵也会头皮发麻的。

归海一刀这次真的是伤人先伤己了,这种激发他极限的举动,对心肺器官的负担,远超出一般人的想象。

潜力开发的越大,生命力就越枯竭。

这一刻的归海一刀,让李治想起了一首歌:“哥只是个传说。”

大风起兮云飞扬!

天地似乎也要见证这一盛事,这一瞬间,风极其凑巧的凌厉了起来。

一身潦黑冰冷的巨型铁甲,眉眼早无昔日的憨厚温和,此刻的归海一刀平,好似一尊乱世战火中的杀神,周身乌黑都是被血浸染而成。四指并拢,拇指扣紧,摸箭,搭弓,弯弩,命运的绳索在这一刻回旋倒转,天上的乌云翻滚着,这一次,雪花在这一刻飞舞着,飘零下来。

张要离还没有说出最后一个字,眼角就突然出现那个从锦衣卫人海里跳起的身影,他没有看清跳起的人是谁,可脑海里那一个弹指闪现出的魁梧人影就隐约告诉了他,归海一刀,除此之外,别无他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惊物惊天下。

“死!”

轰然间大吼中,归海一刀松开了握箭的手指!

黑色的弩箭带着一丝不可查的寒光,嗖然离弦,向着那河岸那矫健的身体,猛然而去,千万双眼睛霎时间全都凝固其上,在正午昏黄阳光的光晕之下,铁箭寒光,向着张要离的胸膛而去。

张要离没有反应的机会,他只能用生死间历练出的危机感,侧了侧身子,然后就觉得背心一痛,胃里突然一阵滚烫,像是有猩红的血液涌进了胃里,涌进了喉咙间,甜甜的。不用去想,只是用耳朵用本能去听去感受,张要离知道自己中箭了,他觉得这次铁定要完蛋了。

“射。射,射……乘这个机会,一刀,射死他……”反应过来的李治,跟疯了一样,从马上跌了下来,然后狼狈的爬起来,又疯了一样的大叫。

千钧系于此一发,莫过于此。

“嗷啊……”

刚刚升上最高点的归海一刀又一只箭瞬间搭上,在李治癫狂的吼声中,弯弓搭箭,第二次雕弓如满月。

第二箭,带着烈烈北风,卷着天空刚刚飘下来的雪花,破空而出,带着震慑心魂的弦音,惊艳爆射。

“噗!”

这一次,张要离做了防御,他把身边的护卫拉到了身前,不知是不是常做这种事,其动作可谓迅猛绝伦似闪电。

可第二支箭还是急速的透过前面两个护卫的腹部,干净利落的射透了张要离的肚皮,然后射进秦淮河,被一江白浪翻滚着湮没。

厚厚的衣料和大片热血在第二箭将要落水后才迟滞着喷出,喷的老高老高了。

“射,射死他们……”

仅仅不到两三句话,李治的嗓子就沙哑了,他是嘶哑着声音,张大嘴单膝跪在地上带着笑意喊出这句话的。

旁边的李清河努力的搀扶着陷入癫狂中的李治。

“最后一箭,与尔同销万古愁。”

在归海一刀怅然高啸声中,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的张要离,眼角就隐约见到另一只箭转瞬而来,他的瞳孔猛地缩了起来。

——————

连珠箭!

归海一刀少有示人的绝技,只有那些在西北战场上和归海一刀并肩作战的人才知道,早已不再陌生。昔年归海一刀,凭着这首连珠箭杀了太多太多的吐蕃将领,救了李治太多太多次,这是归海一刀的杀手锏。

一连三箭,铁箭直向要害,前两箭张要离躲过了要害,这一次,他依然不死心,身躯如月,轮圆臂弯,把匕首掷去,雪亮的刀锋如同自亮的电闪,雷霆般轰然还击,可是归海一刀人生巅峰的一击已经堪称变态了,匕首在长箭上,一触间被震开,没有一点减速的又一次穿透了三人。

这一次,张要离终于不负众望的虎躯一震再震,然后再没有躲闪反击的动作了。

短促的惊呼声在身后不远处响起,可是前面的人再没有一丝回应,哪两个倒霉蛋,和躲在两人身后的张要离,眉心处有一个不断涌出红白脑浆的圆孔,圆孔中哗哗的在流出液体,如同自来水一般,源源不绝。

天地似乎一时间安静的无声了,惊心动魄的三箭后,所有人都安静的不说话了。

数万锦衣卫,密密麻麻的看着对岸三人额头上红白脑浆蜿蜒顺着身体而下,留下斜斜的红白纹路,一直流到地上,鞋上,猩红滚烫的像是直接烙印在心里,这辈子想忘记都不可能。

“砰!”

人已死,可三人的尸体还令人叹为观止的爆出了一股大大的血花,接着血花爆出的物理反作用力,强忍着没倒下去的三人,彻底仰面而倒。

船上的护卫们目嗤欲裂的冲上前去,反应过来的候弦高却没有去阻止,而是第一时间用刀架住了他“最爱”女人竺寒暄的脖子。

一如李治、钱不丰、李义府三人所料,贪生怕死的他,在这一刻已经不配叫小金陵王,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被吓破了胆的男人,那哆嗦的双腿便是明证。

冲上岸的护卫围在张要离的四周,个个眼睛通红,都是大男人,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稀里哗啦的。

他们是死士,张要离是他们的头领,也是他们的大哥,他们的命是他的,跪在张要离的身前,这群对任何人都不假善色的三十四名死士滚滚热泪,洒落而下。

上一次,在菩提寺,死了三十六名兄弟,这一次,又死了两个,七十二地煞只剩他们三十四个了,年轻的死士猛的回过头来,满眼都是疯狂的愤恨和暴怒,遥遥的看向大雪中那人海一样看不见尽头的锦衣卫。

他们的生命本就是扭曲的,如今大哥也死了,彻底不完整了,他们活着再没有一点理由,那就死在冲锋的路上吧,不愧大哥一路教导。

于是,捡起长刀,这三十三名死士孤独的冲锋在必死之路上。

李治站起来,重新坐在马背上,身侧是两千名级别最高的飞鱼服锦衣卫,其中包括十二名紫衣锦衣卫指挥使。

李治就是这样冷着脸看着三十三名残存的死士,冲向锦衣卫大阵,于他们来说,终归是要死的,这样的死法,更像个男人。

不知何时,刚才被拉下去抽了五十鞭子的李之远被沈忠亲自扶着,走出人海。

“刺天弩,送他们上路吧。”

李之远被结结实实抽了五十鞭,换来他这次“苦肉计”的薪酬,一次刺天弩阵的指挥。

“锦衣卫刺天弩阵第九阵第二小阵,上弦,预备,射!”

黑色的弩箭带着天空中飞落而下的雪花,像一团乌云把这最后三十三个死士包裹住了。

三十三朵血,瞬间绽放开来,跃上了三尺青天。

凄美的像要醒过来的梦。

计划进展一切顺利。

!~!

第六十九章《大哉赋》引起的“太监”

第六十九章《大哉赋》引起的“太监”

“咳咳咳……”

三箭过后,归海一刀从空中坠落了下来,紧绷的眉悄然松了开来,然却沉着脸却不说一句话,代之的是使劲的一连串咳嗽,在剧烈难以抑制的咳嗽声中,那古铜色刀削刚毅的国字脸也微微酡红,微醉的模样。看样子,他是伤了心肺,所幸将养些时日总会好的。

李治让人扶着他下去歇息,周围的躁动又平息了下来,每个人看此时竟需要人来搀扶的归海一刀,心中震撼的难以言表,跟看另外一个世界蹦达出来的非人类一样,不觉间透着点瞻仰的意思。

张要离被袭杀,按说这个时候,候弦高是应该跳出来说些大义凛然的叱责之词的,可这厮却把一把银光闪闪极好看的匕首搭在他“最爱”女人竺寒暄的脖子间,身子也龟缩在女人身后,连眼睛都不露出来,缩头乌龟的熊模样,是甭指望他能做出些让人另眼相看的举动。

隐约间,竺寒暄脖子上已经隐隐露出一丝血色的红线,这家伙智商也不低,用最简单的动作表明了他的心意。

“你们走吧。”李治挥挥手。

候弦高没动,他再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杀千刀的混蛋了,他真敢当真如此多人食言而肥,这家伙是宁做枭雄不做明君啊,岸上周身鲜血,胸前创口可怕狰狞的张要离深深的告诉候弦高一个道理,一个他以前不愿想的道理。

在他面前把骄傲和自持都放下吧,这个李稚奴根本就是个实用主义者,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候弦高的眉梢眼角一片冷峭和张慌,所幸不曾失措,他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悲壮赴死,强压住喉间的那抹快要压不住的惊吼声。

“李治,你还要不要你的妻儿?你给一句实话,要,就不要耍花招;不要,现在就把我二人射死,岂不爽快。你乃大唐皇帝,如此食言而肥,岂不轻贱?他日遗臭万年。”候弦高躲在竺寒暄背后一声声昂扬开来,看似辱骂,实则“好心”的提醒李大帝同学注意影响,你已经有好多好多万彪悍的小弟了,就不能玩点阳谋,别那么耍阴枪,死不瞑目啊。

闻听候弦高之语,李治思前想后,面有”“愧色”,于是道:“为了妻儿的安危,朕竟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惭愧,实在惭愧,“李治一脸娇羞的捂着脸,”快走,你们快走,朕对亲情太看重了,怕待会又忍不住让手下出手了,唉,高处不胜寒,寡人无奈啊。”

李义府跪倒,请罪道:“臣闻之,为人臣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陛下之过乃臣未能尽职之罪,请陛下治臣一个失职之罪,否则臣良心不安呐。”

“李爱卿,这是何故,快快请起。”李治感动的无以复加的赶忙上前扶起李义府,哀道:“朕家小被擒,一时心神慌乱,竟做出出尔反尔的小人举动,实在愧对先祖,待朕回长安,必到昭陵长跪三日不起,以赎其责。”

这个时候,钱不丰不知从哪个角落蹦达出来,老夫子高声“佩服”道。

“物有所不足,人有所不明。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陛下能幡然悔悟,重信义、守名节,高祖、太宗英灵在上,也会欣慰的。将士们,扪心自问:若是尔等之妻儿失陷于敌手,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从自己眼皮低下逃走,而无能为力,心中想必也是泪血洒鞭,怨气冲天,今日所为,怕是较之陛下犹有过之,此乃人之天伦之道,纵使再食言万万次,岂有非议之处?

然,今日陛下听馋而美,闻谏而仇者亡,从善如流,虚心认错,安能不让我等惭愧?不让我等佩服?不让我等心有戚戚焉?

将士们,有此有情之主,重情之圣上,岂非我等万万年来修的莫大之福气,岂非我等一展抱负,化流四海之际?”

不过,很显然,作为一个弃商从政的典型,钱不丰难得抓到一个颠倒是非黑白的良机,岂能如此作罢!

面色一转,钱不丰一脸圣洁的敬佩瞬间阴沉愤怒起来,变脸如翻书。

“反观那张要离、候弦高为人,卑鄙无耻下流,连十月怀胎的女人都挟持,实非英雄好汉所为,如此人间败类,不神、不圣、不贤、不忠、不肖、不道、不耻之人,必受天殃,天诛地灭也不为过,陛下所为,乃为人间除一害,于国于家功盖天下,煌煌乎,岂非德被天下?”

“微臣钱不丰特献上拙作《大哉赋》以洋陛下圣贤之德。正是:

大哉乎,有治为君!

惟天为大,惟治泽之。

德,足以怀远;

义,足以得众;

才,足以睥古;

明,足以羞天下;

——此真龙天子也。

荡荡乎,臣心有愧焉,身无一技之能以佐此人杰!

巍巍乎,广矣!大矣!万岁矣!”

李治在马上咽了一口吐沫,全身鸡皮疙瘩乱抖一地的。眨眨眼,面上自然还是一脸惭愧,可心里真不知该说些甚么。

好吧,他承认刚才和李义府商量好了在唱双簧,学术一点说法叫政治作秀,好得一个从善如流,知错改错善莫大焉的名头,以掩盖自己食言而肥的人生污点。

可事先,自己似乎好像没有跟钱不丰那老狐狸打招呼啊,怎么现在不仅蹦达出来,反倒整出一首听的不太懂的《大哉赋》来,又是广,又是大,又是万岁的,摆明了欺负老子文言文没宗师境界嘛。

另一边,李义府可不这么想,这次真是遇到对手了,李义府已经可以确定了,这个钱不丰以后铁定会成为自己终身的对手,自己也就故意请罪,给陛下卖个好。这厮倒绝,竟转眼颠倒黑白,翻云覆雨,明明就是陛下让归海一刀背后放冷箭,下流卑鄙,可经他这一说,此番背信弃义,倒成了人间正道。

要真的依照诺言轻松放其离去,反倒显得无情了点,拍马屁到这种地步,已经不能叫做人了,得叫做恶棍。

“大哉乎,有治为君!惟天为大,惟治泽之。

德,足以怀远;

义,足以得众;

才,足以睥古;

明,足以羞天下;

——此真龙天子也。

荡荡乎,臣心有愧焉:身无一技之能以佐此旷世人杰!

巍巍乎,广矣,大矣,万岁矣!”

数万锦衣卫大声跟着钱不丰一句一句歌功颂德,你还别说,这话听起来肉麻,可当这么多人一起忽悠你的时候,这听起来,那是美滋滋的,李治脸有点红了,娇羞的坐在马上,矜持的微笑着,本来一句质问,一场政治作秀,就在钱老狐狸的引导下,不经意间竟成了如此局面,实非常人所能想象!

候弦高被气的说不出话,耳边响起的也竟是歌功颂德的声浪,他也就一个人可压不过,只能不断的冷笑,也此冷笑表达对李治、李义府,尤其是无耻大人钱不丰的蔑视,他声音低沉沙哑如地狱恶鬼的在竺寒暄耳边喃喃道:“看见吗,这就是你喜欢的人,甚么样的臣子就有甚么样的君主,你不觉得他们很无耻吗。”

冰冷的声音响在竺寒暄耳边,配上脖子上锋利森冷的寒刃,让竺寒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她不能动,可却能说话,听到候弦高呼吸沉重的挑拨离间,竺寒暄皱起了眉毛,颇为奇怪的反问道:“你真的觉得他无耻?”

“当然,刚才我说的你没听到吗。”候弦高不快道。

“可你真的不觉得他很聪明吗?应变如此灵活,如此机智,臣下出口成章,你不觉得那首《大哉赋》唱的很对吗?”

竺寒暄是如此反问候弦高的,听完后,候弦高静默不语。

他已然看不见李治娇羞的笑,已然看不见那小山一般高的累累伏尸,也已然感受不到耳边阵阵飘过的歌功颂德声,脑海中只闪过一个念头,她脑袋还有没有一点认知能力了,难道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范蠡?

猛然间,候弦高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他本不在乎,只以为是自己耻辱的女人——离水。

这个女人曾经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和自己站在一起,以仇恨的眼睛望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所有女人。若干年后,命运再一次给了她同等的机会,然而她却仍旧是毫无犹豫的站在自己身边,可笑的是,自己竟然一点不珍惜的把她送给了蜀王李悼,临走时,离水依依不舍痛苦的眼神,看在候弦高眼中,差点让他笑喷了,这世上估摸着就没有比她再笨的女人了,在自己身边,她就是个工具,一个泄欲的子.宫,可笑有人竟喜欢做个工具,太好笑了,他曾经顾及蜀王李悼的面子没笑,等回到了卧室后才笑的肚子疼,趴在床上好半天的爬不起来。

可此刻,不知是不是寒风吹的脸皮僵硬,候弦高再也笑不出来了。

风雪依日,物是人非。天地依旧苍茫而辽阔,秦淮河的浪花在风声中也依然澎湃激昂,不知为何,候弦高落泪了,他想起了那张已然睡在李悼床上熟悉的容颜,离水,他想离水,这放在以前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可这一刻,他想她,想她曾经妻子一样爱自己的,想她让自己温暖窝心的爱了。

他想她了,他要见她。

手指弯曲,狠狠的握紧了拳头,指甲掌心血肉之中,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候弦高眼睛重新有了焦点,他不能死,尽管不想承认,可这次他得为离水活着。

眼睛通红的候弦高,低下头看竺寒暄,愤然怒骂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要不是为了抓你,根本不会落此种窘境,今日过后,但凡我还有命在,誓要李治为今日之举付出代价!”

“大言不惭。”竺寒暄不知死活的回了一句,目光淡淡的飘过,语调清冷,骄傲的说道:“稚奴一脚就能踩死你。”

“哼,我等着他比我早死的那一天。开船!”候弦高对蹲在船角老农一样把双手缩在宽大袖子里避寒的吕清吼道,然后,就不再看他了,吕清笑了笑,点点头。

候弦高脑海中万千思绪飞腾,离水的脸,身边竺寒暄的脸,一一闪现,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自己到底爱的哪一个,如果是后者,为甚么在自己软弱的这一刻,满脑子里铺天盖地想的都是离水,席卷而来的炙热的感情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愤怒、痛心、悔恨、心酸,说不清的思绪将候弦高团团包围,蒙住了他的眼睛鼻子、耳朵,他要找到离水,然后把她从蜀王李悼身边抢回来,带她离开,浪迹江湖也好,远走海外也罢,他现在只想和她生个孩子,从此像平凡的一家人一样过日子,也许是疯了,候弦高满脑子都是这种不可理喻的冲动。

离水是我的,一天是我的,一辈子就是我的,是我的。

——————

“陛下?陛下?”李清河的声音在耳边清晰的响起,越发显得迫切。

李治面色羞红,恍过神来,待看到李清河手指指的方向,看到了候弦高摇摇摆摆远去的船,才收敛了笑意。他一把拨出别在腰间的横刀,猛地仰天一指。

高呼声,倏忽而止。

“沈贤,令所有游曳在秦淮河上的战船不得阻拦,所有战船靠岸,所有人在最快的时间登船。”

“喏!”

接令后,沈贤亲自挥动令旗,船随旗动,一时间江面上巡曳的船只,立马有秩序的靠岸,李治第一个策马登船,其他人紧随其后,战意沸腾如滚烫的水。

※※※※※※※※※※※※※※※※※※※※※※※※※※※

一个、两个、百个、千个,当第一艘战船载满人离港后,李治立在船头,身边是刚才激扬文字的钱不丰钱老夫子。

钱不丰安静的站在哪里,李治和李义府一言不发的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钱不丰惊异的看着他两人,呆愣原地,不知如此动作,作何解释。

“陛下,这是?”钱不丰试探的打破沉默,故意无视两人古怪的目光,尴尬的笑了笑。

李治、李义府依然不说话,翁婿俩贼有默契了。

钱不丰有种不祥的预感,问道:“陛下有事可以吩咐微臣的。”

李治终于开口了,很平静道:“你刚才的《大哉赋》作的不错,唱的也挺好,苍茫激越的一塌糊涂,让朕有点想要膜拜自己的冲动,飘飘然都快羽化登仙了。”

钱不丰谦虚的问道:“陛下多赞了,没那么好。拙作拙作而已,至于唱的,这个,臣平时也没多大爱好,就爱吆喝两嗓子,要不,臣给你来首《秋叶梧桐雨》?”

李治摇摇头,继续问道:“不用了,你的歌功颂德势力朕已经领教了,完全可以胜任。”

钱不丰豪气道:“陛下请说,臣一定竭尽全力,誓死效忠陛下。”

李治抬头,摇摇头道:“不需要誓死,只需要牺牲一点点就可以了。”

钱不丰的预感越发的强烈了,他睁大眼睛,一脸无辜,以向李治表明自己的困惑。

李治皱眉道:“一把年纪了,别这么萌行不行,挺不忍告诉你的。义府,这个坏人还是让给你吧,谁叫朕这个女婿比岳父大呢。”

“喏!臣乐意之至。”李义府笑嘻嘻的应道,然后挺直了腰板,带着古怪的神色,吭哧吭哧的叹道:“唉,钱大人啊……不是老李我说你,算了,还是直说吧。你的那首《大哉赋》做的实在不错,陛下呢听的开心,就想啊,让你进宫,也好天天给陛下唱两嗓子,一来呢满足了你的恶趣味,二来呢也造福宫里老老少少;岂不一石二鸟,钱大人,如果不反对的话,我就代您答应了,放心,看在老朋友面子上,老李我一定找最好的师父,一刀下去,干净利落,倍儿爽。”

李义府做了一个急速下切的举动,配上阴狠毒辣的表情,转眼从一个文士,变成一个宫中积年阉割的“李公公”。

话音就在落点的那一个弹指。

钱不丰突然红着眼睛带着哭音道:“陛下,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您忘了《老父今年四十五,芳华正茂》了吗,你……”

“停!”李治挥手打断,耐心解释道:“钱不丰钱大人,你不是说朕德被苍生嘛,你不说朕大哉嘛,这个入宫侍奉朕,可不是忠臣的表现,难道你不是忠臣?”

钱不丰红着眼睛,彻底慌了,发虚道:“不…不是,臣要留待有用之躯,以报效……”

“一样嘛,以后你就在朕身边,朕有事立马可以找你商量,岂不省了太多的琐碎环节?”李治眯着眼睛笑容玩味,一脸认真。

钱不丰腿有点软了。

李治神勒个懒腰,又眺望了远处江面上那一叶孤舟,看了一会儿,估计离约定埋伏地点还有点距离,便悠哉悠哉的转身进船舱休息一会儿去了。失魂落魄的钱不丰呆战在船头,秋风烈烈,秋风凉凉,秋风萧索,我心如秋风啊。心神憔悴的钱不丰苦笑着看着满脸严肃不断摇头的李义府,慢慢的蹒跚向船后走,一步一顿,他这次是真的体会到了伴君如伴虎的味道,前一刻还指点江山,这一刻却要被打进十八层地狱,甚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啊,此刻全抛脑子后面,钱不丰后悔啊,何必招惹这位爷,做一个商人,贱是贱了点单不至于残啊,太监,这简直就是惨不忍睹的代名词,不想一日,小白圭也要沦落到此境。突然,钱不丰回头,他看到李义府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钱不丰空洞的双目立即光彩四射,他是陛下的岳父,如果他能帮着求情,一定能挽回陛下皇命,一定能。

钱不丰走过去想开口,可居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也再没有刚才的意气风发。

倒是李义府先开了口:“到时候一定多讨一个叫桂公公的总管欢心,那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更是陛下的救命恩人。”

钱不丰心一下子空落落,腿彻底有点软,大声骂道:“李义府,我们好歹以前还相交为友,你今日竟幸灾乐祸,你也太……”

李义府好整以暇道:“钱不丰,钱大人,你当真不知道你错在哪里?”

钱不丰似乎被李义府的问题给难住了,下意识的皱紧饿了眉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李义府叹了口气,拍了拍钱不丰的肩膀,指着旁边避风的拐角道:“你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先坐下,我给你详细说说。”

不丰也不是熊人,知道可能有转折,便狐疑的跟着李义府坐在避风的角落,船板上,李义府坐和钱不丰聊开了。

“小白圭小白圭,说到底你毕竟不是白圭,更不曾是吕不韦,这弃商从政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官场中的门门道道你见的多了,也懂得很多,可你既有入阁之青云之志,就应该明白自己未来的对手可能有那些。”李义府正经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恍惚间,钱不丰有点似是而非的明白了些许。

“抛开现在内阁中的长孙无忌、褚遂良、李绩、崔敦礼、许敬宗七人不谈,老辈的还有于志宁、张行成、高季辅、柳奭、宇文节、韩瑗、来济等人,陛下亲自提拔年轻的新锐少壮派,有辛茂将、任雅相、卢承庆、许圉师、上官仪、刘祥道、窦德玄、乐彦玮、孙处约、姜恪、陆敦信、戴至德,除了这些,李敬玄、郝处俊、来恒、薛元超、李义琰、高智周、张大安、裴炎这些小辈也是前途远大,逐渐成为国家栋梁,若放在平时也就罢了,偏偏我们这陛下对资历这玩意并没有看的那么重,下一届内阁起码有两位是年轻的少壮派,你今年四十五了,你算算你准备入哪一届的内阁,甚么时候入,五十?六十?还是学姜子牙八十就相。七大世家里面藏龙卧虎,王德真、崔敦礼之孙崔知温,个个是人中之杰,老弟我把这些人一个不落的给你列出来了,有甚么想法?还能继续所向披靡,势如破竹吗?哦,对了,还有我李义府,我也想进内阁,你又多一竞争对手。”

“这是陛下让你对我说的。”钱不丰安静下来,不温不火的反问。

“你以为真的让你进宫?”李义府震惊了。

“关己则乱啊。”钱不丰苦笑。

“知道陛下为甚么突然这么逗你吗?”李义府突然小声起来。

“嗯?还有隐情不成。”钱不丰感觉自己真的是得意过头了,脑子好乱。

“你啊你,做商人做习惯了,凡事只看结果不问过程,做官,不能这样。做官,你得明白一个最基本的道理。”李义府点拨。

“讨好陛下?”钱不丰疑惑道,自己不是如此做的吗?

“非也,讨好陛下只是其一,还有其他。不丰兄可知‘无愁天子’之典故。”李义府岔开,如此问道。

“自然,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北齐》史便是本朝李百药所修,此说的是北齐第五任国主齐后主高纬和宠妃冯小怜……呵呵,李兄,我明白了。《素书》云:轻上生罪,侮下无亲。”钱不丰恍然大悟苦叹道。

“正是。君待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此乃君臣之道,如果臣对国君轻慢,作为权力化身的君王,哪怕软弱无能如高纬者,也会忍无可忍,做人臣的轻则削职,重则身亡。钱兄,今日看似捧了陛下,可是过头了,你让陛下在马上很难堪知道吗?别人不全是傻子,知道你说的有理无理,这就是画蛇添足弄巧成拙了,要是在长安,不用说,当天就会有一大批折子堆在陛下的龙案上,起码一个君前失仪是逃不了的。

记住,商场如战场,可商场也好,战场也罢,他们可都不是官场,官场要懂三忍,一曰容忍,二曰隐忍,三月不忍。

容忍者,帝王之气,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说句不敬的话,帝王也是官,最大的官,管着所有官的官,你可见有帝王管百姓的?

隐忍者,隐而不发也。越是伟大的政客,所遭遇的艰难越多,修德聚贤,譬如周文王狱中演八卦,要有足够的耐性;

不忍者,非常人所能忍也,大义灭亲消灭政敌不能手软之忍,如先皇太宗灭太子建成,诸葛亮斩马谡,都是此类;

今其实只须强调陛下亲人被劫,非常人所能人便恰到好处,你话多了点。”

李义府没说一句,钱不丰就跟着点点头,等说完后,钱不丰细细咀嚼了一番,犹豫的问道:“这都是陛下叫义府兄告与不丰的?”

“你说呢?”李义府好笑的翻了翻眼。

猛吸一口气,钱不丰猛的使劲拍自己的脑袋:“真是目中无人眼高于顶了。唉,陛下不简单啊。”

李义府“哼”了一声,低声骂道:“真是说了一句废话,别看陛下年纪小,可身为皇帝,身边环绕的人甚么品性的没有,哪怕是我等,还不是各怀心思?处在利益权力漩涡中,要是简单,早被人吃成骨头了。你是没见到长安那位武皇后,等你见到了说不定更惊讶,那位皇后娘娘昔年有幸见上一遭,好家伙,精明的如同一个妖精,你话说了一句,她能猜出你第三局要说甚么,那可是陛下的终极智囊。”

“哦,那到时要好好见上一见,哦,对了,那我不要入宫了吧?”钱不丰还没忘记这关键中的关键。

“你想进去?义府待会就帮你求情。”李义府没好气的道。

“戏言戏言。”钱不丰讪讪的道,沉吟了一会儿,凑近轻声道:“既然皇后娘娘如此聪慧,那……万一有一天,会不会出现吕氏之祸?窦太后之灾呢?”

扫了扫周围,并无一人,两人又是在拐角避风处,遂放下心来,声音却谨慎的低了起来。

“四海归一后,韩信以涉嫌谋反罪被带到长安,有一次汉高祖与他从容评议诸将,韩信一一指出他们的优劣。汉高祖遂问:

‘如我能领军几何?’

信曰:‘陛下不过能将十万。’

上曰:‘于君如何?’

信曰:‘臣多多而益善而。’

上笑曰:‘多多益善,何为我所擒?

钱兄,当时韩信是如何作答的。”李义府睁大眼睛笑道。

钱不丰好笑的指了指李义府,解开心结跟着也幽默了一把:“韩信是这样说;‘陛下,你啊,不能将兵,而善将奖,此乃信之所以为陛下所擒也。乃陛下所谓天授,非人力也。”

“钱大人,还有疑问吗?”李义府依然慢腾腾问道。

钱不丰摇摇头,拱拱手道谢。

李义府低声喃喃道:“其实啊,这女人只要嫁个好人家,有个好丈夫,有一双好儿女,相夫教子举案齐眉的,婚姻生活过的美满。她们啊,知足的很,不会走一些劳心牢里得不偿失的不归路的。”

钱不丰笑道:“义府兄说的是皇后娘娘,还是贵夫人杨氏。”

李义府一脸茫然,还不知道陛下如何处置她呢。

唉!ro!~!

第七十章 裴行俭的连环画,苍鹰在尘雾上盘旋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七十章 裴行俭的连环画,苍鹰在尘雾上盘旋

李治少时三略时,满篇都是高深莫测让混沌不明白的只言片语,明明写书的黄石公再多三两字就能一针见血的工具,偏偏卖了老远的关子,让去悟。悟对了不消,它的功劳:错了就只能怪灵气不足,竖子不足与谋了。

所以,年少时,李治每一次出错被喜着对着三略阴符经写感想时,那是真想死,好在以为没边没际的痛苦日子也会在一个不觉的日子里,有个终结的时候。书和做事不合,付出收获往往是成正比的,当全篇学下来,也能满意洋洋的自谦一句,所得匪浅。

李治曾在十二岁那年神经病犯了,下了老年夜的心思写了一篇三略总论,送与老头子审检。而一贯在学业上冲击鄙夷李治的李世民,看完全篇,没有意料之外的拍案而起,却是缄默了良久,才用朱砂笔年夜笔,写了两个狂草年夜善。

之后,还破天荒的把他珍藏的一匹干里驹特勒瞟赏给他了,如今苍狗幻化已有四年,虽是引以为豪的事,但究竟结果早已过往多矣,具体造句弄词是真记不住了,唯一没忘的怕是全篇的中心论点,李治围绕了一个是皇帝看到都喜欢的核心、生杀年夜权操于一人。

韩非子是法家真正集年夜成者,江湖一点的写法是,在韩国的地界上,曾经有今天纵奇才的结巴,他用一生的时间呕心沥血,终于在很多很多很多年后,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自创“法家”最高心法难孤愤等,编成法家至高密集韩非子,这人即是韩非。

这三略虽出自黄石公之手,可到底核心不离韩非子,极力主张将权力集于中央,算是万法归流了,于是秦始皇年夜喜之下”迈出了他成为天之子至高地位的第一步。

撇开这个观点所流露出的令人纠结的“戈尔迪之结”,的政治悖论”天子也是人,是人就百分百会有弱点,会出错,君权神授论最年夜的用处就是忽悠广年夜文盲老苍生,细细扳着手指头数数,手指都快拌断了,李治也没在数以万计的帝王身上,挖掘出几个有半点“天”,的味道的。

不过这都无关紧要,只要不计其数的老苍生那雪亮的眼睛相信天子是老天爷意志的代表,一切就全顺理成章了”可有权的人假如没有约束,私欲便会无限膨胀,李治一贯对自己的智商不自信,对情商相当自信,所以他觉得在老李家这三代中,自己可能是唯一在上功德圆满的,究竟结果自己可没有干出啥的鸟事。

况且论数量、质量,自家老头的妃子都是不克不及和自己比的,以前还木有这种优越感”可当武媚娘那悍妇整天吵闹着要为自己生娃,这种自恋的意识就在不知不觉间在心田里生根抽芽。

好歹李治是一个喜欢把自嘲看成人生乐趣的牲口,任他狂风暴雨,我心如磐石,既没迟误拱白菜又没少干年夜事,算是功业两不误典型的成功人士模范了,虽然这厮偶尔也会栽个跟头,但起码还能迅猛的爬起来,从没有真的颠仆了躺尸爬不起来。

井以,李治在自我总结自己十六年的光辉岁月后,得出一句结论:尽管做过白眼狼,做过负心汉”扯后腿,拍板砖啥丧尽天良干啥,可为啥看起来还是那么阳光咧。

溯本归源,李治觉得,这事还很多谢穿越前琼瑶婆婆多年来的苦心熏陶,她让李治这头牲口披上了一套纯情的袈裟”这套袈裟刀枪不入,管他啥子污蔑在“纯情”这个前提下都能远远避开。试想,没有了虞姬的项羽”也就一莽夫,悲情英雄的赞誉跟他边都搭不上。

不过一路走来”李治还是有点悲惨的,所幸如今这些悲惨的往事经过岁月的发酵,反倒成了成熟道路上高他人一等的阅历。曾经不忍的,伤心伤神的多了,竟麻木了,再面对时心情波澜还是有的,却早出了预想中的壮阔,显得涟漪平静多了,这让李治在面对快马送到船上的捷报时,淡定的近乎冷酷了。

三哥李恪兵败了,被擒了,一家人正在押往金陵的路上。#本章节随风手打 78.#

蓦然间,李治心里还是有点伤感的,又少了一个敌手。所幸如今喜怒不形于色的李治,也算得了老头子七成的真传,没表演在脸上罢了。

其实这话一起来就矫情,不过李治倒真的起了惺惺相惜的念头,他自然不会脑残到再把三哥放回去那样痴人,结局已经替他放置好了,感慨的不过是不合的过程罢了。

和战报送来的还有裴行俭随手画的几幅连环画,这让李治颇有些好奇。

裴年夜将军琴棋书画样样通,可也样样松,老根柢李治早知晓的一清二楚,他奇怪的是裴行俭为何要送来这几幅连环画,难道裴将军想投身艺术,为年夜江南北广年夜妹子人体艺术一下?

李治带着好奇心细细掀开裴行俭有点印象派风格的几副画,画是用紫毫笔划的,毫毛带起的笔锋些许凌乱。

看来裴行俭那时的心情应该颇为激动的,难以自制心里的亢奋了,不过由此可见此次长沙一战的激烈,是度过九九八十一难的,胜利来的似半并没有自己等人一开始推演战局想象的那般容易。

打开第一副裴行俭的连环画,盘旋在李治脑海中的疑惑,轰然荡开了,他明白裴行俭的用意了。同时,一副金故齐鸣八方画角的战场,宛如一副长长的清明上河图”,在李治的脑海里宛如山谷间的流水,浅吟低唱见,缓缓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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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时分。

长沙城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战鼓声。吴王李恪的舍得殿中,一片该死的缄默。

吴王经年得来的心腹将官们无一讲话,就在刚才,有骑兵来报:朝廷年夜军誓师出营了,相信很快就要兵临长沙城下。

昔年只是橘子洲头一个摆船的渔夫,被李恪看重,如今升任为骑兵标兵长的郊愈信誓旦旦的起身道:“殿下,朝廷此次派来的乃是驻守金陵年夜营的府兵,主将名叫王方翼,乃太原王氏明日出”虽不过五万与人”却有三玩是骑兵军团,足足有二十多面旗帜,刀盾兵和重甲士兵,黑压压一片,气度森严,化作方阵遮天蔽日而来,队形蜿蜒了十多里路,相信,再有片刻,前锋军队就要兵临城下”后续军队也会快速跟上,前后绝不超出十里。卑职有种不出道不明的预感,可无论怎么想怎么看,也看不出情报上的不成取之处,只是感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个圈套。”,点颔首,李恪不置可否,斜眼看了看坐在自己右下角的一个老将军,这人姓张,名直”名不经转,不过这人的上官却极有威名,侯君集。李恪很有一批属官,出自侯君集的旧部,张直即是其中姣姣”“张将军,以为入河。”

张直半闭着眼睛”宛如生下来便老年痴呆,浑浑噩噩的,给他一个枕头估摸着就地就能睡过去,面对李恪的询问,好似没有听见”而李恪却脾气好的出奇,也不再话,连结着温醇的笑意,一直比及张直摆足了派头哼哼唧唧才作罢。

“殿下深谋远虑,智慧绝伦,殿下的意愿”就是我等的意愿,我等愿意追随殿下马后,听从殿下的放置。”

李恪微微一笑”“是吗?很好!”,张直意外的看了一眼李恪,面无脸色的继续装睡。

李恪比李治年夜七岁”今年二十又三了,三十自称老夫的中原,还年轻但早已不算了,以他的身世若非李世民应允,指挥作战离他是很遥远的事,熟悉李恪的人都知道,李恪可谓全才,完全符合儒家商人的观点,广而广博,可具体细节上,用李年夜帝的讥讽之言,不敷专业。

任何一个伟年夜的战斗方略,都是靠着真刀真枪杀出来的,执行者可以不出彩,可以中庸,却一定不克不及出错,不克不及废柴。

长沙这样一座城池,匹敌五万精锐年夜军,其实不是件十分困难的事。可是砚在,最困难的不是唐军,而是人心,年夜唐天下虽年年有战,但总体上是太平的,没人愿意真的走上叛乱的不归路,张直虽是侯君集的旧部,可投靠吴王李恪也不过是为了得一下半生无虞,富贵终老罢了,可如今……唉,事光临头,一切只能拼了。

“本王知道们心里如何作想,没有关系,本王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到底我们会不会败呢?败了又将如何呢?想了一宿,心中越想越不甘,不甘就这么败了。可是就在刚才,本王突然不想了,是因为害怕,抑或心慌,都不是,是因为本王想清楚了一个最最简单,甚至各位都不屑知道谜底的问题,若败了,本王和各位能承担起后果吗?我们的家人能承担的起吗?我们还有回头路吗?没有了。

本王此刻心里很平静,平静的竟有种知天命的错觉,就是不知各位心里如何了,所以本王想问各位一句,们做好承担起叛逆后的后果吗?”,话到这,李恪依然是微笑的,他释然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锦裘:“,城外朝廷的年夜军已经兵临城下,诸位如要投降,六军不发,本王也无奈何,可即出行,本王对天盟誓绝不阻拦,这不是试探,本王更不会干出言而无信之事。局面到了这个境界本王已经做好以身明志了。但如果不走,那就唯有同本王一途,战至城破人亡,一死方休了!”,末路英雄吗?

也不知是也不是,总之李恪是很冷淡的出这番生死之言的,他看着眼前的这些将领们,他们年夜都是自己慧眼识英雄得来的好汉,本该有一番作为的,如今却要和自己一起以一隅之地屡战天下,破釜沉舟,不悲惨是不成能的,这天下原本应该是他的呀,可如入……,也不知,这场战争过后,有几多人可以活下去,依照自己对九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迁怒一些无辜之人吧,可是,现在李恪不如此认为了”因为如今他是越来越看不懂看不透看不明白逐渐长成的九弟了。

不知两人再相见”还能否如昔年一样把酒言欢。对了,还要带上淑然。呵呵,还有继续我们未完成的相约,一起真正的逛次青楼。

还能看见他们吗,自己呢。

李恪走下王座,一个个把静立如松的将领看遍,目光温和的像看个要诀另外老朋友,偶尔还上去无声的拍一拍他的肩膀,用一生中最温和的笑意抱拳年夜笑起来:“诸位珍重,望来日以寄贵相见。

”,张直睁开一直眯起的眼,侧首看去,猛然间,他看见李恪嘴角的笑意还没有收敛去,可眼中竟似含着泪水。

张直双手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年夜腿,一下两下,三下而止,终于下定决心。

这位年过五十的老将军站起身,无声的走向李恪”两人就这么对望着,甚么都不消了,对张直这个在刀口上活了年夜半生的人来,他这辈子败过,却从没有投降过,年夜唐的军人可以去死,但如何能跪倒”那样,他自己如何去见躺在地下的老伙伴们。

张直须发皆白,可极有气势,他不是很喜欢李恪,不是李恪不英明”也不是他不敷年夜度,而是现在的皇帝李治实在找不到造他反的理由,于内四海皆平,苍生安居乐业,日子一天比一天有盼头,于外”武功赫赫,扩地千里,古之罕见,不过张直是个军人,无论他怎么想,至少此刻这个老将军偏执的认为,他和李恪是真正意义上的战友,死也不克不及抛起谁。

老将军没有过剩的空话,他本就不是话多的人,只是用行动当先迈出舍得年夜殿,向自己驻守的城门走去,如果不出老人所料,那里将是他今生的终点了,道之所存,虽千万人吾往矣。战友,不就是同生共死,的伙伴。

至于此战胜了,他的声望会不会一跃而起,自己又会不会老来起家,就不是他能唏嘘畅想的。

老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其实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曹阿蛮那般一世枭雄,不朽人杰的。

李恪猛吸一口气,他的眼睛有些发红,额头的青筋不觉间早已暴起,终于,他忍耐不住猛地拔出腰间三尺青峰,面对着数十名心腹将领,语调降低的缓缓道:“此乃生存之战,长沙兴亡,各位的生死,尽此一役,此战不成免,避无可避,本王请诸君,助我一臂之力了。

为生存而战!”,守卫在舍得殿的侍卫一脸惊诧莫名的悄悄转过头往里看去,只看到舍得夹殿内,一片寒光闪烁,那数十名将领各自扒开腰间的刀剑,高高的举在半空,无声中,一股慷慨赴死之气流动在静寂的舍得殿内。

长沙一战,就此拉开序幕!

作战讯号迅速转达至整个长沙城,密集难听的战鼓声,铿锵中响彻全城,长沙城四十多万苍生下意识的回头,齐齐看向了金鼓声传来的标的目的,又要开战了吗?

就在这时,长沙守军第二军前锋营副骁将风火如雷的死奔入城,带来了一个险之又险的羊报,城外潜伏着数千朝廷年夜军。

一时间,原本完全开放的东南西北四城门“吱啦”声中,马上封死,禁止行人来往,那副将身上有七八处伤势,看伤势不像是刀剑,一块块发黑发紫,怎么看怎么像锦衣卫这群腹黑货的杰作,他只来得及和守城将领了年夜致的情况,就毒产生亡过去,就此成了此战第一个死的人。

而继他之后,年夜批平民妆扮的平民相继奔到长沙城下,年夜声高呼着自己是响应吴王李恪征兵令前来助战的长沙苍生,可是,主将张直甚至连耷拉的眼皮也没抬,只淡淡道了句:“有敢言开城门者,除吴集本人,杀无赦,包含老夫。”

张直的话,代表着那沉重的城门除城破和唐军完全退兵,否则永远不会打开了。不出一个时辰,城下就已经汇集了三千多的平民,他们在北风中瑟瑟颤栗,咒骂声、哭泣声、苦苦请求声,众生百态,像一幕年夜戏拉开前的序幕。

年夜约半个时辰后,太阳已经升上半空了,北边的地平线下,隐约一条朦眨的黑线取代了天地交接的的单调,那道黑线宛如奔啸而来的海浪,来势极快,倏忽,已漫山遍野间铺展开来,城外数千平民怔怔的回过头来,看着这突然天降而来的万千铁骑,耳边聆听着轰鸣降低的涛涛声,呆立就地。

太阳高高升起,秋冬交际的阳光试图温柔的抚摸每一个人躁动恐惧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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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放下了第一张长长的画卷,仔细的叠好放在身边,让金风神去取点糕点、茶水,整个早上他到现在还没吃了。等金风神端着一年夜盘金陵名吃糯米藕、杏仁糖,李治拿起来面无脸色的一口、一口、一口的吃着,李治吃的极慢,目光没有焦距,也不知他知不知道吃的是甚么,品出了味道没有,更像是在思考,抑或无意识的发楞。等把盘子里的糕点吃了化七八八,金风神声禀报舱外钱不丰求见。没有任何犹豫,李治挥挥手道叫他回去,此刻朕谁也不见,也出去。金风神不敢有异议,端着盘子退了出去。李治歪斜在船舱中,手里抱着一个暖壶,声喃喃了句三哥三哥,复杂的笑了笑,摇着头掀开了第二张“连环画”。李治的眼睛弹指间眯了起来,嘴角笑意淡去,第二张画中第一幕便深深震撼了李治。

莽莽如铁的平原上,三万匹铁骑风驰电掣的狂奔着,急雷闪电般的推进速度、狂风雨般急促错落间不见半分缝隙的黑色铁蹄、一路狂飙风卷残云的凶狠气焰,隐约中,李治似乎听到耳边响起的马蹄声,震碎了年夜地的悠远和宁静,还有那激起的飞扬的妻雾,宛如要把整今天地也填满,遮蔽了视野,浓重的尘雾中,只能露出黑色铁流的一角,杀气高涨。

苍鹰在尘雾上盘旋。

第七十一章《李恪》(上)

第七十一章《李恪》(上)

一阵惨叫声在长沙城中响起,大片的箭雨如蝗虫般‘射’杀无数手无寸铁的平民。

可奇怪的是,杀他们并不是王方翼,也不是裴行俭,而是本该守卫他们的长沙城守将——张直。

半个时辰前,王方翼、裴行俭两人意气风发的带着三万铁骑滚滚而来,眨眼已是扬鞭勒马,兵临城下。数万骑军在一阵不可避免的马鸣风啸后静立如渊,王方翼和裴行俭并没有立刻开战,他们在等。

朝廷大军兵临城下,剿灭叛‘乱’,大战将始未始所带来的心里上的惶恐压抑,远不是城中百姓所能忍受淡定的,本能下,奔走相告将平叛的朝廷大军信息宛如传染般的肆意传开去,片刻功夫,城中老老少少竟已开始议论纷纷了,不少长沙的百姓一阵惊后一阵怕。惊的自然是广有贤名的吴王李恪公然叛‘乱’,这是以往想也不曾想过,怕的无非池鱼之殃。

王方翼、裴行俭制定的战术,无巧不巧的被一个叫邓愈的小将发现事先禀报,伏兵暴‘露’,否则此时突如其来,长沙就不是手忙脚‘乱’的问题了。也不知幸还是不幸。

无知者无畏,首先‘骚’‘乱’的便是百姓们,惊慌失措中只想远离是非之地,也不知谁第一个向着城‘门’跑,其他人有模有样的跟着随大流,生怕跑晚了死的冤冤枉枉,法不责众的想法下,也不去考虑现在是何种时候,守城主帅张直如何可能开城‘门’放他们离去。

“将军。城下闹的厉害,这样子,将士们很难能够集中心思应敌。”守城的一个姓王的校尉面‘色’‘阴’沉的向张直禀报。

“知道了。重弩准备吧。”张直昏昏然的道。

“重弩?将军,你……”王校尉汗‘毛’瞬间炸起来,不期然的打了一个寒战。

“嗯?要我再说第二遍?”张直微睁双目,‘露’出一丝眼缝。

王校尉苦笑的应声喏,执行军令了,他分明感受到张直的杀意,再多说一个字,怕是张直都会阵前斩将,祭旗立威。

“所有人就位,重弩转向,上弦,预备。”城墙上随着王校尉冷漠的声音,应声响起一片“吱吱”的拉弦声,那是固定在长沙城上的重型弩箭张开时的声响。

张直站在城头上,重新闭上眼,今日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铁甲,双手握着刀杵在地上,背对着长沙城,面向城下不动声‘色’的唐军‘精’锐。张直嘴角轻勾,他甚至懒得去理那些不知死活的百姓,轻蔑的不屑看上一眼,真正让张直心弦绷紧的就是城下的轻骑兵队伍,骑兵敢来冲击长沙城,这简直是异想天开,不过张直知道,远不仅仅此,他们在等,等步兵到,到时就是刀兵相见你死我生的最后时刻。

张直对所有将士的吩咐:“不必手软,全部剿灭,为了生存,一定要打胜这一求生之战

另一边王校尉皱着眉深深看了一眼张直,再看着城下闹的越来越厉害的百姓,握剑的手时紧时松,显得极其犹豫,他的手下也个个‘阴’沉着脸,其中一个走过来颇有些不甘不愿的道:“王副将,这城下可是我们乡党,不能杀啊,杀了以后这长沙城还怎么待,我那老娘要是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王校尉被逗的一笑,笑过之后,嘴角又冷硬起来,低沉道:“军令如山,你待如何。”

周围亲信不再说话了。

“放箭吧。”不知何时,另一个校尉闭眼皱眉轻声道。

那些准备就绪的士兵面面相视,你望我我望你,没有人‘射’出第一箭。

“放箭。”那校尉睁开眼大吼。

“咻”

也许是被吓到了。不知哪个士兵手指一松,扳机疯了一样啪的转动,那士兵脸‘色’唰白,手忙脚‘乱’的就像拉住转轮,可箭已经‘射’出。第一支箭后,似乎捅破了一层禁忌,一张窗户纸,这之后箭雨百年肆无忌惮的漂泊而下。

长沙城中惨叫声此起彼落,越来越小,人群风一样鸟兽散。你方唱罢我登场,千名尸体已经横陈街道大街之上,秋冬之际血气蒸腾下,冲天腥气透长沙,不少年轻的唐军‘射’着‘射’着,忍不住把头埋在城墙下,泪眼朦胧的不忍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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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复归平静,杀一儆百起到作用,屠杀自然停止了,可付出的代价张直也知道,士气大衰了,舍車保帅,本就是无奈之举。

城下排的整整齐齐的如海的骑兵大阵中,信步迈出两匹神骏剽悍的黑马,马上之人,皆是身高魁梧体格壮硕异常的大将。马上之人一把脱去风帽,很有默契的甩了甩连着风帽的红‘色’披风,配上红‘色’的铁甲、黑‘色’的战马,红与黑的魂搭让两人气场惊人。

风帽被扯下后,‘露’出的是两张英气勃发,儒雅的像个文士的脸孔,王方翼朗声高喝道:“我乃大唐江南行军道副总管王方翼,后面是金陵边防军,除了长沙城外,其他地方早已开‘门’纳降,不敢有丝毫抵抗,如今,长沙已是孤城一座,注定败亡。请守城的主将出来一见,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陛下有言在先,只诛首恶,不问其他,天子一诺无戏言”王方翼的声音不高不低不和缓也不凌厉,但充满信心的男中音还是让城头上的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王方翼开口第一话,张直就已经缓缓睁开了双目,尽是凝重。

闻听了王方翼之言,好像听到了莫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笑的乐不可支。

张直没有见过王方翼,就算见过也不曾放在眼里,和张直这些老一辈人来说,王方翼、裴行俭这一代新秀资历尚浅,浅的只可以仰望他们的背影,冷笑一声,心中也怕夜长梦多,“开战杀”老人响亮的吼声震得‘花’白胡子凌‘乱’。

三百多台弩机同时发‘射’,遮天蔽日的呼啸而来,从天而降,狂风暴雨的扎向王方翼、裴行俭。

“保护将军

王方翼的副将镇定的挥动手中红‘色’令旗,令旗既出,数百名骑跃马而出,高大的塔盾层层叠叠排成宽大的鱼鳞盾阵,十多名年轻的唐军护着王方翼、裴行俭回了后阵,挡在他们身前,为主将筑起了一道密密麻麻的人墙。守城弓弩毕竟不是刺天弩,万箭齐发之下,在密集不透风塔盾大阵下,狂风一般席卷而来,又狂风一眼席卷而过。

“哈哈哈”城头上响起了张直浑厚的大笑声,畅快而又刺耳。

“可有人为救我等二人而死。”王方翼面无表情的冷然道,‘阴’森的眼神下,怒气勃发,好一个措手不及啊,连主将出来对话都放弃了,这是要将师出无名进行到底啊。

“有一个,不过他已经死了。”

人群中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一名士兵被抬了上来,背像早如刺猬一样,‘插’了十多根利箭,三四根是‘射’在心脏处,大多都已折断,王方翼脱下披风,将衣服披在士兵的身上,轻拂过眼睛。

“唰”的一声,王方翼猛的回过头来,望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裴行俭。

“既然他们不讲规矩,死战到底,不肯如其他州县识时务,那就打吧”

王方翼的眼神说不出的冰冷,他们是叛嘁,天地不容罪无可赦的叛徒,天子自此再无人理会的走狗,受千人唾骂万人鄙视的窝囊废,王方翼震惊当世太平之下竟有此之变,他一路横扫来,莫不望风而降,不想死到临头反倒硬了起来,看来陛下说的是对的,爱我者永生,恨我者万劫不复,王方翼举起手:“传令,全面覆盖长沙城,三段式连‘射’。”

“喏”

命令悄然传下了,只见九千衣着有别于普通金陵边防军的兵士从队伍中跃马而出,他们取出挂在战马一侧的刺天弩,上弦,挂肩,瞄准。

“预备……”背‘插’红旗的传令官在全军前后来回策马奔腾,一动一静,气氛越发的凝滞。

“三段式连‘射’,‘射’”

“铮”

一阵齐齐的松弦声,第一‘波’箭雨突兀间出现在长沙城城墙的上空,那般的突然,就跟原本就在那里,乌云一样的箭雨像黑‘色’的龙卷风一样扫过长沙城城墙,三段式连‘射’,屠杀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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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马,所有人备马。全军跟我出城迎敌,此战不胜,我等也不必活着回来了”张直冷喝一声,大步的从城‘门’楼中走下,还是那个王校尉,他迫不及待的冲上前去,急忙说道:“将军,不能出城啊,那样无非自寻死路,况且你可是传下了死命令,既然是您,要是打开城‘门’,也要……”

张直牙齿咬的吱吱的响,他“啪”的一声脆响,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张直一把把这个年轻的校尉抓住,拉扯着他的衣服领子到了眼前,冷冷的喝道:“你个白痴那刺天弩下岂是血‘肉’之躯能挡住的,连塔盾都被‘射’穿了,我们在城上根本没有一丝防御反击的能力,本将是下令了,军令如山,此战过后,无论胜与不胜,老夫必自刎在此,到时你让吴王拿着老夫的首级祭旗,不会怪罪你的还有谁有异议。”

张直转身扫视四周,偏执的问道。

“反正也这样了,诸位将军若想活命只能效韩信背水一战了,战就战到底,不要以为我们是叛贼,吴王才是真正的正统,我们是唐军,是大唐的军人,可不是那长安的小皇帝的,明白吗”

王校尉心下一寒,转头吩咐说道:“所有城防军全休集合。”

张直眼神冷冽,杀气腾腾的大步而去,边走边吩咐道:‘所有人听我指挥,阵前违令者,就地斩杀,督战队在哪?”老人脸‘色’越来越苍白,决绝的很。

————

突然,这时一个士兵脚步踉跄的转身向城墙上跑去,这个士兵身形极快,像是一只迅捷的猛虎张直眼角一颤,顿时反应过来,回身厉声高呼道:“来人,‘射’死他”然而,就是这么一瞬,已经让他登上城楼。

年轻陌生的士兵,登高厉呼道:“夜鹰卫杨轻候指挥使麾下五编组‘沙鹰’报,城‘门’突袭,他们……来了。”

嗖嗖声顿时响起,万箭齐发,瞬间就将这个名不经传,也注定无名无姓默默死去的男人整个‘射’穿,箭矢穿透了他的身躯和肩膀,手脚各处‘洞’穿,冰冷的箭头滴着血,血淋淋喷洒而出的鲜血遍洒城墙之上,无名锦衣卫的热血如一颗颗红‘色’的钻石,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砰”,男人从巍峨的城墙上落下,重重的甩在泛红的土地上,除了溅点尘埃外,再无其他。

男人的衣服破落处,‘露’出锦衣卫飞鱼服的标志。

双方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冷风吹过男人的战袍,吹过他未来可能大有可为的年轻躯干,不觉间,也跟着悲伤哀鸣起来。

城下唐军中一人策马而出,紫‘色’的飞鱼服看起来神秘飘逸,马上的杨轻候想起了这个喜欢笑有点憨憨的汉子,他叫秦言,耳边杨轻候犹记得当初年轻人慷慨‘激’昂的宣誓:“我秦言自愿将一生献给大唐的事业,无小我,无‘私’利,不抛弃不放弃,奋斗终生,为大唐而战,为汉家光兴而战”

“起”杨轻候抓住死去的秦言,此时城墙一阵奚落的箭雨神鬼而降,数万唐军眼睁睁看着杨轻候一人一骑,背着那个叫秦言的锦衣卫死间的尸体,淹没在箭雨中。

蓦然低头,不少唐军心里心酸的发抖。

第七十二章《李恪》(中)

第七十二章《李恪》(中)

“破城,死战!此仇不报,与猪狗无异!裴监军,步兵可到,再有半柱香,便是延误军令,立斩不赦。”王方翼看着裴行俭,脸色早已冷的能刮下一层冰了。

“来了。”裴行俭镇定自若,哪怕堂堂一位锦衣卫指挥使死在他面前,他也无动于衷,上了战场的裴行俭心如铁石,这是他在西域五年来练就的无情。

王方翼回过头,北方的天际飘过来一大片厚重的乌云。

天际传来了类似闷雷般低声的轰鸣,东方的地平线下,就缓缓出现了一片黑红色的海洋,就像是广袤冰原上一眼望不到边的草浪,遮天蔽日,不断的扩展膨胀,吱啦啦的战车碾压着大地,灰色的衰草在战车的脚下盘踞,大风卷起唐军红色的战袍,像一大片飞翔的红云!

精良的战马,坚硬的铠甲,雪亮的刀枪,用来运输器械的战车,再就是辉煌令人绝望的军容,一生都没有出过长沙这片天空的守军们,真正第一次见识到了所渭大军的风范,一名老兵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城头上,眼睛发直,口中喃喃道完了,魔鬼来了!”

旗幡如海,刀剑如林,到处都是铺天盖地的黑红色,渐渐的布满了整片平原,他们方阵森严整齐阵脚分明,中军盘踞如虎,侧翼张扬如鹰,后方布满了后备军团,一个个磨刀擦枪前后蜿蜒盘转,显见后方还有大批的部队没有走进火战场。

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是无法体会如此波澜壮阔的,一瞬间张直这个跟着侯君集南征北战一生的老将也面露惊慌和恐惧之色,他是侯君集的嫡系,对于大唐各只大军一眼便能看出分晓,看来这次小皇帝是真的愤怒了,面对着地方上敢于如此挑战长安朝廷尊严的反动势力,小皇帝是真的下了死手,竟然把自己的王牌铁军龙骑军从千里之外掉了过来,他们是如何调集的?猛然间,张直想到了刘仁轨!

冷冽的长风,也激扬起来,吹过长沙城的上空,面对如此人海的狂飙突进,似乎连城墙也跟着瑟瑟发抖的时候,“长沙将要不保,为今之计,唯有拼死一搏了,将士们,打开城门,随老夫迎敌。另外通知吴王殿下,马上实施‘最后一策’,此乃军令,即刻生效,开城门,全军出击!”张直这一刻像是被惊醒的病虎,须发皆张,老人彻底爆发了。

而就在刘仁轨运龙骑军到长沙城下时,稳坐吴王府的李恪“啪”的一下落子。

李恪皱眉的在棋盘上起起落落,李恪的对面空无一人,他是在自己跟自己下。

突然,遥远的天际传出一阵杀声,杀声如雷,滚过整个长沙城,李恪手里的白子悄然从指间滑落,喃喃道:“该到的都到了,一切都将结束了。”

狂奔而来的人流突然加速,分成两股,一股人人着明光铠,身上没有多余的武器,手里一把横刀一面盾,再就是战马一侧的投枪,面上戴着一面铁甲,露出两只眼睛,一个呼气的鼻孔,这万人数目不多,可个个当得起人如虎马如龙,一经驰骋,气焰如海,吞万里以为平常。

而和龙骑军并肩而驰的是两万余红衣大汉,每个人肩上也都扛着一个黑色古朴的匣子。

和王方翼训练的虎狼之师不同,这股人身上多了一股他们没有的气焰——癫狂。

战鹰呼啸尖鸣,死神的脚步莅临了这片寒冷的土地,城门洞开,长沙城十二万守军,蜂拥而出,为生存誓死一战。

两股洪流碰撞,争夺在寒风中吹响了牛角。

刘仁轨策马扬鞭,手中长剑前指:“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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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如火,血红色的光透射在众人的头上。

黑红色的军队像是沉默的洪水一样,铺天盖地的覆盖着整片平原,高耸的长枪,雪亮的战刀,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到处倒是矫健的马蹄,一眼望不到尽头.就像是骤然间坠入了无边的噩梦之中,人木所及到处是厮杀。

雄健的龙骑军在今天给这些长沙城的守军上了一堂生动的军事课。

龙腾马跃下,龙骑军左右开弓,手中一把横刀翻飞腾舞,轻松的一塌糊涂斩杀这些长沙兵,这些出城的长沙边防军在他们手里就跟才会耍刀剑的孩子,不出一剑,必备斩于马下,龙骑军在北方雪原中百战余生而来的恐怖的技击术,游戏一样绞杀一批批不自量力冲上来的长沙兵,越杀越勇,势不可挡,每个人都像个将军一样,一人一刀一盾一马,独自疯狂的推进,斩将夺旗。

几乎便在几个回合,万余龙骑军将十二万长沙兵深深的令刘仁轨也心肝俱颤的撕开了数百道口子,凿穿了一遍又一遍,刘仁轨有点懂了,为甚么李治对龙骑军如此看重,为甚么龙骑军被世人称作“天子军”。

像是一场的军事秀,李治一贯以为依仗靠山的龙骑军精锐兵种几乎全都聚集在此,张直和他的官兵都呆住了,那些平原上不知该进该退的百姓们呆住了,就连早有心理准备的王兴建、裴行俭也呆住了,直到此刻,他们才突然意识到李治为何如此只给了他们区区五万人就去对付同样精锐的吴王叛军,那些在自己对面的是一群多么可怕的敌人啊,虽然看不到他们铁面下的容貌,可王方翼和裴行俭都听见了,他们听见了笑声。

没有喊杀声,嘶喊声,龙骑军打仗居然是笑的,他们居然笑的,越打越开心,若不是对方同样也听见了,王方翼和裴行俭还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可回头再一想,这些人当年可是跟随李靖李药师,不眠不休直捣突厥王庭的,就是他们终结了一个叫突厥的民族,然后跟随李治灭辽东三国,灭高原吐蕃。

如今,这群在长安休养生息的杀神被李治放到了江南杏花烟雨地,那些质疑他们“天子军”“天下第一军”的将领、士兵,对着眼前这一幕无话可说。

——————————

“为生存而战。”

一个白色的王旗出现在战场上。

不少出城的长沙兵看去,所有嘈杂声都为之一滞,人们茫然的抬起头,王旗下李恪一身铠甲,横戈策马,直指着龙骑军,隔着太远,虽然听不见李恪说甚么,可每个长沙兵心里突然流过一股甘泉,重新充满力气。

“战士们,长沙城里是我们最坚固的城堡北,那里,有我们的家人,有我们的家业,而我吴王李恪,将和你们生死与共,困难只是暂时的,只要我们顽强,必能站在他们的尸体上砍断他们的将旗的!‘

全场死寂,无人应和,却也无人反对,大风吹着李恪的面容,在他鹰眉上刮过,使他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的坚毅,李恪坚定地举起拳头大声说道:“将士们,我们不是叛徒,你们报效的是大唐,不是长安的小皇帝,无论你们怎么想,在你们面前的是你们的敌人,他们的战马会践踏我们的家园,烧毁我们的房屋,凌辱我们的妻女,砍断我们父兄的头颅,长沙的百姓会因此被小皇帝报复奴役。这一切都是因为本王,本王宁愿事后自刎以谢天下,可如今,敌人就在你们面前,你们准备放弃自己的尊严投降吗?用自己的鲜血来让他们屈服。天子军?战无不克?那今日我们就要改写如此神话,今日我们只要活着,是战是死,还是卑躬屈膝的去舔别人的脚趾,还是拿起刀枪来捍卫自己的家,这次你们来选择,本王把选择权交给你们,告诉本王答案。”

“活着!”人群中一个声音响起,随即像是烈火滚滚烧过干枯的草原般,千万个声音汇成巨大的洪流,“我们要活着!打败天下第一军,打败天子军!”

“今日,本王和你们同死同生,所有长沙官兵都要听本王的调配,妇女和孩子马上从南北离开,迅速逃离.十五岁以下的男人都留下,跟本王一起,保卫长沙,保卫生命!‘

“保卫长沙,保卫生命!”嘶吼声激荡着,贯穿了男人们的耳膜,李恪站在万人中央,扬起的手臂澎湃着男人的力量,眼神一往无前视死如归,可是嘴角,却缓缓牵起一丝淡淡的悲苦,他知道明日过后,这里将产生无数个悲剧,无数个家庭破碎,无数的亲人将永不会再见,然而他绝不投降.绝不。

他缓缓地抬起头来,不愿意再去看那些充满了信心和希望的脸孔,他的父亲是李世民,他的爷爷是李渊,他的外公是杨广,外祖母是兰陵萧后,他的太祖是一代雄主杨坚,太祖母是独孤伽罗,他的九弟是大唐的皇帝,你让他如何能低头跪倒乞求一命,他做不到,那是对这些人的侮辱。

小九,你看到了吗,你以前说我这个九哥不能让你仰慕,说实话三哥听了一直耿耿于怀,你可是我的九弟啊,我做三哥的如何能输给了你,从小和你比,我这个三哥都一直输,一直输,连淑然都输了,人不能一辈子输不是吗,这次总要赢一次,至少在勇气上,不是吗?

面对李恪挑起的莫大勇气,刘仁轨也忍不住摸着下巴下的山羊胡,毫不吝啬的对左右道:“此为人杰,若为帝,当是一代贤主明君。”

刘仁轨身边之人对视一眼,虽没有出言赞成,但更不曾反对,看李恪也带上一种客观的认可。

下意识的,刘仁轨等人将视线扫向“天子军”——龙骑军。

安静!

这群跟随李治在大非川抗击暴雨的铁血雄狮面对气势如虹的长沙军,很平静,他们带着面具,把自己的表情隐藏了,刘仁轨也看不出甚么了,不过刘仁轨注意到了,龙骑军改变阵形和攻势了,他们从马囊的一边抽出了一件刚才不屑用在战场上的武器——投枪。

这个阵形也从轻视散乱的自由发挥,变成了有组织的锥形阵,这种阵形是骑兵最实用同样也是最简单的冲击阵形。

龙骑军有他独立只对李治一个人负责的指挥系统,刘仁轨他们指挥不了,甚至连他们的统帅是谁也看不出,他们用旗子传令,似乎每个人都能指挥,都能发号施令,每个人也都着装相同,即使想射杀大将也无从入手。

张直看着龙骑军波澜不惊的姿态,心颤抖了一下,在大唐军队中.这是一个从没有超越过的神话骑军团,他们功盖千古,无数的民族、酋长乃至君王,在他们这区区万人的铁蹄下匍匐拜倒,这批军队是奢侈的,他们每个人都有着将军才能穿上的上等明光铠。

不过最最让张直绝望的是,李治从来没有打算把这只依为杀手锏、靠山的王牌骑兵雪藏,而是一次次放在战场上淘汰、补充、再淘汰,这样留下的精华,才是最最可怕的,像是一群由将军组成的军队。

将军组成军队?

想到这,张直就觉得好笑,可看那无波无动的万千铁骑又实在笑不出来。

不知何时,吴王李恪策马到了张直身前,开口便道:“龙骑军伤亡如何?”

张直面色一僵,不知如何讲起。

李恪这次没有再给张直面子,面色一寒,说道:“作为十二万大军的总指挥,你最大的责任,就是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限度的胜利,珍惜每一位士兵的性命,可是张将军为何轻率冒进和龙骑军野战,张将军准备如何担负求这个责任,嗯?‘

张直咬了咬牙,心中一叹,从马下跃下,跪下地上,无言以对。

李恪微微一笑。

——————————

最后一战开始了。

李恪眼眶发红,面色有些激动,煽情道:”将士们,你们要相信你们不是叛军,如果没有人相信你们,那么就用你们手里的刀枪打败面前的‘天子军’,从此,一切都将不同,只要挺过去,你们就是大唐新的天子军,就是万民敬仰的英雄,三千里外觅封侯,尽在此战!‘

长沙的兵士们的眼神开始炙热起来,李恪在那万人中央,感受这万丈的荣光,这一刻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声音激昂的说道:“战士们,拿起你们的刀枪,追随本王,保卫长沙,捍卫我们的家乡,你们的父母亲朋会感激你们,本王和百姓会记住你们,你们的名字将被刻在大唐的军功谱上,受世世代代的敬仰和膜拜,战士们,生死与共,我们不离不弃,打败龙骑军,打败天子军的不败神话!‘

“生死与共,不离不弃!”战士们发出森然的吼声,他们高举双手,眼眶发红,面对龙骑军的自卑像是岩浆般的倾斜而出,他们高声疾呼:“保卫长沙!大人万岁!”

声音荡漾在天地中,和呼啸的狂风一起卷上云霄,声音那般男人,竟然传到了长沙城的吴王府,萧氏摸了摸身下儿子李琨的小脑袋,一身雪白的狐裘大衣,望着那遥远的战场,咬紧了嘴唇。

十二岁的李琨扬起头,虎头虎脑的道:“父王一点会胜的。”小家伙小拳头捏的铁紧。

“当然。”萧氏蹲来,一把把李琨搂住,搂的紧紧的,让小家伙脸憋得通红,可李琨强忍着没有出声,这一瞬间,小家伙似乎长大了不少。

战场上,一万龙骑军还是那般死气沉沉,和对面的长沙军的气贯长虹简直就是黑与白的对立,彼此泾渭分明。目光冷冷的投射到热血澎湃的长沙军团身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双方指挥官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杀敌。”李恪剑指龙骑军。

“遵命。”将领们齐声应诺,转身大步离去,长沙军团在接到战斗命令后挥舞着刀枪,列阵前进。大地在节奏鲜明的步伐下,微微缓缓的颤抖,士兵们发出了惊天动地的高呼:“杀杀杀杀杀杀杀。

七杀,一步一杀,七步七杀,士气一杀一涨。

而放在长沙兵团阵前最前列的竟是大唐引以自傲的王牌——陌刀阵。

高大森冷的陌刀勇士如墙推进,气势纵横千古,不可一世!”

冲锋的牛角号也在此时苍茫响起,大地萧索一片,天空中乌云翻滚,铅墨压抑,衰草折陌,似乎要要下雪了。

血夜,欢迎你的光临。

龙骑军中一个旗令官回头看一眼长沙军团,他们是龙骑军,天子军,死都不会输。旗令官悄然来到一个中年大汉面前,恭谨道:“姜指挥使。”

中年大汉鹰眉威扬,紧了紧脸上的铁面,对旗令关随意吩咐道:“去,叫人把那面碍眼的墙给老姜我推到。”

“喏!”

!~!

第七十三章 风卷尘沙起,天降烽火(上)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七十三章 风卷尘沙起,天降烽火(上)

好!”钱不丰拍案而起。

捧着手上裴行俭的第二幅“连环画”钱不丰喟然一叹:“兵法千卷。不敌壮士雕射天狼,臣也曾自诩一代奇才,搅动商界风云,如今仅仅隔物思人也不由神往,若我年夜唐王公皆有此等铁衣胡马之豪壮之志,扫灭天下视同儿戏,岂是年夜唐之福,分明即是我等汉人之福,煌煌之日,指日可期也。老夫之梦想,也不忧一日成泡影也?”

秦淮河上,李治不知如何作想把李义府和一肚子话没处的钱不丰招进了船舱暖阁里,两人就席地坐在厚厚的皮毛年夜毯上,一人怀里抱着一暖鼎,倒也惬意,待李治把裴行俭的连环画呈给李义府、钱不丰两人一睹时,李义府尽管惊讶,倒也忍得住,反却是钱不丰激情四射,拍案年夜叫了起来,溢美之辞不断于口,丝毫不曾顾忌会引起李治的恶感猜忌,不过如此作派,倒也显得钱不丰这个老狐狸光明正年夜了一回。

李治手里端起的茶杯放下,顺势拿起了放在一边的酒壶,也不热热,仰头就汩汩的喝了一年夜口,冰冷的酒液入了肠胃,整个人就似滚进进一道滔滔不断的烈火,冰火交替,痛快。

“这才是朕的三哥”李治呼出一口浓重的酒气,一个起身从钱不丰手里夺回了连环画,张开来看了又看,微微一笑:“天下英雄古来无数,然而细细数来,年夜都出于乱世,年龄战国就不了,秦末汉末隋末哪一个不是兵锋四起,群雄并立,豪杰慷慨临世,反却是天下一统后,太平之世,子孙不知祖宗披荆斩棘之苦,歌舞升平下只剩下一些不足与之谋的竖子哪有啥子英雄哦。站在万人中央,感受万丈荣光,和无数同袍,无数我年夜唐年夜好的男儿一起破釜沉舟生死与共,绝地还击。朕刚才在船舱里一个人看着看着,就有着想要年夜吼的感动,实在忍不住就把俩叫来,也好和朕分享一下此等热血男儿屡战苍野的盛事,生与死在这种血勇百战之下,反倒无关重要了不丰,那首年夜哉赋如今看来是献错人了,等我那三哥被押来之时,朕一定把这首年夜哉赋亲自给他听,他有这个资格。看看,都看看,天可汗的子孙何时废料了,原本朕还在叹息今生再难有机会和三哥一起南征北战,可现在回头再想多一个如此豪迈的仇敌,未必不是朕人生年夜幸,虽久已未和三哥相见,可我们年夜致如同古人的神交,亦友亦敌更是兄弟,其中种种,复杂的朕实在不知如何也不肯去,总之,朕相信,有一日朕哪怕砍下三哥的脑袋,在朕和三哥的心里下辈子也一定是要做兄弟的。”

“果真如此作想?”钱不丰毫不客气的追问道。

“君无戏言。”李治坦然正色的回道。

“可有缘由?”钱不丰身子前倾追问,颇为无礼的直视李治双眼。

“有。”李治坐直了身子,“李恪、李治,他们都是为各自的信仰而活着,无论对错,纵死无怨。”

“狸下有此慷慨海纳天下之心臣钱不丰口服,心更服了。

”钱不丰退后三步,珍重坦率恳切的给李治施子一个君臣年夜礼。

“长安松鹤楼,曲江河畔年夜醉一场……”抬手让钱不丰起身骤然之间,李治双眼湿润了,摇摇头叹息一声。

“陛下耳是不忍。”李义府跪坐着,直起的身子也不知何时肃然了。

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李治释然笑着对李义府道:“岳父,就在刚才倏忽之间,朕这心里一片若有若无的难过,拦不住的疯狂涌上心头,可怅然过后,这全身就像是被抽暇似得,空荡荡的。

十年风雨十年梦,突然觉得要是那些相熟的都死了,整日里耳闻的也去了,名扬天下的有一天也驾鹤西归了,这天下遍地找不到英雄,看不见豪杰,只剩下我等一些不成器的辈。朕日后该何去何从,人生岂不是变得无趣了,敌手,朕终于明白一些史书上那些胜者王侯,唏嘘感慨从此缺一敌手的话,也其实不全是矫情虚言。

虽然三哥与朕为敌,可朕真的对三哥的胸襟、能力布满了敬意。一个能够孜孜不倦机关算尽只为了拿回自己该得荣誉地位权力乃至女人的男人,难道不是最有力量的,好样的吗?

若老天爷没有让朕降生,让朕三哥做了皇帝,们信不信,年夜唐在他的率领下同样会冉冉东升,成绩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候弦高没错,朕就是千古以来最年夜的二世祖,继承了父辈们太多太多的财富,多的可以让朕尽情的挥洒,根本不怕得与失。从一开始,一切就都不公平了,胜了,朕不会骄傲。而那些败在朕手上的,两位爱卿也没必要臭骂,无妨和朕一起,为不幸者拘一把辛酸泪。”

李义府真的如同一个尊长一样,朝李治认同的颌首清谈的笑道:“陛下长年夜了。”

“是吗?也许吧。年少无知时总爱无病呻吟看一些冷情残落的词装深沉,等回头悲惨的发现自己成熟了,却又想把成熟全给仍失落,人生短短几十年,实在不要给自己留下了甚么遗憾,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该爱的时候就年夜胆去爱,无所谓压抑自己。遗憾的,错过的,无妨也做一回伟丈夫,年夜度的去祝福;那些没错过的,一定要年夜胆的站起来,走上前,一语破的,有杀错没放过。昔年,朕和寒暄之间有太多的无奈,对对错错如今也懒得再去计较。随风而过吧。现在,朕要的是一家团聚,这次朕是一定要掌控住的。

三哥这些年背后算了这么多,真想问一下他,他究竟获得了甚么,对自己残暴不是美德,可对自己差一点,不就是对妻儿好一点吗,朕那侄儿还,三婶也不年夜。朕手里这把刀砍下去,第一个自己心里难受,两位爱卿可知?”

两人静静的听晚了李治憋不住的唏嘘,实在不知该些甚么,一阵缄默后,李治怅然收起了画,犹豫了再三,缓缓打开最后一副连环画。

李治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功夫不负有心人。

很好,姜恪!

※※※※※※※※※※※※※※※※※※※※※※※※※※※

“姜将军,把前锋令给我吧。”

“?报上名字。”

“禀报将军,我叫王三石!”青年举头挺胸,高声回答。

“何方人氏?”

“剑南道西蜀人氏!”

“何时参军?”

“两年前!那时先皇太宗还在世现今陛下还是太子之时,年夜唐远征辽东,三石初入伍,第一次见识了龙骑军的骁勇,打那天我就下定决心做一个龙骑军,这次攻入金陵的三千老兵之首老厮役,两年前我还曾见过!”

姜恪惊讶,龙骑军招兵开始以来,都是百战沙场以杀人为乐的虎狼,少有入伍两年就能凭自己本领被招进龙骑军的,“两年”嗯,那一定有过人本领了?毛遂自荐本将军很喜欢,可是前锋不是甚么人都做的了的。

”姜恪笑道。

“禀报将军,我冲锋破阵从未有失手过!”王三石涨红着脸自夸道。

“斩将呢?”

王三石脸微微一红,高声道:“禀报楦军,只能夺旗,斩杀主将比不上薛元贵将军的箭术”万军丛中箭无虚发,!”

“集术厮杀呢”

“禀报将军,我爱使矛,军中交锋得了第三十九,欠好!”

姜恪高兴的年夜笑起来”“呸,七十万人得了第三十九,还欠好?们这群兔崽子在高原上整天被那个薛仁贵许敬宗收拾,不想胆量年夜了,这口气倒了。”

“禀告姜将军,薛将军,做人要低调。”王三石高奂回道,满是局促。

“既然如此”姜恪肃然道:“王三石听令”从现在开始就是龙骑军的先锋,若是败了”就自己自刎阵前吧,我们龙骑军的规矩是哪怕前方必死,也要有进无退,哪怕有一天被世人称作愚蠢的作战,也不克不及战败而退。剁了“天子军,和兄弟们血泪换来的名誉。

另外,正告诸位的第一件年夜事,就是职爵暂分。

陛下新法,无立战功者,每二十年降爵一级。龙骑军中,有二十六位乃白身平头,没有任何爵位。还有新近晋升的共八人没有加爵,仍是原来的低爵。本将军自受命统率新军以来,乃“三星子爵”没有加爵。

为维护新法,本将军决意在新军实行职爵暂时分手,没有战事,没有斩首立功之前,不向陛下报请寻常之功。无爵低爵者,一律待到斩首立功之时以功定爵。

无功者,又无爵位者,三年后驱逐出龙骑军!诸位以为如何?”

“有功受爵,我等心服!子孙不肖者,二十年一降爵,合情合理,我等谨遵天子诏。”

“好!”姜恪坐在战马上远眺,霍然剑指,“眼前十万长沙叛军是我年夜唐的羞辱,是龙骑军的羞辱!诸位将士且死战,雪我国耻,不负尔等天子军龙骑军之荣光!”

“日出东方,龙骑不败。血不流干,誓不休战。”王三石和所有人一起激愤狂吼。

倏忽之间,在十万长沙兵眼里一直缄默不言不语如一群死人的龙骑军,无缘无故的爆发出冲天的杀气,轰鸣的啸声让行进的陌刀阵微微一顿,很多战士尽皆变色,怒目相向,与己相比,面前气势惊变的龙骑军多了一种君临天下纵横无前的气势,每一支传奇的军队都有灵魂,而他的领袖就是灵魂的铸造者,这个人不可是李治,更是皇帝。

“天子”“龙骑”此四字便值得所有人为之效死。

远处的刘仁轨却是笑了,有点酸酸的对左右言道:“姜恪这老子终于忍不住了,刚才我还奇怪,这子历来都是个急性子,一打起仗来,只要给他占到一点优势,就得理不饶人,跟条疯狗一样咬死不放口,昔年就是他在边上有意无意的怂恿着,才让陛下深入敌境数百里,杀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如今怎么可能甘愿吃憋”好戏这才算开始呢。

眼都睁年夜点,姜恪这老子人品下流点,但战场上表示历来粗中有细,不俗的很,条条理理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伞天,我们也见识一下天下第一军的狂野。”

听完刘仁轨笑似得点评,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看过去,他们要看看,天子军如何能以一敌十”年夜破十万长沙兵,要是败了,让姜恪把他战前的豪言壮志全给吞回去。

遥遥鸟瞰,一万龙骑军列成左中右三个年夜阵,每年夜阵分为两个阵,前面是重骑,竟把轻骑放到了后方。

六个方阵有序排列,骑士与战马全数带着黑色的甲胄,还有很惊悚的面具,盾牌短刀强弩长矛,这次龙骑军是全部亮出了家底,恍如一道冰冷的铁壁森森闪光。

阵中旌旗飘摇,槊光闪烁,一万年夜军静如山岳,清一色的黑森森的面孔,竟是没有一点儿声息。久经战阵的刘仁轨一看就明白”仅仅凭玟丝不动的屹立于山风之中这一点,就决然不是寻常军队能做到的,特别是冲刺前那种独有的压抑,和一般军队营造出的恬静截然不合。

毛遂自荐被点为前锋的王三石,高声发令”“战旗立,龙骑一!”

“战!”三千龙骑军齐声响应年夜旗猎猎作响,这边刘仁轨后军中,三十面年夜鼓震天动地的轰鸣起来,这是刘仁轨在为龙骑军鼓劲的第一通战鼓。令旗急急挥动”便见灰尘突兀年夜起”旗帜翻飞,龙骑军前锋率先进攻了。

王三石带着三千龙骑军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陌刀阵冲锋而去!排成方阵的陌刀军在平原上简直是骑兵的克星,可是面对那三千龙骑军狂卷而来的奔势”仍然惊骇不已。

“侧翼迂回,穿插。”

三千龙骑军刷的分隔成两个标的目的”狂奔的龙骑军避开了陌刀阵,削向了后阵的步兵。

夕阳的映照之下,龙骑军终于完全露出了它的獠牙,第一次全力猛攻,开始了。

千军万马在平原上铺展开来,人头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马蹄如雷震呼啸奔腾,龙骑军整齐统一的黑色明光铠,闪亮森冷,不知何时,一只只森然的投枪被龙骑军持在手里,投枪在冬季温暖的阳光下闪动着最恐怖的暗红色光,那是积年的鲜血沉淀下来的。

龙骑军的战鹰在天空中长啸,寒风如冷刀刮在铠甲上,呼呼作响,阳光光辉,却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细的年夜雪,天地间开始弥漫淡淡白雾,龙骑军呼啸在在白雾中,天下第一军的赫赫之威尽显无遗,高调的一塌糊涂!

“投枪,预备!!!”

王三石爆怒,红着眼吼叫着。地动山摇间,王三石手持投枪,眯着一只眼睛,腰如弦月,投枪离手射去!

,嗖,的一声,一名迎过来的长沙兵最前面的一人马上被投枪扎穿身体,投枪力道极强,那人从马上坠落直直翻出四五个跟头才停了下来,人仰马翻的被钉在地。

“时!”

王三石的投枪如同一只响箭,三千龙骑军左右两个标的目的同时投出了人挡杀佛,佛挡杀人的恐怖投枪。

长沙军马上一愣,均被王三石这可怕的臂力吓了一跳,可是转瞬反应过来,这样的人,万中无一,马上又来了冲锋的勇气,可当三千柄黑光森冷的投枪,跃上半空时,胆寒了。灰蒙蒙的天空中,像是被仙人用狼毫倏忽间添了三千条黑线,诡异的让人绝望。

“投枪准备!”王三石冷喝一声,举起手来:“再射,射死他们!”

烈阳好似突然间被覆盖了,天地间一片昏暗,第一波投枪还在空中飘摇,第二波投枪已经从龙骑军手中脱手而出,其中的间隙和速度看的远处的刘仁轨愣怔心酸,苦笑连连。迎上来的的长沙骑兵们马上好似在发梦,只见半空中,密密麻麻的投枪蝗虫一般,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遮天蔽日速度惊人,纵横北疆年夜唐帝国最富传奇的龙骑军给他们上了一场死亡的必修课,一场无边的恶梦瞬间笼罩住长沙兵团。

一阵阵的投枪不间断的被扔上半空,不出龙骑军哪来的如此年夜的力气和持久力的,一横扫年夜地的投枪穿透前面的士兵,就连陌刀勇士都被投枪洞穿,已经开始凌乱了。

“年夜唐射箭法,自由射击。”令旗又是一变,王三石战场洞察力极强,立马变阵。三千人马年夜胆的进行分离,无数骑兵散开疾飞矛盾触犯,每一个人手里都端着一把手弩,自由射击历来就是龙骑军年夜爱的攻击阵法,这是他们唯一能尽情阐扬一身武艺的时候。

一个龙骑军兴许是在长安憋久了,驾马生猛的撞进了步兵年夜阵,微微一个挪移,马蹄上下翻滚之下,七八人一片惨叫哀鸣的被横扫了出去,手中长槊横扫突刺往来如电,左手弩箭频出,偶尔临近身边的骑兵也直接做了靶子,成了一直血刺猬。鲜血染红了刚刚落地和还没有落地的雪花,一片刺目的鲜红中,那名龙骑军年夜笑着破阵而出,来如奔雷,去似疾风,气焰不成一世。

李恪眉头紧锁,对身旁的张直道:“传令,重甲骑兵和盾牌兵上。”

“得令。”老将没二话,立马传令下去。然而,还没等他们靠近,又一轮箭雨呼啸而来,龙骑军的士兵分的极散,很多人藏身马肚,往来刺杀,一击必中,带着一路倒地的尸体呼啸而过,冲上前的长沙重甲兵们挥舞着自己沉重的铁甲,然而,还没等他们迈出几步,弩箭就以可怕的力度穿透了他们的战甲,在凶猛的金属狂潮之中,他们甚至连喊一宾救命的时间都没有,慌乱的人马互相践踏,死亡,惨叫,鲜血,尸体,在龙骑军凌厉可怕的进攻前,凡胎的前排步队马上溃败。

王三石骑在马上,看准时机,嘶叫着下令,以铁矛彪悍的拍打着自己胸前的铁甲,战马狂奔,第一个冲进战阵。铁矛横扫,瞬间扫清了一丈内所有活着的动物。

“聚阵,铁蹄凿穿,抓住时机,快快快!”

第七十四章 天降烽火,风更冷了(下)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七十四章 天降烽火,风更冷了(下)

“后退者死!后退者死!对方只有不到一万人”冲过前面这道岗”扪都是战斗的英雄!”

长沙军团的军官扪嘶声高呼”战士扪早已被压抑出了血性”究竟结果是准备了多年的正现处所年夜军”在龙骑军强劲的攻势下仍1日不减其锋”继续策马追击”庞年夜的列队汹涌而来”如同山洪阻盖住了三千龙骑军的攻势。

“刘将军。”一名面罩铁甲的龙骑军狂奔而止”年夜声喊道:“将军有令!还请刘年夜人投石机准备!”话一完”就告辞而去”不曾蘑菇一刻。

“那姜恪不是一万龙骑军就解决所有长沙军吗”怎么要我们来协助?“有人语气怪怪的讽道。

“这就是姜恪能威为龙骑军指挥使”而却只是本将军的一叮,勇将。本将战前就过”姜恪这人人品下流”私下里放出的豪言壮语估模着已经被他当一个屁放了”该请援的时候”根本不会考虑太多乱七八糟的工具。赶紧配合他才是正紧。”刘仁轨皱眉训道。

“喏!”

一排三米多高的投石机被从后阵推了出来”然而”这却不是普通的投石机”他扪更年夜”更圆”更有力口墨院出品”总是精品口三个轮轴的支撑”粗年夜的机璜”旋转多达三十周”一旦发射”足足可有四百多步”打磨成圆形的石头滚动中能把人压成肉饼。

刘仁轨闲着无聊”亲自指挥”不知觉间”波澜不动的眼神中还是多了几分狂热的期待”刘仁轨握着短刀”突然高喝一声”一刀砍在绳索上”机簧的策动声马上晌起”猛然转动”“噼啪”之声暴起”紧随其后”一块足足有磨盘年夜的圆石猛然平地跃起”冲上半空”扒出一条很艺术的弧线”沉闷的轰隆一声”狠狠的砸在两名长沙军团的步兵的身上。

没有丝毫的惨叫声”死的无声无息”圆石带着惯性滚动”无论人或马”碍着就死。所有人惊慌回头”这次不止是步兵能享受被压成肉饼的待遇”福利很快波及到骑兵”骑兵共战马一色”被砸威了一团血沫”映进了土中。在这样可怕的利器之下”无人不瑟瑟胆寒。

长沙军们左右观望”竟然忘记了冲锋”然而”就在这一刻”真正的恶梦终于开始”年夜片投石机同时策动”万干巨石从天而降口那排场太可怕了”这些投石机原来是被安装在船上的”被姜恪死磨了数日”才让刘仁轨狠心弄到了平原上。

巨石之下”没有任何铠甲和盾牌能够招架这样的武器”横刀成了废铁”长矛折断了”血肉如泥”脑浆飞溅”年夜片年夜片的长沙军如秋收的麦子”片片倒,李恪双目通红”抓住张直的脖领子痛声道:“告诉本王”那是什么武器?

那是什么弓箭?为甚么可以射那么远?为甚么龙骑军的马那么快?!”

头发花白的张直面无脸色道:“那是投石机”几百架投石机都是天下会督造”墨院出工的”我扪知道”可弄不到技术”普通的投石机只有百步”在这样的战场”百步距离”起不到甚么作用”并且造假实在太昂贵”靠长沙一地”很难很难”可朝廷想要造出四百架投石机”眼都不眨一下”殿下”不是早就明白了吗”战斗还没有开始”结局就早已注定了!殿下!让战士们撇下来吧”这样根本就靠不过去!”

“禁绝退!”李恪摇头”目光坚韧”冷声道:“谁敢退一步”格杀勿论!”

“杀敌!”

长沙军团发出死亡般疯狂绝望的嘶吼”自杀式的冲锋开始了。

另一边王三石开始年夜规模箭雨地毯式袭击”近处弓箭犀利”远处滚石声声”天地苍茫”处处都是死亡的惨呼”滚石箭矢扑天而来”狂风骤雨一般的弥漫整个战场!

死亡在这里”轻而易举的一塌糊涂”一眨眼就过去了。

生命如夏花光辉而短折。

“传令官!”一直观战的姜恪突然爆喝一声。

一阵碎碎的马蹄声响起”传令官策马到身边问道:“将军?”

姜恪冷酷果断的道:“传令刘仁轨”用墨院的燃烧弹”另外告诉他”这个战场”我”姜恪是主帅。”

传令官一愣”随即面色马上年夜喜”跑了出去”姜恪目光无喜无怒。

慈不掌军”义不掌财。

这个事理不但姜恪懂”刘仁轨更懂”他知道姜恪最后一句警告是怕自巳于心不忍”可是懂归懂”命令下了之后”见识过燃烧弹威力的刘仁轨还是皱起了眉头。

当付出足足三万多人伤亡后”长沙军团终于艰难的冲出了巨石的覆盖区域”可是就在这时”巨石消失了”短暂的缄默之后”一副让他扪从未见过的奇景呈现了。

天降烽火!

一个个硕年夜的火球从天而降”“轰”的一声溅在年夜地上”风雨中”渐起的火花四处乱窜”尽往人堆里扎”油腥子轻飘飘的沾上了长沙军外面厚实保嗳自勺棉衣”于是”战争最残暴的一面不成避免的呈现了。

燃烧弹一个个腾空”落地”满地乱溅”燃烧”死亡、一套简单的流程带来最恶心的死亡”惨呼声震天响起”一片白雾烟气弥漫”哀声处处”猩红色的液休潺潺而出”人群聚集多的密的处所”像是一锅滚水倒进了年夜盆年夜盆的滚油”场景惨烈的非翰墨所能形容”焦黑的人在战场上处处喊救命”早早接到军令的王三石早已退出了燃烧弹的覆盖区”透过冰冷的面甲”王三石瞳孔急剧收缩”忘记了呼吸。

姜恪终于有了一丝动容”随即恢复了平静”冷眼坐在战马上”旁观。

“进攻!叛乱之人”杀无赦!好给太平许久的天下人一个惊醒。杀一儆百”此为年夜仁!”

燃烧弹耗尽后”姜恪马不断蹄的下达了最冷酷的命令”所有叛乱的军土”杀无赦。

在姜恪的军令中”龙骑军潮流般冲锋”覆盖了长沙城外整片年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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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一一一,垮一:(:一畀一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极马驰到了刘仁轨身边”惫懒的嘿嘿笑道:“年夜水牛”怎么样”指挥的还不错吧”要不是的船不克不及在陆地上驶进”这次”将军我给他来一个海陆空全方位进攻。还别”这军校里教的体例还真有点门道”就那么一试手”这不”招架不住了吧。怎么傻傻的”该不会吓得吧”没关系”回头让孙思邈给了来一剂”包管有病治病”没病强身”龙精虎猛的。”

“安心”老牛我没事”刘仁轨摇了摇头”今日一见”果然不合凡响”姜年夜将军。”

姜恪面色古怪”不成思议的质问道:“这头年夜水牛最近是不是在船上呆久了”脑袋被海风灌了”年夜发慈悲?这可是陛下指明墨院重点开发出来的神器”天估我年夜唐。”

刘仁轨左右看了一眼”声道:“能少用就少用吧”这工具”不觉得伤天德吗?别忘了”举头三尺有神明”太损阴德”陛下的话也不一定全对嘛”究竟结果陛下也不是圣贤”物有所不足”人有所不明”做臣子的要晓得分寸。”

“哦”是吗?“姜恪冷淡的回了一句”没再话了。

难道我错了吗?

刘仁轨有点生气了”好心看成驴肝肺。

两个时辰后”一脸鲜血的王三石喘着粗气手里拎着一个人头策马飞奔”“秉两位将军”长沙城年夜将张直首级在此”龙骑军已经公攻破所有防地”锦衣卫已经带着劲弩率先冲进城中”扫荡所有仍在抵当的叛军。”完”将手里的花白人头提起来”正是老将张直。

“用石灰打弄好”算的功”姜恪哈哈年夜笑”满意道。

“多谢将军。”王三石抱拳稳重道”一点没有满意忘形的感动。

犹豫了一会儿”刘仁轨道:“将军”这人乃陈国公侯君集,日部”昔日齐王牙,吉失了太原城”即是他第一个攻入城墙”开了城门”立了第一功”给他尸身立一个墓吧。”

王三石不情不肯”下意识看了下姜恪。

姜恪斜撇了刘仁轨一眼。

点颔首”同意了。

等王三石走后”刘仁轨有点不忍目睹战场上一个个人形焦炭”而在这时”姜恪突然转过了身子”直视刘仁轨”眼神不善。

刘仁轨莫名其妙的被姜恪看的心里发毛”不知道出了甚么问题。

姜恪眼神已经完全变了”跟传奇话本中走火入魔了一样”看阶级仇敌一样看刘仁轨”麻木又冷酷。

“姜将军”这是——”

“竟敢怀疑陛下的决定”要是在军校”这样的异端分子”早被拖出去抽死了。看在同僚一场”这次我已经违背了纪律”看成没听见。下次”就没这么廉价了。“姜恪失落转马头而去”一边策马一边欢声年夜笑:“天估我汉家”年夜唐战无不堪”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

原本狰狞行走在沙场上的龙骑军瞬间圣洁了”喊着“陛下万岁”脸上如同最虔诚的教徒”狂热的忘乎所以。

战斗以绝对优势胜利了”可蓦然低下头”抚弄胯下战马的马鬃”刘仁轨却感受到一股发自内心的寒冷”那是比塞外的冷风还要令自巳透骨的寒冷”耳边晌起的一阵阵狂热的宣誓声”让刘仁轨心底一片震惊”他发现了龙骑军一个以往他忽视的共同点:他扪都是结业于年夜唐皇家军校。

哪里究竟是个甚么处所”能让以前略显憨厚的姜恪哪怕面对昔日的同袍”也如此阴冷。

对现今皇帝已不但仅是臣子尽忠那么简单”更不克不及简单的用愚忠解释了”倒像去……,…不成理喻的崇拜!!!

不觉间”风更冷了。

※垮垮垮垮垮垮垮垮垮垮跨垮垮垮垮垮垮垮垮誓一,“一,一:鼻:奠:妖附:断更的故事

曾经有座年夜学”年夜学里有一个妖和一个女孩。

妖是普普通通人见人爱的妖”女孩则是一个气场强年夜”高跟丝袜长腿年夜胸的眼镜娘”固然也是人见人爱。有一天”这个诘纯,的女孩疯了”她仰天年夜笑的把初哥妖拖进自己的洞府”xxoo。三天后”妖衣衫褴褛痛哭流涕,满脸疲惫的溜了出来,为了……解释为啥断更。

然后还没写完”一个已经蜕变如狼似虎的女…人的疯子”驾着一阵妖风”踹开了妖洞府年夜门”为了不受无妄之灾”妖洞里几头牲口见死不救”一人一脚”默契十足的把妖从床上拽了下来”果断踢出门去”如同踢易拉罐一般”动作拉风又帅气”最后还不忘记爆发怨念”争取闹出人命哈。

寒风阵阵”一个叫妖的悲剧男”被一个踩着高跟的高个子娘们搂着”颤抖着赶往华亿影城”看令人全身发凉的午夜场”不觉间”路上的风更冷了只”最后矫情一句:找娘扪一定不克不及过一米六八”要不穿上高跟后”她搂着的肩膀”路上”群众惊讶的目光”让妖我深深的低下了头。

八干多字”断更的故事字数不足一千”不要钱”免费。

第七十五章 《白衣死士》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七十五章 《白衣死士》

长沙城,吴王府舍得年夜殿之中。

李恪一身破烂的甲胄,站在舍得年夜殿的中央,面对殿上的王座,眼神难明,看了良久后方一声感慨,无奈的笑了笑。

手里长剑点点滴滴的坠下一颗颗晶莹的血珠,已是夕阳西下了,仅仅一天,一切都将结束了,忙里偷闲唏嘘一下过往,李恪突然觉得,一切就像一场滑稽的梦,滑稽之处在于梦永远醒不了。

“攻进吴王府,有敢招架者,就地处决,无需申报。”姜恪冷酷的发令声跟催命的阎王帖,哪怕已经闭上眼咬紧了牙关,李恪仍然忍不住胸膛急速的起伏,手里滴血的长剑和身体一般猛烈颤抖。

“士为知己者死,誓死捍卫主公,兄弟们,不克不及退,死战了,死战。”护卫吴王府的死士嘶哑的声音,几乎一字一顿,每一个字中都似乎含着莫年夜的悲忿。

接着惨烈的厮杀声取代了一切畴前院悠悠然传来,吴王府年夜管家眼睛通红的跑进了舍得年夜殿,手里的年夜刀满是条理不齐的缺口,厮杀早已白热化了,一方是快速向前推进争功的锦衣卫,另一边是吴王李恪最后的精锐护院死士,在疯狂的阻击锦衣卫。步步生血莲,不过锦衣卫凭着手里的刺天弩还是狂风一样推进,每一个呼吸的流逝,就意味着一条年轻的生命像一泡狗屎年夜江东流去。

“王爷,我们的人所剩不多了,您还是快和王妃王爷从密道里逃出去吧,老奴就是死也会用这个老朽的身体挡片刻的,王妃和王爷已经到了橘子洲头,船也准备好了,一进入湘江年夜河,纵使百万年夜军也绝难寻觅。”吴年夜管家流着泪请求着李恪,那股从心底爆发出的哀思,怎么也按不住眼泪鼻涕纠缠到一块儿,狠狠的抽没前程的自己一个耳光,用带血的袖子胡乱一抹,那一脸赃污,更显惨不忍睹。

李恪突然笑了,笑的很释然,很清淡,就跟不竭刮进舍得年夜殿的冷风一样,轻飘飘的没半点力气,“到底还是输了。”耳边响起的全是人临死前野兽般凄凉的不甘嘶吼,李恪仰着脖子叹了一句。

似乎记起了甚么,平静的垂头看向满身鲜血的管家,李恪轻轻的道:‘老吴,多谢为本王杀出一条血路。唉,如今想来,也伺候我老杨家一辈子了,照顾本王十多年,没想到老来到底还是无法让善终,报歉的话心里憋得太多了,不知从何起,如果,如果真的还有下辈子,做马做牛,恪也加倍还。”

“王爷,”吴管突然抬头咆哮了起来。

李恪摆摆手,“不要再叫我王爷了,从今天开始我和们一样,都是阶下囚。”

吴管家直直的身子缓缓跪了下去,强忍着莫年夜的哀思,语调铿锵的缓缓指着身后杀声传来的院落,悲怆的道:”老奴的全家的命都是昔年王妃给的,死了就当还债了,可王爷,那些死士都是您和要离生前苦心练出来的,每一个都融进了我们这些年来几多的心血。这次是三千吴王府的死士今生唯一次正年夜光明战斗的时候,老奴相信他们决不会让王爷失望的,但王爷……王爷现在又为何要让他们失望,让他们死的半点价值也没有。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王爷如今是是想做那莽夫项羽吗?”

“还请王爷早早逃离,他日为我等报仇。”吴管家身后一脸疲惫的白衣死士齐齐跪倒。李恪张开口想话,可盈眶的泪水,好似憋住了自己的嗓子眼,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了。箭步上前一把把吴管家扶起来,接着去将身后那些目光坚韧的白衣死士扶起,一个个不曾放过一个,丝毫不曾害怕迟误了逃命的时间,李恪只觉得无法呼吸,只能这样才能舒展一些压抑。他只是曾经救过他们一命,还是因为别有用心,可是他们却从此无怨无悔的追随着他,于此绝地之下竟无一人挟主背信弃义,只要他下令,无论对错历来都毫不犹豫的执行,儒士们讲道之所存,虽千万人吾往矣,而这些年夜字不识一箩筐的莽夫,又为了甚么。

是了,公以国士待汝,汝必以国士报之。一切如此简单。

“们是我的手下,本王也不瞒们,以往本王只把们看成工具,一柄用坏了随时可以抛弃的刀,可今天本王突然……突然感觉自己真的错了,们把本王看成亲人,永远坚定的站在本王的身后,这份恩典太沉重了,沉重的本王现在无以为报,一想到这,本王心就痛。”李恪扔下了手里的长剑,强忍住眼底的泪意,“砰”的一声跪倒了,发自肺腑道:“来生再与诸位壮士们生死相伴祸福与共了。”完,砰砰砰的以头抢地,一下下干脆响亮快速。

“王爷。”吴管家猛地扑上前阻止住李恪,脸上老泪纵横,“王爷,对我们而言,您的安危比整个年夜唐都要重要,我等贱命一条,哪管死后洪水滔滔,诚臣徇主而弃亲,孝子安家而忘国,各有行也,王爷没必要自责,这是我等职责罢了。只要王爷仍在,我们就有杀下去的理由。为了我们这些死士死得有些许价值,请王爷珍重。”

“万望王爷珍重。”

李恪呼出一口气,从那些不善言辞的死士们冷硬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他回头的望向了的橘子洲头,那里还有一个以前不曾重视的女人在等自己,还有那个嘴上虽历来没有夸过一句,可心里真的很欣慰的好儿子,捡起长剑,李恪缓缓站起,语调坚韧的抱拳道:“诸位,来生再见,一切奉求了”

吴管家和舍得殿中的白衣死士齐声高呼:“主公珍重,万望主公他日为我等报此血仇。”

年夜雪终于开始纷繁而落,凄凉的风带起鹅毛般的雪花窜进了舍得年夜殿,吹起白衣死士的衣袂翻飞,李恪面无脸色疾步向后院的密道冲去,瞬间消失在年夜殿之中。

见倔强的主公已走,吴管家转过身,看着跪倒的士兵,突然年夜唱:“混蛋们,和老夫一起赴死,感觉如何?”

“快哉,只是可惜此时无酒,不克不及为我等壮行。”白衣死士头领豪气干云的站起来年夜笑,所有人也跟着他站了起来,手放在背后的剑鞘的剑柄上,寒剑半露,“纵无酒,也自是视死如归也,老管家且放宽心就是。”

“哈哈哈,得好,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的话。”吴管家酣畅的年夜笑。

“那固然,我们男人岂是那些娘们能比的。一个义字,一个忠字,纵使顷刻血洒荒野,绝不多嘴半个字。”白衣死士首领年夜笑着撕下了白色的衣角,系在额头。

“滋滋……”

学着头领,舍得年夜殿内的白衣死士齐齐撕开了衣角,白色的丝带狠狠的扎在头上,以此明志。

“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兔崽子们,我等好男儿,不管对错,只问忠义,纵死犹闻侠骨香。和老子一起杀个痛快吧。”白衣头领哈哈年夜笑。

“的好,来人,上酒。秀衣,老夫这次难得年夜方一回,都喝个痛快,别阎王殿中告老夫抠门。”吴管家古怪的笑骂道,自有人把早已准备好的酒乘上。

“老爷子这是……”真名叫白秀衣的首领问道一半就没再问了,一切尽在不言中,老管家早就准备好赴死了。

“喝完后,一起杀个痛快,生做兄弟,死也要葬一处,不枉我等欢聚一场。”白秀衣当先拎起一坛子三勒浆,灌了数年夜口,碰的抛飞酒坛。

片刻,一只只酒坛被抛飞,坠落,摔得破坏。

“杀”

吴管家、白秀衣和一干白衣死士握住背上的年夜剑剑柄,一往无前的冲向年夜殿外苍茫的天地。

※※※※※※※※※※※※※※※※※※※※※※※※※※※

“嗖嗖嗖”箭弦声回荡。

姜恪自率领着锦衣卫站在吴王府的庭落中,将吴王府团团困住,密密麻麻的弩箭肆意的穿梭在走廊假山过道间,只要不是锦衣卫、龙骑军,杀无赦,闪电般的向内府院落突进,沿途不竭跳出奋战阻击的死士,都被轻易斩尽杀绝,几乎构不成任何可以正视的武力。

那些弩箭都经过了墨院的加工和改良,力量强年夜的恐怖不提,三角血槽让它极易穿过人体,因此很多门窗走廊的柱子,乃至墙壁,都挂了吴王府中很多慌忙驰驱被钉在的仆奴尸体,王三石一根长矛拖在地上,带起细细的血迹,率领着红袍锦衣卫蛮横的左冲右突,那些阻止起有效冲锋地白衣死士,转瞬间就成了刺天弩士最好的靶子,一阵箭雨,狭的走廊亭台间,根本没有转身余地,个个如千疮百孔的筛子,闷哼声不竭,王三石偶尔挥矛冲上前突刺,杀得痛快淋漓。

而姜恪根本嗤之以鼻,只是不竭的下达着射击的命令。

吴王府的白衣死士们的身体如同倾倒的稻草,红色的血液在白衣上勾勒出最怵目惊心的图案,一排一排的倒下去,面对年夜唐最彪悍的北方军团,根本没有还击之力,在锦衣卫、龙骑军们彼此熟练无比配合中,杀人成了何足道哉的事。

可是尽管如此,吴王府三千白衣死士还是不竭呼朋唤友,狂奔而至,没有盾牌,没有掩护,只手上一柄甚是恐怖的年夜剑,用自己的身体为盾,双手握年夜剑,就那么白白确当靶子,为他们的主公赢得生存的时间。

火热的鲜血染红了刚刚铺上一层薄薄白雪的年夜地,尸体布满整个吴王府,人临死前的嚎叫声此起彼落,很多白衣死士都是哪怕死了,也不平的用年夜剑撑住身子,不曾倒下,更少有跪下的,哪怕冷眼旁观的姜恪也不由动容了,战斗不上激烈,只能惨烈。

今天是白衣死士的殉祭日

十二万长沙军全军覆没,战争早已不适用现在的情境,也许血淋林的屠杀才最恰如其分

箭雨继续穿梭,破空声也始终锐利,力量的悬殊对比随着时间一刻一刻流逝变得越来越年夜,越靠近舍得年夜殿,抵当越来越弱,白衣死士们还击的能力越来越,的已经不再需要刺天弩士了,尸休被渐渐的聚积成了一座山,未死的人倒在地上发出惨烈的呻吟,很多人挣扎着用自己的年夜剑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终于,舍得年夜殿在望了,姜恪微微舔了下嘴唇,勾勒出一抹酣畅的笑意,他虽没有看见李恪,但他逃不了,总算没有呈现意外,辜负陛下的知遇之恩。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尖锐的战马嘶鸣声陡然传来,“第三道防地处,呈现年夜批仇敌,锦衣卫第七队溃败。”响亮的警钟响彻在姜恪耳际。

“将军”

王三石惊呼一声,姜恪目光冷冽下来,随即又平和下来,“没关系,刘仁轨的战船早已巡弋在湘江上,全面设防了很多时日,我相信刘将军的能力况且,指不定还是调虎离山呢,杀进去,把舍得年夜殿哪怕一块地板也给我掀开。”

就在王三石接受命令,马上要命令手下杀进去时,一个降低却豪迈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两种语气矛盾统一的糅合在一起,一个老管家和一群头系白带的白衣死士从舍得年夜殿走出,话之人正是白衣死士首领,和张要离并列为李恪两年夜心腹的白秀衣,男人缓缓沉声道:“们还没有将我们斩尽杀绝,急什么,有没有胆量和我等最后一战。”

姜恪好笑的年夜声道:“刺天弩士。”根本不睬白秀衣的摇战。

白秀衣双拳握的铁紧,眼睛发红,死他一定也不怕,他怕的是如此窝囊的死,任何一个男人,如果能享受硝烟,是死也不会独守在炊烟中的,白秀衣嘴角被他咬出血迹,他不克不及忍受窝囊的死去,没有一点抵挡力的,像个娘们。

“住手”

一个雄壮浩然的声音突然响起,姜恪没有回头,可是王三石等人惊异的抬起头来,只见东南方的走廊,一个身材魁梧极具压迫力的年夜将,手按横刀,身边清一色雄壮的高年夜武将,气势磅礴,风风火火的龙行虎步而来——裴行俭。

裴行俭手按横刀,年夜步慨然走到殿前,身姿凌厉的转身冷视姜恪:“住手,姜恪姜将军”

龙骑军的战士面面相觑,一时间齐齐停住了手,纷繁惊惧的转头向姜恪看去。

“姜恪将军本将军住手”裴行俭居高临下,俯视比他低几个人头的姜恪,豪不给面子,双目定定的望着他,年夜声喊道:“陛下授我监军之职,关键时刻可以夺三军之帅印,行使专断之权。现在站在面前的人是裴监军,而非裴行俭,不知姜恪将军还有何话。”

姜恪目光阴沉,急促呼了几口气,缓缓道:“裴监军,是监军,军令如山,老姜我自然遵从。不过,我要的是,老姜我是一个军人,扪心自问,今日所做固然无情,可自认绝无做错,好了,就这样。”完厉喝一声:“所有人都退下,给裴监军让路。”

“也许是对的,不过若只靠兵器,是练不出铁血虎狼的,狭路相逢勇者胜,对方已经提出挑战,并且其实不影响年夜局,我们不克不及拒绝。”裴行俭正色道。

姜恪微微一笑,哼了一声:“身为将军,我有责任呵护每一个手下将士的生命,在年夜唐军校里,第一条,就是对战友不抛弃不抛却,对仇敌要如狼一样凶狠,不死不休;他们每一个都有高堂妻子,不需要的牺牲一个本将军都嫌多。”

“需要的死亡,是铸造军魂必须付出的价格,这是我在西域一次次生死年夜战得来的真谛,尽管残暴,可百试不爽,一只雄狮,才是对他们士兵生命最年夜珍惜,在战场上,他们才能活下来,而这样的挑战,作为一直铁血雄狮,绝对不克不及退缩。”裴行俭针锋相对的回道。

“道不合不相为谋。”姜恪抬起头怒目而视。

裴行俭清淡一笑:“正合我意。”

裴行俭转过身,目光柔和的看了这些满腔荆轲志的白衣死士,“我裴行俭降生于三晋名门裴氏。父裴仁基兄裴行俨昔年被人出卖惨遭杀害,‘灭三族’,洛阳一族全灭,吾乃遗腹子,一降生就背负了一家血海深仇和复兴希望。在改朝换代的战争动荡中,孤儿寡母相依为命、艰难生存,今天能活着站在这里,多亏那些诸如们这些忠义无双的家族死士,要不苏hi他们,今日的裴行俭十几年前就成了一具尸体,我敬重们,所以满足们的要求。”

白秀衣望着裴行俭,冷漠的点颔首,算作感谢。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将军、赵将军、李将军、来将军、吴校尉……张将军,出列,随本监军与诸位豪杰决一牝牡”裴行俭果决的喊出一个个陌生的名字。

“末将等遵命。”从裴行俭带来的一行人中迈出十八名形色各不一的铁甲年夜将。

“我等乃年夜唐战将,一身铠甲和等决死实不公平,但军规如渊,不敢擅越一步,战时无故不得脱甲,万望诸位好汉莫怪。”王将军拔出随身的横刀,清清白白的道。

“请”白秀衣做了个手势。

裴行俭无声的回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天地突然间变得那般恬静,风雪似乎也止息了。

“白衣死士,一往无前,誓死绝杀”白秀衣年夜吼,双手握紧手中年夜剑,第一个疾步冲向裴行俭。身后是十八名白衣死士,手握年夜剑,狂风乱卷云的冲向裴行俭一干十八位一字排开的年夜唐将军。

“将军们,生死年夜战,切忌懈怠,堕我军威。”裴行俭面无脸色,年夜喝一声,拔出横刀。

“末将等谨遵监军年夜人军令。”

十八名年夜唐将军,轻轻的如同看待爱人般,温柔的缓缓地抽出腰间精良的横刀,双手握住,冷眼对视着对面十八名白衣死士。

“杀”双方同时年夜喝,双手握刀冲向对方。

红色的披风在风中狂舞,黑色的铠甲闪耀着冰冷的金属寒光,烁烁的令人心凉。裴行俭一马当先。

吴王府最后十八名白衣死士在视死如归的白秀衣的率领下,发出了绝地还击的必死一战。

无关对错。

男人的荣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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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萧氏》(下)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七十六章《萧氏》(下)

“娘,父王,到现在还没来。”

李琨脚摩挲着地,垂头沉沉的喃喃道。

“琨儿,打跟随众先生修学,所为何来?”萧氏没有立马回答,反却是温婉的岔开道。

“自是建功立业光耀门庭了,学故往前贤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李琨没有丝毫犹豫,抬起头一本正经道。

萧氏点颔首,笑意涟涟的提醒道:“修身治国平天下,这修身何故被前贤放在首位?万丈广厦起平地,只有自己贤达才能治国平天下,否则岂不是误国误民,我们李氏皇族奉道教为国教,平日里也没少道家典籍,先生可告诉过如何养气?”

“致虚极,守静笃。先生下士养身,中士养气,上士养心的,得虚静三味者方可临泰山崩而气闲自若,母亲教训的琨罢了晓得,只是,琨儿年纪虽,却也知道娘亲半世辛劳,虽是盛年,却已至生死绝境。心中决意侍奉父王和母亲天年,以尽人子孝道,只是……儿臣,怕以后再无机会了。”李琨垂头含泪嘟囔着,哽咽着看的萧氏心都酸软酸软了。

搂过儿子,萧氏正色道:“琨儿,是娘的心头肉,是娘身下失落下的一块肉,娘真心希望日后能成国之年夜才,父尽管少管,可娘知道,他一直觉得琨儿是个好儿子,今日逃脱了日后,他也怕做不了官舞不了文,前程恹恹;若是逃不了,一切休提,一家人死在一块儿本是一家无怨之事,只是琨儿年纪还如此之,太多的酸甜苦辣还没有尝过,就……娘,心里很难过。”

“娘心难过,叫儿于心何安?年夜丈夫何惧生死。”家伙挺起胸举头傲然,那模样看的萧氏心里酸软之余,哭笑不得。

“琨儿。”萧氏蹲下身,扶着李琨的肩膀郑重道:“不要怪父王,琨儿,之太祖父高祖渊,祖父太宗世民,现今皇帝是的九叔父,想必已知晓,前朝炀帝广,现在还存世的兰陵萧后是之外太祖父、外太祖母,偏偏他们之间又有灭国之仇,作为双方的直系后人,父自就被人另眼相待,关陇世族忌之如毒蝎,恨不得他暴毙而亡;前朝旧臣中也难免心怀异志者,总是不断的找机会在父王面前哭诉,自父王被封为吴王遥领长沙都督,产生了许多事,原来指望着太子废失落,魏王被太宗所恨,父自然而然的登极。不想,太宗皇帝把原本应该属于父王的皇位,给了现今皇帝,也就是叔父,父原本压抑的怨气完全抑制不住,爆发了,这才有许许多多的事。不要怪父亲,他也是苦命人。”

看着母亲略显憔悴的脸庞,夕阳西下,黄橙色的阳光中更显沧桑,李琨不知为何,心里突然觉得好酸,可又对母亲产生了深深的敬意。他隐约知道,只是以前从未有人跟自己过,每次问先生,先生总是避而不答,逼急了就打自己的手掌心,他也问过母亲,可那时母亲只还,日后再相告。李琨很想去问父王李恪,可是每次看到父王冷峻的眼角,都下意识的低下头,更别提相询质问了。今日莫非年夜限已到,才告知自己的吗。

虽年纪幼,可李琨还是从未见过如此荒唐之事。自己的爷爷把自己的外太祖的天下抢了,又和前朝的公主光明正年夜的生下一个孩子,因为忌惮又把原本属于父王的王位夺走,自古哪有如此荒谬可笑之事,那些年夜人在胡作非为之时,到底有没有考虑到未来他们的孩子,他们孩子的孩子将如何自处,李琨不期然的生了一股怨气,可真正让他气的想顿脚的事,这股怨气他又该对谁发呢?

人死如灯灭,祸首早已长埋黄泉,多无益矣。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橘子洲头白浪如雪,李琨有点以前没感受过的凄凉味儿,家伙伸出手仰头接着天上越下越年夜的连天飞雪,又望着飞雪中的母亲,不由悲从中来,猛地伏地跪倒,身上老虎皮做的可爱的毛绒裘衣也纠结在一起,凌乱了。家伙抱住母亲萧氏放声痛哭。

萧氏微微笑笑,摸摸儿子的头道:“琨儿,娘亲和父王城市尽全力让逃脱的,若是能活下来,他日万万不要为我和父王报仇,冤仇到父王和九叔父这一代就可以结束了,上辈的恩仇让他们到此为止吧,不克不及再让们也活在我们的冤仇中。再二次沦落了,长年夜了,改名易姓做个普通人,娶一个温婉娴熟的女子,少一双儿女,静心教之,若是允许,无妨多点书,做个穷经皓首的士子,岂非孝子所为?”

李琨恹恹的颔首,萧氏慈爱的笑了笑,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想起,远处传来护卫母子两人的侍卫们的惊呼声,萧氏蓦然凝望,满目疮痍

“殿下受伤了,快来人,殿下受伤了,快”

一个白衣死士浑身白衣早红透了,满身箭矢,一只腿齐根而断,鲜血在雪中冒着慎人的热气,一路波动,在看到早已守候在橘子洲头的同伴时,疯狂的呼叫,吴王府的侍卫们急忙策马上前,一阵琐碎,把李恪扶下马来,扑到在李恪的身前。马上那个白衣死士周身鲜血淋漓,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倒下马来没了声息。

箭矢并未射中李恪,可是李恪情况也绝欠好,周身鲜血淋漓,一眼也难看出到底哪儿受了伤,不过任谁也看出李恪伤的颇重,能不克不及活下来还在两可之间,一帮侍卫把李恪扶下来,围在中间,看我我看,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的惊慌,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不谋而合的看向了正缓缓而来,几乎一步一顿的萧氏。

“父王。”王爷李琨后发先至越过母亲,一下子扑了上来,家伙呜呜咽咽不知如何是好,眼泪跟鼻涕哗哗的就流了下来,可怜巴巴的回头看向母亲萧氏:“娘亲……”

萧氏平静的走过去,宁他欣喜的是李恪正好此时醒了过来,也许夫妻间有心灵默契吧,李恪睁开眼第一眼便定在了萧氏身上,两人凝望。是的,凝望着,这在以前,李恪绝不会如此,多半是萧氏在背后孤独的凝望着李恪的背影。

透过李恪眼帘的血污,萧氏似乎能看到李恪眼中那缕经久不散的歉意,在寒冷的冬季,像赤日一样暖了萧氏的心,蓦然,萧氏双颊竟有些少女害羞的那份妖艳的惨红,于冬雪飘摇时,恍如神话中下凡的仙子,深深的迷醉了李恪,这个时候的李恪睁年夜了眼睛,重新审视了这个多年来少正眼看待的妻子,原来,她是如此美丽,自己以往真是瞎了眼,该死。

他望着她,惊艳。

她望着他,害羞。

于此绝境,一如初见。

时间在此刻停顿,平静而安详,就像很多年前一样,雨中芭蕉树下,他看着她。

一切似乎又美好起来。

“咳咳咳咳……”

“王爷……”

“父王……”

众侍卫和李琨惊骇欲绝,李恪不期然间突然喷出一口口鲜艳的鲜血,脸色映着雪光更阎王殿的白无常一般惨白,懦弱的连呼吸都弱了下来。

“不要,不要……”

萧氏捂着耳朵,死命的摇头,惊恐的闭上双眼,缓缓无力的跪伏在地,年夜滴的眼泪无声的滚落,多年的期待期盼今日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她刚才分明在他眼里看见了最纯粹的爱意,自己不再是替代品,萧氏死也不克不及忍受这是昙花一现。

她颓然爬上前两步,像是一个仓促失措的孩子,无能为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李恪和妻子的目光交织在一处,冷风如同呼啸的野兽,横扫过彼此,在他们中间扬起年夜片惨白的雪雾,李恪努力的伸出手。

萧氏猛地扑上前一掌控住,他的手很冷,可她能感受到手上血液的温暖,她能感受到他每一次心跳,她切切实实感受到爱了。萧氏张年夜了嘴,风雪灌进了她的嗓子,她开始年夜口年夜口的咳,突然另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摸上了她的脸蛋,那般温柔,然后努力的试着拍了拍她的背,不知为何,萧氏没有制止他的动作。

“对…对不起夫人。我,我……我忘了闺名叫甚么了。”李恪惨白的唇颤栗,他这一刻愧疚死了,真想杀了自己,他竟然忘了她叫甚么了,李恪少有流过泪水的眼睛,这一刻断了线一样的流泪,男人没有作声,可痛苦的脸色让一双俊逸的脸古怪的皱了起来,在她面前,他第一次低下了头,“对不起。”心中愧疚太盛,忍不住的又低低道了一句歉意。

一只纤纤玉手悄然握住了李恪的另一只手,用力的将两只手合在一处,萧氏凑过去不竭的哈气,温暖着李恪的双手,鲜血仍从他的伤口中不竭溢出,沾上了萧氏的嘴唇,更彰显女人的惊艳,萧氏喜极而泣,她恍然间抬头,傲娇的年夜声道:“李恪,这次记清楚了,我叫萧虹玉,要再忘记,我就永远也不会原谅了。”

“虹玉虹玉虹玉……”李恪喃喃的频频念道,他郑重的朝女人颔首,指着自己的心,“记住了,刻在心里了,下辈子,我一定来找。”

“活下去,活下去,跟我一起活下去,我不要下辈子,我不要相忘于江湖,我只要相濡以沐,不再去想王图霸业,这辈子一家人哪怕浪迹天涯也要平平安何在一起,我还没有做奶奶,也没有看过琨儿娶妻生子,我们都不要死,不要死好吗,没了,我……”萧氏张开嘴,急促的呼吸压抑的女人不出话来,一直憋着的泪水,狂涌的堵住了也模糊了视线。

“对不起,虹玉,我……”

萧氏的眼泪疯狂的失落下来,女人拼命的摇头,死死的拽住李恪,“不要,不要,不克不及死,死了我一定也会死的,不是爱我吗,难道要如此年轻就死吗,所以也不克不及死,不克不及死知道吗……”女人语无伦次的“威胁”着李恪,这一刻,李恪觉得越来她是那般的可爱。

“我不要一个人活着,我们的儿子不克不及没有父母,我不要死,我不要不要不要”

身体越来越冷,李恪已经被冻僵,他感觉到自己生命的火焰在渐渐熄灭,只有手指仍旧被女人死死的抓在手掌心,不竭的暖和着哈着气,这个时候,他的脑海里闪过了诸多的画面,有父皇母妃的,与众位兄弟的,固然也有顽劣的九、缠着她的淑然,接着是自己看着长年夜的琨儿,再之后,盘旋在自己脑海中的便全是日日夜夜守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他历来不知,原来他的死会让她这样心慌,他也历来不知,自己越来如此舍不得离开他,他更不知道的是,越来以为爱着的淑然,为何如今想来如此波澜不惊呢,难得以前不过是和九赌气,或者是时间磨碎了曾经的爱恋不甘?

他历来不知,原来自己以前执着的所谓冤仇,所谓天下,所谓权力,所谓尊严,所谓不甘,所谓较量,不过是为自己找的一个宣泄的借口,宣泄自己身世高贵无比却偏偏要忍受比所有兄弟姐妹都要多很多的委屈、蔑视、咒骂和冷笑,他为何那么喜欢和九比,哦,是了,生而能言,如此妖孽仅仅因为是长孙无垢的儿子就获得那么多年夜臣的拥戴赞扬,被父皇看成上天对他的嘉奖,被世人夸奖为上苍对太平盛世的恩赐,是祥瑞,生而为天子。

快死了,李恪突然有点好笑,笑自己竟如此痴傻,好好的王爷不作,如此爱自己的妻子,如此乖巧伶俐的儿子不教,偏偏要造反,走上那条注定非生即死的不归路,自己以前脑袋真的如九的口头禅的那样,被女人的年夜腿挤了吗?

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暗,不是人死时会看见天上吗,为何我的世界越来越黑暗,看样子坏事做尽是要下地狱的,山川都酿成了银黑色,然后越来越黑,终于李恪甚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萧氏的痛哭,眼泪不竭的滴在自己的手背上,自己糟了甚么孽要娶了如此贤惠的女人,害了她,就是轮回一百世也抹不去心中那份愧疚。

“虹玉,恪舍不得。”李恪再也忍不住出了平身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剖明。

“不……”萧氏撕心裂肺的尖叫起来,状若疯狂。

所有无法出口的话语都透过那奋力的叫声传递过去,她仍旧在拼命的摇头,在绝望的恳求上苍。恍惚间,萧氏是如而后悔,后悔为甚么这些年来她要如此怯弱?为甚么要静静的守候?为甚么不克不及主动出击,早一点让他爱上自己?如果这样,就不会有今日。

痛苦和恐惧如同无止尽的深渊,将萧氏渐渐吞没,“活下去,好吗?”心底是撕心裂肺的疼痛,面上萧氏含着泪如此对李恪道,她看不见周遭的一切,唯有李恪的眼睛,“活下去,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李恪笑了,笑着笑着,一口鲜血蓦然间喷洒而出,落在萧氏的雪白的貂裘土,她绝望的哭倒在地,身体好似寒风中的飞雪,不由自主的随风飘摇,没有归属。

“如果老天爷再让我李恪活一次,我甚么也不要,只愿和妻子孩儿像一个平平经常的人家,过一辈子,老天爷,我李恪一生没有求过一次,这一次,我李恪求求了”

飞雪连天,寒风依旧,雪花被卷起,纷繁洒洒吹在半空之上,缓缓覆盖住苍茫激越的年夜地,萧索,李恪的嘶叫声在年夜雪飘洒的人间似乎能传出很远很远。

李琨早都忍不住泪水涟涟的捂着嘴无声哭泣,他不敢吵到父王和娘亲,周围的侍卫们都转过身去替两人挡着雪,不过每个人两眼都湿润了,泪水湛湛而下。

“捉拿叛贼吴王恪。”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声,沉闷的马蹄声踏碎了宁静。

摸了一把泪和鼻涕,侍卫长拔出腰间的横刀年夜吼:“兄弟们,我等尽忠的时候到了,杀”

“杀”刀具出鞘难听的声音一下子冲散了哀痛地气息,苍茫悲忿的煞气如斗云,浩然升起。

最后的侍卫们冲向了铁蹄声传来的处所。

李琨站起来,怔怔的回头看望身后苍茫处,那里风雪如雾,雾中自家的侍卫正在和一群骑士奋斗,隐约间,不竭有人倒下,有自家的也有仇敌的,李琨麻木的站在风雪中,一个孩子,孤孤单单的,屹立在天地间,不知为何,此时家伙的背影突兀的高年夜,有人,男人真正长年夜是在父亲的葬礼上。

不知,李琨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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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昂起头来看着来到自己眼前的年夜汉,怡然不惧。他抹了下脸,不在意的甩了甩脸上的泪水,道:“是我九叔的臣子吗?”

“是的。”

“叫甚么名字,我不想死在谁的手里都不知道。”

“刘仁轨。”

孩子点颔首,继续问道:“刘仁轨,杀了我们之后,能不克不及把我和父王娘亲一家人葬在一起。”

刘仁轨一愣,深深的摇摇头。

“为甚么呢,难道还要拿我们去鞭尸,我父王究竟结果是九叔的三哥,这样不怕千古骂名吗?我九叔不该如此愚笨的。”孩子很认真的道。

刘仁轨呵呵的瞪着眼睛问道,“王爷,完了?”

李琨点了颔首,很坦然的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必死之人,遗言已完,来吧,我不怕。”

“真的不怕?”

李琨道:“和母亲、父王能死在一起,就一点也不怕。”

刘仁轨心情复杂,他无心看和这个不合寻常的孩子扯皮斗嘴,他眼睛一直盯着萧氏怀里闭着眼睛的李恪,一个军医模样的男子正在旁边检查。

“他死了吗?”见军医站了起来,刘仁轨赶忙我问道。

“还没有,不过再不救就快了。必须赶快找到合适的场地医治。”军医愁眉不展的道。

“甚么,甚么,求求,能不克不及再一遍,他还活着是不是……”萧氏不知何时疯了一样的冲到军医面前跪下来,不竭的给他叩头。

“王妃吓煞人了……”那军医年夜惊,赶忙也跪了下来,落水的凤凰也比鸡高贵,他可担不起这个礼。

“来人,把吴王殿下赶快送往我的旗舰主舱,不吝一切价格医治。”刘仁轨毫不犹豫的下令道,立马有人把李恪用年夜裘包住,赶快骑马送往城内,一切刻不容缓,争分夺秒。

萧氏也顾不上其他,跌跌撞撞在刘仁轨的水师船。

李琨看着这一切,等所有人都离开后,他看着一脸笑意的刘仁轨,清澈的眼睛惊诧的问道:“不是我九叔的臣子。”

“是。”刘仁轨好笑的回道。

“那为甚么不杀我们。”李琨更加疑惑的道。

“因为陛下从没有下令要杀们,只要活捉尔等。”刘仁轨难得促狭的道。

“那们为甚么要杀他们?”李琨指着远处倒在风雪中的侍卫们,也许他们的身体还是热的。

“因为陛下,除吴王一家,杀光敢抵当的所有人。”刘仁轨如此答道。

“那就是九叔不杀我们了?”李琨惊喜道。

“不知道。”

“为甚么,为甚么不知道?”

“少年雄主,君心难测。”刘仁轨目光微微些许缥缈。

“没关系,我会对九叔,让我代父亲娘亲死。”李琨坚定的直视着刘仁轨,两只拳头不止是冻得还是以表决心,甚是颤抖激动。

刘仁轨蹲下身子正视着李琨,李琨也对望着刘仁轨,“可以帮我是吧?”

刘仁轨犹豫了一会儿,看着孩子黑宝石般没有一丝杂垢的眼睛,这个隋末走出的年夜将,意料之外的点颔首。

“过来?”

“嗯?”

“我告诉一个秘密,从这方面入手,兴许能服九叔。”

…………

李琨眨眨眼睛,恍然年夜悟,九叔,要做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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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候弦高的狰狞》(上)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七十七章《候弦高的狰狞》(上)

收起裴行俭这幅波澜壮阔的“连环画”,李治深深吸了口气,似乎还沉浸在金戈铁马横戈赋诗的意境中,睁开眼笑道:“如何?”

钱不丰啧啧嘴没有话,欲言又止,可半张着嘴又不知该如何于是又啧啧嘴,古古怪怪的唏嘘感慨着。.抱着暖炉的李义府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不想吴王殿下如此痴情,义府不如者多矣。”

李治摆摆手,“岳父没必要自谦,为了那红袖,跃马秦淮河,此事定成千古佳话,不得来日也能成为那梁祝,流芳千古,惹得后世年夜姑娘媳妇痛哭流涕呢?”李义府闻言,满脸无奈的笑笑,别有三分不足与外人道也的苦意。

斜卧着半天兴许是有点累了,李治索性从榻上翻了下来,跺了顿脚,踩着悠闲的脚步走出舱外,舱内再一次静下来,钱不丰李义府对望,两人很有默契的站起来,跟着李治出去,吴王事一了,该解决这边了,那一叶轻舟此时也该到了伏击点了,希望不要呈现甚么意外才是。

跨出舱外,秦淮河上呼啸而过的江风令李治深深一颤抖,紧了紧身上的黑色裘衣,前行几步来到船头,居高临下的俯视不远处即将转帆进入扬子河的船,船上三男两女,候弦高、孟山、吕清、武顺、竺寒暄。等解决了此事,三哥也即将到金陵了吧,哪怕作为一个胜利者,李治也有点不成救药的震惊加崇拜了,没想到年夜阴谋家也有情圣的一面,最后那嘶嚎痛问苍天的悲惨,实在让自己惊为天人,特别是刘仁轨教自己那侄子的体例更是让李治哭笑不得,自己是快做父亲了,莫非凭这个就想以情动之,不过不管如何,李治还是很期待自己那位侄子,如何酝酿措辞来折服自己这个九叔“刀下留情”。

李义府为官历来心驶得万年船,看完裴行俭呈给李治的“连环画”,起初没回过神,也跟着钱不丰被吴王李恪和他府中那三千白衣死士激扬的心血澎湃,可如今出了舱被江风一吹,脑袋一清,感觉似乎遗漏了某处,就呆呆的看着李治的背影,看看看着,李义府记起了,新军制。

姜恪提起了那个新军制,再加上前段时间关于新军制开始在金陵民间的流传,一切都露出水面了,吴王恪这次注定好不了,陛下这次需要拿吴王看成新军制推行的典型,吴王就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可又怪的谁呢,谁叫他自己跳进这个本不是为他设的局呢。

钱不丰脑子也跳出李恪和萧氏的凄美恋爱,他也想到了新军制,只不过这老狐狸明显更加阴险,想法也不落窠臼,他想的是,吴王李恪造反就是一盆脏水,未来陛下无论做甚么,有谁敢失落臂年夜局的出来搅浑水,就先泼他一头“造反”的脏水,那时,吴王已死,合家莫辩,啧啧啧,陛下高明吾不如多矣。

对比李恪的凄美悲惨,接下来的时间就有些苦闷了,在舟没有到指点地址前,李治甚么也做不了,哪怕内心再震荡,出来也乏善可陈,抱着手臂,李治带着似笑非笑的温醇笑意,接下来,就是吕清诉他“渔夫”的壮举,希望自己在心里已经准备好的唏嘘和佩服,不会死在沙滩上。

吴王李恪兵败,候弦高可不知道,就是知道除兔死狐悲和最后靠山倒了的惶恐外,这厮也不会再有其他负面情感,心理素质让人仰视。不过,此时,候弦高正失落臂巨酷的形象,朝吕清发飙:“他娘的到底会不会划船,猪划的都比快。.再有一时三刻我如果还没有出了秦淮河,就不要怪候某扔到河里喂江鱼?”

结果,听了候弦高一顿色厉内荏的咆哮,吕清还是摇摇摆摆,神色惫懒,如同没听见的似得左摇一下,右摆两下,继续晃荡着,纯粹把候弦高的话当一个屁放了。不克不及不,吕清对候弦高研究的很透彻,在面对如此境况,自己的吓唬又成了空话下,候弦高只能鼓着嘴瞪着一双眼,摆出一脸凶狠,旁边的竺寒暄和武顺也如愿以偿见识到了啥叫“不务正业”的极品,连自己命都不放在心上的人,果然出奇的强年夜。

回过头来,感觉自己威风扫年夜街的候弦高转过头对竺寒暄和出奇乖巧的武顺冷冷笑道:“是不是希望有一支箭从一个我看不见的角落,像射死张要离一样射死我?做梦,们这是做梦,我候弦高怎么可能会比张要离还笨,们做梦吧?”

对候弦高神经质的尖叫,竺寒暄扭过头懒得理会,她已经十分不耐烦这个喜欢自己的神经病了,却是武顺战战兢兢,把女子柔弱扮了个十分足,楚楚悦耳的委屈道:“候少爷,看,看我的眼睛,睁得老年夜了,可没有睡觉,更别提做梦了。误会妇人了。”

候弦高凶狠的盯着拿自己开涮的武顺,然后目光逐渐移到武顺的肚子,突然站了起来。

“想跳河?”武顺惊喜的问道。

没理武顺不切实际的期待,候弦高笑嘻嘻的道:“怀孕了?”

武顺一呆,灵犀一动下顺口接了下去,凄凄惨惨的道:“嗯,怀了,唉,男人太多,也不知道是谁的。”

不在意的扯了扯嘴,候弦高微微弯了弯腰,乐道:“既然如此,不如让我踹一脚吧,咋种也没必要留在这个世上,何必让他生下来受苦。”

武顺猛地眼神阴冷了下来,没答话。

候弦高突然年夜笑起来,毫无征兆的年夜笑起来,“钱不丰钱不丰,果然伶俐,没想到又上当了一回,好在张要离这混蛋的死点醒了候某,让侯某这脑袋扒开云雾见月明,没有比现在更清醒了。武顺是吧,在岸上不是和钱不丰俩演了一出戏,没怀孕吗,好,来,让侯某踢一脚,踢过之后,侯某就真正信,要否则,侯某手里的刀,腰上的弩可就有了用武之地了。”

对候弦高这个死反常如此威胁自己,武顺一肚子窝囊气,她很想跳起来踹死这牲口,可正如他所,自己能躲得了他的弩吗?更何况,武顺完全看得出,候弦高这人,自己武艺绝对不凡,候年夜将军的儿子,也许抓不住一只鸡,但捏死一两个人绝对菜,武顺对成为菜一点荣幸的觉悟感都没有,所以她决定连结缄默,心里万分希冀候年夜反常不莫要再逼自己,否则哪怕年夜姨妈汹涌而至来了,他娘的,为了人生还能风骚下去,也得跟他拼老娘命了。

同在一条船,武顺可不希望会那样,年夜冬季的,她实在不想翻船,灌一肚子秦淮河的河水,自己身体倍棒没关系,关键旁边还有一怀了孕的“花瓶,天生的标准让人怜爱的命,一碰就碎,所以除非候弦高真的出脚,否则武顺决定,忍无可忍也得忍。

候弦高眯了眯眼睛,这家伙看样子在想甚么,不过也禁绝又在装逼,对此观察候弦高可能来个突然袭击的武顺暗示,只有无奈,她看不透这混蛋肚子里翻滚的乱七八糟的工具,她有点想念平日里那个永远阳光的妹婿了,隔着一段距离,斜眼遥望一下,武顺的心出奇的静了下来。

“候公子不要食言而肥才好。”跟野外郊游熬炼身体一般悠闲的吕清,不以为然的朝候弦高念叨了这么一句,话音稍落,候弦高猛地一个转身,令人惊悚的人,他手里正持着一把劲弩,如此近距离下,这家伙属性,绝杀,无解

吕清笑道:“狡兔死走狗烹,候公子不觉得太早了吗?还是收下的手弩吧,人心有点颤,怕一个不稳,船翻人亡了就太欠好了,有负主人所托,人可不想把今生的恩还有带到下辈子去还。”

候弦高哼了一声,“别让我发现一点风吹草动,还有窃窃私语,否则,这里就要死一个人。们每一个人都觉得有活的理由,所以侯某很难取舍,如果到时候射错了就欠好了。”

“行,归正俺也是干苦力的喽啰,干完也就完蛋了,生命最后一刻自然留恋,留恋自然就想慢一点,看来,现在候公子等不急了,没事,快一点就是。只是没想到候公子养气功夫这么差,如此肚鸡肠,真是海水不成斗量,人不成貌相,哈哈哈。”吕清笑眯眯道,优哉游哉的。

“话比屁还多。”

候弦高撇了撇嘴,眼角张到最年夜的角度勘察四周,一如先前李治、李义府、钱不丰三人的构想,候弦高怕了,他早已把自己的神经绷到了极限,死亡的镰刀下,任何一点刺激带来都是不成预料,既有疯狂的不成理喻,也有让吕清心动的“收”瞬间。

若以前的吕清,怎一个惨烈了得,但如今的他一言一行如不出师也不出生避世的绝世高手,只在他认为的美妙霎那才会拼着耗尽无数心血,只求锋芒毕露的完美一击,不需要杀伤一年夜帮,只要以及命中无力还击就是,吕清现在不想死了,他突然觉得,此刻丧家狗一样的候弦高根本不值得自己付出那么多。

稍稍嚣张跋扈狂了一两句,就没再继续候弦高了,他也知道这样做虽然刺激却极其危险,但他忍不住啦,他忍不住想立马玩他了,世上爽快的事千千万万,能玩弄自己的仇敌无疑算是品质极高的爽快事了,报仇最年夜的乐趣就在于此,的爱有多深,仇就有多切,报仇后就有多痛快,痛快后心才能重归平静。

“候弦高,骗我。”不知何时,孟山突然抬起头来没有征兆的来了这么一句,眼角冷峻很是,酷的一塌糊涂,似乎长年夜了很多。

候弦高的脸上没有丝毫愧疚之色,淡淡道:“不骗,如何成年夜事?”

早料到如此谜底的孟山显得很平静,摇摇头,无奈的揉揉依然干涩的眼睛,江上的风太年夜了,刚才流的泪都被吹干了,也好,年夜姐一贯男儿流血不流泪,不哭就不哭吧。孟山声音里带着不出的疲惫,不解的望着他:“候弦高,孟山不太明白的是,为何要如此?只为了报仇?”

候弦高乐了:“孟山,看来不消士别三日就得对刮目相看了,刚才还像个废料的瘫软在地,现在居然变了,变得不那么废料了。报仇?固然,杀父之仇令人切齿,我报之,没错吧。”

孟山撇撇嘴,没来由的道了一句,一下子的候弦高身子颤抖起来。

“骗不了我的,其实,我们曾经都是一样的人,一样心里自卑的人,一样想证明自己不是废料的人,报仇,幌子罢了,骗得了所有人,可骗不了我,我能看透的心。”

江风呼呼的吹,轻舟上在孟山完后便再听不见其他声音了,只有吕清手里的浆拍吊水面。

一阵涟漪散开了许久许久,候弦高再一次神经质的笑了,只是这次笑容有点惨。

候弦高眉心微微释然起来,他做了下来,靠着船边,把玩着手里弩,道:“也不知道这次能不克不及活下去了,有些事憋在心里很久很久了,死之前跟们,不介意吧。”

孟山的眼睛亮的怕人,也不知道他如何想的,竟是微微直了直身子,道:“能告诉我惨不惨吗,孟山我现在只想听候弦高的悲剧,越惨越好,最好是花好月圆人又散的那种,那个父慈子爱,夫贤妻惠的乐事还是等死了下黄泉去逗逗阎王爷吧。”狂风呼啸中,孟山凑趣的声音像是冷冽的刀子,尖锐的射向候弦高。

压抑、不甘和哀痛让候弦高猛地举起了手弩对着孟山的额头,愤怒如同潮流般翻滚着从候弦高眼睛里射出来。

“是个男人就射。”孟山主动凑上前去,怎么看怎么像找死的料,也许,此时的孟山,真的存了死意。

候弦高手弩微微一低,扣动弩弦,连弩“嗖”的一声射穿了孟山的年夜腿,好在没有穿透船底,要否则就真的死不瞑目了。

“嗯……”

实在忍不住钻心的痛,孟山还是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从牙缝里迸出来。弩箭带来的疼痛,让孟山整个人脸色惨白的一塌糊涂,额头汗水哗哗的,身子弯曲着如同油炸虾子,痛的盘缩在船板上。也许真的快当母亲了,竺寒暄母爱泛滥,无声的过去拍着孟山的背,给痛的喘不过气来的孟山舒缓一下。

“他人要故事的时候,闭嘴,别那么没家教。”候弦高连连摇头,替孟山感动痛心。

武顺一愣,随即失笑,不过马上醒悟过来,不待候弦高发飙就立马自觉的捂住了自己的丰润的嘴,一副做好聆听的好观众的样子,看的候弦高满意的一笑。

候弦高垂头把玩着手里的连弩,声音降低沙哑,问:“没有人生来就是坏人,人之初性本善,至今我侯某都是如此认为的,侯某以前和们一样,也是好人。们相信吗?”

武顺最强年夜的处所在此时突然爆发出来了,只见这骚娘们悄然的铺开捂住自己嘴的手,伸过头装傻扮嫩的刺激道,“我信我信,那赶快,究竟是怎么变坏的,是被人抛起了,还是心爱的人走在年夜街上被人打晕,然后拖到巷里强行那个啥啥啥了,等发现时,她已经有怀孕了,并且母爱泛滥,坚持要生下孩子抚养他长年夜,并且孩子的父亲此时正好呈现,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然后深受启发,觉得做坏人是一个前途无量的职业。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我错了?哦,那我不就是了。,我主要是想搜集点负面材料,孩子长年夜了好教育不是。”武顺讪讪的,又把嘴闭上。旁边的吕清悄然停止了划船,长年夜了嘴巴。痛的颤栗的孟山也忘记了痛,恬静了下来。至于竺寒暄,一个劲的没个形象的在狂翻白眼。

至于候弦高。

他的脸,早狰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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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候弦高的狰狞》(下)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七十八章《候弦高的狰狞》(下)

第七十八章 《候弦高的狰狞》(下)

狰狞啊狰狞,候弦高眼睛瞪得老大的瞅着武顺,他是真想把武顺活撕了喂金鱼。武顺说完后也后悔啊后悔,闭上眼睛硬着头皮不敢看候弦高,心里把满天神佛问候了个遍,怎么还没有把这坏蛋给劈死,祸害苍生啊。

出人意料的是,火山冒烟了可最终却没有爆发,收回了目光的候弦高刹那间有些失神,因为武顺事实上说对了一大半。而等不到雷霆的武顺这次是真乖了,也不打搅候弦高的畅想,暗地里期待他就此畅想到死,说不定还能变一化石呢。倒是一旁的吕清手不自然的颤抖一下,他心动了,若能乘此时杀了候弦高的话……不过,最终吕清也没动,一颤之后又若无其事的接着摇船,养气功夫堪称炉火纯青,不到最后一刻,这渔夫是真的不准备收网了。

也不知发呆是真的假的,候弦高回神过来后,呵呵一笑,道:“刚才失神了,幸亏你们没人想杀我,要不然侯某现在已经被扔进秦淮河喂鱼了呢。”

武顺干干一笑,笑的好假。笑过后,立马收起笑脸,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敷衍了事。至于吕清,依然悠哉悠哉的。候弦高对武顺的古怪不以为意,他越来越不明白为何李治会喜欢这个女疯子,古灵精怪,说温柔一点也不温柔,把粗鲁当豪放,不过比起那些唯唯诺诺在自己面前如履薄冰的女子倒是好太多,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把玩着手上的连弩,候弦高悠悠道来一段这辈子从未对第二个人说过的经历。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

“少有人知道,我其实是一个混血儿,我的母亲是一个西域石国的胡姬,是侯君集昔年远征西昌国时手下抓来以解候大将军旅途疲劳的奴隶,兴许我那未见一面的母亲手段不凡吧,最后竟被带回候大将军大唐做了一个侍妾,再之后一番情热,我便非常不幸的降世了,我的不幸在于,才出生带来的便是母亲呼吸的停止。犹记得,年少时高高在上的候大将军望我的眼神,何曾像望自家孩儿的,倒如同看他战场上的敌人,冷峻的几近薄情寡义了。候大将军戍边,也许到底是想把我打造成一员大将,未来也能给他添把手,便把幼年尚只有六七岁我带去了西域,那时他在外酣战正急,无暇顾及我,便随便找了一个牧民放养我,跟放养一匹马一只羊一样,生死由天富贵在我。”

候弦高在说这段话时,不知是以前回忆的太多还是甚么,显得出奇的无动于衷,倒如同在讲述一个外人,甚至连眼神都冷的没有一点温暖悲伤。武顺“哦”了一声,一脸“唉声叹气”的道:“惨,真惨,你武顺姐听了都快忍不住大哭一场了,真造孽啊。”

候弦高冷哼道:“不要那么虚伪,造孽?你是想说活该吧。你是不是以为接下来就是我的苦难史?”

武顺有点失望的道:“本来还有点期待,听了这么一说,看来你在那户牧民家过的很惬意。”

温柔的笑了笑,候弦高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露出一丝笑意:“不是很惬意,而是——温暖。”

武顺懒洋洋的应了一声,道:“这样啊,那到底多温暖捏。”

候弦高自得其乐的哈哈一笑,接着道:“候大将军把我派给了一个老额吉暂时抚养,额吉是胡语,换做汉言便是母亲,在那里我遇到一个突厥少女,她有一个很可爱的名字,古米丫。因为古米丫的父母死在贞观四年汉突两族定襄鏖战中战死,也许是同没有母亲的缘故吧,第一眼见到古米丫,我便不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冷漠,那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我甚至还给她起了一个小名叫‘谷米丫头’,如今回忆起来,哑然失笑,实在不敢相信这种幼稚的事以前我竟然会做,还做的如此开心。老额吉和古米丫相依为命,草原的胡人又历来是逐水而居,在那片不大的小草原上,只有她们老少两人,我的到来就像老额吉常说的,是昆仑神的恩赐让她们不再寂寞,让她们的家里多了一个男子汉。不踏足那边土地,你们永远也不知道那里是多么的美丽,就像陶渊明口里的世外桃源一样,我在那里生活了三年,抵得上别人三十年。”也许是候弦高的语气渐渐变得温软起来,不知不觉间,其他几人也不觉间细细听了起来,河水白浪翻滚,船上一个年轻人正缓缓道来一段如梦似雾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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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额吉所在的草原已经不记得了,唯一没有忘记的是毡包边上的小河,小河很小,小的连名字都没有,可小河洁净超出你的想象,像流在人间的天河。不过老额吉说,如果女人过了河就是要嫁人生孩子了,如果男子过了河就是要成家里的顶梁柱了。

幼年的候弦高是在阳光妩媚的午后骑着马在三两个护卫的保护下趟过小河来到这里的,兴许是感觉自己被候大将军抛起了,候弦高看谁都不顺眼,不过当白头发的奶奶高兴得笑眯了眼的迎出来后,候弦高表面上依旧不情不愿,可却没有真的说出口,兴许是被那笑容感染了吧。

护卫们留下了一些马匹牛羊和盐巴算作照养的报酬,对这些看似最重要的东西,候弦高没有去在意过,老额吉也没有在乎。等护卫们最后全走了,只留下了年幼的候弦高。老额吉的热情明显超出了已经习惯了冷漠的少年预料,几乎在护卫们刚走,老人就亲热地把幼年的候弦高揽进怀里,“啧”地一声在他额上“非礼”了一下。亲得候弦高头皮麻麻的,倔强使劲挣脱出老人羊膻味浓郁的无以复加怀抱,鼓着嘴很生气的倨傲的站在一边。这时一个文静地小姑娘扎着两个马尾辫从毡包里走出来。

小姑娘眼睛黑黑圆圆,生气的望着候弦高,候弦高也冷峻着与她对视,她“噗哧”一声笑了,候弦高却猛地转过身,背过两人,也无声的扯着嘴笑了。

“喂,你叫甚么?”这是候弦高这辈子第一次主动打听一个女人的姓名。

“古米丫。你是唐人吧?”小女孩的嗓音脆脆的,也甜甜的。

“当然。”候弦高随意,可脸上的得意却彰显无疑。

“我父母就是你们唐人杀死的,你赔我父母。”小姑娘一脸气愤,悲戚戚的竟瞬间哭泣了起来。

“我……”候弦高猛地涨红了脸,小家伙心慌了,急的抓头挠耳,不知如何办才是。

“哈哈,骗你的啦,又不关你的事。”见候弦高急躁的模样,逗够了他的古米丫哈哈的笑了起来。候弦高一阵痴呆,最后僵硬的脸也跟着古古怪怪的笑了起来,声音越笑越大。一边观望的老额吉也松下了一颗心。就是这样,候弦高在那里住了下来,平日里老额吉总是打趣道:“孩子,古米丫已经七岁了,再过两年,我就一直想给他找一个好人家,好在昆仑神保佑,在额吉眉目眼花的时候送来你这个好孩子,等古米丫十岁的时候,我便把她许给你,额吉家没有男子汉,以后都指望着你做当家人了。”

“真的?”候弦高道,“真的把古米丫嫁给我吗?”

老额吉道:“当然。可是要紧的是,你要爱护古米丫。”

“我一定会爱她的,这辈子都爱她一个人。”候弦高大言不惭。一旁低头静静喝茶的古米丫,脸红红的,笑的很温柔,她越来越像个大姑娘了。

日子一天天飞逝,候弦高以这个帐篷未来当家人自居,他学会了以前不需要学也绝不愿意学的事,放马、拾粪,捉牛犊,当然还有挤奶,每次挤奶候弦高都是和古米丫一起做的,他们俩一块干活儿,每次古米丫都没有候弦高挤的多,这个时候候弦高就会很享受古米丫崇拜的眼神。首发至于父亲,哦,候弦高早忘了,他已经忘了自己是谁,即使记起来,他也不愿去想起,他这个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个强壮的牧民,能够保护自己和别人。

草原女孩历来嫁人都是极早极早的,中原女子十三四岁便许配人家,在草原更早,终于古米丫十岁了,而候弦高也十一岁了,他们都长大了。候大将军似乎真的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儿子,而候弦高也真的变得如同一个牧民,穿上用牛粪烟熏得鲜黄的的新皮袍,他们一起跨过了那条明净如镜的小河,而这意味着彼此都长大了,彼此可以婚嫁了,“漂亮的姑娘呦——你的丈夫,嗬哟……”奶奶高兴地唱着,婉转的长长的尾音中,候弦高和古米丫对望着,候弦高痴痴呆呆的看着古米丫傻笑,古米丫红着脸连气都不敢喘,似乎一喘气,就立马成了候弦高的妻子,要为他生小孩了,尽管这是小姑娘一直想做的事。

奶奶老了,歌声嘶哑着,却也高亢着,候弦高呆呆地听着奶奶自我陶醉的吟唱。候弦高的心似乎也跟着歌声穿越了茫茫的草原,渡过了玉带一样的河流,多么动人的歌啊,像一阵吹得人沉醉的风,轻抚着候弦高幼年的心伤……候弦高失神地默立在草地上,握紧拳头听着,这一刻,将永远刻在他的心里和梦里。

“小猴子,古米丫要做你的妻子,你开心吗?”古米丫扭过头很认真的问道。候弦高脸红了,他扭过头去不知道怎么说,害羞的跑开了,古米丫很生气,不过后来候弦高再想起古米丫的问话时,总会无言的泪流着,当时为甚么就不回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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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四合。傍晚时已高悬半空的那弯镰月,水银一样的月光洒满了四野,候弦高跨上马像平时一样赶着羊群们,只是今天特别兴奋,终于长大了呦,等候弦高策马回到了毡包时,古米丫穿着一件奶奶为她早早准备的心袍子,气喘吁吁地跑到候弦高眼前,月光直射着她的脸近乎透明,她就在候弦高面前无声的跳舞。旋转如蓬草,古米丫紧束着的腰带勒出了了小女孩已经显露出来的曲线。刹那时,候弦高的心躁动了一下,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儿,只觉得古米丫似乎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么小,胖呼呼的了,红坨坨的双颊也变得可爱起来,喝着马奶长大的草原姑娘长得真快啊,才十岁已经变成了一个肤白貌美细腰丰.乳的姑娘。

“漂亮吗——”

“嗯。”候弦高觉得自己自己如此嘴拙了。

“呵呵呵!”古米丫银铃般欢叫起来,“哈哈,我们吃喝马奶酒喽,额吉新做的哦!”她一阵风似得意地跑回了毡包,候弦高注视着她的背影,目光灼灼。候弦高皱起了眉目,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古米丫穿的那新袍子还是太窄了,腰带也束得太紧了,如果她能穿上丝绸的衣服,一定更美丽。十岁这一年,古米丫跨过了毡包前的小河,似乎之后便一瞬间蜕去了过去的躯壳,以一种完全陌生大胆的方式一下子便敲开了还是正太的候弦高的心扉,并在一瞬间彻底浸入了候弦高的心底最深处的位置。

在这一刻,候弦高很突兀的想起遗忘了太久的父亲,不过也只是想想后笑一笑而已,然后便忘记了。可是,也许真的是父子心里灵犀吧,这一刻,坐在战马上远眺茫茫草原的候大将军也猛然间从繁杂的战事中,想起了他似乎还有一个和胡姬生的私生子遗忘在这里,不过侯君集可从来不是想想就完了,他派了几个人,也就是这个念头彻底改变了候弦高的未来。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早晨起来的候弦高突然变得古古怪怪起来,时而瞟古米丫一眼,那时,她都会对候弦高微微地一笑,然后扭过头,跑开,一点也没有昨晚那般大胆。夜晚,祖孙三人围坐在篝火旁,随意闲谈。小河明亮亮又青蒙蒙,通红的火焰里一对小儿女彼此互瞄着偷看着,发现了他们无声暗送秋波的奶奶,会像男人一样开怀大笑。流水伴随着跳跃着月光,平坦无声地滑过了候弦高人生最幸福的三年。

然而,悲剧之所以叫做悲剧,是因为它从来不是以一个圆满结局做结局的。终于,有一天,候大将军派来的人到了。

候弦高当然不愿意,事情也当然不是他能做主的,不过事情也不是不可以挽回的,候弦高无奈之下喊来古米丫:“我的父亲来接我了,我去和他见一面就回来,等我。”出奇的是古米丫并没有哭泣,也许是相处的太久了吧,彼此都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从来也没想过会有失去的一天,古米丫去帮候弦高准备启程的行礼了。

银月如钩,黑夜无限的蔓延到银河的最远处。

候弦高和古米丫两人像一堆小情侣一样,爬上了一座小山坡上,相拥着看月亮数星星,说着孩子气的悄悄话。犹记得,草原上的天穹那般星光灿烂,相拥的一对青梅竹马的小情侣又是那般无忧无虑,连四周阵阵袭人的秋寒也在离愁中忘却了。

“你们南方像我们草原一样冷么?”古米丫抬起头来问道,大眼睛忽闪忽闪。

“不冷的,听说再靠南一点的地方,是从来不下雪的。”候弦高也有点梦呓起来,毕竟还是小孩子,没道理不憧憬外面的,心弦一被挑起,就奏出了他自己也没想到的冲动,想冲出去看看外面广阔世界的冲动,这一刻心思又突然变了,似乎离开这里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想到这,候弦高解开腰带,把宽大的袍子平摊开来,盖住两人的膝盖和前胸,只是草原夜里冰冷的寒风太过霸气,无孔不入啊。

“还是穿上吧。会病的。”古米丫摇头道。

“无所谓,我身体好。”

“你病了,奶奶会骂我的。她会——”

“好了,我不会病的,要听自己男人的话。”候弦高古古怪怪的训了她一句。

“哦!”古米丫高兴的应了一声,靠紧他,温暖他,越发的高兴了。 古米丫冰凉的脸颊一下碰到了候弦高的脖颈,一把火轰然烧起来了,然后同样蔓延到古米丫的心里。

“我的心里好像有一百匹烈马在奔跑呢。”古米丫脸红红的怪怪的小声在候弦高耳边道。

“那我把它们抓住来吧,我最善抓马了。”候弦高乐滋滋的伸出了魔爪,伸向了古米丫圆滚滚的胸部,喝马奶长大的女孩果然“非同凡响”。

不顾一切地、疯狂地把古米丫搂在自己的怀里,候弦高胡乱地抚摸着,亲吻着她,候弦高把古米丫搂得那么紧,以至小姑娘都不知道怎么呼吸了,小男孩激动得语无伦次,一个劲地嘟囔着:“古米丫,我的妻子……”

古米丫喘着气,贴紧了候弦高,不肯抬起头来。等到候弦高醒悟过来时,才发现,她竟然哭了,“你一定要回来,一定要回来,不要忘记古米丫。”

伸手捧起古米丫的腮,候弦高很生气的道:“古米丫,别哭了,你是傻瓜吗,你是我的妻子,我只是回去见一见我父亲,等我明年回来,就带着无数我跟你说过的漂亮丝绸来娶你,我们结婚拜天地!拜天地?你知道吗,那是我们汉人结婚最郑重的礼仪,双方的家长、亲朋好友都要在,你会成为最美丽的新娘的,相信我,古米丫。”

古米丫啜泣着笑了起来,很用力地朝候弦高点了点头。两人一直坐到天亮,做到太阳从草原上跳出来的时候,尽管他们还是孩子,尽管他们还小,但两人已经山盟海誓了,此生结为夫妻。

然而,当候弦高回到中原,说要娶古米丫并且回去做牧民的肺腑之言时,彻底激怒了纵横沙场风云一生的侯君集,烈性子的侯君集用马鞭深深的告诉了候弦高他自己的意见,本来婉转一下,哪怕娶不了古米丫做正妻也可以做妾,可是这一顿马鞭彻底勾起了候弦高心底自卑的邪火,他疯了一样的臭骂了候大将军一顿,被骂了的候大将军当时就把候弦高打了个半死,然后被惹怒的侯君集做了一个对候弦高来说堪称绝望的决定。

五年内,不准回草原。

而代替古米丫来到候弦高身边的是鱼玄机和离水,这也就是为甚么鱼玄机那么讨厌候弦高,绝望中的候弦高是暴戾的,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暴戾的人,哪怕名义上是她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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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清的船桨越来越慢,连他也听的恍然起来,更何况感性十足的武顺和竺寒暄,两人看候弦高的目光也大大不同了,同情、哀怜吧。

“之后呢,古米丫嫁人了?”竺寒暄痴痴的问道,一脸悲苦。

“确切的说,我是两年后回去的,这中间我屈服在候大将军的淫威下,学习着一个大家子弟应该学的一切,所以两年后我回去了,当时我在想,哪怕古米丫已经嫁人了,我也要把她抢来做我的妻子。”候弦高默默的道。

“那你抢了吗?”竺寒暄微微前倾了一子道。

“没有。”候弦高摇摇头,身子开始发抖起来。

“为甚么,难道她过的很幸福?”竺寒暄不解了,不想候弦高还是摇头,道:“正相反,她过的很苦,很不好。”

“那你为甚么不抢,难道是因为她变得难看,你嫌弃了。”竺寒暄突然皱紧了柳眉,语气严厉了起来。

“我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可对她我绝不会如此。”候弦高摸了一把不知何时流下的鼻涕,微微沙哑着声音道,“两年后侯某重新回到了老额吉的毡包,可是已经空空如也了,搜索方圆几十里,终于找到一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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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候弦高和管家白熊重新回到草原上。

“你知道古米丫如今在哪里吗,就是西北临近的那家?”候弦高谨慎的问着一个寻来的老牧民关于古米丫的消息。

“回将军的话,古米丫和她奶奶已经不在原来草地上住了。”老牧民谨慎的回答这个汉人将军对话,突厥四分五裂,这些牧民对南人也越加的敬畏了,更何况眼前这个穿着一看便是贵族的年轻将军了,他身后的护卫竟然每个人都有铁甲,老牧民暗暗咂舌,“嗯,前阵子还见过她。过的很幸苦。”

“嗯。”候弦高无声的出了老牧民的毡包,望着外面的夜空。

管家白熊问道:“少爷,我立刻遣人去寻。”候弦高默默的点点头,没人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甚么,他也不知道,脑子一片空白。这已经是候弦高被带走的第二年后,重新回到草原上的第一夜。已经彻底蜕变的男人在心里不断的呐喊一个强音:“奶奶、古米丫,对不起,我迟到了,你们一定要等我……”

三天之后,白熊带人在一个小市集里打听到了古米丫的下落,得闻消息的候弦高,披星戴月的赶去了。在那里,候弦高终于见到了两年不见久别重逢的奶奶和古米丫,在马上,候弦高挥舞着马鞭,风儿正掀得奶奶和古米丫的袍角上下翻飞,候弦高高兴极了,“古米丫,我带来了无数漂亮的丝绸还有新衣服,我来娶你了。我已经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另外,对不起,过了两年才来接你。”这便是候弦高见到古米丫的第一句话,纯情而浪漫。

奶奶还是没变,依然饶舌地问这问那,还像以前一样高兴的亲候弦高的脑袋,一脸欣慰。古米丫也很高兴,她给候弦高做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尽管这些东西对如今的候弦高来说形同猪食,可是候弦高吃的香极了,他没有问为甚么奶奶和古米丫会越过那条小河搬到这里来住,不过又有甚么关系,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古米丫似乎还和以前一样,为他早早准备热腾腾、香喷喷的奶茶,只是和以前有点不一样的是,话越来越少了,有时候弦高如以前一样照旧望她一眼,会见她呆呆的出神,望着自己的目光和神情也变得非常古怪,甚至可以说是黯然神伤。在中原两年的时光,候弦高学了很多权术驭人之道,他看得出古米丫的小心和迟疑,那眼光让候弦高感到陌生,似乎还有一种敌意,候弦高迷惑了,“古米丫,你怎么啦?这么看我。”而她却慌忙连连摇头,急匆匆地出去。

和以前住的地方不一样,这里牧民很多,是集聚地,晚上篝火处处,很是热闹,晚上古米丫说自己身体不好早早休息去了,候弦高难得回来,年轻人围着篝火那叫一个尽兴,喝着马奶酒,老人们拉着马尾琴,苍茫哀婉,于热闹中别有一份韵味。喝一阵,唱一会儿,大家都醉了,候弦高也是。这时一个黄头发的突厥牧民醉醺醺地扳过候弦高的肩,问道:“好安答,你现在可是大人物了,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

候弦高摇摇头,道,“谁说的,我不久就要娶古米丫了,这才是我认为最美好的事,我要把古米丫和额吉一起接到中原去生住。”候弦高心里却满是甜蜜。

“古米丫么?哈哈哈……”周围牧民听到女人的名字,顿时怪声怪气的地笑起来。黄头发的突厥汉子端起半碗马奶酒,咕咚咚地灌下肚站起来大声笑道:“好安答,看你的护卫你可一定是唐人中的大商大贵人,何必娶那样一个女人,你应该娶更好的,更好的。安答,那头漂亮的小乳牛哇,啧啧,要生崽喽,哈哈,她要生崽喽——”黄头发的突厥汉子开心得前仰后合,最后竟哼唱起来。昏暗中,有清醒的人人厉声喝斥他:“西拉,闭上你的臭嘴!”

“你胡说些什么!”

“少爷,他喝醉了,胡说八道呢”

“我胡说?”黄毛突厥大汉突然生气蹦跳起来,呼呼地喷着浓烈的酒气,血红的眼珠扫视着所有人。最后荡荡地笑起来:“好安答,难道你还没有摸摸那头小乳牛的肚子吗,哈哈,他那肚子里可是有一头小牛犊子,哈哈哈……”

候弦高缓缓站了起来,走向了路边停的一匹黑马,一边走一边对管家白熊平静的道:“割了他舌头,让他记住话不能乱说。”候弦高绝对不允许有人放肆地侮辱和中伤他的爱情,还有他的妻子,话音刚落,黄发大汉便一声惨叫,然后没了声息,接着是一阵骚乱。另一边,马蹄声脆响,年已十三的候弦高,已经扬鞭策马往他的“妻子”处赶了。

当候弦高到了毡包时,没有任何犹豫,他冲了进去,而几乎同时,毡包了传来一声男人的尖叫。

令人惊讶的是,男人的尖叫声不是别人,正是候弦高发出的,候弦高看到了一副他永远无法忘怀的场面。

十二岁高高大大的古米丫正在换衣服,候弦高闯进来时还来不及扣上袍子的前襟,而在她敞开的长袍里面,候弦高看见了一个高高凸起的肚子。看肚子的大小,至少有五六个月了,刹那间,候弦高似乎突然明白了黄毛大汉那些毒言恶语的含义,也明白了几天来古米丫古怪的神情和敌意的目光,她是怕自己伤害孩子?奶奶还在一旁呼呼熟睡。

古米丫惶恐、害怕地望着候弦高,捂着肚子慢慢朝角落退去,她想扣着袍子上的纽扣,可是心情越慌乱下就越扣不上,候弦高看见她睁圆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酒醉和背叛的狂怒使候弦高痛苦而悲伤,他一步步地朝她走去,她一步步地后退。“谁的?”候弦高的声音像是在哭。古米丫紧紧靠着毡墙,颤抖着一言不发地死死盯着候弦高,脸上已是泪水纵横,可还是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肚子,那是她的孩子。

“谁的?”候弦高的声音狂暴愤怒起来了。

“西拉。”女人的声音悄然升起。候弦高眼前黑了,就是自己刚才让白熊杀的那个黄头发大汉——西拉?竟然是他,他的父亲是前突厥的贵族,被他弄过的牧女无数,经常听人说如果见到有孩子长着一头黄发,有着呆滞阴沉的眼睛,那肯定是黄毛西拉的种。候弦高勃然大怒,可怕的痉挛阵阵袭来,眼前直冒金星,猛扑过去,抓住古米丫的衣领,拼命地摇晃着她,可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倔强的沉默着,不知为何,以前在候弦高眼里最可贵的品质,此时竟如此令人讨厌,“原因,我要原因,为甚么是那只恶鬼!”

“松开我——”古米丫忽然捂着肚子锐声地尖叫起来,“小心孩子,小心我的孩子,你这个恶魔,你伤了我的孩子了,你松开,松开啊——”古米丫哭叫着,突然一低头,狠狠地在候弦高僵硬的手上咬了一口,狠狠的咬下一块血肉,真不愧是狼族的女儿!

候弦高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瘫软在地,心中那么无力,那般绝望。古米丫愣怔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对待他,古米丫一下子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她撞开候弦高,披头散发地跑出去了。抬起头,候弦高泪眼朦胧的看见白发蓬松的奶奶正神色冷峻地注视着自己,原来她早就坐在一旁,候弦高想喊她一声“奶奶”,但是喊不出来。因为***眼神如此隔膜,候弦高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他突然想到自己原来并不是这老人亲生的骨肉。

奶奶慢条斯理地开口了:“孩子,自从你离开以后,那个西拉闹腾的我们整日都不得安宁,”奶奶感慨地说,“然后这狗东西在一个晚上乘着我不在玷污了古米丫,狗东西。”听她的口气,显然也没有觉得事情有多严重,突然之间,候弦高明白了父亲侯君集对自己的厌恶,他不是厌恶自己的出身,而是厌恶自己母亲的出身,胡人终究和汉人不一样的,汉人可以大义灭亲,可在胡人的世界里,这根本不成立。可到底哪里不成立?候弦高不知道,所以,他要问清楚。

结果,反倒是奶奶先开口了,“孩子,你想干甚么,”她用充满了奇怪的口吻对候弦高道,“不过是一件小事,难道为了这件事也值得你去杀人?”

候弦高目瞪口呆,他不知道一贯慈祥的奶奶为何如此想,“奶奶,他强.暴了古米丫啊?”

奶奶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然后开始搔着一头的白发,没精打采的随意嘟囔道:“孩子,你们汉人和我们是不一样的,听说你们打仗还会杀小孩,这在草原上会被无数人声讨诅咒的,会被你最亲近的人反对背叛的,西拉那狗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罪过。”她朝候弦高伸过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来,“好孩子,有什么呢?草原上的女人世世代代还不就是这样,昆仑神诞生我们不就是为了生孩子。嗯,奶奶其实挺高兴的,古米丫现在便能生养了,这真是件让人放心的事,你知道我们家族人丁太少了,尤其是和南边的大唐打过仗后,这草原上的人是越来越少了,能多生几个总是好的。”

“可古米丫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啊,那孩子不是我的血脉啊?”候弦高浑身哆嗦道,他无法理解啊。

奶奶莫名其妙的看着候弦高,摇摇头不是很明白的道:“孩子不都差不多吗,血脉是甚么?能当家能打仗的就是好孩子,谁的有区别吗?更何况孩子不都是古米丫生的吗?只不过不是一个父亲而已,没关系的,都是好孩子。最重要啊,是要有孩子。你们汉人也真奇怪,谁的孩子很重要吗?”

候弦高无声的从帐篷出来了。

他的目光重新清明了,也冷酷了,从根子上讲,自己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突厥人,自己是汉人啊,蓦然间,候弦高有点不能容忍这曾日夜想念的草原了,尽管他还是爱它一往情深,可候弦高终于承认父亲的话是正确的了,“你是汉人,那里不适合你,那里只是战场。”

曾经的两小无猜、无忧无虑的日子,曾经的甜蜜,如今全变成一把把刀子了。候弦高缓缓走在外面,轻声呼唤着古米丫的名字,他其实还是盼望她能马上跳下车来,像以前那样使劲地紧贴着他的胸膛,用湿润的嘴唇吻着自己,然后古米丫已经不再哭了,但她也不回答候弦高的呼唤。

两天过去了,古米丫恢复了平静,候弦高再次见到她时,古米丫和奶奶正在做鞋子,见到候弦高,她突然变得慌忙起啦,警惕地望着候弦高,把那双为腹中婴儿准备的小鞋子藏在背后,一声不响。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绝望和伤心笼罩了候弦高,这比父亲侯君集的阻拦和马鞭更令候弦高感到无力心痛,候弦高只觉得一股酸酸的东西堵住了喉头,他猛地吐出一口血,古米丫动了一下,可最终还是没有过来,她依旧警惕着捂着自己的肚子,似乎那才是她整个世界,孩子就是孩子,才不管他的父亲是是谁呢。古米丫啊古米丫,听着这名字,就知道不是汉人,本来是正常的,人人都如此看如此认为,不过是候弦高觉得不正常而已吗,毕竟他是一个汉人,脑子也全是汉人的伦理观念。

古米丫看了看门外,她想要不顾一切地冲出去。候弦高这时抬起了手臂,轻轻地说:“不要跑了,这里才是你的家,你不要走,该走的人是我,不会让你们觉得害怕的。”这句话说完,候弦高全身没了力气一样的坐在地上,一脸狰狞,跟一个梦被打碎的孩子,却不知道该怎样夺回自己的东西。

是夜,管家白熊护着候弦高南下,比原定停留日期还早数月离开了草原,没有带上古米丫。

在候弦高离开的第二天,有人发现,西拉无故被人杀死,拖去喂狗去了。

※※※※※※※※※※※※※※※※※※※※※※※※※※※

“太不可思议了,她们怎么会如此想?”听候弦高说着,武顺越听越不敢置信,连竺寒暄也是如此。

可是扪心自问,若是一方是爱人,一方又是孩子,自己又该如何选择呢?两女对望一眼,猛地心头一颤,慌忙移开目光。

“那你之后有再见过古米丫吗?”竺寒暄追问道,女人的眼睛已经开始泛红了。

“有,因为我忘不了她,再去是时候,奶奶已经死了。”候弦高笑道,!~!

第七十九章 生命像花儿一样不容亵渎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七十九章 生命像花儿一样不容亵渎

第七十九章 生命像花儿一样不容亵渎

六年后,此时陈国公侯君集因太子李承乾谋反被诛杀,已经自称小金陵王的候弦高不知想到甚么,伤感之下北上重游故地。

他还是禁不住打听了古米丫的住处和境况,最后带人找到了古米丫的新家。

黄发西拉已经被白熊杀了,那现在的古米丫过的好吗?在一顶破旧的毡包里候弦高见到一个女人,她是古米丫的姐姐,不知甚么时候冒出来的,看来自己真的是外人,根本就不了解。

“本王找古米丫,听说她在这里。”

“啊,你是古米丫常说的那位贵人?”古米丫的姐姐惊喜地大叫起来,“我听她说起你,果然是大贵人呢。”女人上下打量候弦高。

“你是……”候弦高皱眉道。

“我是古米丫的姐姐,哦,就是你们汉人说的表姐,我丈夫经常和你们汉人做买卖的,而且你女儿可喜欢我喽!”女人呵呵笑道,有点意味深长,“女儿”两个字咬的很重。

“女儿?”候弦高睁大了眼睛。

“怎么,你不会连你女儿都忘了吧?”女人隐约间微带着鄙夷道。

候弦高不记得甚么女儿,可他记得,那头污脏的黄头发的牲口,索性女孩总该比男孩纯洁些,就像古米丫比自己要纯洁一样。尽管不是自己的,可候弦高知道,六年了,早已没了怨恨,只剩下遗憾而已。

“孩子,嗯,长得很高吧?”

“长得很高?哪里有,看来,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们唐人果然都不看重孩子的。”女人有点不满的叫嚷着,也许是常听古米丫说起候弦高,竟没有一点敬意,“你猜,你女儿刚生下来有多大?哈哈,你一定猜不着。真不明白,你们唐人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可为甚么打仗那么厉害呢,朕奇怪。”古米丫的姐姐好奇道。

“嗯。”候弦高含糊着答应,并没有否认孩子不是自己的,这让跟在候弦高后面初次踏入北疆的离水一阵目眩,她还是第一次见过如此和善的主公。

“古米丫告诉我,这孩子生下来时,一只小脚还比不上你的大拇指,整个人只有一只手掌大小,比草原上的土拨鼠还小。”女人比划着,市井胡女也不懂得礼仪,激动的差点扇了旁边的候弦高几巴掌。 “唉,太小了,草原上懂医术的老人说,可能是生产前受到过剧烈的震荡,所以不足月就产下来了,太小了,好多人说像个妖怪,还有的说古米丫不是人,也是怪物,可是古米丫的老额吉就坐在地上,对那些裴罗人,粟末人还有靺鞨人说:‘你们这些愚蠢的东西,这个孩子她的父亲是唐人,而且是唐人中的贵人,这样的人的孩子能是妖怪?唐人的姑娘见过没有,个个都是鲜花,比你们最漂亮的女人还漂亮无数倍,等我把她养成一朵鲜花,再让你们挖自己的眼睛。’”

古米丫的姐姐兴奋地说着,激动得满脸通红,突然又睁大眼睛看候弦高,然后古怪的摇摇头:“兴许是像她母亲吧,我怎么看也不觉得你们像父女啊,还有,那些人真混账,他们居然想让古米丫把孩子扔掉,唉,自从没了大可汗,都没规矩了,我们胡人以前可从来是不杀孩子的。”

这时,候弦高看见一个小姑娘正朝这边走过来。

“蓝其格!”女人高兴地喊着。“蓝其格,快喊父亲,这是你的亲生父亲。知道吗?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小姑娘停下手中的活儿,转过身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候弦高,候弦高慌了。看上去,这小女娃只有几岁,头发散乱纠结在一起,身上白色的羊皮烂袄子,脸蛋脏兮兮也红通通的。小姑娘拘谨地、慢慢地搓着手上粘着的草屑,忧郁地望着我。这眼光里混杂着惊讶、隔阂和害怕,候弦高穿的太漂亮了,大唐最精美的蜀锦配上他越发出众的气质,如果不是童年的美好过往,今日根本不会和这样的小牧民有任何交集,哪怕是“父亲”,小女孩也有点天然的自卑。

“蓝其格,你好。小王……,哦不,我是……”

小姑娘的嘴唇轻轻地嚅动了一下,“父亲。”她小声叫道,用的是汉言,小女孩怯生生地说,“额吉(娘)以前说过,我的父亲会带来还多漂亮的丝绸衣服,比牛羊最多的头人的衣服还漂亮。”小女孩说完后,蓦然间,一股酸酸的滋味猛地涌向候弦高的喉头和鼻尖,他不知道自己心在心中如何作想,只是不太好受,她居然还记得自己以前对她的承诺啊。

“你额吉呢?”

“她拾牛粪去了。”小女孩的回答让候弦高心中一涩,没再问了。

毡包外响起一阵纷沓的马蹄声,伴随着一个粗嗓门的吆喝。古米丫的姐姐笑道:“贵人,是古米丫的男人回来了。喂——”她朝门外喊着,“来客人啦!蓝其格的父亲来啦!”

毡包外那个粗嘎的嗓门惊疑了一声,随即一个四十来岁的魁梧大汉推开门跨进来,古米丫的姐姐简单彼此介绍了一番,然后躬身退下去了。

“这位贵人,真是,家里太乱了。”大汉战战兢兢的站在候弦高面前,好像想到甚么,又给候弦高叩了几个头,讨好道,“你是大商吧?一看就是,我们这儿像你这般富贵的,只有那些唐人中的大商,唉,你们唐人真是天生就这般尊贵呢。“

候弦高看也不看大汉一眼,随意道:“几个孩子?”

“就这四个啦。当然,蓝其格是最漂亮的,谁叫她的父亲是唐人,果然不一样呢。蓝其格你的马奶酒呢?等死么,快送过来。”他突然又暴怒起来,凶恶地朝小姑娘吼着,候弦高身后的离水眼睛一眯,已是动了杀意,不想候弦高却是摇了摇头。

“马奶酒已经温好了。”蓝其格低声说。如果没有当初候弦高的摇晃,可能女孩也不会如此矮小。

“真不好意思,大冬天的。”男人讨好道,看来在这边,汉人的地位很高的。

候弦高没有理睬男人,男人自觉无趣就自顾自的偷喝点酒,然后偷瞄旁边的离水,暗自唏嘘果然还是汉人女子漂亮,跟神女一样动人,哪是自家的婆娘能比的。候弦高蹲了下来,轻轻抱起了蓝其格,轻的像一片羽毛,仔细地端详着她,候弦高没有在她脸上找到记忆中的那个少女的痕迹,她不像她的母亲,古米丫没有这样瘦削,也没有这样忧郁的眼神。而她呢,也没有古米丫那红朴朴的脸颊和温柔的表情,不过,候弦高还是得承认,这小女孩生得挺好看。候弦高默默的抱着小女孩出去散步了,毡包里的男人没敢说话,而且小女孩名义上也是候弦高的“女儿,当然现在是他的财产。

“你额吉还好吗,蓝其格。”候弦高道。

“嗯,还好吧,只是,”蓝其格犹豫了一会儿说,“额吉好幸苦,不光挤奶,还有鞣质皮革换钱给父亲喝酒。”

候弦高默默的点点头,没再问了。

晚上一个人独处的时候,离水过来了,问道:“主公,为甚么不杀了那人?这不符合您一贯的作风,他冒犯您了呢。”

候弦高出奇温柔道:“离水,我发现,当初我父亲说我不适合这片土地是对的,那魁梧大汉尽管粗野,但却不失豪爽有力。他无疑是这个毡包的坚强支柱和当然的主人。当然,古米丫在这间毡包里度过的日子很艰难,但决非是无法容忍和水深火热的。如果此刻她也在这顶毡包里,只会使这温暖起来的毡包增添更多的温暖和亲切。看来,真正被生活抛弃的,只是像本王这样不能随遇而安的人。也许,这就是我的悲剧,宿命吧……那李治我们虽与其为敌,可其才华也是让小王自愧不如的,他不是填了一首词吗?怎么念的。”

“叹当年,披坚执锐,扫荡群氛,几次颠险!蒙恩赐,枉徒然,到而今,年老残喘。只落得《黄庭》一卷随身伴,闷来时造拳,忙来时耕田,趁余闲,教下些弟子儿孙,成龙成虎任方便。欠官粮早完,要私债即还,骄谄勿用,忍让为先。人人道我憨,人人道我颠。常洗耳,不弹冠。笑杀那万户诸侯,兢兢业业,不如俺心中常舒泰,名利总不贪。参透机关,识彼邯郸,陶情于鱼水,盘桓于山川,兴也无干,废也无干。若得个世境安康,恬淡如常,不忮不求,那管他世态炎良,成也无关,败也无关。不是神仙谁是神仙?这词不像他能吟诵出口的,倒像是古稀老者。”离水难得笑道。

“这个我不管,无病也好,惊才绝艳也罢,总之那句‘若得个世境安康,恬淡如常,不忮不求,那管他世态炎良,成也无关,败也无关。不是神仙谁是神仙?’这句最深得本王的心,可惜本王的命运早已注定,安康与本王此生注定无缘。”候弦高清淡释然的道。候弦高不知道的是,也就在这一刻,那不经意间灼得离水的心隐隐作痛的眼神,彻底征服了这个女人的心。

夜深了。候弦高打了个酒嗝,醒了,正见到毡包不远处,古米丫的男人开始扯住小孩的腿和胳膊,把他们拉成一排,最后他把一条大皮毯被用力摔在小蓝其格身上,嘴角泄出一句低沉的咒骂。“哼!这鬼娘们也不知道死哪里!呃……”他狠狠地咬着牙嘀咕一句,朦胧的睁开眼睛,眼角一瞥,两人的目光霎那相遇了,他马上闭上了嘴,怕触怒了贵人。

寂静只持续了几秒钟,候弦高突然道:“你大概讨厌本王吧?”

男人喘着粗气,想了一会儿,又下床斟上半碗酒,马奶酒和游牧人的豪爽让他也无所畏惧了,他沉吟了一下,低低地开口了:“贵人,我的话可能不好听,说真的,其实你们这样的贵人玩一两个女人本是寻常,可蓝其格是你女儿,在草原上,孩子是最珍贵的。其实,我们早把你忘了,小人也根本没想到您还会来看看。小人以为,汉人中的贵人就是那么没心肝,亲娘老子死了也不理睬。”候弦高面无表情。

男人低声,怕吵醒了孩子,道:“不过,今天小人才知道自己错了,唉,其实小人也知道你们汉人风俗和我们不一样,女孩子是没甚么用的,而且也看不起我们胡人,贵人家中父母肯定不允许蓝其格这样的孩子污了你们高贵的血统。”

“这是谁告诉你的?”候弦高突然开口插了一句问道。

男人尴尬道:“那些牛羊多的见过世面的头人都这么说,我也是听来的,唉,你们汉人终究是不比我们这些糟糠之民的。”

候弦高面无表情坐起来,破天荒的缓缓地给他斟上酒、,郑重的摇头道:“你错了,我们汉人也有比不上你们的,你们也有让我们佩服的。”

“有吗?贵人莫说笑了。”男人哑然不敢置信。

“有。”

“嗯,哪里?”

“你们比我们更尊重生命,特别是孩子,我们汉人从来讲的就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越是小孩越不能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候弦高如此道。

睁大了一双牛眼,男人不明所以,他根本不知道他们也有伟大的地方,正如坏人也有值得鄙视伟人的美德。

第二天,在集市里,候弦高隔别六年,第二次见到了古米丫。

当见到了古米丫以后,他体会到了上述的一切,女人变了。两人见面时,并没有出现偶像剧相拥而泣的狗血场景,古米丫当时正用力拽着牛鼻绳,大步迎面走来。她吃惊看着候弦高:“呵,好多年不见了,你怎么又跑到草原来了。”她使劲拉着缰绳,牵着一头牛,和候弦高并排走,周围所有人都看着这幅不可思议的场景。

一个最普通的牧羊人,一个衣着华丽身边还有一哥国色天香的黑衣侍女跟着的汉人少爷,两人像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一样,嬉笑奄奄的走着。

古米丫一没有哭,二没有要候弦高的怀抱,三也丝毫没有流露对往事的伤感和这劳苦生涯的委屈。一切若无其事,可是如此,候弦高的心更痛了。真的变了,古米丫没有那熟悉青春的脸庞,已阔别九年了,她身上消逝了一种候弦高一直记在心里的味道,一种自己缺少的温馨,她比以前粗壮了,说话和所有胡人女人一样,急匆匆的很大声,和身边的离水比,两人差了十万八千里。

候弦高也变了,冷酷英俊,是个女人都要另眼相看,也许谈不上喜欢,只是对漂亮异性的单纯纯粹的欣赏,不过,确认无疑的是,他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了。不过,候弦高坚信,在这个平凡女人的心中,此时也一定正想着同样的往事,曾经的童年也一定在彼此心中轰然作响。

一路上,他们还是用儿时这样的方式随意闲谈着,偶然间,候弦高看见,古米丫的眼睛里盈满着泪水,肩膀在微微地发拌,但是她走在前面,始终背朝着候弦高,不知为甚么,候弦高一句话也没有说,当作没看见。

到了毡包,她男人不在,古米丫飞快地收拾着屋子,挨个地给四个男孩洗掉脸蛋上的脏污,把蓝其格这个姐姐支使得团团转,毡包里又充满了温暖,但不是昨夜那种热烘烘、乱糟糟,她烧了一大锅浓浓的马奶酒,然后煎了很多黄澄澄的羊肉,她把羊肉摆在候弦高面前,那散着熟悉诱人香味的肉片上,还有油花在滚滚响着。

羊肉离水吃了一口就急急跑出去了,候弦高知道她是出去吐了。中原地区的羊肉大部分是用姜葱除了膻味的,地道的北方胡羊,初来乍到的江南妹子是扛不住它的“芬芳”的,不过候弦高倒是又甜又香的吃了好多,而此时孩子们都非常知趣的睡着了。

油灯下,两人凝视着,回忆冲淡了情欲在两个苦命人心里翻滚着煎熬着,候弦高已无法分辩其中的委屈,那三年里的许许多多的岁月,还有那个慈祥的“额吉”,不知不觉间候弦高流泪了,他只想痛快地大哭一场。要是昔年,带奶奶、古米丫一起走就好了,为甚么我这么没用,这么废物,为甚么我这么怕触怒父亲,我到底在怕甚么?怕失去父亲的爱吗?

古米丫轻轻地给候弦高端来一碗茶,看着候弦高咽着茶水,渐渐平静了下来。离水没有回来,候弦高知道为甚么,这是送给他和古米丫一个独处的机会。

“古米丫。”

“嗯?”女人刚才仿佛沉入了遐思,惊醒的抬起头道。

“你累吧?”候弦高问。

“反正也习惯了。”

“昨天,你的表姐说,她说蓝其格是我的女儿。”

古米丫歉意的笑了,“对不起,我……”她说不下去了。

候弦高道:“你男人昨晚和我喝了好多酒,他也是个好人。”

古米丫这次没有回答。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地道:“你还记得那条小河吗……”

“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哦。”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还记得么,额吉讲过,女儿踏过小河要嫁人,男子踏过小河就是男子汉了,要做家里的顶梁柱的。额吉还说过,希望我们跨过小河后还能再回来,可是,看来,我还是没能叫她称心。知道吗,那天,我坐着西拉的车离开了咱们住过那么多年的草地,那天风刮得凶,我哭了,哭的撕心裂肺。我想,我到底还是没能逃开草原上女人的命运,我真羡慕你们汉人的女人,女人可以安心的守在家里,等着嫁人,为一个男人坚守。但在草原上不可以,我们有我们的规矩。例如孩子,有时候比甚么都重要。我们也有贞.操的,只是,只是,只是那个,那个不重要而已……”古米丫终于吭吭哧哧的讲完了,她扭过头不敢去看候弦高。

候弦高想伸出手去替女人擦掉泪珠,可是终究没有。这时,古米丫又道:“你当初离开时不说最多一年吗,他们都说你是贵人是汉人,看不上我们这些下等的牧民,直到第二年你还不来,所有人都以为你忘了我,甚至包括奶奶,只有我相信你不会,可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啊。然后,西拉就上门了,那是我还是一个孩子,我拒绝不了……可是,你知道吗,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我得知了我肚子里有孩子了,哦,那时我是多么感激蓝其格,我觉得只有这块小小的血肉在暖和着我,没有她我不知道该怎么活,她是我的一切。当然,这样的话你是不愿意听的。我知道,你非常讨厌我有这么一个女儿,你们汉人只认自己的孩子,你……”

“古米丫,”候弦高伸手捂住了女人的嘴,平静打断了她的话:“古米丫,你错了,我讨厌的不是她,蓝其格是个好女孩,而且,好像她也,也喜欢我。她喊我‘父亲’,你知道我因为反对我们汉人的皇帝,我一直不敢要孩子,我从没有被人喊过父亲。那种感觉好温馨,似乎知道自己为甚么活着一样。”

古米丫叹了口气,在暗影里惨然一笑,“你不知道实际情况。”女人迟疑着,犹豫了一阵,才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男人呢不喜欢女儿。去年他喝醉啦打蓝其格,还骂她是野狗贱种养的。后来,蓝其格就一直盯着我,一连几天盯着我,那眼神很吓人。我慌了,就悄悄对她说:‘蓝其格,你不是贱种养的,你的父亲是汉人,他是世间最强大的国家大唐的贵人,他的家里有好多好多丝绸,现在他正朝这里赶,不过大唐离我们这儿太远了,不过总有一天他会到的,带着最美丽的丝绸,比牛羊最多的头人还美丽的丝绸来接他的女儿的。”

候弦高望望一边,蓝其格正拥着一角毯子睡着,小手枕在脸颊下面。古米丫疲惫地垂下了头,吁了长长一口气,“别记恨我!”女人用微弱的声音喃喃着。“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我想,反正这一生再也不会见到你啦,可如果你是她的父亲,会有很多人未来愿意娶她的,她也能做母亲了。”

依稀可见候弦高得脸亮晶晶的,他流着泪试着抚摸着她蓬乱的长发,候弦高有过太多的女人,甚么类型都有,但只有这个女人不同。古米丫佝偻着身子,用双手紧紧掩着脸庞,随着候弦高的抚摸,浑身剧烈地颤抖着。过了许久,她猛然昂起头来,用一种异样嘶哑的声调大声是质问候弦高:“为甚么你不是蓝其格的父亲,为甚么?如果是你该多好啊,哪怕你走了,哪怕你今天再也不回来了。可为甚么你要让我和你一点瓜葛也没有?为甚么你不要我了,不来娶我?”

候弦高木然地僵硬地坐着,好久答不上话来。后来他轻声道:“古米丫,你当时很怕我,所以我以为你很讨厌我。”

“候弦高。”古米丫突然撼人肺腑地喊了一声。候弦高浑身一震,猛地收住马缰。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称呼自己。

古米丫睁大眼睛,不解道:“我爱你,可我以为怕你要伤害孩子,”女人咽了口吐沫继续道:“这个,我是真的喜欢你的,可你不知道,在我们草原有一个习俗。”

“甚么?”候弦高艰涩的问道。

“这种事其实是不该女人说的,”古米丫满怀希望地凝视着我候弦高,犹豫了一下才热烈兴奋的道:“你知道,我已经不能再生孩子啦,我这样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在草原上是最没用的,哪怕我做再多的事也是废人一个。”

候弦高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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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武顺尖叫道,“女人还可以相夫教子,不能生育的女人怎么就是废人呢。”

候弦高眼神中陡然闪过沉重的背上,他沉声说道:“我一直太过自信,我根本不知道那些胡人是如此看待孩子的。”

竺寒暄听到这句话,一阵恍惚,她现在宁愿相信这个无耻无义的小人在骗自己,可是故事又是如此真实,真实到哪怕怀疑它也变成一种亵渎。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变成这样,你不是也应该疼爱小孩子,譬如现在,你应该不会伤害我们吧?”武顺讨好的说道,做出摸着肚子一脸神圣的表情。。

“本王还不能死。”候弦高冷声道。

“哼,我看你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全的政客,甚么理想、爱情,都比不过你的野心,为了你的霸业,你可以为自己找一切合适的理由,可以相信一切对自己有利的借口,可以铲除一切阻挡在你前进道路上的人,你骗鬼去吧。”武顺火了,刚才的感动也不见踪影了。

“想死你就继续说下去。”候弦高冷冷的撇过头,已经到了江口,在渡头边此时听了一艘小船,是转交竺寒暄的,等一切顺利后,顺着一江秋水,就要离开这片土地了。

竺寒暄默默抬起头来,看着候弦高的轮廓,依稀间,好像看到了当年菩提寺中的少年天子,也不知道她如何作想,缓缓的摇了摇头后低声问道:“古米丫最后回到你的身边了吗?”

候弦高微微有些颤抖。

然而竺寒暄随即说道:“刚才的故事无论真假,候弦高,我不知你是否看清了你自己,古米丫的事让你学会了怨恨,学会了强烈的占有,你已经成了欲.望的奴隶,你为了不让悲剧重新在你身上发生,你无时无刻不在追求权力,除去一切在权利上对你有威胁的人,你是害怕吧?在心中假想那些最可能伤害你的人,未来一定会伤害你。你的古米丫为你的作恶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从来都没有学到老额吉和古米丫最可贵的品质。”

“甚么?”

“生命像花儿一样不容亵渎,她们爱她们的孩子,难道这不是可贵的吗?难道为了博你的欢心,要打掉孩子才是好姑娘吗?候弦高,你以前没有错,只是你从那以后错了。一切都是意外,正如我没有早早遇上李稚奴,可这并不是我和他的错,一切都是意外。”

江风呼啸,候弦高面色冷寂,不言不语。

而此时,立在船头的李治,俯视着滔滔的江水。低沉的声音缓缓吐出几个冷冽的字:“一旦两位皇妃安然无恙,不惜任何代价,务必将候弦高击杀。还有,朕先回舱了。”

说完,李治就没有端由莫名其妙逃回了船舱,天空更加阴沉沉,江上的风也更加打了,莫名其妙的钱不丰和李义府隐约间听见李治骂骂咧咧,又悲又伤。

“孙子一脸兵法的,***,绑架皇帝这么利大的买卖都不知道做,你绑架皇帝他媳妇干嘛,还是怀了孩子的,万一意外了,那就是两尸四命,不亏本了。老子看的都心痛,实在看不下去受不了啊。一群禽兽,有本事你绑架老子啊……”

这李治说完这句话时,吕清也放下了手中的樯橹,转头对候弦高道:“候爷,现在怎么办吧?快到江口了,是不是该让竺姑娘下船了。”

寒风吹着候弦高的衣角,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古米丫、额吉、父亲的脸,还有蓝其格、离水,原来我也是有许多人可以挂念的。

候弦高继续愣神发呆中,没有听到吕清的问话。

吕清的眼睛微微眯起,闪过刀锋一般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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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候弦高的爱情故事背景原出于1981年版张承志先生的《黑骏马》,有兴趣的大大们不妨看一看,算是比较大爱的写人性的中篇)RO!~!

第八十章 船上船下(上)

第八十章船上船下

李治一直以来都有个不算心结的心结,到底爱与恨哪个要更重要点?

如果是爱,可为甚么恨比爱更难令人忘却,三年之痛七年之痒加起来也不过十年,可为甚么君子报仇十年也一点不嫌晚。三五中文网那如果不是,便是恨喽。可如果真的是恨,祝英台梁山伯、《玉簪记》《风筝误》这些那些让我们唏嘘感慨的可歌可泣的爱情又成了甚么,文人骗女人眼泪的东东。那也曾如娘们般唏嘘感慨这些东西的我们又成了甚么?傻瓜还是伪娘?

世人言: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吕清再一次忍不住杀意翻腾了。

不过这次出了一点小小意外。

候弦高猛的一回头,面色平静的直视着目露凶光的吕清,眼含戏谑。

蓦然间,吕清心中一颤,忘记了划船,呆呆的看着候弦高。

“这算不算你第三次刺杀我了?”候弦高停下把玩手中劲弩,缓缓站起来,悠悠然的上前两步,森寒冰冷的箭头抵住吕清的喉结,嵌进了男人的皮肤。只要手指轻轻按下扳机,一切都将结束。

远远处船头上观望的李义府和钱不丰同时一颤,两人对望一眼。李义府二话不说掉头就冲向舱内。不到数息,李治风一般冷着脸冲到甲板船头上,扶着船头,死死的盯住远处,风,起于青萍之末,谁也料不到快要成功的最后时刻出了如此岔子。

“诏:所有刺天弩士,停止行动。”李治双拳捏的紧紧,狠狠的锤在船头。牙齿要的吱吱响,胸膛起伏不定。

“喏!”李义府和钱不丰应道,两人转头看向远方的那叶轻舟,一脸无奈,人算不如天算,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一叶轻舟之上的吕清始终低着头,眼睑下垂,不去看候弦高的眼神,却也不言不语,菩萨低眉,平静的困困欲睡。

“呵”的一笑,候弦高手弩浅浅的往前一递,回应候弦高如此动作的是吕清脖子上随之刺破的皮肤,隐现的血痕不断向外渗出鲜红色。

“候弦高,你如此作为,作何解释?”武顺变色,腾的一下站起来质问道。一旁的竺寒暄没有说话,可微皱起娥眉,也透露着心中的不安。至于孟山,无动于衷的卧在一角,不去看一眼候弦高,便如同局外人一般。***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

舔了舔嘴唇,朝吕清呵呵一笑,候弦高挑了挑眉,继续调戏吕清这个苦逼娃。“人家问你如此作为,作何解释呢,别不说话啊,不说话又不能蒙骗过关,不说话又杀不了我,吕大公子。”

怅然的仍下船桨,男人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吕清抬头坦然的看着男人,“到底还是被你看出来了。死之前,介意说一下吕某哪里露出了马脚了吗?”

“你没有露出马脚?”

“那你这是?”吕清睁大眼疑惑道。

“只不过侯某冥冥中感觉你可能在哪里见过,便试上一试。”候弦高哀叹道,似乎也不希望这种结果出现,唉,接下来难道要靠自己去划船。

吕清先是笑了一声,似乎觉得这个答案实在有趣,便又笑开了。笑声郎朗,在寒烟逐渐朦胧的江面上,别有一股凄清。

“天意如此,徒呼奈何。”吕清绝望悲苦的笑着谈了一句,没有一腔怒火的去看候弦高,也没有不舍留恋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这个背负着满门血仇和家族复兴的男人仰起头,眼睛里饱含热泪的望着天空。透过逐渐浓重起来的江雾,男人似看清了他那已有身孕的妻喜儿。生命的最后一刻,仇恨竟如此不值一提,满脑子全是对爱人无尽说不口的不舍,吕清幡然醒悟,随即失笑,人为何总醒悟在“太晚了”的时刻。

默默的闭上眼,吕清等待着。

出乎所有人意料,候弦高略带黯然的收回了手中的劲弩。

“你这是为何?”刺入皮肤的箭头被收回,又半天没有等到“致命的一箭”,不由好奇的睁开眼,见候弦高脸色冷漠憔悴的站在一边,看样子,是不打算杀他了,可这是为甚么呢?

“不想杀你而已,杀你又没甚么用。”候弦高毕竟是候弦高,此刻虽心中做了一个决定,可面上不曾让步半分。

“你不杀我,可我一定要杀你的。”犹豫了数息,尽管命在对方手里,吕清还是道出这么一句,他不需要施舍,尤其是仇人的。

“从你出现在船上,侯某猜想,即使躲过了后面,李稚奴也一定为本王准备了一道道惊心动魄的大餐了吧。侯某自认不比楚霸王,可也感受到了一丝十面埋伏杀机四伏的味道,味道着实让人不舒服,累了,不想去闯了。呵呵,就是不知这个时候,李稚奴站在船上是何种感受,茫然失措?还是出乎计划意料之外带来的恼怒,抑或担心爱妃受伤害而彷徨,有点期待他能亲自告诉侯某。还有你们……”候弦高突然斜撇了如临大敌的竺寒暄、武顺一眼,好笑道:“现在是不是担心小王与你们鱼死网破,死之前多拉几个美人一起喂喂这秦淮江鱼。唉,不得不说,这个时候小王感觉实在太好了,感觉自己就跟一个神一样,掌握着你们所有人的悲欢喜怒,这种尽在五指中的感觉太好了。”

这个时候,一直躺在一边形同四人的孟山百无聊赖的叫了一句:“候弦高,你到底想干甚么,痛快说,你男人一点会死啊。”这家伙现在就如一滩烂泥,人若不怕死,确实心无畏惧了。

候弦高一阵大笑,点点头赞道:“孟山兄总算问道点子上了,侯某是一个男人,人死鸟朝天,所以侯某不能学那楚霸王项羽窝囊的自刎在乌江边,死后还要被人分尸,着实没出息的紧,侯某现在就要做一个大丈夫应该做的事。你问我干甚么,我告诉你:本王现在找死呢!”说完,对吕清说了一句意料之外情理之外的话:“调头,靠近锦衣卫的旗舰。”

“候弦高,你要……”吕清茫然的问道。

候弦高的脸被江风吹的苍白,不顾旁人的目瞪口呆,一把把手里的劲弩扔进秦淮河中,对不敢置信的吕清笑道:“本王要去见见李稚奴,总不能带利器吧,要不船还没靠近,估摸着小王就得被他那些忠心耿耿的锦衣卫射成筛子。当然,在我话没有说完之际,你也不要冲动哦,本王的武艺不是你能比的,徒手杀你如杀鸡。等一切结束后,本王会给你们所有人一个交待的,调头吧。”

吕清沉吟了片刻,果断捡起木浆,缓缓调头,向李治所在的锦衣卫旗舰靠近。

此情此景,着实出乎所有人意料。小船渐渐靠近,李义府凑到李治跟前,狐疑道:“陛下,小心有诈,还是让臣来应付候弦高吧。”匆匆点头,旁边的钱不丰也附议道:“那小金陵王外粗内诈,不可小视,陛下关乎天下,不妨让臣和李大人看一阵,免得不便。”

李治充耳不闻,却是目无旁顾,径自站着了身子,整理衣服,等把衣服每一个折角都几近抹平了,才对两人道:“义府、不丰放宽心,候弦高不会对朕不理的,具体缘由也说不出,不过,朕有这种感觉。他是个不错的对手,就是看在他父亲陈国公侯君集的面上,朕也应该对他有最起码的尊重。撇开这些不谈,朕可是天下之主,区区会面便怕的躲船舱,以后还治理啥子,自刎得了。”

“可有陛下……”钱不丰还待再说,李义府向钱不丰摆摆手,钱不丰不甘的叹息了一声,没再谏了。

说话间,小船轻飘飘荡而来。

船下。

候弦高负手立身站在船头,一身超脱。

船上。

黑色锦裘的李治双手环抱于胸,波澜不惊。

旗舰周围。其他战船并肩而立,战船船头上早已是红彤彤一片,密密麻麻的刺天重弩被架到了船头和两边,齐齐瞄向船下立身船头淡然微笑的候弦高。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了船上已微微眯起眼的李治,李治黑色的披风在风中摇摆不定,寒风起三尺骇浪。相逢一笑泯恩仇还是一声令下万箭分尸?

两个本不该成为对手的人此刻正对视着。不曾杀气腾腾,也不曾怒火万丈,更不曾阴毒暴戾,便如一见如故的知己,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高高在上我,你在我的眼里看到了不曾低三下四的你。

蓦然间,船上李治和船下的候弦高齐齐笑了。

“小金陵王候弦高,侯君集之子?”李治笑问。

“大唐皇帝李稚奴,李世民之子?”候弦高笑答。

“正是。久仰。”李治郑重的拱手问候。

“久仰。”候弦高拱手回道。

两人相视,又是一笑。船下的竺寒暄、武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他们不知道男人的世界里,赢要赢得有王侯之尊将相之贵,输也要输的奸雄之烈草莽之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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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圣诞夜过了,有娘们的没娘们的,想必都是别有一番滋味。今天不想昨天的事,快过年了,也快考试了,更快领工资了,这里只能口头上祝各位快考试的学弟们考场上一骑绝尘,死也不挂科。另外工作的大大们,也祝你们老板集体瞎了他们的氪金狗眼,神经错乱,年终奖金作死的发,发的想分自己的尸

第八十一章 为不幸者掬一把幸酸泪(下)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八十一章 为不幸者掬一把幸酸泪(下)

“你说完了。”狼静静的说道。小曦看不见狼的脸。只能看着狼的背影。听着狼的话,像是狼又要离开似的。“没有,没有。小曦有很多很多话想说,你真的就这样讨厌小曦吗?这样的不喜欢听小曦说话吗?”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的确是一块没有生命的,没有任何意思的用小木块雕刻的小木狼。可是在小曦的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这是曾经一个救过小的命的木头人送给小曦的小木狼,虽然不是他亲手送给是小曦的,是小曦在他站过的地方捡到的,可是这并不影响小木狼在小曦心中的地位。这世上,只有一个木头人,他不会伤害小曦。”小曦看着狼,有些深味深长的深深的说道。

“他的心中,永远都只有住着自己一个人。”狼说道,狼说的便是自己的心里。只是在这里,狼便将自己的内心说给了小曦。

“狼,不会生气。”狼换过了冰冷的话语。转身背对着小曦。看着狼孤独的背影有些萧然,但却又是那样的威风凛凛。气宇轩昂。“真的吗?谢谢你,一直都想对你说,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可以再见到你,现在小曦终于可以说出来了。感觉很高兴。”小曦有些微微的笑声。

“他的目的便是杀了你。你不该相信他。他不是好人/”狼说道。刚开始时,自己并不知道,原来自己要刺杀的人便是小曦的全家。“对小曦而言,他没有做过伤害小曦的事,相反在小曦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是他救了小曦的命,小曦的命是他救回来的,不论别人如何说他的不好。可是在小曦的心中,小曦只要认定他是好人就可以。”小曦认认真真的看着狼的背影。坚定的信念。说道。

“你很喜欢狼对吗?你雕的狼真的雕的很好。很精巧就像是活了的一般。两只眼里是那样的出神一般。只不过被小曦摔坏了。”小曦本是开心的,但又想着自己摔坏了狼。又是怪自己。

小曦睡下。像是昏迷一般的睡了过去。狼转身看了看已经睡下的小曦,额头上还有些愁容般。有些微微的皱着眉头。不过一会,小曦便又放开了。还带着些微笑。在小曦的梦中。刚才的一切就像是梦一般。

“不是。”狼只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不知道如何与别人怎么说话,更是女孩子。狼一生中说话的时候。少之又少。有时候几乎几天都不会说一句话。“你的小木狼,被小曦摔坏了。是小曦不好。你怪小曦吧!可是你不要把小木狼拿回去好不好。小曦知道,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拿了你的东西是小曦的不对。可是小曦很喜欢小木狼。”小曦看着狼的背影。有些哀求的样子,看着狼的背影。很害怕狼会将小木狼拿回去。可是若是狼真的开口要把小木狼拿回去,小曦也不会不愿意,虽然会很。很痛。但小曦也不想让狼会讨厌自己。

“于你而言。小木狼已经重过你的生死,为什么你会如此的在乎一只没有生命的小木狼。这对谁而言,都只不过是一块没有用的木雕而已。”狼第一次和不熟悉的人说话/狼背对着小曦/。狼不敢回去过,狼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曦,不是狼喜欢背对着人,是狼不想让小狼看见狼最为脆弱的一面。当一影颗心里装着另外一颗心时,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最害怕的便是让面对。

小曦的房中,有些清新的香气,没有那种哝哝的香气,似清新般的香气。房中并没有别的什么装潢。有一张小床。小曦躺在床上,乖巧的入睡着/。

“你累了,早些睡吧!”狼静静的谚说道。。。“可是,。。小曦还”本来小曦是要说‘不想睡觉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一下子变得昏昏沉沉的。/倒在了床上。/

“刚才小曦做多梦见他了。他虽然没有说,但小曦知道,他的心里,不会伤害小曦。”小曦说道/狼终于明白过来,刚才为什么小曦在说话的时候,本来是在入睡,但却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原来在梦中小曦梦见另一个影像。

听着小曦说道,狼以为是小曦又能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瞬时便收回了手/本想马上离开“你要走了吗?你别走好不好,小曦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你知道吗?小曦找你找了很久很久,小曦一直都在寻找你/今天你终于可以来看小曦了。那天是你救了小曦,小曦一直都想要当面谢谢你的。可是你都不在,现在你出现在小曦的面前。”狼停止了。听着小曦的声音。过了好久,好久。。小曦都没有说话。狼本是转身离开,背对着小曦。但小曦没有再说话。

渐渐的,小曦的些睁迷着双眼,两只可爱的小眼睛前,正在猛烈的打着架,很不想要睡觉的小曦,不得不犯困了。小曦又强忍着不想睡觉。这就样一直都迷迷的糊糊的样子/“小曦不想睡觉,可是真的很困了,小木狼,和小曦一起睡吧。”小曦抱着小木狼甜甜的熟睡。

小曦换了一丝丝有些悠伤的音声。,“你别走好吗?是不是你生小曦的气,如果你生小曦的气,你告诉小曦好不好,小曦可以改的。你现在别走好吗?”

小曦的手中,依然是紧紧的抓着已经摔面了两断的狼。狼看着小曦手中的小木狼,只因为你,而让一个小女孩子可是可以完美开心快乐的一生,却不得不在轮椅上渡过。“狼从来没有在乎过任何人。你第一次让狼觉得如此的愧疚。为什么你会这样的在乎一个平水本逢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他对你,真的这就样的重要吗?”或许狼已经知道了答案。

甜甜的样子。突然间,小曦的房间中多了一人。狼!刚才狼离开是因为不想让小曦再呆在外面,外面很冷,而小曦又不愿回去。狼若是不走,小曦一定会感觉到狼一直在那里。小曦无论如何,若是知道狼没有离开,都不会乖乖的去睡觉。

“不是。”狼回道。这是真话,狼从来都不会隐匿着自己最真实的想法。狼便直接了回道。“对不起。”小曦有些伤楚的样子。看着狼的背影。“看着你的背影,你就在小曦的面前,可是小曦想要看见你,却是那样的遥远。你很讨厌小曦对吧。”

站在小曦的房间之中,狼看了看床上躺着熟睡的小曦。一只不知何时从被子中lou了出来,手中轻轻的握着小木狼放在在自己的心口前/。熟睡的样子。

狼想要将小曦手中的小木狼拿走,刚要触碰到小曦的手时。“不要拿出小木狼好不好。我知道你在生小曦的气,可是小曦很喜欢小木狼,你送给小曦好吗?我知道,你今天加来并不是来看小曦的,你是要拿回小木狼对吧!小木狼一直都陪着小曦,可是你现在拿走小曦,小曦会难过的。你把小木狼留给小曦作礼物好不好。/”

在床角的一头。狼从身上取出了另一只雕刻的小木狼,和小曦手中的小木狼是一模一样的。狼将小木狼放在了小曦的床头的枕边/“狼不知道,可以让你的腿途如此严重的内伤。狼答应你,会治好人的腿伤。可是你也要答应狼,在冶好你的腿伤之前,你都要开心的笑。”狼静静的说道。可话狼并不是这样的人。不会为别人做这种救人的事,这是第二次救人。可是全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小曦不可以再走路。狼不想看着小曦再座在轮椅上而无法站起来。

“摔坏了,就扔了。因为他并不重要。从来没有人会在乎过他的存在,不论是生是死。”狼道。“不!”小曦肯的说道。“小曦不会丢下下小木狼,永远都不会的。小曦再也不会摔小木狼了。”

狼很想离开,可是心里却有一种感觉让自己移不开半步的身体。狼不得不转身看小曦为什么没有说话。当狼转身时,小曦已经座了起来。静静的看着自己。看着小曦正看着自己,狼转身便要离开。“停!”小曦急忙的只说了一个字。不知道是为什么,狼的心里没有让自己不听小曦的话。狼停了下来。

“你知道?他是要杀你”狼冰冷的话语有些苦伤。恨自己。苍生弄人。有些疑问的语气,问问着身拮的小曦。

看了看熟睡过去的小曦。狼替小曦盖好了被子。将小曦的紧紧抓着小木狼的两只手也轻轻的放在被子下面/!~!

第八十二章 谁在岁月里长长的叹息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八十二章 谁在岁月里长长的叹息

韦伯原本认为杰克会赖在房子里不想继续前进,但杰克还是答应了韦伯,他们现在就立刻动脚前进,拖延时间永远不是方法,更加不是一个拿着步枪的士兵应该干的事情。杰克还有韦伯拍拍屁股,捡起自己装备的突击步枪,离开了房间,虽然他们都是想在房间内多躺一会儿,但是任务要重啊。

走出了绿洲,可以说让人厌倦的沙漠热风又迎面向杰克和韦伯打来,阳光继续照在他们的头上,没过多久就全身都是汗,不过走出绿洲应该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观察周围有没有直升机向这边飞来。沙漠的边缘现在还是一条白线,大概是几公里的路程吧,而这几公里的路程,和以前一样,都是沙地还有沙丘,唯一的好消息是,杰克和韦伯面前的沙地比较平整,并没有高大的沙丘。

那个人走向杰克和韦伯,杰克偶然间发现那个人的腰间挂着一把手枪,如果是有武装的人,杰克是要对他有防范心的,所以他把枪口对准了那个人,见状,韦伯也把枪口对准了站在越野车旁边的两个人,为杰克做掩护,生怕这三个人是佣兵。

不过最后,韦伯还是想着要走了:“杰克,是时候要走了,我们的时间是有限的。走出这片沙漠大概还需要一个多小时,也就是说我们还有四个小时完成任务。”

“嗯,谢谢你们协助我们的调查,看来这片沙漠里是没有他的踪迹了,既然你们那么助人为乐,那么能帮我指下沙漠绿洲的大概方向吧,我们想在那里歇歇,这里实在是太炎热了,真的。”那个人lou出了笑容,也相信了杰克还有韦伯两人,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建立友好的关系是个不错的消息。

作者:K龙

很可惜,杰克根本不认识这位看起来是一个十足的大恶棍的人,只好说:“对不起,我们不认识这个人,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话,我也会帮助你们的。”杰克也非常热情地对这几个人说着,而韦伯则向四周的天空望着,看看有没有敌人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颗狙击枪的子弹差点打中了那个人,真的是差点,已经可以说是擦身而过了。那个人先是大叫了一下,受到了一点惊吓,并且大叫道:“有狙击手,躲到沙丘的斜坡上,快!”接着又看到了第二枪狙击枪子弹射在沙地上扬起的尘土,看来他们已经暴lou在狙击手的瞄准镜内了。

炙热的阳光已经被高大而粗壮的大树挡着了,而夹带着尘土还有沙子的大风,也被环绕在绿洲的大树阻挡在外,只有少量沙子吹进了绿洲。下午炙热的阳光更加体现了这块沙漠上的绿洲的重要性和价值。

顿时间,一个发射子弹时出现的火光出现在杰克的十点方向,杰克认为自己的观察位置已经被敌人发现了,立刻躲回了沙丘斜坡上。不过好一会儿敌人都没有发射出一发子弹,杰克又lou出了头出去斜坡外,继续观察他刚才看到火光的出现处。

原来那里是有两个人,都是佣兵,全身都披着黄色的佣兵军团同一服装,而且狙击枪都是他们集团研发的,子弹大多数都是杀伤力不高的土制子弹。“看来是天石佣兵。”杰克自言自语,继续观察远处的任何动静。

那辆越野车令人难以置信地停在了杰克和韦伯面前,从车上下来的有三个人,看起来都是西方人,而不是充满恐怖分子的中东人,他们都会说英语,使得杰克还有韦伯都放松了一点警惕。其中一个人手上还拿着一张照片。

就在这个时候,那三个便衣警察在越野车上拿出了一支巨大的狙击枪,看来是反器材用的,现在却用在了打击敌人的用途了。

绿洲中的一个用钢筋混凝土搭建的小房子里,任何东西都没有,整个房子就是四面白色的墙壁,还有没铺上地砖的地板。因为是建在沙漠绿洲里的房子,所以人站在房子里会有凉爽的感觉,并且感触到清凉的风掠过自己的身边。

越野车继续向他们kao近,杰克看到越野车上的确没有提起佣兵的任何字眼,里面的人穿的也不是佣兵的打扮,杰克终于可以放心下来,带领着韦伯继续前进。虽说是可以放心了,但是对这辆车还是要打醒十二分精神,哪怕那是民用车辆。

杰克看到远方有一辆破旧的越野车正对着他们这个方向行驶过来,但是这辆车的车身并没有佣兵军团的字样还有标志,杰克坚信着这辆车并不是敌人。韦伯半信半疑,他现在只好相信杰克的看法,毫无警惕地继续走在沙地上前进。

远处的一栋用土砖砌成的简易平房里,有一个人出现在了杰克望远镜的视线之下,并且他手上还拿着一支长长的东西,又是出现了一瞬间的火光,子弹击中了杰克旁边的沙地上。“可恶,真的被发现了!”杰克只得继续躲在沙丘斜坡这个安全的位置,等待最好的时机击杀敌人,因为有狙击手在途中阻碍着他们前进的道路。

杰克还有韦伯看到这种情形,都奔跑到一个不暴lou在狙击手枪口下的沙丘斜坡。一共五个人都躺在了沙丘斜坡上,没有一个人知道袭击他们的人到底是谁,难道是佣兵?杰克拿出了望远镜,用一颗骆驼刺来做掩护,观察远处是谁发射的子弹。

“呀,我知道,就在那里,知道吗,就在那里。”杰克看起来非常的兴奋,因为他现在才知道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沙漠绿洲这块镶嵌在沙漠地图上的绿宝石,看来这片沙漠绿洲是旅行者的歇脚凉亭了。

杰克把枪放下了,韦伯也没把枪口对准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那么这个人的模样是什么呢,把照片给我看看,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之中的每一个人。”

拿着相片的那个人先是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一个少年会把枪口对准了他,不过那个人并没被一把枪瞄准自己的身体而惧怕,他从口袋出拿出了一张貌似卡片的东西,把卡片的正面给杰克还有韦伯看,“我是殖民地的便衣警察,我们现在正追捕着一个绰号叫红桃K的佣兵头目,听说这个人来到了火星殖民地,所以特来此地追捕这名通缉犯,请配合我们,谢谢。”这张卡片果然是便衣警察的工作证。

他们还有杰克、韦伯,能不能击杀掉他们眼前的狙击手?没有人知道会有什么突发事情会发生在他们面前,或者是自己身上。

“哈,谢谢,那打扰你们了,再见。”那个人示意站在越野车两边准备上车,车旁边的那两人应该是他的同伴或者是朋友吧,那个人向杰克挥手告别。

杰克还有韦伯躺在普通到没得再普通的水泥地上,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原本浸湿迷彩服的汗液已经被徐徐的凉风带走了,他们两个舍不得这个在任务中偶然经过的宝地。韦伯想象着在这个绿洲上盖房子,并且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就像生活在一个孤岛上,绿洲是岛屿,而沙漠就是无尽的海,大风就像是海浪一样。

两个伙伴不能总是待在这栋什么都没有的房子里待得太久,他们还有事情要做,而这个事情一定要在晚上降临之前完成。韦伯继续躺在水泥地上,看看自己绑在左手手腕上的电子表,已经快要两点了,如果萧伯特在场的话,他早就整理好装备继续前进了,但杰克和韦伯都认为这不是很急着要办的事情。

那个人把照片给杰克看了下,杰克看到那个佣兵头目是个中东地区的人,头发蓬乱,看来已经有好几天没洗头了,整个形象给人一种糟蹋的感觉,不过他的表情还是很狰狞的,看出他是干过什么杀人的事件,或者是走私之类的。大风差点把照片从那个人的手中吹走,在他的手中不停地飘动着。!~!

第八十三章 杀孟山,从此与君山水不相逢

船渐渐靠岸,李治站在船头,说不上意气风发,他知道还有一个人要去面对和处理。

孟桃huā抱着她那把“桃血”闭目站在江边,讧风烈烈,吹的女人一身黑袍猎猎作响,不知为何,女人的头发散开了,长长的三千青丝被江风吹的散开到半空,遮住女人大半的脸,轻飘飘的一层鹅毛雪huā温柔的覆盖住一身黑袍女人,她独独的站在寥无一人的江岸,像冰天雪地里绽放的一朵傲雪寒梅,拉风的让人实在无法忽视。

“飞雪连天,水碧一sè。有些女人不需要姿态,也能成就一场惊鸿。微臣今日是着实领略到孟大头人的绝世风采了,女儿初妆,山河无疆啊,实在不能不令人感叹。”李义府很少夸人,此时竟也不得不唏嘘感慨着,一旁对女sè历来存有偏见,认为祸水所以少有兴趣以及xìng趣的钱不丰点点头,破天荒颇为中肯的点头道:“江南胭脂偏偏生就北地风骨,命格无双,只怕此生梦魇无常啊。”说完带些意味深长的味道看向李治。

李治对两人的赞叹唏嘘无动于衷,对钱不丰最后若有若无的打谜更是不愿深究其意,他此刻的心情还是有点复杂的,遥眼望去,岸上一片狼藉,满目疮痍,尸体和鲜血布满了整个秦淮江,寒风扬起女人妖娆的长发,竟是那般像一幅水墨画。她闭目孤零零的抱刀立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像是一只随风飞舞的彩蝶闯进了金戈铁马的百战沙场,李治知道,即使今生他不再遇到她,也绝不会忘记这梦幻的一幕。

“这孟桃huā太美了,大姐有点嫉妒了,稚奴去把她抓过来糟蹋一下吧,要不然大姐心里不平衡,感觉人家就跟晃得耀眼的凤凰一样高高在上,大姐我倒成了吱吱乱叫的乌鸦了。”不用说”这话也就只有武顺这sāo妮子能说出口。旁边擦干了眼泪的竺寒暄也甚是惊讶”以她的容貌能让她睁眼看的人的已经太少太少,更何况惊讶了,不过,无疑,此刻的孟桃huā能排进这个不出五根手指的名单中了。

“砰”的一声,船靠岸了,李治在大批锦衣卫的保护下,以一种虽想锦衣夜行却着实无可匹敌的姿态来到了女人面前,李治对身旁的李义府和钱不丰道你们先下去吧,朕想和桃huā大头人单独聊聊。尽管心里有无尽疑虑”可两人还是低头应诺退去了,现在他们渐渐的在李治身上感受到一种越来越强烈的威慑和压迫感,说不清道不明,如今到了李治面前,呼吸都比寻常缓慢许多。说话更要仔细,本能的力求自己完美。

所有人潮水一般退下到了远处,此时,虽有万千大军,可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人。

李治走到女人面前笑道怎么突然想起朕来了,是想带着嫁妆策马扬鞭等不急跟朕回长安?孟桃huā悄然睁开眼睛,平静的看着季治,目光复杂之极,李治发誓他从来也没有见过如此复杂的目光,他自诩现在越来越能透过被人眼睛看透他的心思,可是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中”李治些许茫然和说不出的心慌,倒像是自己被看穿了一般。

有点手脚不知何处放的李大帝mō了mō鼻子,呵呵笑了一阵,可发现孟桃huā还是一瞬不移的盯着他,李治这个原本王八气满值的牲。”突然泄了气,又笑了数声,只不过这次谁都能听出来底气不足。孟桃huā的眼睛带着些许忧郁,或者说是憔悴,熟悉她的人很难想像这个女人冷漠的脸蛋下会有如此憔悴的一幕,仔细打量的李治突然发现一点很触动他的东西”只是瞪着他也不说话的孟桃huā眼睛有点红肿,对女人了解的通透无比的李治瞬间明白些甚么了,赶紧皱着眉开始想法子。看着女人单薄的身体”李治灵机一动也不管女人还不会不会拒绝,主动把自己黑貂皮做的披风披在女人身上,出乎李治意料的是,孟桃huā竟然一点反抗拒绝都没有。李治不喜反而心中略沉,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不符合孟桃huā的作派啊。

“如果我给你做妃子,你能放过孟山吗?”女人深深的望着李治,任由李治给她披上自己的披风。等李治做完这一切后,开口说话了,第一句话便石破天惊,让李治无法淡定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yòuhuò,李治承认并且坚信,因为就在刚才一瞬间他心动了,他居然心动了。李治暗叫厉害,桃huā啊,你这是越来越动人的,动人的朕都快连底线都不想也不愿保了。

李治又mō了mō鼻子,他到底还是有点紧张的,只有在这个女人面前才会有此情绪,奇了怪了。等消化了这句话后,李治沉吟道桃huā,朕很想重重的点头,或者猛地给你一个拥抱答应你。可这一次,如来佛祖来了朕都办不到啊,你弟弟孟山率领三万僚人谋反,劫持当今皇妃,这个祸闯的太大了,朕也保不住了。回到长安,纵使朕态度再强硬,长别”无忌、李绩、崔敦礼等人也会文死谏,不屈不饶的,天下人也不是瞎子,朕做不了这个主,尽管朕名义上是这天下之主。说着说着李治也不由苦笑起来。

孟桃huā靠近了李治一步,李治甚至能够闻到女人身上好闻的香味,很神奇,真的是桃huā的香味,只不过有点要huā的清冷。

“真的不行吗?”女人语气暧昧,呼出的温热气体打在李治的脖子上,脖子痒痒的,心里更是痒痒的,李治确定这是孟桃huā这辈子做的最出格的事,她以前一定从来没有这么yòuhuò一个男人,因为李治发现,主动yòuhuò自己的女人竟然自己的脸“唰”的一下,全红了,也许,这辈子,此刻的孟桃huā才是最可爱的吧,可惜,李治无福消受。

低头吐出一口气,李治缓缓而坚定的推开一步道桃huā,这次真的甚么都玩了,孟山必须死,朕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桃huā,这一次,恕我无能为力。

孟桃huā蓦然间”沉默了。身子不可自制的颤抖起来,怀里的那把“桃血”马刀,“当”的一声落地,女人像一具被吸干了灵hún的躯壳立在天地间,明明就在李治面前,却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李治的脸sè也有点难看,绝情的事历来都不是他擅长的,更不是他愿意的,可命运却老把自己推到难以抉择的第一线,难怪有人会说”人这一辈子有时候最难的便是抉择,十字路口,看不到尽头,你却要选择一个方向,再没有比这更蛋疼的事了。

孟桃huā终究是孟桃huā,一个从血路上走过来的娘们,她没有跪下来乞求李治宽恕,只是轻轻说道死后可以把孟山的尸体给我带回去吗,我们僚人不能全尸”是要万劫不复的。李治如释重负,重重点头,这一刻,悬着的心放了大半,他深怕女人会做些过jī的动作,到时就难办了,可还有一小半没放下”是因为孟水。和李治一样,孟桃huā在大事上近乎冷血的理智,与之相比的是似乎甚么都看的很开的猛水,反而更加看重亲情,孟山的死也必然会对她造成前所未有的冲击以那个女人的疯劲,很难说会做出甚么出人意外不好收场的举动。希望一切都安然度过吧,都是故人,实在不忍刀剑相向。

不知想到甚么,孟桃huā忍不住问李治:“寒暄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

李治点点头,反应过来摇摇头道没辜而且朕相信一定会母子平安的。孟桃huā笑道那就好,寒暄是个好女孩,好好待她你不在的日子里,她没有一天真正高兴过对了,我已经派人去接嫦曦了,你们很快就要回长安了,虽然不是你亲生的女儿,可也算是继父,也不能厚此薄彼了。

李治心里感到不妙,今天的孟桃huā话太多了,多的已经不像她这个人了,不由把心里的疑huò说出来:“桃huā,你有甚么想说的就说吧。你这样,朕很难受。”听完李治的话,孟桃huā还想挤出一张勉强的灿烂笑脸,可李大帝何许人也,皇家长大的牲口荒唐是荒唐,可揣摩人心这种东西那是近乎本能的扎根在心底,李治直直的逼视着女人,在这种眼神下,孟桃huā终于做了一个谁都预料不中的动作,她一个纵身扑倒李治在地。

逆推?

当然不是,戏里戏外很多人看着呢。

李治披在女人身上的披风掉在地上,被扑倒的李治还有点恍惚,远处警戒的锦衣卫们发疯了,大叫着跟集体发疯一般冲过来想要“救驾”。

悄然伸起手,李治摇摇手,示意不要过来。着急往这边奔来,又跟随李治天长日久的沈贤立马停下脚步,竖起手,人潮一般的锦衣卫的动作便是猛地一顿,停了下来。,李治拍了拍女人柔顺的令人发指的长发,呼吸着孟桃huā发间的香气,笑道:“桃huā,怎么了?这么jī动。”

头同样埋在李治脖子里的孟桃huā没有回应,算是轻描淡写应付过去,便保持这样静止的动作。

李治仰面躺倒,今年的雪下的真是大,燕山雪huā大如斗,也不过如此了,可金陵为甚么也会下如此大的雪,冷的李治四肢发冷。

张开嘴,冰凉的雪huā像孟桃huā掉进自己嘴里的泪水一样,冰凉让人心酸,孟桃huāmō着男人瘦子的脸颊,语带呜咽道:“我要回山了,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出山了,以后就真的再也看不到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不要再想当年那样,到处骗女孩子,那样不好。”

李治轻轻的像为竺寒暄抹去泪水一样抹去了孟桃huā眼角冰凉的泪珠:“几段唏嘘几世悲欢可笑我命由天不由我。桃huā,你是知道归海一刀的,小时候他为了我挡了太多的冷刀暗箭,战场上每每都准备以身为我挡箭,还有小桂子,少时朕因出生离奇受过不少暗害,小桂子救了朕无数,可也多次被人殴打致死。还有淑然,曾经为了朕出家,一个小女孩跑《黄庭观》里粗茶淡饭,黄灯古卷,在别人赏huā弄月之时,却独对古佛,朕亏欠的太多太多了。记得父皇还在时常挂在嘴上的那句“侠士勿轻结美人勿轻盟,恐其轻为我死也。,以前一直不懂,可现在懂了,却又有一种长歌当哭的矫情冲动,为那些无法兑现的诺言为生命中爱恋终散作云烟而大哭一场桃huā,朕无法兑现对你承诺了,朕这次注定要食言而肥了,你也注定成不了桃huā夫人了。”

不知是雪huā在脸上荣华了,还是其他,李治的眼角湿湿的,自己一个现代优秀青年跑啥古代当皇帝啊,徒惹笑话。

轻轻的低下头,像个大姐姐一样在李治额头轻轻一ěn,这也许是孟桃huā这辈子再没有过的温柔吧。、

“我想见见孟山最后一眼可以吗,稚,“稚奴。”

女人恳求道,李治闭上眼点点头。

※※※※※※※※※※※※※※※※※※※※※※※※※※※

苍凉的风横穿过江岸,带来不仅是萧索的风声,还有布满在寒风中的血腥味。被带上来的孟山扫视着周围,他带出来的那些忠心的族人,全军覆灭了。

一想到这个词,孟山就好笑。以前一直觉得汉人真傻,全军覆灭是甚么好炫耀的事情吗为甚么要为这种惨剧特别编一个好听的词,读起来朗朗上口,“全羊覆灭”“全军覆灭……”,…

“大姐,又见到你了。”孟山高兴的笑了起来,“本来以为会被一刀砍了了事,又能看见你了,死之前又能看一下亲人了真好。”

孟桃huā走到孟山面前毫不犹豫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轻声的道:“小山,这是大姐为三万死去的族人打的,痛吗。”

山古铜sè的脸山布满了痛苦。

“痛就好。”孟桃huā话音刚落,又是“啪”的一声“这是为你的无知打的,你辜负你大姐这么多年对你的栽培,该打吗?”

“该打。”孟山怒吼道。

回应孟山的怒吼声是孟桃huā的又一个更加响亮的耳光,“这一巴掌是为你的无情打的,我们这一脉,只有你一个男丁了你死了,你让我和你二姐下去,如何和父亲交待如何对母亲并说,你让你二姐下半辈子如何还能再释怀的笑起来你说,你无情吗?”

“不”,孟山徒然jī动起来:“真正无情的是你,是阿姐你,我才是僚人山寨的当家人,你这些年来人前人后骂我训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这个做弟弟的感受,你知道族人背后是怎么说我的吗?他们说我还不如一个女人,他们说我就是个废物,要靠自己阿姐养活着,他日阿姐嫁人了,山寨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他们甚至还考虑要改变祖宗定下来的旧制,让阿姐你一辈子多头人,谁还记得我是孟虎的小儿子啊。记得阿爹在的时候,好多好多人都对我很好的,虽然那时候我还小,可是我知道的,可自从阿爹被这个唐朝大将张世贵串通李稚奴杀了之后,渐渐地他们看都不看我一眼,他们每天口里念着夸着的全都是你了,知道我这么大为甚么没有喜欢一个姑娘吗,整个寨子里sī下了都说我是废物,根本没人会喜欢我,他们见到我时总聚在一起大笑,你知道那时我心里是真的不想再活了,我想要是我是僚人的大头人该多好,每个人都是我的手下,大家再也不敢这么对我了,二伯还会每次见我都给我一个拥抱,小舅舅也不再厌烦教小山箭术了…“”,“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孟桃huā忽然又是一个耳光,只是这个耳光她打的毫无缘由,好像是自己犯了天大的错一样,她扑上前使劲按住了孟山的双肩,望着孟山冷酷又痛苦的眼睛,嘶声哭道:“够了,小山。够了,好吗?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一切都是阿姐的错。阿姐和你二姐在很小的时候曾经和一个男人约定过,以后长大了会嫁给他,所以阿姐就在想,在嫁人之前多帮你把寨子做大做强,让你接手后能后后顾无忧阿姐也知道别人sī下里说你,可是一个铁肩担当的男人哪有不吃苦的,吃得苦中苦,方能当的人上人啊,所以大姐没有制止,你sī下里拉拢人阿姐也是知道的,可阿姐不生气,阿姐只是高兴,我家的小山再也不单纯了,养出城府了,哪怕一日真的伤了阿姐阿姐也是不在乎的那时,阿姐也能对得起阿爹阿娘了,他人说了又管甚么用?你才是僚人真正的头人,阿姐始终是要嫁人的啊,小山,你真的错怪阿姐了,阿姐和你二姐都爱你,我们都是爱你的,还有那些姑娘们也是喜欢你的,她们不是笑你无能她们是说你可爱呢,真的,很多次都想去追你。为了让你能多学点本事,他日能顺利接掌山寨,阿姐甚至sī下下令不准这些女子靠近你。小山,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一切都是阿姐的错,阿姐不是有意的。”孟桃huā低下头拼命地摇咬着嘴chún不愿发出声音,眼泪划过了脸庞,女人跪倒在孟山面前,那么悲哀,那么绝望。

“原来一切都是这样啊”,孟山喃喃地说,“阿姐我还恨你啊,可是,小山又是那么爱你,爱疯疯癫癫的二姐,我有时做梦梦到由我来……保护你们啊!”

雾散,娄醒,终于看见〖真〗实,可却是千帆过尽后的沉寂。

李治仰天摇摇头,造孽啊!

李治默然拍了拍衣襟上的雪huā,像船上走去。自有锦衣卫上前将被绑在木架上的孟山带走。

孟桃huā瘫软坐在地上只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李治兴许是这个世上最了解孟桃huā弱点的人,也许他早就算好了这一点,孟桃huā像她永远抗在肩上的”桃血“马刀一样那么凌然不可侵犯她不怕大唐,不怕战争不怕死人,唯一害怕的,确实她爱的和爱她的人白白的牺牲。孟山死去后,也许孟桃huā从此不复孟桃huā了吧,僚人强大的联盟也就此分崩瓦解,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可笑的是,李治却从未如此算计过,一切都是巧合,不断的巧合让李治看起来像个坏yín。而最痛苦的是,坏事还得做到头。

接过手里的长剑,李治吼出了自己这辈子最难受的圣旨了:“僚人孟山叛乱,率领三万僚人勾结吴王李恪yīn谋绑架皇妃,实属大逆不道,朕今日杀之以警天下宵小,但有复辟之流,便如此人之下场,归海一刀何在?”

“臣归海一刀在。”脸sè有些许苍白难看的归海一刀单膝跪倒壮声应道。

“杀逆贼孟山,以儆天下!”

孟桃huā惊愕当场,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时,呼啸的北风鼓dàng起漫天白雪,金陵秦淮河边的天空上,一片雾méngméng的惨白。

张要离死了,候弦高也死了,此时孟山也到了时候了。

终于,鼓声响起,孟山被带了上来,这一次是归海一刀亲自执刀,以堂堂御前shì卫统领之尊,级别是够了。

李治走到刑台前,走到了孟山面前:“这算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吧,小山。”

头颅缓缓仰起,孟山直直盯着李治,轻蔑地淡淡地笑了。

季治轻悠悠的道:“这辈子我们能遇到的人实在太多,恩人仇人都是缘分,缘聚缘散缘如水,万丈尘寰,都不容易啊,不管你愿不愿意,小山,我而不是朕,只想说一句,等待下一世相逢。”

孟山冷冷笑道:“你们汉人常说,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惜那时我这条好汉却不想见到你这头杂种。”最后五个字孟山是吼出来的,持刀立在一边的归海一刀被jī怒了,吼声如雷,上前扭住了孟山的头,就待就此扭断这厮脖子了事。

“一刀”,李治大叫一声制止了,“为甚么朕就杂种了。”

“无人处暗弹相思泪,你辜负你我大姐二姐,你辜负了她们也害了我,你就是个杂种。”孟山疯狂的在木架上跺脚大吼,“是你寄了我们,你对不起我大姐二姐,也害了我啊。”

“孟山!”李治突然大吼,神sè前所未有的暴戾和郑重。

孟山在李治突然的爆发中愣怔着安静下来了。

“我早已不是我了,辜负你大姐二姐的更不是大唐皇帝李治,而是当年那个从金陵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小屁孩九皇子稚奴。”狂吼着发泄了这么一通,李治闭上眼逐渐平息了自己bō澜起伏的心虚,“就这样吧,从此与君山水不相逢了。”李治转过身,离去了。

十分恼怒孟山对李治的无礼,骂李治杂种简直比杀了自己还难受,愚忠的一塌糊涂的归海一刀难得也跟着暴戾起来。

竟然愿意舍了自己的刀,用手按住孟山的脑袋,只听一声异常怪响,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已经提在了愤恨不已的归海一刀手里,于他而言,神是不容许侮辱的。

鲜血四溅在雪huā白的地面上,刺眼之极,温热的鲜血冒着热气,汩汩流入灰méngméng翻滚的秦淮河中,秦淮河的河水更红了,滔滔东去流进长江,流进无尽的大海。半柱香后,孟山的头颅被包裹好丢到了孟桃huā的跟前,女人在风雪中昏过去了。

“母后每每思念老头子时常说:怅望数十载,云中烛火,良人依稀,却与谁人说。”李治拍了拍不忍目睹哭的梨huā带雨小huā猫一样的竺寒暄,安慰道。

也许自己不仅喜欢她的美丽,更喜欢她永远不改的善良吧,尽管这善良有时候愚蠢了点,可善良本身永远是美丽的,不是吗?

“一年又一年,一日又一日,一秋又一秋,一辈催一辈,一聚一离别,一喜一伤悲,一榻一身卧,一生一梦里,人这辈子总要经历些朱弦断,明镜缺,朝lù稀,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的东西,不管你想要还是不想要。相信桃huā吧,她能知道自己该做甚么是合适的。

所幸此时此刻,朕依然能在这里守护你,而你却已褪尽红尘锋华。”

望着李治有些伤感的清澈眼睛,恍惚中,时光停滞,岁月静好,竺寒暄宛如回到了初见面时,自己在萧后寿礼宴会上高歌一舞勾引他,他那时sè与hún授的呆呆样子。

蓦然回神,女人语笑嫣然中……

“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风月情浓,妾,此生只为君生。”

女人踮起脚,轻轻ěn上了李治薄薄的嘴chú

第八十四章 中国第一位自命的女皇帝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八十四章 中国第一位自命的女皇帝

孟桃花带着伴当shi从策马在飞雪中狂奔,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血液突然那么锋利,马蹄声碎碎,疯狂的在泥泞的到年夜道上驰驱,两日后,孟桃花带着弟弟孟山的尸首回到了当初“囚禁”竺寒暄的山庄,苏州的天空在这个季节也不觉间冷了下来,白雪纷繁的填满了路人的视野,不知为何,以前哪怕寒冬也一贯穿衣薄弱的孟桃花却早早传奇了厚厚的裘衣,整张脸也埋在了黑色裘衣的连帽上,整个人呆愣愣。中文网

山庄们打开后,妹妹孟水迎了出来,然而孟桃花下了马后便直直的进了山庄,对在门口喊自己,不竭在自己面前晃招呼的二妹没有一丝反应。

“年夜姐这是怎么了,山呢?”孟水不解的朝陪同孟桃花回来的伴当随员问道。结果那个身高九尺黝黑着脸的僚人蛮汉竟然哭了,把背上的包裹打开,是一个黑盒子,便直直的递给了孟水。一下子女人猜到了甚么,孟水退了几步,靠在红色的年夜宅门上,慢慢的顺着年夜门滑下,坐在冰冷的地上,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盒子。

一个时辰后,当孟水冲到姐姐孟桃花面前的时候,孟桃花正在喝茶,一脸平静就跟甚么事情也没有产生一般,那把”桃血“被随意的丢在一边,倒在地上,像坨废铁。孟水满脸含泪,似是想质问姐姐,可看到一贯要强的姐姐那般瘦弱憔悴,眼中无神的喝着茶,满肚子怒火也教了一通冰水,再没有力气能甚么了,瘫软在房间的门槛上,头靠铁一样冰寒的年夜门上,房间里的两姐妹自从见面便没有一句话。茶原来喝完了,孟桃花喝了一阵才恍然发现。垂头长久长久望着空空的茶杯,女人冷淡的站起来,面无脸色的走到房门处”看着瘫软在门槛上的孟水道坐在门口不冷吗?完就往外走。

“阿姐!”孟水风一样的暴起拦住了孟桃花”受惊一般的年夜叫一声。孟桃花一愣,回过头来奇怪的看着她,道怎么了?

“阿姐,山“……“孟桃花的神情突然有些慌乱,她头也不回的跨出房门,连忙摇头山没事。孟水眼泪蹦了出来,哭喊道:“止,死了,年夜姐。”女人身子一颤,终于停住了脚步。

孟水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山时候喜欢和我玩躲猫猫,每次我都他笨,只会像死人一样躲在一个处所,都不知道变通的。

后来才知道我们那个笨弟弟,太善良了,他是怕他这个二姐笨,找不到会生气。可是这次他是真的死了。”女人没有话,深吸了。气,继续往外走。可是刚走出两步,孟水又作声叫道:“阿姐”山死了。”孟桃花这次终于话了,的莫名其妙起来,轻声道声点,吓到我了。孟水马上就愣住了,待冲到阿姐面前时,才发现刚才面无脸色的走出山房间,已经里饱含泪水,却始终没有流下

“再姐原来也很难过,是吗?”

女人仍旧没有话,孟水第一次轻轻的抱住了自己姐姐哪怕同性之人也少有人敢碰触的身体。轻声道水知道阿姐很难受。女人盈眶的眼泪终于撑不住,突然落下来打在孟水的手背上,女人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抽泣着”断断续续的道阿姐没有呵护好山,阿姐对不起阿爹和阿娘。阿姐好没用。孟水的心一抽,她想起了以往气势磅礴的姐姐,在无数族人和头人面肃杀伐决断的狂野和奔放,她因有那样一个让族人仰望的姐姐而自豪,可此时面前阿姐,懦弱的甚至还需要自己来扶,这像一把刀子狠狠的捕在了自己的心脏,她不想看见这样的姐姐。

“年夜姐”我恨他,我恨汉人……”孟水微微抬眼望着比自己要高的年夜姐,冷冰冰的道公孙嫦曦,哼哼,年夜姐,为甚么要把她还回去?他不是喜欢那个女人吗,我们便随便把嫦曦杀了,把尸体送过去,竺寒暄正怀着孩子,突然接到如此年夜的凶讯,她孩子还能生下来了吗?女人的心狠起来,也绝不会让男人视的。孟桃花不知该如何,她能甚么呢,冤冤相报何时了,武力解决不了问题,她甚至此时不敢去看二妹的眼睛,自始至终孟桃花都在强自抑制颤抖不止的双手,她早已不敢想和那个人度过的几多真实痛快的晚上,只能苦涩一笑。可孟水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孟桃花悚然一惊,孟水认真的抬起头来,咬紧牙关认真的望著孟桃花道阿姐,我们造反吧。

孟桃花惊住了。

孟水深吸口气,故作轻松的道阿姐不要以为我疯了,汉人不是常有志者事竟成吗。没做过,怎么知道不成以。李治不是要在江南举行武林年夜会,近期西域的拜火教、摩尼教已经逐渐进入中原,另一方面佛门以玄奘为首,道门以袁天罡、李淳风为首的人也在汇聚金陵,还有驻年夜唐的波斯景教的景尊,很快金陵就会成为这世间各教派的风云龙虎交汇之地,阿姐,既然他们能成立教派,那我们为甚么不成以。天下生平是不假,可有些处所官逼民反也依然存在,只许州官纵火禁绝苍生点灯的事我们这些年少见了吗?振臂一呼之日,哪怕毁不了他的年夜唐天下,我孟水也要让他有切肤之痛,宁恶恶心一把也决不让他如此快活,如此顺风顺水。

孟水一贯伶俐,可孟桃花从没想过妹妹会如此去想,她一把等紧的抓住孟水的柚子,然后年夜声斥道疯了吗,知道这会给族人带来的多年夜的灾难吗?孟水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的摇了摇头,抱住姐姐,好似在和她话,又好像是在对自己话,语气那么轻的道阿姐,我们很不幸,可是我们又很幸运。我们的父母死在他人的手上,仇家势力根本无法对杭,依照常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们也是要死的,可是却有傻瓜愿意保住我们。既然这样,我们是不是该酬报他一下。

孟桃花静静的笑,她的手mo了mo妹妹的脸颊,依然不曾有笑容不过却多了几分慈悲女人轻声的道傻妹妹,哭了。孟水很豪气的一把胡乱抹了一把脸上,不在乎却极坚定的道:“这是最后一次。阿姐,一句话,我需要的支持。”孟桃花轻轻搂过妹妹,温声道以前都是听我的,这次阿姐听水的,阿姐以前做错了,对不起山,所以阿姐一定会对得起这个妹妹的这次哪怕把族人也拖进去阿姐也无所谓了,所以无论做甚么,姐城市原谅,因为姐姐知道经历了甚么,知道为甚么又为了谁会酿成今天这个样子,只不过阿姐虽然不会阻止,但以后做错事阿姐还是会骂的打的。”

“姐姐”孟水突然笑了道姐姐固然不克不及置身世外,妹妹要组成一个教派可妹妹只会使毒弄药,一切还要看姐姐,姐姐有年夜才,这个教主的年夜位是姐姐的,妹妹不会做错事的,我什么都听姐姐的。到这儿,孟水停顿了一下冷冷的道凭什么这天下要姓李,凭什么只有男人可以做皇帝,姐姐伶俐天下少有,有胆气有魄力有远略,凭什么就不克不及当皇帝我们不但要造反,妹妹还要姐姐当这世间第一个女皇帝,看看到底谁笑到最后。

胸中平生一口寒气,孟桃花面色沉寂静静的看着妹妹倔强的脸,一瞬间她恍如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在那场屠杀之后自己带着妹妹和山独自站在山寨年夜门前,年夜门早已关上,若不是阿爹的旧属自己姐妹那时便已死了后来借助他们的力量,自己踏在了亲叔叔的尸体上登上了头人的宝座可孟桃花永远忘不了被人遗弃,似乎整个世界都无处可避的日子,那一刻,孟桃花清楚的觉得自己姐弟三人就是三条狗一样,几多次孟桃花都不想活了,可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回dàng着,活着,为了的弟弟和妹妹。

山死了,如今水又执意造反,而这些年自己一直为族人活着,这一次,便为了自己爱的和爱自己的人吧。

“甚么都承诺。”孟桃花宠溺的捋了捋妹妹孟水的长发,孟水一愣之后,哀痛渐去,温柔的笑了笑。

“姐姐,“孟水沉吟的皱起了眉头,道妹妹不会丧心病狂的把族人拖进战火,我们编一个教义责汉人那里布道,这样非论成与败,死的都是他们汉人,从今天开始做魔王,我们姐妹再也不是僚人,我们是汉人,妹妹就不信凭我们姐妹不会掀起一场风浪?

孟梏花道既然想掩人线人,名字可想好了。孟水妩媚一笑道:“刚才来的路上便已经想好了,李稚奴不是送我们姐妹一首诗嘛“癫狂柳絮随风去,轻薄桃花逐水流。桃花一簇开无主,种桃李郎何时来”他既然姐姐“轻薄”我们姐妹偏偏贞洁给他看,姐姐索性就叫陈硕贞,我便叫陈硕洁,再模仿汉人起事时编一个骗天下人的神仙故事,未必不成。”

孟桃花点颔首,道一切都依。孟水笑了,笑的很冷很狠。

两个时辰之后一座新坟被草草的竖起,下面,埋葬了一今年轻的生命。两姐妹站在坟茔前,孟桃花“唰”的一声将“桃血”插进墓碑前,然后两姐妹也失落臂地上的脏乱,一下跪了下去。

“山,对不起。”孟桃花语调降低的道,声音带着几分无力的哀痛道阿姐救不了。

“砰!”

旁边的孟水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孟水头贴地上,她只是静静的跪着,“李稚奴,李稚奴,对不起我们姐妹,我们等了十二年,就是如此回报我们的吗?”孟水的声音哽咽,随即猛然站起身来,几下就爬上马背了,向着她也不知道的标的目的快马而去,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泪水,那意味着懦弱和自si。

年夜雪纷飞的日子天色也容易黑,漆黑的锥云重重的压着老天爷,不知道老天爷会不会也被压得透不过气来,想要发疯一下呢,风吹着树林也吹过新墓上的野草,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涛涛声,收回了注视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孟桃花最后一次抚mo了那把插在坟前的“桃血”喃喃道等着我,来日功成之时,再把拔出来。

完,孟桃花也上了马,一骑绝尘而去。

风雨凄楚,那座的新坟。沾染了冤仇的水汽,不知何日才能放睛?@。..

第八十五章 嘘……陛下醉了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八十五章 嘘……陛下醉了

孟桃花已经离开两日了,金陵的雪停了,就是不知苏州下了雪没有,可是金陵却意外着起了年夜风,卷起了纷繁而下的年夜雪,别有一股清新味儿。..李治一个人爬到了屋顶上,背着手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阳。

花间卜坐夕阳迟,香雪千枝与万枝。

冬至了,阖家团圆。北方地区冬至有宰羊,吃饺子的习俗,这金陵也有饺子,也有米团、长线面。

金陵城暖人心的炊烟从家家户户飘了出来,站在屋顶上李治甚至能看见一群孩子在自家的院落追捉着,彼此用新下的绵雪嬉闹着,江南的雪不合于北方如粉,江南的雪也如江南的水一样,绵绵的,看起来都ting无害的。刺史府里早早挂起了红色的灯笼,入眼满是喜气,固然今天没人出嫁,不过年夜军成功平叛总是值得庆贺的,该赏的得赏,该奖的更要年夜将,一场杀戮最年夜的喜悦不就是在打赏三军之时吗,估mo着唯一笑不出来的就是李年夜帝同学了。

“其实我应该笑笑的。,笑一笑,十年少嘛。”李治喃喃的嘀咕道,突然冲站在房檐下的归海一刀年夜喝道:“一刀,上来,陪朕喝一杯。”

海一刀咧开嘴呵呵的笑一声,周围负责护卫李治的锦衣卫们眼中都lu出一丝羡慕,羡慕之余腰ting得更直了。归海一刀踏着墙一下子窜上了房顶,进场拉风的一塌糊涂,没有辜负他年夜内第一彪悍男的名头。

太阳落山之时的霞光洒遍了金陵,每家的屋顶都闪耀着红灿灿又金灿灿的光,整今天地都恍如被丢进了七彩的海洋,周围一切都有点梦幻,让人很容易沉浸进去,譬如此时和归海一刀坐在屋顶上喝酒的李治,就能看见另一所别院里,李义府和钱不丰正以一边喝酒,一边着甚么。两个人脸红脖子粗的”不竭的喷着白白的哈气”不竭的着甚么,看样子又是就一些乱七八糟的工具在争论了,甚是有趣。而一所闺房的门口,武顺、竺寒暄、鱼玄机、李清河四个女人都在讨论着甚么,手里拿着那种很萌很可爱的虎鞋,竺寒暄手里拿着针线,在绣着袄子,看娴熟的手势,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个历尽劫难的前朝公主。至于武顺,看嘴张口的水平和节奏”口若悬河,偶尔不忘满意的ting一ting肚子,一脸酣畅,让李治又好气又好笑。对面的李清河像个问号一样,睁年夜着眼睛,津津有味的听着武年夜姐在胡侃。至于鱼玄机,昔时她们有过一面之缘,竺寒暄之所以还能是“童贞”可全是她的功劳”老朋友再见又以这样一种身份,感慨之余更拉近了距离,两个女人垂头笑谈着甚么,一切美好的像场不肯醒的梦一样。

李治心情很好,武顺居然有了,这真的是三喜临门,不”是四喜,唉,到底几喜李治也不想去思考了,喊了归海一刀上来二话不就年夜碗酒喝了起来,这正和归海一刀本愿,无疑,归海一刀了解李治,李治也了解他。在归海一刀心里,他永远是臣,可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他们两人已经像个朋友了。

“丰!”

再人一饮而尽,浓重酣畅的吐出一口酒气。

屋顶下的院落中已经被扔了很多空坛,古代的酒就是度数低,李治喝了这么多”越喝身体越热,越喝越清醒”夕狙红灿灿的如此美丽,怎么能舍得醉呢。

“一刀,金陵美吗?”李治笑问。

“美,美的像副画。”归海一刀年夜声道。

“的错的。”李治猛地把手里还剩半坛的酒坛扔了出去,“如此如画江山,叫朕如何能不醉,不爱他如命,朕哪能容忍他人糟蹋。那被岁月覆盖的人事,一切都将成为光阴似箭成为空白。只有这片土地上的人,这片土地上的风俗光华才会留下来,那些忧伤终成过往,一刀,和朕一样,不要失望,平凡是最美的dàng气回肠。朕自是年少,韶华倾负我自一力担负。哈哈,今日朕也学一回酸儒年夜唱一句:苍茫年夜地吾等敢当之士当一剑破之,管他何处富贵笙歌落,管他曲终人散不散,管他吾命谁主宰,只要我等微笑着,在岁月的流失中不毁失落自己就走了。等老来子削满堂之际,还能笑对自己,还能若无其事的饮茶,不去遗憾,还能学那李隆基踏碎一场盛世烟花,离别时留给世人几段唏嘘一场悲欢,这样的人生才是我想要的,才是我这个盛世天子该去想该去做的,纵有一日生生的两端,我们彼此站成了岸也痛快不是,哈哈哈,一刀,人生年夜痛,人生又年夜块,为了这个,拿酒来,不醉不归。”

夕阳的日光最后一次绽放了,如鲜血一样蜿蜒弥漫在整个金陵的每一座房檐,每一个篱笆墙上,每一个孩子红通通的笑脸上,夕阳也淹没了金陵的巍巍城墙,淹没秦淮河的涛涛江水,带来的是来年的瑞雪兆丰年,希望,其实一直都存在在每一个呼吸中。

“陛下,君无戏言。”

“固然,不醉不归,要是反悔,朕就把清河身边那个虹送给做妾。”

“是不是那个养花的姑娘?”

“哈哈一刀,坏哦。”

归海一刀常怀年夜笑,李治也年夜声的笑,屋檐下的锦衣卫们转身望着霞光下和年夜统领喝酒的年轻人,年轻人在霞光中似乎被镀上了一层金光,像个神邸一样不成捉mo,不过,所有人互相对视一眼,都lu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这日子过的真好。

最后李治是主动跳下来的,吓了那些锦衣卫们胆都快破了,组成一个人垫,十分滑稽的把李治给呵护住了,也好亏地上是厚厚的雪,古代的衡宇高的有限,要是从摩天年夜楼上跳下来,再多的人也得压几个肉饼。李治被不曾醉,他一直是如此清醒的,清醒的看到了自己的沉湎和上进,临走时他对同样滚落下来压倒一年夜片的归海一刀,醉眼朦胧的的道:“朕输了,那个虹是的了。”

归海一刀是真醉了没一点反应李治年夜笑,身边那些被压倒的锦衣卫们也乐成一团,一切美好从脸上的笑容就能看见。

恍惚间,李治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冬夜,自己也曾和老头子坐在未央宫的年夜殿前合着关西辛辣的凤酒,畅谈着能够畅谈的话题,那酒滚烫的烫过身子,像一团火在体内流动,和现在不一样的是,周围是有降低的风的父子两人冷的像个兄弟一样搂抱在一起,周围没有一个人,连最亲近的年夜太监来喜也被李世民遣散了,只有父子两人。

父子两人在一起谈女人,谈军事,谈老苍生,谈自己过的多不容易,有时候老头子他的,李治也自己的没人在意没有记住,那是李世民和李治唯一一次如此,李世民一生都没有这般和他的儿子们醉酒畅谈,只有李治。而李治也在那一天,喊起了李世民一声“爹”喊得很多声,喊得李世民老泪纵横喊得李治鼻涕糊了一脸,恶心死了。

可不过是两年之间,他就已经是如此疲累了,他的一生似乎都在皇帝这以一歧途上行走,一个现代的优秀牲口干嘛呀踏上每一步都有无穷无尽的岔道的地王之路,做好了当官的骂,做欠好苍生骂,当官的还骂,渐渐的,身边的人各自上路他们有的是昔时的伴当,可有一日却是各自有着各自的标的目的,剑锋相对。

“老头子。”李治年夜叫一声“老头子,欺骗了四岁时的我当皇帝是世间最快乐的事,可快乐在哪里?”李治仰着头的在房间里年夜叫着,旁边竺寒暄、武顺被吓了一跳。只看见李治猛地做了起来,癫狂的挥舞着手臂。

“皇帝是普天之下最伟年夜的存在,所做的一切,是在为李家子孙开辟千年万载的不世之功业,可是错了,错的离谱,骗了朕。皇帝不是这样的,只为了自己的皇帝会过的很苦很累很没有标的目的的,朕以前一直以为要守护自己爱的人,所以只有当皇帝,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欺负,可是朕发现自己错了,年夜错特错,错的离谱,那样的皇帝过的是在太空虚,为一家一姓,当的太没有成绩感了,我不合意,父亲,我不合意的观点,早落伍了,在我们那个时代,会被人鄙夷被人打倒的,我要做一代雄主,我要做有“年夜我,的皇帝,我要年夜唐空前成长,我要年夜唐比欧美早七百年进入资本主义,我要我的削子能依照我的想法君主立宪。”

李溶面无脸色的扫视着四周,他看见了竺寒暄、武顺还有随后进来的鱼玄机、李清河,他静静的望着她们,喃喃道:“朕是皇帝,朕不要四面前是悬崖峭壁,朕不喜欢冷血,朕知道这是何等天真的想法,可朕不想秉承的遗志,把阻碍我的人都看成前进路途上的绊脚石,朕不想政治作秀,老头子也应该高兴,因为教会了朕一样工具,宽恕,给他人机会。朕给了,所以朕赢了,褚遂良成了朕最好的左右手,舅舅长孙无忌也没想历史上那样像夺我的权了,朕给他们机会,可惜有的人不肯意珍惜,朕不想杀人的,杀人是犯法的。可是那些人他们目光短浅,却老拆台。

朕杀了很多人,朕要移民,朕会被杀了很屡次头,判一千个无期徒刑的,老头子称又不是李刚,朕要移民,移民……”

李治仰头怪叫了一声,“哐”的一声倒下了。

“们听懂了没有?”武顺问道。

“陛下要移民。”李清河肯安道。

“移民是甚么?”鱼玄机道。

“是不是想要往边塞移民,以前汉武帝刘彻这么干过。”竺寒暄玉、指mo着自己下巴道。

“这我们得劝劝。”武顺一惊,其他三女连连颔首。

“陛下!”一个长长的报讯声远远的传来,沈贤疾奔而来,未进门便年夜声述说道:“王方翼、裴行俭、刘仁轨三位将军已经押着吴王李恪一家到金陵城外十里处,还有半个时辰就”“。”

李清河迎了上去,拦住沈贤,打断了沈贤,后者立马闭住了嘴巴。

“嘘,“陛下醉了..

第八十六章 风雪囚车中的李恪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八十六章 风雪囚车中的李恪

千秋功名,一世恩恩仇怨,玲珑社稷,三千里河山,可笑却无君王命。中文网风华就像指间的风,瞬间便流逝了,若不珍惜,剩下的便只有苍老了。一李恪对李恪来,每一天都是从老天爷的手里偷来的,尽管只能在囚车这个天地中倘佯,可是他竟然有一种满足的感觉,在押送李恪的龙骑军眼里,这个离断头台越来越近的吴王没有了当初万人中央荣光独享的光芒,时不时的就容易走神,呆呆的静静的看着太阳东升西落,当夜晚来临的时候,一次次津津有味的看着夜空,夜晚去了,清晨又来了,清新的空气伴着时间从指间清晰的流淌过去,败了,却也卸下一世重负的李恪从没有感到如此轻松,可能此刻唯一让他还赶到心痛和愧疚的就是连累了妻儿了吧。

“吴王殿下,还有十里就要进金陵了。”一阵马蹄声踏破漫天而落的飞雪奔到囚车旁,李恪侧目,是裴行俭。

“裴年夜哥客气了,我已经不是吴王了,只是阶下囚,裴年夜哥如果不嫌弃的话,还是叫我为德吧。”为德是李恪的字,而李治的字是为善,一德一善,这真是一个李世民作为父亲对自己儿子很扑素的一个期望。

裴行俭缄默了,他词穷的实在不知该用何种形容词来形容他所看到的这一切,一路上他其实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可惜一直没有谜底,所以在进金陵前他想向李恪求教一下。

胯下枣红色的青海骋打着白白的哈气,似乎是一个在囚车内一个在囚车外,有些寻常的问话也不知道该如何问起了,裴行俭犹豫着,李恪也皱着眉,两人都感觉到了这份令人无奈的话语空档,缓缓骑马走在囚车之前的王方翼其实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哪怕没有设身处地他也能感受到这份难堪的缄默,挠着自己有点发痒的头”也没有体例。

“裴年夜哥”听娶了一个胡姬,能迷倒裴年夜哥的女子,一定风华绝代吧。”究竟是李恪先话了,一开口便谈起了裴行俭的妻子库狄氏,果然,女人永远是男人打破尴尬的最好话题,马上的裴行俭明显有了兴趣,脸色一松。

摇摇头,“她不过是一个寻常人家的牧女,有一次我的步队被人偷袭”重伤之下丢在她家的羊圈里,那时追杀我的人已经赶到了,她为了救我脱光了衣服和我一起睡觉,充作我的妻子,和我睡在一起。醒来后,一句也不提这桩事,用马奶把我伤养好后,一个月后,年夜年夜方方的让我离开”还送了我一匹马。后来我再回去的时候,她惊呆了,特别是听到我要娶她的时候,更是惊的叫起来。她是一个善良、不拘一格、性情有点野,行事风风火火的女人,没有一般女人的唯唯诺诺,话很年夜声”做起事来有条有理,可是对我这个丈夫,却尊敬的看成了她的天。其实我相信,即使有一日我这今天死了,她也能像我母亲一般”把我前妻的孩子和我们的孩子养年夜,为他们撑起一片天,教育成材,她是一个坚强又温柔的女人,这份坚强和温柔让我爱她敬她怜她。”裴行俭着着便克制不住lu出一丝笑意。

“原来如此,裴年夜哥时候的经历让裴年夜哥娶妻也娶了如此刚强又温柔的女人。”李恪也乐着凑趣道”“幼时的环境影响总是能影响人的。”

裴行俭犹豫了一下,望着李恪道:,“环境影响人,那吴王殿下,呢?”

李恪笑了笑,没有回答。囚车吱吱的往前行进”囚车后跟着一辆同样年夜的囚车,不过例外的是囚车里面却是两个人,萧氏和儿子李琨。

“琨尼,冷吗?”

“谢谢娘亲,琨儿不冷,娘亲冷吗?”

“娘亲也不冷。”萧氏mo着孩子的头,温温软软的欣慰道,眼中黯然一闪即没。

“父王比娘亲要强壮,既然娘亲都不冷,那父王一定也不冷了。”李琨呼出一口气,的眉头也松了开来。

萧氏一下抱紧了孩子,“长年夜了,可是却也快死了,每一次想到这里,娘亲都恨不得捕自己一万刀来赎罪。”

“娘亲不要,能跟娘亲还有父王一起上路,是琨儿的福气,琨儿甚么也不怕。”

“对不起,琨儿。”萧氏搂紧儿子看着前面囚车中那略弯的背影,第一次对丈夫李恪怨恨了起来。

“裴年夜哥有话请直,为德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李恪看出裴行俭yu言又止,开口温醇道。

裴行俭骑在马上静静地,听了李恪的话后,默默的颌首,问道:“为德,为甚么要造反,在我印象里不但多才多艺,温和知礼,贤明满天下,全天下人都能造反,可不成以,是个好人。为何一别五年,一切都变了,变得那般让人难以接受。”

裴行俭问了这个问题,他一直想知道原因,骑马在前的王方翼也悄然放马了马速,竖起了耳朵。囚车中的吴王李恪也不起火,只是声音从刚才的淡然转而带着些许黯然起来了,李恪靠在囚车的木栏上,看着不竭飘落的雪花,伸出手借助一片,看着在自己手心里荣华的冰雪,闭着眼感受它给自己带来的凉意,开口道:“裴年夜哥,我名单字一个恪,是父皇在我降生时取的,恪之意为~谨慎。裴年夜哥,知道这意味着甚么吗?”裴行俭没有开口,他固然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裴年夜哥不肯出来伤恪,那恪便自己。呵呵,其实有时,恪闲暇时就一个人在想,是不是刚降生时,就已经注定他日我再如何有能耐,也只能终生不得志,要否则父皇为甚么给我去这么一个名字,谨慎。

裴年夜哥恪多才多艺,其实以我这样的降生,一世懵懂才是最适合我的,我的降生就注定了该以悲剧的体例结束,多才多艺只能害人害己。

世人常我像极了父皇,其实见过父皇的人会发现,传言不虚,连我自己也是如此认为的。无论身材”样貌”性格,兴趣,我都像极了父皇,而我也年夜胆自诩一次,较之所以在年夜明宫里长年夜的皇子,我的才调实在是个异数,年夜哥还有四弟虽各有所长,但终究是不如我的,至于九,呵呵”他一贯欠好好上课,喜欢率领萧陵、房遗爱、李敬业他们处处惹是生非,打斗斗殴,可是不瞒裴年夜哥,认真正了解九的时候,会发现,败在他手里一点也不冤,他历来不兢兢业业,可他总是在做对的事情”不冤的。”

“我听太宗先皇在临死前对杨妃,他想念并寄予最年夜期望的儿子,正是吴王殿下,他曾经很是想让殿下继承自己的位置,但他虽然贵为天子,却有很多的事情做不到,他想见他。”裴行俭这番话已经有点年夜逆不道了”不过正如李恪所,他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有甚么关系呢。

可是李恪却没有接裴行俭的话,他道:”有时,恪自己照镜子会像个女人一样,很久很久。在铜镜里我看见的是一个深沉而忧郁的吴王,没有一个年夜唐皇子应有的霸气与傲气,正如父皇给我起的名字一样,谨慎而恭谦。尽管我的眼睛如一个成年夜事人一样深邃,也写满刚毅,可是恪明白,这内心永远始终环绕纠缠着化不开的忧愁和伤悲。

可这有甚么体例呢?

谁叫我的母亲为会成为太宗的妃子,偏偏隋亡了,曾经是公主的她成了亡国奴”为了生存才在后宫中谋取一席之地的,我也曾试着想过这是因为母亲和父皇之间自己就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因为恋爱她才挣脱一切,跟随了这个理论上是她仇敌的男人。从感情上讲,我更愿意相信后者,我更愿意相信自己是这段恋爱的结晶,而不是一场战争或是一个王朝覆灭一个女子受屈辱的见证。

可是我所看到的却不是如此,朝野民间议论的,还有那些该死的酸儒年夜笔下写就的,全都遗忘了这件事。他们津津乐道于父皇纳弟妃为己妃,从而用他们的笔来暗示他们对人道人性的批判和理性的同情,真像个笑话,他们中有几多人背地里还不是干尽了龌龊事。他们津津乐道只是年夜唐的皇后,只是长别无垢娘娘的仁德贤淑,只是九的母亲。他们像长孙皇后暗示自己最原始的崇拜和最虔诚的赞美,我想九每次都能抬头ting胸的走路,一定心里是骄傲的吧,骄傲自己有这么一个伟年夜的母亲。裴年夜哥,不出来不怕笑话,恪很嫉妒稚奴的。

稚奴从就狡猾,闹的很,记得九岁那年夏天,他和淑然一起玩耍,不知两人怎么发现了一个蜂巢,稚奴便和同样顽皮的厉害淑然拿着长长的竹棍去挑蜂巢,结果蜂巢没有被挑下来,稚奴倒被野蜂在年夜腿上狠狠的扎了一针,淑然运气好,躲过了一劫,知道吗,那时稚奴哭的稀里哗啦的跑到了长孙皇后的兴庆宫里,那时我和母亲杨氏走在,母亲正陪着长削皇后话家常,结果一看见稚奴哭的如此厉害,问明了缘由后,知道吗,堂堂年夜唐皇后,朝野奖饰的长孙皇后,竟然二话不就弯腰垂头把稚奴年夜腿上那被野蜂扎的毒血给吸了出来,不曾有过一刻犹豫。我跟母亲在旁边都看呆了,稚奴兴许也惊住了,哽咽着都忘记了哭泣,现在在稚奴的右年夜腿上还有一个乌点,就是昔时留下的。这样的皇后,这样的母亲都是值得尊敬的,恪也尊敬长孙皇后,她确实是一代贤后,值得所有人去奖饰。

可是,可是恪不明白的是,为甚么,为甚么没有人想到恪的母亲,他们就这么不屑于这样一个苦命的女子吗,他们就这么不肯意这样一个“有伤风化”没有气节,的女子玷辱他们的纸笔吗,他们竟然把一切都表示的那么理所固然,一个前朝公主就理所固然该成为下一个王朝帝王的妃子吗,为甚么人们之关注美好的,对那些不美好的苦命人不曾看一眼,甚至连听到他们的名字都觉得恶心,一切难道都是我们自找的吗,我们和他们一样,都是人,都有思想有感情,被人骂会痛苦的人,凭甚么”我李恪剩下来就被叫做,恪”需要谨慎过活。凭什么,稚奴生下来却被叫做,治”要字为善。

娄年夜哥学识渊博,应该不难理解,治,和,恪,之间的不同吧,一今生来便要治理天下,另一个却要谨慎度过一生,同是他的儿子,凭什么差距如此之年夜。放在裴年夜哥的身上,能甘心吗,我是老三”可稚奴却是皇帝。”李恪渐渐从平淡到ji动,声音也澎湃起来,可是着着又平静下来了。

裴行俭听的默然不语,他无话可,究竟结果他是李治的臣芋,臣子议君本属妄为。

兴许是理解裴行俭的难处,李恪也不指望他回答,自己铺开了怀抱,释然道:“恪一直在想,或许当恪的母亲还是公主的时候,当父皇还属于平常的官宦子弟,当他们还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相识了,然后这个情窦初开的公主就喜欢上了这个风度翩翩才貌双全的青年,而父皇也一定被公主的纯真美丽所吸引。在父皇跟随祖父晋阳起兵后”公主一定是痛苦的,可是她目睹了隋王朝的,目睹了她父皇的奢华暴戾,最终她跟随了父皇,成了隋王朝的叛逆者。恪一其实直宁愿去相信”公主是为了恋爱才跟随了父皇,而不是为了芶求活命。在恪的感觉里,公主总是温柔而坚强的。她是一个没落王朝的叛变者,而这样的叛变是没有过错的。可是在那时她要接受几多世俗的冷嘲热讽,要遭受父皇宫殿里几多人的鄙夷唾弃?然而她不去冤仇不去报复,她抛却高贵的身份甘心父皇身边的一个妾。

与我母亲想比”另一个和她遭遇完全相反的长孙皇后,她身世名门,十三岁的时候嫁给了父皇”她有一个国士无双的哥哥,自己也品性纯良,在父皇在登极面南坐北之时,她理所固然在世人的注目期待下捧起了皇后的贵冠,承担起了母仪天下的重任。然而她终究不是我的母亲,恪尊敬她,却其实不喜欢她,或许是因为她实在太好,好到让恪想到自己母亲便一阵心酸痛苦。

我的母亲只能在父皇的宫殿里找了一个空间,就是她过去做公主时那个宫殿,她隐居在那里,过她自己的生活。她不去剖明什么,毋庸证明甚么,父皇死后,她用这种特殊的体例来表达她对亡夫的哀思,她用特殊的体例来表达她对恋爱的执着。所以我又很庆幸,自己能有这样一位母后,没有如同那些历史上那些公主,叫叫的声泪俱下的痛陈着对丈夫对爱人的控诉,我的母亲,迫不及待的表白着她的清白与无辜。

我听稚奴身边也有这么一个存在,叫竺寒暄是吧,呵呵,杨毅尘的妹妹。我真心的希望稚奴能好好的看待那个竺姑娘,不要让她孤独寂寞,更不要让她憔悴,未来更不要让他们的孩子重蹈我的覆辙,因为这样的女人能咽下苦水,去铺开自己爱上稚奴,自己就值得我们所有人去尊重。

好了,裴年夜哥,我不知道有没有接货,不过恪只能帮这么多了,因为这就是我李恪的所有,我即是在这么一个环境中长年夜的,有这样一个奠定了年夜唐国富民强千秋基业的父亲,有这样一个敢于抛却敢于追求堪称女史中的奇葩的母亲,这是我的不幸,却也是我的年夜幸。”

他的声音不高,也不凄婉,可偌年夜的雪原中就回dàng着男人低低的声音,没有一个杂音跳入耳朵,男人静静地诉,裴行俭和能听见声音的人便渐渐的听,一开始的相询也变了味,倒像是一场合有人的体验,体验一个人的人生。像是秦淮河里的水慢慢地流,连水花都看不见。可是很多人都看见李恪眼角慢慢地有泪水垂下来,划过脸庞,他握紧了拳头。声音早己颤抖起来了。

突然李恪重重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其实哪怕今天我造反了,我也不克不及不一句,在葬有兄弟中,稚奴是与我最好,对我最好的。我自就在兄弟的冷嘲热讽的话语中不解着,在年夜臣冷漠仇视中疑惑着,只有稚奴,只有他,待我如真正的兄弟,不过却总一些那时我听不懂的话,原本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如此”我会和他亲如兄弟”做一辈子不会恼怒的朋友。只可惜,世事哪能如意,那样的人生只存在孩子嘴里的故事。

有一天,我的母亲认为我已经有能力承担或者不克不及不承担上一辈人恩仇的时候,她遣散了所有仕女,一盏长信青灯,昏暗的灯火摇曳着两个孤独的影子,她娓娓道来,我湛湛的听,从文帝开国的丰功伟业一直到外祖父的残暴无道”从晋阳起兵的人心所向一直到玄武门的兄弟干戈相向。

程咬金、李绩、尉迟恭、侯君集、段志玄、刘弘基,还有长别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高士廉,年夜唐那些国公爷们在那一夜,不管文的武的,都武了起来,带起了兵,把长安城太子府、齐王府团团围住,围的八风不透,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一夜之间”杀得血流成河,所有跟太子、齐王关系紧密的年夜臣家抄的抄,屠的屠,改朝换代,哪有甚么仁慈可言。母亲细细道来我所受一切不公平待遇的根源,皆是我的身上流淌着两个朝代帝王的血液。

我那时自然是震惊的不出话来,可我没有去质问上苍,为甚么,”因为那刻我想起了九经常对我意味深长的话。

,三哥,我们做男人的就要像个男人。要像个敢当之士,苍茫年夜地吾等一剑破之,管他何处富贵笙歌落,管他曲终人散不散”管他吾命谁主宰,只要我等微笑着,在岁月的流失中不毁失落自己就走了。人终究要年夜痛才能年夜快,为自己活着的,要睁年夜双眼看世界,不要犯迷糊哦”三哥。”原来九早知道一切了,只是不告诉我罢了”那时的我便微笑着对母亲:娘,我懂了。恪会心翼翼的藏好自己的伤口,不让人发现。

我也一直恪守着对母亲的许诺,可当父皇当着我的面宣布立李治为太子的时候,当我躬身向九行君臣之礼时,知道九是怎么做的,他了甚么吗?”李恪满脸笑意的问裴行俭。

裴行俭苦笑的摇摇头,满肚子唏嘘感慨无处宣泄。

“九他扶住了我,他的不是,免礼”也不是,请起”他的是,三哥,谢谢”九明白他是从我这个三哥手里接过了皇位,我那时的表示是不在意的,可我的心是痛苦的,皇位,世人真的有不想获得的吗?男儿有几个不想做皇帝的?我应该获得的却只能笑笑装作心甘情愿的让出去,我这么痛苦,可在朝廷那些年夜臣将军们的眼里,这不过是我理所固然做的,这叫有自知之明。

我李恪再优秀,应有的也不过是一个藩王的名号,一块的封地,即是这,也是天可汗的恩赐了,太子李治的宽容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坐北朝南的荣耀,整个年夜唐的江山,根本不是我这种人应该凯觎的。

我从不奢求,只不过,我难道不该该获得我本应该获得的工具吗?我难道我只能用梦去编织我的皇冠吗?一切都结束了,死亡对我如今不过是一种解脱,从这以后,我可以不再矛盾,不再痛苦了,我相信我在天国一定过的很好很好,唯一对不起的,只有妻儿,还希望裴年夜哥能代为劝劝九,放过她们,恪下辈子再酬报裴年夜哥的恩典了。”

“吴王且没必要如此,我会恳求陛下的。”

“麻烦裴年夜哥了

裴行俭摇摇头,骑在马上,遥看金陵,一脸感慨。

一个“恪”字道尽了吴王殿下的委屈。

“裴年夜哥!”李恪突然抬起头目光炯炯道,“我是坏人吗?”

前面的王方翼低低地叹息一声,也摇摇了头。

“一个人是不是好人,和他是不是叛贼,其实是两回事””裴行俭仰头怅然道,“其实好人坏人很重要吗,在他口里是好人,再另一人眼里可能就是坏人,世上哪有真正的好人和坏人,其实我也不懂,不过我母亲从就对我,快乐使人浅薄,痛苦才能让人成长,人只要不是傻子,总会长年夜的,总会经历这样那样许许多多我们控制不住的痛苦,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要坚强的活着,其实,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李恪点颔首道:“是,活着就很好了,和活着相比,一切都简单了。”

“嗯,再多的快乐,再多的痛苦只有我们活着才有,死了便甚么也没有了。谁知道人有没有下一辈子。”

“裴年夜哥,恪其实还想问一每话。”

“吴王吧。”

“觉得如果我做皇帝,有没有稚奴好呢?”

前面的王方翼一下勒住了战马,他感觉到自己的心一下子静止了起来。

久长的缄默,裴行俭低低地叹了口气,实话实话的恳切道:“吴王殿下,这种工具,怎么可能去假设?不过,如今的陛下,虽然也有一些缺点,但他是个晓得宽容,待臣下如老友的人,少了许多帝王心术,多了一些坦白。并且陛下总是能他坦然认错从善如流的,有时候我们这些做臣下的甚至感觉,陛下简直有点把无耻当豪放,不要面皮了,可是我们这些为人臣子的,却敢在他面前实话,做陛下的臣子很轻松,很舒服,有话直,有屁直放,很酣畅。

可是吴王殿下,您的心思太敏感太复杂了,如果我们做您的臣子,可能就要考虑很多,就要花很多时间去料想的心思到底如何,那样太难受,所以……,要裴某选择的话,我还是喜欢在这样的帝王手下做事的。就是上朝议政,也能感觉血液在沸腾,连空气都跟着跳动起来了,这种感觉实在难以描述,似乎他根本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一样,很轻松,人人都能畅所yu言,朝会变得像是一种享受,真正的有陛下的那种“ji扬文字,指点江山,感觉在里面。”

吴王李恪再没有问裴行俭话了,他静了许久,然后愣愣的靠在囚车上,轻轻地感受着雪花落在脸上的冰冷,缄默得像一具石雕。

原来一直以为自己更适合做皇帝的。

裴行俭蓦然回首,李恪整个人似乎都在风雪囚车中顽然了,跟失去最后一根心灵支柱一般落寞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年夜队已经到了金陵城城门处。

金陵城门轰然敞开,隐约间只见一人策马缓缓而出..

第八十七章 都不许进来(上)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八十七章 都不许进来(上)

第八十七章都禁绝进来

金陵城中缓缓迈出一匹马,马上的青年脸色微微潮红,靠近去闻,一身酒气,不过青年的眼睛贼亮贼亮的,眯起眼遥遥看向远处的囚车,而囚车同样年轻的人也愣怔了,两人隔着飞雪遥遥对视。..

一声喝,胯下的马缓缓向前,两人的距离彼此渐渐拉近,看的也越加清楚了,终于,他们面对面了。

李治笑道三哥,好久不见,变的比以前更帅了,,瞒着三嫂糟蹋了几多水灵的白菜,要坦白从宽哦。李恪微微颔首同样笑道这都知道,三哥我可是守的铁紧的,三嫂都瞒在鼓里,长沙城的桃红可是我老相好,他有几个姐妹,要不改天三哥给引荐一下。李治甩了甩手上马鞭佯装呸了一口,怒道九是那种人吗,九早已经从良了,现在就是一良民,纯粹的一塌糊涂,从不招蜂引蝶,青楼楚馆勾栏里那些娘们也一贯是心动从不可动的,连我家媚娘那种挑剔赞赏的妹子都那夸我是天地间最后一个好男人了,唉,的九心里伤心,太监才想当好男人呢。哈哈的摇摇头,李恪望着李治红润的脸微笑着摇头道,还喜欢跟三哥来这一套,没需要,三哥是的仇敌,既然叛逆了就该杀的杀,只要放过三哥的妻儿三哥就感ji不尽了,便心里一忸捏就糟践自己,三哥要是赢了,肯定也没个好,就这么简单,稚奴,不要因为的善良把简单问题复杂化,老是考虑他人的感受,那样会活的很累的,比三哥造反还累。

李治好笑道:“三哥,九可没有女儿,再怎么跟九掏心窝字,九也没女儿嫁给我那侄子,对了,我那侄子呢,有没有年轻到时候风流潇洒,我们这一辈没完成的风流梦想,可都指望着他们这一辈奋斗了。

李恪笑骂道:“才多年夜,过了年,十七吧?”

李治玩笑道:“三哥记得这么清楚,九可忘记三哥的年纪了,三哥该不是真惦记着我未来的闺女吧,三哥,坏哦。”

“哈哈哈,三哥输给了,还禁绝我儿子赢一把,动动祸害闺女的心思。”李恪又是一阵年夜笑。

李治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子有本领放马过来,带把的就了不起,也不看看她爹是谁,就算她爹熊,可她娘可是一个女强人,武媚娘的女儿哪有好对的。”

李恪苦笑道:“九弟妹,确实是个,嗯,用的话要怎么呢?”

“悍妞!”李治好心提醒道。

“对,悍妞!”李恪意味深长道:“稚奴,看来三哥还是不敷了解呢。”

“且,三哥又没有龙阳之好,了解嫂子就好,了解九干嘛,三哥,莫非那方面出了问题?”李治一惊一乍怪叫道。

李恪狂翻白眼道:“三哥有那么悲壮吗。”

李治坦白从宽道:“相当悲壮,堪称悲惨了。”

两人不再话了,李治失落转马头策马回了金陵城,李恪一阵年夜笑后,坐着囚车也进了金陵城,其时,城外风雪渐熄,时值冬至,金陵城家家户户正在为接下来不久的腊八节做准备,炊烟漫漫,街道两边的作坊咚咚作响,不竭飘出朦胧的白气,整个金陵都弥漫在一种米香味和枣香味中,香甜的哪怕雪窖冰天也舒服让人酣酣yu睡。

李恪即是在这样一种境况中进入了金陵城,突然李恪有一种感动,做一个最寻常最寻常的老苍生,寻常到年夜字都不识一个的平民庶民,和妻儿在这样的情景中,准备腊八粥,暗澹的油灯下,仍能够欢声笑语一片的生活。回头看一眼妻儿,李恪苦苦一笑。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一个时辰后,李恪、萧氏、李琨三人洗刷干净被带到了金陵刺史府,年夜堂中,所有人齐聚一堂。李恪一家便如此在众人的注视中冷淡着站着,不曾战战兢兢,也不曾倨傲找死。

盏茶功夫的缄默,李恪却是盯住堂上高座的李治边上的竺寒暄,惊讶道这位是竺寒暄姑娘吧,或者本王应该称为杨晴斋。不想竺寒暄ting着年夜肚子连忙道吴王殿下不要如此叫我,杨晴斋已经是过去了,还是叫女子竺寒暄吧。李恪转头对李治竖起了年夜拇指,笑道:“高!”

“意思,随便搞搞的。”李治年夜言不惭起来,果然旁边已经心魔尽去的竺寒暄瞪圆了眼睛,估mo着晚上回去有李治好看。李恪呢,一一与在座的几人笑语寒暄,其中有钱不丰,这个曾经的”盟友“,现在的”叛徒“,也有鱼玄机这个另类的存在,而另一边,萧氏也带着儿子李琨一一敬礼,家伙很是机灵,嘴更是甜得似mi,弄得快要做母亲的竺寒暄、武顺心里一阵叹息,又怜又爱又无奈。

做完了一切,李恪却对萧氏笑道:“夫人,今晚可要一展的手艺,今王要与诸位最后痛饮一场!”萧氏看了看李治,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便点颔首了。

正在此时,一个老内shi轻步走进,对李治一躬道:“禀陛下,臣奉命看护两位皇妃,如今竺皇妃还有两个月就要产子了,需好生歇息,不宜夜宴。”李恪看了老内shi一眼又望了望李治,抢先道:“弟妹怀有身孕,还是早点去休息为妙。”语调竟是吟诗一般铿锵,看竺寒暄的目光也如同看自家的妹妹,也许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母亲的影子了吧,况且真算起来,他们也属于堂兄妹了。李治目光扫向身后,见竺寒暄摇摇头,自己又略一思忖,觉得无伤年夜雅,便对李恪道:“三哥,无妨,今天是冬至夜,再过些时日就是腊八节了,咱们今晚多吃菜,喝点热粥,少喝酒。”

老内shi见李治如此,自觉尽了职责,便告退了出去。年夜约半个时辰,一场最为丰盛的宴席便摆置整齐。

烤茶花鸡、太湖的银鱼、塞北炖羊、震泽的麋鹿,天下名味也算是一应皆上了,摆满了年夜桌,兰陵酒、三勒浆、关内的凤酒,还有西域的葡萄酒、马奶酒,天下美酒也是应有尽有,是少喝酒,可却也硬生生摆了五只形色各异的酒桶。看着上菜布酒的shi女穿梭般往来如云,李恪不由拊掌年夜笑:“陛下,今日家宴,我这个三哥便与您做千古最后一醉!”

李治也笑道:“今日是非醉死不成了!”

笑声未落,萧氏已然走了进来道:“各位,我与夫人已经放置妥当,但有所命,我们便在一旁候着!”

“好!”李治笑道:“朕今日这身子舒畅得要飘起来一般,今日不醉更待何时,再来了,以酒醒酒可是很蛮横的体例,不定朕待会越喝越清醒呢。”

一旁的李义府也跟着笑道:“既然今日陛下高兴,便讲究它一番。义府年夜胆自荐做司礼,!”

李治顺水推舟道:“行,今是主,我们都是客,便都听放置一回,如果没放置好,可要好看。”

李义府承诺了一声,然后清清嗓子高声道:“锺鸣乐起,宾主入席——!”话音落点,刺史府中浑厚的钟声便悠悠扬扬的飘了开来,乐声立时弥漫了年夜厅,便听一片和声唱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人之好我,示我周行。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这是年龄时宴挚友宾客的鹿鸣曲,渗透着肃穆浓郁的上古之风,竟使李治、李恪两人都不由自主的年夜摆了一下衣袖,坐直了身子,都是从被孔颖达这个皇家教师养成的恶习。

一行人便模仿古礼相对一揖,不分君主,也幸亏此时没有明清那般森严的君臣年夜限,否则这样的情景也只存于后人的电视剧本中,众人随着乐声分作开来,自然,李年夜帝同学见义勇为的主席正襟危坐,他岳父坐在下首,话,有见过这么牛叉的女婿吗?

不想武顺这虽然平时胡闹了些,关键场合还是很细心很能撑住排场的,她并没有入座,却站在桌前对萧氏招招手温高道:“嫂夫人也入席吧——!”

乐声中,只见在一旁shi立的萧氏下意识的看向李恪,李恪含笑的点颔首。

一身绿色长裙的萧氏,也无珠玉无簪环的,一头如云的长发只用一幅雪白的丝巾束住的坐在李恪旁边,素净如平民仙子,顿使厅中一亮。

连李治也便不由笑道:“三嫂一出,朕那些妃子全黯然失色了!”

萧氏粲然一笑,向在座之人做了一个主fu古礼,便笑吟吟的做在李恪身边笑道:“恪,与我成婚,陛下都没有饮得喜酒,今日便再结一次,一并抵偿了可好。”

李治拍案年夜笑道:“三嫂主意,认真不粗,年夜妙,简直浪漫的一塌糊涂。年夜姐,可得学学,别整天疯疯癫癫的,还别不服气。义府,这喜宴的司礼可会做?”

李义府站起来躬身行礼笑道:“有此等好主意,何愁今日冬至之夜不克不及尽欢而归?陛下看微臣的即是。”李义府ting直了身子,突然一嗓子高声叫道:“各位来客,举起们酒杯,为吴王殿下与萧王妃新婚年夜喜,干——!”

举起酒杯,李恪却笑了:“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不过既然名儿了,今日即是年夜婚!不过两位皇妃有身孕,这酒就不比饮了,陛下,李年夜人、钱年夜人,还有多年不见的归海年夜统领,我与名儿先干了!”罢与萧氏一碰酒杯,即是一饮而尽。李义府、钱不丰等人也举杯相向,汩汩饮尽,可是李治却没有喝。

“三哥,这可不可,”李治看看李恪,神秘一笑道:“怎么能如此简简单单的喝呢,交杯酒,不曾交杯叫甚么交杯酒,这不是忽悠人民年夜众,要让朕这杯酒心甘情愿的喝下去,再来一杯,真正的交杯。”

“陛下安心了。”李恪笑道:“我和名儿再来一杯即是!”

“嗯!”萧氏颇为羞涩的一笑:“再来十杯都可以。”

“豪气,三嫂!”李治哈哈年夜笑。

“噢!”闷头喝酒的钱不丰也是一声惊叹:“不想叫弱女子竟有如此海量!”在座之人便一齐年夜笑了起来,接下来李恪和萧氏萧名儿又交杯了一次。

喝完后,李恪双目闪亮,竟是感慨万端:“二十余年,天下格局又是一变。北方成了我年夜唐的狩猎场,突厥灭了,辽东三国也灭了,就连吐蕃也灭了,如今就连我这个造反的阴谋家也被平定了,这天下终于要恬静下来了。往后,至少二三十年怕是无战事,不过这也不一定,陛下在高原上养了那些兵,耗资不成想象,三哥估mo着不定很快又会重燃战火,扫视一下周围,除东洋,陆地上怕是有心图谋萨罗珊波斯,这就要和黑衣年夜食直接火拼上了,这场年夜战将是条漫漫长路,也许还得再熬上几十年,不过陛下向来能创作发现奇迹,不定几年过后,年夜食也要俯首称臣了。人生有年,我今日只先走这几步,看看,义府兄,还有不丰都已经都是两鬓鹤发了。陛下还年轻,却是不怕。逝者如斯夫,还希望我李氏皇族下一代更强,恋栈无功,虚度岁月,我李恪也算是一jiān雄了,如此岂是我之作为?何如归去,何如归去……”

一席话百味俱在,得排场默然了下来,李义府和钱不丰都是唏嘘不止,李治也有一点感慨,身体是年轻,这心,已经变了。遥想昔年,自己信奉人不跋扈狂枉少年,可如今……这算是成长的价格?竟是齐齐的年夜饮了一杯。

萧氏拭泪笑道:“难得我夫今日至情至性,正有乐师,我便唱一支歌儿给各位如何?”

在座之人自是一片叫好,李义府喊了一声,门外廊下穿的厚厚的乐师们便奏起了悠长的序曲,期待歌者有词便随行伴奏,也算是技术一流了。

萧氏便站了起来,向李恪递一个光辉的笑脸,便翩然起舞,深情的唱了起来,那却是一首踏青时的情歌,词儿却是因人而异的:

“何处浣纱,新人流连君梦;

执一叶梨花,披一袭殷红;

乔昨日初嫁了,周郎可曾赤壁千堆雪?

诗经卷起了妾的愁眸,我自步步生莲。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玉笔的遗憾君可曾遗忘?

不曾给我一次回眸,我却始终在对微笑。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一时唱罢,座中同声赞叹。李恪便爽朗笑道:“名儿与我相识十余年,今日竟是第一次放歌。我便也来和一曲,也不枉我夫妻夫唱fu随一世。”

“fu唱夫随,fu随夫唱,可以,清河,把那个歌词记一下,回头我们也对唱一二。”李治一阵调笑,的有趣,众人便年夜笑起来。

却见李恪自座中站起,年夜袖一摆,苍哑厚亮的歌声便绕梁而走:

“菩提无树,何谓生,何谓死,浮生皆苦;

莫执着,轮回中,心若一动,便已千年。

愿来生,不负如来不负卿。”

暮色已至,灯烛年夜亮,歌声戛然而至!李恪哈哈年夜笑,座中却是唏嘘寂静,谁都能从那悲怆凄凉的歌声中听出李恪并没有糊涂,他清楚的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时刻……

“夫君……”萧氏哭喊一声,扑过去便抱住了李恪。

这个时候李治站了起来,道:“三哥,即已作此叛乱之事,朕便要给世人一个交待,不想兄竟如庄子一般旷达,也算得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若有心事,便对朕吧。”

这个时候,一个男孩跑了进来,他一下冲到近前,死死的跪在地上不竭叩头,哭求道:“九叔,记的我吗?我是琨,我求放过我的爹娘吧,他们以后再也不造反了。”

排场一下子诡异了起来。寂静中,李琨哭声是那么的难听,他一边哭泣一边着甚么,的人心酸酸的。

“琨儿,下去,快下去!”李恪首先回过神来,年夜喝冲上前,他额头青筋暴跳着,脸色青得可怕。真的冒犯了皇帝,谁都是死罪,更何况自己的结局都注定了,更改不了了,“李恪”必死

“琨儿,快出去,听话。”萧氏抢上前,一把抱住孩子,在他耳朵边上声道,“回去,听话,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听娘的话,琨儿不是娘亲的好孩子了吗?”

孩子犹豫着回头看了母亲一眼,他的目光掠过父王李恪,看到父王难看的脸色,孩子有点颤抖,不过他还是转过头看向面无脸色不知道在想甚么的李治,他张开了手臂,身上的袍子的双袖像是鹰的双翅,他要呵护他的父王和母亲。

“琨儿!出去,不要胡闹,年夜人的事不是能插手的,出去!”李恪再次年夜喝。

可李琨还是张开手臂,李治旁边的归海一刀看向李治,见李治没有指示,也稍稍松了口气,他也不想对一个孩子脱手。

人群里李治突然笑了,笑的神情很古怪,三分赞赏,七分好笑,隐隐有些恶趣味在里面,不过这个神情转瞬即逝,谁也没看见,然后他换上了一副阴得可怕的脸注意这句)

“是李琨吧,的父亲是叛逆,他造反了,朕不想杀,可要知道自重!”李治冷冷的逼视着孩子,让看见李治眼神的李琨直觉得背上冷飕飕的,这个九叔是坏人。

不过孩子还是以一个偏执的态度,以一个极其懦弱的姿势张开双手,把母亲萧氏拦在身后,被拦在身后的萧氏早已是泪流不止了,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九叔,也是要当父亲的,忍心的孩子将来没有爹和娘吗,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九叔,我求了,放过我爹娘吧,就当是为未出生避世的皇子公主积福,年夜人们不是常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吗?九叔,琨儿求了。”完李琨跪在地上,脸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身子一抽一抽的。

如果这话是年夜人的,无异于骂人了,可出自这样一个孩子之口,只感觉令人心酸。

李治的恶趣味也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了,他僵硬尴尬的地停在那里。

良久,李治终于打破了寂静,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赶到惊惶不已的话。

“都退下吧,李恪,跟我到内房里来。们所有人听着,不管产生甚么,都禁绝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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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不克不及不一下了,关于李恪呢,我早放置好了,总体来,还不错的结局..

第八十八章 都不许进来(下)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八十八章 都不许进来(下)

李治即巳如此决定,其他人也只能退去,待众人一一离开大厅,李治却也不多说甚么,便豁然转身,向内厅而去。对于李治如此突兀的举动,李恪虽然不解,却也只好亦步亦趋的跟上,隐约中,李恪觉得,前面似乎有些许转机。

夜,不期然间,已经深了,风刮得树叶彼此摩擦,哗啦啦在作响,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金陵城突然热闹起来,寒风刮得地上的雪huā又是一阵纷纷扬扬,冬天的萧索,展lù无遗。另一间huā厅里,退下来的众人们分坐左右,细心的品着参茶。竺寒暄和武顺有身孕,鱼玄机和李清河便陪着两女去闺房里,四个女人说着你知我不知的悄悄划。

uā厅中,萧氏把儿子李琨抱在tuǐ上。不知不觉间,萧氏一点一点,的搂紧自己的儿子李琨,搂的很紧,紧的李琨都发现了母亲的异样,他转过头环绕四周,周围空dàngdàng的,只有两个他不认识的人,金陵刺史李义府和“小白圭”钱不丰,母亲的心绪不宁哪怕年幼的自己也看的出来,他扫了一眼偏厅中安静喝茶的李义府、钱不丰,对于这两个人,李琨下意识的感到有点畏惧,两个人看人的眼神都有点yīn森,不过笑的时候又特别能让人放松,母亲搂的更紧了,紧的李琨实在不舒服,他回过头看着抱着自己的母亲,母亲此时正在恍惚,发呆愣怔着,小家伙心有疑虑,凑上前,避免别人听见,偷偷的在萧氏耳边轻声道:“娘亲,父王会没事的,我知道。”

李琨的话让萧氏一时没反应过来,李琨却以为母亲没听见,便又说了一次,这次,萧氏听的分明了。她惊奇地打量着儿子李琨问道琨儿你为何如此肯定?李琨坐在母亲的tuǐ上很得意的笑了笑。小家伙的母亲和父亲都是一等一的美女俊男,这家伙也的确英俊得很,只是眉梢眼角间有点超乎寻常同龄孩子的老成,却也显得可爱,李琨很大人的自豪道娘亲还有所有人都没看见,而我看见了,九叔在发怒之前曾经笑过一次,那种笑,嗯,就像就像以前我偷吃父亲最喜欢的葡萄酒,却没有被娘亲和父亲发觉的那种得意的坏笑哦,笑的像个孩子,反正琨儿也说不好,就是感觉九叔不会杀我们,娘亲,你知道,琨儿的感觉可是一直很准的哦。(注意这里)

“你九叔笑了?你没骗娘亲?”萧氏脸上好象出现了惊喜。李琨仰望着母亲塄了一会儿,骄傲的气呼呼的扭过头不理母亲了。萧氏先是皱着眉头想修理这兔崽子,随后就忍不住”卟哧“笑了出来,戳了戳李琨的额头:“人小鬼大!”huā厅中的李义府和钱不丰两人很有默契又一次对望,无奈的耸了耸肩,两人也不去猜对面即将赶赴断头台的母子,为何突然笑了起来不过终归与己无关,何必多想。

“好茶!黔山茶?”

“不丰兄,好见识。”

“看来义府兄也大爱此道,知己难寻啊。”

两人呵呵一笑,不去管其他悠哉悠哉的,同一地同一时间,两种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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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猜,稚奴会杀吴王吗。”长了一张祸国殃民脸的女人mō着肚子叹气道,不知何时,女人已经习惯了这个动作寂寞的时候,mōmō肚子。

“他又不是我相公,我管他去死。”武顺嚼着青梅戏谑道干酸干酸的梅子两三颗一起丢进嘴里,还拧了颗给李清河吓得一旁看着的李清河拨浪鼓一般的摇着头,武顺无声的笑笑,丢进嘴里。李清河下意识的咽了咽吐沫,她看着就牙跟酸。

“吴王也算一时俊杰了。只可惜错生在皇家。”自从成了“玄机夫人”后,这个打小就多舛的女人变得越来越良家了。用手里的针线挠了挠头发,继续绣着手里的老虎鞋,这是为竺寒暄肚子里即将出生的孩子准备的,鱼玄机针法极好,针脚缝的密密齐齐的,看着就舒心。xìng格相对于竺寒暄要少了三分感xìng,相比武顺又稍显内向,对比多愁善感一辈子也没吃过苦的富家女李清河又更知xìng,在这群女人中,也许,鱼玄机的最能堪透事实的人,闻言,女人笑了笑,很突兀的问了句,“古往今来造反之人数不胜数,以臣犯主,真正能造反成功并且坐稳天下的,太少,少的玄机一时竟也想不起有哪些。我跟吴王曾今见了数面,此时看到他如此境况,心里颇有感触,本来若无意外,我恐怕是早死了。所以就突然想问你们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你们觉得,吴王恪造反,对是不对?于他来说,该不该造反?”

“当然不该了,为一己之sī造反,弄得生灵涂炭,祸害天下苍生,这样的人自sī自利,实在算不得好人。我看陛下哪怕真的杀了吴王,那也是大义灭亲,没甚么该不该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只为了自己命运的不幸,就是不对。”李清河第一个不忿道,她很不满这样的问题,在她从小的印象了,造反哪有对的,君君臣臣,这天是圆的,地是方的,天圆地方,无规矩不成方圆,行如此不仁之事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鱼玄机和竺寒暄、武顺三人目光相遇,无奈的笑了笑。武顺道清河妹子,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每个人都如你这般善良的,我倒觉得以吴王李恪的处境,干脆反了算了,男子汉生下来那是要顶天立地的,凡事想做就做,管他生灵涂炭还是洪水滔滔,我自独行于世,宁可做不屑千古骂名的桓温,也不做人不留名的庸人,你管天下苍生干嘛,他们是你爹啊。以前稚奴在辽东唱的那首《男儿行》,我绝的才是真正的男儿,立班超志,守苏武节,落叶萧萧壮士血热的,男儿就应当杀人,名声从来都是王侯头顶上的王冠,贼寇脸上的粪土,谁赢了”刀笔吏手上的笔就握在谁的手里。竺寒暄眨了眨眼睛笑道武姐姐”好大的怨气。

“大姐我当然怨了。”武顺气势彪悍,顾盼生威的气道老娘以前就是太在乎世人的看法了,明明不想守寡,可还得忍着去守寡,明明有喜欢的汉子,却限于伦理辈份硬憋着,现在我不想憋了,憋够了,大姐我现在就要为自己活着,俺自己想法活着”我可以爱你,可以对你好,可那不是你要求我的,而是我愿意才如此的,〖自〗由万岁,没人能束缚的住大姐我奔放狂野,要是有一天稚奴敢欺负大姐我,我就带着孩子远走天涯,让他急死。

武顺”一个彻头彻尾的成熟女人,热情饥渴而又有几分野气,泼辣现实却也透着几分直率和可爱,这样的情fù,很考验李大帝的情商啊。

长了张祸国殃民脸蛋的竺寒暄有点孩子气的道,犹豫了一下,柔柔的道:如果站在吴王的角度,我也觉得吴王谋反没错。其实寒暄倒是觉得,吴王恪有要反的理由,也有反叛的本钱,却独独是没有谋逆的yù望。为了自己的亲人,自己爱的人”反了又如何呢?不去想死后滔滔骂名,一力承担,这样的人,寒暄也是欣赏的。鱼玄机放下了手里的老虎鞋,眼睛里透出股通透的味道。“其实我也不知吴王恪到底错没错,若以孔夫子所谓仁义论之”当然便是错的;可若以自己论,吴王不过是在拿回该拿回的皇位,何错之有?古来如他这般为一己之sī而负天下的枭雄jiān雄不可计数”他最大的错,不过是败了而已。其实,真心说来,吴王也是悲哀的,有野心时,未曾反过。而今谋反,真的是为了那至高的皇位?刚才在大厅看到吴王瘦削的身子,为了妻儿安危而哀求陛下的眼神,虽只比陛下大数岁,却已斑白了鬓发,如此年纪,便能如此从容,想必也必是儿时吃了许许多多的苦头。唉,所以在所陛下有兄弟的谋反中,玄机觉得,吴王殿下反的最无奈,也最悲壮。

李清河试探道玄机姐姐,你该不会想到自己了吗?鱼玄机很直截了当的摇头道没有,姐姐比他幸运。瞥了一眼鱼玄机,武顺悠悠道你们太杞人忧天了,这事又不管我们这些女人的事,让他们男人去伤脑筋就是,我们在旁边吃香的喝辣的,岂不痛快?难怪稚奴说,一个女人就是五百只鸭子,无聊。李清河忍不住笑了出声,鱼玄机也忍俊不禁,竺寒暄最幽默,悠悠叹息道可怜的大姐,甚么时候变成男人了。武顺得意的mō了mō依然平坦的肚子,大笑道这不肚子里多了一小牲口,大姐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哦。说完后,自己倒忍不住咧开嘴乐了起来,便又惹的几女掩嘴失笑。笑完后,不知谁悠悠一叹,一下子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

“可怜的稚奴,不知他要怎么处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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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dàngdàng的后厅中空无一人,更是显得空寂清冷,遣退了所有人之后,厚重的熊皮帘子一掀,李治当先便走了进去。等李恪也跟着进去时才发现,这个内厅真是别具风格,唐人重武,李恪猜想兴许是李义府之子李津常常习武之处吧,进了屋内,映入眼帘最吸引人的便是边上放置的那个大木架,上面十八般武器样样俱全,存托的颇显富贵气象的内厅更像是个室内演武场,黑sè与火红sè交织成繁huā织锦图案的地毯,让内厅平添一份庄重和玄戈杀伐之气,本来就tǐngmí茫的李恪更是感到一头雾水,不知该说些甚么做些甚么李治心里其实也是空dàngdàng的,相对于当初第一次知道三哥造反,现在自然已经平淡许多,不过还是有些许可惜,来到这个时代,在自己所有兄弟姐妹中,除了同胞妹妹兕子李明达,便是这个三哥是人生难觅的兄弟了,从昔年相视一笑的默契,到后来的jī愤,这中间的心绪变化起腾,何其辉煌。而今,不过微微遗恨而已,好不容易穿越一次,自己怎么就没有圆满的解决李三哥的命运呢。等李治回过神,李恪已经穿好了,立身在一旁,李治眼珠在他身上上上下下转了一圈,果然是仪表堂堂,被李治看的下身一凉的李恪长眉习惯xìng的扬了扬”试探着道陛下有甚么事吗?李治似笑非笑道三哥,你觉得我该不该杀你呢?李恪终究还是免不了心中一你的。脸sè僵硬了起来,躬身退了两步,谦卑的道杀与不杀。圣心独裁,罪臣不敢多言。深吸口气,李恪拜倒在地,神情郑重地道要是陛下若能够看在同宗的面上,放过罪臣的妻儿,罪臣死也能瞑目了。

“琨儿也是朕的亲侄子啊,他还那么小,在没有见到他之前,曾经下定决心,斩草除根,可真到眼前,听他一声声喊朕九叔,还是心有不忍啊。,“李治摇着头苦笑,温醇的摇摇头。李恪匍匐在地上”早已是泪流满面地接连叩头。李治有点无语地凝视着他英俊的脸,由于叩首时太用力气,李恪额上出现了红印。

“不过,造反终究是灭族的大罪啊,三哥不妨给朕一个理由,给朕一个如何能放过三哥你的妻儿的理由?”

李治的回答,让男人身子彻底顿住了!

不知何时”窗被风吹了开来,本来还温暖如春的内厅,从里到外,气温一下子冷了下来,细细的雪huā也被吹了进来”心冷到底的李恪身子直发抖。风吹起李治的战裙,战裙上冰冷的冰,李治的目光极寒,似乎能刺入李恪的背,刺进他心底的最深处。空dàng冷寂的内厅上,一人冷眼旁观”一人俯首跪倒,一切都不同了,多年前面对着滔滔江水,一缕清风,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也曾把酒话桑麻”不过那都走过去了。渐渐的,李恪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抬起头来,眼神淡漠的看着站在对面那个安静。

“朕没叫你起来呢。”

李恪静静说道既然曾为兄弟,那死便一起死吧,今日,三哥要取你的命。李治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的说道你认为你有这个本事吗?李恪却没有回答,只是颇为自信道稚奴,你还有何心愿未了?一丝惊讶突然滑过李治的面孔,李治本待意料之中的反驳一下李恪的嚣张,迅即似乎想到甚么,反而顺着李恪的意思,皱紧眉头很不甘心的说道没能逛一次青楼,小九总是心有不甘的。李恪闻言神智微微一愣,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当年李治和自己开的那个玩笑,好兄弟,那就是要一起嫖过娼的,所谓基友啊。

“再说,三哥啊,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沉默高傲,外面谦虚温和,内里不仅傲骨,还傲气,你就确定你一定能赢?”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小九你也还是那般盲目自信,你忘了,三哥虽是,前朝余孽”满朝文武自小便对我多有诽谤,可是谁又曾否认过三哥的文武双全,小的时候,论诗词,我不如你,论马上击槊,我不如你;可论经学圣人之道,论单对单的武艺,稚奴,我们虽未交过手,可你一定会输。”李恪平静的说道,看不出半点bō澜起伏。李治听了之后,颇为好笑的道你这话可是在打击朕还是在给自己增添信心?不过也不错,能被名满天下的吴王称赞一句,朕看来也是不差嘛。

“这天下当初是父皇从前朝手上夺来的吗,如今他们是天下正统,我这个最该继承天下的人倒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李恪眉目间隐现峥嵘之sè,他微微仰头,看着高高的屋顶,不无枭雄之sè的淡淡道:“况且,李家欠我的,恪拿回来又有甚么错,错的仅仅是我败了,但我不可能始终是败的,皇位没了,情场也败了,连战场也败了,老天爷总不能对我如此不公,总得让三哥赢一次吧。”李恪的头发本来一番洗漱已经整齐了,因为刚才的匍匐而下跪又凌乱起来,一片狰狞,“稚奴,三哥总要好好赢你一次吧”

李治好笑道三哥,你别不服气,朕士别这么多年,在武艺上我很厉害的。不过,既然你如此说了,可以啊,朕也给你一个机会。和朕打一架,赢了,你死,三嫂和琨儿活:输了,呵呵,朕估mō着就挂了。呵呵,三哥,要珍惜哦,千万不要以为九弟我再说笑,要不然你真的会后悔的。

“稚奴,你会后悔的。

“唉,告诉你了,要谦虚,朕早已不是以前的稚奴了。”

说话间,两人很有默契的上前选了一把趁手的武器,很有默契的彼此拉开距离。

季恪,用的是一把汉剑。

剑,古之圣品,至尊至贵,人神咸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艺精深,历朝王公帝候,文士侠客,商贾庶民,莫不以持之为荣,甚是合李恪之xìng。

至于李治,却是矛。

矛者,刺兵!

偏锋之道也!

作为李治十几年的贴身shì卫,归海一刀自然是永远不离李治身边的,李治让所有人退下,ā厅内,剑拔弩张,一触即ā厅外,归海一刀闭上眼,环抱着手臂。

像个门神一样守在门外。@。

第八十九章 逛青楼,此生只此一回(上)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八十九章 逛青楼,此生只此一回(上)

烛火摇摆,周围的影子扭曲着,李恪拔出汉剑,烛光下。..可里汉剑闪着冷飕飕的铁光。李恪眯眼看向李治,虽是眼泪流满了脸颊,可是那股滔天杀意却毫不假。他那双狭长的黑眸中隐藏着置之死地却无生的绝望,还有对妻儿刻骨铭心的细碎柔情以及抹之不去的愧疚,抚mo着手里冰冷滑腻的汉剑,他知道,胜是死,不堪也是死。,“我们最后一战吧,九,三哥可不会让。”

李恪猛地抬头,长剑直指李治,那额头因为叩首而留下的红印,似乎刚才的祈求还在历历在目。

从到年夜,李恪似乎每次受到屈辱的时候,身旁的九总会ting身而出,哪怕是一些开国的国公也被惹得怒发冲冠而去,自己虽是他的哥哥,可打竟然都是他呵护自己,然后一脸笑容回来,轻轻告诉他那些***,净欺负老实人,一碰到俺这种坏淫就歇菜了。李恪不知道李治是故意还是无心的,他总是喜欢把“人”成“淫”以前自己老想把他这种坏习惯改过来,可越到后来,他反而变本加厉,李恪便在旁边莫名其妙的生气,有时李恪自己也想,也许自己是把九当作自己希望成为的“皇子”了吧:有一个伟年夜的父亲,有个贤名天下赞的母亲,外戚舅舅更是少有的国士,自己自己也足够伶俐伶俐。

李恪另一只手也握住剑柄,微微侧过身子,冷冷道:“九,出招吧。”

“世人都太宗三字天下无双,是宫中少有能成年夜才的另类,老头子的儿子中,是最受他喜爱的,三哥,朕也很感兴趣,文武全才的”要怎么胜朕。”李治抛弃了不务正业的样子”一抖手上的长矛,身前矛尖微微点地,温和眼神突兀的爆发出骇人的凌厉。

杀之而后快!

“战!”

李恪徒然仰天狂笑,特别是听到李治“老头子的儿子中,是他最受他喜爱的”更是哈哈年夜笑,李恪一把扯开系着长发的玉环,直垂到腰际的头发被吹进内厅里的风扬起,带着不成一世的狂乱飘动,这一刻的李恪”放下了面对世人的儒雅温和,狂放不羁的令人深深难忘。

“死战。”李治轻声道。

“死战?”李恪喃喃的念了数声,豁然抬头,“死战。”

李治眺望远方,突然嘴角勾起一个古怪的笑意:“跟朕来。”完,猛地一个箭步,右手持着的矛,一下子冲到窗户处,猛地奔腾了跳了出去。李恪没有丝毫犹豫的抖抖手中利剑”剑轻吟。九,三哥怎么可能会杀呢,三哥历来没有想过杀的,老头子神志昏聩之前,千丁宁万嘱咐的哪是我这个老三,而是不断的问:“朕的稚奴,可曾回来?”李恪苦苦一笑”猛地跟上也跳了出去。门外的归海一刀闭着眼睛缓缓张开,年夜步一迈,几个呼吸间,便消失在原地,失去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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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湖在这个寒冬时节,没有了平时的碧浪拍柳,湖面平滑如镜,偶尔被寒风烈烈吹起一层层涟涛,犹如被卷轴的蜀锦,树上的细柳早已脱光了树叶抬眼间,雪花宛如烟云舒卷般”遮蔽了天穹,笼罩在每个人的四周,入眼竟是旷远的寒凉”这真是一个萧索的季节。

横跨玄武湖的木桥,有两丈宽”此时此刻也被不浅不深的白雪所覆盖,美丽的令人叹息,吐一口白白的冷气,冉冉升起,随后悄然散去。呼出的气能淡然散开,可静寂的古桥上蓬勃yu出地杀伐之气却深深的凝滞在天地间。

玄武湖,玄武门,都是玄武,也都是兄弟对决,历史看似又轮回了一遍。

桥上,李治和李恪双双立在桥的两头,一人持矛,一人横剑。

李治持着矛张开怀抱,闭目,仰天,一种骨子里寻常不屑lu出来的狂妄弥漫开来,再睁开眼看着对面已经被风雪遮蔽朦胧看不清容貌的身影时,神色中却透着宿命的悲戚和无奈。

金戈铁马、烽火狼烟,远处靠在一棵柳树后的归海一刀绷紧了身子,恍然间他竟感受到如此本不该呈现在此的气息。

站在桥两真个兄弟两人谁也看不清彼此,可两人默契的几乎在同时,一声“杀”向对方冲去,戈和剑划破空寂,带出微微的低吟浅唱声,在寂静的雪夜犹显难听。

李恪眉眼皆冷,汉剑在手上穿花乱蝶的起舞,一个个古怪的弧线彼此连连相套,带着惊人的诡异刺向李治。

“刺!”

一戈如电,李治风卷残云的一戈击打在李恪的剑上,被李恪用汉剑磕开,戈与剑带起点燃烧星。

李恪轻轻挑眉,猛一抖,手中剑舞的越来越快,剑带起的风声卷起雪花一阵狂卷,气势彪悍的一塌糊涂。龙吟的剑潮起潮落,愈来愈磅礴,剑光在雪光、月光、波光粼粼的水光闪烁出令人窒息的错乱。

“剑术不错。”对面的男人懒洋洋退后一步,收戈。

“不要留手,让三哥看看这些年跟程咬金、尉迟恭都学了甚么。”李恪左手撑起剑背,刀刃上挂着一丝绸条,被男人轻轻一吹,绸条摇摇摆摆缓缓轻落在桥上。

“如所愿。”李治mo了mo鼻子,扬起矛,“三哥,朕开始攻了,三哥称可要习惯九的攻势。

李恪轻扯嘴角,“哼了一声,横剑以待。

李治呵呵一笑。猛地收敛了笑意,咬牙低唱的冲了上去。

“严风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坚胡马骄。汉家战士三十百,将军兼领霍嫖姚。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射金甲。”矛出如暴雨,变换如风,杀气高涨,跟刚才初战判若两人,李治豪情万丈,每一矛只剩淡淡的矛影,声势很凶”角度不合”速度不合,中铁长矛混乱的无从预测,李治几句诗稍稍念完之际,李恪身上已经呈现了几个不浅不深的血口,滋滋的往雪上滴着热血。

“云龙风虎尽交回,我自入月敌可摧。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胡无人,汉道昌。天子之寿三千霜。但歌年夜风云飞扬”安用猛士兮守四方。胡无人,汉道昌。”

一静一动如松,一步一击,血早已染上李恪肩头,李治毫不犹豫的挥泪狂刺,道道的血口在对面人身上崩现,周围没人观看,没人罗嗦,李恪挥舞着手中剑”滴着血一步一步的倒退着,一身落寞,李治的低唱逐渐高昂,其中悲壮豪迈不断的碰撞,仿若千军万马奔腾呼啸。

“杀杀杀!”

血溅而出,天可汗的血脉在乱矛中飞洒。终于,李治再一次收矛”冷眼而而。对面的李恪浑身血迹,狼狈不堪的弯着腰,喘着气。

“三哥,可以结束了吗?”李治mo了一把矛尖上的血,冷冰冰的道:“技哥此而?”

李恪怒目抬头”满头黑发肆意飘动,“让三哥教教甚么叫去谦虚吧?”三“吱吱!”

李恪腿上的靴子在雪地摩擦出难听的声音,下一刻他已经箭步闪现在李治的身眼前,在剑一抖,好似穿越空间一般,削向李治握戈的手。骇然受惊中”李治不得撤手后退,而此时,李恪也lu出了他的杀手铜一肘。一个侧身”闪击在李治赤luo开的胸膛。

“中!”

连连倒腿十数步,李治胸膛硬生生接下李恪一记狠狠的肘击,不成避免的一阵急喘。膛李恪乘胜连击,变肘为爪,一把抓在李治背上的衣服,怒喝一声,把李治身子抓到半空,肘个膝顶急急顶向李治的腹部,无奈,李治只能双手交叉被动的盖住了李恪的膝顶,却猛地昂起头,后脑勺狠狠的磕在李恪的鼻子上,猝不及防下,李恪流鼻血了。

恼怒的李恪不管失落臂的一个过肩摔,砸向桥外玄武湖,而被抛上半空的李治,身体白成一个弓。

“起!”

李治头朝下,身子朝上,双手猛地一撑,如同京剧武生一般连连翻着跟头躲过了李恪的连击。两人交战的周围,白雪凌乱散布着,退避远处刚刚卸去年夜部分力道的李治,像个被压弯了腰的弹簧,几乎在落地的刹那,便狂风一样倡议了还击,这次,李治用的是太极。

太极起势,风生水起。

李治一个太极揽雀尾,卸去了李恪挣扎的力气,然后反手一个太极云手,猛地,李恪竟被李治倒退着推出了七丈之远,倒在地上还刹不住身子,连连在桥上被惯性推着翻滚着。这次,轮到李治乘胜追击。冲至李恪身边的李治,一个肘击,猛地向下磕向李恪的腹部。而此时的李恪突然微微蹬地,利用反弹之力的接着霜雪的润滑,错开了李治的肘击。猛地手肘击在桥面上的李治,脸色倏然间,古怪起来,也通红了起来,没再倡议攻击,身子痛的连连颤栗,结实的原木木桥上也呈现了一堆木头碎屑。利用这个空隙,李恪站了起来,还不待话,便先是咳了几口,嘴角溢出血沫,血腥味一经挥发被冷风吹散,冷淡的抹去了嘴角的血腥,李恪一个飞踢,横扫过去。斜冲入高空的李恪,鞭腿直扫向李治的脑袋,李治不进反退,倏然间一个箭步,出乎李恪预料之外,挤进了还停留在空中李恪的怀里,李恪甚至能看见李治在自己怀里向自己微笑,而自己的腿却踢向他身后。

“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三哥,一切都结束了。八级,贴一山靠。”刚猛暴烈的贴山靠,猛地击出,半空中的李恪瞬时吐了一口血,可想李治这一击,威力之年夜,“挨、帮、挤、靠、崩、撼,三哥,还不倒下。”李治在李恪还没有落地的瞬间,错步上前,又是一连串瞬击,每一击,李恪的脸色便惨白一分。最后一击,李治一把抓住倒飞向桥外的李恪,一个下拉,轰鸣声中,李恪重重被掼在地上。

呼,吸”呼”呢……

李治年夜口年夜口的喘气,望着躺倒在自己脚下的三哥,虽然他咬紧牙关,坚毅的想站起来,可自己对他施加的连击,让李恪此时此刻每一个剧烈动作,都牵动伤口,一阵剧烈咳嗽,李恪身子紧绷着继续挣扎,可是却始终没有站起来”而此时,一贯酷酷的李恪做了一个连李治也没想到的动作,他一口咬向李治的腿,疯咬狂咬的咬了那么一口。

蓦然间,李治瞳孔睁年夜,猛地年夜叫起来,连连甩腿,可李恪怎么甩都甩不失落,他这次是“抱年夜腿”抱定了。最后,李治忍着痛狠狠的用左脚把李恪一脚踹开,自己也因为左脚离地,双脚横空,重重的颠仆在地。李恪被踹的撞在桥阑上,这下,是再也没有抵挡的力气了。李治捂着腿一屁股跌坐在对面的桥阑上,兄弟俩隔着桥面年夜眼努目”争斗也终于趋于平静。犹如桥面下的玄武湖。李治捂着腿坐在地上扯下ku脚,一眼看去”眼都绿了,原本长着许许多多很有男儿味腿毛的腿,被烙印上了一排整整齐齐纯爷们李恪的牙齿印,跟赵敏曾经对张无忌干的龌龊事一样,一想到这是哥纯爷们铁汉子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烙印,李治心里一阵鸡皮疙瘩”看看伤口,差点被疯了的李恪咬下一块肉来,还在不竭往外溢血”年夜冬季雪花落上去,钻心的疼呐。

“无赖”李恪就是个无赖,王八蛋,***牲口,打不过人,他娘咬人,是狗,对,就是一条狗,一条造反不成绩咬人的疯狗。”李治痛斥着李恪,不想对面的李恪却是哈哈的年夜笑起来,,“***牲口,稚奴,本王的父亲是谁?我问,这条狗是谁。”李恪满意的笑了起来。

“老子管父亲是谁,都是狗娘养的牲口,我擦。”李治脸上也是一阵古怪,不服输的骂了一阵,骂过之后又生生被自己气笑了,扭过脸靠在桥阑上,斜撇了对面李恪一眼,仍旧骂骂咧咧道:“算老子不利,跟一个爹。”

李恪冷哼一声,也扭过头,看我可以,也甭指望我看,两人年夜男人,似乎又回到还是孩子时闹矛盾的样子。

而对面的李治此时却勃然年夜怒,恶向胆边生,出乎李恪意料之外的一个前扑,一下子把李恪压在身下,李治骑在李恪身上。(写到这里,自己都觉得好邪恶)

“造反还有理了是不?老子让造反,让造朕的反,我让造,老子草妹,草十八代祖宗的,造反的时候哟扑没有想过他人,老子是弟弟,他娘的有想过老子吗,老子究竟是该杀还是不杀。老头子造反,年夜哥造反,四哥也造反,现在这个三哥也跟风起来啦,当老子好脾气年纪好欺负不成,我草妹的,母后一直把看成亲生的儿子,知道她知道造反有多伤心吗,再过几年,母后就要过五十年夜寿了,丫的,只考虑自己。

骂母妃还在宫里颐养天年了,考虑过他吗,狗屁的贤王,他娘的就一脑残货,脑袋降生的时候被杨妃年夜腿夹了还是被媳fu夹坏了,造反,我让造,造一脸的,我草……”

挥拳,李治失落臂一切的狠狠击打在男人脸上,那叫一个暴雨梨花,ji烈凶狠的一塌糊涂,李恪抵挡,李治这个坏淫就用腿压住他的腿,还抵挡的话,就用膝盖狠狼的撞在李恪的腹上,随即耳光噼哩呱啦的响起来,那就不是一个“清脆”能够形容的,很是清脆。

“九,还……,阴……险。”

李恪明显没有意料到还有比自己更腹黑的,又一次猝不及防之下,年夜头朝下,直扑桥面,哪里还有一丝一毫吴王的风仪和气度,后世那些念着吴王的腐女们看见估mo着也掐了自己的双眼,李治的攻击打的李恪眼冒金星,李恪心底猛地冒出一股邪火,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胯下一顶,把李治顶了起来,然后一个翻滚,逃了开来,李治错乱下也往后,颠仆在地。

然后李恪好似全身伤都在这巴掌和连消带打下,全好了,也扑向李治。

两个年夜男人便在这桥面上,扭打着,翻滚着前进。

远处的归海一刀年夜惊之下,再也忍不住,狂风乱卷云的冲了过来”一冲过来,他吓傻了。

巨年夜的抽气声不竭在心里响起,只见,李治像骑女人一样骑在李恪身上。拳头狂风闪电暴雨的落下,速度之快,虎的归海一刀发傻,看得他都有点眼花缭乱,蓦然间他,他觉得自己应该过一段时间到少林寺修行一段时间,创一套拳法,名字这刻他都想好了降龙伏虎。

归海一刀目瞪口呆的弃着李治骑坐在李恪的身上,拳头老辣,身手矫健,不过他也隐约看见李治脸上也青一块肿一块,估mo着也被他三哥扇了,固然做了这么多年臣子,归海一刀会很自觉的看成没看见,他人问起,回答他也想好了“走夜路”撞树上了。”

年夜音希乒当李治累的躺在桥面上时,身下的三哥李恪也只剩下喘气的份了,这下两人谁也不动了,就在年夜雪纷飞的桥上,对着黑夜静静的喘气。黑云压城城yu摧地ji斗,一缓再缓终于,浅吟低唱,完全不成闻起来,“这一战厂点悬念都没有”,朕怎么就那么厉害呢?”李治有点害羞的望着头已经酿成“猪头”的三哥,自得的微笑着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啥时候曾经废柴的自己现在居然如此虎了,这要是在初中跟其他学校打群架时,那就是m,罡罡的前锋。

“是坏恪扯着嘴角轻声骂道,“行行行,朕是坏淫,行了吧,不过,我们这种坏淫居然还没有去逛过青楼,压过那些浪女”实在愧对这个光荣前途广年夜的称号,在这件事前,不要叫朕坏淫”那会让朕忸捏的。”李治mo了mo脸上的红肿之处,懒散的道。

李恪狂翻白眼”一时间无语相对。

又过了一会儿,雪下的渐,李治用一个雪球摩擦自己肿起来的嘴巴,偏过头看向呆呆望着夜空的李恪,李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怔,雪后的夜空没想到也能如此璀璨。

“无赖,朕什么时候能够超出父亲池做一回天可汗,总不克不及让这个称号在朕这里断了吧。得延续下去不是。”季治喃喃道不笑不躁不冷不热,和平时嬉笑烂漫年夜不一样,清淡而宁静、和润而远,这般超脱连李恪都忍不住侧头忍着痛看了几眼。

“不知道。”

“为甚么?”

“因为我们的父皇太伟年夜了,伟年夜到需要一辈子努力去试着看到他的肩膀。”

“是,谁人没有功过,可我相信再过千年,也许有人不知道苏秦,不知道刘邦,不知道韩信,不知道刘彻,可我相信他们一定会记得在这千年前,在这块土地之上,有一个东方的帝王,他的名字叫一李世民,他是天可汗,可汗中的可汗,王上之王,三哥,做人能做到这个份上真值,永恒的存在。朕相信以后的人,会比我们更怀念父皇的。”

“有这样的父皇真好。”

“有这样的老头子也ting让九这样雄心勃勃的英才绝望的。”李治笑着叹息,李恪也琢磨不透他地心思。李治忍着痛站起身朝远处观望的归海一刀招了招,在李恪平静的目光中,归海一刀跑了过来,李治指了指地上的李恪,归海一刀遂心的扶起痛的脸色都扭曲起来的李恪。

两人躺的处所。雪早已化成水呈现两个“年夜”字型的空白处,证明两个仇敌如他们的身份,兄弟一样躺着。手扶在桥阑上,李治闭起眼睛赞叹道:“赵耶利吴声清婉,若长江广流,绵延徐延,有国士之风。蜀声躁急,若ji浪奔雷,亦一时之俊。人生在世“洗若白驹过膝,忽然罢了。永远看不破的镜花水月,恩仇情仇,不过在朕眼里,不过是指间烟云,这世间的事本和朕没有半点狗屁关系的。”

“陛下……”归海一刀喊了一声发楞的李治,却不想李治只是摇摇手,转过头直盯着双眼迷惑的李恪,悠悠然了一句李恪想了后半生也没听懂的话。

“人面依旧,桃花却早已不是那个桃花了。三哥,知道吗,们这些人,留在我脑海里没一抹记忆,其实对我来,都记载着跨越千年万载的思念和好奇,对我来,这里的一切都是苍老的,他禁锢了我的时空,一下子重新新人类酿成了地老天荒的唐人,几多次做恶梦,把自己和旁边的媚娘一起吓醒。因为朕怕,怕,雾散,梦醒,看见真实,可那却是千年后,一切成虚妄。”

李恪艰难的看向归海一刀,后者摇摇头,暗示他也不明白,然后归海一刀做出一副仔细聆听的声色,习惯就好。

“三哥不懂?没关系,有些秘密朕也许会带进坟墓,也许会在临死前给世间第二人听,因为那时朕已经老了,即使了儿孙也只当一个笑话,甚至神智混乱也不一定呢。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三哥,走,乘着这天地日月,恒静无言,乘着这青山长河,还能世代绵延。

弄俩先去潇洒一把,走,一刀,果断开路金陵最热闹的一醉红楼。”

归海一刀年夜惊道:“陛下,吴王殿下身上这伤……”

李治回头打量了一下艰难朝他笑了笑的李恪,无所谓道:“没关系,这一身伤到时还能替朕省钱,朕风流就行了,要真不可,就在一旁看着吧。”

此话完,归海一刀不再询问了,李恪原本想询问也询问了,无耻到引蜒为荣了,还能有啥话。

李治一瘸一拐的像桥尽头缓缓而去,似乎想起甚么,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刚刚爬上归海一刀背上的李恪,用归海一刀也少有能听见的温醇之极的声音,垂头略带哀痛的低声道:“三哥,去吧,今生我们兄弟只此一回了。”

完,李治继续往前走去,不知为何,背着李恪的归海一刀望着男人的背影,突然觉得,他们的陛下,何时如此孤独了,何时如此更像一个一皇帝了。

背上的李恪默默的听完李治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如何作想,待李治快要不如黑黑暗时,才仰起脖子,鼓足力气,声嘶力竭的年夜喊了一声,“稚奴,父皇,其实最爱的儿子是,他只是想让我变得好过才对世人如此的。”

“并且,并且在三哥心里,永远永远永远是三哥最最喜爱的弟弟,从未改变过。”

远处的背影一顿,随即没入黑黑暗。

“有缘相遇,无缘相聚,有幸相知,无幸相守,苍海明月,知己难寻。年夜统领,以后恪不在了,替恪一定要照顾好陛下,他以后会越来越孤独的,这条帝王路,才刚刚开始呢。”

“吴王殿下安心了,有人要杀陛下,都要从一刀身上踏过去,下辈子,一刀还给陛下做牛马。”

“yu做诸佛龙象,先做众生马牛。照顾好九,一刀,相信本王一句话,以后会获满意想不到的回报的。”

后者习惯性双手一起挠挠头,傻傻的笑。

背上吴王,年夜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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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断更断的我自己都欠好意思了另外,本书会在过年前fo它,盛世皇帝写的实在伤脑筋,下雪了,收拾好工具,快过年了呢。看完后,无妨笑笑..

第九十章 逛青楼,此生只此一回(中)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九十章 逛青楼,此生只此一回(中)

第九十章逛青楼,今生只此一回

人流如梭,花天酒地,恍如天上街市一般,雪停了,不但各家孩子一窝蜂的全窜了出来,在雪地上追逐打闹,连少有出门的年夜家贵fu也穿戴貂裘青绍衣,心的拎着裙摆被一年夜堆丫鬟shi女蜂拥而出,金陵的夜市,在冬至这一夜显得特另外热闹,其中尤以醉红楼堪称沸腾,也许是为了贺即将到来的新年,醉红楼今天可谓是降价年夜酬宾了,叫姑娘那是有优惠的,不过这到底不过是一个讲头,能进金陵头号楚馆的,何时在乎过些许银钱,听起来舒服罢了。中文网

步非烟是醉红楼现在的第一红牌,作为第一花魁,才艺甚么的却是其次,首先便要长得美,谁叫男人看女人总那么坦白纯粹,脸蛋、屁股蛋、年夜胸脯等等,所以能在烟花江南诸多同行间混个第一花魁步非烟堪称难得。

在这个以丰满为美的年夜唐,步非烟不合于寻常美人的雍容丰硕,而以清影纤弱取胜,随风飘浮,是一个惹人怜爱、让人心痛的瘦美人,步非烟,如烟柳丝。来到醉红楼不及三月,步非烟的名头就在金陵烟花巷中声名鹊起,一时间金陵风流界的翘楚莫不以能一入内蔚为荣。可就在前日,这位金陵青楼中第一花魁立了这么一个颇为雅致的要求,第一次挂牌拒绝银钱,那是要各凭本领,让她欣赏者才能成为步非烟第一次恩客。

禁绝砸银子,也算是这个天下第一烟花地的第一花魁颇为独具一格的特色之处了,不过最令人惊讶的是醉红楼的老妈妈居然同意了,时至今日,人们看到醉红楼比以往更红火,人流如梭时,才不由感叹一句,jiān商,难怪会同意。

步非烟能名满秦淮,自然不止是一个烟花红尘女子,她虽生擅长户人家,可生性娴雅温柔多情之余,更是如同所有历史上诸多名噪一时的红妓一般,爱舞文弄墨,年夜爱文青气质的才子,特别是在音律一道,这个娘们最善“渐离之道”,也就是筑,步非烟一入江南凭借着击筑之技,立马成为金陵一绝,很多欢场上的公子哥,不吝舟马劳顿,骗自家的尊长拿了不菲的钱财来金陵“做生意”,即是想做一回美人“恩客”,及至到了这里,听到如此令人又叹又无奈的规矩才颓然下去,却是一些自认有才学的才子,于冬至这一夜,摩拳擦掌起来,带着自己早已坐好的新诗,就待在今夜美人献计之时,独有鳌首,抱得美人归。

几度花开花落,谁人能解美人心?

醉红楼专属于步非烟的“清吟别院”中,这个金陵寻欢客梦寐以求的象征着面子的女人此刻正在对镜贴花黄,不过美人眼神平静到近乎冷淡,实在看不出有半点欢喜抑或痛苦,像根凡胎的木头一般,叫人好不成惜。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寻常人无法想象却真实存在的暗恋的,谁也不知道在步非烟心中,其实已经有一个人了,只不过这样的人对她来太过遥远,遥远的她对自己的疯狂举动也感到愚蠢。

“姐,今夜过后,再过两日就该吃腊八粥了,最长便只能拖到那个时节,姐要等的人怎么可能会来,他虽然身在金陵,可身份如此贵不成言,姐……”帮步非烟梳理一头青丝的丫鬟芊芊望着姐略显憔悴的脸色,既无奈又替她家姐感到不甘。{}

“原本就是苦命人,上天能让我逃出来已经是我的福气了,能碰到那人固然是我的福气,碰不到也……碰不到就是命了吧。”步非烟贴好花黄静静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玉手轻轻覆上自己的脸蛋,那张脸有着不健康的惨白,哪怕涂了胭脂也掩不住,竟是红里透白。

“要不,我去和妈妈,取消今晚的献艺,年夜不了被妈妈罚一顿即是。”丫鬟芊芊脸色微白,咬着牙很是决绝的望着铜镜里的步非烟,也不克不及怪她不敷镇定自若,青楼楚馆历来是男人的天堂,可换做是良家女儿,这里比地狱还要让他们心hun沮丧,固然前提是,好算清白的女儿家。那些欢场上纵横往来的女郎们,yu望和快乐让他们遗忘了痛苦后本该收获的成长,一个个看似老练,实则头脑比以前更简单,被俊俏的郎君骗财骗色那是常有的事。

“原本就是万般无可奈何中碰运气,是好人家的女儿,等过些时日,我让妈妈烧了的卖身契,找个厚道的人家嫁了即是。”步非烟柳眉轻展,轻笑道的mo上了放在自己肩头姐妹的手。

“姐,要不我们逃吧?”

“甚么意思?”步非烟神情紧张起来。

“姐,芊芊昨晚做了一个恶梦,梦见怕被一群恶少强抢过去,芊芊一个弱女子又打不过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姐被好多个肠肥猪脑的恶少jiān商们凌辱。”芊芊着着,脸便红了,可眼睛却有点湿润润的。

步非烟赫然一呆,凌辱就算了,还好多个人一起凌辱,美人气恼的站起来,揪住芊芊的巧的鼻子笑道:“个浪蹄子,口味这么重,,是不是做春梦了,禁绝瞒姐姐。”

“哪有?”芊芊脸色一红,吱吱唔唔起来。

步非烟倏然捂上自己嘴巴,受惊地看向芊芊,好像不认识和自己一起长年夜,也一起被卖进醉红楼的梅香芊芊一样。

“姐坏死了,芊芊不跟玩了。”丫头气急,便跟个妹妹一般扑进了步非烟怀里,使劲的剁着脚,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步非烟好死不死的老是在脑海里想那个词,凌辱,几个人,想着想着突然打了一个寒颤,然后推开芊芊,无奈的苦笑道:“这下是真的被吓住了。”

“那怎么办?”芊芊问道,一脸担忧。

“刚才不逃嘛。”步非烟似忧非忧的笑道。

“芊芊只是,逃不出去的。”芊芊低着头,指了指外面,揉搓着自己的衣角,摇摇头又叹叹气,模样虽比不上步非烟,却胜在可爱,很萝莉。

“一切看天意,只是委屈了,被我连累。”步非烟轻笑道。

“我现在把那个赵象恨死了,姐和他si奔那是顶了多年夜的压力,下了多年夜的决心,他居然把我们都卖了,芊芊以后再也不喜欢他了。”丫头泪眼朦胧的,甚是伤心。

反却是当事人步非烟神色淡淡,哀莫年夜于心死的拍了拍shi女芊芊不话。

“还好姐伶俐,承诺拜堂后才能给他,没有贴了身子进去,幸亏幸亏,要否则死了都不干净。可到底还是给他占了一些廉价,一想到这,婢就火火火,生气中……”芊芊好像想起甚么,吓得直拍鼓鼓的胸,一脸后惊,然后便嘟起嘴,环抱着手臂气的磨牙磨得吱吱响。

“对了,姐,饿了吗,要不先吃点工具吧,待会上台献艺才有力气了,把那些臭男人眼珠子都看失落下来。”丫鬟思维天马行空,立马岔道,不过步非烟与芊芊自一起长年夜,习惯成自然了,应对也自然而然。

美人轻轻的点颔首。

芊芊高兴的转过身,蹦蹦跳跳的给步非烟端来了金陵有名的鸭油su、牛肉锅贴,还有一些烧饼,身世洛阳的步非烟,每日还是离不开些许面食的,步非烟接过后便坐在桌旁,一心一意的吃着,不时的还用透着兰花香的淡紫色手绢轻轻擦拭嘴角的芝麻粒,姿态坐的极正,缓缓的吞咽,一看即是家教超等好的华丽存在。

丫鬟一个人到了姐的梳妆台,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本诗集,青梅竹马的闺mi,一点也不觉得唐突,看着手上的诗集,丫鬟气愤愤道:“都是害的,真想把这吃不克不及吃,喝不克不及喝的坏工具扔失落,然后……埋起来,坏工具,永远不见天日才最年夜快人心。”

步非烟的体质不是太好,其实如她这般的人是最不需要化妆的女人,典型的天生丽质难自弃,素面朝天显得更惊艳,化了妆之后美固然美,只是少了那一份“纯”,不过这种见识也只有纵意花丛的人才能看出来品出来叹出来,那些毛刚刚长齐的牲口,那是只要波年夜臀肥腰如柳脸蛋再够水灵就是极品的存在,推到才是王道。

“诗集没错,错的只是我罢了。”步非烟吃着鸭油su烧饼,声音轻轻又缓缓的在屋内响起,这样的女人其实是像极了上官青衣,只不过两人的区别在于,前者外刚内柔,后者心里刚强者呢,很多时候李治都别上官青衣那呢子气的干努目,后者却自在的继续书抚琴,根本不吊李年夜帝的。

“若不是因为它,姐也不会对好做诗的人那么喜爱,也不会被赵象那个坏人骗了,我们也就没必要在这里了”芊芊的恼羞成怒一下子把手里的诗集扔在地上。

步非烟将最后一口烧饼吃完,站起来走到芊芊的面前,转作没看见丫鬟的嗔怒,捡起地上的烧饼,拍了拍上面看不见的灰尘,呵呵笑道:“听他在金陵,以他风流满天下的传说风闻,要是这几日听闻非烟之名,一定会来的,到时就看家姐如何施展浑身解数拿下他吧,到时也让做个通房丫环。”

芊芊嘟着嘴,一脸不加掩饰的不屑,犹豫了一下,有点担忧道:“姐,真的会来吗?”

“谁知道呢,一切看天意吧。”步非烟茫然回道,便在此时,清吟院外响起了龟公的咳嗽声。

“谁,快出去,姐在献艺之前,妈妈谁都不克不及来打搅的。”丫鬟芊芊狐假虎威的装腔叫道,其实心里也ting虚的。

“姑娘容秉,刚才来了两位年夜人物,也不知道是干嘛的,总之妈妈叮咛,姐甭管其他,必须赶快去接待这两位年夜人物,今晚献艺的事放在其次。”龟公站在庭院外面,弓着腰,心翼翼叫道,这个清吟院可不是甚么人都能进来的,回头定给那些狐朋狗友乐道乐道。

“真的是妈妈的?要是骗人的,会很惨的哦。”美人将信将疑,有点意味深长的吓唬起来。

“人万死也是不敢骗姑娘的。就在刚才,一辆好漂亮的宝车到了楼前,很奇怪的是,从车里出来两个年轻人,一个是个瘸子,走路一颠一颠的,另一个头发散乱着,浑身衣衫都快成一条条的了,还流着血,倒像是被官家追杀的江洋年夜盗。那个瘸了脚的也真有趣,进了门不是叫姑娘,第一句竟是……竟是……”

“竟是甚么,却是全了,急死人了。”芊芊冲到门前不满的叫了起来,吓得门外的龟公赶忙了出来,“那位公子:姑娘姐妹子们,都给老子从爷们身上身下滚下来,带上们的金创药银创药的,老子都快成残废了,真残废了,老子怎么光顾们生意,老子可是豪客,银子年夜年夜的有。”

龟公在门外完,芊芊一阵愣怔,步非烟则是脸色扯了下来,冷冷淡淡的道:“俗人一个。”

门外的龟公听见了,呵呵一笑,步非烟是醉红楼的花魁,高高在上,傲着呢,卖艺可不卖身,醉红楼哪个胯下长三条腿的牲口不对这哥细皮nèn肉的娘子爱得紧,不过依照他的工钱,哪怕步非烟挂牌后,要想与她一宿鸳鸯,估mo着要攒上十辈子不成。要是想让她和其他房里的张一张嘴,估mo着等干到改朝换代才行。不过龟公是真觉的刚才下车的那两位爷是狼狈了点,可人是真气派,坐在那里,那叫一个睥睨,就跟皇帝老子一样。其中那个披散头发的话轻轻柔柔的,很斯文,笑起来模样也好,一身气度,不过自己还是喜欢听那个话比较多笑声也年夜的恩客乐子,这不,楼上那些姑娘甭管有没有恩客,都眼睛往那个瘸子撇呢,的话也听的爽快,粗是粗了点,可惹姑娘喜欢。

“退下吧,我换了衣服便来。”女人的声音传进耳朵,龟公暗叫可惜,不过也只好退下去。

“姐,我们真的要去吗?”芊芊皱紧了略显清淡的眉毛问道。

步非烟深吸口气,点颔首:“帮我换衣吧。”

芊无奈承诺一声。

步非烟垂头看了看手里的诗集,一阵恍惚,发自内心的苦苦一笑,把诗集一下子扔到了桌上,被人卖了,不长年夜一点,反倒比原来越加痴心妄想起来,步非烟,快醒醒吧。

女人木木的站着让芊芊给自己穿戴衣服,也许,此刻她心里是真的对吸引那人过来而绝望了吧。

而被步非烟抛弃在圆桌上躺着的诗集封面上,用古篆体年夜年夜方方苍劲写就着两个字。

天下..

第九十一章 逛青楼,此生只此一回(下)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九十一章 逛青楼,此生只此一回(下)

步非烟和丫鬟芊芊被领进了特地为贵客准备的雅厅,两人只一眼,便注意到了人群中央一静一动的两人。..

满眼的红nèn艳绿,不克不及不,青楼楚馆实在是个好场合,一分钱一分货,这醉红楼哪怕桌上摆置的点心都比寻常作坊来的精致,更别提一个个云纱薄衣往怀里挤的溧亮娘们,李治偷眼看看一旁正襟危坐的三哥,李恪正很有气度的用淡淡的声音和周围的艳女们随意交谈着,这幅斯文样几多有些无趣,不过倒也引得一些颇好儒雅男子的女人围在淡定温和的李恪身边,不过细细数来还是李治这边人要多点,不过步非烟注意到一个让她颇为让他惊讶的细节,两人居然都没有毛手毛脚。

第一时间,步非烟也感受到眼前衣衫褴褛男人的不凡了。

李恪就没必要多了,清冷疏淡的性子很能折磨人,让偶尔上前来搭讪攀谈的风尘女子也有点无奈,不过就在她们略略跋躇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李恪便又lu出一丝很温柔的淡笑勾勾她们,很缄默的注视着身边女子的眼睛,这份气质在缄默中,尽显无遗,立时间,让很多欢场上来我往的红粉们失态了,个个都睁着水汪汪的年夜眼,恨不得在男人朱上咬一口,然后吃失落他的舌头。

至于李治没有脱手动脚便有些出人意表之外了,不过这厮明显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任务,是为了推到妹子而来的,他竟煞有其事的和这些妓女聊着如何去勾引男人,如何提高自身的魅力,根本不像一个嫖客。

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中的,这两个不缺女人的男人,也算是平生真正第一次逛青楼,到底,他们也是雏。

“,姑娘来了。”有女人发现站在门外静静看着里面的步非烟”即是一声惊叫。

闻言众人固然偏头看去,步非烟就那么华丽的站在门外,柳眉微颦,神情中带着几分忧郁,和她精致巧的模样契合在一起,堪称纤秀。女人缓缓走进花厅,不经意的一个抬眸,光华耀眼至极,带着如影如幻如花似雾的青春绝代,女人缓步到了李治和李恪面前,作了一个揖”清淡道:“奴家步非烟,见过两位公子。”

李治和李恪两两对望,相视一笑,李治微微抬了抬手,女人应声直起了身子。

不过真正让步非烟难堪的是,李治叫她起来,偏又根本不理睬步非烟,依然兴致勃勃的和周围其他女子谈笑风生,对步非烟的美貌视若无睹”至于李恪,很是清雅的朝步非烟淡淡的点颔首后,便没了下文,生生的把步非烟晾在一旁。

排场一时间颇为诡异,旁观这一切的醉红楼姑娘们是既惊又喜,惊的是这两位必定年夜有来头的公子在金陵第一花魁面前竟能如此淡定,近乎无视了”喜的自然是看到风光无限的步非烟吃瘪,一时间不知是想要在主仆两人面前示威,还是着实感ji李治的“酷”周围女人更加热情的往李治怀里挤,李治很悠闲的坐在哪里,既不拒绝却也不搂抱,任由快把自己淹没的红粉们用她们的浪ru肥臀折磨自己,生活就是如此潇洒。

步非烟的脸色也越加僵硬难看起来,她不知道怎么获咎了面前这两位公子,从未遇上如此难堪局面的她,进退失据”愣怔的站在那里,求救的扫视着周围,可惜”尽是看好戏的。

“咳咳,九弟………李恪打破寂静”叫了李治一声。

季治这才装着好像才发现步非烟的不合,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凳子,简洁干脆道:“坐。”

若放在平时,步非烟早就拂袖而去,可被李治刚才冷落一番,此刻有个台阶下,便依言乖乖坐在李治身边,来时高傲缄默的样子,也不觉间收了三分,李恪悄悄的朝李治竖了一个年夜拇指,李治目光威仪,不置可否的点颔首。

兄弟俩都把“一堆一拉”的手段玩的倍熟,贼有男人味了。

“叫甚么名字?”

“奴家步非烟。”女人又重复一遍。

“妓女?”李治恍然年夜悟的问道,不过看他神情似乎这个问题步非烟不需要回答,我懂的。

步非烟被李治这一问呛住了,呼吸都岔了道,脸羞的涨红,可最终女人还是低眉顺眼,看不清脸色的了一句话。

“奴家卖艺不卖身,公子请自重。”

排场一时因为这句话静了下来,步非烟来醉红楼不过三月,哪比得上这花厅里其他人,尽管她们没有步非烟高人数筹的模样,没有她名动江南的才艺,可那一双眼珠子久经币练,狠毒的一塌糊涂,男人三六九等,一眼便能瞅出化分,干这行本就卑贱,来这都是客,少有真的获咎客人,乃至穿的平庸了点便怠慢,那只是一些暗娼si寨,醉红楼这种年夜坊可不如此,真要有敢老虎屁股上mo一把的流氓无赖到醉红楼惹事,第二天年夜街上躺的即是他,顶叫他这辈子也碰不得女人。

这两人坐在这里那气派,也让在场其他女人知道,绝不是有点钱的户人家,特别看妈妈那么恭敬的接待两人,甚至不吝把步非烟也抬了出来,就知道,即使是手眼通天的世族子弟怕也就如此了。

那个儒雅斯文话的,身上有一股“距离”明明在眼前偏偏有种拒人千里之外,不远不近的,有股天生的威严:至于那个言笑恹恹的,看似好亲近,可神色自始至终都平静的近乎一潭死水,他来者不拒,可也都拒了,基本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让男人呈现波澜,直到步非烟呈现才有点点涟漪。

李治皱皱眉毛,偏过头问李恪。

“三哥,她刚才甚么?”

“卖艺不卖身。”李恪这个时候也凑趣起来,十分正经的重复了一遍,年夜凡男人都有点恶趣味的,看女人嚎啕年夜哭自然不舒服,可有时能把女人惹得泫然若泣也是一种莫名的成绩感。

“哦,爷还以为今天耳朵也被咬坏了呢。”李治庆幸的mo了mo自己很有夫福气的耳垂,极度冷力的话,的握紧了手绢的步非烟猛然间捏紧了拳头。

“过来。”李治朝步非烟勾了勾手指头。

步非烟没动”直直的坐在位子上。这时一个在门口向里观望的老婆子跑进来在步非烟耳朵便恶狠狠的威胁了一句”步非烟神色一下子颤抖了一下,随即强自恢复平静,走了过去,那个老婆子堆着笑退了出去。

“这钱不丰训练手下有点手段。”李治把玩着手上的玉佩,意味深长的看着李恪。后者耸耸肩道:“没有点手段,候弦高也不会找他结盟,不是吗?”

步非烟低着头来到李治面前,一下子被重新恢复面无脸色的李治拉到了怀里。

在众目睽睽之下,李治将手伸入步非烟的衣领,在她胸口一阵捣鼓着,步非烟泪哗的一下便流了下来,可却没哭作声,反而被李治mo得有点“花枝乱颤”周围其他女人见怪不怪,于是转而去勾搭李恪。

“这才像老子梦寐以求的嫖娼嘛,爷又不是来跟谈情爱的,还卖艺不卖身,不卖身到青楼打杂来了。三哥,是不知道”哥最烦的就是那些打着卖艺不卖身玩的男人团团转的女人,不就算了,了爷今天还必须玩一下,看看是如何卖艺不卖身的。不过在这之前,得看看有没有病。”李治出这番话很嬉笑的,所以周围人一阵好笑,只有怀里被李治“玷辱”的步非烟原本还在眼眶里打转的眼珠子”沉底坠落了下来。

一旁的李恪熟视无睹,他这一刻完全体现了一个古人应有的品质,男尊女卑,在李恪心里,别是身为至尊的皇帝”就是寻常苍生,区区羞辱一个卖笑的,就是魏征在这里,以他的古板性子,也实在懒得耳闻的,的实在不克不及入这样的朝廷年夜员眼角。

李治似乎玩腻了步非烟那对让金陵无数风流客垂涎的胸脯”不过收回手还是深深的嗅一口,李治今天似乎特别聊赖,言谈也无忌的很,习惯性够默契一抹微笑,勾起步非烟尖nèn的下巴”笑道:“都江南女儿是水做的,这不还没有真的压,就哭的跟个泪人一样,来来来,宝贝儿,让爷看看,谁欺负了。”

步非烟外刚内柔,真的面对她抵抗不了的强权,虚弱无力,如果此刻坐在李治怀里的是上官青衣,估mo着先是把李治用一串子曰诗云骂个通透,然后一个惊鸿的跳下楼,留一段不畏强权的烈女传奇,书多了的女人脑袋可不克不及去逗,敏感的很。

颇为无趣的李治把步非烟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堆,耸耸肩道:“失望了,还以为妓院里的妹子都很狂野呢,怎么比我家媳fu还清高。三哥,要别离了,一点不尽兴。”

李恪一下子干完了一杯三勒浆,笑了笑,没话。

“们谁吞并了步非烟姐,给我们滚出来,要否则,看我们不把另外两条腿打的跟第三条一样短,老子就跟姓。”屋外恰到好处的响起了一阵喧哗,气氛颇为ji烈,群情涌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又要造反呢。

季治疑惑的看向旁边正被自己强要着奉酒的步非烟,女人垂头没话,不过脸上突然闪现骄傲满意的神色,却是旁人解了李治的疑惑。

“今天是我们醉红楼花魁献艺之夜,为期三天,以此决定谁第一个成为步非烟的恩客。很多公子豪客都在外面期待多时了,所以…………”一个十三四岁的女人如此道,不过话没完,一个老婆子便风风火火走了进来,正是刚才威胁步非烟的。

“两位公子慢待了,奴婢这就去把那些人赶走,要是他们在不敷,奴婢便报官,赶走这些闹事的货胎。”老鸠一脸惊忧,让周围不明李治两人的女人们个个眼神古怪,看李治和李恪这两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公子更是一脸“惊艳”权力历来都是男人最华丽的外衣,诚如斯。

“九弟,等的不就是这个吗?”李恪责淡的调笑道。

李治腾的一下站起来,把正在奉茶的步非烟吓了一跳,前者不在意的挥挥手,“三哥这么,感觉我像挑事的。老蔼听着,甚么狗屁的看才学才能成为恩客,都给我改了,谁出的钱多,嘿嘿……”

“哦哦哦,奴婢懂了。”老鸠也不在乎李治当面称号她老鸠,连忙应是,一旁的步非烟脸色完全惨白了,连胭脂也掩饰不住,不想李治话只了一半。

李治瞪年夜眼睛笑骂道:“知道个屁,这个女人爷今晚包了,谁出的钱多,到时钱照收,其他的甚么晚上失落个包就是,具体操作爷不指示,自己谋划去吧。”

不想话刚完,老鸠反而惊喜了,连连叫道:“不需要不需要,这种失落包我们干的多了,不需要谋划。”

话刚完,李治和李恪便一阵古怪,神情那叫一个白,良久李恪望了望李治,苦笑道:“九弟,我们外行了。”

“我擦,都他娘的jiān商。以后爷再也不相信老鸽了。”

嘀咕了一阵,李治望了望不知何时ting起了腰背的女人道:“今晚想好了如何伺候爷吗,玉人何处教吹箫?”

步非烟低低的声音道:“爷能让非烟献艺完再吗?”

“这个可以有,爷就喜欢看他人浮生若梦一场空。”李治满意的垂头猛地在女人嘴上狠狠的香了一口,颇为卤莽。

待步非烟带着丫鬟芊芊被领下去后,李治不满的看三孚道:“三哥,都不枉野。”

“为甚么要狂野,这样不是ting好的吗,平淡就好。”李恪一倒酒壶,酒不知何时全被自己喝干净了。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九只是想这顿宴席能吃的更猖獗,更难忘一些罢了..

第九十二章 孤独而快乐的妖刀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九十二章 孤独而快乐的妖刀

第九十二章孤独而快乐的妖刀

眉挑高,入鬓角,眼线勾画的较之初见时要浓上几分,阔别了清淡,步非烟多了几丝让人跃跃yu试的妖艳,一路走下楼来,眉宇间顾盼神飞,横波流动,满是无边风情,决然不合于和李治、李恪两人初见那般冷峻高傲。中文网

因为男人,女人历来是一种不完故事的动物,但年夜抵不离虚荣二字,世上少有虚荣的女人,但多能有满足她虚荣的男人和体例,譬如在李治这里受了气的步年夜头魁,一旦步出房门,面对底下黑压压等着自己“临幸”的男人么,便又本能的恢复金陵欢场第一新贵女的矜持,等妆扮过后,女人又昂起头来,这个时候的步非烟,那份高高在上实在you惑人,you惑有人去击碎那份高高在上,把他人梦寐以求的工具狠狠踩在地下。

“三哥,有甚么想法没有?”和所有人一样,李治和李恪也“乖乖”的走出别怨,等在花厅中,仰视着醉红楼二楼上缓缓走下楼梯的女人,李治头也不回的感慨道。李恪垂头轻笑了一声,没有回话,他知道九又有甚么让他蛋疼的见解了,于是只配合的顺口惊讶道有想法?李治古怪的向李恪靠了靠,垂头望李恪胯.部si.处扫了扫,眼神极度幽怨。感受到如此虐人目光的李恪明显有点恼羞,微偏过了身子又气又笑道九,离我远一点,别让人误会三哥认识。李治听了李恪的话,不但不生气,反而颇为高兴,时候自己没少和三哥如此胡侃,那时李恪最感兴趣的即是李治嘴里不竭“跑”出来的现代词汇,每每都要李治绞尽脑汁的一阵忽悠才算过去。

李治同情的看了看李恪,耸了耸肩用嘴努了努渐渐下楼的步非烟道眼神外秀内媚,一看即是个dàng货,从那水润晶晶亮的眼睛里我便已经深深洞视她yu藏还lu的那份欠调教,看见她调教过后那让男人yu仙yu死的瘙痒样,甚至九弟我已经感受到她灵hun正在不竭变换liáo人的姿势,向我发出一阵阵超出时间和距离的呐喊。面对这样的女人,是个男人城市禽兽,三哥竟然一点没有反应?实在不克不及不让九弟我震惊。

此时此刻,正是我等有志之士站出来玷辱佳人践踏美女一展惊人手段的良机,三哥竟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跃跃yu试’这个成语三哥没听过?莫非真如九所想,三哥那里不举?固然,要是真有此事,作为亲兄弟,一般人九绝不。李恪闭上眼深深吸口气,再睁开眼看着满是唏嘘的李治,已经无语可对了,“有的,稚奴,历来没有忘记冲击三哥为乐。”

“把他人的痛苦看成养成俺快乐的肥料,一贯是我的作风,三哥第一天认识我不成。况且如三哥这般的谦谦君子的廉价最好占了,又廉价不占王八蛋。”

“自古假英雄,真无赖,诚不欺我。”

“阿弥陀佛,恭喜施主,已经顿悟了天道,贫道已经看见头上呈现一个白白的光环,光环上面还有四个字以为凭证?”

“哦,哪四个?”

“立地成圣。”李治坚定的道。

闻言,李恪叹了口气,朝李治拱拱手,佩服道,“李稚奴年夜师,是施主我年夜爷,施主向年夜师您求饶了。”

“阿弥陀佛,这个可以有。”爽快的应道,“不过总要留下一些价格吧。头跟菊花?施主,给出您的选择吧,贫僧‘劫色’静候。”

李恪思索了一会儿:咬牙切齿的哼哼瞪向李治,“老子留头不留菊花。”

“成交,施主果然痛快,有年夜智慧有年夜毅力年夜决心,老衲是一脸的佩服。老衲这就让人给施主找五十个壮汉,个个头圆的跟发亮的月亮一样,轮番下来,一定能满足施主反常又畸形的yu.望,让施主菊花绽放的更久些,让施主在被射中,痛快淋漓的飞升极乐世界,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佛果然慈悲,果然悲天悯人呐,老衲也慈悲,也悲天……”

李治话还没完,李恪便满目狰狞的扑向李治

“今天这醉红楼的生意可正好,好的连两个乞丐没人管了,没趣。”旁边一个珠圆玉润满脸麻子的“半吨级”胖子鼓着细细的丹凤眼,嘴里不阴不阳的冷冷的道了这么一句,却看也不看李治李恪两人。

李恪玩笑的神色悄然散去,他的冷傲是赋性,也只有对这个九弟才会lu出人生积攒不多的凑趣和妄为,其他人,哼哼。

“呵呵,这位爷贵姓?”李治讨好的上前笑问道。

微微不快的仰着身子斜撇了前者一眼,满脸麻子的胖员外冷冷的笑道:“想讨口饭吃?”

“这个,呵呵……”李治局促的搓着手。

子满意的道。

“原来是李员外,国姓爷,员外该不会是皇亲国戚吧。”李治一副被惊讶道的样子,心试探。

“这个又岂是问的。”李员外脸色有点难看,旁边的李恪退后一步,摆了一个漂亮的站姿,好好看戏。

“这个是俺唐突了,那个员外这次准备抱得美人归?”李治迅速转移话题,谈到女人的事上。

“那固然,老子有的就是钱。”一到“抱步非烟”,李胖子立马目光睥睨了起来,淡淡的扫了一眼比他高比他壮没他长得恐怖的所有人,不屑的哼了哼:“这醉红楼的冯妈妈年轻的时候就被我爹玩过,玩烂了就仍进了醉红楼卖两个打赏钱,前些年我也使了些手段‘压’了那么一回,滋味嘛,还可以。她的深浅我能不知道?甚么卖艺不卖身,狗屁,的好听,步姑娘的头夜只给她自己相中的才干之士,怎么到了挥刀时候,又改主意了,这番手段,啧啧,如何能瞒得了不才。这步非烟,老子是准备娶回家好好玩上一年半载的。”

“然后也卖失落,废料再利用?”李治心翼翼的问了如此一句,只不过话语尾音已经逐渐冷了下来。

“怎么可能?”李员外傲然一笑,指点江山的对李治道:“我八岁就知道压女人,细数这些年来也得了一个绰号。”

“千斤压?”李治“自作伶俐”的替他了。

“胡八道,是顶,千斤顶。”李麻子ting直了看不见的脖子,嗷嗷的叫起来,周围听见的一阵笑声,笑声中李麻子也陪着笑收敛了下来,转过头来就要喊龟公把引自己出丑的李治乱棍扫出。

“知道我在欢场上绰号吗?”李治站的笔挺,浅浅的笑问。

“甚么时候天下承平到乞丐也配玩女人。不过,且我听听。”李员外收回脖子倨傲又忍不住好奇,遂只能如此道。

李治笑了笑,靠近李员外耳朵旁一字一顿道。

“十…万…吨…重…击。”

完,李治倏然转身,抛给李恪一个媚眼,飘然的走了过去。

“叫甚么名字?”胖子瞪圆了眼睛怒问了一句,十万吨重击?甚么意思,吨,没听过有这个计量单位,不过有个十万,似乎很厉害的样子,不过李员外是绝不认可自己不知道甚么是“吨”的,吨嘛,这有甚么不知道的。

“陈冠希。”

“陈盥洗?粗人果然是粗人,不如叫拉稀得了,哪有我的名字来的霸气,李国姓,李就是国姓,国姓就是我,我就是李国姓”

李恪笑了笑,偏了偏身子道:“玩够了?”

李治摇摇头:“刚开始呢,那个胖子,我会让他知道‘吨’和‘斤’到底有甚么区另外。”

而此时步非烟已经走下了二楼,缓步来到年夜厅舞台正中的年夜鼓上,女人弯腰褪下了金缕鞋,静静拉下罗袜,手拎金缕鞋,步步生莲般优雅的登上年夜鼓,透着深深的贵族式的洒脱浪漫,这让台下的李治禁不住一愣,他想到那个历史上还没有降生的周后,她才是真正的“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不想今日倒提前见着了。

步非烟赤着足,站在年夜鼓上,漠然地扫视全场,舞台上只有她一人,尽管年夜鼓不年夜,可在这片天地,所有人的微笑赞叹都只为了自己,在步非烟眼里,她是看不清嫖客们的脸的,因为所有人都只是一张脸,猜忌、兴奋、玩味以及贪婪。

突然,她心一动,目光下意识的扫了扫台下,扫了数眼后才定格在远方,那里有两个穿戴破烂的年轻人,一个优雅的站着,优雅的连结着温和的微笑;另一个抱着手臂,站的笔挺,眼睛笑眯眯的,女人不成思议的第六感却让她觉得,这个男人恐怕在想怎样玩自己和玩想要占有自己的那些嫖客。

一想到这,步非烟的角浮起一抹冷笑。

她望着年夜鼓前面俨然高座的众嫖客,惜字如金道:“从今以后,这世上再没有步非烟。”女人继续道:“今次登台,我便叫做李治,字季兰。”(李季兰原名李冶,生于唐玄宗开元初年,这里姑且如此诬捏,权作一乐)

是的,李治。

年夜唐皇帝的名字,不过在这个时代,消息滞涩,还是有很多人不知道李治其人,不过总还是有人知道的。

台下一片静悄悄,用这个名字给自己命名,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

如今的步非烟今天的作为宣扬出去即是一个祸胎,她却是要看看那个扬言要自己伺候她的男人还有没有那个胆量?这世间谁敢压“李治”。

步非烟一想到这,她笑了、

台下的李治从愣怔中反应过来,也笑了。

“女人自以为是的伶俐,怎么越看越愚蠢呢。”李恪怅然,一副不成思议的摇摇头。

“啪……啪啪……”

无数的鲜花在步非烟头山轰然炸开,在一阵目眩惊叹声中,女人淹没在滔滔的花海中,步非烟光脚凌尘在花海中翩然起舞,粉红的梅花将女人淹没,纷繁而落,女人在花海中若隐若现,真的如一阵缥缈无能寻踪迹的云雾,时开时散,幻化无踪。

所有人都为醉红楼如此年夜手笔倒抽冷气,在花海中旋舞的女人透过花瓣的间隙扫了一眼外面,便跳的更欢了,她看见那个抱手笑眯眯的坏淫了,他脸上的笑意正在不觉间逐渐收敛,眼睛瞪的贼年夜。

轻松跳跃的音符跳起来了,陪伴着节奏鲜明的踏鼓声,悠扬的在全场一阵阵飘过,数不清的梅花红的灯笼呈现在众人惊醒之时,扫视着周围朦胧梦幻的光景,很多人眼神都变了,在这一刻,浮生若梦。

“一阵花香惊醒了千年。

女儿裙下,春景醉长天。

霓裳轻扬,光辉迷了谁的眼。

满园春色漫过我指尖。

鱼儿缱绻,思念紧相随;

蝴蝶飞去,今生常陪伴;

悄悄问一声,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

流水鸳鸯不羡蝶双飞,

如花容颜为谁笑。

甚么王权富贵,

甚么天可崩,

与我意中人静静守候在那绽放华年,

就此看沧海嫣红开遍,看花开如雨。

步非烟站在鼓上,脚上踏着明快的节奏,全身开始扭动起来,抚媚的眼神如滴水,她这是跟李年夜帝较上劲了,俯视台下,女人猛地扔出手里的水袖,仰着头,摆了一个极度夸张柔美的“”形,像一阵遨游没有拘束的轻掩,步非烟,非烟似烟。

柔和地腰肢,纷飞的花海,挑逗的妙词,此刻的步非烟那一脸别有神秘的笑,便像一朵妖异的毒花,释放出最甜mi的毒药。动感的舞姿,妖娆的身躯,魅惑的歌词,带来了无数的震撼,可真正令步非烟满意的是,她在李年夜帝的眼里再也看不见笑意,有点深沉,不知道为甚么,步非烟突然笑了,很妖媚地那种,她年夜胆猖獗至极的抛给李治一个媚眼,那般赤果果,心有灵犀间,所有人都不期然的转过头看向李治。

而此时,步非烟轻启朱,腻声我见犹怜,就差就地梨花带雨泪崩了。

“这位公子要奴家和shi女芊芊一起伺候他,奴家都不知如何办了。”

李治远远望着女人,他懂了步非烟的眼神,这太难得了,眼神再复杂的李治都见过,可难得如此明白过:“想要我,是自己找晦气。”

真的吗?

李治松开怀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走向年夜鼓舞台。

“干甚么欠好,居然挑衅九弟?这回,想不和那个甚么芊芊一起shi寝都不可了哦。”

李恪遥遥的看向自己九弟瘦削却特别潇洒的背影,不知何时,真的有了点傲然、睥睨的气度,也许是因为背负着芸芸众生的目光吧。

他一步步走过人群,走着他的路,如同一把破开时代而来的——妖刀。

孤独而快乐的磨砺着独属于他的帝王路!ro@。..

第九十三章 抢娘们了(上)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九十三章 抢娘们了(上)

李治是带着恬静的笑意走过人群的,然而聚焦在他身上的目光却逐渐缄默阴沉下来,那种仇视既是男人的骄傲也同样是每个男人苦恼无奈的处所,梅花的寒香铺满了整个醉红楼,步非烟坐在年夜鼓之上,白白nènnèn的脚丫随意晃dàng着,红色的丝华丽的遮盖住她年夜半的身体,却独独lu出深深的ru沟和雪nèn雪nèn的年夜腿,就这么一丝不加掩饰的暴lu在众人面前,近处的公子商客们眼力极好,分明看见女人如玉的足上,那晶莹的指甲上,本童贞一般的胭脂取代,很多人下意识的添了添嘴,然后咽下一口吐沫。中文网

舞台下蠢蠢yu动,很多人已径招来shi从,悄悄叮咛一二,如果一切没有转变的话,李年夜帝今夜是别想竖着走出醉红楼,牡丹花下死是眼见着就要拉开序幕,至于做鬼风流不风流,就得问一下鬼门关公务员的福利待遇了。

李治来到步非烟面前,缄默的看着女人的眼睛。

步非烟明显被李治这个动作弄得迷糊了,怔怔也看着缄默中的李年夜帝,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女人呼吸无形中悄然急促了些许。

“步非烟,以后叫李治?”,李治缓缓的问出这句本该应该让他啼笑皆非的话。

步非烟愣怔过后,略显清瘦的脸蛋马上绽放一丝笑容,乐盈盈的微前倾着身子,那软软的沟壑被这个动作挤得越发显得“深不成测”,。李治嘴角勾勒了一丝了然的神色,又上前一步,如她所愿,把女人刻意营造的含糊尽收视线之内,李治的声音很低,低的只有步非烟能听的一清二楚:“待会别忘了叫那shi女芊芊也洗刷干净,好久没有年夜被同眠荒淫一回了,希望能有一二绝技,要否则,这辈子恐怕是要待在青楼一辈子了。”

步非烟悄然收起笑吟吟满目泫然若泣的掩嘴轻泣可在李治这个角度,女人的眼神却那般漠然,李治心中微微一叹,到底自己现在是嫖客,想玩一次“征服”,如今看情形,估mo着得悲惨。不过话回来,今夜,自己是为兄弟践行而来,区区一个女子与自己何干。

李治想到这,淡淡睁年夜眼睛,游戏现在才开始。

李治猛地一顿脚,身子一个跟头稳稳的立在年夜鼓之上,是倏然转身,发现周围猛地一惊,然后一静。很多人都被如此突兀高难度的动作吓住了,可惜李年夜帝此时一身乞丐装,否则一个“翻江龙”,的名头算是闯出来了。

“在座各位爷们,刚才有人老子今夜要年夜被同眠,唉,这话算是到爷心里了,半点没错,爷就是准备这么干,并且还必须得把话人滚的三天下不了床要否则,爷这鸟它就是属麻雀的。”

“哈哈哈……”,

整牟醉红楼爆出一阵骇浪笑声,很多南来北往一掷千金的豪客,纷繁仰着脖子脸红脖子粗的朝李治竖起年夜拇指,嘴里一个劲的起哄道:“暴脾气暴脾气,好,老子走南闯北就喜欢这暴脾气,干翻他娘的。”,旁边矜持斯文的书生公子们,开始还能忍住笑意,可被这些“粗人”,一逗再也绷不住嘴角,咧开,呵呵直乐着。整个醉红楼甭管老的少的富的贵的都哈哈淫笑起来,空气中充盈着独属于男人这个群体的会意笑声一切看起来默契十足。

靠在门边的李恪,深吸数口气,可最终还是忍不住,无声的笑起来,笑的身子直颤栗,一脸光辉。

“各位笑过之后,咱也谈点正事。们别看老子穿的烂,可老子也是有钱人,原本这样穿是想吸引人家花魁的注意,没想到到底还要花钱,实在让老子想开口骂老鸽她娘。

”李治这么一,下面很多想抱得美人归的寒门士子第一个开骂起来,不过人家骂的那叫一个斯文。

“唯女子与人难养也,圣人所言年夜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此婆娘,康寿不得。”

眼看着所有人都跟着骂老鸠,在下面乐哉半天的李国安李员外生怕有人揭穿老鸩跟自家父子“三代同好”,的情谊,也不甘示弱的跳起脚扯嗓子骂道:“汝母婢也。”

李员外中气十足,这一嗓子叫的,排场上的乱糟糟的杂音,全被压下去,醉红楼宽阔的年夜厅回dàng着一阵阵“汝母婢也”所有人都把目光集聚在跟潮的李员外身上,李员外身边那些只是声咒骂的寒门士子们,都一退二退三退,然后满脸鄙夷的看着李国姓李员外,“竖子安能与之共处之。”“织席贩履之徒共处一室,吾等饱学之士呜呼哀哉”“年夜道不复。”

商场滚刀子下来的李国姓出奇的恬静下来,嘿嘿的看着众人作秀,他知道再怎么解释都没用了,这李胖子也给力,一个劲的呵呵乐笑,一个个的瞪回去,一时间仗着厚如城墙的脸皮,硬是立在下风之地,可就是不败。

李治在年夜鼓上好笑的看着这出笑剧。

李员外原本面善的脸庞已经变得铁青,眼角瞅着年夜鼓上看戏的李治,马上又是一声年夜吼,指着悠闲的李治,叫道:“操!老爷忍很久了,今天就是抱着美人归,三更里老爷也要带人敲断的三条腿。”,

听到李员外如此豪言壮志,李治没生气,台下很多人却暗暗惊醒,原来可以用“抢”,的,很多原本准备血拼一把的豪客们,悄然放松了身子,背着手睥睨的看着全场,用抢,这些黑白两道通吃的爷们,怕过谁。

年夜唐走江湖那也是响铛铛的铜豌豆,一如盛唐强武霸世扩地千里的豪气。

把一切都收在眼底的李恪,也悄然活动开原本就没甚么重伤的身体,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年夜鼓下纷扰一团,李治独独站在舞台上,八风不动,面上犹自挂着淡定的笑意,闹吧闹吧,老子十多万锦衣卫年夜军可还没撤出金陵。

李治走到步非烟背后,幕然间,好似感觉到男人走近的步非烟,身子猛地不敢动了”她缓缓转过身,可还没看见男人的脸,身子即是一阵失重一她被李治当着所有人面抱起来了。

抱着美人,李治感受到重新聚焦过来的目光,不过这下,连那些叫好的豪客们也面色不善起来,喜恶分明坦dàngdàng做人,历来是这些江湖豪客夸口平庸之人的信条。

被李治抱在怀里的步非烟,能感受到各种各样的目光都通通从自己身上转移了,那些痴迷惊艳鄙夷贪婪吃醋的目光都被男人盖住了,被一个见面才第二次的男人如此抱着本该羞怒很是的,可让自己不成思议的是,原本乱糟糟无从着落的心,徒然落地了。,洗然间,步非烟抬头仰望男人的脸,从她的角度,李治只留给她一个侧脸,不过她还是能看见男人角浮起的笑容,那般淡”目不动神不移,对所有人的挑衅无动于衷。

这种魄力,霎那让女人目眩。

“看来各位爷们都这么喜欢九爷我怀里这位姑娘,一个个都杵在那里,是没长屁股还是替老鸽省钱舍不得落座儿,都他娘的给老子狠狠的坐。”

“坐”,一个块头很年夜”黝黑着脸却偏作一身儒服服装的年夜汉立马应了一声,一下坐了下去。整个年夜厅都能听见他盆年夜的屁股下,胡凳在“嘎吱嘎吱”的shēn吟着,坐下后年夜汉犹自叫道:“老子坐完胡凳,今晚抢也要李治姑娘陪老子。”

这话完”后座最拐角处的李恪马上笑开了,笑的一张均脸都挤成了一朵金菊花。

李治姑娘。

在步非烟的眼里,李年夜帝笑意顿住了,一片通红,气的狠狠的瞪了怀里女人一眼。

“干娘?”年夜鼓下马上一片嘘声,立即有同好之人糗他”“***牛老二,就一根筋的脑子也想抢美人,要是让抢到”老子早金陵这几十年白混了,以后还有脸在道上话吗,年夜鼓上的也别逗了,年夜家亮牌子,挑价钱,凭家根柢话,没钱的自个一边乐呵去。”

这时被李治“诬陷”的老鸠一看排场恬静下来,二来金子银子甚么的,那是天年夜的事,当务不得,便也顾不得其他,立马杨柳枝一样左摇右摆的走了出来,一挥手里粉桃红的娟子,笑盈盈地叫腻腻的道:“哟“…还是王年夜少爷话厚道,老身这醉红楼打开天窗做生意,要是哪里做的不周到有获咎在座的年夜爷,事后老身亲自摆席面赔礼报歉,酒席照吃,姑娘白搂,要是再不满意,那只能老身这把老骨头也活动活动上阵伺候各位爷了。”

老鸦这顿赔罪话一,排场一下笑声连连起来,很多和醉红楼关系颇为不错的回头客马上帮腔起来,立马刚才李治挑起的锋锐,顿风平浪静起来。

这让李治有点惊讶,难怪周星星同学到青楼学艺,这老妈子嘴皮子炉火纯青。

欠了一个礼,老鸩跟死了爹娘一样苦着一张脸:“可句获咎各位爷的话,我们醉红楼它到底只是一个女人在做生意,并且还是奴家这个老女人,唉,人老了难免想多赚点养身之资,所以今夜银子就是年夜爷,有想成为步非烟姑娘恩客的各位爷,可得权衡权衡自家的根柢。”

刚才叫嚣的王少爷锦衣华袍,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对老鸠年夜声道:“妈妈就别卖乖了,良宵苦短,再空话,都快天明了,醉红楼的规矩在场的谁不知道,痛快点,几多!”

老鸦矜持的微笑,看着嫖客们,满意的清了清嗓子,戏声道:“步非烟初夜的起价,三百贯。“台下很多人深吸口气,就连那个王少爷也皱了皱眉头,三百贯起步价,开醉红楼有史以来最高纪录了。

“今晚是会躺在杀猪的怀里,还是屠狗的。”李治抱着怀里的佳人,很神奇,竟然没有人让自己放下,光在旁边竞价了,难道觉得自己和她佳偶天成?

“还望公子怜惜。”步非烟一直没有收起笑容,镇定自若的看着李治眼睛,似乎要看见李治眼里,看见他的心里,偶尔dàng起一丝涟漪,竟是媚意十足,可待李治要看她时”又侧过脸,只留给眼前人一个雪白布满you惑的脖子。

至于其他,似乎都与她无关,青楼名妓的风范,颇为年夜家。

“,其实就是头待宰的猪。”李治望向下边的闹剧,嘴里挂着的笑容,与李世民、李恪都透着一股神韵。

“不是杀猪就是屠狗,是屠夫吗?”女人终于忍不住了,有把女人比作话,比作醇酒”至于祸水、狐狸精,那更是女人不宣于人至高无上的荣耀桂冠,可猪,“才是猪,年夜笨猪。”

“好白菜都是被猪拱的。”李治笑了,“今晚九爷就让知道被拱的滋味。”

“流氓。”

“还是叫我斯文莠民吧。”李治文雅的咳嗽了一下,“要不叫爷禽兽,流氓档次太低,爷时候只对我家淑然干”还不配。”

步非烟怒极而笑,确实不再话了,找虐。

“好,王公子八百贯了,牛年夜少,的意思呢老满会期望鼓励的看向牛年夜少,然后还不忘头也不回的指着后面的李治怀里的步非烟you惑道:“一分钱一分货”牛年夜少看看,如此叫弱的美人要是被压在身下,那感觉,啧啧,哪怕老身是女人都心动了”明儿个出去,三五好友相聚,牛年夜少当之无愧的主角,以后在金陵这一亩三分地上,牛年夜少岂不了得?唉,如果连牛年夜少也抛却了”老身就真的要绝望了,老身幸苦培养的女儿原来就只是如此身价,老身想到这”都不想再开这个醉红楼了,唉……”

“牛老二”还犹豫甚么,我草,上次的花魁张姑娘就是被王棍子这别子给戳了,他娘来的时候怎么的,不抱得美人归,回家就老子闺女做孙子,年夜家都听见了,可别赖账。”这时候跟牛二一起过来的损友在旁边添油加醋又一番刺ji道,数次之下,牛老二果然就犯浑了。

“干,老子拼了!牛老二红着眼睛:“老妈子,老子押三百头牛,都是雪域高原上下来的好种,老牛我好不容易搞来的,能值六百贯吗,步李治姑娘,今晚老子包了。”

“等一等,牛老二!”作声阻挡的却是那锦衣华王少,“三百头牦牛,自打我年夜唐打下吐蕃后,几不计其数的牦牛到了我中原,可是有市无价,处所配额可就那么多,六百贯贱卖了,回头老子不帮吊起来抽死才怪。”

“王棍子,不敢拼姐空话少,架起来几多,一千二百贯,有本领出,只要出高一贯,老牛我认栽,再好的女人都给。”牛老二也咬牙拼了,这话的,其实还是希望王年夜少出钱,那意思就是出价多一贯我就让,自己也好对朋友交待,究竟结果一千二百贯实在太高了,高的牛年夜少现在也不敢那么牛了。

不想锦衣王年夜少真不牛二吓住了,若是不,王年夜少还想再坑一下他,玩个仙人跳,老子得不到,获得了也别像日的痛快,心痛死。可这一,了解牛二耿直性子的王年夜少张开嘴紧紧的闭上,生怕自己喊出一个字眼儿。

“还有没有别一千两百贯的了?”老鸽再问一次,不过明显冷场,不过老鸠笑意已经很深了,她很满意了。

明明没风,可站在人群中央接受各种佩服、不成思议、痴人、疯狂眼神的牛二,却感觉从天灵盖到涌泉xué那都飕飕的直发冷,两只腿都快软了,他突然有点担忧,如果今晚自己害怕怕的第三腿也软的话,自己是不是就干脆从醉红楼跳下去得了,要否则,被老爹知道自己卖了那三百头他哭爹喊娘弄来的种牛,还不干脆把自己太监了送进宫。

“一千二百零一,“……,贯!”

蓦然中,牛二耳朵猛地捕获道一声令他窒息的声音,木木的转身,他看见一只浑身金灿灿的冬瓜向自己走来~李国姓。

真正的隐富,最后一刻,一锤定音。

这刻,这个人在所有人眼里地位暮然间需要他们仰望了。

“冬瓜来了,今晚有福了哦!”李治要等的人终于呈现了,死冬瓜,看爷不坑爹到死。

“舍得?”女人信心十足的畅怀笑道。

“等老子上了,再扔给他有甚么舍不得的。”李治头也不低的随口回道。

这下,女人慌了,眼睛霎那间就朦胧了。

四周闹哄哄地,老蔼的脸色却敛去了喜意”一时甚么话也不出”

一千二百零一贯,豪气的有点吝啬。

李国姓李员外ting着肚子,他就喜欢享受他人惊讶的目光,一锤定音才是他的风范,想抢?老子今晚就在醉红楼上完再,情调甚么的值个屁钱。

李员外走到鼓下,看也不看李治,只是轻轻的mo着自己细腻洁白的手掌,轻轻的道:“乞尊,放下老子的女人”然后,滚下去。”

一时,全场无声,所有人都期待着,步非烟也是。

而李治这时做了一个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动作,他放下了步非烟。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下了台,在一片嘘声中走到人群看不到的处所,和李恪两人相视一笑。

台上,叫步非烟的女人脸色惨白”眼神绝望的木木站在年夜鼓上,她呆呆的看了一眼一脸玩味贪婪看着自己的“冬瓜”,张了张口,突然想让那个坏蛋别走,自己愿意…………可,最终她没有喊,也许那个人的背影决绝的让她无力吧。

“我想那个叫步非烟的傻女人现在满脑子都是了”恨死了。”

李恪摇头,满脸感慨,十足的佩服。

“且,玩玩罢了。欢场的女人,哪怕真心都是打折廉价的”九我可没那么博爱,我可是良家牲口。”李治低着头靠在门上,出的话却很深沉很正经。

“哦,那三哥要问一问了,所有妃子中,哪个是最爱的。淑然、还是的媚娘、青衣”总不会是那个甚么喜善、玄机、清河的吧,不过看对竺寒暄那么重视,最爱的应该是她吧”那个女人,跟画一样。”

李治抬头惊讶的看一眼问的郑重的李恪,又低下头去。

“不知道。“那都是所有人都爱了。”

“不是。”

“那是甚么?”李恪皱眉迷惑。

“恐怕只有她们都死了,我并着才知道。”

“可那样不是晚了吗?”

李治抬起头,这次他是正经的看着李恪的:“看一个人真正的天性要看他青云直上后,刘邦在成为汉高祖前他就是哥地地道道的流氓,项羽确卖高高在上的六国遗族,豪门之后,可这之后呢,所以,九历来是讨厌刘邦,看不起项羽,年夜爱张良,叹息韩信的。而爱一个人只有比及她失去了才知道会何等痛,人就是这么贱,知道要珍惜,可不失去他就是不珍惜,不是吗?三哥。”

李恪闭上眼,点颔首,面含悲苦。

“好!哈哈,今娩是属于我的,老子破瓜前先给老子来一段艳舞,快。”“好,国姓爷再多来几段。”

喝彩声此起彼伏,步非烟在李国姓的命令下,跳起了舞,不过和前次不一样,这次“名花有主”,周围没有期盼的嫖客们也撕去了君子风范,年夜声的把自己内心的渴望叫了起来。

“步非烟。”李治喃喃的看着年夜鼓上急速跳着胡旋舞的女人呢,不管她再怎么旋转,都少了第一次花海中灵气,这样的女人,压了也没成绩感,看来这青楼还是不太适合自己,嗯,有点想自家媳fu了,快过年了,自己也该会长安了呢。

“这个李国姓,准备怎么玩?”,

“没甚么年夜过,阴险一点罢了,他的生存之道,没必要太追究,不过能眼也不眨的掏出这么一年夜笔钱,看来富得流油,就不敲他竹杠了,这一千二百零一贯让老妈子收了,得钱到手了,立马开抢。”,李治找个凳子坐下来,也不装酷了,秦王扫,一把把所有碟子堆在身前,风卷残云的年夜吃一通。

“没投胎当土匪真是屈才了,要否则,年龄盗拓也要甘拜下风。”李恪也坐下来,有一口没一口吃着,然后他就发现李治盯着他,“怎么了?这么多吃的,归正也吃不完?”李治摇摇头,神情古怪的叹息道:“一看就是哥可怜孩子,没打过群架吧,还不乘这个空隙弥补一下体力,要不待会万一打不过,战略性退却怎么办。”

“九,三哥这次要被玩死了。”,李恪喃喃道,不过随即便成了一头新的饿死鬼,加入了生吃狂咬的年夜军,疯狂的弥补体力。

其实,李恪还有一句话没,原来如房遗直、房遗爱、李敬业、萧陵这些人都是如此聚拢在他身边的,根本不要讲甚么同生共死,有架打,不忘了拉上兄弟。

一群征战天下的主公、兄弟,许许多多不都是这样开始的吗?

打斗,要拉上兄弟。

步非烟的舞跳完了,李治也吃饱了,他站起来甚了一个懒腰,拍了拍没个吃相的三哥,“饱了吗?”

李恪现在样子恐怕要完全倾覆萧氏和李琨眼里的冷峻,他一把挪开李治的手,然后又狼吞虎咽几口,一下子灌了一年夜口已经冰冷下来的茶水,粗鄙的吐了嘴里的茶叶沫,一转身,红着眼睛他看着李治,然后一下子把手里的茶杯“啪”,的一下摔在地上。

“干,上还是我上?”季治心里汗了一下,压低了李恪的身子,然后在他耳边年夜声道:“要偷袭,笨伯。”“哦,这方面经验多,三哥听的。”李恪尴尬的笑了一下,索性周围乱糟糟的,要否则,这下,就真的曝光了。

“上,我掩护。”,李治果断如此放置道,李恪下意识颔首,可是点过后,就转过头眼神情古怪的看着李治,甚么叫上,我掩护,摆明了坑三哥嘛。

“看看穿的,是不是相当拉风,上,其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然后我偷偷的隐藏到步非烟身边,扛了就跑,归海一刀在后面接应,有不怕死,引过来,们俩果断包圆了,弱的直接灭了他,管杀不萃埋。

老子带着战利品先回老巢。”,李治凶相狰狞,活学活用。

“那要是灭不了呢。”李恪傻傻的问道。

“随机应变,我相信三哥可以的,不信,就跟着一刀跑,殿后这工具,他还行,要是李敬业和萧陵在这里,就没问题了,这是他们老本行,一边跑一边抬自家老头子官位吓唬追得人,跑不失落就跪下求饶,等来日兄弟们养伤半月,再杀回来。”李治顺溜的出来,跟口头禅一样,的李恪目瞪口呆。

“三哥,还太nèn了。”,李治感慨的拍了拍自家三哥,然后低着头指了指一个阴暗拐角处,“我先过去了,记得拉怪,哦不是,是吸引注意力。”李治确定道,然后便垂头几个转身便消失在年夜厅中,虎的一塌糊涂了。

李恪看了看桌上杯盘狼藉的样子,喃喃的自言自语道:“是不是再多吃点呢?”,完,埋头又是一阵乱啃。

另一边,李治已经潜行过去,目标,步非烟。

任务:抢女人。

敌手:所有人。

战局:置之死地而后生。

对策:李年夜帝护送战利品回老巢,三哥拉人,一刀作死的扛。

醉红楼灯火依旧阑珊,吃饱喝足的李恪穿戴一身乞丐装,造的凶器、

胡凳。

李恪卤莽凶猛的挤开人群,然后狂风雨般ji烈的冲向手足无措的李国姓。

还有甚么,比干翻这个冬瓜更能拉怪,不是,是吸引注意力的。

注意到李恪如此疯狂行径的李治差点跳出来年夜声叫好。

李治紧紧攥着拳头,给他三哥如此不要命堪称壮怀ji烈的行为壮行。

“三哥,给力。

”@。..

第九十四章 抢娘们了(中)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九十四章 抢娘们了(中)

李恪握着胡凳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脸兴奋的棋称狰狞,他像是一直受伤的野兽,在李治的不竭诱惑下,哀痛和疼痛被悄然释放出来,也许是因为自知必死,也许是从到年夜人前人后的循规蹈矩让他不耐,总之李恪不要命了。#本章节随风手打 78.#..

“冬瓜,老子让得狂。”李恪手里的凳子没有拍向李国姓的头,而是痛快淋漓的一个上撩,一下子打在了后者腹部以下,周围缭乱的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注意到李恪击打部位的人都下意识看了一下腹部,然后深深一个颤抖。

整个醉红楼,整个秦谁河上,整个金陵的上空,响起一个老男人忧伤疯狂的干嚎。

李治的脚步很轻,如同一直猫咪一般,可当李国姓狂叫几乎每个人都受不了捂住耳朵的时候,他一个弹腿窜了上去,在人样中左冲右突,然后一个跨栏动作,率先冲上了年夜鼓之上,来到女人面前,还不忘给呆了的步非烟笑了笑口

笑完后,不待步非烟看清李治的笑意,便低下身子头下脚上的扛起女人,对怔在就地为自己疯狂举动一阵不解的李恪怒吼道:“草,三哥,撤,等着被包抄。”

李恪不该愣在就地,李治也不该提醒他,很快这两个家伙就为他们的不默契付出了价格。

一下江湖身世,手上很有几把刷子的豪客们,几人变换姿势.拦住了李治冲锋的姿势伶俐,他人也不傻。

被围在中间的三人脸色各不相冉李恪满面愧疚想对李治抱愧,可又知道现在不是这话的时候,一脸纠结。

被李治抗在肩上的步非烟则否则,刚才还木木的女人此时竟然笑了,笑的从没有过的灵气,狠狠的垂着男人的腰,又哭又骂道:“怎么才回来?”

李治被吓了一跳,不成思议道:“不会就这爱上老子了吧,这爱也太廉价了吧老子可不接受。”

步非烟娇弱拳头的狠狠的垂着男人的腰“,去死吧,去死,去死.我生气了,生气了

“再锤爷腰一下,信不信我招扔过去,给很多人糟蹋。

”李治皱眉怒道,狗娘养的女人,撒娇不分场合。

“很多人糟蹋?”

步非烟猛地想起了侍女芊芊做的那个梦马上松开了拳头,连碰一下都不敢,生怕李治误会是自己打她,然后把自己扔过去,梦成真,不过女人面上却还不服输的声嘀咕道:“等滚我和芊芊的时候看我不坐烂的腰,让肾亏到死口”完,便脸红到耳朵根上了,唉,青楼,这种处所,有干净的人,可又哪来干净的心呢,都是理论上的专家。

曾经第一个声援李治的北方豪客第一个捏着拳头吱吱响过去了,这个北方汉子进场和他的为人一样,干脆简洁、势年夜力沉,上来就一记老拳攻向扛着女人李治。

“三哥,让看看九弟最强奥义圳一肉搏。\本章节贞操手打 .coM\”

完,李治把步非烟直接仍在地上,立马上前和那个汉子肉搏,李治没有挡,也不允许挡,两人拳拳到肉,对象是陌生人,这次,李治没有再留手,这也让李恪眼睛一眯.在玄武湖雪桥之上,九原来还在让着自己这个三哥。

来人应该有家人参军,手上是地地道道的军中唐手,一记凶猛斩手硬生生砍中李治的肩膀,虽然位置偏移些,可是实打实的,本以为到手的豪客,顺势就要上前拿下看起来斯文透顶全靠勇气站着的李恪,在他认知之内,自己的唐手可是在龙骑军中的哥哥秘传,现今朝廷最擅长此道的乃是还在世的卢国公程咬金,是一种极度讲究霸气的军武.出招讲究快速干脆,全不给自己一丝一毫的防御,以追求最巅峰的杀伤而形成的武道,是真正受唐军欢迎的军武,沙场上,最是能一击而杀。

只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面前这个瘦弱的少年,看起来还不到弱冠年纪,却纹丝不动,连细的哼声都没,特别让豪客心惊的是,对方脸上的笑容没有一点涟漪震动。

“唐手,呵呵。..

世人难道忘了,李治四岁便跟着陈咬金习武,作为自己做虎的单挑武艺,唐手历来是程咬金的王牌.学槊,程咬金要自己去和尉迟恭学;学兵法,找药师;学经史,找孔颖达,唯独徒手,程咬金历来是见义勇为的,徒手单挑,整个年夜唐也没人敢在他手里走上几个回合的。

李治闪电间出手,稳稳的把即将与他擦身而过杀向李恪的年夜汉抓住,然后笑容都没变的乘势一带.凌乱了年夜汉的法度,再一个回旋,竟把他提起来,李治吃力的怒吼一声,却风一般的把将他扔出去。

做完这一切的李治,胸口起伏的厉害,可在其他人眼里,一个吸气的功夫,一个看起来彪悍的无以复加的壮汉,就被这个少年举起来,一个回旋,扔了出去,然后,从天而降杵一砸向自己。

“...”

年夜汉的体积让他轻易的压倒一年夜片,人群立马微微骚乱,包抄圈被砸踏了一个角。

“走”

李治拉起步非烟就跑,也幸亏年夜唐不缠脚,要否则,三寸脚跑个妹。

“我杀杀杀。..后面李恪年夜叫着,这厮下手也不慈悲,狠辣异常,尽往胯下招呼,不过在场也有手上有几把刷子的,两人身上没少挨拳头,不过这个时候,李恪也看到李年夜帝惊世骇俗的一面,原来自家的九弟是个年夜力士口

“扑通,扑通。”

李治每一脚,每一个肩靠,力气打的堪称妖孽,往往被他肩膀一靠的人就跟背上有一双手在拉着他倒退一样,跌在老远的处所一时间都踹不上气固然更不别提起来了。

“步姑娘是俺老牛的。”牛老二一个冲锦,横扫李治的下盘而去。

在这个时代

,男人不会个风骚的回旋踢.不会骑马张弓.是会被人鄙夷赤贫的.李治略微失神,被牛二扫中,脸上的笑意这下消失了,可下盘硬是稳得超乎平常人的意料李治时候一天四个时辰站马桩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程咬金不晓得太妙的技巧,所以他只有让李治滴水石穿玩锲而不舍这一套,这一套自然不是最好的但一旦练成了,确实所有中最踏实实在的,套句老辈们喜欢的话,那是用汗水浇灌出来的

牛二脸上一阵抽搐,自己扫中了,没想到痛的是自己刚想撤腿,就被李治一个转身,踢中肚子,不致命,可被李年夜帝凶狠的那么一击,怎么能轻松捂着肚子在地上痛的乱打滚的牛二,硬是不出一句话,连哼一声都不克不及。

“唉,原本都不想的,不过们这边汉子的武力值也太低了吧,完全没有爷在长安踢馆子来的高阶,完全都不要配合的。..李治摇摇头,正准备冲出去。

啪啪啪

掌声难听的响起。

绰号王棍子的锦衣纨绔身后跟着一年夜堆灰衣家仆,看人数竟有百来号,这让李治又一次把步非烟仍到地上,不克不及失慎重了。

“厉害,真正的高手,阁下如此好的武艺就算去了天子军中那都是数一数二的狠角色。兄弟,有没有兴趣跟着少爷我,这个女人的赎身钱,我出了,从此她即是的了。”

王棍子年纪不年夜,十七八的样子,夸张鲜艳的一身红,他望向李治的眼光,有一种真正欣赏的目光.但隐隐中,又有一种色狼看到漂亮女人的那种兴奋,李恪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喘着气,痛快的走到李治的身边,好笑的对李治道:“九,三哥没听错吧。”

“没听错,他要收买我。..

“乖乖,富可敌国,能收买的人,三哥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不多了。..

李治不置可否的扭扭腰,缓缓站直,道:“给爷一个让能竖着离开的理由。”

王棍子眯起了眼睛,他看李治破破烂烂,旁边的一身气度的李恪在他旁边竟也有点不知不觉成陪衬的味道,王棍子有点不确定对方来头了,犹豫了一下,他缓缓道:“因为王方翼将军是我堂哥,现今的皇妃王灼华是我堂姐,我是七年夜家族的人。还需要我多吗,七年夜家族。”

“九,现在三哥有点明白的不容易了,身边的人每一个后面都能牵连出一个让人头疼的。”李恪有点明悟有点幸灾乐祸的用两个人声音道。

“很快就没那么头疼了,这得谢谢郑令之,推恩令。”

“想拦我?”李治笑得迷人,但以步非烟女人的直觉来看,很危险、。

“没想到有人比我还蛮横,我以为我已经是金陵一霸了呢口”真名王襄粹的王棍子挥了挥手道:“不拦不可,谁叫我是七年夜世家王家的人呢,没出七年夜世家名字前们可以走,出后,们就不克不及走了,七年夜世家,何时也不克不及落了面子了。”

“三哥有点明白为甚么要谢谢郑令之了。”李恪面无脸色道。

“还行吧,先安内再攘外吧。..

襄粹沉声道。

“谁敢!”

一声雷鸣滚过众人耳朵,醉红楼关的铁紧的年夜门碎烂飞溅开来,一个异常魁梧的中年年夜汉如山一般站在门口,年夜汉身后数不清的家奴倒地呻吟。

归海一刀呈现在门口的一刻,原本恬静的场子堪称宁静了,特别是年夜汉身后乱七八糟倒地的人,越发让归海一刀进场震撼了。

年夜冬季的,归海一刀极霸气的持着上半身,排场上一些混江湖的黑道人物,马上眯起了眼睛,不是内行在面对归海一刀时,也能感染他那种来自生物本能上极度的压迫力,那鼓起的古铜色的好看肌肉,意味着十足的危险。

归海一刀步步向前,他咋呼呼的走到李治面前,看也不看他其他人,一个单膝跪倒。

“爷。..

“怎么来啦。..

“刀子在外面等着惶惶不安的,实在忍不住了。”原本还散发着来自蛮荒古蛮气息的归海一刀一到这,那张脸马上成了一个苦瓜,一副无力控制自己,不克不及不来。

“其实我刚准备爆发的。”李治咳嗽了一下,有点慎的看一下楼上楼下把醉红楼填满了灰衣家奴,草,这王襄樟不会一开始就准备抢人吧,要否则没事带这么多家奴蹲坑施肥吗?

“爷是最厉害的。..归海一刀眼都不眨的撒谎道,都是官场上混下来的老油条了。

满意的点颔首,李治伸出手.摊开,猛地收紧。

“一切都在爷的掌握之中。..

“爷一贯运筹帷幄。”归海一刀继续睁着眼睛瞎话。

“爷是来抢女人的。”

“那刀子祝爷国士无双,一骑绝尘而去。”归海一刀就是个坏淫。

李治突然挺起腰,抬抬手让归海一刀站起来。

“有没有能力搞定百来号人?”

“爷在旁边尽管看戏玩女人就是,看刀子犀利不犀利。”归海一刀垂头轻声回道,恭敬不曾有一丝傲意,做足了臣子的天职。

“是吗?..

就在此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俏然在四周升起。

李治眼角猛地张年夜,归海一刀霎那间转身,李恪摇头暗暗一叹,冤孽、。被李治仍在地上的步非烟职业性的摆了一个撩人的动作坐在地上,好奇的看向门外。

一袭黑衣,肩上扛着马刀,那三千青丝,在风中飘散如祭歌。

孟桃花!..

第九十五章 抢娘们了(下)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九十五章 抢娘们了(下)

第九十五章抢娘们了(下)

那把“桃血”扛在女人肩上还是那般摄人心hún,存托着女人孤傲绝不伟岸的身材,第一时间就让人震撼。

无人之境,姗姗而至,李恪和归海一刀双双眯起了眼睛,前者是深深的唏嘘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后者却满是沉静,悄然移动身体到李治的身后,眉毛低垂,这刻,李治上前一步,他也上前一步,两者距离依旧,不近不远,不偏不离,归海一刀仿佛双子星那颗隐藏起来的暗星,这这一刻,化作了李治的影子。

王衮梓缓缓的倒退进人群,长年混迹市井,他一直逍遥自在,甭管sī下怎么埋汰,谁见了不点个头喊声王公子王少爷,一直没有出过甚么捅破天的大事,这根“知难而退”,眼皮抖擞,眼睛擦亮认人的本事不得不说是一绝,能跟这个女人扯上关系的,哪怕现在跪在他面前吃屎那也是要让他礼让三分的,皆因扛起马刀的孟桃花,真的有种苍茫大地一剑破之的气魄,洋洋洒洒的dàng开来。

随意的扫视众人,然后,一顿,孟桃花的目光聚焦在重新恢复恬淡神sè的李治身上,女人剑眉微皱,后者却耸了耸肩,满是无奈。

孟桃花的眼神说不清道不明,不过却是一双灵气十足眸子,每个人都能在那双见之而忘俗的眼睛里找到自己的倒影,前提是你能扛得住女人平静却威严的目光,那是王一样的目光。

只可惜孟桃花面前的三个人,都是“王”征服不了的。

孟桃花渐渐向前走,走的缓缓,却透着股肆无忌惮的气焰,李治身后的归海一刀的眉毛疏散开来了,连呼吸也屏住了,李治不用看,也知道这是归海一刀发起攻击的先兆,他在蓄力。

女人距离李治越来越近,差不多五丈了,而李治却没有指示,跟了李治多年的归海一刀立马心领神会了,又一步,孟桃花踏进了五丈之内,而几乎在孟桃花右脚落地的同一刻,归海一刀“腾”的一下弹射了出去,地面留下半个鞋印。

归海一刀双十合十,宛若一头再世韦陀金刚携不动雷霆轰然降临,双手合十直直冲向似乎浑然不把归海一刀放进眼里的孟桃花。

而几乎在归海一刀近身的刹那间,孟桃花看都不看来人,一个旋转,马刀随着旋转带着呼啸的刀风迎上前者,一边旋转一边移动向李治,巧夺天工不过如此,而在所有人都以为面对旋转的马刀将会选择退避时,归海一刀却脸sè淡漠的双手直直迎上去,恍如面前的不过是一连串梦幻的刀影,而不是碰之筋断手折的利刃。

李治也被吓了一大跳,他差点就要叫了起来,可是生生憋住了。

“嗯?”

旋转中的女人嗓子眼崩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哼声,似惊疑不定,似浓浓好笑不屑,她手上这把刀叫“桃血”,不是甚么刀都能配的上“血”字的,在僚人部落,这是把千人斩的妖刀,纵折不弯,一如他们王的骄傲。

“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常当视之,无所不辟。”

归海一刀张开口,所有人感觉自己身体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弥漫着男人的声音,如此一爆发之下,那在急速旋转的女人就像被施了一个减速的诅咒,竟真的缓缓降了下来,脸sè苍白的毫无血sè,似乎便被归海一刀如此一喝,神智便受了一定程度的打击,手上的刀也在恍惚间被归海一刀双手合十夹住了,生生的停在离李治四丈的距离处,前行不过一丈而已。

“孟头人还是把刀给一刀吧。”归海一刀这一刻眼神出奇的清明,似笑非笑的看着孟桃花的眼睛,那目中传递过去的灼灼,让女人知道,今日要想持刀近李治的身,怕是只能先打倒眼前这个身高两米多肩膀比自己大tuǐ还粗的令人绝望的存在了,这不下于让青铜圣斗士闯黄金十二宫,至今,还从没有人能越过归海一刀,伤到沉默立在他身后的那个人。

孟桃花也不能。

“你要我喊出你的名字吗。”

孟桃花突然用“名字”来打破沉寂“威胁”李治。一旦揭破,李治的微服便到此停止了,这对于把生活当作娱乐的某人来说,实在无法忍受,颇为滑稽的威胁之语,却实实在在有点命中李治要xué的意思。

“娘们,老子是搞大了你妹的肚子,还是搞大了你的。”李治呵呵的开了个玩笑。

孟桃花一头黑发凌乱的披散着,像个疯女人一样,特别是当这个疯女人有让人恐怖的变态武力时,这就是魔一样的女人。面对李治的笑话,女人没有再无动于衷,嘴角悄然勾勒起一抹笑意,看不出悲喜,古井不破的犹如出价多年的老尼。

这个时候几乎已经看不见王衮梓的身影了,似乎已经融进人海,不分你我了,可王衮梓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喊停。(手机阅读本章节请登陆 )不是每个人呢都有那个谨慎的眼力,能被王衮梓挑进“卫队”的,有几个是善男信女,手上染血的不说,个把人命的也不是没有,在这个时代,大家贵族里有一两个刀头上tiǎn血的“好汉子”,还不是一件寻常事。想要靠一个傻大个的叫声和一个女人的翩然出场,就吓住他们这些混义气的兄弟,那今后也没脸在金陵混了,更别说,他们可是有百来号人,娘的,百来号啊,百来号还怕他个鸟,干。

更别说,是“棍子”爷下的圣旨,想以后继续吃香喝辣少干活的,谁敢当个屁放了。

没有横刀,没有马槊,也没有长矛大刀,似乎时光风速流失一千年,醉红楼里灰衣恶奴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重武器——胡凳。

古龙先生生平著有七种天下无双的武器,《长生剑》《孔雀翎》(《碧玉刀》《多情环》《霸王枪》和《离别钩》,但无疑,胡凳是一大杀器,不杀人不见血,但方便实用,不需携带,随处可得,威力大,尤其在街头群殴中。

一个可能是哥小头目的家伙最先跳了出来,打响了超出李治、孟桃花这个阶层高度想象的第一炮。他竟然冲出来对着归海一刀就是一板凳,板凳实木打造,没有如电影中碎的惨不忍睹,沉重的很,虽说归海一刀抗打击能力跟李治打击别人能力一样强,可他此刻正处于和孟桃花僵持的紧张时刻,虽然占着绝对优势,可再想眼光八路是没那个能力,周围人又多,都在看好戏,谁也料不到出了如此辉煌战绩的偷袭。

扛了胡凳结结实实一下子的归海一刀,本来古铜黄的脸瞬间充满血,通红,周围人被惊住了,还是很安静的,所以也就能听见归海一刀那低低的一声闷哼,然后倏然而止,可李治知道,不到崩断极限,归海一刀哪怕砍了他,也绝不哼一声,这是个热血慷慨的武夫,铁肩能担当的好汉。

“一刀,回来,给爷废了他,往死里踩。”

李治邪火突突的往上冒,爷们人多势众还他娘的这么卑鄙,实在有点下作,真对自己下手也就算了,可归海一刀明显还应付着人,既然你不仁,老子也甭义气,废不了你老子自残。

李治一个上前就追了上去,那小子也不是傻子,一见李治气势汹汹的,哈哈骂了一声“孙子,你来追我啊,老子娘”。以李治如今的心xìng本来是可以忍了,等归海一刀缓过劲来再杀过去,可一听那小子如此猖狂,李大帝终于发飙了,就像一只一直自虐着学微笑的狮子,有一天突然被一只猴子在头上撒了泡尿,那股刻意修炼的“忍”被戳破了,然后,“砰”一声,炸开了,不顾自己粉碎的炸开。

李治一个人冲进人堆里了。

归海一刀一见李治暴走,顿时也红了眼,大吼一声一下子撞向孟桃花,后者瞳孔一缩,居然松开了那把珍若xìng命的“桃血”。当然这并不是女人的仁慈,她只是换了种方式,和归海一刀斗,肉搏。

孟桃花双手掌指变换,不断朝归海一刀要害,如眼睛、咽喉的部位打招呼,攻敌之必救,死活的缠住归海一刀,而归海一刀此刻心急如焚下,大失高手心境,其实,算起来,他和李治算是真正的朋友、亲人了,任何一个也放不下另一个,这股情谊能单纯的出现在主仆的身上,李治和归海一刀都是幸福的。

李恪也加入了战团,不过李恪打小练剑,肉搏于他这种从**到精神,都深深浸润着东方世家儒人骄傲的王爷来说,是不可想象的,更何况还是一上来便是肉搏最jī烈的场景——群殴。

“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

李治这次是下了真正的重手,对方百人,自己实在找不到放手的原因。他夺了一个胡凳,在手中翻动如飞,如剑所指,走一路倒下一路,全都没有任何一点声息,也不知道死了没死,锋锐成劈竹之势,所向犀利如虎如火。

“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都是好料子,都浪费在这里了,爷今天让你们看看战场上tiǎn过血的爷们是多么狂野。”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李治一个横扫,手中胡凳与七八个胡凳近乎同时相击,大力之下,对方七八个汉子硬是没握住手里的胡凳,手筋被震得发麻下,胡凳翻飞而出。

李治没有乘胜追击,一个弯腰,躲过身后三个人的偷袭,扔出手里的胡凳,一下子吓着身后三个人松开胡凳就待退后,而此时,李治表现了他似乎早已泯灭的野xìng。

近乎野兽一般,李治一夫当关,蛮牛一般冲撞过去了。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躲在没人看见地方的王衮梓嘴角lù出一丝轻蔑的冷笑,彻骨纯粹,他不相信有人可以挡得住百号人,至少他从来没有见过。

“撑锤,崩弓窜箭急,给我倒;降龙,五岳朝天锥,倒;伏虎,**扑地锦,倒;劈山,劈山斧加钢,再倒;探马,登山探马准,倒;虎抱,圈拦虎抱急,开;熊蹲,熊蹲硬靠挤,去;鹤步,鹤步推山稳,开。”

风一般的速度,无与伦比的力量,李治的攻击让场面静的令人发指,孟桃花已经停止了颤抖,归海一刀没有束缚却也没第一时间冲过去了,至于李恪,早已看傻了。

李治没念一次口诀,一个简简单单的错身,腹部便一个起伏,随后身体砰然而出一股超出人理解的力量,一个横撞,便能将四五个成年汉子直接撞上半空,随即滚压一大片,那些恶仆平时打架那只要一摆开阵势,别人要不跑,胆子小点的抱头就蹲在原地等着挨揍,哪有如此彪悍威猛的。

他们被李治的冲撞给吓住了,手中的胡凳举在半空忘了砸下来,等人反应过来,自己和胡凳一起被抛上了半空,然后压倒一批又一匹受到自己之殃的兄弟,一bō接着一bō,李治脚步回旋,面孔赤红狰狞,每一次冲撞对他的体力消耗是外人不可想象的,他也早放弃单纯靠肺扩张,他的腹部急剧的起伏不定,夸张的像蛤蟆在鼓气,颇为类似道家的吐纳引导之术。

情势出乎所有人意料。

不过人终究是人,在狭小的空间,狮子也是斗不过群狼的,经过初期的愣怔,李治的狂猛,反而jī起了男人暴力的因子,特别是,在场那些恶仆们,心里谁都想把此刻近乎无敌存在的李大帝干翻,谁都想。

踩着自家兄弟,这群平日里狐假虎威的恶仆们,表现出了暗处连王衮梓也怵目惊心的勇气和站立,不屈不饶,鼻青脸肿的一bō一bō,犹如潮水,退潮不过是涨潮的开始。

情势看起来又不妙起来,李治那首《侠客行》念得越来越吃力,越到后来越念不下去,全部精神都用来应付周围的攻击,不过,李治的实力也渐渐的暴lù在众人的眼皮下,归海一刀没出手,孟桃花也没出手,李恪也一样,不知不觉间,有一个心结,有一份好奇让他们如此做,他到底有多厉害!

一个人的混战,这是李治一个人的战斗。

李治像黑洞一样将越来越多的人拉近了他的力量范围,让他们身不由己的随着他的运动而运动,他的大脑疯狂的在旋转,计算着每一步的距离,节省着每一丝力气,尽管脸依旧通红,可眼神比原来清澈太多,似乎他已经从男女感情这个小圈圈中跳出来,跳到一个大圈子里,在战斗中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原来,我应该一直战斗才对。

“都他娘的过来,老子还没爽,你跑的了吗?”

李治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大声狂笑,尽管他手里握着的是一个滑稽可笑的胡凳,可场面上天没有一个能笑得出来,那些被嘲笑的,抖抖身体,如李治所望充了起来,李治的狂放,jī发了他们被压抑久了的情绪,在jī斗中,彻底被燃烧成一场暴动。

“杀了他。”

暗中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在纷杂的醉红楼中如此清脆,清脆的令所有人眼神都是一变,两两互望时,都看到对方的心意,于是再看李治时,那眼神就恐怖多了,绝不是街头斗殴的凶狠,而是彻头彻尾的yīn沉了。

不知不觉间,打斗的情绪蓦然间,彻底变了,一下子升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杀啊。”人潮再一次涌上来,这一次,下手更狠,没一点顾忌了。

治吐了一口血沫,他的牙齿被蹭出血了,脸上还行,背上挨了几下,不好受。

吐一口吐沫的李大帝不废话,上去就干,他下手了,往脑袋上招呼,对着第一个脑袋被李治一下子敲的碎开后,场面终于到了,任何人都无法控制的局面,躲在暗处的王衮梓终于不再yīn笑了,而是使劲的哆嗦着,口里还喃喃的念叨:“我表兄是王大将军,表姐是皇妃,我是太原王家的子嗣,不就是死几个人嘛,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杀了他。”喊杀的声音越来越大,李治的脸sè尽管还平静,可能移动的空间也在越来越小,不过,倒在他脚下的人,这次是真的永远也爬不起来了,脑袋如一颗颗西瓜烂在地上,被人群踩得稀烂。

归海一刀也发怒了,因为孟桃花又缠上了,这个女人缠斗的本领,和女人缠人的本领一样让人叹为观止,每一个分神,都会引来看似不轻不重却极度致命的攻击。

而李恪此时却不知所踪,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就如同砰然消失在天地间一样,同样消失的还有步非烟那个俏妹子。

这一次,没有归海一刀,没有锦衣卫,没有任何人,李治,李为善同学,只能靠自己。

醉红楼二楼的一个角落,出现了一个女人,女人穿着大红大紫,放在别的地方颇为惹人注目,不过在醉红楼这样迎春卖笑的场所,反倒是本不值得一提的寻常事,可真正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女人头上系着一道白布,从袖口里偶lù出间还能看见你面的孝衣,以及隐约lù出的一丝寒芒,看寒芒冷峻的触感,似乎是一把匕首,如鱼肠匕一样专用于刺君王的匕。

这个女人和孟桃花长得极像,不过脸蛋没有她姐姐那般冷漠,看那柔滑的曲线,本应是个面善之人,所以尽管她此刻满目恨意,却也隐藏不住那骨子里深深的软弱。

叫孟水的女人,人如其名,尽管也偶有银河落九天的豪气,有长江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的惨烈,可更多的是水之柔,是老子口中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的谦下之德,可悲的是,所谓谦下,真是这个时代所推崇的。

孟水望着李治身影和一次次呐喊,李治一开始无论攻击还是被攻击都是沉默的,可是战到现在,他却要用一次次近乎声嘶力竭的呐喊来给自己打气,给自己长力气,孟水知道,他的体力快要耗干了,真的到那时,除了自己和大姐,谁也救不了他,大唐的皇帝冤死在青楼中,历史上似乎从来都不缺荒唐事。

不过一切的一切也掩饰不了所有人内心的震撼,一个人独斗百人的罕见际遇,彻底让李治释放了自己秘不示人的惊人实力,所有人都被他méng骗了,他们仅仅记住他是李世民的儿子,他是太子,他是大唐的皇帝,而忽视了他的努力,如今看似胡闹的作为,何其不是他向世人在证明独属于他自己的努力。

尽管这样展示是那么武夫,对于皇帝这个职业是那么不值得一提,可于李世民的儿子李治来说,却又是那么重要的。

从未如此兴奋多的李治,在这极度危险的地方,彻底崭lù出了一个男人与女人最大的不同之处,疯狂近似魔症的理智。

靠着这股理智,他竟然还在从容不迫地寻找对方破绽,在计算扛一次重击换的的时间,能干翻几个人,男人生命攸关时,惊人变态的冷静。

挑战极限的乐趣!

“草木摇杀气,星辰无光彩。白骨成丘山,苍生竟何怒目。函关壮帝居,国命悬修罗。长戟三十万,我辈呈虎熊。”

孟桃花依旧八风不动的缠着归海一刀,她一袭黑衣,在这场混乱中,只有她眼眸神采平淡,只不过谁也不知道这份平淡背后掩饰的是真正的割舍还是犹豫不决。蓦然间,孟桃花眼皮抖了抖,她突然看到李治被一个躲在暗处的王八羔子砸中脑袋,脑袋上鲜血直流,血瞬间便弥漫过眼睛、鼻子、嘴,被李治一个转身,洒带在空中,

“小九,三哥来了。”

在李治受伤眼前模糊的霎那,李恪终于出现了,他的出现极具震撼力,手上拎着两把很吸人眼球的菜刀,大喊着乘着众人猝不及防,杀开一条血路,出现在李治身旁,跟在她后边的,正是哆哆嗦嗦一脸小姐我怕怕的步非烟,女人正抱着一只大锅,背后还背着一只,看样子,两人是把醉红楼厨房的灶台给拆了,跑去更新装备去了。

“草,三哥,老子还以为你跑了呢,正伤心暴走呢,怎么又回来了啊。”李治的笑容很淡,说出的话也轻松,可李恪却分明感觉到了李治松了口气,不是因为有帮手了,而是自己没有被兄弟抛起。

蓦然间,李恪声音沙哑了,很奇妙:“人xìng果然是本恶的,三哥估计所有人也都这么想三哥,三哥有这么差吗。死,那也是我这个哥哥死在前面啊。”

李恪其实还有后半句没说,让你踏着三哥我的尸体逃生,不过说了也就不是李恪了,他只会用行动去证明一切的感情。

“所有人都住手,你知道他是谁,他是皇帝陛下,大唐皇帝李治。”

纷乱中,二楼上突然传来一个女人近乎怒吼的声音,似乎是孟水的。

“这次真的是不死不休了。”李恪捂着脑袋看着四周寂静无bō的人群,他发现这些猖傲跋扈的恶仆们在听到孟水的声音后,变得更加yīn沉了,尽管人群了一点sāo乱,可sāo乱过后,却真正的多了股必杀之心,孟水这是典型的好心办坏事。

被染鲜红的眉毛微微一挑,听出孟水声音的李治,竟是笑了起来,有着一股藏不住的愧疚、@。

第九十六章 《兄弟,再见》

第九十六章《兄弟,再见》

“杀了他。***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

这应该是此刻王衮梓唯一能够控制的了,在厮杀中,谁也控制不了,你说你老子是如来佛祖此刻已是枉然,不是得杀,是,更得杀了,杀之后会怎样,天下不是每个人都会考虑后果的,这群箩筐大字都不识一个的文盲可能听都没听过三思而行呢。

原本便癫狂的人,这次是不要命了,李恪手里的刀舞的又急又快,步非烟背上的锅一下子就被砸碎了,吓得一下子蹲坐在地上,李治没有去管这个第一次才见面的女人,尽管她帮了自己,可事实很残酷,此刻的自己实在没能力去还这份“恩情”,况且,他现在能做的,似乎也只有去战斗,努力的战斗。

可是尽管生死攸关,李治却一点也不在乎不后悔,现在,他正和三哥李恪并肩作战呢。

“小九,要不我们现在再唱一首战歌吧,你刚才的没唱完,不算。”李恪一脸鲜血,他的右手已经不能动了,估计刚才是给李治挡飞来的凳子,断了。

“唱不下去,没工夫没心情。”

“小九,三哥虽然是个输家,可有些话三哥是一定要说的。”李恪借着李治的格档,猛地一把刀砍在一个脖子大动脉上,鲜血绽放,冲在脸上,生疼。李恪用左手的袖子随便一抹,继续道:“普通百姓也好,皇帝也罢,都可以放纵,没有放纵,神也会疯的,最紧要的是千万莫要玩火。还有,做皇帝,一定要狠。”

李治“啪”的一下打碎了一个人的脑袋瓜子,这下子,换了红红白白之物喷了李恪一脸,李治的脸sè变都没变,轻声道:“现在的小九,狠吗?”

“不够狠。”

“不够狠,再杀便是,爆头这种事,上辈子做了不少,有经验。”李治一个旋转,又一个脑袋绽放开来。

“啊啊啊……”

一声惨叫突兀的打破了沉寂,吊目远望,孟桃花捂着一只手臂退后,嘴角血流不止,看样子,受了重创。而她的对手,归海一刀,在没了孟桃花的束缚后终于开始加入战团,归海一刀捡起了女人留下来的马刀,急步入了战场。

魔刀是甚么?

是一步一杀。

归海一刀往来期间,无论大步小步,只要他脚步落地,便注定有一个头颅被砍落抛飞,鲜血直冲三丈。似乎归海一刀的脚下有一个神秘的开关,只要踩一下,围攻李治的人便有一个不见了脑袋,神奇到恐怖的人,这便是杀意大盛的归海一刀。

战场的威严,历来是用人头堆成的,归海一刀这个超级生力军的加入,直接奠定了结局。

一时三刻,整个醉红楼成了一片修罗场,满地再无一个敌人。

死尸当中,那个刚才如修罗大杀四方的归海一刀,单膝跪在一个男人的前面,低着头,一脸愧疚和痛苦。

男人上前扶起他,上下打量一下他,得意的笑了起来。

“一刀啊一刀,老子是妖,你就是刀,没你,怎成妖刀。”

归海一刀吐了口气,自豪又谦虚的呵呵笑了起来,笑声清朗,不复过往憨厚,这一刻,他就像如此单纯的笑,单纯的开心,陛下,没了你,一刀这把刀怕是要永远锈在刀鞘里了,刀鞘再没,可终归没有刀刃锋芒毕露。

“你没事吧。”李治踢了踢坐在地上满脸血污的女人,女人应声回头呆呆的看了看李大帝同学,然后再麻木的扫视了一下周围,一句感慨也不说,果断选择晕了过去。

“王棍子啊,过来,我不杀你。”李治含笑着让归海一刀把王衮梓抓来,不知道真的假的,这孩子一个劲的嘴里念叨着“七大世家”,你再问他别的,就只给你这句回答。

“陛下,这个恶贼怕是吓疯了,没种的软蛋,要不一刀了果吧。”一个武夫最看不起的怕还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蛋书生。

“刺杀皇帝是甚么罪过,陛下,罪臣有点不记得了。”李恪突然转身对李治如此道。

愣了愣,李治有点明白了,“自然是满门抄斩。”

“哦,罪臣明白了。王衮梓,我问你,是谁让你yīn谋策划刺杀皇帝陛下的,可要实话实说哦。”李恪笑眯眯的来到王衮梓面前,挑起他的下巴,呵呵问道。

王衮梓猛地吐李恪一口痰,然后大吼:“七大世家,哦噢噢噢噢,七大世家,我呸,哦哦哦,七大世家,哦嗷嗷嗷哦。www.65txt.com七大世界,我呸……”

“真的疯了。”李恪不在意的随意擦了擦身上的痰。

“真疯也好,假疯也好,反正是疯了,疯子就是疯子,一天是疯子,一辈子都是疯子,谁也救不了他。”李治似笑非笑的看着王衮梓在地上乱滚喊着“七大世家”的名字,不过李治看不到的是,在李治说了这句话后,后者眼神里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痛苦,然后便为了苟且偷生又嚷起了“七大世家,我呸”。

轰轰轰,一阵极具节奏的踏步声最后敲碎了醉红楼的宁静,大批大批红衣锦衣卫包围了醉红楼,冲了进来,然后生生被震撼了。

“臣锦衣卫指挥使沈贤救驾来迟,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恪轻声道:“一切都结束了,小九。”

李治点点头,说不出话。

想了想,李治突然走到沈贤的身边,弯下腰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对沈贤道:“把现场所有锦衣卫的名字记下来,每个人升三级,赏银千两,然后去西域,有生之年,永远不要回中原。沈贤,你要记住,叛王李恪已知旧过,今夜为救圣驾,已然战死,你,沈贤沈指挥使亲眼看见李恪战死,被分尸,死状极惨。从此这个世上再没有吴王李恪这个人,懂吗。”(记住这一句)

“喏!臣谨遵圣命。”

沈贤闻言,没有任何表情,连忙应诺。

“你说甚么了。”李治满意的笑着,站回原来的地方,身旁李恪犹豫一下,低头试探道:“陛下你……”

李治哈哈一笑,眼神清静,说出了令李恪感觉很诡异的一句话:“你不在了之后,总得有人安排后事吧,朕嘱咐他一下。”

“那名儿还有琨儿……”

“我早已经安排好大嫂和侄儿了,朕相信这是最好的结局,她们一定会喜欢的,三哥放心便是。”

笑了笑,李恪摇了摇头,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跨过尸体,李恪走到门前,扶着门,不知为何,他的眼睛朦胧了起来。

名儿,对不起,这一世繁华只能陪你下辈子去欣赏了;琨儿,下辈子父王给你做儿子。

※※※※※※※※※※※※※※※※※※※※※※※※※※※

李治被带到一间卧房,半柱香过后,鱼玄机、武顺、李清河、竺寒暄四个女人赶来了,鱼玄机一直很冷静,武顺当场臭骂起李治,至于李清河,小女孩被吓得直接哭了起来,至于竺寒暄……

抚摸着李治已经包扎好的伤口,竺寒暄露出了令人错愕的恨意。

“还痛吗?”

“不痛。”

“可惜了,怎么就不能再痛一点,痛的你以后再也不会这么任xìng了,痛的你以后在杀人的时候,也会想起被人杀的一天,想起你还是好几个未出世孩子的父亲,是几个爱着你你也爱着女人的丈夫,老天爷好不公平,怎么就不能让你再痛一点,让你再长大一点,不那么胡闹啊……”

李治一下子把竺寒暄搂紧怀里,后者紧绷着脸使劲的锤着李治,狠狠的似乎要用尽她这辈子所有的力气让李治去感知甚么叫痛,她再也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亲人了,因为那种滋味太难受,难受的她不想让她所爱的人去感受。

“我错了,寒暄,以后的李治不会再是个孩子,他会去努力坐好一个丈夫,坐好一个父皇的,我会让我们的孩子,让媚娘、文成、青衣,还有大姐的孩子都成为国士,不再如我们这一辈一样勾心斗角,兄弟相残。”李治抚摸女人的背,是那般温柔,温柔的令女人羡慕。

静静的,竺寒暄不哭了,她咬住李治的肩膀不出一点声,只是泪流满面,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舍弃了那么多,不在乎那么多,为甚么?

因为她爱他爱的撕心裂肺啊。

“你真的把他杀了?”鱼玄机忍着心惊给李治全身纵横交错的伤疤包裹着,李治身上的伤疤恐怖狰狞,每一道都诉说着这个天之骄子曾经不为人知的苍凉和沧桑。

“你说呢?”

李治抚慰着紧紧抱住自己的竺寒暄,神秘的对鱼玄机笑了笑。

※※※※※※※※※※※※※※※※※※※※※※※※※※※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在玩一场叫做生活游戏,不过你是主攻,还是辅助,不管你是朋友,还是敌人,不管你是想赢还是不想输,最关键的是,我们都不想被淘汰。每个人都在为生存下去而奋斗,然后才是活着。

已是午夜,金陵城郊外,一辆马车、三五个护卫静静的守候在这里。风雪越来越大,吹的人眼睛都睁不开,马车的车链子被掀开,巨大的皮革大衣遮住了孩子的头脸和身形,但仍能看清孩子的相貌,吴王李恪之子,曾经的小王爷李琨。

黑夜母亲是美丽的,它为白茫茫的大地丈夫铺上了一层神秘不可知的风衣,在风衣下,生活在大地上他们的孩子,无论是喜剧还是悲剧都会静悄悄没人知道,快乐和悲苦也都被掩藏了起来,连当事人也被蒙在鼓里。

“娘,父王还没来。”

“会来的,琨儿,我们一定要相信你九叔,相信他,你父王就一定会来的。”

“哦。”

萧氏摸着儿子的头,她心里忐忑,心也在随着车厢外的风雪无尽的飘摇,没有着落,她在等那个人,等他的到来,她是多么希望他能来,“你九叔是个好人,他一定会信守承诺的。”萧氏安慰儿子道,更像在安慰自己。

这个场景是如此熟悉,上一次是在橘子洲头,这一次是在金陵郊外,上一次败了,这一次呢?

不知何时,李琨转过了头。

他直直的昂起头,眼睛静静地与母亲对视,他眼里的担忧渐渐熄灭了,用孩子的声音轻声的发誓道:“如果他杀了父王,母亲,你要相信琨儿,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用自己的亲妹妹也在所不惜。”

说完,李琨低头看向了母亲萧氏的肚子,那里,正有一个小小生命在孕育。

萧氏退后两步,她本能的想斥责李琨一顿,可孩子的脸上早已满是泪水,萧氏哽咽了。

马蹄声碎碎,突然响起起在旷野上,那清脆的马蹄声就犹如快要跃上地平面的太阳,谁也挡不住它的急切。

李恪发疯似得抽着马鞭,他终于知道自己最爱的最在乎的是甚么了,其实就是一个家。以前他有,却等于没有;曾经一度以为再不会有了,不想,美丽总是悄然降临的,失而复得的快乐让他在雪原上发疯般的快乐的大哭大笑,我爱你们,夫人、儿子。

远远的平原上,风雪漫天,一匹纯黑的战马闯进了萧氏和儿子李琨的眼睛,马上的人儿真是两人朝思暮想的丈夫、父亲。

马上的人一双漆黑的眼睛在夜sè中扫视着,那般喜悦又那般焦急,待他看到立在旷野上的马车时,他一扬马鞭,迅速的就冲了上去。

“名儿,琨儿!”李恪老远处便失态的大叫一声,放在以往这不是吴王的作风,尽管他的声音在漫天狂风的呼啸下,转瞬就支离破碎,可萧氏和李琨一点也不觉得,他们能听的很清晰很清晰。

他们看见他们风父亲骑着马,踏破风,踏破雪,踏破过往,踏破一切不快乐的,来与他们相遇。

“父王……”

李琨上前,犹疑了一下,便给刚刚下马的李恪一个深深的作揖,可动作刚到一半,便给李恪一下子抱进了怀里。

萧氏站在李琨身后笑着,含着泪笑,她终于等到他了。

李恪变得不一样了,他还是那般年轻,却再没有了以前的锋芒,还是那般英俊,可再也不会让人觉得眨眼,他抱紧儿子在风中夸张的转了好几圈,弄得小李琨哇哇哇的大笑大叫,把儿子放下,李恪缓缓蹲下来,流着眼泪细细的打量这个一直被忽视的儿子,他其实比自己这个做父亲苦,至少老头子从来没有忽视过自己,自己其实一直都在父亲的眼光下成长,只是自己以前不知道而已。

“父王。”

李琨似乎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哭了出来。

“以前都是爹爹的错,爹爹再也不会对琨儿那样了,琨儿,答应爹爹,原谅爹爹最后一次,好不好,爹爹知错了。”

琨嗯了一声,又忍不住扑进李恪的怀里,雪原上,尽管风雪还是那么冷那么凌厉,孩子的哭声还是那般伤心,可每个人的心里从未有过的温暖。

“以后想哭就哭,爹爹不骂你了,爹爹跟你一起哭,然后一起笑。”李恪眼泪横流,鼻涕流了一把,眼含笑意。

李琨伸出双手,也不嫌弃,帮父王擦干净鼻涕,然后突然很郑重的道:“爹爹,嗯,琨儿喜欢九叔。以后让妹妹嫁给他儿子吧。”

李琨身后的萧氏掩嘴失笑起来,上前摸了摸李琨淘气的脑袋,李恪一愣之下,也哈哈大笑起来。

“名儿,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萧氏有点羞涩的摇摇头:“我只要现在的你,名儿很满足哩。”

李恪凝视着萧名儿,萧名儿回望过去。

“那些繁华已成过往,从今以后,我再不是吴王李恪了。”

“那些哀伤也成了过往,名儿却永远属于李恪,一个平凡的李恪。”

“爹爹和娘亲要亲嘴吗?”小琨儿眨眨眼睛,哈哈问道,李恪又是一阵畅快的大笑,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尽管发髻都凌乱了,李琨却一点不在乎,想小猫咪一样舒服的直哼哼的抱住李恪的大腿,至于萧氏,脸蛋红扑扑,飞霞满布,煞是可爱。

“嘿嘿,荡气回肠呢,看得大哥我心都酸酸的。”一个粗放豪迈低的笑声不期然传来,一个身形魁梧的人和几匹游骑缓步而来,马上骑士掀开面罩,露出一张万分欣慰的笑脸。

“裴大哥。”李恪惊喜的叫了一声。

裴行俭从怀里逃出两个信封,遣人递给李恪,不想风雪太大,一个失手,其中一个信封被风带向了不着边际的地方,谁也追不到了,裴行俭脸sè一白,赶紧把最后一封信交给李恪,然后率人匆匆告别,赶快回去请罪,让李治重写一封。

“走了。”李恪扶萧氏和儿子上了马车,自己执起马鞭如此对两人道。

“不等裴大哥了?”萧氏问道。

“不等了。”李恪笑着摇头,然后指着自己的心脏处,“我心里知道。另外是一封信是甚么。”

“啊,九叔说给我们准备了一千两黄金,让我们一身富贵的浪迹天涯。还有,九叔说按照上面的地图可以找到六王叔。”李琨惊喜的叫了起来,“我真是爱死九叔了,”叫了一声,李琨又紧接着疑惑起来,问父亲李恪道:“爹爹,那封信都被风吹走了,你真的知道写了甚么吗?”

李恪哈哈大笑,坚定的点点头,扬起手中的马鞭高高扬起一个鞭花,缓缓吐出四个字。

“兄弟,再见。”

※※※※※※※※※※※※※※※※※※※※※※※※※※※

“陛下,我把您给吴王的第二封信弄丢了,微臣罪该万死。”

醉红楼中,裴行俭一头热汗的双腿跪地求饶,周围只有李治、武顺、竺寒暄、鱼玄机和同样分享到这个秘密而一脸幸福的李清河。

“没关系,你下去吧。”

“喏!谢陛下主隆恩。”裴行俭如蒙大赦的退了下去。

“啊,稚奴,你告诉我嘛,你到底在信你写了甚么?”武顺看裴行俭退出去,一下子把重伤号李治压住,开始香艳的逼问。

“朕坚决不说。”

“要是说了呢。”

“说了你儿子跟我姓。”

“暄暄,玄机,清河,过来,用你们的胸压死他,我看他嘴硬。”武顺哈哈yín笑,第一个压上李治的脸,颇有醉翁之意不在酒,自己先痛快再说。

半个时辰后,李治受不了了,用水在桌子上铁笔银钩的写了四个字,便得意的哈哈大笑,仰天出门了。

竺寒暄、武顺、鱼玄机还有李清河,都一脸潮红,红霞初生的凑过去,齐声念叨。

“兄弟,再见。”

“岁岁年年,醉红楼下,并肩而战。水落石出,唯闻磬音,愿今生此情依旧。”

屋外传来李治的歌声,那般慷慨jī昂,铁板琵琶,铿锵的一身大男儿豪气。RO@。

第九十七章 找一个娘们浪迹天涯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九十七章 找一个娘们浪迹天涯

峨眉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中峨眉山历来是享誉千古的名山秀地,在蜀中更是西蜀人士夸夸其谈首选话题在峨眉山下有一个村庄,村庄不年夜,有点小,细细数来,也才三十来户人家,里长姓削,虽然姓孙,但做人可不是别子样,年轻的时候出川混江湖,折了一条tui回来,可究竟是走过南闯过北年夜马路上压过tui的市面上人物,哪怕半残废了,回到村里那也是高人一等,说话做派个顶个的,其实这位孙村长,有个名字,老一辈们都知道,孙年夜用,孙年夜用,这名字听起来就俗,不过豪气十足。可是出川归来后,孙年夜用再也不提自己这个名字了,时常缀着一壶浑浊的老米酒一个人歪坐在村口的石头棍子上,眯上眼,装沧桑老半天,也许是在回忆年轻时闯dang江湖的一般风采吧。

孙年夜用是好客的,所以对村里新搬来的一户年轻夫妇格外照顾,孙年夜用这辈子唯一留下的,除见识,还就是见识,他看得出来.新搬来的那对小夫妻,虽然也是粗布桑麻的衣服,可穿在身上就跟猴子披了龙袍一样,明显不搭不配,那对年轻男女,天生就应该是坐庙堂之上,众星拱月的人物,天生就应该是这样。田地里刨吃的泥tui子,哪有如他们那般,笑的那么斯文腼腆的?

和往常一样,傍晚时分,红霞如火的时候,孙年夜用里长拄着一条竹棍,风风火火的歪斜着tui冲到村尾的木家,一到了家门,孙年夜用就看见门前正在围着小鸡的““木夫人,”,说真的,孙年夜用这辈子漂亮的女人也见过,虽然没有玩过,但看以前自己那个江湖小派的堂主玩过,可真这个女人比起来”那就是个屁啊。老粗人说话一贯直白”打第一次见面,孙年夜用就当着众人面年夜呼小叫,““木家媳妇是咱巫山村第一美村姑””,一句话引得满座笑语,不过也仅仅是这样,掘人墙根脚的事儿,他孙年夜用这辈子就没想过这一回。

““木家娃子喂鸡呢?,”孙年夜用咚咚的用竹棍敲着篱笆墙,哈哈的笑问着,脸上的肉瘤让他笑起来有点慎人,不过熟悉孙年夜用的人都知道”

这是个老好人,只不过嘴贱了点。

““木年夜叔请进。””美村姑自在的上前打开了柴门,让开路请孙年夜用进来。

孙年夜用呵呵的点颔首,一笑,眼睛里却更加珍重了,这份做派,岂是寻常人家能有的。

““你家男人呢,年夜叔今晚带了点酒,十四年的女儿红”好工具啊,给自己喝我都觉得糟践了,不过,年夜叔觉得,悼娃子能尝得出好坏来。””

““年夜叔过奖了,他现在很少喝酒了,伤身。,”

““唉”伤甚么身啊,都是站着撒尿带把的汉子,喝多了,尿出来就是了。,”

美村姑一愣之后,微带喜怯”点颔首算是应了,道:““我这就唤他出来。””

孙年夜用不高兴了,““唤甚么唤,你年夜叔我在巫山村,哪家哪户串门不是横冲直撞的,我倒婷看看”你家男人是不是勾搭了哪家女儿在屋里快活,我来了这么久,都不出来迎接一二.哈哈哈。””话音落点,孙年夜用已经敲着拐杖”拎着十四年的女儿红啪嗒啪嗒的走了进去,那美村姑微微叹了口气,声音很小,只有自己听见,就没再拦了。

刚一进门,一道森冷的寒光一下子闪烁了孙年夜用的眼睛,那时一把剑,一把好剑,这是孙年夜用脑海第一时间浮现出的念头。

屋内光鲜暗淡,夕阳的日光,直斜斜的从年夜门射进来落在泥土地上,反射出的光不烈,所以屋内有点暗,索性点了一盏油灯,可屋内依旧暗澹。不过这暗澹的光,却着实让屋内男人手里那把剑反射出的剑光更加森寒了,简直是顽废和激昂的对比。

““好剑。,,孙年夜用目光湛湛,完全无视了床头坐着的年轻男人一惊过后稍显阴沉的脸色,满目光辉,如同十年不碰女人到夫差见到了luo西施一样,心动难以自禁。

床头拭剑的年轻男人,微笑着站了起来,双手捧着剑走了过去,道:““里长请。””

孙年夜用二话不说,一点也不客气的将剑抢了过去,随手把手里终年不离身的青竹杖扔了开去,歪着身子用粗糙的双手细细的摩挲着剑冰冷的剑身,孙年夜用将剑靠近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就如同情人深吸彼此发间的味道一样,““以前我是个剑客,十年了,刚好十年,再没碰剑了。

““年夜叔的眼神,我刚才看出来了。,”年轻男人笑子笑。

““你是个年夜人物吧。””孙年夜头也没抬的如此问道,依然在抚mo着手里的剑。

““不算年夜。””年轻男人依旧如此冷淡,之后可能感觉自己语气太高高在上,犹豫了一下弥补了一句,““以前我哥哥家里有很多你这种剑客。””

轻轻将剑抬到唇边,痛快的吻了一口,孙年夜用毫不留恋的把这把剑重新递了回去,眼光却还留在剑身上,问道:““甚么名字?,”

““还没起,无名。,”

““可惜了,,”孙年夜用微微一叹,颇为遗憾,““如此好剑,应该有个名字的。,,年轻男人不置可否,还是清淡的一笑。

““我以前是个剑客,其实我只是半个。””孙年夜用莫名的又回到了先前那个话题,眼光灼灼的道:““以前有个极富贵的人,背后招收剑客死士,我曾去应聘过,招呼的人,都是一身白衣,结果选拔中我一路过关斩将,没有人能挡得住我三连击,不过最后还是败了,残了一条tui回来。,,看来年夜叔以前一定是个风云人物。“年轻男人应道.给他倒了杯香茗.

这在乡下很少见。

“有一身本领,可惜英雄未捷身先死,一身的武艺都没体例施展了,恨是太恨了,不过现在已经放下了,以前要是见到这么好的剑,杀人纵火也是要抢过来的,现在啊心早收了小孙子都快出生避世了。”孙年夜用唏嘘的说着,可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笑声清澈,没有一丝忧伤自怜的情绪,岁月磨砺出了一个男人极度强年夜的意志,他知道自己该要甚么。

“那悔年夜叔的那个人“..“”

“他叫张要离,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好蛮横的剑法,一击必杀杀不了人,自己就得死。我侥幸没死,只是被挑断了脚筋,剑客最重要的双手给我留了下来,他说英雄相惜,可我却不想再混了,就回来了。”

年轻男人目光一闪,喃喃自言:“张要离是吗?”

“我家侄子前天娶妻,女方家拿出了昔时女娃刚出生避世就埋下的女儿红整整十四年了,好工具啊,来,试试,混是混了点,可够滋够味,不伤头。”孙年夜用双手捧着酒坛往桌上小心放下然后细心的打开,一股香味立马飘了开来,细细一看,酒坛中的酒已经化成“酒冻”

了,半液半固颇为神奇。

“这市面上的酒啊,都发的完全了,你放上十年二十年,还是一个味,只有这农家里的,发了一半的那时越久弥香的。”孙年夜用宝贝一样的用袖子擦拭着酒坛上的灰尘,“悼娃子,你是不知道啊那晚酒席上,就剩这一坛了年夜家都喝上瘾了,年夜叔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差点跟人打起来才让这唯一份花落我家,手里筷子都被年夜叔当剑使了,愣是没一个人敢近身,也算是宝刀未老了,哈哈哈这,却是要感谢那混小子张要离,给我留了双手,要否则啊,没人鸟我喽。”

“让年夜叔惦记了。”年轻男人这下有点动容了,眼睛里也多了点温情,收敛了些许落寞,微笑了起来。

银月如钩,取代了夕阳的橙黄,篱笆院子里,白雪皑皑,映着月光,醉人的美丽。

十四年的女儿红,喝起来如何?

美村姑只是稍稍尝了一小口,小脸通红,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自己男人和粗话连篇却豪气万状的里长扯东拉西的,偶尔眼神失去焦距,似乎想起了甚么,然后一笑释然,重新美美的看着逐渐开心起来的丈夫。

“悼娃子,家里还有人吗?”老村长红着脖子,吐着酒气,夹起一年夜块炒鸡蛋,一口吞下,美滋滋的就这好酒吃鸡蛋。

“有,一个哥哥一个嫂嫂,还有一个过两年就要娶妻的小侄子。”年轻男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苦苦的一笑,孙年夜用看的分明。

“遇到麻鼻了?”孙年夜用问道。

“嗯,不知道是死是活。”年轻男人tian了tian嘴唇,然后长长的吐了口气,似乎如此心里要舒服一点。

孙年夜用点颔首,亲自给后背”悼娃子“倒了一杯,道:“没有过不去的坎,到了年夜叔这个年纪,不该看开的都看开了,这命啊,有事得看天。老天爷让你舒服了,就是皇帝拿你也没辙,老天爷让你不痛快,龙王女婿也得淹死。来,干!”

年轻男人睁年夜眼,听到那声“干”才醒悟过来,举起酒杯,也粗声粗气的叫一声:“干,年夜叔!”

“这才对嘛。”

杯盏交际间,两人痛快饮下,而正在此时,突然一阵细碎的马蹄声打破了雪夜的沉寂,孙年夜用、年轻小夫妻不谋而合的向篱笆墙外看,月光下,两匹马踏碎了积雪,绝尘而来,两匹马上,坐着三个人,一个青年男子,披着大氅,怀里坐着一个小男孩,被裘衣包的严严实实:另外一匹马上看不清模样,不过交小的身材,应该是个女人,并且.身材很婀娜。

“小弟。”马上骑士在篱笆墙外勒马,胯下马没有嘶鸣,很恬静很乖的停下。

真名叫李悼的年轻的王,缓缓站了起来,睁年夜醉眼朦胧的双眼看着马上恬静笑着的来客,看了一会儿,揉了揉双眼,然后箭步冲向前,又看了看,最后竟是咬着牙,自己捂着自己的悄,无声的哭了起来。

“咦,小、叔好丑哦,这么年夜人了还哭鼻子。唉“.“.那时叔婶吗.

好溧亮啊。”来客怀里传出一个男娃子的声音,冲皮裘里lu出的脑袋上有两颗黑宝石一样眼睛,咕噜噜的乱转,狂翻白眼,最后看向后面已经站起来有些局促不安的美村姑竟是挑逗起来惹得笑声一阵。

李悼哭笑不得的怒瞪着男孩,“你个小崽子,你叔我三天没抽你,胆量肥了是吧?”

马上的来客此时已经下了马,同时把儿子李琨也抱了下来,身后的萧氏也悄然下马。

然后萧氏和美村姑离水便注视着两兄弟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年夜哥,我以为你死了。”原来的蜀王李悼满脸泪水。

“嗯,是死了。弟啊,以前你的年夜哥已经死了,现在的是一个新的。你不会不认我吧?”李恪笑了起来,伸手揉着同胞弟弟蜀王李悼的头发。

李悼呆呆的看着李恪,又揉了揉眼睛,“我该不会在做梦吧,年夜哥,你,你以前耳历来不会如此开玩笑的。”

“因为,年夜哥突然觉得,像小九那样活着其实很开心的人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李恪拉着李悼的手进了院子。

“小九啊,我跟他不熟,小时候叫他喊我声六哥,他怎么说来着,凭什么。李悼出奇的不忿了起来.“我是他六哥.他还问凭什么。我倒要问问.凭甚么他不喊,我原本就是他六哥。”

“他后来怎么回答的?”李恪忍住笑问道。

“他?”李悼越发的毛了,“他说,六哥,你脑袋比我还纯真,我怕喊你六哥”老天爷看不过去,然后啪的一道雷劈了下来,就造孽哦。,”

“哈哈哈哈九小九,所有兄弟里面活的最痛快的就是他了,狗娘养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平生就没见过这样的。”李恪年夜笑,可眼神却温馨的布满遗憾,以后再不克不及兄弟相见了”悔不当初啊。

“您是吴王殿下吧。”

蓦然间,四野里传来如此一个恭敬的声音”让排场一下子恬静了下来,问话的人,正是孙年夜用。

李恪目光炯炯的看着孙年夜用,那种目光堪称睥睨,似乎这一瞬间,李恪又恢复到当初吴王的风采,没有霸气,只有一股摄人的贵气,贵的你自惭。

孙年夜用突然跪了下来,像个娘们一样恹恹哭泣,“吴王爷,我我,我是孙年夜用啊,当初你招收白衣死士的时候,我仅仅一招惜败在张要离手上,残了脚,你那时临走的时候曾说,“可惜龙泉剑,流落在丰城。好一把可孙年夜用之剑,可惜了。,吴王爷,这些年,我依然记着这句话,我依然记着,我孙年夜用以前是一把可孙年夜用之剑,吴王

孙年夜用,孙年夜用,”李恪蹲下来扶起孙年夜用,“要离经常在我面前唠叨说,他这辈子年少气盛之时干的最荒唐之事就是废了你一只脚,对一个有望登临巅峰的剑客来说,跟杀了他没有任何区别。,唉孙年夜用,十年了,你这把剑锋利否?”

“我,”孙年夜用张了张嘴最后摇了摇头,降低道:“老了,十年,今日是第一次碰剑,昔年的“别年夜剑,那把年夜剑,早已被我埋了,已经忘了埋在哪里了。”

李恪心中微微一叹,孙年夜用到底还是落了要离一筹啊,要离废了一只手可历来没有他这么顽废,哪怕战死的最后一刻,连归海一刀那种年夜内第一高手都不敢近身,只能靠着刺天弩远远的扎死他,三步之内,要离太恐怖了,可惜如此千里马没有到小九手里,可惜了。

“过去就过去吧,我这把剑也锈了,以后砍砍柴却是不错。”李恪意味深长的道,孙年夜用张张嘴,不明情况的他也不知该说甚么了。

“你是离水吧。”李恪移过目光对一旁明显有点拘束的美村姑笑道。

“叫年夜哥。”李井拉了拉离水的袖子。

再水红着脸,上前微微躬身,做了个标准仕女礼,轻声道:“年夜哥。”然后不忘对含笑立在一边的萧氏道:“年夜嫂。”最后还十分搞笑的对小家伙李琨道:“侄儿。”

这一下子,哪怕绷着脸的李恪也哈哈笑了起来,小家伙更是笑不成支的依在母亲怀里,偷偷的乐着。

收敛了笑容,李恪点了颔首,算是认可了这个弟妇。带着点释然的道:“离水,走之前我见过你师父鱼玄机,她让我告诉你,好好珍重自己,终年奔bo”你肠胃欠好”多喝点粥,不要整天吃生冷的水果,也莫要再牵挂她了,她已经找到自己所爱的人,嫁做人妇,有个哥做梦也想不到的归宿,让你也早早找个归宿,不要像你们小时候漂泊无依,孤独过活。”

“嗯,我知道了。”离水低着头”眼泪汪汪,“离水高兴师父能嫁一个自己爱的男人,离水高兴,可就是以后见不到师父,心里难过。”

李悼默默的牵起了离水的手,一切有我,一切尽在不言中。

“收拾收拾形装吧。”李恪突然道。

“嗯?”李悼惊讶的看向了年夜哥。

“小九给我的信里面说,他把娘从宫里接了出来,从今往后我们一家人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李恪说道这里”由衷的笑了起来,笑容中布满着对李治的谢意和心服口服。

“那我们去哪里?”李悼问道。

李恪摇摇头,没说话,依在母亲怀里的虎崽子李琨叫起来:“固然是浪迹天涯了,九叔说这是他打小的冤枉,找一个娘们浪迹天涯,老死在面朝青楼春暖花开的处所。这个愿望.他要我爹爹帮他实现,他这辈子是完不成了,主要是我那群九婶都太厉害了,凤眼一瞪,九叔哪敢哦。尤其是那个武叔婶。”

孙年夜用听的一头雾水”可李悼和离水却听懂了,李治放过了他们。

“王爷,让老朽跟着你们吧,老朽一身骨头还在,昔年的事这些年一直梗在心头,已经成了一个心结”太久了,解不开了,老朽这把破剑”还想为吴王爷再劈劈柴火,就心满意足了。”孙年夜用此时突然又跪了下来”言辞恳切的道。

“我已经不是吴王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一介平民,庶民苍生罢了。”

孙年夜用毫不犹豫的摇头,“老朽不管,老朽梗在心里这么多年了,家里儿子也安家立业了,老朽都放得下,让老朽侍奉左右吧。求您了。”孙年夜用匍匐在地。

李恪犹豫了,这个时候趴在地上的孙年夜用吭哧着声音道:“只望老朽死后,吴王爷能让人把老朽一具残骸尊进西蜀,葬在祖坟,老朽今生余愿尽矣。”

李恪蹲下来,一脸正色的道:孙年夜用,我对你的恩典没这么重。”

孙年夜用摇头:“非是恩典,而是当初王爷以国士待吾,升斗小民虽不敢自称国士,却要以国士报王爷。”

李恪叹了口气.点颔首.算是应承了。

孙年夜用心愿告竣,捡起竹杖兴奋的回去放置了,李恪和弟弟李悼坐在院里,萧氏和离水连带着小儿李琨在屋内收拾准备行装。

““哥,小九真的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听了李恪前前后后诉说的事,李悼也不克不及不佩服起李治了,如在梦中。

““小九饶恕了我是因为他完完全全击败了我,他本可以杀了我却没有这么做,而是瞒住天下人放了我,全了兄弟情谊,换来了子孙后辈们楷模的力量,可是即使我知道他这么做原因,可仍然感激他,心服口服,至少,昔年,我们的父皇便做不到,除后患,却也留下了洗刷不清的污点,有弊有利。,,李恪喝着离水泡着的茶,如此道。

““那哥我们去哪,真的像九弟说的那样,浪迹天涯吗?,”李悼问道。

““这次你那小侄子说的没错,我虽抛却了天下,却没有抛却看看这万里河山的愿望。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现在有这机会,何不珍惜。况且,小九可是给了我很多钱财,这么多钱总不克不及让它们无用武之地不是?与其留子金满篇,不如教子一经。琨儿不是稚奴,他做不了他那样雄才伟略的年夜纨绔,我又不肯他做个吃喝玩乐的小纨绔,只能我们这一代把钱都用光了,未来自有他们去做主。说不定今生再见面时,我们会比小九活的痛快了,把人生看成娱乐,自己不就是一年夜块吗。哈哈哈,说起来稚奴的孩子也快生了,你知道的那个竺寒暄一生就是俩,你怕的那个武媚娘也同样,听说上官青衣和文成也怀了生孕,这下子热闹了哦。,,李恪微微笑,满脸暖意。

““雁儿妹妹也稚奴,真是禽兽。,”李悼目瞪口呆起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时候文成虽然话少,可是哪次看见稚奴和淑然混在一起不是一整天不见笑,佳偶天成,我们祝福他们即是。,”李恪释然道。

““那哥你已经忘了淑然了吗?,”李悼小心的试探道。

““没忘。,,李恪轻声道,随即又笑了起来:““不过,我发现我对她其实早已不是爱,而是征服。原来我对她征服已经年夜于爱了,所以得不到的才更想要,如今,我爱的想的是她。,,李恪眼睛撇向屋内,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正在忙碌的萧氏偶一回眸,注视到李恪望过来的目光,垂头浅浅一笑,李恪呵呵笑了起来,饮尽了杯中茶,煞是恩觅““这次,我是完全安心了。,,李悼道。

““你呢,离水她忘了候弦高没有。,”李恪沉吟的问道。

““我从没有让她忘,其实忘不忘有甚么区别呢,我喜欢的是如今的离水,少了那份经历的离水可能只是一个寻常的女子,就不是我喜欢的女人了,何必让她忘呢,一切随缘。,,李悼静静思索,规矩的回道。

““弟,你成熟了。

,,李恪对李悼正色道。

季悼摇摇头:““经过这一番事,怎能还像个孩子呢,连稚奴都比以前看透了许多事,我这个六哥哪能落后太多还像个孩子呢。,”

兄弟两人便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诉说着过往的,有遗憾有痛快,可无论是善是恶,到如今,全都化成了一江春水,东流去了,从今以后,他们的人生将会和以往都不一样,未来依旧充满着曙光。

王侯的宽恕,能扭转悲剧。

一夜忙忙碌碌,夜色便在忙碌中悄然流过身影中,当天色将明未明之时,孙年夜用已经带着行礼牵着一头驴,准备好了,而李悼这边也万事齐备,该上路了。

日轮擎水出,始觉江面宽。早晨的向阳冉冉升起,晨光放出无数道你看不见的金辉,在众人启程的时候笼罩住每一个人的眼睛,太阳红彤彤的,温暖着每一个人的心,照亮了心里每一丝寒冷和遗憾。

萧氏看着李恪,浅浅的笑,双颊红的如火,那般幸福满足。被夹在中间的小儿李琨左看看右看看,满意的笑,他满意的笑。

李悼侧头偷偷的看着离水,见离水出神的望着前方,也没注意到他,不由心中微微失落,重新转过头,却不知道当头刚刚转头的霎那,离水嘴角lu出意思促狭的笑意,眼睛撇向李悼,有着李悼想看却看不见的浓浓情和意,那不是一个女人看男人的眼神,而是一个妻子看丈夫的。

孙年夜用出奇的正经了起来,从今天开始,他会做好一个好萃家的。

““走喽,我们去浪迹天涯去喽。,”孩子喊出了第一句话。

““找一个娘们浪迹天涯,老死在面朝青楼春暖花开时。此言年夜善,哥,走,今生携手浪迹天涯。””李悼酣畅年夜笑,一旁离水跟着丈夫,眯起眼也一起幸福的笑。

““驾。””李恪策马扬鞭,萧氏带着儿子也驾着马,紧紧跟上。

““驾。””李悼也策马追上,一旁离水虽冷着脸,身影却紧跟着李愧““主人,你们等等我啊。小黑,快走,快走,改天给你找一母驴,快走。“孙年夜用一边扬鞭,一边忽悠胯下““小黑,”驴,胯下小驴驴耳老长,偏执的依照自己的法度,不紧不慢的跟去。

当其时,金色的向阳红的可爱。@。..

第九十八章 龙归长安(此卷终)

第七卷 大唐的风花雪月 第九十八章 龙归长安(此卷终)

难怪我有个学医的同学,大学还没结业就打了n次胎,合着在学医的眼里,这只不过是一项体力劳动!五讲四美三热爱我那个同学不知道学的如何,但爱劳动这条是没跑了!

郁闷!我是廉价货吗?我这个昔时的网络蜘蛛居然被一个比我小几个月的人给调戏了!5555555,我要告老板性骚扰!

不说拉到!当我想听呢,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你欠好!(一个得不到满足的女人多狠毒呀!)

47、

那具体一点该如何做?

可在我听之前,小魅,你能不得告诉我你那张大单的事是不是也是你叔叔教你的呀?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一男一女在对话,脸红的不该该是女的吗?为什么我觉得脸上发热呢?我的这个boss如果放在网游里一定是最终boss了!我要抵挡!说过,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抵挡!我头脑又热了。..

我???尽力,一定尽力!(祸从口出呀!)

还有其它什么体例吗?!我不想再在这儿和她耗了,明天要上班的!虽然考勤就是她打……

看了一下表,又快到明天了。睡眠欠好会影响人家的皮肤的!哦,俺是男的,就不消考虑那么多了!看被小魅整的,我都快安能辨我是牝牡了!不过不为了皮肤想,我也要为明天的工作想吧?俺还有一张背死了的大单呢!遇人不“俗”啊。

小子,你接的好快呀,我还以为你要过一会才会被吵醒呢!

当我没问,当我没问还不可吗?

倒!失恋的人真是不成理喻!

怎么?不可吗?莫非你们分手还有什么不成告人的?说来听听!

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你叫我怎么答呀?说假话?俺这么大了还是一雏会被他人笑话的,何况那人还是一美女!说真话?对着一美女说自己在这方面经验老到,好象也不是个事!

呵呵,落英,你还真是纯真啊!说老实话,这会儿我还真觉得有点喜欢你了呢?

别打岔了,听我说呀。我叔叔说有两个体例可能会对小雨有帮忙,至于你用哪个就随你了。一个呢,就是根据我们阐发,你们一定曾经因为某种原因分手过,而这种原因可能正是小雨潜意识不肯记忆的,那么根据刺激原则,你只要再和小雨再演一次分手的情况,可能就会让小雨回忆起来了。这种事理就和电视上说的失忆的人只要再打她一下就行了一样。

看着我把头摇的象个拔浪鼓,小魅到来兴趣了。

喂,谁呀?

可爱,落英,你实在太可爱了!哈哈哈,笑死我了,如果有一天你和小雨欠好了,可记得一定要通知我!廉价他人不如廉价自己人,哈哈哈。

好吧,我们说第二个。第一个实际上叫逆刺激,就是和小雨的现在精神状态相对,第二个就是顺刺激,就是让小雨回到你们以前最美好的时光中去,以打开她心灵的枷锁,恢复往日的欢笑。

晕死!我感觉在我的头顶呈现一圈的小鸟,两只眼睛显现出两个螺旋,口水开始禁不住的往下滴……

没了。不过我说句公道话,你真的不考虑一下第一种方案吗?我叔叔说第一种成功的机率要比第二种高多了!哎,你别走呀!别忘了你买单……

汗!mm,你不要说的这么直接好欠好!这是一个淑女说的话吗?

怕了吧?怕到笑了吧?以后少说我纯真!我一直是把自己视为混子的!

第二个体例呢?

简单,你可以试着和小雨做回爱看看行不。小魅轻描淡写的说。

什么什么呀?这不可!这老刘说的是有事理的,昔时的事别说小雨的潜意识不肯记住,就连我的傲人的记忆力都不肯记住!从刺激上说那是绝对够,可我怕的不是不敷,是过头了!虽然我好象有个九转还魂丹,可没有理由因为有蛇药就要让蛇咬一口吧?!万一再把小雨的旧伤口拉开,就是没见血我也不舍得呀!再说了,我一直认为那件事是我的一个不肯触碰的痛,我才不要在已经快好了的伤口上洒一把盐呢,俺又没有自虐侧倾向!不可!

就在我好不容易能把自己在床上扔成了个大字形的时候,我的手机叫了起来。天,给小魅搞的都忘了关机了,不对,从小雨失事的那天起我就没关过机,呵呵。这是谁呀?不知道手机晚上也要睡觉的吗?!

周苏?你这么晚打什么德律风?不要一个人睡不着就祸及四邻吧!(对这个点打德律风的人我是不会有好脸色的,固然,小雨例外)

终于回家了!伴君如伴虎今天晚上我算是明白了,并且还是只母老虎!母老虎和老虎的区别在于老虎吃人光吃肉,母老虎吃人是不吐骨头的!再漂亮的母老虎也是老虎!

怎么样?你不要告诉我你们历来没有那个过吧?一个不良boss在桌子对面奸笑着对我说。

关你……什么事?(差点当他是周苏了,还好把粗话给忍了!)

人家关心你嘛。(少来,你那是想听听他人的离奇故事来满足你心底龌龊的偷窥欲吧!)

开了门,就见到周苏拎了一瓶干红正冲我笑呢。我对我今晚的睡眠完全失望了!

落英,对朋友不要这样嘛,我就在你门外,你是要我敲得你四邻不安,还是自己来给我开门?

倒!你以前是学医身世的吧?还差点分到动植检去。不要在这冒充诗人行不?什么心灵的枷锁,往日的欢笑!难道小雨现在过的不开心吗?归正我没感觉!至少俺是挺开心的……不过小雨还是恢复记忆比较好吧,呵呵。

哼,你问了!我不管,归正接下来这张票据的事我就交给你搞定了!

那是真的!小魅又有暴走的趋势。

无视我快瞪出眼眶的眼珠子,小魅用一种少见多怪的口气对我说:有什么呀?我可是学医的。从医学角度来看,那只是人类为了传宗接代而进行的一种体力劳动罢了,你不会纯真到连这都不知道吧?

什么呀,我什么不知道呀,你会的我全会,你不会的我也会!你再在这上面纠缠,信不信我拿你当试验工具证明给你看呀!(最近和小魅打屁太多,再加上她的刺激,我有点无所顾忌了。)!~!..

第一章 久违的温暖

第一章久违的温暖

又是长安的冬天,大雪纷飞,长安城九门洞开,承天门下北衙禁军分列左右,壮硕的肌肉四铁架一样撑起冰凉的铁甲,飞雪悄然覆盖其上,着甲的士兵却挺直了腰背,笔直如一块从蛮荒年间遗留至今的雕塑。

倏忽间,一阵阵轰鸣声踏破了天际,响彻在遥远的地平线处,那些仿佛死去的禁军眼神终于变了,每个人眼不斜视,可心却徒然跳了起来。

几片雪花坠落,马匹轰鸣声轰然炸开了,那是天与地一起崩裂的错乱感,一条黑红交错的线代替了地平线的单调,首先出现的是旗帜,而后是烟尘雪尘,马蹄声随之涌动起来,一色的都是黑马,席卷而来,像是无数的猛兽咆哮而来。

位列在长安城外的大唐百官们沸腾了,皇帝回朝了。

武媚娘挺着肚子站在高高的凤驾上,也许是即将产子的缘故,武媚娘皮肤越加白皙了,不同于寻常女儿家柳眉,武媚娘那双似柔似刚的剑眉也越发的英气勃勃起来,顾盼之间,如同即将展翅高飞的雌鹰,尽管武媚娘此刻文雅娴静的高高站在那里,可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看出,她那双似乎永远不曾有涟漪的双眸里,此刻尽是波澜壮阔。

“秀娥,鱼羹还热着吗?”武媚娘娥眉轻皱,突然对右下角的贴身女官秀娥冷冷的询问了一声。

“回娘娘,一直用小火炉热着呢。”秀娥欠身道。

武媚娘满意的点点头,低头摸了摸肚子,那张英气勃发到有些许刁蛮任性的脸才柔和起来,“稚奴最喜欢本宫亲手调的鱼羹了。”

萧陵打了一个哈欠,他刚刚从被窝里爬起来,此刻在龙首原上已经哆嗦了一个多时辰了,他到的时候别人是不知道的,因为皇后娘娘已经高高的屹立在銮驾上了,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比娘娘起得晚。

李敬业悄悄的凑到萧陵身边,跟屁虫骆宾王自然而然的跟上,李敬业连顺水推舟的拒绝都懒得提。

“听说陛下找到那个竺寒暄了。”李敬业向萧陵挤眉弄眼,后者顿时脸色一变,萧陵原来的百无聊赖淡淡的褪去了,皱眉眯眼一会儿,然后悄悄指着立在銮驾上那个气质越发高不可攀的女人,“有皇后娘娘在。”

李敬业和骆宾王齐齐恍然大悟,转过身不再说甚么了。萧陵有点心有余悸的摇摇头:“也就是陛下能降得住这条手段越来越炉火纯青的女蛟龙了。”

木木的书生骆宾王此时却没来头来了一句,吓得萧陵和李敬业本来淡漠的脸色倏然间大变。

“陛下不在,娘娘一个人就能镇住内阁七大宰相,宫里宫外妥妥当当,朝野谁不感叹。就是不知,现在还降不降得住,万一……”

李敬业悄然间捂住了骆宾王的乌鸦嘴,后者百般挣扎,不少等候在旁的人看骆宾王在李敬业怀里百般的“撒娇”,人前便如此“**”,想起近日长安流传两人同寝同食,状如夫妻,此时再看这移般亲密动作,纷纷做出和萧陵同样的举动,后退一大步,离两人远点……

“九哥哥回来了,武姐姐,九哥哥回来了。”武媚娘身侧稍小一点的銮驾上,一个俏皮**一身红色的毛裘,一下子从銮驾上跳了起来,那銮驾顿时晃了晃,吓得一旁的仕女宫卫赶忙手忙脚乱的上前搀扶,出城迎接的百官都是摇摇头,带着善意的微笑,队伍中英国公李绩戳了戳已经赋闲在家的国丈萧禹,似笑非笑。

宋国公萧禹则似怒似笑,最后悠然长叹,哭笑不得的对身边昔日同僚拱拱手,“家门不幸啊。”周围又是一阵笑意,没人当真,谁人不知,当今陛下对萧淑妃疼爱的跟命根子一样。

凤銮上的武媚娘一扬手,“号角。”

大雪天,二十四名背着号角的唐军兵士精赤着上半身从人群中走出,半跪在地,一齐向着南方吹响了号角。沙场上才响起的沉雄威壮的号角声,让微微兴奋的人群重新肃静了下来,有佩剑的将军们条件反射的按着腰间的横刀剑柄看向远方,远方是成千上万的黑红色黑影,越来越近了,大片的泥土和飞雪被击碎,纷飞在空中,笼罩了来人,尚未到正午,太阳的光辉轻轻撒在激情的雪雾上,雪雾变成了淡金色的尘雾。李治便是如此带着数万锦衣卫踏破金色的雪雾,出现在武媚娘眼前的。

“驾”

银色的面甲,黑色的铁甲,黑色的披风,黑色的头盔上是金黄色的雉翎羽,血红色的军衣,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用紫色的手绢扎住,腰间的剑鞘冰凌而森冷。

这一切,组成了梦里让武媚娘魂牵梦绕的李治。

一马绝尘,男人冲锋在整个锦衣卫大军的最前方,对面的百官早已寂静下来,他们惊疑不定的彼此对着眼神,虽然那个男人还没有到眼前,可是谁都感受到那个男人和以前不一样了,那策马奔腾的姿势中携带的俯瞰天下雷霆万钧的倾天威仪,像一阵风吹来,包围了每个人的毛孔。

武媚娘睁大了凌厉的丹凤眼,眼睛里闪着母狼一样疯狂的目光,近乎贪婪的注视着那个向自己而来似乎不一样的男人,充满着渴望和好奇。

脸上带着银色面甲的男人带着无数骑兵们奔到了凤驾百丈之外,人群突然紧张起来,这个距离想要停下数万大军队伍简直不可能,万一大军碾过凤銮……如此意外,谁也不敢承当,那群銮驾上可是怀着孩子的皇后啊,可立在銮驾上的武媚娘却微笑不变,她相信他。

“御”

几乎在李治扬起手中马鞭的同时,大军猛地咆哮起来,数万彪武异常的武士跟随他们的皇齐齐勒马狂吼,那吼声化作涛涛声浪,直冲云霄,把天地也似要撕裂成无数片,纷纷坠落。战马前提空扬,数万战马齐齐扬起马蹄,那股震撼,哪怕是久经战场的尉迟恭程咬金也热血猛然澎湃了起来。

“轰”勒着战马急煞住了脚,训练有素的战马没有一丝慌乱,为首的锦衣卫指挥使们头顶垂下耀目的红色长缨,他们手持着“唐”字战旗钉在地上。那无数马蹄同时踏在大地上,激起的烟尘像是一道天网,似要把这天下也笼罩在内,身处凤銮其上的武媚娘只觉得脚下不是大地,而是太液池里的画廊小船,起伏不定,百官中很多未见过沙场的文官们恐慌不安,唯有长孙无忌抬头望了望天空,似乎在告慰某人,一脸欣慰。

文官们的喧闹声还在继续,可令人恐惧的是那对面的锦衣卫人海却早早安静了下来,数万人连带着胯下战马都静的如同千万具兵马俑,一动不动,意识到这种情况的武将们,心里猛地寒气翻滚。

“哒哒哒”

一匹淡金色没有丝毫杂毛的汗血宝马缓缓踏出,武媚娘忽地心跳加快了起来。

淡金色的汗血宝马缓缓上前,武媚娘的心也跳的越来越快,猛然间,武媚娘突然觉得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如此让自己迷恋。

马上的骑士轻轻的掀开白银面具,露出的是一张满是风尘两眼却炯炯有神的脸。

“媚娘,朕,没有背弃我们的约定。”

武媚娘微笑的点点头,泪眼朦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孙无忌、李绩、褚遂良、崔敦礼、程咬金、尉迟恭、萧禹、唐俭、萧陵、李敬业,大唐老臣和少壮派们在这一刻,齐齐弯下了他们的双膝,跪倒在雪地中。

李治撇下武媚娘,猛地一挥手,数万静默一旁的锦衣卫骑兵立刻拔出了马鞍袋中的长刀,昂扬向上,倏然一震,刃口的白光森冷爆射,都是一口口极其锋利的杀人好刀,数万人齐齐大呼:“奉告天地,我李治回来了。”

随即数万大军齐齐挥手,一刀劈了出去,带起若有若无的罡风,刺在每个人脸上。

“陛下长大了。”低首跪在地上的褚遂良用只有自己和长孙无忌能听见的声音悄然说道。

“今日陛下,宁非我等当拜当辅之君?”

“天下之君不如陛下者,大唐无可谕之也”

“此言大善。”

高大、沉默,嘴角在微笑,眼睛始终不灭的是——野性和野心。

这便是此刻李治在武媚娘、萧淑然、上官青衣、金喜善、文成公主、王灼华、李子衿、崔惊鸿、崔望窈、李离娄、郑素弱、卢婉兮眼里的形象,蓦然间,这些女人破天荒的,又一次怦然心动。

※※※※※※※※※※※※※※※※※※※※※※※※※※※

关了窗子,把纷纷的雪花隔在窗外,屋内的炭火高燃,洗了个热水澡的李治扫尽了半身的疲惫,看着小桂子把窗子关上了。多久不见,小桂子似乎中年发福,比以前白了许多,胖的更多。

神龙殿内,除了武媚娘,大明宫内地位最高的十一位皇妃矜持的坐在下座,李治歪斜在椅子上,身上披着厚厚的毯子,关上门的小桂子小跑着从仕女手里接过茶盏小心的送到李治身旁,“桂圆莲子茶,稍微烫了一些,陛下先暖暖身子。”

小桂子小心的伺候,像是见到了游子归家的母亲。

吁了口气的李治小小喝了一口,突然皱了皱鼻子,下意识的伸出舌头快速的吸了几口气,一直关注着男人的女人们齐齐掩嘴失笑,刚才还有点暧昧的气氛,瞬间升温了。

“久违的温暖啊,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啊。”李治感慨唏嘘的说道,一句话说的正在往李治嘴里塞蜜饯的武媚娘翻了翻眼,和其他皇妃一样扫视了周围富丽到金碧辉煌的神龙殿,狗窝?

“还是喜欢长安的雪,”李治舔了舔有点麻的舌头,“江南的雪太像水,柔情蜜意的,一点不干脆不痛快。”

“江南的雪和江南的美人一样如水温柔,陛下这次斩获颇丰,还不痛快?”

武媚娘开口的第一句话,立马让下座的十一位皇妃齐齐竖起了耳朵,李治还是第一次见过这十一个女人如此默契,根据钱钟书先生一个女人顶五百只鸭子的理论,再加上身边这位,好吧,六千只鸭子。

“痛快,”李治诚恳的点头,“夜夜笙歌,这腰背还酸着呢,所以呢,要好好休息一下,招孙思邈过来,好好补一下,你们哪方面的需要,看来只能自己解决啦。”

“呸”“呸”“呸”……

美人娇嗔本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一群美人娇嗔更是赏心悦目,李治移了移身子,靠在武媚娘的大腿上,耳朵贴近武媚娘的肚子,暮然间,周围又安静了下来,各种复杂的目光,有甜蜜,有羡慕嫉妒的,唉

“快生了?”

“孙道长说就这几天了。”武媚娘双颊绯红,让下座已经习惯这个大姐威严不可侵犯的众女齐齐一愣,死死盯住武媚娘,如此羞涩可不多见。

突然,武媚娘叫了一声。

“两个调皮蛋又踢我了。”武媚娘娇嗔起来的抚摸自己的肚子。

而李治却笑了,因为这么说着的时候,武媚娘撅起了嘴巴,不是武皇后,更不是武则天,而只是一个等待丈夫关心爱护,享受着众人关注,有些小小虚荣的孩子。李治笑的时候比不笑的时候也差不多,可是很多时候笑的其实并不开心,他笑的不开心,陪他笑的人战战兢兢,可他必须“龙颜大悦”,否则那些陪他笑的人就不仅是战战兢兢了。

而这一刻,李治如此开心,打心眼里透出股温暖。

“哈哈哈……”

笑声在紧闭的神龙殿中一阵阵回荡,李治的笑容让武媚娘等人齐齐愣了一下。一种忽如其来的幸福感让武媚娘明白李治在笑甚么,这是一种家的满足,同样怀有身孕的上官青衣和文成公主下意识的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武媚娘想要低头去轻吻这个非凡男人的面颊,可是肚子实在太大,她爱死这个男人了,武媚娘发誓自己再也不会让李治去江南,去漠北,去所有离开自己的地方,她要把她栓在自己的石榴裙上,天天带着他。

心里已经不记得当初听说李治又找回竺寒暄那股愤怒和醋味了,自从当了皇后,自从怀了孩子,武媚娘已经忘了自己多久不曾对一件事情感兴趣,日子越过脾性越像太后,佛气十足,骄傲的对甚么似乎都不稀罕。

竺寒暄真的比我美丽吗?她哪一点比得上我,书法?内政?婉柔持家还是生子?

这一切,在李治的笑声中荡然无存,女人的心思,一贯是那么神奇。

“她们呢?”武媚娘微笑着。

“丢后面了,”李治眼睛里不期然的流露了一丝担忧,竺寒暄也有着身孕呢,不过这话,李治是不会在这群女人面前表现的。

“为甚么啊?”

“我们的承诺,我会是第一个见我们孩子的。”

武媚娘没有再问,幸福的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于是李治搞定了武媚娘,低下头去看看围坐在周围眼神齐齐看向自己的女人们。

她们一直都在看着自己,李治心里明白。

李治并不得意,她眼睛扫过上官青衣和文成公主,文成羞涩的笑了笑,至于上官青衣,女人面部变色的拿起了茶杯浅浅一啄,重新拿起手里的刺绣,上面是一朵粉红色的蔷薇花,女人依旧文青高傲着,高傲的如此简单而可爱。

窗外雪花纷舞,飘洒满了人间,李治感觉到一种久违的温暖。

“砰”的一声,武媚娘手里的茶杯坠地,跌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溅在李治手臂上,把李大帝惊得跳了起来。

再去看武媚娘的时候,却发现她脸色苍白一片。

“啊,陛下,皇后娘娘要生了。”一旁的小桂子也是脸色一变。

“御医……”

李治一下子掀开了身上的毯子,吼声从大明宫的天空滚滚而过。

第二章 大雪漫京城

第二章大雪漫京城

这是公元644年最后的一天,大雪如雨水一样漂泊而下,白色的雪ā如盐一样覆盖住了整个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往日里热闹的酒肆在这寒冬腊月中越发的忙了起来,客人一拨一拨的走进走出,店伙计的吆喝声中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快过年了,生意好掌柜的也会大发善心多打赏几斤白面和每个农历的年一样,笑容依旧倘佯在太平盛世下每个人微醉红润的脸上,所有人都在期待明天的大年三十,然而对于后世的史学家来说,这一天,农历的大年二十九,才是真正让他们自豪到刻骨铭心的日子,因为今日,大唐皇帝李治的第一个皇子诞生了,他的名字叫李隆基,和他的父亲一样,这个孩子,将会在他父亲的考验和磨砺下,一路接管整个帝国的无上权力,他会继承他父亲的意志,让汉人的荣光播撒到阳光照耀到的所有地方

那么相似,好似又是一个轮回

大明宫

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声响起,在雪夜中如此的清晰

对于宫中老人小桂子来说,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人而已,十六年前,也是在兴庆宫前,李世民闻听长孙皇后难产,从太极殿中风尘仆仆而来,那时诞生的便是自己身前的这个皇帝,而今,还是那种发自肺腑的疼痛,只不过生子的人却换做另一个皇后,武媚娘而焦急的人还是那么焦急,李治

李治坐在兴庆宫前的台阶上,身上黑色的狐裘落满了白色的雪,李治就那么坐在冰凉的地上,不是的就是一阵轻微的颤抖,他的双手不知何时,握的紧紧的,牙关也在随着武媚娘的每一个高亢的惨叫而哆嗦着,小桂子看了一阵羡慕又是一阵不忍,羡慕的是这种“紧张”他一辈子也不会有了,不忍的是李治那副紧张到极点的模样,他从没有见过陛下如此紧张,不过,今天见了

“陛下,大雪天地上寒气重,你还是起身,以免邪气入体,伤了龙体?”

“你说甚么?媚娘生了,是男是女?”李治被小桂子的声音惊醒,却答非所问

又是一阵惨叫声传来,如此的撕心裂肺,李治没有再去看小桂子了,他已经知道答案了,这样的问题他刚才已经问了三遍,这是第四遍了,李治第一次发现,原来时间可以如此之慢,慢的似乎天地都停止运转,慢的李治觉得老天爷在故意拿自己开心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踩在雪地上,绵绵的雪上本来是听不见声音的,可是夜太静了,李治的神经太紧绷了,紧绷的他可以听见自己血管中血在沸腾的声音,抬头扫了一眼远处,李治猛地站了起来

对面浮云一样仕女太监们抬着一个凤銮近乎小跑过来,凤銮上向来端庄雍容的中年女人脸色也汉剑的沉凝起来,在銮驾的四周是几个身穿紫衣的老者,大唐尚紫,来人正是长孙太后和七大宰相中的长孙无忌、崔敦礼、褚遂良、李绩,李治一看见来人便匆匆迎了上去,不想,却是长孙无垢急急的开了口,“如何?是男是女,袁天罡推测的可准?”

李治无奈的耸了耸肩,指了指后面的兴庆宫,武媚娘的惨叫声一直都没有听过

长孙无垢下了銮驾,额头上已经隐约看见细密的汗珠,看得出她听见武媚娘早产也是匆匆忙忙的,立在下首的长孙无忌一直在观看李治的表情,见李治呆呆的,眼神木木的,心中已然明白,上前压低了声音安慰道:“陛下放心,袁天罡可是打了包票的,说娘娘一定母子平安,天生的大富大贵多子多孙的好命”

李治默默点头,突然,响彻在兴庆宫前广场上的喊叫声一顿,猛地,周围所有人都脸色苍白了

萧淑然拎着裙子,疯了一样从兴庆宫中跑出来,路上还狼狈的摔了一跤,小丫头也虎,二话不说的爬起来,然后一下子撞到了同样冲了过来的李治怀里

“怎么了,生了吗?媚娘怎么样了?朕不想听甚么要孩子还是要母亲,朕要媚娘平安”李治摇着萧淑然的肩,便来了这么一通,萧淑然被这一晃先是一愣,不知相公在发甚么疯,然互也顾不得其他,尖叫起来,“武姐姐快不行了,产婆说孩子过大,头出来了,可是下半身就是出不来,又是双胞胎,她现在也没辙了”

在这个时代,无论皇家还是布衣庶民,孩子的夭折率高的怕人

“告诉她,媚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朕也不诛他九族了,自己回去买一条白绫了断”

李治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这句话也是近乎一字一顿的说出的,在场的众人都能清楚的看见,李治原来苍白的瞬间铁青了起来,手骨被捏的脆响,被李治捉住双肩的萧淑然清楚的能看见李治的眼神,是那般的狰狞可怖,她相信,李治这仅仅是一句气话,如果武姐姐真的出事了,他一定会诛了那稳婆九族的

长孙无垢缓缓的卷起了袖子,上前毫不客气的一把推开挡路的儿子,头也不回的往里走,“淑然,跟我来,吩咐御膳房把热水、白布准备好,取最好的老山参让皇后含住续气,叫人把麝香磨好,我要拿它镇痛”

“喏”萧淑然回过神来,也是头也不回的追了上去,她是彻底被长孙无垢的无双霸气给镇住了,镇住的不仅是萧淑然,还有第一次见过如此娘亲的李治,他从不知道,原来自己一贯温温柔柔,说话不轻不重的老娘也有如此强悍的一面

“太后当年也是一代女中豪杰,不输红拂女、平阳公主的”目睹这一切的李绩由衷的赞叹起来

李治勉强的笑了笑,转头道:“怎么,有事吗?约好了一起进宫?”

“陛下,薛仁贵和许敬宗已经带着七十万大军陈兵边疆了,各项粮草也筹措到位……”

李治挥挥手打断长孙无忌的奏报,“现在不是说这句话的时候”

崔敦礼咳嗽了一声,神色莫名的上前一步,尽量低着声音道:“陛下,薛仁贵已经带着九千骑兵开拔了,现在早已进入了萨罗珊波斯,后续大军在前日都已急急开拔了,我们也是才接到的消息”

李治怔住了,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看着崔敦礼,崔敦礼呼吸一顿,下意识的低下头,避开了李治的目光

“谁叫他出兵的?”

李绩和薛仁贵关系颇好,闻听李治话语不善,踌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薛将军这是想打个措手不及,抢占先机战决,毕竟七十万大军啊,占我大唐近二分之一的兵力,这么庞大的大军,我们内阁光准备粮草、甲兵、车马所需便准备了一个季度,这还是在陛下天下会积极配合之下才做到的,虽然近年来国库略有盈余,可也禁不起如此大规模的大战,陛下可还记得前朝是如何溃败的……”

李治沉默了,良久,才点点头,又摇摇头苦笑道:“这是赌博啊”

褚遂良倒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陛下,一旦我们赢了,这天地可就豁然开朗了”

“借我三千虎贲,复我浩荡中华,剑指天山西、马踏黑海北;贝加尔湖面张弓、库页岛上赏雪;中南半岛访古、东京废墟祭祖,汉旗指处、望尘逃遁;敢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李治仰头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好一个将在我君命有所不受啊,薛仁贵啊,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否则朕如何向满朝文武jiā待,又如何不治你得罪啊对了,那路上的补给……”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长孙无忌、褚遂良四人都好像突然集体哑巴了起来,没人说话了,李治顿时眯起了眼睛

“薛将军说,开城投降者不取分毫,敢有抵抗者,屠城,同时也扫清后路陛下,你想,总有抵抗的,是吗?”长孙无忌笑了起来

“太残忍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陛下常说一个民族的崛起总要踏在另一个或者很多个民族的肩膀上”

“就这样办,这算黄祸吗?”

“嗯?黄祸?”

“没有甚么”李治挥挥手,“刘仁轨朕把他留在金陵了,开ūnūn暖ā开时,兵出东瀛”

“陛下,臣一直有一个问题不明白”长孙无忌皱眉道

“说”

“东瀛遣唐使一贯对我大唐上国虔诚有加,在所有的遣唐使里面是最知书达理的,为何我大唐一定要冒着两线出兵的兵家大忌灭此蛮荒小国呢”

李治浅浅的笑了笑,他越过众位宰相,独自走到兴庆宫的广场上,天上的雪越发的大了,伸出手接住一片雪ā,冰冰凉的,随后在自己的手里化作一滩水,滴下,犹如千年后的血

“杀他们,需要理由吗?”

长孙无忌、褚遂良、崔敦礼、李绩面面相觑,这算是甚么解释

“朕早想好了,屠光他们,老早就想好了,谁不屠光谁是王八蛋”帝王的声音坚定、猖狂而又森冷,像是一只沉睡的巨龙站了起来,举起他可裂天地的巨爪,咆哮

突然,李治和在场的所有人都猛地心里一抖,让他们这些掌控千万生灵的高高在上者集体失态的不是来自上苍的怒火,也不是刀斧jiā颈绝望,而是一个婴儿的啼哭,那一声响亮的清脆声,震颤了所有人的心灵

李治掉头踏碎地上撒盐似得雪ā,二话不说冲进了兴庆宫,一刻钟后,李治和长孙太后齐齐出来了,两人的手里各自抱着一个襁褓

李治走到御阶前,高高举起手里的襁褓,外面的风雪让襁褓里的孩子哇哇啼哭,那哭声响亮的如阵阵雷声,涛涛响彻在天际,放佛生命的曙光又一次绽放在巍峨的大明宫上空

“朕的儿李隆基”李治对着一望无际的夜空,大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唐万岁万岁万万岁”四大宰相齐齐跪倒,清脆的编钟在这一刻敲响,子时已到,一年的最后一天,整个兴庆宫广场上三步一禁五步一卫的三千锦衣卫、龙骑军、内卫们齐齐拄着手里的枪戟跪倒在雪地上,头深深的低下

一个的时代拉开了,而这一年,大雪漫京城

第三结章 大结局

第三章大结局

大年三十,一年的最后一天,雪后初晴,百官早早起了áng乘着车匆匆忙忙的赶往未央宫,宫中来传信的人已经说了,当今皇后娘娘得天独厚,头一胎便诞下龙凤双胞胎,为此在这旧jiā接之日,皇帝特地宴请文武百官齐聚未央宫,为天下贺,为黎民贺,为大皇子贺

翠微殿中

“小乖乖,来,亲我一下,姐姐给你奶喝”萧淑然晃着手里的小碗,里面是梅ā鹿的初rǔ,在小家伙面前晃来晃去,不想小李隆基只是瞪着黑宝石一样黑的发亮的眼睛瞅着碗里的好吃的,死活就是不亲萧淑然,逗了一阵,萧淑然不由无力的用个小木勺小小喂上一口,不想,这个时候李隆基倒在递过来的欲啄了一口,这一份调皮,不仅惊喜到了萧淑然,把旁边默默观看小家伙的一干女人们也惊到了

上官青衣一贯文静,在众人一般都是少有说话的,惜字如金,可是此时也忍不住孩子气的上前在小家伙红嘟嘟的小嘴上啄了一下,微笑的对躺在áng上的武媚娘温声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呢”

武媚娘挑了挑眉á,然后也低头在合上眼开始睡大觉的李隆基额头上亲了一口,有点无奈道:“就是胃口太大了,才一出生就喝那么多奶”

一旁的萧淑然怪异的一笑,“胃口有多大?有没有我们陛下大啊也不知道是谁喝光了奶呢”

武媚娘挑起手指在萧淑然额头轻轻一弹,“调皮”随后道:“素娥,把琳琅抱过来,稚奴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做娘的也不能偏心”

女官素娥答应一声,小心的在一个摇篮中抱出长公主,如同捧着和氏璧一样捧到武媚娘近前,直到被武媚娘完全接过,悬着的心才大大的落了地

“听说大姐进京了”金喜善帮着给长公主盖好锦被,云淡风轻的向武媚娘禀报

“这么说,竺寒暄已经进宫了?”武媚娘笑容恬淡,不置可否

“没有,她去了武府,现在在那里安心养胎呢”说到消息,一刻也坐不住的萧淑然可是个百灵鸟

“知礼,看来她是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了”上官青衣难道的笑笑,女人间的战争从来没有中立者,早就认同武媚娘这个大姐大的上官青衣尽管不喜欢纷争,可也知道该如何做,而事实上竺寒暄也没有任何依靠、力量、野心、手段和这个被李治消灭在萌芽阶段的女皇来斗,后者的高明也不是前者能比拟的,能相安无事怕是就是竺寒暄极大盼望的了

武府

“你甚么时候入宫”武顺折着ā枝,有意无意的问着旁边挺着大肚子宜兰而作的女人,女人手里捧着一撮鱼食,有一下没一下的撒着,闻听武顺的问话,竺寒暄摇摇头

旁边进李治准后宫的女人步非烟、鱼玄机一阵不解,李清河要单纯一些,心直口快道:“陛下不会让你留在宫外的”

”我会说服他的,只要我不进宫,哪怕生下一堆孩子也不会对宫里那位有威胁,他不是整天把爱我挂在嘴上吗,这就是爱我,爱我就给我自由,大姐不是也不进宫吗?”说道最后竺寒暄指着武顺的肚子,她说的一脸淡漠,却是很有信心,而事实是,李治也一定会答应,和谐万岁

“随你,不过这样也好,家ā不如野ā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是不是啊,步非烟妹妹?”武顺移着小胡凳凑到步非烟前意味深长的道

步非烟咬了咬嘴ún,这里自己地位最低,出生青楼

看来,未来李治的生活会很丰富,这辈子,他大半精力怕是要耗在女人身上,都是一些不安份分子,不过聪明的女人有几个是单纯的?

未央宫

李治站在殿上,看着御阶下文武百官,静静的问道:“泱泱大唐,谁主沉浮?”

“陛下”

文武百官起身,跪倒,大声唱诵

“朕已令薛仁贵为主帅,许敬宗为监军,娄师德为二路元帅西征波斯,另刘仁轨为主帅远征东瀛,族灭之,今日在此,便祝他们马到功成,为我大唐抢来牛羊珠宝,夺来丰美的膏féi之地,扬我国威,各位,请与朕一道满饮此杯”

“慢……”一名大臣大惊失色的打断了李治的动作,大声道:“东西双战,此为兵家大忌啊,望陛下……”

“退下,”李治喝干了杯中酒大喝道,帝王一怒,恰似雷霆,如今的李治高高在上,那名大臣被此一震,愣在当场,被相好的同僚拖了下去,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低下头,再也不敢看李治深渊一样看不到底的眼睛

“朕执掌干戈多年,何需他人多言”

……………………

后世的史家们在谈起这次简短的问答后,总是带着疑ò和赞叹的语气

他们总是ò解,为甚么一直言笑无忌,行事如同儿戏的人,能在仅仅一次江南之旅过后,如同诶放进了羊圈的猛恶龙,睁开了令人不敢与之对视的双眼,将满腔的煞气放出,席卷了东西方的每个角落,怒吼着开动了农耕民族走向主人的绝世之路

无论这个世界上有多少雄主名圣,无人可以否认,一个叫李治的少年奏响了汉民族的盛世华章,开启了无尽的征程第一步,把不可思议之极的野心最终华为焚烧世界的红莲之火

直到李治神秘的带着他的妃子们在九星连珠的那一天离开这个世界时,人们才恍然大悟,正如他的出生,生命以妖孽开始,生命便如妖孽结束

他是一把破开时空的妖刀

……………………

龙渊三年ūn,在大唐和大食的双重夹击中,萨罗珊波斯灭国,而后三年,大唐和大食jiā战十年,大唐夺大食一般国土,歼灭大食四十万主力精锐,大食失去进攻可能,又十年,宣布成为大唐第一个殖民地

龙渊三年夏,东瀛灭,领着李治密旨的刘仁轨在他人生最后一刻,曾略带三分感伤和七分自豪的说,他灭过一个种族,他的名字叫——大和

大唐龙渊十六年,刚刚踏入而立之年的李治宣布再纳妃子,而且是一对姐妹ā,世人皆不知道两人来自何方,只知其中一人名叫桃ā夫人,另一人被封为水妃

至于江南的武林大会,归海一刀不负众望的扫平各路英豪,同时在李义府的全力协助下,秘密逮捕各大教派教主、高僧,进行至此,大唐将吐蕃、波斯、大食连在一起,建立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帝国

佛教被李治赶出了华夏,去往西方传教,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李治大皇子李隆基在四十岁时英年早逝,而大唐皇帝李治据传在一个九星连珠的夜晚带着自己的妻子们穿越时空而去,帝国陷入群龙无首的阶段,这个时候藩王李白起和李冉闵扛起帝国的大旗,辅佐幼主,带领帝国走向了另一个高峰

后世评价两人,仅四国士无双

而李治的神秘消失和他的出生一直成为大唐帝国以及汉人中永远流传的神话,他真的穿越,羽化而去了吗?

谁也不知道,恐怕只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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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到这里算是大结局,草草结束,因为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太多事情,自己又是学生,实在难以分身,另外正在审查这本书,不知此章能不能面试,否则就真的太遗憾了于我来说,大唐皇帝李治带给我的绝不仅仅是稿费,是一段的征程,近似人生的体验,贵在坚持和爆发

有太多的人骂我,也有太多人的一直在背后鼓励我,骂我的是我的朋友,鼓励我的也是我的朋友,我的第二国士》近期将会发表,希望能给大家不一样的体验,在书中,我会结束《大唐皇帝李治》留给我的四大遗憾,一:烂头二:文风多变三:错别字四:

大唐万岁,天朝万岁,我们大家万万岁

终妖的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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