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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天子》


第一章 李隆基

第一章李隆基

武则天万岁通天二年,四月,神都洛阳。

东宫为一片悲伤气氛笼罩。一群太监、宫女、杂役,脸含悲伤,在一个老太监的率领下,站在东殿外。

东殿外摆着棺椁、纸钱这些丧葬用品,一副要出丧的架势。

“呜呜!”东殿里传出令人心酸的哭声。

东殿里有七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此人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眼睛通红,哭得天愁地惨,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滚落,胸前衣襟沾湿了一大片。

他身后站着的是五男一女,最大的不过十九岁,最小的才五岁。

在他面前的软榻上躺着一个少年,身长七尺,极为英俊,只是没有了气息,脸色呈死灰,早已死透了。

“三郎!我的三郎!”中年人扑在少年的尸身上,号啕大哭,眼泪顺着腮帮子滚落。

“三弟,三弟。”

“三哥,三哥。”

少男少女呜呜直哭,眼睛红通通的,比起兔儿眼还要红。

一时间,整个屋里为一股浓郁的悲伤气氛笼罩,令人心酸,令人落泪。

“吱呀。”房门被推开,老太监进来,踩着小碎步,快步来到中年人面前,冲中年人见礼,道:“见过皇嗣。”

老太监瞄了一眼软榻上的少年尸身,轻叹一声,道:“请皇嗣节哀。”

“呜呜。”中年人不仅没有节哀,反而是哭得更加响亮了,眼泪如同不要钱似的滚落。

“三王子走了,老奴心中悲伤,可三王子的后事还得处置。皇嗣,时辰已到,是处理三王子后事的时候了。”老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充满悲伤。

“嗯。”中年人轻嗯一声,点点头,站了起来,眼泪却是不停的滚落。

“呜呜!”几个少年男女哭声不止。

“给三王子更衣。”老太监冲门外吼一嗓子。

立时有三个太监和四个宫女进来,宫女手里捧着丧服,那是给死人穿的。

三个太监来到软榻前,打量一眼软榻上的少年,暗叹一声,捋起袖子,准bèi

给少年更衣。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嗥什么嗥?嗥丧啊!”

声音并不高,却是甚为突兀,很有震憾力,如同雷霆轰鸣般,令中年人他们的哭声戛然而止,如同被剪刀剪断似的。

“谁?如此大胆,我要灭你全家!诛你九族!”紧接着,中年人双眼圆瞪,满脸的怒火,杀气腾腾,扫视着太监和宫女。

少年是中年人的儿子,在这即将入殓的时刻,如此说话,谁会受得了?谁能不生气?

他的目光如同利剑似的,太监和宫女不敢与他的目光碰触,不断躲闪。

“这声音如此耳熟,好象在哪里听过?”一个少年一脸的疑惑。

“三弟的声音?没错,就是三弟的声音!”最为年长的少年率先反应过来。

“三郎的声音?”中年人猛然醒悟,目光落在少年身上。

只见少年原本紧闭的双眼已经睁开,眼珠子乱转,打量着屋里,好象不认识似的。

“……”中年人如同被雷劈中似的,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要不是他的胸口在急剧起伏,一定把他当作雕像了。

“……”地上多了一地的眼珠子。

几个少男少女,以及太监、宫女,谁不是这样呢?

明明已经死透了的人,竟然睁开眼睛了,还眼珠子乱转,谁遇到这种情况谁傻。

“鬼啊!”有个宫女胆小,尖叫一声,声音凄厉刺耳,如同被壮汉轮了似的。

“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少年回敬一句,还坐了起来。

“是人还是鬼啊?”老太监的眼珠子差点砸在地上,嘴唇哆嗦,脸色发白,不住后退。

“三郎!我的三郎!”中年人却是没有人与鬼的想法,扑了上去,紧紧拥着少年,如同这是世间最为宝贵的珍宝似的,激动得身子发颤,眼泪滚落。

“三弟!”

“三哥!”

一片惊呼声响起,几个少男少女扑了上去,紧紧搂着少年,个个激动难已,眼泪不要钱似的滚落,却是一脸的阳光灿烂,笑得特别开心。

“什么三郎,什么三弟,什么三哥,你们乱攀亲戚,我又不认得你们。”少年在心里嘀咕,暗道:“我杨辰家就没有你们这样的亲戚。”

“三郎,三郎。”中年人双手捧着少年的脸颊,一个劲的叫嚷,一脸的笑容。

他适才还在大哭,满脸的泪痕,现在又是大喜,这转变也太快了吧。可是,杨辰看在眼里,却是觉得这异常真实,一句“你演技不错”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杨辰,特种部队战士,这次执行战斗任务时,与敌人交火,杀了十几个敌人,却是遭到敌人的炮火轰炸,被炸身亡。

和平时期有战争?和平时期真的有战争,天空、地上、海里,无处不在,只是普通老百姓不知dào

而已。

杨辰还真切的记得身体被炮火撕裂的痛苦,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又活过来了。

不仅活过来了,还有这么多人认自己为亲戚,三郎三哥三弟的叫得好不亲热。

杨辰原本以为他们是在演戏,可是,他们那真挚的感情是假不了的,就算再好的演技也不可能演出这份真挚的感情,是以,一句讽刺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我这是在哪儿?”杨辰有些发懵。

杨辰打量屋里,入眼的是古色古香的家什,矮几短案,就没有一件他熟悉的现代家具。

而且,中年人他们的衣衫是高冠革履,褒衣博带,正宗的唐装,与现代服饰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咔嚓。”脑海中响起鸡蛋碎裂般的声音,一股记忆涌来,杨辰的嘴巴张得老大,可以塞进一只海碗了。

“我……穿……越……了。”杨辰在心里苦涩的道。

接受了这股记忆,杨辰不得不接受他穿越到了唐朝武则天年间的事实。

穿越这种事儿,存zài

于传说中,竟然被杨辰遇到了,他都不知dào

说什么好。

而且,令杨辰更加惊讶的是,他竟然成了大名鼎鼎的历史人物。

“我……是……李……隆……基!”杨辰震憾到无以复回的地步。

李隆基,就是唐玄宗,后世称为“唐明皇”。

与他有关的历史事件、传奇,多不胜数,他的故事往往成为小说家笔下最好的题材,比如“贵妃醉酒”、“马崽坡之变”、“安史之乱”、“李白醉草吓蛮书”……

有关李隆基的故事,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当然,李隆基也是一个大有作为的皇帝,他开创的著名的“开元盛世”,到现在都没有哪个王朝能够超越。

“李隆基先明后暗,毁誉参半,成了李隆基,是幸运,还是不幸呢?”杨辰在心里衡量。

第二章 唐睿宗

第二章唐睿宗

李隆基,一个赫赫有名的历史人物,说起他的功绩,人们就会想到著名的“开元盛世”。开元盛世,这是中国历史上的一座丰碑,那是梦幻王朝唐朝最为鼎盛的时期,其强盛超过了著名的“贞观之治”。

一千年过去了,涌现出了很多有名的帝王,开创了不错的治世,然而,与“开元盛世”比起来,仍是有着不小的差距。比如清朝的康雍乾三朝,号称“盖世之选”,还是比不了开元盛世。

由此可见,李隆基的历史功绩是多么的了得。

可是,一提起李隆基,人们又会想到“安史之乱”。

李隆基晚年宠爱杨贵妃,重用李林甫和杨国忠这些奸臣,信任反骨仔安禄山,最终酿成了“安史之乱”,强盛的唐朝由盛转衰,令无数后人为之扼腕。

李隆基的一生是充满矛盾的一生,前半生励精图治,举贤任能,把唐朝打造得如同梦幻般绚丽多彩;后半生却是贪图享乐,不理朝政,酿成巨祸,唐朝由盛转衰。

唐朝的鼎盛由李隆基一手推动,唐朝的衰败由他一手酿成,后人对他的评价是毁誉参半,成了李隆基,杨辰真的不知dào

是幸运,还是不幸。

李隆基是怎么挂的呢?他是得了虐疾挂的。

历史上的李隆基是如何战胜虐疾,不得而知,反正这次他是玩完了,这才被杨辰占据了身体。

现在的李隆基才十三岁,还是一个少年。他那充满传奇色彩,功过参半,毁誉不定的辉煌人生还没有开始。

“我是谁?我是杨辰,既然成了李隆基,我还会犯错吗?”杨辰在心里暗道。

作为现代人,明知dào

李林甫口蜜腹剑,杨国忠是奸臣,安禄山是反骨仔,要是还犯李隆基曾经犯过的错,那就愧为现代人了。

“应该说,这是我的幸运。李隆基就李隆基吧。”杨辰不愧是特种兵出身,心理素质极好,心脏够强dà

,很快就接受了穿越的事实,接受了李隆基这一身份。

“李隆基注定有一个不同寻常的人生,我从何处开始呢?”李隆基开始转念头,想要盘算好以后的人生道路。

“三郎,三郎。”李隆基的念头刚刚升起,就被一个激动的声音打断了。

李隆基一瞧,那个中年人手捧着他的脸蛋,如同捧着世间最为宝贵的珍宝似的。中年人一脸的喜色,激动难已,双眼中尽是泪水,挚爱之情流露无疑。

李隆基心中一暖,按照前任的记忆,他知dào

这中年人是谁了,嘴里传出一阵磨牙声,在心里嘀咕:“他就是我的父王?呃……那个富有传奇色彩的皇帝唐睿宗。”

唐睿宗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传奇皇帝,非常富有传奇色彩。

说他富有传奇色彩,并不是说他建立了不朽的功勋,而是他的人生经lì

太富传奇色彩了。

唐睿宗,叫李旦,是唐高宗的第八子,是武则天的幼子。他一生中,两次当皇帝,三次让天下。

两次当皇帝的人在中国历史上虽然不多,还有几个,比如说唐中宗、明英宗,可是要说到还“让”天下,除了李旦,没有别人了。

李旦第一次当皇帝是在武则天代唐之前,当时的武则天废了唐中宗李显,要李旦当皇帝,当然这是武则天手中的傀儡。傀儡,也是皇帝。

李旦明白武则天的心思,就主动“让”天下,率领群臣上书,要武则天称制当女皇。武则天早就有这心思了,假意推辞一番,然后就接受了,当上了女皇,改国号为“周”,史称“武周”。

后来,武则天决心立子为太子,就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中宗李显,一个就是睿宗李旦。李旦当时还是“皇嗣”,也就是现在这身份,他又让皇位了,李显因此而被立为太子。

李隆基发动政变,诛杀了韦皇后、安乐公主,把李旦推上了皇位。这是他第二次当皇帝。这次,他没有当多久皇帝,就把皇位让给李隆基。

两次当皇帝,三次让天下,这样的人生,还能不富有传奇色彩?

此时的李旦,披头散发,眼圈红通通的,满脸的泪痕,整个人很是消瘦。李隆基看在眼里,心中一暖,脱口而出:“父王!”

“三郎。”李旦紧紧搂着李隆基,激动不已。

李旦不是一个好皇帝,却是一个好父亲,他对子女非常好,李隆基感受他那浓浓的父爱,只觉心里暖暖的,很是受用。

“三弟。”

“三哥。”

几个少男少女拥着李隆基,惊喜不已,浓浓的兄弟之情流露无疑。

李隆基看在眼里,心里一阵激动:“有亲人的感觉真好!”

打量这些少男少女,李隆基按照前任的记忆一一相认。

年岁最大的那个少年,叫李成器,是李隆基的大哥,今年十九岁。

唐睿宗一共有六个儿子,长子就是李成器了。在唐睿宗第一次当皇帝时,李成器就被立为太子。后来,唐睿宗再度当皇帝时,在立太子问题上犯难,李成器是长子,又曾经当过太子,立他为太子名正言顺。然而,李成器主动辞让太子,太子之位这才落在李隆基头上。

李成器不结交大臣,不干预朝政,尽可能减小自己的影响力,这让李隆基非常感动。皇位太有吸引力了,要是换个人的话,恨不得结交大臣,扩大自己的影响,这难能可贵。

李隆基的二哥叫李成义,今年十四岁,只比李隆基大一岁。

李隆范是李隆基的弟弟,今年十二岁,他后来被封为“岐王”。杜甫的名篇《江南逢李龟年》里的“岐王宅里寻常见”中的“岐王”,就是他。

再下去就是五弟李隆业,十一岁。

最小的一个叫李隆悌,才五岁。

那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是唐睿宗的长女,寿昌公主,今年十七岁。这是个舞蹈天才,她十一岁时,就在西凉殿起舞,很得武则天赏识。

他们的脸上泪痕宛然,却是笑得特别开心,关切之情表露无疑。

“有家人的感觉真好!”李隆基看在眼里,被一股暖流包裹,眼睛湿润了。

来到唐朝,最怕的不是没有好的出身,而是没有家人的关怀。在唐睿宗这样的帝王家庭里,亲情尤为难得,兄弟姐妹之间能有如此真挚的感情,比什么都可贵。

唐睿宗不是一个好皇帝,但他是一个幸运的人,因为他有一个和睦的家庭,他的儿女之间没有上演兄弟反目,骨肉相残,这在帝王之家来说,非常难得。

有道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帝王之家很可能上演兄弟反目,骨肉相残,这在唐朝尤为多见,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杀掉李建成和李元吉,这才登上帝位。武则天更是杀了自己的亲儿子,这才登上帝位。

而唐睿宗的儿女之间没有发生这种令人痛心的事情,非常难得,这是中国历史上的一段佳话。

至于李隆基的生母窦德妃,在李隆基八岁时,就被武则天秘密杀害,其尸骨在于何处,已成历史的迷案。

第三章 自救

第三章自救

“格格!”就在感受浓浓亲情的时候,一股寒冷袭来,李隆基那感觉如同坠入冰窖似的,不由自主的颤抖,牙关相击。

这是虐疾发作的征兆。

虐疾,俗称“打摆子”,一旦发作,冷得难受,就是架在炭火上烤,那也会觉得很冷,身体会不由自主的抖动。

“三郎。”李旦惊呼一声,脸色大变,一脸的惊惶。

李隆基死而复生,这对于他来说,是天大之喜。可是,这喜悦刚刚升起没多久,李隆基的病就发作了,会不会要了李隆基的命?这对于李旦来说,他不敢想象,他只觉眼前阵阵发黑,都快晕过去了。

“三弟。”李成器、李成义和寿昌公主惊呼不已,一脸的惊惶。

“三哥。”李隆范、李隆业、李隆悌脸色大变,一脸的惶恐,生怕李隆基出事。

听着他们的惊呼声,看着他们那充满惊惶的脸,李隆基心里暖暖的,努力镇定自己,把话说得尽可能平稳:“父王,我没事,没事。”

“太医,快传太医。”还是老太监反应快,扯起嗓子吼道。

“对!快传太医!”老太监的声音尖细刺耳,很是难听,不过,听在李旦的耳里,却是美妙如同天音仙乐,忙附和。

“太医,快点。”李成器几人跟着催促。

“太医?”李隆基心中暗自嘀咕:“太医要是有用,他也不会玩完了。”

虐疾是人类历史上最为可怕的传染病之一,曾经夺去无数人的性命,古人一直没有好的医治之法,直到十九世纪,才研究出治疗药物。即使这样,虐疾仍然没有根绝,每年依然要夺去数以百万计的性命。

三个年岁不小的太医飞步赶来,正要冲李旦见礼,李旦手一挥,阻止他们见礼,催促道:“快,给三郎诊治。要快!”

“遵命。”三个太医忙领命,来到软榻前,开始给李隆基把脉。

一个太医捋起袖子,伸出手指,施出望、闻、问、切的本事,一通忙活,脸色凝重,眉头皱在一起了。

“怎样?快说。”李旦忙催促,急切得不得了。

“这……”太医只说了一个字,就不再往下说。

其意已明,那就是李隆基的病情很沉重。

李旦脸色一变,道:“你们,快给三郎诊治。治好了,本王重重有赏,千两黄金。”

千两黄金是重赏了,除非立下很大的军功才有这样的重赏,李旦是动真格的了。

“千两黄金?”两个太医嘀咕一句,眼睛放光,忙给李隆基把脉。很快的,他们眼里的光亮就黯淡了,脸色凝重。

“怎样?”李旦忙问道。

两个太医闭口不言。

“快说。”李成器眉毛一挑,如同利剑似的,喝道:“要是你们想做哑巴,就把你们的舌头割了。”

声音如同雷霆般,令人害pà

,两个太医一个哆嗦,忙道:“三王子的病情不见起色。”

“这……”李旦嘴唇哆嗦,脸色苍白,身子在颤抖。

李隆基的病情不见起色,那不就是说李隆基还是会死?李隆基这才死而复生,又要死去,他无法想象。

“不可能!”李成器他们万分不想相信,尖叫起来。

李旦宽慰李隆基:“三郎,你放心好了,无论如何,父王一定要治好你。”

“谢父王。”李隆基心中一暖。

太医虽然无法治虐疾,不过,熬了一些调理身体、驱寒的药,李隆基喝下去后,不再那么冷了,感觉好受些。

“三郎,你歇着。”李旦见李隆基精神不振,知dào

李隆基极需yào

休息。

“嗯。”李隆基点点头。

李旦冲李成器他们道:“你们也出去,莫要打扰三郎歇息。”

“三弟,你歇着。”

“三哥,你歇着。”

李隆基身子虚,着实不能被打扰,李成器他们冲李隆基道,然后跟着李旦离开。

“虐疾是很难医治的恶性疾病,就是在现代社会,每年有三五亿临床病例,其中会有近三百万人死亡。就是在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都有如此高的死亡率,在医学不发达,没有治疗虐疾特效药的唐朝,得了虐疾几乎就是判了死刑。”一个优秀的特种兵,不仅需yào

灵活的头脑,敏捷的身手,还需yào

渊博的学识,李隆基对虐疾的可怕非常清楚。

“前任因此而嗝屁,我虽然占有了这具躯体,可这病依然在。照现在这情况来看,病情非常沉重,要是不赶紧治的话,顶多两天又得完蛋。”李隆基在心里暗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虽然来到了唐朝,让李隆基无法与另一时空的亲人团聚,毕竟还活着,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要是又嗝屁了,那就太冤了。

李隆基从榻上下来,趿好靴子,朝门口走去。

这病情非常严重,李隆基走路都在打飘,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摇晃。

来到门口,李隆基推开门,只见门口站着几个盔明甲亮的武士,看见李隆基出来,大为惊讶。

“见过三王子。”这些武士虽然惊讶,却是反应很快,忙冲李隆基见礼,身板挺得笔直,如同标枪似的,显示出了良好的军事素养。

“不愧是大唐的武士,如此了得!”李隆基暗赞一声。

抬头望天,今儿的天气非常好,艳阳高照,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李隆基很是享shòu



“我在屋里呆腻了,想要走走,你们莫要跟着。”李隆基冲武士头目道。

“三王子,这不好吧?”武士头目职责在身,要保护李隆基的安全。

“这是在东宫,谁敢拿我怎样?难道还有人敢行刺我?”李隆基脸色一肃,沉声道。眼睛一瞪,眼神犀利,如同利剑。

“那好吧。”武士头目愣了愣,终于在李隆基犀利目光的逼视下屈服了。

见镇住了武士头目,李隆基大为满yì

,直朝园林而去。

东宫是皇嗣居住地,不仅有雕梁画栋、数目众多的广厦,还有园林。

园林占地极大,足有十亩地,里面种植了各种可样的鲜花。

园林布局错落有致,医心独运,李隆基观瞧之下,大为讶异,暗赞一声:“好园林!”

四月天时,正是花季,只见园林中百花怒放,争奇斗艳,李隆基置身在花海中,闻着清新的花香,心情大好。

“那里有人,不能去。”李隆基发xiàn

一些花匠正在打理园林,得躲着他们。不然的话,他要做的事儿就没法做了。

“这些花匠也太尽lì

了吧,竟然连杂草都没有。”李隆基在园林中一阵寻找,竟然没有发xiàn

一株杂草,这些花匠也太尽心尽lì

了。

李隆基要找什么?

第四章 武承嗣

李隆基要寻找的是青蒿。

青蒿含有**,那是治疗虐疾的特效药,比起传统的奎宁还要好用。

这是中国科学家智慧的结晶。

在美越战争期间,越南虐疾流行,传统的奎宁已经失效,极需yào

一种特效药,越南zf就向中国求助。伟大领袖下令研究治疗虐疾的新药,经过国内五百位顶尖科学家的努力,最终研究出了“**”。

临床医学证明,**比起奎宁的效果要好,特别是治疗恶**疾效果更好。现在已经成了世界卫生组织治疗虐疾的首选药物。

在唐朝,没有成品药,李隆基只得把主意打到青蒿上了。

不过,青蒿连牛都不吃,要是被人知dào

李隆基靠它治病,那会很丢脸的。

这就是李隆基不要武士跟着的原因所在。

“还是没有。”李隆基寻找了几个地方,没有发xiàn

杂草,更别说青蒿了。

“不会找不到吧?”东宫中鲜花无数,要想找到杂草还真难,李隆基的信心有些动摇。

“园林里没有,得去别处瞧瞧。嗯,应该去旮旯里找找。”李隆基在园林里没有发xiàn

青蒿,只得另想他法了。

离开园林,李隆基去到那些不为人重视的旮旯里寻找,没过多久,终于看见杂草了:“有杂草。可惜,不是青蒿。”

东宫里的花匠实在是太尽lì

了,就是在旮旯里,杂草也不多,这令李隆基有些泄气。

“好臭。”李隆基突然闻到一股臭味,眼睛一亮,只见一株形如狭纺锤,高有两尺的绿色植物生长在不起眼的角落,颇为惊喜:“青蒿。”

青蒿有很多种,不是所有的青蒿都含有**,而是黄花蒿才含有**。

黄花蒿的一个特点那就是臭,所以,又叫“臭蒿”,就是牛碰到臭蒿,会跑得远远的,受不了那臭味。

李隆基如同见到宝贝似的,快步过去,蹲下身,把青蒿拔起来。

青蒿长成,大约有一米高,这株青蒿只有两尺高,还没有长成。

李隆基颇为欣喜的打量着青蒿。

青蒿是治虐疾的良药,只要有青蒿在手,虐疾就不算个事。

“青蒿很苦,味道不好。最好是拧出汁水,放些糖,那就好了。”李隆基转念头,道:“只是,这事不能让人知晓。我那样做的话,莫想治病了。还是就这样吃好了。”

青蒿连牛都不吃,李旦要是同意他用青蒿治病就成了怪事。

更别说,要是有人因此而给他取个绰号什么的,那就脸上无光了。

“我是特种兵,虫子、老鼠、蛆虫……都吃过,这区区青蒿算得了什么。”李隆基以特种兵出身而自豪。

“四周没人,正好吃了。”李隆基四下里一打量,没有发xiàn

人影。

摘下一段青蒿,放进嘴里,咀嚼起来,只觉比黄连还要让人难受。黄连只是苦,青蒿还臭烘烘的,那感觉非常不好受。

要是换作寻常人的话,这的确很难受,不过对于特种兵出身的李隆基来说不算一回事,咀嚼一阵就咽了下去。

“再来。”李隆基又摘下一段青蒿,放进嘴里咀嚼。

就这样,他一段一段的吃着,没过多久,一株青蒿就被他吃得七七八八了。

“还有一点点,这点吃了就完事了。”李隆基把最后一截青蒿放进嘴里。

“三王子,你……吃草?”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充满惊讶。

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高冠革履,褒衣博带,站在李隆基身后,目光锐利,紧盯着李隆基,把李隆基叼着青蒿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脸上写满震惊。

堂堂王子吃牛都不吃的杂草,这事还能没有震憾力?

“刘知几?”按照前任的记忆,李隆基知dào

眼前这人是谁了,他是起居郎,叫刘知几。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隆基有些疑惑,刚刚四下里看过了,就没有发xiàn

有人,刘知几竟然跟鬼似的钻出来了。

“见过三王子。”刘知几冲李隆基见礼,道:“刘知几忝为起居郎,记录三王子言行举止,自然是要跟着三王子。”

起居郎相当于现在国家领导人身边的秘书。国家领导人讲话要有记录,要建档,备查。在科技发达的现代,可以用录音。在没有录音可以使用的时代,就得靠记录,外国称为“速记员”,就相当于唐朝的起居郎。

唐朝的起居郎不仅仅是负责皇帝的记录,还要负责皇子皇孙的言行举止。

皇子皇孙天生就有很多特权,令人艳慕。然而,他们天生又有很多限制,那就是不能“出格”,不能说出格的话,不能做出格的事,一言一行都要按照“规矩”来办。要是违反了,轻者训斥,重者罚俸,甚至剥夺皇子皇孙的资格。

这个刘知几,就是负责记录李隆基言行举止的起居郎。

“哎!这病不轻,让生理机能下降,要不然的话我一定能发xiàn

他。”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作为特种兵,受过良好的反侦察训liàn

,要是在正常情况下,李隆基被跟踪了,都没脸说。

“三王子,你以堂堂皇孙之尊,竟然吃草,这太令人失望了。你德行有亏,我得记录在案。”刘知几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儿。

“刘知几,你错了,这不是草,这是药。”李隆基纠正一句。

“药?”刘知几嘴角一抽搐,鄙夷流露无疑。

“三王子,刘知几少读《黄庭》、《抱朴子》、《千金方》这些医书,就未有以青蒿为药之记载。”刘知几一副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的样儿,道:“就是牛遇到青蒿,也会绕着走,受不了那臭味儿。三王子,你竟然吃青蒿,你置皇家脸面于何地?”

还上纲上线了,竟然和皇家脸面扯上关系了。

“呃。”李隆基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这就是我的个人行为,和皇家脸面有屁的关系,你还真能扯的。

李隆基正要教xùn

刘知几一顿,就在这时,只见李旦、李成器他们急急忙忙的赶了来,把李隆基叼着青蒿的样儿看在眼里,当场就石化了,喉头发出一阵怪异的“咕咕”声。

堂堂王子,竟然吃连牛都不吃的青蒿,这事儿对于李旦他们来说太有震憾力了,如同被雷劈中似的。

“三弟,你怎能吃草呢?”李成器埋怨起来。

李成器对李隆基很是呵护,此时也不得不埋怨了,谁叫此事太有震憾力了。

“刘知几,这事你就不要记载了。”李旦反应过来,冲刘知几吩咐一句。

这事要是被记下了,会被人笑话的,李隆基的脸上无光,形象有损,连带的,李旦的脸上也不好kàn

,还是不要记载的好。

“请皇嗣恕刘知几职责所在,无法奉命。”刘知几冲李旦见礼,拒绝了。

“刘知几,你莫要以为我这皇嗣就杀不了你?”李旦眼睛一翻,精光四射,杀气腾腾。

“哼。”刘知几冷哼一声,转过身,甩甩袖子,大步而去,甩了个后脑勺给李旦。

“你……”李旦指着快步而去的刘知几,脸色很不好kàn



李隆基翻翻白眼,这个刘知几,也太不把村官当干部了。

皇嗣虽然没有实权,那也是皇嗣,他竟然不鸟李旦,拂袖而去。

“三郎,你咋能吃草呢?”李旦脸色难看,数落起来。

“三弟,你也真是的,是不是脑子出毛病了,竟然吃草。”李成器一副羞与为伍的样儿。

“三哥,这事儿你莫要说出去。”李隆范一脸的羞愧。

“三哥,你竟然吃草,好羞人呢。”年纪最小的李隆悌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堂堂王子吃草,这太丢人了,李旦这些亲人也觉脸上无光,对李隆基进一番“思想教育”,直到口干舌燥这才作罢。

XXXXXXX

进德坊,有一座巨大的府第,占地极广,广厦众多,这就是武承嗣的“魏王府”。

武承嗣的身材并不算高大,也不威武,身着名贵绸衫,头戴高冠,足蹬软靴,一身的富贵气息,如同一个暴发户似的。

武承嗣之所以能当上魏王,能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并不是他有什么大功业,而是因为他是武则天的侄子。

“哈哈!”

此时的武承嗣仰首向天,笑得特别欢畅:“李旦啊李旦,我早就想除你了,只是陛下念着母子之情,没有下手罢了。你教子无方,堂堂王子竟然吃草,丢尽皇家脸面!我这就进宫,向陛下进言,废掉你的皇嗣之位!”

第五章 武则天

第五章武则天

青蒿是治虐疾的对症药,没过多久,李隆基就感到病情在好转,不再那般寒冷,颤抖也减轻了。

“要是再来上几次,就能治愈了。”李隆基心中暗道。

李隆基只觉一阵困倦袭来,昏昏沉沉就睡着了。

正睡间,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了,只听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陛下有旨:着皇嗣、楚王进宫见驾!”

楚王就是李隆基的封号,李隆基是含着金勺出身的,生在帝皇家,早早就被封了楚王。

门被推开,只见李旦一脸的笑容,陪着一个颏下无须的太监进来。这个太监的年岁不小,有六七十岁了,却是保养得不错,皮肤白净。

“贾伯,陛下召我进宫有何事?”李旦陪着笑脸问道。

这个贾太监瞪了李旦一眼,冷哼一声,道:“皇嗣,要是别人问我,我是不会说的。你嘛,我是自小看着长大的,我也抱过你,也照顾过你,我就卖一回老,要是算私情的话,我也可以说是你的长辈了。你养了个好儿子,竟然吃草!”

“这……”李旦嘴巴张得老大,一脸的惊讶。

李隆基吃草这事儿,是让人脸上无光,让人难堪,可也不至于连武则天都知dào



“魏王在告你的状,你自己看着办吧。”贾太监对李旦还算不错,连这等事都提前告sù

李旦了,为的是让他有所准bèi



“魏王?”李旦额头上冷汗直冒。

武承嗣是武则天的亲侄子,是公认的武则天最热门的继承人之一,很得武则天信任,是武则天眼里的红人,比起李旦这个亲儿子都要得宠,竟然是武承嗣告李旦的刁状,这事儿肯定不会善了,李旦不得不惧。

“小人。”李隆基在心里对武承嗣大加鄙夷:“吃草这事儿才针鼻大,他竟然到武则天那里去告刁状,真是小人!”

李隆基吃草这事儿虽然令人脸上无光,确实不大,武承嗣竟然连这事儿都要利用,去武则天那里去告刁状,真是小人中的小人。

“贾伯,陛下的意思呢?”李旦提心吊胆的问。

武承嗣如何告刁状不要紧,要紧的是武则天的态度,这得弄明白。

“你自个儿去想。”贾太监很没好气的瞪了李旦一眼,道:“要是陛下那里没事,我能在这里?”

“这……”李旦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只觉背上凉飕飕的。

武则天,那可是个狠人,为了上位,亲手溺死过自己的儿子。为了当皇帝,更是杀了李贤。李隆基吃草这事,要是被人宣扬出去,那就有损她的脸面,为了皇帝的尊严,武则天狠起心肠杀了李隆基也不是不可能。

武则天连亲儿子都能杀,孙子还不能杀吗?

“都是你。”贾太监没有去理睬李旦,而是瞪着李隆基。

李隆基有些无言,现代人都知dào

青蒿是治疗虐疾的特效药,到了唐朝,这竟然成了丢皇家脸面的可耻事儿,还惊动了武则天。

“这个贾太监很得武则天的信任,每有大事才派他去办,他来到这里,由此可见武则天的怒火不小。武承嗣他是如何告的刁状,让武则天如此发怒呢?”以武则天的精明,不会不知dào

李隆基吃草这事儿虽是让她脸上无光,也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李隆基对武承嗣如何告刁状真有些好奇。

“武则天发火了,这事儿不太好善了,这要如何应对呢?”李隆基很是清楚,吃草这事儿整大了,不太好收场。

“跟我走。”贾太监沉声道,语气极为不善。

“走,走,走。”李隆基没有任何犹豫,更没有任何惊惧,从榻上下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去也不行,还不如堂堂正正的去。

贾太监看在眼里,略感惊讶。

武则天已经怒了,李隆基这个始作俑者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他竟然没有犹豫,没有惊惧,这还真是出人意料。

“三弟,你不能去。”李成器、寿昌公主忙拦住他。

“三哥,你不要去,好么?”李隆范他们也不让走。

“做甚?你们以为陛下的旨意是甚?”李隆基还没有说话,贾太监就眼睛一翻,瞪着李成器他们喝斥。

李成器冲贾太监鞠个躬,很诚恳的道:“从私情说,您抱过父王,照顾过父王,是我们的祖父,成器高攀,叫您一声贾祖。贾祖,您就让我们跟着去吧。”

李成器的身段儿放得低,言词恳切,贾太监倒也受用,微微点头,意示赞赏。

“你要是有大王子这般明世理就好了。”贾太监扭过头,训斥李隆基一句。

然后,贾太监冲李成器道:“不是我不让你们去,而是你们去了对事无益。陛下听了魏王的禀报,很是震怒,你们这时节去,不是火上浇油么?”

武则天怒了,若是李成器他们去了,还真是火上浇油,贾太监这是一番好意。

“大哥,大姐,你们莫要担心,我不会有事。”李隆基很清楚,贾太监说的是实话。

“可……”李成器欲言又止。

对于武则天这个奶奶,有多么的可怕,李成器他们非常清楚。她要是发怒了,就得人头落地,杀李隆基未必不可能,由不得他不担心。

“你们莫要担心,不是还有为父么?”李旦宽慰李成器他们。

“嗯。”李成器他们下意识的点头。

对于儿子来说,老爹总是最好的靠山,有了李旦这话,他们就宽心多了。

他们却不知,李旦也是心中打鼓,如何解决这事,他还真没有一点儿底。

就这样,李隆基和李旦被贾太监带走了。出了东宫,直奔上阳宫而去。

上阳宫在皇城西南,这是洛阳皇宫的核心地,武则天就住在上阳宫,在上阳宫处理政事。

上阳宫修建于唐高宗年间,唐高宗晚年就在上阳宫处理政务。武则天代周后,也是居住在这里。

上阳宫拥有众多的建筑,是一个建筑群,有宫、院、殿、堂、亭、台、观,是洛阳皇宫中景致最为优美的宫殿。

唐代诗人王建的《上阳宫》诗写道:“上阳花木不曾秋,洛水穿宫处处流。画阁红楼宫女笑,玉箫金管路人愁。幔城入涧橙花发,玉辇登山桂叶稠。曾读列仙王母传,九天未胜此中游。”

由此诗可见上阳宫景致之优美,李隆基进入上阳宫,看见这里优美的景致,大为惊讶:“好美的地方,跟仙境似的!”

很快,就到了武则天所在的甘露殿,只见殿外一队头戴铁兜鍪,身着明光铠,腰悬横刀,背负弓箭的武士在当值。

这些武士个个身材高大,如同铁塔似的,透着骠悍之气,一瞧便知这是精锐中的精锐。

“到了。”贾太监脸色冰冷,冷冰冰的道。

“三郎,你莫要说话,由为父来应对。”李旦整理一番衣衫,冲李隆基道。

“谢父王。”李旦这是要把事儿揽在自己身上,为李隆基开脱,令李隆基一阵温暖。

“皇嗣进见。”当值太监扯起嗓子嗥一声。

“陛下有旨,着皇嗣进见。”很快的,甘露殿里传出回应声。

李旦带着李隆基进入殿里。一进殿里,李隆基吓了一大跳。甘露殿是一座不小的宫殿,里面站满了大臣,不下两百人,个个高冠革履,褒衣博带,整肃异常。

“冠带成群!”李隆基想到这个词。

在宫殿尽头,一座黄金铸成的宝座,盘绕着金龙,富丽堂皇,大气不凡。

上面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成熟女人,身段儿高挑,婀娜多姿,曲线玲珑,极具诱惑力。

头戴皇冠,身着皇袍,威仪四射,有俯视群雄,气吞四海之威。

她,就是中国历史上的唯一女皇,武则天。

第六章 巧舌如簧(上)

第六章巧舌如簧(上)

武则天,大名鼎鼎的女皇,后世是妇孺皆知。虽然前任有关于她的记忆,然而,当李隆基亲眼看到武则天时,仍是大为震惊。

最让李隆基震惊的是两点:一是武则天貌美如花,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韵味。

武则天已经是七十四岁高龄了,看上去不过四十来岁的样子,这太难得了。象武则天如此高龄,而又不显老的女人不是没有,就是太少太少。现代社会,频频露面的那些女明星,能有几人象武则天这般如此高龄而不显老呢?

“怪不得她能迷得唐高宗团团转,最终把她从尼姑庵弄出来,封为皇后。”李隆基又是一阵感慨。

众所周知,武则天年轻貌美,很得唐太宗的赏识,被封为“武媚”,由此可见唐太宗对她的喜爱了。

唐太宗虽然欣赏她,却是对她很是防范,因为她一次应对让唐太宗大起警觉。唐太宗有一匹骏马,没人能驯服,武则天当时正好在旁边,说她能驯服,不过需yào

三样东西:马鞭、铁棍和匕首。用马鞭抽打,要是骏马还不驯服,那就用铁棍打。用铁棍打了,还是不驯服,就用匕首杀了。

这话表露出她的强势性格,对于唐太宗这样牛闪闪的皇帝来说,对她当然要警惕。

在唐太宗死后,武则天被发去当尼姑。李治却是迷恋她的美貌,就把她接回宫里,倍受宠爱,最后几经波折,当上了皇后。

二是武则天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俯视群雄,气吞四海的帝皇之威,令人不敢仰视。

“怪不得她能从一介女流成为中国历史上的唯一女皇,果然不是幸致,而是她有其过人之处!”李隆基微微点头,大为赞叹。

中国古代是重男轻女,从一介女流成为女皇,其难度有多大难以想象。

更别说,唐朝因为唐太宗的缘故,地位稳固,李唐王朝深入人心,要想代唐不比登天容易,武则天就是成功了,其才华可想而知。

唐高宗不仅是个软皇帝,还体弱多病。唐高宗发xiàn

武则天有政才,在唐高宗生病期间,就让武则天处理政事,让唐高宗很满yì

。只是,时间一长,唐高宗发xiàn

他说话不作数了,大臣都听武则天的了。

到了这时候,唐高宗想要废掉武则天,并命上官仪起草诏书。然而,武则天一怒,唐高宗立时就软了,还把上官仪给出卖了,导致上官仪一家被杀。

就这样,武则天一步一步的稳固了自己的权力,最后当上了女皇。

武则天貌美如花,威仪四射,令人不敢仰视,只是她的脸也太冷了,黑得跟地卷皮似的。

“这个武承嗣,真不是东西,他真会告挑时间告刁状。”李隆基看在眼里,对武承嗣大为不爽。

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武承嗣前来告刁状,说李隆基吃草,这太丢面子了,让武则天脸上无光,她的脸色能好kàn

吗?

“儿臣……”李旦快步上前,跪在地上叩首,向武则天见礼。

“砰!”李旦一句见礼的话没有说完,武则天如玉般的右手在短案上一拍。

这响声并不大,然而,李旦听在耳里,却是如同雷霆在耳际轰鸣似的,一个激灵,额头上冷汗直冒,一句请安问好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张大了嘴巴,一动不动,跟尊雕像似的。

“这也太软蛋了。”李隆基看在眼里,一阵无语。

适才,李旦还信誓旦旦,大包大揽,要把事儿揽在身上。武则天还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短案,他就软蛋了,这令李隆基都不知dào

说什么好。

“不过,这也正常。”李隆基转念一想,要是李旦不如此,反倒不正常了。

谁有武则天这样强势的母亲,谁都得发怵。武则天的性格强毅,就是唐太宗这样的牛闪闪皇帝都得警惕,更别说李旦这软蛋了。

而且,李旦一直生活在武则天的阴影中,他对武则天是打从骨子里害pà

,见到武则天如同老鼠见到猫儿似的,武则天发怒,他能不惧吗?

“好你个皇嗣,教子无方,竟然吃草,皇家的脸面都给你父子丢光了!”武则天好kàn

的眉毛一拧,目光锐利如同利剑似的,冲李旦喝斥起来。

声音虽然冰冷,令人发寒,却是异常动听,如同黄鹂的美妙歌声,又如明珠撞击玉盘,清脆悦耳。

贾太监没说谎,武则天是真的怒了,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喝斥李旦。不管怎么说,李旦也是她的儿子,要是能给留点面子的话,她一定会给的。

武承嗣把李旦那副胆颤心惊,冷汗直冒的样儿看在眼里,异常享shòu

,昂头挺胸,手持玉笏,上前一步,道:“臣启禀陛下,皇嗣教子无方,竟然吃牛……都……不……吃的草,令皇家颜面扫地,皇嗣不配为皇嗣,还请陛下惩处。”

为了扫李旦的脸面,武承嗣把“牛都不吃”四字拖得长长的,仿佛这是世间最可耻之事似的。

“臣赞同魏王之言。”一个高冠革覆,褒衣博带的官员上前一步,大声附和。

他叫张嘉福,是武承嗣的心腹之一。

“陛下,臣以为魏王言之有理。皇嗣教子无方,皇孙吃牛都不吃的草,这种事儿翻遍史籍,都找不到啊。要是这事让史官记下了,一定会让后人耻笑陛下。”又一个官员上前一步,手持玉笏,大声附和,道:“陛下,史笔如铁啊!”

他叫王庆之,也是武承嗣的心腹之一。

“史笔如铁?”武则天轻声道,眼中的厉芒更胜数分。

皇帝怕什么?

皇帝不怕血流成河,不怕积尸如山,就怕史笔如铁。

血流成河,积尸如山,那是帝王功业的象征。哪一个有大成就的帝王,不是踏着累累白骨登上辉煌呢?

可是,要是史官写下他的丑事,那就会背上骂名,千秋万世都没有好名声,谁能不怕呢?

鸟儿得爱惜自己的羽毛,是人就得爱惜自己的名声,皇帝也不例外。

这个王庆之用心险恶,说到武则天的痛处了。要是这事被史官记下了,肯定会成为笑柄,千秋万世令人笑话,武则天不能不忌惮。

“臣附议!”

“臣附议!”

一片附议声响起,不少大臣赞同武承嗣的说法。

他们都是武承嗣的人,当然要拍武承嗣的马屁。

这里的官员并不全是武承嗣的人,也有和武承嗣很不对付的,想要为李旦说上几句话,可是李隆基吃草这事儿实在是让人脸上无光,他们想要帮忙也不知从何说起。

“哼!”武承嗣听着群臣的附议声,得yì

的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旦,不可一世。在心里暗中转念头:“李旦啊李旦,这是你自寻死路,让我逮着机会了,你等着倒霉吧。”

“陛下,皇嗣为万民关注,要是这事儿传出去,那就是皇家颜面扫地,绝不能轻恕,一定要严惩,以戒来……”武承嗣昂头挺胸,扯起嗓子,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儿。

“闭嘴!”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很陌生,没有听过,武承嗣一愣,寻声望去,要他闭嘴的竟然是李隆基。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要我闭嘴?”武承嗣哪会把小小的李隆基放在眼里,心中怒火升腾,就要喝斥。

然而,只听李隆基冲他喝道:“给我闭上你的鸟嘴!”

“……”李隆基这话如同雷霆轰地,震得殿里的人个个惊诧莫铭。

“……”就是武则天也是嘴巴张了张,一脸的诧异。

第六章 巧舌如簧(中)

第六章巧舌如簧(中)

武承嗣是什么人?

他是武则天的侄子,很得武则天信任,是公认的武则天热门继承人之一。他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都得礼敬他,谁敢要他闭嘴?

就是武则天最为信任的大臣狄仁杰,虽然与武承嗣政见不同,反对立武承嗣为太子,也不敢要武承嗣闭嘴。

更别说,李隆基还斥武承嗣为“鸟嘴”。

这事太有震憾力了,上自武则天,下至一众群臣,如同看见老母猪上树似的,感觉很荒谬,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听错了。

“这……”过了好一阵,众人这才肯定,他们没有听错,这是真的,个个一脸的震憾到爆的表情。

“……”李旦想要说话,却是叫喉头一阵“咕咕”的怪异声响,愣是说不出来。

李隆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喝斥武承嗣,斥他为“鸟嘴”,这是把天捅漏了,李旦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天旋地转,心里一个劲的叫嚷:“完了,完了,全完了!”

“你……竟敢叫我闭嘴?”武承嗣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一蹦老高,脸色铁青,脸孔扭曲,指着李隆基,口沫横飞。

要问武承嗣什么时候最荒谬?他肯定会说现在最为荒谬,这是他这辈子遇到的最为荒谬的事情了。

“把你的狗爪子拿开。”李隆基直接把他暴跳如雷的样儿无视了,冷冷的道:“堂堂大臣,没有丝毫礼仪之可言,张牙舞爪的,跟市井无赖似的,你也配做大臣。”

这话很损了,既是在训斥武承嗣,也在揭武承嗣的疮疤,说他出身低微,没有教养。

“你……”武承嗣眼中怒火翻涌,就要暴走。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武则天缓开金口,斥道:“承嗣,不得无礼。隆基说得对,朝堂之上,就得有规矩,不得乱来。”

李隆基的话是很损,大揭武承嗣的疮疤,却是占住了理。朝堂上,有理说理,谁会张牙舞爪,指点别人,这太没有规矩了。

“臣领旨。”武承嗣就是拍武则天马屁起家的,对武则天是奉若神明,不敢有丝毫违拗,忙脸上泛着笑容,赔着小心,一副乖宝宝样儿。

“这变脸真够快的,比翻书还要快!”李隆基看在眼里,大加鄙视。

“你可是有话说?”武则天冲李隆基问道。

武则天就是武则天,聪明绝顶的人物,自然是知dào

李隆基喝斥武承嗣不会无因,肯定是有话要说。

“是的,陛下。”李隆基也不叫祖母,而是叫陛下,显得有些生份,武则天的眉头微微一挑。

“你吃牛都不吃的青蒿,起居郎记录在案,你能有甚话说?”武承嗣抓住机会讥讽李隆基,嘴角都裂到耳根了。

为了把讥嘲效果最大化,特的把“牛都不吃”四字咬得特别重。

张嘉福,王庆之这些武承嗣的爪牙更是配合的摇头,一副李隆基丢脸丢到姥姥家的表情。

“堂堂大臣,竟然不给人说话的机会,你就是这样当大臣的?”李隆基嘴角上翘,反唇相讥,道:“你听过‘有志不在年高,有理不在言高’这话么?”

“有志不在年高,有理不在言高?好!说得好!说得好!”武则天微一品评,微微颔首,大声赞扬。

“这……”武则天如此赞扬,大出武承嗣意wài

,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武则天就是武则天!”李隆基却是在心中暗赞。

众所周知,骆宾王写的讨伐武则天的檄文很得武则天赏识,只要有道理,武则天就会赞赏,这就是武则天的性格。

“隆基,你有甚话要说?”武则天赞扬之后,冲李隆基道:“你说吧。若是说得在理,朕自会为你作主。要是不在理,哼!”

一声冷哼,如同雷霆炸响,极有威势,吓得李旦一个哆嗦,差点软在地上。

“陛下,他们说青蒿是草,这不对,那是药,是神药!”李隆基昂头挺胸,激昂昂而言,声音高昂,信心十足的样儿。

“噗哧!”一片失笑声响起,殿中大臣个个忍俊不禁,失笑出声。

更有人笑得前仰后合,面红耳赤。

仿佛这是他们这辈子听到的最为好笑的笑话似的。

“嗯?噗!”武则天先是一愣,继而也是发笑。

李旦听在耳里,如同被雷劈中似的,身子发僵,都快晕过去了。

众所周知,青蒿是杂草中的杂草,没有任何用处,怎么又会是药?李隆基真能瞎掰,还说这是“神药”,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

谁要是信了,谁就是傻子,天下间最大的傻子!

“可笑啊可笑!”张嘉福摇头晃脑,扯起嗓子讥嘲,道:“天下皆知,青蒿连牛都不吃,怎会是药?怎会是神药?”

“是呀。”一片附和声响起,出自一众大臣之口。

“嗯。”就是武则天也是赞成这话,微微颔首。

“陛下,李隆基信口胡说,欺骗陛下,罪大恶极,理应贬为庶民。”张嘉福上奏。

李隆基被封为楚王,贬为庶民,那就是一撸到底,这是很重的惩罚了。

“臣等赞成。”王庆之这些武承嗣的爪牙大声附和。

“完了,完了。三郎,你一向明理事,怎能信口胡说呢?”李旦听在耳里,惊在心头,想要帮腔,却是在武则天的积威之下,壮不起那胆。

“哼!”武则天冷哼一声,威势不凡,脸色阴沉。

武承嗣冲李隆基得yì

的扬了扬下巴,趾高气扬,就等着看李隆基倒霉了。

可以说,李隆基完了,然而,让人意wài

的是,李隆基却是不慌不忙,嘴角上翘,冲张嘉福问道:“谁告sù

你,牛不吃的就不能入药?”

“张某自小熟读诗书,遍览典籍,就未有杂草入药之事。”张嘉福得yì

的昂起了头颅。

“那好,我问你,你吃苜蓿么?”李隆基如同没有看见他那得yì

的表情似的。

“苜蓿?你问这做甚?”张嘉福先是一愣,继而就是得yì

洋洋的道:“苜蓿是美味的菜肴,谁不吃?可以煮汤,可以做成凉菜,吃法多样。”

“苜蓿出于何处?最初又是做甚的?”李隆基接着发问。

“你连这都不知晓?亏你还是皇孙,没读书吧?”张嘉福得yì

的数落李隆基一句,摇头晃脑,卖弄学识,道:“苜蓿原产于西域,西域人用作马料,后来传入中……中……”

说着说着,他的脸色就大变了,再也说不下去了。

“张大人,我的书读得少,不太明白,你说的是甚意思?能说得明白些么?”李隆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儿。

“呃。”张嘉福嘴里传出一阵磨牙声,额头上的冷汗流下来了。

“……”武承嗣看在眼里,想要帮腔,却是不知从何说起。

王庆之这些爪牙很是傻眼,个个愣在当场。

“父王,苜蓿真是马料么?”李隆基冲跪在地上的李旦问道。

这可是奚落武承嗣的良机,李旦眼睛一亮,知dào

这是李隆基在递话,抬起头,道:“苜蓿原产于西域,西域人当作马草。张骞使西域,带回种子,方传入中土。后来,有人发xiàn

苜蓿煮汤很是美味,自此就入了食谱。到了现在,苜蓿的吃法多样,美味可口,爱食者众。”

李旦的声调清晰,抑扬顿挫,却是字字如雷,震得张嘉福满头大汗。

“张大人,你就是这样少读诗书,遍览典籍的?你书读到狗肚子里了吧?”李隆基兀自不放过如同木桩般杵着的张嘉福,扯起嗓子奚落。

第六章 巧舌如簧(下)

第六章巧舌如簧(下)

张嘉福适才讥嘲李隆基书读得少,这才屁大一会儿功夫,就被李隆基原意奉还,还斥他书读到狗肚子里了。

这是耳光!

响亮的耳光!

张嘉福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如同被人狠狠扇了几个耳光似的。

“解气!解气!”李旦把张嘉福这张关公脸看在眼里,只觉大为解气。

张嘉福是武承嗣的心腹之一,平日里没少欺负李旦,李旦对他的恨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能看到张嘉福丢脸,他自然是觉得舒爽。

“……”武承嗣嘴巴张了张,想要为张嘉福解危,又找不到说词。

武承嗣并没有什么象样的才干,更没有功业之可言,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只是因为他是武则天的侄子,他只会一样本事:拍武则天的马屁!

要说到随机应变,他还真不够看。

“陛下,您吃苜蓿么?”李隆基扭头冲武则天问道。

“你问这做甚?”武则天一愣。

“那就是陛下不吃了?”李隆基指着张嘉福,扯起嗓子,叫嚷起来:“陛下,此人撒谎,欺骗陛下,当斩!”

“我没欺骗陛下。”张嘉福急忙辩解。

“你还说没有欺骗陛下?”李隆基双眼一翻,冷光幽幽,喝道:“你适才说过谁不食苜蓿,陛下就不吃,你这不是欺骗陛下么?”

“这……”张嘉福适才是说过这话的,一时哑口无言。

“隆基,休得胡闹。”武则天不愿意为了这点事治张嘉福的罪,为他开脱,道:“朕自是吃过的,张爱卿没说谎。”

“谢陛下!谢陛下!”张嘉福忙跪在地上,向武则天叩头谢恩,感激涕零。

武则天善于收买人心,果是不假,一言而博得张嘉福的感激。李隆基微微点头,对武则天这手段大为赞赏。

“陛下,他更该杀!”然而,李隆基却是语出惊人。

“嗯。”武则天一愣,不明其意。

武则天亲口证实她吃过苜蓿,张嘉福没有说谎,咋又更该杀了呢?

这是哪门子的混帐道理?

“李隆基,你休得胡搅蛮缠。”武承嗣终于找到机会了,喝斥道。

“陛下,依他之意,苜蓿只配给马吃,人不能吃。陛下吃苜蓿,就是在贬损陛下,你说他当不当斩?”李隆基直接忽略了武承嗣,振振有词,道:“他当满门抄斩!诛灭九族!”

“陛下……”张嘉福脸色大变,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身子发抖,如同打摆子似的。

武则天代唐,杀了不少人。为了把拥护李唐的人铲除,她曾经采取“风闻言事”。

什么是风闻言事?就是捕风捉影。

李隆基这话虽然有些牵强,却不是不可能,张嘉福能不怕吗?

“这……”所有人眼睛瞪圆了,目瞪口呆。

李隆基这也太能扯了吧?然而,却也有那么一些道理,武则天真要治张嘉福的罪,也有可能。

“噗哧。”武则天突然之间笑了,如同百花盛开,美不胜收。

“这孩子。”武则天指着李隆基,眼里闪过一掠赞赏。

武则天的精明是不用说的,被她玩死的人不在少数。象张孙无忌,褚遂良,这两人是唐太宗的托孤重臣,更是追随唐太宗打天下,位列“凌烟阁”的大功臣,却被武则天玩死了。由此可见武则天的精明是多么的了得。

然而,她却被李隆基给绕进去了,她感到有些新鲜。

李隆基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把她给绕进去,她又是欣赏。

把武则天的表情看在眼里,武承嗣暗道要糟,忙冲王庆之一打眼色。

王庆之明白他的意思,忙道:“陛下,李隆基信口雌黄,苜蓿牛马皆吃,而青蒿牛都不吃,他却吃了,如此卑贱之事,丢尽皇家脸面。他还满口谎言,欺骗陛下,说是神药,当重重惩治,绝不能饶恕。”

说到后来,更是慷慨激昂,仿佛李隆基吃青蒿是天下间最为可耻的事儿似的。

“嗯。”武则天的眉头挑了挑,就要说话。

李隆基却是抢到头里,道:“依你这么说,牛都不吃就不能入药,我问你,你吃姜么?”

“姜?”王庆之一愣,随即一扯嘴角,冷笑道:“姜是佐味佳品,谁个不吃?”

“牛吃姜么?”李隆基劈头盖脑的问道。

“……”王庆之脸色大变,嘴巴张得圆乎乎的,可以塞进一坨狗屎了。

“你见过吃姜的牛么?”李隆基却是穷追不舍,追问一句。

“……”王庆之额头上冒出冷汗了。

姜可以用来炒菜,又可以入药。要是着凉了,熬一碗姜汤,发发汗,就没事了。

只是,姜太过辛辣,牛肯定是不吃的。

这是谁都知晓的事儿,李隆基一问,王庆之能不哑巴?

“由此可见,牛不吃的,未必不能入药。”李隆基掷地有声的作结。

“嗯。”武则天微微颔首,意示赞成。

姜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谁也无法反驳,武则天脸色好kàn

些了。

“这也成?”李旦有些傻眼。

依李旦想来,这事无解,他肯定要受罚的,却是没有想到,经过李隆基这番说词,竟然大有化解之势了。

“就算青蒿能入药,那也不是神药,你好大的胆子,信口雌黄,当着陛下的面,撒起弥天大谎,当重重惩治。”武承嗣绝对不愿错失这个机会。

李隆基白了武承嗣一眼,又摇了摇头,一脸的鄙夷。

“这个武承嗣是个蠢货,事情到了现在这份上,他还不放手。他就这点儿能耐,怪不得武则天最终没有立他为太子。”李隆基很是瞧不起武承嗣。

物以类聚,鸟以群分,武承嗣有张嘉福和王庆之这样无能的爪牙,他也好不到哪去。

“青蒿很臭,是杂草中的杂草,连牛都不吃,这事你知我知,天下人都知晓的事儿,我又怎能不知?陛下可知,我为何要吃青蒿呢?”李隆基冲武则天问道。

“为何?”正如李隆基所言,青蒿是杂草中的杂草,牛都不知,天下人皆知的事儿,而李隆基竟然吃了青蒿,对于此事,武则天还真是有些好奇。

不仅武则天好奇,这里的大臣谁不好奇?个个瞪圆眼睛,紧盯着李隆基。

李旦也是昂起头,盯着李隆基,他也想不明白,为何好端端的,李隆基却要吃青蒿。

“那是我做了一个梦,梦中一个须发皆白的神仙授我以神药,可以治我的病。”李隆基一脸虔诚,如同信徒见到圣人似的,道:“我醒后,在东宫里寻找,发xiàn

青蒿和神药一模一样,我就摘下吃了。”

“李隆基拜谢神仙授我以神药!”李隆基双手抱拳,望空而拜,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儿。

“当真?”一片惊奇声响起。

李隆基真有当神棍的潜质,经过他一番装模作样的表演,还真让人不敢不信。

就是武则天,也是一脸的惊讶。

“不可能!”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叫嚷声响起,出自武承嗣之口。

神异之事,虚无飘渺,而又有不少人相信,武则天说不定就会信了。到那时,他就无法对付李旦了,他自然是要戳穿李隆基的谎言。

“这是神人托梦于我,千真万确!”李隆基肯定一句,不容置疑。

“陛下,哪有此等之事?”武承嗣忙反驳。

“你真的肯定没有神仙?”李隆基眼睛一翻,眼中掠过一抹狡色。

“肯定没有!”武承嗣想也没有想,脱口而答。

“武承嗣啊武承嗣,你好大的狗胆!”李隆基眼睛瞪得滚圆,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喝斥,声若雷霆,道:“你竟敢说天授陛下宝图之事是假的!你居心不良!你在诋毁大周!你用心险恶,欲要颠覆大周!你当满门抄斩!当诛你九族!”

“噗嗵!”武承嗣猛的想起一事,脸色大变,一片死灰,浑身筛糠,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冲武则天叩头,结结巴巴的道:“陛下,臣是……不……是……不……是……”

第七章 亲情

第七章亲情

武承嗣脸色苍白,没有一丝儿血色,跟在土里埋过似的,浑身筛糠,兴许,这是他这辈子最为害pà

的时刻,一句辩解的话硬是说不明白。

不仅武承嗣害pà

得不得了,就是一众大臣,谁个不怕呢?他们脸色惊惧,紧抿着嘴唇,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惹来无妄之灾似的。

李旦脸色大变,惊惧不安,好象李隆基是在喝斥他似的。

武则天脸色阴沉,眼中厉芒闪烁,杀气腾腾,这是她要大发雷霆的征兆。

李隆基一句喝斥之语,为何能有如此威力,把这么多大臣都给吓住了?

这事得从武则天代唐说起。

武则天在稳固自己的权力之后,就想登基称帝了。在当时,李唐王朝深入人心,要想取代唐朝,登基称帝谈何容易,这需yào

足够的民心基础,这要怎么办呢?

武承嗣明白武则天的意思,他就授意他的爪牙同泰将伪造的刻有“圣母临世,永昌帝业”的白石献给武则天,伪言说这是神仙所授,武则天登基是上天的眷顾。

对于此事,武则天当然知dào

这是假的,不过,她要想当皇帝,正需yào

这样的“神异事件”为她造势。她就大张旗鼓的宣扬这事,举行了一系列的宣传活动,她特的事南郊,谢昊天,御明堂。

经过这次事件后,武则天登基的呼声更高了,她的民意基础更加稳固了,她最终当上了皇帝。

可以说,这事是她登基称帝的基石,谁也不敢质疑这事,哪怕一丝一毫也不行。

武承嗣一个不察,中了李隆基的狡计,说了一句“哪有此等之事”,把所有的神异之事都给否决了,连带的把武则天受“宝图”一事也给否决了,他能不怕吗?

众所周知,武则天是个狠人,为了当皇帝,连亲儿子都敢杀,武承嗣这个侄子虽然很得她的信任,在这事关当皇帝的大事上,她同样敢杀,武承嗣没有吓得当场尿了,算他胆子大。

“丫的,跟我斗,哼!”李隆基把武承嗣吓到快要软倒的样儿看在眼里,大为开心。

“吃青蒿这才屁大一点的事儿,武承嗣竟然前来告御状,真不是东西,能不能利用这次机会狠狠收拾他呢?”李隆基开始转歪念头了。

这绝对是把事儿整大的良机,可以好好整武承嗣一番。

可惜的是,李隆基的念头刚刚升起,武承嗣终于说话了:“陛下,臣知错了!是臣不明,不知楚王得神仙眷顾,授以神药,误以为楚王无行,皇嗣教子无方,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

“嗯。”武则天阴沉的脸色稍缓。

“真会见风使舵。”李隆基脸色一冷,沉声问道:“魏王,你说这世上真有神仙之事?”

“那是,那是。”武则天脸上的笑容堆了一层又一层,亲切得紧,比起见到老祖宗还要亲切,冲武则天献媚,道:“楚王是陛下的孙子,自然是要得到陛下福泽庇护,神仙授以神药是理所应当,理所应当。”

“嗯。”武则天微微颔首,脸色缓和,不再阴沉。

“真会拍马屁。”李隆基鄙夷。

“魏王,你为何咬住本王吃神药一事不放?你安的甚心思?”李隆基当然不会放过武承嗣,穷追不舍。

他能安什么心思?当然是想要借此事把李旦拉下水,废掉李旦的皇嗣之位,便于他上位当太子,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过,武承嗣肯定不会承认,脸一肃,义正辞严的道:“楚王请恕罪,承嗣这是为了皇家脸面着想,不得不言。”

“是呀,陛下。”

“魏王忠心大周,公正无私,此心可鉴日月……”

张嘉福、王庆之、同泰这些武承嗣的爪牙忙唱赞歌,一时间,颂声四起,听他们那意思,武承嗣如同圣人似的。

“呸!”李隆基重重啐一口,一脸的不屑。

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被李隆基啐,大加鄙夷,这令武承嗣脸上挂不住,眼中掠过一抹阴冷。

“嗯。承嗣一心为我大周,朕是知晓,忠心可嘉。”武则天当然不愿意武承嗣过于难堪,为他解围。

“谢陛下。”武承嗣忙谢恩,一副乖宝宝样儿。

“隆基,来,到祖母这儿来。”武则天脸上泛着笑容,冲李隆基招手。

瞧得出来,武则天不打算再追究这事了。

这事的关键就在于如何保住武则天的面子,只要保住她的面子,她就不会追究了。经过李隆基这番说道,她不仅保住了脸色,还倍有荣焉,因为这是神仙授李隆基神药,她又有可以宣扬的“题材”了,又可以积累名望了,她准bèi

和李隆基这个孙子好好亲近亲近。

“哼,算你走狗运。”武承嗣也知dào

,他今天不可能再对付李旦了,斜了李旦一眼。

“三郎,快去。”李旦知dào

今天这事儿算是过去了,忙催促李隆基。

“祖母,我有祖母么?”然而,出乎所有人意wài

的是,李隆基竟然站着不动,腮帮子鼓得老高,气鼓鼓的道。

“隆基,你怎生说话的?朕就是你的祖母。”武则天脸一沉,颇有些不悦了。

“陛下,你是我的祖母?不会吧?”李隆基眼睛睁得老大,一副不认识武则天的样儿。

“三郎。”这话大逆不道,要是武则天追究起来,那就后果很严重,李旦忙喝斥。

“我记得寻常百姓家,若是孙子生病了,祖母一定会心疼,一定会问寒问暖。陛下,你要是我的祖母,为何没有如此做呢?我可是来到甘露殿好长时间了呢。”李隆基却是如同没有看见武则天阴沉的脸色,大声质问,声音特别响亮,殿中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李旦听在耳里,如同雷霆在耳际轰鸣似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身子发软,差点栽倒在地上。

这是质问武则天,谁敢如此?李隆基这是把天捅漏了。

“机会,好机会。李隆基啊李隆基,你要找死,我就成全你。”武承嗣听在耳里,喜在心头,准bèi

好好参一本,把李隆基弄死。

然而,他的念头刚刚升起,只见武则天一脸的愧疚,自责道:“三郎说得不错,这都是祖母的错。”

她不再叫“隆基”,而是叫“三郎”,更加亲昵了。

“……”武则天的声音并不高,却是如同雷霆轰鸣似的,震得一众大臣个个张口结舌,一脸见鬼的表情。

就是武承嗣也是张大了嘴,一脸的诧异。

武则天是出了名的狠人,可以杀亲儿子,李隆基如此说话,那就是在触怒她。让人意wài

的是,她不仅没有发怒,反而一脸的愧疚。

可是,仔细一想,李隆基说得在理。哪有不问孙儿病情,只顾着自己脸面的祖母?李隆基得了虐疾,武则天早就知dào

了。武承嗣一告状,她就怒了,下旨把李隆基拘来,任由武承嗣一伙百般刁难,她自始至终都没有问李隆基的病情如何了,有没有好转。

李隆基提到这事,她自觉真的是愧对李隆基,她没有尽到祖母应尽的责任。

这已经够让人震惊的了,然而,还有更加令人震惊的,只听武则天道:“三郎,这都是祖母的不是,祖母给你赔不是了。”

“……”堂堂女皇,竟然向李隆基赔不是,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武承嗣他们那感觉是荒谬透顶。

“没诚心,假模假样。”武则天已经放下身段儿了,向李隆基赔不是了,按理说李隆基应该就此打住。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李隆基却是指责武则天没有诚心。

“……”李旦他们如同被五雷轰顶似的,直接傻掉了。

“哈哈。”武则天一愣,随即就是哈哈大笑,前仰后合,一点也不顾女皇的形象。

“……”武则天不顾形象大笑,这种事儿谁见过?李旦他们麻木了。

“你这小兔崽子,竟然跟祖母装模作样。”武则天冲李隆基笑斥一句,招手道:“过来,让祖母好好瞧瞧。”

“好吧。看在你还算有点儿诚心的份上,我就勉勉强强原谅你一次。”李隆基嘴上说得很不满,却是蹦蹦跳跳的就过去了,一副很依恋的样儿。

“祖母!”李隆基来到武则天身侧,甜甜的叫一声。

“哎!朕的好孙儿,乖孙儿。”武则天亲昵的拉着李隆基的手,在手背上拍着,一脸的慈爱,哪里象个女皇,纯粹就是普通百姓家的慈祥奶奶。

第八章 气死你

第八章气死你

此时的武则天,没有俯视群雄,气吞四海的帝皇之威,有的是一脸的慈祥,如同邻家的老奶奶。

“……”武承嗣、李旦,以及一众大臣看在眼里,直接傻眼了。

武则天是女皇没错,是狠人没错,可是,她也是人,她也有亲情。而且,她还是七十四岁高龄的老人了,她能不疼孙子吗?

有哪个奶奶不疼孙子呢?

“我是不是太狼了点?”李隆基来到武则天身边,一股成熟女人的诱惑味儿钻鼻而入,令他想入非非。

而且,武则天拉着他,李隆基只觉武则天的手如同温暖的美玉一般,温暖柔软,说不出的舒服,令他血液燃烧,某一部位蠢蠢欲动。

从灵魂上说,李隆基是现代人,与武则天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从血缘上来说,李隆基身体里流淌着武则天的血液,是一脉相承,武则天就是李隆基的亲祖母,如此想法是不对的。

李隆基并不是下半身动物,只是武则天的诱惑力太大了,正常男人都会有反应。

“我还是离远点吧。”李隆基感到体内的血液在燃烧,某一部位有反应,打算来个“距离就是美”。

“嗯。”武则天却是不满了,又把李隆基拉回去。而且,武则天还伸出手,亲昵的抚着李隆基的头发,李隆基感觉异常受用,血液燃烧得更厉害了。

“三郎,祖母愧对于你,你还生祖母的气么?”武则天一双若宝石般美丽的眼睛打量着李隆基,有些小紧张。

此时的武则天不再是一个君临天下的女皇,而是慈爱泛滥的祖母,对于孙子的不满,很是在意,不得不有些小紧张。

“不生气……”李隆基摇头。

“嗯。那就好,那就好。”武则天暗松一口气,放下心来。

然而,她一口气还没有松完,只听李隆基道:“……那是不可能的。”

“你……”武则天被李隆基说话喘气给弄得有些紧张了,脸色一变,急忙道:“三郎,你要如何才不生祖母的气呢?”

不仅有些紧张,还有些手足无措,这才是一个奶奶哄孙子的正常反应。

“祖母,我适才很生气,眼下不生气了。”李隆基脸上泛着笑容,道:“我知dào

,祖母对我是真心好。”

“嗯!嗯!”武则天眉花眼笑,好kàn

的眉毛成了月丫儿,一脸的真心笑容,异常开心。

“这是怎生了?陛下今儿对三郎特别亲切呢。”李旦看在眼里,有些不解。

依他对武则天的了解,虽然武则天对前任很是疼爱,也没有疼爱到如此亲昵的份上。

李隆基自小就聪明过人,很有主见,很得武则天赏识,对李隆基很是疼爱。只是,与眼前的亲近比起来,就逊色多了。

原因在哪里?

原因就在于李隆基的一番拿捏。

要是武则天一叫李隆基过来,李隆基就过来的话,不是不可以,就是不会令武则天特别珍惜。经过李隆基一番恰到好处的拿捏,武则天的亲昵劲头能不更足吗?

有哪个孙子受了委屈不使性子?

“三郎,神药苦么?”亲昵了一阵,武则天嘘寒问暖了。

经过李隆基一番说道,青蒿这种连牛都不吃的杂草,已经升格为“神药”了。

“好苦哦。”李隆基一脸的痛苦样儿,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还臭烘烘的。”

对于特种兵出身的李隆基来说,青蒿虽然难吃,却不算一回事。当然,这不能表露出来,要是说不苦,很好吃,不会有人信。

要是青蒿好吃,牛还会不吃?牛都不吃,就是因为青蒿难吃,还很臭。

“良药苦口利于病,药哪有不苦的。三郎,吃药就不要怕苦。”武则天一脸的怜爱,叮咛一句。

“三郎,你的病情好转了么?太医,给三郎把把脉。”武则天脸上的怜爱更甚三分。

一个老太医,须发皆白,却是精神矍烁,忙快步过来,先是冲武则天见礼,然后给李隆基把脉。

“咦。”老太医一脸的惊讶:“大有好转,大有好转。”

“真的?”武则天好kàn

的眼睛睁大了,一脸的希冀。

“陛下,楚王生病之时,臣号过脉,对于楚王的病情,臣自是知晓得清清楚楚。如今,楚王的脉象沉稳有力,大有好转之象呀。”老太医眼睛特别明亮,在李隆基身上打量来打量去,好象李隆基是西洋镜似的。

虐疾在古代称为“寒热重症”,是最难医治的疾病之一,一旦染上虐疾,几乎无解,能挺过去的少之又少。李隆基竟然大有好转,老太医能不惊奇么?

“好!好!好!”武则天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一脸的欣喜:“神药就是神药,不愧是神仙授予三郎的。”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武承嗣他们忙道喜。

李隆基的病情好转了,武承嗣特别不爽,碍于情势,不敢不贺,他的感觉如同吃了苍蝇似的难受。

“太医,依你之见,三郎这病后面如何治?”武则天对李隆基很是疼爱,自然是盼着他早点好起来。

“陛下,臣以为既有神仙授以神药,还是用神药医治为宜。”对于虐疾,古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青蒿能治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了。

“嗯。”武则天冲李隆基道:“三郎,你就吃些神药,早日痊愈。”

“谢祖母。”李隆基感觉得到,武则天对他是真心关怀。

“啪。”武则天猛然想起一事,右手拍拍了自己的额头,道:“神药太苦,不好吃,这事儿,祖母给你想法子。来啊,把天竺进贡的糖拿两斤来。”

“啊!”一片惊呼声响起,出自一众大臣之口,个个一脸的惊讶,还有艳慕,恨不得与李隆基换个位置。

“哼!”武承嗣轻哼一声,脸上掠过一抹忌妒。

糖,对于现代人来说,很普通,谁都能吃上。对于唐人来说,糖异常珍贵,说比黄金贵,一点也不夸张。

中国的糖是从天竺,也就是印度阿三那里传入的。在唐太宗时,曾两次派人去天竺学习制糖技术。并且,引入了甘蔗。

有了甘蔗这种原料,再有制糖技术,中国的糖就开始发展起来。甜食比较普及,要到宋朝去了。

在唐朝,糖真的很金贵,主要是靠天竺进贡。天竺进贡也不会太多,若不是重臣,一般不会得到赐予。武则天要给李隆基两斤糖,这是很重的赏赐了,武承嗣能不忌妒么?

“三郎,这是祖母给你的。”很快的,太监拿来糖,是用一个精致的匣子装着的,武则天接在手里,亲手递给李隆基。

她不说“赏”,而说“给”,那是以祖母的身份,而不是皇帝的身份,这是浓浓的亲情。

而且,武则天一脸的慈祥,一副很享shòu

弄孙为乐的样儿。

“武则天还是重亲情的,我得好好利用利用,收拾收拾武承嗣。”李隆基接在手里,一边向武则天道谢,一边转歪念头了。

对于武承嗣,李隆基没打算放过他,一直在想办法,要找到最佳时机,好好收拾他一次。武则天此时给他天竺糖,正是武则天亲情最浓的时刻,就是良机。

“祖母,他们中伤孙儿,险些让祖母背上恶名,此事不能不罚呀。”李隆基眼睛一转,想到说词了。

“有理。”要是让武承嗣他们得逞的话,肯定会有风言风语,说武则天没有人情味,不顾亲情,连李隆基的病情都不过问,只顾着自己的面子,有这样的祖母么?

李隆基这话够击中了要害,武则天大为赞成,脸色一沉,道:“张嘉福,王庆之,同泰,削一品官爵。”

一级品秩的惩罚,相当之严重了。一级品秩,要熬好久的说。三人脸色大变,却不敢不遵,只得谢恩:“谢陛下隆恩。”

“祖母,他闹得最是起劲,你咋就不惩罚他呢?”李隆基指着武承嗣,一脸的迷茫。

武承嗣是武则天最信任的人之一,也是公认的武则天最热门的继承人之一,武则天当然不愿意惩罚这个侄子。

“你……”武承嗣眼里掠过一抹阴狠,李隆基要武则天惩罚他,他的脸上无光。

“嗯。”武则天一愣,她还真不愿意惩罚武承嗣,这才特的把张嘉福、王庆之和同泰惩罚得很重。哪里想得到,李隆基仍是不放过武承嗣。

“你不疼我。”李隆基腮帮子鼓起来了,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儿。

武则天把武承嗣看看,再把李隆基瞧瞧,微一沉吟,脸上泛着笑容,道:“三郎,你莫要生气,且看祖母惩处他。承嗣,你辨事不明,差点让朕酿成大错,罚俸一月。”

“刷!”武承嗣的脸色大变。

“啊!”一众大臣惊呼出声,个个一脸的难以置信。

第九章 高力士

第九章高力士

武承嗣脸孔扭曲,一脸的怨毒,打量着李隆基,恨不得把李隆基撕着吃了。

一众大臣震惊莫铭,一脸的难以置信,仿佛看见老母猪上树似的。

李旦也是一脸的震惊,抬头看了看天,他想看看日头是不是从西边升起的,却是看见甘露殿的斗拱。

他们为何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罚俸一月,对于武承嗣来说,压根儿就不算一回事,他又不靠俸禄过日子。他家有的是金山银山,若是他愿意的话,他完全可以躺在金银珍宝上睡觉。

不要说罚他一月的俸禄,就是罚他十年俸禄,也不会对他有啥影响,他照样可以过锦衣玉食的奢侈日子。

武承嗣是武则天的亲侄子,很得武则天的信任,又是公认的武则天最热门的继承人之一,权倾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没有武则天责罚他的事儿。

问题是,这是武则天第一次惩罚他,落了他的脸面,让他很没面子。

这才是他最在乎的。

当着这么大臣的面,武则天罚了他,让他很没面子,他能好受吗?他能不怨恨李隆基吗?

“怎么着?你还不服气了?你还想吃人了?”这已经够让武承嗣够难受的了,然而,还有让他更难受的,只见李隆基指着他,扯起嗓子喝问,声音响亮,如同在训孙子似的。

“服气?我要是服气就见鬼了。我不仅吃你,我还想把熬成油。”武承嗣在心里怨毒之极的想。

可是,武则天眼睛睁得大大的,正盯着他,武承嗣感觉武则天的目光如同利剑似的,只觉背上凉飕飕的,只得低垂着头颅,一副乖宝宝样儿,脸上堆着“亲切”的笑容,小心翼翼的道:“楚王说哪里话了,我哪能不服呢?这都是陛下对我的恩典,我对陛下是感激涕零。”

“哼!”不等武则天说话,李隆基冷哼一声,鼻孔望天,冷冷的道:“谅你也不敢不服!”

李隆基一脸的不屑,鼻孔望天,还如此数落,这无异于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武承嗣的脸上,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瞄着武则天,可怜兮兮,盼望武则天为他解围。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武则天摊了摊双手,一脸的无奈。

邻家老奶奶拿调皮孙子无可奈何的表情是什么样儿,此时的武则天的表情就是什么样儿。

紧接着,武则天眼里露出赞赏之色,打量李隆基,微微颔首。

武承嗣四十岁,李隆基才十三岁,李隆基却能训斥武承嗣,训得他没脾气,有怨气也发作不得,这也叫本事。虽然有借武则天之威压制武承嗣的缘故,李隆基能做到这点,也是难能可贵了,做为奶奶,武则天能不欣赏吗?

武则天可以说是儿孙满堂了,有李旦、李显这两个儿子,还有太平公主这个女儿,她的孙子不少,十几二十个还是有的,除了李隆基,还有谁能有如此本领?

“不敢,不敢。”武承嗣见武则天没有为他解围的打算,只得把一腔怨气埋在心底。

“要不是看在你是祖母的亲侄子,还算有点儿孝心的份上,这一次,哼,绝不轻饶。”李隆基目光很冷,盯着武承嗣。

“嗯。”武则天微微点头。一是李隆基这话说到她心坎上了,她不愿意重罚武承嗣,这才只罚他一月俸禄。二是李隆基打算就此收手,不再纠缠,这令她很是欣慰,这个孙子还是挺识趣的,见好就收。

“呼呼!呼呼!”然而,李隆基的话如同利剑似的刺在武承嗣的心坎上,令他难以承shòu,呼吸急促。

“整不死你,气死你!”这就是李隆基的想法。

要武则天重处武承嗣,甚至杀掉他,那明显不可能。不过,可以落他的面子,削他一回脸面,这就够了。

李隆基完全达到了自己的目标,也就收手了。

把武承嗣这副快要气炸肺的样儿看在眼里,群臣个个如同看见男人生孩子似的,一脸的难以置信。

在他们的记忆中,武承嗣一直春风得yì

,就没有被气得如此难受的时候。要不是他们亲眼看见,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解气!解气!”李旦看在眼里,昂首挺胸,仿佛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似的。

武承嗣对李旦的打压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令李旦痛恨不已,能看见他快要气炸肺的样儿,这是一种享shòu



要不是地儿不对,李旦一定会放声高歌。

“三郎,你身子骨才见好,莫要乱折腾,回去好好歇着。”武则天爱怜的抚着李隆基的头发,眼里不乏赞赏。

对于李隆基今天的表现,她很是满yì

。对这个孙子,她怎么看怎么顺眼。

这次前来上阳宫,不仅化解了难题,还落了武承嗣的脸面,气得他快要炸肺了,可以说大有收获,是该回去了,李隆基也不想多呆,道:“祖母,你要好好保重。容孙儿好些了,就来给祖母请安。”

“嗯!嗯!嗯!”对于孙子的问候,哪个奶奶不享shòu

呢?武则天虽是女皇,也不例外,特别享shòu

李隆基的叮嘱,不断点头。

“祖母,孙儿走了。”李隆基早就想走了,不过,他却是装作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儿,一步三回头。

“三郎真是好孙儿!真有孝心!”把李隆基这副“不愿”离去的样儿看在眼里,武则天脸上的慈爱更盛三分。

“看我,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武则天猛的想起一事,道:“三郎,你等等。”

“祖母,您有事儿?”李隆基停下来,眨巴着明亮的眼睛。

“三郎,你养病,需yào

人照顾你饮食起居,祖母就送你一个聪明玲俐的小内侍,如何?”武则天脸上泛着笑容,亲切的道。

老人就是老人,亲情一旦泛滥了,就是无微不至。武则天竟然连这等事儿都要为李隆基着想,这令李隆基心中一阵温暖:“谁说武则天无情,这不是挺有亲情?”

“祖母,孙儿有人照顾。”李隆基道。

“三郎呀,你说的那些内侍,宫女,都年岁不小了,他们能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却不能与你说说话儿,是吧?祖母给你的这个小内侍,年纪与你相仿,人又聪明,又机灵,很会侍候人。”武则天坚持。

“谢祖母。”李隆基也只得接受了。

武则天冲一个太监招手。这个太监小跑着过来,武则天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一句。

“陛下,这……”这个太监一脸的诧异。

“快去。”武则天脸一沉。

“遵旨。”太监忙领旨,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隆基,小跑着去了。

“祖母,您要把谁给我?”李隆基见武则天神mì

兮兮的,有些好奇了。

武则天没有说话,而是冲李隆基眨巴眨巴眼睛,嘴角上翘,有些戏谑之意。看着李隆基这副好奇的样儿,她还真有些享shòu



李隆基看出来了,她是打算卖关子,也就不问了。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身材接近一米七,长得很是帅气,虎虎生威,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小内侍快步而来,冲武则天见礼,道:“高力士见过陛下!”

“高力士?”李隆基差点把舌头咬断了。

第十章 扬眉吐气

第十章扬眉吐气

高力士,赫赫有名的历史人物,很多后人赞扬他,有人更是赞他为“千古贤宦第一人”,这种评价不可谓不高了。

当然,也有人对他很不爽,骂他为奸臣,因为他中伤诗仙李白,使得李白没有被重用。起因在于,李白一次喝醉了酒,要高力士给他脱靴,这令高力士记恨在心,对李白大为不满。

脱靴这等事极为无礼,真要论个明白的话,应该是李白的不是。没招你,没惹你,好端端的,你却要人脱靴,谁会高兴?

太监也是人,也有人权,也需yào

尊重。

不管是赞扬,还是不爽,有一点是没法否认的,那就是高力士对李隆基的忠诚,这点勿庸置疑。高力士是李隆基身边最为忠诚的人,不论李隆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还是逃难前往蜀中,惶惶然如同丧家之犬,高力士都忠心耿耿的侍候在侧,不离不弃。

更让人赞叹的是,高力士之死也是因为李隆基。在发配归来的途中,高力士得到李隆基的死讯,吐血而亡。

这种忠诚,还需yào

怀疑吗?

李隆基想过很多太监,就是没有想到武则天给他的竟然是高力士,由不得他不惊讶。

“不管怎么说,高力士对我的忠诚是不用怀疑的,自此以后,我就有了一个可以放心使用的人了。”紧接着,李隆基又是大为欢喜。

纵观高力士的所作所为,除了中伤李白外,没有什么缺失。他虽是很得李隆基信任,却是不干预政事,比起后世那些乱插手政事的太监来说,他好得太多了。

而且,他又忠诚,不离不弃,可以为了李隆基去死,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小高子,这是朕的孙儿,你可愿侍候他?”武则天指着李隆基问道。

“但凭陛下作主。”高力士回答很得体。

“嗯,你就好好侍候他吧。”武则天对高力士的回答很满yì

,微微颔首。

“遵旨。”高力士大声领旨。

“三郎,你可满yì

?”武则天脸上泛着慈祥的笑容,冲李隆基问道。

“我能不满yì

吗?这太满yì

了。要是你把另一个太监杨思勖再赐给我,那就完美了。”李隆基有些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想道。

“谢祖母!谢祖母!”李隆基不称“陛下”,而称“祖母”,这很亲近,武则天满yì

的眯了眯眼睛。

“你们下去吧。”武则天挥挥手。

“儿臣告退。”李旦冲武则天见礼,毕恭毕敬,小心翼翼,没有丝毫失礼处。

然而,武则天对他没有好脸色,不耐的挥挥手,好象在赶苍蝇似的。

对于李旦这个软蛋的儿子,武则天还真是不怎么待见。

李旦见礼完毕,转身离去,额头上都冒出冷汗了。

与李旦小心翼翼,胆颤心惊退场相比,李隆基就嚣张得多了。

李隆基冲武承嗣竖起大拇指。

“这……”群臣大为惊讶。谁都知dào

,武承嗣没安好心,一心要整李旦父子,李隆基竟竖起大拇指赞扬,这太出人意wài

了。

“哼!谅你也不敢不奉承我。可是,我不会领情,我会整死你!”武承嗣看在眼里,得yì

的一扬下巴,自鸣得yì

的想。

然而,他的念头刚刚升起,脸色就发僵了,一张脸变得绿油油的。

只见李隆基的大拇指朝下,还冲他咧嘴角,一副不屑之极的样儿。

“你……”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当着武则天的面,李隆基如此挑衅,无异于响亮的耳光重重扇在他脸上,武承嗣怒火万丈,恨不得把李隆基撕着吃了。

“噗哧。”武则天失笑出声,又无奈的摊了摊手,一副拿李隆基无可奈何的模样。

武则天是强力人物,在她面前要是象李旦那般软蛋,她肯定瞧不起。要是表现得很强势,她反而会很欣赏,李隆基这番做派正对她的脾性。

当然,这得把握好分寸,李隆基的分寸把握得很好。

出了甘露殿,高力士侍候李旦和李隆基上车,跳上车辕,赶着马车,直奔东宫而去。

高力士这手赶车的本领不俗,马车很是平稳,令李隆基一阵赞叹。

“父王,你这是……”李隆基正转念头之际,只见李旦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死死盯着李隆基,仿佛不认识李隆基似的。

“你真会惹麻烦。”李旦缓缓开口道。

“麻烦?”李隆基颇为不屑,在心里想:“武承嗣把刀都架到你脖子上了,你还怕麻烦,不敢反击,真是个软蛋。”

“这种麻烦,不妨多些。”李旦话锋一转,不乏赞赏。

“这……”李隆基一愣,随即有些想笑,李旦也是个蔫坏。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姓武的,你就不怕他对付你?”李旦有些担忧。

李隆基今天对武承嗣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大加开罪,让武则天罚了他,令武承嗣颜面扫地,以武承嗣睚眦必报的性格,必然会对付李隆基。

“父王,我们没有惹武承嗣,他要对付我们。我们惹了他,他还是要对付我们。不管我们惹与不惹,他都要对付我们,还不如把他朝死里得罪。”李隆基一昂头,激昂昂而言。

“你这是甚混帐话?”李旦愣住了。

随即,李旦捋着胡须,眼睛忽闪忽闪的,若有所悟,道:“似乎,好象也有理。”

李隆基的话不是似乎好象有理,而是很有道理。

武承嗣盯上太子之位了,把李旦这个皇嗣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除掉他。李隆基不惹他,他要整李旦;惹他,他还不过是整李旦,惹不得惹武承嗣,他都要整李旦,还不如把武承嗣朝死里得罪。

李旦似乎沉浸在李隆基的道理中,没有再说话,一脸的思索样儿。

很快的,就到了东宫。

李成器,寿昌公主他们得到消息,一窝蜂的涌出来,个个一脸的担忧,李隆基看在眼里,一阵温暖。

“父王……”李成器不等李旦下车,就急急忙忙的问道。

“要厨下备酒宴,我要痛饮!”李旦站在车辕上,昂头挺胸,大声下令。

“好。”李成器没有反应过来,痛快的答yīng

。紧接着,他就反应过来了,一脸的迷茫:“甚?摆酒宴?为何?”

以他想来,李旦和李隆基这次被拘到上阳宫,肯定是凶多吉少。即使能平安归来,也要受很多委屈,这应该气愤才是,李旦却是要摆酒宴,要痛饮,还真是让他想不明白。

自从七年前退位以来,李旦无时无刻不处在武承嗣、武三思这些武氏子弟的打压中,他过了七年胆颤心惊的日子,令他气愤无比,却又不敢发作。

今天,李隆基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武承嗣难堪,丢脸,他只觉扬眉吐气,痛快无比,他要不痛饮一番,就不在情理中了。

当李旦择要把经过一说,李成器他们一片欢呼:“太好了!太好了!”

他们也觉得扬眉吐气,痛快无比。

第十一章 雄心

第十一章雄心

李隆基坐在亭子里,暖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异常受用。

这几天,李隆基服用青蒿,病情大为好转,不用再呆在东殿里,可以出来晒晒太阳了。

现在正是四月下旬天时,春花烂漫,花香四溢,闻着花香,晒着太阳,说不出的享shòu



“嗯,有些口渴了,要是有盏温汤喝就好了。”李隆基感到嘴里一阵干渴,舔了舔嘴唇。

“楚王,汤好了。”李隆基的念头刚刚升起,高力士熟悉的声音响起。

李隆基寻声望去,只见高力士提着食篮,快步而来。

“高力士就一人精,跟肚里的蛔虫似的,总是在需yào

的时候就会出现,而且还把正需yào

的东西准bèi

好。”李隆基看着快步而来的高力士,大为感慨。

这几天,李隆基被高力士照顾得舒舒服服,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服日子。要是李隆基口渴了,高力士就把汤调好了;要是李隆基饿了,高力士把可口的饭菜准bèi

好了;李隆基困了,高力士把软榻收拾好了……

一句话,凡李隆基所需,高力士没有没准bèi

好的,让李隆基无可挑剔。

“怪不得武则天对他很是看重,对他不惜溢美之词。”李隆基大为感慨。

而且,高力士还见识不凡,能说会道,言词得体。若是李隆基有事儿要问他,他总是能回答得让李隆基满yì



“高力士要不是宦官,他一定是一位很有成就的名臣。”李隆基又有些为高力士惋惜。

高力士来到凉亭,把食篮放下,取出盏,为李隆基斟好汤,双手奉上,举止得体,没有丝毫失礼之处,显示出良好的修养。

李隆基接在手里,呷了一口,这汤很可口,温热适中,既不冷,也不烫,刚刚好。

“好喝!”李隆基赞叹一声。

“谢楚王夸奖。”高力士脸上泛着笑容,忙道。

李隆基喝完汤,高力士收拾好,提着食篮又去忙活了。

“我来到唐朝有几天了,病情也大见好转了,是该好好谋划谋划未来了。”未来,李隆基早就想谋划了,只是因为身体不太好,一直没有精神。如今,他的精神大见好转,是该好好思谋这事了。

“明年,立太子一事就会落下帏幕,中宗就会成为太子,父王就会被废掉皇嗣之位,封一个王爷。”李隆基是“唐粉”,对唐朝历史熟悉:“然后就会发生张柬之主导的‘神龙革mìng

’,武则天被逼退位,中宗复位。中宗是个操蛋的皇帝,他不仅无能,还戴了绿帽子,武三思和韦皇后暗通款曲。中宗却是一点也不知dào

,对武三思大加信任,最后杀了张柬之五人。”

“神龙革mìng

”是指在武则天神龙年间,张柬之发动宫变,杀了张易之、张昌宗兄弟,逼迫武则天退位,唐中宗因此而复位。

这本是铲除武氏的良机,张柬之存有妇人之仁,留下了武三思这个大祸根,最后他也被武三思给玩死了。

“韦皇后不仅偷人,给中宗戴绿帽子,还很有野心,想要当女皇,与安乐公主一道,毒杀了中宗,差点让大唐陷入万劫不复之中。”李隆基接着想道:“前任不得不发动宫变,诛杀了韦皇后和安乐公主,把父王推上帝位。”

这就是接下来要发生的大事变。

“在这复杂的变局中,我们一家几经磨难,几次差点被灭,可以说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熬过来。”李隆基的眉头拧在一起了。

武三思和韦皇后很想弄死李旦,让李旦很是危急,前任为什么要发动宫变?就是因为武三思和韦皇后要对李旦一家下手了,前任不得不奋起一搏,竟然成功了。

“我来到唐朝,就得改变这一切,决不能让这些危险降临我们家。”李隆基眼中精光暴射,神态威猛,气势不凡。

接下来发生的几件大事,件件凶险无比,一个不好就会家破人亡。

李旦、李成器、寿昌公主他们真心对李隆基好,让李隆基特别温暖,决不能让他们蹈险。

“父王的皇嗣之位一定要保住,决不能让出!”李隆基眉头一挑,如同利剑。

“帝位也是我的,我要拿回来!”李隆基雄心勃勃。

“这一切,我不能寄望于别人的施舍,更不能寄望于上天的垂怜,而是要由我来创造。”李隆基的腰杆挺得笔直,想道:“要保住父王的皇嗣之位,要拿回我的皇位,我需yào

三样东西:名望!权力!势力!”

名望的重yào

性不需yào

说的,要是没有名气,谁知dào

你是张三李四王麻子。即使李隆基贵为皇嗣之子,武则天之孙,也是如此。

武则天的孙子有十几二十个,要是没有名气,谁知dào

李隆基是哪根葱?

权力的重yào

性更不用说了,有了权力,就能做很多事,可以安插人手,可以培植势力。

势力,这是根本,唯有自己有一帮子忠诚可靠,而又富有才华的人手,这帝位才稳当。

“名望、权力、势力,这三样中,名望不过是起步,权力不过是手段,势力才是根本。”李隆基接着想道:“要想成名倒是不太难,只要给我机会,我就能成名。最难的是培植势力。我最好是建立军功,只要我立下军功,就能拥有权力,就能培植势力。”

唐朝是以武立国的王朝,唐朝的战争特别多,灭掉的国家也特别多,因而,唐朝对军功特别重视,不少宰相都是由军功起家,最后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

由此可见,军功对于唐人的重yào

性了。

若是李隆基能立下军功的话,那就太好了,他要权力有权力,要培植势力也是事半功倍。

“最好,我能掌控一支大军,那就万无一失了。”李隆基眼睛特别明亮。

军队的重yào

性更不需yào

说的,伟大领袖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只要掌控一支大军,那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要是敢说三道四,就拉出军队干一仗再说。到那时,谁敢不忌惮李隆基?就是武则天也得哄着他。

“一年!我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李隆基感到任重而道远。

李旦这皇嗣是虚的,要名望没有名望,要地位没有地位,要权力没权力,更别说势力了。说到底,他就一只待宰的羔羊,随时可能被掀下来。李隆基要想在一年内改变这一切,保住李旦的皇嗣之位,可以说很难,不比登天容易。

“我们家为武氏眼中钉,处处打压我们,我要想立下军功,这需yào

等待机会。”李隆基眼珠转动,思索道:“机会,我等得起。在等待机会的时间里,我可以先成名。”

第十二章 低调不成就高调

第十二章低调不成就高调

李隆基坐在一棵大树下,高力士侍候在侧。五岁的李隆悌象个皮猴子似的,在李隆基身上爬上爬下,三哥长,三哥短的叫得好不亲热。

李隆悌特别粘李隆基,一有机会,就会缠着李隆基。

“楚王,吃药了。”高力士把青蒿汁递给李隆基。

青蒿,这种连牛都不吃的杂草,经过李隆基一通说道,竟然成了“神药”,武则天亲口下旨,要李隆基接着用青蒿治病。

现在李隆基不用再象第一次那般,直接吃,有了高力士,他把青蒿榨出汁,再加入武则天赏赐的天竺糖,这就好喝多了。

李隆基接过,一口喝干。

“楚王,糖。”高力士左手接药盏,右手递过一块天竺糖。

天竺糖制作很精细,不是白糖,与市面上出售的黄糖有些相似,只不过比起黄糖更加精致,纯净透明,而且,非常甜。

李隆基接在手里,看见李隆悌在舔嘴唇,笑着道:“六弟,你吃。”

“不。”李隆悌摇头,道:“这是三哥吃药压苦的,我不能吃。”

虽是在摇头,却是极度渴望,眼里一片火热。

哪个小孩子不喜欢糖呢?

“三哥也不知晓好不好吃,你帮三哥尝尝,好不好?”李隆基和颜悦色的道。

对于这个幼弟,李隆基打从心里喜欢,一是因为李隆悌粉妆玉琢,跟个瓷娃娃似的,很讨人喜。二是因为李隆悌特别粘他,嘴儿甜,三哥长三哥短的叫得很亲热。

“那好吧。我帮三哥尝尝。”李隆悌虽然聪慧,毕竟年幼,不知这是李隆基给他找的借口,高高兴兴的接过糖,塞进嘴里:“好甜。好好吃哦。”

“好吃的话,你尽管吃,三哥这儿还有。”李隆基笑着,又递上一块。

“三哥,你真好。”李隆悌的眼睛眯到一起了,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来接。

李隆基却是手一缩,道:“这块是我的。”

“三哥,你骗人。”李隆悌有些不满了。

看着他那气呼呼的样子,小脸涨得通红,李隆基大觉有趣,不由得乐了。

“三弟,你真是好兴致,逗六弟。”就在这时,李成器的声音响起。

李隆基寻声望去,只见李成器快步而来,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虑。

“大哥,三哥骗人。”李隆悌告状了。

“六弟呀,你也真是的,三弟的糖是用来压苦的,你争着吃,你还好意思说三弟的不是。”李成器右手在李隆悌的鼻子上轻刮一下,充满溺爱。

李隆悌涨红一张小脸,不说话了。

“大哥,何事忧虑?”李隆基问道。

“父王找你。你见到父王就知晓了。”李成器没有正面回答。

“那好吧,我这就去见父王。”李隆基站起来。

“三弟,等会见到父王,你要顺着父王,莫要让父王烦恼。”李成器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脸上还有怒色。

“大哥,究竟甚事?”李隆基眼中精光一闪。

看得出来,李旦遇到棘手事了。李旦对李隆基极好,李隆基自然是要为他分忧了。

“都是老问题了。”李成器没有明说,带着李隆基去见李旦。

李旦在中堂里,眉头拧得正紧,一脸的气愤之色,时而握拳,时而又松开。

寿昌公主、李成义他们这些兄弟姐妹都在,个个气恼不已。

“见过父王。”李隆基上前见礼。

李旦点点头,脸色稍霁,道:“三郎,你坐下,我有事儿要说。”

李隆基应一声,坐了下来。

“明日就是朔日大朝会,你们要给陛下请安问好,你们切莫惹事生非。”李旦的眉头拧得紧紧的,成一个川字。

朔日,就是每月的初一。望日,就是每月的十五。每到朔望之日,在京的官员,都得上朝,参加大朝会。皇子皇孙,都得给武则天请安问好。

“姓武的一心要对付我们,你们切记,不要授之以把柄,就轻车简从吧。”李旦脸上的怒气更盛了。

“嗯。”经李旦这么一说,前任的记忆浮现,李隆基想到了一个人:武懿宗。

武懿宗,是武则天的侄子,官居“金吾将军”。

金吾将军并不是什么高官,却是主管纠察风纪。此人专门和李旦过不去,每到朔望之日,他就要刁难李旦一家,没事要找事,鸡蛋里要挑出骨头。

这让李旦他们气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是以,每到朔望之日,就是李旦一家吃亏受气的日子了,李旦他们能不气愤吗?

“该死!”李成器他们咬牙切齿,气愤不平。

“尤其是你,三郎,爱和姓武的顶撞,你切莫招惹他。”李旦冲李隆基道。

前任受不了武懿宗的刁难,没少与武懿宗争吵,武懿宗往往以此事进馋言,令李旦吃过不少亏。

“父王,我以为我们不仅不能轻车简从,反而应该大张旗鼓。”李隆基语出惊人。

“大张旗鼓?”李成器、寿昌公主他们的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了。

“三郎,休得胡言。”李旦脸色一沉,轻斥一句。

为了不被武氏针对,李旦一向低调,连皇嗣的仪卫都没使用。就算是这样,武懿宗仍然要针对李旦,百般刁难。要是大张旗鼓,那还得了?

“父王,我问你,就算我们不惹事,轻车简从,姓武的就会放过我们么?”李隆基问道。

“不会。”李旦愣了愣,道。

“肯定不会。”李成器更加笃定。

李旦这个皇嗣,就是武承嗣、武三思这些武氏子弟的眼中钉,肉中刺,无不欲除之而后快,就算李旦再低调,他也要对付李旦一家。没事要找事,鸡蛋里也要挑出骨头。

“我们轻车简从,他要对付我们;大张旗鼓,他也不过是对付我们,我们为何不大张旗鼓呢?”李隆基反问一句。

“这……”李旦的嘴巴张得老大,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李成器、寿昌公主他们也是惊愕不已。

武懿宗存心要对付李旦一家,忍让没用,低调没用,既然如此,何不高调呢?

低调不成就高调!

就是这么简单。

“这似乎,好象……”李旦的眼中精光闪烁,明灭不定。

“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用得着犹豫?”李隆基有些无语。

“来人……”猛然间,李旦昂起了头颅。

第十三章 武三思

第十三章武三思

东宫中,一片忙碌景象,太监、宫女、杂役奔走不停,却是个个脸上挂着喜悦。

不为别的,只因为李旦下旨,要他们准bèi

太子仪卫,这次朔日大朝会,李旦决定要大张旗鼓而去。

这消息传开,太监、宫女、杂役,以及护卫,个个欢喜难言,大有扬眉吐气之感。

自从七年前被武则天废掉后,李旦一直小心谨慎,很是低调,很少用到太子仪卫,这令太监、宫女、杂役以及护卫对他大为失望。今天,李旦终于壮起胆儿,要大张旗鼓去参加朔日大朝会,他们打从心里赞同。

谁愿意跟着一个软蛋的主子呢?谁不想主子英武了得呢?

李旦身着太子冠服,颇有威仪,在李成器、李成义、寿昌公主和李隆基这些子女的陪同下,大步而来,气势不凡。

李旦放眼一扫,只见太子仪卫数百人,煌煌气象,大为不凡,不由得挺起了胸膛。

“外办!”左庶子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模样周正,扯起嗓子喊礼。

护卫翻身上马,昂头挺胸,目视前方,气势不凡,如同千军万马。

驾车的仆役快步登上车辕,左手执缰,右手执鞭,只等李旦登车,就要出发。

“请皇嗣升车!”中允上前一步,来到李旦面前,冲李旦见礼。

李旦甩甩袖子,昂起头颅,精神抖擞,快步来到车驾前。一个太监忙趴在地上,四肢着地,李旦踩在他的背上,登上了车驾。

站在车驾上,李旦眼睛明亮,意气风发,扫视一阵,这才进入车厢。

“请发!”中允接着喊道。

“驾!”驾车的仆役一声喝斥,手腕一振,马鞭抽在拉车的骏马身上,骏马撒蹄便奔,车声辚辚,车驾启动。

太子太傅乘轺车训导,太子少傅乘轺车训从。

紧跟而出的是率更令、太子詹事、太子太保、太子太师,这些东宫属官。

然后就是清游队、龙旗、率更丞、左右翊府郎将……加起来数百人护卫,真个是前呼后拥,煌煌气象。

李旦之后,就是李旦的几个妃子的车驾,比起李旦的太子仪卫自是差得太远了,却也是气象不凡。

妃子之后,就是李成器的亲王车驾了。亲王车驾有清道、青衣、执戟之属,加起来也有百多两百人。

李成器的车驾后面,是寿昌公主的车驾,比起李成器这个亲王要逊色不少,也有好几十号人手。

然后就是李成义、李隆基、李隆范他们的车驾。

李隆基他们是武则天的亲孙子,早早就封了亲王,车从不少。六兄弟的车驾一出,再加上几个妃子和李旦的车驾,不下千人之众,就象一条长龙,占了小半条街,动静不小,惊动了不少人,引人驻足围观,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是谁的车驾?如此壮盛!”

“你没看见么?这是皇嗣的车驾。”

“皇嗣?不可能吧?皇嗣一向轻车简从,怎会如此大张旗鼓?”

“这是不是说陛下又要立子为太子了?”

“很有可能。要不然的话,皇嗣怎会如此大张旗鼓呢?”

议论声越扯越远,竟然扯到立太子一事上去了。

武则天一直在立子和立侄为太子间犹豫不决,这事天下人皆知,李旦的车驾如此壮盛,由不得他们不往这方面想。

“皇嗣就应该要有这般气象,这才叫大气!”

“没错!皇嗣以前那般轻车简从,只能示敌以弱,武氏还不是要对付他?”

紧接着,人们又是赞叹不已,大有扬眉吐气之感。

“三郎说得对,我早就该大张旗鼓。”李旦坐在车厢里,听着百姓的议论声,大为赞成李隆基的做法。

李旦他们要去的不是上阳宫,是万象神宫,这是举行朔日大朝会的所在地。

万象神宫是武则天命薛怀义于乾元殿旧址上所修的明堂,用来举行大朝会、接见外国使节的地方。万象神宫高两百九十四尺,方三百尺,是一个多边方形的圆顶建筑,饰以黄金,富丽堂皇,而又气象万千,大气不凡。

此时的万象神宫前,已经聚集了不少大臣。

朔日大朝会,是每月最为重yào

的两次朝会之一,另一次朝会就是望日大朝会,这是每个月的盛事,在京的官员自然是要早早就赶来。

这些官员聚在一起,三五成群的聊着。

“那是谁的车驾?如此壮盛。”突然之间,有人惊呼。

群臣寻声望去,只见一队如同长龙似的车驾,在喧天的鼓乐声中,缓缓而来。

“皇嗣的车驾?”

“不可能吧?我眼花了?”

“皇嗣甚时间用过如此仪卫?”

“皇嗣一向轻车简从,哪会用如此壮盛的仪卫。”

群臣明明看见皇嗣的旗号,就是不相信这是真的,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李旦被武则天废掉后,封为皇嗣,要他仪比太子,只是他胆小,忌惮武氏,就很少使用。除非万不得已,他才会使用太子仪卫。

象朔望这样的大朝会,李旦就从未使用过,要群臣相信这是真的,还真有些难度。

“没错,这就是皇嗣的车驾!错不了!”

“没错,是皇嗣的车驾。”

过了好一阵,群臣这才相信自己没有眼花,这是李旦的车驾。

“皇嗣一反常态,大张旗鼓而来,难道说陛下要立皇嗣为太子了?”

“真要如此的话,就是天下之福。”

紧接着,群臣就想入非非了,朝立太子一事上去想了。

要是问群臣,他们最想让谁当太子,是武氏还是李氏,绝大多数官员会赞成李氏,反对武氏。

一是因为李唐王朝深入人心,人心思李,期盼李氏当皇帝。

二是因为武氏仗势欺人,胡作非为,为百官瞧不起。

一句话,武氏不得人心,李氏得人心。

正是因为如此,每当提起立太子之事,象狄仁杰这些重臣,就会异口同声的反对立武氏为太子,极力主张立李氏为太子。

此时,不少大臣看见李旦的壮盛车驾,脸上泛着喜色,这就是人心所向的表现。

“嗯,梁王的车驾来了。”就在群臣议论之际,有眼尖的大臣发xiàn

武三思的车驾到了。

武三思是武则天的侄子,很得武则天信任,是公认的武则天最热门的继承人之一,其权势、地位更在武承嗣之上。

武三思仗着武则天的势,他的车驾比起李旦的太子仪卫还要壮盛,护卫更多,吹鼓手更多,足足有上千人了。

“李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使用太子仪卫,我饶你不得!”武三思高冠革覆,褒衣博带,坐在车驾里,搂着一个漂亮的妃子,看见李旦的车驾,脸色阴沉。

第十四章 关你屁事

第十四章关你屁事

武承嗣和武三思都很得武则天信任,两人都是最为热门的武则天继承人选,要论被武则天信任与器重,武三思还在武承嗣之上,可以说是武氏自武则天之下的第一人了。

他早把就太子视为囊中物,太子仪卫是他的,李旦使用太子仪卫,他能不怒吗?

“去,把懿宗叫来。”武三思脸色阴沉,扯起嗓子喝道。

“三哥,我来了。”武三思的话刚落音,武懿宗的声音响起,车帘被掀开,尖嘴猴腮,一脸猥琐样儿的武懿宗出现在车窗上。

“懿宗,你来得正好。”武三思眼中厉芒闪烁,道:“你看见了吧?李旦竟然打起太子仪卫,他好大的胆子!去,给我狠狠落他的脸面。”

“三哥,李旦这是自寻死路,你瞧好就是了。”武懿宗眼里掠过一抹阴狠,道:“这太子仪卫原本就是三哥的,李旦他竟敢使用太子仪卫,哼,我要是饶得了他,我就不姓武。”

武懿宗这话说到武三思心坎上了,微微点头,恶狠狠的道:“要他脸面丢尽!”

“明白。”武懿宗冷笑道:“他以前轻车简从,我就没少找他麻烦,他今天竟然使用太子仪卫,这是自寻死路!”

武懿宗一直以刁难李旦为乐事,不管李旦如何低调都没用,他总是没事找事,就是鸡蛋里他也能挑出骨头。今天,李旦大张旗鼓,使用太子仪卫,武懿宗自认为这是狠狠收拾李旦的良机,昂头挺胸,如同一直好斗的公鸡。

不过,他的长相实在是不敢恭维,看上去却是令人想到“沐猴而冠”这个词。

“走。”武懿宗手一挥,带着一帮手下,趾高气扬而去,眼中凶光闪闪。

群臣见武懿宗朝李旦的仪卫而去,就知dào

有事儿要发生了,有些大臣眼睛放光,本着看好戏的想法准bèi

好好kàn

一场热闹。

“这个李旦,他胆大包天,竟敢使用太子仪卫,他是找死。”

“没错!太子仪卫也是他能使用的?那是梁王的,他好不害臊。”

“这个李旦,真是不识时务,他以前轻车简从,金吾将军都没少找他麻烦,他今天大张旗鼓而来,金吾将军能放过他?等着瞧吧,李旦一定会颜面扫地。”

那些支持武氏的官员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只等看李旦丢脸。

当然,这些武氏爪牙只是少数,更多的大臣却是为李旦鸣不平。

“皇嗣仪比太子,这是陛下的旨意,皇嗣无逾礼之处,姓武的这是在挑事儿。”

“没错。姓武的仗势欺人,好大的胆子,连皇嗣都敢欺压,这还有没有天理?”

“可笑啊,还有那些走狗,在为武氏叫好,真是可笑!”

武氏不得人心,对武氏不爽的大臣不少,这一叫嚷起来,声音如同雷鸣似。

“停下!”武懿宗带人来到李旦的仪卫前,大喝一声,他的声音跟破锣似的,很是扎耳朵,令他的威势大减。

“武懿宗,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拦皇嗣车驾!”太子太傅乘着轺车,走在头里,脸一沉,眼中精光四射,沉声喝道。

“我是陛下亲口封的金吾将军,纠察风纪,李旦仪卫逾制。”武懿宗头一昂,脖子一伸,如同长颈鹿似的,得yì

洋洋的喝道。

他直呼李旦的名字,不称“皇嗣”,真是太狂了,一点也不把李旦放在眼里。

“住口!”太子太傅是个老臣,须发皆白,气得胡子直翘,沉声大喝。

“老不死的,你要谁住口?你好大的狗胆,竟敢要我住口。”武懿宗连李旦这个皇嗣都不放在眼里,岂会把太子太傅放在眼里?右手一挥,大喝一声,道:“来啊,给我拿下了。我要狠狠扇这老不死的耳括子!”

“领命!”武懿宗的麾下高声相应,如狼似虎一般扑上来,就要把太傅拿下。

“你……你……”太子太傅气得脸色都变了,指着武懿宗连话都说不出了,唯有身子打颤的份。

他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被武懿宗斥为“老不死”不说,武懿宗更是口口声声要抽他的耳光,他能不生气吗?

“保护太傅。”太子少傅一见情势不妙,大喝一声,指挥护卫把太傅围在中间。

太子太傅,是李旦的脸面所在,要是太子太傅被抽了耳光,那就是李旦的脸面丢尽了。

武懿宗是存心要让李旦把脸面丢尽,这才如此做。

“把他也给我拿下。”武懿宗冲太子少傅一瞪眼,喝道:“小子,把脸伸过来,让我狠狠抽几下!”

“你……”太子少傅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武懿宗也太横了,不仅要抽太子少傅的脸,还要他自己把脸伸过去,还有比他更狂妄的人吗?

不仅太子少傅气愤不已,就是李旦的护卫,谁个不气呢?个个一脸的气愤之色,眼中光芒闪烁,恨不得把武懿宗抽筋扒皮。

“你们还不服气,是吧?那好,我就把你们一体拿下,狠狠收拾一通。”武懿宗把护卫的气愤样儿看在眼里,趾高气扬的喝道:“拿下了!”

“遵命!”武懿宗手下大声领命,个个昂头挺胸,得yì

洋洋,紧握着横刀,对着李旦的护卫就围了来。

李旦的护卫,虽是气愤不过,却是不敢动弹,因为他们没有得到命令。

李旦是出了名的软蛋,太子太傅和太子少傅也好不到哪去,他们这些护卫还能怎样?

眼看着,他们就要被围住了。一旦被围住,他们就会被武懿宗拿下,那么,他们的命运就惨了,会生不如死。

武懿宗连李旦都不放在眼里,还会把他们放在眼里?肯定会狠狠收拾他们,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众护卫听令:有刺客欲要行刺皇嗣,捉拿刺客!胆敢反抗者,杀无赦!”就在这紧要关头,只听一个如同雷鸣似的声音响起。

“刺客?”众护卫大为惊讶,光天化日之下,哪来的刺客。

寻声望去,只见李隆基正大步而来,脸色阴沉,目光如同利剑似的,盯着武懿宗。

武懿宗没事也要找事,鸡蛋里也要挑出骨头,他肯定会难为李旦,李隆基时刻在关注情势,这里一闹开,他就赶了来。

只是因为他的车驾在后面,这才来得比较晚。

“三王子?”众护卫精神一振。

李隆基令武承嗣丢光脸面的事儿,他们早就知晓了,对于此事,他们打从心里赞赏,见到李隆基到来,他们能不精神大振?

“拿刺客!”有反应快的护卫率先反应过来,李隆基这是在给武懿宗这些手下罗织罪名。

“拿刺客!”众护卫立时响应,如同打鸣的公鸡似的,拔出横刀,紧握着,就冲了上去。

“刺客?”武懿宗一愣,暗想我没想着行刺,咋又成了刺客?

“李隆基,你好歹毒。”武懿宗虽然没什么才干,却也知dào

这是李隆基在给他罗织罪名。他命手下动手拿人,还真有行刺的嫌疑。

“退下!退下!”武懿宗明白过来,忙命他的手下后退。

即使他不退也不行了,李旦的护卫众多,就他那上百号人手,还不够塞牙缝。

“李隆基,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妨碍本官纠察风纪,我要到陛下那里参你一本。”武懿宗冲李隆基喝道。

“这是我家的朝堂,关你屁事!”李隆基眉头一挑,如同利剑似的,冷冰冰的道。

第十五章 尊重

第十五章尊重

静!

死一般的静!

谁也没有想到,李隆基竟然说出如此之言,这话如同雷霆轰鸣般,在众人耳际炸响,个个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太子太傅、太子少傅以及一众护卫,自是不用说了,直接傻掉了。

“……”武懿宗的嘴巴张得老大,可以塞进两坨狗屎了,一脸的傻样。

在他的印象中,李隆基一向与他顶撞,就从未说过如此令他难堪的话。

要是这是李隆基家的朝堂,李旦的仪卫一事就是李隆基的家事了,武懿宗这金吾将军纠察风纪,岂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呃。”那些瞧热闹的大臣如同看见老母猪上树似的,个个傻眼,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他们也没有想到,李隆基小小年纪,竟然说出如此有气势的话语。

“李隆基,你说甚?你说甚?”过了好半天,武懿宗这才回过神来,兀自有些不相信,冲李隆基问。

“我说,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是我家的朝堂,关你屁事!”李隆基脸色阴森,冷硬的回答。

“……”这话如同雷霆般轰在武懿宗的心坎上,直接把他震傻掉了,指着李隆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隆基不仅重复了适才的话,还挑明了他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那么,武懿宗不是成了狗?

“呼呼!”这可是侮辱之极,令他难以忍受,武懿宗气得呼呼直喘,胸膛起伏,如同浪涛,脸孔扭曲,都变形了。

他这个金吾将军,负责纠察风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敢不把他放在眼里?谁敢如此骂他为狗?他的胸膛都快气炸了。

“李隆基,我和你拼了。”武懿宗回过神来,大喝一声,右手拔出腰间横刀,就要冲上去与李隆基拼命。

“抓刺客!保护皇嗣!”李隆基却是双手抱在胸前,眼里闪过一抹戏谑,扯起嗓子吼道。

武懿宗气冲顶门,一门子要把李隆基砍翻的想法,没有去想李隆基这话的意思,握着刀只管冲。然而,武三思却是明白,眉头一挑,眼里掠过一抹诧异,暗自寻思:“这个李隆基甚时间有如此心计了?”

李隆基这一招够狠,先是拿话激怒武懿宗,令武懿宗发狂,不计后果的抄刀拼命,李隆基就可以命人把他名正言顺的拿下。到那时,即使武则天要偏坦他,也是没有办法。

毕竟,这么多大臣看见武懿宗持刀行凶,不罚也不行呀。

“快,叫懿宗回来。”武三思忙喝道。

“金吾将军,梁王叫你。”一个太监领命,飞也似的冲来,远远就嚷开了。

要是叫嚷得慢了,武懿宗冲上去,那就完了。

“三哥?”武懿宗与武三思走得很近,对武三思是言听计从,听到这话,停了下来。

“金吾将军,你好莽撞。”这个太监来到武懿宗跟前,数落一句。

他诧异的看了一眼李隆基,李隆基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手段,差点令武懿宗万劫不复,他着实惊讶。

“莽撞?”武懿宗就一笨蛋,还没有反应过来,眼中凶光闪闪,盯着李隆基,恨不得把李隆基撕着吃了。

“金吾将军……”太监在武懿宗耳边一阵嘀咕。

“这……”武懿宗满头大汗,脸色大变,扭过头,狠狠盯着李隆基,喝道:“李隆基,你好阴险!”

李隆基鼻孔望天,不屑于理睬他。

“你等着瞧。”武懿宗被当作空气,相当不爽,甩下一句狠话,跟着太监去见武三思。

“懿宗,你好莽撞。”武三思一见武懿宗过来,脸一沉,喝道:“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拼命,你这不是作死么?”

李隆基毕竟是武则天的亲孙子,武懿宗真要把李隆基怎么样了,武则天肯定不会放过他。

经过太监的提醒,武懿宗已经知dào

他的确是错了,低着头不说话了。

“不过,你这事办得也还算不错,让李隆基口出狂言,说甚么这是他家的朝堂。他以为这还是李氏的天下?我这是我武氏的天下,我武氏说了算!”紧接着,武三思的脸色阴冷,道:“走。我们这就去见陛下,好好告他一状。”

天下人都知dào

,这是武则天当皇帝,是武氏的天下,与李隆基这个李姓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这的确是告李隆基刁状的良机。

“还是三哥英明。”武懿宗眼睛一亮。

两人进入万象神宫。

另一边,李旦都快晕过去了,指着李隆基,结结巴巴的,话都说出来了。

“三郎,你咋就这么不省心呢?”李旦脸色大变,一脸的惧意,道:“你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他是狗也就罢了……”

李旦在心里想:“武懿宗其实也就是一条狗,骂得好!只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

“……你还胡言乱语,说这是我家的朝堂,这不是授人以柄么?”李旦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现在这天下,不再姓李,改姓武了,是武家的天下,李隆基说这是我家的天下,就是大逆不道,授人以柄。

李成器、寿昌公主、李成义,他们个个脸色苍白,胆颤心惊。

武三思视李旦为眼中钉,肉中刺,无时无刻不在找李旦的把柄,李隆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说话,武三思会放过李旦吗?肯定不会,李隆基这是把天给捅漏了。

“父王,你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然而,李隆基却是不慌不忙,如同没有发生过这事儿似的,一点也不担心。

“不会有事?这还不会有事,那甚叫有事?”李旦扯起嗓子尖叫起来,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

这话在理,李隆基的话无异于把天捅漏了,这要是不会有事,那什么才叫有事呢?

“姓武的是冲着我来的,等会你少说话,有事我担着。”李旦愣了愣,又要大包大揽了。

李隆基翻了翻白眼,有些无语。

上次,武承嗣告刁状,他大包大揽,可是,一见到武则天的面,他就软蛋了。今天,还没有见到武则天,他就冷汗直冒了,李旦还能担当什么?

不过,这话听着却是令李隆基心中一阵温暖。

“走吧,进去。”李旦走在头里,朝万象神宫而去。

李成器、寿昌公主、李成义、李隆基他们跟在身后。

“见过皇嗣。”让李旦意wài

的是,不少大臣竟然站得整整齐齐,如同朝见帝王似的,向他见礼,毕恭毕敬。

“这……”李旦有些傻眼了。

他参加过很多回朔望大朝会,就从未得到群臣如此礼敬。

往昔,也有大臣向他见礼,就是没有今天这么整齐,没有今天这么恭敬,没有今天这么真诚。

“忍让不可能赢得尊重!”李隆基看在眼里,点评一句。

他这想法道出了原因。以前,李旦是一味忍让,令群臣大为失望,大为瞧不起。今天,李旦大张旗鼓而来,令群臣升起了希望。

而且,李隆基强势回应,逼退武懿宗,这令群臣打从心里认可,自然而然的,就对李旦礼敬起来了。

第十六章 告刁状

第十六章告刁状

万象神宫饰以黄金,金碧辉煌,富丽堂皇,大气不凡,尽显盛世气象。

万象神宫可以容纳数千人,此时的大殿中已经有不少官员了,他们正三五成群,悄声议论着,说的是李隆基逼退武懿宗之事。武三思一心要对付李旦,他肯定不会错失这良机,等会朝会之时,必然是要告上一状。

“这个三王子也真是的,毕竟年幼,说话不走脑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授人以柄么?”

“就是呀,这可是把天捅漏了。”

这些大臣以为李隆基输定了,为他惋惜不已。

就在这时,李旦一行进来,那些依附武氏的官员,眼中喷火,死盯着李隆基。武氏横行,谁敢当着这么多官员的面,骂武氏子弟为狗?

那些被武氏欺压过的官员,打量着李隆基,一脸的崇拜之情。他们认为李隆基骂武懿宗为狗这事儿太解恨了,那就是他们想要骂的,只是他们没胆骂出来而已。

“见过皇嗣。”不少官员冲李旦见礼,恭恭敬敬的,透着真诚。

“各位大人免礼。”李旦在殿外已经见识过这一幕了,再次见到,也不再意wài

了,和颜悦色的道。

“见过楚王。”更有不少官员冲李隆基见礼。

李成器是李旦的长子,位次在李隆基之上,按礼说,要见礼的话,也得从李成器开始。可是,这些官员直接把李成器忽略了,只向李隆基见礼。

谁叫李隆基逼退武懿宗,展现了强势的一面,令他们痛快呢?

这些官员不仅见礼,还很是亲近,更有不少官员向李隆基靠近。

“强者才能赢得尊重。”李隆基一边要众官员免礼,一边在心里想。

李隆基离强者还有不短的路要走,不过,他至少已经强势了,同样可以赢得官员的尊重。

见完礼,李旦一行来到最前面,这是王公重臣应该呆的位置。

最前面的官员,清一色的一品二品,三品都没有资格。

在最前面的有武三思、武承嗣,还有一些重臣。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见李旦一行到来,脸色阴沉,目光不善,仿佛见到仇人似的。

两人都盯上了太子之位,都想除掉李旦,当太子。为此,二人是无所不用其极。武承嗣上次得到李隆基吃草一事,就兴冲冲去告刁状,结果却是经过李隆基一通说道,青蒿竟然成了“神药”不说,还让武承嗣脸面丢尽,他再度见到李旦,他的脸色能好kàn

吗?

武三思看见李旦使用太子仪卫,原本想好好发挥发挥,让李旦脸面丢尽。却是没有想到,李隆基强势回击,逼退武懿宗不说,还骂武懿宗为狗,谁都知dào

武懿宗是他的人,李隆基如此相骂,那就是不把他当一回事,让他脸上无光,他当然不爽了。

骂狗也要看主人,不是么?

李旦只是扫了二人一眼,没有说话。

李隆基却是斜着眼睛瞄了二人一眼,下巴儿扬了扬,这是挑衅,**裸的挑衅二人,两人鼻子都差点气歪了。

“李隆基,你等着,等会有你好kàn

。”武三思在心里恶狠狠的想。

“李隆基,上次的帐我给你记着呢,今儿我们一并算。”不管怎么说,武懿宗是武氏的人,他被李隆基侮辱了,武承嗣脸上也无光。

一时间,气氛诡异。

“陛下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只见武则天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大步而来。

武则天头戴皇冠,身着皇袍,步态沉稳,气度若山,不怒而威。

“臣等恭迎陛下。”群臣忙跪在地上,恭迎武则天。

武则天来到宝座前,扫视群臣,只见数千人向她叩拜,大为满yì

,缓开金口,道:“众卿平身。”一甩皇袍,坐在宝座上。

“谢陛下。”群臣齐声谢恩,站起来。

“今日大朝会,众卿可是有本奏?”武则天利落之人,没有什么废话,直入主题。

“臣……”武三思上前一步,就要告李隆基的刁状。

“好戏开始了。”群臣看在眼里,不禁为李旦父子担心。

现在是武氏的天下,武三思一上奏,武则天还不天威震怒?李旦父子能有好果子吃?

“孙儿启奏祖母。”然而,武三思的话才说了一个字,就被一个如同雷鸣般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谁呀?”这声音很响亮,来得突兀,吓人一大跳,不少大臣很是惊诧。

寻声望去,只见李隆基上前两步,站到武三思前面,冲武则天见礼。

“这……”群臣看见在眼里,直接傻眼了。

武三思要告刁状,都想得到。可是,谁都没有想到,李隆基竟然抢到武三思前面去了,这还真是大大出人意料,谁能不傻眼?

“你……”武三思如同做梦似的。

满朝文武大臣,有谁敢打断他上奏?有谁敢站到他前面?

“嗯。”武则大为意wài

,把武三思和李隆基略一打量,问道:“三郎,你的病情可好了?”

“谢祖母,孙儿的病大见好转,再调养些许时日,就能痊愈。”李隆基脸上泛着亲切的笑容,还有孺慕之情。

这副表情,武则天看在眼里,大为满yì

,这个孙子对自己很是亲近嘛。

“陛下……”武三思知dào

要糟,想要抢回主动权,上前两步,站到李隆基前面了。

武则天问起李隆基的病情,这是因为武则天对李隆基这个孙儿器重,不用想也知dào

,武则天一定会先让李隆基说话。真要如此,李隆基就把握了主动权,会告他的刁状。

“武三思,你好大的胆!”然而,李隆基却是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沉声喝道:“你竟敢不让我问候陛下。”

“这……”李隆基这话在理,武三思一窒。

“是呀。”不少大臣微微颔首,大为赞成李隆基的话。

人家两祖孙见了面,说上几句话,问候几句,这是人之常情,武三思竟然站到李隆基前面,就是不想让李隆基问候武则天,不准两祖孙说话。

“退下。”武则天脸色一冷,冲武三思道。

武三思没有什么本事,他只会拍武则天的马屁,对武则天是不敢有丝毫违拗,万分不想退下,可是,情势处此,不敢不退。

“祖母,你可得给孙儿作主呀。”李隆基上前几步,来到武则天面前,眼中含泪,一副可怜兮兮的道。

“三郎,你这是咋了?”武则天一脸的怜惜,大为心疼,忙问道:“谁惹你了?是不是皇嗣欺负你了?你给祖母说,祖母为你作主。”

狠狠瞪了一眼李旦,李旦一缩脖子,大气都不敢出。

李旦是泪流满面,躺着也中枪。

“祖母,有人要杀孙儿。呜呜,祖母,孙儿差点见不到您老人家了。”李隆基一边说,一边抹眼泪,呜呜的哭起来了。

第十七章 吐你一脸

第十七章吐你一脸

“嗡。”李隆基一语落点,整个殿里就炸了,群臣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武三思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震惊之色。

“……”武承嗣的下巴差点砸中脚面了。

都知dào

武三思咽不下这口气,一定会告李旦父子的刁状,可是,有谁想过李隆基竟然反过来告武懿宗的刁状呢?

“妙!妙!绝妙!”很快的,有大臣反应快,醒悟过来,大加赞赏。

武三思不是一心要告刁状么?那好,李隆基先下手为强,抢先一步告你一状,不一定能赢,至少也会让武则天先入为主,李隆基就占住了先机,后面的事儿就好办多了。

“告状?告刁状?我咋就没想到呢?”李旦也明白了,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李旦一味忍让,不管武三思和武承嗣他们如何对付自己,他都忍着,就没有率先告状的先例。

“要是我象三郎这般,有机会……不……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告状的话,他们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对付我吧?”紧接着,李旦大为后悔,早知如此,为何不告状呢?

“告刁状,我也会。”把群臣震惊样儿看在眼里,李隆基在心里得yì

的想。

至于用哭诉的方式,那是因为眼泪也是武器。而且,李隆基只有十三岁,他受了委屈,要是不找武则天这个奶奶哭诉,而是来个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就是扯淡。

“不……绝不能让你占到先机。”武三思总算是反应过来了,想要分辩。

然而,只见武则天眉毛一立,眼神凌厉,杀气腾腾,喝道:“甚么?谁如此大胆,竟敢杀我孙儿?”

哪个奶奶不疼孙子?更别说,李隆基还是很得武则天欣赏的孙子,她能不怒吗?

“不!你胡说。”就在这时,只听一个气急败坏,尖细刺耳的声音响起。

不是别人,正是武懿宗,他急惶惶的道:“陛……陛……下,你休要听他胡说。”

他当时被李隆基气糊涂了,真的是动了杀机,想要杀掉李隆基。要是这事儿让武则天相信了,他就完了。

“懿宗?”武则天脸色冰冷,盯着武懿宗,沉声问道:“此事与你何干?”

武则天威仪四射,眼神凌厉,武懿宗只觉这是利剑,欲要剜他的心似的,一缩脖子,大气也不敢出了。

“陛下,懿宗所言属实,楚王胡言乱语,没人想要杀他。”武三思总算接上话了,忙为武懿宗撇清。

“是呀,陛下。”武承嗣也来帮腔,不管怎么说,武懿宗是武氏一脉,道:“陛下威仪无双,谁敢在大朝会之时行凶?”

“嗯。”这马屁拍得武则天舒服,微微颔首。

“祖母,孙儿所说千真万确,好么多大臣都看见了。”李隆基矛头直指武懿宗,道:“他拔出横刀,欲要杀我。若不是护卫誓死力保,孙儿真的见不到祖母了。”

“三郎所言可是属实?”武则天凤目含威,扫视群臣,沉声问道。

“……”群臣一阵沉默。

那些武氏爪牙,想要否认,可是,那是实情,他们也不好否认。

再者,就算他们否认也没用,因为朝中有几个重臣很有份量,他们与武氏可不对付,只要他们做证,这事就坐实了。到那时,他们就要倒霉。

不爽武氏的大臣,倒是想要做证,只是他们害pà

武氏,不敢出面。只得拿眼看着最前面的几个重臣,期盼他们做证。

“臣宋璟启奏陛下,楚王所言属实。”让人意wài

的是,站在最前面,很有份量的几员重臣还没有做证,就有一个三十四五岁的中年官员做证了。

“宋璟?”李隆基眼中精光一闪,打量宋璟。

只见宋璟身长七尺,气宇轩昂,很是不凡。

“名臣就是名臣,以刚直著称,不惧武氏,不错!”李隆基当然知dào

宋璟其人,这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刚直之臣,为后人赞颂。

“宋璟?”武三思、武承嗣脸色阴冷,恶狠狠的打量着宋璟。

要是那几员重臣做证的话,他们倒也想得开。竟然是宋璟这个不大不小的官员做证,他们还真是意wài

,对宋璟极为不满。

“宋璟正直,从不虚言,朕信。”武则天不等其他大臣开口做证,就下了结论。

宋璟的正直千古有名,武则天善于识人,她当然知dào

宋璟的性格。宋璟是那种,宁可掉脑袋,也不会说假话的人,武则天不得不信。

“陛下……”武懿宗听在耳里,如同五雷轰顶似的。

这事儿坐实了,他有天大的麻烦。

“陛下……”武三思和武承嗣想要为武懿宗分辩。

武则天挥手,阻止他们说话,脸上的怒气消退,问道:“懿宗是金吾将军,负责纠察风纪,怎会杀三郎?”

武则天就是武天则,精明过人,马上就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之处。

“不愧是中国历史上的唯一女皇!”李隆基在心里大加赞赏。

李隆基没想过一次就告倒武懿宗,因为他要面对的是精明的武则天,一句话就告倒武懿宗,那明显不现实。只需yào

让武则天先入为主,他就能掌握主动权。

武懿宗眼睛一亮,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还有转机,忙竹筒倒豆子般,道:“陛下,李隆基出言不逊,骂臣纠察风纪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噗哧!”有大臣实在是忍不住了,失笑出声。

这种丢脸的事儿,他竟然还大声宣扬,原话说出来,实在是太蠢了。

“嗯。”武则天脸色一冷,瞪了武懿宗一眼。

对于这个侄子,武则天实在是看不上眼,真蠢。不过,他姓武,是武则天的亲侄子,看不上眼也得给个官做。

武承嗣和武三思也瞪了一眼武懿宗,他们也不满。这种话不能原话说出来,可以吱唔其词,让人意会就可以了,你会不会啊?

然而,武懿宗却是没有这种觉悟,声调更高了,道:“陛下,李隆基还说,这是他家的朝堂。天下人都知dào

,这是我们武氏的天下!”

“是呀,陛下。”武三思添油加醋,道:“现在的皇帝是陛下,这天下就是武氏的天下!”

“陛下,李隆基这是大逆不道,意欲颠覆大周,恢复李唐天下,理应当诛。”武承嗣上次丢光了脸面,这次总算是找到机会了,给李隆基扣了好大一顶帽子。

“陛下,此等狼子野心之辈,必欲诛之而后快!”武氏爪牙齐声附和。

“陛下,儿臣……”李旦吓得不轻,脸色大变,一张脸雪白,没有一丝儿血色,如同在土里埋过似的,噗嗵一声跪下了,想要为李隆基求情,却是说不利索。

武懿宗得yì

的冲李隆基一扬下巴,道:“李隆基,你等着承shòu陛下的雷霆之怒吧!”

“噗!”然而,让人意wài

的,李隆基竟然老大一口口水吐在武懿宗脸上。

第十八章 振聋发聩

第十八章振聋发聩

静!

死一般的静!

整个大殿里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所有人,包括一众重臣、武三思、武承嗣,以及李旦在内,个个张大了嘴,目瞪口呆,跟木雕泥塑似的。

就是武则天,也是一张好kàn

的小嘴张得圆乎乎的,一脸的震惊、惊讶、不可置信的神色。

武则天从一介女流成为中国历史上的唯一女皇,她什么事儿没经lì

过?她胆识过人,不要说让她震惊,就是让她稍为惊讶都很难,这实在是李隆基的举动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武懿宗是不怎么受武则天待见,可他也姓武,是武则天的亲侄子,谁敢给他吐口水?

更别说,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还是当着武则天的面给武懿宗吐口水!

这也太大胆了!

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李隆基,你好狂妄,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侮辱我武氏子弟,你死定了。”过了好半天,武三思和武承嗣这才反过来,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好象李隆基的口水是吐在他们脸上似的。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姓武,是武氏子弟,武懿宗被李隆基如此侮辱,他们也觉脸上无光,想要置李隆基于死地。

“这不是把天捅漏了么?”李旦反应过来,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阵发黑,双腿发软,差点软倒在地上。

“完了,完了。”不少心向李旦父子的大臣在心里大叫,以为李隆基完蛋了。

“你……”武懿宗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一张脸涨成了紫色,脸孔扭曲,眼中凶光闪闪,想要与李隆基拼命。

这是奇耻大辱,谁也不可能咽下这口气,武懿宗要拼命是最正常的表现。

然而,他拼命的念头刚刚升起,只听李隆基喝道:“我吐你一脸!”

群臣一阵无言。

这还用你说?我们都看见你吐了武懿宗一脸,不需yào

你广而告之了。

“你是甚么东西?也好意思说这是你武氏的天下!”李隆基如同没有看见人们骇异的脸色似的,语出惊人。

“这不是我武氏的天下,难道是你李氏的天下?”武三思、武承嗣和武懿宗这些武氏子弟在心里大吼,想要反驳。

“嗯。”武则天的眉头拧着了,颇有些不悦。

这不是武氏的天下,还是谁的天下?

“这是祖母的天下!”李隆基掷地有声的道。

“这有区别么?”一众大臣摇头,李隆基这话也太蠢了。

武则天姓武,武则天的天下,也就是武氏的天下。

武则天摇了摇头,脸色更加阴沉了。

“你口口声声说这是武氏的天下,好象你立下天大的功劳似的,我问你,你立过何功?”李隆基的声调更高了,道:“你可立过军功?你可上阵杀过敌?你可曾斩一敌首?”

武懿宗压根儿就没有上过战场,哪有斩敌杀将的军功,被李隆基给问住了。

“你可曾为祖母取天下出过一计?你可曾有定国安邦的功劳?”李隆基连珠炮般发问。

“……”武懿宗张口无言。

在武则天取天下的过程中,武懿宗没出过一丝力,哪有定国安邦的功劳。

“当年,祖母被满朝文武逼迫,不能立为皇后,你在哪里?你可曾出力?你可曾出计?”

“……”

“祖母被长孙无忌、褚遂良,吵着嚷着要废掉的时候,你又在哪儿?你可曾立功?”

“……”

“突厥反叛,边关不宁,祖母寝食难安之时,你又在哪儿?你可曾有靖边安民的功劳?你可上阵杀敌?”

“……”

“吐蕃犯边,欲夺西域,你在哪儿?你可曾进言献策?”

“……”

“祖母为国操劳,殚精竭虑,你可有妙计进献?”

“……”

“祖母……”

“……”

“祖母……”

“……”

李隆基声调很高,跟打雷似的,连珠炮般发问,问得武懿宗哑口无言。李隆基每发一问,武懿宗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脸上的愤nù

消散一分,惊恐更盛一分。

这番质问全是事实,谁也无法改变,武懿宗能不惊恐?

不要说武懿宗惊恐不安,就是武三思和武承嗣这两个武氏的代表人物,也是一脸的惊恐之色,他们和武懿宗一般,没有什么功劳,他们只会拍武则天的马屁,讨武则天的欢心。李隆基这番质问,直指他们最脆弱处,由不得他们不惊恐。

其他的武氏子弟,哪个不如是?个个低垂着头颅,噤若寒蝉。

“好!”

“好!”

群臣大声赞好,更有人挥着拳头,一脸的振奋,为李隆基叫好。

李隆基这番质问,痛快淋漓,问出了他们想问,而又不敢问的问题,由不得他们不大声赞好。就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些一品二品重臣,也是大声赞好。

“这……”李旦如同在听天方夜谭似的,惊讶无已,拿眼偷瞄武则天。

只见武则天脸上的阴沉已经消失不见了,一脸的赞赏之色,微微点头。

李隆基的骂词说到武则天的心坎上了,由不得她不赞赏。

武则天为什么要大封武氏子弟?不是因为他们立有大功,不是因为他们有才干,而是因为武则天要固根本。李唐王朝深入人心,势力过大,武则天想要当皇帝,不是那么容易的,她只有大封武氏子弟,以此来稳固根基。

其实,武则天非常清楚她的侄子们是什么样的货色,只是她需yào

他们,没有说出来而已。

“你们一个二个,四处宣扬,这是武氏的天下,仿佛你们都立有大功似的,你们有何功?”李隆基指点着一众武氏子弟,大声喝斥,如同在训孙子似的。

这些武氏子弟目光不敢与李隆基碰触,游移躲闪。

“武三思,说你呢。你身居梁王高位,你有何功于国?”李隆基太不给面子了,竟然当场点名了。

不得罪也得罪你了,不妨把你往死里得罪。

“你……”武三思一张脸立时成了猪肝色,想要反驳,却是找不到说词。

“武承嗣,说你呢。你身居魏王高位,你有何功?”李隆基又指着武承嗣质问。

“你……”武承嗣只觉眼前发黑,差点晕倒了。

他能当上魏王,只是因为他拍武则天的马屁拍得好,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功劳,李隆基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能好受吗?

“你们张口武氏天下,闭口武氏天下,你们没有半点功劳。我给你们说,这就是祖母的天下!不是武氏的天下!”李隆基拍拍手,冷冷的道。

“……”一众武氏子弟个个低垂着头颅,一脸的羞愧之色。

说到底,这天下就是武则天一人的天下,和武三思、武承嗣他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们以武氏天下自居,那就是在给自己脸上帖金。此时,被李隆基无情的戳穿,他们真的是无地自容。

“要不是你姓武,你屁都不是!你连狗都不如!”李隆基指着武懿宗,如同骂孙子似骂道,口水乱溅,喷了武懿宗一头一脸。

而武懿宗如同木桩似的杵着,整个人麻木了,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群臣直接石化了,李隆基竟然骂武懿宗连狗都不如,这也太狠了。

“陛下,李隆基口出狂言,辱我武氏,您要为我武氏作主呀。”过了好半天,武三思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一把鼻濞一把泪的道。

此时此刻,武三思哪里象个王爷,如同被壮汉轮了一百回的小媳妇似的,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依朕看,三郎这番骂词振聋发聩!”武则天却是如同没有看见武三思可怜兮兮的样儿。

第十九章 狄仁杰

第十九章狄仁杰

武则天的话如同雷霆万钧,在武三思耳际炸响,令他浑身发僵,脑子抽风,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仅武三思不信,就是武承嗣,以及一众武氏子弟,谁个相信?

他们个个一副看见老母猪上树的表情。

李隆基不仅侮辱了武懿宗,还把武三思、武承嗣和众武氏子弟全给侮辱了,按理说,武三思以武氏子弟受辱为由,请求武则天为他们作主,武则天一定会准的。然而,武则天竟然赞扬李隆基的话振聋发聩,他们还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怎会这样?”李旦也是不相信,一脸的迷糊样儿。

当武三思以武氏受辱,请求武则天为他们作主之时,李旦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为李隆基担心。

“这是怎么了?陛下怎会不为武氏作主?”有不少大臣也迷糊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只见对方脸上的迷茫。

“妙!妙!绝妙!”

“甚叫善颂善祷?这就是!”

大臣里也有脑子反应快的,念头转动之际,就想明白原因了,他们对李隆基此举是大加赞赏。

武则天为什么不为武三思他们这些受辱的武氏子弟作主,反而赞扬李隆基呢?

一是因为这是她的亲孙子李隆基。侄子是亲,可是,有孙子亲吗?

哪个奶奶不疼惜孙子,不为孙子说话呢?即使孙儿无理,奶奶也会想方设法为孙儿开脱。

二是因为李隆基这话说得在理,他的质问虽然很扎耳朵,却是实情,谁都得承认这是真的。就是武则天,也是大为赞成这话。

武则天是中历史上出了名的明白人,有一个关于木棉袈裟的故事最能说明她的性格。

木棉袈裟是释迦牟尼的衣服,后来作为佛教的至宝传下来,被达摩祖师从印度带到中土,成为中国佛教的传承宝物。到了五祖弘忍之时,佛教发生分裂,弘忍把木棉袈裟传给了六祖慧能。最终,这木棉袈裟到了武则天手里。

武则天把慧能的弟子请到一起,问他们还有没有七情六欲?这些和尚装清高,以各种各样的妙词来粉饰自己,说自己没有七情六欲了,把自己装扮成了圣人。

其中,有一个叫智诜的和尚说了一句大实话,他说“人生则有欲,死则无欲”,意思是说我还活着,我还有七情六欲。

武则天认为他说了大实话,就把木棉袈裟悄悄的给了智诜,并且叮嘱智诜,不要泄露消息,不然会有杀身之祸。

这故事很好的说明了武则天的性格,她很清楚谁在说真话,谁在说假话。

世人只知武则天君临天下,指点江山的得yì

,又有多少人知dào

她吃的苦有多少,受的难有多少?有几次更是差点掉了脑袋。李隆基的话令她想起了很多往事,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三是因为李隆基这番质问还顺手捎了一个马屁给她。

李隆基骂武三思之辈往自己脸上帖金,就是在抢武则天的功劳,这也是实情。武氏能有今天,就是因为武则天,而不是一众武氏子弟,武则天她能不高兴吗?

四是因为为她鸣不平的是她器重的孙子李隆基,她能不接受李隆基这番“孝心”?

“臣狄仁杰启奏陛下,楚王所言属实,还请陛下对武氏子弟严加管教。”就在群臣愣怔之际,只见一个身着紫衫,头戴七梁冠,腰束玉带,佩金鱼袋,手持玉笏的官员上前一步,向武则天上奏。

不是别人,正是极力反对武则天立侄子为太子的狄仁杰。

狄仁杰是什么人?精明过人的重臣,他很清楚,经过李隆基这番质问,武氏子弟颜面扫地,正是痛打落水狗的良机。

“嗯。”武则天有些意wài

,狄仁杰掺合什么劲。

“陛下,国老所言很是在理。”立时有官员附和,道:“武氏子弟仗着陛下的势,作威作福,欺压百官,百官敢怒不敢言,还请陛下对武氏子弟严加管束。”

武则天对狄仁杰很是礼敬,称他为“国老”而不名。

“请陛下严加管束武氏子弟。”突然间,一片轰鸣声响起,如同雷鸣似的,齐刷刷的,一下子就跪下了多半官员。

“这……”武则天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些官员跪在地上不说,还一脸的气愤,打量着一众武氏子弟,脸色极为不善。

武则天一瞧便知,这些官员肯定是被武氏子弟欺负得很惨,要不然的话,不会如此气愤。

多半官员被武氏子弟欺压,武氏子弟也太过份了,这会让她失去根基。

武氏子弟是什么货色,武则天很清楚,只是她需这些人稳固根基,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请陛下为我等作主。”这些官员叩头请命。

众怒难犯,这么多的官员请命,武则天也是动容。

“狄仁杰,真会把握时机。不愧老奸巨猾之辈,一句话就让情势到了如此地步,了得!”李隆基大有深意的瞄了一眼狄仁杰。

狄仁杰轻飘飘一句话,就让情势具有压倒性的优势,这的确是厉害。

“祖母,你想啊,他们连皇嗣的驾都敢拦,还有甚么事儿不敢做呢?”李隆基知dào

,这时节加把火的话,武则天一定会恼怒,朝武懿一指,道:“他更是口出狂言,口口声声要抽太子太傅和太子少傅的耳括子呢。”

“当真?”果然,武则天的眼睛猛的瞪圆了,眼神凌厉,盯着武懿宗。

“我……”武懿宗只觉那目光如同利剑似的,欲要剜他的心,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可有此事?”武则天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扫视群臣,喝问。

武氏子弟和他们的爪牙,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陛下,此事千真万确,我等亲眼所见。”不少大臣异口同声的作证。

“好你个武懿宗,谁给你的胆子?你竟敢打太子太傅?你竟敢打太子少傅?”武则天脸色阴沉,如欲滴出水来。

太子太傅和太子少傅,是皇嗣李旦的脸面,要是他们被武懿宗打了耳光,那就是李旦被打脸了,自此以后,李旦再也抬不起头来,没脸做人了。

武则天对李旦是不太爽,可是,作为母亲,她不会让李旦受如此侮辱,她不能不怒。

有哪个母亲能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整得颜面无存,没脸做人呢?

“祖母,你可要为孙儿作主呀。他可是对孙儿动了杀机。”李隆基当然要落井下石,在这紧要关头再加把火了。

“杀机?”武则天眼中精光暴射,杀气腾腾,指着武懿宗喝道:“武懿宗啊武懿宗,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对我孙儿动杀机,朕饶你不得!”

喝声如同雷霆,震得武懿宗脸色苍白,没有一丝儿血色,如同在土里埋过似的,浑身发抖,想要求饶,却是说不出话来,只得拿眼瞄着武三思,乞求武三思出面帮忙。

此时的武三思,哪敢触霉头,自保唯恐不及,哪管武懿宗,紧抿着嘴唇,不敢说话。

武三思以为他如此做,就能保得自己没事,然而,让他失望了,只见李隆基突然一蹦三尺高,指着武三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儿,冲武懿宗喝道:“甚么?你是受他指使?”

第二十章 讨赏

第二十章讨赏

武三思不是个东西,视李旦为眼中钉,肉中刺,欲要除之而后快,这令李隆基对他很是不爽,就是没机会也要想办法把这事儿朝他身上扯。更别说,武懿宗此时看着武三思,就是天赐良机,要是错失了,太对不起自己了。

“这……楚王见机好快。”狄仁杰诧异的看了一眼李隆基,大为赞赏。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想到把这事儿朝武三思身上扯,这份机灵劲头非常人所能及,即使精明的狄仁杰也得赞赏。

“是。”武懿宗已经被威势尽显的武则天吓破了胆,脑中嗡嗡直响,被李隆基突然喝问,下意识的就承认了。

“嗡!嗡!嗡!”整个大殿里一片嗡嗡声,如同雷鸣似的,群臣个个一脸的惊讶。

“怪不得!”立时,有人恍然。

虽然李旦这个皇嗣有名无实,没有多少人把他放在眼里,然而,他也是皇嗣,敢对付他的也没有几个,武懿宗虽是武氏子弟,也没有这份胆子。

“不!”武三思脸色大变,额头上的冷汗流下来了,忙否认。

他是想对付李旦,是想弄死李旦,可是,这事只能暗中做,不能说出来,更不能让武则天知晓。不管怎么说,李旦也是武则天的亲儿子,要是让武则天知dào

他想要让李旦颜面丢尽,没脸做人,武则天能不怒吗?

武则天一怒,他就有**烦了。

“原来如此!”李隆基扯起嗓子,大声宣扬,生怕别人不知dào

似的:“我就说嘛,就凭你这小小的金吾将军,哪有狗胆拦皇嗣的驾!哪有狗胆口口声声要打太子太傅、太子少傅的脸,原来是有人给你撑腰!”

“有理!有理!”不少大臣立时赞成。

“嗯。”就是武则天也是重重点头,大为赞成这话,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金吾将军虽是纠察风纪,却与皇嗣的地位天差地远,没人给他撑腰,就是借他十颗豹子胆,他也不敢拦李旦的车驾。

更别说,他还叫嚣要打太子太傅和太子少傅的脸了。

李隆基的话非常在理,谁敢不赞成?

“陛……陛……陛……”武三思想要分辩,却是结结巴巴,说不利索了。

“你害pà

了,你心虚了,是吧?你要是没做过,你会如此害pà

?你会如此心虚?”李隆基太善于抓住机会了,指着武三思沉声喝道。

“我……”武三思想要分辩,李隆基却是不给他机会。

“你早就盯上太子之位,视父王为眼中钉,肉中刺,欲要除之而后快。你为了当上太子,你是无用不其极,竟敢指使他打太子太傅、太子少傅的脸,这是要把父王朝死里整,要父王从此以后没脸做人。好你个武三思,你好狠的心肠!”李隆基指着武三思,口沫横飞的数落,道:“你知dào

么?父王是你的表兄,你还有亲情么?你还有天良么?你这是骨肉相残!”

越说声调越高,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儿。

“骨肉相残?”武则天的眼神如同刀子似的,在武三思身上刮来刮去。

武三思一心要当太子,武则天是知dào

的,也是他默许的。在武承嗣和武三思两个武氏代表人物中,武则天更器重武三思,要不是狄仁杰所阻,他已经是太子了。

可是,你不能做出骨肉相残的事,更不能对她的亲儿子李旦下狠手。

李隆基太会挑词了,一句“骨肉相残”让武则天想起了很多事。

对于骨肉相残之事,武则天是痛彻心扉。

她的第一个孩子,就是被她亲手溺死的。那时候,正是立皇后的关键时期,长孙无忌和褚遂良这些大臣极力反对。武则天就溺死了儿子,嫁祸给王皇后,唐高宗大怒,就把王皇后给废了。

要是换个母亲的话,很可能为了儿子放qì

一切。可她是武则天,她为了拥有一切,放qì

了儿子。

还有,李贤之死,与武则天很有关系,这也让她非常痛苦。

两个儿子,都是因她而死,一个还是她亲手溺死的,这对于任何一个母亲来说,都是很痛心的事。即使是武则天这样的女强人,女皇,那也是很心痛的。

正因为亲身经lì

过,她更能明白“骨肉相残”的可怕,李隆基这话搔到她最痛的地儿了。

“说,是他指使的么?”武则天的目光从武三思身上移开,落在武懿宗身上,厉声喝问。

“是。”武懿宗一个激灵,再也挺不住了,只得实话实说了:“三哥看见皇嗣车驾甚众,大为不喜,要我好好落皇嗣脸面。”

武懿宗胆颤心惊,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没有什么力道。然而,武三思听在耳里,惊在心头,如同九天落雷轰在他的心坎上,额头上冷汗直冒,浑身筛糠。

“传旨:罢免武懿宗的金吾将军。”武则天的女皇强势作风尽显,不与任何人商量,果duàn

下旨。

“啊。”武懿宗当场就傻了。

金吾将军虽然不是什么高位,却也是实权在握,很有油水的说。只要他看谁不顺眼,给安上一个“逾制”的罪名,谁就得老老实实孝敬他,他就能捞到不少好处。

“至于三思,削你亲王仪卫,以后只能轻车简从,护卫不得过二十人,不得鼓乐。”武则天对这个最热门的继承人选也是不手软。

“啊!”武三思惊呼出声,脸色大变。

他是公认的武则天最热门的继承人选之一,历来是前呼后拥,尽显威风,靠的就是这些仪卫。武则天削了他的仪卫,只准他轻车简从,不得鼓乐,护卫不得超过二十人,这就是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

自此以后,他的威严将会大降,那些依附他的爪牙还会那么忠心么?

武承嗣拿眼瞄了一眼武三思,得yì

的昂起了头颅。

虽然同出武氏,不过,武承嗣也有心病,暗中忌恨武三思。武三思倒了霉,他就有机会了,他能不高兴吗?

“陛下圣明!”一片颂扬声响起,出自群臣之口,如同雷鸣似的。

武三思这些年没少干坏事,欺男霸女是常事,欺压朝中大臣更是家常便饭,受他欺压过的大臣不在少数,他倒霉了,谁能不喜?

这些大臣,更有扬眉吐气的意味。

“皇嗣谦恭孝友,从无失礼之处,仪卫一切如仪,从今往后,就不必再纠察了。”武则天看了一眼李旦,点了点头。

对于李旦这个儿子,武则天真的不太满yì

,没有强势的性格,更没有过人的才华,不过,武则天对他着实歉疚。

一是因为,武则天把李旦从皇位上掀下来,夺了他的帝位,作为母亲,不可能没有一点歉疚之意。

二是因为李旦这些年很低调,不与人争。就算是这样,武氏子弟也要对付他,武则天心里明白,却是没有为他说一句话,作为母亲,不能没有感觉。

借着这事儿,武则天大方的给了他补偿,不让再纠察他的仪卫,也就意味着,从此以后,武氏想要找他麻烦的话,就少了一道“方便之门”。

“谢陛下。”李旦是感动得稀哩哗啦。

这么多年来,武则天第一次为他说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赞扬他,李旦能不激动?

“三郎……”武则天对李隆基这个孙子大为满yì

,点点头,一脸的赞赏之意。

要不是李隆基处置得当,逼退武懿宗,李旦的脸面就丢尽了,到那时,武则天这个做母亲的也会脸上无光。

“祖母,你可是要赏孙儿?”李隆基脸上泛着笑容,右手冲武则天一伸,道:“祖母,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您赏了父王,也得赏我。”

第二十一章 名声渐起

第二十一章名声渐起

武则天好kàn

的小嘴张了张,翻了翻眼睛,白了李隆基一眼,就是看你小子顺眼,对脾性,夸你一句,你竟然打蛇随棍上,讨赏了。

群臣也是一阵无言,就是狄仁杰也是摇摇头。这个李隆基,虽然精明过人,见机极快,毕竟年岁太小,与李旦争着讨赏,也太儿戏了点。

李旦有些担心,瞄了一眼武则天,发xiàn

武则天脸上泛着笑容,并没有生气,这才放下心。

“三郎,你要甚赏?”武则天笑眯眯的问道。

“我能要甚么?当然是要点儿方便之权。武三思和武承嗣这两孙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再次对付我们家,我得做点准bèi

。”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李隆基讨赏当然是有目的,他要对付武三思和武承嗣的反扑。两人盯上了太子之位,把皇嗣李旦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次他们吃了亏,肯定会反扑的。

要是李隆基能从武则天这里讨点儿“方便”,那么,对付起二人就更加有利了。当然,也会更狠,会让二人栽个大跟头。

即使不能得到李隆基想要的,也不会有什么罪名,顶多就是训斥几句,这等良机李隆基当然不会错失。

“但凭祖母做主。”李隆基先不说破,得看武则天能给他什么。要是不满yì

,他再讨价还价。

“你就是给我一根鸡毛,我也能当成令箭使。”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这样吧。三郎,为了你的安危,祖母赏你十名侍卫。”武则天拿眼狠狠瞪了一眼如同死狗般软在地上的武懿宗。

武懿宗拔刀相向,对李隆基起了杀心,这让武则大为不满。

任何一个奶奶,对此等事都会不满,即使武则天是女皇,是女强人也不会例外。

“侍卫啊?”李隆基大为失望,道:“祖母,我有侍卫呢。”

李隆基含着金勺出生的,早早就封了楚王,侍卫自然是有的,他出行可以前呼后拥,侍卫对他没有多大用处。

“祖母说的是十名千骑。”武则天脸一肃,声音低沉。

“千骑?”一片惊呼声响起,出自一众大臣之口,个个惊讶莫铭。

“这……”就是狄仁杰这样的重臣也是一脸的诧异。

李旦更是一副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的表情。

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也是一脸的震惊,一副不信的样儿。

为什么他们的反应如此激烈呢?

这就得从千骑说起。

千骑是帝国最精锐的军队,没有之一。

贞观十二年,唐太宗始建“百骑”,到了武则天时期,发展成“千骑”,到了唐中宗时期,发展成“万骑”,到了唐玄宗时期,发展成著名的“龙武军”。

这是整个帝国最精锐的军队,个个千挑万选,人人身经百战。

千骑平时负责皇宫的安危,万象神宫外面当值的兵士,就是来自于千骑。

这也是武则天唯一直接掌控的军队。

放眼整个朝中,能得千骑做侍卫的,扳着手指头也数得过来。

谁也没有想到,武则天竟然要赏十名千骑给李隆基做侍卫,谁能不惊?

紧接着,就是一片艳慕之声响起,个个恨不得与李隆基换个位置。

“真是走狗运。”武三思和武承嗣自然是不爽之极,他们如此得武则天信任与器重,也没有千骑做侍卫。

“三郎真是好运啊。”李旦既是艳慕,也为李隆基高兴。

“千骑个个千挑万选,人人身经百战,不仅身手了得,还头脑灵活,可以说千骑是藏龙卧虎之地,无异于一座‘帝国军事学院’。这里的人,有不少会成为将才,更有人会成为帅才,我想要建立由我掌控的军队,正需yào

将才。有了将军,还能没有军队?这机会我一定不能错失。”就在众人艳慕之际,李隆基已经想得更远了。

李隆基要让李旦保住皇嗣之位,要想登上帝位,就需yào

培养自己的势力,最好是掌控一支军队,他太需yào

将才了。而千骑,就是将帅的集中地。

著名的将领,郭子仪,就出身“龙武军”,也就是现在的“千骑”,由此可见,千骑是何等的重yào

,那里可以说是将星云集。

“至于对付这两个孙子,还有机会,我先把将才弄到手再说。”李隆基斜了武三思和武承嗣一眼,在心中暗道。

“谢祖母。”李隆基脸上泛着喜悦,又有些不甘,道:“祖母,十名太少了,能不能多给点?一百名,好不好?”

武则天无力的翻了翻白眼,这个孙子也太会讨价还价了。

群臣也觉得无力,这个李隆基实在是令人无语。

“小猴子,你莫要不知足。”紧接着,武则天脸一肃,训斥道:“你以为千骑是甚?千骑只有一千,不会多一个,也不会少一个,你竟敢如此大开口,要一百名,亏你说得出口。”

千骑的数目是固定的,只有一千,不会多一个,也不会少一个。若是有人战死,若是有人“退役”,或是不能符合千骑要求,就得从预备团队里面挑选,补足一千之数。

“你也不打听打听,满朝文武,除了国老这些少数重臣,又有谁能得到千骑做侍卫?”武则天指点着李隆基,很没好气,道:“就是皇嗣,就是三思、承嗣,他们也没有千骑做侍卫。你爱要不要。”

武则天说的是实话,拥有千骑做侍卫的,只有狄仁杰这些少数重臣,就是李旦和武三思、武承嗣也没有千骑做侍卫。

李旦他们的侍卫固然是精锐,但更多的是“礼兵”性质,用来装门面的。而千骑,那是帝国最精锐的军队,不仅可以装门面,还很能打。

“那好吧。”李隆基一副不甘心的样儿,道:“祖母,你得让我自个儿选。”

李隆基狮王大开口,要一百名千骑,那明显不可能。他是当作筹码来用的,为的就是这句话。

“你自己选?”武则天一愣,这个孙子的花样也太多了。赏个侍卫,他还要挑挑拣拣的。

“祖母赏给你,不一样么?”武则天有些不高兴了。

满朝文武,谁敢象李隆基这般要自个去挑选的?就是狄仁杰也不行。

“这能一样么?我要的是将才,最好是帅才。你赏给我的,能有将才么?”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祖母,你想啊,我年岁小,要是他们不把我放在眼里,口不应心,多不好。”李隆基脸上泛着笑容,一副讨武则天欢心的样儿,道:“我自个去挑对脾性的侍卫,这不更好么?”

“嗯。也有理。”武则天想了想,点头,道:“好吧。你自个去挑吧。”

千骑是帝国最为精锐的军队,个个千挑万选,人人身经百战,固然是了得。然而,他们的心气儿极高,等闲人等肯定入不了他们的眼。李隆基虽然精明,毕竟年幼,千骑不把他放在眼里再正常不过了。

让李隆基自个挑选,对李隆基更加有利,武则天不能不同意。

“谢祖母!祖母,你真好!”李隆基高高兴兴的冲武则天谢恩。

“呵呵。”哪个奶奶不喜孙子赞扬呢?武则天高兴的笑了。

又议了一阵事,就散朝了。

“见过皇嗣。”就在李旦准bèi

离开之际,只见上千官员朝他行来,冲李旦见礼。

这些官员与往常不同,很是恭敬,对李旦异常尊重。

李旦已经经lì

过了,倒也不惊讶,要群臣免礼。

“见过楚王。”这些官员冲李隆基见礼。

李隆基今天的表现太抢眼了,骂得武氏子弟哑口无言,令武氏子弟颜面扫地,这让群臣大为赞赏,对李隆基是另眼相看了。

“狄仁杰见过楚王。”狄仁杰快步而来,先是冲李旦见礼,然后就是冲李隆基见礼,满脸的赞赏。

狄仁杰是武则天最信任的大臣,连他都来与李隆基相见,这说明李隆基在群臣心目中已经有了不轻的份量。

自此事过后,李隆基已经小有名气了,群臣都知dào

皇嗣第三子,李隆基非凡了得,胆识不凡,精明过人。

第二十二章 帝国精锐:千骑

第二十二章帝国精锐:千骑

在回东宫的路上,李旦最是得yì

了,高昂着头颅,胸脯挺得老高,前呼后拥,煌煌气象,令他意气风发,感慨不已:“我今日始知皇嗣之乐也!”

自从七年前,李旦被武则天掀下皇位,封为皇嗣起,李旦就是胆颤心惊,连仪卫都不敢太多。就是这样,还是要被武氏子弟针对,让他无比憋屈。

今天,他不仅亲眼看见武氏子弟被李隆基象训孙子似的训得没了脾气,还被武则天亲口免去纠察风纪,也就意味着,李隆基以后可以安安心心的使用太子仪卫了,他是万分高兴。

当然,最受追捧的人不是李旦,而是李隆基。

今天这一切都是李隆基一手造成,他无形中成了主心骨,东宫属官见到李隆基,如同见到老祖宗似的,亲热得紧,眼神火热。

李旦一直很低调,连带的,这些东宫属官也只有夹着尾巴过日子。今天,他们终于扬眉吐气一回,这都是李隆基的功劳,他们自然是要把李隆基当作主心骨了。

尤是太子太傅和太子少傅二人,对李隆基是感恩戴德,当作老祖宗了。

要不是李隆基,他们就被武懿宗打了耳光,真要如此的话,他们再也没脸做人了,要他们不感激李隆基都不成。

回到东宫,李旦下旨,要大摆宴席,好好庆贺庆贺。这正合众人之意,整个东宫里欢声雷动,比起大过年还要热闹。

李旦是特别高兴,酒到杯干,不知不觉就喝醉了,迷迷糊糊中道:“我有三郎,无忧也!”

“皇嗣圣明。”这本是酒话,作不得数,然而,东宫属官却是齐声颂扬,对李旦此言大为赞赏。

上次,李隆基智斗武承嗣,令武承嗣丢了面子,这让东宫属官大为解气。

这次,李隆基更是把武氏子弟踩在脚下,跟训孙子似的,让他们敢怒不敢言,作声不得,脸面丢尽,这事儿太解气了。

武氏子弟,那是武则天的子侄,个个耀武扬威,不可一世,放眼满朝文武,谁能让他们如此?就是最被武则天信任的狄仁杰也不行。

李隆基就是做到了,谁敢对他不服气?

在东宫属官心目中,李隆基已经是接近神一般的存zài

了。

李隆基对这些颂扬倒不怎么放在心上,他的心已经飞到千骑那儿去了。

千骑,无异于一所“帝国军事学院”,那里藏龙卧虎,将星云集,李隆基的将才就着落在千骑头上了,他要不念着都不行。

这顿酒宴是尽欢而散。

为了这事,李隆基连觉都睡不着了,次日早早起来,洗漱完毕,用过早点,带着高力士和一众侍卫,赶去千骑营地。

千骑营地在皇宫东北。千骑营地占地甚大,足有好几百亩地,除了营房外,就是训liàn

的校场。

出了东宫,李隆基一行径自赶去,很快就到了。

“好宏伟的气象!”远远望见宏伟的营地,李隆基眼中精光四射,眼神灼热,血液仿佛在燃烧。

身为特种战士,对军营有着特殊的感情,即使这是唐朝的军营,并不是现代军营,依然让李隆基热血沸腾。

军营门口一队千骑正在当值。

这些千骑头戴铁兜鍪,身着明光铠,背负弓箭,腰悬横刀,威武不凡,透着骠悍之气,一望便知这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百战精锐。

他们的身板挺得笔直,如同标枪似的,显示出了良好的军事素养。

“不愧是大唐精锐,了得!”李隆基大为赞赏。

“来人止步!”一个千骑头目上前一步,拦住李隆基一行,大声喝道,中气十中,如同雷霆炸响:“你是何人?”

“真是无礼。”高力士听在耳里,颇为不悦。

这个头目的嗓门也太大了吧,吼得山响,跟打雷似的。

李隆基听在耳里,却是倍觉亲切。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气势,哪怕是说话,也要透着一股子锐气,这个头目很好的诠释了这点。

高力士张嘴就要喝斥,李隆基却是挥手阻止他,脸上泛着笑容,道:“我是李隆基。奉陛下旨意,前来挑侍卫。”

“楚王?”这个头目很是诧异,目光在李隆基身上溜来溜去。

李隆基有些受不了他那目光,眉头一挑,就要说话。只见这个头目脸上泛着喜色,半跪在地上,冲李隆基见礼,道:“见过楚王!”

他甲胄在身,完全不用半跪的,不过,出于对李隆基的敬重,他半跪行礼了。

李隆基整得武三思、武承嗣这些武氏子弟脸面丢尽一事,早就传开了,千骑自然也是知dào

的,他们对作威作福的武氏子弟瞧不起,对李隆基此举大加赞赏,他对李隆基不得不敬重。

“见过楚王。”他身后那些千骑,脸上泛着光辉,眼神火热,半跪在地上行礼。

“免了。”李隆基飞身下马,双手抱拳回礼。

这是同行,见到他们,李隆基倍觉亲切,跟见到亲人似的。

战友之间,生死与共,那种感情非笔墨所能形容,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这些千骑万万没有想到,李隆基会对他们回礼,个个高昂着头颅,倍有荣焉。

还有更加让他们意wài

的事情,只见李隆基上前一步,来到头目身前,右手紧握成拳,重重捶在他的胸脯上。

“楚王……”高力士看在眼里,大吃一惊。

李隆基这也太莽撞了,与这个头目并不相识,怎能用拳头砸呢?

然而,让高力士意wài

的是,这个头目高昂着头颅,胸脯挺得老高,一脸的欣喜,仿佛李隆基这一拳是与他在亲近似的。

事实上,李隆基这就是在与他们亲近。军人见了面,都会捶对方的胸膛,以表示亲近。

“结实!不错!”李隆基重重点头,大为赞赏。

“楚王,你也知晓我们之间的亲近之法?”头目听了这话,头颅昂得更高了,脸上的欣喜更浓数分。

“你这不废话吗?”李隆基在心里暗道:“虽然你是唐朝的军人,我是现代军人,可军人的本质是相同的。”

“千骑,是我大周最精锐的军队,我对你们特别敬重,我怕有所失礼,来之前,特的找人问了问。”李隆基当然不会说他是穿越人士。

“呵呵。”能得李隆基这个王爷如此敬重,专门找人询问礼节,这太荣幸了,千骑发出一阵畅笑声,打量李隆基的目光更加友善了。

“楚王,请!”千骑站列两厢,身板挺得笔直,头颅高昂着,眼神火热,仿佛在迎接李隆基检阅似的。

“这……”高力士看在眼里,有些傻眼。

李隆基不过是捶了捶头目的胸膛,竟然让他们对李隆基特别认同,他还真是想不到。

“砰!”李隆基走过去,右拳对着一个千骑的胸膛捶了一拳,赞道:“跟石块似的,了得!”

“谢楚王夸赞。”这个千骑一昂头,一挺胸,脸上泛着喜色。

李隆基就这般,每一个千骑胸口捶一拳,赞一句,很快就进入了千骑营地。

一进千骑营地,李隆基的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了。

第二十三章 藏龙卧虎

第二十三章藏龙卧虎

营地里一派热火朝天景象,千骑正在训liàn

,个个满头大汗,却是干劲十足,没有人偷懒,没有人叫苦叫累。

“隆隆!”一队骑兵骑着高头大马,手端马槊,正在驰骋,溅起漫天的烟尘。

这队骑兵非常了得,身材高大,如同铁塔似的,他们头戴铁兜鍪,身着明光铠,背负弓箭,腰悬横刀,手端马槊,虽然只有一百人,驰骋起来,却是如同千军万马在驰骋一样,威势不凡。

明光铠是唐朝的顶级铠甲,以强悍的防御力著称。只是,制造不易,整个唐军装备的也不多,一般是精锐和军官才有资格拥有明光铠。而这里的千骑,是人手一副明光铠。

明光铠锃亮,在日光下闪闪发光,让这队千骑更增威势。

他们手里的马槊前指,如同一片槊林。寒光闪闪的槊尖,如同毒蛇的獠牙,令人生寒。

这队骑兵拥有高超的骑术,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对着一堵土墙冲去。

“轰隆隆!”只听一声巨响,这队骑兵手里的马槊狠狠撞在土墙上,这堵土墙轰然倒塌,溅起一片烟尘。

这堵土墙足有三尺厚,用泥土垒成,很是结实,依然经受不住千骑的冲击。

骑兵,是冷兵器时代的王牌兵种,是战场上的王者,一旦冲锋起来,那威势自是不用说的。唐朝的骑兵配有马槊这种长兵器,可以用来冲乱敌人的阵形,制造混乱,为接下来的搏杀创造有利条件。

当然,也能让敌人死伤不少。

“骑术非凡,了得!”李隆基是行家,一眼便看出,这些千骑的骑术非常了得,打从心里赞赏。

唐朝武风盛行,是个男人都会武,就连文人也以佩剑为荣。骑射之术,更是唐人必备的本领,千骑是大唐最为精锐的军队,这骑术更是不得了。

李隆基的目光移动,落在一队训liàn

搏杀的千骑身上。

这队千骑顶盔贯甲,手握横刀,正捉对厮杀。

“噹!噹!噹!”横刀猛烈碰撞,迸发出一团团火星,响起一串串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千骑人人身经百战,战阵经验极为丰富,刀法娴熟,横刀在他们手里,上下翻飞,舞出一团团夺目的刀光,令人心胆俱寒。

“好刀法!”李隆基大声赞好。

现代军人,虽是以枪法为主,可是,作为特种兵,这搏杀自然是少不了的,李隆基在这方面也是行家,一眼便看出,这些千骑的刀法非常了得,凶狠、凌厉,没有任何花招,一击致命。

在这队练习刀法的千骑旁边,是一队正在练习拳脚的千骑。他们同样是顶盔贯甲,拳来脚往,打得异常热闹。

同样的,他们的拳脚没有任何花招,全是战场上的致命杀式,凶狠凌厉,杀气腾腾。

“好身手!”这些千骑腾挪闪转,灵活异常,敏捷如同猴猿,令李隆基大为赞叹。

“嗯,那是,射箭。”李隆基发xiàn

一队千骑正在练习箭术。

箭术,是每一个唐军必须要掌握的本领,如同骑术一般。

箭术是冷兵器时代最为重yào

的远程攻击手段之一,另一种就是强弩了。

这队千骑有上百人,站得笔直,手握硬弓,对着一百步外的箭靶弯弓搭箭,个个气度沉稳如山。

“咻!咻!咻!”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响起,只见箭矢离弦,快若闪电,对着箭靶射去。

“砰!砰!砰!”沉闷的着靶声响起,箭矢正中箭靶。

李隆基睁大眼睛一瞧,上百人射箭,竟然没有一人脱靶。而且,箭矢不是全部射中靶心,却也相差不会大。最差的,离靶心不过寸许远。

“好箭术!”这等箭术非常了得,李隆基又是一声赞叹。

“嗯。这是……”李隆基的瞳孔一缩。

只见一个千骑手持箭靶,小跑着,来到百步外,右手持着箭靶。

另一个千骑上前一步,弯弓搭箭,对着百步外的箭靶。

“这……”高力士看在眼里,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可是活人啊,万一射偏了,那不是要了老命?

“信任射击!”李隆基却是眼中精光一闪,大为惊讶,继而又是赞赏。

什么是信任射击?就是你和队友之间,一人持靶,一人射击。这是现代特种部队常用的训liàn

方法。

担心你队友击中你的脑袋?不!你不能如此想,你要相信你的队友,相信他击中的是标靶,而不是你的脑袋。

李隆基在另一时空,就曾经过信任射击,万万没有想到,在唐朝也有这种训liàn



持弓的千骑,弯弓搭箭,对着前方。

“这……”高力士看在眼里,额头上的冷汗都流出来了。

他虽是精明过人,却是平生头一遭见到这等事儿,由不得他不紧张。

“咻!咻!咻!”千骑连珠三箭,三枝箭矢如同闪电一般,对着箭靶飞去。

“砰!砰!砰!”三声沉闷的声响传来,三枝箭矢正中靶心。

“好!”一片叫好声响起。

“吓死我了。”高力士抹抹额头上的冷汗,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儿。

“楚王,你……”高力士发xiàn

,李隆基云淡风轻,没有一丝儿紧张,大是怪异。

“有啥好紧张的?”李隆基笑道:“他们人人身经百战,练就了一身非凡的本领,要是连这点本领都没有,怎能进千骑?”

李隆基在另一时空,多次出生入死,是出名的“战斗英雄”,杀敌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对这种事儿压根儿就不放在心上。

“也是。”高力士想了想,承认李隆基说得在理。

千骑人人千挑万选,个个身经百战,拥有一身非凡的杀敌本领,要是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的话,还配进入千骑?

这已经够让高力士紧张的了,然而,还有让他更加紧张的。只见两个千骑脱光了盔甲,光着身子,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只是布满了伤疤,如同蚯蚓一般,很是吓人。

“伤疤,是军人的勋章!”李隆基看在眼里,倍觉亲切。

在另一时空,李隆基多次受伤,身上的伤疤足有好几十处。只是现代医学发达,对伤疤的处理技术先进,没有这两人的伤疤这么明显。

两人各握一张硬弓,相隔五十步站定。

“他们这是要做甚?”高力士不解的问道。

“还能做甚?当然是对射了。”李隆基解释。

“甚?对射?”高力士差点跳起来了。

这可是真刀实枪啊,一个不好,就会要了小命,比起适才的“信任射击”还要危险得多,高力士能不紧张吗?

这两个千骑却是面不改色,平淡异常,如同这不是要小命的危险事情似的。

“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高力士嘀咕道。

“你要是象他们一样,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也会等闲视之。”李隆基笑着道。

战场上,刀枪无眼,比起这种射击,危险得太多了。只要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都会把这种训liàn

视作小儿科。

一个千骑弯弓搭箭,对准了对面之人,连珠箭发,三枝箭矢如同闪电般射去。

他出手狠辣无情,直射对面之人人的面门和胸膛。

“咻!”尖锐的破空声异常尖锐。

对面之人面不改色,眼皮都不抬一下,直到箭矢快到跟前,这才一个侧闪,避过一枝箭矢。手中弓一挥,挡开一枝箭矢。右手一伸,接住一枝箭矢。

“吃我一箭。”这人弯弓搭箭,动作飞快,其疾如风,还射回去。

“藏龙卧虎!藏龙卧虎!”李隆基看在眼里,大为赞叹。

第二十四章 人心所向

第二十四章人心所向

李隆基这点评非常在理,千骑人人千挑万选,个个身经百战,战阵经验极为丰富。若是放到军队里去,必然是统兵的将领或者校尉。

用现在的话来说,他们要是放到军队里去,不当师长也要当团长。

他们完全当得起“藏龙卧虎”这四个字的赞扬。

就在李隆基感慨之际,只见一个顶盔贯甲的武将和一个文士快步而来。

武将身材高大,如同铁塔似的,走起路来蹬蹬作响,威势不凡,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骠悍气息,来到李隆基跟前,抱拳行礼,声若洪钟:“刘幽求见过楚王。”

嗓门很大,说话跟打雷似的,却是透着一股子锐气,李隆基听在耳里,倍觉亲切,军人嘛,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得有一股子锐气,笑道:“千骑将军免礼。”

这个刘幽求就是统领千骑的将军。

“钟绍京见过楚王。”文士双手抱拳,冲李隆基见礼,他的声音清脆,却是不够响亮,与刘幽求比起来,少了一股子锐气。

这就是文人与军人的差别。

“钟大人免礼。”李隆基摆手,打量这个钟绍京,只见此人身高约有一米八的样子,眼睛特别明亮,透着睿智,整个人很是精明。

钟绍京这个文士怎么来到千骑呢?

这得从他的家世说起。

钟绍京是三国时期魏国太傅钟繇的第十七世孙。众所周知,钟繇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书法家,他首创楷体,我们现在使用的楷书,就是从他开始。

钟绍京家学渊源,习祖辈楷书,写得一手好书法。而且,此人聪明过人,很有才华,因此而一路高升。

唐高宗和武则天时期的名将,裴行俭,对他非常赏识,就推举他进入“直凤阁”,由此而知名。洛阳皇宫中很多匾额,就是出自钟绍京之手。

武则天非常赏识钟绍京的书法和才华,就让他到千骑来打理文书。千骑有不少文书要处置,非特别信任之人不会派来,这是武则天对钟绍京的栽培。

“楚王,请进屋里用茶。”刘幽求侧身相请。

“不必了。”李隆基摆手,道:“军中没有那么多拖泥带水的事儿,我也就直说了。我是奉陛下旨意,前来挑选侍卫的,我想刘将军已经接到陛下的旨意了吧。”

军人,多为直肠子,做事不拖泥带水,李隆基这番话搏得刘幽求的好感,微微点头,大为赞赏,道:“陛下旨意早已传来,刘幽求已为楚王挑选好了人手,只需楚王点验。”

“嗯。”李隆基眼中精光闪烁,打量着刘幽求。

李隆基之所以要自己来挑选,就是想要将才,而刘幽求此举让李隆基有些不爽了。天知dào

刘幽求给挑的人选是些什么样儿。

“楚王尽管放心,这十人个个了得,是千骑中的精英。”钟绍京见李隆基有些误会,忙解释,道:“其中有三人,位列千骑前五十。”

千骑是精锐中的精锐,在千骑中位列前五十,已经非常了不得了,可以说是万中无一。

“要是别人来,刘幽求还舍不得给呢。这是楚王要的侍卫,刘幽求虽然不舍,也只能忍痛割爱了。”刘幽求颇有些不舍。

能在千骑排到前五十,非常难得,放到军队中,那就是“兵王”了,刘幽求还真是不舍。

“谢刘将军好意,我想还是由我自己挑的好。”李隆基拒绝刘幽求的好意了。

“嗯。”刘幽求和钟绍京大为诧异。

刘幽求这次是大出血了,给了三个位列前五十的千骑,李隆基竟然不满yì

,谁能不惊讶?

“楚王,你这是何意?”刘幽求的脸色有些不善了。

他是大出血,把位列前五十的三人给了李隆基,李隆基竟然不领情,要自己挑选,他能爽吗?要是换个人,能有如此收获,必然是大喜过望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要挑对我脾性的人。”李隆基当然不会说他此次前来是挑选将才,找了个借口,道:“我想刘将军已经知dào

我的脾性了,要是惹火了我,管他是谁,先干上了再说。是以,这些千骑,得对我的脾性。”

李隆基当着群臣的面,当着武则天的面,把武三思和武承嗣这些武氏子弟骂孙子似的痛骂一顿,这事儿早就传开了,刘幽求当然知dào



李隆基连武三思和武承嗣的面子都不给,更别说千骑了,若是不对他的脾性,惹得李隆基发火,干起来还真有可能。

“那好吧。”刘幽求想了想,终于同意了。

“那就有请刘将军集结弟兄们。”李隆基一抱拳道。

李隆基抱拳行礼,这是对刘幽求的敬重,刘幽求甚为受用,脸上泛着笑容,道:“请楚王稍等片时。传令:集合!”

一声令下,只见千骑从各个方向跑来,速度非常快,没有任何混乱,显示出了良好的军事素养。

“好!”李隆基看在眼里,大为赞赏。

只一会儿功夫,千骑就集结完成了,列成一个方阵,个个昂头挺胸,精神抖擞。而且,整个方阵透着一股子肃杀之气,令人心悸。

“不愧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李隆基重重点头。只有上过战场,杀过人,舔过血的精锐,才有如此杀气。

“弟兄们:今儿我们这儿来了一位贵客,那就是楚王。”刘幽求上前一步,冲千骑介shào

李隆基。

“楚王?”惊讶声响起,千骑个个眼神灼热,打量着李隆基。

李隆基智斗武氏,骂得武三思、武承嗣这些武氏子弟没脾气的事儿早就传开了,千骑自然也知dào

。对于武氏,千骑同样没有好感,李隆基此举让他们大生好感。

“李隆基见过各位。”李隆基上前一步,抱拳行礼,做个团团揖。

“见过楚王。”千骑昂头挺胸,齐声道来,声音整齐划一,如同一个人在说话似的。

李隆基是天簧贵胄,含着金勺出生的,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千骑虽然很得武则天重视,却与李隆基天差地远,李隆基竟然向他们见礼,这令千骑大为受用,对李隆基的好感倍增。

要是武氏子弟前来挑人的话,一定会高昂着头颅,目光从他们头顶上望过去,更别说给他们行礼了。

“楚王奉陛下旨意,前来挑十名侍卫,你们谁能追随楚王,就由楚王决定。”刘幽求身子一侧,道:“楚王请。”

李隆基眼睛瞪得老大,精光闪闪,打量着千骑,问道:“你们愿不愿意成为我的侍卫?”

“愿意。”吼声直冲霄汉,震得地皮都在抖动。

千骑更是昂头挺胸,打起十二分精神,眼神火热,盼望被李隆基挑中。

“这是人心所向!人心思李。”李隆基看在眼里,非常清楚千骑为何如此盼望被他挑中,那是因为他姓李,大唐百姓心向李氏,而不是武氏。

“我适才进来时,看见你们训liàn

,让我感慨不已,我赞叹千骑这里是‘藏龙卧虎’。”李隆基的话才开了个头,就被一片轰鸣声打断了。

“谢楚王。”李隆基这夸赞发自内心,一听便知是真心实意的夸赞他们,千骑大为受用,齐声道谢。

“你们的身手,我已经见识过了,不必再看你们练了。”李隆基脸上的笑容更盛,道:“我就想听听你们的故事,我们坐下来,讲故事,好么?”

“甚?”

“讲故事?”

一片惊疑声响起,千骑个个一脸的惊讶。

“这……”刘幽求和钟绍求也是目瞪口呆,一脸的难以置信。

依他们想来,李隆基不考千骑的身手,总得考点别的,比如兵书战策什么的,谁也没有想到,李隆基竟然要听他们讲故事。

李隆基为什么要如此做?

这些千骑的人生经lì

,就是实战,听听他们的故事,比起考他们兵书战策更加实用,更能体现一个人的才干。

兵书战策读得再好,要是不会用,也不过是赵括而已。在实战中,临机处置,这才是一个人才能的体现。

李隆基这方法是不拘一格,别出心裁。

第二十五章 将门之后

第二十五章将门之后

“楚王说是甚就是甚。”刘幽求还没有明白过来,钟绍京忙一碰他,在他耳边轻声道。

李隆基来挑人,如何挑选,是他自个儿的事,不必干预。

“但凭楚王处置。”刘幽求明白过来,忙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坐下说。”李隆基冲千骑道。

“坐下。”刘幽求大声下令。

刷!

千骑双腿一盘,整齐利索的坐下。

“给楚王搬张矮几。”钟绍京瞄了一眼李隆基,心想他是王爷,不能象千骑这般坐地,命人给李隆基搬矮几。

“不必。”李隆基挥手,双腿一盘,坐了下来,与千骑一般无二。

千骑眼前一亮,大为欣赏。

李隆基身为王爷,若他要矮几,也没人能说他什么。李隆基不要矮几,而是坐地,这很能博得千骑的好感。

“我知dào

,你们身经百战,战阵经验极为丰富,要是让你们说故事,就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们时间有限,就说你们最为得yì

的故事。”李隆基扫视千骑,只见千骑精神抖擞,透着骠悍之气,大为满yì



“应该的。”钟绍京第一个赞成。

李隆基心思细密,想得很是周到。这些千骑,人人身经百战,真要让他们讲他们杀敌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讲不完。更别说,这里有一千人,那得说到什么时间去了?

每人只讲一个最得yì

的故事,问题就解决了。

“谁先来?”李隆基问道。

千骑既是期盼,又有些迟疑。

讲他们的得yì

故事,他们肯定愿意。可是,李隆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让他们疑惑。

“我来。”就在千骑迟疑之际,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身材高大如同铁塔,筋骨如铁的千骑开口,他不说话则已,一说完就是如同打雷似的,声音洪亮,震人耳膜。

“好,你说。”李隆基点点头。

“黑山之战时,突厥一个达干在阵前耀武扬威,我看不过眼,冲上去,把他砍了。”这人的话倒也简单,三言两语就完了。

只是,他的话也太简略了,简略得让人不明所以。

“达干,是突厥的大臣,他身边必然有不少精锐护卫,你能斩杀他,不仅胆识过人,更是武艺了得,身手不凡。”然而,李隆基却是能品出别的东西。

“楚王,你真是知我心也。”这个千骑挠挠头,有些憨憨的道:“我嘴笨,不太会说,没想到楚王能明白。”

“你叫甚么名字?”李隆基点点头,这的确是一个嘴笨,不太会说话的人。

“我叫张小飞。”这个千骑昂头挺胸道。

“这名字好。要是少一个字,就成名将了。”李隆基笑着点评一句。

“哈哈。”一片轰笑声响起,出自千骑之口,他们戏谑的看着张小飞。

就是刘幽求和钟绍京也是忍不住好笑,瞄了一眼李隆基,真是没有想到李隆基这个王爷也有如此风趣幽默的一面。

“楚王,你也如此说?他们都这样说我。”张小飞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少一个字,就成张飞了,还能不是名将?瞧他这长相,这身板,还真有几分猛张飞的气势,李隆基暗暗点头,大为赞赏,道:“张小飞,你可愿做我侍卫?”

“甚?我听错了么?”张小飞一脸的疑惑,一副听错了的表情。

“你没听错。”李隆基肯定一句,道:“你对我脾性,你可愿做我侍卫?”

“愿意!愿意!”张小飞一颗硕大的头颅点得跟啄米的鸡头似的,一个劲的道。

“你也能行?”不少千骑齐声质问。

张小飞是出了名的“猛”人,没甚么脑子,嘴又笨,竟然被李隆基挑中了。

李隆基为什么选中张小飞?李隆基看中的就是他的“猛张飞”性子,虽然有些憨憨的,嘴又笨,却是忠诚不二,只要给他指明方向,他一定会进行到底,哪怕是拿命来换。

“哈哈!我成楚王侍卫了。你们艳慕吧。”张小飞得yì

的昂起头颅,扯起嗓子唱道。

“下一个。”李隆基一挥手,张小飞立时噤声。

“我来说吧。”一个个头很是高大的千骑,道:“我从军后,打过不少仗,要说最意的事嘛,也没甚大事,就是一仗一仗的打,不断积累军功,最后就进了千骑。”

“中规中矩,尚可。”李隆基在心里点评一句。

“下一个。”此人虽然中规中矩,却是没有特别突出的才干,李隆基当然不会选他。

“哎。”此人叹息一声,一脸的惋惜。

“我来说……”又一个千骑道,把他的得yì

事儿一说,不外血拼杀敌,没有出采的地方,李隆基不选他。

就这样,千骑一个接着一个的说着自己的得到意事儿,很快就有十几人了,李隆基没有挑选,令他们很是失望,气氛有些凝重。

“黑山之战时,我随军出征。一天晚上,我睡到中夜,有些尿急,就起来撒尿。一泡尿还没撒完,我发xiàn

对面不远处有突厥的营地,大吼一声‘弟兄们,杀突厥了’。然后,我一边系裤头,一边抄刀就上。”一个比较清秀,约莫三十岁的千骑道。

“结果呢?”李隆基问道。

“结果是我们两伙人全歼了突厥一千人。”这个千骑一昂头颅,很是自自豪的道。

伙是唐军的编制,每伙五十人,两伙就是一百人。以百人全歼突厥一千人,这是一个大胜仗,很难得。

“当机立断,没有任何犹豫,胆识过人,好!”李隆基大为赞赏。

遇到这种事情,很可能会犹豫,会想要不要摸清情况再说,他没任何犹豫,提着裤子就冲上去了,胆识非常了得。

“谢楚王夸奖。”此人冲李隆基道谢。

“你叫甚名字?”李隆基问道。

刘幽求眉头一挑,很是肉疼,忙道:“楚王,他就一莽撞之人,你问一下个吧。”

“你叫甚名字。”李隆基不理睬刘幽求,冲这个千骑问道。

“禀楚王,我是裴孝恪。”这个千骑大声回答。

刘幽求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是无可奈何。

“你姓裴,你和裴大将军是……”李隆基眼中精光闪烁。

“那是家祖。”裴孝恪很是自豪的回答。

裴大将军是指一代名将裴行俭,黑山之战就是他打的。而且,他是李靖的隔代传人,深得李靖兵法精髓。

“原来是将门之后,好!”李隆基重重点头,大为赞赏,道:“你可愿做我的侍卫。”

刘幽求不断向裴孝恪打眼色,要他拒绝。然而,裴孝恪却是当作没听见,道:“裴孝恪愿追随楚王。”

“你……”刘幽求的脸色很难看,狠狠刮了一眼裴孝恪。

“刘将军,你这是何意?”李隆基当然看见了刘幽求的小动作。

“楚王有所不知,刘将军这是肉疼了。”裴孝恪忙禀报,道:“我们千骑每三月有一次比武,排定名次,我排第十。”

千骑第十,那是万中无一的人物,被李隆基挑走了,刘幽求能不肉疼?

“裴孝恪,你身手了得,才排第十,那前十有哪些人?”李隆基眼睛放光,千骑前十,那是万金不换的人物,不能错失了。

“要你多嘴。”刘幽求狠狠瞪了一眼裴孝恪,冲李隆基介shào

,道:“这位是李宽,排名第六,卫国公的后人。”

“卫国公?”李隆基瞳孔一缩。

卫国公就是盖世名将,李靖。

“这位是苏凡,排名第二,邢国公的后人。”刘幽求又指着一个身材壮硕的千骑介shào



“邢国公?”李隆基的脸色变了变。

邢国公,就是苏定方,那是唐朝杰出的军事家,师从李靖,是李靖的得yì

高足,他灭了西突厥。

又一个将门之后,李隆基的心脏虽然够强dà

,也是震惊不已。

“排名第一的是谁?”李隆基问道。

“是他,薛直。”刘幽求指着一个壮健的千骑道。

“薛直?难道是……”李隆基的瞳孔成了针状。

“你的得yì

事儿是甚么?”李隆基问道。

“我没得yì

事。”薛直脸色冰冷,如同花岗岩似的,冷冰冰的道。

第二十六章 陈玄礼

李隆基大为讶异,这个薛直也太大胆了吧,竟然对他如此说话。虽然他这个楚王没有实权,那也是天簧贵胄,论地位远远不是薛直所能比的。

“大胆。”高力士眉头一挑,冲薛直大声喝斥。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薛直如同没有听见高力士的喝斥似的,依然是冷冰冰的生硬回应。

“嗯。”李隆基的瞳孔一缩,成针状。

虽然李隆基的度量大,也不能任由薛直两次冒犯,心中微觉不快。

“薛直,闭嘴。”刘幽求冲薛直大声喝斥。

薛直却是头一昂,胸一挺,雄赳赳,气昂昂,仿佛他不知dào

他冒犯李隆基似的。

“楚王,您莫与他置气,他就这德行。”刘幽求脸上泛着笑容,颇有些讨好的意味,道:“他是左骁卫大将军的孙子,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子火气。”

他报出薛直的家世,是为了让李隆基不对付薛直。

“左骁卫大将军?薛仁贵?”李隆基的眼睛一亮,眼中精光闪闪,打量着薛直。

薛仁贵死后,被追赠为左骁卫大将军。

“楚王,你……”刘幽求额头上都冒冷汗了。

薛直两次冒犯李隆基,要是李隆基发火了,要收拾薛直的话,谁也拦不住。杀了薛直未必,打他一顿军棍是轻的,甚至可以让薛直葬送前程。

“……”千骑个个眼睛瞪圆,打量着李隆基,为薛直担心。

薛直身为千骑第一,在千骑中的声望自是不用说的了,都为他捏把汗。

“哈哈!”突然之间,李隆基仰首向天,放声大笑。

笑声洪亮,欢畅,如同发xiàn

宝贝似的。

“呃。”所有人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适才李隆基颇有不快了,现在又是大笑,还如此欢畅,谁能不惊讶?

刘幽求眼里掠过一抹讶异,接着又是欢喜。李隆基笑得如此欢畅,就不会对付薛直了。

“好!好!好!”李隆基不仅在笑,还拍掌赞叹,道:“不愧是左骁卫大将军的孙子!了得!了得!”

“哼。”薛直如同没有听见李隆基的夸赞似的,冷哼一声,脸色冰冷。

“薛直,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心中苦闷,是吧?”李隆基并没有着恼,道:“左骁卫大将军兵败大非川,一直是你们薛家的耻辱,我没说错吧?”

“你知晓又如何,不知晓又如何?”薛直依然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儿,却是语气略缓。

“大非川之役,非左骁卫大将军之过也。”李隆基接着道。

“你真这样想?”薛直眼中精光一闪。

“当然。”李隆基重重点头,道:“左骁卫大将军攻打大非川的策略没问题,错只错在郭待封违抗军令,给了吐蕃可乘之机,使得粮草被毁。”

郭待封是名将郭孝恪的儿子,出身将门,自然是不把薛仁贵这个平民出身的将领放在眼里,他不服从薛仁贵的军令,擅自行动,给了吐蕃可乘之机,导致粮草被毁。

粮草对于军队的重yào

性,是不需yào

说的,粮草被毁了,薛仁贵只得退军。

薛直的脸色更加缓和,还有一丝激动。

薛仁贵兵败大非川,一直是薛家的耻辱,李隆基能说句公道话,薛直要不激动都不成。

“在粮草被毁,军心不稳的情形下,左骁卫大将军面对四十万吐蕃大军的围追堵截,并没有慌乱,而是沉着应战,连番血战,打得吐蕃死伤惨重,血流成河,积尸如山,不得不与左骁卫大将军和谈,放左骁卫大将军撤tuì

,这非常了不得!”李隆基右臂高高举起,重重挥下,声调转高,道:“我敢断言,要是换个人的话,此役必是全军覆没!唐军虽然伤亡惨重,死伤过半,毕竟没有全军覆没!左骁卫大将军能带回来近一半人马,实属难得!”

这番话锵铿有力,掷地有声,令人不敢不信。

李隆基这番话很是在理,吐蕃人也不傻,当然知dào

粮草被毁,是全歼薛仁贵的良机,就调集了四十万大军压上来。

大非川之役,唐朝总共出兵才五万。经过郭待封的败仗,死伤不少,薛仁贵手中不过四万人的样子,面对四十万吐蕃大军,这是十倍之敌,敌众我寡。

而且,粮草被毁,军心不稳,可以说唐军处于绝境了。然而,在薛仁贵的指挥下,硬是打得四十万吐蕃军队没了脾气,最后吐蕃不得不同意让薛仁贵撤tuì



虽然这一仗,唐军死伤惨重,伤亡过半,薛仁贵能带回接近一半人马,这非常难得了。

要是换个人的话,很可能就是全军覆没了。

“谢楚王仗义执言。”薛直眼中涌出泪水,冲李隆基跪倒在地上,道:“薛直多有冒犯,还请楚王治罪。”

薛仁贵是唐朝著名的将领,戎马一生,多建军功,留下了“三箭定天山”、“神勇收辽东”、“脱帽退万敌”这些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就只有一败,那就是大非川之役。

因此,大非川之役就成了薛家子弟永远的痛!

李隆基能剖析原委,对薛仁贵如此赞扬,薛直能不感激得落泪?

“请起!请起!”李隆基快步上前,把薛直扶起来。

“楚王真大度!”刘幽求和一众千骑对李隆基大加赞赏,他们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你说说你的得yì

事儿。”李隆基在薛直肩头拍拍,很是亲切。

“还是我来帮他说吧。”钟绍京打量一眼薛直,很是赞赏,道:“左骁卫大将军兵败大非川,一直是薛家的耻辱,薛直为了洗刷耻辱,执意从军,去了西域都护府。在他十八岁那年,他率领两伙人与吐蕃打,转战千里,斩首八百。”

两伙人,也就是一百人,就这点兵力,能转战千里,斩首八百,这是一个奇迹。

“不愧是将门之后!”李隆基大为赞叹。

薛直高昂着头颅,挺起胸膛。

“霍骠骁十八岁从军,率八百壮士,转战千里,斩首两千两百余,每人杀敌不到三人。而你,只有一百人,转战千里,斩首八百,每人杀敌八人,你的勇壮超过了霍去病。”李隆基不惜溢美之词,大加赞赏。

“不敢当!”薛直忙谦逊。

“薛直,你可愿做我侍卫?”李隆基问道,打量着薛直,很是期待。

薛直身为千骑第一人,其身手不需yào

说了,必然了得。而且,他又勇壮过人,以一百人斩首八百,这绝对是一员难得的良将,李隆基当然不会错失。

“莫要应允。”刘幽求急了,扯起嗓子,尖叫道:“薛直,你莫要答yīng

楚王。你留下来,我就是拼了这前程,也要向陛下上奏,重评大非川之役。”

大非川之役不是薛仁贵的错,却是因为郭待封的老子郭孝恪的影响很大,唐朝在处置此事时,偏向了郭待封。重评大非川之役,为薛仁贵恢复名誉这事有很大的吸引力。

薛直这员良将绝不容错失,李隆基就要说话,只见薛直冲刘幽求抱拳行礼,道:“谢千骑将军好意。我薛家的耻辱,当用我薛家男儿的鲜血来洗刷!”

“哈哈!”这话听在李隆基耳里,如同美妙的天音仙乐,大笑道:“薛直,你的梦想会成的!你一定能洗刷耻辱!”

“薛直愿意追随楚王!”薛直单膝跪地,冲李隆基见礼。

“好!好!好!”李隆基大喜,忙扶起来,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你……”刘幽求指点着薛直和李隆基,脸都绿了。

有了薛直这样的收获,李隆基心情大好,也不与刘幽求计较,接着挑人。

很快的,李隆基就挑好了十人,他们是:薛直、李宽、裴孝恪、苏凡、张小飞、程振、钱照、邹德仁、莫飞、包大有。

薛直、裴孝恪、苏凡和李宽四人是将门之后,其余六人都是平民出身。

“千骑将军,告辞了。”对于此行,李隆基是万分满yì

,冲刘幽求告辞。

“哼。”刘幽求的脸绿油油的,很是难看,冷哼一声,扭到一旁去了。

李隆基挑选的这十人,个个了得,薛直更是千骑第一人,刘幽求肯定不爽了,他心头都在滴血了。

李隆基心情大好,也不与他计较,带着人离去。

“咱们老百姓,今儿真高兴,真呀真高兴……”李隆基是满载而归,心情非常好,轻声哼着歌谣,眼看着就要出了千骑营地。

“嗯。”突然间,李隆基眼神一凝,看见一个笼子里关着一个身材异常高大,骠悍过人的兵士。

“他是谁?”这个兵士气宇轩昂,眼睛特别明亮,整个人如同一柄绝世利剑。

“禀楚王,他是伙长陈玄礼。”薛直忙回答。

“陈玄礼?龙武大将军?”李隆基差点把舌头给咬断了。

第二十七章 千金买将

第二十七章千金买将

李隆基眼睛瞪得滚圆,死死打量陈玄礼,只见陈玄礼除了身材高大、骠悍外,还气势威猛,整个人如同一头猛虎。

他被关在笼子里的时间不短了,满头大汗,却是精神抖擞,不见疲惫之色。这是五月天,天气已经很热了,日头很毒,晒了这么久,他能有如此精神状态,的确是了得。

“陈玄礼,未来的龙武大将军,深得李隆基信任,掌管宫中宿卫数十年。”李隆基的脑海中浮现陈玄礼的资料。

陈玄礼是唐代名将,很得李隆基信任,让他掌管宫中宿卫,也就是把身家性命交到他手上了,这有多信任还用说么?

“他发动马嵬坡之变,诛杀了杨国忠。”李隆基对于诛杀杨国忠一事大加赞赏:“杀得好!杨国忠这样的奸臣不该杀,还有谁该杀?”

陈玄礼的缺点是他没有率军上过战场,那是因为他掌管宫中宿卫走不开,但是,他的军事才华却是为人公认,成为唐朝名将。

李隆基发xiàn

薛直打量陈玄礼的目光有着敬佩,念头一动,问道:“薛直,你是千骑第一人,你和他比,谁强谁弱?”

“楚王言重了,千骑第一人不敢当。”薛直谦逊道:“千骑的考校主要是身手与兵法,但真zhèng

的兵法考校是在战场。”

这话很有道理,战场才是考校兵法的最好地方,要不然的话,口若悬河的赵括就成了绝世名将了。

“若说战阵冲杀,谁强谁弱不好说。”薛直接着道:“要说洞察全局,排兵布阵,薛直不如陈伙长。”

李隆基微微点头,薛直这个千骑第一人如此说自是不会有假。

“薛直远远不如。”薛直又补充一句。

“无论如何,陈玄礼我得弄回去。”李隆基在心里下定决心,问道:“他犯了何事?”

“这个我们还真不知。”薛直摇头,道:“千骑将军发怒,说陈伙长犯了军法,就把他关起来了。至于是犯的哪条军法,我们就不清楚了。”

“陈玄礼,你犯了哪条军法?”李隆基扭头冲陈玄礼问道。

陈玄礼只是瞄了李隆基一眼,并没有回答。

“楚王,你还没走?人,你挑好了,你快走吧。”就在这时,只见刘幽求和钟绍京飞也似的冲了过来,刘幽求远远就嚷开了,一副赶李隆基走的样儿。

李隆基把他的心肝宝贝给挑走了,刘幽求是特别不爽。

“千骑将军,你来得正好。他犯了何事?”李隆基没有走的觉悟。

“你问这做甚?你要做甚?”刘幽求眼睛一瞪,如同防贼似的盯着李隆基,道:“十人你已经挑够了,你莫要乱打歪主意。”

“你误会了,我不会打歪主意……”李隆基在心里暗道:“我打的是堂堂正正的主意。”

“……我就好奇,随口问问。”李隆基接着道。

“好奇的话,到别的地儿去,莫要在这里。”刘幽求一副赶李隆基走人的架势。

“你不说,是吧?那好,我自个猜。我先说了,我要是猜错了,你莫要生气。”李隆基眼珠一转,在心中暗道:“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你。”

刘幽求斜了李隆基一眼,一副李隆基猜不着的样儿。

“是不是勾搭了哪家小媳妇?”李隆基嘴角上翘。

“闭嘴!”刘幽求眼睛一瞪,精光暴射,冲李隆基喝道。

这是对千骑的侮辱,刘幽求也不管李隆基是不是王爷,喝斥起来了。

陈玄礼眼里闪过一抹愤nù



就薛直、李宽、裴孝恪他们也是脸色不好kàn



“我千骑个个是英雄好汉,不会做这等下作事儿。”刘幽求跳脚大吼,口水乱溅,仿佛李隆基是他的杀父仇人似的。

“我就是问问,你不说,我只能自个儿猜了,这是你自找的。”李隆基却是如同没有看见刘幽求快吃人的样儿似的,道:“我这是嘴下留情,要是你再不说,我就再往下猜。后面会猜到什么下作事儿,我可不好说。”

这是**裸的威胁,刘幽求指着李隆基,点了又点,随即气哼哼的,道:“算你狠。”

要是再不说,天知dào

李隆基这张狗嘴里会说出什么卑鄙下作事儿。

“他要给陛下上书。”刘幽求白了李隆基一眼,只觉遇到李隆基,处处不顺心,先是被李隆基挑走了心肝宝贝,现在又逼他说出原委。

“甚么?”一片惊呼声响起,个个一脸的震惊,出自薛直他们之口。

“你说笑吧?”李隆基也是意wài

,一脸的不信。

陈玄礼不过是千骑的伙长,虽说千骑很得武则天信任,可是,他也没有资格给武则天上书,这事可以说是石破天惊了。

“你看我象说笑么?这事儿能说笑么?”刘幽求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

“陈玄礼,你要向陛下上奏何事?”李隆基的好奇心给提起来了。

陈玄礼这个小小的伙长,竟然要向武则天上书,必然是有大事了,不然的话,他不会冒这种奇险。

以他小小伙长的身份,给武则天上书,这风险太大了。不说别的,光一个“越级上报”就足够他受的了。会不会招来杀身之祸,不好说,把陈玄礼踢出千骑很有可能。

“也没甚么,就是府兵败坏,我请陛下另择良法取代府兵。”陈玄礼头一昂,胸一挺,昂昂而言。

“闭嘴!”刘幽求眼睛一瞪,精光暴射,如同刀子似的,在陈玄礼身上刮来刮去,喝道:“你好大的胆子,这也是你能说的?你想过么?你的奏章真要递上去了,那就是把天捅漏了。”

薛直他们不断摇头,一副为陈玄礼惋惜的样儿。

作为千骑,没有资格给武则天上书。更不能谈论这种大事,刘幽求的话没有丝毫夸张,真要把奏章递上去,那就是把天捅漏了。

先不说武则天的反应是什么,兵部就不会放过陈玄礼,肯定会对他下死手。踢出千骑,算是好的了。狠一点的做法,就是把陈玄礼派到最危险,死亡率最高的地方去,要不了多久,陈玄礼就会被杀掉。

“陈玄礼,你就不怕因此而招来杀身之祸?”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

“没想过。”陈玄礼头一昂,脖子一梗。

“好胆色!”李隆基看在眼里,大为赞赏,道:“其实,你说得对,府兵着实出问题了,应该另择良法取代府兵。”

府兵制在唐初盛行,到了唐高宗和武则天年间,已经出问题了,导致唐朝的兵员出问题。到了唐玄宗年间,张说提出用蓦兵代替府兵制,才解决这一问题。

陈玄礼能看到这点,这份眼光着实了得。

“楚王,你真这么认为?”陈玄礼有些意wài



“那是当然!你可有替代良法?”李隆基问道。

“没有。”陈玄礼摇头,道:“我只知府兵已经出问题了,至于替代之法,我无良策。”

“你能看到这点,已经很不错了。可惜啊,朝中那么多大臣,又有几人能有你这般眼光呢?”李隆基很是欣赏的打量着陈玄礼。

“千骑将军,我们打个商量,把陈玄礼给我,如何?”李隆基扭过头,冲刘幽求道。

“不!”刘幽求断然拒绝,把李隆基朝外推,恨恨的道:“你把薛直这个第一要走了,你还不满足?你竟敢打陈玄礼的主意,休想!”

李隆基的眼光很毒,他挑选的十人,个个了得,是刘幽求的心肝宝贝,令他心头滴血。现在,他又要陈玄礼,刘幽求要是答yīng

了就见鬼了。

刘幽求把陈玄礼关起来,那是一番好意,让他长长记性。

“我告sù

你,陈玄礼我要定了。”李隆基站着不动,声调转高,道:“你要是不给,我就去陛下那里说说这事儿。钟绍京,你是文官,熟悉律法,你说,要是陛下知dào

这事了,会有何后果?”

这是**裸的威胁,刘幽求脸色阴沉,都快拧出水了。

“说啊。”钟绍京的嘴巴张了张,没有说话,李隆基催促道。

“轻者从千骑除名,重者……”钟绍京没有再往下说。

“还有,你们两个也逃不掉。你的千骑将军很可能坐不成了。”李隆基接着威胁。

“不做就不做。”刘幽求脖了一梗,昂昂而言。

“你可以不做这千骑将军,可你也得为千骑着想,要是换一个与他们不对付的人前来,嘿嘿。”李隆基一声阴笑,阴森恐怖。

“……”李隆基所言并非虚声恐xià

,而是很有可能,刘幽求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了。

对于刘幽求这个千骑将军来说,千骑就是他的孩子,就是他的心肝宝贝,他还真不愿他们出事。

“我今儿来千骑,挑了不少好手,我心里过意不去,就请大家喝酒。喝御酒。”李隆基扭头冲千骑道。

“御酒?”一片惊呼声响起。

御酒的名气很大,谁能不惊讶?就是刘幽求也是一脸的讶然。

然而,还有让他们更加惊讶的,只听李隆基接着道:“高力士,你去东宫,给父王说,拉一千斤御酒来。”

“一千斤?”又是一片惊呼声响起。

千骑很受重视,御酒他们是喝过的,可是,就没有这么多。武则天隔三岔五就会赏赐御酒给千骑,多者也不过三两百斤,少则不过百十斤。

“楚王,这不值吧?”高力士在李隆基耳边轻声道。

为了陈玄礼这个小小的伙长,用一千斤御酒来换,还真是价格昂贵。

御酒,不一定是最好喝的酒,绝对是最受追捧的酒了。要是在市面上,用一斤御酒一金的价格出售,那些有钱人会抢破头的。

“快去!”李隆基沉声喝道。

“遵令。”高力士不再说了,策马而去。

“楚王。”陈玄礼眼中泪光闪闪。

他当然明白,李隆基这是大手笔,他很是激动。

第二十八章 传说中的小白脸

第二十八章传说中的小白脸

御酒很难得,即使对于东宫来说,一千斤御酒,也是不小的数目了,李隆基这绝对是大手笔。李隆基为了小小的伙长,甘愿付出一千斤御酒,这很是惊人了,陈玄礼不能不感动。

就是薛直、李宽、裴孝恪他们看着李隆基的眼神有了明显的变化,带着敬佩和激动。

能跟着李隆基这样重视人才的王爷,那是人生的幸运。

“这……”刘幽求脸色变幻,看着李隆基,嘴巴几度张阖,想要说话,却是没有说出来。

千骑虽是帝国最为精锐的军队,可是,千骑的身份与李隆基的身份比起来,有着天大的差距。要是换个人前来挑选千骑,肯定不会象李隆基这样拿出一千斤御酒换一个小小的伙长。

李隆基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刘幽求,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我如此够意思,你呢?你怎么说?给,还是不给?

“楚王豪爽,重视人才,钟绍京钦佩无已。只是,陈玄礼是千骑的人……”钟绍京把刘幽求那副吃惊样儿看在眼里,知dào

他不会答yīng



“咳。”刘幽求清咳一声,打断钟绍京的话,一咬牙,道:“楚王如此够意思,我就担待些。只要陈玄礼愿意,就给你了。”

“啊。”钟绍京大为意wài

,万万没有想到,刘幽求竟然同意了。

刘幽求对陈玄礼非常重视,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罚陈玄礼了。要知dào

,陈玄礼的奏章真要递上去的话,会给陈玄礼惹来天大的祸端,刘幽求关陈玄礼,那是一番好意,让他长长记性。

“谢千骑将军。”李隆基对刘幽求这答复很是满yì



至于陈玄礼愿意不愿意追随他,李隆基有的是办法,一定会让陈玄礼服气的。

“陈玄礼,你可愿做我的侍卫?”李隆基冲陈玄礼道。

“谢楚王厚爱!”陈玄礼声若洪钟,道:“陈玄礼愿誓死追随楚王。”

李隆基能拿出一千斤御酒换他,放眼整个唐朝,能有几人如此重视他?陈玄礼打从心里服气了。

李隆基快步过来,把陈玄礼扶出来,这令陈玄礼更加激动,眼泪终于忍不住,滚出来了。

“陈玄礼听令。”李隆基一把陈玄礼扶出来,大声下令。

“请楚王吩咐。”陈玄礼半跪在地上,大声道。

“从眼下起,你就是我的侍卫队长了。”李隆基朗声道来。

“啊!”一片惊呼声响起,上自刘幽求,下自千骑,个个一脸的惊讶。

侍卫队长,负责李隆基的安全,让陈玄礼当队,就是把性命交到陈玄礼手上了,这是何等的信任?

李隆基重视陈玄礼,他们是知dào

的,亲眼见识过了。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李隆基竟然如此信任他,也不考察陈玄礼的品性,直接就任命他为侍卫队长,这也太过惊人了。

“……”陈玄礼的嘴巴直接成了“O”形,话都说不出来了。

“楚王……”过了好半天,陈玄礼这才反应过来,眼中的泪水如同不要钱似的滚落,异常激动。

李隆基这是把性命交到他手上了,这种信任谁能不激动?

“你可愿意?”李隆基问道。

“但凭楚王作主。”陈玄礼激动的道。

“好。你就是我的侍卫队长了。至于副队长,你看谁合适,谁就是了。”李隆基放权给陈玄礼。

“谢楚王!”陈玄礼另一条腿也跪在地上了,双膝跪地,信誓旦旦的道:“请楚王放心,自今往后,陈玄礼一定尽心尽lì

,保楚王安全!”

“我如此信任你,由不得你不归心。”把陈玄礼这副激动样儿看在眼里,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有道是“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李隆基如此信任陈玄礼,陈玄礼能不为李隆基出生入死吗?

“起来吧。”李隆基扶起陈玄礼。

“楚王,薛直为我之副,可好?”陈玄礼向李隆基请命。

“你决断,莫要问我。”李隆基摆摆手。

陈玄礼双手抱拳,冲李隆基深深一揖,一切尽在不言中。

“薛直,你为我之副,可愿意?”陈玄礼身板挺得笔直,眼中精光闪闪,声若洪钟。

“薛直愿为陈伙长之副。”薛直对陈玄礼本就敬佩,哪有不同意之理。

这里刚刚搞定,高力士就带着人,赶着车,运来了御酒。

“楚王,皇嗣说了,一千斤可能不够,特命我运来一千五百斤。”高力士上前一步,冲李隆基复命。

“一千五百斤?”李隆基一愣,颇有些意wài



“父王。”李隆基心里一暖。

李旦是很软蛋,不过,是个好父亲,对李隆基无条件支持不说,还多给出五百斤,这也是不小的手笔了。

“千骑将军,酒在这里,你点验。”李隆基冲刘幽求道。

“楚王说哪里话,楚王大气,我自是信得过的。”刘幽求的不爽消失了,脸上泛着笑容。

“今儿多有打扰,那我就告辞了。”李隆基抱拳行礼。

“楚王慢走。有空多来走走。”让人意wài

的是,刘幽求竟然亲自把李隆基送出营门,临别时竟然要李隆基多来走动。

这与他适才不爽李隆基,赶李隆基走的样儿完全不同。

“千骑将军,你这是怎生了?”钟绍京大为不解,道:“你给了陈玄礼不说,还不过问多出的那一个名额呢。眼下倒好,你竟然要他多来走走,你就不怕他把你的心肝宝贝全给弄走了?你不心疼你那些心肝宝贝了?”

“先前是心疼,心疼得我受不了。”刘幽求却是呵呵一笑,道:“自从见识了他为了陈玄礼,不惜出一千斤御酒,我就不心疼了。”

“这是为何?你不会是被御酒给收买了吧?”钟绍京更加迷惑了。

“御酒?”刘幽求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道:“我是那种人么?”

“你是!你都流口水了。”钟绍京戏谑一句。

“楚王大气,胆识不凡,更是机警过人,不错,不错。”刘幽求对李隆基大加赞赏,道:“陈玄礼他们跟着楚王,前途无量!”

“前途无量?”钟绍京眼中掠过一抹讶异。

“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也和楚王多走动走动。”刘幽求在钟绍京肩头轻拍一下,转过身,快步而去。

“嗯。”钟绍京眼中精光一闪,若有所悟。

XXXXXX

“杀!杀!杀!”东宫中,东殿外,传来一阵喊杀声。

只见薛直、李宽、裴孝恪他们在陈玄礼的指挥下,正在进行训liàn

,个个挥汗如雨。

李隆基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训liàn

,大为满yì



陈玄礼不愧是名将,虽然只有这么一点侍卫,他指挥起来,如同千军万马,这令李隆基大加赞赏。

“三弟,你真是好福气啊,竟然有千骑做侍卫。”李成器过来,看着陈玄礼他们训liàn

,很是艳慕。

自从陈玄礼他们到来,李成器他们个个艳慕不已,吵着嚷着,想要分一个走,李隆基打死也不给。

“大哥,有事?”李隆基忙转移话题。

“父王找我们。”李成器目光不舍的从陈玄礼他们身上移开,道:“走吧。跟我去。”

李隆基跟着李成器,来到中堂。

只见李旦看着面前的一道圣旨,不住摇头,叹息道:“这个小妹……”

“父王,有何事?”李隆基问道。

李旦把圣旨卷起来,道:“没甚大事。就是陛下赐宴,要我们明晚赴宴。”

“父王,好端端的,赐甚宴呢?”李隆基一愣。

武则天赐宴虽是难得,也得有个名目呀。

“要我们恭贺张昌宗升任春官侍郎。”李旦脸一红,颇有些不悦。

“张昌宗?传说中的小白脸?”李隆基好一阵哑然。

第二十九章 名臣张说

第二十九章名臣张说

在现代社会,不乏傍富婆,吃软饭的小白脸。可是,象张昌宗这般,傍上女皇的,还真是没有,而且,他很得武则天的欢心,地位崇高。可以说,张昌宗是小白脸的传说。

张昌宗非常英俊,通过太平公主而见到武则天,被武则天宠信。对于此事,李旦早就知dào

了,对太平公主此举不以为然,这才对太平公主颇有微词。

“小妹和姓武的都要参加,你们切莫惹事生非。”李旦冲李隆基他们叮嘱一句,还特的点了李隆基的名:“尤其是三郎,你要多加忍让,千万莫要开罪春官侍郎。”

李旦这也是一番好意。在这之前,武则天曾宠信薛怀义,薛怀义侍宠而骄,谁都不放在眼里,更是一把火烧了耗资千万的明堂,满朝文武大臣要求把薛怀义处死,而武则天却是不闻不问,由此可见他是何等得武则天的宠信了。

要是李隆基得罪了张昌宗,他在武则天耳边吹吹枕边风,天知dào

武则天会如何发怒了。

什么风最可怕?

不是狂风,不是台风,而是枕边风!

“我有那么爱惹事吗?”李隆基翻翻白眼,在心里嘀咕。

对于武则天养男宠之事,李隆基这个现代人倒没有什么成见,武则天寂寞难捺,想要找人慰藉慰藉,也不是不可以。

“成器,备一份厚礼。”李旦扭过头,冲李成器道。

“父王,我明白。”李成器点点头。

李隆基瞄了一眼李旦,微微点头,李旦也是个明白人,他能领会武则天此举的用意。

武则天要李旦、太平公主和武三思、武承嗣,这些儿子女子侄子,还有李隆基这些孙子孙女都去赴宴,其实就是在告sù

他们,张昌宗是她喜欢的人,以后有事儿的话,你们多帮帮。

只不过,武则天是女皇,她不会明说,而是通过赐宴这种方式表达出来罢了。

李旦要李成器备一份厚礼,就是给武则天面子,虽然他心里很不爽,却也不打算在这事上拧着,毕小腿拧不过大腿,还不如顺从。

“好了,你们退下吧。”李旦挥挥手,李隆基他们退了出去。

李隆基回到东殿,接着过他的逍遥日子,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说点好话,奉承几句,大家你好我好就行了。”对于此事,李隆基是如此打算。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次日下午,李隆基命高力士准bèi

,他要去赴宴。

正准bèi

的时候,李成器、寿昌公主、李成义、李隆范、李隆悌他们来了,个个满脸堆笑,亲切得紧,如同见到老祖宗似的。

“大哥,大姐,你这是怎生了?”李隆基看在眼里,颇为讶异。

虽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很好,也不至于如此一副亲切样儿吧。

“三弟,没事儿,没事儿。”李成器忙道:“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准bèi

好。”

“三哥,大哥说了,想要借你的千骑威风威风。”李隆悌眼睛放光,出卖了李成器他们。

“六弟……”李成器脸一红,喝斥一句。

李隆基恍然,原来他们是艳慕千骑。想想也是,千骑有多厉害,谁都清楚,李隆基有千骑作侍卫,这是无比风光之事,他们要是不想沾点儿光那就不在情理中了。

“三弟,这千骑我们也出力了呢,你得让我们也风光风光。”寿昌公主见小叛徒李隆悌说出来了,她也就挑明了。

“是呀。一千五百斤御酒呢,就是东宫也不多了。”李成义忙赞成。

“你们……”李隆基把他们那热切样儿看在眼里,一阵无言。

“你们在做甚?都甚时间了,还不去准bèi

准bèi

。”李旦快步而来,脸一沉,喝斥道。

马上就到出发的时间了,李成器他们不去准bèi

,而是聚在这里,还真是让李旦不高兴。

“父王,我们在向三哥讨要千骑,好威风威风呢。”李隆悌忙道。

“嗯。”李旦眼中精光一闪,一脸的艳慕。

千骑是帝国最精锐的军队,就是他这个皇嗣都没有千骑做侍卫,他也艳慕。

“父王,你不会也要千骑吧?”李隆基有些警惕。

“三郎,你说甚?父王有侍卫,哪会要千骑。”李旦脸一沉,有些不悦,却是站着不动。

李旦的侍卫也是了得,是精锐中的精锐,和千骑比起来,还是有差距。要说他不心动,那是假的,他还真想讨要千骑去充充门面。可是,他身为父亲,和李隆基争千骑,他脸上不好kàn



“千骑就那么一点,要是分开了,就不威风了。”李隆基有些想发笑,这个李旦口是心非,道:“父王,要不这样,这次出行的护卫事宜就让陈玄礼来处置。”

“千骑了得,若是由陈玄礼来处置的话,应该会不同吧?”李成器眼睛放光。

“时间这么短,就算陈玄礼再了得,也不一定能办成。”李旦却是皱着眉头,迟疑道:“再说了,我的那些侍卫会听他的么?”

虽然千骑了得,名声很大,可李旦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未必就买陈玄礼的帐,他的担心很在理。

“父王,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看看陈玄礼如何临机决断,他值不值一千五百斤御酒。”李隆基很清楚李旦说得在理,这也是考验陈玄礼的机会。

“那好吧。”李旦同意了。

李隆基命高力士把陈玄礼叫来,把事儿一说,陈玄礼二话没说,道:“楚王放心,我一定办好!”

陈玄礼去准bèi

护卫一事,李隆基命高力士收拾收拾,然后就出发了。

“咦。”与李旦他们聚合,李隆基好生惊讶,只见李旦的那些侍卫,个个高昂着头颅,挺起胸膛,眼睛放光,如同打了鸡血似的。

“好!好!好!”李旦看在眼里,大是赞赏。

虽说他的护卫了得,却从未如此精神抖擞过,李旦特别欢喜。

“他们这事怎么了?咋如此精神呢?”李成器看在眼里,惊讶不置。

“走了,走了。”李旦点点头,一声令下,一行人离开东宫。

今天的护卫雄赳赳,气昂昂,与往常大为不同,一路上惹得太监、宫女、杂役,还有当值的武士惊讶莫铭。

“他们这是咋了?是不是吃了甚神药?”

“个个跟过年发财了似的,你瞧他们那眼睛都在放光了呢。”

太监、宫女、杂役和武士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在如此短的时间,让这些护卫如此听话,这个陈玄礼果是了得,他值一千五百斤御酒。”李隆基看着昂头挺胸的护卫,听着议论声,既是感慨,又有些好奇,暗道:“陈玄礼他用的甚办法让这些护卫如同打了鸡血似的?”

正好kàn

见陈玄礼在不远处,骑着高头大马,正在指挥护卫,镇定自若,如同在指挥千军万马似的,冲陈玄礼叫道:“陈玄礼,过来。”

陈玄礼忙策马而来,冲李隆基道:“楚王,有事儿吩咐?”

“我问你,你是用的何法令他们如此精神抖擞?”李隆基问道。

“楚王,还是不要问了吧。”陈玄礼目光躲闪。

“说。”李隆基脸一沉。

“那好吧。”陈玄礼忙道:“也没啥,我就是告sù

他们,若是这次事儿办得好,我就教他们几手杀招。”

“噗哧。”李隆基失笑出声,指着陈玄礼道:“千骑的杀招固然了得,那是用汗水、鲜血,甚至伤残换来的。他们向你学杀招,就不怕你把他们的骨头拆了?到时,你整得他们哭爹喊娘,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时候,他们连哭的地儿都没有。”

“嘿嘿!”陈玄礼冲李隆基一竖大拇指,发出一阵干笑。

举行宴会的地方在上阳宫的丽春殿,很快就到了这里。

李旦从车上下来,对于陈玄礼的才干大为赞赏,道:“这个陈玄礼是个人才,值一千五百斤御酒!三郎,你要好生待他。”

“人才?就一坑货!坑死人不偿命的坑货!”李隆基在心里嘀咕。

“张说见过皇嗣。”就在李隆基嘀咕之际,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文臣,身长七尺,一表人才,气宇轩昂,快步而来,冲李旦见礼。

“张说?”李隆基目光一凝,停在张说身上,仔细打量这个名臣。

第三十章 张昌宗

第三十章张昌宗

张说身长七尺,身板挺拔,眼睛明亮,透着睿智,整个人很是精神,显得精明干练。

“名臣不愧是名臣!”李隆基微微点头,对张说大为赞赏。

张说是唐朝名臣,非常有名的宰相,是“开元盛世”的重yào

推手之一。开元盛世,是中国历史上的一座丰碑,一千年过去了,仍是没有哪个王朝能够超越,即使享有“盖世之选”美誉的清朝康、雍、乾三朝也是比不了。

而张说就有大功,开元盛世他居功至伟。

张说不仅政才不凡,而且很有将略,他是文武全才,以军功起家,成为大唐名相。他曾在边关打突厥,斩首甚众,令突厥害pà



正是因为他在边关统过军,打过仗,他对军队非常了解,他向李隆基建议,用蓦兵制取代已经败坏,不适应形势需yào

的“府兵制”,李隆基采纳了他这一建议,成功的解决了兵员问题。这是李隆基一朝军功鼎盛的重yào

原因。

“张说在这里,姚崇呢?”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李隆基为什么会由张说而想到姚崇?那是因为一个典故“生张说不如死姚崇”。

张说和姚崇两人之间不对付,彼此看对方不顺眼,因为张说曾经参过姚崇,因此而结怨。

这事一直是两人的心病,李隆基也知dào

这事儿,曾经专门举办一次酒宴,把两人召到一起,为二人做和事佬,要他们把这破事儿扔掉。

然而,也不知dào

是命里相克,还是怎么的,没用,两人就是看对方不顺眼。

要说气度,两人的气量非常大,姚崇是与房杜齐名的宰相,不会连这点儿气度都没有,然而,就是对张说不爽。而张说同样的对姚崇也不爽,两人就这么扛上了。

两人就这样,你算计我,我算计你,一直到姚崇死也在算计张说。

姚崇死的时候,他很担心张说对付他的儿子孙子,就把他的儿子叫到榻前,说张说富有才华,只是张说反应稍慢,而且贪婪,可以利用利用。

事实上,张说为官清廉,并不贪婪,只是他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收藏古玩,这到了对头姚崇嘴里就成了“贪婪”。

姚崇说他发丧之时,张说必到,要他的儿子把古玩放到显眼的地方,要是张说不看的话,那他们家就危险了。要是张说很在意的话,就把这些古玩送给张说,博得张说欢心的时候,要张说写一篇祭文。

发丧的时候,张说果然来了,祭奠之后,张说看见了古玩,眼睛放光,久久不愿离开。姚崇的儿子就乘机把古玩送给张说,请求张说写一篇祭文。

张说得到古玩,很高兴,当场就准了,写了一篇祭文,对姚崇多加赞赏。

姚崇的儿子立即把这篇文章送进宫,给李隆基看了。

过了几天,张说有些后悔,心想我为什对死对头姚崇唱赞歌?他就以要修改为名,索要这篇文章,姚崇的儿子说已经送给李隆基看过了。

至此,张说这才反应过来,长叹一声我“生张说竟然不如死姚崇”,这事就成了典故,流传下来。

“张说,免礼。”李旦破天荒的抱拳回礼,对张说很是敬重。

李旦这个皇嗣虽是虚的,没有实权,没有什么地位,毕竟是皇嗣,要他抱拳回礼的人并不多,而张说就是一个。

张说此人清廉正直,风骨凛然,而且他才华横溢,科举考试是“策论天下第一”,也就是“状元郎”,对于这样的人,李旦不能没有敬意。

“谢皇嗣。”张说行完礼,侧身相请,道:“皇嗣,请。”

“好。”李旦点点头,在张说的陪同下,快步进了丽春殿。

丽春殿是上阳宫很重yào

的建筑,这里景致优美,各种各样的建筑不少,布局是匠心独运,很是清雅。

李隆基一边走,一边打量,大为赞叹:“真是气派!”

来到一座别殿中,张说请李旦坐下,命人送上茶水点心。

“张说你主持赐宴一事,可有困难?若是有的话,你尽管说,我尽lì

帮你。”李旦对张说很是敬重,放下身段儿,愿意为张说帮忙。

李隆基微微点头,对李旦此举大为赞赏。

李旦这是在结交张说。象张说这样富有才华,年富力强的人,那是前途无量,是未来大唐的支柱,值得拉拢。

“谢皇嗣美意。”张说波澜不惊,平静的道:“若是张说需yào

帮忙的话,会向皇嗣请求。”

若是换个人,肯定会很激动。不管怎么说,李旦也是皇嗣,他主动提出帮忙,那是天大的恩赐。张说却是平静,波澜不惊,这份胆识不凡,李隆基微微点头,大加赞赏。

“那好。”李旦点点头。

“皇嗣,等会要劳动你大驾,前去迎接春官侍郎。”张说向李旦道。

“嗯。”李旦很是意wài

,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嗯声,很是不爽,脸色有些冷。

李旦这个皇嗣虽然没有实权,没有多大的名望,没有多崇高的地位,那也是皇嗣。张昌宗这个春官侍郎虽然很得武则天的宠信,也不能让他亲自前去迎接。

“哼!”李成器更是不爽了,冷哼一声。

小小的春官侍郎,竟然要皇嗣亲自前去迎接,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寿昌公主他们的脸色很冷,同样不爽。

“这是陛下的意思吧?”李隆基淡淡开口。

“楚王所言极是,这正是陛下的意思。”张说眼里掠过一抹讶异,瞄了瞄李隆基。

他万万没有想到,李隆基竟然能猜到这是武则天的意思。

“陛下的意思?”李旦既是意wài

,又是震惊。

他知dào

武则天很宠信张昌宗,却是没有想到,武则天竟然宠信到这种地步,竟然要他这个皇嗣亲自前去迎接。

李成器和寿昌公主他们也是一脸的惊讶。

“陛下这是在尊崇春官侍郎,那我们就遵旨办事吧。”李隆基知dào

,这就是一个过场,没什么实jì

意义,没必要在这事上拧着。

既然武则天要给张昌宗面子,那就把面子给足,不就是迎接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当然,李隆基点明“遵旨办事”,那是在说,他们如此做,只是遵照旨意办事,并不是要拍张昌宗的马屁。

李旦眉头拧着,久久不说话。

“皇嗣,退一步海阔天空。”张说赞赏的打量一眼李隆基,冲李旦道。

他这是在提醒李旦,忍一忍,没必要在这事上拧着,那不划算。

“那好吧。”李旦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张说安顿好李旦一家,又去忙活了。

李旦他们就在这里喝茶歇着。时间过得很快,差不多小半个时辰的样子,张说又进来,道:“有请皇嗣移驾。春官侍郎到了。”

“走。”李旦脸色不太好kàn

,站起身,甩甩袖子走在头里。

李隆基他们跟着出去。

刚到殿门口,就见到一队人策马而来。

走在头里的是一匹全身雪白的骏马,毛发如同缎子似的光滑,浑身没有一根白毛。鞍辔饰以金银珠宝,富丽堂皇。

白马上坐着一个面若傅粉,体型匀称的年轻人,身着一身白衫,更增几分俊俏模样。

“真有点白马王子的味道。”李隆基看在眼里,嘀咕一句。

“这就是小白脸张昌宗。果然是俊俏。”李隆基把张昌宗一打量,只见其人玉树临风,俊俏不凡。

第三十一章 太平公主

第三十一章太平公主

李隆基在电视上,电影里见过很多“型男”,他们的脸蛋、身段儿算是不错了,可是,和这个张昌宗比起来,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张昌宗脸型好kàn

,皮肤白净,身材匀称,整个人跟一朵盛开的莲花似的。

“不愧有莲花六郎的雅号。”李隆基对这小白脸没甚好感,也是不得不赞叹其英俊。

张昌宗很是英俊,有人赞他跟莲花似的,有人就纠正说,不是他象莲花,是莲花象他,由此而有“莲花六郎”的雅号。

李隆基的目光从张昌宗身上移开,落到两个牵马人的身上,不由得“噗哧”一声失笑出声,一脸的古怪。

“吭哧,吭哧。”李成器、寿昌公主他们也是一脸的古怪,捂嘴偷笑。

李旦紧绷着一张脸,拼命忍笑。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给张昌宗牵马的两人一个是武三思,一个是武承嗣。

这两人是公认的武则天最热门的继承人选,而且,他们权倾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居王爷高位,竟然如此拍张昌宗这小白脸的马屁,给他当牵马坠蹬的马夫,这实在是太丢脸了。

这两人却是没有丝毫丢脸的样子,反倒是红光满面,喜气洋洋,冲李旦得yì

的扬了扬下巴,一副拍马有术的自得样子。

“没骨气!”李隆基裂裂嘴角,鄙夷之极,道:“如此卑劣之人,也想当太子,真是可笑!”

放下身段,给有功之人牵马坠蹬,这还说得过去。他们不顾王爷尊颜,给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牵马坠蹬,这太丢脸了,太没骨气了,这是小人行径。

要是这样的人当了太子,再当皇帝,那真是苍天无眼了。

张说嘴角抽抽,眼里掠过一抹厌恶,随即恢复正常。

要是排出最让人不耻的职业,吃软饭肯定会榜上有名,只要稍微有点骨气的男人,都不会去吃软饭。吃软饭,实在是太丢人了,谁都得鄙视。

而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竟然甘当马夫,大拍特拍张昌宗的马屁,实在是让人无语。

在张昌宗身后,有一匹全身火红的骏马,非常神俊,不比张昌宗的白马差。鞍辔饰以金银珍宝,极为华贵。

红马上坐着一个艳光逼人的丽人,看上去约莫二十许,身段儿婀娜多姿,极尽曼妙之能事,容貌极美,跟天仙似的。

“太平公主。”李隆基一瞄,就知dào

她是谁了。

太平公主,是唐高宗和武则天的幼女,很得武则天和唐高宗的宠爱。吐蕃赞普得知太平公主美貌无双,跟天仙似的,就想娶她为妻,向唐朝下聘礼。然而,武则天和唐高宗舍不得,又不想开罪吐蕃,就找了个借口,说太平公主出家了。

为了把这事儿做得跟真的似的,还特的修了一所道观,要太平公主装模作样的“出家”。直到风头过了,太平公主又“还俗”了。

由此可见,太平公主是何等得武则天和唐高宗的宠爱。

“这是个女强人,差点成了武则天第二,要不是她的对手是李隆基的话。”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太平公主,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女性政治家,富有政才,很有手腕,给武则天出过不少计策。只是碍于武则天的威势,她没有说出来而已,这点为世所公认。

武则天对她这个小女儿特别赏识,就曾说过“类我”的话。

李隆基发动政变,诛杀韦后和安乐公主之所以成功,就有太平公主的谋划与布局。要是没有太平公主从中相助,李隆基的政变能否成功,还真不好说。即使成功,也不会那么顺利。

太平公主是一个富有野心的女人,她很想象武则天那样,当女皇。在李旦复位后,她就在谋划这事,她并没有把李隆基这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只是,没过多久,她发xiàn

她小瞧了李隆基,李隆基精明过人,不比她这个政治老手差,她感到巨大的威胁,想要杀掉李隆基。然而,李隆基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先下手为强,把她和她的党羽诛杀干净。

“春官侍郎到。起乐!”就在李隆基转念头之际,张说大声下令。

鼓乐齐奏,一时间,乐声悠扬,很是动听,整个场面宏大而热闹,跟迎接帝皇似的。

“尼妈,不就是个小白脸,整得跟迎接国家元首似的,有这必要么?”李隆基一阵腹诽。

“李旦见过春官侍郎。”李旦脸上挤出笑容,快步上前,冲张昌宗一抱拳。

“你就是李旦?”张昌宗扬扬下巴,用鼻孔看李旦,淡淡的道。

“哼。”李成器一声冷哼,脸色很难看。

李旦是皇嗣,论地位比起张昌宗这个春官侍郎高得太多了。张昌宗这是不把李旦放在眼里,谁能不爽?

直呼李旦之名,而不称“皇嗣”,张昌宗这太狂妄了,李隆基眉头一挑,眼中冷光闪闪,在心里暗道:“真是个骄狂的小人。不过是**的本事,除了这,你还有甚本事?”

李旦是个软蛋,他心里很是不爽,只是他不敢发作,嘴一张,就要接话。

就在这时,只听李隆基的声音响起:“姑姑,你又漂亮了呢,越来越年轻了,就是天上的仙女都要忌妒你了。”

张昌宗不给李旦脸面,李隆基立时还以颜色,连话都不和你说,直接和太平公主打招呼。

“格格!”太平公主展颜一笑,如同百花盛开,笑声清脆悦耳,如同明珠撞击玉盘似的。

女人都喜欢听人夸自己漂亮,就是太平公主这样的女强人也不例外。更别说,太平公主还真的美得跟天仙似的,李隆基这话说到她心坎上了。

“三郎,你嘴儿真甜。”太平公主笑着道。

“姑姑,我说的是真的,你瞧,有人的眼都直了呢。”李隆基笑嘻嘻的,嘴角朝武承嗣一呶。

太平公主人很美,跟仙女似的,这一笑的魅力非同小可,武承嗣看得眼都直了,口水差点流出来了。

太平公主再嫁之时,武则天有意让她嫁给武承嗣。只是,太平公主看不上他,这段婚事才告吹了。

不过,武承嗣对太平公主的美色一直念念不忘,咋见太平公主展颜而笑,他跟丢了魂儿似的。

太平公主斜了武承嗣一眼,眼里掠过一抹厌恶,道:“春官侍郎,我们进去吧。”

这是把武承嗣当成了空气,武承嗣的鼻子差点气歪了,却是无可奈何,谁叫这是武则天最为疼爱的女儿呢?若论得宠程度,太平公主还在他这个侄子之上,只是因为太平公主是女儿身,这才没有被定为武则天的最热门继承人选。

“进去,进去。”张昌宗不满的瞪了李隆基一眼。

要不是李隆基横插一杠子,引得太平公主发话,他就能压压李旦这皇嗣,那多威风啊。

张昌宗就是因为太平公主见到武则天,被武则天宠信,对太平公主,他不敢不给面子。

“哼!”李隆基冷哼一声,鼻孔望天,连瞧都不瞧张昌宗一眼。

张说打量一眼李隆基,微微点头,眼里掠过一抹赞赏。

以李旦的性子,他必然会顺着张昌宗的话往下说,天知dào

张昌宗会如何拿捏打压他。李隆基适时发话,把太平公主拉下水,从容化解此事,为李旦保住了脸面,这份机智着实了得。

进了丽春殿,张昌宗这个主宾当然是坐了主宾位置。

李旦应该坐首席才是,然而,张昌宗眼里掠过一抹阴狠,道:“李旦,这也是你能坐的?”

第三十二章 你算什么东西!

第三十二章你算什么东西!

“嗡!嗡!”张昌宗一语落点,殿里响起一片嗡嗡声。

李成器、寿昌公主、李成义他们发出一阵冷哼声,眼中厉芒闪烁,打量张昌宗,脸色极为不善。

李隆基脸色不善,盯着张昌宗。

李旦这个皇嗣虽然没有实权,但他毕竟是皇嗣,论地位的话,仅次于武则天这个皇帝,这首席要是他不坐的话,还有谁有这资格?

更别说,张昌宗不称李旦为皇嗣,而是直呼其名,叫李旦,这是不把李旦放在眼里,作为李旦的子女,谁能不怒?

“嗯。”就是太平公主也是意wài

,好kàn

的眼睛瞄着张昌宗。

李旦毕竟是她的兄长,张昌宗如此不给面子,她脸上也挂不住。

与李隆基他们愤nù

的样儿正好相反,武三思和武承嗣一脸的喜色。

武三思眼神灼热,忙问道:“敢问春官侍郎,这首席谁坐合适?”

张昌宗得yì

的扬了扬下巴,如同没有看见李隆基他们的气愤样儿,道:“依我看,这……嗯……两位坐才合适。”

“谢春官侍郎。”武三思和武承嗣得yì

的冲李旦扬了扬下巴儿,满脸喜色。

“这是一场阴谋。”李隆基看出了端倪,在心里暗道:“这应该是他们提前商议好的。”

武三思和武承嗣早就盯上太子之位了,把李旦这个皇嗣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时刻都在盘算如何对付李旦。要是他们不借这机会,打压李旦,落李旦的脸面,那就不是武三思和武承嗣了。

“你们一个坐我左首,一个坐我右首,如何?”张昌宗接着道。

“谢春官侍郎!谢春官侍郎!”武三思和武承嗣点头哈腰的道谢。

二人昂头挺胸,神气活现,得yì

之极,一抬脚,就要过去入座。

“有我在,我会让你得逞?”李隆基在心里暗道,就要阻止。

就在这时,只见张说快步上前,拦在二人面前,脸色严肃,道:“二位王爷,你们逾制了。这首席理应是皇嗣的。”

“张说,你小小的凤阁舍人,算什么东西?”武三思脸一沉,脸现怒色,沉声喝道。

张说还没有飞黄腾达,虽是策论天下第一,只不过在朝中做些文案之事。

“张说奉陛下旨意,操持这次宴席,自是要按章办事。”张说身板挺得笔直,不卑不亢的回应。

“陛下?”武三思在心里嘀咕一句,脸色微变。

对于武则天,他是不敢有丝毫违逆,张说这一扯起武则天的虎皮,他还真是有些打鼓了。

武承嗣也迟疑了。

“二位请入座,陛下那里,自有我去说。”张昌宗大包大揽了。

“听见没有?这是春官大人的恩典。”武三思头一昂,胸一挺,得yì

洋洋的冲张说喝道:“你耳朵没聋?你听见了么?”

“梁王过听了。”张说眉头一掀,眼中精光一闪,随即隐没。武三思如此说话,是对他的折辱,张说也是生气,只是他没有发作罢了。

“陛下要春官侍郎赴宴,并未有让春官侍郎作主的旨意。”张说再度搬出武则天,他是号准了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惧怕武则天的脉。

果然,二人一听这话,不由得迟疑了。

就是张昌宗也是嘴巴张了张,想要说话,也是说不出来了。

“张说是个人才,不愧名相之才!”李隆基对张说此举大为赞赏。

武三思和武承嗣迟疑一阵,就要想退下了。虽然二人很眼红这首位,可是,他们也不敢违逆武则天的意思。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张昌宗一拍脑门,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我这是与二位王爷谈得来,要他们坐近点,我们说说话儿也方便。”

他是铁了心不让李旦坐首席,才找了这样一个借口。只是,此人才情有限,愣了半天才想到这个借口。

“是呀,是呀。”武三思和武承嗣眼睛一亮,二人忙附和,头颅点得比啄米的小鸡还要快,差点折断了。

只要坐上首席,就能压压李旦,落落李旦的脸面,对于此事,二人是乐此不疲。

“二位王爷要与春官侍郎说话,自无不可,这里也挺适宜。”张说仍是站着不动。

这次宴席也就三四十号人,都在一间屋里,要说话还不方便?张说这话很是在理。

“张说,你莫要以为我这王爷就动不了你这小小的凤阁舍人?”武三思见张说仍是没有让开的意思,极为不爽了,脸一沉,眼里凶光闪闪。

“张说,你这次事儿要是办得好的话,我不妨向陛下进谏,外放你做官。”武承嗣利诱起来了。

这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对张说进行威逼利诱。

“请二位王爷恕张说职责所在。”张说不为所动,如同木桩般杵着。

“啪!”张昌宗眼睛一翻,眼中凶光闪闪,右手重重拍在短案上,沉声喝道:“张说,你算甚么东西?给你脸不要脸,哼!”

“请春官侍郎恕张说职责所在。”张说如同没听见似的,不卑不亢的道。

“好你个张说,你真以为我治不了你?”张昌宗怒了,脸色铁青,指点着张说,沉声喝道:“来啊,把张说给我轰出去。”

“好呐。”武三思和武承嗣立时应承,两人上前一步,一左一右架着张说,就要把张说轰出去。

这也太张狂了,不过,对于武三思和武承嗣来说,不算一回事。因为,比起张说这个凤阁舍人大得多的人,他们都欺压过,还在乎区区凤阁舍人?

张说虽然身材高大,毕竟只有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嘛,一个人也对付不了两个人,被两人给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快叫守殿武士。”李旦见张说被制住了,想到了守殿武士。

守殿武士是千骑,直属武则天掌控,可以不鸟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他这想法还算有用。

他的话刚落音,只见李隆基上前一步,站在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面前,阴沉着一张脸,冷冷的道:“两个狗东西,好了伤疤忘了疼,又作威作福了。”

“你……”二人一见李隆基的面,脸色刷的一下就绿了,眼中凶光闪闪,恨不得把李隆基撕着吃了,指点着李隆基,浑身颤抖,却是就不出话来。

二人在李隆基面前吃过大亏,武承嗣因此而被罚俸,平生第一次丢脸了,他自然是要仇视李隆基。

武三思更是因为李隆基而被削了仪卫,使得他的威风不在,他能不记恨李隆基?

更别说,李隆基不把二人放在眼里,骂他们是“狗东西”,放眼整个朝堂,除了武则天可以如此骂他们外,还有谁?

二人是怒气直冲顶门,真想把李隆基剁碎了喂野狗。

“李隆基,你好大的狗胆,竟敢辱骂梁王和魏王。”张昌宗自然是不把李隆基放在眼里,冲李隆基喝斥起来。

“滚!”李隆基眼睛一翻,眼中精光暴射,冲张昌宗喝道:“你算什么东西!”

第三十三章 口出狂言

第三十三章口出狂言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殿里,一片死寂,针落可闻。

李旦、太平公主、武三思、武承嗣、张昌宗、张说,以及李成器他们个个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石化了。

要不是他们的胸膛在急剧起伏,一定把他们当作雕像了。

张昌宗是武则天的心上人,谁敢对他如此说话?谁敢让他“滚”?

“咕咕!”张昌宗喉头发出一阵怪异的声响,一脸的惊诧与不信的神色。

武则天对他有多宠信,他非常清楚,谁敢得罪他?就是武三思和武承嗣这两个很得武则天信任的侄子,也得拍他的马屁,讨好他,给他牵马坠蹬。

李隆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喝斥他不说,还把一个“滚”字送给他了,他那感觉不是震惊,而是荒谬。

没错,就是荒谬,荒谬透顶。

张昌宗只觉这是他这辈子遇到的最为荒谬的事儿了。

太平公主把张昌宗引荐给武则天,对于此事是最清楚不过了,张昌宗很得武则天的信任,要不然的话,武则天也不会赐宴了。李隆基竟然如此顶撞张昌宗,那就是把天捅漏了,即使以太平公主的心智与胆识,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就连太平公主都觉是这事儿很荒谬,李旦、武三思和武承嗣、李成器他们自是不用说了,他们那感觉如同看见老母猪上树似的。

“你说甚?你说甚?”张昌宗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一蹦老高,指着李隆基叫嚷,一脸的不信之色。

这事儿太过荒谬,他明明听得清清楚楚,就是不相信,想要确认。

“我说,你是甚狗东西。”李隆基脸色阴冷。

“狗东西?”张昌宗的脸孔扭曲了,眼睛发绿了,呼呼直喘粗气。

李隆基不仅重复了适才的话,还多了一个“狗”字,这侮辱更甚三分,由不得他不怒。

此时此刻,张昌宗只觉气冲顶门,胸膛都快炸了。

“好!好!好!”张昌宗怒极而笑,道:“我这就去见陛下,让陛下给我评评理。”

他很得武则天的宠信,要是对武则天说道说道,武则天肯定会帮他,他理直气壮,大步一迈,就要去告状了。

“对!理应告sù

陛下!”武三思和武承嗣也反应过来了,巴不得把这事儿整大,把李旦拉下水。

“春……”李旦上前一步,拦住张昌宗,脸色苍白,就要说软话。

“让开。”张昌寒脸色阴冷,右手一推,把李旦推开。

李旦无奈,向太平公主一打眼色,这是在向太平公主求助。

张昌宗就是通过太平公主见到武则天的,她说话应该有用。

然而,太平公主眉头紧拧着,无奈的摊了摊双手。

她最是清楚,武则天是何等宠信张昌宗了,她说话也未必管用。

“完了,完了。”李旦把太平公主无奈的神色看在眼里,只觉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

“走!见陛下!我正好请陛下评评理。”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李隆基率先一步,抢到头里去了,道:“父王,我们这就去见陛下。”

“你见陛下?你是作死!”武三思和武承嗣失笑出声。

李隆基侮辱张昌宗这个武则天的心上人,武则天能放过他吗?即使李隆基是武则天的孙儿,很得武则天信任,也不会放过他的。

这是有前车之鉴的。

武则天的第一个面首薛怀义,很得武则天宠信,作威作福,弄得不少人家破人亡,武则天也不问他的罪。

而且,薛怀义更是一把火把耗资千万的明堂给烧了,朝中汹汹,群臣上奏,要求处死薛怀义,武则天仍是不闻不问。

李隆基是很得武则天的信任,对武则天的脾性,可是,李隆基比得了耗资千万的明堂?

李隆基要是去见武则天的话,那就是自寻死路。

“哎。”太平公主轻叹一声,这个李隆基虽然机灵,毕竟年幼,没甚见识。

“陛下让你前来赴宴,不是让你作威作福。”李隆基冷冷的道:“你不让父王坐首席,这事儿走遍天下,我也有理。我就不信,陛下会信你的。”

“……”气势汹汹的张昌宗嘴巴张得老大,半天说不出话来了。

这事的起因,就是因为张昌宗作威作福,不让李旦坐首席,这事儿走遍天下,李隆基也占理,张昌宗会无理的。

万事不过一个理字,张昌宗不占理,他的底气就不足了。

“春官大人放心,此事我们会为您作证,是李隆基的不是。”武三思和对武承嗣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冲张昌宗齐声道来。

这是把事儿整大,把李旦拉下水的良机,他们当然不会错失,要扇风点火。

“你们……”李旦眼睛一瞪,指着两人,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两个蠢货。”李隆基却是眼睛一翻,冲武三思和武承嗣沉声喝道。

“甚么?甚么?”武三思和武承嗣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一蹦老高,指着李隆基,一脸的不爽。

“三郎没说错,你们两个还真是蠢货。”太平公主终于开口说话了,道:“陛下这次赐宴,是要我们和和气气,而不是闹事。这事真要闹到陛下那里了,先不论对错,陛下都会不喜,到时,哼!”

太平公主一声冷哼,如同炸雷似的,武三思和武承嗣一个激灵,嘴巴张了张,想要说话,却终是没有说出来。

太平公主对武则天的心思太了解了,比起武三思和武承嗣还要了解,她如此说话,那肯定不会假的,武三思和武承嗣虽然一心想要把这事儿整大,却也没这胆。

张昌宗迟疑了,眼珠乱转,脸色变幻。

“走啊。”李隆基上前一拉张昌宗,道:“走。我们去陛下那评评理。”

“放开我。”张昌宗使劲一甩,挣脱出来,后退几步,来到座位前,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李旦、李成器、寿昌公信他们一脸的惊讶之色,一脸的难以置信。

适才,张昌宗口口声声,要向武则天告状,这才屁大一会儿功夫,他就软了,不去了。要不是他们亲眼看见,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走啊!”李隆基却是不放过张昌宗,走到张昌宗面前,道:“你不是叫得那么凶么?你不是很有理么?你不是很得宠么?”

听着李隆基的嘲讽之声,张昌宗的脸都绿了,冷哼一声,把脸扭到一边去。

“去不去?”

“不去的是孙子!”

“你真是孙子!”

“好一个龟孙!”

李隆基居高临下,一副俯视之态,指点着张昌宗叫嚷,口水乱溅。

张昌宗为什么会有这番变化?

这事得从武则天这次赐宴的用意说起。武则天这次赐宴,就是让张昌宗和她的儿子、女子、孙子、孙女,以及侄儿侄女见见面了,通通声气。

这就好比一个有儿有女的寡居女人,好不容易找了一个中意的男人,她把儿女和男人召到一起,吃个饭,见个面,希望大家和和气气,相处愉快。

要是男人把女人的儿女不放在眼里,又打又骂的,你说女人会高兴吗?

这事儿真要闹到武则天那里去了,武则天肯定会很不高兴,最可能的处置之法,就是先不论对错,各打五十大板再说。

其结果是谁都没捞到好处。

更别说,现在的张昌宗才得到武则天的宠信,其根基未稳固,还没有什么势力,他不能没有顾忌。

李隆基就是号准了张昌宗的脉,口口声声要去见武则天,他是有底气的。至少,这事儿他不会输。

“皇嗣,请入座。”张说见李隆基搞定了这事,大为赞赏,冲李旦道。

“入座?好好好。”李旦还在浑浑噩噩,在张说的引导下,机械的入座了。

武三思和武承嗣眼神一黯,这首席他们终究没能坐上。

不过,二人马上就盯上了次席。不能坐站席,坐次席也不错。

然而,李隆基开口了,道:“这次席非姑姑莫属。”

“楚王说得对,公主请入坐。”张说深知李隆基的用意,那是在恶心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他打从心里赞成。

这次席还非太平公主莫属,她也没有谦让就坐了下来。

在张说的安排下,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没过多久,酒宴就摆上了。

张说先是说了一通例行话,说这是武则天的恩典之类,然后就开席了。

张昌宗今儿没讨到便宜,不停喝闷酒。武三思和武承嗣抓住机会,向他敬酒。张昌宗心里不爽,借酒浇愁了,酒到杯干,不知不觉中喝多了。

“李旦,我是你爹,你快叫爹。”张昌宗大着舌头,拍着李旦的肩膀,满嘴酒气的道。

第三十四章 悲催的小白脸

第三十四章悲催的小白脸

“轰!轰!轰!”

如同万千个雷霆轰鸣似的,整个殿里一下子炸开了。

李旦、太平公主、武三思、武承嗣、李成器、寿昌公主、张说他们,以及正在忙碌的太监、宫女,个个目瞪口呆,如同被雷劈中了似的。

就是李隆基也是呆了,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谁也没有想到,张昌宗竟然口出狂言,说出如此惊人的话,要他们不惊都不成。

“你……”李旦本就不爽这事,张昌宗拍着他的肩膀如此说话,他能受得了?

李旦的一张脸扭曲了,脸色已成紫色。

太平公主一张好kàn

的小嘴圆乎乎的,一脸的震惊。她素以胆识过人著称,此时也是震惊莫铭。

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也是一脸的惊愕。他们是不爽李旦,恨不得把李旦踩在脚下,可是,这有关武则天的清誉,他们不能不惊。

“叫啊!叫爹!”就在众人震惊之际,只见张昌宗高昂着头颅,斜眼睨着李旦,大声催促起来。

“春官大人喝多了,说笑的,你们莫要在意。”张说反应很快,忙抢在头里,脸上堆着笑容,打起了圆场。

“谁说我喝多了?我没喝多。”张昌宗一点也不领情,大着舌头,道:“我睡过武则天,我就是他的爹。”

“……”他的声调并不高,却是具有雷霆万钧的威势,雷得所有人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就是李隆基也是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了。

张昌宗这话实在是太有震憾力了,李隆基他们被震憾到麻木了。

张昌宗要李旦叫他爹,已经够震憾的了。这话更加富有震憾力了,他竟然挑明了,他睡过武则天的,还有比这更具有震憾力的么?

“闭嘴。”太平公主脸黑下来了,鲜花般好kàn

的脸蛋黑得地卷皮似的,冲张昌宗喝斥。

这有关武则天的清誉,她这个做女儿的自然是要维护了。

而且,张昌宗是她引荐给武则天的,要是这话传到武则天耳里,张昌宗固然是要倒霉,她这个引荐人也要连带着遭殃。

“啪!”张昌宗右手重重拍在短案上,斜着眼瞄着太平公主,道:“你没大没小的,你叫谁闭嘴?没给你说,我睡过武则天,我就是你的爹。你,叫爹!”

“……”太平公主指点着张昌宗,气得浑身发抖,却是说不出话来。

“春官大人,您说笑了,是说笑。”武三思脸上堆着笑容,亲切得紧,如同见到老祖宗似的,颠儿颠儿的跑到张昌宗面前,小心翼翼的道。

这有关武则天的清誉,他要是不阻止,他也脱不了干系。

“你是武三思,是吧?”张昌宗右手伸出,白净的右手在武三思的肥脸上拍着,如同在拍小狗似的,道:“武则天是你的姑姑,我睡过她,我就是你的姑父。快,叫姑父。”

武三思满头黑线,他是来打圆场的,竟然被张昌宗占了便宜。

“叫姑父也不是不可以,可不能在这里叫。”武三思是个马屁精,莫要说叫姑父,就是要他叫姑爷,他也会答yīng



当然,前提是场合要对。

“春官大人,我们换地儿再叫,好不好?”武三思嘴巴凑到张昌宗耳边,压低声音,轻声道。

“不行。”张昌宗断然拒绝了,头一昂,胸一挺,粗声大气的,道:“就在这里叫。换个地儿,多不好。这里叫,挺好的。”

刷!

武三思比城墙还要厚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比起关二哥的脸还要红。

他已经放下身段儿了,答yīng

叫张昌宗为姑父,可你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这太TMD丢人了。

“春官大人,您……”武承嗣见武三思难堪,他心里暗爽,可是,他们毕竟姓武,是武氏子弟,他不得不帮这忙,忙来打圆场。

“还有你,叫姑父!”张昌宗是真的喝高了,跟疯狗似的,逮谁咬谁。

“呃。”武承嗣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说不出话来了。

“你睡了姑姑,你当然是姑父了,虽然你的年岁没我大,我叫你姑父那也是应该的。”武承嗣在心里暗道:“可也不能在这里叫。这么多人,我叫不出口。”

武承嗣也是个没骨头的马屁精,不要说叫张昌宗姑父,就让让他叫祖宗都没问题。

“滋。”张昌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美滋滋的道:“你们以为武则天高高在上,就很了不得?她没甚了不得。她脱光了,就一个女人,很淫荡的女人。”

“……”张昌宗的声调高亢,透着兴奋,然而,李旦他们个个被雷了个里焦外嫩,直接傻掉了。

更有人脸色苍白,没有一丝儿血色,跟在土里埋过似的,一脸的惊恐,用手捂住耳朵。

张昌宗这是在大曝武则天的丑闻,这是猛料,要是被武则天知dào

了,她一发怒,那后果太严重了,谁能不惧?

“你们不信,是吧?”张昌宗站起来,身子摇摇晃晃,一昂头,一挺胸,朝胯下一指,道:“她蹲下身,给我吸,给我吹,浪叫连连……”

刷!

李旦、太平公主、李成器、寿昌公主他们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满脸羞愧。

武则天被人如此大揭其短,他们作为儿女孙子孙女,只觉羞愧无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是武三思和武承嗣也是一张脸涨成了紫色,满脸羞愧。

作为侄子,他们也觉得没脸见人。

“原来武则天如此浪啊。”李隆基脸色难看,却是想得有些狼。

李隆基毕竟是现代人,对于这等事儿,思想更加开放些。

虽说唐朝风气奔放,也不如现代人吧?

“我要武则天摆甚姿势她就摆甚姿势。”也许是睡了皇帝,张昌宗特别有成就感,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扯起嗓子广而告之,道:“我要她躺着她就躺着,我要她翘着她的肥白大臀翘得老高,那芳草菲菲之地令我热血沸腾,我挺枪上阵,跃马驰骋,她在我胯下婉转呻吟……”

张昌宗越说越不象话,把各种细节广而告之。说到后来,他的声音尖细刺耳,跟太监的声音差不多。而且,透着一股子亢奋,眼睛泛着红光,瞄着美貌的太平公主,脸上浮现另类神色了。

真不是东西!还想砍竹子扳笋子,老嫩一起吃了。

“闭嘴!”一片喝斥起响起,出自李旦、太平公主、李成器、寿昌公主、张说他们之口。

就是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也是齐声喝斥。

二人是马屁精,为了讨好张昌宗,不惜放下身段儿,给他牵马坠镫,此时也是不得不怒。

“你们要我闭嘴?做梦吧。”张昌宗不仅没有闭嘴,反而更加得yì

了,道:“我就说,就说……”

不经意间,看见李隆基,眼睛一瞪,冲李隆基一指,道:“你叫李隆基是吧?我告sù

你,我是你祖父。你,快叫祖父。”

“你丫的。”李隆基早就怒了,再被张昌宗点名道姓,一股怒火直冲顶门,抓起一个盛菜的盏,就要砸过去。

“三弟,不可。”李成器在李隆基身边,忙拉住他,低声道:“万万不可。三弟啊,你太莽撞了。虽说这事儿让陛下脸上无光,可是,陛下如何处置谁也说不准。想那薛怀义,一把火把明堂烧了,陛下不闻不问。这事儿再大,也大不过薛怀义烧明堂。”

他说得在理,张昌宗虽然大曝猛料,让武则天脸上无光,比起薛怀义火烧明堂就轻得太多了。薛怀义烧了明堂,武则天问都不问,如何处置这事儿谁也说不准。

要是李隆基砸了张昌宗的话,那就是把天捅漏了。

“大哥……”李隆基在李成器耳边一阵嘀咕。

“嗯。”李成器眼睛放光,抓起短案上的盏,大叫一声:“我砸死你这混账!”

“呼!”盏带着劲风,对着张昌宗就狠狠砸了过去。

第三十五章 阴谋

第三十五章阴谋

张昌宗脖子伸得老长,神气活现,活脱一只打鸣的公鸡,就差跳到房梁上去打鸣了,指着李隆基,叫嚣道:“有种就你砸!你砸啊!谅你也没这种!”

李隆基要不是被李成器拦着,早就一盏砸过去了,张昌宗看在眼里,自然是不服气,要叫嚣了。

“砰!”然而,他一句叫嚣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物飞来,重重砸在他脸上。

张昌宗一张英俊的小白脸立时全是油腻,额头上起了老大一个青包。

这是李成器扔出的盏到了,张昌宗被砸个正中。

“啊!”张昌宗发出一声惨叫,如同杀猪似的。

“你……好大的狗胆,竟敢砸我。”紧接着,张昌宗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一蹦三尺高,扯起嗓子尖叫起来。

“砰!砰!砰!”然而,他一句尖叫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盛菜的盏不断飞来,砸在他身上,发出一阵沉闷的着肉声。

张昌宗实在是太嚣张了,不把李旦放在眼里,早就令李成义、寿昌公主他们气愤不已。他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了,大爆武则天的丑闻,李成义他们这些孙子孙女能不怒吗?

他们一见李成器用盏砸张昌宗,自是不甘落后,抓起盏就砸过去了。

就连年纪最小的李隆悌,也抓了一个盏砸过去。只是他的力qì

小,没有砸到张昌宗,飞到半途就掉下来了。

至于李隆基,自是不用说的了,一个接一个抓起盏,狠狠砸过去。

李隆基是特种兵出身,手法非常准,一砸一个准,砸得张昌宗惨叫连连。

“这……”谁也没有想到,变起仓促,会有这等暴力事件上演,李旦、太平公主、武三思、武承嗣他们个个目瞪口呆,如同看见男人生孩子似的。

“砸得好。”紧接着,一片叫好声响起,出自李旦、太平公主、张说他们之口。

他们对张昌宗的胡言乱语,早就看见顺眼了,眼看李隆基他们爆fā

,他们是打从心里赞成这一行动。

“砸得好!”武三思和武承嗣对视一眼,都能看见对方眼中的快意,狠狠握了握拳头。

张昌宗太嚣张了,他们那么拍张昌宗的马屁,张昌宗不仅不领情,反而要占他们的便宜。占便宜就占便宜吧,他们也不是不能满足张昌宗的愿意,只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那太丢人了。

正是因为如此,尽管他们对李隆基他们很不爽,此时也不得不赞赏这一暴力举动了。

“我砸。”李旦右手一伸,抓住一个盏,就要砸过去。

“八哥,不可。”太平公主忙拉住他,道:“你是皇嗣,不能砸人。”

她这是一番好意,李旦是皇嗣,要是他象李隆基他们这般砸张昌宗的话,那就太丢人了,会被人指责的。

“哎。”李旦轻叹一声,很是不甘的放下盏。

“你们……你们……好大的狗胆……竟敢砸我。”张昌宗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扯起嗓子尖叫起来,指点着李隆基他们,气恨恨的道。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李隆基他们给砸了,他自觉很没面子,一张小白脸都成紫色了。

“我不仅砸你,还要揍你。”李隆基一脚踹飞短案,飞也似的冲上去。

“你敢打我?”张昌宗一见李隆基冲来,有些色厉内荏的喝道。

“啪!”李隆基右手一挥,重重一个耳光扇在张昌宗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隆基的手劲儿不小,这一下打得够狠,力道不小,张昌宗只觉眼前金星串串飞舞。

“啊!”过了好半天,张昌宗这才反应过来,尖叫出声。

“有种你打死我。”张昌宗耍赖了。

“啪!啪!啪!”李隆基左手一伸,揪住张昌宗的衣襟,把他拉得近些。右手高高举起,重重一个耳光扇在张昌宗脸上,反手又是一个耳光。

就这般,李隆基不停的扇耳光,一个接一个,只一会儿功夫,打得张昌宗一张小白脸肿得老高。

“我的脸。我的脸。”过了好一阵,张昌宗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脸被打了,这对于他这个小白脸来说,就失去了吃软饭的本钱,忙尖叫道:“你莫打脸!莫打脸!”

“啪!啪!啪!”回应他的是李隆基的耳光,不断抽在他的脸上。

小白脸靠脸吃软饭,打的就是你的小白脸!

张昌宗算是明白了,李隆基是看他这张脸不爽,非要打他的脸,只得双手捂着脸。

李隆基右腿一扫,踢在张昌宗双腿上,张昌宗噗嗵一声摔倒在地上,跟条死狗似的。

李隆基右腿一抬,老大的脚丫子对着张昌宗的小白脸就踩了下来。

“莫……踩……”要是被李隆基踩了脸,张昌宗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他一个激灵,酒总算是醒了,忙扯起嗓子尖叫。

然而,这没用,李隆基的大脚丫毫不留情的踩下来,把他一张小白脸踩得变了形。

“解气!”

“解气!”

“太解气了!”

望着张昌宗那张变形的小白脸,一众人只觉解气,万分舒畅。

不仅李旦、太平公主、武三思和武承嗣他们觉得解气,就是太监、宫女也觉得解气,谁叫张昌宗太过嚣张呢?

“三郎,好了。”李旦看看差不多了,叫住李隆基。

李隆基右脚在张昌宗的嘴上重重一踩,张昌宗一张嘴变形了,指点着骂道:“看你嘴贱!看你嘴贱!看你嘴还敢贱!”

骂完了,李隆基浑身舒畅的收住脚,斜着眼睨着张昌宗,弹弹身上的灰尘。

这哪里是在弹灰尘,那就是在说张昌宗不过就是一粒灰尘,张昌宗看在眼里,鼻子差点气歪了。

他堂堂能睡女皇的小白脸,在李隆基眼里,连一粒灰尘都不如。

“哼!”李隆基冷哼一声,扭过头,快步而去,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三郎,好样儿的。”太平公主宝石般美丽的眼中尽是赞赏。

这个侄子,不仅心思玲珑,而且还如此果duàn

,说打就打,绝不拖泥带水。

“三郎,好!”李旦拍着李隆基的肩头,大为赞赏。

李成器他们自是不用说了,如同迎接英雄般,把李隆基围在中间。

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看了一眼李隆基,点了点头。

虽然二人对李隆基不爽,对于李隆基揍张昌宗一事,二人倒是打从心里赞成。

“散了吧,散了吧。”宴会到了现在这情形上,也没甚意思了,不可能再进行下去,张说适时开口道。

“走喽!走喽!”李成器他们簇拥着李隆基离开了。

“我们也走吧。”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相互点点头,甩甩衣袖,跟着出去了。

武三思脸色变幻,目光闪烁,若有所思,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

“你……”武承嗣颇为不解。

“哥,这是我们的机会,我们不能错过了。”武三思眼里掠过一抹阴狠,道:“我们一直想要除掉李旦,却是没有机会,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良机。”

“你这话何意?”武承嗣一愣,不解的问道。

“今天这事儿,我们可以好好利用利用……”武三思阴森森的道,压低声音,在武三思耳边一阵嘀咕。

“你的想法虽好,可这事儿毕竟是姓张的不是,而且,有损于陛下的威严,我们若是这般做了,陛下会信么?”武承嗣迟疑着道。

“春官侍郎被打了,他肯定不会服气,只要我们说动他,再颠倒黑白,陛下一定会信。”武三思非常笃定。

“可这是犯忌的事儿,要是不成的话,陛下一怒,那就是泼天大祸呀。”武承嗣迟疑。

“正因为是犯忌的事儿才更应该拿来说事,一旦成功,获利也大呀。”武三思眼中凶光闪闪,杀气腾腾,道:“陛下不怒则已,一旦发怒的话,那就是雷霆万钧。到那时,李旦纵是陛下亲子,也是照杀不误!”

第三十六章 诬陷

第三十六章诬陷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张昌宗在偏殿中捂着一张紫青脸,一个劲的叫疼。

李隆基下手够狠,打得他鼻青脸肿,疼不可挡。对于疼痛,小白脸张昌宗自然是没有多少抵抗力的,不叫疼也不行。

就在这时,武三思和武承嗣进来,冲张昌宗见礼道:“见过春官大人。”

“哼!”张昌宗怨毒的看了一眼二人,一扭头,别过脸,不鸟二人。

张昌宗被李隆基打得这么惨,他们亲眼目睹,竟然不帮张昌宗,张昌宗对二人也是不爽。

“春官大人,我们是来救你的。”武三思知dào

张昌宗为何生气,也不计较,直奔主题。

“救我?”张昌宗的眼睛瞪得滚圆,都快喷出火了,道:“我都成这样了,还用你们救?”

张昌宗已经被李隆基揍成了猪头,这时候再来说救他,也太晚了吧。

“我们真的是来救春官大人。”武承嗣脸一肃,沉声道:“春官大人,你还在这里叫疼,你知不知dào

,你已经大祸临头了。你将被诛杀,你的父母兄弟,还有你的九族,是在劫难逃。”

为了把恐xià

效果最大化,他的声音阴冷,阴森恐怖。

“你胡说。”张昌宗自然是不信,冷哼一声。

“春官大人,你好糊涂,你甚不好说,竟然说陛下的私密之事,你这不是找死么?”武三思接过话头,数落起来。

“我那不是喝醉了么?”张昌宗现在酒也醒了,对于胡言乱语一事也是后悔,瞪了二人一眼,埋怨道:“你们也不阻止我。”

武三思和武承嗣无力的翻了翻白眼,我们没阻止你?天地良心!

我们那么放下身段儿,与你打商量,你爱听姑父的叫法,换个地儿让我们叫个够,你听个够。可你喝多了,你不准呀,还粗声大气的叫嚷出来,让我们脸往哪里搁呀。

在座的那么多人,都阻止过你,李隆基更是用拳头才把你阻止住。

“想那薛怀义,自以为得陛下宠信,胡言乱语,惹得陛下发怒,不是突然暴毙么?”武承嗣的声音依然很冷。

薛怀义是武则天的第一个面首,很得武则天的欢心,只是,此人不知收敛,作威作福,武则天对他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到了后来,此人更是把武则天好多私密事儿抖出来了,武则天就火了,要太平公主设计,把薛怀义暗杀了。

堂堂国公,竟然连审问都省了,直接暗杀掉了事,这还不够可怕?

“这……”张昌宗嘴巴张得老大,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惊恐不安。

他今天不仅把武则天的私密事抖出来了,更是广而告之了那么多春宫细节,连武则天的芳草地是什么颜色他都说出来了,这事儿要是传到武则天那里,他能有好果子吃?

武则天一怒,不仅要杀他,还要诛他满门,杀他九族,张昌宗不能不惧。

“春官大人,你可有脱祸之策?”武三思眼里掠过一抹阴冷,沉声问道。

张昌宗已经麻木了,如同泥雕木塑一般,直愣愣的杵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能不能脱祸,就在春官大人的抉择。”武承嗣脸色稍缓。

“噗嗵。”张昌宗冲二人跪下了,一个劲的叩头,道:“二位王爷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还很年轻。”

“要救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救了你之后,我们能有何好处?”武三思盯着张昌宗道。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张昌宗也明白这道理,忙道:“若是能脱此祸,二位王爷但有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要的就是他这话,只要抓牢了张昌宗,二人在武则天身边就多了一个眼线,可以得到很多情报。而且,让张昌宗给武则天多吹枕边风,让武则天立侄为太子,他们就有机会了。

太子之位只有一个,至于谁当太子,到时再说,得先斗败李氏去了。

“春官大人言重了。”武三思脸上泛着笑容,把张昌宗扶起来,道:“这事陛下还不知dào

,可以反过来说。”

“反过来说?”张昌宗有些迷糊。

“春官大人,只要你见到陛下,把事儿推给李旦父子,一切都不是事了。”武承嗣提点一句。

“李旦父子辱我太甚,把祸事推给他,我自是乐意。只是,陛下会信么?”张昌宗对李旦父子是恨得入骨,李隆基不仅打了他,更是踩了他的脸,这是奇耻大辱,他当然会记恨在心的。

张昌宗恨不得把李旦父子全部弄死,可是,他也清楚,这事儿的起因是他的错,是他胡言乱语,他就算要颠倒黑白,武则天未必会信。

“春官大人这脸就是最好的证据。”武三思阴森的道。

“还有,我们愿为春官大人力证,是李旦父子胡言乱语,对春官大人拳脚交加。”武承嗣杀气腾腾的道:“到那时,陛下不会不信。”

“这……”张昌宗脸色变幻,眼神飘忽。

XXXXXXX

甘露殿,武则天的寝宫,灯火通明。

武则天未穿龙袍,未戴皇冠,而是身着便服,一袭薄衫在身,把她的傲人曲线衬托得淋漓尽致,让人热血沸腾。

“都甚时间了?”武则天眼睛睁大,看了看门口。

“禀陛下,快三更天了。”侍候的宫女忙回答。

“春官侍郎回来了么?”武则天又问道。

“禀陛下,春官大人还未回来。”宫女忙道。

“嗯。”武则天微微颔首,脸上泛着笑容,道:“好!好!好!一定是他们话得投机!话得投机!”

武则天这次赐宴,就是要张昌宗和李旦、太平公主、武三思、武承嗣和李隆基这些儿女侄子孙子孙女见个面,吃顿饭,看他们能不能处得来。

张昌宗这么晚还没有回来,必然是话得投机,这正是她希望看到的,大是欣慰。

“陛下,陛下……”武则天的话刚落音,只听一个撕心裂肺似的声音响起。

不是别人,正是张昌宗的声音,武则天寻声望去,只见张昌宗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衣衫凌乱,浑身是血,跟个血人似的。

“莲郎,你这是……”武则天吃了一惊,猛的站起来。

“你怎会这么多血?”武则天把张昌宗一瞧,震惊莫铭。

“为了把戏演得更真实些,我当然是涂了不少鸡血。”张昌宗在心里暗道。

“陛下,你要为我作主呀。”张昌宗扑倒在地上,抱着武则天的腿,放声大哭:“呜呜!”

一把鼻濞,一把泪,哭得那叫一个天愁地惨,闻者动容,听者落泪,如同他被一百个壮汉轮了似的。

“莲郎,你的脸怎生了?”武则天的目光落在张昌宗的脸上,入眼的不再是那张人见人爱的小白脸,而是一张猪头脸了,鼻子歪了,眼睛肿了。

“陛下,是皇嗣父子,他们口出狂言,说我不是东西。那个李隆基,更是狂妄过人,他打了我。”张昌宗的眼泪如同不要钱似的滚落,道:“陛下,他们这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呀。”

“甚么?”武则天的眼睛一翻,精光暴射。

第三十七章 李旦求助

第三十七章李旦求助

东宫,一派喜庆气氛。李旦回到东宫,兴致大起,命人设宴,把儿子女儿召到一起痛饮。

“三郎,打得好!这种狗东西,就是要狠狠的打!”席间,李旦对李隆基大加夸赞。

张昌宗太不是东西了,睡了武则天不说,还把武则天的私密事儿广而告之,作为儿子,李旦要是高兴了就成了怪事。

要不是他得顾忌皇嗣的身份,他也会象李隆基那般冲上去揍张昌宗一顿。

“是呀。这种狗东西,不配为人!”李成器他们对李隆基的举动很是欣赏。

“成器,三郎冲你说了句甚?”李旦有些好奇了。

李隆基最先发难,却是被李成器拦住了。李隆基在李成器耳边嘀咕了一句,李成器就改变了态度,抓起盏就砸了过去。李成器为何有如此改变,李旦还真是好奇。

不仅他好奇,就是李成义他们也是好奇。

“父王,三弟说‘陛下威严不容亵渎,这种狗东西该打’。”李成器把李隆基的原话说出来,立时得到一片赞扬声。

“没错。这种狗东西就是该打。”李旦他们齐声赞同。

对于李隆基来说,武则天的威严有没有亵渎,不是最重yào

,这不过是他扯起的一面旗帜,可以用来打张昌宗。李成器也是个精明人,立时明白,哪有不改变态度的。

“轰隆隆!”

正闹着,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如同有千军万马在驰骋似的,震得地皮都在颤抖,李旦一瞧短案上的酒杯,杯中酒荡起阵阵涟漪。

“这是……”李旦不解了。

“皇嗣,大事不好了,千骑来了。”就在这时,只见人精高力士满头大汗的冲进来,向李旦禀报。

“千骑?”一片惊呼声响起,李旦他们惊讶莫铭。

“千骑来做甚?”李隆基也是震惊。

千骑是帝国最精锐的军队,除非有天大的事情才会出动千骑。一般的事儿,自有千骑的预备队去做,用不着千骑。

“走,去瞧瞧。”李旦站起身,快步而出。

李隆基跟着李旦出了屋,放眼一瞧,只见一片灯火通明,朝着东宫快速而来。借着火光,李隆基看清了,这是千骑没错,而且,千骑来得不少,足有四五百人。

千骑总共才一千人,一下子就来了四五百人,这是天大的动静。

“发生何事了?出动这么多千骑?”李旦惊讶得下巴差点砸中了脚面。

千骑来到东宫,把东宫团团围住,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儿。

“这……”李旦惊讶得直接失语了。

瞧千骑这架势,这是把李旦当作了敌人了,可李旦除了喝酒外,什么事儿也没有做,他能不惊讶到失语么?

“……”不要说李旦,就是李隆基也是张大了嘴,说不出话了。

千骑这是平叛的架势,喝酒能算造反?

“见过皇嗣。”千骑中两人策马而来,正是刘幽求和钟绍京,二人冲李旦见礼。

“你们怎么来了?”李旦的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了。

刘幽求身为千骑将军,没有天大的事儿,是不会出动他的。他亲自来了,东宫究竟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儿?

李旦左思右想,就是想不明白原因,暗中嘀咕:“我喝顿酒能把千骑将军惊动,这顿酒也太惊天动地了吧。”

刘幽求并没有回答李旦的问话,而是打量一眼李隆基,一脸的惋惜,摇摇头,一拍马背,闪到一边去了。

一个老太监骑着一匹骏马,在几个千骑的护卫下,策马而来。

不是别人,正是贾太监。

“贾伯,您怎么来了?”李旦一见贾太监的面,脸上泛起笑容。

贾太监脸沉似水,冷冷的瞥了一眼李旦,扭过头,瞪着李隆基喝道:“你做的好事!”

“我做了甚事?”李隆基有撞墙的冲动,你不要老是针对我,好不好?

上次,武承嗣告发李隆基吃草,贾太监拿眼瞪李隆基,今天又来了,李隆基真是无语。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春官大人,你这是把天捅漏了。”贾太监扯起尖细的嗓子,冲李隆基喝斥,道:“那是陛下的心尖儿肉,也是你能动的?”

“贾伯,您请息怒。”李隆基还没有说话,李旦就抢上去,来到贾太监马前,扶着贾太监下来,道:“这究竟是怎生的事儿,您能说明白么?”

“这还不明摆着?”贾太监眼睛一翻,瞪了李旦一眼,沉声,道:“他打了春官大人,陛下怒了,这才出动千骑,把你们一家捉拿。”

“就这事儿?”李旦的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了,道:“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张昌宗是如何卑劣,李旦是亲眼看见的,李隆基打张昌宗一事,他是打从心里赞成。

“小题大做?亏你说得出口。你知晓么?陛下发多大的火?陛下差点把甘露殿拆了。”贾太监眼睛一翻,精光暴射。

“等等。”李旦抚着额头,道:“贾伯,是不是有人告刁状?这事儿还真不怨三郎。要不是小妹拦着,我也打这狗东西了。”

说着说着,李旦脸上就是怒气翻涌,沉声道:“这狗东西不配为人!”

“你……”贾太监一愣,指着李旦说不出话了。

他是看着李旦长大的,对李旦的性子很是了解。李旦性子温和,等闲不会发火,象这般怒气翻涌的样子,在贾太监的记忆中很少有,他不得不发愣。

“这究竟是怎生的事?”这一来轮到贾太监发懵了。

“贾伯,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我们进屋里说。”李旦道。

“好吧。”看样子,有不可告人之秘,在这里说的确不合适,贾太监同意了,冲刘幽求道:“你们看好了,不准任何人进出。”

“遵令。”刘幽求领命。

“说吧。”贾太监随着李旦进屋,立时催促。

“贾伯,事儿是这样的……”李旦择要把当时的情况一说。

当然,有关武则天的私密事儿,他是吱唔其言,贾太监也能明白,没有追问。

“你没骗我?”贾太监有些惊疑不定。

“贾伯,这事儿我能骗您么?”李旦忙道:“那么多人看见听见,您可以去打听打听。”

“可到了陛下那里,就是另一种说法。说是你父子狂妄,不把春官大人放在眼里,更是骂他不是东西,李隆基张狂过人,对他拳脚交加。”贾太监的眉头拧得很紧了,成一个川字。

“贾祖,就算狗东西要告刁状,以陛下之明,也不会信吧。”李隆基插话。

“陛下一开始是不太信,可有魏王和梁王力证,不得不信。”贾太监的声音很是低沉,道:“他们这次是下了狠手,要把你这皇嗣拿掉啊。好狠!此事一旦坐定,不仅你这皇嗣之位保不住,你们一家的性命能否保住还未可知呢。”

武三思和武承嗣这一手的确是够狠,他们这是彻底激怒了武则天。武则天一怒,那后果非常严重,就是亲儿子,也会被杀掉,李贤就是前车之鉴。

刷!

李旦的脸色一下就白了,没有一丝儿血色,如同在土里埋过似的。

武则天已经怒了,就算他想要辩解,她未必会听,李旦不得不惧。

“……”李成器他们个个张大了嘴巴,一脸的惊惧。

“哼!”李隆基却是镇定自若,没有一点儿害pà

的样儿,冷笑道:“这种事儿,是天大之忌,这两个蠢货也敢拿来说事,真蠢!要是做成了,自然是万事大吉。一旦做不成的话,陛下一怒,将会人头滚落,他们就不怕找死么?这两蠢货要找死,我就成全他们!”

李隆基这话很是在理,这种私密事拿来利用,那有天大的风险。要是做成了,自然是万事大吉,屁事儿没有。一旦败露,那就要承shòu武则天的雷霆之怒,那后果太可怕了。

“找死的是你!”贾太监很没好气的喝道:“你已经死到临头了,还在胡言乱语。”

武则天已经大怒了,出动千骑,还派刘幽求这个千骑将军亲来,就是明证。要贾太监相信李隆基能弄死武三思和武承嗣,那是不可能的。

“这可如何是好?”李旦急得不得了,直搓手。

“真要如你所说这般,也不是没有办法,有一个人可以力证此事。”贾太监提醒一句。

“小妹!对,小妹。”李旦一拍额头,恍然大悟。

太平公主很得武则天信任,若是她力证是张昌宗的不是,武则天肯定会信,这就不会有事了。

“嗯。你去向公主求救吧。我给你半个时辰。”贾太监对李旦也算不错了,网开一面。

“太平公主?”李隆基眉头一挑,心中暗道:“正好借机看看她的意图。”

第三十八章 御前对质

第三十八章御前对质

道光坊,紧邻皇宫,有一座巨大的府第,这就是太平公主府。

太平公主是武则天最疼爱的女儿,而且,太平公主富有政才,是武则天的“智囊”,没少给武则天出计献策,被武则天赞为“类我”,很得武则天欣赏,她的府第自然是富丽堂皇。

虽是到了深夜,太平公主府依然是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似的。

李旦带着护卫,骑马急匆匆赶来,道:“我要见小妹。”

“见过皇嗣。”值守的武士忙上前见礼,道:“请皇嗣稍待片时,容我通禀。”

“滚。”李旦脸一沉,沉声喝道。

李旦的性子温和,被赞为“谦恭孝友”,对谁都是彬彬有礼,哪怕是这些值守的武士也不例外,今天却是如同吃了枪药似的,脸色不善,更是要武士滚,这令武士好一通惊讶。

一甩袖子,李旦不理睬惊讶的武士,快步进去,远远就嚷开了:“小妹!小妹!”

太平公主已经睡了,被李旦的吵嚷声惊醒,好kàn

的眉头一挑,道:“八哥?他来做甚?定是有大事。”

李旦是唐高宗第八子,是以太平公主叫他“八哥”。

太平公主忙穿衣而起,刚刚出屋,就见李旦阴沉着一张脸闯进来了,很是诧异,道:“八哥,三更半夜的,你来作甚?”

“小妹,你得救我呀。”李旦一见太平公主,紧绷的脸上露出笑容。

“救你?为何要救你呀?”太平公主尽管是女中诸葛,此时也被李旦给绕糊涂了。

“小妹,是这样的……”李旦忙择要把情形一说。

“甚么?两个蠢货,这种事儿他们也敢拿来生事?他们就不怕一旦败露,血流成河?”太平公主好kàn

的眉毛拧在一起了,宝石般美丽的眼中精光闪闪。

这事儿是武则天的秘事,是天大的忌讳,武三思和武承嗣两人竟敢拿来说事,做成了自然是没事。要是失败了,就要承shòu武则天的雷霆之怒。武则天一怒,必然是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小妹,陛下发怒,也只有你能平息陛下的怒火,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李旦声调有些低,几近乞求了。

李旦的身家性命都系在太平公主身上,由不得他不放低身段。

“八哥,你放心,这事儿我岂能见死不救?”太平公主脸上泛着笑容,宽慰李旦道:“八哥,你先进宫,我随后就来。”

“谢小妹!谢小妹!”李旦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最怕的就是太平公主不答yīng

,太平公主一口应承,他终于放心了。

太平公主把李旦送走,回到屋里,不住踱步,眉头紧拧着,一会儿一脸的兴奋,一会儿脸现不忍。

“八哥,八哥……”太平公主轻声呢喃。

XXXXXXX

“见过贾伯。”李旦兴冲冲的赶回东宫。

“办成了?”贾太监正在养神,睁开眼问道。

“谢贾伯提醒,小妹应允了。”李旦喜笑颜开,道:“小妹很得陛下欢心,只要她力证我们无错,就不会有事儿了。你们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对于太平公主这个小妹,李旦是很相信的,她说要做证,肯定不会有问题。

“嗯。”贾太监微微点头,大为欣慰。

以太平公主的得宠,只要她力证,武三思和武承嗣两个跳梁小丑又算得了什么,这事儿不算个事了。

“太好了!”

“有姑姑在,自然是不会有事儿了。”李成器他们大是欢喜,个个欢欣鼓舞。

李隆基没有一点儿喜色,思索起来:“有人犯罪,有人当枪,可以不劳而获,这亲情还管用吗?”

眉头拧在一起,成一个川字了,道:“更别说,若是利用得好,可以既除李旦,又能去掉武三思和武承嗣这两个威胁。”

“走了。”就在李旦隆转念头之际,贾太监下令出发。

“走,走,走。”李旦、李成器他们没有一点儿担心,跟赴宴似的,喜笑颜开,跟着贾太监出去了。

李隆基拧着眉头,走在最后。

“说你们呢,你们在做甚?那边去帮忙。”刘幽求吼得山响,把李隆基身边的几个千骑轰走,策马而来。

“忍。”刘幽求来到李隆基身边,压低声音,说了一个字,一拍马背,立时离去。

李隆基抬起头来,打量着刘幽求的背影,赞赏的点点头。

刘幽求这是在告sù

李隆基,要他忍,不要再起冲突,这是眼前的一个良法。眼看着李隆基就要人头落地了,刘幽求能如此提醒,非常难得了。

到现在为止,刘幽求还不知dào

太平公主答yīng

作证之事。

刘幽求刚刚离去,钟绍京策马而来,先是把欢天喜地的李旦他们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道:“人心难测。”

一拍马背,离去了。

“此人了得!”李隆基打量着钟绍京的背影,重重点头,在心里大加赞赏。

钟绍京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是要李隆基提防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与李旦虽是亲兄妹,可是,在巨利当前的情况下,太平公主会向着李旦吗?这事儿还真不好说。

在李旦信心十足的情况下,钟绍京能想到这一层,此人的才华很是了得,比起刘幽求更胜一筹。

接下来就没甚事儿,李旦他们欢天喜地的到了甘露殿。

“你们放心,不会有事儿。”李旦整理一番衣衫,昂头挺胸,一甩袖子,大步一迈,进入甘露殿。

李隆基一瞧,甘露殿外好多大臣,不下三两百人,个个一脸的担忧。

看来,武则天发怒这事儿已经传开了,惊动了这么多大臣。想想也是,这是有关皇嗣的大事,他们不能不来。

李隆基瞧见到一个人,那就是宋璟,只见宋璟的眉头拧着。

“进去。”贾太监催促一句。

李隆基收回目光,进入甘露殿。只见殿里也有不少大臣,足有好几十号人,就是狄仁杰这样的重臣也来了。

张昌宗被打这事儿太大了,很可能惹得武则天大怒,把李旦给废了不说,更有可能给杀了。狄仁杰极力反对立武氏为太子,他自然是要来的。

李隆基一瞧武则天,只见武天则一张好kàn

的脸成紫青色,比起茄子的色彩还要深,脸孔都扭曲了,比起武承嗣告他吃草时的脸色要难看得多。

“这火不小啊。”李隆基在心里嘀咕。

“儿臣……”李旦快步上前,冲武则天见礼。

“哼!”武则天一声冷哼,如同雷霆炸响。

“噗嗵。”李旦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

“又软蛋了?”李隆基翻翻白眼。

第三十九章 张说作证

第三十九章张说作证

李旦是满心欢喜,昂头挺胸而来,如同打了胜仗的大将军似的,哪里想得到,武则天一声冷哼,他就跪了,这让李隆基很是无言。

“这……”李成器他们看在眼里,也是一阵讶异,脸上的喜色荡然无存。

“砰!”武则天右手重重拍在短案上,发出一声巨响,如同炸雷似的。

“噗嗵。”李成器、寿昌公主他们把武则天脸孔扭曲的样儿看在眼里,背上凉飕飕的,冷汗直冒。武则天这个奶奶有多可怕,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双膝一软,步了李旦的后尘,跪在地上了。

李隆基却是恍若不闻,笔直的站着,一双眼睛四处乱瞄,打量殿里情形。

只见张昌宗浑身是血,如同血人似的,李隆基心中想道:“这孙子真会演戏,竟然整成了血人。只是不知这是鸡血,还是猪血,或者狗血?要是狗血的话,你有没有分黑白辨吉利?”

再瞧武三思和武承嗣,这两孙子高昂着头颅,挺起胸膛,神气活现,如同得胜将军似的。

二人斜眼瞄着跪在地上的李旦一家子,一脸的得yì

,一副李旦死定了的样儿。

“两个蠢货!死到临头,还不明白。”李隆基如同在看死人似的。

“好你个皇嗣,你教子无方!教子无方!”武则天一点也不顾女皇形象,猛的站起,指点着李旦,喝声如雷,口水乱溅。

在李隆基的印象中,武则天是个很注意自己形象的人,象这般不顾形象的喝骂,口水乱溅的事儿还真不多见。

“她不是怒了!是大怒了!”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是的,武则天是勃然大怒了,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如此不顾女皇形象。

“还有你,李隆基,枉朕疼你宠你,你竟狂妄过人,对朝廷命官拳打脚踢。”紧接着,武则天就指着李隆基喝骂道:“跪下。”

“朝廷命官?小白脸也是朝廷命官?”李隆基在心里嘀咕。

这喝声如同雷霆炸响,很有威势,殿中不少大臣一个哆嗦,如同在喝斥他们似的。

李隆基是张昌宗告状的“重点关注对象”,武则天能不冲他发火吗?

然而,让人意wài

的是,李隆基却是站得笔直,头一昂,胸一挺,反问武则天,道:“敢问陛下,你是发的哪门子的火?”

“你……会不会说话?”狄仁杰摇摇头,一脸的惋惜。

这个李隆基有时很机灵,此时又如此之蠢。武则天雷霆大怒了,他竟然如此质问,武则天会放过他吗?

连狄仁杰都如此惋惜,其他大臣更不用说了,个个摇头叹息。

“李隆基啊李隆基,你这是找死。”武则天、武承嗣和张昌宗三人看在眼里,大是欢喜。

“朕发的哪门子的火,这还用问吗?你想死,是吧?朕就成全你。”武则天不听则已,一听之下,万丈怒火噌的一下就直冲顶门,眼中凶光闪闪,杀气腾腾。

“陛下只听了张昌宗、武三思、武承嗣的话,我父子到来,一句不问,就定罪了,有这样的理么?”李隆基却是如同没有看见武则天发怒的样子,而是侃侃而言,道:“就算是死囚,也得让他说话,更何况此事另有曲折,陛下不给我父子说话的机会,这是陛下的律法么?”

“……”武则天一愣,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来了。

李隆基这话很是在理,武则天只是听信了武三思、武承嗣、张昌宗的一面之词,连李旦父子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这也太武断了。

哪怕是死囚,也得让他把话出来。

“春官侍郎的脸就是铁证,你能有甚话说?”武三思一昂头,得yì

的道。

“你打得春官侍郎遍体鳞伤,这就是铁证如山,任你口若悬河,也莫想颠倒黑白。”武承嗣一副看死人的眼神打量着李隆基。

“陛下,可否让我们说说话呢?”李隆基冲武则天一抱拳,装模作样的问道。

“哼。”武则天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这是默认了。

就算是死囚,也有说话的权利,更别说,这还是皇嗣一家子了。武则天认可李隆基的话,只是她脸上挂不住,这才没有明说。

“谢陛下。”李隆基施施然的走到张昌宗面前。

张昌守不住后退,一脸的紧张,很是恐具,尖叫着问道:“你要作甚?”

他被李隆基打了,有心理阴影。

“敢问春官大人,你这是狗血么?”李隆基来到张昌宗面前,鼻子一吸溜,道:“咋有狗血的味儿呢?”

“你这是甚鼻子?这是鸡血,不是狗血。”张昌宗在心里辩解。

“你是猪鼻子吧?把鸡血闻成狗血。”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一脸的戏谑。

“噗哧。”不少大臣忍俊不禁,失笑出声。

这个李隆基,骂人不带脏字,他明明是在骂张昌宗是条狗,却还要让人想半天。你看张昌宗那副神色,他被骂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呢。

“嗯。”武则天把张昌宗不以为然的样儿看在眼里,也不爽了。

张昌宗明明被李隆基给骂了,他还不明白,这也太蠢了吧。

“春官大人,你这脸是咋了?”李隆基一本正经的问道,仿佛这不是他打的似的。

“咋了?是你打的!是你打的!”张昌宗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尖叫起来。

“嗯,好象是有这回事。”李隆基歪着脖子想了想,一副才记想的样儿,道:“你不说我还忘了,就这破事儿,你还记着,你的心胸也太小了吧。”

“破事儿?呼呼!呼呼!”张昌宗的鼻子都给气歪了,瞪着李隆基,一双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恨不得把李隆基撕着吃了。

李隆基把他揍成了猪头,还来说风凉话,他能好受吗?

“我为何打你?”李隆基脸一肃,沉声问道。

“你口出狂言,说我不是东西,我与你辩解,你暴起发难,就把我打成了这样。”张昌宗早就与武三思、武承嗣商量好了说词。

“你不是东西,那你是什么东西?”李隆基一脸的迷糊。

“我是……”张昌宗嘴巴张了张,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

“吭哧!吭哧!”不少大臣拼命忍笑,憋得脸通红。

这个张昌宗真够蠢的,他被李隆基绕着弯子骂了,他还不明白。

“哼。”武则天轻哼一声,对于张昌宗这蠢样有些不爽了。

李隆基两次绕着弯子骂张昌宗,张昌宗不明白,聪慧过人的武则天能爽吗?

“你说错了。”李隆基声调转高,道:“不是我张狂,而是你作威作福,口出狂言,言及陛下,我看不过去,再三阻止你,你不仅不收敛,反而更加放肆,我不得不阻止你。”

“阻止?你用拳脚阻止?”武三思抢着质问。

“是呀。”武承嗣忙帮腔,道:“我看见你对春官大人拳打脚踢,要不是我们及时阻止,春官大人已遭不测了。”

“好你个李隆基,朕一片苦心,你竟然当作歹心,口出狂言,殴打朝廷命官,你好大的胆子。”武则天虽然对张昌宗微有不爽,却是信了张昌宗他们的话,再也忍不住了,喝斥道。

这次宴会,武则天还真是一片苦心,她是想让心尖儿肉张昌宗和李旦他们和睦相处。哪里想得到,张昌宗被揍成了猪头。

就算李隆基不爽张昌宗,也不用打成这样吧?

每当想到这一节,武则天就怒火上腾。

换作任何一个女人遇到这种事儿,也会大怒的,刚烈点的有可能断绝母子关系。

“陛下,你可召张说问过?”李隆基却是如同没有看见武则天发怒的样儿。

“他一小小凤阁舍人,能有甚话说?难道我们两个王爷还比不过他?”武三思当然不想节外生枝,不想让张说作证。

“放屁。”李隆基喝斥,道:“张说奉旨操持赐宴一事,他是主事官,发生这等事儿,不问张说,径直定罪,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扭过头,冲武则天问道:“敢问陛下,有这法的律法么?”

这番质问掷地有声,令人无法反驳。

“……”武则天好kàn

的小嘴张了张,说不出话了。

“请陛下召张说问话。”狄仁杰上前一点,大声力挺李隆基。

“请陛下召张说问话。”群臣忙附议。

谁叫李隆基的话非常在理呢。

“召张说。”连主事官都不问问,这也太草率了,武则天想了想,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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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太平公主的选择

武承嗣和武三思原本以为李旦一家子完蛋了,却是没有想到,李隆基轻飘飘几句话,就让事情有了新的变化,竟然要召张说问话了。

“张说?”武承嗣眉头一挑,在心中暗道:“这个张说‘对策天下第一’,才华横溢,而又风骨凛然,他要是实话实说的话,对我们极为不利,会让我们的谋划化为泡影,得阻止此事才行。”

张说的风骨是没说的,而又才华横溢,很得武则天赏识,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他操持赐宴一事了。他的话,很有份量,由不得武承嗣不焦虑。

“陛下,臣去传唤张说。”武三思也想到了这一层,忙向武则天请命。

“去吧。”武则天对这个侄子还是很信任的,点了点头。

传唤张说,只需yào

派一个太监去就行了,用不着武三思这个王爷亲自去,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不少大臣拿眼瞄着李隆基,盼望他阻止,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李隆基如同没有听见似的,直挺挺的站着。

“这……如此明显的事儿,你竟然不阻止。”大臣们很是失望。

“我手里握有铁证,用不着张说做证的。只是,我的铁证也太惊天动地了,要等到合适的时机才能拿出来。”他们却是不知dào

李隆基心里的想法,李隆基在心里暗道:“武三思这孙子必然是去对张说威逼利诱了。张说是开元盛世的重yào

推手之一,会是我的重yào

臣子,他的风骨如何,正好趁此机会看看。”

不用想也知dào

,武三思此去必然是对张说威迫利诱,要他作假证,帮武三思说话。这是考验张说风骨的良机,李隆基当然不会错过。

“两个孙子,你们以为赢定了?”李隆基瞄了瞄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一眼,大为不屑。

果如李隆基的猜测那般,武三思快步离开甘露殿,来到殿外,只见张说正一脸严肃的站在一个角落,快步过来,脸上堆笑,道:“见过凤阁舍人。”

“梁王有何事?”要是换个人,被武三思如此礼敬,必然会受宠若惊,张说却是平静异常,抱拳回礼问道。

“张说,陛下召你问话,你该如何说?”武三思眼瞪瞪圆,盯着张说问道。

“梁王要张说如何说?”张说反问一句。

“张说,你策论天下第一,才华横溢,早就该外放做官了。以你之才,刺史不在话下。”武三思利诱起来了。

刺史是封疆大吏,武三思为了拉拢张说,真舍得下本钱。

张说才三十岁,若是外放做官,成了刺史,绝对是大唐历史上最为年轻的刺史了,这要创造纪录,无比荣幸之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真要扳倒了李旦一家子,武三思很可能当上太子,进而当上皇帝,这笔买卖太划算了。

而且,张说才华横溢,能拉拢如此一个人才,值了。

“谢梁王夸赞。”张说依然是古井不波。

“如何说话,你明白了吧?”武三思脸上的笑容消失,眼中厉芒闪闪,沉声道:“你一个小小的凤阁舍人,要是惹恼了我,哼!”

冷哼一声,如同炸雷似的,威胁之意毕露。

“谢梁王提醒,张说心中有数。”张说依然很平静。

“好!好!好!”武三思欣慰的点点头,拍了拍张说的肩头,转身而去。

只要张说这个主事官力证他们没有说谎,李旦一家子就完蛋了,他眼睛冒星星,走路都在飘,要不是场合不对,他就要放声高歌了。

“见过张大人。”武三思刚刚离去,一个年轻官员来到张说面前,抱拳行礼。

不是别人,正是以刚直闻名的宋璟。

“见过宋大人。”张说忙抱拳回礼。

“张大人,梁王可是对你威逼利诱,要你作假证?”宋璟也没有多余的话,直奔主题。

“宋大人,何出此言?”张说略感诧异。

“我观梁王对你,一会儿亲切,一会儿冷脸相对,必是威逼利诱。”宋璟缓缓道:“眼下梁王的难题,莫过于找你力证了。”

“宋大人才智非凡,观一斑而知全貌,张说佩服。”张说点点头。

“张大人,你得如实说话,不得虚言。”宋璟脸一肃,道:“若是得罪了武氏,有甚罪过,我与你一起担当。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宋璟随你一起去。”

“宋大人高义,张说谨记。”张说抱拳,深深一礼,道:“如何行事,张说心中有数。”

“那就好,那就好。”宋璟点点头。

张说整理一番衣衫,大步一迈,快步进入甘露殿。

XXXXXX

张说刚刚进去,一阵辚辚车声响起,一辆香车在一队武士的护卫下,缓缓而来。

正是太平公主的车驾到了。

走在头里的是太平公主的两个儿子薛崇训和薛崇简,两人骑着高头大马。

“娘,甘露殿到了。”长子薛崇训道。

“到了?这么快?”太平公主微感讶异,从车上下来,打量着甘露殿,眉头深锁。

“娘,你快进去吧。舅舅他们的情形可不妙。”次子薛崇简催促。

“是么?”太平公主的声音有些飘忽,右脚抬起,迟疑一阵又放了下来,脸色变幻,目光飘忽不定,仿佛有什么难决之事似的。

“娘,你这是怎么了?”薛崇训、薛崇简大为不解。

太平公主是出了名的女强人,胆识过人,甚时间有如此难决之事?

猛然间,太平公主的目光恢复清明,透着一股子锐利,理理衣衫,昂头挺胸而入。

XXXXXX

“张说,你说说,可是李隆基殴打朝廷命官?”殿里,武则天一见张说进来,立时问道。

这次赐宴,她是煞费苦心,却是闹得如此不愉快,她太想知dào

这事的曲直了。

“张说一定会帮我们说话。”武三思在心里暗道,右眼冲武承嗣一闪。

武承嗣会意,得yì

的一昂头,冲跪在地上的李旦一瞄,一副李旦死定了的样儿。

“这个张说会如何说?”群臣在心里暗道:“武三思出去,必然是威逼利诱了。利,必是重利;威,必是灭门之祸,他该如何选择?”

武三思出去的用意,是个人都能想到,群臣对张说的选择非常担心。

巨利当前,谁敢担保张说不动心?

更别说,要是武三思以诛灭张说满门来威胁,那就让张说更加难以选择了。

张说即使风骨凛然,可以不要锦绣前程,不能不为父母着想。

“你如何选择呢?”李隆基也有些好奇了,在心中暗道:“是风骨凛然的一代名臣,还是见利忘义的小人?”

“禀陛下,楚王为臣忠,为孙孝,没有过错,所作所为皆为陛下着想。”张说冲武则天一抱拳,恭恭敬敬的道。

“甚么?”武三思一蹦老高,脸色铁青,一脸怨毒的看着张说。

他对张说是威逼利诱,许以刺史高位,张说竟然不帮他说话,他是恨不得把张说大卸八块,灭张说满门。

“好!不愧是名臣!风骨凛然!”李隆基很是欣赏的点点头。

“嗯。”狄仁杰也是重重点头,有张说这个主事官的话,这事就好办了。

“张说?”李旦眼睛一亮,升起希望。

他原本寄希望于太平公主了,太平公主还没有现身,张说就为他作证了,这让他万分高兴,这事儿看来会过去了。

“张说,你没说假话?”武则天一愣,眼中精光闪烁,盯着张说问道。

“禀陛下,臣所言字字属实。”张说声调并不高,却是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之义,道:“春官大人言语不逊,先是辱及皇嗣,后来更加放肆,有辱圣躬,楚王不得不阻止他。”

让李隆基用拳脚阻止,可见张昌宗是何等的放肆了,其言语必然是不堪入耳了,武则天眼中精光暴射,盯着张昌宗,喝道:“好你个狗东西!”

张说风骨凛然,满朝皆知,武则天知人善任,不会不信。

“陛……陛……”张昌宗满头冷汗,亡魂大冒,差点软在地上了。

“见过陛下。”就在这时,香风阵阵,太平公主快步进来,冲武则天见礼。

“太平,你来得正好。”武则天一见太平公主到来,眼睛一亮,冲她招手,道:“你说说,这究竟是怎生的事?”

第四十一章 铁证如山

第四十一章铁证如山

太平公主是武则天最为疼爱的女儿,又是她最为信任的“智囊”,而且,太平公主当时也在场,武则天自然是要问问她,把情况弄个明白。

虽然武则天已经信了张说的话,可是,太平公主更加可靠。

“完了,完了。”武三思看着莲步款款进来的太平公主,一脸的绝望:“这个女人,早不来晚不来,在这节骨眼上到来,这不是要命么?”

要是张说力证的话,他们还能狡辩,可是,太平公主做证的话,他们连狡辩的心思都升不起,谁叫太平公主那么得武则天的欢心呢?

武三思自忖,他是靠拍武则天马屁,讨武则天欢心飞黄腾达的,可是若论得武则天欢心,他远远不如。

“完了,完了。”武承嗣也是眼前阵阵发黑,升起一阵无力感。

“我怎就猪油蒙了心,答yīng

了他们呢?这不是自寻死路么?”张昌宗也知dào

太平公主是何等的得宠,她来作证,他死定了。

“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放下脸面,向陛下认错,还能有一条生路。”绝望中的张昌宗心思也灵活了,想到脱祸之策,就是太晚了。

“有太平公主作证,不会有事了。”群臣大为欢喜,重重点头,打从心里认可武则天的问话。

不管怎么说,太平公主和李旦是亲兄妹,她不帮李旦还能帮谁?更别说,张说已经力证过了,只需yào

太平公主一句话就够了,她是惠而不费,何乐而不为呢?

“嗯。没事了。”狄仁杰重重点头,大为欣慰。

“小妹!你来得真是时候。”李旦一脸的喜色,看见太平公主进来,如同见到救星似的。

对于太平公主这个小妹,李旦是绝对信任,绝对相信她会帮自己说话。以太平公主的得宠,她一语可定乾坤,武三思和武承嗣没有一丝儿机会。

“姑姑,呵呵。”李成器他们发出一阵畅笑声,欢欣鼓舞,千盼万盼,终于把她盼来了。

“你会如何选择呢?”李隆基却是平静异常,目光停在太平公主身上,在心里暗道:“你是要亲情,还是要巨利?”

就在众人的期盼中,只见太平公主轻启樱唇,冲李旦道:“八哥,不是小妹说你,你也该好好管管三郎了。”

一颗头颅不住摇晃,一脸的惋惜之色,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嗡!”

“嗡!”

“嗡!”

太平公主一语落点,整个殿里就炸了,如同惊雷炸响似的,众人个个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狄仁杰这个重臣也是圆瞪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武则天愣愣的挺着,脸上尽是吃惊。

她之所以发愣,那是因为太平公主和李旦是亲兄妹。虽然武则天怒了,从亲情上说,她还是希望太平公主为李旦说话。万万没有想到,太平公主不为李旦说话。

“……”李旦、武三思、武承嗣、张昌宗,以及张说这些群臣,谁个不震惊万分?

众所周知,李旦很看重亲情,对太平公主这个小妹特别疼爱,比起疼自己的儿女还要疼爱,按理说,她一定会帮李旦的。谁也没有想到,太平公主不仅没有帮忙,反而落井下石。

“亲情不如巨利,果然如此。”李隆基却是平静异常,他是整个殿里唯一不意wài

的人了。

“呵呵!”绝处逢生的武三思和武承嗣满脸喜色,发出一阵畅笑声,高昂着头颅,挺起胸膛,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呵呵。”张昌宗愣了好半天,这才清醒过来,接受了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小妹,你……”李旦指着太平公主,一脸的震惊,一脸的不信,一脸的伤心、绝望。

他对太平公主这个小妹特别疼爱,比起疼自己的儿女还要疼爱,他把身家性命都交到太平公主手上了。却是没有想到,太平公主背后出刀,对他狠狠捅来。

“姑姑,你还是我们的姑姑么?”李成器他们伤心绝望,眼泪顺着腮帮子滚落。

对于太平公主这个姑姑,他们打从心里敬爱,此时偶像崩溃,他们很伤心。

“公主,你这是……”有大臣忍不住了,想要质问太平公主。

然而,他们的话没有说出口,武则天代他们问出来:“太平,你何出此言?”

到了现在这份上,武则天依然一脸的震惊与不信,质问之时还是愣愣的。

“陛下,女儿本想顾忌兄妹之情,可实情如此,女儿不敢欺瞒陛下。”太平公主一脸的不忍之色,低垂着头颅,眼泪流下来了。

瞧她这模样,仿佛她对李旦这个兄长很有感情似的。

这番表演立时得到武则天的认可,一把拉着她的手,一脸的怜惜,道:“太平,你是对的,这都怨这个逆子,教子无方。”

“陛下圣明。”太平公主摇摇头,一脸的不忍,冲李隆基道:“三郎,你太莽撞了!”

她这是要把李旦父子朝死里整。

“我莽撞?”李隆基嘴角一裂,一脸的不屑。

“你还没意识到你的罪过?”太平公主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儿,道:“你太骄狂了,竟敢殴打朝廷命官。”

也不管李隆基的反应,扭头冲李旦,道:“八哥,你咋不好好管教管教三郎呢?他可是把天捅漏了呢。”

“……”李旦指着太平公主,浑身颤抖,胸膛急剧起伏,想要说话,却是说不出来,唯有生气的份。

什么刀子最伤人?

不是敌人的刀子,而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从背后捅来的刀子最伤人!

李旦对太平公主这个小妹,份外疼爱,比起疼自己的儿女还要疼爱。太平公主这是在下死手,要把他朝死里整,他能不伤心绝望吗?

“砰!”武则天被太平公主的话语撩得火气上腾,一脚踹翻面前的短案,指着李旦,沉声喝道:“你这个逆子,教子无方,惹出泼天大祸,朕饶你不得!来啊,拉出去砍了!把他们统统给朕砍了。”

右手不断指点,把李成器、寿昌公主和李隆基他们点了个遍。

她是真怒了,要把李旦一家子斩尽杀绝。

“格格!”李成器、寿昌公主他们个个牙关相击,既是惊恐,又是伤心绝望,眼泪扑漱漱的滚落。

武则天这个奶奶不顾亲情,不给他们活路,他们能不伤心绝望?

“最是无情帝王家,果是如此。”李隆基翻翻眼睛,很是平静,在心里感慨一句。

“陛下英明。”武三思、武承嗣这些武氏子弟,以及他们的爪牙,齐声颂扬。

武三思和武承嗣高昂着头颅,挺起胸膛,一副得胜将军的样儿。

他们费了这么多心思,终于把李旦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给除掉了,他们是欢喜难言,要不是地儿不对,他们一定会放声高歌。

为了扳倒李旦这个皇嗣,他们绞尽脑汁,历时七年,这才成功,他们能不喜吗?

“哎!”狄仁杰仰首向天,一声长叹,上前一步,道:“臣启奏陛下,此事是楚王的错,与皇嗣无关。”

为了保住李旦这个皇嗣,狄仁杰不得不弃车保帅,使出政治上的“大切割术”了,把所有罪责推到李隆基头上。

第四十二章 智珠在握

第四十二章智珠在握

狄仁杰不愧精明过人,这手处置很合适宜。

武则天大怒了,眼看着李旦一家就要人头落地了,舍弃李隆基,保住李旦的皇嗣之位,这是不得已的办法。

“不!”然而,狄仁杰的话刚落音,就有人尖叫反对了,不是别人,正是李旦。

“陛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教子无方,是我教唆三郎打的,求陛下放过三郎。”李旦噗嗵一声跪在地上,冲武则天乞求。

“父王。”李隆基看在眼里,心中一暖,眼睛湿润了。

狄仁杰的处置之法,是眼下最好的处置之法,李旦不会不知dào

,他却是把所有的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为李隆基开脱,这份父爱是何等的深厚与无私!

“皇嗣,休得无言乱语。”狄仁杰脸一沉,沉声喝道:“是楚王的错,就是楚王的错!”

他也是煞费苦心,是为了李旦好。

“谢国老好意。”李旦先是谢上一声,然后就是冲武则天叩头,额头重重撞在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只几下,额头上就起了好几个青包。

“陛下,是我的错,你要杀就杀我吧,求你放过三郎。”李旦一边叩头,一边乞求。

“这……”武则天嘴巴张了张,脸现不忍之色。

虽说她是女强人,是女皇,可是,李旦是她的亲儿子,要杀李旦,她还真是有些不忍。

“陛下,李旦教子无方,铁证如山,不杀不足以谢天下。”武三思是巴不得李旦死了,一了百了,永除后患。

“是呀,陛下。”武承嗣忙帮腔,道:“陛下,李旦辜负您一片苦心,不配为人子呀。”

为了把效果最大化,他把“苦心”二字咬得特别重。

“嗯。”果然,武则天一听这话,脸上的不忍之色隐去,一咬牙,道:“朕究竟造的哪门子的孽,竟然养了你这样一个不孝之子。来啊,拉出去,砍了!”

赐宴一事,她真是煞费苦心,为的是让李旦他们与张昌宗和睦相处,那样的话,她也省心,也会高兴。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闹得如此不愉快,张昌宗被李隆基揍成了猪头。

每每想到这事儿,她就是怒火上腾。

不喜欢就不喜欢,你也不能下如此狠手,把张昌宗打成猪头,这不是在削她的脸面么?

“苦心”二字还真是戳到她的痛处了。

“陛下,不可。”狄仁杰他们慌了,想要阻止武则天杀李旦。

“陛下,要杀就连我们一起杀吧。”李成器、寿昌公主他们跪到李旦身后,不住叩头,道:“这事儿,我们也有份。”

他们虽然没有象李隆基那般大打出手,也是砸了不少盏的。

“还有我呢。”年纪最小的李隆悌也跪了下来,稚声稚气的道。

“你们……”武则天看着跪了一地的孙儿孙女,为之一窒,只觉心口犯疼。

作为奶奶,把这么多孙儿孙女全部杀了,她能不心疼么?

更别说,还有李隆悌这个只有五岁的幼孙,他又何辜?

眼看着这事儿能朝好的方向发展了,就在这时,只见太平公主上前一步,拉着武则天。

“陛下,还是算了吧。你会心疼的。”太平公主轻启朱唇,轻吐莲音。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非常动听,然而,听在耳里,却是如同九天落雷,狄仁杰他们的脸色大变。

“谁说朕会心疼?”武则天怒气勃发,吼得山响:“如此不孝子孙,要之何用?要之何用?杀!杀!杀!诛灭满门!”

“哎。”狄仁杰知dào

,大势已去,不可挽回了,长叹一声,退了下去。

“哎。”一片叹息声响起,群臣知dào

李旦一家完蛋了,谁也救不了他们。

“呵呵。”武三思、武承嗣这些武氏子弟,还有张昌宗他们得yì

在心里偷笑。

事情到了这份上,就是神仙也救不了李旦一家,他们是万分快意。

“父王,起来。”李隆基眼中泪水打滚,来到李旦身边,把李旦拉起来,道:“父王,你放心,我们不会有事儿的。”

“不会有事儿?”武三思第一个忍不住了,冷笑道:“已成铁案,你还能没事儿?”

“是呀。”明知dào

这话很刺耳,不应该附和,狄仁杰他们也是点头赞同这话。

神仙都救不了李旦一家了,还能没事儿,那甚才叫有事儿?

“你是不是吓傻了?”武承嗣以打量白痴的眼光看着李隆基。

死到临头了,李隆基一定是吓傻了。

“谁说我们家死定了?”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扫视群臣,抑扬顿挫,道:“我手握如山铁证!”

“铁证?”一片讥笑声响起,群臣个个摇头,瞄了一眼太平公主。

“公主的话就是铁证!”武三思把群臣心中所想说出来了。

他这话没错,太平公主的话就是铁证如山!

她说白的是黑的,那么白的就是黑;她说黑的是红的,那么黑的就是红的;她说男人能生孩子,那么男人就能生孩子;她说老母猪能上树,老母猪还在树上做了一个窝……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谁叫她是很得宠的太平公主呢?

“三郎,算了吧。”李旦拍拍李隆基的手背,流泪道:“是父王对不起你,把你扯进了这祸事。”

他也不相信李隆基有办法。就连狄仁杰这样的重臣都束手无策了,李隆基要是有办法,那就成了天大的怪事。

谁信谁是傻子!

“三弟,要死我们也死在一起。”李成器抹抹眼泪,安慰李隆基。

“是呀。”寿昌公主他们齐声附和。

“我说的是真的。”李隆基有些哭笑不得,道:“如此大事,我能说假话么?”

“……”李旦一愣,心想也是这理。

这是灭门大事,再不懂事的人也不会乱说,更何况这还是精明的李隆基。

李隆基昂头挺胸,雄赳赳,气昂昂,活脱一个得胜归来的大将军,哪象被判了死刑的人。

“这……他不会说的是真的吧?”狄仁杰看在眼里,疑惑不已,扭过头,看着群臣中一个老臣。

这个老臣年岁不小了,头发花白,比起狄仁杰还要大上几岁。他不是别人,正是发动“神龙革mìng

”,逼武则天退位的张柬之。

张柬之足智多谋,善谋善断,就是狄仁杰也是佩服无已,这才以目相询。

张柬之先是点头,又是摇头,一脸的迷惑。

狄仁杰点了点头,随即一脸的迷惑。

他明白张柬之的意思,张柬之点头,那是相信李隆基的话,他真的有办法翻盘。摇头,那是说他想不明白李隆基要如何翻盘。

就是狄仁杰和张柬之都想不明白,其他大臣更不用说了。

当然,更多的大臣却是当笑话听的。

“敢问陛下,我若证明武三思、武承嗣、李令月在撒谎,你要如何处置?”李隆基大步来到武则天面前,身板挺得笔直,大声问道。

李令月就是太平公主,李隆基直呼其名,那是怒了。

“你能证明?你如何证明?”武则天眼中精光闪闪,目光如同刀子似的,在李隆基身上刮来刮去。

“我自有办法证明。”李隆基昂头挺胸,大声问道:“我就问你,我证明之后,你要如何处置?”

“你若真能证明,朕自会依律惩处。”武则天被李隆基雄赳赳的气势一逼,不得不说话。

“要是满门抄斩呢?”李隆基追问一句。

“依律惩处。”武则天想也没有想,脱口道来。

武则天在心里暗想:“你能证明么?可笑!”

“诛九族呢?”李隆基仍是追问。

“依律处置。”武则天脸一沉。

“陛下是皇帝,金口玉言,说话可作数?”李隆基再追问。

“朕是九五至尊,说话算数。”武则天喝道:“你有完没完?”

“你两个孙子,等着抄家灭门吧。”李隆基指点着武三思和武承嗣,高昂着头颅,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儿。

“难道他真有办法?那会是甚办法?”太平公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是想不明白。

“难道朕真的错怪了三郎?”武则天把李隆基信心十足的样儿看在眼里,心里打鼓了。

第四十三章 疯了!疯了!

太平公主做证,那就是铁证如山,要相信李隆基能翻盘,还真不太可能。可是,把李隆基这副智珠在握,信心十足的样儿看在眼里,又不得不有些信心动摇。

就是武则天这个精明的女皇都在心里打鼓了,群臣就更不用说了。

“他不会真的有办法吧?”武三思和武承嗣对视一眼,入眼的是对方的疑惑。

二人是绞尽脑汁,也是想不明白。

说不信吧,李隆基精明过人,二人早就领教过了。武承嗣状告李隆基吃草,被李隆基一通说道,青蒿成了“神药”,他还受了罚。

武三思想要踩李旦,结果却是他被削了仪卫。

要是李隆基没有办法,他会如此说话么?

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呀。

而且,还不是李隆基一个人掉脑袋,而是李旦一家子掉脑袋,李隆基肯定不会儿戏。

“三郎,何法?”李旦眼睛放光,好奇的问。

他已经绝望了,却是没有想到李隆基智珠在握,让他升起了希望。

他这问话正是所有人心里的想法,无不是睁大了眼睛盯着李隆基,就是武则天也不例外。

“父王,你等着瞧吧。”李隆基没有为李旦解释。

冲武三思和武承嗣下巴儿一扬,一脸的挑衅。

“哼。”武三思虽然心中在打鼓,却不能输了气势,一昂头,道:“任凭你舌绽莲花,也不及公主一言九鼎。”

“没错。”这话很是在理,群臣大声附和。

虽说李隆基很对武则天的脾性,很能讨武则天的喜,然而,和太平公主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就算李隆基再能说,把黑的说成白的,太平公主只需yào

一句话,就能让他的努力化为乌有。

“公主作证,就是铁证如山。”武承嗣也来帮腔。

“铁证在我手里!”李隆基笃定的道:“我不需yào

人证,不需yào

物证。”

“这……”李隆基这话也太大了,令所有人失语了。

历来审案,不就是人证物证么?李隆基连人证物证都不需yào

,谁会信?

李隆基冲太平公主挑了挑眉头,道:“有人自以为智计绝世,却是百密一疏,忘了一个最紧要处。”

他这是明目张胆的在挑衅太平公主。

“百密一疏?”太平公主好kàn

的眉毛拧着了,额头上冒冷汗了,那种不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快说。”武则天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催促道。

对李隆基这个孙子,武则天是打从心里赞赏,依她对李隆基的了解,他不会做没有成算的事儿。他既然如此说了,那必然是胜算极高。

只是,武则天左思右想,就是想不明白是何种办法。

武则天这话正是众人心中所想,无不是竖起耳朵,凝神静听,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就是武三思和武承嗣,也是耳朵竖得老高。

“大家放松,放轻松,又不是上刑场。”然而,李隆基却是来了一句神神道道的话语。

要是在平时的话,兴许能博得群臣笑声,现在这场合没人发笑,一时有些冷场。

“也没其他的,就是请大家听听戏。”李隆基终于揭开谜底了。

“听戏?”一片惊讶声响起,个个一副看见老母猪上树的样儿。

“听戏?”武三思冷笑,道:“听信能听出一个铁证如山?你还翻天了?”

“孙子,你还真说对了,我还真能翻天!”李隆基针锋相对。

“我新学了一门口技,这就为大家唱唱,要是有不到之处,还请各位大人海涵。”李隆基双手抱拳,来个他团团揖,跟跑江湖的一个样。

群臣直翻白眼,这是朝堂,不是跑江湖卖艺的街头。

“陛下,李隆基装疯卖傻,咆哮朝堂,理应及时处斩。”武三思忙向武天则进谏。

这是朝堂,理应肃穆,李隆基当作跑江湖卖艺的地方,这是对朝廷的侮辱,武三思这话很是在理,武则天脸色阴冷,就要发作。

就在这时,只见李隆基扯起嗓子唱起来了。

“莲郎,你好厉害哦,弄得人家浑身酸软,抬手儿的力qì

都没有了。”

一个女声响起,既象武则天,又不太象。

刷!

武则天脸色大变。

“你也不瞧瞧我是谁?我是莲花郎嘛。神枪在手,雄风我有,纵横花丛,万女臣服。”

一个男声响起,象极了张昌宗。

群臣的目光齐刷刷停在张昌宗身上,看见张昌宗的嘴巴张得老大,可以塞进一坨狗屎了,明显不是他在说话。

寻声望去,发xiàn

这是李隆基正在模仿张昌宗的话语。

李隆基这口技真是了得,学张昌宗学得非常象,就是张昌宗自己也是惊疑不定,一脸的吃惊。

一个优秀的特种兵,不仅要有好身手,灵活的头脑,得学什么象什么。要不然的话,一个小细节,就有可能让任务失败。

这模仿能力,是李隆基在另一时空练就的本领。

“莲郎,人家用手儿给你弄弄,好不好?”

女声再度响起。

武则天的脸红得跟鸡冠似的。

“你的小手儿竟有如此妙用,人家好福气呢。”

男声响起,还伴着剧烈的喘息声。

“莲郎,人家不行了,歇会儿再来……”女声又响起。

“住口!”武则天脸色大变,沉声喝道。

“前面不行了,不是还有后面么?水路塞了,还有旱路呢。”男声响起。

“李隆基,你住口!给朕住口!”武则天铁青着一张脸,眼睛瞪得滚圆,目光如同刀子似的,落在张昌宗身上。

张昌宗当时喝醉了,广而告之春宫细节,李隆基模仿了几句,武则天就忍不住了。

这种春闺秘事,只有武则天张昌宗二人知dào

,武则天没有说,那必然是张昌宗说的了。

张昌宗连这种春闺秘事都抖出来了,他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武则天此时是怒火万丈,恨不得把张昌宗一口一口的咬着吃了。

“格格!格格!”张昌宗浑身筛糠,满头大汗,跟条死狗似的,软倒在地上。

这种春闺秘事,只有他和武则天两人知dào

,他就是浑身是嘴,也莫想狡辩了。

要是寻常百姓家,被人撞见,听见还有可能。这可是戒备森严的皇宫大内,就是苍蝇都飞不出去,更不可能泄露这等消息了,李隆基说出这等细节,此事真伪已明。

“铁证如山!这才是真zhèng

的铁证如山!”狄仁杰重重点头,大为赞许。

“这是如山铁证,不需yào

人证!”张柬之一脸的恍然,紧接着就是佩服。

武则天本人就是人证,还需yào

什么人证?

就在众人转念头之际,只见李隆基扭过头,看着武则天,一脸的愕然,道:“陛下,为何要停下?”

为何要停下?你把武则天的老底掀飞到天上去了,还能不停下?

群臣一阵无言。

“疯了!疯了!”紧接着,群臣就是眼前发黑,只觉这世界疯了。

竟然有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掀武则天的老底。

PS:冲到新书榜第十六位了,离首页只差四位,朋友们,能给力点吗?我都准bèi

好三更了。

第四十四章 鸡毛当令箭(加更)

朋友们给力,已经冲进新书榜首页了,没说的,加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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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李隆基在模仿武则天说话这事上留了余地,没有学个十足十,只要不是傻瓜,都知dào

那个女人就是武则天。

李隆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掀了武则天的老底,这事儿太疯狂了,放眼整个朝堂,有谁敢这么做?

要群臣不眼前发黑都不行。

“你要是再不叫停,我就把你那芳草地是啥颜色说出来,看你的脸往哪儿搁。”李隆基在心里狠狠的想。

武则天阴沉着一张脸,都快拧出水了,恨不得抽李隆基几个耳光,你这不明知故问吗?你装什么傻,卖什么疯?

“如此污秽之事,不堪入耳,有辱朝廷威严,不能说。”武则天当然不能说李隆基掀了她的老底,找了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

“不会吧?”李隆基一副不信的样儿,朝武三思一指,扯起嗓子,吼得山响,生怕别人不知dào

似的,道:“陛下,您瞧,武三思这孙子,红光满面,很是艳慕呢。”

武三思忙脸一肃,眼观鼻,鼻观心,如同老僧入定似的。

“陛下,您瞧,武承嗣这孙子流口水了呢。”李隆基指着武承嗣揭发。

武承嗣忙擦干净嘴角的口水。

“陛下,您瞧,张嘉福大人那里好象挺起来了。”李隆基指了指张嘉福的裤裆。

张嘉福忙夹紧双腿,生怕露出破绽。

这可是有关武则天令誉的大事,要是被武则天看见了,把那玩意儿剁了喂野狗也不是不可能,张嘉福额头上的冷汗直冒。

武则天虽是七十四岁高龄了,却是如四十许成**人,**味儿十足,李隆基这番掀老底,什么手儿,什么水路旱路,也太**撩人了,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就能有反应。

不能一亲女皇芳泽,拿女皇来YY总行吧?

有这种反应的大臣不在少数,听着李隆基的揭发声,个个胆颤心惊,如同世界末日降临似的,在心里一个劲的乞求:“苍天啊,大地啊,快快让他闭上那张臭嘴!”

武则天脸色阴沉,目光凌厉,如同利剑似的,扫视着群臣,群臣感觉她的目光如要剜心似的,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尤其是武三思和武承嗣两人,只觉眼前阵阵发黑,身子发软,随时可能会软倒。

张昌宗当时广而告之这种春宫细节,他们也在场的,他们也听见了的,却是没有想到还有如此妙用。要是早想到这一节,打死他们也不敢拿这事来说事了。

当时,他们头脑一热,只想到这事可以好好利用,除掉李旦,自以为一定成功。此时,他们这才明白,这是多么的愚蠢啊。

这么大的一个漏洞,他们竟然没有想到。

这种春宫细节一出,那就是铁证如山,不需yào

证人的了,谁对谁错,武则天心如明镜。

这两孙子没有当场屁滚尿流,已经很不错了。

“楚王此举虽然高明,铁证如山,却是弄险啊。一个不好,会惹来滔天杀劫!滔天杀劫啊!”狄仁杰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擦一把,又冒出来一把,擦之不尽。

狄仁杰的胆识是没说的,非凡了得,放眼天下间,也没几人比他更有胆识了。可是,他一想到李隆基此举要担的风险,就是一阵阵心悸,直冒冷汗。

李隆基此举固然是铁证如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却掀了武则天的老底,天知dào

她会如何发怒?

武则天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一旦发怒,那就是雷霆万钧,管你有理没理,杀了再说。李隆基,还有李旦他们能否保得性命,很难说。

“楚王胆大包天,竟敢用这事作证。”张说满头冷汗,擦一把立时冒出一把。

心思转得快的大臣,都是这般想的,一个劲的抹冷汗。

“这……”李旦没有丝毫喜悦,只觉浑身发冷,眼前阵阵发黑,都快晕过去了。

李隆基此举固然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清白有了,脑袋没了,这有什么用?李旦不能不惧。

李成器他们个个脸色苍白,大气都不敢出。

“百密一疏,百密一疏,果然是百密一疏。”太平公主浑身冒冷汗,脸色苍白,没有一丝儿血色,一个劲重复李隆基的话。

她只想到巨利当前,却是没有想到还有这种疏漏,此时回想起来,她很后悔,更是害pà



要是他力证李旦没错,就不会有李隆基掀武则天老底这事了。真要追究起来,她的责任大过李隆基,即使她再得宠,她能不能保住脑袋还在两说,谁叫太让武则天丢脸了呢?

“这个狗东西,竟然在饮宴之时,大说特说与野女人不要脸的勾当,太不把朝廷律法放在眼里,有损朝廷威严。”就在群臣心惊肉跳之际,只见李隆基来到软倒在地上的张昌宗面前,指着他就是一通数落。

“野女人?朕怎会成了野女人?”武则天在心里叫屈。

然而,武则天还不得不顺着李隆基的话往下说,道:“对,就是野女人!”

武则天不往下说也不行,她总不能挑明了说这是她吧?

“不要脸的野女人!”李隆基扯起嗓子大骂。

“甚么不要脸?朕有那么不堪?”武则天的鼻子差点歪到一边去了。

“对!不要脸的野女人!”武则天还不得不赞成这话。

“淫~~~~荡下流的野女人!”李隆基的声调更高了。

“朕有那么下作么?”武则天在心里叫嚷,却是升起一阵无力感。

这个李隆基怎么越骂越难听呢?可是,武则天又没法反驳。

“淫~~~荡下流,卑鄙无耻的野女人~”武则天不仅不能反驳,还得跟着骂,还得骂得更狠,加了“卑鄙无耻”四字。

就这般,祖孙二人,一个主骂,一个跟着骂,一副气愤填膺的样儿,仿佛那个近在眼前的“野女人”是世间最为淫~~~荡无耻的女人似的。

“这……”李隆基掀武则天老底这事儿已经很有震憾力了,但与武则天自己骂自己比起来,还是有所不如。群臣听着武则天那义愤填膺的骂词,只觉这太荒谬了,比起看见太阳从西边升起还要荒谬。

“卑鄙无耻,淫~~~~荡下流,不容于世间的野女人。”然而,还有让他们更加震憾的事儿,狄仁杰竟然扯起嗓子,跟着骂起来了。

狄仁杰是武则天最为敬重的大臣,称他为“国老”,他一向稳重,他怎会骂呢?

不少大臣晕乎乎的,不明所以。

当然,也有反应快的大臣,比如张柬之、张说,二人一听狄仁杰开骂,眼睛一亮,扯起嗓子跟着骂:“淫~~~~荡无耻的野女人!”

二人不仅在骂,还不断冲身边的大臣打手势,使眼色,要他们跟着骂。

“淫~~~荡无耻的野女人!”终于有不少大臣反应过来,扯起嗓子,大声咒骂。

一时间,整个殿里都是声讨那个近在眼前的“野女人”的骂声。

威严肃穆的朝堂,竟然用来声讨“野女人”,这在中国历史上还没有过,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惊世骇俗了。

让人惊讶的是,武则天的脸色竟然缓和了很多,好kàn

了些。

“你这狗东西,竟敢把与外面野女人的荒唐事儿拿到宴席上来说,你作死呀。”李隆基指着软趴着的张昌宗,口沫横飞的骂道。

“外面的野女人!”武则天重重点头,大声骂道。

“外面的野女人!”群臣跟着大骂。

哪是什么外面的野女人,就是眼前的“野女人”,可是,谁敢说?谁敢挑明?

“陛下,这种狗东西,该不该打?”李隆基扭过头,冲武则天问道。

“该打!一千个该打!一万个该打!”武则天真想冲上去,打张昌宗一顿耳括子,再质问他为什么把这种私房话说出去?

“看我如何打你。”李隆基捋起袖子,左手一伸,把张昌宗拎起来,右手狠狠抽了下去,正手一个耳光,反手一个耳光,耳光如同雨点一般抽在张昌宗的脸上。

“打得好!打得好!”武则天挥了挥拳头,大声赞好。

“看你嘴贱!看你嘴还敢贱!”李隆基一边抽耳光,一边大声骂道。

“对!狗东西嘴贱!一张贱嘴!”武则天重重点头,一脸的快意。

要问武则天这时候最想做什么?她一定是冲上去打张昌宗一顿耳光,再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嘴贱。

事实上,张昌宗也是嘴贱。

是以,“嘴贱”两字说到武则天心坎上了。

一口气,不知dào

抽了多少个耳光,张昌宗一张小白脸成了猪头脸,肿得眼睛只剩一条小缝了,李隆基这才手一松,张昌宗软倒在地上,跟条死狗似的。

“你不就是**的本事么?老子让你没**事!”李隆基看着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张昌宗,突然眼睛放光,右脚高高抬起。

“看我绝户脚!”李隆基一脸的快意,扯起嗓子嗥一声,右脚对着张昌宗的裤裆,狠狠跺了下去。

Ps:本章有些词汇用符号隔开了,阅读可能不太方便,请朋友们见谅。不隔开要被和谐的。

第四十五章 自食恶果

第四十五章自食恶果

所有这一切,都是张昌宗的**惹出的祸事,让他没**事,李隆基只觉特别快意,吼声响亮,如同雷鸣似的。

群臣看在眼里,不住翻白眼,我们都看见了,不需yào

你广而告知了。你这一脚下去,他能不断子绝孙?能不绝户?

“踹不得!”武则天脸都绿了,在心里大吼一声,只想叫住李隆基,只是这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咽了回去。

虽然张昌宗嘴贱,说出了两人的私房话,让她恨得牙根发痒痒,可是,张昌宗这小白脸着实了得,脸蛋俊俏,放眼整个唐朝,也没几人比得了。而且,他的**事了得,弄得人舒服。

要是被李隆基给废了,一旦“性”趣来了,还怎么用?

问题是,经过一通大骂,把所有的罪过推到那个并不存zài

的“野女人”身上,要是武则天叫住李隆基,那就是不打自招,这脸往哪里搁呀。

武则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隆基的右脚狠狠跺下,重重跺在张昌宗的胯间。

“噗!”一声鸡蛋碎裂般的声音响起,清脆响亮。

“啊!啊!啊!”张昌宗脸孔扭曲,一张脸成了紫青色,不住翻白眼,冷汗象水一般涌出来,浑身汗湿,在地上不住滚动。

“这……”群臣看在眼里,个个傻眼。

这个李隆基真是心狠手辣呀,还真的废了张昌宗。他们把张昌宗惨叫哀号的样儿看在眼里,个个脸色大变,仿佛李隆基那一脚踹在自己裤裆似的。

群臣拿眼偷瞄武则天,想要弄明白她的想法,只见武则天的脸色不停变幻,个个大气都不敢出。很明显,武则天还是舍不得。

“好!”然而,就有人不识相,竟然大声叫好。

群臣寻声望去,不是别人,正是李旦。

李旦不仅在叫好,还双手紧握成拳,狠狠的挥着,望着滚转惨叫的张昌宗,一脸的快意。

“呃。”群臣发出一阵磨牙声。

在群臣的印象中,李旦一向软蛋,见到武则天如老鼠见到猫儿似的,按理说这事儿他会低着头,当作没看见。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在叫好。

“这……我眼花了?”就是李隆基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以为自己眼花了。

“你……”果然,武则天冲李旦眉毛一立,眼睛一瞪。

“这种狗贼,就是要这样!”要是在往常,武则天只需眉毛一立,眼睛一瞪,李旦立时软蛋。然而,今天这一招却是没用了,李旦不仅没有被吓倒,反而大声叫嚷。

为了这事儿,李旦一家子差点被杀了,李旦能不气愤么?能不平生第一次在武则天面前挺直腰杆?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别说人了。

“好!不全是软蛋。”李隆基看在眼里,大为欣慰。

武则天威吓没有凑效,眼里掠过一抹诧异,继而就是点头,一脸的欣赏。

这个儿子有多软蛋,她这个做母亲的再清楚不过了,李旦能在她面前挺直腰杆,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不过,此举对她的脾性。

“陛下,这狗贼在宴席中说这种淫秽之事,有损朝廷威严,有辱圣教,该不该挨打?”李隆基瞄了一眼都快软倒的武三思和武承嗣,嘴角一翘,掠过一抹冷笑。

“该!该!不仅该打!还应治罪!”武则天能说不么?

张昌宗把私房话都说出去了,他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要不是武则天旧情难断,诛他九族都不是问题了。

“三郎,你真有孝心。”武则天是个明白人,明白肯定是张昌宗胡言乱语,李隆基劝阻无效,只能对他大打出手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这个奶奶着想,为的是她的脸面,李隆基是太有孝心了。

“真的么?”李隆基一脸的喜色,颇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样儿。

“真的!真的!”武则天打量着李隆基,越看越顺眼,这个孙子真是太有孝心了,适才说出了她想说而不能说的话,做了她想打张昌宗耳光而不能打的事儿,太对她脾性了。

“陛下,他们呢?”李隆基脸上的喜色消失,指着武三思和武承嗣,大声问道。

“这……”武则天嘴一张,有些结舌了,瞄了一眼李隆基,似乎上了这小子的当了。他的追问好象是在敲定脚跟。

“噗嗵。”武三思和三承嗣软倒在地上,浑身汗湿,想要说话辩解几句,却是嘴唇一个劲的哆嗦,硬是说不出来。

他们拿这种犯忌的事来说事,那是把天捅漏了,武则天一怒,将会是雷霆万钧,即使他们再得武则天的信任,再受武则天器重,那也没用,由不得他们不怕。

“陛下,你可是九五至尊,金口玉言。”果然,李隆基拿话挤竞武则天道:“哪怕是抄家灭门,诛灭九族,你也要按律处置。这么多大臣都听见了的。”

指点一众大臣。

李隆基在掀开底牌之前,就让武则天亲口说了,不管是谁,她都要按律处置,哪怕是抄家灭门,诛灭九族。这么多大臣听见了的,她想不承认都不行。

“朕说过的。”武则天点点头,目光凌厉,如同利剑似的,在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身上刮来刮去,脸色变幻不定。一会儿愤恨,一会儿不忍。

张昌宗掀武则天老底,武三思和武承嗣两人明明听见了,他们不仅不加以阻止,反而还拿来说事,差点让她铸下大错,冤杀李旦一家子,她是愤恨不已,恨不得把两人千刀万剐。

可是,这两人很得她的欢心,被她器重,要杀这两个侄子,她还真是不忍心。

“她要怎么处置?”群臣心中好奇,无不是睁大眼睛,看着武则天。

“还是舍不得呀。”李隆基看在眼里,在心里暗道。

“我得加把火,即使不能弄死两孙子,也要扒下他们一身狗皮。”李隆基开始转念头了。

“呜呜!”李隆基抱头痛哭,哭声跟打雷似的。

“三郎,你哭甚?”武则天一愣,冲李隆基问道。

“父王,我们一家好可怜呢。”李隆基不理睬武则天,而是冲李旦,一把鼻濞一把泪的道:“我们一家,上上下下,好几十口人,差点被奸臣害死,却是无处伸冤,有理不能说,有苦不能诉。”

“三郎,你胡说甚呢?”武则天眉头拧着了,轻斥一句,道:“朕为你们作主。”

“父王啊,人家那是大娘生的,我们是后娘养的,有人生,没人疼,我们一家好命苦。”李隆基接着哭诉。

“三郎,祖母疼你,好不好?”武则天柔声道。

“你疼得我们全家都快死绝了。”李隆基气鼓鼓的道。

“呃……”武则天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能不说这个么?

“……”李旦眼圈儿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滚,他在极力忍耐。

李隆基这话太能煽情了,李旦回想起适才的凶险,心神激荡。

李成器、寿昌公主他们也是眼泪婆娑,随时会哭。

武则天看在眼里,有些慌手脚,不管怎么说,她的确是错了,还错得离谱,差点铸成千古奇冤,错杀自己的亲骨肉,而且还是上上下下好几十口,她不能没有歉疚。

“哇!哇!哇!”突然间,一个稚声稚气的童子放声大哭。

“谁呀?”李隆基有些讶然,寻声望去,是年纪最小的李隆悌。

“六郎,你哭甚?”武则天有些想不明白了,李隆基哭那是因为他有大委屈,李隆悌才五岁,懂得什么是委屈么?

“三哥哭,我就哭。”李隆悌非常爽快的道。

“你……”武则天指着李隆悌,张口无言,就这理由?

“好弟弟呀,三哥没白疼你,没白给你糖吃。”李隆基听在耳里,真想放声大笑,暗中转念头,道:“六弟哭,比起父王哭更有威力,我得好好利用利用。”

“哇哇!”李隆悌一个屁股墩儿坐在地上,小胳膊儿乱甩,小腿儿乱蹬,哭得那叫一个响亮,比起打雷还要响亮。

“六弟呀,你知dào

么?我们一家差点被冤杀了。”李隆基抱着李隆悌,哭得那叫一个天愁地惨。

“哇哇!”

“六弟呀,你知dào

么?你差点被冤杀了。”

“哇哇!”

“六弟呀,你才五岁,你又何辜,遭此大难?”

“哇哇!”

“六弟呀,我们好可怜哦,有人生,没人疼,什么狗屁皇子皇孙,还不如市井小人。”

“你们,你们,莫要哭,好不好?”这两弟兄,一个哭闹,一个哭诉,武则天彻底抓瞎了,再三哄二人没用,猛的抬起头,眼神凌厉如同利剑似的,盯住了武三思和武承嗣。

“呼!”武则天长吁一口气,一咬牙,似是下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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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四十六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在心里一个劲的后悔:“早知如此,我们何必做这等蠢事。真是愚蠢呀。”

张昌宗掀武则天老底,他们当然知dào

这是犯忌的事儿,一个不好会惹来滔天杀劫。不过,正是因为这是犯忌的大事儿,一旦成功,获利也大,李旦就不是被废掉皇嗣之位这么简单,会一家子人头落地。这是一本万利的美事,他们这才甘冒奇险来做这事。

正如他们所料,武则天一听张昌宗哭诉,再有他们二人力证,立时勃然大怒,连千骑都出动了,去抓李旦一家子。

可是,他们千算万算,却是漏算了一样,张昌宗掀武则天老底这事儿武则天本人就是证人,不需yào

别人作证了,他们作证那是多此一举。

要是早知如此,打死他们也不会干这事了。

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武则天被李隆基和李隆悌两弟兄的哭闹哭诉弄得没了主意,满腔怒火一定会朝他们头上撒。

“完了!完了!”二人把武则天气愤愤的样儿看在眼里,只觉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直接软倒在地上,如同死狗似的。

“削去武三思、武承嗣所有食邑。”武则天金口轻启,大声宣bù

处置之法。

“嗡!嗡!嗡!”殿里立时炸了,群臣既是惊愕,又是难以置信。

食邑,也就是封地。要是在夏商周三代,那就是一方诸侯。唐朝的食邑,不能自己管理,自有朝廷打理,被封之人只需yào

领钱粮就行了。

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深得武则天欢心,食邑不少,武则天把他们的食邑全部削去了,这处罚相当之严重了。

“谢陛下。”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却是没有丝毫肉疼之色,反而欢喜无比。原本象死狗一般软倒在地上,没有丝毫力qì

,现在竟然神奇般的有了力qì

,跪在地上冲武则天叩头。

“咚!咚!”二人太过用力,额头重重撞在地面上,发出战鼓擂响般的声响。

二人已经绝望了,以为完蛋了,不死也要脱层皮,却是没有想到,武则天只是削了他们的食邑。削食邑这事儿固然丢人,让他们脸面丢尽,总算是把性命保住了,这是天大之喜。

“三郎,你看可好?”武则天脸上泛着讨好的笑容,冲李隆基问道。

对这个孙子,武则天打从心里喜欢,太对自己脾性了,足智多谋不说,还很有胆识。更是孝心可嘉,为了自己的脸面,不惜甘冒奇险,暴打张昌宗。而且,他把所有的责任推到那个并不存zài

“野女人”身上,为自己洗脱,保住了自己的脸面,这份孝心比天大。

“不好。”李隆基想也没有想,脱口而答。

“啊。”武则天放下女皇的身段儿讨好李隆基,李隆基竟然驳了她的脸面,这跟天方夜谭似的,群臣齐声惊呼。

“我们一家上上下下好几十口人,只值点食邑?这皇子皇孙也太不值钱了。”李隆基头一昂,胸一挺,激昂昂而言。

“也是。”武则天想了想,倒也赞成这话。

不管怎么说,李旦是她的儿子,李隆基他们是她的孙子,这皇子皇孙要是只值一点食邑,武则天自己也觉得掉价。

“陛……陛……”武三思和武承嗣刚刚升起的喜悦荡然无存,想要求饶,却是嘴唇哆嗦,说不利索。

“两个狗东西,削你们王爵,贬为郡王。”武则天脸一沉,喝道。

唐爵一共九等,一等王位,二等嗣王、郡王,三等国公,四等开国郡公,五等开国县公,六等开国县侯,七等开国县伯,八等开国县子,九等开国县男。

武三思和武承嗣两人是亲王,一下子被贬到郡王,这惩罚相当之严重了。

“三郎……”武则天冲李隆基笑着道。

“哼。”李隆基头一扭,脸别到一边去了,腮帮子鼓得老高。

“再降一等,做国公。”武则天扭过头喝道。

“三郎……”武则天又来讨好李隆基。

李隆基不理她。

“再降一等,开国郡公。”武则天下了狠手。

“三郎……再降一等,开国县公。”

“三郎……再降一等,开国县侯。”

“三郎……再降一等,开国县伯。”

一而再,再而三的贬武三思和武承嗣,一下子削到开国县伯了,从一品降到了正四品上,武则天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要是再贬下去,就是一撸到底了。

这两个侄子,这次的事儿做得确实是不地道,让她生气。可是,谁叫他们姓武,能继承她的皇位,能祭祀她呢?

武则天想要立侄子为太子的唯一原因,就是他们姓武,可以祭祀她,而不是他们有才华,更不是因为他们有大功。

要是惩罚得太严重了,这两人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谁来祭祀她呢?

“三郎,你要怎样才满yì

?”武则天有些抓瞎。

要是换个时间,她肯定是板着脸训斥了,今儿不行。谁叫她犯了那么大一个错,差点铸成千古奇冤,杀掉李旦一家子呢,她满心愧疚,只能哄着李隆基。

“其实,你可以不用贬他们的,也不用削他们食邑的。”李隆基歪着脖子想了想。

“嗯?”武则天不解了。

不仅武则天不解,殿中又有谁能明白?就是狄仁杰也被李隆基弄糊涂了。

“只要他们把脸伸过来,让我打一通耳括子,我就既往不究了。”李隆基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看上去很萌很乖巧。

“呃。”殿里响起一片磨牙声,群臣一脸的怪异。

你这也太狠了吧!

要是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被李隆基打了耳光,就是脸面丢尽了,从此没脸见人了。

食邑没了,还可以再赏;爵位没了,还可以再封;脸面没了,能再找回来么?

李隆基这一手不是叫狠,是非常非常狠。二人真要被打了耳光,自此就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

“三郎……”武则天当然不愿二人受辱,脸色沉下来了。

“陛下,你是说我一个人打他们不足以赎他们的罪,是吧?他们差点害死了我们一家子,我们一家子一齐打他们,陛下英明,真是好计较。”李隆基重重点头,脸上泛着笑容,阳光灿烂。

李旦、李成器、寿昌公信他们眼里如欲喷出火来,打量着二人,恨不得把二人撕着吃了,开始捋袖子,摩拳擦掌,只等武则天首肯了。

以他们对二人的恨,把二人挫骨扬灰也不足以泄恨。

“还不快滚。”武则天是看出来了,只要武三思和武承嗣这两人在这里,李隆基就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得叫二人滚蛋。

“谢陛下!谢陛下!”二人叩完头,屁滚尿流的跑走了。

“哼!”李旦、李成器、寿昌公主他们气愤不已,眼睛瞪得大大的,死盯着武则天,腮帮子鼓得老高。

二人差点害死李旦一家,武则天就这么放走他们,他们当然不爽,一腔怒气冲武则天发作了。

有理则气足,无理则气短,武则天今天是真的气短,见李旦他们的目光不善,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陛下,其实你用不着罚得这么重的。”李隆基却是一点也不气恼,脸上泛着笑容,笑得很是开心,道:“那个狗东西宣扬他和野女人的下作事儿,两个狗东西颠倒黑白,也不是甚么大事儿,罚罚俸就够了。”

“是呀。”一片恍然声响起,群臣个个一脸的恍然大悟。

李隆基把所有的罪责推到那个并不存zài

的“野女人”身上,和武则天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武三思和武承嗣拿来说事,顶多就是有伤风化,有损朝廷威严,罚俸就够了,用不着夺食邑、削爵位。

这是明面上的事儿,若用律法来处置的话,也就是这样。

“你……”武则天一拍额头,一脸的恍然。

她潜意识里把那个野女人当作了自己,心中着恼,没有想到这一层。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武则天是局中人,终于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紧接着,群臣就是一脸的古怪,打量着李隆基,想笑又不敢笑。

更有大臣暗中竖大拇指,夸赞李隆基。

既然你早就想到了,为何不早说?直到武则天罚完了,轰走了两人,你才来说,你存心的吧?

“三郎,你……”武则天指点着李隆基,哭笑不得。

“陛下,你是问我还有没有委屈?陛下,你真是太英明了,知晓我心中还有大委屈。”李隆基脸上的笑容消失,脸色阴沉,神色不善,指着太平公主,道:“陛下,她你怎生处置?”

“……”武则天看着太平公主,满头冷汗。

第四十七章 教子有方

第四十七章教子有方

要问今天谁最失意,不是武三思和武承嗣,而是太平公主了。

她满打满算,可以利用这事一举除掉李旦、武三思和武承嗣这三个拦路虎,为她登上帝位打下最为坚实的基础,她这才决定落井下石,作了假证。

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百密一疏,竟然忘了一个最为紧要处,这件事不需yào

证人的,武则天本人就是最好的证人,她落井下石是多此一举。

最让她后悔的是两件事:一是她过早的暴露了自己的野心,让人知dào

她有夺嫡之意。

躲在暗处,从容布置,等到机会成熟,再跳出来夺嫡,不更好吗?

二是伤了兄妹之情。李旦这个兄长如何疼爱自己,太平公主太清楚了,李旦疼她比起疼自己的儿女还要疼爱,她落井下石,伤了这位兄长的心。

太平公主今天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有达到目的,反而落得如此难以收场。

“你……要做甚么?”当李隆基的目光望过来时,太平公主心头一跳,就知dào

不妙。

果然,李隆基把矛头对准了她,要武则天处罚她。

太平公主是武则天的心尖儿肉,要问武则天谁最得她欢心,不是武三思,不是武承嗣,不是张是宗,而是太平公主这个女儿了,要武则天处罚太平公主,她真的是犯难了,不得不额头直冒冷汗。

太平公主一旦哭闹起来,不比李隆基差,甚至要更胜几筹。这点,武则天当年在杀掉太平公主第一任丈夫薛绍时就领教过了。

当时,因为薛绍的兄长参与谋反案,牵连到薛绍,武则天决心杀掉薛绍。当时的太平公主与薛绍的夫妻感情非常好,在第一次婚姻期间,太平公主安分守己,对薛绍是百依百顺,令很多人艳慕。

武则天要杀掉薛绍,那就是摘了太平公主的心头肉,太平公主找武则天哭闹,弄得武则天没有办法,费用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哄住太平公主。

要问武则天,有没有她害pà

的人,可能还真有一个,那就是太平公主了。

尤其是,在太平公主哭闹一事上,让她束手无策。

她可不想再领教第二次了。

武则天把李隆基瞧瞧,再把太平公主瞧瞧,这两人一旦哭闹起来,半斤八两,让她抓瞎,武则天不由得生出一股无力感。

“好戏!有好戏瞧喽!”群臣却是眼睛放光,准bèi

看好戏了。

太平公主很得武则天信任,是武则天的心尖儿肉,要让武则天处罚太平公主,还真不太现实。可是,今天这事儿,太平公主错得离谱,无论如何不占理了,要是不罚她,难塞攸攸之口。

这种好戏,还真不多见,谁能没有好奇心?就是狄仁杰、张柬之和张说这些名臣,也是瞪圆了眼睛,准bèi

看个明白。

“三郎,你看……”武则天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冲李隆基打商量。

“陛下,你处置了那两个狗东西,你不会厚此彼薄吧?”李隆基没有商量的意思。

“这个……似乎……好象……被他给算计了。”武则天有被算计的感觉。

“妙!妙!妙!”狄仁杰、张柬之、张说他们重重点头,暗中赞叹李隆基。

李隆基没有一来就找太平公主算帐,而是让武则天罚了武三思和武承嗣,这是树立了榜样。要论过错,武三思和武承嗣固然过错极大,却也没有太平公主大。

张说已经力证此事了,眼看着就要结束了,正是太平公主落井下石,作了假证,才有这番波澜,让武则天差点铸下大错。武则天重处了武三思和武承嗣,总不能放过太平公主吧?

她真要放过了太平公主,谁能服气?

就是武则天自己也觉得不公平。

“太平……”武则天见李隆基那里没法商量,只得找太平公主商量了。

太平公主脸色变幻,一会儿惋惜,一会儿懊恼,过了一阵,一咬牙,上前一步,冲李旦盈盈一福,风情万种,脆生生的道:“八哥……”

“我不是你哥。”李旦冷硬的打断,一脸的气愤。

对这个小妹,李旦是打从心里疼爱,却是她伤李旦最狠,李旦是伤透了心。

“哎。”李旦如何疼爱太平公主,武则天也清楚,这事儿也的确是太平公主的不是了,她不由得轻叹一声。

武则天打量着太平公主,一脸的赞赏之色,还是这个女儿心疼她,做出了让步。

“八哥,千错万错,都是小妹的错。”太平公主脸色凄苦,宝石般美丽的眼中滚落泪水。

“这……”李旦一见太平公主流泪了,不禁有些慌乱。

女人的眼泪很有杀伤力,太平公主的眼泪更有杀伤力,就是武则天都得发怵,更别说李旦了。

“噗嗵。”太平公主更是跪下了,冲李旦泣道:“八哥,要是你不原谅小妹,小妹就不起来了。”

“嗯。”武则天特别欣慰,太平公主能把身段儿放得这么低,给李旦跪下,亲口认错,特别难得。

“看来这事儿要过去了。”群臣心中暗道。

“真是个机灵的女人。”李隆基点了点头,对太平公主的机灵劲头大为赞赏。

要是换个人,很可能为了脸面,死不认错。即使认错,也不会如此“爽快”,更不会跪下,要知dào

,这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

“小……”果然,李旦脸色一缓,就要上前把太平公主扶起来。

武则天看在眼里,重重点头,暗松一口气。这事儿能如此收场,那是再好不过了。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李隆基上前一步,挡在李旦身前,冲太平公主一抱拳,毕恭毕敬的道:“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公主赐教。”

“三郎。”武则天生出一股无力感,这个孙子也太会来事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来事,这不是要让人前功尽弃么?

你就不能消停一会?

“你有何事?”太平公主好kàn

的眉头拧着了。

李隆基这时节横插一脚,肯定没有好事儿。

而且,李隆基叫她“公主”,而不是“姑姑”,这是来意不善啊。

“敢问公主,我如何莽撞了?”李隆基却是身子躬成了九十度,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儿,道:“我才智愚钝,左思右想,就是想不明白,还请公主教我。”

话语恭敬,如同后辈在向前辈请教似的。只是,这话听在太平公主耳里,却是如同刀子似的,让她心里难受。

“哎!”武则天轻叹一声,眼神一黯。

太平公主在节骨眼上如此说话,那就是判了李旦一家死刑,李隆基要发作,谁也不能说什么,就是心向太平公主的武则天也是难以启齿为她辩解。

“这……”太平公主能说会道之人,此时也是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了,一张好kàn

的脸蛋通红一片,一脸的羞愧之色。

“我还真没意识到有甚罪过,还请公主教我。”李隆基的身子躬得更低了,一副誓死请教的样儿。

这话如同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太平公主的脸上,令她脸色变幻,张口结舌,无言以答。

“三郎。”李旦见太平公主窘不可挡,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心生怜惜之心,想要阻止李隆基。

“父王,公主说你教子无方,你快快向公主请教,要如何才能教子有方。”李隆基却是打断李旦的话头。

“哼!”果然,一听这话,李旦脸上的怜惜之心消失,脸色一冷,冷哼一声。

“三郎,你说哪儿的话,皇嗣教子有方!教子有方!”武则天忙来打圆场。

“陛下,这话你也说过的呢。你咋又说父王教子有方了?”李隆基一拍脑门,一副刚刚记起的样儿。

刷!

武则天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你咋就这么不让人省心,来揭我的短呢?

第四十八章 金吾将军

第四十八章金吾将军

群臣看在眼里,一阵无言。

“这个楚王。”狄仁杰摇了摇头,一脸的哭笑不得。

武则天无奈的摊了摊手,摇了摇头,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要是换个时间,李隆基如此揭她的短,她发火训斥一顿是必然的,今天却是不能发火,谁叫她错得那么离谱。

要不是李隆基,武则天冤杀了李旦一家子。要是到了哪天,她突然弄明白了,她错了,错杀了李旦一家子,她还不后悔死?还不心疼死?

武则天是女强人,是女皇,没错。可是,她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吧?

退一步来说,即使要杀自己的亲骨肉,那也要有所得。武则天在立皇后的关键时刻,亲手溺死自己的儿子,嫁祸给王皇后,一举成为皇后,为她的帝王之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可以这样说,她今天拥有的一切,就是她第一个儿子的性命换来的。

至于杀李贤,那是因为李贤不死,她难以登上帝位。李贤有才,有名望,是百姓心目中的理想皇帝,挡着了武则天的路,不死不行。

李旦一家子被冤杀了的话,她能有什么收获?

她若是弄明白了,她能不后悔?能不心疼死?

武则天是越想越害pà

,越害pà

越是感激李隆基,对李隆基越是疼爱。

“三郎,祖母是在气头上弄错了,你就不能谅解祖母?”武则天俯下身,小心翼翼的道。

武则天身为女皇,放下身段儿,如此小心翼翼说话,真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群臣看在眼里,既觉荒谬,又觉亲切。

武则天这个女皇,能如此向孙子说话,说明她有人情味儿,令人放心。

“祖母,你说哪儿的话了,我没生你的气。”李隆基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很真诚的道。

“好孙子!乖孙子!”武则天大为欣慰,重重点头,对李隆基的“宽宏大量”很是满yì



然而,她一句夸赞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李隆基朝太平公主一指,道:“她没在气头上,没有气糊涂,那她为何明知事由曲折,却要颠倒黑白呢?”

“呃。”武则天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白夸李隆基了。

“你得给我们说清楚。”李隆基挺直腰板,指着太平公主叫嚷道:“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和你没完。”

“对!说清楚!”李成器、寿昌公主他们大声声援,个个气鼓鼓的看着太平公主。

他们对太平公主这个姑姑打从心里敬爱,把身家性命交到她手上,她却是从背后狠狠捅一刀,这太伤人心了。

“这……”事态还扩大了,把李成器他们也牵扯进来了,武则天一头黑线。

“我……”太平公主一张小嘴不断张阖,就是说不出话来了。

她总不能明说,我是想一举除掉李旦和武三思、武承嗣这三个拦路虎吧?

“皇嗣,你说句话。”武则天见太平公主窘得不成样了,心头一疼,冲李旦眉毛一立。

“哼。”然而,李旦却是头一扭,看都不看武则天。

要是在往昔,武则一眉毛一立,李旦立时就会软蛋,今天这一招不灵了,武则天眼睛一瞪,喝道:“你还反天了?”

李旦连哼都不哼了,鼻孔望天,腰板挺得笔直。

“皇嗣,你是大的,太平是小的,你就让着太平,好么?”见威胁没用,武则天柔声道。

“……”李旦不理睬她。

“好!我罚她!”武则天对李旦的性子太清楚不过了,这个儿子就一软蛋,这辈子还没在她面前直起腰板的事儿,今天的腰板挺得笔直,那是因为他太伤心了,不得不作出让步了。

“太平,削你一半食邑,你可心服?”武则天脸色冰冷。

“啊!”一片惊呼声响起,出自群臣之口。

太平公主是武则天的心尖儿肉,其得宠程度远远超过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她竟然被罚了,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太具有震憾力了。

“真做成了?”狄仁杰深知这有多难,有些难以置信。

“谢陛下。”太平公主倒没有反对。

“好!”武则天原本心中惴惴,怕太平公主不服气,见她服软,也就放心了。

对这个女儿,武则天还真是没办法,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愿招惹她。

“这下你满yì

了吧?”武则天冲李旦问道。

李旦腮帮子鼓得老高,不理睬他。

差点被灭门,李旦这气一时三刻也消不了,武则天倒也没有计较,眉头一挑,道:“皇嗣教子有方,赏食邑一千,黄金万两,明珠一百。”

这是重赏了,然而,李旦没有喜悦,更没有谢恩,如同没听见似的。

武则天眉头挑了挑,只是瞄了李旦一眼,没有发作。

“陛下英明。”群臣忙颂扬,打个圆场,气氛缓和多了。

“你们几个孝心可嘉,赏!”武则天把李成器、寿昌公主他们一打量,重重点头,开始打赏了。

然而,李成器他们和李旦一个样,没有谢恩,也没有喜色。

“三郎,你最有孝心了,祖母重重赏你。”武则天以商量的语气问道:“三郎,你要甚赏?”

“真要赏啊?”李隆基眼睛一亮,眼珠一转,惹有所思的问道。

“你怎生说话的?祖母说赏就赏。你是要金银,还是要官?”武则天对李隆基特别大方。

“真要赏的话,那就赏个官做吧。”李隆基想了想道。

“你要几品?”武则天试探着问道。

“这小子不会要一品二品吧?”武则天有些拿捏不准,心中惴惴。

一品二品,那是重臣了,李隆基要是开口索要,武则天是给也不好,不给也不好。

“一品……”李隆基瞄了一眼武则天,缓缓开口。

“真要一品?”武则天心头一跳,眉头拧着了,这事有些难办了啊。

“……不要。”李隆基摇头。

“还好。”武则天暗松一口气,李隆基还算懂事,不要一品。

“二品也不要。”李隆基这次说话没有喘气,道:“那就要个金吾将军吧。”

“金吾将军?”一片惊讶声响起,出自群臣之口。

就是武则天、李旦、太平公主也是惊讶莫铭。

金吾将军在唐朝不是什么大官,也就从五品下,李隆基不选一品二品,要这么一个小官,还真是出人意料。

“三郎,莫要。”李旦冲李隆基打眼色。

金吾将军也太小了,李旦看不上眼,再不要,也要个四品三品。

“三郎,你为何要金吾将军?”武则天好奇的问道。

这话正是众人心中所想,无不是睁大眼睛盯着李隆基,就是太平公主也不例外。

“祖母,这朝中风纪实在是太差劲了,宴席中竟敢宣扬淫秽之事,得好好整肃一番。”李隆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儿。

“是呀,是呀。”此时的武则天敢说个不字?只得顺着李隆基的话往下说。

“我呢,想尽尽孝心。金吾将军主管纠察风纪,我想代祖母整肃整肃。”李隆基一脸真诚的道。

“好!好!好!”武则天大为欣慰,夸赞道:“三郎真有孝心!”

“只是,我这金吾将军太小,要是有人不服怎生办?”李隆基话锋一转,冲武则天问道。

“他敢!”好不容易摆平李隆基,武则天当然不想招惹他,右手一挥,大气的为李隆基撑腰,道:“你给祖母说,祖母给你作主。”

“不管是谁?”李隆基忙敲定脚跟。

“不管是谁!”武则天忙肯定。

“谢祖母。”李隆基满脸欢喜。

“好象不对劲。”狄仁杰、张柬之和张说把李隆基眼珠乱转的样儿看在眼里,总觉得哪里不对。

第四十九章 最毒妇人心

第四十九章最毒妇人心

狄仁杰他们觉得不对劲,武则天也察觉了,一双好kàn

的眼睛在李隆基身上溜来溜去,想要看个明白,这小子究竟搞什么鬼。

金吾将军是从五品下,都快掉到六品了,是五品里面垫底的了。现在的武则天满心愧疚,李隆基要一品二品不太可能,三品还是有可能的,四品是铁定了的,李隆基不要三品四品,要五品垫底的官职,这实在是让人狐疑。

“三郎,金吾将军太小了,祖母给你一个四品。”武则天总觉得不对劲,忙道。

“祖母,你想啊,我已经是王爷了,要那么大官做甚呢?能给祖母做点儿事,尽尽孝心,孙儿心里就欢喜。”李隆基当然不会让武则天把这事儿搅黄了。

“那好吧。”武则天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名堂,只得作罢,道:“今儿这事就到此为止了,皇嗣,你们回去吧。”

武则天今天真的不好受,先是差点杀了李旦一家子,酿成千古奇冤。后是给李隆基掀了老底,好在李隆基机灵,把这事儿推到那个并不存zài

的“野女人”身上,与武则天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保住了她的脸面。

当然,这不过是掩耳盗铃,所有人都明白,那个“野女人”就是武则天,只要没人捅破这层窗户纸,也就没事。

没人会笨到捅破这层窗户纸,谁挑明了,谁就得死。不仅你要死,你的家人要死!你的九族也要被灭掉。

正是因为如此,当李隆基把这事儿朝“野女人”身上推的时候,群臣无不是卖力的大骂,狄仁杰还带头大骂。

能够这样收场,已经是万幸了,武则天真的有些心力憔悴了,想要散场歇息。

李旦冲武则天抱了抱拳,一句话不说,就要转身离去。

他对这个母亲相当的伤心,气鼓鼓的,武则天看在眼里,无奈的轻叹一声,今天是她的错,她错得离谱,伤了李旦的心,也不好说什么。

李成器他们也是气鼓鼓的,一句谢恩的话也不说,转过身就要离去。

“就这样回去啊?”李隆基突兀的来了一句。

不这样回去,你还咋的?你掀了武则天的老底,你还要怎样?

“三郎,你要怎样回去?”武则天眼睛一翻,象防贼似的盯着李隆基。

这小子太能来事了,谁知dào

他要整出什么让人难堪的事儿。

就是群臣也是瞪圆眼睛看着李隆基,个个好奇。

“我们可是被千骑拘来的呢。”李隆基腮帮子一鼓,气鼓鼓的道:“这样回去,好丢脸呢。”

刷!

武则天的脸就红了。她当时听信了张昌宗的一面之词,盛怒之下,出动千骑去拘拿李旦一家子,现在想来,真的是小题大做了。

“传旨,令一百千骑护送皇嗣。”武则天仔细想想,实在是对不住李旦了,只得让千骑护送,给点面子。

“啊!”用千骑护送这等事儿并不多见,就是李旦这个皇嗣也没有这样的待遇,群臣大为惊讶,一片惊呼声响起。

就是李旦和李成器他们也是一脸的惊讶。

“才一百啊。”李隆基不满足。

一百还少吗?那是十分之一的千骑了,放眼整个朝堂,有谁能有这等待遇?就是狄仁杰也不行。

“两百。”武则天无奈的摊了摊双手。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不然我们不走了。”李隆基的腮帮子鼓得更高了。

“你……你……”武则天指着李隆基,哭笑不得,想要喝骂,她今天实在是错得离谱,底气有些不足。

想了想,武则天一咬牙,道:“传旨:令千骑将军刘幽求率五百千骑护送皇嗣回去,务必要大张声势。”

“……”群臣张大了嘴巴,一脸在听天方夜谭似的。

武则天如此做,无异于正式认错了,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李旦也是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了。

“这还差不多,马马虎虎。”李隆基的腮帮子总算不再鼓了。

武则天翻翻白眼,一阵无力,这个孙子太会来事了,让她无处着力。五百千骑护送李旦回去,这是何等的荣耀,比起给李旦太子仪卫还要难得,李隆基竟然只说是“马马虎虎”,这也太让人无语了。

“祖母,你真好。”就在武则天翻白眼之际,李隆基冲武则天欢笑一声,称赞一句。

“滚!滚!快滚!”武则天实在是没办法了,哭笑不得,挥手赶李隆基走。

“我早就想走了,不过,我得再恶心恶心某人。”李隆基在心里转歪念头。

“公主,你能有五百千骑护送么?”李隆基扭过头,冲太平公主突兀的问道。

“你……”太平公主眼睛一瞪,想要发作,随即摇摇头,轻叹一声,不再说话了。

她明知dào

这是李隆基在讥嘲她,只是她今天错得太离谱了,只能忍了。

“嘻嘻。”李隆基还冲她扮个鬼脸,蹦蹦跳跳,轻声哼着歌谣,快步而去。

“真是个孩子。”武则天看着李隆基蹦跳的样儿,脸上泛起笑容,这才象十三岁的人嘛。

“哼!”李旦、李成器他们冲太平公主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太平公主望着李旦的背影,几度欲言,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太平公主真的后悔得要死,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恭送皇嗣。”群臣出来相送。

“恭送楚王!”群臣冲李隆基见礼,个个一脸的真诚,如同见到老祖宗似的。

“楚王年纪轻轻,竟然如此了得,老夫佩服!佩服!”狄仁杰更是少有的开口赞扬。

狄仁杰是武则天最为信任的大臣,被称为“国老”,他的眼界极高,等闲难得有人入得了他的法眼,今天却是对李隆基大加赞扬,还真不多见。

群臣之所以如此真诚,那是因为李隆基无异于救了他们的性命。

有道是“看见水底的鱼是不祥之兆”,他们今天知dào

了武则天的老底,那就有杀身灭门之祸。当时,他们只觉这世界太疯狂了,个个冷汗直冒,就是狄仁杰也是冷汗象水一般冒出来。他们担心,武则天一怒,大开杀戒。

老底被掀了,要是不大开杀戒,武则天还是武则天么?

任何一个皇帝,老底被掀了,都会大开杀戒的。

好在李隆基机灵,把这事儿推到“野女人”身上,保住了武则天的脸面,这才把滔天杀劫化解于无形。

今晚这事,在太平公主做证的情况下翻案很难,不比登天容易。然而,更难的是如何化解武则天的滔天杀机,这两点李隆基都做到了,由不得他们不佩服。

李旦他们与群臣作别,在刘幽求率领的千骑护送下,浩浩荡荡的回去了。

“小妹,你是一时糊涂。对,一定是一时糊涂。”在回去的路上,李旦嘀咕,对太平公主做证一事往好的方面想。

“糊涂的是你!”李隆基听在耳里,有些没好气的想。

“三郎,你怎能阻止我宽恕小妹呢?”李旦不满的冲李隆基道。

要不是李隆基拦阻,他已经原谅了太平公主。

“父王,你知晓她有多狠毒么?”李隆基翻翻白眼。

“狠毒?”李旦不信,脸一沉,轻斥道:“三郎,休要如此说小妹。”

“她是处心积虑,想要借这事一举除掉父王,武三思和武承嗣这两个蠢货,为她的锦绣前程扫清障碍。”李隆基为李旦解释,道:“要不然的话,她岂会如此做?”

“你这话何意?”李旦不解。

“你连这都看不明白,怪不得不是个好皇帝。”李隆基有些无奈,在心里腹诽。

“她这是要利用今晚这事,先杀掉我们一家子。”李隆基只得说得更加明白些,道:“然后,在某个合适的时机,把这事儿透露给陛下,让陛下明白,这是千古奇冤。到那时,陛下一定会为我们报仇,而挑起这事儿的武三思和武承嗣就是在劫难逃。”

“这……”李旦额头上的冷汗刷的就冒出来了。

“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李旦不住呢喃。

第五十章 假公济私

第五十章假公济私

要不是李隆基成功翻案,太平公主将是今晚最大的赢家。

先让武则天杀掉李旦一家子,既达到除掉李旦的目的,又埋下了伏笔。

李旦这个皇嗣不仅是武三思和武承嗣的眼中钉,肉中刺,就是太平公主也想除掉他,只是她隐藏得很深,在今晚之前,她从未表露出来,而是躲在暗中布局。

到了时机成熟了,太平公主自己,或是通过她的亲信,告sù

武则天她杀错了,李旦一家子是为了维护她的脸面这才不得不对付张昌宗。

武则天她会怎么做?

她必然是杀掉武三思和武承嗣这两个蠢材。

要是只是杀掉李旦一人,武则天或许不会杀掉这两个蠢货,可这是李旦一家子,上上下下加起来几十口人,不杀二人不足以为李旦一家子报仇。

不杀二人,不足以让武则天泄愤。

如此一来,李旦、武三思、武承嗣三人都被除掉了,只剩下唐中宗李显了。

唐中宗被废后,贬到庐陵当庐陵王去了,没在洛阳。

李显昏庸无能之人,武三思给他戴了绿帽子,他还得赞扬武三思。精明的太平公主自然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想要玩死他很简单的事儿。

就算太平公主明目张胆的把李显给杀了,武则天也不会把她怎样。不仅不能问罪,还要帮她掩盖,还要大肆宣扬,太平公主如何如何贤德。

因为儿子死光了,孙子也没了,信任的侄子也被杀了,就剩下太平公主一人了,武则天要是把她也杀了,那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在这种情况下,武则天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只有把皇位传给太平公主了。

不传也得传,传也得传,不传还想带进棺材?

“她……她……好狠!”经过李隆基一通解说,李旦全身汗湿,手脚冰凉,满脸的伤心、绝望。

对于太平公主这个小妹,李旦特别疼爱,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狠毒,要让自己一家子当她的垫脚石。

“我没有这个小妹,自此以后,我们恩断义绝!”李旦伤心得眼泪都滴下来了。

“没错。”对于太平公主这个姑姑,李成器他们太失望了,大为赞成这话。

他们很看重亲情,太平公主此举太伤他们的心了。

“不!”然而,让他们想不到的是,李隆基却是摇头:“不仅要宽恕她,还要与她交好。”

“甚?你说甚?”李旦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了,死盯着李隆基,一脸的不解。

“三弟,你休要胡说。”李成器喝道。

太平公主太狠了,这种人不配做亲人,李隆基不仅要原谅她,还要与她结交,这太让人不解了,由不得他们不迷糊。

“她虽然嫁给了武攸暨,谁也没有把她当成武家人,她仍是我们李家的人。”李隆基解释,道:“在对付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这事上,我们是一致的,可以联手行动。”

“嗯。”李旦想了想,若有所悟。

“今晚这事,武三思和武承嗣该当抄家灭门,陛下只是削了他们的食邑和爵位,并没有把他们怎样,这是因为他们在陛下心目中仍是不可替代。”李隆基眼中精光一闪,道:“他们在陛下心目中,仍是根深蒂固,光凭我们要想斗倒两人,很难。有了太平公主从中相助,就好办多了。”

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拿武则天的春闺秘事来闹事,这是犯忌的大事,按理武则天要把他们抄家灭门。可是,武则天只是削了他们的食邑,夺了他们的王位,那是因为武则天仍是对他们信任,想要从二人中选一人立为太子。

李隆基虽然精明,要想斗倒二人,难度很大。有太平公主相助的话,那就好办多了。

“那好吧。我就原谅她。”李旦点了点头,又有些惊疑,道:“三郎,既然你早就想到了,为何阻止我宽恕她?”

李旦几度想要宽恕太平公主,都被李隆基阻止,李还真是不解了。

“我们是要宽恕她,但今晚不行,那太容易了。”李隆基给出迷底。

“就这?”李旦想了想,点头,道:“也是。”

斗争是门艺术,要讲究策略!

“三弟,如何了结这事儿,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李成义盯着李隆基,埋怨道:“你咋不早点儿说出来,让我们白担心一场。”

“闭嘴。”李隆基还没有说话,李旦就喝斥,道:“这事儿能一来就说?要到万不得已,不得不说。”

他说得没错,这种掀老底的事儿,不能一来说。要是一来就说,武则天会如何想?她一定会想,你是来掀我老底,还是来自证清白的?

碍于情形,或许她当时不能把李隆基咋样,还会夸他,还会赏赐他。可是,她就不会秋后算帐?

秋后算帐挺可怕的说。

正是因为如此,李隆基这才没有一来就说出来,而是先让张说作证,要不是太平公主横插一脚,张说作证就结束了。

被太平公主逼到死路上了,不说的话,就要全家被斩,李隆基这才“不得已”而说出来,一切顺理成章。

“三弟,我真有一事不解。你为何要一个小小的金吾将军?”李成器抚着额头,有些想不明白。

“是呀。”李旦埋怨:“你堂堂一王爷,要也要个大点儿的官,区区从五品下,太丢份了。”

李隆基是楚王,要一个从五品下的小官来当,真的是太掉价了,李成器他们点头赞同。

“金吾将军虽小,却是实用。”李隆基笑眯眯的道。

“实用?如何实用?”寿昌公主忙问道。

“嘿嘿!”李隆基没有解释,而是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李旦他们也不再问了。

接下来也就没什么事儿,日子过得很平静。

一连三天,不见李隆基有动静,李成器就奇怪了,问道:“三弟,你这个金吾将军怎不去纠察风纪?”

金吾将军主管纠察风纪,按理说李隆基要去公干的,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李隆基竟然毫无动静。

“望日大朝会再说吧。”李隆基笑道。

“望日大朝会?为何要望日大朝会?”李成器更加不解了。

“这不废话嘛!打脸当然要人多,耳光才响亮!”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一转眼,五月十五,望日大朝会到了。

这天,李隆基起了个绝早,带着陈玄礼、薛直他们直奔万象神宫。

武懿宗身着锦袍,高冠革履,褒衣博带,一副人模狗样,高昂着头颅,来到万象神宫前,一抬脚,就要进入万象神宫。

“拿下了!”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大喝,一队武士如狼似虎一般,冲将过来,把他掀翻在地上。

“你……李隆基?”武懿宗一瞧,领头的正是李隆基,不由得怒火万丈,喝道:“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对本官不敬!”

“官?你还是官么?这也是你这不入流的市井小人能来的?”李隆基脸一沉,喝声如雷:“给我打!狠狠的打!”

“打?你敢打我?”武懿宗不信这个邪。

“啪!”李隆基右手一挥,重重一个耳光,扇在武懿宗脸上。

第五十一章 整的就是你

第五十一章整的就是你

耳光清脆响亮,重重扇在武懿宗脸上,指印清晰可见。

武懿宗万万没有想到,李隆基干脆利索,说打便打,一下子懵了,眼睛瞪圆,嘴巴张大,可以塞进两坨狗屎了。

“啪!啪!啪!”李隆基左右开弓,耳光雨点一般抽在武懿宗脸上。

武懿宗眼里冒出一串串金星,过了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眼球充血,瞪着李隆基喝道:“我要杀了你!”

“大胆刁民,竟敢行刺本王,饶你不得,杖责三十。”李隆基脸一沉,大声喝道。

“我咋又成了行刺你?”武懿宗无能之人,一时也没有想明白。

陈玄礼手一挥,薛直他们把武懿宗掀翻在地上,老大刑杖打下去,打得武懿宗皮开肉绽,鲜血淋淋。

“住手!”就在这时,只见张嘉福脸色阴沉,快要拧出水来了,快步过来,喝道:“李隆基,不得行凶。”

“拿下了!”李隆基右手一挥,沉声喝道:“本官奉旨纠察风纪,你竟敢阻扰本官公干,罪大恶极。”

“我没阻你纠察风纪,只是不让你打武懿宗而已。”张嘉福在心里暗道,这咋和阻扰你公干扯上关系了?

“我不信,你真敢拿我?”张嘉福头一昂,胸一挺,一副你不敢把我怎样的样儿。

“拿下!”然而,让他意wài

的是,随着陈玄礼一声大喝,一队武士冲上来,抓住张嘉福,反剪着双手。

“李隆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拿我。”张嘉福有些发懵,这个李隆基也太乱来了,竟然把他给拿下了。

“你可知罪?”李隆基来到张嘉福面前,脸色阴沉,指着他的鼻子喝问。

“本官无罪。”张嘉福头一昂,脖子一梗。

“本王是陛下亲封的楚王,你见到本官不仅不见礼,还直呼本官的名讳,你这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藐视陛下旨意。”李隆基扯起嗓子大声喝道,声音响亮,如同雷霆似的,远远传了开去。

“这……”这话在理,张嘉福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了。

虽然张嘉福不把李隆基当一回事,那也是王爷,地位比他高,他见到李隆基应该见礼,更不能直呼其名。

“……本官认。”张嘉福想要辩解,也是无从辩起,只得认了,眼中精光一闪,喝问道:“你不得殴打武大人。”

“武大人?他还是官么?”李隆基的嘴角裂了裂,冷笑,道:“你是耳光聋了,还是故yì

的?陛下亲口罢了他的官,你这武大人从何说起?”

“……”张嘉福的嘴巴张得老大,半天说不出话来了。

在上次武懿宗想要落李旦脸面时,就被武则天亲口罢免了,现在不过是一平头百姓,哪来的官?

“可你也不能打他。”张嘉福愣了愣,找理由了,只是不再那么有底气。

“今儿是望日大朝会,在京官员都得参与朝会,他一介布衣,来此做甚?更别说,他竟然硬闯万象神宫,他意欲何为?”李隆基指着武懿宗,大声质问。

“……”张嘉福的嘴巴再度张大了,说不出话来了。

望日大朝会,在京的官员都要前来参与朝会,不论大小。可是,那也要官才有资格,武懿宗被罢免了,他没有资格参与大朝会,更别说他想要进入万象神宫,这有违法度。

“他意欲行刺本王,是你指使的?还是你是帮凶?”李隆基冲张嘉福沉声喝道。

“行刺?从何说起?”张嘉福一愣。

“这么多人都听见,他要杀本王,你可以问问他们。”李隆基朝站在一边看热闹的群臣一指。

“没错。我们亲眼看见的。”群臣心里明白,李隆基这是在假公济私,借着纠察风纪的机会,对付武氏爪牙,这事儿让他们痛快,无不是为李隆基作证。

“这……”这明明就是打击报复,还被李隆基整得正大光明,铁证如山,张嘉福的脸都绿了。

“拉下去。”李隆基挥挥手,陈玄礼指挥武士把张嘉福拖了下去。

“我要到陛下那里告你。”张嘉福不服气,扯起嗓子叫嚷。

李隆基挥挥手,如同在赶苍蝇似的。

“你,逾制,拿下了。”李隆基指着一个武氏爪牙,大声道。

“我没有。”这个爪牙忙抵赖。

“你只能有三个护卫,你却有五人,还说没有逾制。”李隆基义正辞严的道。

“我只有三个护卫,一个是车夫,一个是使唤童儿。”这个武氏爪牙忙辩解。

“上朝还要带着童儿使唤,你是来上朝的,还是前来享乐的?”李隆基脸一板,摇头叹息:“有你这等臣子,是大周的不幸啊。”

上朝就得有上朝的样儿,你竟然带着童儿前来,要不要给你摆张大榻,再给你找俩美人?

“他们还不一样么?”武氏爪牙,指点着几个大臣,这几个大臣目光躺闪,不敢与李隆基的目光碰触。

“那是本官的事,用不着你过问。”李隆基一挥手,几个武士把这个武氏爪牙拖了下去。

“你逾制……”

“你逾制……”

李隆基扯起嗓子大声叫嚷,不断指点武氏爪牙,他每点一个,就有武士过来把这些爪牙拖下去。

只一会儿功夫,就有上百武氏爪牙被拖下去了。

“这会不会闹大?”虽然李隆基此举令人大快人心,可是,有大臣为李隆基担心。

李隆基这一次真是太敢干了,竟然把上百武氏爪牙给拿下了。

“楚王,够了吧,不要再闹大了。”有大臣好心的提醒。

“够了?不够,远远不够。”李隆基却是摇头,指挥陈玄礼他们拿人。

不一会儿功夫,又有二三十个武氏爪牙被拿下了。

“完了,完了,今儿这朝会又要生事了。”有大臣脸色大变,一个劲的摇头。

拿下上百武氏爪牙,李隆基嫌不够,拿下一百多,他仍是嫌不够,还在拿人,一下子拿掉了两百多人了,他还在拿人,这得多大的动静?

是不是想把天捅漏?

这么多的爪牙被拿下了,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会放过李隆基吗?他们一定会向武则天进谗言的。

要是武三思和武承嗣不跳出来说话,就会失去人心,谁还会供他们驱使?

万象神宫里,虽然仍有不少大臣,可是,和往昔比起来,就少了好几百人,一下了空出来不少地儿。

武则天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大步而来,来到宝座前,眼睛瞪得滚圆,打量着殿里情形,轻启金口问道:“这是怎生了?少了这么多人?”

“臣启奏陛下。”武三思身着紫衫儿,腰束玉带,抢上一步,冲武则天道:“李隆基胡作非为,无故拘押大臣,不让大臣上朝,使得朝堂一空,你可得为臣等作主。”

“嗯?”武则天的眉头拧着了。

“陛下,李隆基一下子拘拿了近三百大臣,骇人听闻,骇人听闻呀。”武承嗣也不甘落后,扯起嗓子中伤,道:“此等胡作非为,千古未之有也。”

“这个三郎,也太胡作非为了。”武则天总算是明白了,李隆基要这个金吾将军,就是冲这来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李隆基一下子整了近三百人,这也太吓人了,就是武则天再宠他,也会相当之不快。

“李隆基见过陛下。”就在这时,只见李隆基雄赳赳,气昂昂而来,先是冲武则天见礼,然后指着武三思和武承嗣,喝道:“拿下了!”

“甚么?”一片惊呼声响起,群臣个个一脸的荒诞不经。

第五十二章 打击报复

第五十二章打击报复

李隆基先是拿下近三百武氏爪牙,这已经够惊人了,现在又要拿下武三思和武承嗣,更是当着武则天的面拿人,这也太疯狂了!

太嚣张了!

当着武则天的面拿武氏的人,那不是嚣张,是嚣张得没边了!

由不得群臣不震惊万分,他们只觉这很荒谬,荒谬得如同看见老母猪上树似的。

“你……”就是武则天也是脸色阴沉,目光不善了,如同利剑似的,在李隆基身上刮来刮去。要是目光可以揍人的话,李隆基已经被她的目光揍成了猪头。

当着武则天的面,拿下武三思和武承嗣这两个她信任与器重的侄子,这是胆大包天,不把她放在眼里,她能不怒吗?

“这……”狄仁杰也是张口结舌,一脸的震惊之色,摇了摇头,暗道:“这个楚王胆大包天,上次掀了陛下老底,这次要抽陛下耳光。”

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下武三思和武承嗣,还真是在抽武则天的耳光。

“三郎,你咋又胡来呢?”李旦震惊万分,在心里一个劲的叫嚷,想要阻止李隆基,却是说不出话来。

“我没听错?”武三思一脸的不信。

“你敢拿我们?”武承嗣一副耳朵出毛病的样儿。

“拿下了!”李隆基右手一挥,陈玄礼带人过来,就要拿下武三思和武承嗣。

“三郎,休得胡来!”武则天脸色冰冷,沉声喝道。

这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由不得她不怒。

“你拿啊,你有种你拿啊。”武三思把武则天的话听在耳里,如同美妙的天音仙乐似的,冲李隆基叫嚷起来:“你不拿你是孙子!”

武三思在李隆基手下连连吃亏,更是被夺了食邑,削了亲王封号,他是万分不爽,如此奚落李隆基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失。

“你敢不敢拿?”武承嗣对李隆基是恨得入骨,趁着这机会叫嚷。

“陛下,二人逾制,按律,不得参与朝会。”李隆基没有鸟二人,而是冲武则天道。

“逾制?可笑!我们哪里逾制了?”武三思和武承嗣如同听见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似的,满脸的讥嘲,鼻孔望天了。

“逾制,这理由也太可笑了吧?”众臣不以为意,不住摇头,为李隆基惋惜。

“你说说看,他们哪里逾制了?”武则天脸色很不好kàn

,语气极为不善了。

她这是摆明了在为武三思和武承嗣说话,二人更加得yì

了,扬了扬下巴。

“嗯。”狄仁杰的目光在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身上瞄了瞄,眼睛一亮,微微点头,赞赏的看了一眼李隆基。

“三郎,快认错。”李旦总算反应过来了,冲李隆基道。

武则天语气如此严厉,极为不善,一个不好就会把天捅漏了,他额头上都渗出冷汗了。

“遵旨。”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李隆基竟然大声领旨。

“你不会是傻了吧?”武三思有些意wài

,拿鼻孔看李隆基,奚落一句。

“得yì

忘形了。”武承嗣也来讥嘲一句。

“你二人身着紫衫,这就是逾制。”李隆基指着二人的衣衫道。

“这……还真是!”群臣先是一愣,继而就是重重点头,大为赞成。

“嗯。”武则天有些意wài

,目光在二人身人一瞄,一脸的恍然,点了点头。

“这……”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把身上的紫衫一打量,脸色大变,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了。

唐朝的官服是有品秩限制的,什么品秩穿什么样的官服,若是违反了,就是逾制。

按照这一时期的唐朝官服制度,文武官三品以上服紫,玉带。四品服深绯,金带。五品服浅绯,金带。六品服深绿,七品服浅绿,并银带。八品服深青,九品服浅青,并鍮石带。

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被武则天降到开国县伯,也就是正四品上了,没有资格穿紫衫,他们应该穿深绯色官服。

对于武三思和武承嗣来说,他们很得武则天信任与器重,只要他们不穿皇袍,也就不会有事儿。

当然,前提是,没有人指出来。一旦指出来,那就是逾制了。

要是李隆基不指出来,武则天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是铁证在身了,二人能不脸色大变?

“还有,你二人不遵朝班之序。这最前面,是一品二品重臣的班序,你们区区四品官员,何德何能站在这里?”李隆基昂头挺胸,义正辞严的问道。

“我们一直就站在这里的。”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在心里辩解,却是不能喧之于口,额头上的冷汗都流出来了。

二人虽是被武则天下了狠手,削了爵位,夺了食邑,但谁都看得出来,二人的圣眷依在,武则天对二人还是抱有很大的期望,二人要站在这里,谁也不会说什么,就是狄仁杰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被李隆基指出来,那就是铁证如山了。

“敢问陛下,他们是否逾制?”李隆基冲武则天问道。

武则天没好气的白了李隆基一眼,这小子也太能来事了,这事儿谁都知dào

,可没人说,你何又必指出来?

“逾制。”可是,处此之情,武则天也没法为二人开脱了,只得点头认可。

“噗哧。”群臣失笑出声,这个李隆基太会来事了,事事占住了理,让武则天想帮也帮不了武三思和武承嗣。

“这也成?”李旦有些难以置信。

明明是武则天偏向武三思和武承嗣,李隆基三言两语,就让情势改变了。

“敢问陛下,二人逾制,是否该问罪?”李隆基追问句。

“应该。”武则天能说什么?

“拿下。”李隆基挥手。

“陛下……”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忙向武则天求救。

“两个狗东西。”武则天不满的瞪了二人一眼。

这两人也太嚣张了,太不识趣了,明知dào

李隆基成了金吾将军,他和二人不对付,不借机生事就怪了,他们还明火执仗的穿着紫衫来上朝,这不是授人以柄么?

“完了。”要是被拿下了,武三思和武承嗣不能参与这次朝会,那就太丢脸了。

“三郎,朕有事儿要询问两个狗东西,就不用拿下了,训斥就是了。”武则天当然不想让二人太过丢脸,毕竟她还指望二人给她立庙祭祀。

“训斥?好!训斥。”李隆基非常爽快的同意了,袖子一捋,站到武三思和武承嗣两人眼前,森然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啪!”武则天右手在额头一拍,有些哭笑不得,有些怜惜的看了武三思和武承嗣一眼。

她没有想到,李隆基竟然如此爽快就答yīng

了,还以为李隆基要争论几句。现在,她是明白过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比起不让二人参与朝会还要难堪。

只是,她话已出口,没法改口了。

“两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让他们挨点教xùn

也好。”武则天在心里暗道。

“你……”武三思和武承嗣把李隆基迫不及待的样儿看在眼里,只觉不太妙,不住朝后缩,脸色很是难看。

“有好戏瞧喽!”群臣看在眼里,眼睛放光,准bèi

瞧好戏了。

李隆基是摆明了要打击报复二人,如此落两人脸面的事儿,他怎会错过?他一定会狠狠训斥二人,狠狠落二人脸面。

第五十三章 狠狠打脸

第五十三章狠狠打脸

以李隆基的性子,这种良机当前的美事,他要是不狠狠落武三思和武承嗣的脸面,还能是李隆基?

“武……三……思。”果然,李隆基扯起嗓子,吼声如雷,如同在吼孙子似的叫着武三思的姓名。

“你……”武三思指着李隆基,真想抽他几个大耳括子,我就在你面前,你用得着如此大声吼吼?

“噗哧!”群臣看着武三思那张紫青的脸,有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失笑出声。

“武……三……思。”李隆基瞪了武三思一眼,扯起嗓子大吼。

“李隆基,你有完没完?”武三思瞪了李隆基一眼。

李隆基两次大喝他的姓名,实在是让他脸上无光了,脸都绿了。

“本王奉旨训斥你,你竟敢直呼本王之名,这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冲武三思喝道。

“我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能把我怎样?”武三思轻蔑的一撇嘴,在心里暗道。

“……你区区四品官,直呼本王之名,这是冒犯,理应抽耳括子。”李隆基一顶大帽子盖下来,喝道:“来啊,给我抽!”

陈玄礼和薛直他们轰然相应,就要抽武三思的耳括子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是被抽了耳光,武三思的脸就丢尽了,自此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了,没脸做人了,太子之位更是别想了,李隆基这是要把他朝死里整。

“三思,三郎奉旨问你话,你得好好回答。”武则天当然不想让武三思脸面丢尽,适时开口阻止陈玄礼他们抽耳光。

“遵旨。”武三思不得领旨了。

“武……三……思。”李隆基再度喝道。

“我在。”武三思有口无心,要不是武则天亲口提醒,他才不会应承。

“大胆。”李隆基大喝一声,眼睛一瞪,道:“在本王面前,甚么你呀我的,好大的狗胆。你得说下官。”

连语病都在挑,不过,却是成理,因为朝堂之上就是等级森严,李隆基是楚王,武三思是开国县伯,与李隆基差了好多级,不能说“我”,得说“下官”。

“下……官……在。”武三思咬牙切齿。

如此说话,那就是在身份上低了李隆基一等,他能好受么?

“武三思,你少年无行,少读书,不识礼仪……”李隆基扯起嗓子嚷嚷,如同雷霆般响亮,生怕别人不知dào

似的。

“你……楚王,有你这么问话的么?”武三思脸都绿了,扭头冲武则天道:“陛下,楚王胡言乱语,不配问话。”

“嗯。”武则天的眉毛立起来了。

李隆基扯得也太远了吧,这和武三思少年无行有屁的关系。

“……要是你读圣贤书,少知礼仪,你会逾制?”然而,李隆基却是义正辞严的喝斥,朝狄仁杰一指,道:“你瞧瞧国老,多读圣贤书,知书识理,可有逾制之事?”

“这……”武三思直接哑巴了。

狄仁杰的个人修养没问题,是朝中的楷模,就从未有过逾制之事,李隆基这话言之成理。

“这小子。”武则天无奈的拍拍额头,李隆基竟然把歪理当正理说,还如此理直气壮。

“吭哧!吭哧!”群臣拼命忍笑,个个憋得面红耳赤。

你就直接说武三思从小没有教育好,缺乏个人修养得了,你这是在掀武三思的老底,你竟然还能找到楷模,还能义正辞严,得,服了!

李旦一脸的古怪,捂着嘴拼命忍笑,眼里却是快意。

“十年栽树,百年树人,这读书一事得办好啊。”李隆基还摇头晃脑,一脸的惋惜。

“呼呼!”武三思胸膛急剧起伏,如同波浪似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隆基掀武三思老底,说他书读得少,没有修养,这如同响亮的耳光抽在脸上,武三思一张脸扭曲了,眼里尽是怨毒的光芒。

“下去吧。”李隆基挥挥手,如同在赶苍蝇似的。

老底都掀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哼!”武三思一声冷哼,头一扭,就要离开。

“站住!”李隆基沉喝一声,道:“本王好心好意提醒你,是为了你好,你得感谢本王,得向本王施礼。”

你明明把武三思的老底给掀了,还要他感谢你,有这样的理么?

“你……”武三思指着李隆基,手指不住哆嗦,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下去。”武则天眉头挑了挑,这个武三思真是昏头了,如此没有礼仪,拿手指着李隆基,这是失仪,这是在给李隆基发作的借口,只得喝退他。

武三思一扭头,来到四品官员的区域站住,身子兀自在颤抖,脸孔扭曲,一张脸已经变形了。

武三思这辈子头一遭没有站在重臣的班序,而是站在四品官员的位置上,他能不气?

李隆基的目光落在武承嗣的身上,武承嗣那感觉如同利剑在剜他的心似的,背上生寒,忙道:“楚王,下官知错,下官有罪。”

李隆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掀了武三思的老底,天知dào

他这张狗嘴里会说出什么令人难堪的话语,还是知机识趣点的好。

“你知dào

自己错了,那就好,那就好。”李隆基点点头,一副欣慰样儿,道:“本官的苦心没有白费。”

“你是有苦心,不是为武承嗣好的苦心,是打击报复的苦心。”群臣在心里腹诽。

“本王就好人做到底,说道说道你的问题。”李隆基道。

“这都不行?”武承嗣直接晕菜了,他明明开口认罪了,李隆基还是不放过他。

“他要如何说呢?”群臣眼睛瞪得老大,盯着李隆基,很是好奇。

就是武则天,也有些好奇。

“其实,这也不是你的错,你能认识到自个儿的罪过,这很好,很好。”李隆基拍了拍武承嗣的肩膀,一副亲热状,连声夸赞武承嗣。

“夸我?”武承嗣直接懵了。

武承嗣没少为难李旦一家子,李隆基对他只有恨,哪有夸他的道理?

“这只能怪你爹。”李隆基接下来的话如同晴天霹雳,震得殿中所有人一愣一愣的。

“我爹?”武承嗣直接石化了。

“这和武承嗣的爹有甚关系?”群臣一阵无语。

“子不教,父之过,你老是犯错,就是你爹没把你教好。”李隆基瞄着武承嗣,摇头晃脑,一脸的惋惜,道:“如此良材美质,没有教好,真是可惜了。要是让我来教,断不会如此老是惹祸。”

“……”这话太有震憾力了,整个殿里直接失声了,群臣个个张大了嘴,话都说不出来。

李隆基不仅训斥了武承嗣,还把武承嗣的老子给拖下了水不说,他还占了武承嗣的便宜,成了武承嗣的便宜老子。

“噗哧!”武则天先是一愣,然后就是双手捂嘴,笑得歪倒在宝座上了。

她知dào

李隆基不会放过武承嗣,就是没有想到李隆基竟然说出如此无厘头似的话,却似乎又有些道理,她大觉有趣。

“噗哧。”不仅武则天在笑,群臣实在是再也忍不住了,个个失笑出声。

武承嗣一张脸扭曲了,变形了,整个人跟雷劈了似的,麻木了。

“下去吧。”李隆基挥挥手。

武承嗣机械的转身,进入四品官员班序,连发火都忘了,实在是李隆基这番话让他脑子抽筋了。

李隆基把他爹都拖下水了,还占了他的便宜,成了他的便宜爹,这是响亮的耳光,抽得武承嗣直接傻掉了。

第五十四章 类我!类我!

第五十四章类我!类我!

一直晕乎乎的武承嗣猛然清醒过来,眼里尽是怨毒之色,打量着李隆基,恨不得把李隆基撕着吃了。

“陛下,李隆基胡言乱语,辱及臣父,还请陛下作主。”武承嗣被李隆基的话震憾得麻木了,到了现在这份上,才反应过来,这反应能力也太差了。

“是呀,陛下。”武三思忙附和。

“请陛下惩处李隆基。”武氏爪牙忙帮腔。

武承嗣的老爹被辱及了,要是武承嗣不找回这脸面,他没脸见人了。

武承嗣的老爹是武则天的同父异母兄,李隆基辱及他,肯定有得罪受,不少大臣暗自捏了一把汗,为李隆基担心。

“这个三郎,真是不让人省心。”李旦有些无言,不过听着李隆基侮辱武承嗣的话,让他特别舒爽。

“三郎,你言语多有冒犯,言及承嗣父亲,多有不该,你知错么?”武则天眉头一拧,冲李隆基喝问。

她虽是在喝问,只是语气并不严厉,脸上还兀自挂着笑容。

李隆基只有十三岁,把武承嗣这个四十岁人的老爹都给拖下水了,武承嗣还一愣一愣的,半天没有发作,武则天实在是想发笑。

四十岁的人不如十三岁的人,作为奶奶,武则天特别自豪。

“孙儿知错,请祖母责罚。”李隆基脸一肃,一副乖宝宝样儿,还一脸的自责,好象他犯了很大的错误似的。

“这……”武则天有些发愣,依她对李隆基的了解,一旦这小子犯了事,一定会来事儿,让她哭笑不得,今天这般直接认错的还真没有过。

“你真的知错了?”武则天试探着问道。

“孙儿知dào

了,不该把武承嗣的过错推到他父亲身上,祖母,孙儿这就重新训斥。”李隆基冲武则天道。

“噗哧。”武则天还没有说话,群臣就失笑出声了,个个一脸的古怪。

你第一次训斥就让武承嗣丢尽了脸面,要是再来一次,你会不会把武承嗣的爷爷,甚至祖宗十八代拖下水?

“果然。”武则天有些头疼的抚着额头。

“陛下,李隆基辱及先父,罪大恶极,理应惩处。”武承嗣跪在地上,额头触地,向武则天请命,这是不惩处李隆基不罢休的架势。

武则天瞪了李隆基一眼,这个孙子还真不省事,问道:“依律,该当如何惩处?”

“依律,当训斥。”狄仁杰回答。

“臣请训斥李隆基。”武承嗣猛的昂起头颅,李隆基借着训斥他的机会,让他脸面丢尽,他想借机报复。

“朕会亲自训斥他,你可满yì

?”武则天眼中精光一闪,冲武承嗣问道。

“这……”武承嗣直接傻眼了。

武则天训斥李隆基,那可能么?明显这是偏帮。

“臣谢陛下。”武承嗣还能说什么呢?只得谢恩。

“老子早就知dào

不会有事儿,才这么说的。”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李隆基辱及武承嗣的父亲,这才屁大个事儿,按律也就是训斥而已。武则天会让李隆基被训斥?那明显不可能。

武则天真要让李隆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训斥,那她这个奶奶就太不负责了。

就算被训斥了,李隆基把武承嗣的老爹拖下水了,让他脸面丢尽,这也值了。

“要不是武则天和你有着共同的祖先,我就不是拖你老爹下水,而是会把你祖宗十八代拖下水。”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祖母,您请放心,孙儿一定改!一定改!再也不犯错了!保证不犯错了!”武则天的目光刚落在李隆基身上,还没有说话,李隆基就主动认错了,态度好得不得了。

“嗯!嗯!嗯!”武则天不断点头,一脸的欣慰。

“真是好孙儿!”武则天脸上泛着笑容,夸赞一句。

谁也不会相信李隆基的话,可是,李隆基把面子给得足,武则天还没有说话,他就主动认错,保证不会再犯了,武则天能不欣慰?能不夸他?

“哼!”武则天瞪了武三思和武承嗣一眼,这两货真不让人省心。

同样是惹事生非,打击报复,李隆基多机灵,多会做人,把武则天的面子给得十足十。这两货惹事生非,打击报复,却是烂事儿特多,让武则天很是不爽。

“……”武三思和武承嗣脸都绿了,这也中枪。

在这事上扳不倒李隆基,武承嗣不甘心,冲心腹同泰一打眼色。

同泰会意,上前一步,冲武则天禀报道:“陛下,李隆基胡作非为,无故拘拿近三百大臣,骇人听闻啊,千古未之有也,还请陛下重重惩处李隆基。”

“请陛下惩处李隆基。”武氏爪牙立时附和。

“看你怎么遭罪?”武三思和武承嗣冲李隆基一扬下巴,这是在挑衅。

“这……”李旦额头上的冷汗流出来了。

李隆基一下子拘拿了近三百人,这真是太吓人了,在历史上还没有过。

“嗯。”武则天的眉头拧着了,李隆基此举的确是太过份了,令她难以决断。

“祖母,这事儿孙儿正要禀报你呢。”李隆基却是不慌不忙,仿佛这等捅破天的事儿与他不相干似的,上前一步道。

“嗯。”武则天有些意wài

,问道:“你有何话要说?”

“看你能说出个甚?”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冷哼一声。

“祖母,你可知我拘拿的这些人都犯哪些罪过么?”李隆基扳着手指,开始细数起来,道:“有人逾制,不遵朝廷律法,护卫甚众,远远超过律法所定;有人不着官服竟然前来参与朝会,这是朝堂,不是菜市口;有人更是带着使唤童儿……”

一件一件的说着,声音清晰,抑扬顿挫,人人听得清楚。

“当真?”武则天沉声问道。

“件件属实!绝无一字虚言!若有不实,哪怕是一星半点,李隆基愿领国法!”李隆基的声调并不高,却是掷地有声,令人不敢有丝毫置疑。

“嗯。”武则天听在耳里,眼睛一亮,欣慰的打量一眼李隆基。

她听出来了,这小子没有说假话。她最怕的是李隆基乱来,让她不好决断。既然李隆基底气十足,她实在是太高兴了。

“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武则天的目光在群臣身上扫过。

群臣紧抿着嘴唇,没有人说话。

就是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也没有在第一时间说话。

“看来不假。”武则天特别快慰,赞赏的打量一眼李隆基。

“陛下,李隆基假公济私,无故拘拿懿宗,张大人劝阻,他连张大人一起拘拿了。”武承嗣忙道。

“哦?有这等事?”武则天眼里掠过一抹讶异。

“武懿宗早已不是官,却要闯入万象神宫,这难道不是罪?”李隆基沉声反驳。

“这……”武承嗣一窒,无言以答。

武懿宗被武则天亲口罢免了的,他没有资格进入万象神宫,李隆基这是有理有据。

“那张大人呢?”武三思忙来解围。

“武懿宗不是官,硬闯万象神宫,这是实实在在的罪过,张嘉福这个朝廷官员,连这都分不清,还要阻拦本王公干,不拿他拿谁?”李隆基的声调很高,理直气壮。

“楚王所言极是,臣等亲眼所见。”有不少大臣立时附和。

“这……”武三思张口结舌。

“那使唤童儿呢?谁上朝不带使唤童儿?”同泰见情况不对,忙声援。

“呸!”他一语落点,李隆基老大一口口水喷在他脸上,指着他的鼻子,数落起来,道:“你还好意思说!堂堂朝廷大臣,竟然带着使唤童儿,你是来享乐的,还是来办差的?要不要给你弄张上好的软榻,再找两个美人侍候你?”

“那当然好。”群臣在心里暗道,却是没人敢说。

“说得好!”武则天高声赞好。

上朝当差就得有上朝当差的样儿,怎能带着使唤童儿?

“还有,带着使唤童儿,就可能传递消息,你是不是想把朝廷的秘密出卖给突厥和吐蕃?”李隆基的声调更高了,道:“人多嘴杂,多了一些不相干之人,这秘密就难以保守了。祖母,应当下旨,禁绝此事。”

“臣赞成!”狄仁杰第一个赞成。

“臣赞成!”张柬之、张说他们这些有见识的大臣齐声附和。

“好!三郎,这事儿你来办!”武则天当即首肯了。

“可你抓的全是我的人,不是我的人,你一个也没有抓?”武三思和武承嗣在心里叫屈,却是不敢说出来。

他们真要说出来了,肯定就是拉帮结派的大帽子盖下来了。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自今天起,谁要是不遵朝廷律法,带着使唤童儿、不穿朝服、车辆乱停乱放、不遵礼制……我识得你,律法不识得你!”李隆基面向群臣,大声喝道。

声音如同雷鸣似的,震得一众大臣一愣一愣的,个个噤若寒蝉。

“好!好!”武则天看在眼里,特别欣慰,冲李隆基招手,道:“三郎,过来,到祖母这儿来!”

李隆基快步过去,道:“祖母,你有事儿?”

武则天拉着李隆基的手,轻拍着李隆基的手背,笑呵呵的道:“类我!类我!”

第五十五章 杨思勖

第五十五章杨思勖

“嗡!嗡!嗡!”

武则天话刚落音,整个朝堂里就是一片嗡嗡声,一下子炸了。

群臣个个一脸的震憾到爆的神色。

就是狄仁杰也是一脸的震惊之色。

武则天眼界奇高无比,等闲难得有人能入她法眼,在这之前,她如此盛赞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很得她欢心的太平公主了。

谁也没有想到,武则天竟然如此盛赞李隆基。

仔细想想,这也在情理中。

谁都明白,李隆基这是在借机生事,打击报复武三思和武承嗣。他暂时奈何不得二人,却可以对他们的爪牙下手,削弱他们的影响,铲除他们的势力。

只是,李隆基特别有手段,抓住了这些人的铁证,让他们百口莫辩,这就是本事。

若论打击报复,排除异己,武则天是宗师级的手段。

武则天从一介女流成为中国历史上的唯一女皇,她要面临的困难非常多,会有很多人反对她,比如长孙无忌和褚遂良二人,就极力反对她。最终,这两人都被她给铲除了。

武则天一生整死的人不知dào

有多少,打击报复对于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她对李隆基能把打击报复整得如此堂而皇之,铁证如山,大起知己之感。

那种捕风捉影,尽找烂事来说事儿的打击报复,太过低劣。

象李隆基这样打击报复,才叫高明。

而且,李隆基能把满朝群臣唬得一愣一愣的,这也是本事。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把满朝群臣唬得发愣,你见过几个?你听过几个?

就是很得武则天欢心的太平公主,也没有这份本事。

作为奶奶,武则天特别自豪,对李隆基不惜溢美之词,进行盛赞了。

“这……”李隆基也没有想到,武则天竟然如此盛赞他,有些发愣。

“三郎,你多来宫中走走,陪祖母说说话,好么?”武则天宝石般美丽的眼睛瞄着李隆基,生怕他不答yīng

似的。

此时的武则天特别欣慰,怎么看李隆基怎么顺眼,真想和他好好聊聊。

“祖母,这进宫多不方便,又要通报又这样那样的。”李隆基深知皇宫禁卫森严,就是他这个皇孙,也莫想在皇宫中随便走。

“这好办。”武则天非常爽快,道:“你可自由进出皇宫,不必通禀。”

“自由进出皇宫?”一片惊呼声响起,出自群臣之口,个个一脸听错了的表情。

皇宫禁卫森严,就是皇子皇孙也不能自由进出,必须要进行通禀。在这之前,能够自由进出皇宫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太平公主。

就是武三思和武承嗣这两个很得武则天器重与信任的侄子,也没有这份特权。

李旦就更没戏了。

谁也没有想到,武则天竟然大方到如此程度,让李隆基自由进出皇宫。

“走狗运!”武三思和武承嗣一脸的艳慕与忌妒。

他们那么讨武则天的欢心,也没有得到武则天如同恩典。

“谢祖母,孙儿一定多来陪祖母说说话。”李隆基当即点头应允,道:“祖母,你那儿有好吃的么?有好玩的么?有没有好宝贝?”

“你问这做甚?”武则天猛然一惊,象防贼似的。

这小子要是发xiàn

了好东西,胡搅蛮缠的讨要,她不能不给呀。

“我就问问嘛。”李隆基笑嘻嘻的道。

两祖孙说了一阵话,武则天下旨,开始处置今天被李隆基拘拿的大臣。这事儿由狄仁杰主持,当场处置,一百多人被罢了官,其余的遭到不同程度的惩处,或降职或罚俸。

“没有一件错误!”等到处理完成,狄仁杰冲武则天禀报。

“当真?”武则天也有些难以置信,打量着李隆基,一脸的欣慰。

这可是近三百人,数目不少,李隆基竟然没有一件错误,这份才干很惊人了,武则天能不惊讶。

“恭喜陛下,有此贤孙!”狄仁杰他们齐声道贺。

“呵呵!”武则天长身而起,欣慰的大笑。

“这些天,我花了这么多时间研究他们的资料,这能错么?”李隆基在心里偷笑。

不做则已,要做就做他个惊天动地,李隆基下了一番苦功研究资料,哪些人可以下手,哪些人不能下手,他一清二楚,这要是还错了,就出鬼了。

在回去的路上,李旦几乎是放声高歌了,说个不停,真是太好了。

一直以来,都是武三思和武承嗣对付他,今天,李隆基主动出击,一下子去掉了他们这么多爪牙,李旦满心欢喜。

这事儿太让人扬眉吐气了,李成器、寿昌公主他欢喜不已,一个劲的夸李隆基。

只是,李隆基的心思明显不在这上面,他的心早就飞走了。

“武则天让我自由进出皇宫,这是一个机会,我得在皇宫里布下眼线,用来传递消息。”李隆基开始转歪念头了。

要是能从皇宫传出消息,这对李隆基有着天大的好处,这绝对是天赐良机,不能错过了。

“只是,这人难找啊。”在皇宫里布下眼线,传递消息的话,这对李隆基有着天大的好处,只是这人难找,李隆基的眉头拧着了。

“高力士,过来。”李隆基冲高力士招手。

“见过楚王。楚王,您有事儿?”高力士忙问道。

“你对皇宫熟悉,有没有你认识的人,要忠诚可靠,精明能干。”李隆基问道。

“楚王,还真有这么一个人。”高力士就一人精,立时会意。

“谁?”李隆基眼睛猛的瞪圆了。

要想在皇宫里布下眼线,这人手是第一要务,要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也是空谈。

XXXXXXX

皇宫,观文殿旁的凉亭里,李隆基端坐在凉亭里,高力士侍候在侧。

一个身材高大的太监快步而来,冲李隆基见礼,道:“杨思勖见过楚王!”

李隆基打量杨思勖,只见此人身材高大,筋骨如铁,浑身散发着一股骠悍气息。而且,此人的眼睛特别明亮,透着睿智,一瞧便知其了得。

“杨思勖,是李隆基一朝最受宠信的两个太监之一。”李隆基脑海里浮现出杨思勖的资料:“此人精通军国之事,通晓战阵之道,一手谋划了很多军国大事。而且,他率军上战场,立下不少军功,是实打实打出来的名将。”

李隆基一朝,有两个太监最受信任,一个是高力士,一个是杨叫勖。

高力士之所以得宠,那是因为他打理李隆基的生活琐事,很称李隆基的心。

杨思勖之所以得宠,是因为他刚毅果决,极富军事才华,他通晓战阵之道,一手谋划了很多军国之事。

而且,杨思勖还率军上战场,打过不少仗。比如平定越南叛乱、五溪蛮叛乱等等。

只是,此人有一短,那就是性情残暴,对俘虏从不手软。

据说,他在平定越南叛乱时,抓住了越南叛乱首领梅玄成,挖出梅玄成的心脏下了酒。

不过,话又说回来,俘虏就是敌人,对敌人不狠辣,还要供着不成?

“杨思勖,你可愿效忠我?”李隆眼中精光闪烁。

“杨思勖愿追随楚王,鞍前马后效力,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再所不辞!”杨思勖跪在地上,冲李隆基叩头,声若洪钟。

第五十六章 阿拉伯帝国使者

第五十六章阿拉伯帝国使者

一转眼,已是六月下旬,天气格外炎热。

思恭坊有一座巨大的府第,这就是武三思的梁王府。

武三思虽然被武则天降为开国县伯,从一品亲王降为四品官员,不过他仍是圣眷极隆,住在原先的梁王府里。这事儿,没人提,武则天也不问,这是默认。

要是能干掉武三思,即使他住在金窝银窝里,也是没用;要是不能干掉他,就是住在狗窝里,他也是耀武扬武,是以,李隆基也不会在这事儿上动手脚。

武三思头戴高冠,身着薄衫儿,坐在大厅里纳凉,两个漂亮的使女正在给他扇风。

“爹,大食使者求见。”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年轻人快步而来,冲武三思禀报,正是武三思的长子武崇训。

“大食使者?”武三思的眉头一挑,颇为讶异,问道:“他们来做甚?”

大食,就是阿拉伯帝国。唐朝,正是阿拉伯帝国崛起的时期,尤其是在唐高宗年间,正是阿拉伯帝大举扩张的开端,到了唐玄宗时期其扩张达到最高峰。

“说是为了两国通好。”武崇训忙道。

“通好?”武三思的眉头紧拧着,道:“两国相距万里之遥,这通好从何说起?”

阿拉伯帝国地处中东,而唐朝地处远东,两国相距很是遥远,友好也罢,敌对也罢,这有甚区别?用得着通好么?

“爹,你忘了那事?”武崇训忙提醒一句,道:“这了这事儿,两国一直不友好。”

“是了,是了。”武三思眼中精光一闪,道:“真要因此而解决纠纷,两国通好的话,那对大周有百利而无一害。”

“你去叫他们进来吧。”武三则点了点头。

武崇训应一声,快步而去。

“我应当在这事上多下些功夫,立上一功。我虽是被贬为开国县伯,可我圣眷依然,只要立下一功,陛下一定会恢复我的王号。”武三则拧着眉头沉思,继而脸上变色,恨恨的道:“李隆基,我饶你不得。”

一提起李隆基,武三思就是恨得牙根发痒,今天这一切,都是因为李隆基的缘故。

“穆拉古见过梁王。”就在武三思转念头之际,只见武崇训带着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中东人进来,大约四十来岁。

此人身上透着精悍气息,眼睛明亮,甚为精明。

而且,此人的汉语极为流利,字正腔圆。

“你的汉语说得如此之好,了得!”武三思一愣,继而就是赞赏。

“梁王过奖了。”穆拉古非常谦逊,冲武三思深深一躬,身子躬成了九十度。

这身段儿放得极低,态度很好,武三思大为满yì

,上前一步,伸手虚扶,道:“贵使请免礼。”

“谢梁王。”穆拉古谢一声,挺直腰杆。

“贵使请坐。”武三思请穆拉古入座。

立时有漂亮的使女上来,给穆拉古端来铺着锦锻的矮几和短案,奉上茶水。

穆拉古按照唐朝的习惯,跪坐在矮几上。

“贵使请用茶。”武三思端起精致的茶盅,冲穆拉古笑笑。

“好茶!好茶!”穆拉古端起茶盅,呷了一口,咂吧嘴唇,细细品味,赞叹不已,道:“我们伟大的哈里发对贵国的茶是赞不绝口。我今日品尝正宗的中国茶,三生有幸。”

“哈里发也知dào

我们的茶?”武三思不学无术,对阿拉伯帝国了解不多,只知阿拉伯帝国远在万里之外,与唐朝不大对付,其余的就不太了解了。

“梁王,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早在七百年前,中国的茶就传到了我的家乡,再从我的家乡往西,传到了罗马帝国。”穆拉古的学识不错,对丝绸之路相当了解。

这可是丢脸了,武三思忙转移话题,道:“敢问贵使,前来大周有何贵干?”

“我是为了两国通好而来,我带来哈里发的诚意。”穆拉古回答:“自从三十年前,贵国干预敝国,接走波斯王室起,我们两国就一直不友好,这对贵国,对我国都不好。这次,我们是想结束这不友好,让两国友好相处。”

“好!好!好!”武三思大为欢喜,笑道:“大周接走波斯王室这事儿太大,我是作不了主的。要想让陛下回心转意,贵国得拿出足够的诚意。”

“当然!当然!”穆拉古笑容满面,道:“这事,还得请梁王多多美言。为了表示诚意,我带来一点礼物,献给梁王,还清梁王笑纳。”

武三思贪婪之人,一听“礼物”二字,眼睛就眯到一起了,却是假意笑道:“贵使客气了,客气了。”

“啪!啪!”穆拉古拍拍手掌,立时有一队中东人抬着沉重的箱子进来。

这些箱子制作精美,里面装的定然是宝物。

果然,穆拉古离席而起,来到箱子前,掀开一口箱子里,一片珠光宝气,尽是中东的珠宝,看得人眼花。

中东的珠宝非常有名,在长安的东市和西市就有出售,那是唐朝王公贵族追求的奢侈品。武三思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眼珠子都陷进去了,再也拔不出来。

“小人!”穆拉古看在眼里,不屑的裂了裂嘴角,在心里鄙视:“总督大人说他贪婪无度,果然如此。”

“好宝贝!好宝贝!”武三思一口一口箱子的掀开,赞不绝口,一个劲的叫好。

“梁王,珠宝虽好,却是不如美人好。象梁王这样的英雄豪杰,就得配上美人。”穆拉古笑眯眯的道:“敝国的美人身材娇好,更是热辣奔放,床榻上能折腾,梁王好福气。”

“美人!”武三思不仅贪婪,还好色,对于美色他是不嫌多的,一听这话,口水都流下来了。

三个脸蛋漂亮,身材娇好的中东美女进来,香风阵阵。

中东女人很奔放,穿得很少,胸前白华华一片,深深的沟壑令武三思血脉贲张,他真想抱着这三个美人好好享shòu



“好色之徒!”穆拉古看在眼里,更加不屑了,在心里暗道:“总督大人总是那么英明,总是能找到人的弱点。”

“梁王,敝国特的挑选了一匹神骏非凡的骏马。”穆拉古冲武三思道。

“骏马?”武三思这才惊醒过来,擦了擦口角的口水,目光却是停在三个美人身上,口不应心的道。

“带进来。”穆拉古一声令下。

立时有奴隶牵着一匹足有一米六高,体型修长的高大白马进来。这匹马的皮毛光滑,如同缎子般,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如同白雪似的。

武三思不懂马,可是,他也瞧出这马非常神骏,万中无一,不由得大喜,赞道:“好马!好马!”

“这是照夜狮王,敝国的良马,万中无一。传说中,它的祖先是一头威猛的雄狮,和神马交配而生。”穆拉古望着照夜狮王,一脸的不舍。

“要不是为了做件大事,也不会送他如此神骏的骏马了。这样的骏马,我国虽大,也不会超过十匹。”穆拉古在心里一阵肉疼。

“这马和汗血宝马相比,谁优谁劣?”武三思的目光停在照夜狮王身上,再也移不开了。

“一定是照夜狮王更优。”穆拉古自豪的昂起了头颅,声调更高了。

“你说大话吧?”武三思不同意他这话。

“梁王,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穆拉古的胸膛挺得老高,道:“贵国的汗血宝马固然是良马,在力量和速度上不输于照夜狮王,可照夜狮王更耐跑。”

阿拉伯马的最大优势就是耐力悠长,在力量和速度上不见得能胜过别的马种,在耐力上罕有对手。

武三思府里有汗血宝马,武三思命人牵来,一比之下,果如穆拉古所言,照夜狮王更胜一筹。

在力量和速度上,汗血宝马略胜一筹,可在耐力上,就比不了照夜狮王。

“贵使请放心,此事我一定办成。”武三思大为满yì

,拍着胸膛保证。

“谢梁王。”穆拉古冲武三思道谢,道:“我有些人手,在神都进出不太方便……”

“你放心,我给你方便。”武三思大包大揽。

“谢梁王。在下告辞。”穆拉古瞄了瞄三个美人,嘴角含笑。

“贵使好走。”武三思心思扑在三个美人身上了,也没有挽留。

穆拉古离开武三思府上,又去了武承嗣府上,送上好礼和美人,只是没有骏马相送了。

武承嗣拍着胸口保证,一定要办成此事。

第五十七章 无理挑衅

第五十七章无理挑衅

甘露殿前,李隆基带着陈玄礼、薛直他们正在纠察风纪,群臣见到李隆基跟见到老祖宗似的,脸上堆着亲切的笑容,冲李隆基见礼。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一片颂扬声响起。

自从李隆基上次打击报复之后,再也没有大臣敢逾制了,个个老实得紧。

想想也是,一天就处置了近三百大臣,谁敢触这霉头?

从此以后,群臣见到李隆基,就得赞一句“将军威武”。

经过李隆基这番整顿,风气为之一变,没有人敢逾制,群臣个个官服整齐,朝堂里一片整肃,就是停放车辆的地方也是整肃异常,武则天大为满yì

,不住夸赞李隆基。

“这是……”李隆基看见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带着穆拉古到来,目光一凝,停在穆拉古身上,有些惊疑。

中东人的容貌与中国人相差甚大,一眼就能看出来。

“哼!”武三思和武承嗣看见李隆基就来气,他们从亲王沦落为四品官员,就是拜李隆基所赐,见到李隆基自然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要是在往常,李隆基还会奚落他们几句,今天却是没有这心情,问道:“他是何人?”

“穆拉古见过将军。”不等武三思和武承嗣说话,穆拉古上前一步,冲李隆基见礼,赞扬道:“将军身长七尺,气宇轩昂,非凡了得,真英雄是也!”

李隆基虽然只有十三岁,却是接近一米八的身高,神姿伟岸,而且气质非凡,一瞧便知非同寻常。

“他是英雄?他是狗屎!”武三思和武承嗣听着穆拉古的赞扬,在心里腹诽。

“将军不仅英雄了得,还英俊非凡,千古少见啊。”穆拉古把李隆基一阵打量,好一阵感慨。

李隆基是中国历史上出了名的美男子,可以说“帅呆了”,他这话真没有夸张。

“我问你从哪里来?”李隆基没有欢喜之色,而是沉声问道。

“我从呼罗珊来。”穆拉古脸上泛着笑容,道:“我最敬重英雄了,将军如此英雄,我打从心里赞扬。”

“呼罗珊?波斯故地?”李隆基的眉头拧着了,道:“你来神都有何事?”

“这是你能问的?”武三思终于抢到话头了,打断二人说话,要不然的话,穆拉古还不知dào

如何赞扬。

“贵使请。”武承嗣会意,侧身相请。

穆拉古向李隆基歉意的一笑,跟着武三思和武承嗣进入甘露殿。

“如此英雄人物,虽是比不了我们伟大而英明的总督大人,却也非凡了得,中国还真是人才辈出。”穆拉古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道。

“阿拉伯帝国使者前来洛阳,有何事?”李隆基的眉头紧拧着,暗自寻思:“这两货不会又捅出什么漏子吧?”

想了想,李隆基扭头冲陈玄礼,道:“陈玄礼,这里你看着,我进去瞧瞧。”

“遵命。”陈玄礼领命。

李隆基快步进入甘露殿。

此时的甘露殿里已经有不少大臣,不下数百人,他们的目光停在穆拉古身上,个个一脸的惊疑。

阿拉伯帝国的使者来到唐朝,不是没有,就是太少,群臣不能不惊疑。

“他是甚人?怎来到朝堂?”

“应该是一国使者,你瞧姓武的神气活现,一副立功的样儿,必然是早就知晓了。”

“这两人就没办成过事儿,他们参与此等事,会有好结果么?”

群臣把武三思和武承嗣一阵打量,窃窃私语。

武三思和武承嗣能有如此高位,不是因为他们富有才华,更不是因为他们立有大功,而是因为他们姓武,是武则天的侄子,如此而已。

二人身当高位多年,一事无成,群臣打从心里不服。

“陛下驾到!”就在这时,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殿里立时肃静,针落可闻。

武则天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大步而来,步态从容,仪态万方,威仪四射。

“嗯。”突然,武则天的目光停在穆拉古身上,有些诧异。

诧异归诧异,武则天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来到宝座前,坐了下来。

“参见陛下。”群臣忙见礼。

“免了。”武则天挥挥手。

“谢陛下。”群臣谢恩。

“他是何人?”武则天看着穆拉古。

“臣启奏陛下,他是大食使者穆拉古。”武三思抢前一步,冲武则天上奏,道:“他是为了两国友好而来。”

“大食使者?”

“真是大食使者?”

“大食使者前来华夏那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怎又来了呢?”

武三思的话刚一落点,殿里立时响起一片惊呼声。

大食使者不是没有来过唐朝,只是那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再度见到大食使者,群臣不能不惊讶。

“穆拉古参见陛下。”穆拉古机灵人一个,上前一步,冲武则天躬身见礼。

“穆拉古,你来天朝有何事?”武则天轻开金口问道。

“穆拉古为了两国友好而来。”穆拉古彬彬有礼的,道:“在谈正事之前,请允许我转述伟大而英明的哈里发的问候。”

哈里发是阿拉伯帝国的最高统治者,与武则天的地位相当,这合情合理。

武则天点点头,道:“你说吧。”

穆拉古站直身子,整理一番衣衫,恭恭敬敬,道:“尊敬的中国皇帝:我是哈里发阿卜杜勒·马立克,请允许我对您致以崇高的敬意。我派遣穆拉古带来我的问候与祝福,我祝美丽的中国女皇万寿无疆。”

“谢谢哈里发的问候,朕祝他百年长寿。”武则天按照外交礼节回应。

“谢陛下。”穆拉古忙致谢。

“好了,你说正事吧。”这些礼节不过是过场,走完就行了,武则天催促道。

“陛下,穆拉克此次前来,是为了两国友好。”穆拉古脸一肃,开始说正事,道:“只要贵国交出波斯王室成员和泥涅师,两国就会友谊长存。”

“甚么?”

“交出波斯王室?”

“还要交出波斯太子?”

穆拉古的话刚一落音,一片惊讶声响起,群臣个个一脸的诧异。

“要是朕说不呢?”武则天脸色一沉,沉声喝问。

“伟大而英明的哈里发说了,要是贵国不交出波斯王室成员和太子俾路斯,敝国就会派出百万大军,对贵国发动圣战,征服贵国。”穆拉古身板挺得笔眼,眼里尽是狂热。

“狂妄!”

“痴心妄想!”

一片喝斥声响起,群臣个个怒气勃发。

阿拉伯帝国使者为什么来到唐朝,并且威胁武则天,口口声声,要出动百万大军,对唐朝发动圣战?

这得从一段历史说起。

第五十八章 大唐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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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大唐憾事

这事得从阿拉伯帝国崛起说起。

阿拉伯帝国崛起后,就在大举扩张,首要目标就盯上了中东的老牌帝国,波斯帝国。

历史上,波斯帝国有两个,一个是著名的大流士一世推向辉煌的第一波斯帝国,这个强盛的波斯帝国存zài

了近两百年,与希腊爆fā

了著名的“希波战争”,直到亚历山大大帝东征,才被亚历山大大帝灭掉。

亚历山大大帝死后,其帝国分崩离析,昔日的部下彼此混战,波斯帝国也重建了,这就是第二波斯帝国。

阿拉伯帝国灭掉的就是第二波斯帝国。

当时统治波斯帝国的是萨珊王朝,在遭到波阿拉伯帝国猛烈进攻之后,波斯帝国一败再败,无法阻挡阿拉伯帝国的大军,波斯国王亚兹得格尔德三世于公元638、639年和公元647、648年遗使向唐朝求援。

第二次求援,他更是派出了太子俾路斯亲自到长安,向唐太宗陈情,请求唐朝出兵。

当时正是唐太宗在位,经过“贞观之治”,唐朝的实力大涨,具备出兵中东的实力。只是有一样,那就是道路不通。

从唐朝到中东的道路为西突厥把持,要想出兵中东,首先就得灭掉西~~~突厥。西~~~突厥视唐朝为敌,要想越过西~~~突厥支援波斯帝国,那是不可能的。

唐太宗召集一众大臣,再三商议之后,以“路途遥远”为由,拒绝出兵。

后世很多人认为唐太宗拒绝出兵是因为路途太过遥远,其实不对,西~~~突厥未灭才是根本原因所在。

唐朝没有出兵,波斯帝国就失去了最后的希望,波斯帝国就被阿拉伯帝国灭掉了。其国王亚兹得格尔德三世于公元651年被杀害于阿姆河附近木鹿城的一座磨房内。

亚兹得格尔德死后,波斯王室以及遗民,在太子俾路斯的率领下,沿着“丝绸之路”一路东撤,到达吐火罗后,得到当地酋长的庇护,得到暂时的喘息之机。

俾路斯于公元654年再度向唐朝求援。

唐太宗已经死了,唐高宗当了皇帝,这是一个软皇帝,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当然不可能答yīng

俾路斯的请求。

而且,当时的唐朝一是与吐蕃大战,二是正在灭~~~西突厥,也不可能出兵。

终于,在公元657年,苏定方灭了西~~~突厥,道路正式打通了,唐朝可以进军中东了。

可惜的是,最佳时机已经错过了,阿拉伯帝国已经稳定下来了。

俾路斯最终到达长安,定居在长安,直到公元677年死在长安。唐朝封他为“右威卫将军”,还专门为他在长安建了一座拜火寺。

随着这次波斯王室的东撤,波斯的国教摩尼教也传入了中国。因为“摩”与“魔”谐音,被误作“魔教”,这就是金大侠《倚天屠龙记》里魔教的由来。

唐朝腾出手后,于公元679年,命名将裴行俭率军护送俾路斯的儿子泥涅师回波斯故地,想要重建波斯帝国。

裴行俭到达碎叶城,面临阿拉伯帝国强dà

的军事压力,不得不停止前进。

因为波斯王室的存zài

,对波斯故地的影响依然很大,阿拉伯帝国虽然征服了波斯故地,却是无法控zhì



再加上当时的阿拉伯帝国实行残酷的宗教政策,武力推行衣思兰教,这让波斯百姓痛恨不已。

是以,波斯故地时不时就会爆fā

起义,反对阿拉伯帝国。

而这一时期,正是波斯百姓起义爆fā

最为频繁的时期,对阿拉伯帝国的统治以沉重大打击,为了保住波斯之地,马立克不得不派出以残酷闻名的优素福当东方总督,对波斯故地进行血腥镇压。

优素福凶狠残暴,可以一次性屠杀十二万人,他到任后,一方面对波斯故地进行血腥镇压,一方面想方设法要除掉波斯王室。

王室毕竟是王室,只要波斯王室还存zài

,就能聚拢波斯民心,除掉波斯王室就成了必然,这才有穆拉古出使唐朝这事。

穆拉古要唐朝交出泥涅师,那是不可能的事。

王室就是王室,那是唐朝用来制衡阿拉伯帝国的一张王牌,怎能交出来?

阿拉伯帝国征服了波斯故地后,就以此为根基,对唐朝控zhì

的中亚属国进行“游击战”,打了就退,抢了就跑,这令唐朝很头疼。

这事也说明,阿拉伯帝国对中亚有很大的兴趣,要是交出了泥涅师,就失去了一张王牌。

“区区百万之众算得了甚?”就在群臣愤nù

喝斥之际,武则天冷笑一声,强硬回应,道:“我华夏地域辽阔,口众亿亿兆,莫说区区百万之众,就是千万亿万也不在话下。你回去告sù

马立克,若是他胆敢挑衅我天朝,朕就发兵亿万,踏平大食!”

“好!”一片叫好声响起,群臣个个扯起嗓子大吼。

“好!有气势!”李隆基听在耳里,也是大声叫好。

武则天这话固然是张大其词,不过,这气势足。

穆拉古是个精明人,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当使臣,他当然明白武则天是夸大其词,道:“陛下纵有雄兵百万,若是没有钱,那又有何用?丝绸之路要经过我的故乡,只需yào

切断丝绸之路,贵国就会赋税大减。”

丝绸之路是中国古代最重yào

的海外商路之一,对于唐朝来说是最为重yào

的海外商路,因为“海上丝绸之路”才刚刚兴起,不占很大的比例。

丝绸之路是黄金商路,每年带给唐朝的赋税不少,占了很大的比例。

突厥的崛起,同样受益于丝绸之路。突厥利用便利的地理位置,控zhì

了丝绸之路,把丝绸倒卖到西方,从中获取暴利,积累了大量的钱财,用来招兵买马,很快就成了称雄大漠的庞大帝国。

由此可见,丝绸之路的油水是多么的丰富。要是阿拉伯帝国不准唐朝的丝绸卖到西方的话,这的确是会减少很多赋税。

“哼!”武则天冷哼一声,不屑一顾,道:“天朝上国,地大物博,物产丰饶,区区丝绸之路算得了甚?”

瞄了一眼穆拉古,冷笑道:“据朕所知,贵国源于大漠不毛之地,物产不丰,极需yào

天朝上国购买你们的珠宝。朕这就下旨,禁止输入珠宝,看你们哪来的钱财?你们就守着珠宝做梦吧!”

“好!”一片叫好声响起,群臣大为振奋。

“武则天就是武则天,立时就了应对之策。”李隆基打从心里赞赏武则天的女皇风采。

丝绸之路真要被阻断的话,对唐朝的损失不小,但影响不会太大。因为中国的物产比起阿拉伯帝国更多,更加丰饶,没有丝绸之路,唐朝也能过日子。

阿拉伯帝国要是没有了丝绸之路,不能把珠宝卖到唐朝的话,损失就大了。

“你……”穆拉古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脸色难看。

第五十九章 巨患

丝绸之路受益的不仅仅是唐朝,还有沿途很多国家,阿拉伯帝国就是其中之一,真要切断丝绸之路,进行“贸易战”的话,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唐朝的富饶举世闻名,比起从沙漠中走出来的阿拉伯帝国富裕得多,最终吃亏的还是阿拉伯帝国。

谈判就是唇枪舌剑,绝不能输了气势,穆拉古一愣之后,立时有了主意,道:“要是陛下不允许,我们就联合突厥,共同对付贵国。”

“突厥?”一片气愤声响起。

“突……厥。”武则天更是一字一顿的道,脸色非常难看。

“据我所知,突厥已经不再臣服贵国,背叛了贵国,以黑沙城为都,大肆滋扰北方。若是得到敝国的支援,我们只需yào

给突厥以武器盔甲和钱粮,突厥对贵国的滋扰就会变本加厉,到那时,贵国就会疲于奔命。”穆拉古把群臣愤nù

的表情看在眼里,大为得yì

,昂起了头颅。

“哼!”武则天冷哼一声,脸色更加难看了。

李靖夜袭阴山,灭掉东~~~突厥后,东~~~突厥臣服于唐朝。可是,到了唐高宗年间,突厥又反叛了,现在正是突厥侵边最多的时期。尽管唐朝在北方派驻有大军,仍是奈何不得突厥,穆拉古这一招还真是打在武则天痛处。

阿拉伯帝国支援突厥,这不是梦,而是会成为现实。

突厥在其崛起的过程中,就曾联合当时的波斯帝国,灭掉中亚的霸主厌哒。然后,突厥再与东罗马帝国结盟,共同对付波斯帝国。

阿拉伯帝国和突厥再来一次勾结,又有何难呢?

突厥若是得到阿拉伯帝国的支援,必将成为巨患。

武则天纵然是强势皇帝,此时也是一阵阵心惊。

“区区突厥,又能奈我何?”李隆基见殿里气氛压抑,接过话头,冷笑道:“黑山一战,大周斩杀突厥数十万之众。就算你们支援突厥,以突厥区区残兵败将,也不是大周的对手。”

李隆基一脸的不屑,一副不把突厥放在眼里的样儿。

黑山之战,是由名将裴行俭打的,那一战,打得突厥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斩杀突厥数十万,使得突厥元气大伤。

“你莫要说大话,当心风大闪了你的舌头。”穆拉古裂裂嘴角,鄙夷之极,道:“要是贵国能灭掉突厥,还能让突厥存zài

?”

突厥反叛后,武则天调集大军征战,想要灭掉突厥。尽管唐军取得了辉煌的战绩,就是不能灭掉突厥,穆拉古这话非常在理,群臣一脸的气愤,难以作答。

就是能言善辩的武则天,也是不能回答。

“你知dào

匈奴么?”李隆基冲穆拉古问道。

“匈奴?这和匈奴有甚干系?”群臣不明所以。

就是武则天也是不解,瞄着李隆基。

“匈奴?”穆拉古脸色大变,脸上闪过一抹惊恐,随即恢复正常。

“匈奴在阿提拉的率领下,进军西方,进攻君士但丁堡,后来又灭了西罗马帝国,其大名你是知dào

的吧?”李隆基却是好整以暇,道:“你可知匈奴被我们的祖先打得有多惨么?当时的匈奴远在大漠深处,在黑沙城北方两千多里的地方,我们的祖先出动百万大军攻入大漠深处,打得匈奴尸积如山,血流成河,一蹶不振,最后不得不远走西方,去祸害罗马帝国。”

匈奴被汉武帝击破后,元气大伤,在接下来的百多两百年间又遭到汉朝的猛烈进攻,最后不得不远走欧洲。在伏尔加河流域休养生息近四个世纪,重新恢复了元气,在阿提拉的率领下,大举西进,进攻东罗马帝国,差点灭了东罗马帝国。

西罗马帝国的公主很仰慕阿提拉,就给阿提拉写了一封情书,阿提拉以此为借口,出兵西罗马帝国,最终灭了西罗马帝国。

一提起匈奴,一提起阿提拉,就是威名赫赫,令西方人心惊胆颤。

“匈奴,阿提拉在你们心目中,就是凶神,数百年过去了,你们依然害pà

。他们可是我们的手下败将。就连强横的匈奴,都不是华夏对手,区区突厥又算得了甚?”李隆基的声调转高,意气风发的道。

“……”穆拉古张口结舌,无言以答。

正如李隆基所说,匈奴虽然消亡很长时间了,可是,匈奴在西方人心目中仍然是凶神的代名词,令西方闻风丧胆。就是这样强横的匈奴,竟然不是中国的对手,是中国的手下败将,被我们的祖先打得差点绝种,穆拉古能不震惊么?

“好!”

“说得好!”

群臣齐声赞赏。

“嗯。”武则天微微点头,对李隆基特别顺眼。

就算不能在言词上占到便宜,武则天也不会答yīng

穆拉古的条件,不过,那输了气势。李隆基驳得穆拉古哑口无言,这气势很足,大占上风,武则天特别开心。

“陛下,当立时发兵,把突厥灭了。杀他个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务必打得突厥绝种!”李隆基冲武则天见礼道。

“呵呵!准!”武则天当然知dào

李隆基这是在演戏,很配合。

“到时,我们就请你去观战,可好?”李隆基扭头,冲穆拉古道。

“我……”唐朝真要大举出兵的话,突厥肯定不是对手,会大败。绝种未必,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是跑不了的,这已经在黑山之战得到验证。

要是自己去观战,那就是在抽自己的耳光,穆拉古脸色难看。

“好!”

群臣齐声叫好,戏谑的看着穆拉古。

好在穆拉古甚有急智,眼珠一转,又想到了说词,道:“敝国不仅可以支援突厥,还可以支援吐蕃。据我所知,吐蕃那里山高林密,贵国就算出动再多的大军也是没有用武之地,大非川一役,贵国可是惨败。”

“住口!”群臣脸色阴沉,眼中如欲喷出火来,死盯着穆拉古。

“哼!”武则天的脸色也不好kàn

,冷哼一声。

吐蕃一直是唐朝的心腹大患之一,唐朝想要灭吐蕃,却是有力使不上。因为吐蕃地处山高林密之处,唐朝出动再多的大军也没用。

而且,薛仁贵兵败大非川,更是唐朝的痛处,穆拉古言及此事,群臣能不怒吗?

“若是得到敝国的支援,吐蕃既可以出击河西走廊,又可以攻击西域四镇,贵国就疲于奔命了。”穆拉古得yì

的昂起头颅,声调很高。

吐蕃和阿拉伯帝国勾结,这不是梦,而是很快就会变成真的。

在历史上,阿拉伯帝国想要大举东进,想要征服中国,就曾联合吐蕃,共同对付唐朝。为了击破这一联盟,李隆基命令哥舒翰不惜一切代价攻打石堡城。

石堡城一役,唐朝死伤惨重,侥幸成功,为后世诟病,后人骂李隆基不恤民力,乱来。其实,放在战略高度上,李隆基是对的。

要想逼迫吐蕃退出与阿拉伯帝国的联盟,必须要打一仗。而石堡城,就是关键点。事实也证明,唐朝拿下石堡城后,吐蕃惊恐,与唐朝讲和,正式退出了与阿拉伯帝国的联盟。

吐蕃的位置非常好,既可以进攻唐朝联结西域的“河西走廊”,又可以直接出兵西域,可以说掐在了唐朝的脖子上。

吐蕃一退出“联盟”,河西走廊就安全了,大量的军需物资就可以进入西域,西域都护府的实力得到增强,高仙芝很快就在西域大打出手,攻入阿拉伯帝国境内一千多里,最终爆fā

了“恒罗斯之战”。

若是吐蕃得到阿拉伯帝国的支援,实力会大增,对唐朝的威胁会非常大。

“区区吐蕃,又能奈我何?”李隆基裂了裂嘴角,不屑的道:“打了这么多年,吐蕃占过大周一寸土地么?没有!”

声调转高,冲穆拉古道:“要是贵国敢支援吐蕃,大周就会大举西进,进攻呼罗珊。波斯王室在神都呢,他们早就想回归故地了。而且,呼罗珊现在不太平吧?”

“……”穆拉古脸色大变,额头上的冷汗都流出来了。

第六十章 服软

最让穆拉古心惊肉跳的,并不是李隆基说的要唐朝大举出兵,更不是让波斯王室回到波斯故地,而是“呼罗珊现在不太平”。

现在的呼罗珊,也就是波斯故地,正在爆fā

大规模的起义,让阿拉伯帝国焦头烂额,阿拉伯帝国曾经一度想要放qì

波斯了。要不是优素福出任东方总督,以血腥的铁腕手段平定了波斯故地叛乱的话。

这事要是让唐朝知dào

了,天知dào

会怎么做文章,那样的话,就会让阿拉伯帝国处于被动。

“这……”穆拉古此人很有胆识,竟然被李隆基一句话说得额头上冒冷汗,群臣看在眼里,大为惊讶。

“嗯。”武则天眼前一亮,微微点头,若有所悟。

“你们那位独眼龙总督正疲于奔命吧?”李隆基的话已经让穆拉古心惊肉跳了,然而,李隆基接下的话让穆拉古更加害pà



李隆基说是没错,优素福现在正疲于奔命,四处平叛,这可是戳中了穆拉古的痛处。

“闭嘴!你给我闭嘴!”穆拉古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一蹦老高,冲李隆基喝道:“休得侮辱英明而伟大的总督大人。”

“有瞎眼的英明而伟大的总督?”李隆基不仅没有闭嘴,反而叫得更加欢快了,道:“要是我站到你们的独眼龙总督面前,他会不会羞愧得自己抹脖子呢?我可是玉树临风,英俊不凡呢。”

“呼!呼!呼!”穆拉古指着李隆基,气得话也不说出来了,唯有呼呼喘粗气的份。

优素福是阿拉伯帝国历史上最为具传奇色彩、最有才华、最有成就、最为凶残的东方总督,然而,他身有残疾,瞎了一只眼。

不过,此人精明能干,才华过人,在部下心目中,他英明而伟大,可比哈里发马立克,可比先知。李隆基公然辱及优素福,穆拉古没有找李隆基拼命,算是很克制了。

“陛下,我们当仿效他们的做法,支援呼罗珊那些反对大食的百姓,给他们武器盔甲钱粮。”李隆基冲武则天见礼,大声道。

“准!”武则天重重点头。

真要是呼罗珊发生大规模叛乱,那就是唐朝的良机,要是不拿来利用利用,就不是武则天了。

“不。”穆拉古尖叫一声,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脸色也白了。

“那些摩尼教徒可不信你们的先知,对你们的先知恨之入骨,他们宁愿身死,也不愿信仰真主。若是得到我们的支援,你说,呼罗珊会发生何种变化呢?”李隆基戏谑道。

摩尼教是波斯帝国的国教,存zài

了数百年,根深蒂固,信徒众多,可以说几乎所有的波斯人都是摩尼教徒。而阿拉伯帝国武力推行衣思兰教,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这些摩尼教徒对衣思兰教是恨得入骨,若是得到唐朝的支援,他们一定会进行更为猛烈的叛乱,这会让呼罗珊更加不稳。

“你怎知dào

得如此清楚?”穆拉古脸色有些发白,好奇的打量着李隆基。

呼罗珊发生大规模叛乱这是绝密,唐朝很少有人知dào

,而李隆基却是一清二楚,由不得穆拉古不好奇。

“是呀。”不仅穆拉古好奇,就是武则天和一众大臣,谁个不好奇?

就连他们都不知dào

,李隆基却知晓,谁能不好奇?

“我是‘唐粉’,我能不知dào

么?”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只要是唐粉,谁不知dào

优素福?谁不知dào

恒罗斯之战?谁不知dào

唐朝与阿拉伯帝国在中亚打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穿越者牛B不解释!

“也没甚么,我是向商人打听的。”李隆基当然不会说他是穿越者,找了一个借口。

“楚王了得,心细如发。”狄仁杰大为赞叹。

“好!”武则天很是欣慰。

李隆基能向商人打探到消息,这很了得了。

“陛下,我以为我们当取两策,一是支援波斯百姓武器盔甲钱粮,二是命西域都护府做好准bèi

,时机成熟,立时出兵波斯故地。”李隆基向武则天上奏。

“好!”群臣大为赞成这话。

“说得好。”武则天打从心里赞成这话,瞄着穆拉古,沉声道:“朕本想与大食友好相处,可大食得寸进尺,先是滋扰大周的属国,现又派人前来神都张扬,若是不惩,何以彰显天朝威严?”

“来人,给西域都护府传旨……”武则天眼中精光闪闪。

“且慢。”穆拉古额头上的冷汗直流,脸色发白,很是惊惶,道:“陛下且慢。”

李隆基这两条建议正是打在阿拉伯帝国的要害上了,谁能不惧?不要说穆拉古,就是他们那位凶狠残暴的独眼龙总督在这里,也会心惊肉跳。

“你有话说?”武则天冷冷的看着穆拉古问道。

“陛下,适才都是戏言,是戏言。”穆拉古万分不想如此说,处此之情又不得不如此说。

如此说话,无异于服软了,脸面丢尽了。

“戏言?”武则天冷笑道:“朕是九五至尊,君无戏言。”

“陛下,我是带着赤诚而来,是为了两国友好。”穆拉古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很是急切的道:“若是两国能够友好相处,敝国就不再滋扰贵国的属国。”

阿拉伯帝国以波斯故地为依托,对唐朝在中亚的属国大打出手,打了就退,抢了就跑,这让唐朝很头疼。

到了现在,穆拉古终于拿出了一点点实jì

的东西。

“没事儿,你们尽管来好了。”武则天大气的一挥手,昂昂而言,道:“突厥强不强?万里疆域,还不是被天朝给灭了?还有那个匈奴,更是被我们的祖先打得绝种了,我们不在乎,我们能打得匈奴绝种,能灭掉突厥,区区大食算了甚?”

口气很大,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儿,李隆基看在眼里,不住点头,一个劲的赞扬:“什么是巾帼不让须眉?这就是!”

“陛下英明!”群臣大为振奋,齐声颂扬。

“陛下,敝国愿每年输给贵国珠宝一万。”穆拉古又加价了。

阿拉伯珠宝在唐朝很畅销,一万珠宝价值不菲,少说也要值几十万两银子了,这手笔不算特别大,还算可以。

“天朝上国地大特博,物产丰饶,岂在区区一万珠宝?”武则天冷笑道,道:“你们是想用珠宝来买点时间,让你们腾出手来平定波斯故地的叛乱,再来对付天朝,朕没说错吧?”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一万珠宝虽是价值不菲,若是能买到阿拉伯帝国最需yào

的时间,也值了。只要唐朝不插手波斯事务,阿拉伯帝国就能全力平叛,等稳定了后方,再来对付唐朝。

这一万珠宝花得值。

可是,武则天精明过人,一眼就识破了阿拉伯帝国的阴谋。

“真是个精明的女人。”穆拉古在心里暗赞一声。

“陛下,敝国愿让出百里之地。”穆拉古再度加价。

“突厥万里疆域都归入天朝了,区区百里之地算得了甚?”武则天一脸的冰冷,道:“你们的土地,你们看好了,朕自会派兵来取!”

这话的声调并不高,却是气势十足,穆拉古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第六十一章 世界名题

第六十一章世界名题

“两百里。”穆拉古只得再度加价。

武则天连话都懒得说了,反正她是占了上风。

“三……百……里。”穆拉古一咬牙,一字一顿的道。

他的脸孔有些扭曲,很是难看,如同有人挖了他的祖坟似的。

“五百里。”看看火候差不多了,武则天决定再加一码,多捞些好处。

“不可能!绝不可能!”穆拉古扯起嗓子大吼,如同雷鸣似的,眼中快要喷出火来了。

“少了五百里不谈。”武则天语气笃定。

“五百里,贵国就兵临呼罗珊了,陛下好算计,兵不血刃就把利剑架在敝国脖子上,这不可能,绝不可能。”穆拉古脸孔扭曲,大声吼叫。

他说得没错,若是阿拉伯帝国割让五百里之地给唐朝的话,唐朝离呼罗珊很近了,无异于利剑对准了波斯故地。只要唐朝腾出手来,调集大军,就能进攻波斯故地。

这已经触到他的底线了,由不得他不叫嚷。

“若是陛下狮子大开口,索要五百里之地,那在下就告辞了。”穆拉古冲武则天一抱拳,气哼哼的转过身,就要离去。

“请便。”武则天没有丝毫挽留之意。

武则天非常清楚,与阿拉伯帝国的“友好相处”不过是个喙头,谁都不会当真。只要有一方腾出手来,都会对对方大打出手。

眼下的唐朝,因为突厥的反叛,无力西进,无法对付阿拉伯帝国。

同样的,阿拉伯帝国也在全力平叛,无力对付唐朝。

要不然的话,两国早就在中亚大打出手了。

“贵使请留步。”群臣冷冷的看着穆拉古,无人挽留他,他离去也罢,留下也罢,对唐朝的影响并不大。然而,就有人挽留他,是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

这两人早就想插话了,只是他们对于阿拉伯帝国不了解,想插话也插不上。现在,他们终于可以插上话了。

“嗯。”武则天有些意wài

,瞄了二人一眼。

穆拉古也不愿意离去,闻言立时停了下来。他这次出使唐朝,即使不能与唐朝和谈成功,至少也要稳住唐朝,让唐朝不插手波斯事务。

“陛下,大食使者不远万里前来神都,其诚意自是不用说,天朝上国何必斤斤计较一点儿土地呢?”武三思忙向武则天道:“西域尽是不毛之地,物产贫乏,要之何用?不如给予大食,两国友好相处,对两国都有好处。”

“是呀,陛下。”武承嗣也来帮腔,道:“西域地域辽阔,却是口众甚少,大周在西域四镇驻兵,每年耗费的钱粮太多。若是再与大食交恶,两国刀兵相见,耗费是亿万计呀。”

不要说在唐人心目中,就是在现代人的心目中,西域也是苦寒不毛之地,物资缺乏,持这种观点的大臣不在少数,立时就有不少人附和。

“臣附议!”

“臣附议!”

附和声响成一片,此起彼伏,跟雷鸣似的。

“短视!”李隆基听在耳里,在心里极为不屑:“幸好这两个蠢货没有当上皇帝,要不然的话,还不把西域丢光。”

“二位好大的手笔,一出手就是数百里之地。”李隆基正要反驳,只见狄仁杰上前一步,冲武三思和武承嗣冷冷的道:“二位对西域可了解?二位可知大食疆域多大?口众多少?兵马有多少?”

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对阿拉伯帝国一点也不了解,哪里知dào

这些,被问了个哑口无言。

“大食最初不过数万之众,如今已是拥兵百万之众;大食最初不过区区不毛之地,如今是万里疆域,不比天朝小。”狄仁杰的声音很是清晰,响彻殿里,道:“如今,大食与天朝只是隔着三两千里之地。若是有一天,这三两千里之地无法阻挡了,两国接壤了,到那时,两国一旦刀兵相接,你拿甚来抵挡?”

“嗯。”不少大臣大为赞成这话。

“狄仁杰就是狄仁杰,这份眼光非常了得!”李隆基打从心里赞赏。

“国老,你是在危言耸听吧?”武三思一见狄仁杰说话,就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狄仁杰极力反对,他已经是太子了。立时大声反驳,道:“你是想立功吧?”

“是呀,国老多虑了。”立时有不少大臣附和,这其中有武氏爪牙,也有短视大臣。

不是每一个大臣都有狄仁杰这份眼光。

“多虑?笑话!”李隆基冷笑一声,接过话头,道:“这迟早会变成真的。今日不做准bèi

,到时后悔又何及?”

“李隆基,你休得胡言乱语,开罪大食。”武承嗣接过话头,冲李隆基喝斥道。

“你才是胡言乱语。”李隆基强硬回应,道:“你可知他们那位独眼龙总督最想做甚?他最想做的就是打到天朝来,征服天朝。”

“嗡!”李隆基话音一落点,殿里立时就炸了,群臣狠狠摇头,压根儿就不相信。

就是狄仁杰也是在摇头,不太相信。

狄仁杰眼光独到,他说出上面那番话,是因为他看到了未来的可能变化,并不是因为他知dào

优素福的野心。

“三郎,你莫要乱说。”武则天也不信。

穆拉古却是脸色一变,如同见鬼似的看着李隆基。优素福一心想要征服中国,他是知dào

的,可是,这是绝密,只有优素福的心腹才知dào

,李隆基竟然知dào

,他真是想不明白李隆基是如何知dào

的。

“乱说?”李隆基有些无语,这很快就会变成现实。

在开元初年,优素福部下大将古太白的兵锋直指唐朝,打到中国新疆来了,被唐朝击退。算算时间,也就还有十四五年而已。

“早在千年前,有一个叫亚历山大的狂人,一心想要打到天朝来。最终,他打到天竺去了。”李隆基的声调转高,道:“我想,你们有人知dào

这事儿吧?”

“朕知晓。”亚历山大大帝东征,就是想要征服中国,因为地图出错,他打到印度恒河流域去了,武则天对这事倒是知dào



“臣也有耳闻。”狄仁杰点点头。

“真有这事?”不少大臣还不知dào

这事,愣愣的问。

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对于此事一点也不知dào

,想要说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千年前,就有这样的狂人,想要征服天朝。如今,再有这样的狂人,又有甚好奇怪的?就算眼下没有,谁能保证未来就不会有?”李隆基的声调转高。

“有理!有理!”武则天第一个赞成,道:“此事不得不防。”

虽然她仍是不相信优素福想要征服唐朝,却是不得不防。

“五百里地,绝不能少。”武则天冲穆拉古道。

“陛下,五百里地太多,若是陛下执意如此,不妨赌一赌。”穆拉古没有退让的意思,拧着眉头想了想道。

“赌?赌甚?”武则天有些意wài



“敝国若是遇到难决之事,可以通过决斗来解决。我们两国僵持不下,可以通过打赌来解决。”穆拉古昂起头颅,道:“我出一道题目,若是贵国能解,我甘拜下风。若是贵国不能解,那就不仅仅是交出波斯王室这么简单了。”

“你要甚?”武则天好kàn

的眉毛一拧。

“一是交出波斯王室,二是给敝国每年百万银两,三是陛下下旨向敝国赔罪。”穆拉古的声调很高,殿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闭嘴。”群臣大声喝斥。

这三个条件太过苛刻,他们很是气愤。

“那你又能拿出甚么?”武则天问道。

“一切如陛下说说,五百里地。”穆拉古道。

“既然是赌,那就不是五百里地了,得一千里。”武则天狮子大开口。

“这……”穆拉古犹豫一阵,道:“好!一千里就一千里。”

“如何决断,朕自有主张,本不需你这一赌。不过,天朝上国,人才辈出,你有甚招,尽管使出来就是了。”武则天眼中精光闪闪。

打赌这事,很儿戏,做不得数的。可是,要是不接的话,就会输了气势。武则天相信,以天朝上国的人才济济,还解不了你一道题目?

第六十二章 揭皇榜

第六十二章揭皇榜

“陛下,那我就出题了。”穆拉古也没有客气,道:“在我的故乡,有一座宏伟的金字塔……”

“金字塔?”李隆基的眉头挑了挑,有些惊讶的瞄了瞄穆拉古:“你该不会是要出那道名题吧?真要如此的话,他们能解么?”

“金字塔?朕听俾路斯说起过,象个‘金’字。”武则天点点头。

“……金字塔很高,不可丈量,可我又想知晓其究竟有多高。”穆拉古脖子一梗,冲武则天道:“还请陛下为我解此题。”

“金字塔很高,又不可丈量,这要如何才能知晓其高?”穆拉古的话刚落音,殿里就响起一片惊讶声,群臣个个张口结舌。

已经高得不可丈量了,又要知dào

其高度,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你这是刁难。”立时有大臣喝斥道:“这是不可能办到之事。”

武则天眉头拧着,点了点头,赞成这位大臣的话。

“一千多年前,我的家乡就有一位智者,量出了金字塔有多高。”穆拉古脖子高昂着,得yì

非凡的道。

“当真?”有大臣不信。

“他还真没说谎,早在一千多年前,就有一位智者解决了这问题。”李隆基点了点头,在心里道。

“要是陛下认输,我可以告sù

陛下如何解此题。”穆拉古的脖子昂得老高,如同打鸣的公鸡似的。

“我天朝上国人才济济,岂会在乎区区一道题目?”武则天当然不会认输,道:“国老,你精通术数,你可有妙策?”

狄仁杰的眉头挑了挑,冲穆拉古道:“金字塔我也只是耳闻,不知其形,你能否画出来?”

“可以。”穆拉古非常痛快的答yīng

了。

武则天命人拿来笔墨,穆拉古提笔在手,使用毛笔竟然很熟练,在一张上好的纸上画着。他的画功不错,很快就画出了金字塔的形状,惟妙惟肖,就连狮身人面像也是栩栩如生。

“阿拉伯帝国能够雄视中东地区,不是幸致,而是人才济济。”李隆基看在眼里,大为感慨。

“恕臣无能为力。”狄仁杰把画看了一阵,冲武则天道。

武则天的眉头一挑,道:“张说,你呢?”

张说看了一阵画,摇头道:“陛下,臣解不得。”

张说策论天下第一,那是有名的才智之士,他也解不得,这让人相当意wài

,气氛有些凝重了。

“宋璟,你呢?”武则天冲宋璟问道。

宋璟想了一阵,道:“陛下,臣才疏学浅,解不得。”

宋璟也是个能臣,精明强干,才学不凡,他也解不得,这让殿里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武则天一个一个的问下去,就是没有人能解得此题,眉头拧起来了。

她满以为凭朝中大臣,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却是没有想到,竟是这样一道难题。

“此题是世界名题,要解其实很难。不过,我却能解。”李隆基在心里暗道,就要站出来,就这在时,只听武则天道:“去,把太学生召来,让他们解。”

“太学生?那好吧,让他们解吧。”李隆基只得暂时压下解题的念头。

每一个王朝,都会修“太学”,召集聪明才智之士入学,用现代的话来说,太学就是“皇家学院”。那里同藏龙卧虎,人才济济,说不定就有能人能解此题。

“对呀。”

“不是还有太学么?”

群臣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对于太学,群臣是寄予厚望的,有人专攻数术,不乏大宗师,有他们在,自然不是问题。

很快的,一群太学师生到来,年岁最大的已经头发花白,年岁最小的不过十四五岁。他们进来,先是向武则天见礼,然后就来解题。

这群太学师生对着画讨论起来,集思广益,见解很是独到,可惜的是,仍是不能解此题。

“陛下,恕臣等才疏学浅。”足足一个时辰后,领头的太学生满头大汗,冲武则天请罪。

“你们也解不了?”武则天眉头拧得更紧了。

“陛下,这是一道无解之题。”领头的太学生忙道。

“无解?要是无解的话,我故乡的智者怎会解得此题?”穆拉古不屑,嘴角都裂到耳根了,冲武则天道:“陛下,这就是你所说的人才济济?也不过如此嘛。”

刷!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武则天,脸一下子就红了,眼中闪过一抹厉芒。

穆拉古这话如同利剑似的,刺在她心上,让她很是愤nù



“闭嘴!”群臣更是大声喝斥。

“退下。”武则天挥挥手,喝退太学生。

“该我了。”李隆基准bèi

上场了。

“哦。”就在这时,武则天眼睛一亮,道:“来啊,张皇榜。凡能解此题者,赐官五品。若已有官身,超过五品者,升一品。”

“陛下英明。”群臣大为赞成这事。

“陛下,你这张皇榜有用么?”穆拉古讥嘲道:“不行就不行,你认输吧。”

“认输?笑话?”武则天是认输的人么?冲穆拉古冷笑道:“我天朝人才济济,不仅朝堂上人才多如过江之鲫,就是山林中也有不少隐世高人,你等着瞧就是了,一定能解你这区区题目。”

“好吧。那我就看看有多少能人隐士。”穆拉古摇摇头,一脸的不屑。

“这也太雷厉风行了吧?也不给我机会。好吧,你就张榜吧,我也想看看,有没有隐世不出的能人异士。”李隆基在心里暗道,只得暂时压下解题的念头。

官位的吸引力不小,皇榜才张帖不到半个时辰,就有十几个人前来解题。

“陛下放心,我自小就能扳着指头解数术,此题我必能解。”

“丈量之事,我最是拿手,一瞄就知有多高多长多宽。”

这些人个个拍着胸脯保证,牛皮吹得山响。

然而,一会儿功夫,个个满头大汗:“陛下,草民无能。”

然后,就是屁滚尿流的跑走了。

耗时一整天,没能解出此题,武则天下旨,第二天接着解此题。

第二天,依然没人能解此题。

就这样,天天有不少人前来解题,却是没有一人能解此题,到了十天以后,再也没人揭皇榜了。

中东地区的数学、几何确有其独到之处,而这道金字塔题目真的是难度不小,让唐人不得不束手无策。

金字塔修于三千五百年前,而到了两千六百年前,才有智者算出其高度,这时间跨度是九百年,可见其难度有多大了。

“该我了。”李隆基决心结束这场闹剧。

刷!

从张帖皇榜处经过,顺手撕下皇榜。

“有人揭皇榜了,快去禀报陛下。”守卫皇榜的兵士叫嚷着,飞也似的跑走了。

“嗯?有人揭皇榜了?”武则天拧着的眉头松开,欣慰的点了点头,道:“朕就说嘛,天朝人才济济,不会连一道区区题目也解不了。传旨,请这位能人前来相见。”

“不用了,我自个儿来了。”武则天的话刚落音,只见李隆基大步流星般进来。

“三郎,你来作甚?”武则天有些诧异。

“陛下,我是来解题的。”李隆基把手中皇榜晃晃。

“噗!”武则天正在喝茶,一个没有忍住,茶水喷得老远:“你解题?你能解题?”

第六十三章 妙解名题(上)

第六十三章妙解名题(上)

你都啥眼神,我不就脸嫩点么?李隆基一阵无语。

“你小小童子,能解甚题?”武则天兀自嫌不足,又补足一句:“那么多人都解不出来,你小小童子还解得出来?”

“正因为那么多人解不出来,我才不得不出马呢。”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李隆基原本以为唐人能解出这道题目,却是没有想到,竟然无人能解。放眼唐朝,能解这道题的,恐怕也只有李隆基一人了。

“陛下,我真是来解题的。”李隆基肯定一句。

“三郎,休得胡闹。”武则天脸一肃,道:“解不出来,这会很丢人的。”

“陛下,眼下还不丢人么?”李隆基反问一句。

“呃。”武则天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脸色难看。

她原本以为区区一道题目难不住人的,哪里想得到,这道题是如此之难,就没一人能解,眼看着她快要玩脱了,这脸已经丢到姥姥家了。

“我就一小小童子,就算不能解出此题,也不丢脸。”李隆基大下说词。

“嗯。”李隆基不过十三岁,虽然身材甚高,快一米八了,可是,脸上稚气未脱,一瞧便知是个小家伙,他就算解不出来,也不会有人当一回事,毕竟他还小嘛。武则天点了点头,认可了这种说法。

“要是我解出来了,那我这脸就挣大了。”李隆基的声调有些高。

李隆基只有十三岁,要是真能解出来的话,那就不是挣脸了,而是挣大脸了。

“可你能解出来么?”武则天当然明白这道理,只是李隆基能行吗?

“不试试,怎知我不能呢?”李隆基反问一句。

武则天眉头紧拧着,没有说话,正在权衡。

“成,挣大脸;不成,不丢脸,陛下,你决断吧。”李隆基道。

“好!你就试试吧。”李隆基这话已经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了,武则天立时同意了。

“你要何时试?”武则天问道。

“今儿天气好,万里无云,正适合解题。”李隆基一本正经的道。

“这解题和万里无云有甚干系?”武则天好kàn

的眉毛挑了挑,略有些好奇的问道。

XXXXXX

甘露殿里,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穆拉古一题难住满朝文武不说,更是令太学生束手无策,武则天不得不张皇榜,用高官厚爵请人来解此题,到如今,十几天过去了,仍是无人能解此题。这两天,已经没人揭皇榜了,李隆基揭皇榜这事儿早就传开了,群臣哪能不来瞧个究竟。

“你知dào

是何方神圣揭皇榜?”

“不知。想来此人定有真才实学,不然不敢揭皇榜。”

“那也未必,说不定就是个大骗子,想要弄个喙头甚的。”

“你这话就过了。两天没人揭皇榜了,还敢来揭皇榜,要是没有真才实学,他敢么?”

群臣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穆拉古如同打鸣的公鸡似的,得yì

的站在正中间,高昂着头颅。他一题而难住满朝文武,迫使武则天不得不张皇榜招人来解此题,这是一种成就。

不管此次出使唐朝,他能不能得遂所愿,这都是一次愉快之旅,回去之后可以好好宣扬此事,大大的露一回脸。

“陛下驾到。”就在这时,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只见武则天在李隆基的陪同下,大步而来。

武则天来到宝座前站定,挥手要群臣免礼,坐了下来。

“敢问陛下,是何方高人要解此题?”武则天还没有说话,武三思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穆拉古是他和武承嗣引入朝堂的,这事儿要是不解决,他也脱不了干系,他也急。

“是呀,陛下。”群臣虽然对他很不爽,可他这话正是大家心里所想,无不是齐声附和。

“就是三郎。”武则天瞄了李隆基一眼。

“楚王?”一片惊呼声响起,群臣惊掉一地下巴。

都以为是隐世高人前来解题,就没有一个人想到是李隆基,个个如同看见老母猪上树似的,不可思议。

“三郎,休得胡来。”李旦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轻斥一句。

李隆基这是玩大了,要是他不能解得此题,还不知dào

被如何攻击呢。对于李隆基能解此题,李旦做梦都没有梦到过。

“哈哈!”穆拉古仰首向天,放声大笑,一脸的讥嘲,道:“陛下,这就是你用皇榜请来的隐世高人?高是高了点,就是这年岁也太小了点。”

李隆基的个头着实高,快一米八了。可这年岁也太小了,只有十三岁,他这话很毒。

“陛下,贵国无人了吧?你干脆认输,我告知你如何此题就是了,何必这么麻烦。”穆拉古兀自叫嚷道:“我想,陛下也很想知dào

如何解此题,是吧?”

武则天做梦都想知dào

如何解此题,只是若是让穆拉古告sù

她的话,那就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当即脸一冷,脸色难看。

“闭嘴。”穆拉古这话无异于响亮的耳光抽在武则天脸上,群臣脸色难看,大声喝斥。

“哈哈!”就在群臣喝斥之际,只听有人放声大笑,笑声响亮,还很欢畅。

“谁呀?”武则天一愕,寻声望去,一脸的讶然。

不是别人,正是李隆基在大笑,他双手插腰,笑得是前仰后合,仿佛听见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似的。

“你笑甚?”穆拉古一脸的讶然,冲李隆基问道。

穆拉古笑,那是嘲笑,嘲笑唐朝无人。李隆基突然大笑,又是笑的甚?

他这话正是群臣心中所想,无不是目光齐刷刷集中在李隆基身上。

“我是笑你太没见识了,就这区区之题,用得着甚能人?我这小小童子足矣!”李隆基嘴角一裂,不屑之极,仿佛这不是难住满朝文武的难题,而是喝水吃饭这般简单。

“李隆基,你还知晓你是小小童子?”穆拉古还没有说话,武三思就喝斥起来了:“你尽胡闹,搅闹朝堂,理应治罪。”

冲武则天道:“陛下,李隆基丢尽朝廷脸面,理应重重惩处,削其食邑,夺其王爵,贬为庶民,发配边关为奴。”

他是被李隆基整惨了,食邑没了,王爵没了,此时要是不中伤李隆基就不是武三思了。

“是呀,陛下。”武承嗣忙附和道:“若是不惩,朝廷威严何在。”

武则天嘴一张,就要说话,却给李隆基抢到前面了。只见李隆基指着武三思和武承嗣,跟骂孙子似的骂道:“你们还好意思说‘脸面’、‘威严’,他是谁领进朝堂的?”

“这……”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脸色大变,张口结舌,一脸的惊惧。

这事儿追究起来,他们可是罪过极大,由不得他们不惧。

“我们若是有罪过,陛下自会处置,无须你多言。”武三思愣了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脸一沉,道:“可你小小童子,怎能如此荒唐,置大周脸面于何地?”

“没错。”武承嗣大声附和。

“你们真以为我解不出此题?”李隆基脸一冷,沉声喝问。

“那是当然。”武三思想也没有想,道:“那么多能人都解不出来,你小小童子还能解出来?除非日头从西边升起,东边落下去。”

“那好,我们打个赌。”李隆基眼里掠过一抹狡色。

“陪你赌。”武承嗣立时接话。

“陪你,你想怎样赌都陪你。”武三思心想这是收拾李隆基的良机,绝不能错失了。

“要是我输了,就如你所言,我不要食邑,不要王爵,就当一庶民,去边关为奴。”李隆基高昂着头颅,大声问道:“要是我解出此题,你们又当如何?”

“和你一样。”武三思想也没有想,脱口道。

“一样。”武承嗣也同意了。

“哼。”李隆基一声冷笑,不屑的道:“我是王爵,比你们区区四品官高得太多了,以你区区四品官赌我王爵,你们傻不傻?”

“呃。”武三思和武承嗣脸孔扭曲,很是难看,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

他们沦落到今天这地步,都是李隆基害的,他们一听“区区四品官”这话就是怒火万丈。

可是,他们就是四品官,与李隆基的王爵差得太远,想要反驳又反驳不了。

“我吃点亏,我也不要你们丢官为奴啥的。要是我解出来了,你们学三声狗叫就是了。”李隆基嘴角掠过一抹阴笑。

“噗哧!”一片失笑声响起,群臣个个脸色古怪。

第六十三章 妙解名题(中)

第六十三章妙解名题(中)

堂堂武则天的继承人选,要是学了狗叫,那就是天大的笑柄,自此以后,还能再当武则天的继承人?他们可是要当太子,要当皇帝的人啊,前途无量。

你这还叫吃亏?亏你说得出口。

“你……”武三思和武承嗣脸色难看,指着李隆基,真想把他撕着吃了。

“三声狗叫多简单的事儿,我可是王爷呢,你们敢不敢?”李隆基冷笑着道:“我就知dào

你们不敢,你们这样没种的人,也敢痴心妄想。”

“我……”武三思被李隆基一激,有些气冲顶门,一咬牙,就要答yīng



“闭嘴!”武则天适时出声,狠狠瞪了武三思一眼,冷声道:“朝堂之上,尽说些胡言乱语,成何体统。三郎,要是你再乱说,休怪祖母无情。”

只要武三思答yīng

打这赌,他就落了下乘,会被人笑话,即使是他赢了也一样。

“祖母,你这就不对了,哪是我先说,是他们挑衅在先呢。”李隆基马上就反驳,道:“我在说解题的事儿,他们老是打断我的话头,真的是父辈没有教好。”

“你……”武则天想要喝斥,可是李隆基说得对,是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挑衅在先,无奈的摇了摇头,扭过头,冲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喝道:“两个狗东西,要是再敢胡乱说话,割了你们的舌头。”

武三思和武承嗣一个哆嗦,忙一副乖宝宝样儿:“遵旨。”

“敢问楚王,你何时解题?”穆拉古高昂着头颅,冲李隆基问道:“你该不会是想拖个十天半月吧?”

“嗯。”明知dào

穆拉古的话是讽刺,可这话在理,群臣不得不点头赞成。

要是李隆基使出拖字诀,拖上十天半月也不是不可能,就不用丢脸了。

“真是让你操碎心了,连这都要为我操心,难为你了。”李隆基嘴角上翘,讥讽一句,然后道:“就今儿解。今儿天气正好,晴空万里,正是解题的良机。”

“噗哧!”群臣失笑出声,个个摇头惋惜。

“楚王真是说笑,哪有解题看天气的。”

“就是啊,他这是解不出来,在找借口吧?”

群臣不仅好笑,还在议论。

有谁听说过解题要看天气的?

“三郎,你真是不让人省心。”李旦听在耳里,只觉眼前发黑,李隆基这也太瞎胡闹了。

武则天摇摇头,一脸的无奈,这个李隆基真是太淘气了,竟然如此胡说。要不是因为他是小小童子,即使解不出题也不丢脸的话,一定不准他参与此事了。

“他怎会知dào

要在晴朗的天气里才能解这道题?”穆拉古脸色一变,在心里暗自道,看李隆基如同见到鬼似的。

“贵使,你变甚脸色?”李隆基冲穆拉古问道。

群臣一瞧,只见穆拉古的脸色变了变,随使恢复正常,笑道:“哪有的事儿,楚王休要胡说。”

“我胡说么?我哪儿胡说了?你是说看天气解题是胡说,是吧?”李隆基一本正经的道:“你就说说,看天气解题对不对?”

“……”穆拉古的嘴巴张了又张,想要说话,就是说不出来。

“这……不会真的要看天气解题吧?”武则天看在眼里,一脸的难以置信。

看天气解题这事儿还没听说过,想要不信嘛,穆拉古却没有反对。穆拉古是知dào

如何解题的呢,他不反对,那就是十有八九了。

“真看天气解题?”群臣中有反应快的,惊讶不已,瞪圆了眼睛,如同看见老母猪上树似的。

“有看天气解题的说法?”李旦惊疑不定。

“楚王,为何要看天气解题?”有大臣好奇,高声问道。

“是呀。”这话正是群臣心里所想,附和声响成一片。

群臣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李隆基身上,静等他给出说法。

就是武则天也是好奇的看着李隆基。

“陛下,我需yào

一些人手,要他们带着丈量器具前来听命。”李隆基却没有为他们解释的打算,而是冲武则天道。

“准。”武则天当即允准。

一声命下,立时有人带着丈量器具前来听命。

“楚王,今儿天气这么好,你快解吧。我们都等不及了。”有大臣心急,催促起来。

“是呀。看天气解题这事儿,我还是头一遭听说,太好奇了呢。要是不见识见识,我会睡不着的。”有大臣附和。

这话说出了群臣的心里话,无不是重重点头赞成。

“不急,到了午时再解。”李隆基的回答有些神神道道。

“午时?”一片惊呼声响起,群臣臣一副耳朵出了毛病的样儿。

这解题也太会“挑”了,先是挑天气,现在又挑时辰,要不要再挑个黄道吉日?

“他怎会知dào

要午时才能解题?”穆拉古脸色大变,在心里暗道。

“咦。”有眼尖的大臣看见穆拉古的脸色又变了,大为惊奇,冲穆拉古问道:“贵使这是怎生了?为何变脸色?”

这一次,有不少大臣看见穆拉古的脸色变色,惊奇不已:“解题也要看时辰?午时难道是吉时?”

“三郎,为何要午时?”武则天也看见穆拉古的脸色变化,好奇的冲李隆基问道。

“是呀,楚王。”群臣特别好奇,瞪圆眼睛,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个细节,静等李隆基解释。

“你们真想知dào

原委?”李隆基点点头,眼里闪过一抹狡色。

“当然!太想知dào

了。”群臣齐声吼道,声音如同雷鸣似的。

“那我就……”李隆基拖长声音。

“楚王,快说吧。”群臣催促。

武则天的耳朵也竖起来了,一脸的好奇。这些天,武天则找了不少高手来解题,也向那些数学宗师请教过,她做梦也想知dào

如何解这题。

“……不告sù

你们。”李隆基戏谑道。

“楚王,你……”群臣真想从他嘴里抠出答案。

“这题要解的话,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就在于找对方法。”李隆基脸一肃道。

群臣一阵无言,这不是屁话么?我们都知dào

啊。找对了方法,还解不出来?还用你这里卖弄?

“莫要说区区一座金字塔,就是一座巨峰,我也能丈出其高。”李隆基高昂着头颅道。

“嗤。”武三思和武承嗣失笑出声,很想讥嘲几句,发xiàn

武则天的目光如同利剑似的刺来,立时噤声。

“楚王,你是在说笑吧?”有大臣很想放声狂笑,笑话李隆基说大话,道:“山峰可是比金字塔高多了,金字塔都高不可量了呢,怎能丈其高?”

“到时自知。”李隆基没有当好人的打算。

“你……”群臣很无言。

关键时刻卖关子,还让不让人活。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离午时越来越近了,群臣的好奇心越来越足,恨不得立时到午时,揭开谜底。

穆拉古的脸色越来越不自然,额头开始冒汗了。

“陛下,我有要事,告退。”突然,穆拉古冲武则天告辞。

“你要是走了,等会我怎么看你这张臭脸?”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上前一步,拉住穆拉古,笑嘻嘻的道:“贵使,这种事儿怎能少得了你呢?你不能走,绝不能走。”

穆拉古使劲挣扎,却是挣扎不脱,忙找借口道:“我水土不服,肚子有些不舒服。”

“没事儿,我专治各种不服。口服心不服,水土不服,我都能治,包治包好。”李隆基大包大揽,拽得更紧了。

“时辰差不多。”李隆基拉着穆拉古就走。

“楚王,放手,放手,快快放手,我真的是水土不服。”穆拉古脸色大变,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我不是给你说过了么?我专治各种不服,包治包好,你不用担心。”李隆基生拖硬拽的拉着穆古拉,出了甘露殿。

“……”群臣看在眼里,好一阵无言。

“穆拉古这是在找借口想要溜掉,避免出丑吧?难道楚王真能解?”有大臣反应很快,立时就想到了原委:“楚王要如何解题呢?”

第六十三章 妙解名题(下)

第六十三章妙解名题(下)

穆拉古欲要离去,李隆基生拖硬拽,不准他走,两人拉拉扯扯出了甘露殿,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只要不是蠢到家,都明白,穆拉古这是在找借口,想要溜掉,免得到时丢脸出丑。

这些天,穆拉古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对满朝文武没少奚落。要是李隆基解出了这道题目的话,到那时,满朝文武会放过他么?

不说别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楚王真能解题?”群臣既是欢喜,又是惊讶。

这道题目有多难,他们非常清楚。要是不难的话,能难住狄仁杰、张说这些才智之士?能难住太学生?能让武则天张皇榜招贤?

折腾了十几天,都没人能解此题,可见其难了。李隆基这个十三岁的童子竟然能解,群臣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过。

“这还用说么?套用穆拉古的话来说,楚王英明而伟大,他甚时做过吃亏的事儿?”

“没错!楚王从不做没成算的事儿,他要是没有成算,他会来解题?你们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此时的群臣已经相信李隆基能解题了,个个大是欢喜,为李隆基大吹法螺,把李隆基吹得跟花儿似的。

“楚王要如何解呢?”紧接着,群臣就是好奇了。

如何解这道题目,他们绞尽脑汁,就是没有办法,谁不想知dào

结果呢?

“三郎真能解题?真是没想到啊。”李旦抚着额头,既是欢喜,又是震惊。

“他真能解?”武三思和武承嗣对视一眼,点点头,长吁一口气。

要是没人能解这题,就是脸面丢尽了,武三思和武承嗣这两个引荐人脱不了干系,武则天肯定会找他们算帐。李隆基要是能解此题的话,二人仍是脱不了干系,惩罚却会轻很多。

“三郎真能解?呵呵!”武则天是何等精明的人儿,连群臣都能看明白的事情,她岂有不明白之理?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由得大是舒心,发出一阵畅笑声。

说实在的,武则天也不认为李隆基能解这题,她之所以让李隆基来试试,就是李隆基那句话“解出来了,挣大脸;解不出来,不丢脸”,这是稳赚不赔的事情,不妨死马当活马医,让李隆基试试。

哪里想得到,李隆基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竟然真的能解此题。

虽然还没有解出来,穆拉古的表现已经给出了答案,由不得她不欢喜。

“走!去瞧瞧。”武则天站起身来,快步而去,如同风一般轻快,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武天则原本以为天朝上国人才济济,要解区区之题,又有何难?哪里想得到,此题太难,让她快要玩脱了。真要玩脱了的话,那脸就丢大了,会让万国嘲笑。

如今,李隆基能解此题,挽救了朝廷的威严,保住了她的脸面,她特别欢喜,整个人精神抖擞。

“走!走!快走!”群臣也是欢喜不已,紧接着武则天出了甘露殿。

武则天君臣喜滋滋的,精神抖擞的出了甘露殿,很想好好见识一番李隆基解题的雄风,然而,让他们失望了。

“麻烦贵使帮我量量我有多高。”李隆基冲一个手拿丈量器具的人招手,要过丈量器具,不由分说,塞到穆拉古手里。

“解题和你的身高有屁的干系,真是瞎胡闹。”群臣看在眼里,个个一阵无语,汗颜无地,满腔的喜悦荡然无存。

“这……”武则天脸上的喜色消失,脸色变冷。

她是满怀希望而来,却是如此的失望,李隆基太胡闹了,竟然要量身高。你身高再高,能有金字塔高?量你的身高有屁用。

“三郎,你咋就如此不让人省心呢?”李旦都快晕过去了,见过李隆基胡闹,就是没见过他如此胡闹。

“这……”武三思和武承嗣看在眼里,既是快慰,又是担忧。

快慰的是,他们终于可以看到李隆基的失败了,看看李隆基那张臭脸,一定让人欢喜。担忧的是,要是李隆基解不出来,他们要接受的惩处就严重多了。

“我……”穆拉古手一抖,就要把丈量器具扔掉,瞧他那模样儿,这哪里是丈量器具,就是一块烫手的烙铁。

“麻烦,麻烦。”李隆基是热情得紧接,站得笔直,一个劲的道:“你帮我这么大一个忙,我就不说不利于英明而伟大总督大人的话了。”

“你……”优素福在穆拉古心目中如同神明一般,不容侮辱,一听这话,只得一咬牙,给李隆基丈量身高。

几下的功夫,就把李隆基的身高量出来了。

“再帮我量量影儿。”李隆基冲穆拉古道。

“胡闹!胡闹!真是瞎胡闹!”

“金字塔有多高,与影儿有屁的干系。”群臣狠狠摇头,一脸的沮丧。

“……”武则天指点着李隆基,真想好好喝斥,却是连话都说出来了。

李隆基这已经不是胡闹,而是胡闹透顶!

“……”李旦满脸通红,一脸的羞愧,别过脸去了。

他一直以李隆基而自豪,可是,李隆基这也太胡闹了,让他没脸见人了。

穆拉古把影儿一量,李隆基看了看丈量器具,道:“影儿比我身材长了半尺,时辰还不对,过会儿再量。”

“还量?”如臣齐齐失声。

“李隆基,你休得再胡闹。”武三思扯起嗓子喝斥。

“滚!”然而,李隆基眼睛一翻,精光闪闪,冲武三思大声喝斥,如同训孙子似的,道:“这里有你插嘴的份?”

“你……”武三思一张脸成了猪肝色,眼里喷火。

“三郎……”武则天脸色很不好kàn

,沉声喝道。她也认同武三思的话,认为李隆基这是在瞎胡闹。

这么多人,除了李隆基自个闹腾得欢外,谁不认为他是瞎胡闹?

“陛下,信任是一种美德,信任有那么难么?”李隆基打断武则天的话头。

“哼!”武则天冷哼一声,如同雷鸣似的。

信任?信任是有基础的,得靠谱,你如此胡闹,有哪一点靠谱?

“来啊。”武则天真的是失望透顶,手一挥,就要喝令武士把李隆基押下去,免得他在这里丢人。

“陛下,且慢。”狄仁杰眼中精光闪闪,若有所悟,阻止武则天。

“嗯。”武则天大为惊讶,这个狄仁杰咋了?

“陛下,让楚王继xù

。”狄仁杰道。

“国老,你咋跟他一样胡闹了?”武则天既是意wài

,又是愤恨,道:“他丢脸还丢得不够大?你也来瞎掺和?”

她对狄仁杰很是敬重,很少用如此语气质问。

“请陛下让楚王继xù

。”张说眼中明灭不定,若有所悟,上前一步道。

“张说?”武则天更加意wài

了。

张说策论天下第一,公认的才智之士,他也来掺合个甚劲?

“请陛下让楚王继xù

。”然而,还有让武则天更加意wài

的,只见宋璟上前一步请命。

“你们这是……”武则天彻底懵了。

狄仁杰、张说、宋璟是朝中公认的才智之士,不仅聪慧过人,更是稳重,他们如此说话,必是有所见。

“不错!不错!这么快就悟到了。”李隆基看在眼里,对狄仁杰、张说和宋璟大为赞赏。

武则天挥了挥手,武士退下去,算是默认了,只是她的脸色很不好kàn



“再量。”李隆基冲穆拉古道。

穆拉古一张脸都成了紫色,额头上直冒冷汗,仿佛这是上刑场似的,还不得遵令行事。先是给李隆基量了量身高,再量了量影子。

“身材和影儿一样,是时候了。”李隆基看了看丈量器具,点点头道。

刷!

穆拉古再也忍不住了,冷汗如同涌泉似的涌出来,浑身汗湿。

“我明白了!”

“我明白了!”

突然之间,一片惊呼声响起,出自狄仁杰、张说、宋璟,还有几个太学生之口。

第六十四章 有孙若此,夫复何憾!

第六十四章有孙若此,夫复何憾!

狄仁杰、张说、宋璟,以及几个太学生扯起嗓子大吼,个个一脸的喜色,比起大过年还要欢喜,仿佛有天大的喜事似的。

而且,他们还一脸的恍然大悟神色,仿佛他们想通了某件至理似的。

“这……”武则天和群臣看在眼里,好一阵讶然,这也太难以让人置信了。

“你们明白了甚?”武则天问道,很是期待的打量着狄仁杰。

狄仁杰精明强干,他如此大喜而明白的道理必是惊天动地,由不得武则天不充满期待。

群臣谁个不如是呢?

“楚王了得!了得!”狄仁杰大拇指一竖,差点把天捅破了,一个劲的夸赞李隆基,还摇头晃脑,一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表情。

“……”武则天直接失语了。

李隆基又是量身高,又是量影子长度,这是瞎胡闹,胡闹透顶,有他这样了得的?

“狄仁杰,你老糊涂了吧?李隆基明明是在瞎胡闹,丢朝廷脸面,你竟敢夸他,你肯定老糊涂了。”武三思对狄仁杰最是不爽,大声喝斥。

“对。”群臣对武三思非常不爽,对狄仁杰充满敬重,可此时他们却是赞同了武三思的话。李隆基的瞎胡闹谁都看见了的,狄仁杰还在大声赞扬,他肯定是老糊涂了。

李旦是以袖遮面,满脸通红,都没脸见人了。狄仁杰这夸赞,无异于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脸上。

要是换个时候,能得狄仁杰如此盛赞,李旦一定会引以自豪,今天不行,他只有羞愧。

“楚王了得!了得!”狄仁杰夸赞李隆基已经够让人震惊的了,然而,还有更加让人震惊的,张说、宋璟和几个太学生如狄仁杰一般,竖起大拇指夸赞李隆基。

“你们……”武则天指点着他们,都不知dào

说什么好。

李隆基如此瞎胡闹,狄仁杰夸赞了不够,张说他们还要夸赞,要不是武则天亲耳听见,亲眼看见,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陛下,你也精通数术,你还没明白?”狄仁杰已经失去了昔日的稳重,声调有些高,冲武则天道:“楚王已经解了这道题目。”

“甚?解了?”

“不可能吧?”

“我没听错吧?”

“是我听错了,还是国老在胡言乱语?”

“是我疯了,还是国老疯了?”

武则天还没有说话,群臣就是一阵惊呼声,更有对狄仁杰的不信任之语。

“解了?”武则天如同在听天方夜谭似的,一双好kàn

的眼睛眨呀眨的,不明所以。

“他量量身材,量量影儿就解了?”武三思冷笑一声,道:“有这样解题的么?”

“是呀。”群臣立时附和。

量量身高和影子,与解题八杆子也打不着,这也能解题,没听说过。

就是翻遍史籍,也找不到这样的记载。

“妙就妙在这里。”张说以看白痴的眼神瞄了一眼欢蹦乱跳的武三思,扯起嗓子吼道。

“这还妙?”武则天的嘴巴张得圆乎乎的。

张说的稳重是不用说的,他如此说,定是有所见。可武则天又想不明白,一脸的惊讶。

“陛下,你咋还不明白?”宋璟一拍双手:“楚王真的解了。”

“不可能!”一片否决声响起,出自群臣之口,个个摇头,一脸打死我也不信的表情。

“这……”武则天也是精通数术之人,得到这么多提示,若有所悟,眼中精光闪闪,眉头紧拧着,正在思索。

“啪!”猛然间,武则天右手重重拍在额头上,一脸的恍然,大拇指一竖,赞不绝口,道:“妙!妙!绝妙!”

武则天的精明自是不用说的,连她都在夸赞,看来这题是真的解出来了。可是,群臣又想不明白,个个瞪圆了眼睛,皱着眉头苦思。

“真解了?”武三思和武承嗣自是更加不明白了,如同丈二金刚般,摸不着头脑,惊疑不定。

要说信吧,他们就是想破脑袋也是想不明白道理。要说不信吧,武则天是九王至尊,那是金口玉言,不会信口开河。

“真解了?不会吧?”李旦也是想不明白,一脸的惊疑。

“呵呵!”武则天打量李隆基,一脸的欢喜,微微颔首,发出一阵畅笑声。抚着额头,感慨道:“我们误以为要用甚奇妙的丈量器具来丈量金字塔有多高,却是不知可以利用日头来做这事儿。”

“对!”狄仁杰、张说、宋璟,还有几个太学生齐声赞同。

“日头,我们天天看见,可又有谁能想到利用日头来解此题呢?”狄仁杰摇头晃脑的感慨,赞叹一句:“楚王真是了得!了得!”

“没错。三郎了得!”武则天重重点头,一颗头颅点得比啄米的鸡头还要快,大声赞叹,一脸的欣慰。

“三郎又挣脸了?”武则天都在夸赞,自然是没跑儿了,李旦不得不信了。

“走狗运。”武三思和武承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在心里诋毁。

“陛下,你们说了这么多,可这题究竟是如何解的?”除了少数聪明过人的才智之士外,绝大数大臣还是一脸的迷糊,没有想明白道理。

这话正是群臣心中所想,无不是重重点头,大声附和。

“呵呵!”武则天先是发出一阵畅笑声,然后再给群臣解释,道:“金字塔很高,高不可量,就算长有翅膀,飞得上去,也没有这样的丈量器具。”

要是在现代社会,测量金字塔高度的办法多的是,可以用激光,可以用遥感技术。可是,在唐朝,没有这些先进的测绘技术,就算长有翅膀,飞到金字塔顶端,也没有这样的工具来测量,这是最难之处。

“这就得另想办法,把高不可量变成可以丈量。”武则天接着道。

“陛下,这和晴天有甚干系?”有心急的大臣忙问道。

“是呀。”群臣立时附和。

让群臣印象深刻的是李隆基那句“今儿天气好,正好解题”,天气和解题有屁的关系?此时此刻,群臣不能不弄个明白。

“晴天才有日头嘛。”难题解决了,脸面保住了,朝廷威严保住了,武则天的心情极好,很有耐心。

“就这?”群臣集体失语了。

谁不知dào

晴天有日头?

“晴天才有日头,才能有影儿嘛。”武则天接着解释。

“那为何要午时?”有大臣依然迷糊。

“午时的影儿和身材一样高嘛。”武则天的耐心不错,笑道:“这时候,只需yào

量出影儿有多高,就知dào

金字塔有多高了。”

“……”群臣张口结舌,一脸的思索。

“妙!妙!妙!”群臣中不乏聪明人物,经过武则天这番解释,终于明白了,齐声赞扬。

“楚王果是了得!”一片颂扬声响起。

“三郎,过来。”武则天笑眯眯的,打量着李隆基,怎么看怎么顺眼,冲李隆基招手。

“陛下,你要做甚?可是要惩罚我?我可是很胡闹呢。”李隆基并没有过来,而是朝后退,一脸的得瑟。

“三郎,休要胡说。祖母疼你还来不及呢,哪会惩罚你。”武则天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笑眯眯的道:“有孙若此,夫复何憾!”

第六十五章 中国智慧

第六十五章中国智慧

众所周知,金字塔的底边是正方形,其四个面是等腰三角形,这有利于计算。

之所以要在身高与影子一样长的时候测量,那是因为阳光正好以四十五度角照射过来,可以利用几何学知识构成一个等腰直角三角形,便于计算。

这时候,只需yào

测出阴影长度,就能算出金字塔的高度。

其实,这是一个初中几何问题。

在古代,没有先进的测绘技术,要想测出金字塔的高度很难。李隆基妙就妙在利用了阳光,构成一个等腰直角三角形,利用几何知识来解决难题。

金字塔自从其修建后,其究竟有多高,一直是人们研究的课题。直到九百年后,才有智者利用这一方法计算出来,由此可见其难度有多大了。

武则天他们一开始就走入了误区,以为要用甚么特殊的工具来测量,却是没人想到可以利用阳光。

直到李隆基要穆拉古量身高,测影子长度,狄仁杰、张说、宋璟,以及太学生就明白了。

武则天在狄仁杰他们的提点下,她也想明白了。再经过她一通耐心的提示,群臣中绝大部分也明白了,对李隆基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齐声颂扬。

一时间,颂扬声响成一片,如同雷鸣似的。

李隆基也当得起这份赞扬。

要不是李隆基解决了这难题,天知dào

会如何丢脸,那是天大的笑话,谁的脸上都不好kàn



“真解出来了?”李旦晕乎乎的。

“我们终于不用受那么重的惩罚了。”武三思和武承嗣对视一眼,长吁一口气。

李隆基解了此题,无异于救了二人的危难。要是没人能解此题,丢光了脸面的话,武则天发怒,那就是六亲不认,他们两人虽是很得武则天器重与信任,也是没有好果子吃,不死也要脱身皮。

如今,李隆基解了此题,他们也要受到惩罚,却是轻得多。

李隆基怯怯的,一副走向不测之地,好象要被杀头似的,弱弱的问道:“陛下,你这是……”

把他这副拿捏样儿看在眼里,武则天是哭笑不得,一把拉着李隆基的手,笑眯眯的道:“祖母夸你呢!你解了此题,可是挣大脸了,祖母心里欢喜。”

武则天算是号准了李隆基的脉,这小子一旦得瑟起来,就是没完没了,得先堵住他的嘴。

“哦。”果然,武则天一夸,李隆基只是哦了一声,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儿,没有了下文。

“三郎,你要何赏?”武则天今儿特别大方,豪气的一挥手,道:“你说,你要甚?一品二品?只要你看中了,祖母就给你。”

“一品二品?”

“选官?”

群臣听在耳里,掉了一地眼珠子,武则天也太大方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李隆基还真值这价。

这事有关朝廷威严,若是不能解,就会被万国嘲笑,那脸丢得太大了。

“走狗运的小子!”武三思和武承嗣很是不爽。

“又要选官?三郎要选何官呢?”李旦有些期待的看了一眼武三思和武承嗣。

上次,李隆基选了一个金吾将军,狠狠打了武三思和武承嗣的脸,削弱了二人的势力,这次李隆基一定不会错失这种良机,武三思和武承嗣有得受了。

“楚王这次一定会选一个很适合对付武氏的官。”群臣也是这般想。

“陛下,你说甚话呢?”然而,李隆基的回答却是出人意料,摇头:“我这是尽点儿孝心,不要官。”

“嗯。”所有人,包括武则天、武三思、武承嗣在内,大为意wài



这不是李隆基的风格呀,他是那种有机会就要好好利用利用的人,如此好的良机,他竟然不利用利用,还真是让人意wài



“以退为进。”有大臣猜测。

这种猜测是最符合李隆基性格的说法。

“真不要?”武则天好一阵讶异。

“不要。”李隆基摇头,非常笃定,道:“祖母,孙儿年岁小,不能上阵杀敌,也只有解解题甚的,这点儿小事,哪能要官呢?就是给祖母排个忧,解个难而已。”

听出来了,他还真不要官,武则天大为欢喜,眉花眼笑,眼睛都眯到一起了,笑得特别开心,抚着李隆基的头发,一脸的宠溺,道:“好孙儿!乖孙儿!”

哪个奶奶不喜欢孙子如此说话呢?

武则天是女强人,是女皇,她也不例外。

“不对,他闹的甚明堂?”狄仁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事实上,狄仁杰猜错了,李隆基这次是真的没打算要好处,他是这样想的:“如今嘛,我在神都该布置的都布置得差不多了,就连宫中也有眼线了,我要官做甚?还不如让武则天‘欠’我一个人情。到时,我请命去边关,她就会对我多加照顾。到那时,我就更方便培养势力了。”

经过李隆基的努力,他在洛阳的势力已经初见规模了,他在朝臣中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该为去边关建军功,建立势力做准bèi

了。

让武则天“欠”他一个人情,到时,武则天就会特别照顾他,他就更方便行事了。

“祖母,你瞧,这张脸好kàn

么?”李隆基转移话题,指了指穆拉古,冲武则天道。

“好kàn

!太好kàn

了!这是祖母这辈子看到了最好kàn

的脸色了!”武则天把穆拉古一瞧,立时就乐了。

此时的穆拉古脸色难看之极,满头冷汗,一脸的羞愧。

这些天,穆拉古得yì

非凡,今天却是一张臭脸,武则天看在眼里,能不乐吗?

“好精彩的脸色呢!”群臣也是乐了,齐声哄笑。

“大食不愧拥有万里疆域,这脸色是如此精彩!”

“贵使这是怎生了?你生病了?可是水土不服?”

“你要是生病了的话,可以找楚王哦。楚王包治各种不服,口服心不服,水土不服,都能治呢。”

群臣围着穆拉古,不住奚落,说着各种各样损人的话。

“咋没地缝?”穆拉古是恨不得有条地缝,立时钻进去。

在李隆基说出要到午时再来解题的话时,他就知dào

要糟,想要找借口离开,却给李隆基拉住。而且,他还被李隆基逼着量身高,量影子长度,这是在狠狠打自己的嘴,此时的他,心情极度之糟糕。

“这就是你们智者才能解的题目?”武则天笑嘻嘻的奚落,道:“你看见了吧?天朝人才济济,一个十三岁的童子就能解这样的题目,你们的智者就这样的智慧?”

这话用现代话来说就是“你们的智者就小孩的智商”,这是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穆拉古的脸上,他的脸刷的一下就扭曲了。

“哈哈!”群臣看在眼里,极是舒畅,无不是放声畅笑。

笑声如同刀子似的,剜着穆拉古的心,他身子都在颤抖了。

“祖母,这脸色够精彩吧?不过,我可以让他的脸色更加精彩。”李隆基指着穆拉古道。

“这好办,朕命殿前武士打他一顿,这脸就更好kàn

了。”武则天脸上泛着笑容,说出的话却是杀气腾腾。

这次,武则天差点玩脱了。真要玩脱的话,武则天的脸面就丢大了,她对穆拉古很痛恨。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武则天还不至于杀了穆拉古,却可以让他吃些苦头。

“陛下英明!”让穆拉古吃些苦头,丢尽脸面,群臣很是赞成这话。

“祖母,我们华夏富有智慧,哪能打打杀杀呢,我们就用智慧来回击他。”李隆基笑道。

“智慧?”武则天好kàn

的眉毛一挑,有些疑惑。

打穆拉古一顿固然可以出气,不过有些落下乘,要是使用智慧让穆拉古丢尽脸面,那是上上之策。

“这要如何做?”武则天瞄着李隆基问道。

“祖母,你等着瞧吧。”李隆基右手一挥,冲当值的杂役,道:“搬六十四张矮几出来。”

“矮几?”一片惊疑声响起,出自武则天和群臣之口。

个个瞪圆了眼睛,一副耳朵出毛病的样儿。

矮几和智慧有屁的关系!

第六十六章 阴的就是你

第六十六章阴的就是你

武则天和群臣望着摆得整整齐的矮几,个个一脸的惊疑,弄不明白李隆基闹甚玄虚。

说他儿戏嘛,还有比他解题更儿戏的吗?李隆基解题,先是挑天气,再挑时辰,就差挑黄道吉日了,这次再儿戏能儿戏得过解题?

是以,没有人喝斥李隆基,就是一心对李隆基不爽的武三思和武承嗣也没有喝斥,只是睁大眼睛,盯着矮几。

在唐朝没有“椅子”,人们坐就是用矮几跪坐。矮几这种寻常之极的东西,和智慧有屁的关系。谁要是相信了,谁就是傻子。

“这么多矮几,难道是要设宴饮酒?”

“就算是设宴饮酒,还需yào

短案呢。”

群臣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是想不明白李隆基为何要用矮几。

就是穆拉古也是惊疑不定,看着矮几,一脸的迷惑。

就在这时,李隆基来到穆拉古面前,李隆基还没有说话,穆拉古就抢着嘲笑道:“敢问楚王,这就是你说的中国智慧?”

“没错。”李隆基点点头。

“你们中国的智慧也太差了吧?和这矮几一样高。”穆拉古摇摇头,不屑之极。

这话难听,却是实情,矮几与中国智慧有屁的关系。群臣听在耳里,没有喝斥穆拉古。

“现在你得瑟吧,等会你想哭都找不到地儿。”李隆基在心里冷笑。

“穆拉古,听说你们大食地域辽阔,物产丰饶,是吧?”李隆基开口问道。

“那是!”穆拉古头一昂,胸一挺,非常自豪的道:“敝国比起贵国还要疆域辽阔,物产还要丰饶,丰饶得多。”

他这话有些吹牛了,不过,这是外交场合,就得吹。

“那好。”李隆基点点头,道:“你先前说过,贵国要每年给天朝一万珠宝,天朝上国富饶,不在乎你那区区一万珠宝,只要你用金币把这六十张矮几摆满就成。”

“胡闹!”

“楚王真是胡闹!”

李隆基的话刚落音,就是一片喝斥声响起,出自群臣之口。群臣个个一脸的不以为然,狠狠摇头。

一万珠宝那是几十万两银子的说。六十四张矮几,能摆多少金币?这两者间天差地远。

“李隆基,你好大的手笔,一来就扔掉数十万两银子,你真不心疼。”武三思终于逮着机会数落李隆基了,大声喝斥。

“陛下,李隆基胡闹,当治罪。”武承嗣向武则天告状了。

“三郎,休得胡闹。”李旦脸一沉,轻声喝斥道。

武则天眉头一挑,瞄了一眼李隆基,就要说话,李隆基抢着道:“陛下,信任是一种美德,信任我有那么难么?”

“三郎,你怎说话的?”这一次,武则天很是大气的信任了李隆基,脸上泛着笑容道:“你放手做,祖母信你!”

声高并不高,却很是笃定。

“武则天不愧是武则天,有气魄!”李隆基在心里赞赏。

正是因为武则天有气魄,能信任臣下,象狄仁杰、姚崇、张说这些名臣都甘愿为她驱使。

“来,我给你说下如何摆。”李隆基冲穆拉古一招手。

穆拉古过来,两人肩并肩来到矮几前。

“我这摆法与众不同,你得听好了。”李隆基叮嘱一句,脸上泛着笑容,如同老朋友在好心提醒,道:“整错了,你可不能反悔。”

“反悔?”穆拉古冷笑一声,道:“我是真主的奴仆,一诺千金,岂能反悔。”

“那就好!”李隆基一副放心的样儿,道:“这第一张矮几上放两枚金币,第二张放四枚,第三张放八枚,第四张放十六枚,就这样,下一张矮几比前一张多一倍,直到把六十四张矮几摆满就成。”

“就这?”

“楚王真是糊涂了,这才多少一点金币?”

群臣立时炸了,七嘴八舌的叫嚷,数落李隆基,好象李隆基是智障似的。

“三郎,你……”李旦瞄着李隆基,都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

这多简单的事儿,把六十四张矮几摆满,也没有多少啊。

“李隆基……”武三思和武承嗣也想喝斥,只是嘴刚刚张开,就被武则天凌厉的目光阻止了。

武则天选择了信任李隆基,自然是要为他保驾护航了。

狄仁杰、张说、宋璟这些稳重的大臣也是惊疑不定,只是出于稳重,他们才没有说出来。

依他们对李隆基的了解,李隆基是个精明人,从不吃亏,就没见过他做过吃亏的事儿。可是,照李隆基的摆法,这六十四张矮几还真没有多少。

“二、四、八、十六、三十二、六十四、一百二十八、两百五十六……”穆拉古稳重之人,没有立时说话,而是在心中计算。

“八张矮几才两百五十六,摆满六十四张矮几也要不了多少金币,这种美事儿不能错过了。”穆拉古算了一阵,立时下定决心,冲武则天问道:“敢问陛下,楚王所言可真?”

“这个三郎,真会惹事儿,这才多少一点金币?比不了一万珠宝呀。”武则天也在心中计算,算了算,也没有多少。

“当真!”不过,武则天就是武则天,既然她选择了信任李隆基,就对李隆基进行有力的支持。

“好!”穆拉古大为放心,道:“陛下金口玉言,我自是信得过。”

扭过头,冲李隆基一裂嘴,讥笑道:“楚王,你睁大眼睛瞧好喽,看我是如何摆满的。”

从腰间掏出一个精美的袋子,在手里抛抛,发出一阵优美的金属撞击声,冲李隆基挑衅的扬了扬下巴。

从袋子里抓了一把金币握在手里,金币在日光下金光灿灿,很是好kàn



“两枚。”穆拉古在第一张矮几上放了两枚金币。

“四枚。”穆拉古在第二张矮几上放了四枚。

“八枚。”

“十六枚。”

“三十二枚。”

“六十四枚。”

“一百二十八枚。”

穆拉古一张矮几一张矮几的放着金币,当放到第七张时,他袋子里的金币只剩下三枚了。

“咦。”穆拉古没有当一回事,只是轻咦一声。

“……”群臣微微摇头,一副李隆基做了件蠢事的表情,一脸的惋惜。

“拿金币来。”穆拉古吼一声。

立时有他的手下送来金币,穆拉古接着摆放,在第八张上摆了两百五六枚。

这第八张一摆,袋子里的金币又光了,穆拉古只得叫道:“拿金币来。”

第九张矮几要摆五百一十二枚,一袋金币不够,随从拿了两袋才摆满。

“不对呀。”第十张矮几要一千零二十四枚金币,穆拉古的手下跑了好几趟,这才凑够一千零二十四枚金币。

金币很重的,一千多枚金币也要装好几个袋子,不跑几趟也不行。

“咦。”武则天、狄仁杰、张说、宋璟,以及几个太学生都觉察到不对劲。

“贵使,不会是没金币了?”李隆基嘴角翘了翘,讥嘲一句,道:“要不要回去拿呀?”

“谁说我没金币了?摆满都不是问题。”穆拉古脖子一梗,扯起嗓子吆喝道:“拿金币来。”

随从拿来金币,穆拉古接着摆,好不容易把第十一张的两千零四十八枚摆满。

刷,穆拉古的脸色变了。

第十二张要四千多枚金币,第十三张就要八千多枚了,这两张加起来就要一万多金币,这也太吓人了。

“金币,金币。”穆拉古吼道。

“大人,金币用完了。”

随从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冲穆拉古道。

“用完了?”穆拉古脸上的冷汗流出来了。

他这次出使,也就带了两万左右的金币,供路上花费,好象没怎么摆,就把金币给摆完了。再看看后面,还有五十一张没有摆,这得多少金币?

“这……”群臣看着金光闪闪的金币,也觉得不对劲了。

“这得多少?第十一张才四千多,第十二张才八千多,也没多少啊。”

“有你这么算的么?前面的也得算上。好象不少呢。”

群臣开始计算,越算越是心惊。

“一张比一张多,六十四张会是多少?”群臣算了一阵,彻底糊涂,发xiàn

后面的数字已经无法计算了。

“这……”武则天、狄仁杰、张说、宋璟,几个太学生也是一脸的震惊之色。

他们精通数术,算到后来也不知dào

这数字究竟有多大,只知dào

无法计数,他们很是心惊。

“你……阴我!”穆拉古终于明白过来了,李隆基给他挖的不是“坑”,是“天坑”,他掉进无底洞了。

“阴的就是你!”李隆基双手在胸前一抱,直截了当的道。

第六十七章 波斯王子

第六十七章波斯王子

李隆基的话声调并不高,却是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如同惊雷在穆拉古耳际炸响,令他身子摇摇晃晃,站立不稳,随时可能摔倒。

穆拉古只觉李隆基的话如同刀子似的,在剜他的心,令他特别难受,他一张脸都涨成了紫色,脸孔扭曲了,脸色变幻不定,一会儿气愤,一会儿羞愧无地。

李隆基只有十三岁,而穆拉古快四十的人了,竟然被李隆基给阴了,他自认为很没脸面,要不羞愧都不成。

“呵呵!”李隆基的话,武则天听在耳里,特别舒畅,发出一阵畅笑声,自豪的挺起了胸脯。

这种挣脸的事儿,原本就很能让人舒畅。更别说,这挣脸的还是武则天的亲孙子,她这个奶奶能不自豪?

“三郎,了得!”李旦一脸的自豪,头颅昂着,胸脯挺着,得yì

的瞄了瞄武三思和武承嗣。这两孙子一直对付李旦,此时的李旦,只觉扬眉吐气,要不看看这两孙子的脸色那就不正常了。

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脸色冰冷,脸色变幻,一会儿气愤,一会儿艳慕,一会儿忌妒。

如此涨脸的事儿,天知dào

如何令武则天欢喜,李隆基在武则天心目中的份量会更重,要二人不忌妒都不成。

“楚王了得!”

“我等佩服!”

群臣一脸的钦佩之色,五体投地了,仿佛适才他们数落李隆基,暗怪李隆基的事儿没有发生过似的。

这已经够让穆拉古难受的了,然而,李隆基接下来的话让他更加难受。

“敢问贵使,我们中国智慧好不好?是不是和矮几一样高?”李隆基扯起嗓子讥嘲,嘴角上翘。

适才,穆拉古如此讥嘲中国智慧,现在,被李隆基原话奉还,这无异于响亮的耳光,重重抽在他脸上,穆拉古的脸孔扭曲了。

“贵使,你可知我们中国智慧最厉害之处是哪儿么?”李隆基笑眯眯的问道。

“……”穆拉古把李隆基满是亲切笑容的样儿看在眼里,只觉这是恶魔的微笑,特别可恨,恨不得两个耳光抽在李隆基脸上。

“敢问楚王,此言何意?”有大臣很配合的问出来。

“我们中国智慧最厉害之处就是小处见大智慧……”李隆基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一片叫好声打断了。

“好!”

“说得好!”

“说得太好了!”

群臣齐声叫好,高昂着头颅,挺起胸膛,仿佛挣回脸面,令穆拉古羞愧无地的事儿是他们做的似的。

“好!好!好孙儿!”武则天重重点头,满脸喜色,一个劲的夸李隆基。

“三郎这张嘴真会说!说得好!”李旦瞄着李隆基,越看越顺眼,越是自豪。

“小处见大智慧”这话是点睛之语,很应眼前之景。

穆拉古讥刺中国智慧和矮几一样高,李隆基回以“小处见大智慧”,这是响亮的耳光,抽得穆拉古眼前直冒星星。

“……小小的矮几上都能展现中国智慧。不象贵国的智慧,非要整个高不可量的金字塔才能展现出智慧……”李隆基的话被一阵畅笑声打断了。

“哈哈!”群臣仰首向天,笑得前仰后合,特别开心。

“哈哈!”武则天一点也不顾女皇形象了,双手叉腰,笑得腰都弯下来了。

要是李隆基这话是耳光的话,这一句话不是一个耳光,而是两个耳光。

一是既反击了穆拉古诋毁中国智慧和矮几一样高的话,二是把穆拉古用金字塔这道题目难住满朝文武的事儿说得一文不值。

“你们智者的智慧,还不如我这小小童子呢。”李隆基胸膛挺着,头颅昂着,很臭屁的道:“我能用小小的矮几整出大智慧,你们的智者能做到么?”

这话的声调很高,很响亮,如同惊雷般在穆拉古耳际轰鸣,令他胸口发闷。

“噗!”穆拉古嘴一张,一口老血喷得老远。

李隆基这番话,字字如同刀子在剜着他的心似的,他终于承shòu不住了,吐血了。

堂堂使臣气得吐血,这是何等丢脸之事,可是,穆拉古太过气愤了,不得不吐血。

“精彩!真精彩!”武则天把穆拉古吐血的样儿看在眼里,大是欢喜,连声叫好。

“太精彩了!”

“这是我这辈子见到过的最为精彩的脸色了!”

“如此精彩的脸色,人间难得几回见?”

群臣摇头晃脑,大声叫嚷,渲泄自己的欢喜之情。

“楚王,他究竟欠天朝多少金币?”有大臣一脸的好奇,问李隆基问道。

“是呀,楚王,你快说,这是多少?”群臣立时附和。

他们绞尽脑汁想要算清是多少金币,就是算不清楚,此时他们渲泄完欢喜之情后,就想要知dào

具体数目了。

“三郎,是多少?”武则天也好奇了。

她精通数术,她没能算清,不能不好奇。

狄仁杰、张说、宋璟和几个太学生,瞪圆眼睛,死盯着李隆基,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我哪知dào

这是多少?这不是人能算得出来的,神仙才能算出来。”李隆基翻了翻白眼,在心里暗道。

有人计算,真要这样摆满的话,先不说重量,光是这个数目,就比撒哈拉沙漠的沙子还要多。

就是用计算机来算,计算机会宕机。

至于重量,那会撬动地球。

“你们想知晓……”李隆基把声调拖得长长的,道:“就不告sù

你们!”

“你……”一片失望声响起,上自武则天,下至群臣,一脸的失望。

他们太想知dào

这是多少了,李隆基真会卖关子。

群臣见李隆基没有告sù

他们的打算,也只得作罢。

“陛下,得让他留下字据。”有大臣立时向武则天上奏。

“对!必须留下字据。”群臣立时附和。

“字据?”穆拉古额头上的冷汗又冒出来了,差点又吐血了。

这次出使唐朝,他是丢尽了脸面,被一个十三岁的童子打击得体无完肤了。要是再留下字据,那就是铁证如山,会让阿拉伯帝国蒙羞。

以后,要是有阿拉伯帝国使者再次来到唐朝,不需yào

别的,只需yào

把穆拉古的字据亮出来,就会让阿拉伯帝国使者羞愧无地。

“我就是死也不写。”穆拉古倒也硬气,头一昂,脖子一梗,昂昂而言。

他的声调并不高,却是透着坚决,听得出来,他是说的真的。

“那可由不得你。”群臣哪会罢休。

“陛下,你杀了我吧。”穆拉古高昂着头颅,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儿,冲武则天道。

“你真不怕死?”武则天好kàn

的眉头一挑,沉声喝问。

“怕!”穆拉古的回答有些让人意wài

,又在情理中,道:“我可是真主的仆人,甘愿为了真主去死!”

宗教的狂热在他身上得到完美的体现,只见他眼里一片狂热,仿佛为真主去死是天大的美事似的。

“嗯。”武则天的眉头拧着了。

要杀穆拉古很简单的事儿,可那会成全他的美名,会让唐朝落下骂名。要知dào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穆拉古要是就这样被杀了的话,唐朝一定会被人指责。

“这要如何处置呢?”对于一个被洗脑的宗教狂热份子来说,他并不怕死,还真不好处置,武则天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成一个川字。

狄仁杰、张说、宋璟和张柬之这些才智之士的眉头也拧在一起了。

他们也没有好办法。

这事儿,既要让穆拉古服软,还要长唐朝的威风,还不能落人口实,还真的有些难。

“祖母,我们可以这么来……”李隆基在武则天耳边一阵嘀咕。

“呵呵!”武则天听完,发出一阵畅笑声,抚着李隆基的头发,一脸的宠溺,道:“你这坏小子,真坏!不过,坏得好!”

“楚王又有甚高明主意了?”

群臣忙问道。

“传旨:着泥涅师进宫见朕!”武则天秀气的眉毛一挑,如同利剑似的,大声下旨。

第六十八章 强硬回应

第六十八章强硬回应

泥涅师就是波斯末代太子俾路斯的儿子,是波斯的王子,武则天要他进宫见驾,这事儿太有震憾力了。

“这……要泥涅师前来做甚?”有反应慢的大臣没有明白武则天的意思,还在愣愣的想。

“妙!妙!绝妙!”有反应快的大臣立时明白过来,交口称赞。

穆拉古这次出使唐朝,是要唐朝交出波斯王室。为此,阿拉伯帝国愿出一万珠宝,更是愿意割让几百里土地。

武则天要泥涅师前来,与穆拉古见见面,这无异于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脸上,会让他非常难堪。

“要是陛下当着穆拉古的面,再给波斯王子一些礼敬,这就更妙了。”大臣中有些人非常聪明,立时就想到了一个更绝的主意。

穆拉古不就是为了让唐朝交出波斯王室而来么?我当着你的面礼敬波斯王子,这耳光够响亮吧?

“泥涅师!”果然,穆拉古一听这话,就是咬牙切齿,有杀人的冲动。

“楚王的主意总是那么狠!那么绝!那么妙!”群臣打量李隆基,不惜溢美之词。

“狠?绝?妙?你们总算说对了。不过,等会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zhèng

的狠、绝、妙!”李隆基听在耳里,暗中嘀咕。

时间在群臣议论中流逝,没过多久,当值的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右威卫将军见驾!”

俾路斯被唐朝封为“左威卫将军”,作为他的儿子,泥涅师被唐朝封为“右威卫将军”,这父子两人左右齐全了。

泥涅师虽是被唐朝封为高官,礼敬有加,可是,他很少出现在朝堂上,群臣一听这话,无不是瞪圆眼睛,想要看看泥涅师是甚样儿。

就是前任对泥涅师的记忆也是少得可怜,李隆基也有些好奇,瞪圆了眼睛。

很快的,一个脸膛黝黑的波斯人,大约四十岁的样儿,在当值太监的引领下,快步而来。

此人身材并不高大,也就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个头略瘦,脸上已现皱纹,头发有些发白,已经向“小老头”靠近了。

自从波斯帝国被阿拉伯帝国灭亡后,俾路斯率领波斯王室东撤,过着流离失所的生活。作为俾路斯的儿子,泥涅师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没少吃苦,没少受累。有些时候,甚至连吃的都没有。

更有好几次,差点送了性命。

如此艰难困苦的生活,他的身体早就被摧残得差不多了。

再者,为了恢复波斯帝国,他是殚精竭虑,费尽心思,这心神消耗也很大,要不朝小老头靠近都难。

不过,此人还算精神,眼睛明亮,一瞧便知是个精明人。

“泥涅师见过陛下。”泥涅师快步到来,冲武则天见礼,一口流利的汉语,字正腔圆,很地道。

“免了。”武则天挥挥手。

“不知陛下召我前来,有何要事?”泥涅师小心翼翼的问道。

虽然唐朝对他很是礼敬,可他不能不处处小心翼翼,毕竟他没有实力。

“这位是大食使者穆拉古,他前来神都,要朕交出你和波斯王室……”武则天朝穆拉古一指。

“啊。”泥涅师脸色大变,脸上尽是惊慌之色。

唐朝是泥涅师唯一存身之处,要是唐朝不庇护他的话,他连个立足的地方都没有了,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处,由不得他不惧。

“你放心好了,朕已经断然拒绝了。”武则天脸上泛着笑容,安慰一句。

“谢陛下!谢陛下!陛下英明,烛照万里!”泥涅师惧色消失,忙大赞特赞武则天。

“穆拉古,这位就是你要朕交出的泥涅师,你真是痴心妄想。”武则天朝泥涅师一指,冲穆拉古道。

“泥……涅……师。”穆拉古一字一顿的道,眼中如欲喷出火来了。

若是可以的话,他是恨不得亲手宰了泥涅师。

就是这个人,撑起了波斯王室这片天,让波斯王室在波斯故地具有不小的影响力,让波斯故地爆fā

了起义,让阿拉伯帝国焦头烂额。

“三郎。”武则天冲李隆基微一颔首。

李隆基上前一步,来到泥涅师面前,道:“泥涅师听旨。”

“臣在。”泥涅师的身子躬成了九十度,毕恭毕敬。

“呵呵。陛下这是要礼敬泥涅师了。”

“当着穆拉古的面礼敬泥涅师,就是响亮的耳光抽在穆拉古脸上,他的脸色会很精彩呢。”

群臣在心里暗道。

“罢免你右威卫将军之职……”然而,让群臣震惊的是,李隆基的话竟然是罢免泥涅师的官职。

“啊!”一片惊呼声响起,如同雷鸣似的,出自群臣、泥涅师和穆拉古之口。

“这……”他们先是惊呼出声,紧接着就是惊讶莫铭,个个张大了嘴,瞪圆了眼,一副耳朵出了毛病的样儿。

他们原本以为武则天会礼敬泥涅师,谁也没有想到,武则天竟然罢免了泥涅师的官。

“陛下,不可,万万不可呀。”群臣齐声进谏。

谁都明白,泥涅师是唐朝手中的一张王牌,可以用来钳制阿拉伯帝国。

只要泥涅师还活着,他就在波斯故地就有不小的影响力,就能让波斯百姓反抗阿拉伯帝国,这对唐朝有百利而无一害。

也正是因为看到此点,唐朝当年这才支持波斯王室东撤。

要是武则天把泥涅师给罢免了,这对泥涅师是很大的打击,会让他在波斯百姓中的影响力减弱。

“陛下英明!”穆拉古先是一愣,有些莫明其妙,紧接着就是大喜过望,一脸的喜色,赞扬武则天。

即使唐朝不交出波斯王室,只要罢了他的官,泥涅师的影响就会大减,这对阿拉伯帝国非常有利。

穆拉古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有如此转变,他真想放声高歌。

“……”至于泥涅师本人,如同木桩似的杵着,脸色大变,惊惧不安,浑身筛糠。

唐朝是他的最大靠山,最后的存身之地,唐朝罢他的官,就是不要他了,他失去了最大的靠山,没有了存身之地,他能不惊惧吗?

谁处在他这种境地,谁都得害pà



“……封你为波斯王!”然而,李隆基如同没有看见群臣的惊讶样儿,没有看见泥涅师惊恐的样儿,没有看见穆拉古放声高歌的样儿似的,而是扯起嗓子吆喝。

“甚么?我听错了么?”

“封为波斯王?”

群臣个个惊讶不已,眼睛瞪得滚圆,如同在听天方夜谭似的。

俾路斯曾经被唐朝封为波斯王,自从他死后,波斯王这一职位一直空着,今天终于封泥涅师为波斯王了,群臣还真是意wài



群臣早就想到武则天会当着穆拉古的面礼敬泥涅师,就是没有想到是如此礼敬,这是一步登天。

“波……斯……王。”穆拉古脸孔扭曲,脸色铁青,一字一顿的吼道。

武则天当着他的脸封泥涅师为波斯王,这不仅仅是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脸上,还抽在阿拉伯帝国的脸上,他都快气炸胸膛了。

第六十九章 波斯都护府

第六十九章波斯都护府

当着穆拉古的面册封泥涅师为波斯王,这耳光非常响亮,抽得穆拉古头晕目眩,差点又吐血了。

与穆拉古气得快炸胸膛的情况正好相反,泥涅师脸的上惊恐一扫而空,脸上泛着狂喜之色,精神抖擞,噗嗵一声,跪在地上,冲武则天重重叩头,扯起嗓子嗥叫:“谢陛下!谢陛下!泥涅师谢陛下厚恩!”

“咚!咚!咚!”泥涅师一个劲的叩头,额头与地面亲蜜接触,发出战鼓擂动般的响声,只几下他的额头上就出现几个青包,他兀自不觉,还在叩头,仿佛那不疼似的。

他被李隆基一句罢免右威卫将军之职吓破了胆,还以为唐朝不庇护他了,哪里想得到,接下就是惊喜,天大的惊喜,唐朝竟然封他为波斯王了。

他一直盼望唐朝封他为波斯王,却一直没有等到,令他非常失落,今天,他终于等到了,此时此刻,泥涅师的心情激荡,激动得身子打颤。

泥涅师是波斯王子,是波斯王室的领袖,他当波斯王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可是,他自己没有实力,不可能给自己戴上王冠,得由唐朝来做这事。

唐朝封泥涅师为波斯王,也就意味着唐朝要对阿拉伯帝国动手了,他返回故乡可期,这正是他期盼的事儿,他能不激动吗?

“波斯王请起。”武则天上前一步,扶起泥涅师,笑道:“自今以后,你不再是大周的臣子,是一国之王,你与朕平起平坐。”

这话当然不能当真。现在的泥涅师还不是真zhèng

的波斯王,即使他返回故乡,真的当上了波斯王,他也不可能和武则天平起平坐,他得受唐朝的控zhì



不过,武则天这话是名义上的,不管怎么说,泥涅师已是波斯王了,是一国之主了,在名义上与武则天是对等的。

“不敢,不敢。”泥涅师满面红光,激动难已,道:“陛下厚恩,泥涅师永记心中!世世代代当奉大周为主!”

要的就是他这话,武则天大为满yì

,点点头道:“你有这心就好了,不必当真。”

武则天这话不过是场面话,即使泥涅师想要摆脱唐朝的控zhì

也不行。

“父王,你听见了么?陛下封我为波斯王了。故国光复指日可期!”泥涅师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顺着腮帮流了下来,仰首向天,向俾路斯的在天之灵诉说。

作为一个国破家亡的流亡王子来说,还有什么比光复故国、重返故国更让他激动的呢?由不得他不流下激动的泪水。

然而,就在泥涅师激动之际,只听李隆基大声喝道:“泥涅师听旨!”

“还有旨意?”

“又会是甚旨意呢?”

群臣大为意wài



武则天册封泥涅师这事儿已经够让穆拉古难受的了,远远出乎群臣意料,还有旨意的话,又会是什么呢?群臣大为好奇,睁大眼睛,竖起耳朵。

“还有?”穆拉古眼睛瞪得滚圆,一脸的不信之色。

册封泥涅师为波斯王这事儿已经够让他气愤的了,差点炸了胸膛,还有旨意的话,还让不让他活?

“天朝欲要重建波斯都护府,你可愿担此重责?”李隆基的声音很高,如同雷鸣似的,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你会不会被气死?”李隆基斜着眼睛瞄了一眼穆拉古,一脸的冷笑,在心里暗道。

“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李隆基的话刚落音,穆拉古的脸孔就扭曲了,指着李隆基咆哮起来。

“呼!呼!呼!”穆拉古呼呼直喘气,胸膛急剧起伏,如同波浪似的。

“噗!噗!噗!”穆拉古嘴一张,鲜血一口接一口的喷着,一口气喷了不下十口鲜血,脸色苍白,没有一丝儿血色,如同在土里埋过似的。

穆拉古不仅在吐血,还摇摇晃晃,如同喝醉了酒的醉汉,随时会摔倒。

“高!高!楚王这主意够高明!”群臣看在眼里,一脸的钦佩之色,冲李隆基一竖大拇指,赞不绝口。

李隆基又不打又不骂,却能气得穆拉古吐血,这主意不是一般的高,而是高明之极。

与穆拉古吐血的样儿正好相反,泥涅师高昂着头颅,胸膛挺得老高,扯起嗓子唱道:“谢……陛……下……隆……恩……泥……涅……师……愿……担……此……重……任!”

他真的是扯起嗓子在放声高歌,哪里象是在领旨。

群臣看在眼里,颇有些好笑,紧抿着嘴唇,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

设立波斯都护府,为什么能让穆拉古吐血,泥涅师如此欢喜呢?

这事又得从阿拉伯帝国灭波斯帝国说起。

唐朝虽然没有出兵中东,救下波斯帝国,却没有放qì

波斯国。在波斯帝国被灭后,唐朝就在波斯疾陵城(现伊朗扎博勒)设立了“波斯都护府”,并任命俾路斯为都督。

把波斯都护府设在波斯故地,这是利剑对准了阿拉伯帝国,阿拉伯帝国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就出兵攻打波斯都护府。因为波斯都护府太远了,远在万里之外,唐朝要补给很困难,最终被阿拉伯帝国给灭了。

波斯都护府虽是被阿拉伯帝国灭了,不过,那是阿拉伯帝国心头的一根刺,这意味着唐朝不会轻易放qì

波斯。

果然,在此时此刻,唐朝当着穆拉古的面重设波斯都护府,这意味着唐朝将会向中东地区投入更多的物力人力财力,甚至可能直接出兵。

虽然唐朝直接出兵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不过,只要唐朝把人力物力财力进行投入,再有波斯王室的巨大影响力,波斯故地反对阿拉伯帝国的武装起义就会如火如荼,这对于阿拉伯帝国来说,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穆拉古此次出使唐朝,就是要减少麻烦。不仅没有达到目的,反而麻烦更大了,穆拉古能不气得吐血?

反之,对于泥涅师来说,这是天大的喜讯。意味着光复波斯故国,重回波斯故地又近一步了,他能不放声高歌?

“三郎这小子真坏!一个主意有如此强烈的震憾力!”武则天把穆拉古吐血的样儿看在眼里,大为满yì



李隆基这主意已经不是响亮的耳光了,而是惊天动地了。

“我这不仅仅是为了反击穆拉古,还是为将来的两国大战做准bèi

。在我那一朝,阿拉伯帝国是大唐的主要对手,我不得不早做准bèi

。”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李隆基一朝,唐朝的主要对手不是北方的游牧民族,不是盘踞在青藏高原的吐蕃,而是阿拉伯帝国。

按照历史的进程,十年之后,唐朝和阿拉伯帝国就会在中亚地区大打出手,打了数十年,打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这事不能不提前准bèi



泥涅师虽然没有什么势力,不过,作为波斯王子,他在波斯百姓心目中仍有不小的号召力,由他来主持波斯都护府,不说别的,打探消息这一条就足以让唐朝有很多好处。

现代社会,美国佬总是想拿下伊朗,中国总是不许,挫败美国佬的阴谋,原因就在这里。

在唐朝,我们已经吃过丢掉波斯帝国,也就是现在伊朗的大亏,我们不可能重蹈历史的覆辙。

第七十章 杀机

第七十章杀机

武则天不知dào

李隆基出这主意的真zhèng

用意,还以李隆基只是为了反击穆拉古,瞄着李隆基,越看越是顺眼。

群臣看着李隆基,脸上的钦佩之色更浓了。

李隆基这耳光扇在穆拉古脸上,那不是响亮,那是惊天动地!

“又让这小子抢了风头。”当然,也有人不爽,那就是武三思和武承嗣了,李隆基这是出尽了风头,而他们不仅没能立功,反而要准bèi

受罚。

“穆拉古告退。”穆拉古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胸膛兀自起伏不定,冲武则天告辞。

要是再不走,天知dào

李隆基会出什么更坏的主意,他会不会给气死,还真说不清。

“贵使,何必急着走呢?你不远万里前来天朝,很难得呀,我们可以好好聊聊嘛。”李隆基嘴角上翘,奚落道:“要不要我告sù

你欠天朝多少金币?”

穆拉古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你已经气得穆拉古吐血了,你真想气死他?

“哈哈!”群臣看在眼里,特别欢喜,无不是大笑。

这个李隆基,得了便宜还卖乖。

穆拉古把群臣的笑声听在耳里,特别难受,走得更快了。

走了几步,穆拉古扭头瞪了一眼欢喜难言的泥涅师,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杀机。”李隆基正好kàn

见,眉头一挑,一股不妙的感觉升起。

“这次幸得有三郎,解了朝廷的危难,保住了朝廷的脸面,这是大功。三郎,你不要官,祖母给你记着。”武则天的心情特别好,对李隆基不惜溢美之词。

原本以为要玩脱了,却是因为李隆基保住了脸面。

保住了脸面不说,经过李隆基一通周旋,穆拉古差点被气死了,看着他那张臭脸,武则天感觉特别痛快。

“恭喜陛下,有此贤孙。”群臣忙向武则天道贺。

“有此贤孙,朕还有何憾?”武则天对群臣的道贺大为受用,笑眯眯的颔首。

然而,他一句夸赞的话还没有落音,李隆基又来事了,冲武三思和武承嗣冷笑道:“二位与穆拉古走得如此之近,是不是得了他的好处?是些甚么好处?”

刷!

群臣的目光就落在武三思和武承嗣的身上了,个个目光灼热。

按理说,穆拉古出使唐朝,要经过主管外交的礼部,而不是走武三思和武承嗣的路子。二人参与此事,那是越权了。不用想也知dào

,他们必然是得了不少好处,不然不会如此卖力。

“嗯。”武则天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凌厉无匹,脸色极为不善。

这次,差点玩脱了,武则天特别不爽,要不找二人算帐那就成了怪事。

“陛下,没有的事儿,没有的事儿,李隆基血口喷人。”武三思和武承嗣知dào

不妙,忙辩解。

李隆基就要讥嘲,武则天摆手阻止李隆基,沉声道:“朕不管你们得了多少好处,朕要告sù

你们的是,若再有下次,休怪朕无情!”

声调并不高,却是杀气腾腾,一字一句冷如万载玄冰,令人生悸。

在群臣的记忆中,武则天还没有以如此严厉的语气向二人说话,武则天是真的怒了。

“陛下,臣记住了!记住了!”武三思和武承嗣忙跪在地上,胆颤心惊,差点软倒在地上了。

武则天是出了名的狠人,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敢杀,更别说侄子了,她说无情肯定是无情了,武三思和武承嗣哪敢不怕。

“幸好这次有三郎,解了难题,保住了朝廷的脸面,要不然的话,朕定不轻饶!”武则天的语气很是严厉,冷冷的道:“罚俸一年。”

“谢陛下!谢陛下!”武三思和武承嗣长吁一口气,这惩罚比他们想象中要轻些,他们还以为要被降级。

“这个李隆基总算做了一件好事。”武三思和武承嗣瞄了一眼李隆基,知dào

这是因为李隆基一番做为让武则天心情大好,要不然的话,就不是罚俸一年这么简单了。

“散了吧。”武则天挥挥手。

“遵旨。”群臣领旨。

“三郎,你留下。”武则天冲李隆基招手。

“祖母,你有何事?”李隆基很想离去。

“没事儿,就是陪祖母说说话。”武则天今天看李隆基特别顺眼,笑眯眯的,一脸的宠溺之色。

“祖母,孙儿今儿有要事,改日再与你说话。”李隆基心中焦急。

“嗯。”武则天的脸一沉,轻斥道:“你能有甚要事?少说大话。祖母难得有空,与你说说话,你却要推三阻四。”

“三郎,你就陪陛下说说话吧。”李旦脸上泛着喜色。

武则天的孙子不少,能如李隆基这般和她单独说话的还真不多,这是莫大的荣耀,李旦能不高兴吗?

“陛下,我真的有要事。”李隆基推辞。

“当真?”武则天有些不悦了。

“千真万确。”李隆基非常肯定。

“是何事?你说说,祖母帮你解决。”武则天问道。

“祖母,适才穆拉古离去之时,瞄了一眼泥涅师,眼露杀机。”李隆基眉头一挑,道:“孙儿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杀机?”武则天摇头,道:“三郎,你多虑了。谅他穆拉古也不敢乱来。这里是神都,朕的地盘!”

这话声调并不高,却是尽显女皇的霸气。

“祖母,孙儿也是如此想,可总是不放心,得去查查。”李隆基只得实话实说。

李隆基也不相信穆拉古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毕竟这是神都洛阳,是唐朝的核心之地。只是,他总是觉得不对劲,有些不放心,想要弄个水落石出。

“你嫌祖母老了,说话不中听,是吧?滚吧。”武则天眉毛挑了挑,颇有些不悦了。

“祖母,你莫要生气,容孙儿查明了,再来陪你说说话。”李隆基冲武则天见礼,转身快步离去。

“杀机?难道穆拉古胆大包天,想反天了?朕可不信。好小子,你的借口真差劲。”武则天看着李隆基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回宫了。

李隆基出了宫,召来陈玄礼,道:“陈玄礼,你立时加派人手,四处打探大食人的动静,若有风吹草动,立时来报。”

“楚王请放心,我明白。”陈玄礼忙领命,然后派人去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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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中,穆拉古让一个随从穿上他的衣衫,扮作他的样子。然后,穆拉古装扮成胡商。

“大人,一切都准bèi

好了。”一个身材高大,如同铁塔般的大汉进来,冲穆拉古禀报。

“阿卜杜拉,这里交给你了。”穆拉古冲这个大汉道。

“大人请放心,我们一定成功。”阿卜杜拉身板挺得笔直。

“别了!真主勇敢的仆人们!”穆拉古把阿卜杜拉拥在怀里,眼里噙着泪水,一副诀别的样儿。

“为了真主!”阿卜杜拉身板挺得笔直。

“为了真主!”穆拉古眼里一片狂热。

捶了捶阿卜杜拉的肩膀,放开他,穆拉古冷笑道:“武则天,枉你自诩聪明绝世,你也想不到,我这次前来洛阳,出使不过是幌子,我的真zhèng

目的你是想不到的。”

说完,穆拉古离开了驿馆。

第七十一章 图穷匕现

第七十一章图穷匕现

东宫,东殿的凉亭中。

李隆基跪坐在矮几上,眉头紧拧着,颇有些心不在焉。

人精高力士侍候在侧。

李隆悌跟个皮猴子似的,在李隆基身上爬上爬下,见李隆基没有理他,很是不满,嘟着小嘴,道:“三哥,陪我玩,好不好?”

“六弟,三哥今儿有事,改日陪你玩,可好?”李隆基脸上泛着笑容,眉头拧得很紧。

“不好。”李隆悌摇头,道:“三哥,你今儿是怎生了?咋不与我说话?不与我玩呢?”

对李隆悌这个幼弟,李隆基打从心里喜欢,一有空就要与他玩。今儿却是有事,没心思理睬他。

“见过楚王。”就在这时,只见陈玄礼、薛直、李宽、裴孝恪、苏凡他们快步过来,冲李隆基见礼。

“有消息了?”李隆基眼睛一亮,问道。

“禀楚王,没有消息。”陈玄礼摇摇头。

“两天了,还没有消息?”李隆基的眉头成一个川字。

自从解题后,李隆基总觉得穆拉古眼露杀机并非偶然,就派出陈玄礼他们打听,可是,一连两天也没有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张小飞呢?”李隆基发xiàn

少了一人,张小飞不见了。

“不知dào

。”陈玄礼摇头,有些无奈,道:“他就不是打探消息的料,早知dào

不派他去。”

张小飞是猛张飞的性子,再加上长相特异,派他去打探消息真是派错人了。

“楚王,我来了。”陈玄礼的话刚落音,张小飞的声音响起,如同雷鸣似的。

“蹬!蹬!”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巨锤撞中地面的声响似的,只见张小飞大步流星而来。

“呃。”李隆基寻声望去,把张小飞一瞧,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一脸的讶异。

“张小飞,你这是怎生了?”陈玄礼他们把他那副尊容瞧清楚了,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张小飞鼻青脸肿,眼睛都快成熊猫眼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还有不少脚印,不用想也知dào

,他跟人打架了,还是他挨揍了。

“张小飞,你咋成这样了?”李隆基问道。

“楚王,那些大食龟孙子口出狂言,说甚天朝无人,我气愤不过,就和他们拳脚说话,就成这样了。”张小飞的话一如既往的简单。

“他们?你和一群大食人打?”李隆基有些讶异。

穆拉古出使唐朝,带有不少护卫,这些护卫身手极为了得,张小飞虽然勇猛,一个人打一群,也是要吃亏的。

“不是。是单挑的。”张小飞摇头道。

“单挑?”

“单挑你被打成这样了,亏你还是千骑的人,丢脸。”

“太丢脸了。你出去莫说我们认得你,我丢不起这人。”

张小飞的话刚落音,一片数落声响起,陈玄礼、薛直他们个个摇头,一副认识张小飞很丢脸的样儿。

千骑是唐朝最为精锐的军队,每一个入选的人都是身经百战,身手极为了得。打架打输了还真没脸说。

“我一个人单挑他们一群,十一个。”张小飞挠了挠头,憨憨的道。

李隆基他们齐翻白眼,这个张小飞真是的,一个人打十一个,这也叫单挑?

“打趴下四个,有一个重伤吐血。要不是不能出人命,我就灭了他。”张小飞扳着手指头细数起来。

“猛!生猛!”李隆基点点头,对张小飞这种猛张飞的性子总算是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一个人打十一个,还能打趴下四个,重伤一个。这还是他留手了,要不然的话,会出人命,这真是太生猛了。

“这才象样!”陈玄礼他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儿。

千骑的人,一个人打一群,那是很正常的,输了没脸说,赢了也不算吹嘘的本钱。

“他们最后来的那个人很厉害。”张小飞接着道。

“是谁?”张小飞的身手非常了得,单论身手的话,李隆基挑选的十一人里面,他绝对要排到前三去了。只是他在兵书战策上不太善长,才没有在千骑排名靠前。

能让张小飞说一声厉害的人,绝对了得,李隆基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好象叫……阿卜杜拉。”张小飞挠挠头,道:“这是一个劲敌,走路那姿势很刚健,一瞧便知是经过严格训liàn

的人。我本想和他打一场,他也有和我较量的意思,只是他有要事,这才没能打起来。”

“要事?”李隆基的眉头一挑,道:“他一定是穆拉古的护卫队长之类的人,他能有甚要事?穆拉古出使之事已经完成了呀。”

虽然没有达到目的,穆拉古这次出使唐朝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他的护卫还有要事,这有些令人难解。

按理说,穆拉古现在是屁事儿没有,只是等着唐朝给出回文,他就可以回去复命了。

“张小飞这一架倒是提醒了我,你们有没有查过大食人的出入情形?”李隆基的眉头紧拧着,道:“他们去过甚地方,做过甚事,这些都要查查。”

“楚王,你这不是为难我们么?”陈玄礼脸色有些难看,道:“我们就这么一点儿人手,能查多少呢?”

算上陈玄礼,李隆基也就十一个千骑。再加上以前的护卫,还不到二十人。就凭他们这点儿人手,能查多少?

“我人手不够啊。”李隆基真切的感到人手不足,得想办法增加人手。

“楚王,我倒是有一个主意。”李宽眉头一挑,冲李隆基道。

“甚主意?”李隆基问道。

“我,裴孝恪、薛直、苏凡都是将门之后,祖上的名头还好使,可以动用一些人手。”李宽忙道。

“啪!”李隆基重重一拍额头,道:“好主意!不愧是卫国公的后人!好,就这么办!”

李宽是李靖的后人,苏凡是苏定方的后人,薛直是薛仁贵的后人,裴孝恪是裴行俭的后人,他们的祖上都是名将。虽然李靖他们都死了,可他们的名声还在,还能动用一批人手,就能解决李隆基眼的困局。

“高力士,你立时支出一批钱财,给他们使用。”李隆基冲高力士道。

要动用额外的人手,没有钱财是不行的,李隆基这话很在理。

“遵命。”高力士忙领命。

陈玄礼立时分派起来,他们带着钱财,分头行事。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很快天就黑了,陈玄礼他们陆陆续续回转。

“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

陈玄礼他们尽lì

了,也没有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这次,李宽回来得特别晚,晚饭之后好久这才回来。

“有消息没?”李隆基很是急切的问道。

“楚王,没有甚么有用的消息。”李宽摇头道。

“那就好。”没有消息,那就是最好,是李隆基多虑了。

“不过,倒有一个不算消息的消息。”李宽接着道:“武三思和武承嗣给大食人很多方便,我们这才没有查出来。这些大食人得到武三思和武承嗣的帮zhù

,有些神神mì

秘。”

“能详尽些么?”李隆基眼睛猛的睁大。

“楚王,这事儿想要更详尽些,就需yào

时间。”李宽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

他这话很有道理,一个下午就想打探清楚得到武三思和武承嗣帮zhù

的大食人的动静,那是不可能的。

“这两个蠢货,莫又捅出漏。”李隆基对武三思和武承嗣两人实在是没有好感,这两人野心不小,却没有雄材。

“这些大食人神神mì

秘的,他们在做甚?有甚不能正大光明的做?”李隆基的眉头紧拧着,冲陈玄礼他们道:“都来合计合计。”

“一个国家,总有秘密,大食人不想让我们知晓,也正常。”陈玄礼想了想道。

每一个国家总会有秘密,即使是出使,也不可能让他人知dào

,这话也有理。

“大食的珠宝虽好,也不用不着如此掩盖,这是为何呢?”薛直的眉头拧着了。

“……”

“……”

众人一个接一个的猜测,就是猜不出个所以然。

“依然说,他们这是想要杀人越祸。可能是瞧中哪家的小媳妇,想要抢走。”张小飞最后道,却是很不正经。

陈玄礼他们齐翻白眼,这种不靠谱的话也只有张小飞这傻大个说得出来。

“杀人越祸?”李隆基眉头一挑,眼中精光一闪,猛的跳起来,大喝道:“不好!泥涅师危矣!”

第七十二章 泥涅师的危机

第七十二章泥涅师的危机

李旦的寝宫,李旦正与王德妃在亲热。

“皇嗣,来嘛,快来嘛。”王德妃很漂亮,媚眼如丝,轻声呢喃,透着无限诱惑力。

“来了,来了。”李旦三两把脱下衣衫,爬到王德妃肚皮上,腰身一挺,就要入巷。

“砰!”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

“谁?”李旦吃了一惊,大声喝问,脸色极为不善。

任何一个男人遇到这种事儿,都会很不爽,李旦也不例外。

“啊。”王德妃看清了,来的是李隆基,勾魂眼落在李隆基身上,轻斥道:“楚王,你还小呢。”

“我小?我哪里小了?”李隆基在心里暗道,快步朝软榻而来。

“谁要你来的?”李旦一向很宠溺李隆基,此时也是一点也不给面子,一点宠溺的意思也没有,冲李隆基吼得山响:“出去!滚出去!”

李隆基来的实在不是时候,在李旦即将入巷的时候到来,这太让他不爽了,不能不怒呀。

“父王,我有事。”李隆基一边快步过来,一边道。

“你有事?你小小年纪,你能有甚事?”李旦喝道:“你要是有事,那就成怪事了。”

李隆基在这时节进来,是想看“活春宫”,还是想要自个儿上?不管是哪一种,都是无良之行啊。

“楚王,你过些年再来事儿吧。”王德妃忙道。

“我可是有天大的事儿,你们竟然想歪了。”李隆基很没好气,翻翻白眼,在心里暗道。

三两步过来,一把把李旦从王德妃的肚皮上拉下来,随手抄起衫儿,披在李旦光溜溜的身子上。

“父王,我们出去说。”李隆基拉着李旦就走。

“不出去说,你还能在哪里说?”李旦狠狠的瞪了李隆基一眼。

要是在这里说,你就太无良了。王德妃是你的长辈,难道你还想吃她的豆腐,看光她?

李隆基拉着李旦出了寝宫,把门关上,李旦就怒冲冲的道:“你给我说清楚了。要是说不清楚,休怪我惩处你。”

好事儿被破坏了,李旦再宠溺李隆基,也是没有好心情。

要是可以的话,李旦真想抽他几个耳光,要李隆基长长记性,莫要搅人好事。

“父王,泥涅师有危险,大食人要杀他。”李隆基脸一肃,直奔主题。

“这还要你说?”李旦没好气的回敬一句:“大食人哪天不想杀他?不仅想杀他,还想要杀光波斯王室。”

泥涅师和波斯王室是阿拉伯帝国的眼中钉,肉中刺,阿拉伯帝国欲要除之而后快,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除掉他们。

“我说的是穆拉古出使是幌子,他是来行刺的,他要刺杀泥涅师。”李隆基解释一句。

“刺杀泥涅师?不可能吧?”李旦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一脸的难以置信,道:“这里是神都洛阳,跟铁桶似的,就算穆拉古想要行刺的话,也不会得逞。他若真要有异动,还不早就被发xiàn

了?”

神都洛阳是都城所在,戒备森严,跟铁桶似的,穆拉古真要行刺的话,早就被发xiàn

了,李旦这话很在理。

“要是有人帮他呢?”李隆基反问一句。

“谁?谁如此大胆?竟敢吃里扒外,就不怕被灭九族?”李旦的眼睛猛的瞪圆了,一脸的吃惊。

泥涅师的重yào

性不需yào

说的,可以说他值十万大军,只要他还在,波斯王室就在,波斯王室还在波斯百姓就有主心骨,就有盼头,就会与阿拉伯帝国干下去,这对唐朝有百利而无一害。

谁要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帮zhù

穆拉古行刺的话,那就是在自取其祸,会被诛九族的。

“武三思和武承嗣。”李隆基冷冷的道:“他们得到了穆拉古的好处,给了不少方便。这两个蠢货虽然没有甚才华,却有不小的势力,只要他们帮忙,大食人要瞒过密探不是不可能。”

“武三思?武承嗣?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李旦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了,道:“泥涅师真要出了事,就算他们再得陛下的欢心,陛下也不会饶过他们。”

泥涅师的价值不用说的,他绝对不能出事。武三思和武承嗣帮zhù

大食人的话,武则天一定不会饶过他们。

“不可能吧?三郎,你在说笑吧?”紧接着,李旦就是有些难以置信,道:“这两个狗东西虽然很蠢,也不至于蠢到这地步吧?”

武三思和武承嗣虽然愚蠢,也不至于蠢到帮zhù

阿拉伯人行刺泥涅师的地步,因为那会把天捅漏,会招来弥天大祸。

“他们是被人卖了还得给人数钱的蠢货!”李隆基冷笑道:“要是他们知dào

大食人的目的,自然是不会帮忙。可要是他们不知dào

,被大食利用了呢?”

“这……”李旦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仔细想想,还真有这种可能。

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并没有什么过人的才华,他们是靠拍武则天马屁起家的,翻遍史书,查遍典籍,也找不到他们有甚才华的记载。

大食人利用二人并不是很困难。

“三郎,你是如何知晓的?”李旦盯着李隆基道。

“我是猜的。”李隆基把命人打探消息,和自己的猜测择要说了。

“这……三郎,你会不会猜错?”李旦的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难以置信。

李隆基的猜测很片面,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可信度并不高。

“错了,那是最好。”李隆基反问道:“要是我猜对了呢?”

刷!

李旦额头上的冷汗冒出来了,脸色大变。

要是李隆基猜错了的话,他不过是损失了一些热情,以后他还有的是机会。要是猜对了,没有阻止这事儿的话,那就损失了。

“三郎,把这事儿禀告陛下。”李旦愣了愣道。

“来不及了。张小飞与大食人打了一架,大食头目说他们有要事,很可能就在今晚行动。”李隆基眉头一挑,道:“进宫见驾,已经来不及了,得靠我们自己。我的人手不多,无法应付,只得向父王求援了。”

“你说吧,要如何做?我都听你的。”李旦现在对李隆基几乎是言听计从了。

“我的意思是,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由我带领,赶去泥涅师府上。一路由父王率领,赶去驿馆,若是穆拉古有异动,就拿下他。若是他没有异动,就看住驿馆。”李隆基眉头一挑,如同利剑似的。

“好,就这么办。”李旦微一凝思就同意了。

一声令下,东宫的护卫被召集起来,分成两路,一路在李旦的率领下,直奔驿馆。一路在李隆基的率领下,直奔泥涅师的府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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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涅师的府第在立行坊,距离皇宫有点距离。

泥涅师很得唐朝礼敬,他的府第很大,占了半坊之地,有数百间房屋。

黑夜中,一群黑影如同幽灵似的出现在泥涅师府外。

泥涅师的府第有不少武士护卫,可以说是戒备森严。门口就十几个武士在当值,个个站得笔直。

这些武士是清一色的波斯人,泥涅师虽然是浪亡王子,也有不少追随者,要挑些护卫些不在话下。

领头的黑影一打手势,十几个黑影轻手轻脚,借着夜色掩护来到这些护卫的背后,伸出大手,掐住他们的脖子,用力一扳,这些护卫的脖子就成了麻花。

黑影把护卫拖到暗处藏好,换上武士服装,装扮成护卫,站在门口。

余下的黑影,足足好几十号人,快步进入府里。

第七十三章 暗杀泥涅师

第七十三章暗杀泥涅师

虽然夜已深了,但泥涅师府里依然有不少灯火,尤其是大厅里更是灯火通明,照耀如同白昼。

大厅里,泥涅师身着王袍,端坐在矮几上,一脸的喜色,笑眯眯的,比起大过年还要欢喜,欢喜得多。

端坐两厢的有泥涅师的儿子普尚,摩尼教首领摩师罗,以及一众“文武大臣”。

摩尼教是波斯的国教,拥有数百年的历史,一直很得波斯王室的礼敬,俾路斯率领波斯王室东撤,摩尼教首领自然是要跟着来的。

即使不来也不行,因为阿拉伯帝国推行的是衣思兰教,那是以武力为后盾的,若是摩尼教首领不走,就会被灭杀。

也正是这次东撤,导致摩尼教传入中土,因为“摩”与“魔”谐音,误作魔教,由此而流传下来。

虽是处于流亡之中,泥涅师的“流亡zf”依然健全,“文武大臣”仍是齐全。

他们之所以如此欢喜,是因为武则天正式册封泥涅师为波斯王,这正是他们日盼夜盼的,他们能不喜吗?

虽然这事儿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他们依然是欢喜难言。

而且,武则天是当着穆拉古的面册封泥涅师为波斯王的,这态度绝对够强硬,这也说明武则天对阿拉伯帝国极度不爽,这对波斯王室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最让他们欢喜的是,武则天紧接着就重设了“波斯都护府”。虽然现在的波斯都护府还没有什么实力,还停留在纸面上,这是实质性的一个进展,武则天已经采取行动了。

波斯王虽然尊贵,和采取行动比起来,就差了一些。

“陛下英明,册封我为波斯王,并重设波斯都护府,这是天大的好消息。”泥涅师笑眯眯的,笑得眼睛只剩一条小缝了。

“呵呵。”一片畅笑声响起,出自群臣之口。

这些年来,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盼望重返故土,重建波斯帝国,如今,总算是盼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们真想放声高歌。

“我们一定不能辜负了陛下的期望。”泥涅师很是振奋,道:“陛下对我,对我们波斯有厚恩,我们一定要把波斯都护府打理好。我的意思是,先派人回到故土,收集消息,天朝需yào

这些消息。”

“大王英明。”群臣忙赞成。

李隆基之所以建议武则天现在就重设波斯都护府,最看重的就是波斯王室能够打探消息。波斯王室打探消息,绝对比唐人来做容易得多,因为唐人的长相与波斯人不同,去波斯打探消息,很容易暴露身份。

更别说,王室还有很大的影响力。

只要经营得法,一定会在波斯故地,甚至中东地区布置下一张巨大的情报网络,这对唐朝有着莫大的好处。

“只要派人回到波斯,我们的教徒必然群起响应。”摩尼教首领摩师罗很是振奋,声调有些高,几乎是唱出来的。

“那是那是。”泥涅师重重点头,大为赞成这话。

摩尼教拥有数百年的历史,是波斯帝国的国教,其影响力还用说么?只要有人回去组织,摩尼教徒必然群起响应。

“我们好好议议,谁回去,如何做这事儿。”泥涅师眼睛放光。

“好!一起议议。”众人齐声附和。

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议论起来,场面非常热烈,可以说是畅所欲言。

“砰。”正议间,只听砰的一声响,房门被撞开了,一群杀气腾腾的黑衣人出现在门口。

“谁?”泥涅师眼睛一翻,精光四射,暴喝一声。

“泥涅师,你的死期到了。”领头的阿卜杜拉一声冷笑,冲泥涅师道。

他的目光在泥涅师、普尚、摩师罗这些头头脑脑的身上抹过,如同猎人在打量猎物似的,道:“都在,很好!我正好可以一网打尽。”

“大食人?”泥涅师的眼睛如欲喷出火来,新仇旧恨齐上心头。

他的故国就是被阿拉伯帝国灭亡的,他不得不自小就随着他父亲俾路斯流亡。如今,他好不容易在唐朝安身,阿拉伯帝国竟然不放过他,派遣刺客前来杀他,泥涅师这恨意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异教徒。”摩师罗眼中精光一闪,站起身来,恨恨的喝道。

摩尼教是波斯的国教,拥有数百年的历史,在波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想得到,阿拉伯帝国打过来,对摩尼教进行无情的镇压,强迫教徒改信衣思兰教,不然的话就要被杀头。在阿拉伯帝国的高压下,不少信徒改信衣思兰教了。

就算如此,阿拉伯帝国依然不放过摩尼教,对摩尼教进行无情的镇压,摩师罗这些摩尼教的首领不得不随着波斯王室东迁,最终来到唐朝。

这种种仇恨太多太多,比起沙滩上的沙砾还要多,乍见阿拉伯帝国的人,摩师罗这个摩尼教的首领不得不怒。

“你才是异教徒!你不信奉安拉,不信真主,你这异教徒罪该万死!”阿卜杜拉看着摩师罗,眼里如欲喷出火来,好象摩师罗挖了他的祖坟似的。

阿卜杜拉是个狂热的宗教份子,对于他来说,真主就是一切,摩师罗这个摩尼教的首领就是异教徒。

“该死的异教徒!”阿卜杜拉兀自不罢休,冲摩师罗大吼一声,右手一挥,喝道:“杀!杀光异教徒!”

“杀光异教徒!”他身后的杀手齐声大喝。

“呛啷啷。”清脆的磨擦声响起,杀手们拔出阿拉伯弯刀,紧握在手里,眼里尽是仇恨,打量着泥涅师他们。

这次暗杀泥涅师,阿拉伯帝国进行了周密的谋划,这些杀手都是千挑万选的宗教狂热份子,对于他们来说,不信奉真主就是异教徒,罪该万死的异教徒。

“杀!”阿卜杜拉右手一挥,沉喝一声。

“杀!杀!杀!”杀手们大吼着,冲了上来,手中的弯刀对着泥涅师他们就狠狠劈下去。

“杀光异教徒!”泥涅师眼中如欲喷火,猛的拔出弯刀,紧握在手里,手腕一振,一道漂亮的刀光出现,撞开迎面劈来的弯刀。

“杀光异教徒。”就在泥涅师他们动手之际,普尚、摩师罗他们拔出弯刀砍杀起来。

泥涅师他们是浪亡的波斯王室,时时刻刻处在危险中,这武艺是必须要练的。作为流亡人员,要是没有了得的身手,随时可能会被杀死。

是以,他们的身手还不错,砍杀起来很是犀利,阿拉伯帝国的杀手一时间奈何他们不得。

“还行。”阿卜杜拉看在眼里,点点头道:“这些异教徒还有点意思。”

随即目光转冷,右手按在刀柄上,拔刀出鞘。

一声清脆的金属磨擦声响起,一把寒光闪闪的阿拉伯弯刀出现在他手里,右手一挥,一道漂亮的刀光闪现,如同匹练似的,锐不可挡。

“啊。”一声惨叫响起,一个波斯流亡人员人头飞起,死于非命。

“噗。”阿卜杜拉手中的弯刀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又一个流亡人员死于非命。

阿卜杜拉如同虎入羊群,难有一合之敌,不断有流亡人员死在他手里,原本还能保持均衡的形势被打破,泥涅师他们陷入危境。

第七十四章 楚王万岁

第七十四章楚王万岁

阿卜杜拉勇猛无dí

,手下没有一回之将,他一加入,形势急转直下,波斯流亡人员死伤惨重,只一会儿功夫,就有不下十人死在他的刀下。

杀手们一下子占了上风,砍杀起来更加凶狠凌厉,波斯流亡人员死得不少,一会儿功夫,就死伤近半。

“你们……”泥涅师心头在滴血,这些流亡人员非常珍贵,死一个少一个,要想补充很困难。

“轮到你了。”阿卜杜拉红着一双眼睛,舔舔嘴唇,握着滴血的弯刀,对着泥涅师而来。

“休伤大王。”有流亡成员不顾一切的冲上来。

“噗。”阿卜杜拉手腕一振,一道漂亮的刀光闪过,这个流亡人员的人头就飞得老高。

“保护大王。”不少流亡成员涌上来,把阿卜杜拉围在中间。

“你找机会冲出去。”泥涅师在普尚耳边轻声道。

“不。”普尚倔犟的摇头。

“听话。”泥涅师脸一沉,道:“父王老了,你还年轻,只要你活着,波斯王室就在,光复波斯就还有希望。”

“父王,我不想走。”普尚二十来岁,对泥涅师很是依恋。

“不走也得走。你要是不听话,父王就不认你了。”泥涅师语气很严厉。

普尚眼中含泪,点了点头。

他很清楚泥涅师说得对,他们两父子只要还有一人活着,波斯王室就还在。只要他冲出去,就能得到唐朝的庇护,就能留下希望。

“走?你们一个也莫想走。”阿卜杜拉冷笑一声,手中弯刀不断劈下,把围在泥涅师身边的几个流亡人员悉数杀死。

“杀了你们父子,波斯王室就不复存zài

了,波斯余孽就会失去主心骨,伟大而英明的总督大人很快就会平定波斯叛乱,挥师东进,征服中国。”阿卜杜拉红光满面,眼里尽是狂热。

中国,在西方人心目中是“黄金国度”,遍地黄金,是人间天堂。要是打进中国,征服中国的话,其好处难以想象,不要说做,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人兴奋得睡不着觉。

优素福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征服中国,却是因为波斯故地的叛乱,而腾不出手来。只要除掉波斯王室,优素福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平定波斯叛乱,然后挥师东进,拿下中亚,一路往东,打到中国来。

其实,这时间剩下不多,也就十来年时间罢了。

要是除掉波斯王室的话,这时间会更短。

“伟大而英明的总督大人,阿卜杜拉不辱使命,这就斩下泥涅师的头颅。”阿卜杜拉仰首向天,扯起嗓子大吼。

他这次来唐朝,就是奉优素福的命令,要他除掉泥涅师和波斯王室,在这即将成功之际,他是异常兴奋,吼得山响。

“泥涅师,死吧。”阿卜杜拉紧握手中弯刀,沉声道:“你的头颅,我会带回呼罗珊,献给伟大而英明的总督大人。”

手中弯刀狠狠劈下,带起一片耀眼的光芒,如同一道匹练似的。

“完了!完了!”泥涅师知dào

他是在劫难逃,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休伤父王!”普尚扑上来,想要为泥涅师挡刀。

“你莫急,下一个就是你。”阿卜杜拉一脚踹开普尚,手中弯刀不停,对着泥涅的脖子就劈了下去。

“噹!”眼看着弯刀就要劈中泥涅师的脖子,只见一道寒光飞来,撞在弯刀上,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谁?”阿卜杜拉只觉手腕一抖,这十拿九稳的一刀竟然劈歪了,擦着泥涅师的脖子掠过,在泥涅师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刀印。

“大食人,休得猖狂。”就在这时,只听一个雷鸣似的声音响起。

阿卜杜拉回头一瞧,只见一群人飞也似的冲了进来,领头的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身材很高,人很英俊。

虽是个少年,却是稳重,气度如山,很是不凡。

“你是谁?”阿卜杜拉把随少年进来的人一打量,瞳孔一缩,眼里尽是凝重。

他看出来了,随李隆基到来的这些人个个了得,是难得一见的高手。

“楚王!是楚王!”李隆基还没有说话,泥涅师已激动得尖叫起来,一脸的激动与惊喜。

李隆基来得正是时候,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要是李隆基来得稍慢,他就死定了。此时,泥涅师真想抱着李隆基好好亲上几口。

“楚王来了,我们有救了。”普尚、摩师罗他们激动难已,个个扯起嗓子尖叫。

“你是李隆基?是武则天的亲孙子?你来得正好,我杀了你,让武则天伤心绝望,这就是她与真主作对的惩罚。”阿卜杜拉一脸的兴奋,舔舔嘴唇,眼里尽是嗜血的光芒。

李隆基是武则天的亲孙子,还很得武则天的欢心,要是能杀了李隆基的话,武则天肯定会伤心的。

“你梦没醒吧?”李隆基冷笑一声,右手一挥,大气不凡,沉喝一声,道:“杀!”

“杀!”陈玄礼、薛直、李宽、苏凡、裴孝恪、张小飞他们齐声大喝,手中横刀对着大食杀手就劈了下去。

陈玄礼他们出身千骑,人人身手高绝,这一放开手脚杀起来,那就是虎入羊群。尽管这些大食杀手人人都是千挑万选的,还是经不住他们砍杀。

“这……”阿卜杜拉虽然知dào

陈玄礼他们了得,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是如此了得,他的手下根本就不是对手,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

“我杀了你。”阿卜杜拉意识到不妙,想要杀掉李隆基,手中弯刀一紧,就要对李隆基劈来。

“来吧。”李隆基拔出腰间横刀,紧握在手里。

说到战阵经验,李隆基相当丰富,这冷兵器砍杀也不会差,一股令人惊悸的气势透体而出,岳峙渊停似的,不可撼动。

“你……”阿卜杜拉瞳孔一缩,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有这种气势。

“楚王这是……”陈玄礼他们也是诧异。

他们只知dào

李隆基大气不凡,却是没有想到李隆基还有如此了不得的身手。虽然李隆基还没有出手,这股气势已经很难说明问题了,以他们行家的眼光,一瞧便知,李隆基的身手非常好。

“杀。”李隆基手中横刀重重劈下,带起一股劲风,呼呼作响,刀光如同匹练似的,对着阿卜杜拉劈去。

“来得好。”阿卜杜拉一点也不惧,手中弯刀迎了上去。

“呛啷啷。”金属撞击声如同雷霆轰鸣一般,震人耳膜。

李隆基和阿卜杜拉同时后退,谁也没有讨到便宜。

李隆基以十三岁的年纪,与阿卜杜拉这个阿拉伯帝国的猛将拼个半斤八两,这很惊人了。若是李隆基的年岁再大些,力qì

长成,阿卜杜拉肯定不是对手。

两人一退之后,立时又冲了上来。这次,两人没再拼力qì

,而是对杀起来。

阿卜杜拉的刀法娴熟,经验老到,刀刀不留情。

李隆基的刀法了得,一招一式都是杀招,凶狠凌厉。

两人你来我往的杀作一团,一时难分难解。

“楚王的刀法有些古怪。”陈玄礼他们一边砍杀杀手,一边观战,发xiàn

李隆基的刀法与唐人使用的刀法有些不同。

李隆基的刀法有现代武术的影子,当然不同了。

“死吧。”阿卜杜拉大吼一声,手中弯刀对着李隆基的脖子劈来。

“死的是你。”李隆基嘴角一裂,手中横刀划出一道古怪的弧线,对着阿卜杜拉的手腕劈去。

“啊!”阿卜杜拉想要躲闪,却是躲之不及,被李隆基劈个正着,右手齐手腕被斩断。

第七十五章 张易之

第七十五章张易之

阿卜杜拉是首领,他被李隆基拿下了,这对杀手的打击非常大,在陈玄礼他们的砍杀下,很快就结束了战斗。

随着阿卜杜来前来的杀手有好几十号人,经过这番砍杀,只有十几个人活下来了,其余全部被杀。

“谢楚王!谢楚王!”泥涅师忙冲李隆基见礼,身子躬成了九十度,毕恭毕敬,比起见到武则天还要恭敬。

要是李隆基来得晚,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他对李隆基的感激之情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自今往后,楚王但有所命,泥涅师不敢不从。”泥涅师兀自觉得自己的感激不够,还表起了忠心。

李隆基救泥涅师是为了未来与阿拉伯帝国的大战,那需yào

泥涅师,并不是要泥涅师归顺于他。不过,这话听着顺耳,李隆基笑道:“波斯王言重了。李隆基来迟,让你受惊了。”

“楚王,得好好审审。”陈玄礼提议。

“嗯。”虽然李隆基能猜出一个大概,但具体的细节还是不清楚,需yào

审问一番。

“说吧。免得吃苦头。”李隆基冲阿卜杜拉道。

“哼。”阿卜杜拉冷哼一声,头一昂,脖子一梗道:“我绝不会背叛真主!你休想得到只言片语。”

“不说,是吧?那就不必说了。”李隆基左手捏开阿卜杜拉的嘴巴,右手中的横刀蛮横的捅进阿卜杜拉的嘴里,一绞之下,一截舌头掉在地上。

“你想说也说不了。”李隆基冷冷的道。

“唔唔唔。”阿卜杜拉一脸的震惊,打量着李隆基,一副见鬼的表情。

他绝对没有想到,李隆基如此干脆利索就废了他。依他想来,李隆基总得威吓一通,结果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说。”李隆基看也没有看一眼阿卜杜拉,扭头看着一个杀手。

“为了真主,我可以献出一切,包括我的性命。”这个杀手脖子一梗,激昂昂而言。

“很好。”李隆基点点头,手中横刀一劈,劈下他的左臂,再一挥,劈下右臂,问道:“说不说?”

“咝!咝!咝!”尽管这个杀手硬气,也是疼得直抽冷子,额头上的冷汗直冒。

“不说是吧?那就不必说了。”李隆基手中横刀对着这个杀手的头颅劈下,一下子把他快劈成两半了。

“这……”陈玄礼、薛直、苏凡、李宽、裴孝恪和张小飞他们看在眼里,个个一脸的震惊,李隆基这也太凶残了。

然而,还有让他们更加震惊的,李隆基又问一个杀手,这个杀手很硬气的回答不说,李隆基就手起刀落,把他的左臂一寸一寸的剁掉。

剁完左臂,再一寸一寸的剁掉右臂。

“这也太狠了吧。”陈玄礼这些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也是觉得这太血腥了,一阵阵心悸。

哪有象李隆基这般,把手臂一寸一寸剁掉的事儿,这纯粹就是在虐人。

“我说。”这个杀手终于忍受不住了,吓破了胆,忙道。

“我不想听了。”李隆基非常干脆的拒绝,手中横刀不断起落,把这个杀手的双腿也一寸一寸的剁掉,这个杀手成了人棍。

“我说,我说,我这就说。”这番举动虽然血腥残忍,却是效果很好,立竿见影,李隆基的目光还没有落在一个杀手身上,这个杀手就吓软了,立时就招了。

陈玄礼他们额头上在冒冷汗,打量李隆基如同见鬼似的。

对于他们这些硬汉来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此凶残的虐人,他们还真做不出来。

“你们那是啥眼神?这些都是经过洗脑的宗教狂热份子,他们可以为了那并不存zài

的真主献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还有父母妻儿的生命。要想让他们开口,就得比他们更加凶残。”李隆基在心里一阵嘀咕。

李隆基的想法没错,这些杀手都是狂热的宗教份子,要想撬开他们的嘴,常规方法没用,只有比他们更加凶残才行。

对于陈玄礼这些唐人来说,他们并不清楚宗教狂热份子有多可怕,对于现代人来说,那是一清二楚,可以往自己身上捆炸弹也不皱一下眉头。

这些杀手被李隆基凶残的手段吓破了胆,全部招了,和李隆基猜测的差不多,他们在武三思和武承嗣的帮zhù

下,进行暗杀准bèi



“三郎。”李隆基刚刚审完,李旦就带着人兴冲冲的赶来,远远就叫嚷起来。

“啊。”然而,他一脚踏进来,把屋里的情形一瞧,吓得脸色苍白,失声尖叫,如同见鬼似的。

屋里的人棍就有好几个,这令陈玄礼他们这些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都害pà

,更别说李旦了。

“父王,可抓到穆拉古了?”李隆基问道。

“跑了。”李旦强忍着心惊,道:“他令一个随从装扮成他,他扮成胡商,早已离开了神都。这些大食人,真是狼子野心。”

“三郎,你们这里呢?”李旦把屋里情形一扫,发xiàn

泥涅师还活着,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泥涅师的价值是不需yào

说的,要是他死了,那就是损失巨大。

“来得及时,没有酿成大祸。”李隆基择要把情形说了。

“三郎,接下来如何处置?”李旦眉头一挑,道:“此事重大,应该立时禀报陛下。可是,这太晚了。”

泥涅师遇刺这事太过重大,得及时禀报武则天。可是,武则天年事已高,这么晚打扰她,有些不太好,李旦不得不犹豫。

“父王,我们这就去见陛下吧。”李隆基微一凝思,道:“难保大食没有余孽,这得陛下作主。”

“那好吧。”若是阿拉伯帝国还有余孽的话,得武则天下旨搜捕。这不能等,得立即进行,李旦也就同意。

李隆基一声令下,陈玄礼他们押着杀手,朝上阳宫而去。

“三弟,这次幸得你机警,发xiàn

了大食的阴谋,要不然的话,就是把天捅漏了。”李成器与李旦一道,前去驿馆抓逮穆拉古,他非常兴奋,道:“这次,我们东宫可是立下大功,陛下会如何赏赐呢?”

“赏赐我倒不在乎。姓武的这次捅破天了,嘿嘿。”李旦一脸的兴奋,不怀好意的干笑。

武三思和武承嗣先是引荐穆拉古,再帮zhù

阿拉伯帝国行刺,这是把天捅漏了,武则天肯定要重重惩处他们,李旦一想到这事儿就是特别高兴。

“这次,他们不死也要脱层皮。”李隆基非常笃定。

这次,武则天肯定不会软饶的,即使二人是无心之失,因为这有关于功名的问题,武则天必然会震怒。

很快就到了甘露殿,武则天的寝宫前。

当值的是贾太监,他一见李旦他们到来,大为讶异,脸色有些古怪,问道:“这么晚了,皇嗣到来有何要事?”

“贾伯,麻烦通禀一声,我们有要事要见陛下。”李旦忙上前见礼。

对这个贾太监,李旦很是敬重,暗中帮过他不少忙。

“要事?你能有甚要事?”贾太监意有所指,道:“陛下已经就寝了,不‘宜’打扰。”

他把“宜”字咬得特重,另有所指。

“贾伯,大食人要行刺泥涅师,已经被我们抓获。”李旦的眉头挑了挑,脸上掠过一抹怒气,他自然是听出贾太监的意思了。

“甚么?有人行刺泥涅师?你没说笑?”贾太监一脸的震惊之色。

“千真万确。”泥涅师上前一步,向贾太监见礼。

“你们等着,我这就去禀报。”贾太监当然知dào

这事有多大了,甩下一句话,快步而去。

没过多久,出来两个人,一个是张昌宗,另一个比起张昌宗还要英俊的年轻人。

“哼。”张昌宗一见李隆基的面,脸色铁青,眼里如欲喷出火来。

那个年轻人一碰他,轻声喝道:“六弟。”

张昌宗这才压下与李隆基拼命的念头。

“张易之见过皇嗣。”这个年轻人快步过来,冲李旦见礼。

第七十六章 女皇之怒

第七十六章女皇之怒

张易之一副彬彬有礼,很有修养的样儿,不卑不亢。

“张易之?又一个传说中的小白脸?”李隆基颇为惊讶。

张易之的大名,现代人谁个不知,哪个不晓?谁都知dào

这是一个传说中的小白脸,脸蛋很英俊,很好kàn

,很得武则天的欢心。

李隆基睁大眼睛,仔细打量张易之,只见其人皮肤白白嫩嫩的,跟个女人似的,而且脸蛋极为英俊,是李隆基两世为人见过的最为英俊的人儿了,就是现代电影电视上的那些型男,远远没法和他比。

“怪不得能得武则天无比宠信,果是有本钱。”李隆基虽然对吃软饭的小白脸很没好气,也是不得不赞叹,张易之实在是太英俊了。

“尼妈,如此英俊的脸蛋,我都想忌妒了。”李隆基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美男子,一张脸蛋很是英俊,可和张易之比起来,还是有差距。

李隆基把张易之瞧瞧,再把张昌宗瞧瞧,点点头,暗道:“人言张易之比张昌宗更加英俊,果然不假。”

张昌宗已是罕见的美男子了,张易之更加俊美,这上天还真是垂青这两弟兄。

“司卫少卿请免礼。”张易之礼节周到,李旦尽管不爽,也不好喝斥,只得回礼。

“谢皇嗣。”张易之谢一声,冲李隆基见礼,道:“张易之见过楚王。”

张易之脸上堆着笑容,很是亲切。

“免礼。”拳头难打笑脸人,张易之如此礼节周到,李隆基也只得勉强回礼。

“春官大人,你行么?”李隆基扭头冲张昌宗突兀的问道。

“噗。”不少人失笑出声。

上次,李隆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来了一个“绝户脚”,狠狠踹在张昌宗的裤裆里,你现在问他行不行,不如拿刀杀了张昌宗的好。

“你……”张昌宗脸色铁青,恨得牙根发痒,恨不得把李隆基撕着吃了。

上次被李隆基收拾之后,张昌宗夹着尾巴过了一段日子,没过多久,他的哥哥张易之出现在武则天身边,他也跟着张扬起来了。

可是,每当想到李隆基对他的折辱,他就是牙根发痒。此时,李隆基的话如同刀子似的,在剜他的心,令他难受,差点气炸胸膛了。

“多谢楚王问候。”张易之冲张昌宗一打眼色,脸上堆笑,冲李隆基道。

“问候么?我问候甚了?”李隆基假装不明白,盯着张易之。

张易之脸上的笑容更多了,更加亲切了,仿佛李隆基是他的老祖宗似的。

“张昌宗徒有其表,只是脸蛋好kàn

罢了,是个草包。不过,这张易之有心机,城府很深,以后要小心此人。”李隆基这不过是试探张易之罢了,把张易之的表情看在眼里,暗自警惕。

李隆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了张昌宗一“绝户脚”,这是奇耻大辱,张易之竟然能忍,不动声色。而且,他还能脸上泛出笑容,这份城府不浅。

“陛下驾到。”就在这时,贾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只见武则天头戴皇冠,身着皇袍,大步而来,步态沉稳如山,威仪四射。

只是她的脸很阴沉,如同万载玄冰似的,冷得可怕。

“皇嗣,你没谎报?”武则天远远就喝问起来了。

声音幽冷,如同来自九幽地府,令人生悸。

泥涅师的价值是不用说的,阿拉伯帝国竟然行刺她,武则天不能不怒。

要是别的事儿,武则天还会坐下来,慢慢细问,这事儿太大了,她也急了,远远就喝问。

“陛下,此事千真万确!千真万确!”李旦被武则天的气势所慑,有些说不出话来,泥涅师忙抢着回答。

“嗯。”武则天依然有些难以置信。

这是洛阳,是她的都城所在,阿拉伯帝国竟敢在此行刺,她还真有些不相信。

“陛下,你瞧。”泥涅师朝脖子上一指,道:“臣差点见不着陛下了。”

泥涅师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血印,若是再深一些,就会划破泥涅师的脖子。没人会无聊到划自己脖子玩的,这已经是铁证了。

“好大的狗胆!”武则天脸色非常难看,大喝一声:“大食好大的狗胆,竟敢在洛阳行刺,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喝声如同雷鸣似的,震人耳膜,眉毛立起来了,眼中杀机腾腾,杀气冲霄,她整个人如同杀气的源头似的。

在武则天的都城行刺,这让人无法忍受,武则天不能不怒。

“朕的那些密探都做甚去了?他们都是吃屎的?”紧接着,武则天就是暴怒了,大声喝骂那些密探。

武则天手中有不少密探,可以说洛阳但有风吹草动,她都能知dào

。阿拉伯帝国行刺这事儿,她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要她不把一腔怒火发泄在密探身上都不成。

“陛……”李旦想要说明情况,可是,把武则天怒气冲冲的样儿看在眼里,他有些害pà

,一句话说不出来。

“陛下,不是密探无用,是有人帮大食人。”李隆基摇摇头,武则天真是李旦的克星,在武则天面前,李旦总是那么软蛋,只得接过话头。

“谁?他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里通外国,勾结大食。不管是谁,朕要灭他满门,诛他九族!”武则天一双好kàn

的眼睛瞪得滚圆,怒火万丈,吼得山响。

“武三思和武承嗣。”李隆基道。

“甚么?那两个狗东西?”武则天一愣,紧接着就是一腔怒火冲李隆基发作,喝道:“三郎,你好大的狗胆,竟敢诬蔑我武氏子弟,朕饶你不得。”

打死她也不相信,武三思和武承嗣会帮大食人。

“陛下,千真万确。”李隆基非常肯定。

“三郎,念在你是朕的孙子的份上,朕给你一次机会,收回你的话。不然的话,休怪朕不无情!”武则天的眉头立着,眼眼瞪得滚圆,冲李隆基喝道:“这两个狗东西再不是,也不至于做出里通外国,勾结大食人的事儿。你是在诬陷,对不对?”

要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李隆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李旦额头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冒出来了,脖子一缩,大气也不敢出。

李成器,泥涅师他们也是额头上直冒冷汗。

武则天发怒,那太吓人了,如同面对一头发怒的狮子,他们不得不怕。

李隆基头一昂,胸一挺,目光清澈,迎着武则天的目光,道:“要是他们被利用了呢?”

“利用?”武则天的眉头一挑,愣了愣。

武三思和武承嗣是什么祸色,她非常清楚,这两人没什么才华。而且,他们还贪婪,若是要利用他们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陛下要是不信,可以问他们。”李隆基朝那些幸存的阿拉伯帝国杀手一指。

“呼。”武则天长吁一口气,怒气稍泄,眉头一拧,道:“要是这事是真的,首要之事并不是追究是谁的罪过,而是搜捕大食余孽。传旨,着国老、张说、宋璟进宫见朕。嗯,那两个狗东西也给朕滚过来。”

“陛下英明。”李旦他们忙颂扬。

“武则天就是武则天!”李隆基也是大为佩服,武则天在盛怒之下,能想到这点,立即执行,非常难得。

旨意传下,立时有人去办理。

武则天这才审问起来。

这些杀手被李隆基的血腥手段吓破了胆,武则天问什么他们就回答什么。

“真是这两个狗东西为虎作伥?”武则天怒气勃勃,吼得山响。

武三思和武承嗣满头大汗的赶来,武则天一见二人的面,满腔怒火就冲二人发作了,大喝一声,道:“跪下!”

第七十七章 踩的就是你

第七十七章踩的就是你

武则天怒火冲霄,一声大喝如同雷霆似的,威势不凡,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一个哆嗦,双膝一软,应声跪在地上。

“见过陛下。”武则天眉头一挑,就要审问二人,就在这时,只见狄仁杰、张说、张柬之、宋璟、太平公主,以及一众大臣匆匆赶来,向武则天见礼。

“免了。”武则天摆摆手,冲狄仁杰道:“国老,大食好大的狗胆,竟敢行刺泥涅师。三郎虽然抓住了刺客首领,朕恐还有余孽,你立时调动军队,全城搜捕。”

“陛下英明。”狄仁杰对武则天此言大为赞成。

“陛下,穆拉古早已装扮成胡商逃走了,光搜洛阳还不够。”李隆基提醒一句。

“嗯。”武则天点头,沉声道:“传旨给各处关卡,务必要抓住泥涅师!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抓住他!”

穆拉古出使竟然是幌子,阿拉伯帝国行刺才是真,这事儿令武则天极为恼怒,这番话说得气恨恨的,要是穆拉古就在她眼前的话,一定会被她杀掉。

“遵旨。”狄仁杰领命,忙去办理。

“说。”武则天眼睛瞪得滚圆,杀气腾腾,盯着武三思和武承嗣,沉喝道:“你们是不是帮大食行刺?”

“没……有……没……有。”武三思吓得脸色发白,一句话辩解的话说不利索,结结巴巴,费时好半天才说完。

“他们已经招供了,你们两个狗东西给他们帮zhù

。”武则天朝大食杀手一指,脸色更加阴沉了,喝道:“你两个狗东西还敢欺骗朕?”

武三思和武承嗣帮阿拉伯帝国行刺,这本身就足以让武则天大怒了。现在,二人更是辩解没有帮zhù

,武则天以为他们是在欺骗,这是怒上加怒。

“陛……下……真……没……有。”武承嗣胆颤心惊,结结巴巴的辩解,道:“大……食……人……说……他……们……有……些……人……手。需……要……我……们……给……些……方……便。”

额头上的冷汗如同涌泉般涌出来,顺着腮帮子滚落,衣衫被沾湿了好大一块。

虽然他们被蒙在鼓里,可对阿拉伯帝国的帮zhù

是实实在在的,这罪过就大了,由不得他不怕。

要是可以躲回娘肚子,他会毫不犹豫的躲回去。

“真没有?”武则天的眉头紧拧着,成一个川字,目光凌厉如刀,在二人身上刮来刮去。

二人只觉这目光如同利剑似的,要剜他们的心,吓得浑身筛糠。

“真……没……有。”这句话辩解的话说得有气无力,二人实在是被吓破胆了。

“呼。”武则天长吁一口气,脸色稍缓,点点头,道:“算你两个狗东西还有点良知,没有丧心病狂。”

武三思和武承嗣是她默认的继承人选,若是明知dào

阿拉伯帝国要行刺泥涅师,他们仍是提供帮zhù

,那对武则天的打击非常大。

两人是被利用了,并不知dào

这事儿,这让她的心里好受些。

“呼。”武三思和武承嗣长吁一口气,知dào

这事儿应该可以揭过去了,不会有事儿了。

群臣看在眼里,摇摇头,暗自一叹,武家的人毕竟是武家的人,武则天总是偏袒。

这事儿要是发生的别人身上,武则天必然是出手无情,一定会抄家灭门。

“还是舍不得。”李旦看在眼里,眼神一黯。

依他想来,武三思和武承嗣犯下如此大错,这一次不死也要脱层皮,哪里想得到,武则天有放过他们的意思,这让他很是不爽。

这侄子比他这个亲儿子还要亲。

“想放过他们?有我在,休想。”李隆基看在眼里,眉头一挑,在心里转念头。

“你两个狗东西,你们可知你们铸下多大的错?”李隆基上前一步,指着武三思和武承嗣,破口大骂,口水乱溅,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儿:“你们咋就不长长脑了呢?大食的好处是那么好拿的么?他们要帮zhù

你们就给帮zhù

,你们也不派人打听打听。打听,你们会么?见过蠢的就没见过你们这么蠢的!”

“呃。”武三思和武承嗣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一脸的惊讶。

这次的错误虽然很大,也只有武则天能骂他们,李隆基竟然对他们破口大骂,他们还真是意wài

,绝对想不到。

“这……”群臣也是意wài

,个个一脸的讶异。

“哼。”武则天冷哼一声,刚刚放缓的脸色又难看了。

“你们两个蠢货不怕丢脸,陛下还要脸呢。泥涅师要是被杀了,你知dào

天下人会如何嘲笑陛下么?”李隆基的嗓门更大了,吼得更加响亮了,生怕别人不知dào

似的。

“啪。”李隆基的话还没有落音,只见武则天上前一步,右手一伸,重重一个耳光抽在武承嗣的左脸上。

这个耳光清脆响亮,武承嗣的头颅一下子扭到右边去了,左脸上五个指印清晰可见。

“呃。”群臣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个个一脸的震惊,如同看见老母猪上树似的。

武承嗣很得武则天的欢心,很得武则天的器重,是公认的武则天最热门的继承人选之一,武则天对他很是袒护,从未打过他。

更别说,还是当着这么多群臣的面,公然打武承嗣,这事儿太难以想象了。

“……”武承嗣被武则天这一耳光给打傻了,如同木桩似的杵着,连说话都忘了。

这么多年来,武则天对他只有呵护,若是他犯了事,能大事化小就大事化小,能不过问就不过问。不要说打他,连喝斥他的次数扳着手指头也能数过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武承嗣,这对于武承嗣来说是天方夜谭,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儿。

“这……”李旦也傻了。

虽然他很想看武承嗣丢脸的样儿,可是,这事儿太出乎他的意料。

“这个楚王,好会煽风点火。”过了好半天,群臣这才反应过来,目光齐刷刷落在李隆基身上,既是钦佩,又是好笑。

更有人怜惜的看了一眼武三思和武承嗣。

他们想得没错,李隆基这就是在煽风点火,激起了武则天的怒气。

这事儿必然会传出去,一定会成为笑柄,天下人都会瞧不起武氏,连带的,武则天也会蒙羞,武则天不能不怒。

“伸过来。”武则天一巴掌把武承嗣的头颅抽得歪到一旁,兀自不罢休,沉声喝道。

武承嗣这才反应过来,一个激灵,却是强忍着心惊,把右脸伸过来。

“啪!”武则天反手一个耳光,重重抽在武承嗣的右脸上。

五个指印清晰的出现在武承嗣的右脸上,头颅扭到左边去了。

“左脸。”武则天沉喝一声。

武承嗣忙把左脸凑上去,脖子伸得老长,跟长颈鹿似的,生怕武则天打不着似的。

“啪。”武则天一个耳光抽在左脸上,武承嗣的头颅扭到右边去了。

“右脸。”武则天喝道。

武承嗣忙把右脸凑上去。

就这样,武则天是左右开弓,耳光不停的抽在武承嗣脸上。她要打左脸,武承嗣忙把左脸凑上去;她要打右脸,武承嗣就把右脸凑上去,姑侄二人配合得很默契,跟演戏似的。

群臣看在眼里,不住摇头,一脸的惋惜,冲武承嗣直裂嘴角,很是不屑。

武承嗣这也太没骨气了,太没担当了,这样的人也想当太子,进而当皇帝,实在是让人无语。

“这……也太没骨头了吧?”李旦在心里好一阵腹诽。

李旦是个软蛋,自认为比起武承嗣要硬气得多。

“真是个孙子。”李隆基看在眼里,好一阵无言。

武承嗣这也太孙子了。

“你个狗东西。”抽打了一阵武承嗣,直到武承嗣的脸肿得跟包子似的,这才怒气稍泄,右脚飞踹在武三思的身上。

这一脚的力道很大,武三思一个滚地葫芦滚出老远。

无巧不巧,正好滚到李隆基跟前,李隆基眼睛一亮,嘴角掠过一抹阴笑,右脚高高抬起,对着武三思的脸就狠狠踩下。

武三思被武则天给踹糊涂了,连闪躲的念头都没有升起,就被李隆基踩在脸上。

“你……敢踩我?”直到李隆基的大脚踩在他脸上,武三思这才反应过来,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冲李隆基喝道。

“踩的就是你!”李隆基不加任何掩饰,直截了得的回答。

第七十八章 统统有赏

第七十八章统统有赏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包括武则天在内的所有人,个个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一副白日撞鬼的表情。

武则天更是右手做出打耳光的姿势,却是僵在空中。

李隆基踩武三思的脸这事儿太有震憾力了!

太TMD的有震憾力了!

谁也有没有想到,李隆基竟然如此会来事儿,如此大胆,当着武则天的面踩武三思的脸,他们直接震憾到爆了,大脑宕机了,思维麻木了,连说话都不能了。

更别说,李隆基还不加任何掩饰,直截了当的说“踩的就是你”,这也太嚣张了。

“楚王踩的真是武三思?”好不容易,群臣反应过来,兀自一脸的难以置信,一脸的震憾到爆的表情。

“武三思真的被楚王踩了?踩脸了?”

“我没看错?我没眼花?”

群臣不住揉眼睛,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了,把情形仔仔细细的打量,看得清清楚楚,武三思被李隆基死死踩在地上。

“真的呢。”

“我没眼花。”

好不容易,群臣这才相信武三思真被李隆基给踩了。

“唔!唔!唔!”武三思被群臣的议论声给惊醒过来,使劲挣扎,想要挣脱李隆基的臭脚,然而,无论他如何使劲,就是没用,给李隆基狠狠踩在地上。

“踩得好!踩得好!”李旦看在眼里,眼睛放光,在心里大声叫好。

武三思没少对付他,更是想要杀他,李旦是记恨在心,看着武三思被李隆基踩在脚下的情形,特别爽,头颅昂着,胸脯挺着,好象这是他干的似的。

“三弟真是厉害!太厉害了!”李成器看在眼里,大为振奋。

他对武三思恨之入骨,要是有机会的话,他也不会放过。

“咝!”紧接着,群臣就是直吸凉气,把李隆基瞧瞧,再把武则天瞧瞧,一脸的惊惧,为李隆基担心。

武三思再怎么不说,那也是武氏的人,要打要骂,要杀要剐,也只有武则天来做,轮不到李隆基出手。

更别说,李隆基这还是把武三思踩在脚下,让武三思丢尽了脸面,颜面无存,自此以后,难以见人了。

这事儿,武则天能放过李隆基么?

武则天的眉头紧拧着,眼中厉芒闪烁,打量着李隆基,脸色不善。

“这……三郎,你也太大胆了,你这不是把天捅漏了么?”李旦很快就反应过来,李隆基这是惹了大祸。

踩武三思的脸这事儿固然痛快,却是要招来弥天大祸呀,他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三弟,你要如何收场?”李成器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武三思是武则天最热门的继承人选之一,他被踩了,武则天能放过李隆基么?肯定不会。

要是李隆基没有办法收拾局面,李隆基就有天大的麻烦了。

“你……”果然,武则天右手指着李隆基,怒目圆睁,怒气上涌,就要喝斥。

当着她的面踩武三思,这是在抽她的耳光呀,她不能不怒。

“你这个见钱眼开,贪得无厌的狗东西,你知dào

么?泥涅师要是被杀了,万国就不会再来朝贡大周,你的罪过就大了。”李隆基却是抢在头里,指着脚下的武三思,如同骂孙子似的喝骂起来:“大周的脸面被你给丢光了!大周的威严何在?你连这都想不到?”

“嗯。”武则天一愣,继而就是微微点头,大为赞成李隆基这番喝骂。

泥涅师要是被杀的话,对唐朝的打击非常大,别的不说,光是那些属国寒心就足以让唐朝头疼好久了。

泥涅师在洛阳被杀,唐朝还有安全可言吗?谁还敢前来朝贡唐朝?

李隆基这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

“有理。有理。”群臣更是重重点头,大为赞赏。

“大周能有如今这万国来朝的局面,花费了多少钱粮,死了多少将士,陛下费了多少心思,你知dào

么?”李隆基右脚一用力,武三思的脸变形了。

唐朝的万国来朝的局面,那是打出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花费的钱粮,阵亡的将士,皇帝耗费的心思,不知dào

有多少。

要是泥涅师被杀,这些就难以保住了。

“嗯。”武则天脸上的怒气稍缓,点头赞同。

“你是崽卖爷田不心疼!”李隆基口水乱溅,吼得山响,道:“你没花费心思,不知其中的苦有多少,难有多少,你不心疼,是不是?”

武则天点点头,脸上的怒气再减几分。

“大食若是打过来,你去刺探消息?”李隆基用力一跺,武三思发出一声惨叫,跟杀猪似的:“就凭你这一张猪脸,大食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泥涅师最大的价值不是在波斯故地的影响力,而是他最适合搜集情报了。

中国人与中东人的长相有很大的差异,若是唐人去打探消息,困难太大,收效甚微。若是由泥涅师来处置的话,问题就好办多了。

“有理,有理。”武则天更是出言赞赏了。

泥涅师的价值太大,也正是因为其价值太大,武则天这才如此发怒。

“就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你就丧心病狂到给大食人帮zhù

的地步。”李隆基吼得山响,道:“在帮zhù

之前,你就不会派人去打听打听,大食人有没有不轨之心?打听,这事儿很难么?你难道不会?”

值得就帮zhù

,不值得就不帮zhù

,只需派人打探一番就行了,以武三思的势力这并不难。他并没有去做,这才酿成这种大祸。

“你这狗东西,真不让人省心。”武则天指着武三思喝斥。

“这……”群臣听在耳里,看在眼里,个个一脸的怪异。

这个李隆基还真是厉害,明明把武三思踩在脚下了,还如此理直气壮,还能让武则天赞同,这也太厉害了。

“这就没事了?”李旦有些难以置信。

以他想来,武则天肯定不会放过李隆基,万万没有想到,李隆基一番喝骂,令武则天出声赞同。

“三弟,你真是了得。”李成器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种捅破天的事儿,他也能整得屁事儿没有。

“陛下,这狗东西我已经代您教xùn

过他了,您就莫要再生气了。”李隆基昂头挺胸,右脚抬起来了。

“噗哧。”群臣实在是忍俊不禁,失笑出声。

你这也叫教xùn



你这是朝死里整!

武则天即使对武三思又打又骂,武三思还有脸面在,你把他踩在脚下,武三思的脸面就丢尽了,自此以后,抬不起头,没脸见人了。

李旦和李成器对视一眼,父子二人相互竖了竖大拇指,捂嘴偷着乐。

李隆基这手得了便宜还卖乖,会让武则天有气也撒不出。

“咚。”就在群臣转念头之际,李隆基抬起的右脚又狠狠踩了下来,如同巨锤撞中地面似的,发出一声巨响。

“啊!”武三思整张脸变形了,发出一声惨叫,跟有人在杀他似的。

“你……”武则天一愣,这李隆基也太会来事了吧。

“陛下,我不是有意的,腿有些酸疼。”李隆基脸孔扭曲,很痛苦的样儿,右脚转了好几圈,武三思的脸变了好几种形状。

你的确不是有意的,你只是存心的!

群臣真想放声大笑,却是不敢笑,只得强忍着,个个憋得面红耳赤。

“哼。”武则天冷哼一声,就要喝斥。

李隆基右脚闪电般收了回去,也不酸了,也不疼了,那叫一个快速。

而且,李隆基眼观鼻,鼻观心,一脸的肃穆,仿佛他并没有踩武三思的脸似的。

武则天把李隆基这副撇清样儿看在眼里,一阵无力,翻翻白眼。

“陛下,您真的莫要再教xùn

他了,他已经知dào

错了。”李隆基还一副用心良苦样儿,为武三思“求情”。

“呼!呼!呼!”这话如同刀子似的,让武三思难受,眼角开裂,鲜血流出来了。

这比拿刀杀了他还要难受。

你已经一巴掌把武三思拍“死”了,武则天还怎么教xùn



再教xùn

还有意思么?

“你……你……”武则天指着李隆基,哭笑不得。

“陛下,你是要赏我?”李隆基眼睛一亮,一脸的笑容,一副谦逊样儿,道:“孙儿是有点儿功劳,可我父王、大哥,我的护卫都有功呢,你不能只赏我一个哦。”

“赏!统统有赏。”武则天还能说什么?

第七十九章 东宫风光

第七十九章东宫风光

李隆基这话还真是够“谦逊”的,把有功的人员全部说出来了。

可这是实实在在的功劳,谁也无法否认,武则天能说什么?她能说不赏?

武则天话一落音,群臣的目光落在还坐在地上捂脸叫疼的武三思身上,他这顿踩是白挨了,武则天不会责罚李隆基。

不仅不会责罚,还会赏李隆基。

“皇嗣,你亲自率人前去驿馆捉拿穆拉古,这是犯险。你不惧凶险,难得,不愧是朕的儿子。”武则天打量李旦,今天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这个儿子终于给她长了一回脸。

李旦没有过人的才华,更没有强势的性格,这让武则天很是不爽。可今天这事儿,李旦办得漂亮,武则天是不惜溢美之词,大加赞扬,好象李旦去驿馆捉拿穆拉古是很凶险的事儿似的,比起上战场还要凶险。

“谢陛下。”李旦听在耳里,喜在心头,心气儿顿增,头颅昂着,胸脯挺着。

李旦这辈子一直活在武则天的阴影中,自小就对武则天害pà

,武则天如盛赞他的事儿还真不多,他不能不喜。

“来。”武则天冲李旦招手。

李旦快步过去,还没有说话,武则天就伸手拉着他的手,在手背上轻拍,笑眯眯的道:“你已经是皇嗣了,仪卫已经比太子了,娘无法再赏你了。这事儿,娘给你记着。”

李旦是皇嗣,仪卫是太子的仪卫,武则天很难再升赏他。

当然,让武则天把这功劳记着,那比赏李旦还要难得。

而且,武则天没有说“朕”,而是说“娘”,这让李旦心里一暖,泪水涌动,激动的道:“谢谢娘。娘,这事儿不是甚功,是儿子的一点儿孝心,你莫要记在心上。”

“好!好!好!你的孝心,娘知dào

了,知dào

了。”武则天大是欢喜,右手为李旦理了理鬓边有些凌乱的发丝,一脸的宠溺。

没有哪个母亲会不喜儿子的孝心,即使李旦很不得武则天的欢心。

“成器,来。”武则天冲李成器一招手。

李成器忙过来,甜甜的叫声:“祖母。”

“好!好孙儿!”武则天把李成器一打量,笑眯眯的,很是欢喜,笑道:“成器,你不惧凶险,能去驿馆捉拿穆拉古,祖母非常高兴。呵呵!”

说到后来,发出一阵畅笑声,道:“你要甚赏?”

“祖母,这事儿你莫要放在心上。孙儿这就是一点孝心。”李成器精明人一个,李旦都没有赏,他自然是不能要了。

李成器语气诚恳,一听就知dào

是发自内心,武则天重重点头,笑呵呵的道:“那好,祖母给你记着。给你记着。”

作为奶奶,能不喜孙子的孝心?

武则天特别开心,伸手在李成器的后脑勺上揉了揉,一脸的宠溺。

“三郎,来。”武则天冲李隆基招手。

李隆基一蹦就过去了,一副迫不及的样儿,甜甜叫声:“祖母。”

“哎。”武则天笑眯眯的,满心欢喜,开口应道。

“三郎,祖母错怪你了。”武则天一把拉着李隆基的手,笑呵呵的,不住拍着李隆基的手背,笑道:“当时,你发xiàn

了穆拉古的杀机,说与祖母知晓,祖母竟然不信,误以为你是不想与祖母说话,祖母真的是错怪你了。”

当初,李隆基妙解难题后,发xiàn

了穆拉古的杀机,说给武则天说知dào

,武则天不信,还以为李隆基是在找借口,不想与她说话。

“要是祖母早相信你,就不会有这事了。”武则天颇为自责。

“祖母,这不是孙儿的功劳,这都是祖母得神人佑护,假手孙儿来做这事。”李隆基大拍特拍武则天的马屁。

这马屁冲天响,拍得武则天特别开心,在李隆基的脸上轻拍一下,宠溺道:“三郎,你这张嘴儿真甜,祖母快被你给甜死了。”

“祖母,孙儿说的是真的。”李隆基一本正经的道。

“三郎,你要甚赏?”武则天豪气的挥挥手,道:“你说吧。你要甚,祖母就给你。”

“祖母,你说甚话呢?孙儿就是尽点儿孝心,要甚赏?不要,坚决不要!你要给,我就跟你急。”李隆基狠狠摇头,一脸的焦急。

“好!好!好!”武则天看在眼里,特别开心,笑道:“祖母给你记着。”

“你已经‘欠’了我两个人情,我去边关时你就能给我更大的好处。”李隆基在心里转念头。

说名气,李隆基在朝臣中已经有了不小的名头了,可以说有了一定的号召力,是该去边关建军功,培植自己势力的时候了。

武则天“欠”他的人情越多,到时给李隆基的好处就越大。

“这是陈玄礼吧?”武则天的目光落在陈玄礼身上,打量一番,点点头,赞道:“好一员将才。”

“祖母,你要做甚?”李隆基的眼睛猛的睁大了,防贼似的看着武则天。

“陈玄礼见过陛下。”陈玄礼上前一步,冲武则天见礼,礼节周到,没有丝毫失礼之处。

“你的奏章,朕看过了,说得在理,府兵的确是出问题了。要是你能有替代之策的话,那就更好了。”武则天不理李隆基,而是冲陈玄礼道:“陈玄礼,回来吧,朕让你做千骑副将。”

“千骑副将?”一片惊呼声响起。

千骑是武则天唯一直接掌控的军队,陈玄礼做千骑副将,那就是一步登天。

“祖母,你不能抢我的人。”李隆基急了。

陈玄礼是可以托付身家性命的人,绝不能让武则天要回去了。

还有什么比身家性命更重yào

?即使当上皇帝,小命没了,又有何用?身家性命才是最重yào

的,是第一位的!

“谢陛下厚爱,陈玄礼愿追随楚王。”陈玄礼直接拒绝了。

“呼。”李隆基长吁一口气。

“千骑副将太小,是吧?那就兵部郎中。”武则天加码了。

兵部郎中相当于现在的国防部副部长了,比起千骑副将的官更大了。

“武则天知人善任,果是不假,这好大的手笔!好大的气魄!”尽管李隆基很是紧张,仍是不得不赞赏武则天的大气魄。

让一个小小的伙长当兵部郎中,这气魄还用说么?

“谢陛下。”陈玄礼婉拒,道:“有道是‘烈女不二夫,烈士不二主’,陈玄礼誓死追随楚王,生是楚王的人,死是楚王的鬼!”

这番话很平静,却是很笃定,富有慷慨之气。

“好!陈玄礼,我那一千五百斤御酒没白花。”李隆基终于放心了。

“可惜了。”武则天听得出来,陈玄礼是铁了心跟着李隆基了,只得放qì



“三郎,你懂得保护人才,不错。”武则天扭头冲李隆基赞赏一句。

李隆基之所以要把陈玄礼从千骑弄走,那是因为陈玄礼可以托付身家性命,并不是出于保护人才的想法。武则天当然不知dào

这是穿越者的先知先觉,误以为李隆基是在保护陈玄礼。

事实上,很多人都是如此想的。

“赐陈玄礼黄金千斤,明珠五十。”武则天对陈玄礼很是看重,厚赏了。

“啊。”一片惊呼声响起,群臣很是惊讶。

千斤黄金是厚赏,就是裴行俭当年在黑山大破突厥,也才如此赏赐,由不得群臣不惊。

“谢陛下。”陈玄礼眼中含泪,冲武则天见礼。

要不是他已经发誓追随李隆基,肯定是甘愿为武则天驱驰了。

“武则天善于驾驭群臣,果是了得。”李隆基看在眼里,在心里赞叹。

武则天赏完陈玄礼,又赏薛直、李宽、裴孝恪、苏凡、张小飞他们。

每一个都是重赏,让他们一下子成了富豪,可以过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了。

“东宫好风光!”群臣看在眼里,感慨在心头。

受赏的人都是东宫的人,东宫这是大大的露脸了。

第八十章 夺马

第八十章夺马

东宫这次不是露脸了,而是大大的露脸了,上自李旦,下至寻常护卫,都有功劳。除了李旦、李成器和李隆基这父子三人没有要赏赐外,都有重赏,这让很多人艳慕。

说泥涅师值十万大军一点也不过份,救下泥涅师就是挽救十万大军,他们也当得起这重赏,武则天处置得宜,谁也没有异议。

赏完之后,武则天的目光就落的武承嗣和武三思二人身上了,目光凌厉,如同利剑似的。

要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二人已经成了鸡零狗碎。

武三思和武承嗣是最不愿意看到东宫风光的人了,可是,情势处此,不愿意也不行。谁叫东宫这次立的功很大呢?

武则天的目光刺过来,二人一个激灵,对东宫的忌妒消失无踪,浑身发冷,如坠冰窖。

“肯定要严惩。”群臣在心里暗道。

虽然武三思和武承嗣是无心之失,被人利用了,可是,错误就是错误,不容掩饰,武则天必然要对二人严加惩处,不然的话,无法服众。

“你要如何惩处?”李隆基也有些好奇,眼睛睁大了。

“两个狗东西,要不是三郎机警,发xiàn

了大食的阴谋,未酿成大错,朕这次定不轻饶!”武则天眼睛瞪圆,沉声喝道:“念在你们是无心之失,还算有点儿良知的份上,就降一……”

“武家的人毕竟是武家的人。”群臣已经知dào

武则天要如何惩处了,只是削一级爵位。

两人这次的过错太大,可以说把天捅漏了,按律应该抄家灭门,武则天只是削一级爵位,这太轻了。

“呼。”武三思和武承嗣长吁一口气,这处罚比他们想象的要轻,轻得多。

“两个狗东西,真不长记性。”然而,武则天的话头被人打断了,正是李隆基,指着两人大骂道:“这事儿传出去,大周的脸面何在?”

“大周的脸面啊!”李隆基摇头晃脑,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儿。

“降两……”武则天脸色转冷,惩罚加重了。

“你两个狗东西真是愚蠢,竟然被大食人利用了,你们还有脸面么?”李隆基扯起嗓子吼道:“你们知dào

大食总督优素福是如何说你们的么?他说你们贪得无厌,愚蠢无知,只要给你们好处,就能让你们帮忙。”

说到这里,冲武三思和武承嗣一抱拳,道:“恭喜二位,‘美’名远扬。”

通过对杀手的审问,问出了优素福对武三思和武承嗣的评价。

优素福认为武三思和武承嗣贪得无厌,而又没有才华,属于猪一类的人。

这哪里是“美”名远扬,这纯粹就是“臭”名远播。

这话如同响亮的耳光抽在武三思和武承嗣的脸上,二人脸孔扭曲了。

二人虽然不甘,可这是事实,谁也无法抹煞。

“削去爵位。”武则天的脸色阴森吓人,冲二人喝道:“你们丢脸丢到万里之外去了,大周的脸面给你们丢光了!”

李隆基那话就是火上浇油,她不能不怒。

“一撸到底了,马马虎虎。”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要让武则天杀了二人,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武则天一天没有决定要立侄,还是立子为太子,她就会留下二人,不管二人犯下多大的错。

“这个楚王,真会火上浇油。”群臣暗中冲李隆基竖大拇指。

要不是李隆基火上浇油的话,武则天顶多削他们一级爵位。现在一撸到底,惩罚重多了。

“谢陛下!谢陛下!”武三思和武承嗣却是如逢大赦,脸上泛着狂喜之色,不住冲武则天叩头谢恩。

没有杀他们,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由不得他们不喜。

“大食给你们的贿赂,你们得给朕吐出来。”武则天的脸色仍然不好kàn

,大声下旨,道:“来人!去给朕搬来。”

贾太监应一声,忙命人去办理。

“大食要杀泥涅师,必然是重重的贿赂了一笔,有些甚呢?”群臣很是好奇。

“二位,你们真会发财,发到大食去了。大食给了你们甚好处?”李隆基也是好奇,冲武三思和武承嗣吼道,如同雷鸣似的,生怕别人听不见。

“你……”这话如同刀子似的,剜着二人的心,二人恨不得有个地缝立时钻进去。

他们胆子很大,什么钱都敢收。以前屁事儿没有,这次却是出大事了,二人郁闷得要紧,跟吃了死蚊子似的。

在群臣的期盼中,前去办差的人很快就回转。

“好多!”群臣一瞧,好长一条队伍,抬来的箱子就有好几十口。

“狗东西。”武则天的脸色很不好kàn

了。

这两个侄子太让她不省心了,收了这么重的礼,她心里很不好受。

箱子一打开,一片珠光宝气,差点把人的眼睛都晃花了。

“大食的珠宝,果是名不虚传,好!”群臣中不乏识货之人,大声赞叹。

武则天听着群臣的赞叹声,有杀人的冲动,武三思和武承嗣这脸丢到姥姥家了。

“这是……大食美人?”突然间,群臣眼前一亮。

是一群花枝招展的大食美人被带来了。这些大食美人衣着暴露,风骚入骨,热辣奔放。

“砍了。”武则天眉头一挑,眼里掠过一抹厌恶,下旨杀人。

“饶命,饶命。”这些大食美人被武士拖出去,使劲挣扎,大声求饶,却是没用。

武三思和武承嗣看在眼里,好一阵肉疼,却是不敢说话。

“聿聿!”洪亮的马嘶声响起,照夜狮王被牵来了。

“好马!好马!真是一匹好马!”所有人眼前一亮,把照夜狮王一打量,个个眼睛放光,比起看见适才的大食美人还要让他们激动。

“这马真是万中无一!就是大食也没有几匹吧?”武则天一双宝石般美丽的眼睛尽是美妙的星星,道:“优素福舍得此马,真是个人物!”

照夜狮王这种良马,阿拉伯帝国也没几匹,优素福为了除掉波斯王室,竟然拿安来贿赂武三思,的确是了得。

“两个狗东西,总算做了一事有用的事。”武则天脸上的怒气消失了,眼珠子陷在马身上,再也拔不出来了。

“陛下,这马给我了。”太平公主一步过来,拉着武则天的胳膊摇着。

“不给!”武则天断然拒绝。

“不给也得给!”太平公主美丽眼里尽是小星星,撒娇了。

“说不给就不给!”武则天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

武则天要是有什么好东西,凡是被太平公主看中了,那是非要弄到手不可。武则天要是不给,她会又哭又闹,要抹脖子要上吊,直到武则天同意给她为止。

如此良驹,万中无一,太平公主要是不动心,她就不是太平公主了。

不出意wài

的话,照夜狮王铁定了是她的。

“嗖!”就在两母女争论之际,只见李隆基飞也似的跑到照夜狮王身边,一把夺过缰绳,飞身上马,一拍马背,疾驰而去。

“这……”所有人都傻眼了。

“三郎,回来。”武则天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大吼道:“那是朕的马。”

“祖母,你说话咋这么生份呢?我们是一家人,你的还不是我的么?”李隆基的声音远远传来。

蹄声得得,很快就没人影了。

第八十一章 天赐良机

第八十一章天赐良机

李隆基早就没人影了,然而,武则天他们个个一脸的惊讶,一副不信的神色。

武则天右手抬起,指着李隆基消失的方,一张好kàn

的小嘴张得老大,圆乎乎的,眼里尽是“没看清”的神色。

她绝对想不到,李隆基竟然胆大到直接抢的地步。就是太平公主看中她的好东西,哪怕是软泡硬磨,又哭又闹,要抹脖子要上吊,那也是经过了武则天首肯的,李隆基倒好,跟强盗似的,抢了就跑,连经过武则天首肯都免了。

武则天这辈子经lì

过的大风大浪不知dào

有多少,可她是平生头一遭经lì

如此之事,要她不震惊都难。

太平公主一双宝石般美丽的眼睛瞪得滚圆,如同看见老母猪上树似的,一脸的不信。她已经把照夜狮王内定为她的坐骑了,只需yào

磨得武则天同意就成。就算武则天今天不同意,她明天可以接着磨,直到武则天同意为止。

哪里想得到,李隆基抢了就跑,比她还要胆大,她兀自不信。

“这……”李旦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了,一脸的震惊之色。

“这个三弟,好手段啊,我咋就没想到呢?”李成器艳慕无比,一拍额头,大是后悔。

只是,有一个问题他没有想到,那就是即使他想到了,也没有李隆基这么大的胆子,抢了就跑。

“噗哧!噗哧!”群臣捂嘴直笑,眼睛瞄着武则天和太平公主。

他们的意思非常明白了,那就是每当武则天有好东西,只要被太平公主看中了,很难捂得热乎。照夜狮王不出意wài

,必然是太平公主的坐骑。李隆基抢马,就是抢了太平公主的心肝宝贝,不知dào

她会如何处置?

而且,自此以后,武则天的好东西更难捂得热乎了。李隆基比太平公主的胆子大多了,完全可以不经过武则天的首肯,直接动手抢。

有了这一姑一侄,武则天的好东西要惨了。

武则天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目光落在李旦身上,指着李旦喝斥,道:“皇嗣,你两父子一个样,你得给朕一个说法。”

目光凌厉,语气严厉,神色不善,这是发怒了。

照夜狮王这样的宝驹,就是阿拉伯帝国也没有几匹,万中无一,谁能不喜?

即使这马最终会落到太平公主手里,武则天好呆还能拥有几天,骑上一段时间。李隆基抢走了,武则天只是饱了一下眼福,而且这眼福还只有一小会儿时间,她能不怒么?

“陛下,您莫要生气。”要是在平时,李旦被武则天一吓,必然成了软蛋,今儿却上腰杆挺得笔直,脸上泛着笑容,笑道:“如此好东西,您又捂不热乎,何必放在心上。”

“我一定要给三郎善后!如此良驹,绝不能落入外人之手。”李旦这是硬着头皮在说话,在心里一个劲的给自己鼓劲。

这种宝驹落入外人之手,那也太对不住自己了。

“你……”武则天如此发怒,竟然没有吓住李旦,有些意wài



李旦眼光在太平公主身上瞄了瞄,没有说话,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那就是照夜狮王不被李隆基抢走,迟早会落在太平公主手里。

“你甚意思?你给我说清楚。“太平公主看在眼里,有些不满了,冲李旦喝道:“好象我跟三郎似的。”

“你自然是不如三郎了。你瞧中了陛下的好东西,要经过陛下首肯,三郎不需yào

,胆识比你足。”李旦在心里为李隆基唱赞歌。

“好吧,你要我说清楚,那我就说明白了。”李旦点点头,道:“陛下那里的好东西,要不了几天,就到了你那里了呢。”

“我有那么贪心?”太平公主不干了,鼓起腮帮子,闹腾起来:“这马我可没要,你既然如此说了,那这马就是我的了。你,立时派人去东宫,要三郎把马给我送来。”

李成器一脸古怪,强忍着笑意,在心里暗道:“到了三弟嘴里的肉,他还会吐出来?莫要说你派人去,就是陛下派人去也没用。”

“姑姑,你是长辈,何必与三弟过不去呢?”李成器忙为李隆基说好话。

“甚么是我和他过不去,是他和我过不去,你明白么?”太平公主大声喝斥。

她已经把照夜狮王视为囊中物了,李隆基抢走宝马,就是和她过不去。

“太平,不是哥说你,你这人也真是的,老大不小了,还和三郎争东西,你害不害臊?”李旦脸一板,冲太平公主数落起来,道:“你是姑姑,你也要有姑姑的样儿。真是的,长不大了。”

“……”李旦很疼爱太平公主的,如此数落太平公主的事儿,这辈子也没有几次,太平公主直接就懵了。

明明是李隆基抢了她的心肝宝贝,咋就成了她没有长辈的样儿呢?

“陛下,你得给我作主。”太平公主见奈何不得李旦,扭头冲武则天道:“三郎这是胆大包天,胆大妄为,陛下你不能放过他,得重重治罪,让他把马给我还来。”

“太平,你这就不对了。”然而,让人意wài

的是,武则天竟然也数落起太平公主,道:“朕的好东西你弄去不少,你还嫌不足?三郎这孩子,帮了朕这么多忙,孝心可嘉,朕没给他甚好东西,这宝驹就当是朕送给他的了。”

“你……不疼我。”太平公主眼圈红通通的,要哭闹了。

要是在往常,只要她使出这一手,武则天一定会慌手脚,今天却是没用。武则天脸一板,喝道:“太平,休得胡闹!朕说了,这宝驹是三郎的,那就是三郎的!”

“……”太平公主愕然。

“要不是三郎,还不知dào

要捅出多大的漏子,一匹宝驹远远不能赏三郎的功劳。”武则天眼中精光闪闪,道:“三郎喜欢这宝驹,朕就给他!”

太平公主想要说什么,却是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她虽是武则天的智囊,给武则天出了很多主意。可是,李隆基今儿特别出彩,救下泥涅师是奇功一件,太平公主这辈子还没有立过如此大功。

就这样,照夜狮王就正式落到李隆基手里了。

接下来的日子,李隆基过得既是洒脱,又有些烦。

那就是打照夜狮王主意的人不少,李旦、李成器他们自是不用说了。他们不说据为己有,只是想向李隆基借来骑骑,过把瘾。

陈玄礼、薛直他们对照夜狮王也是艳慕得要紧。

很快的,就到了八月初一大朝会。

在大朝会上,武则天下旨,道:“再过十几天,中秋节就到了,朕要与万民同乐,朝廷要举行隆重而盛大的宴会,名士长者都要来。”

中秋节是中国的传统节日之一,兴起于唐初,盛于宋朝。

“诗词歌舞,都不能少,你们要用心准bèi

。出众者,朕重重有赏。”武则天最后道。

“如此隆重而盛大的宴会,必然会成为焦点,要是我能在这次宴会上露脸,就能一举成名。”李隆基敏锐的意识到,他等待已久的成名良机来了。

第八十二章 美女

第八十二章美女

东宫,东殿。

李隆基端坐在凉亭中,高力士侍候在侧。

“武则天要在中秋节赐宴群臣,集天下名士于一席,这次宴会必为天下关注,到时,我就能一举成名。”李隆基暗自转念头,道:“唐朝是诗的国度,而诗仙、诗圣这两位大诗人还没有出生,他们的诗我可是记得很多,信手拈来几首,就足以夺魁。”

唐朝是诗的国度,留传于后世的唐诗很多很多,尤以李白、杜甫的诗为最。作为中国人,要是不会吟几首诗仙、诗圣之作,真不对“中国人”这三个字。

“要是比词的话,我也不怕,因为宋词我也记得不少。”李隆基接着想。

词在宋朝达于鼎盛,在唐朝也有不少佳作,要比词的话,李隆基同样占有优势。

“至于歌舞,呵呵,李隆基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音乐天才,再加上我的现代音乐知识,必然能整出一场盛大的歌舞。”李隆基非常兴奋,在心里暗道:“只是,我一个人不行,得多找几个人来。”

“这次宴会就是为我量身订作的!”李隆基挥了挥拳头。

穿越者牛B不解释!

“三弟,你在这儿。”李隆基的念头刚升起,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寿昌公主快步而来,远远就叫嚷开了。

“姐,你有事?”李隆基对寿昌公主这个姐姐很有好感。

寿昌公主不人长得漂亮,而且对李隆基特别好,姐弟感情很深厚。

“三弟,你得帮我一个忙。”寿昌公主来到近前,道:“陛下要我准bèi

一场歌舞呢,你通晓音律,你得帮我。”

李隆基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音乐天才,具有过人的音乐天赋,寿昌公主对他很是信任,这歌舞之事必然要找他帮忙。

“太好了!正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这种感觉非常好。”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李隆基刚刚就在想,要找人来整一场歌舞,寿昌公主就来了,这真是让人开心。

“姐,我倒有个想法。”李隆基点点头。

“哦。你说。”寿昌公主很有舞蹈天赋,十一岁时在西凉殿跳舞,很得武则天赏识,这次亲自点名,要寿昌公主跳舞。

武则天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要寿昌公主给她这个奶奶争口气,跳好点。

寿昌公主一直为这事儿犯愁,想不到好主意,这才前来找李隆基。

“姐,你坐下,我给你细说”李隆基请寿昌公主坐下,这才道:“我这想法是……”

一一道来,寿昌公主好kàn

的眉毛先是挑了挑,然后就是一脸的震惊。

“三弟,你这想法太宏大了呀。”寿昌公主一张好kàn

的小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震惊莫铭,道:“光靠我一个人可不行。”

“没事儿,你可以找几个舞跳得好的人。”李隆基支招。

“好!我知dào

了。”寿昌公主眼睛一亮,冲李隆基笑道:“三弟,姐姐有个好姐妹,跟仙子一般漂亮,姐姐给你引荐引荐,你把她娶回家。”

“呃。”李隆基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万万没有想到寿昌公主竟然说笑了。

“姐,我才十三岁呢。”李隆基道。

“十三岁不小了,都可以当爹了。”寿昌公主紧抿着嘴唇,好kàn

的眼睛眨呀眨的,一脸的调笑。

唐人的婚龄虽然早,也不可能十三岁当爹,身体没发育成熟,想当爹也没有那功能呀。

“三弟,你要多多努力哦。”寿昌公主站起身,冲李隆基一眨眼,快步而去。

李隆基没把这事儿当真,付诸一笑。

哪里想得到,当寿昌公主把她的好姐妹带来时,李隆基好一阵惊讶:“好漂亮的美女!”

作为现代人,李隆基在电影电视上见过不少美女,可以说对美女的免疫力相当的高,然而,见到这个美女时,也是震惊莫铭。

此女约莫十六七岁,却有一米八几的身高,身材傲人,曲线玲珑,该突的突,该翘的翘。精致的脸蛋,粉嫩的肌肤,无一不美。

尤其是那双如同宝石般美丽的眼睛,似是会说话似的,转动间就会“电力”十足。

一袭得体的裙衫在身,整个人如同仙女似的。

“姝儿,这是我三弟。”寿昌公主为二人引荐,道:“三弟,这位是王姝。”

“王姝见过楚王。”王姝冲李隆基盈盈一福,礼节周到,没有丝毫失礼之处,显示出了良好的修养。

她的声音清脆动听,如同明珠撞击玉盘,又如黄鹂放歌,非常悦耳。听她说话,是一种享shòu



“李隆基见过姐姐。”李隆基的小嘴儿特别甜,笑眯眯的道。

“不敢当。”王姝忙道。

“那你当妹妹哦。”李隆基嘻嘻一笑,一副天真模样。

“你……”王姝儿一愣,脸色一僵。

这个李隆基也真是,才十三岁,有自己大么?

“对!哥哥和妹妹。”寿昌公主笑得有些贼。

在李隆基耳边压低声音,道:“三弟,动心了吧?你得抓住机会哦。姝儿的仰慕者很多哦,可以排一条街了呢。”

每一个美女身后都会有很多蜜蜂在飞,这很正常。

“她得抓住机会求本王收留收留,不然她就没机会了。本王可是很英俊的呢。”李隆基声音很低,很臭屁的回答。

“噗。”寿昌公主翻翻白眼,白了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一眼。

“三弟,你们真要成了哥哥妹妹,对我们家有莫大的好处哦。”寿昌公主的声音更轻了,道:“她是王孝杰的孙女哦。”

“王孝杰?”李隆基脸上掠过一抹诧异,眉头挑了挑。

三人说笑一阵,然后就谈起正事了。

李隆基把想法一说,王姝很快就领悟了,展现了良好的领悟能力,这令李隆基大为惊讶,暗中赞叹:“不愧出自名门,了得!”

然后,就是排练。李隆基发xiàn

王姝的舞跳得非常好,节奏感十足,乐感很强,比起寿昌公主一点也不逊色。

在现代社会,要是这两人整成一个组合,必然会很红很红。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五这天。

这是武则天赐宴的日子,不可能等到天黑再去,得早早的赶去。过了饷午没多久,李旦率领东宫人众出发,赶去上阳宫。

这次赐宴是在上阳宫的仙居殿。

仙居殿很大,有很多房屋,足以容纳数千人的聚会宴饮。

“好多的人!”李隆基他们赶到,只见人山人海,人头攒动,到来的官员、名士、长者已经不少了,少说也有上千人了。

皇帝赐宴,这是何等的荣耀,谁也不想错过,谁不想早点赶来?

第八十三章 大唐名将:王孝杰

第八十三章大唐名将:王孝杰

李旦他们到来,人数众多,动静不小,惊动了所有人。

“这是皇嗣的车驾。”

“皇嗣的车驾既众且盛,好!”

“东宫不比往昔了,上次独破大食行刺一案,风光无限呀。”

众人看在眼里,惊讶在心头,更有人大声颂扬。

自从李隆基到来后,东宫就有了不小的变化。以前,东宫就是“软蛋”的代名词,少有人问津,而现在,东宫的影响越来越大,尤其是上次李隆基猜出阿拉伯帝国要行刺,东宫全体出动,挫败阿拉伯帝国的阴谋,大大的露了一回脸面,真个是风光无限。

“见过皇嗣。”不少人冲李旦见礼,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失礼。

“我东宫也有如此变化呀。”看着这么多人向自己见礼,李旦大为感慨。

这种宴会,李旦没少参加。以往,他参加这样的宴会,也有人向他见礼,只是没有这么多人,没有这么恭敬,没有这么真诚。

“这都是三郎的功劳呀。”李旦瞄了一眼李隆基,大为欣慰。

东宫能有如今这番变化,全是李隆基的功劳。李隆基智斗武氏,让武氏脸面丢尽,此消彼长之下,东宫的影响越来越大了。而且,上次东宫集体立功,更是狠狠的压了武氏一头。

“这位是楚王吧?”一个须发花白的长者,笑眯眯的,冲李隆基见礼,道:“老朽见过楚王。”

“李隆基见过长者。”李隆基忙回礼。

“楚王一表人才,英俊非凡,更是才智过人,聪明绝世,如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楚王,老朽何其幸也!老朽无憾也!”这个长者把李隆基一通打量,红光满面,欣喜不已,以见到李隆基而自豪。

“是呀,是呀。”一片附和声响起,不少名士、长者兴奋不已,他们的目光在李隆基身上溜来溜去,好象李隆基是西洋镜似的。

李隆基如此受欢迎,李旦这个皇嗣、李成器这个长子竟然没有李隆基风光,他们都有些忌妒了。

当然,他们不可能真zhèng

的忌妒,反而为李隆基欢喜。

就在这时,一队人马到来,不是别人,正是武三思和武承嗣的人马。

如今的二人,爵位没了,虽然仍是官,却不过是个小官,仪卫更是被武则天削得精光,除了保卫安全不可必的人手外,再没有多余的人。

与往昔车马极盛,仪卫极壮比起,有着天壤之别。

二人一见李旦他们的风光无限,眼睛就绿了。

“见过魏王,见过梁王。”然而,还有让二人更加不爽的,那就是李隆基一脸的笑容,笑眯眯的,亲切得紧,抱拳冲二人见礼。

“魏王?”

“梁王?”

武三思和武承嗣把这话听在耳里,如同刀在子剜心似的,难受得紧,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了。

他们被削了爵位,被一撸到底,都是因为李隆基,李隆基此时此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见礼”,那是响亮的耳光抽在二人脸上,二人只觉脸上热辣辣的。

“哼!”二人冷哼一声,鼻子和眼睛挤作一团了。

“敢问二位王爷,咋不打起仪卫呢?本王记得,以前你们是车马极盛,随众极多,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如今咋成了夹尾巴的狗?”李隆基扯起嗓子,大声叫嚷,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噗哧!”

“噗哧!”

李隆基的话还没有落音,就是一片失笑声响起,众人捂嘴直乐。

武三思和武承嗣的车马仪卫,都是因为李隆基才被削了的,如今,李隆基直白的问出来不说,还骂人二人是“夹尾巴的狗”,这实在是太好笑了。

“骂得好!”

“骂得妙!”

不少人在心里暗道,更有人冲李隆基竖大拇指。

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虽是被削了爵了,势力大减,可仍是武氏的人,没人敢惹。李隆基这番骂词,正是他们想骂而不敢的心里话。

“呼!呼!呼!”武三思和武承嗣气得直喘粗气,眼里如欲喷出火来,恨不得与李隆基拼命。

只是,众人那目光落在二人身上,如同刀子似的,他们实在是受不了这么多人嘲弄的目光,只得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快步而去。

“二位,莫要急着走呀,我们好好聊聊,说说你们为何没有仪卫,为何不能车马甚壮的原委。”李隆基兀自不放过二人,扯起嗓子叫嚷一声。

“哼!”武三思和武三承嗣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冷哼一声,走得更快了。

“真是夹尾巴的狗!”李隆基来了一句很精辟的点评。

“好!”一片叫好声响起。

武三思和武承嗣被李隆基奚落得没了脾性,连话都没法回了,和“夹尾的巴狗”的点评太相配了。

“见过楚王。”经过这番闹腾,更多的人前来向李隆基见礼,目光灼热。

武三思和武承嗣仗着武氏的势力,没少干坏事,这些人中就有不少人吃过他们的大亏,只是惧于武氏的势力,敢怒不敢言。李隆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二人为“夹尾巴的狗”,真是太痛快了,他们对李隆基的钦佩之情更盛数分。

“三郎,你如此骂他们,他们会不会向陛下告状?”李旦有些担心。

“父王,你莫要担心。”李隆基还没有说话,李成器就发话了,道:“我们东宫不比以前了,如今呀,我们东宫风头正劲呢,他们就算去陛下那里告状,陛下也不会理睬。”

“还有,这种事儿,他们怎么向陛下告状?”寿昌公主笑眯眯的,一脸好笑神色,道:“陛下问起,他们总不能说三弟骂他们是夹尾巴的狗呢?他们真要如此说,那就是脸面丢尽。”

武三思和武承嗣真要向武则天告状的话,那是自取其辱。这事儿不宣扬都要传得人人皆知,要是再宣扬宣扬,那还不天下皆知?

“也有理。”李旦点点头,算是放心了。

“其实,我倒是希望他们去告状呢。”李隆基笑眯眯的道。

众人齐翻白眼,这种事儿去告状,那是自取其辱,还嫌知dào

的人不够多?

不断有官员、名士、长者到来,他们听说了李隆基又骂武三思的武承嗣的事儿后,对李隆基是大加佩服,赶紧过来见礼。

一时间,这里多达三两千人,李隆基竟然成了最受欢迎的人。围着李隆基的人是里三层,外三层。

李旦这个皇嗣反倒是没多少人问津了。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下午,日头剩下不多了,宴会即将开始了。

“陛下驾到。”就在这时,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众人立时肃静,恭迎武则天。

只见武则天头戴皇冠,身着皇袍,在太平公主以及一队宫女的簇拥下,快步而来。

武则天今儿威仪四射,而是笑眯眯的,脸上尽是笑容,看得出来,她非常开心。

“参见陛下。”众人向武则天见礼。

“今儿是中秋佳节,一年才团聚一次,就不必拘礼了。”武则天挥挥手,道:“今儿没有君,没有臣,更没有官和布衣之别,就是好友聚在一起共饮,共度佳节。”

“谢陛下。”这话虽然不能当真,却让气氛为之轻松不少。

武则天在宝座上坐下来,打量一眼她左右两侧的座位。

“国老,你坐这儿。”武则天冲狄仁杰道。

“谢陛下。”狄仁杰也没有拘礼,大步过来,冲武则天谢过,在武则天左首坐下。

“右首谁坐”狄仁杰很得武则天敬重,他坐在武则天左首相陪的事儿,众人见得多了,不以为奇。只是,这右首谁坐?

“该不会是他们吧?”有人想到武三思和武承嗣。

武三氏和武承嗣二人怦然心动,眼里尽是希冀之光。如今的二人,被一撸到底了,脸面丢尽,太需yào

找回脸面了,要是坐在武则天右首的话,那就是风光无限。

“王孝杰,来,坐这儿。”就在二人希冀之际,武则天冲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招手。

第八十四章 霓裳羽衣

第八十四章霓裳羽衣

武则天话一出口,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眼里的希望熄灭,一脸的黯然。

“陛下英明!”不少人大声颂扬,对武则天此举大为赞成。

王孝杰,是武则天一朝硕果仅存的名将、老将,战功卓著,可以说是武将的首脑了,他坐武则天右首,没人敢有异议。

武则天一朝不乏名将,最为著名的将领有:薛仁贵、裴行俭、黑齿常之、程务挺和王孝杰。这五大名将中,除了王孝杰还健在外,其余四人都死了。

“谢陛下!”王孝杰冲武则天见礼,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中气十足,声音洪亮,如同洪钟大吕在轰鸣。

“好猛的气势!不愧是名将!”李隆基听在耳里,大为赞赏。

军人说话,就得有气势,就得中气十足。

“蹬!蹬!蹬!”王孝杰身材高大,足有一米八几的身高,身胚宽大,可以说是虎背熊猫了,身板挺得笔直,整个人如同一柄绝世利剑,走起路来蹬蹬作响,每一步下去,如同巨锤在撞击地面,地面都在颤抖。

“好一员虎将!”李隆基看在眼里,点头赞赏。

来到武则天身旁,王孝杰抱拳一礼,一撩衫儿,坐了下来。

左文右武,真是相得益彰,武则天打量一阵,大为满yì

,道:“开席。”

“今儿是中秋佳节,欢庆的日子,朕也就不多说了,只有一句话:开开心心的来,欢欢喜喜的回去!”武则天端起酒杯,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话,道:“来!干此一杯!”

“干!”

众人端起酒杯,轰然响应,遥敬武则天后,一仰脖子,一口喝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就可以相互敬酒,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干。”李隆基端起酒杯,冲坐在角落的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遥敬一杯。

“哼!”二人看在眼里,满眼的怨恨。

要是在往昔,这种大宴,二人必然是坐在显要的位置上,哪会象今日,竟然坐在一个没人问津的角落,这太丢脸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李隆基造成的,而李隆基偏偏还要与二人遥碰一杯,二人这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李隆基撕着吃了。

“噗哧!”

“噗哧!”

群臣失笑出声,更有人把酒水喷得老远。

“这个楚王,真是的,他这时节敬二人的酒,那不是在恶心二人么?他们还有心情吃喝么?”众人在心里好笑。

他们说对了,李隆基就是在恶心二人。果然,有了此事后,二人哪有心情吃喝,停杯停箸,半天不见吃喝。

“跟老子作对,不能收拾你两孙子,也要恶心一番。”李隆基看在眼里,在心里暗道。

“陛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是否歌舞助兴?”主持这次宴会的仍是张说,他策论天下第一,才干了得,很得武则天赏识,仍是把这事儿交给他办理。张说快步来到武则天跟前,见礼请示。

“好。”武则天点头。

“等等。”张说抱拳一礼,就要告退,却给武则天叫住,问道:“寿昌甚时间歌舞?”

武则天一双宝石般美丽的眼睛满是希冀。

“禀陛下,寿昌县主第一个助兴。”张说忙回答。

寿昌公主现在的封号是“县主”,至于“公主”的封号要等到李旦登基去了。

“好!好!好!”武则天大为满yì

,道:“你给寿昌说,要她好好跳,跳好了,祖母重重有赏。”

“臣明白。”张说告退。

“寿昌这次跳甚舞呢?会不会象上次在西凉殿的舞那样惊艳?”武则天既是好奇,又有些担心。

寿昌公主是她亲孙女,作为奶奶,她当然希望寿昌公主出彩。那样的话,她脸上也有光。

李隆基离席,来到乐班前站定,准bèi

当指挥了。

“三郎?三郎要做甚?”武则天大为惊疑。

李隆基很有音乐天赋,这事儿武则天是知dào

的,可是这歌舞关李隆基甚事?

“陛下,请欣赏《霓裳羽衣》。”李隆基冲武则天道。

“《霓裳羽衣》?”武则天好一阵惊讶,道:“这是甚曲目?朕没听过,你们听过么?”扭头冲狄仁杰问道。

“陛下,臣也没听过。”狄仁杰学识渊博之人,想了想,也是没有听过。

“臣没听过。”武则天的目光望过来,还没有问话,王孝杰就先回答了。

连狄仁杰都没有听过的曲目,王孝杰这武将没听过也正常,武则天也就不问了。

“你听过么?”

“没听过。”

群臣一脸的愕然,相互问道,一头雾水。

《霓裳羽衣》是李隆基的代表作,却不是出自中土,而是源自印度。天宝年间,有人把此曲送给李隆基,李隆基参考之后,以他那杰出的音乐天赋改编,就有了《霓裳羽衣》曲。

再加上杨贵妃善舞此曲,更是赋予此曲传奇色彩,大名鼎鼎,流传于后世。

“他能懂甚?这次,他一定不成。”武三思裂裂嘴角,很是不爽。

“他不成才叫好,我们就可以向陛下进言,重重惩罚他。”武承嗣恶狠狠的道。

李隆基右手用力挥下,乐器齐奏,乐声悠扬悦耳。

《霓裳羽衣》曲的节奏很明快,如同万千明珠在玉盘上跳动似的,发出一连串节奏感极强而又明快的悦耳声音,让人听着就是一种享shòu



“好!”武则天率先赞好。

“好!”狄仁杰和王孝杰齐声赞好,尤其是王孝杰那大嗓门跟打雷似的。

“好!”众人齐声叫好,一时间,采声如雷。

“哼!”原本还期望李隆基出丑的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脸色难看。

一群舞者在寿昌公主和王姝的领舞下,蹁蹁起舞,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们的服装很特别,袖子很宽很长,可是她们甩动间,如同穿花蝴蝶般上下飞舞,让人眼前一亮。

“这……好kàn

。”武则天大为惊讶,紧接着就是赞叹。

“这袖儿甩得好,跟蝶儿在花丛中起舞似的,别开生面呀。”见多识广的狄仁杰重重点头,大为赞叹。

“姝儿?”王孝杰的目光落在王姝脸上,一脸的惊讶。

这个孙女,这些天神神mì

秘的,老是朝东宫跑,他还以为有甚要事,却是没有想到,王姝竟然在跳舞。

在李隆基的指挥下,歌舞顺利进行,乐声悠扬,舞姿优美,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尤其是寿昌公主和王姝的舞姿,更是让人叫好不迭。二人舞动间,手指轻柔如同风中垂柳,舞裙飞舞如同白云升起,风情万种。

众人看得如痴如醉,一脸的陶醉之色。

就是满心希望李隆基失败的武三思和武承嗣也是看得眼睛放光,一脸的享shòu



“……”

当乐声戛然而止之时,全场寂静,没有人叫好,没有人喝彩,所有人张大了嘴巴,一脸陶醉神色,他们还沉浸在悠扬的乐声,优美的舞姿中。

“好!”陡然间,如同惊雷炸响,一片惊天动地的叫好声响起。

第八十五章 上官婉儿

第八十五章上官婉儿

叫好声如同雷鸣似的,响彻天际,差点把仙居殿的殿顶给掀了。

喝采声经久不绝,过了好半天,这才渐渐停歇下来。

“这是我看过的最好的歌舞了。”

“我这辈子还没有看过如此优美的歌舞,太享shòu

了。”

“能欣赏如此歌舞,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叫好声虽然停歇了,然而,议论声又响起来了,依然是如同雷鸣似的。

“真是好歌舞。”武则天右手指节不断在短案上轻击,一脸的陶醉神色未褪,赞不绝口。

“寿昌县主的舞姿优美自然流畅,看着就是一种享shòu

。”狄仁杰重重点头,笑眯眯的,冲武则天一抱拳,道:“恭喜陛下,有此贤孙女。”

“呵呵。”寿昌公主的舞姿没得说,真的很了得,无论如何赞美都不为过,狄仁杰这话搔到武则天的痒处了,发出一阵开心的笑声。

“和寿昌同舞的那是谁?”武则天没有见过王姝。

“陛下,那是臣的孙女。”王孝杰的胡子一翘一翘的,一副你快夸我的表情。

王姝的舞姿优美,不下于寿昌公主,如此露脸的事儿,作为爷爷,王孝杰不能不欢喜。

“原来是你的孙女呀。”武则天笑呵呵的,冲王孝杰,道:“王孝杰,你有如此贤孙女,好福气呀。”

“滋。”王孝杰高昂着头颅,挺起胸膛,连谦逊的话都不说了,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喝干,痛快万分。瞧他们那欢喜样儿,比起他打了一个大胜仗还要让他欢喜。

“滋。”武则天被他的欢喜之气感染,端起酒杯,美滋滋的喝干。

这两人,一君一臣,都在为孙女而自豪。

“寿昌,姝儿,过来。”武则天冲二女招手。

二女手拉手,一副要好姐妹的样儿,蹦蹦跳跳过来,冲武则天见礼,却给武则天拦住,左手拉着寿昌公主,右手拉着王姝,笑眯眯的打量着二女,笑得眼睛都合不拢了,一个劲的赞道:“好!好!好!你们跳得好!”

武则天的眼界极高,能得她如此盛赞,还真不多见。

不过,二女的确是当得如此盛赞。

作为奶奶,寿昌公主如此露脸,她能不欢喜么?

“呵呵。”王孝杰一点也不谦虚,开怀畅笑了。

“你们跳得好,朕重重有赏。”武则天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块美玉,塞到寿昌公主手里,笑道:“寿昌,给你金银太俗,这块美玉就送你了。”

“谢祖母。”寿昌公主大喜,环过双臂,搂着武则天的脖子,在武则天脸上亲了一下,还用舌头舔了舔,吐了点儿口水在武则天脸上。

“这孩子。”武则天笑眯眯的擦着脸上的口水,不仅不生气,反而更乐了。

在这种情况下,哪个奶奶不喜欢孙女撒回娇,使回坏呢?

“朕赏你……”武则天在怀里掏摸,却是半天没有掏摸出来,有些尴尬。

正如武则天所说,赏金银太俗了,得赏点贵重而又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她半天没有掏出来,看来王姝儿没有戏了,王孝杰满眼的希冀熄灭。

“有了。”武则天猛的一拍额头,把腰间的玉珮解下来,塞到王姝手里,笑道:“姝儿,这块玉珮随朕多年,朕就送给你了。”

“啊。”王孝杰惊呼出声,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很清楚,这块玉珮武则天从不离身,随她数十年了,今儿竟然赏给了王姝儿,这比万两黄金还要贵重。

“啊。”不仅王孝杰震惊,就是群臣谁个不震惊。

无数人在眼红。

这块玉珮要是以万两黄金的价格出售,会有人抢破头的。

“陛下,太贵重了,姝儿不敢收。”王姝忙推辞。

“这孩子,你咋能不收呢?”武则天今儿的心情特别好,笑道:“朕和你爷爷年岁差不多,当得你祖母吧?祖母送孙女一份礼物,有甚不好?”

握着王姝儿的手,笑眯眯的道:“收下,收下,听话。”

“王孝杰谢陛下隆恩。”王姝还没有说话,王孝杰就站起身谢恩了。

王姝儿能得到武则天佩戴了数十年的玉珮,那是莫大的荣耀,王孝杰不能不喜。

“谢陛下。”王姝只得谢恩。

“祖母,我也有功劳,你赏我甚呢?”李隆基笑嘻嘻的凑上来,右手一伸,讨赏了。

“祖母赏你……”武则天一把拉住李隆基,右手在李隆基额头上轻敲一下,道:“三郎,你今儿真是给祖母长脸了,祖母赏你是应该的。只是……”

武则天的脸色有些讪讪的,她随身携带的两份重yào

物事都赏出去了,要赏李隆基有些难办了。赏金银嘛,这种风雅之事上又太俗,她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出可赏之物。

“祖母,孙儿和你说笑呢。”李隆基忙岔开话题,道:“这是孙儿的一点儿孝心,只要祖母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祖母太喜欢了。”武则天笑得眼睛只剩一条小缝了。

李隆基这小子太会讨人欢心了,给她大大的长了一回脸不说,还说这是孝心,还不要赏,如此乖巧的孙子,她能不喜欢?

武则天左手拉着李隆基,右手拉着王姝,左瞧瞧,右看看,越看越是顺眼,赞不绝口道:“好一对璧人!”

刷!

王姝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还有娇羞。

“你这妹妹当定了哦。”李隆基还在她耳边轻声道。

“你……”王姝狠狠白了李隆基一眼,脖根儿都红了。

“好!好!好!”武则天看在眼里,不住点头,一脸的欣慰。

王孝杰更是捋着花白的胡须,一个劲的笑:“呵呵!”

笑闹一阵,歌舞重新开始。是宫中的乐师宫女的歌舞表演,虽然水平不低,但和《霓裳羽衣》仍有不小差距,众人看得有些无味。

先吃了山珍海味,再去吃青菜萝卜,这自然是没甚味儿,这很正常。

终于歌舞表演完了,张说前来请示,道:“陛下,接下来该是赛诗了,可否开始?”

“好。”武则天点头赞同。

“张说,你的文才自是没得说,你本可以点评此次赛诗会。只是,你要操持的事儿不少,朕看就让婉儿来点评吧。”武则天略一凝思道。

张说是大唐名相,不仅策论天下第一,就是文才也是非常了得,天下少有。这赛诗会,必须要有人点评,张说完全可以胜任此事。只是,他要操持宴会,要做的事儿不少,再让他点评诗词,他还真忙不过来。

“谢陛下。”武则天这是一番好意,张说忙谢恩。

“婉儿,你点评。”武则天当即下旨。

“上官婉儿领旨。”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成熟女人,如同仙女般飘来,向武则天见礼。

第八十六章 狗屁诗文

第八十六章狗屁诗文

上官婉儿的声音清脆动听,如同明珠撞击玉盘似的,非常悦耳。

“上官婉儿?”虽然前任有上官婉儿的记忆,却是不太多,李隆基对上官婉儿这个唐朝的著名才女也是好奇,睁大眼睛打量起来。

只见了上官婉儿身材高挑,身段儿婀娜多姿,曲线玲珑,精致的脸蛋,细嫩的皮肤,虽然已是中年女人,却更增几分诱人的魅惑之力。

“好一个美女。不仅才华横溢,人还如此漂亮。”李隆基在心里暗赞。

“上官婉儿?”就在李隆基打量上官婉儿之际,引发了一阵骚动。

上官婉儿是唐朝著名的才女,才名满天下,可以说是妇孺皆知,很多人只闻其名,没有见过她本人,今日乍见之下,能不引起骚动?

“婉儿,这赛诗会就由你来点评。”武则天冲上官婉儿道。

“遵旨。”上官婉儿领旨,然后问武则天道:“敢问陛下,以何为题?”

诗嘛,当然得点题了。点题之人,非武则天莫属。

“今儿是欢庆佳节,也就不要有过多的约束,大家随心吟诗就好。”武则天想了想,道:“当然,若能应景,那是最好。”

这话也有道理,中秋佳节,自然是欢庆为主,要是命题的话,就多了一层约束。没有这限制,可以随心所欲的吟诗填词,就有更多的乐趣。

“婉儿明白了。”上官婉儿点点头。

上官婉儿转过身,盈盈一福,如同仙子的舞蹈,非常好kàn

,轻启樱唇,道:“上官婉儿奉旨点评,若有不到之处,还请各位才俊见谅。”

这是场面话,一交待完,话锋一转,道:“各位俊杰之士,谁拔头筹?”

她的话一落音,不少人跃跃欲试,却又顾虑重重,没人响应,一下子有些冷场。

“这……”武则天的眉头一挑,有些讶异。

她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陛下,上官才名满天下,能博得她的赞赏固然是无上荣耀之事,可不能得她赞赏,那很丢脸。”狄仁杰提醒一句。

“哦。”武则天恍然。

上官婉儿是大唐著名的才女,其才名享誉后世,就是在现代社会,她仍然有很高的知名度,由此可见其才华是何等的了得了。

上官婉儿能有今天的地位,能成为武则天最为信任的人之一,靠的就是她那过人的才华。

她原本是上官仪的孙女,孙官仪为唐高宗起草了废武则天的诏书,武则天一怒,唐高宗就软蛋了,不仅没能废掉武则天,反而把上官仪给出卖了。武则天逼迫唐高宗诛杀了上官仪,年幼的上官婉儿就没为宫奴。

十四岁那年,她得到武则天赏识。武则天之所以赏识她,就是因为武则天当场命题,上官婉儿挥笔立就,构思巧妙,词采华丽,如同宿构,武则天就免了她的宫奴身份,让她掌管宫中玺书。

武则天很多诏书,就是出自上官婉儿之手。

上官婉儿点评诗文,这对众人来说既是激励,也是莫大的压力。能得到上官婉儿的赞赏,固然是一件美事;若是不能得到她的赞赏,那很丢脸,是以人们既是兴奋,又是顾虑。

“张说,你诗词了得,你先来一首。”武则天冲张说道。

张说不仅策论天下第一,还是当时非常有名的才子,他有不少诗作传世。在这众人顾虑之际,由张说来带头,会有很好的激励作用。

“遵旨。”张说领旨。

“张大人的诗难得一见,今日不虚此行。”

“张大人不仅策论天下第一,文才更是高绝,今日有福了。”

张说的才名天下传,一听他要作诗,众人很是振奋,无不是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凝神静听,生怕错过一点细节。

张说眉头拧着,开始踱,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七步时,他蓦地的停下来,高声吟咏道:“圣政惟稽古,宾门引上才。坊因购书立,殿为集贤开。髦彦星辰下,仙章日月回。字如龙负出,韵是凤衔来……”

“好。”一片叫好声响起,人们很是兴奋,眼睛放光。

“七步,七步呀。”武则天右手在短案上轻击,笑呵呵的感慨道:“曹子建七步成诗,千古美谈,张说亦是七步成诗,必定千古留名。”

“陛下所言极是。”不少人大声附和。

“这个张说,真是了得。”李隆基重重点头,对张说大为赞赏,暗道:“不愧是开元名相,文武全才!”

张说是开元盛世的重yào

推手之一,他越是厉害越是好。

“张大人之诗不需上官婉儿点评。”上官婉儿清脆的声音响起。

如此诗词,已经不需yào

点评了,众人的叫好声就是最好的明证。

“张说,来,饮一杯。”武则天亲手斟满一杯酒,递给张说。

“谢陛下。”张说眼中精光一闪,大为振奋,上前一步,向武则天谢过,接在手里,一仰脖子喝干,美滋滋的,比起写下千古宏文还要让他兴奋。

能得武则天亲手斟酒,那是何等的荣耀,万金不换。

“这……我咋就不拔头筹呢?”不少人肠子都悔青了。

有了张说的带头作用,气氛立时热烈起来,众人你一首,我一首的吟诗,上官婉儿点评很是精到。

被上官婉儿夸赞之人欢喜不已,没被夸赞之人很是失落。

唐朝是诗的国度,人人以写诗为荣,会写诗的人不少,众人中不乏才子名士,写出了一些上佳之作。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月正中天之时,没有人再写诗了。

写诗需yào

灵感,灵感不是每时每刻都有,赛诗能持续如此长时间,已经很难得了。

“没人了?”武则天问道。

“陛下,我来。”李隆基站起来道。

李隆基把这次赐宴视为他成名的良机,当然不会错过。不过,不能一来就吟诗,得等到最好的时机。

眼下没人再吟诗了,李隆基该登场了。

“你?”武则天大为诧异,摇头,道:“三郎,你莫要逞强。”

李隆基机灵多智,踩人是一流的,武则天会相信。可是,她还真不信李隆基会吟诗,她这是一番好意。

“这个楚王就知dào

逞强。”群臣也是摇头。

“李隆基,你再吃几年饭吧。”武三思当然不会放过这等奚落李隆基的良机。

“无才空长百岁,你只会吃饭吧?”李隆基立时反唇相讥。

“噗哧。”群臣失笑出声。

这个李隆基,骂人不带脏字,还如此之损。

李隆基这是在骂武三思是酒囊饭袋,武三思当然不会接受,脸色铁青,眼中尽是怨毒的光芒。

“你除了会吃饭外,你还会做甚?”李隆基穷追,道:“有种,你吟一首诗。”

见这两人扛上了,众人的目光在李隆基和武三思身上溜来溜去,一脸的好笑,准bèi

瞧好戏了。

吟诗,武三思还真不善长,有些犹豫。

“你真是没种,连我这童子都不如。”李隆基嘴角一裂,冷笑道。

还在脸上摸了摸,这意思武三思当然明白,李隆基这是在揭他的疮疤,重提李隆基踩他脸的事儿。这是他的奇耻大辱,怒气直冲顶门。

“吟诗就吟诗。”武三思再也忍不住了,蹭的一下就站起来。

“你能吟诗么?”武承嗣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我……”武三思一站起来,就有些后悔了,说到拍马屁,他是一流的,说到吟诗他还真不行,可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不吟诗就是脸面丢尽。

“一杯两杯三四杯,五杯六杯七八杯……”武三思眼珠子乱转,看见众人在不停喝酒,开始数酒杯了。

刷!

武三思越数越慢,额头上的冷汗冒出来了。

“噗哧。”众人失笑出声。

“哈哈!”更有人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上官婉儿摇摇头,一脸的惋惜,这个武三思咋就如此沉不住气呢?李隆基一激,他就着了道。

“狗屁诗文!”李隆基扯起嗓子嗥一声,如同雷霆炸响。

第八十七章 《水调歌头》

第八十七章《水调歌头》

李隆基这是广而告之,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真是个损人。

众人听在耳里,不住摇头,这个李隆基太损了。

“嗯。”武则天脸一沉,瞪了李隆基一眼。

武三思已经够丢人的了,李隆基还广而告之,是嫌武三思丢人丢得不够?

不管怎么说,武三思是她的侄儿,武三思丢脸了,她也跟着脸上无光。

“数清了么?要不要我教你数酒杯?”李隆基还嫌不足,声调更高了,冲武三思叫嚷。

“你……”武三思额头上的冷汗如同涌泉般涌出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此时他真的后悔了,可事已至此,后悔有何用呢?

“李隆基,你少要得yì

,你还没吟诗呢。说不定,你的诗还不如呢。”不管怎么说,武三思是武家的人,他丢脸了,武承嗣跟着没面子,只得出言相帮。

“要不,我们打个赌。我的诗要是比他好,你就学狗……”李隆基扯起嗓子叫嚣,却给武则天打断了。

“三郎,酒宴之中,休得胡言乱语。”武则天当然知dào

李隆基念念不忘让武三思学狗叫一事,这赌无论赌不赌,武三思都会没脸面,她不得不阻止。

“陛下……”李隆基还想再说,又给武则天喝斥了。

“三郎,你要吟诗就吟诗,不吟诗就坐下,休要聒噪。”武则天脸一沉。

依她对李隆基的了解,一旦这小子来事儿了,就会没完没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绝不能让他闹事。

“敢问楚王,你的诗是……”上官婉儿明白武则天的意思,忙插话。

“我不吟诗,我作词。”李隆基回答。

“作词?你会么?”武承嗣冷笑一声。

词在唐朝已经兴起,却不如诗流行,填词的人不算多,这算是一个冷门了。用现代的话来说,作词不算主流。

“作词?”所有人都很是惊讶,万万没有想到李隆基选了一个冷门。

“你做何词?”武则天也有些好奇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李隆基端起酒杯,高举在面前,仰首望天,一副问天的样儿。

“红日几时有,举盏问苍天。”武承嗣嘴角一裂,冷笑道:“这也叫词?我也会,比你写得好。”

李隆基让武三思没面子,众人的目光睃过来时,总是少不了武承嗣,武承嗣心里特别不爽,抓住机会奚落李隆基。

“应景是应景,可……”武则天摇摇头,有些惋惜。

现在正是明月东升之际,这两句虽然应景了,却并不出采。

“比姓武的好得多。”李旦却是放心了,只要隆基的词不比武三思的差,就保住了脸面。

“不好不坏。”众人在心里暗道。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李隆基接着吟道。

“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干你何事?”武承嗣接着嘲讽。

“嗯,有点意思了。”武则天点点头,眼里露出赞赏之色。

众人也是点头赞赏。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李隆基摇头晃脑,一脸的陶醉样儿。

“你能有翅膀……”武承嗣依然是持否定态度,出言相讥。然而,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一片叫好声打断了。

“好!”

“好!”

惊天的叫好声响起,如同雷鸣似的。

“这……”武三思和武承嗣听着如雷的叫好声,脸色很不好kàn

,很是阴沉。

“高处不胜寒,好!”武则天双手轻击,大声赞好,一脸的欣慰,赞道:“此言与宋玉的‘曲高和寡’有异曲同工之妙呀。”

“没错。”一片附和声响起。

“曲高和寡”出自春秋时的楚国大文豪宋玉的《对楚王问》,这是非常有名的典故,与“高处不胜寒”意境相似。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李隆基抑扬顿挫的吟咏。

“……”武则天他们重重点头,一脸的享shòu

表情,却没有说话。

如此佳作,何须多言?夸赞已经不需yào

了。

武三思和武承嗣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李隆基的吟咏声格外响亮。

“好!”

“好!”

一片如雷的叫好声响起,震得仙居殿的殿顶都在颤抖。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李隆基的声调略高。

“噌!”武则天如同装了弹簧似的,噌的一下就蹦起来了。

不仅武则天站起来了,狄仁杰、王孝杰,以及众人全部站起身。

“啪!啪!啪!”他们不仅站起身,还使劲击掌,一时间,掌声如同雷鸣似的。

这一句是千古绝唱,是苏大才子这首《水调歌头》里的经典名句,为无数后人赞颂,武则天他们是识货的,能不站起身,使劲击掌赞赏么?

“……”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愣了半天,也机械的站起来了。

要是坐着不动,那就太显眼了,一定会被众人的目光“杀”死。

他们很不愿站起来,可情势处此,不得不站起来。

这已经够让人享shòu

的了,然而,还有让他们更加享shòu

的,只听李隆基吟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李隆基的吟咏抑扬顿挫,恰到好处,可没有人叫好。

不是他们不想叫好,而是沉浸在如此美妙的意境中,一脸的陶醉,他们竟然痴了。

“好!”

“好!”

“啪!啪!啪!”

过了好一阵子,众人这才清醒过来,扯起嗓子叫好,使劲拍掌赞赏。

“好好好,好三郎!”武则天是红光满面,一脸的欣喜,打量着李隆基,一脸的宠溺。

李隆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吟出如此美妙的词,这是给她挣了莫大的面子,这脸挣得够大了,由不得她不喜。

“三郎竟然还有如此文才,哈哈!”李旦是纵声狂笑,满脸的喜色。

作为父亲,有如此出众的儿子,他能不欢喜么?

“三弟,你真是了得,为兄愧为兄长呀。”李成器既是赞赏,又是羞愧。

李隆基如此出采,他这个当兄长的与之一比,黯然失色了。

“你们说,今晚谁是魁首?”武则天笑眯眯的问道。

“楚王!”一片惊天的叫嚷声响起,出自众人之口。

李隆基这词要是还不能夺魁,还有谁能夺魁?就是张说的诗,也是比不了呀。

首先,李隆基这词很美妙,美妙得如同仙乐似的,让人陶醉。

其次,还很应景,应眼前的中秋佳节之景。

在中国历史上,有很多描写中秋佳节的诗词,可苏大才子的这首《水调歌头》称最,无出其右者。

“大家都举杯。”武则天笑呵呵的端起酒杯,道:“我们今晚在这里共度佳节,可我们的万千将士驻守在边关,还有在各地处置政务的官吏,他们很辛苦,朕要告sù

你们的是:朕没有忘记你们!朕就借三郎的词来感谢你们:朕与你们‘千里共婵娟’。”

“千里共婵娟!”一片轰鸣声响起。

第八十八章 李家有儿名隆基

第八十八章李家有儿名隆基

武则天竟然引用李隆基的话来表达对驻守边关将士和在各地处置政务官吏的感谢,这是何等的荣耀!

放眼整个大唐王朝,皇帝借用臣下的话不是没用,就是太少,扳着手指头也能数得过来。

众人的目光落在李隆基身上,一脸的艳慕,恨不得与李隆基换个位置。

“今晚务必要尽兴而归,不醉不归!”武则天的心情特别好,冲众人道。

“谢陛下。”众人齐声欢呼。

先是寿昌公主跳舞,拔了头筹,再有李隆基作词夺魁,让武则天大大的露了一回脸,她能不欢喜吗?她能不兴致高昂?

“武承嗣,你举盏问苍天,问出个甚了?”然而,李隆基不安份了,放下酒杯就冲武承嗣大声问道。

“呃。”众人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李隆基会如此来事儿。

“你……”武承嗣被点名了,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比起关二哥的红脸还要红,红得多。

李隆基的词已经夺魁了,他那点儿笔墨能整个甚?他就是整出个屁来,还不会有个响呢。

“三郎。”武则天沉声喝道。

武承嗣是她的亲侄子,她不愿武承嗣过于丢脸,只得阻止李隆基。

“陛下,我这不是为你着想么?”李隆基一副为武则天着想的样儿,道:“武承嗣少读圣贤书,才思敏捷,才华横溢,问苍天一定能问出一篇宏伟巨制,拿来佐酒助兴,那是正好。”

“噗哧。”

“噗哧。”

李隆基的话还没落音,就是一片失笑声响起。

武承嗣是什么样的人,众人还不知dào

么?要他拍马屁,没问题,一定拍得武则天通体舒泰,要他吟诗作词,打死他也不可能。

“三郎,你要再多嘴,休怪朕不客气。”武则天直翻白眼,这小子太能来事了,明明是刁难武承嗣,竟然还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儿。

“陛下,天地良心啊,我真的为你着想呢。”李隆基一本正经的道。

“闭嘴。”武则天的语气很严厉,语气不善了。

再让这小子说下去,天知dào

他狗嘴里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只得把脸拿下来了。

“今儿是喝酒,大家要欢欢喜喜,不能搅了酒兴,不然的话,有你两孙子好受的。”李隆基见武则天把脸拿下来了,只得借机下台。

毕竟,这种酒宴气氛最重yào

,破坏了气氛就没意思了。

而且,得罪的人也太多了,很不划算。

“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李隆基瞪了一眼武承嗣,以一副训诫的口吻道。

“噗。”众人又失笑出声了。

这个李隆基,明明占尽了便宜,还要摆出一副训诫人的模样。

“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有理,有理。”武承嗣轻轻点了点头,在心里赞同这话。

此时的武承嗣后悔不已,要是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强出头呢?

是李隆基和武三思扛上了,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多什么嘴?此时的武承嗣,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虽然李隆基说这话没安好心,他也不得不承认这话有道理。

“三郎。”武则天颇为无奈,摇了摇头。

好在,李隆基没有过份,没有再为难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这让她放心不少。

“这个三郎,虽然太会来事儿了,可他知机识趣。”紧接着,武则天又是欣慰。

万事皆有分寸,来事儿也得把握好度的问题,李隆基当然懂得这道理,不会过份的。

“敬楚王一杯。”狄仁杰端起酒杯,来到李隆基面前,面带笑容,冲李隆基笑呵呵的道:“楚王大才盘盘,华章惊世,狄仁杰佩服。”

狄仁杰这话很真诚,发自肺腑,李隆基如此文才,谁能不佩服?

“谢国老。”李隆基忙谢道,端起酒杯,与狄仁杰碰了一下,两人一饮而尽。

“老夫敬楚王一杯。”王孝杰端着酒杯过来,声若洪钟,冲李隆基敬酒。

“谢大帅。”李隆基举杯,与王孝杰碰一杯,一饮而尽。

“楚王,有空多来老夫府上走走。”王孝杰笑眯眯的邀请。

“啊。”一片惊呼声响起,众人大为震惊。

李隆基能得到狄仁杰和王孝杰这两位文武大臣首脑的礼敬,二人向他敬酒,已经是天大的荣耀了,王孝杰竟然邀请他到府上走动,这是何等的令人艳慕。

王孝杰,是武则天朝硕果仅存的老将名将,位高权重,跺跺脚,会风云失色,等闲难得有人入他之眼。他竟然邀请李隆基,这事儿对于众人来说,太有冲击力了。

“一定叨扰。”李隆基笑道。

“好!老夫就恭候楚王大驾。”王孝杰亲热的拍拍李隆基的肩膀,笑呵呵的离去。

“敬楚王一杯。”

“敬楚王一杯。”

众人络绎不绝,上来向李隆基敬酒。

人数太多,排成了一条长龙。

就这样,李隆基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直到兴尽方散。

次日,早上,李隆基还在榻上,就被人精高力士吵醒了。

“楚王,快醒醒,快醒醒。”高力士满脸的兴奋,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高力士,扰人清梦没修养。”李隆基有些不满,道:“你吃了蜜蜂屎了,这么欢喜?”

“蜜蜂屎算个甚?”高力士扯起嗓子叫嚷,道:“楚王,你知dào

么?你已经名满神都了。”

“嗯?”李隆基的睡意刹那消失,猛的坐起,问道:“当真?”

“楚王,这事儿能有假么?”高力士很是兴奋,声调更高了,道:“如今的神都,都在传诵楚王的华章呢,都在赞扬楚王文才了得。”

“这正是我想要的。”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李隆基要候登上帝位,成名是必然的,也是他的第一步。如今,总算了是完成了。

“楚王,你要是不信,可以去茶楼酒肆听听就明白了。”高力士还以为李隆基不信,忙提醒一句。

“也好。”李隆基也想瞧瞧,他这名头是如何的响亮。

在高力士的帮zhù

下,李隆基穿衣起来,洗漱完成,用过早点,带着高力士、陈玄礼、薛直他们离了东宫。

洛阳是武则天的都城,经过她多年经营,已经成了继长安之后的第二个常住人口超过百万的巨型城市,非常热闹,人来人往,多如过江之鲫。

“李家有儿名隆基……”李隆基刚到街上,就有人在议论他。

“休要提楚王名讳。”有人轻斥,还一脸的气愤。

“你放心,楚王心胸宽广如海,不会计较这些。”

“就是啊。楚王是天上文曲星下凡,文才了得,昨儿晚间吟出一首千古绝唱。”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多好的词章啊,连我这大老粗都能记得,都能吟咏呢。”

李隆基来到一家茶楼,老远就听到人们在议论他:“李家有儿名隆基……”

李隆基来到一家酒肆,老远就听到雷鸣般的叫嚷声:“李家有儿名隆基……”

一路走下去,人们议论的都是他。

“成名这事儿,算是成功了,接下来,我要准bèi

建军功,建立势力了。”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第一章 后突厥汗国

第一章后突厥汗国

大漠之上,八月天时,正是秋高草肥之季。突厥人骑着骏马,唱着牧歌,放牧牛羊,一派欢喜气氛。

黑沙城,位于现呼和浩特西北,是后突厥“南牙”所在地,也是现在突厥首领阿波干可汗默啜的都城所在。

牙帐是突厥可汗的王帐,相当于唐朝的皇宫。

默啜的牙帐很大,金顶金鹰,牙帐前一根粗大的旗杆,上面挂着一面狼头纛,在秋风中飘扬,猎猎作响。

牙帐中坐满了人,个个身着华贵的锦袍,一身的富贵气息。

突厥被唐朝灭亡后,成了唐朝的附属部族,深受华夏文明的影响,其风俗习惯,与最初的突厥已经大为不同了,与中原风气有几分近似了,竟然在如此重yào

的聚会中不穿突厥的皮衣裘帽,而是着锦袍。

当然,锦袍太贵重,只有突厥贵族才有资格穿,普通突厥人仍是皮衣裘帽。

默啜身材高大,接近一米九的个头,身胚宽大,可以说是虎背熊腰,很是威猛。一双眼睛特别明亮,透着睿智,一瞧便知是个精明人。

他端坐在黄金铸就的宝座上,左手握着黄金权杖,打量群臣。

“今儿把你们召集起来,是要和你们好好议议,如何光复大突厥。”默啜的声音很洪亮,如同洪钟大吕在轰鸣似的,很有震憾力。

“光复大突厥!”群臣齐声大吼,个个一脸的振奋。

李靖夜袭阴山,灭了**,突厥成了唐朝的附属部族,要听从唐朝的调遣。数十年来,突厥并不死心,一心想要复国,恢复**一直是突厥人的梦想。

默啜这话说到他们心坎上了,无不是大吼。

“先可汗起兵反唐,虽然屡有斩获,奠定了大突厥强dà

的根基,然,大突厥仍未复国,本可汗一直引以为憾。”默啜眼中掠过一抹伤感,道:“到如今,我们才恢复了不过一半的疆域,回纥、九姓铁勒皆未臣服。南方还有强dà

的唐朝,我们虽是多次打败唐朝,却是南北受敌,要想恢复大突厥的荣光,仍是很艰难。”

有后人认为,突厥之所以反叛,是因为唐朝征调突厥打仗,让突厥无法忍受,不得不反叛,其实这不对。

突厥反叛唐朝,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那些顽固份子不愿臣服唐朝,一心想要光复突厥。

不要说在当时,就是在现代社会,仍有突厥的后裔想要恢复突厥帝国。

另一个原因和唐太宗有关,是唐太宗埋下的隐患。

李靖夜袭阴山,一举灭掉**,如何处置**就成了大问题。在当时,唐朝内部有两种意见,一种是把突厥肢解成多个小部落,让突厥留守故地,也就是漠北。

另一种意见仍是把突厥肢解成多个小部落,要突厥南迁到河套之地。

这两种意见争论得很激烈,唐太宗再三思虑后,决心让突厥南迁至河套之地。

这遭到了以魏征为代表的大臣的激烈反对,魏征更是举出汉朝让匈奴南迁,为南北朝时匈奴进攻中原大开方便之门为例,都没能阻止唐太宗。

对于唐朝此举,突厥是感恩戴德,对唐太宗是感激涕零,尊他为“天可汗”。

河套之地土肥水美,气候温暖,日照时间长,植被生长时间长,是天然的牧场,突厥人做梦都想得到。

历史上,为了得到河套之地的不仅仅有突厥,还有匈奴、鲜卑这些游牧民族。

突厥打来打去,不就是想得到河套之地么?以前死了那么多人,打了那么多年,都不能得到河套之地,如今是不费一兵一卒就得到了,突厥是欢喜不已,对唐太宗的感激也是真的。

然而,没过多久,唐太宗睡不着觉了。

因为河套之地离唐朝都城长安不到一千里的路程,对长安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这种威胁不是凭空想象的,而是让唐太宗有刻骨铭心之痛。

在玄武门之变后不久,颉利可汗率领十几万突厥大军从河套之地出发,一路上势如破竹,很快就打到渭水了,离长安只有一步之遥了。

幸得唐太宗雄材大略,沉着应对,使得颉利可汗最后不得不退兵。在退兵之前,和唐太宗在便桥订下兄弟之盟,史称“便桥之盟”。

这么多突厥聚集在河套之地,休养生息,要是突然造反,进攻长安的话,唐朝连反应的时间都不多,唐太宗能睡得着么?

想来想去,唐太宗最终决定,要突厥返回漠北。

这道旨意一下,突厥人是怨声载道,对唐朝大为不满,只是因为唐太宗牛闪闪,突厥惹不起,只得忍着了。

到了唐高宗年间,这种怨恨终于爆fā

出来了,突厥正式反叛,想要恢复**的疆域。

最先反叛的是阿史德·温傅和阿史那·奉职,却被唐朝名将裴行俭大破于黑山,打得突厥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实力大损,无法复国。

后来,阿史那·伏念又反,又被裴行俭大破之。阿史那·伏念不得不投降,裴行俭答yīng

他不杀他,伏念因此而杀了温傅投降。

只是,裴炎忌裴行俭功大,唆使唐高宗杀了伏念,断绝了唐朝招降突厥的可能。自此以后,突厥对唐朝就是血战到底,不死不休,没人投降。

紧接着,阿史那·骨咄禄又反,经过他南征北战,奠定了突厥复国的基础,再经过默啜的努力,终于在武则天圣历元年,也就是明年复国成功,史称“后突厥汗国”。

骨咄禄死后,他的儿子拓西年幼,他的弟弟默啜自立为可汗。

“大汗,臣以为九姓铁勒、回纥虽未臣服,并不是甚大事。”阿史德·元珍身材高大,眼睛明亮,整个人很是精明,是默啜的谋主之一,道:“如今,大突厥最重yào

的是趁着武则天无力北讨之际,对唐朝多加掳掠,只要得到口众、精铁、钱粮,复国就不远了。”

“我赞成。”他的话刚落音,另一个谋主暾欲谷立时赞成,道:“大突厥要想复国,最缺的就是口众和精铁。这两样,也只有向唐朝掳掠。”

唐朝人口几千万,唐玄宗时更是达到七千多万,非常吓人。要想得到口众,只有掳掠唐朝。因为九姓铁勒和回纥的人口很少,即使打败这两个部族,人口的增长也不会太多。

最重yào

的是,回纥和九姓铁勒没有先进的炼钢技术,没有精铁。要想得到精铁,非向唐朝索取不可了。

没有精铁,还打什么仗?

还谈什么复国?

“哈哈。”默啜把阿史德·元珍和暾欲谷一打量,放声大笑,道:“你们两个的说法正合我意,我也是这意思。我们眼下要集中兵力,与唐朝大打一场,攻城略地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尽可能多的掳掠口众、精铁!”

猛的站起身,右手一挥,豪气万千,声若雷霆,道:“这一次,要狠狠的打,打得那个女人心疼为止!”

“可汗英明!”群臣齐声颂扬。

“要是能有盟友给我们有力的支持,那就更好了。”默啜眉头一挑,有些忧虑。

这一仗,关系到突厥能否真zhèng

复国的问题,事关重大,光凭突厥的实力,很难达到目的。若是有一个强dà

的盟友,给他足够的支持,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禀可汗,大食使者求见。”默啜的话刚落音,他的一个侍卫快步进来,冲他禀报。

第二章 狼狈为奸

第二章狼狈为奸

“大食使者?”侍卫的话刚一落音,一片惊讶声响起。

阿拉伯帝国和突厥相隔万里之遥,阿拉伯帝国的使者竟然来了,谁能不惊讶?

“大食使者前来做甚?”紧接着,群臣就是大声问询。

对于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

“叫他进来。”默啜右手一挥,大声道。

侍卫领命,出去领人。

“可汗,要如何对待大食使者?”有大臣问道。

“先看看他的来意再说。”默啜眉头一掀,沉吟着道:“若是对我们有利,自然万事好说。要是不利,哼!”

冷哼一声,眼中杀机闪现。

对这说法,群臣没有异议,点点头。

就在这时,只见穆拉古快步进来,脸上泛着笑容,冲默啜见礼,道:“穆拉古见过可汗。”

“穆拉古,你有何事?”默啜瞄了一眼穆拉古,淡淡的道,连请他坐下的意思都没有。

“可汗,穆拉古不远万里而来,远来是客,这一个座次,一囊马奶子,还不至于让你们拿不出来吧?”穆拉古只得自己说出来。

“座次,马奶子,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些东西只能给予最好的客人。”默啜仍是没有满足穆拉古要求的意思。

“那我就是可汗最好的客人了。”穆拉古脸上泛着笑容。

他的声调并不高,却是透着一股子自信,让人不敢置疑,默啜的眉头挑了挑,右手一挥,道:“请贵使入座,上马奶子。”

“谢可汗。”穆拉古抱拳行礼。

立时有奴隶前来准bèi

,很快就准bèi

好,穆拉古就要入座,默啜把面前装马奶子的革囊一推,道:“把这个给贵使。”

这是他喝的马奶子,给穆拉古喝,这是莫大的礼节,穆拉古看在眼里,脸上泛出笑容,笑眯眯的赞一句,道:“久闻可汗英明了得,果是不假。穆拉古也就不客气了。”

从奴隶手里接过革囊,倒了一盏,一饮而尽。

“你有何事?”有大臣忍不住了,沉声喝问。

“不急,贵使慢慢喝,我们有的是时间。”默啜精明过人的人物,他很清楚,穆拉古不远万里前来黑沙城,必是有要事,用不着他发问,穆拉古自个儿就会说出来。

“好!”穆拉古赞赏的看了一眼默啜,道:“穆拉古不远万里前来黑沙城,自不是无因而来。穆拉古来黑沙城之前,先去了一趟洛阳,想要武则天交出波斯王室,她拒绝了。后来,我们的勇士对泥涅师行刺,又被武则天之孙李隆基挫败。”

“李隆基?”默啜头一回听到李隆基的名字。

“我遭到唐人的追捕,不得不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来到黑沙城。”穆拉古接着道:“出使黑沙城,与可汗结盟,亦是我此番出使东方的重yào

使命。”

穆拉古没有隐瞒,而是把出使唐朝的事儿说出来,这是开诚布公,很能获得默啜的好感。

默啜点点头,道:“贵使有如此诚心,默啜甚为感动。只是两国相距遥远,结盟有何用?”

阿拉伯帝国和突厥相隔万里,即使结盟对突厥也没有什么大用,远水解不了近渴。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汗的近忧是南有强dà

的唐朝,北有回纥和九姓铁勒,可汗是南北受敌呀。”穆拉古语出惊人。

“你这是在威胁本可汗?”默啜眼中精光一闪,脸色不善。

“非也!”穆拉古摇头,道:“我只是为可汗计。若是唐朝遣一介之使去漠北,要回纥和九姓铁勒出兵进攻可汗,再有唐朝大军北上,可汗如何处置?”

这不是不可能,而是很可能。

而且,这正是默啜最怕的事儿,立时被问住了。

“哼!”紧接着,默啜就是冷哼一声,道:“我手握数十万大军,即使唐军北上,回纥、九姓铁勒南下,又能奈我何?”

“要是可汗手中钱粮充足,有足够的精铁,这自是不惧。可汗,你有么?”穆拉古笑着问道。

这话戳到默啜的要害了,突厥还没有成功复国,最缺的就是钱粮和精铁。

“我能为可汗解决这麻烦。”穆拉古笑道:“一万斤精铁,已运至牙帐外面。”

“万斤精铁?”

“当真?”

“不可能吧?”

穆拉古的话刚落音,一片惊讶声响起,群臣个个不信。

就是默啜也是难以置信,一双眼睛瞪得滚圆。

“可汗,何不去看看呢?”穆拉古站起身,笑呵呵的道。

“走!”默啜猛的站起身,快步而去。

群臣跟着出了牙帐。

一出牙帐,就见一队胡商正围着几十辆马车,静静的等待。

这些胡商身材高大,身板挺得笔直,一身的骠悍气息,异于寻常胡商。

“这些并不是胡商,是我国的勇士装扮而成。他们不远万里,给可汗运来一万斤精铁,还请可汗点收。”穆拉古笑着道。

默啜兴奋不已,双手不住搓动,快步来到一辆马车前,掀开车上的箱子一瞧,只见箱子里是亮闪闪的镔铁。

“镔铁!是镔铁!”默啜兴奋得红光满面,扯起嗓子叫嚷。

镔铁,并不是中土所产,最初产于中东,在南北朝时传入中国。后来,“镔铁”二字就成了精铁的代名词。

镔铁在当时非常受欢迎,是上等好钢,非常难得。

一下子有一万斤镔铁,这对于默啜来说,是天大之喜,由不得他不尖叫。

“镔铁?不可能吧?”群臣一脸的不信,冲上去掀起箱子一瞧,不是镔铁还能是什么?

“一万斤镔铁?”过了好半天,突厥君臣这才反应过来,个个惊喜不已。

“您是本可汗最尊贵的贵客!”默啜给了穆拉古一个拥bào

,脸上的笑容是叠了一层又一层,亲切得紧,跟见到老祖宗似的。

“这是十箱珠宝,请可汗收下。”穆拉古回拥默啜后,一挥手,立时有手下抬来十箱珠宝,笑道:“黄金不如珠宝值钱,这些珠宝就权当黄金了。”

“好!好!好!”阿拉伯帝国的珠宝非常值钱,有了这么多珠宝,就是解了默啜的燃眉之急,他真想放声高歌了。

“贵使此来,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你说吧,要我如何做?”默啜笑呵呵的,脸上泛着红光,他正愁没有精铁,没有钱,如今这事儿全解决了。

正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那感觉很美妙。

“这不过是小恩小惠而已,把你欢喜得不成样了。英明而伟大的总督大人,总是那么英明,把突厥人的想法算得如此之准。”穆拉古把默啜欣喜的样儿看在眼里,在心里鄙视。

“我想,有了这些精铁,这么多珠宝,可汗不会让唐朝好过吧?”穆拉古言有所指。

“贵使放心,我一定尽起大军,对唐朝大打出手!一定要打得唐朝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穆拉古右手一挥,扯起嗓子大吼。

“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让你与唐朝拼命,让唐朝不能插手呼罗珊,我们就能从容平叛。”穆拉古在心里暗道。

第三章 突厥犯边

第三章突厥犯边

黑沙城外,一片人山人海,到处都是背弓负箭的突厥军队。

默啜与穆拉古订盟,两国结为兄弟之盟,相互支援。阿拉伯帝国给突厥提供精铁、钱财,突厥对唐朝用兵,拖住唐朝,让唐朝不能插手波斯事务,优素福就能从容平叛。

唐朝真要插手波斯事务的话,这对阿拉伯帝国极为不利。先不说唐朝的强dà

,光一个波斯王室的影响就足以让优素福难受的了。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派人前来洛阳行刺了。

这个盟约,对于突厥和阿拉伯帝国来说,是各取所需。

阿拉伯帝国需yào

时间,只要把突厥武装起来,让突厥与唐朝打,就能拖住唐朝,让唐朝无法插手波斯事务。

突厥需yào

精铁和钱粮,阿拉伯帝国能够提供。有了这些东西,突厥的实力就会大增,正是对唐朝大打出手的良机。

默啜一声令下,突厥军队集结在黑沙城外。数十万大军集中在这里,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头。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黑沙城外一片人潮马海,占地数十里。

默啜最强的时期,手握四十万大军,现在这一时间没有这么多,三二十万不是问题。

“得得得。”急促的蹄声响起,一队人疾驰而来。

来的正是默啜和一众大臣。

此时的默啜头戴金盔,身着金甲,如同黄金天神似的,威风凛凛。胯下一匹上好的突厥骏马,与之异常匹配。

群臣个个身着明亮的盔甲,骑着骏马,精神抖擞,兴奋不已。

他们身上的盔甲,都是用阿拉伯帝国赠送的镔铁打造的,明光闪亮,看上去异常威风。

突厥虽是游牧民族,和匈奴、鲜卑大为不同,因为突厥能打造上等兵器。突厥最初是柔然的奴隶,负责为柔然打造兵器,是以,柔然的首领曾经侮辱突厥的开国可汗为“锻奴”。

默啜来到大军前,一拉马缰,停了下来,说停便停,展现了良好的骑术。

默啜睁圆眼睛,打量大军,只见兵士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昂,大为满yì



“大突厥的勇士们:六十年前,卑鄙无耻的李靖夜袭阴山,灭我故国,擒我可汗,这是大突厥永远的耻辱!”默啜扯起嗓子训话,一脸的气愤,道:“自此以后,大突厥的勇士就成了唐人的奴隶!我们起早贪黑,为唐人牧牛养马!我们不辞辛劳,为唐人征战沙场!我们真心实意,愿与唐人友好相处!可唐人背信弃义,夺我河套之地,命我回归漠北,不把大突厥的勇士视为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大突厥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不能忍!”默啜是个不错的演讲家,这番训话成功的激起了突厥人的仇恨,个个眼里如欲喷出火来,扯起嗓子大吼。

李靖夜袭阴山,灭掉**,生擒了颉利可汗,这是突厥历史上的奇耻大辱,每每想到这事儿,突厥人就是气愤不已。

更别说,还有唐太宗下旨要突厥人放qì

做梦都想得到的河套之地,回归寒冷异常的漠北,突厥人能不仇恨满腔?

“武则天这个臭女人,更是大突厥的死敌!”默啜接着训话,道:“她遣刽子手裴行俭,在黑山屠戮我兄弟姐妹数十万。黑山上的枯骨,至今依然堆积如山!夜晚的黑山,依然回荡我们冤死兄弟姐妹的哭声!她,这是要灭我种族!大突厥唯有奋起抗争!”

“奋起抗争!”突厥军队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

黑山一战,裴行俭杀戮极众,数十万突厥人死于此地,可以说是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若是去黑山的话,依然可以看见遍地白骨,这些都是突厥人的尸骨。

默啜这话戳到突厥人的痛处了。

“抗争到底!”默啜右臂高举,大声吼叫,吼声如同雷鸣似的,远远传了开去。

“抗争到底!”数十万突厥军队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

“今天,我带领你们去复仇!”默啜眼里噙着泪水,脸色赤红,激动得身子打颤,大吼道:“唐人是如何**大突厥勇士的,我们就把这种耻辱还给唐人!”

“复仇!”

“复仇!”

突厥与唐朝打了那么多年,就没有占到便宜,要说仇恨,比起大海里的水滴还要多,默啜这话立时得到突厥兵士的响应。

“十倍还报!”默啜大吼。

“十倍还报!”突厥兵士响应。

“百倍还报!”默啜怒吼。

“百倍还报!”突厥兵士响应。

“你们记住我给你们的命令:大军过处,寸草不生!不留一个活口!不留一个能喘气的!”默啜脸孔扭曲,杀气腾腾的,道:“务必要让唐境成为死地!”

“不留活口!”这话说到突厥人的心坎上了,无不是大声响应。

“记住:凡能带走的都要带走,不给唐人留一粒粮,哪怕是鸟儿飞过,也要自个儿带粮!”默啜这次是发了狠,不仅要杀掳,还要把唐境化为死地,因为这对突厥最为有利。

“万岁!”突厥兵士齐声大吼,声震长空。

“年十二岁以下者,杀!年五十五岁以上者,杀!伤残病弱者,杀!一无用处者,杀!胆敢反抗者,杀!”紧接着,默啜就下达了具体的屠杀令。

“杀!杀!杀!”突厥军队爆fā

出惊天的喊杀声。

“年轻力壮者,不杀!能写会算者,不杀!有一技之长者,不杀!工匠不杀!”紧接着,默啜又下达了不杀令。

他这次去唐境,就是要掳掠,要掳掠足够的人口,尤其是识文断字的读书人和工匠,更是突厥最需yào

的奴隶,这些人得留着。

“遵令!”突厥军队大声领命。

“出发!”突厥猛的拔出弯刀,朝南一挥,如同惊雷闪电。

“隆隆!”突然间,爆fā

出惊天动地的声响,数十万突厥大军出动,朝着南方驰去。

一朵巨大的乌云陡然出现,连天接地,笼罩数十里方圆,快速朝南方飘去。

XXXXXX

“那里有唐人,杀!杀!杀!”一支突厥军队发xiàn

一些唐人,爆fā

出惊天的喊杀声,策马冲了过去。

“突厥来了!突厥来了!”这些唐人惊惶失措,脸色惨白。

“噗!噗!噗!”这些突厥军队冲到,手中的弯刀狠狠砍下,沉闷的着肉声混杂着唐人的惨叫声声。

等到这支突厥军队过后,这里没有一个活着的唐人。

XXXXXX

“这个村子里有不少漂亮的女人,弟兄们,好好享shòu

吧。”一支突厥军队发xiàn

一个村子,突厥头目大声吆喝。

“漂亮的女人!哈哈!”突厥军队爆fā

出一阵狼嗥声,策马冲了进去。

紧接着,村庄里就是一片哭喊声。

等到这支突厥军队离去,这个村庄已经不复存zài

了,被突厥军队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第四章 国难思良将

第四章国难思良将

洛阳皇宫,甘露殿,正午时分。

一如往昔般平静,太监、杂役、宫女进出忙碌,该干什么干什么。

“得得得。”突然,一阵急促的蹄声打破了甘露殿的宁静。

“灵州急报!突厥犯边。”一个眼中布满血丝的兵士飞奔而来,远远就扯起沙哑的嗓子吆喝。

“突厥又犯边了?”值守的武士嘀咕一声,摇摇头,忙迎上去。

突厥自从反叛后,哪年哪月不犯边?这种事儿见得多了,他们也不以为奇。

“云州急报!突厥犯边!”

这些值守的武士还没有迎上飞奔而来的报信兵士,只听一阵急促的蹄声响起,又有报信的兵士远远叫嚷。

“云州也遭到进攻了?”这些值守的武士眉头拧着了。

“丰州急报!突厥犯边!”

“赵州急报!突厥犯边!”

“胜州急报!突厥犯边!”

……

一声接一声的吆喝声响起,只见报信的兵士一个接一个的冲到,只一口气功夫,就有十几个兵士冲到。

他们每人代表一州,一下子就有十几个州遭到突厥的进攻,这也太吓人了,这已经好多年没有过这样的事儿了。

突厥一下子进攻十几个州的事儿,在唐初才有。自从李靖夜袭阴山,灭了**之后,几十年来就没有听说过了。

“夏州急报!突厥犯边!”

“庆州急报!突厥犯边!”

……

紧接着,又是一阵吆喝声响起,又有近十骑飞驰而来。

“这……这么多?”值守的兵士听在耳里,如同雷霆在耳际炸响似的,被震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大吼一声:“快!向陛下禀报。”

立时有值守的兵士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近三十州遭到突厥进攻,若是查地图的话,就会知dào

,这是上千里之地呀。上千里之地遭到突厥的进攻,这是何等的惊人,这是天大之事呀。

“甚?甚?你说甚?”武则天正在午睡,被贾太监叫醒,本有些不悦,一听贾太监说有近三十处急报,遭到突厥进攻,武则天一脸的不信,瞪圆眼睛冲贾太监喝道:“贾铭,你好大的狗胆,竟敢谎报军情!”

“陛下,千真万确呀。”贾铭就是贾太监的姓名,忙分辩道:“近三十骑报信的兵士就在甘露殿外候着呢,您若是不信,可以去察看呀。再说了,这等大事儿,贾铭就是有天大的胆儿,也是不敢说谎呀。”

军情历来是重中之重,得如实禀报,不得弄虚作假。

更别说,近三十州遭到攻击的重大军报,在整个唐朝历史上也不多见,贾太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谎。

“好!朕这就去看看。”武则天点点头,猛的站身,在宫女的帮zhù

下,把皇袍朝身上一披,小跑着跑走了,一边跑,一边穿皇袍,急得几个宫口一个劲的叫嚷:“陛下,小心点!小心点!”

“……”武则天急匆匆跑到甘露殿,一见近三十个疲惫不堪的报信兵士,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了。

虽然她已经信了贾太监的话,可此时亲眼看见这么多报信的兵士,依然是震惊不已。

“呼。”武则天就是武则天,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问道:“你们是来报信的?有哪些州遭到突厥的进攻了?”

“陛下,这是灵州急报。”

“陛下,这是丰州急报。”

“陛下,这是夏州急报。”

……

这些报信兵士强忍着疲惫,忙把军报呈上。

一人一份,近三十份军报,乍一看上去,颇为壮观。

“好了,都收下。”武则天冲贾太监道。

贾太监应一声,忙带人收下军报。

“你们千里迢迢前来报信,甚为辛苦,朕感激你们。你们先去歇着。”武则天扭过头,脸上泛起笑容,冲这些报信的兵士和颜悦色的道。

“陛下真亲切!”

“陛下竟然如此容易相处。”

这些报信的兵士万万没有想到,武则天竟然冲他们笑,和颜悦色,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莫铭,疲惫好象不见了。

自有太监带领这些报信的兵士下去。

“陛下,要不要召集国老、王孝杰他们商议?”贾铭忙提醒。

如此重大的军报,必然是要召集狄仁杰、王孝杰这些重臣商议,这提醒很及时。然而,武则天却是摇头,道:“天塌不下来!朕先看看再说。”

见武则天如此镇定,贾铭大受感染,急躁的心情平复下来,把军报一份一份的递给武则天。武则天一份接一份的看着,眉头没有拧着,没有急躁,更没有惊慌,仿佛没有突厥犯边的事儿似的。

“陛下……”贾太监看在眼里,有些不解。

这么紧急的军情,放眼整个唐朝,也没有几次,比起当年颉利可汗率军直逼渭水也不遑多让,武则天竟然不急,很平静,贾铭实在是弄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突厥这次来势汹汹,千里之地遭到突厥的进攻,突厥所为何来?”武则天的眉头终于拧着了,轻声道:“默啜,你这是要做甚?”

自从突厥反叛后,突厥犯边是家常便饭,哪年哪月没有?可如此大规模的入侵,还是头一遭,默啜的目的是什么,得弄明白。

唯有弄明白了默啜的目的,才好应付。

“传旨:命边关诸将多派人手,打探突厥动向,务必要探明默啜的意图。”武则天好kàn

的眉头一挑,大声传旨。

这很有必要,贾太监应一声,立时派人去办理。

“传旨:着国老、王孝杰、皇嗣、太平、张说、张柬之、宋璟、武三思、武承嗣、刘幽求、钟绍京进宫议事。”武则天又传下一道旨意。

如此重大军情,必须要与文武重臣商议,这也是必须的,贾太监忙命人去办理。

武则天皱着眉头思索起来,不断翻动军报。

“砰!”突然间,武则天把手中的军报狠狠摔在地上,大喝一声:“程务挺,你这蠢货,枉朕百般栽培你,你竟然敢胡言乱语!”

程务挺,唐朝大将,是著名的抗击突厥的重将。他在北方那些年,将士用命,打得突厥不敢近边,很得武则天重用。

可惜的是,他卷入了不该卷入的政治纷争中,被武则天杀了。

突厥听说程务挺死了,大为欢喜,杀牛宰羊的庆贺。

而且,突厥人做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儿,那就是给程务挺立庙祭祀,每当突厥要出兵打仗了,就要到他的庙里祭拜一番,请求程务挺保佑突厥打胜仗。

程务挺明明打得突厥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是突厥的生死大敌。突厥却祭拜他,这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要是程务挺不死的话,以突厥对他的惧怕,绝对不敢犯边。

在这突厥大举犯边的危急时刻,武则天想到了程务挺,是又惋惜又气愤。

惋惜的是,失去了程务挺这样的良将,致使突厥大举犯边;气愤的是,程务挺太不识时务,卷入了不该他卷入的政治纷争,是自取其死。

第五章 机会来了

第五章机会来了

“父王,你找我?”李隆基跨进大厅,冲正在等他的李旦见礼。

“三郎,陛下召我进宫,东宫的事儿,你多上点心。”李旦打量着李隆基,大是欢喜。

对李隆基这个儿子,李旦是打从心里欣赏,越看越是顺眼,脸上泛起了笑容。

李隆基如今的地位大涨,不仅在朝臣中有着不小的名气,就是李旦有事儿也要与他商议,他离开东宫,自然是要李隆基看着东宫。

“父王放心,我明白。”对东宫的事儿,李隆基是责无旁贷。

“哎。突厥又犯边了。”李旦轻叹一声,眉头紧拧着。

“突犯犯边?”李隆基眉头一挑,问道。

“是呀。”李旦点点头,道:“这次,突厥来势汹汹,千里之地都遭到突厥进攻,情势危急呀。”

说着说着,李旦脸上就泛起了忧色。

“明年将是突厥复国的年份,这一仗关系甚大,关系到北方的安危,一个处置不好,就会留下一个巨大的隐患。”李隆基在心里暗道:“突厥复国成功后,一直严重威胁北方,直到前任开创的‘开元盛世’成功,唐朝实力大涨,突厥这才收敛。”

后突厥汗国对唐朝构成严重威胁,长达半个世纪,为了抵挡后突厥的进攻,唐朝在北方派驻大量的军队。

经过开元盛世的发展,唐朝国力超过了唐太宗时的贞观之治,李隆基命令唐军对后突厥发起进攻,经过一系列的有力打击,后突厥势衰,最终被回纥所灭。

“正是因为后突厥汗国的严重威胁,唐朝不得不把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兵力投入到北方,阻碍了唐朝在西域的发展,给了阿拉伯帝国东进的良机。以至于,开元初,优素福麾下大将古太白的兵锋直指唐朝,打到新疆来了。”李隆基是“唐粉”,熟悉这段历史,很是清楚后突厥汗国对唐朝的威胁有多大。

后突厥汗国拖住了唐朝,让唐朝不能把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兵力投入西域,不能及时拿下中亚,以至于给了阿拉伯帝国东进的良机,优素福麾下两员大将,穆罕默德和古太白一路往东打,不仅拿下了中亚,古太白更是兵锋直指唐朝。

等到唐朝解决了后突厥汗国,再拿下石堡城,解除了河西走廊的威胁之后,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兵力投入到西域,与阿拉伯帝国争锋,已经有些迟了。

这也是高仙芝在怛罗斯战败的重yào

原因。

怛罗斯之战打了五天五夜,唐军完全是压着阿拉伯帝国军队打的,只是因为高仙芝手中的兵力不足,而阿拉伯帝国拥有巨大的兵力优势,使得高仙芝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给了阿拉伯帝国策反葛逻禄部的机会。

究其原因,就在于唐朝全力经营西域的时间有些晚。之所以有些晚,就在于后突厥汗国拖住了唐朝。

“默啜,你想复国,是吧?有我在,你休想!”李隆基暗中决定,无论如何也要阻止默啜复国。

只要默啜不能恢复突厥汗国,对北方的威胁就不会太大,唐朝就能把更多的人力物力财力兵力投入到西域,在接下来与阿拉伯帝国进行的战争中,占有更大的优势。

“我一直等待的去边关建军功的机会来了,我决不能错失这次良机,我得请命去北方。”紧接着,李隆基就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错失这次良机,要去边关建军功,建立自己的势力。

“父王,我与你一起进宫。”李隆基冲李旦道。

“你?你去做甚?”李旦很是讶异,道:“三郎,这可是商议军国大事呢,你去有甚用?”

李隆基机灵多智,要说李隆基很会踩人,李旦会信,要李旦相信李隆基精通军国之事,他还真不相信。因为李隆基还没有展露过这方面的才华。

“父王,突厥如此大举进攻,边关情势危急,这商议起来,必然是见仁见智,我去见识见识,必是大开眼界,能学到很多东西呢。”李隆基当然不会说他是要阻止默啜复国,而是找借口,道:“我们是皇族,多学些战阵之道,说不定甚时间就用得上呢。”

“也有理。”李隆基这话很在理,有时候,皇子皇孙要上战场,多学点军国战阵之道,以备不时之需很有必要,李旦大为赞成这话。

“那你跟着我去,切莫多言,给人看笑话。”李旦叮嘱道。

“父王放心,我明白。”李隆基点头应道。

就这样,父子二人直奔甘露殿。

来到甘露殿,李旦冲武则天见礼。

武则天却是一双好kàn

的美目盯着李隆基,眉头一挑,问道:“三郎,你来做甚?”

李隆基虽然机灵多智,毕竟年幼,对这种军国之事肯定没甚么见识,对于他的到来,武则天还真是不解。

“祖母,听说边关情势危急,你们在商议军国之事,我就来见识见识,开开眼界。”李隆基依然没有说实话。

“也好。”武则天想了想,点头道:“你既有此心,那就见识见识吧。”

“谢祖母。”李隆基笑嘻嘻的。

“记住,切莫多言,给人笑话。”武则天叮嘱道。

要是李隆基乱插嘴,说出不该说的话,那就会惹人笑话,她这个祖母也会脸上无光。

李隆基自个儿搬了一张矮几,坐到不起眼的角落里。再弄来一张短案,把武则天的点心端来几盘,命太监给他沏上一壶好茶,吃着点心,一副旁听的样儿。

“嗯。”武则天看在眼里,大为满yì



李隆基这是摆明了只听不说的架势,武则天对他的知机识趣不能不满yì



“见过陛下!”狄仁杰、王孝杰、张柬之、张说、宋璟、太平公主、刘幽求、钟绍京他们先后到来,冲武则天见礼。

“免了。”武则天摆手,要他们免礼。

“这是……”狄仁杰他们把坐在角落吃点心的李隆基一瞧,大为诧异。

虽说李隆基很得武则天赏识,可他还没有资格参与此等机密大事,狄仁杰他们不诧异也不成。

“三郎想要见识见识军国大事,朕就让他听听。”武则天解释一句。

“哦。”狄仁杰他们明白了,点点头。

“见过楚王。”狄仁杰、王孝杰、张柬之、张说、宋璟、刘幽求和钟绍京更是抱拳见礼。

“见过各位大人。”李隆基抱拳回礼,没有丝毫王爷的架子,这令狄仁杰他们大为满yì



武三思和武承嗣这两货进来,见李隆基坐在角落里,得yì

的冲李隆基一扬下巴儿,一副自鸣得yì

的样儿。

这两货没少吃李隆基的亏,如今他们能坐在武则天身旁,参与军国大事,李隆基只能坐在角落旁听,他们自认为比起李隆基高一等,要不自鸣得yì

都不成。

“这两货,你们千万莫出洋相,要不然的话,哼。”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先听听他们如何商议,要是有机会,我就要发表我的见解,让武则天对我刮目相看,再请命去边关,就容易多了。”李隆基转着念头。

第六章 一语解惑

第六章一语解惑

武则天等众人坐定,这才缓开金口,道:“这次突厥犯边,异于往昔,来势汹汹不说,还大肆杀戮,所为何来?朕再三思虑,就是不解默啜为何要如此做?”

武则天的才情不需yào

说的,对于军国之事,她异常精通。然而,对于这次突厥大加杀戮之事,她还真是不解了。

突厥犯边,哪年哪月没有?每次突厥犯边,都会有杀戮,会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突厥崛起于南北朝时期,盛于隋唐之际,对中原的杀戮长达数百年,死在突厥刀下的中原人不知dào

有多少。然而,象这次这般凶狠凌厉的杀戮,还真没有过,精明的武则天不得不少有的糊涂了。

“嗯。”武则天非常精明,才情很高,她都不明白,那这事儿就更加难解了,狄仁杰的眉头拧着了。

王孝杰、张说、张柬之他们的眉头跟着拧在一起了。

“你们先看看军报再说。”武则天挥挥手,贾太监立时把军报分发给狄仁杰他们。

狄仁杰他们接过军报,浏览起来。

“咝。”紧接着,就是一片吸凉气声,从军报上可知,这次突厥南犯异于往常,杀戮太多,已经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了,即使他们早就知dào

这点,此时也是心惊肉跳。

“突厥,可恨!”刘幽求更是右手重重砸在短案上,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突厥的杀戮的确是太狠了,令人心惊肉跳,又是气愤莫铭。

“三郎,你也看看。”武则天冲李隆基道。

既然李隆基是来开眼界的,不妨让他开个够。

“谢祖母。”李隆基谢过武则天,接过奏章,观看起来。

这些军报大同小异,禀报的是突厥犯边如何如何杀戮、掳掠,向朝廷求援。

“李仙凫?”李隆基翻着军报,一个份军报吸引了他的注意,眼中精光闪闪,点点头,大为赞赏。

“葛福顺?”又一份军报引起了李隆基的注意。

看完军报,李隆基脑海中浮现李仙凫和葛福顺的资料。

“李仙凫和葛福顺出身万骑,大力支持前任发动宫变。”李隆基在心里暗道:“这两人很有才华,这军报与别的军报不一样,他们已经说明了原因,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

李仙凫和葛福顺,是李隆基的重yào

支持者,二人出身万骑,给了李隆基强有力的支持,这是李隆基宫变能够成功的原因所在。

千骑到了唐中宗时,发展成万骑。

“在商议如何应对突厥这次犯边之前,我们得先弄明白默啜的意图,他为何要如此大加杀戮?”武则天见众人把军报都看完了,缓缓道。

这是应该的。要是不明白默啜的意图,谈应付突厥犯边,那会不给力。唯有弄明白了默啜的意图,针对性才会更强。

“国老,你以为默啜为何要大加杀戮?”武则天冲狄仁杰问道。

“陛下,臣实在是想不明白。”狄仁杰摇头,眉头紧拧着道:“突厥犯边,必有杀戮,却也没有如此凶狠的杀戮。默啜精明人,他应该很清楚,如此做会激怒朝廷,朝廷会发大军征剿,这对突厥很不利呀。”

“王孝杰,你呢?”武则天眉头挑了挑,冲王孝杰道:“你久在边关,对突厥甚是熟悉,你可知原委?”

王孝杰的眉头拧着,想了想,摇头道:“陛下,默啜这次的举动反常,与任何一次突厥犯边皆不同,臣左思右想也是不解。默啜此举是在弄险,一个不好,就会激怒朝廷,朝廷会出动大军征剿,以突厥眼下的实力难以应付呀。”

如此凶狠凌厉的杀戮,必然会激怒武则天,发大军征剿是必然。而突厥现在复国只成功一半,还没有真zhèng

成功,实力有限,若是遭到唐军的大举进攻,突厥就要倒大霉。

是以,在这之前,默啜虽然屡屡侵边,却是有所克制,虽有杀戮,却并不是那么严重,与这次比起来,更没法比。

狄仁杰和王孝杰这两员重臣都不明白,张说他们更不用说了,不用武则天问他们,他们就自个回答:“臣也不明白。”

“依我说,默啜这是得了失心疯。”武三思想了想,讥嘲一声道。

“失心疯?亏你说得出口。”李隆基冷笑一声,接过话头,道:“你也不怕给人笑话。”

“是呀。”武则天率先开口赞成李隆基这话。

“默啜发誓复国,精明过人,他的一举一动,都是精心思虑过的,就是你得了失心疯,他也不会得失心疯。”李隆基接着讥嘲武三思。

“没错。”狄仁杰他们大声附和。

默啜虽然可恨,但武则天他们不得不承认,默啜是个精明人,他的一举一动,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此大加杀戮更是有着他的图谋,要不然的话,他不会冒激怒唐朝的风险。

“不是得了失心疯,还能是甚?难道你知dào

?”武三思被抢白了,当然不服气,反唇相讥,冲李隆基道。

“我还真知dào

。”李隆基却是如同没有听出他的讥刺之意似的。

“嗤。”武三思失笑出声,鼻孔望天,冷笑道:“陛下都不明白,你还能明白?除非日头从西边升起。”

“没错。”武承嗣立时接过话头,大声附和。

这两货没少吃李隆基的亏,有如此奚落李隆基的良机,他们自然是不会错失。

“三郎,休要多嘴。”武则天当然不会相信李隆基能解此惑,轻斥一句。

“三郎,你听着就是了。”李旦冲李隆基道。

李隆基翻翻白眼,要问座中谁最清楚默啜的意图,舍李隆基其谁欤?

作为穿越者,李隆基要是不知dào

,谁能知dào



竟然没有人信,李隆基还真是无言。

“陛下,你看看这两份军报,他们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李隆基把李仙凫和葛福顺的军报递给武则天。

“是么?”武则天略感诧异,接过两本军报,浏览一遍,眉头一挑,道:“这有甚?”

“李仙凫说突厥此次犯边,杀戮的多为老弱病残。葛福顺说,突厥此次掳掠多为丁壮、识文断字的读书人、工匠、有一技之长者。”李隆基只得点明,道:“这就是原委所在。”

“这……”武则天的眉头拧着,思索起来,眼中精光闪闪。

狄仁杰、王孝杰、张说、太平公主、刘幽求、钟绍京他们拧着眉头思索。

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却是不住裂嘴解,鼻孔望天。

“明白了!我明白了!”张柬之右手拍拍额头,一脸的恍然大悟,冲李隆基赞道:“楚王见机好快!张柬之佩服!”

“你明白甚?”武则天诧异的冲张柬之问道。

第七章 突厥复国?

第七章突厥复国?

武则天问得有些急切,然而张柬之竟然如同没有听见似的,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一副心惊肉跳样儿,道:“狠!好狠!真狠!默啜这一手真狠!”

“这何需你说?默啜要不是狠,陛下能召集我们商议?”武三思冷笑一声,讥嘲一句。

“闭嘴。”武则天冲武三思喝斥,道:“张柬之很有才干,善谋善断,如此说必是有所见。”

武则天不愧知人,对张柬之倒也算是了解。

武三思一窒,只得闭嘴了。

“陛下,默啜此举就是要毁掉能够毁掉的一切,杀掉能够杀掉的一切,留给朝廷的是一片废墟,他为的是争取时间。”张柬之感慨一阵后,开口解释。

“争取时间?”

“为何要争取时间?”

狄仁杰和王孝杰他们大为不解,忙问道。

默啜杀这么多人,把北方化为一片废墟,争取时间有什么用?这还真是让人不解。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张说一拍额头,一脸的恍然大悟。

“你又明白甚了?”武则天有些讶异,冲张说问道。

“默啜之所以要争取时间,是因为他来春要挥师北上,攻击九姓铁勒和回纥。”张说一语点出默啜的用意。

“挥师北上?”

“攻击九姓铁勒?”

“攻击回纥?”

“那不就是恢复**了么?”

张说的话一落点,群臣就是一阵惊呼声,个个一脸的震惊。

经过骨咄禄的南征北战,突厥恢复得差不多了,漠北的九姓铁勒和回纥还未被征服。只要这两部被突厥征服的话,突厥就真zhèng

的恢复了。

“默啜想要复国?他想明年复国?”武则天猛的站起,眼中精光闪闪,一脸的难以置信。

历史上,默啜就是在明年复国。而武则天没有洞悉到万岁通天二年,默啜对唐朝北方大举进攻的用意,错失了扑灭默啜复国的良机,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隐患,使得后突厥汗国威胁北方长达半个世纪之久。

“你终于明白了,应该不会错失这良机了。”李隆基微微点头,大为欣慰。

只要武则天明白了默啜的用意,就不会让默啜得逞,就不会再留一个巨大的祸害。

“这就说得通了。”狄仁杰恍然,重重点头。

“是呀,一切都能说得通了。”王孝杰也明白了。

“呼。”武则天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剖析道:“默啜在北方大加屠戮,就是要把北方化为废墟,让朝廷在短时间内难以调集大军,对他进行征剿,他就可以挥师北上,征服九姓铁勒和回纥,好算计!”

默啜这一手虽然狠,却不能不说是很好的算计。

以唐朝强dà

的恢复能力,即使突厥把整个北方全部化为废墟,唐朝也能很快恢复过来。不过,这需yào

时间,若是破坏得很严重的话,唐朝要重建北方,也需yào

三五年时间。

默啜是需yào

时间,却也不需yào

三五年时间,能有一年半载就够了。

有了这一年半载的时间,他就可以从容挥师北上,征服九姓铁勒和回纥,重建**帝国,到那时,他就再也不用害pà

唐朝了。即使唐朝调动数十万大军北上,他也可以与唐朝周旋了。

北方要是被破坏得严重的话,唐朝即使要调集大军进攻突厥,这粮草得重新从内地调拨,各种设施的重建,都需yào

时间,一年半载未必能完成。

“默啜,朕不会让你得逞的!”紧接着,武则天就是眼神凌厉,杀气腾腾:“血债必要血偿!你如今大加杀戮我边关百姓,他日朕必屠你突厥部众!”

“血债血偿!”众人齐声吼道,眼中杀气腾腾。

就是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也是怒吼。

“幸得三郎一语解惑,不然朕还被蒙在鼓里。”武则天赞赏的打量李隆基,脸上泛着笑容,很是欣慰。

原本只是让李隆基旁听,开开眼界就是了,没想到李隆基竟然有如此抢眼的表现,她这个奶奶特别欢喜。

“楚王见机极快,臣佩服。”狄仁杰抚着额头,好一通感慨,道:“军报臣也看了,却是没有发xiàn

这两份军报的异常,惭愧!惭愧!“

“是呀。”王孝杰大声附和一句,赞道:“楚王能从这极细微的异常处洞明原委,精明过人,心思细密,了得!了得!”

“恭喜陛下,有此贤孙!”群臣向武则天道贺。

“呵呵。”武则天发出一阵畅笑声,眼睛一眯一眯的。

“呵呵!”李旦也是欢喜不已,脸上尽是笑容。

他也没有想到,李隆基竟有如此抢眼的表现,给他大大的露了一回脸。

“张柬之,国老一再赞你善谋善断,朕还未深信,今日朕信了。你就与国老一道处置政务吧。”笑过之后,武则天冲张柬之道。

张柬之的年岁比起狄仁杰还要大些,却是不被重用。狄仁杰再三向武则天举荐他,武则天都不太想用他。直到后来很多大臣共同举荐,武则天这才不得不重用他。一用之后,发xiàn

此人真的是善谋善断,比起狄仁杰一点也不差,这才放心的用他。

如今,张柬之因为率先明白李隆基的意思,而得到武则天赏识,一步登天,与狄仁杰共同处置政务了。

“谢陛下。”张柬之大喜,忙谢恩。

“张柬之啥都好,才华没说的,就是有妇人之仁,留下武三思这个祸根。”李隆基瞄了一眼张柬之,再看看武三思,暗道:“最终张柬之也给武三思玩死了。”

“张说,不错,不错,不愧是策论天下第一!”武则天笑呵呵的冲张说赞道。

张说策论天下第一,本就得武则天赏识,今儿更是展现了他非凡的一面,更得武则天赞赏,武则天有意升赏他。

“陛下,边关军情紧急,还是先说说如何应对突厥入侵吧。”武三思因张说不为他作证一事而记恨在心,忙岔开话题。

“嗯。”武则天赞赏的瞄了张说一眼,心想这升赏之事,以后有的是机会,先把突厥这事处理好了再说。

“张说的才情真是不凡,不愧是开元盛世的重yào

推手之一。”李隆基对张说特别欣赏。

“三郎,来,坐过来。”武则天冲李隆基一招手。

武则天要李隆基坐过来,就是要他参与军机。要是在这事儿之前,此举必然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现在没人反对,狄仁杰他们更是觉得这是理所应当之事。

“陛下,我还是坐这儿吧。”李隆基却是坐着没动。

“过来。”武则天脸一沉,轻斥道:“少给祖母装。”

对这个孙子,武则天是很清楚的,没少在她面前装。

“那好吧。”李隆基一副不情愿的样儿,站起身,快步过来。

走到武三思身边,停了下来,问道:“陛下,我坐哪儿呢?”

“你……”还没给李隆基安排座位,武则天就要给他找个位置。

“陛下,这里挺好,是吧?那好吧,我就坐这里了。”李隆基抢着道,一推武三思,道:“让让。”

“我为甚让你?”武三思当然不会让的,一掀眉头,就要发作。

然而,李隆基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矮几一放,一屁股坐下来,大屁股还在武三思身上蹭了蹭,一副武三思是多余的样儿。

“你……”和李隆基坐在一起,武三思没那肚量,说不定会被李隆基气死,如同装了弹簧似的跳起来,走到一边去了。

他一走,武承嗣也坐不住了,只得离开。

就这样,李隆基又来了个雀占鸠巢,把武三思的位置给霸占了。

第八章 李隆基献计

第八章李隆基献计

“呃。”武则天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翻翻白眼,有些无力的看着李隆基。

这小子,真是太会来事儿了,武则天就是想和他亲近点,他就来了这么一出,竟然把武三思的位置给霸占了。

武则天脸一沉,就要喝斥,只听李隆基道:“陛下,赶紧说说如何应对突厥吧。边关军情紧急,每多担误一刻,就多死不少人呢。”

这话听着和武三思刚才的话有些相似。

群臣拿眼把武三思瞄瞄,再看看李隆基,似有所悟,原来李隆基是给张说打抱不平。

张说对李隆基投来感激的目光,冲李隆基笑笑。

谁都看得出来,武则天适才有升赏张说的意思,却给武三思所阻。李隆基现在为张说出气,张说能不感激李隆基?

“小样的。张说是我的大臣,是开元盛世的重yào

推手,我自然是要罩着他。”李隆基在心里暗道:“再说了,如此收买人心的良机,我怎能错失?”

“你找个座次坐吧。”武则天算是明白李隆基的用意了,对于被武三思所阻一事有些后悔,瞪了武三思一眼,要他自己找位置坐。

这等于承认了李隆基霸占武三思座位一事,武三思差点把鼻子气歪了,却是无可奈何,只得自己找个末座坐下来。

武承嗣也只能坐末座了,二人真是晦气。

“既然已明默啜的图谋,那就好办了。你们都说说,该如何应对?”武则天原本拧着的眉头散开了。

正如她所说,只要明白了默啜的图谋,要应付就好办多了,她也不那么担心了。

“陛下,当调集大军征剿,一定要打掉突厥的嚣张气焰。”武三思出了丑,很是不爽,忙抢过话头,想要拔个头彩。

“是呀,陛下。”武三思脸上无光,武承嗣也觉得脸上不光采,忙附和。

“嗤。”二人的话刚落音,李隆基就是失笑出声,冷笑道:“这等屁话谁不会说?调集大军多少?粮草多少?如何出兵?如何号令?把突厥打到哪种地步,你知晓么?”

武三思的话听着有理,着实是屁话,等于没有说,大而空。被李隆基一抢白,顿时怒气上涌,冲李隆基喝道:“你有计较?有本事,你说出个好计较。”

“这事何须我来说,有王大帅在这里,听听王大帅的高见,不是更好么?”李隆基裂裂嘴角,冷笑道。

“是呀。”武三思本想反唇相讥,却见武则天重重点头,率先赞同。

“嗯。”狄仁杰他们深表赞同。

王孝杰是硕果仅存的老将、名将,德高望重,有关打仗的事儿不问他,你说什么看法?

武三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他虽然很想抢白李隆基,却是不得不承认,李隆基说得在理,非常在理。

“王孝杰,如何应对突厥,你可有良谋?”武则天冲王孝杰问道。

众人的眼睛瞪得老大,死盯着王孝杰,静等他说话。

“陛下,臣以为此战干系甚大,绝不能让默啜得逞,应当出兵二十万,迎头痛击。”王孝杰不愧是名将,说起来头头是道:“这一仗,一是要打掉默啜的狂妄野心,二是要拿下黑沙城,三是要重创突厥,最好是全歼突厥的主力。”

这就是名将,一开口就有实jì

的东西,比起武三思那大而空的屁话具体得太多了。

默啜一心想要复国,打掉他的野心是必然之事。

黑沙城是突厥的“南牙”所在,其实是默啜的实jì

都城所在,唐朝一直想要收复,一直没有成功,若是拿下黑沙城的话,这对突厥的打击相当沉重。

能全歼突厥的主力当然最好,若是不能的话,就得重创突厥,使其在短时间内不能入侵。

这三点完全切合实jì

,完全能够实现。

“好!”武则天大为赞赏,一脸的欣慰,道:“王孝杰不愧是名将之才,一转瞬间,已是良谋在胸。”

能在如此短时间内,说出如此具体的目标,出兵数目,的确难得,王孝杰当得这番赞誉。

“陛下,臣以为当派人深入漠北,与九姓铁勒和回纥联合,南北夹击。”狄仁杰出一策。

“好!就这么办。”若是能联合九姓铁勒和回纥,要这两部族从北方进攻突厥,唐军从南进攻,那就是南北夹击,突厥必败无疑,武则天大为赞成。

“臣赞成。”群臣没人有异议,齐声附和。

“你们都没异议,是吧?那朕就下旨了。”武则天扫视群臣,见群臣没有人异议,这事儿基本上是定了。

“陛下,不可。”然而,李隆基却是出声阻止。

“嗯。”众人大为惊讶,目光齐刷刷落在李隆基身上。

“三郎,为何不可?”武则天最是惊讶了。

这么多人都没有异议,就他有异议,她能不惊讶?

武则天这话正是众人心中所想,无不是睁大眼睛瞄着李隆基。

“三郎,休得胡说。”李旦更是脸一沉,轻声喝斥。

这是军国大事,虽然李隆基适才有抢眼表现,可是李旦也不会相信他能有比王孝杰更加高明的主意。

要知dào

,王孝杰驰骋沙场时,还没有李旦呢,李隆基能有他高明么?

“陛下,若是只是击退并重创突厥的话,王大帅的谋划自无不可。若是要彻底解决突厥的话,王大帅的谋划就不行了。”李隆基却是如同没有听见李旦的提醒似的,侃侃而言。

“彻底解决突厥?”武则天好kàn

的小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一脸的震惊,打量着李隆基,很是难以相信,这话是从李隆基嘴里说出来的。

不仅武则天震惊无已,就是狄仁杰和王孝杰他们也是震惊。

彻底解决突厥,武则天不是没有想过,而是做不到。要是能做到的话,武则天还不把突厥给灭了,哪会留下这么大的祸害。

李隆基只有十三岁,就有如此雄心壮志,这的确是太惊人了。

“三郎,休要说大话。”紧接着,武则天就是轻斥,道:“要彻底解决突厥,谈何容易。”

“是呀。”群臣齐声赞同。

突厥反叛十几年了,要是能彻底解决的话,还会任由突厥嚣张?

“陛下,要是在以往的话,要彻底解决突厥,是不太可能。如今嘛,却是天赐良机。”李隆基剖析,道:“默啜要想把北方化为废墟,必是倾巢出动,他的大军必是在漠南。若是朝廷大军北上的话,就能拖住他,只有找到战机,全力一击,就能彻底解决突厥。”

“楚王,你所说,老夫也想过。只是,这至少需yào

四十万大军呀,朝廷没这么多军队。”王孝杰双手一摊,一脸的懊恼。

唐朝全盛时期,也才五十三万多军队,出动四十万大军,这也太多了,唐朝还真没有这么多军队。

“王孝杰说得没错。”武则天点点头,道:“朝廷要是能有四十万大军,朕就是倾尽家产,也要把突厥给灭了。”

话锋一转,一脸的遗憾,道:“只是,朝廷没有这么多大军呀。”

府兵制已经败坏,唐朝的兵员很成问题,四十万大军就是武则天把脑袋想破了,她也凑不出这么多军队。

“哼!说得好听,你还能有办法?”武三思终于抓住机会奚落李隆基。

“孙子,你说对了,我就有办法。”李隆基头一昂,胸一挺,激昂昂而言。

第九章 王孝杰挂帅

第九章王孝杰挂帅

李隆基的声调并不高,却是笃定,让人不敢怀疑,众人的眼睛一亮,目光齐刷刷落在李隆基身上。

要是真能拿出四十万大军,就能彻底解决突厥,北方就再也没有威胁了,这是天大的美事。可是,唐朝拿不出这么多军队,也是枉然。

“三郎,何法?”武则天身子前倾,有些急切。

她这话正是众人心中所想,无是重重点头。

“想我天朝,拥有口众三千多近四千万,莫要说区区四十万大军,就是百万大军也不是问题。”李隆基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来了一句很振奋人心的话。

武则天统治时间,唐朝人口有三千七百多万,这么多的人口,竟然拿不出四十万大军,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究其原因,就在于府兵制败坏了,使得兵员减少。

“话虽然有理,可就是没有四十万大军呀。”武则天作为皇帝,对唐朝的现状最是了解,坐拥近四千万人口,却连四十万大军也拿不出来,说出来都没人会信。

“我有两个办法,可以得四十万大军。”李隆基伸出两根手指。

“两法?”不是一个办法,还有两个办法,这也太多了点,众人更加期待了。

“不会是真的吧?”武三思和武承嗣对望一眼,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是最不想李隆基有办法解决这事儿的,可把李隆基如此笃定的样儿看在眼里,信心有些动摇。

“第一个办法,就是从驻守西北,防御吐蕃的军队抽调。”李隆基道。

“不行!坚决不行!”李隆基话还没落音,就是一片反对声,众人齐声反对。

“嗤!”武三思和武承嗣失笑出声,一脸的得yì

,冷笑道:“这就是你的良法?真是良法呀。驻守西北的大军要是能调动,还用你说?陛下就不知dào

么?”

“是呀。”武则天点头赞同二人的讥嘲。

吐蕃是唐朝的大敌之一,唐朝驻守西北的大军是十几万,用来防御吐蕃。就是这样,吐蕃一个不好就要犯边,西北吃紧。

要是抽调走军队的话,还不把西北之地拱手让给吐蕃?

“陛下,优素福为了不让天朝插手波斯事务,派穆拉古出使天朝,愿给珠宝愿割地,他这是在买时间,我们也可以仿效他嘛。”李隆基如同没有听见武三思和武承嗣的讥嘲话似的,侃侃而言,道:“我们可以与吐蕃和谈。”

“和谈?”武则天的眉头拧着,思索着道:“这不失为一法。钱粮好说,这土地不能让。”

“是呀。”狄仁杰他们大声附和。

钱粮,对于实力雄厚的唐朝来说,不是问题。只是割让土地,他们绝不会答yīng



“割让土地固然让人心疼,却不是不可以。”李隆基笑得有些贼,道:“那些险要之地,我们不能给,坚决不能给!可以把那些易攻难守之地让给吐蕃。”

“你这等于没割让。”武则天笑道。

只要掌握了险要之地,割让与没有割让有啥区别?只要唐朝腾出手来,大军一到,还不立时收复?

“不过呢,却不失一法。”武则天紧接着就是点头认可。

“还有,我们可以拖嘛。”李隆基扳着手指头,细数道:“谈的时候可以慢慢谈,多拖些时间。就算谈成了,割让土地时,我们同样可以拖嘛。”

声调转高,大声问道:“拖,会么?”

“噗哧。”武则天他们轰然失笑。

这个李隆基,真是个坏小子,这种办法他也想得到。

“这倒是个好办法。”狄仁杰点头,道:“真要不得不割地的话,可以多割些易攻难守的土地给吐蕃,吐蕃很可能会动心。”

“不一定非要与吐蕃谈成,只需yào

稳住吐蕃就行了,我们就能抽调军队。”张柬之眉头一挑,重重点头,道:“此事可行。”

“臣也以为可行。”张说大声赞成。

“国老以为呢?”武则天脸上泛出笑容,冲狄仁杰问道。

“这事儿得看王大帅打突厥需yào

多少时间了。”狄仁杰没有回答,而是冲王孝杰问道。

拖,也是有限制的,不能无限制的拖下去,只能在短时间内有用,时间长了,吐蕃就会失去耐心。

“嗯。”王孝杰紧拧着眉头,沉思道:“要彻底解决突厥的话,少则一年,多则两年。”

“两年时间的话,还真有可能从吐蕃那里争取到。”狄仁杰的眉头一掀,道:“可这需yào

一员能说会道,精明强干的能员去和谈。”

“陛下,臣愿往。”宋璟立时请命。

“宋璟才干非凡,有你前去,此事必成。”武则天欣慰的笑了。

宋璟的才干不需yào

说的,他去的话,都放心。

“嗯。”众人也是赞成这话。

“和谈只是一种不得已的办法。”李隆基接着道:“吐蕃进攻的话,我们无力反击的话,防守总可以吧?若是防守,我们能守多少时间?”

“若只是守的话,五六万大军,就能守上三两年。”王孝杰主要就是防守吐蕃的将领,对西北太熟了,想也没有想,脱口而答。

“这也是一法。”武则天脸上的笑容更多了,点头道:“如此一来,就能从西北抽调七八万军队,也就是近三十万了,还差十万,这要如何解决?”

要想彻底解决突厥,没有四十万大军想都别想。若是想要胜算更高的话,更多是最好。

“陛下,臣有策,可解此难。”张说冲武则天道:“可以用招蓦替代府兵制。”

“招蓦?”一片惊讶声响起。

在这一时期,唐朝的府兵制已经败坏了,而解决兵员的新办法还没有确立,这是导致兵员不足的根本原因。招蓦虽然时有实行,却是并不多,不占主流。

直到开元年间,张说向李隆基进谏,这才用招蓦替代了府兵制,解决了兵员问题。

“啪!啪!啪!”李隆基击掌赞赏,道:“张说所言,正是我所想。”

李隆基也是想用招蓦来解决兵员问题,给张说先说出来了。

“陈玄礼就曾写奏章,向朕上奏,说府兵有问题,要朕寻找新的替代之法,朕一直在想要用何法来代替。”武则天眼睛放光,大声问道:“招蓦可行么?”

“可行!绝对可行!”李隆基大声力挺。

狄仁杰、张柬之他们低声议论一阵,齐齐道:“可行!”

“只需yào

赏罚随之变更就可。”王孝杰也认同。

“那好。这事就由国老和张柬之来做,务必要在第一时间把赏罚之事做好。”武则天笑道:“这军队之事解决了,谁挂帅出征?”

刷!

众人的目光齐刷落在王孝杰身上了。

除了他,还有谁更合适?

“陛下,臣愿望。”王孝杰当即请命。

“好!”武则天欣然同意,道:“这一战,就由王孝杰统帅大军。”

第十章 请命击边

第十章请命击边

王孝杰是武则天朝硕果仅存的老将、名将,他率兵出征是众望所归,谁都没有异议。

“有王孝杰率兵出征,朕无忧也。”武则天对王孝杰还是很信任的,大为欣慰。

狄仁杰他们对王孝杰同样信心十足,大为放心,重重点头。

“我在这次议事中发挥了重yào

作用,让武则天洞悉了默啜的阴谋,我现在请命去边关打突厥,应该要容易多了。大事议定,是我请命的时候了。”李隆基心里转念头。

“大事议定,你们退下去准bèi

吧。”武则天挥手,就要众人退下。

边关军情紧接,既然议定了,就应该去准bèi



“祖母,孙儿愿去边关打突厥。”李隆基站起身,冲武则天道。

“甚?”武则天好kàn

的眉毛一挑,宝石般美丽的眼中尽是诧异,一副听错了的表情。

“三郎,你说甚?”李旦也是一副没听清的样儿。

狄仁杰、王孝杰他个一脸的诧异,目光在李隆基身上溜来溜去。

李隆基请命击边这事儿,太出人意料了,谁也想不到,要不诧异都不成。

“三郎,你再说一次,你要做甚?”武则天明明听得清清楚楚,却是不敢相信,目光在李隆基身上溜着。

“祖母,孙儿请命去边关打突厥。”李隆基头一昂,胸一挺,激昂昂而言。

“噗哧。”武则天还没有说话,武三思和武承嗣就是失笑出声,二人不住摇头,一脸的讥嘲之色。

“你去打突厥?你象那块料么?”武三思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儿,冷笑着讥嘲:“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甚样儿。”

“没错。”武承嗣忙接过话头,道:“就你一小小童子,若是上战场的话,还不被突厥笑话死!笑我大周无人!”

“嗯。”所有人,包括武则天、李旦在内,都是重重点头,大为赞成这两人的话。

李旦对武三思和武承嗣只有恨,就没有好感,也是不得不赞成二人的话,谁叫他们说得在理呢?

“三郎,休得胡闹。”武则天脸一肃,冲李隆基道。

武则天不同意,这在李隆基的意料之中,一点也不意wài

,道:“祖母,我这不是胡闹呀。你想想,我年纪虽小,我可是立下大功了呢。大食行刺泥涅师,不是我识破的么?”

阿拉伯帝国行刺泥涅师,只有李隆基发xiàn

端倪,最终识破了其阴谋,救下了泥涅师,这还真是他的大功,谁也无法否认。

“可战场上刀枪无眼,一个不好就会丧命,你不能去。”武则天一愣,紧接着摇头。

她很喜爱李隆基,自然不愿让李隆基去冒险,她这是一番好意。

“祖母,我身手了得,我不怕。”李隆基昂头挺胸,道:“阿卜杜拉不就是被我亲手擒下的么?阿卜杜拉是大食的好手,万中无一,都不是我对手呢,我去边关的话,足以自保。”

“又没人看见,谁知是不是你手下擒住……”武三思对李隆基特别不爽,就要讥嘲。

“闭嘴!”然而,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武则天喝斥,武三思一个哆嗦,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三郎光明磊落,怎会做此等下作之事?”武则天兀自冲武三思喝道:“休得有小人之一心度君子之腹!”

李隆基生擒阿卜杜拉一事,那么多人亲眼看见的,哪会有假,武则天当然不会容许武三思在这事上给李隆基抹黑。

“武三思,你这孙子,你要是不信,我们两个来比划比划,谁输了谁是孙子。”李隆基冲武三思一扬下巴儿,挑衅道。

“你……”李隆基虽然年岁不大,却是勇猛过人,真要与李隆基比划比划,武三思肯定不是对手,武三思哪敢自取其辱,只得把脸扭到一旁。

“真是个孙子。”李隆基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骂一句武三思。

武三思把这话听在耳里,只觉怒气直冲顶门,要是他真有过人的身手,肯定要与李隆基比划比划。

“祖母,你还没上过战场吧?”李隆基扭过头,冲武则天道。

“三郎,祖母是女儿身,怎能上战场?”武则天白了李隆基一眼。

女将上战场,不是没有,就是太少,武则天虽是女皇,也没有上过战场。

“祖母指点江山,气吞四海,愧煞多少男儿,登基称帝,更是开一代先河,却没有上过战场,不觉得遗憾么?”李隆基笑呵呵的道。

“是有点遗憾。”武则天是中国历史上的唯一的女皇,俯视群雄,指点江山,令多少男儿自愧不如,就是没有上过战场。每每想到这事儿,武则天自己也觉得很遗憾。

“祖母,这遗憾孙儿帮你弥补,由我去打。”李隆基拍着胸脯道。

“这……”武则天有些心动。

皇帝不一定非要上战场,只要坐镇中枢,驱使群雄就成。不过,若是能上战场,建立天大的军功,那是大大的美事。看看唐太宗,十九岁起兵反隋,一生南征北战,一手创建唐朝,美名万古传,那是何等的美事儿。

武则天听了李隆基的话,不能不动心。

“祖母,我们是一家人,孙儿打了胜仗,就是祖母打了胜仗,岂不美哉!”李隆基抓住机会大下说词。

“嗯。”武则天重重点头。

“祖母,你儿孙满堂,却没有一个儿孙上战场,这多不好。我上了战场,祖母脸上也有光啊。让天下人都知dào

,祖母的儿孙不是孬种!”李隆基再下说词。

武则天是儿孙满堂,就没有一个儿孙上过战场,若是李隆基上了战场,这让她脸上有光。若是李隆基能立下大功的话,那她就是大大的风光一次。

武则天眼中精光闪闪,眉头一挑,道:“只是战场太过凶险。”

她已经心动,却是为李隆基的安危担心。

“祖母,阿卜杜拉那么厉害,都不是我对手,你就莫要担心了。”李隆基笑嘻嘻的道:“若是祖母不放心,就把千骑给我百八十个就成。”

“你还真敢要。”刘幽求一脸的肉疼,眼睛一翻,叫嚷起来。

上次,李隆基去千骑,把他的心尖儿肉挑走了那么多,现在竟然狮子大开口,要百八十个,他跟防贼似的看着李隆基。

“王孝杰,你看呢?”武则天眉头拧着,沉吟一阵,冲王孝杰问道。

“楚王虽是年幼,却是机灵多智,上战场的话,不会有问题。”王孝杰赞赏的打量李隆基,声若洪钟的支持李隆基。

“那好吧。”武则天见王孝杰同意了,也就下定决心,道:“只是,三郎初次上战场,这军队不能给你,你得自己招蓦。”

李隆基虽然机灵多智,毕竟只有十三岁,缺乏战阵经验,若是把训liàn

好的军队给他的话,不是不可以,就是不太好,这样的军队应该由久历战场的人来统领才会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而且,李隆基没有威望,就是把军队交给他,他也未必指挥得动。

若是由他自己招蓦,自己训liàn

的话,那就没有这种顾虑了。

“太好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李隆基在心里暗道:“我要培植自己的势力,建立自己的军队,还是自己招蓦自己训liàn

的好。”

自己招蓦,自己训liàn

的军队,比起接手已经训liàn

好的军队更加可靠些。这对于才开始培植势力的李隆基来说,是无上美事。

“陛下,你也太偏心眼了吧。”李隆基却是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儿。

“就这么定了。”在这事上,武则天没有商量的意思。

“那我能招蓦多少呢?”李隆基嘟着一张嘴,鼓着腮帮子,好象他是天下间最为委屈的人似的。

在唐朝,每个将领统兵数目是固定的,不能超过。超过了,就要治罪。

“你能招多少就多少吧。”武则天摇摇头,有些惋惜,李隆基年幼,又没有上过战场,没有威望,他能招到千儿八百就不错了。

“真的?三五五万十万八万都可以?”李隆基眼睛一亮,一脸的兴奋样儿,叫嚷道。

“噗。”武则天失笑出声,指着李隆基道:“你能招到三万五万?”

李隆基没有任何根基,要是能招到三五万,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更别说十万八万了。

“你要真能招到那么多,那是你了得,你统领就是。”武则天脸上泛着笑意,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儿。

“陛下,你可不能反悔哦。”李隆基忙敲定脚跟。

“朕是九五至尊,说话算话。”武则天重重点头。

“我有的是办法!”李隆基在心里暗道,他真想放声大笑,武则天这是给他大开“方便之门”,他就可以放手培植势力了。

第十一章 跟屁虫

第十一章跟屁虫

武则天打量李隆基,大为欣慰,怎么看怎么顺眼,这个孙子孝心可嘉啊,知dào

自己不能上战场,他就代自己去打,要给自己挣脸。

“三郎,你要多向王孝杰讨教讨教兵法。”武则天微微颔首,叮嘱李隆基。

这话无异于把李隆基推荐给王孝杰,要王孝杰教李隆基兵法。

王孝杰是硕果仅存的老将、名将,他征战一生,战阵经验是何等的丰富,由他来教李隆基兵法,这等美事儿,放眼天下间,又有几人有如此幸运?

李旦、武三思和武承嗣眼里一片火热,恨不得与李隆基换换。

“欠我的人情,回报果然是大呀。只是,我不太需yào

。”李隆基在心里暗道:“不过,可以趁此机会与王孝杰走得很近,可以拉拢王孝杰。”

王孝杰的威望不需yào

说的,要是他能支持李隆基的话,这对李隆基有着莫大的好处。

“陛下言重了,讨教不敢。我们两个可以好好切磋切磋。”王孝杰捋着胡须,满yì

的点点头。

每一位名将,都想找到一位好的传人,继承自己的兵法。

比如李靖,他的传人是苏定方,隔代传人是裴行俭,这两人都是唐朝著名的战将,立下不朽的功勋,把李靖兵法发扬光大。

要是李隆基成了王孝杰的传人,王孝杰的兵法就有人继承,就能发扬光大了,纵然比不了李靖,那也是无上美事,由不得王孝杰不欢喜。

“还请大帅多多教我。”李隆基长身而起,身子躬成九十度,向王孝杰见礼,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呵呵!”王孝杰欢喜难言,双手扶住李隆基,笑眯眯的看着。

“王孝杰,朕这孙儿就交给你了。”武则天笑眯眯的,冲王孝杰道。

李隆基能得到王孝杰的赏识,武则天也是觉得荣耀,放眼整个天下,有几人能入得了王孝杰之眼?

她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说,要王孝杰照顾李隆基,危险的地方就不要李隆基去了,可以立功的地方不妨让李隆基多去,多立些功。

“武则天其实挺有亲情的。”李隆基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大为感动。

“陛下请放心,臣明白。”王孝杰年老成精的人物,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当即拍着胸脯保证。

“好!好!好!”有了王孝杰这番话,李隆基此番必然立功,为武则天大大的挣一回脸,她也脸上有光,不由得大声叫好。

武三思把李隆基瞧瞧,把武则天瞧瞧,眼中精光闪闪,脸色变幻。猛然间,他一咬牙,噌的一下站起身,冲武则天见礼,道:“陛下,臣请命去边关打突厥。”

“甚?”一片惊讶声响起,上自武天则,下至一众大臣,个个惊讶莫铭。

就是李隆基也是一脸的惊讶,难以相信的打量着武三思:“这孙子甚时间有这狗胆了,敢于上战场了?”

“陛下,臣请命去边关打突厥!”武三思头一昂,胸一挺,激昂昂而言。

“我没听错?”李旦他们个个一脸的惊讶,出声相互询问。

武三思是个没有胆识的人,更不懂战阵之道,他竟然请命去打突厥,太出人意料了。

“三思,你说的是真的?”武则天好半天这才确信,她没有听错。

“陛下,臣说的是真的。”武三思重重点头,很是笃定。

“好!好!好!”武则天大声赞好,一脸的欣慰,红光满面,赞道:“这才不愧我们武家的男儿,有种!”

李隆基请命打突厥,已经够让武则天欢喜的了,武三思再来请命,她就更加高兴了。

李隆基是她的亲孙儿,代表她去打突厥;武三思是她的侄儿,是武氏子弟,他要上战场,这让武则天是喜上加喜,倍感欣慰。

武三思听在耳里,得yì

非凡,高昂着头颅,冲李隆基扬扬下巴,意思是你能得到陛下的夸赞,我也能。

“三思,你想过么?战阵凶险,刀枪不长眼呐。”武则天提醒一句。

“陛下,臣是武氏子弟,不能是孬种,我不战场,谁上战场!”武三思昂头挺胸,激昂昂而言,好象他代表武氏似的。

“好!”武则天大是满yì

,重重点头,道:“准!”

“谢陛下。”武三思打量李隆基,眼里闪过一抹怨毒。

“李隆基,你给我记住,你踩我脸这仇,我一定要报!若是有机会,我不介yì

杀掉你!”武三思在心里杀气腾腾的想。

李隆基上次踩他脸的事儿,让他脸面丢尽,成了天大的笑话,使得他见人矮一等,为了找回这脸面,他只能强忍着害pà

,去战场上走一遭。

“武三思,你知dào

你这次去北方打突厥,是多么的愚蠢么?”李隆基也在心里转念头,道:“你招蓦不到兵,打了大败仗,被狄仁杰拿来说事,这是武则天最终立子为太子,而不是立侄为太子的重yào

原因。”

历史上,武三思去北方招蓦军队,费时数月,才招到几千兵马。而李旦轻而易举就招到了十万人马,狄仁杰当作证据来使用,说“人心向李”,最终逼使武则天立儿子为太子。

“嘿嘿!”李隆基在心里发出一阵阴笑声,道:“我会让你更加难堪的!”

“陛下,战阵上刀枪无眼呐,万一有个闪失……”王孝杰忙向武则天道。

“无妨。”武则天打断王孝杰的话,道:“三思既入军旅,自当听从你的调遣,若有不从,你尽管行军法便是。”

“谢陛下。”王孝杰的笑容有些勉强。

武三思是武则天最为器重与信任的人,是内定的武则天继承人选之一,他要是仗着身份不听从调遣,那怎么办?总不能真的拿他行军法吧?

真要行了军法,天知dào

武则天会不会找王孝杰算帐。

“三思,你给朕记住,你得听从王孝杰的调遣!”武则天扭头,冲武三思沉声道。

“请陛下放心,臣谨记在心。”武三思忙道。

“我入了军中,当然是要拉拢一帮人,若我能掌控一支大军,太子之位我就是十拿九稳。”武三思在心里暗道。

“王孝杰,朕把三思交给你了。”武则天冲王孝杰道。

“陛下放心,臣明白。”王孝杰的笑容有些勉强。

武三思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武三思会不会听从他的调遣,只有天知dào



“武三思心慕王大帅,想向大帅学些兵法,还请大帅赐教。”武三思虽然没甚才能,也是知dào

,若是能得到王孝杰的支持,他的地位就会大涨,脸上泛着笑容,有些讨好的道。

“好说,好说。”王孝杰淡淡的道。

谁都听得出来,王孝杰这是在应付他,武三思脸上的笑容不变,在心里暗道:“王孝杰,你给我记住,到了边关之上……哼!”

只要离开了武则天的视线,以他武氏子弟的身份,他就能呼风唤雨,到那时,他就能让王孝杰难受。

“陛下,能不能借给臣仪卫。”武三思扭头,冲武则天道:“臣如今没有爵位,没有仪卫,这有损陛下威严。”

武氏本就不得人心,若是没有这些仪卫的话,他就更加不得人心了,武三思不得虑。

“嗯。”武则天点点头,道:“三思,朕就封你为假梁王,给你梁王仪卫。若你能立功,朕就封你为梁王。”

“谢陛下!”武三思大喜过望,冲武则天谢恩。

“武三思,你咋跟跟屁虫儿似的,我走哪儿你跟到哪儿。”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不是别人,正是李隆基在奚落武三思。

第十二章 张说罢官

第十二章张说罢官

武则天亲口承诺,只要武三思立功,就重新封他为梁王,这令他万分欢喜。虽然现在还是“假”梁王,离真的也就一步之遥了。

他正高兴着,李隆基突兀插话,犹如当头一盆冷水,把他的欢喜之情浇灭,心情极度之糟糕。

狄仁杰、王孝杰他们拼命忍笑,把武三思瞧瞧,再把李隆基瞧瞧,一脸的古怪。

这两人真是命里犯冲,到哪里都不消停。武三思刚刚得到武则天的承诺,李隆基就来破坏他的好心情。

“老子就知dào

武则天舍不得你,要阻止武则天给你恩德,那是不可能的事儿,但老子可以恶心你。”李隆基把武三思那副不爽的样儿看在眼里,特别开心。

谁都看得出来,武则天对武三思仍然信任与器重,要阻止武则天给武三思假梁王的封号,那是不可能的事儿。不能阻止,恶心你总成吧?

“三郎,真是太会说话了。”李旦听在耳里,笑眯眯的,万分受用。

武三思越是倒霉,他越是欢喜,李隆基不放过一切打击武三思的良机,他特别欢喜。

“三郎,你怎生说话的?”武则天一愣,脸一沉,冲李隆基喝斥。

李隆基如此说话,如此损武三思,太不把武氏子弟放在眼里了,她有些不悦了。

“陛下,李隆基口出狂言,侮辱朝廷大臣,理应治罪。”武三思忙向武则天进言。

他不仅在进言,还冲武承嗣打眼色,要武承嗣声援他。

然而,让他意wài

的是,武承嗣如同没有听见似的,木桩般坐着,一动不动。

“李隆基虽然可恨,这话却是说得挺好。”武承嗣在心里暗道:“你都当上假梁王了,离真梁王只有一步之遥,你太得yì

了,让李隆基整整你也好。”

武承嗣和武三思二人虽是同出武氏,却是有着心病。两人都想当太子,把对方视为眼中钉,眼下只是因为还不知dào

武则天究竟是立侄子还是立儿子为太子,他们还有共同利益,这才不得不同进共退。

如今,武三思离恢复王爷的爵位只有一步之遥了,武承嗣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想要落落武三思的脸面,又没有机会,更不宜由他出面。李隆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武三思的脸面,武承嗣打从心里赞成。

“陛下,我可没乱说。”李隆基却是昂头挺胸,振振有词,道:“我不去边关,他不去边关,他不是跟屁虫儿还能是甚?”

“闭嘴。”武三思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尖叫起来,道:“边关又不是你家的,我想去就去。”

“嗯。”武则天微微点头,大为赞成这话。

边关人人都去得,李隆基能去,武三思也能去,这和跟屁虫有屁的关系。

“你可比我大得多呢,你咋不抢着去边关?我说了去,你才去,你就是跟屁虫儿!”李隆基的声调很高,大声叫嚷起来,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要不是看见你有那么多好处,我能冒着性命危险去边关么?”武三思在心里暗道,却是不敢说出来。

武则天壮李隆基之志,给他那么多好处,让武三思眼红。特别是,武则天要李隆基向王孝杰学兵法,这让武三思怦然心动,要是能拉拢王孝杰的话,对他有莫大的好处,他这才甘冒奇险去边关。

不然的话,打死他也不会去。

“嗯。”这次,不仅武则天在点头,就是狄仁杰、王孝杰他们也是点头赞成李隆基的话。

武三思比起李隆基大了好几十岁,若是真心打突厥,应该在李隆基前面请命。他偏偏落在李隆基后面了,这着实让人不得不有另外的想法。

“真是个跟屁虫儿!”李隆基扯起嗓子嗥一声。

“你闭嘴。”武三思的脸都绿了,能不这么大声嚷嚷么?

“你们两个给朕听着,到了边关若是谁敢闹事,朕绝不轻饶!”武则天的脸拉下来了,狠狠瞪了一眼李隆基和武三思,沉声喝道,声若雷霆。

“遵旨!”李隆基想也没有想,脱口而出。

“遵旨。”武三思狠狠瞪了一眼李隆基,这才有些口不应心的领旨。

“你们给朕滚吧。”武则天很没好气的喝道。

当着武则天的面,两人都这般咬来咬去,到了边关,还不知dào

闹出什么事来,武则天有些后悔把他们放到边关去了。只是话已出口,不太好改口,只得告诫二人一番。

李隆基站起身就走,没有丝毫停留之意,他今天是如愿以偿,可以去边关了,要赶回去准bèi

准bèi



“臣等告退。”狄仁杰他们向武则天施礼告退。

“张说?”武三思不经意看见正大步离开的张说,眉头一挑,眼里掠过一抹冷芒,在心里恶狠狠的道:“张说,上次你不听我的话,不为我作证,我饶你不得。嗯,在离开神都之前,我要好好收拾你一次。”

武三思和武承嗣诬告李旦父子时,张说不听武三思的话,如实直言,这惹恼了武三思,他一直记恨在心。

武三思回到府里,叫人召来武懿宗,道:“懿宗,你收拾收拾,我们去边关。”

“边关?去边关做甚?”武懿宗一脸的不解。

“还能做甚?当然是打突厥。”武三思解释道。

“打……突……厥?”武懿宗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一脸的惊惶,结结巴巴的道:“三哥,你说笑的吧?”

“谁和你说笑?”武三思很是得yì

的道:“突厥凶狠残暴,我们当然不会去拼命,我们见机行事,有功的时候,我们就冲上去领功;有危险时,我们就跑,有多远跑多远。”

“啪!”武懿宗重重一拍额头,一脸的媚笑,道:“还是三哥精明!三哥了得!如此高明的法子也能想到!”

“嗯。”武三思得yì

的点点头。

对于武三思来说,他要的是“功”,只是功就成,至于是抢功冒功都不重yào

,只要有能让他地位见涨的“功”就成。

“对了,还有一件事,走之前,我想收拾收拾张说,你与我好好合计合计。”武三思眼里闪过一抹厉芒。

XXXXXXXXXXX

“三思,你说的是真的?”甘露殿,武则天看着武三思的奏章,眉头一挑,有些惊讶。

“陛下,千真万确呀。”武三思非常笃定,道:“张说贪赃枉法,败坏律法,收受贿赂,铁证如山。”

“不可能?”武则天仍是不信,道:“张说风骨凛然,朝中少有,他断不会做出此等事。”

“陛下,这可是有真凭实据。”武三思忙道。

“传张说。”武则天把奏章看了一阵,下旨。

很快的,张说前来见武则天,施礼之后,问道:“敢问陛下,召臣何事?”

“张说,三思告你贪脏枉法,败坏律法,你可有话说?”武则天脸色平静,没有丝毫见怪的意思。

对张说的风骨,武则天很清楚,她不相信张说会做出这等事儿。

“臣无话可说。”张说的眉头一挑,瞄了一眼武三思,随即开口。

“甚?”武则天一脸的诧异,眼瞪猛的瞪圆了,盯着张说。

“这……”武三思以为张说要辩解,他也准bèi

好与张说好好辩论一通,却是没有想到,张说竟然不辩解。

“你再说一遍。”武则天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冲张说道。

“陛下,臣无话可说。”张说很平静的道。

“张说,你风骨凛然,朕很信任你。你若是有委屈,你尽管道来,朕自会为你作主。”武则天赞赏的打量张说。

对张说,武则天打从心里赞赏。

“谢陛下好意,臣无话可说。”张说仍是没有辩解的意思。

“你……”武则天好kàn

的眼睛瞪得老大,好半天这才道:“罢免张说。”

第十三章 张说来投

张说的家并不大,总共不过三五间房。家里的人也不多,算上张说,以及张说的妻子,和两个使唤丫头以及三个佣人,总共七口人。

家里的布置更是清一色的简朴,没有丝毫奢华之气,只是收拾得很干净,很清爽。

张说的妻子正在忙碌,收拾家里,额头上挂着晶莹的汗水。

就在这时,只见张说一步跨进来,张妻大为惊讶,把张说好一通打量,道:“你今儿怎回来得这么早?你是不到深夜不归家的呀。”

张说勤于公务,每天都是天黑很久才会回来,今儿回来得这么早,还真不多见,他的妻子不得不好奇。

“我罢官了。”张说很平静的道。

“罢官?”张妻一愣,继而就是失笑出声,道:“你真会说笑!陛下那么信任你,赏识你,你会被罢官?升官还差不多。”

张说策论天下第一,更是风骨凛然,武则天善于识人,对张说特别赏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儿,要张妻相信张说被罢官了,还真有些难度。

“我真罢官了。”张说解释一句,道:“武三思告我贪脏枉法,收受贿赂……”

“格格!哈哈!”张妻先是矜持的笑,后是不顾形象的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张妻一边笑,一边捂着胸口,道:“你会贪脏枉法?你会收受贿赂?他就不会找个好点的籍口?你是甚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你要是贪脏枉法,收受贿赂,我们家会成这样儿?”

张说是出了名的清廉,在朝中有口皆碑,作为张说的妻子,张妻更是清楚张说的为人。

“武三思这籍口太烂,你一辩就明,何难之有?”张妻捂着胸口道。

“我没辩解。”张说的话很是惊人。

“甚?甚?甚?”张妻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了:“你能说会道,怎不辩解?”

“我不想辩解。”张说接下来的话更加绕,足以把明白人绕糊涂。

“为何不想辩解?”张妻糊涂了,好kàn

的睛睛在张说身上瞄来瞄去。

“我正想辞官,武三思就告我,我就顺势而为。”张说笑道。

“辞官?为何要辞官?你可是胸怀天下呀,为何不做官?”张妻的下巴差点砸中脚面。

张说才华盖世,更是胸怀天下,辞官了还怎么安定天下?

“胸怀天下,不一定非得做官。”张说岔开话题:“给我一盏茶,我歇会就去求见楚王。”

“楚王?你见楚王做甚?”张妻很是贤惠,道:“我给你备点礼物。”

“要甚礼物?”张说摇头,道:“要是带上礼物,反而为楚王瞧轻了。”

“礼多人不怪,带点礼物。”张妻坚持。

“礼多人不怪,这话固然有理,可也要因人而异。对于楚王,没用。”张说很是笃定。

张妻见张说如此笃定,也没有坚持。

张说喝了一阵茶,歇息一会,离开家,直奔东宫而去。

XXXXXXX

东宫,李隆基居住的东殿,挤满了人。

除了李隆基外,还有陈玄礼、薛直、苏凡、李宽、裴孝恪、张小飞这些护卫。他们出身千骑,是李隆基精心挑选的将才,这次去打突厥,肯定少不了他们。

“今儿把你们召到这里,就是要告sù

你们,我已经向陛下请准,可以去打突厥了。”李隆基扫视一眼众人后,大声宣bù



“嗥!”李隆基的话刚落音,只听一声嗥叫声,如同打雷似的,突兀的响起。

李隆基寻声望去,不是别人,正是张小飞,正扯起嗓子嗥叫。

“又可以打突厥了!嗥!嗥!嗥!”张小飞一脸的欢喜,神采飞扬,仿佛战场并不是让人害pà

的地儿,那是摆酒设宴的地儿,只等他入席似的。

“嗥!打突厥了!”

“嗥!打突厥了!”

陈玄礼他们个个欢喜不已,一脸的振奋之色,摩拳擦掌,瞧他们那样儿,恨不得立时奔赴边关似的。

“好!”李隆基看在眼里,大为欣喜,重重点头,在心里赞叹不已:“唐朝武功极盛,灭国数十,不是幸致,而是有陈玄礼他们这样的猛士!”

唐朝是中国历史上战争最多的王朝,灭国数十,更是一路往西,打到中亚去了,压着阿拉伯帝国打了数十年。最终,打出了一个梦幻似的王朝,让无数后人为之赞叹。

这不是天下掉下来的,而是有陈玄礼、薛直、张小飞他们这样的猛士,把上战场当作吃肉喝酒这样的美事儿。

有了这样的猛士,唐朝要不强盛,要不成为梦幻王朝,就没有天理了!

“你们身经百战,战阵经验丰富,需yào

何种准bèi

,我就不多说了,你们自个儿去处置便是。”李隆基等到他们嗥叫过后,这才道。

他们身经百战,对战场比起对自己的家还要熟悉,叮嘱之类纯属多余。

“请楚王放心,我们明白。”陈玄礼代表众人道。

“这事儿,就由陈玄礼来督促。”李隆基对陈玄礼是绝对信任的,把重任交给他。

“楚王,我们少一个出令的司马。”陈玄礼想了想,道。

“司马?”李隆基眉头一挑,道:“这倒是。可我没有合适的人选,就从你们中选一人担任吧。”

“多谢楚王信任。”陈玄礼话锋一转,道:“弟兄们虽能胜任司马之职,可弟兄们更善于杀敌,率军冲杀。”

司马相当于现在的“参谋长”,主管发布命令这些细务。

陈玄礼他们战阵经验极为丰富,他们更善于率军冲杀,而不是发布命令,这的确是有些难为他们。

“杨思勖倒是挺合适,只是他是我在宫中的眼线,不能动用。”李隆基对杨思勖的军事才华很是赏识,要是能带上他的话,这事儿就解决了。

只是,杨思勖是李隆基在宫中布下的暗棋,不能动用。

“楚王,张说求见。”就在这时,人精高力士快步进来,冲李隆基道。

“张说?他来做甚?”李隆基很是诧异,眉头一挑,道:“叫他进来。”

高力士应一声,忙去领张说。

很快的,张说进来,冲李隆基见礼道:“见过楚王。”

“张说,你来有何事?”李隆基把张说一打量,只见他一身常服,没有穿官服。

“张说此来是投楚王的,还请楚王收留。”张说也没有绕弯子,而是直道来意。

“投我?此话从何说起?”李隆基很是讶异。

张说大才盘盘,是开元盛世的重yào

推手之一,他要投李隆基,李隆基当然欢迎。只是,他现在是朝中官员,投奔李隆基的话从何说起?

陈玄礼他们也是诧异。

“是这样的……”张说择要把罢官经过说了。

“哈哈!”一片大笑声响起,陈玄礼他们开心的笑了。

“太好了!正缺一个司马,张说就来投我了,这是想睡觉就有人给递枕头,这种感觉很美妙!”李隆基在心里暗道,满脸的笑容。

第十四章 奔赴边关

第十四章奔赴边关

张说大才盘盘,他的到来是天大之喜,陈玄礼他们个个美滋滋的,以为李隆基会爽快的答yīng

,哪里想得到,李隆基竟然拧着眉头,半天不说话。

“楚王。”陈玄礼小声提醒,赶快答yīng

,张说这等大才若是错失了,会后悔莫及的。

“这……可难办了。”李隆基沉吟了好一阵,这才缓缓开口,道:“你策论天下第一,很得陛下信任,虽说陛下眼下罢了你的官,谁知甚时间想起了你,又召你回去了。”

“楚王但请放心,张说本就有心辞官,武三思告我,张说不过是顺势而为。”张说忙表忠心道:“张说以为楚王少年英雄,前途远大,故而心向楚王,前来相奔,恳请楚王收留。”

“我只是有点儿小小的聪明,前途远大更谈不上。”李隆基依然没有收留的意思。

“楚王虽然年少,却是天纵神武,英明果敢,少有人能及。若能追随楚王,鞍前马后效力,那是张说的幸运。”张说忙道。

“是么?”李隆基淡淡的道:“可我这里没有合适的官位呀。”

“怎么没有?司马,司马呀。”陈玄礼他们在心里大叫,却不敢说出来。

“楚王言重了,张说此来非为求官。”张说有些急了。

他不愿辩解,顺势而为,被武则天罢了官,就是为了追随李隆基,李隆基竟然有不收留的意思,他不得不急。

“那好吧,我就收下你。”李隆基一副很为难的样儿,道:“那你就做马……”

声调拖得长长的。

“谢楚王!张说愿为马夫,为楚王牵马坠镫。”张说脸上泛着喜色。

“张说,你胡思乱想甚?本王说的是司马。”李隆基脸一肃,沉声道。

“司马?”张说很是讶异,他听李隆基的意思,还以为李隆基要他当马夫呢,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司马。

司马相当于“参谋长”,是李隆基的左臂右膀,非李隆基很信任的人不会有如此重yào

的地位,张说要不惊讶都不成。

“没错,就是司马。”李隆基重重点头,肯定一句。

“谢楚王!”张说的声调有些高,眼中泪花滚滚,很是激动。

张说和李隆基之间没有什么交情,李隆基给他如此重yào

的位置,这说明李隆基很器重他,张说不能不激动。

“司马这位置,陈玄礼他们都挺合适,你既然来了,就当司马吧。陈玄礼他们,就冲锋陷阵吧。”李隆基一副给了张说天大恩情的样儿。

陈玄礼他们齐翻白眼,这司马的位置,陈玄礼他们固然能胜任,但他们更适合率军上阵冲杀,张说是司马的最佳人选,咋又成了专门为张说腾出的位置呢?

“楚王厚恩,张说谨记在心。”张说把陈玄礼他们一打量,大为赞成李隆基的话,很是感激,声调有些高。

“如此一来,你就会对我更加忠心了。”李隆基把张说激动的话语听在耳里,大为满yì



李隆基此举,是为了坚定张说的心,是一种手段。

历史上,不乏此类记载。比如商鞅入秦,明明是想让秦孝公重用他,商鞅却是装傻了两次,第三次才露出峥嵘之角。再比如,范睢入秦,为了坚定秦昭王之心,一番装模作样之后,秦昭王不得不跪下请教,他这才献上“远交近攻”这一奇策。

张说的风骨没得说,李隆基早就见识过了,只是不如此做的话,直接把司马位置给张说,是不是太容易了?

有了张说这个盘盘大才加入,准bèi

事务进行得非常顺利。

这期间,有一件事不得不说,那就是李成器见李隆基要去打突厥了,他心眼也活了,准bèi

去边关,就去向武则天请命。然而,没过多久,他就垂头丧气的回来了,武则天不准。

很快的,就到了奔赴边关的日子。

龙光门,是皇宫的北大门。

一大早,这里就是人山人海,赶来为王孝杰送行的百姓多不胜数,不下数万之众。

百姓聚集在这里,高声议论。

“可恨的突厥,又犯边了,这次,一定要打得突厥绝种。”

“突厥是我华夏大敌,数百年来掳掠我边关,杀我百姓,不知有多少百姓冤死在突厥的屠刀下。幸得我华夏有太宗皇上这样的明君,还有李靖这样的盖世名将,一举而灭突厥。”

“可是,突厥并不死心,一心想要复国,纠集数十万之众,滋扰我边关,再杀我百姓,每每想起这事,就是心如刀绞,痛不可挡。”

“听说了么?这次突厥犯边甚于往昔,凶狠残暴,大加杀戮,边关百姓死伤甚众。”

“突厥这是犯下滔天杀劫,当我大军破其众时,也当大加杀戮,这叫以牙还牙!”

突厥在南北朝时崛起,威胁北方,多次进攻中原,杀戮甚多,这本就令华夏痛恨。而这次,突厥犯边甚于往常,大加杀戮,边关百姓死伤甚众,这激起了百姓的仇恨之心。

历史上,突厥这次犯边,光是掳掠的口众就有八九万之多,被突厥杀掉的更是不知dào

有多少,估计不下三四十万之众,甚至更多。

“陛下驾到!”突然,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百姓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如同被剪刀剪断似的,个个眼里一片火热,瞪圆眼睛,死盯着皇宫。

只见龙光门大开,一队千骑率先开出。

“千骑!是千骑!”千骑是帝国最为精锐的军队,大名鼎鼎,有很高的威望,百姓一见千骑,无不是激动难已,个个眼里一片火热,恨不得自己成为千骑。

在千骑之后,是太监宫女,他们出了龙光门,立时忙碌起来,忙着摆短案,斟酒。

武则天要亲自为王孝杰送行,这酒是少不了的,太监宫女当然要忙这事。

然后就是一队文武大臣出现,他们个个高冠革履,褒衣博带,一脸的兴奋。

唐朝武功极盛,只要是男儿,无不愿沙场建功,文人更是以带剑为荣。武则天这次要大举出兵,这本身就很能振奋人心,群臣要不兴奋都难。

他们之后,就是武则天和狄仁杰、王孝杰这些重臣,大步而来。

武则天头戴皇冠,身着皇袍,威仪四射,步态沉稳有力,大步而来。

“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

武则天在百姓心目中有着崇高的地位,百姓一见到她,很是激动。

王孝杰一身戎装在身,头戴铁兜鍪,身着明光铠,威风凛凛,如同天神下凡。

“那是王大帅!是王大帅!”

作为名将,王孝杰在百姓心目中同样有着不低的地位,更别说,这次是他挂帅出征,百姓对他是好感倍增。

狄仁杰一身紫衫,沉稳若山。

“是国老!是国老!”

狄仁杰在百姓心目中拥有不低的地位,百姓见到他,又是一阵欢呼。

李旦紧跟在武则天他们身后而来,百姓一见到他,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皇嗣!皇嗣!”

“这……”李旦听在耳里,大为惊讶,一脸的难以置信。

李旦这个皇嗣是虚的,没有实权,更没有建功立业,竟然让百姓如此激动,他还真是想不到。

“人心思李!”李隆基听在耳里,却是明白原委所在。

虽然武则天代唐成功,然而,百姓仍然心向李氏,见到李旦能不欢呼?

李隆基头戴铁兜鍪,身着明光铠,大步而来,很是威风。

“楚王!那是楚王!”

“楚王!楚王!”

“楚王要上战场?万岁!万岁!”

百姓见到李隆基,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个个激动难已。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称久,千里共婵娟。”

更有人高声吟咏。

第十五章 踏上征程

第十五章踏上征程

中秋之夜,李隆基一首《水调歌头》,一举成名,洛阳百姓都知dào

李家有儿名隆基,只是很少有人见过李隆基。如今,他们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李隆基,个个兴奋不已,自然而然就吟咏起《水调歌头》里的名句。

“楚王好高大,跟天神似的。”

“楚王好英俊,玉树临风啊!天啊,我的闺女幸好没来,不然她会睡不着的。”

“楚王比莲花还要英俊,也不知dào

哪家的闺女有福气。”

紧接着,百姓就是大声赞叹,赞叹李隆基英俊帅气,玉树临风。

李隆基虽只有十三岁,却有一米八的个头,这已经很惊人了。然而,更加惊人的是,李隆基英俊不凡,玉树临风。

李隆基是中国历史上出了名的美男子,要是在现代社会,他出现在大街上,必然会引起无数花痴女尖叫。

李隆基右手举起,冲激动的百姓挥动。

“楚王!楚王!”

百姓更加兴奋了,无不上扯起嗓子大吼。

“哼。”武三思紧跟着李隆基而来,把百姓的吼声听在耳里,大为不爽,暗道:“就你会出风头?我就抢你风头。”

主意一定,武三思脸上泛着亲切的笑容,右手举起,冲百姓挥着,心想百姓一定会为他而欢呼。

“……”

然而,让武三思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热闹的欢呼声戛然而止,如同被剪刀剪断似的,百姓打量着武三思,个个眼眼神不善。

“这……”武三思万万想不到,竟然是如此结果,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从百姓身上扫过,只见百姓看他如同在看仇人似的,一点儿亲近的意思都没有。

“‘假’梁王,你拔头筹了哦。”李隆基扭头,冲武三思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调侃一句。

“哼。”武三思把脸扭到一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武氏本就不得人心,武三思更是胡作非为,没有少干欺压百姓的事儿,百姓要是亲近他,就成了天大的怪事。

这可是把脸丢大了,再被李隆基一戏谑,武三思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武承嗣也想来出出风头,一见武三思吃憋,只得打消这一念头。

“嗯。”百姓情绪的变化,武则天也感觉到了,眉头一挑,把武三思和李隆基瞄了瞄,没有说话,至于她在想些什么,只有她自个儿知dào

了。

武则天站定,狄仁杰率领群臣站在她身后。

王孝杰率领李隆基、武三思以及要出征的将领,站到武则天身前,个个身板挺得笔直,昂头挺胸,气势不凡。

“嗯。”武则天看在眼里,大为满yì

,微微颔首。

“昔,太宗命李靖率军出征,夜袭阴山,一举灭突厥,擒颉利,而报数百年之大仇。”武则天缓开金口,开始训话,道:“太宗不念旧恶,赐予突厥土肥水美的河套之地,突厥不感念太宗恩德,聚众反叛,杀我百姓,夺我畜产,百姓死于突厥刀下者不知多少,朕甚为痛惜!今日,朕命王孝杰为单于道招抚大使,统率诸军出战,务必要报此仇!”

“报仇!”

“报仇!”

武则天的话刚落音,一片惊天的吼声响起,不是出自王孝杰他们这些出征将士之口,而是出自百姓之口。

百姓个个扯起嗓子大吼,攘臂大呼,眼里尽是仇恨的光芒。

唐人对突厥的恨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更别说,这次突厥大加杀戮,北方死伤甚重,“报仇”二字说到他们心坎上了。

“报仇!”

“报仇!”

王孝杰、李隆基这些出征的将士攘臂高呼,吼声直贯九霄。

“报仇!”武则天眼中厉芒闪烁,杀气腾腾,右臂一挥,大声怒吼。

“报仇!”狄仁杰、李旦、太平公主这些大臣跟着大吼。

一时间,龙光门沸腾了,冲天的怒吼声震动九霄。

过了好久,怒吼声这才停歇下来。

武则天端起两杯酒,一杯递给王孝杰,一杯自个儿端着,冲王孝杰,道:“王孝杰,你是老将、名将,一生征战,大大小小的仗打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朕也就不多做叮嘱。朕只有一句话送给你:放开手脚去打!打他个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王孝杰声若洪钟,大声响应。

突厥这次犯边,凶狠残暴,大加杀戮,已经激怒了武则天,她这话无异于是给了王孝杰大开杀戒的圣旨。

不过,这很合适,王孝杰大为振奋。

“陛下万岁!万岁!”百姓听在耳里,大为欢喜,齐声欢呼。

突厥这次犯边杀戮甚重,要是不能打得突厥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无以泄愤,无以报仇,武则天这话说到百姓心坎上了,谁能不振奋?

“干!”武则天把手中酒杯一举。

“干!”王孝杰一仰脖子,一口喝干,右手一用力,酒杯摔在地上,砸得粉碎。

摔酒杯,这是出征将士的礼节,意味着有死无生,有进无退。

“啪!”武则天用力把手中酒杯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武则天与出征将领一个个送行,一杯又一杯的喝着。

很快,就到了李隆基,武则天脸上泛着笑容,拉着李隆基的手,叮嘱道:“三郎,到了边关上,你要多加小心,千万要多长些心眼。”

浓浓的关怀之情尽在话语中,李隆基大为感动,道:“祖母请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疆场上很辛苦,若是受不了,你就回来,祖母不会笑话你!也没人敢笑话你!”武则天的眉头立着,杀气腾腾。

打仗很辛苦,李隆基含着金勺出生的,他能不能受得了这苦,还真不好说。若是他受不了这苦,不得不回来,必然会有人笑话他,武则天这是在李隆基撑腰。

对于李隆基来说,战场跟他家似的,他很熟悉,哪有吃不了苦的。

“谢祖母。”浓浓的亲情自在其中,李隆基心中温暖。

祖母两人喝干杯中酒,相视一笑,把酒杯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三思,到了边关之上,你切莫生事,得听从王孝杰的调遣。若你胆敢不从,休怪朕治你。”武则天为武三思送行时,竟然沉着脸喝斥。

“陛下放心,臣明白。”武三思毕恭毕敬的道。

“哼!”武三思在心里暗道:“等到了边关之上,那就是我的天下,我要号令诸军,我要掌控军队!”

武三思这次去边关,就是想捞军功,想要控zhì

军队,他肯定不会错失此等良机。

“嗯。”对武三思的好态度,武则天大为满yì



武则天送行完成,狄仁杰他们又来送行。

王孝杰作为统帅,自然是群臣争相送行的对象了。

其次,就是李隆基很受欢迎,群臣不断上来叮嘱李隆基,要他多长心眼,多加小心之类的话说着。

李旦眼中含泪,与李隆基干杯,都快哭了,他很是不舍。

至于武三思,为他送别的只有武氏子弟和武氏爪牙,加起来还不到十分之一,真够冷清。

“出发!”送行礼一完成,武则天右手一挥,大声下旨。

“本将出征!开拔!”王孝杰声若洪钟,大声下令。

“隆隆!”出征的将士们出动,蹄声如同惊雷般骤然响起,惊天动地。

第十六章 “传”兵法

第十六章“传”兵法

这次北征,总共要出动四十万大军,不过,这得从全国各地调遣。武则天特的从驻守洛阳的大军中抽调了三万,由王孝杰带去北方。

驻守都城的军队,必然是精锐中的精锐,这三万大军一出动,这气势太过惊人,如同十万大军在驰骋似的,蹄声惊天动地。

而且,将士们高昂着头颅,挺起胸膛,振奋异常,眼里一片火热,仿佛这不是奔向危险的战场,而是去吃肉喝酒似的。

“唐军能纵横天下,席卷万邦,灭国数十,压着阿拉伯帝国打了数十年,不是幸致,而是必然的!”李隆基尽管已经从陈玄礼、张小飞他们身上见识过这种视死如归的可贵品质,如今再度见识,依然是感慨不已。

把上战场当作吃肉喝酒这种美事儿,有如此气慨,唐军要想不打胜仗,要想不席卷万邦,要想不压着阿拉伯帝国打都不成。

“聿聿!”照夜狮王兴许是受到这种战场激昂气势的感染,引颈长嘶。

“聿聿!”唐军战马大受感染,无不是引颈长嘶,一时间万马齐鸣,一派金戈铁马之象。

“照夜狮王,你真会来事儿啊。”李隆基右手在照夜狮王的头颅上抚摸,笑着道。

“哼哼!”照夜狮王不住喷着响鼻,在李隆基身上蹭着,一副撒欢模样。

“走喽!”李隆基宠溺的拍拍马头,飞身上马。

“得得!”阿拉伯马很聪慧,照夜狮王更加聪慧,不需yào

李隆基说,它就知dào

该做什么,撒开四蹄奔跑起来,如同离弦之箭,飞也似的驰骋。

而且,照夜狮王奔驰起来,平稳异常,没有一点儿颠簸。

“这蠢货还是做了一件好事,收了一匹好马。”李隆基斜睨着武三思,在心里暗道。

“好一匹骏马。”

“这马太好了!万中无一啊!”

“你知dào

么?这马本是陛下的,给楚王抢走的。”

李隆基夺马之事已经传开了,将士们有所耳闻,看着照夜狮王,个个一脸的艳慕,恨不得与李隆基换换。

骏马,是将士们的挚爱,比起老婆还要可爱,照夜狮王这样的骏马,万中无一,谁不想拥有?

“哼!”武三思听着将士们的话,看着李隆基策马飞驰,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了。

这可是他收受的贿赂,最终却是便宜了李隆基,他能好受么?

“真是匹好马!”王孝杰打量着照夜狮王,眼里一片火热,策马追上来。

“楚王,把照夜狮王给我骑骑,好么?”王孝杰身段儿放得很低,与李隆基商量。

“不行!”李隆基断然拒绝,防贼似的盯着王孝杰。

照夜狮王这种宝驹,王孝杰到手了,会还来么?

“楚王,我就骑骑,一会儿就还给你。你那啥眼神?跟防贼似的,本帅是贼么?”王孝杰很没好气。

“我看着就象!”李隆基重重点头,道:“对于金银,大帅可能会视若粪土,可这等宝马,你还真可能做贼,我得防着点。”

“你……”王孝杰的鼻子差点气歪了,指着李隆基哭笑不得。

“大帅,你敢说不心动?你敢说不想据为己有?”李隆基反问道。

“……”王孝杰的嘴巴张了几下,想要辩解,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照夜狮王这样的宝驹,就是以王孝杰的坚韧心性,也是不免心动。真要到了他手里,他会不会还回来,还难说。

“算了,不说这事了。”过了好一阵,王孝杰的目光恋恋不舍的从照夜狮王身上收回来,道:“楚王,趁着行军的间隙,我给你讲讲兵法。”

他这是要传授李隆基兵法了。

在唐朝,名将很重视传承,但凡名将,都想找一个可以继承自己衣钵的传人。

最有名的当然要数李靖了。

唐太宗就曾要李靖给诸将讲授兵法,其中,侯君集最想学李靖兵法了,他向唐太宗告发李靖不传他核心兵法。唐太宗就把李靖召来问话,李靖回答说,我传的已经够他们用了,侯君集还要学,难道他想造反?

后来,侯君集果然造反了。

当然,李靖兵法是有传人的,那就是大名鼎鼎的苏定方,苏定方是李靖的得yì

高足,很得李靖兵法神髓。在李靖夜袭阴山时,他率领三百壮士打头阵,在离颉利可汗牙帐七里之地时,大雾突然散去,他没有任何犹豫,率领三百壮士杀入突厥大营,为李靖端掉颉利可汗老巢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苏定方最大的功劳,就是在曳河一战灭西突厥,而且,他当时只有一万多军队,而西突有兵十余万,却是一战而灭西突厥,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

后来,苏定方把李靖兵法传给裴行俭。裴行俭由是而大放异采,成为唐朝著名的战将,南征北战,最有名的是“黑山之战”,一战而打得突厥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死伤数十万。

王孝杰是当世名将,在兵法上的造诣很深,若是能找到一个理想的传人,让他继承自己的兵法,象李靖兵法那般大放异采,那就是无上美事。

李隆基精明强干,是棵好苗子,王孝杰想趁行军的间隙传授李隆基兵法。

“说到兵法,我也算是熟读兵书了。而且,后世的兵法有更多的发展,我不太需yào

。不过,听听王孝杰讲授兵法,也是人生一件美事。”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谢大帅。”李隆基冲王孝杰谢道。

“甚么?大帅要讲兵法?我去听听。”

“大帅的兵法,等闲难得有机会听到,切不可错过了,我也要去。”

王孝杰还没有开讲,他要讲兵法的消息就飞一般传开了,众将得到消息,无不是一脸的火热,把军队交给副将率领,打马如飞赶来。

“你们……”望着一个接一个飞奔而来的将领,王孝杰有些意wài



“大帅,您就让我们听听吧。”

“是呀,大帅,我们沾楚王的光,学学您的兵法,您就开恩,让我们学学。”

众将个个一脸亲切的笑容,如同见到老祖宗似的,几乎是在讨好了。

王孝杰身为当世名将,戎马一生,战阵经验极为丰富,若是能听他讲解兵法,那是莫大的荣耀事儿,众将要不讨好都不成。

“大帅,就让他们听听吧。”李隆基深知众将的心情,为他们说话。

“好吧。”王孝杰点头同意了。

“谢大帅!谢楚王!”众将大喜,齐声道谢。

“楚王,你出身皇家,是陛下的亲孙子,这兵书战策,你是读过的吧?”王孝杰脸一肃,冲李隆基问道。

身为皇孙,要是不学兵法,不读兵书,还真没脸说。

“读过一些兵书。”李隆基点头。

“兵书战策,你读过,我也就不在这事上多说了。”王孝杰话锋一转,道:“我就给你说说真zhèng

的战阵之道,这是我一生征战的经验。”

“好!”一片叫好声响起,出自众将之口,人人欣喜难言。

王孝杰戎马一生,战阵经验是何等的丰富,能听到他说战阵经验,是何等的幸运。

“楚王,先考你一个问题,你说,这用兵的诀窍是甚?”王孝杰眼睛睁大,瞄着李隆基,一脸的期盼。

“兵书战策那么多,讲的是如何如何用兵,说到底就一句话:阵而后战,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李隆基脱口而答。

第十七章 谁传谁兵法?

第十七章谁传谁兵法?

“……”李隆基话一落音,只见王孝杰张大了嘴巴,满脸的惊讶。

不仅王孝杰惊讶,这么多将领,谁个不如是呢?

“你们这是……”李隆基有些惊疑,试探着问道。

“好!好!好!说得好!说得太好了!”然而,只见王孝杰右手一握拳,重重一挥,大声吼起来,声若雷霆,远远传了开去。

“好!好!好!”众将也是齐声赞好。

众将打量着李隆基,神态大为不同了,个个一脸的佩服,适才他们对李隆基只有尊敬,没有佩服。

李隆基只有十三岁,又是初次上战场,众将对他虽然尊敬,却不会佩服他。

军中,只有强者才能让人佩服,不是强者,就没门。

“楚王,你这话说得太好了,把那么多兵书战策归总到一句话呀。”王孝杰捋着胡须赞叹不已,一脸的欣喜。

原本他对李隆基有些小瞧,如今,他不敢再小瞧了。

“你这不废话嘛。这是岳武穆的感言,那能差吗?”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那么多的兵书战策,讲的都是如何如何用兵,归总到一句话,那就是“阵而后战,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具体的打法要因势而异。

“好!”王孝杰眼睛瞪大,把李隆基仔仔细细的打量,怎么看怎么顺眼,大为欢喜道:“真没想到,楚王对兵法有如何高深的领悟,难得呀。”

“我好歹也在现代军校呆过的呀。”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既然楚王对兵法有如此高深的领悟,我也就不再讲这些了,以你之见,这一仗的紧要处是甚?”王孝杰明达之人,见李隆基对兵法的理解不凡,不再在兵书战策上讲解了,而是找更难的题目来考校李隆基了。

与突厥这一战,很快就要开打了,如何打就成了问题,王孝杰这问题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众将拧着眉头,沉思起来。

“就两个字:消息!”李隆基微一沉吟道。

“消息?”众将大为讶异,一脸的惊疑。

“为何是消息?”王孝杰也是惊讶不已。

“消息,本就很重yào

,对于大漠来说更加重yào

。”李隆基解释,道:“大漠之上,无遮无拦,皆是开阔地,突厥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善于骑射,来去如风,今日在这里,明日在那里,要是没有准确的消息,难以对突厥进行有力的打击!”

消息,也就是情报,其重yào

性不需yào

说的。要是没有可靠的情报,无异于瞎子,仗没法打了。

对于大漠来说,情报就更加重yào

了。

因为大漠与别处不同,是无遮无拦,皆为开阔地,便于大军运动。

而且突厥自小生长在马背上,骑射娴熟,来去如风,今天在这里,明天在那里,要是没有准确的情报,连突厥都找不到,更别谈打击了。

这点,已经在历朝历代与北方游牧民族的战争中得到了验证。

比如说汉朝与匈奴的战争,一开始,汉朝取守势。直到汉武帝时,汉武帝改变了汉朝的军事战略,采取攻势。在他的努力下,汉朝大规模组建骑兵,大量的精锐骑兵在卫青、霍去病这两位天才的军事家统率下,纵横在大漠之上,打得匈奴一蹶不振,最终这个种族都消亡了,匈奴最后只存zài

于史书中。

是以,拥有准确的情报,是此战的关键所在。

“有理!有理!”众将齐声赞叹,对李隆基的佩服之情更多几分。

“有理!有理!”王孝杰也是点头赞赏。

“屁的理!”然而,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不是别人,正是武三思。

他也想听听王孝杰讲兵法,是以凑了上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李隆基几句话下来,就博得众将如此赞赏,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开始贬损李隆基了,道:“依我之见,调集大军,击突厥要害就是了。”

众将齐翻白眼,个个鼻孔望天,连反驳都不屑。

王孝杰摇摇头,没有说话。

“哎呀,原来是武大将军呀,你真是高明呀。那你说说看,突厥的要害在哪儿呀?”李隆基斜着眼睛瞄了瞄武三思,扯起嗓子,阴阳怪气的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默啜的牙帐了。”武三思头一昂,胸一挺,语气笃定的道:“你连这都不知dào

,还敢妄谈兵法。”

牙帐,就是突厥可汗的王帐,相当于唐朝的皇宫。

“武大将军,你这话真是千古奇谈呀。”李隆基嘴角上翘,嘲笑道:“你知dào

么?默啜的牙帐是移动的,默啜在哪儿,他的牙帐就在哪儿,你怎么打他的牙帐?”

突厥的牙帐与唐朝的皇宫不同,唐朝的皇宫是固定的,没人能搬走。而突厥的牙帐却是移动的,只要需yào

,随时可以换一个地方。

谁都想到干掉默啜的牙帐,可就是没人能实现。

“呃。”武三思被李隆基抢白,哑口无言了。

“突厥倒是有一个要害,那就是黑沙城了,你能打下来么?”李隆基裂嘴一声冷笑。

黑沙城是固定的,默啜的牙帐大多数在这里,真要能打下黑沙城的话,还真是击中了突厥的要害,只是打了十几年了,唐朝还是没有拿下黑沙城。

“可以设伏呀。”武三思脸色难看,想了想,又迸出一句话。

“噗哧。”众将再也忍不住了,齐齐失笑出声。

“呵呵。”王孝杰也笑了,不住摇头,打量武三思的目光如同在看痴呆儿童。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李隆基放声大笑,前仰后合,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

“笑甚?”武三思自以为出了一个很高明的主意,却是引来众将的嘲笑声,他不明所以。

“设伏需yào

有利的地形,大漠是开阔地,很少有可以利用的地形,你拿甚来设伏?”李隆基不住摇头,冷笑道:“小规模的设伏还有可能,伏击突厥数十上百人,上千人也有可能。可数十万大军的设伏,那很难很难。”

“没错。”众将齐声附和。

刷!

武三思的脸色铁青一片,很是难看。

“古往今来,在大漠上成功设伏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李牧。”李隆基的声调有些高,嘲弄之意更浓了,道:“就是蒙恬在河套之地大破匈奴,也那是以堂堂之阵打的!卫青、霍去病之辈纵横在大漠上,你听过他们有以设伏取胜的战例么?”

“没错!”王孝杰他们又是大声附和。

在大漠上设伏,那几乎就是空谈。古往今来,在大漠上发生的战争不知dào

有多少,真zhèng

靠设伏取胜的只有战国名将李牧在岱海设伏一战。那一战,李牧大破匈奴数十万。

他之所以成功,那是因为在这之前,还没有人在大漠上设伏,他钻了匈奴人的空子,让匈奴人想不到,这才中计。

自此以后,在大漠上大规模设伏的事儿,就没有听说过。小规模设伏的事儿,倒是有不少,可对于这样的大战,小规模的设伏又能有多少作用?

“哼。”武三思鼻子不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拍马背,策马而去。

他本想表演一番,显示一下自己的“将才”,却是被李隆基说得一文不值,他实在是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楚王,要如何打探消息?”王孝杰瞄了瞄武三思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不快,冲李隆基问道。

“大帅,我们可以从军中挑选一批头脑灵活,骑射娴熟的精锐,教会他们如何在大漠中生存,如可打探消息,再给他们飞鹰,就能很好的打探消息了。”李隆基开始解说。

李隆基出身特种兵,对于如何生存,如何机动灵活作战,那是一套一套的。

“有理!有理!”

“听楚王讲兵法,我如醉醇酒!”

众人是听得如痴如醉,个个如醉醇酒似的。

“谁在传谁兵法?”猛然间,有人把王孝杰一脸赞叹的样儿看在眼里,在心里如是想。

第十八章 去最危险的地方

第十八章去最危险的地方

王孝杰原本想要传李隆基兵法,却是没有想到李隆基在兵法上的领悟相当不凡,尤其是在野外生存和打探消息这方面,更是独树一帜,令王孝杰耳目一新,大有茅塞顿开之感,他听得如痴如醉,不知不觉间就请教起来了。

原本要传兵法的,竟然成了请教兵法,要众将不升起这种怪异的念头也不行。

唐朝的兵法非常了得,不过,李隆基毕竟是现代军人,学过现代兵法,他说出的话往往让人赞叹不已,要王孝杰不虚心请教也不成。

“这一战的关键就在于如何得到准确可靠的情报,让王孝杰了解一些现代特种作战的知识对这一战有着莫大的好处。”李隆基本着这样的想法,把自己知dào

的特种作战知识传授给王孝杰,令王孝杰受益非浅。

就这样,这一老一少打得火热,行军在一起,吃饭歇息在一起,就是睡觉,两人也要同处一室,一有空就讨论兵法。

“真没想到,楚王对兵法的领悟是如此高深,老夫妄图传楚王兵法,何其狂妄也!”王孝感慨不已。

“王孝杰不愧是当世名将,在兵法上的领悟确有其独到之处,令我受益非浅。”李隆基对王孝杰也是赞不绝口。

可以这样说,这番切磋,两人都受益非浅。

更有一奇的是,每当王孝杰和李隆基讨论兵法时,身边必然围满了将领,这些将领个个竖起耳朵,认真聆听,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张说、陈玄礼、薛直、苏凡、李宽、裴孝恪、张小飞他们更是不可少,围着李隆基和王孝杰二人,认真请教,这令他们大有收获。

“真没想到,楚王在兵法上的造诣是如此高深!”张说、陈玄礼他们感慨万端,同时,对李隆基更加钦佩了。

就这样,很快就到了幽州。

幽州,就是现在的北京,是唐朝在北方的最重yào

的战略基地,这里贮存了大量的军用物资,每当唐军北上,都要在这里休整。

幽州城高垣厚,城池很大,占地数十里,人进人出,异常热闹。

“好繁华的城池,我好象又回到共和国的首都了。”李隆基进入幽州,把繁华异常的情形看在眼里,好一通感慨。

王孝杰的帅府设在府衙旁边,在北方的将领都赶了来。

王孝杰受命统领诸军作战,镇守北方的将领自然是要前来见他的,一是反映边关战情,二是听从他的号令。

“见过大帅。”一到幽州,王孝杰连气都没有喘一口,就雷厉风行的升帐了。众将一见他到来,忙向王孝杰见礼。

“免了。”王孝杰右手一挥,大声道:“战情紧急,闲话就不多说了,你们通报战情。”

“禀大帅,灵州遭到突厥进攻,杀戮虽重,已被击退。”一个将领上前一步,大声禀报。

“很好,你是葛福顺吧?”王孝杰打量这个身高七尺的壮汉,大为赞赏。

“大帅记得我?”葛福顺红光满面。

能为王孝杰这样的当世名将记住名字,那是何等的荣耀。

“上次见面,你还是个校尉。”王孝杰重重点头,赞道:“灵州一直是突厥的主攻方向,你能打退突厥的进攻,好!”

数百年来,灵州一直是突厥的主要进攻方向,那里几乎年年有战事。隋朝名将杨素,就曾从这里率军出发,进攻突厥。

隋炀帝在当太子时,也曾率军从灵州出发,进攻突厥。

由此可见,灵州是何等的重yào

,是突厥的重点攻击对象,葛福顺能打退突厥的进攻,的确很不容易。

“谢大帅夸赞。”葛福顺喜滋滋的道。

“夏州虽然遭到突厥进攻,却是不甚严重,已经击退。”又一个将领禀报。

“胜州遭到突厥进攻,经多次血战,已经击退突厥。只是,城外的百姓十不存一,末将有罪,请大帅治罪。”一个身长七尺的将领上前请罪,声若洪钟,其人甚为威猛。

“李仙凫,这不是你的错。”王孝杰点点头,很是赞赏,道:“胜州也是突厥的主攻方向之一,你能打退突厥已经很不容易了。”

众将一个接一个的禀报战情,很快就有了一个大致情况。

虽然这次突厥来势凶猛,然而,唐军也不是吃素的,经过一番血战,大多数地方已经击退了突厥。只是有一样,那就是损失特别大,没有进入城池的百姓十不存一,不是被杀,就是被突厥掳掠。

“丰州呢?唐休璟呢?”王孝杰眉头一挑,把众将一扫视,没有发xiàn

丰州守将唐休璟。

众将一脸的忧色,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禀大帅,丰州战事吃紧,遭到突厥大军的进攻,异常紧急,唐休璟无法前来。”葛福顺上前一步,禀报道。

王孝杰的眉头拧着了,脸现忧色。

丰州是后突厥最重点进攻的地方,而不是之一。在骨咄禄时期,丰州几乎是年年月月都要遭到突厥进攻,武则天一度想要放qì

丰州,只是丰州守将唐休璟极力反对,武则天这才打消了这一念头。

这一次,突厥南犯,丰州更是重中之重,突厥派出大军进攻,丰州异常危急。

“虽然伤亡甚大,总的来说,还行,没有丢城池。”王孝杰点点头,对众将的血战予以肯定,道:“本帅此次来到北方,不是要防守,而是要进攻。你们要做好准bèi

,容各路大军到齐,本帅要好好会会默啜。”

“遵命。”众将齐声领命。

王孝杰一行是先行到达,各路大军还在调遣中,尤其是驻守西北的大军,还需yào

与吐蕃谈判之后才能调来,这需yào

时间。

而且,这次至少需yào

四十万大军,就算调集各路大军,也是不够,还需yào

招蓦新军。招蓦到后,还需yào

训liàn

,这同样需yào

时间。

“楚王,你的见解本帅很是赞同,你就留在幽州,主持打探消息这事。”王孝杰赞赏的打量一眼李隆基。

王孝杰这是一番好意,是要把李隆基放在幽州这个安全的地方,不让他冒险。至于军功,只要时机成熟,王孝杰自会送几件大功劳给李隆基。

如此一来,李隆基就有了军功,回去也有了吹嘘的本钱,地位也会随之高涨。

“天簧贵胄就是天簧贵胄。”众将明白王孝杰的意思,打量李隆基有些不屑。

“谢大帅好意。”李隆基上前一步,冲王孝杰,道:“李隆基愿去丰州,还请大帅准许。”

“丰州?”一片惊呼声响起,众将个个一副听错了的表情。

“丰州?”王孝杰的嘴巴张了好一阵,这才迸出这两字。

丰州眼下是最危险的地方,那里战事异常紧急,李隆基竟然请命去丰州,这太出人意料了,他们明明听清了,却是一副没听清的表情。

“楚王,你说笑的吧?”有将领以为李隆基是在说笑。

“是呀。”这话立时得到众将附和。

“军中无戏言,岂能说笑?”李隆基脸一沉,一脸的肃穆。

声调并不高,却是异常笃定,让人不敢置疑。

“这……”众将依然有些难以置信。

“楚王,丰州眼下最为危险,你不能去。”王孝杰当然不愿李隆基犯险,断然拒绝。

“正因为丰州最为危险,我更应该去。”李隆基坚持。

第十九章 赢得尊重

第十九章赢得尊重

丰州是眼下最为危险的地方,王孝杰阻止李隆基前去,这本是一番好意。然而,李隆基竟然针锋相对,说是他更应该去,这也太让人不解了。

“此话从何说起?”王孝杰一脸的诧异,愣了愣这才问道。

他这问话正是众将心里所想,无不是睁大眼睛,盯着李隆基。

“大帅,你想啊,我是皇孙,若我去了丰州,这对军心士气的激励是多大呀。”李隆基解释一句。

“也是。”众将重重点头,大为赞成这话。

李隆基毕竟是皇孙,他若去了最为危险的丰州,那对军心士气的激励作用会很大。

“激励军心士气的方法很多,并一定要你犯险。”王孝杰摇头。

这话也有道理,激励军心士气的方法非常多,并不一定要让李隆基这个皇孙犯险。

“大帅,犯险二字言重了。”李隆基针锋相对,反驳,道:“我既入军中,就是一员普通将领,不是什么皇孙,你们能去的地方,我也能去!你们能以身犯险,我也能!”

这话的声调并不高,却是很笃定,没有丝毫虚伪之意,一听就能听出来。

“好!”众将听在耳里,对李隆基大生好感,有人更是出声赞扬了。

李隆基是皇孙,他要躲在最安全的地方,谁也不好说什么。然而,李隆基坚持要去最危险的丰州,这要不博得众将的好感都不成。

王孝杰对这话也是欣赏,微微点头,道:“只是丰州太危险了。”

“生死有命,大丈夫当马革裹尸还!”李隆基头一昂,胸一挺,激昂昂而言,道:“若我不幸,死于战阵前,那是命该如此!”

“楚王,好胆色!”众将对李隆基的好感更增几分。

“胆儿不错。”王孝杰赞叹一声,却是眉头拧着,没有松口的意思。

若是李隆基真的死在阵前,天知dào

武则天会如何处置,他不能不虑。

“丰州固然危险,军功也多,我若去丰州的话,好处不少。一是能赢是众将的尊重,二是可以建军功,我岂能不去?”李隆基身为上过战场的现代军人,并不缺乏胆识,丰州虽然危险,他还不惧。而且,去丰州有着莫大的好处,他是非去不可。

“大帅,你让我留在幽州,无非就是到时送几件功劳给我,这样的功劳,我李隆基不屑一顾。”李隆基昂头挺胸,大声道:“功劳,大丈夫当自取!”

“好!”

“说得好!”

这话说得众将好感倍增,大声叫好了。

谁都看得出来,王孝杰把李隆基留在幽州,是为了保护他。到了机会成熟,就送他几件功劳,李隆基完全可以不劳而获。

可李隆基没有这种想法,坚持去最危险的丰州不说,还把王孝杰的用意道破,这是自绝退路,让王孝杰想要送他功劳都不成。

作为皇孙,能有如此坚决的心态,能有如此胆色,要众将不大声赞好都不成。

“你……”王孝杰指着李隆基,很没好气,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王孝杰是一片好意,被李隆基当众说出来,要王孝杰再给李隆基方便都不成,这不是让王孝杰难堪么?

“大帅,对不住了。”李隆基也是无奈,他不当众说出王孝杰的用意,王孝杰肯定是不会让他去丰州的。

“好吧,那你就去丰州吧。”王孝杰拧着眉头,想了一阵,终于首肯了,道:“丰州战事紧急,最是需yào

增援,我就调三千精锐给你,你带去丰州。”

丰州危急,增援丰州是必然的。让李隆基把军队带去,这是一举两得,免得再派人去。

“谢大帅。”李隆基大喜。只要去了丰州,就有大把大把的军功。

李隆基此次来边关,就是要建军功,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军功越大,建立势力越容易,这丰州是必去的。

“楚王,好胆色,末将佩服!”

“是呀,楚王有如此胆色,真是没想到呀。”

“原以为楚王不会以身犯险,只会躲在幽州这安全之地,没想到楚王竟然去了丰州,我这是以小心之度君子之腹了。末将这里赔罪了,还请楚王恕罪。”

众将一脸的佩服之色,大声赞扬李隆基。更有人向李隆基赔罪,坦承自己小瞧了李隆基。

“诸位言重了,李隆基初入军中,多有不是之处,还请各位海涵。”李隆基笑呵呵的,冲众将抱拳行礼,来个团团揖。

“好!”这又赢得众将齐声赞扬。

“李隆基,你休要得yì

。”武三思看在眼里,眉头一挑,眼里尽是怨毒之色,在心里暗道:“你想去丰州建军功,是吧?有我在,你是休想。”

“大帅,末将愿去危险的夏州,还请大帅准许。”武三思主意一定,上前一步,冲王孝杰请命,声若洪钟,高昂着头颅,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儿。

“夏州?”

“噗哧。”

众将把武三思这副慷慨赴死的样儿看在眼里,再也忍俊不住了,失笑出声。

“嗯。”王孝杰眉头一挑,颇有些不悦。

“武三思,你真会挑地儿啊。”李隆基不屑的瞄了武三思一眼,冷笑道:“夏州在丰州背后,那里会是危险地儿?这从何说起呀。”

“没错!”众将大声响应。

夏州在丰州后面,虽然也会遭到突厥的进攻,然而,比起丰州来说,那里**全了,跟呆在幽州没什么差别。

武三思竟然振振有词,竟然说那是危险的地方,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而是很厚。

“我当然知dào

夏州不危险,我这才去。夏州就在丰州后面,若你李隆基立功,我就可以来抢你的功劳。若你不死,我就背后给你一刀,看你死不死?”武三思在心里怨毒的想。

他对李隆基是恨之入骨,有机会对付李隆基,他绝对不会错过。夏州在丰州背后,突厥有丰州抵挡,他去夏州是没有危险的。而且,他在夏州可以盯着李隆基,李隆基有军功,他可以抢军功。更重yào

的是,他可以在背后捅刀子,整死李隆基。

“大帅,就让‘假’梁王去夏州这个最危险的地方吧。”李隆基讥嘲完,就为武三思说情了。

“嗯。”众将大为讶异。

李隆基和武三思二人不对付,众将早就知dào

了,按理说,李隆基不会让武三思这个祸害在自己的背后,他竟然为武三思说情,众将还真是想不到。

王孝杰也是讶异,有些惊讶的打量李隆基。

“李隆基,你这是自寻死路!”武三思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大喜。

“楚王……”王孝杰有些拿捏不准。

“武三思一心报效朝廷,夏州最合适。”李隆基抢过话头道。

“那好吧,梁王,你就去夏州吧。”王孝杰点头赞成。

“夏州在丰州背后,你想捣乱,是吧?太好了,我也正想干掉你呢,你这是自寻死路!”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这事说定,王孝杰一声令下,三千兵马交给李隆基。

丰州战事紧急,不能担搁,李隆基立即下令,立时出发。

“楚王,路上小心。”王孝杰送出帅府,大声叮嘱。

“恭送楚王!”众将把李隆基送了一程又一程,大为不舍。

李隆基要去丰州这最危险的地方,已经赢得了众将的敬重,他们打从心里佩服李隆基。

一同出发的武三思,却是冷冷清清,没有人为他送行,武三思脸色铁青,在心里暗道:“你们休要得yì

,容我掌控了大军,有你们好受。”

军中就是这样,只要对了脾性,就是生死兄弟。不对脾性,屁都不是。

第二十章 惨无人道

第二十章惨无人道

丰州在现在的内蒙古包头以西,离幽州有上千里之地。李隆基率军离开幽州,直奔西方而去。

武三思倒没有跟上来,是因为他的人手少,即使跟上来也不能把李隆基怎样。他如今没有什么人手,李隆基手握三千精锐,他若跟上来的话,吃亏的是他。

武三思少有的知机识趣,离了幽州,取道直奔夏州而去。

幽州是唐朝在北方最为重yào

的战略基地,这里贮存有大量的军需物资,突厥人倒是眼红,却是因为幽州离边境太远,突厥人不敢来打,是以,最初的路程没有遇到突厥。

直到西行数百里后,离边关近了,就遇到了突厥。

“楚王,前面发xiàn

一个村庄,所有的人全被可恶可恨的突厥斩杀殆尽。”陈玄礼眼球充血,一脸的愤恨,前来向李隆基禀报。

“去瞧瞧。”李隆基一夹马肚,照夜狮王嘶鸣一声,撒蹄奔去。

这村庄离官道并不远,很快就看到了。

远远就闻到一股焦臭味,令人作呕。以李隆基的丰富战阵经验,一闻便知这是人肉味儿。

“可恨。”李隆基完全能够想得到这意味着什么,恨恨的骂道。

来到村子里,只见村子里的房屋早就被突厥焚毁一空,到处都是焦黑的尸体,有成人的,也有婴幼儿的小小尸骨。

这是惨无人道!

“突厥!”李隆基怒吼一声,眼球充血,恨恨的道:“我不把突厥斩尽杀绝,誓不罢休!”

“斩尽杀绝!”将士们齐声怒吼,个个眼球充血,满脸仇恨。

他们虽然见惯了生死,可如此凄惨的场面还真不多见,由不得他们不怒火上涌,仇恨翻滚,要是突厥在他们面前的话,他们一定会把突厥杀得精光。

“楚王,都埋了吧。”张说眼睛通红,满脸的仇恨之色,提醒一句。

“埋了。”李隆基点头道。

让死者入土为安,这正是众人心中所想。将士们齐动手,挖好坑,把尸骨掩埋了。

“父老乡亲们:你们请放心,我,李隆基,一定为你们报仇!”李隆基眼中含泪,站在坟前,大声告慰死难者的在天之灵。

“报仇!”

“报仇!”

将士们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人人杀意弥漫。

然后,李隆基率领唐军出发,往丰州而去。

一路上,不时就会发xiàn

被焚毁的村庄,死难者无数,很少发xiàn

幸存者。

这令将士们的仇恨在积累,个个血红着眼睛,跟仇恨的源头似的。

“禀楚王,发xiàn

突厥。”陈玄礼一脸的振奋之色,前来禀报,道:“有三四百人。”

“突厥?死吧!”李隆基猛的拔出腰间横刀,紧握在手里,大声训话,道:“弟兄们:告sù

你们一个好消息,前面发三四百突厥。报仇的时候到了!”

“报仇!”

“报仇!”

将士们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

“杀光突厥!”李隆基右臂高举,大声怒吼。

“杀光突厥!”将士们响应。

“一个不留!”李隆基手腕一振,一道漂亮的刀光闪现。

“一个不留!”将士们挥刀大吼。

李隆基一夹马肚,照夜狮王一声嘶鸣,飞奔向前。

“隆隆!”三千唐军驰骋,蹄声如雷,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

这支突厥军队虽然只有三四百人,却是掳获了五六百唐朝百姓,还有不计其数的财物,可以说是收获极丰。

“哈哈。这次南下,我们是要发大财了,掳获了这么多的财物,可以在金山上睡大觉了。”

“还有这么多细皮嫩肉的女人,可以好享乐了。”

“这要是让可汗知dào

了,还不知如何打赏我们呢。”

突厥人骑着骏马,得yì

非凡,大声叫嚷,发泄自己的欢喜之情。

“你这个猪猡,快点,走快点。”

“你还敢瞪我?我打死你!”

“你长这样儿,你爹妈有罪,我就代你爹妈教xùn

教xùn

你!”

突厥人不仅在发泄好心情,更在作恶,对唐朝百姓拳打脚踢,看不顺眼者,手中的马鞭就劈头盖脑的抽了下来。

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唐朝百姓手无寸铁,无力反抗,唯有惨叫的份。

“你们这些万恶的唐人,李靖当年夜袭阴山,灭我故国,擒我可汗时,你们不是很欢喜么?你们眼下还能欢喜么?”

“唐人最是可恨了,就是要这么收拾他们。”

“这才哪跟哪呢,等到了黑沙城,可汗会让他们作苦役,那就是真zhèng

的进入了地狱,他们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着唐朝百姓的惨叫声,突厥人如同打了鸡血似的,个个兴奋莫铭,扯起嗓子叫嚷。

就这时,只听一阵惊天动地的蹄声响起,一片人潮马海出现,对着突厥冲来。

“这是……唐军?”

“唐军怎会来到这里?”

“不会吧?我眼花了?”

突厥把飞驰而来的唐军看在眼里,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里已经深入大漠了,很少有唐军到来,他们明明看得明白,却是不敢相信。

“真是唐军来了!”

“杀唐军,报仇!哈哈!”

“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这是数千唐军呀,我们打不过,赶紧逃啊。”

有不知死活的突厥人想要杀唐军报仇,更多的突厥人却是心胆俱裂。

这是三千精锐唐军,是他们的十倍之多,突厥能不害pà

吗?

而且,唐军威名赫赫,是实打实打出来的威名,突厥人害pà



“逃啊!快逃啊!再不逃就没机会了!”紧接着,就是一片尖叫声响起,突厥发一声喊,四散逃命,个个如同丧家之犬似的。

然而,他们注定无法逃走,只见前面出现一队唐军,切断他们的退路。

再一望,只见四面八方都是唐军,不管突厥人朝哪个方向逃跑,都会被唐军堵住。

“唐军爷爷,我们愿降。”唐军把强dà

的突厥帝国都给灭了,这让突厥记忆犹新,见无路可逃,只得乞饶了。

“杀光突厥!”

“不留活口!”

然而,回答他们的是无情的怒吼声。

“隆隆!”唐军冲来,手中的横刀狠狠劈下,凶狠异常,刀光凌厉,突厥没有丝毫还手之力,一时间,人头滚滚,鲜血四溅。

只一口气功夫,地上就多了一地的尸体。

等到唐军停止冲杀,再没有一个活着的突厥了。

“我们带走一些补给,其余的留给百姓,要他们立时回返。”李隆基把滴血的横刀在衣襟上一阵擦拭,大声下令。

李隆基要赶去增援丰州,不可能带上百姓,那会拖累行军速度,只能要他们回到唐境。

有了这些突厥的战马,他们要回去不会太难。

“楚王有令,要你们回去。”陈玄礼立时大声宣bù

李隆基的命令。

“谢楚王!谢楚王!”百姓欢天喜地的冲李隆基叩头。

“走。”李隆基手一挥,率领唐军又出发了。

就这般,李隆基一路上遇到不少小股突厥军队,全给他斩杀殆尽,救下不少百姓。

很快,离丰州还有一百里路程,这天正好来到一个湖泊附近,李隆基大声下令:“传令:就地扎营。”

“楚王,为何呀?”张说大为不解,道:“此地离丰州只有一百里了,我们可以一口气赶到呀。”

“是呀,楚王。”众将齐声附和。

“正因为离丰州很近了,更应该停止前进。”然而,李隆基说出来的话,足以把明白人绕糊涂。

第二十一章 要干大的

第二十一章要干大的

李隆基这话的确是太绕,就是张说这样的明智之事,也是晕乎乎的,更别说其他人了。

李隆基率军前来增援丰州,按理说要尽快赶到丰州,解丰州之危。而他倒好,在离丰州百里之地竟然停下来了,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哼。”立时有从幽州跟来的将领不满了,冷哼一声,冲李隆基讥嘲道:“亏你还口口声声要去最危险的地方,丰州近在咫尺,你竟然不敢前进,是不是害pà

了?”

百里路程,对于骑兵来说,不过半天功夫,不算一回事,李隆基竟然停止前进,由不得这名将领不发火。

“就是呀。”从幽州跟来的几名将领齐声附和,打量李隆基的目光极为不屑。

“闭嘴。”李隆基还没有说话,高力士、陈玄礼、张说、薛直他们就齐声喝斥。

他们虽然也想不明白李隆基为何要停止前进,但他们知dào

李隆基不是胆小之辈,他如此做必有深意。

“楚王胆识过人,岂会害pà

?楚王如此做,必有深意。”张说大声道。

“深意?有不敢前进的深意?什么皇子皇孙,狗屁!”几个从幽州跟来的将领立时反驳。

“好了。”李隆基倒没有生气,而是一挥手,打断他们做无谓的争吵,道:“先扎下营地,派人警戒,我们再来商议,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yì

的回答。”

“满yì

的回答?我已经很不满yì

了。”从幽州跟来的将领很是不满的嘀咕一声,却是不敢违抗军令,只得去执行。

唐军训liàn

有素,这安营扎寨自然不是难事,很快就完成了。

李隆基一瞧,只见帐幕整齐,横成行,竖成列,气象森严,没有丝毫乱象,一瞧便知这是一支训liàn

有素的军队。

“不错。”李隆基大为赞许,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

张说、陈玄礼他们先后赶来,向李隆基见过礼,各自找地方坐下来。

“我知dào

你们很奇怪,我为何要在离丰州只有一百里之地停下来。”李隆基扫视众人,缓缓开口道。

“是呀。”张说他们齐齐点头,他们太想弄明白,李隆基为什么要这么做。

“两个原委。”李隆基伸出两根手指头,道:“一是我们初来乍到,不明丰州情形,不能冒然前去。一个不好,说不定就落入了突厥人的算计中。”

“有理。”张说、陈玄礼他们点头赞成这话。

丰州情况危急,至于危急到哪种情况,李隆基他们就不太清楚,这有必要弄明白。要不然的话,冒然前去,说不定与突厥人迎面撞上,这对于李隆基他们不利。

“你这话虽然有理,可也不用停下来,可以一边行军,一边派人前去打探。”立时有从幽州跟来的将领反驳。

“是呀。”这些从幽州跟来的将领对李隆基还未信服,大为赞成这话。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原委。”李隆基点点头,解释道:“我在想,丰州附近有没有大股突厥军队,若是有的话,我们可以先把这些突厥军队干掉。”

“嗯。”众人一愣,很是惊讶。

“我不赞成。”有幽州跟来的将领反对,道:“我们是去解丰州之围的,若是去打这些突厥军队,就会贻误军机。”

“不。”张说大声反驳,道:“楚王这是深谋远虑。你想呀,丰州附近的突厥军队是用来干甚的?那是用来攻打丰州的。我们先把这些突厥军队干掉,对解丰州之围有莫大的好处。”

“这……”有将领惊疑。

“我们先去丰州,与唐将军合兵一处,壮大力量,再与突厥打,不是更好么?”有将领不太同意。

“你如此想的话,自无不可,只是不可能有很好的战果。”陈玄礼接过话头,道:“我们先与丰州守军合兵一处,也就暴露了,与突厥打,顶多就是顶牛战术罢了。而眼下的我们,还没有暴露,可以对突厥发起奇袭,打突厥一个措手不及。”

“若是有突厥的重yào

人物,诸如叶护、特勤之类的话,我们可以顺手干掉他,这对突厥的军心士气打击就更沉重了。”薛直接过话头,道:“这比起与丰州守军合兵再来打,好得太多了!”

“……”幽州跟来的几个将领张口结舌,无言以答。

“没错。”李隆基重重点头,道:“张说、陈玄礼和薛直所言,正是我所想。这里有湖泊,有水源,正是驻军的好地方。我们先在这里驻扎下来,再派人打探消息。若是有机会,我们不妨给突厥下一下狠的。若是没有机会,再去丰州也不迟,也就是担搁一两天的时间罢了。”

“楚王好算计,我们服了。”几个幽州跟来的将领大声赞叹,终于服气了。

“楚王,适才多有言语冒犯,还请楚王恕罪。”几个将领立时向李隆基请罪。

“你们心急丰州嘛,何罪之有?”李隆基大气的挥手道。

“楚王心胸宽广,我等佩服。”这几人好一通感慨。

“我们再来议议,如何打探消息。”李隆基笑道。

“楚王,这事交给我来办吧。准成!”那个最先抢白李隆基的将领忙抢着道。

“好吧。”李隆基当即就准了。

“谢楚王。”这个将领大喜,忙去安排。

XXXXXXXXX

丰州以北三百里地,正有一万突厥军队在朝丰州急赶。

这支突厥军队身材高大,装备精良,人人透着骠悍气息,一瞧便知,这是突厥的精锐。

领头的突厥将领是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身材异常高大,双眼明亮,一瞧便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哼。”他一声冷哼,如同炸雷轰鸣,道:“这个拓西,自以为不可一世,却是草包一个,攻打丰州这么久,还没有打下来,亏他还是可汗之子。”

拓西,是默啜的儿子。

这人叫默棘连,是后突厥汗国奠基者,骨咄禄的长子。

骨咄禄死后,默棘连本该继承汗位,只是他还年幼,默啜夺了他的汗位,自立为可汗,默棘连对此事是怀恨在心,对于拓西不能打下丰州一事,他大为不满。

“大哥,拓西无用之人,他越是如此,对我们越是有利。”一个比默棘连略小的年轻人,冲默棘连笑道。

这人是骨咄禄的儿子,叫“阙”,史称“阙特勤”。他对默啜抢走默棘连的汗位一事也是不满,言来另有所指。

“你说得对。”默棘连会意,笑道:“我们再前行一百里,就驻扎下来,让拓西去拼命,差不多了,我们再去增援。”

他这是想让拓西跟唐军拼个鱼死网破,他再去领功。

阙特勤笑道:“大哥高明。”

第二十二章 好大的鱼

第二十二章好大的鱼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消息。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是一天过去了。

次日上午,李隆基正与陈玄礼、张说他们在谈论兵法,就在这时,只见打探消息的将领满脸喜色,兴冲冲的跑来,远远就冲李隆基吆喝起来:“楚王,好大一条鱼!好大一条鱼!”

“甚好大一条鱼?”李隆基一愣,一脸的不解。

这话来得太突兀,不仅李隆基不解,就是张说和陈玄礼他们也是一脸的迷茫。

“楚王,还能是甚?当然是有大鱼出现啦。”这个将领喜滋滋的,扯起嗓子唱出来。

“大鱼?你是说……”李隆基的眼睛猛的瞪圆了,忙问道:“多大的鱼?”

李隆基在这里驻扎,按兵不动,就是想要到达丰州之前先干一票大的,这鱼是越大越好。

“默棘连呀,是默棘连。”将领仰首向天,唱得山响。

然而,不少人却是一脸的迷惑:“默棘连是谁呀?把你欢喜成这样,跟吃了蜜蜂屎似的。”

“还能是谁?是骨咄禄的长子。”将领得yì

的一昂头,大声吼道:“这条鱼够不够大?够不够大?”

“甚么?骨咄禄的长子?”一片惊呼声响起,众将个个一脸的难以置信。

“楚王,绝不能放过他!一定要干掉他!”紧接着,众将就冲李隆基大声叫嚷,个个一脸的愤恨之色。

骨咄禄是后突厥汗国的奠基者,正是因为他,突厥这才为患,滋扰北方。虽然骨咄禄死了,要是可能干掉他的长子的话,那是无上美事。

“这条鱼够大!”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右手一握拳,狠狠一挥,跳起来,道:“你把情形先说说。”

李隆基原本是想有机会就干一票大的,最好是干掉突厥的高官,却是没有想到来的竟然是骨咄禄的长子默棘连,这是天大之喜,李隆基绝对不会错失这一机会。

不过,得先了解情况,再来决定如何干掉他。

“快说。”张说、陈玄礼他们也是这般想法,个个兴奋莫铭,冲这个将领催促道。

“是这样的……”这个将领忙把情形一说。

“你这不是一条大鱼,是两条大鱼。”张小飞扯起嗓子嗥叫,声音跟打雷似的,远远传了开去。

“是呀。”立时有人附和。

阙特勤也是骨咄禄的儿子,干掉他的话,也是美事一桩,加上默棘连就是两条大鱼了。

“两条大鱼呀!”

“真没有想到,竟然遇到两条大鱼。”

众人兴奋不已,个个眼里一片炽热,摩拳擦掌,恨不得立时冲杀,干掉默棘连兄弟。

“不是两条,是三条大鱼。”李隆基右手伸出三根手指,道:“拓西是默啜的儿子,也是一条大鱼,不能放走了!”

要是能干掉拓西的话,那也是无上美事,对默啜是不小的打击。

“是呀!三条!”

“天啊,这是何等的美事!”

众人恍然,兴奋不已,齐声大吼。

要是把后突厥两代可汗的儿子给干掉的话,对突厥无异于一场大地震,对突厥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不要说做,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人兴奋不已。

“我的意思是,先歇息,养精蓄锐,等到天黑之时再出发。”李隆基眉头一挑,说出自己的想法,道:“此战之要,在于我们可以奇袭,我们要好好利用这一点,打默棘连一个措手不及。”

“我也是这意思。”张说重重点头,道:“发起进攻的时间最好是明日凌晨,那时候的突厥睡得正沉。”

“赞成。”陈玄礼一脸的兴奋。

半夜三更固然可以发起进攻,只是不太好。因为凌晨发起进攻的话,既可以打突厥一个措手不及,又可以及时追击,会对突厥造成不小的伤亡。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李隆基一声令下,唐军养精蓄锐。

到了天黑之时,唐军先是用过战饭,然后出发。

三千唐军在李隆基的率领下,直奔默棘连驻扎处,这用了大半夜时间才赶到。

在离突厥营地还有十里的地方,李隆基命令唐军停下来歇息,进行战前的最后准bèi



行军大半夜,唐军的体力有所消耗,让唐军歇息,恢复体力,这是应该的。

李隆基带领张说、陈玄礼他们赶去突厥营地观察。这也是应该的,亲眼看看,比起斥候的禀报更加可靠,更便于进攻。

十里路程对于骏马来说,不算一回事,一会儿功夫就赶到了。

借着夜色掩护,李隆基打量起突厥营地。

突厥营地在一片开阔地上,帐幕不少,却是横成行,竖成列,井然有序,一派整肃。

“这……”李隆基是第一次看见突厥的大型营地,竟然没有丝毫游牧民族的杂乱无章,大为惊讶。

“突厥了得。”张说看在眼里,也是好一阵惊讶。

“自从李靖夜袭阴山后,突厥臣服于大唐,到如今已经六十年过去了。在这六十年里,突厥向中原学了不少东西呀,连这营地都很整肃了。”李隆基念头微转,立时明白了原因。

游牧民族只会盘马弯弓,打起仗来一涌而上,打败了一哄而散,没有什么军纪之可言,更没有严明的号令。比如匈奴,就是这样,打顺风仗是一流,要是遇到硬仗的话,匈奴很难有所作为。

而现在的突厥,已经与最初的突厥大不一样了,他们有着严明的号令,森严的军纪,这营地要是在以前,很难如此整肃。

之所以有如此变化,就在于突厥臣服于唐朝后,接受中原文明的影响,作出了改变。

“怪不得突厥反叛这么多年来,朝廷虽是屡次打败突厥,却是无法扑灭,今日之突厥已非昔日的突厥了。”张说也是感慨。

他这话说得在理,现在的突厥早已不是以往的突厥了。以前的突厥虽有号令,却不够严明,虽有军纪却不够森严。今日的突厥,有着严明的号令,森严的军纪,能打仗,能打硬仗,更是经得起失败的考验。

也正是因为如此,裴行俭在黑山一战,打得突厥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死伤数十万,而突厥却是挺了过来,依然在滋扰北方,令唐朝无可奈何。

“虽然突厥早已不是昔日的突厥了,可默棘连疏于防范,给了我们机会,他这次是在劫难逃!”李隆基脸一肃,沉声道。

“没错。”张说、陈玄礼他们忙附和。

“我的意思是,我们分四路进攻。”李隆基手中马鞭指点着突厥营地,道:“首先是制造混乱,可以放火,可以砍杀,越乱越好。然后再来截杀。”

“如此甚好!”张说和陈玄礼他们大为赞成。

奇袭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打突厥一个措手不及,可以制造混乱,让突厥自相残杀,这可以减轻唐军很多压力。

商议一定,李隆基他们打马回转。

在进攻之前,李隆基他们再度用过战饭,这次不能吃得很饱,只有七分饱的样子。

略事歇息之后,李隆基飞身上马,大声训话道:“弟兄们:骨咄禄的长子默棘连和少子阙特勤就在前面!骨咄禄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他却早死了,我们不能找他报仇,我们就把复仇的怒火发泄在他两个儿子身上!”

为了保证进攻的突然性,唐军不能怒吼,只能听着,却是个个眼中闪着仇恨的光芒,人人杀气腾腾。

骨咄禄早就死了,要是能干掉他的儿子的话,那是无上美事。

“出发!”李隆基右手一挥,一夹马肚,照夜狮王撒蹄便奔。

“隆隆!”三千唐军出动,蹄声如雷。

第二十三章 在劫难逃

第二十三章在劫难逃

三千唐军如同一条黑巨的长龙,对着默棘连的营地扑去。

将士们紧抿着嘴唇,没有人说话,可是,一股冲天的杀意直贯九霄。

要是没有骨咄禄,就不会有现在的突厥,北方就不会遭到突厥的进攻,更不会有这次的突厥大肆入侵,大加杀戮。

这一切的一切,都和骨咄禄有关。他虽然死了,他的儿子还在,正所谓“父债子偿”,不能找骨咄禄算帐,杀他的儿子也一样。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将士们就是这么想的,要不人人杀意高炽都难。

很快的,离突厥营地不过三里地了,李隆基手一挥,唐军一分为四,李隆基率领一队,张说率一队,陈玄礼率一队,薛直率一队,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对着突厥营地冲去,这是要把突厥“包饺子”的架势。

“杀!”李隆基手中的横刀一军,幻出一片雪亮的刀光,大声怒吼。

“杀!”

“杀!”

“杀!”

将士们高举着横刀,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如同下山猛虎般,对着突厥营地扑去。

“这是唐军?”

正在巡逻的突厥兵士被唐军的怒吼声惊动,个个瞪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唐军怎会来到这里?”

“这附近没有唐军呀?王子派人察探过的。”

默棘连在默啜死后,杀了拓西,当上了突厥的可汗,其人有谋略,很是精明。他也担心有唐军出现,派人查探过。

只是李隆基他们隐藏得好,突厥人没有发xiàn



唐军突然杀到,这令这些巡逻的突厥兵士惊讶不已。

“快,去向王子禀报。”

“如此大的动静,王子会被惊醒,不用禀报,我们赶紧杀敌吧。”

巡逻的突厥兵士叫嚷不已。

“咻!咻!咻!”就在这时,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不计其数的箭矢飞来,把这些巡逻的突厥兵士给覆盖了。

“啊!啊!啊!”巡逻的突厥兵士被射成了刺猬,发出一阵惨叫声,栽倒在地上,向骨咄禄效忠去了。

唐军的骑射是基本功,人人必须会,射杀起来犀利异常,这些巡逻的突厥兵士要想不死都难。

“杀!”李隆基手中横刀一挥,一颗头颅飞起,鲜血喷溅。然后,李隆基率先冲入突厥营地。

刷!

李隆基手中的横刀重重挥下,帐幕被破开一个大开口子,李隆基借着稀微的月光一瞧,只见帐幕里有几个突厥士兵睡得正香,呼噜声如同山响,他们压根儿就不知dào

死神已经找上他们了。

李隆基三两下,就把帐幕破开,策马进入帐幕,手中横刀不断劈下。

“噗!”横刀每一次劈下,都会响起沉闷的着肉声,在鲜血喷溅中,就有一颗人头滚落。

只一口气,李隆基就把这几个突厥兵士砍杀了,然后策马出了帐幕,掏出火折子,先是点燃帐幕里的油脂,再把帐幕引燃。

突厥虽然有不小的变化,本质上还是游牧民族,这油脂多的是,几乎每座帐幕里都有,要点燃帐幕实在不是难事。

就在李隆基点燃帐幕的同时,已经有不少帐幕起火。

最初,只有为数不多的帐幕在起火,很快的,这着火的帐幕就越来越多了,到后来,到处都是被点燃的帐幕,火光熊熊,映红了半边天空,整个营地照耀如同白昼。

“不好了,着火了。”突厥兵士被惊醒过来。大喊大叫。

“怎着火了呢?”

“好大的火势,难道是天火?”

这些突厥兵士个个睡眼惺松,还没有清醒过来,望着冲天的火光,个个迷糊。

“那是……唐军!”

“唐军?不可能吧?这附近明明没有唐军。”

“那不是唐军还能是甚?你睁大你的眼睛瞧瞧,唐军个个凶狠万端,狠砍狠杀,跟凶神似的呀。”

“没错,那是唐军!”

“不好啦,唐军来了!可恶可恨,凶狠残暴的唐军来了!”

“唐军曾灭我故国,擒我可汗,跟天神似的,不可力敌,赶紧逃啊!”

“逃啊,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清醒过来的突厥兵士吓得不轻,个个脸色大变,打量唐军如同看见地狱恶魔似的,尖叫着,撒腿便逃。

唐军威名赫赫,席卷万邦,灭国数十,其威名谁个不知,哪个不晓?

更别说,突厥对唐军是有心理阴影的。李靖夜袭阴山,灭了**,活捉了颉利可汗,这事儿才过去六十年,突厥每当想起这事儿,就对唐军怕得要死。

咋见唐军如狼似虎般的冲杀,他们哪敢不怕。

一有人逃跑,立时就有人仿效,很快的,到处都是逃跑的突厥兵士,乱逃乱蹿,如同没头苍蝇似的。

然而,他们是无处可逃,不管他们朝哪个方向逃跑,都会有唐军出现,对他们进行无情的砍杀。

“驱赶。”李隆基打量战场情形,见整个突厥营地大乱,到处都是没头苍蝇似的突厥兵士,立时下令,对突厥兵士进行驱赶。

制造混乱不过是第一步,驱赶突厥兵士,让他们自相残杀这是第二步。

唐军这次奇袭,虽是打了突厥一个措手不及,然而,唐军毕竟只有三千人,而突厥有一万人,光靠唐军来砍杀,又能杀掉多少?

是以,驱赶突厥,让他们相互残杀,踩踏而死,就成了必然。

“杀!”唐军得令,一队队人数不等的唐军东突西杀,哪里突厥人多,就朝哪里砍杀。

而突厥兵士惊惶失措,兵找不着将,将找不着兵,没有主心骨,没有人指挥,面对杀气腾腾的唐军,他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逃得慢了,立时就会被唐军砍杀。

就这样,突厥被唐军象赶鸭子一样驱赶着。

要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就会看见一幕奇景,只见不计其数的突厥人东一团,西一团,在唐军的驱赶下,四处逃蹿。很快的,这些逃蹿的突厥就被赶到一起了,你挤我拥,乱成一团。

“你莫要过来,这里没地儿了。”

“不过来能行么?后面是凶神恶煞般的唐军呢,要不,我们换换。”

“你再过来,我就杀了。”

“杀就杀,谁怕谁?”

这些挤在一起的突厥兵士一开始只是叫嚷,到后来,就是砍杀起来。

一有人砍杀,立时有人仿效,这如同火星掉进火药桶里,一下子就炸了,突厥兵士相互砍杀,凶狠异常,下手一点也不留情。

不为别的,只是为了离唐军远点。

“噗!噗!噗!”弯刀砍在同伴的身上,发出沉闷的着肉声。

“啊!啊!啊!”突厥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很快的,地上就多了不少尸体,还有涌动的红色汁液。

“大哥,不好了,不好了,唐军打来了。”

在默棘连的帐幕里,阙特勤率先被喊杀声吵醒,忙摇醒默棘连。

昨晚上,两弟兄在一起饮酒,不知不觉中喝多了,默棘连的头还有些疼,听了阙特勤的话,有些愣愣的道:“唐军?甚唐军?”

“大哥,你快醒醒吧。”

阙特勤满头冷汗,道:“唐军已经杀到营地里来了,营地大乱,我们得赶紧逃。”

“逃?”

默棘连终于清醒过来,把帐幕掀开一条缝,朝外一瞧,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一脸的震惊,脸色大变,惊呼道:“唐军真来了!我们赶紧逃吧,要是再不逃,就逃不掉了。”

第二十四章 活捉默棘连

第二十四章活捉默棘连

唐军来得太突然,远远出乎默棘连的意料,而且,唐军如狼似虎一般,在突厥营地中横冲直闯,如入无人之境。突厥在唐军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似的。

要是默棘连再不逃走的话,他就没有机会了。

“可这要怎么逃?”紧接着,默刺连就是头皮发炸,有些发傻。

到处都是唐军,他这样出去,不是摆明了告sù

唐军,他就是默棘连?可以想象得到,真要那样的话,会有不计其数的唐军拥来,想要干掉他。

“大哥,赶紧的,换衣衫。”阙特勤眼珠子一转,立时想到一法,道:“我们不能穿华贵的狐裘出去,要和寻常兵士一样。”

“对。”默棘连恍然,赞赏的打量一眼阙特勤,道:“还是你见机快,想到这法子。”

虽然默棘连没有当上可汗,但他还是突厥的贵族,他的衣着与寻常突厥不同,他真要穿他的衣衫出去,那无异于在告sù

唐军他在这儿。换成寻常衣衫,就不会有这事儿了。

两兄弟立时动手,换上寻常衣衫,握着弯刀,出了帐幕,本想找护卫,也不知dào

护卫逃到哪里去了,只得打消这一念头,混在逃蹿的突厥中,准bèi

找机会逃出去。

“这是默棘连的帐幕。”默棘连两弟兄刚刚离开没多久,李隆基就率人赶到了,把帐幕团团围住。

“默棘连,你听着,你被包围了,赶紧投降。”有唐军兵士大声叫嚷,高昂着头颅,挺起胸膛,活脱一打鸣的公鸡。

要是能活捉默棘连,那是何等的美事儿,由不得他们不欢喜。

李隆基手中刀一挥,在帐幕上划开一道口子,借着火光一瞧,只见帐幕里空空如也。

“逃了?”唐军兵士也看清了,一脸的失望。

李隆基大步进入帐幕,一股酒味儿冲鼻而入,冷笑道:“这个默棘连真是大意,竟然纵酒,他不败就没有天理了。”

右手在褥子上一摸,还是热的,眉头一挑,道:“默棘连离开没多久,没有走远。”

看见默棘连的华贵狐裘,李隆基眼中精光一闪,冷笑道:“默棘连装扮成寻常兵士了。传令,多加清查,一定不能让默棘连逃走了。”

李隆基的命令很快就被传下去了,唐军四处寻找默棘连。

“阙弟,阙弟,你在哪儿?”默棘连和阙特勤被冲散了,默棘连异常焦急,想要找到阙特勤。

“你让开,你再不让开,我就杀了。”一队突厥兵士冲来,被默棘连拦住了道路,冲他大喝道。

“我……”默棘连本想挑明身份,转念一想,要是挑明了,无异于在告sù

唐军他在这里,这对他极为不利,到嘴边的话只得忍下了,侧身让开。

这队逃蹿的兵士风一般逃走了。

“没用的东西。”默棘连打量着这队逃蹿的突厥兵士,讥嘲的裂了裂嘴角。

“我本想重整阵势,可眼下没有机会了。”紧接着,默棘连又是后悔不已:“早知如此,我就不在这里驻扎,赶去与拓西汇合。”

现在的突厥营地,已经乱成一团,不可能重整阵势了,默棘连是有心无力。

“找到默棘连了么?”李隆基眉头一挑,冲高力士问道。

“回楚王,还没有。各部正在加紧搜寻。”高力士忙回答。

李隆基一等没有默棘连的消息,二等没有,有些焦虑了。

“你想抓我,做梦吧。容我走脱,我会重整旗鼓,来报今日之仇。”默棘连远远打量着骑着照夜狮王的李隆基,恨得牙根发痒。

李隆基胯下的照夜狮王太显眼了,要默棘连不注意他都不成。

“我能不能干掉他呢?”默棘连在心里暗道:“他必然是唐军的首领,只要干掉他,就能瓦解唐军的攻势,我就能重整旗鼓。”

李隆基身为唐军的首领,真要被干掉的话,这对默棘连有着天大的好处。

他的想法很好,然而,注定不能成真。

只见李隆基眼前一亮,大声道:“传令:告sù

突厥,谁发xiàn

默棘连,可以饶他一命。”

“妙啊。”高力士眼睛一亮,一竖大拇指,大声赞叹。

现在的突厥惊恐不安,忙着逃命,恨不得多生两条腿,要是能活命的话,他们必然会响应唐军的命令,会找出默棘连。

“突厥听着:谁发xiàn

默棘连和阙特勤,谁就能活命!”唐军传令兵大声冲突厥吼道,声音如同雷霆似的,远远传了开去,老远就能听见。

“真的假的?”

“唐军的话你也信?”

“对!不能信。”

突厥兵士听在耳里,惊疑不定。

“突厥,你们莫要惊疑,楚王说话算话!”唐军传令兵忙反驳。

“楚王?嗯,那是武则天的亲孙子?”身为突厥高层,默棘连对唐朝很是了解,知dào

李隆基是武则天的亲孙子。

“要是干掉他的话,武则天一定会很伤心吧?”紧接着,默棘连眼前就是一长串美妙的小星星。

“楚王的话可信么?”

“不信又有如何?眼下,我们是必死无疑,就算楚王的话不可信,我们也不过是一死。要是他信守承诺的话,那就能活命了,算是捡回一条命。”

“说得对。我们就姑且相信楚王。”

在经过短暂的迟疑之后,突厥选择相信李隆基。

“闭嘴,王子是先可汗的儿子,我们不能对不住先可汗。”

“先可汗对大突是有大功,可默棘连把我们带入绝境,他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不配为先可汗的儿子。”

骨咄禄虽然死了,但他的影响还在,有不少人不想对默棘连下手。只是,这样的人并不多,更多的人想的是死默棘连总比自己死要强。

“这……”默棘连听在耳里,惊在心头。他适才还想干掉李隆基,没想到,突厥竟然要出卖他了,他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几欲晕去。

“王子在这里。”就在默棘连快要晕去之际,只听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是一个认识他的突厥兵士发xiàn

了他。

“甚么?王子在这里?”这一吼不打紧,如同火星掉进火药桶,立时就炸了,一群突厥人赶了过来。

“本王子在此,你们休得无礼!”默棘连看见这些突厥来意不善,吓得不轻,只得硬着头皮,大声喝斥。

“抓的就是你。”然而,他的喝斥无用,突厥呼啦啦拥上来,按头的按头,抓脚的抓脚,把默棘连掀起翻在地上。

“唐军爷爷,默棘连在这里。”突厥制住默棘连后,扯起嗓子冲唐军吆喝。

这里发生这么大的动静,唐军早就注意到了,一支唐军率先冲来,不是别人,正是张小飞率领下的唐军。

来到近前,张小飞命人把这支突厥围住,并没有冲杀,这让这些惊疑的突厥略为放心。

张小飞命人把默棘连捆起来,押着这些突厥前来见李隆基。

“楚王,你可要说话算话呀。”这些突厥兵士打量着李隆基,既是期盼,又是害pà



他们期盼李隆基说话算话,害pà

的是李隆基杀了他们。

“你们放心,本王说话算话,说饶你们一命就饶你们一命。”李隆基点点头。

“谢楚王。”

“楚王,我们可以走了么?”这些突厥兵士大喜,冲李隆基道谢,想要早点逃离这死亡之地。

“本王只说饶你们一命,没说放你们走。”李隆基的话冰冷无情,浇熄了他们的希望。

“突厥可恨,本王怎会放走你们?”李隆基在心里暗道:“本王眼下是饶你们一命,但本王有的是办法弄死你们!”

第二十五章 增援丰州

第二十五章增援丰州

默棘连吓得不轻,脸色惨白,没有一丝儿血色,如同在土里埋过似的。

更让他害pà

的是,李隆基骑在马背上,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打量着他。他真想问问,李隆基会如何处置他。

李隆基打量一阵,点点头,道:“押下去。”

唐军兵士应一声,推搡着默棘连下去了。

“楚王,默棘连被擒,突厥破胆,正是猛攻的时候。”张小飞忙大声道。

“不!”李隆基摇头,大声道:“传令:告sù

突厥人,只要他们放下武器归降,本王饶他们一命。”

“甚?饶突厥狗命?”张小飞眼珠子差点瞪掉了,扯起嗓子反对,道:“楚王,突厥可恨,可不能饶了他们。”

“没错。”一片附和声响起。

突厥侵扰中原几百年,积累的仇恨还少吗?更不用说,这次突厥入侵更是大加杀戮,边关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唐军对突厥只有恨,恨不得把突厥打得绝种。

“要不是楚王答yīng

他们,我早就想砍了他们。”张小飞眼精光闪闪,打量那些活捉默棘连的突厥兵士,恨恨的道。

这些突厥兵士个个满头大汗,紧抿着嘴唇,大气也不敢出。

“执行命令。”李隆基没有回答,而是大声下令。

“好吧。”张小飞虽然不愿,却是不得不执行李隆基的命令,四处宣扬。

“你真是一根筋呐。”人精高力士看着一脸不情愿的张小飞,缓缓摇头,有些怜惜的打量了一眼那些放下武器的突厥兵士。

李隆基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么?

他此举必有深意。

唐军的突然到来,杀伤甚重,这令突厥害pà

。默棘连被擒,这是雪上加霜,对突厥的士气是毁灭性的打击,李隆基的命令一传下,突厥无不是放下武器投降。

等到天亮之后,只见整个突厥营地一片血红,血水已经把地面浸湿了,人踩马踏后,成了一片血红的泥泞,浓烈的血腥气弥漫,令人几欲作呕。

“楚王,大胜之仗呀。”张说浑身是血,跟个血人似的,兴冲冲而来,远远就叫嚷起来。

“没错!大胜呀。”陈玄礼、薛直他们策马而来,兴奋得满面红光。

“伤亡多少?”李隆基骑在照夜狮王背上,大声问道。

“初略估算,我们伤了上百人,十多人死亡。”张说满脸的笑容,道:“不算什么事。”

战阵之上,刀枪无眼,就算唐军是奇袭,这受伤是免不了。死亡,也是如此,要想一个不伤,一个不死,那是不可能的。

“我们斩杀了近四千突厥,俘获三千,逃走了两千多。”张说有些不满足,道:“只怨我们兵少,要不然的话,一个也莫想逃走。”

他这话说得很在理,尽管唐军是奇袭,打了突厥一个措手不及,可唐军毕竟太少,只有三千。而突厥却有一万人,唐军不可能全歼突厥,能取得如此战果,已经非常不错了。

“可这是实实在在的大胜之仗。”张说话锋一转,道:“我们是以少胜多呀。”

以三千对一万,不管是堂堂之阵,还是奇袭,都是以少胜多。

“这都得力于楚王的精心谋划。”陈玄礼一脸的赞叹之色,接过话头道:“我们冲入突厥营地后,并不是要砍杀,而是制造混乱,驱赶突厥砍杀,这一策非常成功。真zhèng

死于我们刀下的突厥不过一千多人,而突厥自相残杀,踩踏而死者有两千多,比给我们斩杀的还要多得多。楚王,好计较!”

说着,陈玄礼大拇指一竖,赞不绝口。

“没错。”众将齐声赞扬。

唐军毕竟兵少,真zhèng

要靠唐军来砍杀,杀不了多少突厥,就会被突厥逃走。先制造混乱,驱赶突厥自相残杀,绝对是个好计策。

事实也证明,李隆基这一谋划很成功,突厥自相残杀、踩踏而死者,竟然比被唐军斩杀的还要多。

“楚王,这些突厥怎生办?”赞叹一阵后,薛直冲李隆基问道。

“楚王,都杀了吧。”苏凡眼中尽是恨意,道:“突厥无恶不作,他们杀我百姓,就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没错。全杀了。”众将齐声附和,个个恨得牙根发痒。

“不!”李隆基摇头,断然拒绝。

“楚王,你好糊涂。”张小飞急性子,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叫嚷起来,道:“这么多突厥,我们不能留呀。要是留下来,天知dào

会捅出甚漏子。”

唐军只有三千,而俘虏的突厥就有三千人,要是留下来的话,那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谁知dào

突厥会不会反水。

“是呀,楚王,杀了吧。”众将齐声请命。

“本王说话算话,说饶他们一命就饶他们一命……”李隆基的话才开了个头,就被一阵不满的叫嚷声打断。

“楚王真是糊涂了。”

“楚王这是妇人之仁。”

众将大为不满,对李隆基也不客气了,说话尖酸刻薄。

“……传令:砍掉突厥一条手臂,一条腿,要突厥爬,爬回黑沙城!”然而,李隆基如同没有听见似的,紧接着就是大声传令。

“不行!”

“楚王真是乱来,这样软弱的命令也敢传。”

众将依然是不满的叫嚷,吼声一片。

紧接着,他们就反应过来,个个瞪圆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我没听错?”

“楚王,你说甚?”张说一脸的惊讶,眼睛瞪得圆滚。

“砍掉突厥一条手臂,一条腿,要突厥爬,爬回黑沙城。”李隆基重复一遍,沉声道:“本王的命令不够清楚?”

“不是,不是,只是我不太敢相信。”张说依然是一脸的震惊。

“哈哈!楚王万岁!”陈玄礼、薛直、张小飞他们爆fā

出一片大笑声,个个开心不已,比起大过年还要开心。

尤其是张小飞,笑得特别欢畅,跟打雷似的。

李隆基这一手不是狠,是非常狠!

他是兑现了自己的诺言,饶了这些突厥一命,可砍掉一条腿,一条手臂,突厥还能活多久呢?这是折磨,比起直接杀掉可怕多了。

不过,对于可恨的突厥来说,就是要如此!

众将打从心里赞成这事。

李隆基这一命令被忠实的执行了,唐军骑着骏马,挥着横刀冲来,手起如落,一条条臂膀,一条条腿掉在地上。

然后,地上多了数千缺胳膊少腿的突厥在爬行,一条条血路朝黑沙城的方向蜿蜒。

“爬吧!爬吧!尽情的爬吧!”

“爬回黑沙城,告sù

默啜洗干净脖子等着,英明而伟大的楚王来了!”

唐军看着在地上爬动的突厥,个个欢喜难言,扯起嗓子,为李隆基大唱特唱赞歌。

“楚王,我们应当赶去丰州,解丰州之围。”张说顾不得喜悦,提醒李隆基道:“救兵如救火呀。”

“救丰州是必须的,只是不能这样去救。”李隆基点点头道:“我要给拓西来个中央开花。”

“中央开花?”陈玄礼大为惊疑,道:“中央开花就是从突厥的中央打出来,这不可能呀。我们只要一到,突厥就会发xiàn

呀。”

中央开花就是从突厥的内部打出来,唐军打着旗帜而来,突厥远远就看见了,肯定不会让唐军得逞。

“是呀。”众人有些迷糊。

李隆基没有回答,而是跳下马背,捡起突厥的盔甲朝身上穿。

“妙!妙!妙!”张说双眼放光,大声赞叹,跳下马背,开始换衣衫。

“绝妙!”陈玄礼、薛直他们明白过来,大是欢喜,快速换上突厥的衣衫。

第二十六章 中央开花(上)

第二十六章中央开花(上)

都明白李隆基要做什么了,他要装扮成突厥人,尽可能接近突厥,然后暴起发难,打突厥一个措手不及。

打败默棘连后,这里有很多突厥盔甲、旗帜,要装成突厥,一点也不难,李隆基的想法很可能会实现。

真要实现的话,好处是不需yào

说的。

“突厥中央花儿朵朵开!朵朵开!”张小飞扯起嗓子大嗥,雄伟的身材还不断扭动,活脱一跳舞的大猩猩,让人倒胃口。

然而,陈玄礼他们却是扯起嗓子应和:“朵朵开!朵朵开!”

不要说陈玄礼他们了,就是张说和高力士这两个初上战场的人也不例外,眼睛放光,扯起嗓子大吼,满脸的喜色,仿佛大过年似的。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这样做的好处,谁能不喜?

就这样,三千唐军全部换上突厥的盔甲,打起默棘连的旗帜,直奔丰州而去。

XXXXXXXX

丰州位于黄河南岸,面对阴山,大体位置相当于秦汉时的“九原”,那里一直是抗击北方游牧民族的最前沿,年年月月都会遭到游牧民族的进攻。

突厥反叛以后,一直想要拿下河套之地,却是因为丰州的存zài

,使得突厥不能稳稳占有河套之地,是以,重点攻击丰州就成了突厥的首要任务。

河套之地在阴山之南,气候温暖,植被生长时间长,而且又土肥水美,是天然的牧场,象匈奴、鲜卑都曾想要拥要此地,突厥就更不用说了。

李靖夜袭阴山,灭了**后,唐太宗就下旨要突厥迁居河套之地,这令突厥感恩戴德。后来,唐太宗意识到这一举动埋下的巨大隐患,就下旨要突厥回归故地,离开河套之地,这引起了突厥的不满。只是因为唐太宗很牛叉,突厥惹不起,只得忍着。

到了突厥反叛之后,重归河套之地,就是突厥的第一战略目标。

要想实现这一战略目标,首先就得拿下丰州。

秦汉之时,为了控zhì

河套之地,都曾在此地筑城。蒙恬大破匈奴后,就率军在河套筑城,一是用来镇守河套之地,二是可以做为战略基地,在这里贮存大量的军用物资,可以在河套之地牧养战马,只要时机成熟,就可以大举进攻,攻入漠北。只可惜,秦朝很快就亡了,这座城最后荒废了。

到了汉朝,卫青拿下河套之地后,汉武帝命苏建率兵在河套筑城,命名“朔方”。朔方城的修筑,在汉匈战争中具有极其重yào

的意义,可以说具有里程碑似的意义。因为汉朝把朔方打造成了战略基地,在河套之地牧养了大量的战马,在朔方贮存了海量的军需物资,这为“漠北决战”打下了最为坚实的基础。

要是没有朔方城,就不会有“单于夜遁逃”和“封狼居胥”这样的壮歌了。

由此可见,此城的重yào

性。

正是因为认识到此城的重yào

性,唐朝一直在经营丰州,把丰州打造成了战略基地,不仅在这里贮存了大量的军用物资,还大量迁移百姓定居于丰州。

是以,丰州虽是边城,却是不小,占地十几里,无异于一座雄城。而且,城里的常住人口不下十万之众,一是驻守丰州的军队,二是前来边关的商人,三是被移居到丰州的百姓。

在边城中,常住人口不下十万的,非常少见。

也正是因为丰州具有这样的实力,这才能抵抗突厥的连番进攻,虽是数次差点破城,却最终屹立不倒。

丰州的城墙很高,高达数丈,城墙上有着不计其数的刀箭划痕,看上去伤痕累累。而且,城墙呈褐色,那是鲜血凝固后的色彩。

此时的丰州,正在经lì

一场血战。

“杀!杀!杀!”

一队队突厥兵士冒着如同雨点一般射来的箭矢,爬云梯,全力攻城。

“杀光可恶可恨的唐人!”

“为颉利可汗报仇!”

突厥一边爬着云梯,一边吼得山响,个个眼里射出仇恨的光芒。

颉利可汗,是突厥的亡国可汗,在李靖夜袭阴山一战中,被唐朝活捉了。唐朝并没有杀他,而是封了一个官给他,还好吃好喝的供着。只是有一样,那就是每当唐朝要举行盛大的宴会时,就要他前来跳舞助兴。

堂堂突厥的可汗,竟然象徘优一样,供人取乐,这是何等的侮辱,比起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是以,颉利可汗没过多久,就忧郁而死。

这事儿传开,突厥人无不是引以为耻,无不愿为颉利可汗报仇。

“杀!杀!杀!”

“杀光突厥狗!”

守城的唐军针锋相对,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手中的弯刀狠劈、弓箭狠射,爬云梯的突厥纷纷坠落,死伤惨重,又多了不少尸体。

这轮血战,历时一个时辰,终于结束。

突厥的进攻虽然凶猛,却是没能撼动丰州,不过是多些伤亡罢了。

自从突厥进攻以来,丰州天天都要经lì

血战,突厥遗尸无数,放眼一瞧,只见城下到处都是尸体,厚厚一层。而且,地面已是一片血红色的泥泞,这是为突厥的鲜血染红。

城头上,唐军眼睛血红,很是疲惫,呼呼直喘粗气,都快倒下了。

“将军来了!将军来了!”突然间,一阵欢呼声响起,疲累不堪的唐军将士如同打了鸡血似的,忽然生出一股力qì

,昂头挺胸,站得笔直,如同标枪似的。

一个须发花白,年岁不小的将军身着盔甲,大步而来。

他,就是丰州的守将,唐休璟。唐休璟是一员老将,能征善战,他镇守丰州以来,经lì

过的大战血战不知dào

有多少,这让将士们对他万分钦佩。

当然,最让将士们钦佩的是,在武则天想要放qì

丰州之时,唐休璟极力反对,这才保住了丰州。要是没有唐休璟的坚持,丰州已经落入突厥之手了。

唐休璟走起路来,蹬蹬作响,很有威势,只是他的眼睛通红一片,布满血丝,满脸的疲惫之色,整个人很是憔悴。

丰州是突厥最想拿下的城池,这次南犯,更是派了三万军队前来进攻,而且是几度增兵,到如今,突厥投入到丰州的兵力已经高达五万了。这些天,突厥对丰州的进攻就没有停止过,作为丰州的守将,唐休璟的压力特别大,要不憔悴都不成。

唐休璟脸上泛着笑容,想要说几句鼓励的话,然而,他的瞳孔猛的一缩,成针状,打量着城外。

只见一队突厥军队大张旗鼓,快速开来。

“突厥又增兵了。”将士们的眼睛瞪得滚圆,人人脸色凝重。

突厥已经增兵数次了,而他们盼望的援军不见影儿,将士们只觉心头沉重。

“这是默棘连的旗号!默棘连是骨咄禄之子,他的部下全是精锐。”

丰州的唐军对突厥的情况相当的熟悉,认出了默棘连的旗号,深知这些增援的突厥军队是精锐中的精锐,不好对付。

“弟兄们:不管来的是默棘连,还是默啜,我们都无惧!我们誓与丰州共存亡!”唐休璟眼中尽是坚毅,右臂一举,大声吼道。

“誓与丰州共存亡!”将士们攘臂高呼,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

第二十六章 中央开花(中)

第二十六章中央开花(中)

李隆基率军疾进,在离丰州十里处,就能闻到血腥味儿。

“丰州之战太过惨烈。”李隆基一吸溜鼻子,眉头一挑,赞道:“唐休璟能坚持这么久,实在难得!难得!”

“没错。”张说他们大声附和,一脸的钦佩。

血腥气弥漫到十里之外,可想而知丰州之战是何等的惨烈了。无论如何赞誉唐休璟都不为过了。

“楚王,若是有机会的话,先拿下拓西。”陈玄礼异常兴奋,眼中精光闪闪。

拓西是默啜的儿子,更是这次进攻丰州的突厥统帅,若是能拿下他的话,好处太大了,陈玄礼兴奋得满面红光,几乎是唱出来的,道:“只要拿下拓西,一切都好说!”

真要拿下拓西,就可以让突厥军队群龙无首,这便于唐军进攻,一定会让突厥伤亡惨重。

“没错。”众人齐声附和。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隆基兴奋的挥了挥拳头,道:“只要有机会,就一定拿下拓西。”

拿下拓西的好处多得不可想象,只是他有很多精锐护卫,能不能拿下,还真不好说,这事儿只能见机行事了。

很快的,李隆基他们来到了丰州城下,只见突厥正在歇息。

“援军来了!”

“我们的援军来了!”

“这下好了,丰州一定会被攻破!我们就可以报仇了!”

突厥一见李隆基他们到来,无不是大喜,扯起嗓子尖叫起来。

突厥进攻丰州,连番血战,就是不能攻下丰州,他们自然是要把希望寄托在援军身上。

“这是默棘连王子的旗号,是王子来了!”

“王子来了,唐人在劫难逃!哈哈!”

突厥人看清了旗号大为欢喜,放声狂笑。

默棘连虽然没有登上可汗之位,他毕竟是骨咄禄之子,在突厥的影响不小,这些突厥兵士自然是认得他的旗号。

而且,他们都知dào

,默棘连麾下很是了得,是突厥的精锐,只要默棘连一到,丰州还不被攻下?

“走,迎接王子去!”骨咄禄虽然死了,然而,他的影响还在,突厥兵士对默棘连很是敬爱,欢呼着,准bèi

迎接默棘连。

于是乎,突厥兵士自发的排成两列,目光灼灼,打量着开来的突厥军队。

“王子好英俊啊。”

“那还说,要不然咋会是王子?”

突厥把骑着照夜狮王而来的李隆基一瞧,惊呼声响成一片,为李隆基的帅气所倾倒。

“王子二十多的人了,咋还稚气未脱呢?”

“是呀。可我没见过王子,不知王子竟是一张娃娃脸。”

紧接着,突厥兵士就是一阵惊疑,把李隆基上上下下一阵打量,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了。

李隆基虽然身材高大,却是稚气未脱,这是改变不了的。

“不好。”张说把突厥的话语听在耳里,心头一跳,忙靠近李隆基,低声提醒道:“楚王,有破绽。”

“知dào

。”李隆基点点头,道:“我这张脸是没法改的,有破绽就有破绽吧。至少,我们已经成功的进入了突厥的营地,最低目标已经达成。至于能不能干掉拓西,就要看运气了。”

李隆基这话也有道理,李隆基就这年岁,总不能等他长大了再来打突厥吧?

而且,李隆基神姿伟岸,就算他装扮成普通兵士,也会引人注意。

人太帅了,太过瞩目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也对。”张说点点头,道:“即使换个人装成默棘连,拓西也会识破。”

拓西和默棘连是堂兄弟,肯定认得默棘连,换谁装扮都没用。若是让默棘连本人来装扮的话,天知dào

默棘连会不会反水,李隆基可不想冒这风险。

陈玄礼他们也是担心,见李隆基镇定自若,略感放心。

“快,去禀报王子。”有反应快的突厥兵士忙去向拓西报信。

“准bèi

。”李隆基一打手势,轻声冲身边的人道。

只要拓西出现,就可以发难了。

将士们知dào

机会就要到了,无不是瞪圆眼睛,死盯着前方,盼望拓西快点出现。

拓西身材高大,足有一米八几的个头,身胚宽大,正在帐幕里吃午餐。面前摆着一只烤羊,他手拿精致的金刀正在割食羊肉,吃一块羊肉,喝一口马奶子,很是惬意。

“禀王子,默棘连王子来援,已到营地。”侍卫进来禀报。

“默棘连?”拓西脸上掠过一抹不快,眼中厉芒一闪,冷声道:“他眼下才来,也太晚了些吧?他一定是胆小如鼠,不敢打丰州,这才故yì

来得这么晚,我要向可汗告发他。”

拓西对默棘连有心病,因为默啜是抢默棘连的可汗之位,不是那么名正言顺。而且,骨咄禄的影响很大,默棘连在突厥中的影响不小,有很大的势力,要不然的话,默啜早就把他给杀了。

默棘连拥有如此大的影响,有如此大的势力,这对拓西不利,他能不能继承默啜的汗位还在未知数。

是以,一听说默棘连到了,拓西就是不快。

“嗯,给他指定一个偏僻的地儿,让他安营。”拓西眼珠一转,立时就想到一法,道:“要他在靠近丰州城下的地方扎营吧。”

靠近丰州城下,那就是要让默棘连送死。唐军不进攻则已,若是进攻的话,默棘连就会首当其冲,为拓西挡刀。

“王子高明。”侍卫忙拍句马屁,转身去传令。

“要是有机会,我就让默棘连死。”拓西在心里暗道。

“甚么?让我去城下扎营,不可能。”李隆基得到拓西的命令,大为不满,扯起嗓子吼道:“我不远千里前来增援,竟然要我去城下扎营,拓西他是要让我死么?不行,绝不行!走,我要拓西给我一个交待。他要是敢说个不字,哼!”

“要拓西交待。”李隆基正愁没有好机会接近拓西,有了这借口就可以明正言顺的过去了,张说他们当然明白李隆基的意思,忙附和。

就这样,李隆基率领唐军,大摇大摆朝拓西的营帐赶去。

传令的侍卫想要阻拦,却给李隆基命人拿下了。

“甚么?他敢不听从我的号令?”拓西的侍卫不少,远远看见李隆基他们过来,忙去向拓西禀报,拓西一听之下,怒火上腾,噌的一下就站起,把手中金刀一扔,脸色难看,道:“默棘连,我要狠狠治你。”

气哼哼的,一甩胳膊,大步而出,满眼喷火,打量着李隆基。

“你不是默棘连,他人呢?叫他出来。”拓西冲李隆基喝道。

“王子随后就来,你有甚话跟我说也一样。”李隆基脸色很不好kàn

,一脸的气愤,道:“你竟敢要王子去城下扎营,你这不是要王子送死么?你好大的胆子,王子要到可汗那里去告发你。”

“机会!机会!”李隆基嘴上吼得山响,心里一个劲的道。

能不能一举拿下拓西,就在此一举了,即使以李隆基的镇定,也是紧张。

张说他们更不用说了,人人紧张得手心出汗。

“告发我?你尽管去。”默啜就是拓西的老子,他肯定会帮拓西。

“咦。”拓西的目光落到照夜狮王身上,眼珠子一下陷进去了,赞不绝口:“好马!好马呀!此马万中无一。”

突厥是游牧民族,对马比起自己的妻子还要熟悉,拓西一眼就看出照夜狮王不凡。

“这马与大突厥马和中原马大不同,这应该是……大食马!”拓西眼睛放光,在照夜狮王身上不刮来刮去,猛的想起穆拉古说过他曾用一匹万中无一的大食马贿赂武三思。

突厥人对马有着特别的爱好,他当时好奇,就问了问,穆拉古就把照夜狮王的体型和特征说了一番。

若说别的,突厥人或许不了解,可说到骏马,突厥人比对自己的女人还要了解,拓西一眼就认出了照夜狮王不属于突厥马和中原马,应该是阿拉伯马。

“照夜狮王!”猛然间,拓西脸色大变,喝道:“快,拦住他们!他们是唐军!”

第二十六章 中央开花(下)

第二十六章中央开花(下)

拓西的吼声充满惊恐,跟打雷似的,然而,突厥兵士却是没有人信他,个个一脸的迷糊,不住摇头。

“王子是马奶子喝多了吧?唐军怎会来到我们营地呢?”

“我们的营地壁垒森严,唐军要是敢来,准教唐军有来无回。”

突厥兵士个个在心里如是想。

要他们相信这是唐军,不比登天容易,因为这是突厥的营地,唐军就算再有胆子,也不敢来的。

李隆基却是给拓西的话惊出了一声冷汗。

“他怎么知dào

这是照夜狮王?”这是李隆基的第一念头。

穆拉古用照夜狮王贿赂武三思这事,知dào

的人并不多,突厥人没理由知dào

,而拓西竟然知dào

,一口道破照夜狮王的名字,李隆基不能不惊疑。

“不好!突厥和阿拉伯帝国勾结在一起了!”这是李隆基的第二念头,这才是让李隆基惊出一身冷汗的原因。

突厥反叛十几年了,虽然被唐朝屡次打败,尤其是黑山之战,更是打得突厥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伤亡数十万,然而突厥还是挺过来了,没有被唐朝灭掉。

若是突厥得到阿拉伯帝国的支援,能有武器钱粮的话,突厥的实力就会倍增,就更加难以对付,这才是让李隆基心惊的原因所在。

“突厥和大食勾结了!”张说、陈玄礼他们也明白过来了,个个一身冷汗。

突厥和阿拉伯帝国狼狈为奸,这对唐朝极为不利,谁能不惊?

“此战结束,我得以最快速度把这事禀报给武则天。”李隆基在心里暗道:“这未必是坏事。以武则天之精明,当然明白这事的危害有多大,她一定会更加坚定的要灭突厥!”

武则天是一个很有作为的皇帝,雄毅不凡,愧煞多少男儿,她若是知dào

阿拉伯帝国和突厥勾结,以她之明当然明白这危害有多大,她一定会在突厥真zhèng

强dà

起来之前,彻底灭掉突厥。如此一来,她就会更加坚定,会调动更多的军队和钱粮来做这事,突厥就在劫难逃了。

“这一战,不论胜败,我们能得到这消息,已经值了。”张说紧接着就是一阵庆幸,庆幸意wài

得到这天大的消息。

这种消息属于绝密,就是唐朝派出大量的密探,也未必能打探到,李隆基不费吹灰之力,从拓西口中得知,这太幸运了。

“此战结束,我得好好审审默棘连,把阿拉伯帝国和突厥勾结的情形弄清楚。”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抓住默棘连后,因为要驰援丰州,李隆基还没有审问默棘连,这事儿得赶紧做。

“拓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诬我为唐军。”李隆基拔出腰间的弯刀,紧握在手里,冲拓西吼得山响,道:“我要找你算帐!你得给我说清楚!”

他吼得口水乱溅,仿佛他有天大的委屈似的。

“是呀。肯定是诬陷!”李隆基这话立时得到突厥的赞成,个个点头,一脸的恍然。

要他们相信这是唐军,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拓西诬赖反倒更容易接受。

“楚王好计较!”张说他们听在耳里,对李隆基大为赞赏。

他们都想承认自己是唐军了,李隆基却是倒打一耙,令那些突厥兵士围观,便于他们对付拓西。

“给我说清楚!说清楚!”李隆基嗥叫着,挥着弯刀就冲了上去。

“对!说清楚!”张说他们齐声附和,挥着弯刀就扑上去。

在这种情况下,能多争取一点时间也是好的。

“你们还愣着作甚?快杀啊!他们是唐军。”拓西把情形一瞧,只见突厥兵士没有丝毫相信的样儿,他都快哭了。

这年头,说大实话咋就没人信呢?

“拓西,你还敢乱说!”李隆基吼道:“你这是包藏祸心,想对王子不利,莫以为我不知。”

“没错。”突厥兵士重重点头,大为赞成这话。

谁都知dào

,拓西和默棘连之间有心病,两人不对付,拓西要对付默棘连太正常了。

“你退下。”有拓西的侍卫忙挡在拓西身前,冲李隆基喝道:“有甚问题,可以找可汗去说。可汗一定会给你作主。”

“你这蠢材,他明明就是唐军,你还信他的。”拓西听在耳里,真恨不得抽这个侍卫几个耳光,把他打醒。

“先把他们分开,莫要闹出事了。”突厥兵士仍是不相信这是唐军,本着息事宁的想法,冲上来劝架。

刷!

李隆基手中的弯刀猛的劈下,一道漂亮的刀光闪过,一颗人头飞起,鲜血喷溅,无头尸栽倒在地上。

“这……真杀呀?”突厥兵士个个瞪圆了眼睛,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他们原本以为这是李隆基要讨说法,却是没有想到,李隆基是说杀就杀,他们还真不相信这是真的,尽管他们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刷!

刷!

刷!

陈玄礼他们出手不留情,手起刀落,突厥人头滚落,只一会儿功夫,地上就多了十几具尸体。

“难道他们真是唐军?”

“不太可能吧?”

“要是他们不是唐军的话,他们为何出手不留情呢?”

“要是唐军的话,唐军怎敢来此?默棘连王子在哪呢?”

突厥兵士一脸的惊疑,不知dào

是该相信拓西的话,还是不该相信。

“你们这些蠢货,你们还不明白?默棘连已经全军覆没了,唐军打着他的旗号前来赚营。”拓西还算不笨,已经想明白了,大声吆喝起来:“杀!杀!杀!给我杀光他们!”

他吼得山响,气愤难已,然而,突厥兵士兀自愣愣的,看看李隆基,再看看拓西:“他们究竟是不是唐军?”

“不管是不是,先拿下再说。”有反应快的突厥兵士叫嚷道。

“对!先拿下再问。”这是最好的处置办法,突厥兵士抽出弯刀,扑上来了。

噗!噗!噗!

唐军早就手痒了,哪会留手,手中刀狠狠劈下,对着突厥就狠狠砍去。

变起仓促,突厥兵士还愣愣的,没有防备,被唐军一砍杀,就是死伤惨重,沉闷的着肉声响成一片。

“他们应该是唐军!”

“没错!不然的话,不会如此凶狠!”

到了这份上,突厥兵士不得不信这就是唐军。

到了现在这份上,已经不用再掩饰了,李隆基一声令下,道:“打起旗号。”

唐军得令,把默棘连的旗号扔掉,打起唐军旗号。

就象变戏法似的,只一会儿功夫,就是一片唐军的旗帜。

唐军身上穿的是突厥盔甲,这个现在不宜更换,要不然的话,就真zhèng

的变回来了。

“大唐万岁!”唐军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开始冲杀。

“这……”突厥望着冲杀的唐军,兀自一脸的不信,个个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了。

“隆隆!”唐军来回驰骋,在突厥营地冲杀,蹄声如雷,突厥死伤惨重。

丰州城头上,唐军兵士打量着混乱的突厥营地,个个一脸的难以置信:“那是我们的旗号!我们的旗号怎会出现在突厥营地里?”

这事儿太出人意料了,唐军兵士个个如同在看天方夜谭似的,掉了一地眼珠子。

“快,禀报将军。”有反应快的唐军吼道,飞也似的跑走了。

第二十七章 全军出击

第二十七章全军出击

唐休璟正在将军府中打盹,他实在是太困了,很难有机会睡觉,能打个盹已经是很难得了。然而,他刚刚眯着,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

“你有事?”唐休璟揉揉脸蛋,努力使自己清醒些,冲兴冲冲进来的兵士问道。

“将军,怪事!怪事呀!”这个兵士却是突兀的来了一句神神道道的话,还一脸的惊疑样儿,仿佛有天大的怪事让他不解似的。

“闭嘴!”唐休璟喝道:“军中重地,休得胡言乱语。”

“将军,还真是怪事!”然而,让唐休璟想不到的是,这个兵士却是胸一挺,脖子一梗,激昂昂而言,异常笃定。

“嗯。”唐休璟不悦了,眼中精光闪闪,就要喝斥。

“突厥营地中出现我军旗号,将军,您说这是不是怪事?”这个兵士昂头挺胸的反问道。

“有这事?”唐休璟眼中精光一闪,脸现喜色,道:“我们的援军到了!好!”

“将军,我说的是在突厥营地正中央,不是突厥营地外围。”这个兵士忙解释一句,道:“要是我们的援军到了的话,那一定是在外围呀,不会在突厥营地正中央。”

这话有道理,若是援军到达,必然是打起唐军旗号,从突厥营地外围杀来,不会出现在突厥营地正中央。

唐休璟眼中的希望熄灭,眉头一挑,道:“那一定是突厥在戏耍。”

突厥与唐朝连年交战,不乏唐军旗号,打起唐军旗号戏耍不是不可能。

“可打我们旗号的军队正在冲杀,突厥营地大乱呀。”这个兵士忙反驳。

“甚?突厥营地大乱?”唐休璟如同装了弹簧似的,噌的一下就蹦起来,扯起嗓子,冲这个兵士吼道:“如此重yào

军情,你咋不早说?你就说突厥营地大乱,不就成了?”

“可那也乱得太奚巧,太奇怪了,我好奇嘛。”这个兵士小声嘀咕道。

“哼!都甚时候了,你还好奇,容此战结束,看我军法侍候。”唐休璟冷哼一声,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唐休璟如飞而来,赶到城头上,一瞧之下,差点一头从城头上栽下去,一脸的惊疑,道:“奇怪了!真奇怪了!”

“你也知晓奇怪啊?看你还怪不怪罪我。”那个报信的兵士听耳里,在心里暗道。

唐休璟身经百战,战阵经验极为丰富,此时也是不得不满脸的惊奇。

突厥营地大乱没错,这不会让唐休璟惊奇。让他惊奇的是,正在冲杀的那支军队也太怪异了,打着唐军的旗号,却是穿着突厥的盔甲,有的在使用横刀,有的在使用弯刀,这究竟是唐军还是突厥军队?

唐休璟死命瞪大眼睛,把情形再三打量,也没有弄是白,这究竟是哪边的军队。

说是唐军嘛,却是穿着突厥盔甲;说是突厥军队嘛,却是打着唐军旗号,而且还在突厥营地里冲杀,气势如虹,下手不留情,突厥已经死伤不少了。

“楚王?”

“楚王是谁?”

就在唐休璟惊疑之际,只听兵士又在尖叫,个个惊奇不已,指点着突厥营地,议论纷纷。

突厥营地又有变化了,现在的旗号又多了一种,那就是李隆基的王旗,上面写有一个“楚”字,在突厥营地中纵横来去。

这些唐军兵士自然是不知dào

楚王是谁,他们不能不惊奇。

“楚王?”唐休璟作为高级将领,当然知dào

楚王就是李隆基了,眼睛瞪得滚圆,死命打量着王旗下,那个骑着白马纵横来去的人。

“没错!是楚王!”

李隆基是武则天孙子中很杰出的一个,聪明多智,很得武则天欢心,有关他的传闻,唐休璟知dào

一些,一见此人身材高大,神姿伟岸,气质与众大不相同,立时就信了。

“将军,您知晓楚王是谁?”身边的兵士忙问道。

“楚王就是陛下的亲孙子!皇嗣的三子!”唐休璟解释一句。

“不会吧?陛下的亲孙子,竟然到了突厥营地里了,他是不是被突厥俘虏了?”

“是呀。要不然的话,他怎到了突厥营地里呢?”

唐休璟的话一落音,只听唐军发出一阵议论声,个个惊讶不已。

“休得胡说!”唐休璟眼中精光闪闪,沉吟着道:“楚王应该就是我们的援军!他应该是在来援的路上遇到突厥援军,打败突厥援军后,缴获了突厥的旗帜盔甲,就装扮成突厥赚营,顺利的进入突厥营地中央,再暴起发难!”

唐休璟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很快就想明白了。

“对!就是这样!准是这样!”一想明白的唐休璟,兴奋不已,右手紧握成拳,大吼一声道:“援军来了!楚王来了!”

这吼声如同雷鸣似的,远远传了开去,唐军兵士听得清清楚楚,无不是大喜,齐声欢呼:“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楚王来了!”

“楚王来了!”

他们的吼声,很快就变成了“楚王来了”,而不再吼“援军来了”。

作为武则天的亲孙子,他能亲冒矢石,在突厥营地中冲杀,这是何等的令人激动,将士们打量着纵横来去的李隆基,无不是眼中含泪,激动难已。

此时此刻,李隆基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如同神仙一样高大全。

“传令:大开城门,全军出击!”唐休璟身经百战,战阵经验是何等丰富,他当然知dào

,这是里应外合,一举打败突厥的良机。

“全军出击!”这道命令让将士们振奋异常,无不是跟打了鸡血似的,红光满面,振臂高呼。

“传令:不论是百姓,还是商人,能出击的都给我出击!一律以军功打赏!”紧接着,唐休璟依然不满yì

,又下达了一道命令。

“出击!出击!”城中的百姓商人很快就得到这命令,无不是扯起嗓子大吼,抄起武器就冲了出去。

边关上的百姓,不分男女老幼,几乎人会武,人人有兵器,这一冲锋起来,如同海潮一般,对着城门涌去。

城门口,一队队唐军顶盔贯甲,杀气腾腾,个个紧握手中刀,只等城门打开。

“喀吱!喀吱!”城门缓缓打开。

“杀啊!”

惊天动地的怒吼声中,唐军如同洪水般涌了出去,黑压压一大片。

唐军之后,就是百姓,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也有女人,人人挥着武器,吼得山响,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丰州的百姓对突厥最是痛恨,能有如此打杀突厥的良机,他们当然不会错失,无不是跟打了鸡血似的,跑得那叫一个快。

“楚王来了!”

“楚王来了!”

军民一边飞奔,一边大吼。

对于他们来说,任何口号都不如李隆基这个武则天的亲孙子亲冒矢石前来增援丰州更能给他们力量的了,要他们不如此大吼也不成。

第二十八章 大获全胜

第二十八章大获全胜

“杀光突厥狗!”

“一个不留!”

丰州军民爆fā

出惊天的怒吼声,人人眼里射出仇恨的光芒,瞧他们那样儿,仿佛不把突厥打得绝种不罢休似的。

丰州军民不下于十万,除掉不能上战场的老弱,也有五六万之多,这一涌出城来,跟海潮似的,汹涌澎湃,波澜壮阔,对着突厥营地就涌了过去。

最先冲到突厥营地的当然是唐军,因为他们率先出城。

唐军的战力远远高于百姓,唐军自然是要打头阵的,他们一冲出城,就是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爆fā

出惊天的怒吼声,个个如同下山猛虎般,对着突厥营地发起了排山倒海的冲锋。

“手弩,射!”一声令下,万弩齐发。

“咻!咻!咻!”

只听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响起,如同惊雷炸响似的,不计其数的弩矢出现在空中,黑压压的一片,如同蝗虫似的,对着突厥营地就罩了下去。

手弩,唐军是人手一支,可以进行远程射杀,比起弓箭更好使。唐军的手弩一发威,突厥就倒霉了。

“啊!啊!啊!”惊天动地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如同炸雷似的,不少突厥兵士中箭,不是死就是伤。

只一轮手弩射杀,地上就多了一地的尸体。

“手弩,射!”唐军在冲锋的过程中,不断用手弩射杀,突厥的伤亡越来越多,地上的尸体厚厚一层。

“陌刀,准bèi

!”快要冲到突厥营地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唐休璟眼中精光闪闪,杀气腾腾,右手重重挥下,如同惊雷闪电,很有威势。

刷!

上千把陌刀高高举,在阳光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寒光,令人心悸。

陌刀,是唐军纵横无dí

,席卷万邦的三大利器之一,也是冷兵器时代最为豪华的兵器了。每一把陌刀重达五十斤,跟关二刀的青龙偃月刀相似,每一个陌刀手都是千挑万选的大力士。

数十上百,成百上千,成千上万的陌刀组成战阵,那是何等的恐怖存zài



驻守丰州的陌刀不算多,也就一千多的样子,可是,组成陌刀战阵,如同一道寒光闪闪的刀墙,那将是无坚不摧。

“陌刀!陌刀!”突厥看着寒光闪闪的陌刀,亡魂大冒,脸色大变,额头上直冒冷汗,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有多远逃多远。

对于陌刀,突厥是印象深刻,有心理阴影的。打了这么多年,死在陌刀下的突厥不知dào

有多少,那就不是血肉之躯能够抵挡的。

“劈!”唐休璟大声喝道。

刷!

上千把陌刀重重劈下,一片耀眼的寒光如同死神的目光,骤然出现,对着突厥就狠狠劈了下去。

“噗!噗!噗!”

沉闷的着肉声此起彼伏,突厥被劈成了碎块。

陌刀重达五十斤,在大力士的狠劈下,这力道不下数百斤之巨。而且,这么多的陌刀劈下,一个突厥就要面对三两把、三五把、甚至可能更多的陌刀,要想不成为碎片都不成。

只一轮劈砍,地上就多了不少残肢断臂、破碎的内脏,跟修罗屠场似的。

“咝!”对于陌刀,突厥并不陌生,很清楚陌刀有多可怕,然而,当目睹陌刀发威时,突厥仍是不住抽冷子。

“陌刀,劈!”唐休璟不住下令。

陌刀战阵发威,如同一台凶猛的绞肉机似的,对着突厥进行无情的屠杀。陌刀战阵所过之处,地上就有不计其数的残肢断臂、破碎的内脏,涌动的鲜血。

在陌刀战阵面前,血肉之躯没有丝毫抵挡之力,哪怕是山也会被劈开。对付陌刀战阵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远程打击。

当然,不是用弓箭,而是用强弩进行射杀。

若是用弓箭射杀的话,对陌刀战阵并没有威胁,因为每一个陌刀手除了陌刀外,还有明光铠以及铁兜鍪。明光铠的防御力是首屈一指的,即使是弓箭,也莫想破开其防御,唯一能对明光铠构成致命威胁的,也只有强弩了。

强弩,也是唐军纵横无dí

的三大利器之一,在唐朝有很多,突厥却并不多。

突厥营地里有一些强弩,只是因为李隆基的突然发难,令突厥营地大乱,拓西正在被追杀,无人指挥,突厥也不可能摆出弩阵。

如此一来,陌刀战阵如入无人之境,大肆收割突厥的性命。

“逃啊!逃啊!”

“陌刀不可敌,赶紧逃啊!”

突厥尖叫着,撒腿便逃。

“骑兵,出击!”唐休璟果duàn

下令。

“隆隆!”如雷的蹄声响起,唐军骑兵对着逃跑的突厥冲锋。

“咻!咻!咻!”远远的,唐军骑兵就用手弩射杀,逃跑中的突厥死伤惨重。

然后,唐军骑兵就端着马槊,对着突厥冲了过去。

万千支马槊前指,一片槊林,如同一条条毒蛇似的,很是骇人。

“噗!噗!噗!”冲到近前,唐军骑兵手中的马槊无情的刺入了突厥的身体,突厥惨叫不断,如同鬼哭狼嚎似的。

唐军骑兵丢掉马槊,拔出腰间横刀,对着突厥就是狠砍狠杀,刀法精湛,砍杀犀利,突厥无丝毫还手之力。

马槊的存zài

,并不是要杀多少敌人,而是可以制造混乱,便于接下来的砍杀。在经过马槊的捅刺之后,突厥更加混乱了,在接下来的砍杀中,无法抵挡,只有被唐军追杀的份。

唐休璟派出骑兵冲杀,并不是要杀多少突厥,而是驱赶。

因为陌刀太过沉重,陌刀战阵的威力固然无穷,却是无法快速追击突厥,这就需yào

骑兵与之配合,利用骑兵的高速机动能力,把突厥朝陌刀战阵赶去,让陌刀战阵来屠杀。

这是一套“组合战术”,是唐军纵横无dí

的重yào

原因之一。

正是因为陌刀威力无穷,使得在南北朝时大放异彩的“重骑兵”在唐朝消失了,唐朝的骑兵几乎都是轻骑兵,要的就是轻骑兵的速度与机动能力,至于砍杀有陌刀战阵就够了。

这套组合战术一出,不计其数的突厥被唐军骑兵如同赶羊子似的赶到陌刀战阵面前,被陌刀战阵无情的屠杀掉。

就这样,骑兵与陌刀战阵配合,一路屠杀,他们所过之处,一片赤红。

“唐军果是了得!战力惊世!”李隆基看在眼里,大为惊讶。

作为“唐粉”,李隆基对唐军的战术相当了解,可是,当亲眼看见唐军发威时,依然是一阵阵心惊,这太可怕了。

“这还仅仅是唐军战力的一部分,若是唐军战力全开的话,那就更加恐怖了。”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这般屠杀虽然了得,却只是唐军战力的一部分,因为唐军的另一利器,弩阵还没有派上用场。

强弩组成的弩阵固然威力无穷,可强弩太过笨重,在堂堂之阵的对决中才会发挥出巨大的威力,眼下这种战斗没法使用。

“哈哈!”就在这时,只听一阵欢呼声响起,只见张小飞把拓西掀翻在地上,得yì

的大笑起来:“抓住拓西了!抓住拓西了!”

第二十九章 突厥退兵

第二十九章突厥退兵

拓西在李隆基他们的追杀下,之所以能拖到现在才被擒住,那是因为他的侍卫还算忠心,不顾自身安危,前来救援,这给李隆基他们制造了一些麻烦。

而且,李隆基只是留下一部人围攻拓西,更多的唐军派去冲杀,制造混乱,为唐休璟创造机会。

此次前来丰州是为解丰州之围,这才是最重yào

的,不能困为拓西而贻误了军机。

“活捉拓西了!”

“活捉拓西了!”

一片欢呼声响起,出自张小飞他们之口,个个欢喜难言,比起大过年还欢喜。

薛直他们的眼睛都直了:“张小飞好运道,得了头功!”

拓西是默啜的亲儿子,生擒他是一件奇功,如此大功谁不想?

“押着他,四处宣扬,瓦解突厥的军心士气。”李隆基脸上泛着笑容,大为满yì

,立时下令。

“好计较!”张说他们齐声赞扬。

突厥先是被隆基他们打乱了阵脚,再被唐休璟率领丰州军民冲杀,已经是溃不成军了,若是再有拓西被生擒之事,那就是雪上加霜,突厥的抵抗会在顷刻间瓦解。

“生擒拓西了!”

“生擒拓西了!”

张小飞骑着高头大马,带人押着拓西,四处宣扬,吼得山响,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王子被擒了?”

“不可能吧?”

“你瞧,那不是王子还能是谁?”

“王子被擒了,这仗还怎生打?”

“不打了,不打了,赶紧逃吧。”

果然李隆基所料,突厥一见拓西被擒,仅存的士气荡然无存,撒腿便逃。

放眼一望,数万突厥就没有几人在抵抗,无不是撒腿逃命。

“追击!”唐休璟看在眼里,果duàn

的下达了追击的命令。

“隆隆!”唐军骑兵策马而去,四处追杀突厥。

陌刀手把陌刀一扔,拔出横刀,紧握在手里,飞也似的追杀去了。陌刀太过沉重,带着陌刀追杀,那是不可能的,扔掉陌刀也是必然了。打完了,再来捡回来就是了。

“杀!杀!杀!”丰州百姓杀气腾腾,吼得山响,成群结队的追杀去了。

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到处都是逃跑的突厥,到处都是追杀突厥的丰州军民。

一片赤红以丰州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直达数十里。

这场追杀持续了整整一天,这才结束。追杀的军民陆续回转,个个喜笑颜开,人人昂头挺胸,开心得不得了。

这是一个天大的胜仗,数万突厥大军被埋葬在丰州城下,逃走的不过几千人,谁能不喜?

至于缴获的战利品,多不胜数,帐幕、肉干、马奶子、金银,堆成了山。

骏马更是多达三万多匹,这很惊人了。

突厥是游牧民族,人人有骏马,到达丰州的突厥骏马比这多,只是在战场上战马肯定会被杀掉不少,是以只有三万多匹被缴获了。

“见过楚王!”唐休璟浑身浴血,如同一个血人似的,快步而来,冲李隆基见礼。

“李隆基见过唐将军。”李隆基也是一个血人了,胯下的照夜狮王也是一身赤红,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儿白色。这次追杀,杀人无算所致。

李隆基飞身下马,忙还礼。

“楚王好胆色!”唐休璟眼睛瞪得滚圆,把李隆基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大拇指一竖,赞不绝口。

“没错!楚王的胆色冠绝古今呀!”

“那还用说么?谁敢象楚王这般,钻到突厥的营地中央。”

众将齐声赞扬,对李隆基是佩服是五体投地。

即使有突厥的旗号,也不是每个人都敢象李隆基这般赚营,钻到突厥的“肚子里”去,那样的话,一个不好,就会全军覆没。要是换个人的话,顶多就是打着突厥的旗号,顺利接近突厥营地,暴起发难,绝不会这样深入突厥营地中央。

“唐将军见机好快呀,我才把王旗竖起,你就明白了,立时率军杀出城来!”李隆基打量起唐休璟,也是赞不绝口。

李隆基此番前来赚营,不是没有想过先与唐休璟通通消息。只是他相信唐休璟,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反应,这才打消了这一念头。

事实证明,李隆基的判断是对的,唐休璟见机极快,李隆基的王旗亮出来没多久,唐休璟就率领丰州军民杀出来了。

“唐将军了得!”张说、陈玄礼他们对唐休璟也是赞不绝口。

“哈哈!”能得李隆基的夸赞,唐休璟异常开心,放声大笑。

“楚王,请入城。我给楚王摆宴,接风洗尘。”唐休璟侧身相请。

“接风洗尘就免了,还有更重yào

的事,我要先审审默棘连和拓西,问清楚突厥和大食是如何勾结的。”李隆基摇头。

“甚?大食和突厥勾结了?”唐休璟的眼睛猛的瞪圆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阿拉伯帝和突厥若是勾结在一直,这对唐朝是一个天大的威胁,唐休璟不得不惊。

“应该是如此。”李隆基重重点头,朝照夜狮王一指,道:“我这马叫照夜狮王,是大食马,是大食使者穆拉古贿赂武三思的脏物,被我所得。拓西一见照夜狮王,就道破了其名,我料定大食和突厥勾结了。”

“有理!有理!”唐休璟重重点头,道:“一定要先审问。”

来到城里,李隆基命人把默棘连押上来,一阵审问之后,终于明白了情由。

再把拓西押来,他所说和默棘连所说大同小异。

“穆拉古?竟然是他。”李隆基的眉头一挑,道:“这事得立时禀报陛下。”

“没错。”唐休璟很是赞成。

眉头一挑,冲李隆基道:“楚王,我之意,默棘连和拓西先留在边关,不押回神都,以备不时之需。”

“唐将军说得极是,我也是这般想的。”李隆基很是赞成他这话。

默棘连是骨咄禄之子,拓西是默啜之子,留在边关,说不定能派上用场。正是如此考lǜ

,李隆基这才没有杀掉他们。

李隆基要张说写好奏章,立时派人送去洛阳。同时,也给王孝杰送去一份军报,把此战经过择要说明。

XXXXXXXXX

黑沙城,默啜的牙帐。

此时的牙帐中有不少人,正是突厥大臣,个个喜笑颜开,欢喜难言。这次南犯,收获颇丰,他们一想到这事儿,就是欢喜不已。

“此次南下,我们共掳获丁壮五万余,金银不可计数,至于精铁更是高达十万斤,收获很丰厚。”默啜对于此次南下的收获异常满yì

,道:“只是,口众稍少,要是有十万人的话,那就更好了。”

因为连年战争,突厥伤亡惨重,有需yào

人口,若有十万口众的话,突厥复国就是铁板上钉钉了。五万稍微少了些,不过,也够用了。

历史上,突厥在这一战中掳获了八九万口众之多,这次,因为李隆基的到来,让武则天识破了他的图谋,唐军来得异常快速,使得突厥的掳获少了一半。

“王孝杰来得太快,唐军来得太快,不宜再掳掠了,传令,全线撤军。”默啜眉头一挑,当机立断,下令退军。

第三十章 默啜的愤怒

第三十章默啜的愤nù

王孝杰一代名将,唐军快速赶到,在他的统领下,唐朝的边防必然是如同铁桶一般,若是再打下去,对突厥没有丝毫好处。甚至可能遭到唐军的沉重打击,让突厥损失惨重,立时退军,是最好的选择。

真要与唐军交战的话,突厥不是对手,这早已为历史证明了。

“可汗英明!”

“退军没得说,只是一想到才掳掠到五万口众,心里就有些不舍。要是唐军来得慢些,王孝杰晚些到来,那就好了。”

“是呀。是呀。”

他们都知dào

,突厥眼下最缺的就是口众,若是能掳掠到十万唐人做苦役,对突厥有着莫大的好处。

“可汗,王孝杰与裴行俭、程务挺、黑齿常之齐名,是唐朝的名将老将,他到了北方,会不会对我们大打出手?”有大臣很是担忧。

武则天一朝有薛仁贵、裴行俭、程务挺、黑齿常和王孝杰五员大将,威名赫赫,尤其是裴行俭、程务挺和黑齿常之三人,更是让突厥吃足了苦头,伤亡惨重。

黑山一战,突厥数十万之众被裴行俭屠灭,让突厥每每想到这事儿,就是心中发寒。

程务挺在北方那些年,更是打得突厥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然而,在他死后,突厥还不得不给他立庙祭祀,把他当神一样供着。

黑齿常之原本是坐镇西北的大将,在程务挺死后,北方无人统兵,武则天就把他调到北方来了。突厥以为程务挺死了,唐朝无良将,就可以大举进攻,却给黑齿常之打得溃不成军,让突厥害pà



要不是周兴诬陷黑齿常之,把他下狱,黑齿常之羞愤,在狱中自杀的话,如今的北方还是黑齿常之坐镇。

王孝杰与这些名将齐名,他到了北方,唐朝会不会对突厥大打出手,这事儿不得不虑。

群臣的目光齐刷刷落在默啜身上,静等他回答。

“你以为呢?”默啜的眉头一挑,微一沉吟,冲阿史德·元珍问道。

阿史德·元珍是骨咄禄的谋主,佐骨咄禄南征北战,为突厥的复兴立下大功,他足智多谋,料事少有不中,很得默啜的赏识,这等难决的事儿自然是要征询他的看法。

“可汗,以我之下,王孝杰应该是要对大突厥有所征伐,只是不会太多,不必放在心上,专心准bèi

明年的北征。”阿史德·元珍沉吟一阵道。

“我也是如此以为。”另一个谋主暾欲谷点头赞同,道:“只要我们不去唐境滋扰,就不会给王孝杰机会。”

“那就好。”这两个谋主很有威信,他们如此说了,那就必然如此,突厥君臣大为放心。

“你们都听好了:用心准bèi

,来年春季北征,踏平九姓铁勒和回纥,一举恢复大突厥疆域。”默啜眼中精光闪闪,右手紧握成拳,狠狠一挥。

恢复突厥帝国的疆域,他做梦都想。以前,他没有机会,如今,机会就在眼前,离复国越来越近了。

“恢复大突厥!”群臣爆fā

出一阵惊天的吼声,人人振奋异常。

自从**被李靖所灭后,那些不甘心失败的突厥人就在想着恢复帝国,如今,就要成真了,他们能不欢喜?

他们的吼声差点把牙帐给掀飞了。

然而,扫兴的事儿来了。

“可汗,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亲信如飞而来,脸色苍白,一脸的惊惶,远远就叫嚷开了。

“闭嘴!大突厥复国有望,是大好事,怎会大事不好?”立时就有大臣大声喝斥,脸色不善,目光在这个亲信身上刮来刮去,要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这个亲信都成了鸡零狗碎。

正是大家欢喜的时刻,说什么大事不好,这不是扫兴么?

“哼!”默啜也是如此想,眼中精光一闪,冷哼一声,如同炸雷似的。

这个亲信一惊,忙道:“可汗,默棘连王子被唐军擒获……”

“哦。”默啜眼里掠过一抹喜色,随即隐去,点了点头,就没有了下文。

默棘连是骨咄禄的儿子,最有资格继承汗位,只是因为年幼,默啜夺了他的汗位。默啜一直视默棘连为眼中钉,肉中刺,早就想杀掉他,只是因为他的影响很大,一直不敢动手。如今,默棘连被唐军生擒,这对他来说是天大的美事。

“……拓西王子兵败丰州。”这个亲信接着道。

“甚?王子兵败?”

“不可能!打丰州那么多的军队,数万呀,怎会兵败?”

“是呀。”

一众大臣齐声叫嚷,一脸的不信。

丰州虽然城高垣厚,驻军不少,实力强,可拓西率军数万大军前去进攻,即使打不下来,也不会兵败,要他们相信这是真的,还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胡言乱语?”默啜眼中精光闪闪,杀气腾腾。

拓西是他的儿子,要是打了败仗,让他脸上也无光。

而且,他派拓西去打丰州,就是要让拓西建功,增加他在突厥中的威信,他绝对不会相信拓西会兵败。

“还有……还有……”亲信打量着默啜,迟疑着不敢往下说了。

一个兵败都接受不了,拓西被擒,更加不能接受。

“说!”默啜厉喝一声,如同惊雷炸响。

“拓西王子被唐军生擒。”这个亲信一个激灵,只得如实禀报。

“好你个狗东西,你竟敢中伤我儿,饶你不得!”默啜眼中厉芒闪烁,猛的拔出弯刀,一刀砍掉这个亲信的头颅。

这个亲信的头颅在地上滚动,一脸的冤屈,仿佛他是天下间最为委屈的人似的。

“你还不甘了?”默啜紧握手中刀,就要把这颗头颅劈烂。

就在这时,三个亲信急惶惶冲进来:“可汗,拓西王子兵败丰州,王子被唐军生擒。”

“你们好大的狗胆,竟敢诬蔑我儿,饶你们不得!”默啜脸色不善,杀气腾腾的盯着三个亲信。

“可汗,拓西王子兵败丰州,王子被擒。”就这时,又有几个亲信冲进来,个个一脸的惊慌,脸色苍白。

“真的?”默啜不得不信了。

一个人慌报还有可能,这么多人慌报却不太可能。

“是这样的……”亲信强忍着心惊,忙把打探到的消息说了。

“李隆基,你竟敢生擒我儿,我要你不得好死!来啊,点齐兵马,杀奔丰州,务必要生擒李隆基!”默啜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了,眼球充血,吼得山响。

第三十一章 好小子!

第三十一章好小子!

丰州太过重yào

,攻打丰州本不该派拓西前去,应该派一员重臣领兵前往,默啜之所以派拓西率兵前去攻打那是因为有他的用意,他是想借此机会培养拓西。

攻打丰州,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掌控大军,而且,不管打不得打下来,都可以让拓西大大的风光一回,增加他的威信。

哪里想得到,拓西兵败丰州不说,还被人给生擒了,这太丢脸了,默啜不得不怒。

“可汗请息怒。”群臣忙拦阻。

“本可汗的话不够清楚么?发兵!踏平丰州!救回我儿!”默啜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杀气腾腾,吼声如雷。

一众大臣被他的威势所慑,大气也不敢出。

“可汗,不可呀。”阿史德·元珍忙提醒道:“丰州城高垣厚,易守难攻,要想攻破丰州,非出动大军不可。若我大军出动,受挫于丰州城下,王孝杰再率军从后打来,到那时就是腹北受敌,后果不堪设想。”

“是呀,还请可汗三思。”群臣忙附和。

“王孝杰?”默啜眼中精光一闪,一脸的忌惮之色。

人的名,树的影,王孝杰威名赫赫,不要说他带着军队前来北地,就是他单人匹马到来,那也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不得不防。

默啜真要现在攻打丰州,很可能受挫于丰州城下,给王孝杰可乘之机,来个前后夹击,突厥就会伤亡惨重。

伤亡过大,还怎么复国?

“可汗,王子虽是被擒,并非没有机会救出。”暾欲谷抓住机会下说词,道:“只要我们打下唐朝的城池,可以用城池换回王子。”

只要拓西没死,就有机会救回来。真要能打下唐朝的城池,可以与唐朝交换,这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默啜也是个精明人,知dào

他们说得在理,紧抿着嘴唇,眼里精光闪闪,正在权衡。过了一阵,他脸上的怒气消褪,道:“你们说得对。大突厥复国在即,不能因为拓西而坏了大事,我们还是以大局为重。”

“可汗英明!”群臣这才放心了。

默啜夺了默棘连的可汗之位,自立为可汗,还能得到群臣的拥戴,他确有其过人之处,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平复心情,恢复理智,非常难得了。

“擒我儿的叫李隆基,是吧?他是武则天那个臭女人的亲孙子,你们都给本可汗记住,若是有机会,一定要给生擒。”紧接着,默啜眼里尽是仇恨的光芒,恨恨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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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甘露殿,武则天正在处理公务,神情专注。

就在这时,只见贾铭手捧两份军报,满脸的喜色,笑呵呵的,冲武则天道:“恭喜陛下,丰州大捷!”

“你说甚?丰州大捷?”武则天抬起头来,眉头一挑,道:“丰州怎能有大捷?能打个象样的胜仗就不错了。”

丰州是突厥必欲拿下的坚城,每次进攻,必然是派出大军,轮番进攻,丰州的实力虽然不弱,能守住城池就不错了。要是运气好的话,能有个象样的胜仗,至大捷,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听说过。

“陛下,真的呀!真是丰州大捷!”贾铭很是笃定,道:“这是丰州军报,陛下看过便知。”

贾铭的声调并不高,却是笃定,武则天有些将信将疑,接过一份军报,展开一瞧,很是惊讶,道:“真是大捷!斩首数万之众!”

“呵呵!”武则天发出一阵开心的畅笑声。

“嗯。”紧接着,她的眉头一挑,一脸的惊讶,猛的站起身来,眼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死盯着军报,愣愣的道:“这是三郎的功劳?不会吧?朕眼花了?”

揉揉眼睛,再度打量军报,只见白纸黑字的写得明明白白,她仍是惊疑:“真是三郎?”

她同意李隆基去边关打突厥,那是她只想了个愿望,自己不能上战场,让李隆基代表自己去打。她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要李隆基不给她丢脸就不错了,要是能挣点脸面那是更好。至于挣多大的脸,她也想过,顶多就是捞上几件象模象样的功劳而已。

她万万没有想到,李隆基竟然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解了丰州之围不说,还斩杀数万之众,她尽管已经看得明明白白,却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是唐休璟的军报,不会有假!”武则天把唐休璟的落款看看,不得不信了。

唐休璟此人有胆气,刚正不阿,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极力反对武则天放qì

丰州。

对于唐休璟,武则天还是信任的。

“呵呵!”武则天站起身,把军报再三打量,笑眯眯的,冲贾铭道:“贾铭,你知dào

么?三郎立功了!立大功了!朕这孙子,如何?”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贾铭忙向武则天道贺。

“三郎,好小子!好小子!”武则天一个劲的夸赞李隆基。瞧她这副欢喜样儿,要是李隆基在她跟前的话,她肯定会抱着李隆基好好亲上一通。

“陛下,这还有一份军报,是楚王写的。”贾铭忙把手中的军报递上。

“三郎的军报?好,朕瞧瞧。”此时的武则天,对李隆基的好感倍增,很好瞧瞧他的军报,一把夺过来,展开一瞧。

“甚么?”武则天大为震惊,手一抖,军报差点掉在地上了。

武则天的胆识不需yào

说的,愧煞多少男儿,只是李隆基的军报上说的事太过严重,即使以她的胆识,也是心惊肉跳,额头上直冒冷汗。

“突厥和大食勾结在一起了?”武则天的眼睛瞪得滚圆,一脸的难以置信:“三郎,你是不是在谎报?”

突厥和阿拉伯帝国相距遥远,勾结在一起并非不可能,只是可能性并不大,武则天还真有些不信。眼睛瞪圆,把军报再三打量,点点头道:“看来不假!大食和突厥相勾结,此事太过严重。”

吸口气,强迫自己平复下来,眉头一挑,道:“传旨:着国老、张柬之、皇嗣、武承嗣、太平、刘幽求、钟绍京,前来见朕,共商国事。”

贾铭应一声,忙去传旨。

“三郎,好小子,你不仅有胆色,敢去丰州这战事最为危急之地!而且,你还打败了突厥,擒获了默棘连和拓西,斩杀数万突厥!更重yào

的是,你竟然打探到大食和突厥相勾结的消息!好小子!祖母没白疼你!”武则天把两份军报翻覆去的看着,一脸的欢喜之色。

李隆基太挣脸了,作为奶奶,武则天不能不喜。

“见过陛下。”很快的,狄仁杰、张柬之、李旦、武承嗣、平公主、刘幽求和钟绍京到来,冲武则天见礼。

“免了。”武则天一挥手。

众人谢恩,找位置坐下来。

“皇嗣,来,坐这里。”武则天亲手挪过一张矮几,朝身侧一放,在矮几上拍拍,冲李旦笑呵呵的道。

“我?”李旦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了。

在他的印象中,武则天对他不是立眉头,就是瞪眼睛,如此笑呵呵与他说话的事儿扳着手指头也数得过来。

更别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李旦坐到武则天身侧这样的事儿,就没有过,这是头一遭,李旦惊奇得不得了。

“这……”不仅李旦惊奇,就是狄仁杰他们谁不是下巴砸中了脚面。

第三十二章 战争总动员

第三十二章战争总动员

李旦没有过人的才华,没有过人的胆识,没有一处象武则天,武则天对这个儿子很不满yì

,对李旦历来不是立眉头,就是瞪眼睛,象今天这般,笑呵呵的,非常少见。

更让众人想不到的是,武则天竟然亲手挪过一张矮几,要李旦坐到她身边,这事儿太过难以让人置信,狄仁杰他们一脸的不信之色,个个如同看见老母猪上树似的。

“这……是真的么?”李旦过了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愣愣的问了一句。

“是呀。”狄仁杰他们尽管已经听得清清楚楚,仍是跟做梦似的,赞同一句。

“你这甚话?”武则天眉毛一立,沉喝一声道:“坐下。”

刷!

李旦一惊,直愣愣的坐了下来。

武则天伸手握着李旦的手。

李旦手一缩,想要甩掉武则天的手,仿佛这不是母亲的手,而是烙铁似的。只是武则天握得有些紧,他没有甩掉。

“皇嗣,你知dào

么?三郎立功了。”武则天笑眯眯的,和颜悦色,冲李旦道。

“三郎立功了?”李旦总算是明白了原因,道:“三郎就瞎胡闹,他能立甚功?陛下,您莫要放在心上。”

李旦虽然宠溺李隆基,也不会相李隆基立大功,运气好,能捞上几件小功就不错了。

“你怎说话的?三郎甚时间瞎胡闹过了?”武则天却是不依了,声调有些高,道:“朕给你说,三郎立大功了!立大功了,你听见了么?”

“大功?”李旦还没有说话,狄仁杰他们就不住摇头,一脸的不信。

狄仁杰他们亲眼见识过李隆基的机灵,他很会踩人,踩得武三思和武承嗣没有脾性。李隆基这毕竟是初上战场,再了得的人初上战场,他能立甚功?更别说大功了。

“你们还不信了?”武则天不乐意了,眉头一挑,冲狄仁杰他们道:“朕就给你们说说,三郎是如何立功的。”

紧接着,就把军报上所说一一道来。

“不会吧?”李旦、狄仁杰、张柬之他们个个跟听天方夜谭似的,一脸的震惊。

“陛下,您莫要轻信,定是李隆基谎报军功。”武承嗣不会错失一切对付李隆基的机会,立时中伤李隆基。

“没错。”狄仁杰、张柬之他们重重点头,大为赞同。

就是李旦也在微微点头,只是他没有说出来而已。

要他们相信李隆基立大功了,不是一般的难,而是很难。李隆基谎报军功,倒是最好的解释了。

“闭嘴!”武则天不满的喝斥一声,把军报朝狄仁杰面前一放,道:“这是唐休璟亲笔写就的军报,这能有假么?”

“唐休璟?”狄仁杰眉头一挑,忙拿起军报一瞧,点头道:“唐休璟刚直不阿,断不会谎报军情,看来不假。”

唐休璟极力反对武则天放qì

丰州,这事儿让人佩服,就是狄仁杰也得赞赏其为人,相信他的军报。

“恭喜陛下,有此贤孙。”众人向武则天道贺。

“呵呵!”武则天发出一阵畅笑声,极是享shòu



“三郎真立大功了?”李旦兀自愣愣的,有些难以置信。

“最让朕欣慰的并不是三郎立大功了,而是他去了丰州!”武则天昂头挺胸,脸上的笑容堆了一层又一层,笑眯眯的道:“三郎有胆有识,不愧吾孙!”

武则天胆识过人,愧煞多少男儿,李隆基去了丰州这最为危险之地,这才是她最开心的地方。

“武三思这狗东西,胆小如鼠,竟然躲到夏州去了,哼!”紧接着,武则天就在心里不满的埋怨起武三思了。

武则天对胆识过人的人格外赏识,武三思胆小,竟然躲到夏州,这着实令她大为不满了。她对武三思寄予厚望,要是武三思能象李隆基这般,去最危险的地方,不管有没有立功,她都会格外赏识。

“丰州?楚王好胆识!”狄仁杰他们一愣,紧接着就是一脸的赞佩之色。

丰州是最为危险的地方,李隆基作为皇孙,敢去那里,谁能不钦佩?李隆基此行,军功是必然会有,王孝杰送都要送他几件大功,让他风光一回,李隆基完全没有必要去丰州。而他就是去了,谁能不佩服?

“今日把你们召来,并不是要说三郎立功的事儿,而是三郎打探到一个极为重yào

的消息:大食和突厥勾结在一起了!”武则天脸一肃,脸上的笑容消失,沉声道。

“甚?甚?甚?”狄仁杰沉稳如山的人物,这辈子经lì

过的大风大浪不知dào

有多少,此时也是双眼圆瞪,一脸的难以置信,一个劲的问道。

狄仁杰都如此不信,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陛下,楚王有没有弄错?”张柬之试探着问道。

“是呀。”众人齐齐点头,大为赞成这话,就是李旦也是附和。

“事情是这样的……”武则天择要把情况一说,更是把李隆基的军报朝狄仁杰面前一推,道:“这是张说亲笔写就的军报,断不会有假!”

张说的风骨满朝皆知,既然是他亲笔写就的,那就错不了。

众人把军报传看之后,个个脸色凝重。

阿拉伯帝国拥有万里疆域,物产丰饶,实力极强,真要支持突厥的话,这对唐朝来说是天大的麻烦,众人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武则天倒是很镇定,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儿,道:“这也没甚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就是了。”

武则天就是武则天,在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已经恢复了冷静,气度沉稳若山。

“陛下英明。”众人被武则天的冷静感染,吸口气,不再那么凝重。

“说说,该如何解决此事?”武则天扫天视众人问道。

“陛下,臣以为,大食和突厥勾结,也不过是相互利用,大食既要利用突厥拖住大唐,又要防止突厥过于强dà

,威胁大食,是以,大食给突厥的钱粮盔甲之属也不会太多,只够突厥一时之用。”狄仁杰微一凝思道。

“有理。”武则天赞赏的看了一眼狄仁杰。

阿拉伯帝国和突厥之间不可能有什么真zhèng

的“友谊”,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现在的阿拉伯帝国要全力平叛,无力东顾,把突厥武装起来,利用突厥牵制唐朝,这对阿拉伯帝国有利。不过,却不能失控,一旦支援突厥过多,就会让突厥空前强dà

,这对阿拉伯帝国不利,到时会让阿拉伯帝国面临一个强dà

的对手。

是以,阿拉伯帝国对突厥的支援是有限度的。

“国老所言极是有理,臣也赞同。”张柬之缓缓开口,道:“尽管大食不会真心实意帮zhù

突厥,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得不帮,这对天朝来说,依然是一个**烦。依我之见,突厥和大食能勾结一次,就能勾次两次,甚至更多,若是到了大食平定了波斯故地的叛乱之后,再与突厥勾结,对天朝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嗯。”武则天重重点头,赞赏的打量一眼张柬之。

现在阿拉伯帝国因为要平叛,利用突厥拖住唐朝。若是阿拉伯帝国平叛之后,再和突厥勾结,对唐朝大打出手,那就是天大的麻烦了,比起现在的危害要大得多。

“臣启奏陛下,当如楚王所说,调集举国之兵,倾力一击,彻底解决突厥,永除后患!”张柬之站起身,冲武则天大声上奏。

“臣赞成!”狄仁杰首先赞成。

“赞成!”李旦、刘幽求、钟绍京、太平公主和武承嗣他们齐声附和。

“好!”武则天猛的站起身,道:“传旨:调集举国之兵,举国之钱粮,务必要一战而灭突厥!”

这道旨意,无异于战争总动员令。

旨意一传下,整个唐朝高效运转起来,不计其数的钱粮、军需物资调往北方,各路大军朝北方调集!

第三十三章 招兵买马

第三十三章招兵买马

丰州,李隆基住处。

李隆基身着明光铠,头戴铁兜鍪,背负硬弓劲矢,腰悬横刀,威风凛凛,气度不凡。

李隆基眼睛瞪圆,扫视着陈玄礼、薛直、苏凡、李宽、裴孝恪和张小飞他们,只见们个顶盔贯甲,昂头挺胸,精神抖擞,一副雄赳赳,气昂的样儿。

“不错!”李隆基重重点头,大为赞许。

“今儿是本王招兵买马的日子,你们一定要打起精神,要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威风!”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大声训话。

“遵令!”陈玄礼他们齐声领命。

“出发!”李隆基飞身上马,一拍马背,照夜狮王撒蹄便奔。

陈玄礼他们骑马跟上,一行人直奔丰州城中央。

“我能招到多少人呢?”李隆基策马前行,在心里暗道。

为了这次招兵买马,李隆基没少花心思,派陈玄礼他们大肆宣扬,从初步得到的效果看,应该不会差。只是,最终的结果,还得在今天检验,李隆基很是期待。

丰州城中央,有一块空地,占地不小,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了,男女老幼皆有。

他们个个满脸的期待,仿佛在期盼天上掉下星星似的。

“兄弟,你也是从军的?”

“没错。我就是来从军的,我要投奔楚王!”

“楚王没得说,一等一的英雄好汉,我愿追随楚王!”

“楚王当然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汉了!我们丰州哪年哪月没有遭到突厥的进攻?我们与突厥打了这么多年,就没有几次象样的胜仗。莫要说胜仗,能保住城池就不错了。楚王一来,我们打了这么大一个胜仗!天大的胜仗呀。”

“楚王胆识过人,他竟然钻到突厥的营地中央,再暴起发难,打了突厥一个措手不及,让突厥营地大乱,我们再乘势杀出,突厥要想不败都难!突厥要想不惨败都难!”

“楚王真是让人钦佩呀!他是皇孙,想要功劳,自有人送给他,他想要多大就是多大的功劳。可他不要,前来丰州这个最为危险的地儿,非真英雄不能如此!”

“说得是!说得是!我这话说到我心坎上了!”

这些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对李隆基是不惜溢美之词,大赞特赞,把李隆基夸得跟花儿似的。

丰州一战,斩获极丰,李隆基居功至伟,让丰州军民对他是佩服不已。

最让军民佩服的是,李隆基身为皇孙,却前来丰州这个最危险的地儿。而且,李隆基更是钻到突厥的营地中央,再暴起发难,打了突厥一个措手不及,这给了丰州军民可乘之机,最终里应外合,打了一个天大的胜仗。

“楚王到!”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不是别人,正是高力士扯起嗓子吆喝。

“楚王来了!”

“楚王来了!”

“我看见楚王了!”

“楚王身材高大,威风凛凛,跟天神下凡似的。”

“楚王好俊呢,跟莲花似的。”

“甚楚王跟莲花似的,是莲花跟楚王似的。”

人群看见李隆基策马而来,个个兴奋不已,无不是扯起嗓子叫嚷,眼里一片炽热。

丰州一战,李隆基在百姓心目是高大全的形象,人人以见到他而自豪。

“这么多人?”李隆基把眼前情形一瞧,很是惊讶。

为了这次招兵买马,李隆基没少下功夫宣扬,预计效果不差,可当他亲眼看见这么多人,依然是好一阵震惊。

“人越多越好!我就可以挑选了!我要挑身强力壮,头脑灵活,忠诚可靠的壮士!”这是大好事一件,李隆基紧接着就是大为欢喜。

“见过楚王!”

“见过楚王!”

人们满脸喜色,冲李隆基见礼,亲切得紧,跟见到老祖宗似的。

“李隆基见过父老乡亲。”李隆基抱拳回礼,脸上泛着笑容,和颜悦色,一点也没有王爷的架子,一点也没有皇孙的架子。

“楚王真亲切!”

“楚王真和蔼。”

李隆基这举动,立时博得人们的好感,无不是大声赞扬李隆基。

人们自动为李隆基让出道路,让李隆基前行。陈玄礼这些护卫压根就不用担心李隆基被堵住,只需yào

跟着就是了,真省事。

来到空地中央的旗杆下,李隆基停了下来。

人们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如同被剪刀剪断似的,说没有便没有了。

李隆基扫视人们,把人们那期盼的神情看在眼里,大为满yì



“父老乡亲们:李隆基奉陛下旨意,来到边关,不是来耀武扬威的,不是来抖皇孙的威风的,是来打突厥的!”李隆基抱拳,来个团团揖。

“呵呵!”

一片畅笑声响起,人们打量李隆基的眼神又有了变化,在敬重之外,又多了一些亲近。

李隆基没有丝毫王爷的架子,没有皇孙的架子,这很能博得人们的好感。再给李隆基挑明了,自个说出来,要人们对他不想亲近都不成。

“我人手不够,需yào

招兵买马,忠诚报国者、头脑灵活者、身强力壮者,皆可投我!”李隆基接着训话,道:“我李隆基别的不敢说,只说一句话:誓死破击突厥!”

“誓死破击突厥!”一片吼声骤然响起,直贯九霄,出自人群之口。

突厥可恨,丰州百姓对突厥的恨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李隆基这话说到他们心坎上了,无不是扯起嗓子大吼。

李隆基双手下压,人群这才停止怒吼,瞪大眼睛,竖起耳朵,静等李隆基说话。

“可有人投我?”李隆基一脸的期待。

“我!”一片轰鸣声响起,如同雷霆轰鸣,震得地皮都在颤抖。

而且,人群涌动起来,把李隆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住了,个个一脸的急切。

“你们先排着,我们一个个的来。”李隆基看在眼里,大是欢喜,冲人们道。

“听楚王的,排着。”李隆基这话比圣旨还好使,人们立时执行,排成了一条长龙。

李隆基冲陈玄礼示意,陈玄礼上前一步,道:“我们这是要上战场,要打突厥,不能甚么人都收,得过三关。”

“三关?哪三关?”人们很是急切的问道。

“第一关,身材要够高够壮;第二关,力qì

要够大;第三关要脑子够好使。”陈玄礼说出三关,道:“能过三关者尽管来,不够者,可以离去了。”

右手一挥,立时有一队兵士走上前来,在李隆基面前站定。

“他们这么高,这么壮实,就算过了第一关。”陈玄礼朝这些兵士一指。

在古代招兵买马,需yào

先选出“兵样”。所谓兵样,就是找一批合适的兵士当作标准。

这队兵士,就是兵样。

“我……不够高!”

“我……不够壮实!”

有不少人见识了这些兵样,一脸的惋惜,只得退出。

第三十四章 投楚王

第三十四章投楚王

这些兵样身材高大,很是壮实,要和他们比,还真是有些难为人。然而,还有让人们更加沮丧的。

陈玄礼一挥手,张小飞、薛直他们抱着好大的几块石头过来,放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地皮都在颤抖,很显然这份量不轻。

而张小飞和薛直他们却跟没事的,仿佛那石块并不是很沉似的,让人们好一阵惊讶。

苏凡他们还在石块旁边放了几张硬弓。

看来这第二关的难度很大,人们的瞳孔一缩,有不少人直接退出了。

“这第二关就是把这石块抱起来,把这弓拉开就成。”陈玄礼的话很是简单,却让人直抽凉气。

“这石块有两百斤重吧?”

“这弓是八斗还是一石?”

人们把石块和弓打量一阵,议论纷纷,猜测起来。

“你们说对了,石块就是两百斤重。”陈玄礼点点头,给出答案。

“甚?两百斤?不会吧?”一片惊呼声响起,此起彼伏,良久不绝。

“两百斤,这也太重了吧?”有人叫嚷起来,道:“楚王,这可不行呀。这是故yì

为难我们的吧?”

“就是,故yì

的吧?”

“存心不让我们投奔楚王吧?”

叫嚷起响成一片,人们很是不满。

李隆基双手一举,示意人们噤声,道:“抱起两百斤,难么?不难!”

“两百斤还不难,那甚才叫难?”尽管人们对李隆基很是敬爱,听了这话也是不满了,叫嚷起来。

“你们想想陌刀手,一把陌刀就重达五十斤,再有明光铠、铁兜鍪、弓箭之属,加起来就有上百斤了。”李隆基给人们解释,道:“身负如此之重的重负,还要长时间的作战,那是多难?抱起两百斤的石块,和陌刀手比,轻松得太多了。”

“这……”人们张口结舌,无话可说了。

陌刀战阵,是唐军纵横天下的三大利器之一,其威力有多大,唐人最是清楚。对于陌手的装备,他们同样清楚,知dào

李隆基没有说假话。

唐军的陌刀手,非大力士不能胜任,身负百斤之重的装备,要进行长时间的作战,这是何等之难。

明光铠在唐朝是顶级铠甲,除了精锐之外,就是军官才能拥有。其防护力不用说,非常了得。只是,太过沉重,长时期穿在身上的话,对体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对于陌刀手来说,要是没有明光铠,难以发挥其巨大的威力。因为那会被弓箭威胁。有了明光铠,弓箭对陌刀手就没有什么威胁了,唯有强弩才能对陌刀手构成致命威胁。

至于弓箭,那是唐军的基本装备,不分兵种,人手一把弓,足够的箭矢。

“这弓是一石硬弓。”陈玄礼接着道。

“一石?”人们又是一阵惊呼。

“不是八斗么?怎会是一石了呢?”人们又不解。

“要想楚王收留你,必须拉开一石硬弓。”陈玄礼没有丝毫商量的意思。

李隆基这次招兵的意义很是重大,他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必须是精锐,因为这是第一批人马,他们会跟着李隆基南征北战,很多人会成为军官,甚至将军,是以,李隆基这才把标准定得这么高。

“这……我没这命追随楚王,还是算了吧。”不少人退出了,一脸的不甘心。

“至于第三关,就是要考你的头脑够不够灵活,我们自有办法,先不予说明了,先过前两关吧。”陈玄礼眼中精光一闪,道:“有没有英雄好汉前来一试?”

“我来!”陈玄礼话刚落音,立时有就一群人涌了上来。

“站到他们面前,和他们比比。”陈玄礼对兵样一指。

这群人走到兵样面前,和兵样一比,没有一个差劲的。

“恭喜你们,过了第一关。”对这结果,陈玄礼大为满yì



“呵呵!我们过了第一关。”这些人大为欢喜。

“第二关,开始。”陈玄礼下令。

这些人来到石块前,抱起石块,看样子很是轻松。

两百斤重的石块其实并不算重,只要强壮点的男人都能抱起来,毕竟是爆fā

力。

这些人的力qì

不小,有人不仅抱起了石块,更是抛了抛,一副很轻松的样儿。

然后,他们去开弓,依然很轻松。

“恭喜你们过了前两关。”陈玄礼冲张说一点头,道:“第三关由司马考验。”

“跟我来。”张说带着他们去了屋里。

不一会儿,这些人就回来了,有人兴奋不已,大声叫嚷:“我可以追随楚王了!我可以追随楚王了!”

“这都甚题目?这么刁钻古怪,还让不让人活。”没有通过的人垂头丧气,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儿。

“是甚题?”围观的人很是好奇。

“他问我,我七姑的儿子的媳妇的孙子的爷爷是谁?”一个垂头丧气的人轻声道,满脸通红。

“这还用问么?你七姑的儿子呗。”有人脱口而答,道:“你连这都回答不了,你活该没这命追随楚王。”

“他问你这个呀?与问我的不一样呢。”另一个垂头丧气的人道:“他问我下雪天里,为何井口出现一个黑窟窿?”

“井口要不是黑窟窿,还能是甚?”围观的人大是好笑。

“可他为何要说是下雪天?”这人依然不服气。

“一年四季里,井口有哪一季不是黑窟窿?他说下雪天,那是迷惑里的。你连如此浅显的迷惑都分辩不清,上了战场,你分得清突厥么?”有人大声叫嚷。

张说问的问题千奇百怪,什么下雪天里黄狗为何变白,白狗为何变肿,要求只有一个,在他数三声里回答,超过了就被淘汰。

这些人当时觉得这些问题很刁钻古怪,可事后一想,这些问题都很简单,完全可以脱口而答,被淘汰了,他们也服气了。

就这样,不断有人前来相奔,有人通过,有人被淘汰。

很快的天黑了,这第一天的招蓦结束了。

“楚王,今天招蓦到两千三百多人!”张说向李隆基禀报。

“两千三百多?好!”李隆基对这个数目大为满yì



要知dào

,李隆基的招蓦条件比起唐朝招兵的要求要严格得多,能有这么多人,的确是很不错了。若是他依唐朝的招蓦条件的话,会有接近四千之数。

这是开门红,李隆基大为欣喜。

第二天接着招蓦。

就这样,李隆基在丰州大肆如兵买马。

很快的,他在招兵买马的消息就传开了。

夏州,茶坊酒肆正在传播一条消息。

“你知dào

么?楚王在丰州招兵买马呢。”

“楚王,哪个楚王?”

“你还有谁?当然是陛下的亲孙子,皇嗣的第三子了。我给你说,楚王可不得了呢,他是少年英雄,不过十三岁,却是聪慧过人,能诗善赋,一首《水调歌头》堪称千古绝唱。”

“楚王能征善战,他率三千援兵,就能干掉突厥数万之众,他更是胆识过人,钻到突厥的营地中央去了,打了突厥一个措手不及,因此而有丰州大捷。”

“楚王如此了得,我要投楚王!”

“我也要投楚王!”

“对!投楚王去!”

不少人心慕李隆基,离开夏州,直奔丰州而去。

这样的场面,不仅在夏州上演,与丰州相邻的几州都在上演。

第三十五章 人心思李

第三十五章人心思李

夏州,武三思住处。

“懿宗,今儿是我招兵买马的日子,你多费点儿心思,要打起精神,多多招蓦人手。”武三思高冠革履,褒衣博带,精神抖擞,冲武懿宗道。

“三哥放心,我明白。”武懿宗点点头,一脸的振奋,道:“我们这次要招他十万八万,有如此大军在手,这太子之位非三哥莫属了。”

“嗯。”武三思也是如此想的,听了这话,大为满yì

,重重点头。

两人带着狗腿子,骑着高头大马,赶去招蓦之处。

他们定的招蓦处在夏州西北,那里有一块空地,竖起了武三思的王旗,一队兵士在王旗下守护。

这里的人不少,可以说是人山人海了,个个伸长脖子,瞪大眼睛,跟瞧西洋镜似的。

武三思骑在骏马上,看着如此多的人,不由得大为振奋,昂头挺胸,道:“人不少嘛,这是好事儿!百姓如此拥戴本王,本王何其幸也!”

他若真能掌握十万大军,他的地位就会大为不同,就是武则天也会忌惮,成功就在眼前,仿佛太子之位在向他招手似的,武三思格外开心,发出一阵畅笑声:“呵呵!”

“恭喜三哥!贺喜三哥!”武懿宗脸上泛着笑容,凑趣道。

“嗯。”武三思点点头,冲身边一队爪牙,道:“吼吧!务必要吼得响亮,要让他们都听得清楚。”

“梁王驾到!”这队爪牙是武三思精心挑选出来的大嗓门,这一扯起嗓子吆喝,声音如同雷鸣似的,震得地皮都在颤抖。

“本王驾到,你们一定会激动得跪地相迎。”武三思听在耳里,暗自高兴,这威风很足,这谱很大。

然而,让武三思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百姓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甚么梁王,是假梁王,是假的,还敢拿来招摇。”

“武三思就是这样嚣张跋扈,明明是假梁王,硬要说成真梁王,他也不害臊。”

“姓武的就这德行。”

“你们……”武三思听在耳里,好一阵惊讶,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了,他原本以为百姓会很拥戴他,哪里想得到,百姓竟然不把他当一回事,这反差也太大了。

“你们好大的狗胆,竟敢对梁王不敬,拿下了。”武懿宗也是愣了好一阵,这才接受了这一事实,就是勃然大怒,喝令爪牙拿人。

“住手。”武三思忙喝止,瞪了武懿宗一眼,沉声道:“不得生事。”

“三哥,他们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武懿宗就一根筋的人物,恨恨的道。

“拿人也要看时候,也要看地儿,你能在这里拿人么?你要是拿了人,他们还不全散了?我到哪儿去招蓦人手?”武三思虽然没有安邦定国的大才,这点还是看得明白。

他现在是来招蓦人手的,得给百姓留下好印象。若是现在拿人,在百姓心目中的印象就很不好了。

武三思脸上泛着笑容,抱拳行礼,来了个团团揖,道:“各位父老乡亲:武三思奉陛下旨意,前来招蓦壮士,破击突厥,有志打突厥者,可前来投我。”

“本王如此礼贤下士,他们一定会激动不已,会大声叫嚷,叫着嚷着要前来投我。”武三思在心里美滋滋的想道。

“……”然而,让武三思想不到的是,百姓瞪大眼睛盯着他,如同在看跳圈的猴子似的,就是没人叫嚷。

“这……”武三思糊涂了,不解的打量百姓。

武三思这辈子有几次象现在这般,脸上泛着笑容,恭恭敬敬给人行礼的?历来只有别人给他行礼。

百姓竟然不响应,不欢呼,不叫嚷,不激动,他还真的糊涂了。

“要是可以的话,本王一定要让你们家破人亡。”武三思在心里恶狠狠的想。

情势所逼,武三思不得不把这一恶毒想法埋在心底,身子躬成九十度,朝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鞠了四个躬,以“诚挚”的语气,道:“各位父老乡亲:武三思深知你们的仇恨有多深,你们年年月月都要遭到突厥的进攻,父母兄弟姐妹死于突厥刀下者,不知dào

有多少,武三思每每想来,痛彻心扉。今日,武三思来到北地,与父老乡亲们共抗突厥,何其幸也!奈何武三思势单力薄,诚邀父老乡亲共破突厥。”

武三思的身段儿放得很低,话语异常“诚恳”,眼睛通红一片,一副很伤心的样儿。

这是他这辈子头一遭如此放下身段儿,如此“诚恳”了。

“这次,你们一定会被本王的诚心感动吧?”武三思在心里暗道。

“假模假样,不必当真!”

“谁不知姓武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他这是在做戏,你们切莫要上当。”

“就是呀,姓武的除了会打击报复,陷害忠良外,屁事儿不会干。要不是他是陛下的亲侄子,他屁都不是,狗都不如。”

这次,百姓总算是开口说话了,只是说出来的话差点把武三思的胸膛给气炸了,百姓竟然在指责他,就没有一句好听的。

“……”武三思彻底傻眼了,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把身段儿放得如此之低,百姓竟然不领情,他实在是没有想到。

武懿宗眉头一挑,眼中凶光闪闪,就要发作,武三思好在还算清醒,忙阻止他,道:“开始招蓦吧。”

这时候发作,那就是火上浇油,武三思还算有点儿理智。

“各位父老乡亲:武三思奉旨招蓦壮勇,破击突厥,你们要踊跃从军,保家卫国,报仇雪恨。”武三思怒力使自己平复下来,把话说得平稳些,道:“有功者,本王重重有赏。”

“……”百姓只是静静的看着,就是没人前来报名。

“投本王者,可得银一两。”武三思见有些冷场,只得打赏了。

武懿宗命人弄来银子,摆在短案上,白华华的一片,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很是诱人。

“重赏之下,必有死夫,本王就不信你们不动心了。”武三思很是笃定的想。

然而,让他意wài

的是,百姓仍是看着,没有人前来投军。

“你们可是嫌少?那好,凡投本王者,可得银二两。”武三思只得把赏格提升一倍。

“……”百姓仍是看着,没人投他。

“三两。”武三思又加价了。

“……”没人理他。

“五两。”

“……”

“十两。”

“……”百姓还是不理他。

“你们究竟是怎生了?为何不投本王?”武三思实在是想不明白,百姓为何不理他。

十两银子的赏格是重赏了,寻常百姓一年忙到头,能有三二两银子的收入就不错了,十两银子是他们好几年的收入了。按理说,如此重赏,他们会抢破了头。然而,百姓却是如同没有看见似的,武三思不得不糊涂。

“因为你姓武!”

“你要是姓李,我们甘愿为你驱使,上刀山,下火海,不会皱一下眉头。”

终于有百姓给了答案。

第三十六章 滥竽充数

第三十六章滥竽充数

百姓的叫嚷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如同雷鸣似的,把武三思给震傻了。

“甚?甚?甚?”武三思的心里一个劲的惊奇:“就因为我姓武?”

一直以来,武三思都是以姓武而自豪,开口这是武氏天下,闭口这是武氏天下,人们见到他,也是如此奉承他,让他无往而不利。今儿,他头一遭遇到因为他姓武,百姓不鸟他的事儿,要他不傻都不成。

“……”武懿宗也傻了,嘴巴张得老大,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了。

他也一直以姓武而自豪,这个姓氏给他带来了很多好处,让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他竟然遇到百姓对姓武不满的事儿,他跟做梦一样。

“你们好大的狗胆!”好半天,武三思终于清醒过来了,再也忍不住了,扯起嗓子大吼,道:“你们竟敢思念李氏,这是造反,大逆不道,来啊,给我拿下了!”

“看见了么?姓武的就不是好东西,还作威作福了!他们就知dào

欺压百姓,我们走喽。”

“走喽!走喽!”

“知dào

么?楚王在丰州招兵买马,招揽各路豪杰,我们去投楚王。”

“对!投楚王去!投楚王去!”

“投楚王去喽!投楚王去喽!”

百姓叫嚷着,一哄而散,原本人山人海的场面,一下子就冷清下来了,除了武三思、武懿宗和武氏爪牙外,就没有一个人影了。

“……”武三思一脸的沮丧。

他此次前来北地,就是想要建立一支大军,只要有大军在手,这太子之位就是十拿九稳。如今,没有一个人前来投他不说,连瞧热闹的也没有一个,这也太令人失望了。这对于野心勃勃的武三思来说,打击太沉重了。

“呃!呃!”武懿宗眼睛瞪圆,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办?”武三思和武懿宗相对无言,束手无策了。

历史上,武三思和李旦到北方招蓦军队打突厥,武三思费尽心思,才招到几千人,而李旦轻轻松松就招到十万人。

狄仁杰拿来说事,说这是人心思李,武则天应当立儿子为太子,而不是侄子。在经过再三思虑后,武则天最终决定立儿子为太子。这件事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武三思和武懿宗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一副斗败公鸡的样儿。

就在这时,只见三个人贼头贼脑的凑过来,一步一停顿,打量着武三思他们,有些害pà

,又有些期盼。

“你们是何人?”武氏爪牙冲三人喝道。

“我们是来投军的。”三人忙道。

“投我?”正在垂头丧气的武三思闻言,精神一振,总算有人前来投他了,眼睛瞪圆,把三人一打量,鼻子差点歪到幽州去了。

这三人身材不算高大,只能算中等。贼头贼脑,满脸的流气,一瞧就知不是好东西。

更让人受不了的是,他们的眼睛瞄都不瞄武三思一眼,直接陷进短案上的银子里了,再也拔不出来。

究竟是前来投军,还是冲银子来的?

虽然不爽,武三思也有几分庆幸,总算有人前来相投了,尽管八成是冲银子来的,总比没有要强吧。

“本王要的是精锐,不是阿猫阿狗就收的,你们说说看,你们有甚能耐?”武三思真想要三人滚蛋,可是,处此情势,不得不让他们试试。

“十两银子是真的么?”领头的盯着银子问道。

“你真要有本领,莫说十两银子,五十两银子都不是问题。”武三思很不爽,却不得不脸上泛着笑容,大气的挥手道。

“那就好!那就好!”三人如释重负。

“梁王,小的叫苟淡,人称‘狗蛋’……”领头的那人自我介shào

了,身段儿放得很低,一脸的谄媚笑容。

“嗯。”武三思挺起了胸膛,这狗蛋虽然不怎样,这身段儿放得低,自称“小的”,听着舒坦。

“你有甚能耐?”武三思问道。

“小的别的不行,揍人是一流。”狗蛋挺起了胸膛,很是自豪的道。

“揍人?好!”武三思总算有了一丝儿好感,道:“打突厥就要是揍人,你越是了得越是好!你揍过甚人?”

“我揍过我爹。”这个狗蛋满脸的不屑,道:“这老东西太不是东西了,他总是管这管那,不准我这样,不准我那样,我一怒之下,就打断了他的狗腿。”

“闭嘴!”武懿宗一脸的怒火,冲狗蛋大骂道:“你这狗东西,连自己的爹都打,你还是不是人?滚!”

武懿宗也不是好人,人模狗样,喜欢仗势欺人,可他还不至于打自己的爹。狗蛋的话让他怒了,吼得山响。

“是是是,小的滚,小的滚。”狗蛋吓得脸色发白,转身就要跑走。

“慢着。”武三思却是叫住他。

“噗嗵!”狗蛋跪到地上,冲武三思一个劲的叩头,道:“小的知罪了,知罪了,求梁王饶命,求梁王饶过小的狗命。”

狗蛋吓得不轻,额头上直冒冷汗,脸色苍白,浑身筛糠。

以武三思的势力,想要杀他,易如反掌,他不得不惧。

“狗蛋,是吧?你,很好!很好!”武三思笑眯眯的,点头赞赏。

“啊!”狗蛋一副看见老母猪上树的怪异表情,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了,愣的愣问道:“我很好?真的很好?”

他打自己爹这事儿,没少给人戳脊梁骨,武三思竟然赞他很好,他不信这是真的。

“真的很好。”武三思来到他身前,亲手把他扶起来,笑呵呵的道:“你一定结识了不少英雄好汉,是吧?你去给他们说,本王诚邀他们共破突厥。嗯,这是五十两银子,是你投本王的赏银,给!”

武三思拿过五十两银子,塞到狗蛋手里。

捧着沉甸甸的银子,狗蛋一副看见男人生孩子的表情,一脸的不信。

他原本以为武三思要对付他,没想到武三思不仅没有对付他,还给他赏银,还是五十两之多,他那感觉如同在做梦似的。

“狗蛋,快去吧,把你的好友都叫来吧。”武三思笑着冲狗蛋道。

“请梁王放心,小的这就去。”狗蛋总算是明白过来,兴奋不已,捧着银子,飞也似的跑走了。

“三哥,你这是唱的哪出?”武懿宗很不满yì

,道:“这种狗东西,竟然打自己的爹,该杀!”

“我也知dào

这种狗东西该杀。”武三思点点头,有些无奈的道:“可我们眼下只能利用利用一下他。南北朝时,有一个人用千金市马骨,招来很多骏马。我也用这一手,只要传开了,就会有人前来投我。”

要是李隆基在这里,一定会讥嘲武三思不学无术,“千金市马骨”是战国时燕昭王的典故,什么南北朝,真是乱盖。

“还是三哥英明。”武懿宗忙拍马屁。

武三思这一手还是有点儿用处,很快的,狗蛋就带来一伙人,不下十人之多。

武三思一问之下,差点气疯了,这些人有的是梁上君子,有的是妓馆的打手,有的专门撬**门……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人都有。

是个人都明白,这样的人不可能上战场,处此情势,武三思还不得不收留。给他们银子,要他们去宣扬。

就这样,武三思成了“垃圾回收站”,收的人全是人渣,就没有一个象样的。

一开始,只是夏州的人渣前来投他。后来,这消息传到邻近州县去了,这些州县的人渣赶来投他。

过了十几天,武三思总算有了一千多人。

只是,这一千多人不能见人,一见人的话,必然成为笑柄。

“三哥,这不行呀。”武懿宗都快哭了,道:“这都是些甚歪瓜裂枣,全是人渣呀,靠他们打突厥,那可能么?”

“我也知dào

啊,可我能有甚办法?”武三思手一摊,一脸的无奈,道:“我要是一个人都招不到,传出去,我这脸往哪搁呀?我明知dào

他们不是东西,却不得不收留他们,好歹也能有个说法。”

第三十七章 找李隆基算帐

第三十七章找李隆基算帐

武三思是欲哭无泪!

要是早知dào

他如此难以招到壮勇,打死他也不来了。

他原本以为可以招蓦到不少人手,组建一支大军,只要他手握大军,这地位就会水涨船高,太子之位就是十拿九稳。

万万没有想到,边关百姓没人响应他,不鸟他,就因为他姓武。

对于这些人渣,只要不是某种四脚动物,都知dào

很不可靠,要他靠他们来打突厥,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莫要说打突厥,看见突厥的影子,他们都会逃得没影。

武三思很不想收留他们,可是,要是一个人也招不到,这说出去就是天大的笑柄,他脸往哪里搁?收下这些人渣,同样会被人笑话,但比起一个人没有要好得多,好歹也有个说法。

正是本着这种想法,武三思不得不收留这些人渣。

“三哥,不要说打突厥,就是充门面这些人渣也不配,我们得另想办法,弄些象模象样的人。”武懿宗提醒一句。

“是呀。”武三思很是赞成这话。

这些人渣,个个流里流气的,要是被人看见了的话,还不笑话死?他们连充门面的资格都没有。

这门面一定要充的,人数不需yào

太多,上千人就行了。要不然的话,没有门面,还不被人看扁?

两人商议一阵,没有什么好办法,就把这些人渣召集起来询问。

这些人渣还真有主意,给武三思主一个主意“没人可以抢啊”。

“不错!不错!”武三思对这主意倒是赞成,心里也多了一丝安慰,这些人渣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用处的。

于是乎,武三思带着这群人渣,四处抢人。

这一抢不得了,差点引发了民变。一开始,武三思还抢了一些人,后来,这事儿传开了,夏州百姓愤nù

了,数万人把他的住处给包围了,逼迫武三思把抢到的人放了,这才平息了这件事。

自此以后,武三思再也不敢明火执仗去抢人了。

他要是再敢抢人,说不定就给百姓灭了。这里是边关,不是洛阳,百姓灭了他的话,随便哪里一猫,没人找得到。

武三思也是害pà



然后,武三思再把这些人渣召集起来商议,这些人渣又出了一个主意,可以找夏州守将要人啊。

对这主意,武三思倒是大为赞成。武三思招不到人手,可以让夏州守将来招,再转给他就是了。

然而,夏州守将心向李氏,对姓武的没有好感,回答武三思的是,招人可以,得拿来武则天的圣旨,或者王孝杰的将令。

这两样东西,武三思都没有。

他对夏州武将一通威胁,夏州武将不鸟他,派人把他轰出去。

武三思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真想把夏州守将给灭了。可是,他手里才那么一点人手,而夏州守将手握大军,真要干起来了,还不知dào

谁灭谁,他只得忍了。

实在没有办法,武三思又把这些人渣召集起来商议。

这次,这些人渣没有什么好办法了,武三思真想把他们宰了。

狗蛋倒是想到一个办法,道:“梁王,我们夏州的人好多跑到丰州去投李隆基了,能不能找李隆基要人?”

“找李隆基要人?”武懿宗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被李隆基暴打过,有心理阴影的。

“这能行么?”武三思就没在李隆基手里讨到过便宜,找李隆基要人明显不可行。

“梁王,除了这办法,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呀。”狗蛋提醒一句。

“也是。”武三思也清楚,他除了找李隆基要人,他再也没别的出路了。

“那好,找李隆基算帐去。”武三思一咬牙,下定了决心了。

“三哥,找李隆基要人,固然是好,他不给怎么办?要是他发狠,要对付我们,那怎么办?”武懿宗对李隆基是打从心里害pà



“这……”武三思眉头拧着,思索了一阵,一发狠,道:“我就不信,他能把我怎样?他敢把我怎样?他要是敢乱来,我就去陛下那里告发他!”

他前思后想,李隆基不会把他怎样,他这就有了底气。至于李隆基会不会给人,答案很明显,李隆基肯定不会给的。李隆基不给,难道他不能闹腾?

反正他没有别的出路了,不妨死马当活马医!

“走,去丰州。”武三思决定之后,带领这群人渣,直奔丰州而去。

XXXXXXX

丰州,李隆基的住处,李隆基正与张说、陈玄礼、薛直他们在议事。

“招了多少人?”李隆基冲张说问道。

“禀楚王,两万人了。”张说笑眯眯的道。

“两万?”李隆基也有些吃惊,道:“这么快?”

虽然人心思李,百姓心向李氏,再加上李隆基在丰州立下的军功,在百姓中的号召力是没得说的。可李隆基招蓦的条件比较严苛,比起正常的招蓦要严格得多,招满两万人也是需yào

不短的时间,没想到不到二十天就招蓦了这么多。

“楚王,你也不想想,我们招蓦的消息早就传到邻近的州县去了,百姓得到消息,很多人赶来丰州投楚王,我们能不这么快招到两万人么?”陈玄礼笑呵呵的道。

李隆基的号召力很强,能让邻近州县的百姓赶来相投,这是大好事,让人舒坦。

“这是我的第一支军队,贵精不贵多,我得把基础打好!”李隆基在心里暗道:“再说了,我眼前只有十一名将才,能统帅的军队有限,两万人已经是极限了,得停止招蓦。”

李隆基是想掌控一支大军,不过,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得慢慢来。这第一支军队,尤为重yào

,贵精不在多。而且,他手里的将才不够,算上陈玄礼,也才十一人,再多了的话,无法统驭。得先打好基础,再来扩张就好办了。

“楚王,以我们的人手,不能再招蓦了。”张说提醒道。

“是呀,楚王。”陈玄礼和薛直他们附和。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隆基点头,道:“停止招蓦吧。明儿起,就开始训liàn

。”

李隆基停止招蓦的消息传开,令无数人叹息,叹息自己没有那命,不能追随李隆基。

次日清晨,两万人集中在校场,每千人为一个方阵,足足二十个方阵,黑压压一片,如同一片人潮马海。

李隆基在张说、陈玄礼他们的陪同下,策马而来,放眼一瞧,只见这两万人身材高大,精神抖擞,人人眼里一片火热,打量李隆基如同看见老祖宗似的。

李唐王朝深入人心,人们对李氏特别拥戴,这已经够让人火热的了。

更别说,李隆基让丰州打了一个少有的大胜仗,他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骤增不少,兵士看见他到来,谁能不兴奋?

“现在只有两万大军,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有十万大军,甚至更多。”李隆基心头一片火热,在心里暗道:“到那时,我的影响力就会大增,就是武则天也会忌惮。我离帝位就更近了!”

第三十八章 欢迎下地狱

第三十八章欢迎下地狱

“枪杆子里出政权”,只要掌控了一支大军,李隆基的腰杆就会很硬,他的势力就会大涨,他的影响就会大增,在即将到来的太子争夺战就更加有利。

这一直是李隆基努力的方向,如今,他招蓦到两万人了,这虽然是新兵,还要经过严格的训liàn

,但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意味着李隆基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一步了。

李隆基策马来到阵前,一拉马缰,停了下来,开始训话。

“弟兄们:你们能踊跃从军,追随本王,本王甚感欣慰!”李隆基的声音清晰,很是洪亮,远远的传了开去,道:“本王要告sù

你们的是,本王这里不收胆小鬼!不收懦夫!不收心志不坚者!不收没有血性之辈!本王要的是忠诚可靠,敢打敢拼,立志破击突厥的英雄好汉!若你是,本王竭诚欢迎!若你不是,赶紧离开,还来得及!”

右臂高高举起,大声喝道:“有没有人要退出?”

“没有!”

“没有!”

回答李隆基的是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声震长空,震得地皮都在颤抖。

李隆基扫视一通,没有一个人退出。对这结果,李隆基甚为满yì

,点点头,道:“你们都是好样的!是热血男儿!是英雄好汉!本王将与你们一道,共破突厥!”

“共破突厥!”将士们齐声呐喊,吼声直贯九霄。

“张说,宣bù

军纪。”李隆基冲张说道。

张说上前一步,大声宣bù

军纪,道:“号令严明,军纪森严,这是决胜的基石,不可不严!楚王的军纪特别严,若是有人做不到,立时退出,还来得及!若我宣bù

之后再退出,那就是临阵脱逃,当斩!”

声音洪亮,如同雷鸣似的,远远传了开去。

将士们昂头挺胸,雄赳赳,气昂昂,没有一丝毫退缩的意思。

“一不得抢掠,二不得**妇人,三不得滋扰百姓,四一切行动听从号令……”张说一条条的宣bù

,越来越多,竟然有不下于三十条之多。

甚至连起立坐行,都有严格的规定,这比起唐军的军纪还要严格得多。

“这么严?”将士们有些惊讶。

“有没有人退出?”张说再度问道。

“没有!”将士们大声回答。

“本王的号令下达:要你往前冲,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往前冲;本王要你退,哪怕前面是金山银山,你也得退!若有不从者,定斩不饶!”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杀气腾腾,沉声喝道。

“谨遵楚王号令!”将士们欣然领命。

张说宣bù

完军纪,冲陈玄礼一点头,退到一边。

陈玄礼上前一步,道:“接下来就是挑选,让最合适的人做最合适的兵!”

招蓦,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要把他们分派到不同的兵种,陈玄礼要做的就是这件事。

“第一个要挑选的就是陌刀手,自认为力qì

过绝人者,皆可一试。”陈玄礼大声道。

“陌刀手?”一片惊呼声响起,将士们一脸的惊讶。

“我来!我来!”紧接着,就是一片叫嚷声,将士们争先恐后的叫嚷着,想要当陌刀手。

唐军的陌刀战阵,威力无穷,那是“绞肉机”的代名词,在将士们心目中,陌刀手具有高不可攀的地位,要是能当上陌刀手,足以荣耀一辈子。

他们非常兴奋,充满期待,然而,陈玄礼接下来的话,让很多人希望破灭。

“这些石碓子,重三百斤,抱着石碓子半柱香时分不掉地者,就是陌刀手。”陈玄礼朝摆在地上的石碓子一指,大声宣bù

挑选条件。

“三百斤?”

“我有没有听错?”

“这可能么?”

将士们不住吸凉气,不少人直接退出了。

三百斤,重吗?着实重,但对于陌刀手来说,是基本条件。

可以想象一下,陌刀手身负上百斤的装备,进行长时间的作战,这对体能的考验是何等之巨。要知dào

,真zhèng

打起来了,不会是半个是辰,一个时辰,会更长,比如三四个时辰,这需yào

的体能是何等之巨。

要是连抱三百斤坚持半柱香的时间都做不到,还真没资格当陌刀手。

唐军的陌刀战阵威力无穷,非大力士不能胜任陌刀手,原因就在这里。

经过一番挑选,两万人里才堪堪一千人达到要求,可见这陌刀手是何等之难。

接下来,他们将接受最为严格的训liàn

,经过特殊的训liàn

,他们的力qì

会大有长进,才能成为真zhèng

的陌刀手。

“第二个要挑选的就是骑兵,要骑术一流,箭术一流,砍杀一流者,方可成为骑兵。”陈玄礼宣bù

第二个要挑选的兵种。

唐朝武风极盛,几乎人人会武,就是文人也以带剑为荣。对于骑射之道,几乎是个男人都会的。然而,想要成为骑兵,就必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唐朝骑兵是清一色的轻骑兵,在南北朝大放异彩的“重骑兵”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原因在于,唐军有陌刀战阵这种大杀器,不需yào

重骑兵来冲阵了。是以,速度极快,机动性极好的轻骑兵就能派上大用场,与陌刀战阵相配合。

陌刀战阵虽然威力无穷,然而,由于陌刀太过沉重,这会严重影响陌刀战阵的速度,要想让陌刀战阵来追杀敌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要想让陌刀战阵发挥出巨大的威力,就需yào

骑兵与之配合,让骑兵拦截、堵住,甚至驱赶敌军,便于陌刀战阵屠戮。

是以,骑术、箭术、砍杀,就是骑兵的必备条件。

这挑选很严格,虽然这些人的素质很好,也只有三千人满足条件。

“第三个要挑选的就是刀手,善使刀者可以入选。”陈玄礼再度道。

刀手是用来做什么的?是用来掩护的,掩护陌刀手、弓箭手和弩手的。

陌刀战阵的威力是很大,要是敌人冲到身前,进行肉搏的话,陌刀战阵的威力就大打折扣了。尽管陌刀战阵的威力很大,漏网之鱼肯定是有的,这就需yào

刀手来保护陌刀手,砍杀身边的敌人。

这要求并不算高,只要使得一手好刀法就成。

但是,刀手的需yào

并不会太多,只需yào

千多两千人就够了。

“第四要要挑选的是弩手,眼睛好使、善于摆弄器械者可入选。”陈玄礼再道。

“弩手?我要当弩手!”

“我也要当弩手。”

陈玄礼的话刚落音,就被一片叫嚷声淹没了。

强弩,一直是古代中国独步世界的利器,由成百上千,成千上成万,甚至于数万强弩组成强dà

的弩阵,那威力是毁天灭地的。

在弩阵面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即使是陌刀战阵也不行。

汉破匈奴,唐灭突厥,弩阵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匈奴也好,突厥也好,都是游牧民族,其骑射非常了得,汉唐两朝的军队虽然英勇善战,要想在骑射上压制匈奴、突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有了强弩,一切就不同了,完全可以制压匈奴、突厥的骑射,这是汉破匈奴,唐灭突厥的重yào

原因。

当弩手,谁不愿意?

经过一番挑选,有五千人入选。

余下的就是弓箭手和一些辅助兵种。

挑选完成,将士们很是开心,尤其是陌刀手、骑兵和弩手,更是人人嗥嗥叫,兴奋得不得了,这可是唐军的核心。

“欢迎下地狱!”李隆基大吼一声,宣bù

了他们悲惨的人生开始了。

第三十九章 无理取闹

第三十九章无理取闹

一队队兵士扛着粗大的圆木,拼命的奔跑,个个挥汗如雨,呼吸粗重,一脸的疲惫之色,都快晕倒了。

“太累了,跑不动了,哥几个,歇会儿。”

“歇会儿,歇会儿。”

“我这辈子就没这么累过,这哪是训liàn

,纯粹就是在折磨人。”

“对!就是折磨!把我们朝死里折磨。”

这些兵士低声议论起来,不约而同的放慢了脚步。

“得得。”急促的蹄声响起,只见李隆基骑着照夜狮王飞奔而来。

“楚王来了。”

“楚王来了。”

兵士一见李隆基,脸上泛起笑容,眼睛放光,如同看见老祖宗似的,很是亲近。

“快跑!谁叫你们慢下来的?跑不动,就滚蛋,本王这里不收废物!”然而,李隆基却是脸色冰冷,冲这队兵士吼得山响。

“不会吧?”李隆基在这些兵士心目中一直是高大全的形象,哪里想得到,李隆基是如此不近人情,他们明明累得跟死狗似的,李隆基直接无视了不说,还喝令他们快跑。

“楚王,我们实在是跑不动了呀。”

“是呀,是呀,我们没力qì

了,跑不动了,就让我们歇会吧。”

这些兵士忙小心翼翼的道。

“跑不动了,累了,是不是很自豪?”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吼得山响:“突厥打来的时候,可不管你跑不跑得动,累不累,弯刀会朝你身上狠狠劈来。”

“楚王,突厥不是还没打来么?我们喘口气,接着跑。就喘口气,一小会儿。”有兵士忙解释。

“弓箭手,准bèi

。”李隆基手一挥,过来一队弓箭手,弯弓搭箭,对准了这队兵士。

“不会吧?真射呀?”

“不会射的,楚王这是吓唬我们的。”

“没错,准是吓唬我们的。”

这些兵士惊疑不定。

“楚王,真射呀?”弓箭手也是惊疑不定,冲李隆基问道。

“射!”李隆基只有一个字,却是如同雷霆似的,轰在这些兵士心坎上,个个脸色大变。

“要是射中了咋办?”弓箭手仍是不太相信。

“射中哪里就砍掉哪里!射中了胳膊就砍掉胳膊,射中腿就砍腿,射中头颅就砍头颅。”李隆基的回答冰冷无情,如同来自九幽地府,阴森可怕。

“……”兵士们个个傻眼,这个李隆基也太狠了。

“放箭!”李隆基沉声喝道。

“咻!咻!咻!”在李隆基的威逼下,弓箭手不得不放箭,一时间,破空声大作,箭矢对着兵士就射了过去。

“真射?”

“跑啊!快跑啊!”

看着射来的箭矢,这些扛圆木的兵士个个眼睛瞪得滚圆,一脸的难以置信。紧接着,他们就是尖叫起来,使劲的奔跑,竟然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咦!他们不是说没有力qì

么?咋跑得这么快呢?”

“他们适才是不是装的?”

弓箭手看在眼里,大为惊讶。

这队兵士有多疲惫,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原本以为他们都快累倒了,哪里想得到,一通箭矢射过去,他们竟然跑得如此之快。

“这算个屁。老子在另一时空,被魔鬼教官折磨得欲仙欲死,那才叫刻骨铭心。”李隆基的嘴角翘了翘,在心里暗道。

在李隆基的高压下,这些兵士处在水深火热中,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天天被折磨,被李隆基压榨干了最后一分力qì



训liàn

之事进行得很顺利,然而,没过几天,就出事了。

“楚王,出事了,出事了。”这天,李隆基骑着照夜狮王,正在督促训liàn

,张说赶来,冲李隆基禀报。

“出甚事了?”李隆基问道。

“楚王,武三思来了……”张说忙禀报。

“武三思?”李隆基非常惊讶,道:“他在夏州,前来丰州做甚?”

李隆基还真是想不明白,武三思从夏州赶到丰州来有甚事儿。

“他在校场门口,想要冲进来,被值守的兵士拦住,正在对峙。”张说脸现忧色,道:“他口出狂言,口口声声要楚王出去,至于是为了甚事,他并没有说。依我看,肯定不是好事儿。”

“去瞧瞧。”李隆基一拍马背,直奔校场门口。

李隆基还没有到门口,远远的就听见一阵如雷的吼声。

“李隆基,你给我出来!滚出来!”

“李隆基,你要是没胆出来,就是缩头王八!”

听得出来,是很多人在一齐叫嚷,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声响。

“武三思唱的哪出?”李隆基对武三思是很了解的,此时也是糊涂了。

“见过楚王。”兵士见李隆基到来,忙冲李隆基见礼。

“免了。”李隆基眼睛瞪圆,打量现场,一瞧之下,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只见武三思招蓦的这些人,个个流里流气,站没个站相,坐没个坐相,松松垮垮,跟市流氓没差别,和“兵”一点也不搭界。

就是这些人,在扯起嗓子叫嚷,要李隆基滚出来。

“武三思,这就是你招的人?”李隆基一脸的难以置信,冲武三思问道。

“哼!”武三思脸皮很厚的,今儿也是难得的红了,冷哼一声,不鸟李隆基。

武氏是堂堂皇族,作为武氏的代表人物,武三思竟然招蓦不到人手,他都没脸说了。

“真是你招的人?”李隆基尽管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仍是有些难以置信。

“你眼睛没瞎吧。”武三思的脸更红了,还有羞愧,武懿宗只得接过话头,冲李隆基喝斥起来。

“这……也太逊了吧。”作为穿越者,李隆基早就知dào

武三思这次不会招到多少人手,却是没有想到,武三思竟然“惨”到这种地步了,招的全是市井流氓。

“说吧,你有何事?”李隆基问道。

武三思眼中光芒闪烁,犹豫了一阵,双手抱拳,冲李隆基见礼,道:“李隆基,不瞒你说,我虽然招了一些人,却是不够,你能不能给我一些。”

冲李隆基见礼,这是破天荒的头一遭,武三思这见礼动作很生硬,而李隆基心里生起一种荒谬的感觉。

武三思视李隆基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他对李隆基只有恨,处此情势,不得不向李隆基见礼,他很不好受。

不见礼,强行要人,这可能么?这是李隆基的地盘,真要闹起来的话,武三思肯定讨不了好,他不得不放低身段儿。

“竟然用商量的口气和我说话,这孙子这次北上,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李隆基在心里暗笑。

“我为何要给你?”李隆基不动声色。

“我……”武三思眼中精光一闪,就要发作,却不得不强忍着,尽量把话说得温和些,道:“我是为了打突厥,要是没甚人的话,陛下脸上无光,你得为陛下想想。”

“为陛下想想,亏你说得出口?”李隆基脸色转冷,手中马鞭指着武三思,喝斥道:“招不到人手了,你才想到为陛下想想,你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压百姓时,你有没有想过为陛下着想?”

“好!”一片叫好声响起,出自兵士之口,个个大为赞成。

武氏不得人心,一是因为武氏子弟没有才华,不能建功立业,赢得百姓的好感;二是因为武氏子弟作威作福,没少干欺压百姓的事儿。

李隆基这话说到这些兵士的心坎上了,无不是扯起嗓子大声叫好。

第四十章 杀!

第四十章杀!

尽管武三思早就知dào

李隆基不会那么好说话,帮他的可能性很小,可把李隆基的话在耳里,仍是很难受。

尤其是那些兵士的叫好声,如同刀子似的,在剜着他的肉。

李隆基这是一呼百应,要是武三思能有如此号召力,他就不会有眼前这难堪的处境了。

这已经够让武三思难受的了,然而,还有让他更加难受的。

只见李隆基手中马鞭指着他,扯起嗓子吼道:“你们武氏子弟,开口武家天下,闭口武家天下,你可为武家天下做过一件事?你可立过一件功?武家天下,都被你这等只知胡作非为,作威作福的蠢货败坏光了,百姓见你等武氏子弟如同见到杀父仇人似的。”

武三思满脸羞愧,垂下了头颅。

武懿宗想要喝斥,却是不知dào

从何说起,愣了愣,一颗头颅垂了下来。

李隆基这番骂词并不新鲜,因为在当初武三思想要落李旦脸面时,李隆基就当着群臣的面,当着武则三的面痛骂他们一顿。那时节的武三思,还没有什么深刻的体会,只是把李隆基的骂词当作诬蔑之词。

如今,他亲身体会到武氏这个姓有多臭,百姓视武氏为杀父仇人,无论如何也不愿帮他,不愿投他。

此时,听了李隆基的骂词,他真的生出一股无力感。

“要是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作威作福了,对百姓好点。”武三思在心里后悔。

可是,后悔有甚用?

“你不积德,不行善,不对百姓好点,到了需yào

百姓出力的时候,你想得到百姓的拥戴,你做梦吧!”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声调有些高,吼得山响。

“好!”

“楚王万岁!”

兵士听在耳里,喜在心头,只觉李隆基这话就是他们想要说的,无不是扯起嗓子大吼。

“哎!”武三思虽然不愿意,却是不得不承认,李隆基这话说得在理,在心里暗叹一声。

“你回吧。本王不可能帮你。”李隆基声音转冷,道:“我若给你人,那就是伤了百姓的心,我对不住百姓。”

这是大实话,这些人是来投李隆基的,不是投武三思,要是李隆基把他们转给武三思的话,对百姓是巨大的伤害。

“楚王英明。”兵士们齐声颂扬。

李隆基一拉马头,就要回校场,武三思忙叫住,道:“等等。李隆基,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皇亲国戚,这要是传到陛下耳里,对你不利呀。”

“皇亲国戚?亏你说得出口。”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杀气腾腾,手中马鞭指着武三思,吼得山响,道:“你如今才想到我们是皇亲国戚,是中表之亲?你陷害父王,欲要杀我满门的时候,你想到这点么?哼!”

冷哼一声,如同炸雷似的。

武三思视李旦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几次更是差点杀了李旦,武三思一句“皇亲国戚”勾起了李隆基的怒火。

“李隆基,明着告sù

你,你给也给,不给也得给。”武懿宗扯起嗓子吼道:“你要是敢不给,我们就到陛下那里告你。”

武懿宗丢官就是因为李隆基,而且,他还被李隆基打个耳光,他是记恨在心,武三思“好言”说尽,李隆基没有松口的意思,他再也忍不住了。

“没错!你要是敢不给,我就去陛下那里告你。”武三思见“好言”无用,只得使横了。

“告我?”李隆基嘴角一裂,冷笑道:“你去吧。你怎么告我?这事儿要是让陛下知晓了,还不知dào

是谁倒霉呢。”

武三思嘴角一抽搐,无言以答。

招不到人这事儿,武三思自己都没脸说,要是让武则天知dào

了,指不定他如何丢脸了。最有可能的是,他在武则天心目中的地位大降,武则天不再信任他,不再器重他,他就与太子之位无缘了。

一个没有号召力的人,他配当继承人么?

而李隆基招了这么多人,武则天就会对他刮目相看,李隆基在武则天心目中的地位就会大涨。连带的,李旦的地位也会大大提升。

武三思真要去武则天那里告状,那就是在为李隆基做免费广告。

“李隆基,你好大的狗胆,你竟敢打李氏的旗号,你这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你这是造反,你这是大逆不道。”武三思一愣之后,想到威胁之语,吼得山响,道:“那些愚民听信了你们的谣言,这才不来投我。”

他诬蔑李隆基打李氏的旗号,这帽子扣得很大,要是武则天知dào

了,一定会发火,武三思挺起了胸膛,颇为得yì



“对!你是想恢复李氏天下。”武懿宗也来帮腔。

“武三思,你是存心的,还是记性被狗吃了?父王被陛下亲口赐姓武,我也是武氏的人。”李隆基冷笑道。

李旦在被武则天废掉后,赐名“武轮”,李隆基也可以叫“武隆基”。

当然,所有人,包括武则天在内,都没有把李旦当武氏的人,而是当作李氏的人。要不然的话,武则天还用得着犹豫,把皇位传给儿子还是侄子?

不过,武则天毕竟赐姓李旦为武,李隆基这话名正言顺。

“呃。”武三思被问住了,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

他若真要向武则天如此告状的话,他会落下一个挑拨的罪名。

“你要是不造谣,夏州的百姓怎会前来投你,而不是投我?”武三思愣了好半天,这才想到说词。

“哈哈!”李隆基仰首向天,大笑不已,道:“你身在夏州,夏州百姓不来投你,可见你是何等的无用!你就一废物!夏州百姓前来投我,那是我能耐,我能让丰州打一个少有的大胜仗!你能么?”

“噗哧!”张说、陈玄礼、薛直他们,还有兵士,无不是失笑出声。

这个武三思,真是技穷了,找不到说词,连这也拿来说事。

这要是传到武则天耳里,武则天一定是夸李隆基,骂武三思。

武三思身在夏州,却不能令夏州百姓投他,而李隆基身在丰州却能令夏州百姓前来相投,谁能干,谁无能,一目了然。

“你不给也得给!你不给,我就不走了!”武三思一咬牙,耍赖了。

堂堂武则天的继承人,跟市井流氓一样耍赖,这真是太丢脸了。可是,武三思除了找李隆基要人外,他真的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得不要脸了。

“对!不给就不走了!”狗蛋这帮烂人扯起嗓子吆喝。

“武三思,你给本王听着:这里是校场,军机重yào

,若你敢赖在这里不走,休怪本王无情!”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杀机涌现。

“李隆基,你能怎么着?你敢把本王怎么着?”武三思一听这话,头颅一昂,胸一挺,一副吃定李隆基的样儿,吼道:“本王就不信,你还敢杀本王!”

他在夏州时,就曾想过,李隆基不能把他怎样,他这才有这胆前来丰州闹事。

“司马何在?”李隆基大声喝道。

“张说在。”张说上前一步,冲李隆基道。

“司马,本王问你:无故冲击校场,扰乱本王训liàn

,该当何罪?”李隆基的声音低沉,却是很有力量。

“回楚王:按律,当斩!”张说熟悉军律。

“嗯。”李隆基点点头,冲武三思,道:“武三思,念在你是初犯的份上,本王再次提醒你一句:若是不知悔改,不离开,本王就要执行军法了!”

“军法?狗屁!呸!”武三思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冷笑道:“李隆基,有种你杀啊!你不杀就是孙子!”

“对!有种你杀呀!你不杀,你就是孙子!”狗蛋他们扯起嗓子叫嚷。

这帮烂人别的本事没有,使泼耍赖是一流,这一叫嚷起来,那叫一个热闹。

刷!

李隆基拔出腰间横刀,对着狗蛋的脖子就狠狠劈了下来。

噗!

鲜血飞溅中,狗蛋的头颅飞出老远,砸在地上。

第四十一章 丧家之犬

第四十一章丧家之犬

狗蛋的头颅在地上滴溜溜的滚动,他一脸的惊讶,嘴巴张阖,似乎想要问问李隆基怎么说杀便杀了。

不仅狗蛋是如此表情,就是武三思、武懿宗和一众烂人,谁个不如是呢?

武三思在来丰州之前就想过,李隆基不能把他怎么样。正是因为如此想,他才有胆前来闹事。可现在的情形似乎和他的想法大相径庭,李隆基是说杀便杀,没有丝毫犹豫。

“这……”武三思的嘴巴张得圆乎乎的,可以塞进两坨狗屎了。

“……”武懿宗直接就傻掉了。

“众将士听令:这些刁民图谋不轨,意欲冲我校场,扰我训liàn

,按律当斩,杀光他们!”李隆基右手握着滴血的横刀,看都没有看一眼狗蛋的无头尸,大声下令。

“杀!”

“杀!”

“杀!”

陈玄礼他们齐声领命,个个手握横刀,眼中杀机涌现。

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武三思带来的这些人都是烂人,没有一个好货,他们理应处死。更别说,还是令人痛恨的武三思爪牙,那就更应该死了。

将士们嗥叫着,握着横刀就冲了过来,个个如同下山猛虎似的,勇不可挡。

“噗!噗!噗!”冲到近前,手中的横刀对着这些烂人就狠狠劈下,手起刀落,沉闷的着肉声响成一片,此起彼伏。

“啊!啊!啊!”这些烂人只会欺压百姓,面对如狼似虎的军队,他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被砍死不少,发出临死前的惨叫声,响成一片。

陈玄礼他们如虎入羊群,勇不可挡,这些烂人很快就死了不少,地上多了不少尸体。

“这……”武三思头皮发炸,一脸的惊惧之色,如同世界末日降临似的。

武三思这辈子整死了不少人,可他本人却没怎么见到血光,如此凶狠的砍杀,是他这辈子头一遭遇到,要他不怕都不成。

“武三思,你既然来了,就莫走了,给我杀了他!”李隆基一拍马背,照夜狮王冲了过来,李隆基眼中杀机涌现,盯着武三思如同猎人在打量猎物似的。

“本王不信,你真敢杀我?”武三思看在眼里,头皮发炸,嘴硬道。

“你可以试试。”李隆基如同泼风般冲了过来。

“三哥,快走!”武懿宗看在眼里,只觉李隆基跟魔王似的,脸色发白,一拍马背,转身就逃。

武三思很想留下来试试,李隆基敢不敢杀他,可他又没有那胆儿,只得一拍马背,转身就逃。

“哪里走。”李隆基大喝一声,拍马追上来。

李隆基还真想杀掉武三思。

对武三思,李隆基只有恨,没有丝毫好感,若能干掉他的话,李隆基绝对不会错过。武三思前来闹事,给了李隆基机会,当然不会放过他。

要是杀掉武三思,武则天肯定会大怒,会怪罪李隆基,只是李隆基自有化解之法。那就是立功,只要李隆基立下大功,武则天就算想要治李隆基的罪也不行了,最多来个功过相抵。

只要能干掉武三思,即使不要功劳,李隆基也愿意。

再说了,只要李隆基手里掌握一支大军,武则天就会忌惮,到那时,她很可能不问罪。

而且,武三思即使再得她欢心,死都死了,她总不能让李隆基给抵命吧?李隆基是武则天的亲孙子,要亲孙子给一个死人抵命,武则天肯定不会干。她顶多就是削王爵食邑啥的,划算。

“他真的要杀我?”武三思把李隆基这副杀气腾腾的样儿看在眼里,总算是清醒过来了,他料想的李隆基不能把他怎么样是何等的幼稚。

“逃!逃!快逃!”武三思在心里一个劲的叫嚷,死命的拍着马背,胯下骏马飞奔而去。

“汗血宝马!”李隆基看着武三思胯下战马,眼前一亮。

武三思是武则天的继承人选之一,他有权有势,这汗血宝马他府里不仅有,而且还有好几匹。这匹汗血宝马是其中的佼佼者,这一驰骋起来,不比照夜狮王差。

在穆拉古当日把照夜狮王送给武三思时,就比过的,在力量与速度方面,照夜狮王并不能取胜,而是在耐力上取胜。

“算你走狗运。”李隆基追了一阵没有追上,只得作罢,打马回去。

“楚王,这些人怎生办?”张说见李隆基回转,冲李隆基问道。

这些烂人就没有什么战斗力,陈玄礼他们一阵冲杀,死伤过半,余下的全被陈玄礼他们俘获了。

“先押起来。”李隆基想了想道。

这些烂人死有余辜,只是说不定他们还能有点用处,先不杀,留着看看。

XXXXXXXXXXX

“呼呼!呼呼!”武三思气喘如牛,一口气不知dào

逃了多远,见李隆基没有追来,这才停了下来。

“幸好有汗血宝马。”紧接着,武三思又是庆幸。

要不是有汗血宝马,武三思是在劫难逃。

等了一阵,只见武懿宗,还有上百号爪牙赶来,汇合在一起,武三思心下稍安。

“李隆基,你好大的狗胆,你竟敢杀我!我与你没完。”武三思恨得牙根发痒。

“对!和他没完。”武懿宗满头冷汗,也是恨得不得了。

敢对武氏子弟动杀机的,也没有几个,由不得他们不气愤。

他们也不想想,他们是如何对付李旦的,他们早就想要除掉李旦了,李隆基对他们动杀机,又何怪之有?

“三哥,我们该如何办?”武懿宗束手无策了。

武三思把情形一打量,也是没有了主意。

他来时,有一千多人护着,虽然那都是些烂人,是人渣,那也威风热闹。如今,就这么一点儿人了,冷冷清清,跟丧家之犬似的。

“隆隆。”就在这时,一阵惊天动地的蹄声响起,只见一队人马正快速接近。

这队人马只有几百人,却是声威甚壮,如同千军万马在驰骋似的。

一面帅旗,上书一个“王”字。

“王孝杰!是王孝杰来了。”武三思一瞧便知dào

,这是王孝杰的帅旗。

“走,找王孝杰去。”武三思一拍马背,道:“他要是不给我作主,我要他好kàn

。”

武三思一行迎上去,很快就遇到王孝杰了。

王孝杰骑在一匹骏马上,远远就看见武三思了,大为讶异,一挥手,队伍停了下来。

“武三思,你怎在这里?”王孝杰问道。

武三思明明去了夏州,却在丰州境内出现,王孝杰还真是想不明白。

“王孝杰,你听着。”武三思气愤愤的道:“李隆基好大的狗胆,竟敢去夏州招人,他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你得给我一个说法,要是敢说个不字,哼!”

威胁之意十足,眼中凶光闪闪。

武三思早就想控zhì

军队,若是能让王孝杰服软的话,这对他很有好处。

武三思太狂妄了,直呼王孝杰的姓名,这令王孝杰不快,眉头一挑,道:“待本帅查明,自会依律处置。”

说完,一拍马背,疾驰而去。

第四十二章 斩尽杀绝

丰州,唐休璟的将军府前,王孝杰飞身下马。

“唐休璟见过大帅。”唐休璟快步上前,冲王孝杰见礼。

“唐将军免礼。”王孝杰忙扶住。

对于唐休璟,王孝杰很是敬重,哪会要他见礼。

“丰州能屹立至今,皆将军之功也。”王孝杰对唐休璟不惜溢美之词。

“大帅过奖了,这是将士们的功劳。”唐休璟谦逊的道。

“这次丰州打得不错。”王孝杰捋着胡须,笑道:“打了一个少有的大胜仗,突厥损兵折将数万,了得!了得!”

“大帅,这都是楚王的功劳。”唐休璟一脸的钦佩之色,道:“要不是楚王钻到突厥营地中央,暴起发难,哪能有这样的胜仗。”

丰州一战,能有那么大的胜仗,李隆基居功至伟,谁都得佩服。

“这个楚王,我还是小瞧他了。”王孝杰脸上泛着笑容,赞道:“我也没有想到,他是如此的能打敢打!要是换个人率军前来救援的话,一定会直奔丰州城下,不会象他那般,先停下来,打探附近的消息,看看有没有机会。”

“是呀。”唐休璟重重点头,大为赞成这话。

“他打败了默棘连,再打着默棘连的旗号赚营,竟敢钻到突厥营地的中央,这胆子不小呀。”王孝杰重重点头,一脸的赞叹。

换个人的话,兴许也能想到打着默棘连的旗号赚营,却未必敢象李隆基这般深入突厥营地中央。很可能是,一到了突厥营地外围就开打。

两人说着,来到将军府,坐定之后,唐休璟命人送上茶水。

王孝杰端起茶盅,喝了一口,问道:“唐将军,武三思前来丰州做甚?”

“他还能做甚?”唐休璟不住摇头,道:“他呀,是来丢陛下脸面的。”

把事情经过一说。

“呃。”王孝杰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一脸的不信。

“他真招不到人?”王孝杰也不太相信武三思竟然“凄惨”到如此地步,连人都招不到。

“千真万确。”唐休璟一脸的不屑,道:“武氏子弟仗着是陛下侄子,没少做仗势欺人的事儿,陛下的名声都被他们败坏了。要是还有人愿意投他,就成了怪事。”

“哎。”王孝杰轻叹一声,摇摇头,道:“武氏不得人心,陛下还想立侄子为太子,真要立了的话,指不定闹出甚乱子。”

武氏不得人心,已经为武三思所验证了,若是武则天真要传位于侄子的话,这天下一定会乱的。即使武三思或武承嗣当上了皇帝,他们也镇不住,百姓不会服气,迟早会把他们掀下来的。

“这事儿不是我们能想的,还是不要想了。”王孝杰叹息之后,道:“来啊,请楚王前来相见。”

立时有人领命,前去传令。

XXXXXXX

校场里,李隆基骑着照夜狮王,四处督促训liàn



“楚王,大帅到了丰州,请你过去相见。”张说前来禀报。

“大帅?”李隆基眉头一挑,眼中精光闪闪,道:“传令:停止训liàn

。”

“楚王,不用停止训liàn

吧?”张说有些讶异。

李隆基去见王孝杰就是了,陈玄礼他们可以接着训liàn

,用不着停止训liàn



“执行。”李隆基沉声道。

“遵令。”张说尽管不解,还是去传令。

命令一传下,兵士停止训liàn

,陈玄礼、薛直他们赶来相见。

“楚王,为何停止训liàn

?”陈玄礼问道。

“大帅到了丰州,我要去见大帅。”李隆基给出答案,道:“在见大帅前,我得先做一件事,那就是把武三思那些爪牙,斩尽杀绝!”

“甚?甚?甚?”陈玄礼他们个个瞪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明明听得清清楚楚,却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儿。

“楚王,这不好吧?”陈玄礼忙提醒,道:“大帅到了丰州,此事应当禀明大帅,由大帅处置。”

“是呀。”薛直他们齐声附和。

王孝杰身为边关大帅,把这事儿向他禀报,他自会依律行事,用不着李隆基来杀呀,要他们不惊奇都不成。

“正因为大帅到了丰州,才更应该把这些废物斩尽杀绝!”李隆基的话很绕,足以把明白人绕糊涂。

“这……是甚理?”陈玄礼他们彻底糊涂了。

唯有张说眼中精光闪闪,若有所悟,点点头,道:“楚王此举高明!楚王,还应当大张旗鼓的宣扬!把这些废物明正典刑!”

“张说就是张说,这么快就明白我的用意了。”李隆基赞赏的打量张说,在心里夸赞。

“很好。这事就由你来操持。”李隆基冲张说道。

“遵命。”张说领命,忙去安排。

在张说的操持下,一队队兵士开出了校场,四处宣扬。

XXXXXXXXXXXX

“甚么?要杀人了?”

“杀的都是甚人?”

“当然是废物了。你知dào

么?楚王这次要大开杀戒了,杀一批废物。”

“这群废物是武三思的人,跟武三思前来丰州,滋扰楚王训liàn

军队,楚王怒了,要杀了这些废物。”

“武氏的爪牙呀,那该杀,一百个该杀!一千个该杀!”

“太好了!楚王就是楚王,有胆色,敢杀武氏爪牙!好!”

百姓很快就得到消息,无不是大喜,大赞特赞李隆基。

李氏本就得人心,对李氏的作为,百姓打从心里赞赏。

更别说,李隆基让丰州打了一个大胜仗,这使得丰州百姓对李隆基的好感倍增,在丰州百姓心目中,只要是李隆基做的,就得支持。

最重yào

的是,李隆基要杀的是武三思的爪牙,这是大快人心。

是以,要丰州百姓不叫好都不成。

丰州百姓得到消息,朝法场涌去。很快的,法场就是人山人海。

XXXXXXX

唐休璟的将军府,王孝杰和唐休璟正在商议军情。

“禀大帅,大事不好了,楚王要大开杀戒了。”一个亲兵快步进来,冲王孝杰禀报。

“大开杀戒?从何说起?”王孝杰一愣。

“还能是甚?当然是被楚王擒住的那些人了。”这个亲信瞄了一眼武三思。

“甚么?杀我的人?”武三思如同装了弹簧似的,一下蹦得老高,一脸的难以置信,尖叫起来。声音尖细刺耳,跟太监的声音有得一比了。

他那些人连充门面都不配,这要是给人看见了,他脸往哪里搁呀?

更别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正典刑,这是响亮的耳光,重重抽在武三思脸上。自此以后,他就会成为笑柄,他能不急吗?

“王孝杰,你得阻止此事。你得给我一个说法。”武三思忙冲王孝杰吼道。

也只有王孝杰能阻止此事了,他不得不找王孝杰。

“哼!”王孝杰瞪了武三思一眼,冷哼一声,如同炸雷似的,道:“走!我们也去瞧瞧!”

“去瞧瞧!”众将把武三思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气愤样儿看在眼里,大是好笑,心想这两人又掐上了,有好戏瞧喽。

第四十三章 选边站

第四十三章选边站

法场依然设在李隆基招兵的地方,也就是丰州城中央。这里已经人山人海了,到处都是人,丰州百姓伸长脖子,踮起脚尖,把情形一打量,个个一脸的古怪。

“那就是武三思招的人?他们能打突厥么?”

“你瞧瞧,他们一个个满脸流气,一瞧就知是市井流氓,没一个好东西,武三思咋就瞎了眼,竟然收留他们呢?陛下的脸都给他丢光了。”

“有道是‘鸟以群分,物以类聚’,有甚么样的人就招甚么样的麾下,武三思不是好东西,他招的人当然也不是好东西了。”

“武氏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果是不假呀,招的人都如此不堪。”

丰州百姓指指点点,把武思招收的人贬得体无完肤。

事实上,武三思这些人也是如此,百姓并没有夸张之言。

“咦。你瞧,那人不就是专干撬门溜锁的钻山鼠么?”

“没错,就是他。”

“前几天听说他去夏州吃香的喝辣的了,没想到他竟然投了武三思。”

“这个钻山鼠是我们丰州一害呀,好事不干,专干偷盗之事。就这样的人,也能吃皇粮,我的天,是我疯了,还是这世界疯了?”

紧接着,百姓就认出了一个丰州的小偷,对武三思的不屑更增数分。

百姓把武三思的人贬损一通后,再把李隆基招收的人打量一番,大为赞赏,个个扯起嗓子赞扬李隆基。

“你瞧瞧,楚王招收的这些人,个个一脸的正气,一瞧便知是正气凛然的好人。”

“没错!你瞧他们,个个身强力壮,人人都是好手呀,他们才是打突厥的人嘛。”

“他们朝那里一站,跟铁塔似的,好壮呢。”

李隆基招收的这些兵士,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身体素质很好。而且,品行也不错。

当然,他们尽管不错,也没有达到百姓所说的“正气凛然”的地步,只是因为百姓对李隆基很是佩服,顺带的把他们夸成了花儿。

武三思的人不象样,而李隆基招收的人很是了得,两系人马凑在一起,优劣一目了然,百姓对武三思不屑,对李隆基却是好感倍增。

“楚王到!”高力士尖细的声音响起。

李隆基在张说、陈玄礼他们的簇拥下,骑着照夜狮王而来。他人很英俊,再有神骏的照夜狮王,这一出现,很有杀伤力。

“哇!楚王好英俊!”

“好威风!太威风了!”

丰州百姓发出一阵尖叫声。

“见过楚王。”尖叫一阵后,百姓这才向李隆基见礼。

李隆基摆摆手,示意百姓不用拘礼。然后,李隆基跳下马背,走到武三思的手下面前,一阵打量,不住摇头,一脸的不屑。

尽管李隆基早就见识了这些人渣的不堪,此时再度见到,仍是心里不是滋味。

武三思作为武则天最为热门的继承人选之一,他的手下竟然是如此不堪,真是让人无语,李隆基都为武则天惋惜。

“王孝杰应该要来了吧?”看了一阵,李隆基心中暗道。

“大帅到。”他的念头刚刚升起,只听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李隆基寻声望去,只见王孝杰骑着高头大马,在唐休璟这些将领的陪同下,策马而来。

“李隆基见过大帅。”李隆基快步迎上去,冲王孝杰见礼。

“李隆基,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杀我的人!”王孝杰还没有说话,武三思眼睛圆瞪,冲李隆基喝道,吼声如同雷鸣似的,远远传了开去。

李隆基要把他的人明正典刑,武三思肯定不会忍受。要是他不能把这事儿搅黄了,他的脸哪里搁呀?

如今的武三思,臭名在外,招不到正经人,只得招收人渣。尽管如此,还有人渣投他,若是李隆基把他的人明正典刑了,人渣也不会投他,那他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人渣不能上战场,不能打突厥,但可以凑数,他好歹还能有个说法。要是连人渣都不投他了,他连个说法都没有了,这脸就丢到姥姥家了。

“这是你的人?”李隆基一脸的惊奇,大声反问。

“你耳朵没聋?我不是说过了么?”武三思很没好气。

“我的天啊!”李隆基扯起嗓子尖叫起来,道:“武三思啊武三思,我都不知dào

该如何说你了。你堂堂王爷,陛下的亲侄子,陛下器重你,信任你,委你重任,你竟然招这些人。他们能打突厥么?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要瞧清楚了!”

李隆基的声音很大,如同打雷似的,远远传了开去,百姓听得清清楚楚,无不是大笑。

“哈哈!”这是嘲笑,却是如同雷鸣似的,震得地皮都在颤抖。

“说得好!”

“如此市井小人,只会欺压百姓,怎能打突厥?”

“他们见到突厥的影子都会逃走!”

“可怜啊!可悲啊!陛下的亲侄子竟然与这种不堪之人为伍,陛下的脸都给丢光了!”

百姓不仅在嘲笑,更是大声议论,把武三思说得一文不值。

“你……我……”武三思听在耳里,脸色刷的一下就红了,比起关二哥的红脸还要红。

而且,他满脸的羞愧。

武三思都不知dào

该如何说话了,承认这些人渣是他的人,会惹来百姓的嘲笑;不承认的话,连人渣都不会投他了,他真的是好为难。

“武三思,你说他们该不该杀?”武三思已经够难受的了,李隆基兀自不放过他,扯起嗓子大声问道。

“他们这些畜牲当然该杀!只是,不能由你来杀!更不能在此时此刻杀!”武三思在心里暗道。

武三思自己也瞧不起这些人渣,只是他没得选择,不得不收留。要是可以的话,他一定会把这些人渣杀得精光。

“该杀!”百姓代武三思作答了。

武三思听在耳里,一张脸更红了。

“王孝杰见过楚王。”王孝杰冲李隆基抱拳一礼,笑道:“楚王,随我去瞧瞧。”

他要是不岔开话题的话,这两人一旦掐上了就是没完没了。

“大帅,请。”李隆基占足了上风,没心思再对付武三思,反正他今天会让武三思颜面无存,不急这一时,随着王孝杰去察看。

王孝杰虎目中精光闪闪,把武三思这些手下一阵打量,不住摇头,一脸的惋惜。

是个人都能瞧出来,这些人渣不是打突厥的料,武三思竟然还收留,真是丢人。作为统帅,王孝杰都觉得脸上无光。

“你是做甚的?怎会没腿?”王孝杰冲一个没有右腿的人渣问道。

王孝杰戎马一身,打过的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随口一问也是气势十足,这人一个激灵,只得实话实说:“禀大帅,小的邻家的小媳妇很美貌,小的就想那个,被她男人打断了腿。”

“噗哧。”一片轰笑声响起,出自众将之口。

“断腿之人也收,武大人你可是开了一代先河。”李隆基讥嘲道。

“没错。”众将齐齐点头。

“我也不想收啊,可他的狐朋狗友多,足有好几十个呢,他们说要是不收他就不投我。”武三思在心里暗道,却是满脸羞愧。

“你的手怎生了?”王孝杰冲一个断手的人渣问道。

“禀大帅,小的是梁上君子,专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一次失手,被人砍了手。”这人被王孝杰的威势所慑,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

“没有手,能打仗么?”众将齐齐摇头。

“他们这些鼠偷人不少,快一百人,一个不收就全不投我呀。”武三思在心里叫苦。

王孝杰看完,脸色非常难看。

“大帅,您说这些人该不该杀?”李隆基冲王孝杰问道。

“李隆基,你要是敢杀我的人,我与你没完。”武三思尽管很不爽,却是不得不力保他的这些手下。

要是不力保的话,连人渣都不投他了,那就更惨了。

众将把李隆基瞧瞧,再把武三思瞧瞧,在心里暗想王孝杰遇到难题了呀,他这不是简简单单的行军法,而是选边的问题。

第四十四章 王孝杰的选择

第四十四章王孝杰的选择

武三思是欲哭无泪。

众将的目光在李隆基和他身上瞄来瞄去,瞄到李隆基时一脸的赞赏,瞄到武三思时就是一脸的不屑,仿佛他是天下间最无耻之人似的。

这都是因为王孝杰问的这两人是JP人渣,是人渣中的人渣,把他的脸丢光了。

“早知如此,我当初就把他们给杀了!”武三思在心里恶狠狠的想,却是后悔何及。

他招了一千多人渣,缺胳膊少腿,眼睛瞎了的也没几个,扳着手指头也数得过来。当初,武三思也不想收留这几个JP人渣,只是他们的狐朋狗友威胁他说,若是不收的话,他们都不投武三思。

这些人渣讲“义气”,要同进共退,还真说得出做得到,武三思只能收下了。

当时,他是想就当是喂了几条狗,不算一回事。

哪里想得到,今天让他丢脸的就是这几个JP人渣了。

依武三思的想法,他真不想管这事儿了,让李隆基把这些人渣杀了。可是,这是他的人,要是让李隆基给杀了的话,那就是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脸上,让他颜面无存。而且,没有人渣投他,他连个说法都没有了,那就太惨了。

正是如此想,他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不得不力保他的人。

李隆基要杀,武三思要力保,这就让王孝杰为难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行军法的问题了,而是选边站的问题了。

王孝杰究竟是支持李氏,还是支持武氏,很快就有结果了。

“王孝杰是一代名将,很有威望,若能得到他的支持,在争夺太子之位时就更加有利。”李隆基在心里暗道:“正是因为如此,我这才试探你,得知你来到丰州,就把武三思这些手下明正典刑。”

王孝杰做为武则天朝硕果仅存的名将、老将,他在朝臣中的名望很高,影响力很大,若能得到他的支持,无异于得到了武将的支持,这对李隆基有着莫大的好处。

虽然王孝杰和李隆基的交情还过得去,王孝杰对李隆基多加赞誉之词,但他离支持李隆基还有很遥远的距离,李隆基这才决定利用今天这事儿好好试探一番王孝杰。

“你要如何选择呢?”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这些人不配为人!他们不配打突厥!”王孝杰把李隆基和武三思瞧瞧,缓缓开口。

“王孝杰,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对我的人下手!”武三思明知dào

这时候力保他的人对他不利,情势处此,不能不能力保。

“哼!”王孝杰眼中精光闪闪,瞪了武三思一眼,沉声喝道:“本帅要行军法,若再有人违抗本帅的号令,军法从事!”

“你……”武三思见王孝杰不鸟他,大为不满,又要喝斥。

就在这时,只听王孝杰沉声喝道:“军中司马何在?”

“末将在!”一个身材高大的将领忙上前一步,大声道。

“你听着:若有人胆敢阻挠本帅行军法,军法从事!”王孝杰冲司马大声道。

“遵令。”司马领命,右手一挥,过来一队五大三粗的兵士,他们是专门执行军法的。

他们朝当地一站,杀气腾腾,很有震慑力。

“……”武三思嘴巴张了好几下,却是再也说不出话了。

王孝杰摆明了是针对他的,若是他再敢叫嚷,真会被行军法。

他虽然不满,也不能吃眼前亏,只得忍了。

“李隆基听令。”王孝杰眼中精光闪闪,神态极为威猛,如同一头雄狮似的。

“末将在!”李隆基上前一步道。

“这些人袭击军营,阻挠你训liàn

,按律当斩!本帅命你,行军法!”王孝杰大声喝道,声音如同雷霆似的,远远传了开去。

“……”武三思听在耳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王孝杰要行军法就行军法吧,用得着李隆基来执行?你就不会另派一人来做此事?王孝杰派李隆基来行军法,这是响亮的耳光重重抽在他脸上,由不得他不气愤。

“噗哧。”众将听在耳里,大是好笑,瞄着武三思如同在看猴子似的,充满戏谑。

你不是要力保这些人么?那好,王孝杰就让李隆基来执行,你这颜面何存?

“好!好!好!”李隆基在心里大声叫好,很是欢喜,在心里暗道:“王孝杰不仅选择了李氏,而且还在向我示好。嗯,只需yào

我多下些功夫,就能拉拢王孝杰。有了王孝杰这员重将的支持,父王由皇嗣升为太子就好办多了。”

李隆基想得没错,王孝杰此举就是在向李隆基示好。

若只是行军法的话,王孝杰完全可以另派一人来执行,用不着李隆基。

“末将领命。”李隆基抱拳一礼,冲王孝杰大声道。

“嗯。”王孝杰点点头,意示嘉许。

“楚王,你是在试探本帅,本帅不妨趁这机会,与你多多亲近。”王孝杰在心里暗道。

李隆基早不行军法,晚不行军法,偏偏在王孝杰到来时行军法,这是摆明了给王孝杰的一道“考题”,要试试王孝杰的态度。以王孝杰的精明,不会不明白此点。

“这些武氏子弟实在是没用,名声太臭,要是让他们得逞,还不天下大乱?”王孝杰瞄了一眼武三思,在心里很是不屑的想。

武三思招不到人这事儿,很多人很意wài

,让很多人认识到武氏不得人心,他们绝不能当皇帝,要不然的话,一定会天下大乱。

王孝杰就是其中之一。

“父老乡亲们:你们都看见了,这些市井小人,只会欺压良善,不会打突厥,武三思竟然收留他们,真是丢陛下的脸!”李隆基来到刑场上,抱拳行礼,来个团团揖,大声道。

“你……”武三思指着李隆基,真想大骂一通。

这事儿都看见了,不需yào

你来说了。李隆基偏偏还要再广而告之,生怕别人不知dào

这是武三思的丑事似的,这话如同响亮的耳光,抽在武三思脸上,他能好受么?

“噗哧。”众将失笑出声。

李隆基这是要利用这一难得的良机,把武三思的名声搞臭,臭到臭不可闻的地步。

“武氏没好东西!”

“楚王万岁!”

百姓攘臂高呼。

“本王奉大帅之命,行军法,铲除此等宵小之辈,还百姓还宁。”李隆基右手重重挥下,大喝一声:“杀!”

刷!刷!刷!

刀光闪闪,人头滚落,地上多了一地的头颅。

第四十五章 一箭三雕

第四十五章一箭三雕

对于这些人渣,将士们没有丝毫同情心,他们只有恨,李隆基一声令下,无不是凛遵,挥刀砍杀。

一时间,刀光闪闪,鲜血喷溅,人头滚落。

只一口气功夫,地上就多了一地的人头。

“呼呼!呼呼!”武三思看在眼里,目眦欲裂,不住喘粗气,胸膛急剧起伏,如同奔行了百里的牛似的。

若仅仅是杀这些人渣的话,武三思还能忍,因为他也知dào

这些人渣该杀。可是,经过李隆基这番运筹,就不仅仅是在行军法了,而是在打他的脸。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他的人明正典刑,全部杀了,这耳光抽在脸上不是响亮,那是惊天动地了。

而且,这事儿一传开,他的名声就臭了!臭不可闻了!

自此以后,谁还会把他当一回事?

即使武则天,对他的信任与器重,也会大为下降,因为一个名声臭不可闻的人配当太子么?配当继承人么?

这刀斩断的不仅仅是这些人渣的头颅,还有他武三思的锦绣前程。

是以,由不得武三思不怒。

他已经够愤nù

的了,然而,还有让他更加愤nù

的事儿,只见众将的目光齐刷刷停在他身上,人人眼里有着轻蔑与不屑,一副瞧不起他的样儿。

这还不算,还有让他更加不能忍受的事儿。

“大帅万岁!”

“楚王万岁!”

百姓振臂高呼,人人眼里一片火热,兴奋莫铭。

把欢呼声听在耳里,武三思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他都快晕过去了。

他的名声臭了,臭不可闻了,而王孝杰和李隆基却是名声大涨,让百姓对他们感恩戴德,这不是他能忍受的。

“王孝杰!”武三思气愤之下,大声怒吼,如同受伤的狮子似的,道:“我要到陛下那里告你!我要告你!”

“告大帅?”众将不以为然,不住摇头,一脸的不屑。

“武三思,你如何向陛下告发呀?”李隆基满脸笑容,笑嘻嘻的道:“你还嫌这脸丢得不够大,想让陛下也知dào

,是吧?那好,我帮你一把,这就写奏章给陛下说说。”

“这……”这事儿真要让武则天知dào

了,他的继承人之位很难保住了,武三思张口无言。

“王孝杰,你邀买人心,让百姓叫你‘万岁’,你心怀轨,这就是罪过,是天大的罪过。”武三思愣了好半天,总算是找到一个借口。

“本帅守边,不仅能令将士们爱戴,就是百姓也会爱戴,只要本帅在的地方,百姓都会欢呼‘万岁’,这事儿,陛下早就知dào

了。”王孝杰很不屑:“你要是想告的话,你就去告吧。”

身为一代名将,王孝杰不仅能令将士拥戴他,就是百姓也很拥戴他,见到他欢呼“万岁”这事儿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武则天早就知dào

的事儿,武三思真要告的话,他一定告不准。

“……”武三思张口结舌。

“王孝杰,你休要得yì

,我一定要告你!一定要告你!”武三思这次是真怒了,脸孔扭曲了,吼得山响,道:“我要不告你,我就不姓武!”

“那好啊。”王孝杰笑眯眯的,道:“你若是要向陛下上奏的话,莫忘了告sù

陛下,本帅在丰州会呆上一段时间,就在丰州等陛下的旨意。”

说完,甩甩袖子,飞身上马,扬长而去。

“走喽。”李隆基飞身上马,骑着照夜狮王离去。

众将一个接一个的走了,只有武三思一个人如同木桩般杵着。

“这口气我咽不下,咽不下!我非要告王孝杰不可,我一定要告他。”武三思一个劲的叫嚷,最后一咬牙,道:“对!一定要告发王孝杰!”

行军法这事儿,完全用不着李隆基来执行,王孝杰却是令李隆基来执行,让武三思的颜面无存,他真的是恨上了王孝杰。

主意一定,武三思骑马离开,回到住处,写了一封奏章,命人送往洛阳。

李隆基一边策马朝军营而去,一边转念头。

“我这是一箭三雕,玩得漂亮!”李隆基颇为欣慰。

今天这事儿,李隆基是精心谋划的,还真是一箭三雕。

第一雕,当然是成功的试探了王孝杰,让他支持李氏。

王孝杰身为硕果仅存的名将,他是武将的首领,得到他的支持,就相当于得到整个武将的支持,相当于得到军队的支持,其好处不需yào

说的。

尽管李隆基很得王孝杰看重,而人的交情还算可以,可是,还远远没有到让王孝杰表态支持李氏的地步。拿这事儿来试探,让王孝杰表态了,这大大的缩短了这时间。

第二雕,当然是狠狠打武三思的脸,让他颜面无存,名声臭不可闻。

早在洛阳,李隆基就曾狠狠收拾过武三思,更是踩过武三思的脸,让武三思丢尽了脸,可那不过是小打小闹。不管李隆基怎么对付他,武则天对武三思的信任和器重依然如故,仍是把他当作继承人选。

今天这事儿大为不同了,不是小打小闹,而是对武三思有着巨大的威胁,因为这攸关民心向背。

得心者得天下,不能得民心者不能得天下!

民心的重yào

性不需yào

说的。

武三思不得人心,招不到正经人,只能用人渣充数。要是这事儿传开了的话,就是人渣会不会投他都成问题了,这会让武三思的日子更加难过。

而且,这事闹得越大,越能让百姓对武氏不满,对李氏更加想念。

“这事儿应该捅给武则天知dào

。真不知dào

,武则天知dào

这事儿后,会是如何想?”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嗯,历史上,狄仁杰就拿此事说事,让武则天打消了立侄子为太子的想法,最终立儿子为太子。”李隆基在心里暗道:“我想,狄仁杰会对这事儿感兴趣。”

这事儿,李隆基当然可以告sù

武则天。不过,不如狄仁杰说好,一是因为狄仁杰的话很有份量,二是李隆基可以避嫌。

第三雕当然就是提高李氏的人望,提高李隆基的名望。

人头落地之后,百姓的欢呼声就是最好的明证,这证明李隆基以此来捞民望的想法是正确的。

李隆基在丰州百姓中的声望原本就很高,经过这事儿后,他的声望大涨。很快的,附近的州县都知dào

了李隆基,都知dào

李隆基有勇有谋,解了丰州之围,更是不惧武三思,果duàn

的把他的人给杀了。

在百姓的口中,李隆基就是正义的化身,百姓把李隆基吹得跟花儿似的。

只要有了足够的人望,还愁大事不成?

第四十六章 争相结纳

李隆基想的今天这事儿是“一箭三雕”,事实上他想错了,这不是一箭三雕,而是一箭四雕。第四雕在哪里?

“跑!跑!快跑!”

“楚王在看着呢,我们不能让楚王失望,一定要跑起来!”

“没错,不能让楚王失望。”

斩杀武三思手下这事儿,让将士们打从心里赞成,对李隆基的好感僧增,凡李隆基出现的地方,将士们总是打起精神训liàn

,哪怕是再苦再累。

以前,李隆基要让他们刻苦训liàn

,不得不采取一些激烈手段,比如射箭之类,现在不需yào

了,不需yào

李隆基发令,他们都会用出吃奶的力qì

训liàn



“不错!没想到,斩杀武三思手下竟然让他们对我倍加爱戴。”李隆基看在眼里,大为欣慰。

“嗯,象这种既打击对手,又能提高我声望的事儿,以后得多干。”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楚王,有客来拜访。”就在这时,只见张说骑马飞奔而来,冲李隆基禀报。

“谁?”李隆基问道。

“是将军们。”张说回答道。

“将军……们?不是一个两个,是很多?”李隆基有些发愣。

他来到北地后,与将军们的交集并不多,因为他在幽州的停留时间并不长,很快就上路了,赶来丰州。

在那么多将领里,与李隆基交情深厚的也只有唐休璟了。

“是很多,好几十人呢。”张说忙道:“跟随大帅前来丰州的将军都来了。”

“不会吧?”能来十几二十人,李隆基就应该捂着嘴偷笑了,竟然来了几十人,李隆基还真是太意wài

了。

李隆基虽然有解丰州之围的战功,毕竟他的年岁小,在军中的资历浅,没有根基。凭着他皇孙的身份,能有十几二十个前来拜访就很不错了,一下子来几十人,李隆基做梦都没有梦到过。

“楚王,你也不想想,你把武三思的人明正典刑,那是大快人心,人人叫好,他们能不前来拜访你么?”张说解释一句。

“也是。”李隆基点了点头。

“将军们登门拜访我,这是大好事,我得趁这机会与他们结交,最好是让他们能追随我。即使不追随我,能给我一定的助力,也不错。”李隆基的念头转得很快,很快就想到了如何利用这事与将军们结交了。

李隆基来到北地打突厥,不就是为了建立势力?

将军们前来拜访,那是送上门的机会,李隆基当然不会错失。

只要与这些将军们打好交道,建立起交情,就能借用他们的力量。更进一步的话,让他们效忠,追随李隆基,那是最好了。

“照这么说,我把武三思的人明正典刑,就不是一箭三雕,而是一箭四雕了。”李隆基在心里暗道:“呵呵!这个武三思,还算有点儿用处,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要不是武三思上门闹事,被李隆基利用了,李隆基要与将军们建立起交情,还要费很多手脚。

“走!去瞧瞧。”李隆基一拍马背,照夜狮王疾驰而去。

远远就看见一群将军站在李隆基的住处前,个个伸长了脖子,打量着李隆基,脸上泛起笑容。

“见过楚王!”众将远远就向李隆基见礼了。

“李隆基来迟,殆慢了各位,还请恕罪。”李隆基脸上泛着笑容,抱拳回礼,和蔼可亲,没有丝毫皇孙的架子。

“楚王真亲切!”

“一点也不以皇孙而自傲。”

李隆基这番举动,立时赢得众将的好感。

李隆基是天簧贵胄,是武则天的亲孙子,是皇嗣李旦的三子,他的身份尊贵着呢,他要端点架子,谁也不好说什么。李隆基没有丝毫架子,这很能博得将军们的好感。

李隆基一扫视,只见这些将领有些是在幽州见过面的,有些是头一次相见。

“李仙凫。葛福顺。”李隆基发xiàn

李仙凫和葛福顺也在。

这两人对李隆基来说很是重yào

,因为他们是前任发动宫变的得力助手,要是没有这两人的帮zhù

,前任很难成功。

而且,这两人很有才华。在突厥犯边之际,这两人就能发xiàn

突厥这次犯边与往昔不同,一个发xiàn

突厥所杀的多为老弱病残,一个发xiàn

突厥掳掠的多为丁壮、识文断字的读书人、工匠,被李隆基拿来利用,说服了武则天,武则天最终决定要彻底解决突厥。

“诸位,请。”李隆基跳下马背,侧身相请。

“楚王,请。”众将满脸含笑,鱼贯而入。

众将自己找位置坐下,高力士带人送来茶水点心。

“楚王,末将这次前来,没甚准bèi

,备了一点小小的礼物,还请楚王收下。”一个将领有些心急,喝了几口茶就要送礼了。

“礼物?”李隆基眉头一挑,道:“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本王从不收礼。”

李隆基是要当皇帝的人,要是收金银珠宝的话,反倒是落了下乘。只要当上皇帝,天下都是李隆基的,区区金银珠宝算得了甚?

“楚王高风,末将佩服。”这个将领大为赞赏。

“是呀。”众将齐声附和。

要是换个人,比如武三思,肯定是眼睛放光,大收特收了。李隆基不收礼物,这很能博得众将的好感。

“楚王,末将这礼物不是金银珠宝这些俗物,而是末将打突厥缴获的一点儿战利品。”这个将领忙说明。

“哦。”李隆基兴趣来了,眼前一亮,问道:“是何物?”

作为现代军人,李隆基很清楚,战利品是战士最值得珍视的东西了。比如,缴获一把敌人的匕首,就得好好收藏,有很高的纪念意义。

在另一时空,李隆基就收藏了很多有纪念意义的战利品。

乍闻这个将军的话,李隆基就想起了在另一时空的战利品,倍觉亲切,顿时来了兴致。

这个将领见李隆基感兴趣,大为欢喜,在怀里一阵掏摸,掏出一块绢帛,几下打开,露出一把短刀,笑着解释,道:“这把短刀是末将在杀掉突厥吐屯缴获的,末将一直珍藏,今日献给楚王,还请楚王笑纳。”

李隆基站起身,来到这个将领身前,身子躬成九十度,向这个将领深深一躬。

“楚王,你这是……”这个将领很是意wài



“这刀是你荣誉的象征,是你英勇杀敌的象征,本王敬佩你这样的英雄豪杰,值得本王深深一礼!”李隆基异常诚恳的道。

作为军人,李隆基不会不知dào

这刀对于这个将领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将领的荣耀,是他征战一生的最高成就!值得李隆基见礼。

“楚王!”这话说到这个将领的心坎上了,让这个将领大为激动,眼中含泪,深深一躬,给李隆基回礼。

“你这刀,本王收下了。”李隆基接过刀,拔刀出鞘,只见寒光闪闪,赞道:“好刀。突厥善于打造兵器,果是不假。”

还刀入鞘,递给高力士,道:“给本王好生收着,若是出了问题,唯你是问。”

“楚王请放心,高力士一定收好。”高力士忙道。

“谢谢你的刀!自今以后,我们就是兄弟!”李隆基上前一步,拥bào

这个将领,很诚恳的道。

“兄弟!兄弟!”这个将领激动得泪花滚滚。

这样珍藏的战利品,极为珍贵,非过命的兄弟不会赠予,李隆基一句“兄弟”说得这个将领心神激荡。

不仅这个将领激动,这些将领个个激动难已,打量李隆基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Ps:从明天起,更新改为中午十二点和晚上七点。朋友们放心,总字数不会少,这是三千字的章节,仍然是六千字。

第四十七章 武则天的决断

第四十七章武则天的决断

这把短刀是这个将领用性命换来的,非常珍视,他送给李隆基这是把李隆基当作了非常重yào

的人。李隆基回应一句“兄弟”,一下子把距离拉近了,让他大起亲近之意。

更别说,李隆基是楚王,是武则天的亲孙子,是皇嗣的儿子,这身份尊贵着呢,即使这个将领送给李隆基再珍贵的东西,也不可能与李隆基成为兄弟。然而,李隆基却是把他当作兄弟,语气很诚恳,不是作伪,要这个将领不激动都不成。

李隆基一下子博得了这些将领的好感,他们对李隆基的好感刷刷上升,大起亲近之意。

李隆基在这个将领肩头拍拍,这个将领红光满面,高昂着头颅,挺起胸膛,跪坐在矮几上,他拔了头筹,自然是格外欢喜。

“楚王,我这块玉饰是从突厥特勤身上缴获的,还请楚王收下。”立时有一个将领手捧着一块玉饰上来,满脸的希冀,生怕李隆基不收似的。

李隆基接过一瞧,这是一块上等好玉,应该是西域美玉。上面刻着一只狼头,雕工有些粗犷,不似中原细腻精致的风格,这应该是突厥玉饰不会有假。

突厥以狼为图腾,这是突厥独有的标识,再加上独特的粗犷风格,必然是突厥玉饰。

特勤是突厥大官,能从特勤身上缴获,非常不容易,这个将领同样珍视这块玉饰。只是,李隆基让他心折,这才把这块玉饰献给李隆基。

“好!我收下了。”李隆基满心欢喜,给了这个将领一个拥bào



“谢楚王。”这个将领非常欢喜,红光满面,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就这样,将领一个接一个的给李隆基送礼,他们送的都是战场上缴获的战利品,有些是打突厥缴获的,有些是打吐蕃缴获的,有些是打契丹缴获的……

件件都是他们用性命换来的,非常珍贵,李隆基全部收下了。

李仙凫送的是一把小巧的金刀,这是突厥一个叶护的餐具。叶护,是突厥的重臣,能缴获叶护的金刀,非常难得。

葛福顺送的是突厥“设”的一根腰带,这根腰带上面点缀着金银珠宝,珠光宝气。只是其制作与中原大不相同,一瞧便知不是中土之物。

这根腰带价值不菲,若是拿到市面上出售的话,卖一万金也有人抢着买。

突厥的“设”,相当于唐朝的宰相。不说这根腰带本身的价值,光是这一点就足以价值连城了。

葛福顺送给李隆基,这令李隆基非常高兴,在心里暗道:“如此珍贵之物理应珍藏之,当作传家宝传给后人,葛福顺却送给我,这是一件大好事。”

如此珍贵之物,绝对当得传家宝了,葛福顺送给李隆基,那是把李隆基当作了最珍贵的朋友、兄弟,只要李隆基再多加运作,就能让葛福顺追随他。

当然,不是每一个将领都有战利品相送,有人没有带战利品,颇有些不好意思,李隆基不仅没有计较,反倒是好言好语与之套着交情,这令将领们对李隆基的好感再增。

最后,李隆基回赠了他们礼物。这些礼物是李隆基的个人物品,价值并不大,但很有纪念意义,这令这些将领大为欢喜。

“你们军务繁忙,难得聚到一起,趁着这一良机,我们就一醉方休!不醉不归!”李隆基当即决定,设宴款待他们。

“一醉方休!不醉不归!”众将大为欢喜。

能与李隆基饮酒,那是何等的难得,没人会拒绝。

酒宴设下,李隆基命人把张说、陈玄礼、薛直、苏凡、裴孝恪、李宽、张小飞他们叫来相陪。

听说陈玄礼他们出身千骑,引得这些将领好一阵惊讶,个个争相结交。

千骑,是帝国最为精锐的军队,大名鼎鼎,那是军人心目中的“圣地”,无不以进入千骑而自豪。能见到千骑,是无上荣耀,要他们不争相结纳都不成。

与陈玄礼他们结纳,和与李隆基结交没多大区别,这是大好事,李隆基特别支持。

这次饮宴,尽欢而散。

李隆基在心里暗道:“虽然离他们追随我还有很远的距离,但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只要我再立下军功,提升我的名望,就能让他们追随我了。有了他们的追随,我在军中的影响力就大多了,我随时能调动十万大军。到了那时,就是武则天也会忌惮我。哼,太子之位谁敢与我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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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上阳宫,甘露殿。

武则天头戴皇冠,身着皇袍,威仪四射,端坐在宝座上。

狄仁杰、张柬之、太平公主、李旦、武承嗣这些大臣跪坐在矮几上,正在与武则天商议军国之事。

“幸得三郎了得,打探到了突厥与大食勾结的消息,要不然的话,朕还被蒙在鼓里。”武则天先是赞扬一句李隆基,接着道:“照眼下情形看,天朝和大食早晚必有一战!为了在即将到来的这一战中,天朝有更大的胜算,务必要先解决突厥。”

武则天不愧是中国历史上的卓越政治家,已经看到了唐朝与阿拉伯帝国之间必然会爆fā

战争,这眼光非常了得。

阿拉伯帝国自从崛起后,就在致力于东进。尤其是优素福,更是野心勃勃,想要征服中国,他公然对他的两员大将古太白和穆罕默德说“谁先踏上中国的土地,谁就是中国的总督”。

征服中国,一直是阿拉伯帝国的夙愿。

而唐朝在致力于西进。唐朝建立后,先是灭了北方的突厥,再对高丽用兵,征服了大漠和辽东,在东方和北方已经没有可以开拓的余地了。至于西北,那里山高林密,唐朝是有心征服青藏高原,只是太过艰难,只得放qì



唯一能用兵的方向,唯一能开拓的方向,只有西方了。

是以,唐朝一定会西进。

阿拉伯帝国要东进,唐朝要西进,两国必然会在中亚相遇,爆fā

大战也就是必然之事了。

两国的大战将在十年后,也就是李隆基朝正式拉开序幕,武则天现在就能意识到这一点,无论怎样赞扬都不为过。

当然,要想与阿拉伯帝国大战,必须先得干掉突厥,让北方安宁。不然的话,唐朝会被突厥拖住,难以调集重兵西进,在中亚与阿拉伯帝国争锋就会不利。

“陛下英明!”狄仁杰他们对武则天是心悦诚服。

“都说说,有些甚难题。”武则天问道。

“陛下,要想一战而灭掉突厥,所需的军队很多,至少需yào

四十万。”狄仁杰率先开口,道:“这些军队大多是从全国各处调集,因所处的位置不一,所需的时间也不一样。尤其是西北防守吐蕃的军队,要等到宋璟与吐蕃和谈之后才能调集,所需时间更长。而且,还要招蓦,还要训liàn

,这需yào

的时间也不短。臣恳请陛下,不要催促王孝杰,何时用兵,由王孝杰定夺为宜。”

如此大战,谁都得担心,武则天有可能心急了,等不起了,就下旨催促王孝杰进军,这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历史上,有不少就是因为皇帝严旨掷下,强令大将在不合适的时机出战,导致惨败。

武则天虽然了得,难保她不心急,狄仁杰这番提醒很有必要。

“嗯。”武则天点点头,赞赏的道:“国老所言极是有理。如此大战,要朕不心急也不成,若是朕心急了,国老,你得及时提醒朕。”

武则天就是武则天,她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在大事上从不糊涂,而且她的心胸非常宽阔。要是换个皇帝的话,很可能不悦了,她却能欣然接受,非常难得。

“陛下心胸宽广如海,臣佩服!”狄仁杰心悦诚服。

“还有么?”武则天问道。

“陛下,如此大战,不仅所需的军队众多,就是钱粮也是多不可计。”张柬之眉头一挑,道:“冬时已近,天气即将转冷,道路难行,百万民夫运粮因难重重。”

武则天右手一挥,大气的道:“告sù

民夫,就说朕的旨意,此次运粮不算徭役,而是以军功计。”

“陛下英明!”众人齐声赞道。

冬季即将到,顶风冒雪运送粮草,其困难可想而知了。要是没有点甜头,很难激起民夫的热情,以军功计就不同了。

唐朝武功极盛,对军功的赏赐很丰厚。而且,唐人以立军功为荣。若真把运粮当作军功的话,会激起百姓的热情,顶风冒雪运粮也就不是问题了。

武则天这一手非常了得,众人不服也不行。

“陛下,梁王的奏章。”就在这时,只见贾铭快步而来,把武三思的奏章递过来。

“三思?他有甚事?”武则天眉头一挑,有些惊疑不定,接过武三思的奏章,浏览起来。

“嗯。”武则天的眉头挑了眉,有些诧异。

“砰!”武则天看完,把武三思的奏章重重砸在短案上,眼中精光闪闪,杀气腾腾。

“陛下,何故发怒?”狄仁杰忙问道。

“你瞧瞧。”武则天把武三思的奏章递给狄仁杰。

狄仁杰展开一瞧,手一颤,奏章差点掉在地上。一番浏览,狄仁杰额头上的冷汗都流出来了,忙冲武则天道:“陛下,王孝杰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里通突厥之事,还请陛下明察。”

“王孝杰里通突厥,从何说起?”李旦吃了一惊,忙问道,满脸的震惊。

“梁王状告王孝杰邀买民心,里通突厥,意欲恢复李唐江山。”狄仁杰的冷汗更多了。

“这……”众人额头上的冷汗流下来了,目光齐刷落在武则天身上。

恢复李唐江山,那是武则天最忌讳的事了,她会如何处置?

众人为王孝杰暗捏一把冷汗。

第四十八章 奇葩圣旨

第四十八章奇葩圣旨

武三思这一手够狠!非常狠!

他要是告王孝杰里通突厥的话,武则天肯定不会信,可他告王孝杰意欲恢复李唐江山,这可是戳到武则天的痛处了,这是她最为忌讳之事。

武则天通往帝王宝座的道路是一条血路,杀人无数,把那些阻止她、有可能阻止她登上帝王宝座的人全部杀了。

其中,不乏极为重yào

的文臣武将。

程务挺被杀一事,就是其中之一。

程务挺很得武则天赏识,很得武则天器重,派他镇守北方。在程务挺镇守北方那些年,将士用命,打得突厥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突厥不敢近边。可以这样说,若是程务挺还活着的话,很可能已经把突厥给灭了,不会留到现在。

程务挺被武则天杀害之后,突厥欢欣鼓舞,杀牛宰羊的庆贺。并且,突厥还给程务挺立庙祭祀。

由此可知,程务挺在对付突厥一事上取得的成就有多大。就是如此重将,武则天说杀便杀了。

她为什么要杀如此重将?

就在于程务挺卷入一起政治纷争中。

徐敬业扬州起兵,公然反对武则天。武则天向裴炎问策,如何平息此事,裴炎就说天子已经长大,只要武则天还政,此事自平。

这让武则天非常不高兴,就把裴炎给灭了。

程务挺与裴炎的交情很好,就上书为裴炎辩解,武则天怒了,就把程务挺这员抗击突厥的重将也杀了。

不仅了杀了程务挺,还把程务挺的家人也给灭了。

程务挺并不反对武则天,他只是出于朋友之义,为裴炎辩解了几句,就招来杀身之祸,家破人亡。原因就在于“恢复李唐江山”这是武则天的禁忌,谁碰谁死。

武三思以此来告王孝杰的刁状,这一手狠啊,狠得让人无话可说。

只要和“恢复李唐江山”有关,哪怕是捕风捉影,武则天也会大开杀戒。尽管王孝杰是重将,众人也是为他暗捏一把冷汗。

“砰!”就在众人担心之际,只见武则天眉头一挑,如同利剑似的,右手重重拍在短案上,发出一声巨响。

这一声响不得了,狄仁杰他们听在耳里,如同炸雷在耳际轰鸣似的,个个脸色大变,在心里暗叫:“完了!完了!王孝杰完了!”

“这要如何营救王孝杰?”狄仁杰在心里暗道。

王孝杰是硕果仅存的名将,若他出事了,这打突厥一事就成了泡影,谁来统兵?

“王孝杰绝不能出事。”张柬之在心里道。

谁都明白王孝杰的重yào

性,他绝不能出事,这可是关系北方安危的大事。

“武三思,这狗东西……”武则天轻开金口,大骂起来。

“完了!完了!陛下如此大骂王孝杰……呃……不是骂王孝杰?”狄仁杰一开始还以为武则天在骂王孝杰,听着听着这才发xiàn

武则天不是在骂王孝杰,而是在骂武三思,他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

狄仁杰都如此反应,其他人更不用说了,个个先是一脸的沮丧,以为王孝杰完了。然后就是一脸的不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让朕不省心!”武则天沉声骂道,语气严厉,气恨恨的。

“……”狄仁伙他们总算了是相信自己没有听错了,只是他们更加迷糊了。

明明是武三思状告王孝杰,咋又成了武三思不让武则天省心了呢?

“陛下,您是不是……”武承嗣一脸不信,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是王孝杰大逆不道,里通突厥……”

“闭嘴!”武则天眼睛一翻,眼中精光闪闪,冲武承嗣喝道。

“让我闭嘴?”武承嗣惊宅莫铭。

武承嗣一个哆嗦,只是这是绝好的良机,应该把李旦扯进来,武承嗣强忍着心惊,道:“陛下,王孝杰图谋不轨,大逆不道,必是有人与之勾连。”

眼睛瞄了眼李旦,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那就是李旦和王孝杰勾结。

“陛……”李旦脸色大变,额头上冷汗都渗出来了。

这事儿要是坐实了,他就完了。

对这种犯忌的事儿,哪怕是亲儿子,武则天也是照杀不误,李贤就是最好的明证。李旦不能不惧。

“砰!”武则天抓起短案上的茶盅,朝武承嗣重重砸来,砸在武承嗣的额头上,武承嗣的额头起了一个青包。

茶水溅了武承嗣一头一脸,衣襟湿了一大片,武承嗣兀自不觉,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明明是他有理,武则天咋又砸他了呢?

不仅武承嗣一副不信的样儿,就是狄仁杰他们,个个都是看见老母猪上树的表情。

“武承嗣,你这狗东西,给朕听着:王孝杰忠心耿耿,从未有谋逆之举,若你胆敢中伤他,诬蔑他,休怪朕六亲不认!”武则天指着武承嗣,如同骂孙子似的大骂。

武则天的骂声洪亮,人人听得清清楚楚,却是字字如雷,轰得狄仁杰他们晕头转向。

武三思状告王孝杰,明明应该治王孝杰的罪才是,武则天竟然冲武承嗣发火,这事儿也太出人意料了。

“陛下英明!”紧接着,众人反应过来,长吁一口气,他们白担心了,武则天不会治王孝杰的罪。狄仁杰他们心悦诚服,齐声颂扬。

武三思以“恢复李唐江山”为由,状告王孝杰,这是打在武则天的禁忌处,她竟然不理睬不说,还褒扬王孝杰,武则天之精明可想而知,她的确是当得起这份颂扬。

武承嗣搭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大气也不敢出了。

他今天可是丢脸丢大了,被武则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茶盅砸了一个大青包。这事儿传出去,他都没脸见人了。

“一定是武三思这狗东西胡来,王孝杰不准,他这才上奏,告王孝杰的刁状。”武则天狠狠瞪了一眼武承嗣,缓缓道:“此战干系北方安危!干系天朝与大食的大战!干系极大,绝不能出错!”

声调转高,恨恨的道:“如此大战,理应齐心协力,共破突厥,武三思这狗东西竟然挑起事端,诬告王孝杰,朕得狠狠治他!”

闹事,不是不可以,那得分清时候。

要是在平时,武则天遇到这种事儿,很可能睁一只眼闭一眼,甚至于可以纵容些。这已经得到验证,武三思和武承嗣之所以如此嚣张,就是因为如此。他们闹的时候,没甚大事,武则天可以纵容他们,为他们积累名望。

可现在进行生死大战,关系极大,关系到未来数十上百年的安危,在这节骨眼上还要闹事,那就是分不清好赖了。

武则天绝对不会纵容!

不仅不会纵容,还要治武三思!

“陛下……”狄仁杰他们激动难已,眼泪花花的。

武则天的精明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不需yào

狄仁杰他们为王孝杰分辩,她就知dào

该如何处置了,要狄仁杰他们不激动都难。

以一介女流,成为中国历史上的唯一女皇,她能驱使群雄,雄视天下,不是幸致,而是有她的过人之处!

“婉儿。”武则天道。

上官婉儿如同仙女般飘来,冲武则天见礼,道:“上官婉儿见过陛下。”

“拟旨,对武三思这狗东西进行申斥。”武则天沉声道。

“申斥?”上官婉儿提醒一句:“陛下,要不要派人弄明白原委?万一梁王有冤屈呢?”

“冤屈?”武则天冷笑一声,眼中精光暴射,道:“在这生死大战之际,就算他有天大的冤屈,也得给朕忍着!”

声调并不高,却是掷地有声,上官婉儿不敢再说了,只得拟旨。

武则天的旨意,大多出自上官婉儿之手,拟旨对于上官婉儿来说,是驾轻就熟,提笔在手,微一凝思,一挥而就。

“陛下,请过目。”上官婉儿写好,把圣旨递给武则天。

武则天接过一瞧,摇头道:“重写。”

“重写?”上官婉儿跟肚里蛔虫似的,很了解武则天的心意,她写的圣旨就没有重写的事儿,她很是惊讶,道:“陛下,这道圣旨用词精当,未有不足之处。”

“你的文章是写得很好,只是语气不够严厉。”武则天道出原委,道:“如此大战,决不容有失,为了让三思这狗东西长长记性,不再闹事,就得语气严厉。”

“那好吧。”上官婉儿微一思索,再度拟旨。写好之后,递给武则天过目。

“不够!不够!”武则天看过,摇摇头,放到一边,提笔在手,道:“还是朕来写吧。”

上官婉儿忙给铺好皇绫,武则天饱醮浓墨,一挥而就。

“……”上官婉儿看着圣旨,一脸的惊讶,小嘴张得老大,说不出话了。

“陛下,不行啊,观古今,从未有如此奇葩的圣旨。”上官婉儿愣了愣,这才提醒道。

“奇葩?这词用得好。”武则天点点头,道:“在朕之前,不是没有女皇么?从朕开始,就有了女皇,这样的奇葩圣旨,也就从朕开始吧。”

“陛下,你是如何写的?”把两人的神态看在眼里,狄仁杰好奇了。

狄仁奇一生经lì

过的大风大浪不知dào

有多少,要让他好奇很难很难。可是,武则天用了“奇葩”二字,还说什么从她开始,要狄仁杰不好奇也不成。

“你瞧瞧吧。”武则天点点头。

狄仁杰忙走过去,把圣旨一瞧,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了,失声尖叫道:“还真是一道奇葩圣旨!真是奇葩!”

第四十九章 灰头土脑

第四十九章灰头土脑

上官婉儿的学识不需yào

说的,非常了得,是唐朝著名的才女,她称之为“奇葩”的东西必然是出人意表,见都没有见过的。

武则天更不用说了,开一代先河,结束了中国历史上没有女皇的先例。她的眼界非常高,她承认“奇葩”,同样让人好奇。

狄仁杰很得武则天敬重,被尊为“国老”,其修养学识令人信服,他看了武则天的圣旨,一个劲的叫嚷是“奇葩圣旨”,这话太勾人了,勾得众人个个好奇心大起,恨不得立时看个明白。

“是甚样的奇葩?”

“圣旨上写的甚,被称为奇葩?”

众人在心里一个劲的道。

然而,武则天没有满足他们愿望的意思,冲贾铭招手。

贾铭忙上前几步,挺直身子,等待武则天吩咐。

“贾铭,你年岁大了,本不该让你受苦。只是,此战干系极大,这次去北方宣旨,需一个镇得住的人,非你莫属,就有劳你辛苦一趟了。”武则天冲贾铭道。

贾铭的年岁不小了,去北方宣旨的话,会让他吃很多苦,他未必受得了。只是,这次宣旨干系极大,非一个能镇得住的人不可。贾铭是武则天身边的老人,有威望,他去很合适,他能镇得住。

可以想想一下,若是派一个不太重yào

的人去宣旨,武三思知dào

了这道奇葩圣旨后,肯定会不服气,会闹腾。贾铭去,他就不敢闹腾了。

“陛下请放心,贾铭愿去宣旨。”贾铭忙道。

“嗯。”武则天颇为欣慰,拿起圣旨,递给贾铭,道:“记住,这道圣旨务必要召集众将,当着众将的面宣读。”

“这……”上官婉儿不住摇头,为武三思惋惜:“如此奇葩的圣旨,当着众将的面宣读,这是一点也不给武三思留脸面了。这个武三思也真是的,甚时间闹腾不好,偏偏在这大战的节骨眼上闹腾,真是不长眼!”

“丝毫不留情面啊!”狄仁杰听在耳里,大为欣慰:“武三思这次有得受了。”

“遵旨。”贾铭领旨。

“昔年,大非川之役,之所以失败,不是薛仁贵之过,而是郭待封不听从号令,擅自行动所致。大非川之役,影响深远,吐蕃得到大非川之地,实力大涨不说,更是虎视眈眈河西之地。”武则天眉头一挑,道:“如今这一战,干系极大,干系北方数十上百年的安危,比起大非川之役更加重yào

,朕决不容有失!”

大非川就是现在的青海湖一带,那里比起西藏更加温暖,气候宜人,是青藏高原上极为重yào

的经济区。吐蕃打败唐军后,占据了大非川,其实力大涨,对唐朝构成了巨大的威胁。

同时,也使得吐蕃更加靠近河西走廊,能够对河西走廊构成直接威胁,迫使唐朝不得不在西北派驻大军防守。

直到哥舒翰打下石堡城,唐军对大非川构成直接威胁,这才迫使吐蕃后退。

从大非川失败到唐朝拿回石堡城,那是上百年了,这对唐朝的威胁有多大,可想而知。

而眼下正在进行的这一场战事,其影响比起大非川更大,大得多。若是唐朝失败的话,突厥就会一举复国,对北方构成巨大的威胁,很可能北方会落入突厥之手,那就麻烦大了。

“将令必一,将令必行,为了让王孝杰更好的号令诸军,朕决定……”武则天眼中精光闪闪,道:“取朕的宝剑来。”

立时有太监送来武则天的宝剑。

武则天接过,一手持剑鞘,一手握住剑柄,拔剑出鞘,在清脆的摩擦声中,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出鞘。

“此剑跟随朕多年,从未赐人,今儿朕就赐予王孝杰。”武则天的眉头一挑,如同利剑似的,道:“任何人若不听从号令,若不能力战,胆敢怯敌不进者,王孝杰凭此剑皆可斩之!”

这是授予王孝杰尚方宝剑,王孝杰的权力就会大增,他的号令将会更加森严,没人敢不遵,即使武三思和李隆基也不敢违抗。

“陛下英明!”众人齐声颂扬。

武则天还剑入鞘,递给贾铭,道:“你即时起程,速到边关,宣朕旨意。”

“遵旨。”贾铭接过尚方宝剑,施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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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州,校场,李隆基骑着照夜狮王,正在督促训liàn



“冲啊!杀啊!”

虽然天气已经很冷了,但将士们依然是挥汗如雨,刻苦训liàn



“咚咚!”就在这时,聚将鼓响,声震长空。

“陈玄礼,这里交给你了。”李隆基眉头一挑,冲陈玄礼道,道:“我要去见大帅。”

聚将鼓响,凡在丰州的将领,都得赶去相见,李隆基即便是皇亲国戚也不例外。

“楚王请放心,陈玄礼明白。”陈玄礼忙领命。

李隆基一拍马背,直奔王孝杰的帅府。

王孝杰的帅府就是唐休璟的将府,因为王孝杰要在丰州停留一段时间,唐休璟就把自己的将府让了出来,让王孝杰发号施令。

李隆基远远就看见帅府前众将云集,个个顶盔贯甲,精神抖擞,一副随时可以上阵杀敌的样儿。

“见过楚王。”众将冲李隆基见礼,个个脸上泛着亲切的笑容。

自从上次他们拜访李隆基后,就有了不错的交情,见到李隆基自然要是见礼的。

“李隆基见过各位将军。”李隆基抱拳回礼,飞身下马。

“楚王,你可知大帅为何聚将?”有将领很不解的冲李隆基问道。

李隆基是皇亲国戚,是武则天的亲孙子,是李旦的儿子,他应该能知dào

,众将的眼睛瞪得滚圆,死盯着李隆基,静等他回答。

“我也不知。”李隆基摇头道。

“楚王也不知?那是为何呢?”

“说打突厥嘛,眼下已经入冬了,大漠上已经冰天雪地了,不宜于用兵呀。”

“是呀。眼下打突厥,那会伤亡惨重。”

冬季天气很冷,冰天雪地,若是没有特殊的情况,一般是不会用兵的。

“莫管那么多,见到大帅就知dào

了。”李隆基道。

“也对。”众将不再议论,进入帅府。

帅府里已经有不少将领了,他们站得笔直,分列两厢。

李隆基一扫视,没有发xiàn

王孝杰,有些惊疑:“大帅擂聚将鼓,为何不见人呢?”

如此惊疑的将领不少,只是这问题谁也无法回答,只得把一腔好奇埋在心里。

“大帅到!”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只见王孝杰和唐休璟簇拥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来宣旨的贾铭。

“他来做甚?”李隆基有些惊讶。

贾铭的目光在众将身上一扫视,落在李隆基身上,点点头,一脸的赞赏。

“娘嘞,总算苍天开眼了,不一见面就数落我了。”李隆基看在眼里,颇有些不适应。

李隆基来到唐朝后,第一次与贾铭见面,是武承嗣状告李隆基吃牛都不吃的青蒿,丢了皇家脸面,被贾铭好一通数落。

第二次见面是武三思和武承嗣利用张昌宗之事诬告李旦一家子,贾铭一见面又把李隆基好一通数落。

历来只有贾铭数落李隆基的事儿,赞赏李隆基这是头一遭,李隆基有一种很荒谬的感觉。

贾铭的目光移开,在武三思身上停下来,摇了摇头,脸上掠过一抹不快。

“见过大帅。”众将见礼,声音洪亮,如同雷鸣似的。

“免了。”王孝杰一挥手,冲众将介shào

,道:“这位是陛下身边的贾大人,奉陛下旨意,前来宣旨。”

贾铭很得武则天赏识,而且,他人还不错,算得上正直了,没有陷害过人。尤其是,他帮过李旦很多回,这令人对他起敬,即使是王孝杰这样的名将,对他也不乏敬意,是以用了“大人”二字。

以贾铭的得宠,他要陷害人很简单的事儿,他却没有这样做,的确是当得起这一称呼。

“大帅过奖了,大人二字不敢当。”能得王孝杰这样的重将称一声“大人”,那是何等难得,贾铭脸上泛起笑容,倍感荣幸。

“宣旨?宣甚旨意?”众将迷糊了。

武则天要给王孝杰下旨很正常,但那用不着当众宣读,只要让王孝杰知dào

就行了,要知dào

军机之事越少人知dào

越好。

如此当众宣读的旨意,会是什么呢?这还真是让众将好奇。

“梁王状告王大帅里通突厥,意欲恢复李唐江山……”贾铭的话才开了个头,就被一片轰鸣声打断了。

“甚么?”

“武三思,你好大的狗胆,竟敢中伤大帅?”

“武三思,你这狗才,竟敢诬告大帅,我要杀了你!”

王孝杰在军中的威信很高,武三思竟敢诬告他,这让众将大是气愤,个个打量着武三思,如同发怒的雄狮似的,杀气腾腾,恨不得把武三思撕着吃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们还想吃人了?”武三思得yì

的一昂脖子,洋洋得yì

的,道:“本王就诬告王孝杰了,你们能怎样?能把本王怎样?谁叫陛下是我们武家的人呢?”

“你……”众将气愤不已,要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武三思已经成了鸡零狗碎。

“武三思呀武三思,你个狗东西,真是不长脑子。”李隆基冷笑一声,扯起嗓子嘲笑道:“你要是告准了,陛下派来的就不是贾祖,而是千骑了。如此明显的事儿,你都瞧不明白,真是丢人。”

“有理。”众将恍然。

要是武三思告准了的话,武则天一定会出动千骑前来捉拿王孝杰。要知dào

,王孝杰是重将,手握重兵,一个太监能擒住他?非得出动千骑不可。

贾铭赞赏的打量一眼李隆基。

“我不信!”武三思一愣,却是头一昂,脖子一梗,嘴硬道。

“好了。听我宣旨。”贾铭尖细的声音响起,从袖里掏出圣旨,展开道:“武三思……”

“听见没?李隆基,你听见没?陛下要夸我呢。”武三思得yì

的昂起脖子,冲李隆基叫嚷起来:“你等着瞧吧,我要告你。”

“……你这狗东西!”武三思一句叫嚷的话没有说完,只听贾铭的声调陡然转高,扯起嗓子吼得山响。

第五十章 不识时务

第五十章不识时务

贾铭宣旨,一来就提到武三思的姓名,武三思得yì

非凡,高昂着头颅,挺起胸膛,活脱一只打鸣的公鸡,只差跳到房梁上去打鸣了。他兀自不满足,扯起嗓子冲李隆基叫嚷,吵着嚷着要告发李隆基。

然而,他一句话未了,只听贾铭念道“你这狗东西”,这是在骂他,武三思不由得一愣,随即就是大怒,冲贾铭喝道:“你好大的狗胆,竟敢骂我。”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武三思为“狗东西”,由不得他不怒,他目光凌厉,若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贾铭都不知dào

死了多少回了。

“这个贾太监也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武三思,真是。”众将在心里暗道,却是一脸的欢喜。

武氏不得人心,武三思更不得人心,众将对他是极为瞧不起,他被骂了,自然是大好事,个个直乐。

“贾祖,你也太……好人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武三思,骂得好。”李隆基先是一愣,继而就是欢喜。

贾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武三思,让人听着就痛快。

“梁王,你错怪我了。不是我要骂你,是陛下的旨意就是如此写的。”贾铭摇摇头,分辩一句。

“不可能!”贾铭的话刚落音,一片叫嚷声响起,自出众将之口,当然也包括武三思。

武则天的圣旨上写着“狗东西”这类话语,那可能么?圣旨就要庄严肃穆,用词极为谨慎,哪会有“狗东西”这种骂人的话,要是让人信了,那就成了怪事。

“不会吧?怎么可能写下如此骂人之语呢?”李隆基也是不信,眼睛瞪得老大,把贾铭好一通打量,只见贾铭很是认真,不象说假话。

“如此之事,我岂敢编造!”贾铭非常笃定。

声调并不高,却是非常笃定,让人不敢置疑。这一来,就轮到众将惊讶了,个个睁大眼睛,一脸的不信,惊疑不定的道:“真的?”

“真的?”一向精明的李隆基也搞不明白了。

说信嘛,如此奇葩的圣旨千古未之有也,谁会信?

说不信嘛,贾铭的话很笃定,让人不敢置疑。而且,圣旨这东西是作不了假的,宣读完后,还得让人验证,要是他宣读的话与圣旨上所写不同,那就是泼天大祸,贾铭不会做这种自取其祸的事儿。

“肯定是你编造圣旨,我不信,我要验明。”武三思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尖叫起来,吼得山响。

“容我宣读完,自会让你验明。”贾铭脸一沉,喝道:“在我宣读圣旨之时,全都得给我肃静,谁若是再敢打断我宣读圣旨,军法从事!”

他眼中精光闪闪,目光凌厉,扫视众将,很有威势,众将忙肃静。

当贾铭的目光落在武三思身上时,更加凌厉了,如同利剑似的。对于这相贾太监,武三思还惹不起,那是武则天身边的红人,很得武则天信任,若是要说他的坏话,实在是太简单。

前思后想,武三思只得闭嘴了。

“……给朕听着:当此大战之际,理应戮力同心,共破突厥,不得闹腾。若你再敢闹事,就给朕滚回来,朕老大耳括子抽你!钦此!”贾太监的声音尖细刺耳,很是难听。

然而,众将听在耳里,个个没有难听的感受,而是没有感受,因为他们麻木了。

“……”就是李隆基,也是一张嘴张得老大,眼睛瞪圆,如同木桩般杵着。

武则天这道圣旨太奇葩了,奇葩到让人不敢置信,在经过一系列奇葩的冲击下,众人麻木了。

什么“狗东西”,什么“滚”,什么“耳括子抽你”之类的话,竟然写进圣旨了,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莫要说人,就是神仙也未必想得到。

翻遍史书,查遍典籍,也没有如此奇葩圣旨的记载,可以说,武则天开了一代先河。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帅府一片死寂。

“真的么?”

“我没听错?”

“真有这样的圣旨?”

过了好一阵,这才响起一片议论声,众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脸的惊疑不定,一脸的我听错了的表情。

“我耳朵没出毛病吧?”李隆基抚着额头,努力使自己清醒点。

这圣旨实在是太奇葩了,奇葩到过了这半天,众将仍是不信。

“你们不信很正常,我当初拿到圣旨时,也是不信。一而再,再而三的观看,最后不得不信。”贾铭把众将的惊疑样儿看在眼里,在心里暗想。

不要说众将,就是上官婉儿和狄仁杰这样的才智之士,看了这道圣旨,惊奇得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了。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编造的!”过了好半天,武三思这才反应过来,脸孔扭曲,扯起嗓子叫嚷,一脸的不信。

“你自个看吧。”贾铭把圣旨递给武三思。

武三思右手一伸,一把夺过来,展开一瞧,只见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武三思,你这狗东西,给朕听着:当此大战之际,理应戮力同心,共破突厥,不得闹腾。若你再敢闹事,就给朕滚回来,朕老大耳括子抽你!钦此!”

字字句句,清晰无比,与贾铭所念一般无二。

“不可能!不可能!陛下不可能给我这样的圣旨。”此时的武三思,脸色苍白,双手发抖,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了,死命打量着圣旨,想要找出破绽。

他是武则天的亲侄子,很得武则天信任与器重,是武则天内定的最热门的继承人选之一,武则天对他历来只有包庇,甚至纵容,就没有如此狠狠打他脸的事儿,他是打死也不信。

就是上次因为阿拉伯帝国行刺一事,他虽然颜面丢尽,但比起这次好得太多了。这次,武则天是出手无情,比起被李隆基踩脸还要难堪,难堪千百倍。

李隆基踩他的脸,固然让他脸面丢尽。可是,那毕竟是李隆基的个人行为,而武则天写下如此一道圣旨,那就是不留丝毫情面,他要是相信了,就成了怪事。

“是呀。”众将依然不太相信,点点头,大声附和。

众将对武三思没有好感,恨不得他死。可是,此时此刻,不得不赞同。

这是武三思来到北方第一次得到众将的赞同。

“太难以让人相信了。”李隆基也是少有的赞同了武三思,点点头道。

“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武三思眼球充血,一脸的愤恨,就要把圣旨掼在地上,再踩上几脚,以此来发泄他的怒火。

“大胆!”贾铭脸一沉,大喝一声,如同雷霆炸响,威势十足:“这是陛下亲手写就的圣旨,你识得陛下的笔迹,你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

“陛下亲笔写的?”武三则一愣,不敢再摔了,只得睁大眼睛把圣旨再三打量。

武则天的笔迹既不乏女人的娟秀,更有让很多男人不如的刚健之气,独树一帜,很好辨认,武三思自然是识得的。

“不可能……这……怎会这样?”武三思先是一个劲的叫嚷不可能,后来就是张口结舌,再后来就是一脸的疑惑。

武则天的字很特别,就算有人想要模仿,也不可能。而且,上面盖着国玺,那是假不了的。武三思就是想破脑袋,也是想不明白,武则天怎会对他下手不留情,如此狠狠打击他。

“陛下英明!”

“陛下烛照万里面!”

众将把武三思如此震惊的样儿看在眼里,不得不信这真的是圣旨。众将对于武则天此举是心悦诚服,面朝南方,齐声颂扬。

“武则天就是武则天!女中巾帼,愧煞多少男儿!”李隆基在心里暗道:“我虽然多次见识你的英气豪气,但这一次我最是心服!我心悦诚服!我对你充满崇拜之情!我膜拜你!我拜!拜!拜!”

李隆基双手与肩平,不停朝南方膜拜。

来到唐朝后,李隆基没少与武则天打交道,对武则天的才情非常欣赏。然而,这一次,李隆基真的是服气了,心服口服,心悦诚服,充满膜拜之意。

武三思是武则天的亲侄子,是武则天内定的继承人选之一,为了打突厥,武则天选择了牺牲武三思,对武三思痛下狠手,以如此圣旨来打击武三思,这不是每个皇帝都能做到的。武则天能做到这点,真的是让人心悦诚服。

“怎会这样?怎会这样?”武三思捧着圣旨,木木愣愣的,一个劲的道。

“武三思真是一头蠢猪,他还没想明白。”李隆基在心里鄙视一句,不得不开口提醒,道:“武三思呀武三思,你可知陛下为何对你痛下辣手?”

“为何?”武三思对李隆基只有恨,这次却是请教起来了:“李隆基,告sù

我,陛下为何如此对我?”

他太想弄明白原委了,只是自己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不得不向李隆基求助。

“因为你不识时务。”李隆基的回答很简短。

“不识时务?”武三思更加迷糊了,问道:“此话怎讲?”

“闹腾不是不可以,你要看清时候。”李隆基只得给他解释一句,道:“眼下之战,干系北方安危,不是一年两年,也不是十年十几年,而是数十上百年,甚至更长。如此大战之际,理应同心协力,共破突厥。你倒好,竟然闹腾,陛下能不治你?”

“说得好!”众将齐声叫好。

“就算你说得有理,可我告发王孝杰意欲恢复李唐江山,这是陛下最忌讳之事,陛下为何不治王孝杰,而治我了?”武三思仍是不信。

“正因为如此,陛下才对你痛下辣手,不留丝毫情面。”李隆基摇摇头,冷声道。

“你这话何意?”武三思不解了。

“是呀,这是何意?”众将都知dào

,恢复李唐江山是武则天最忌讳之事,武三思以此告状,按理武则天要治王孝杰。然而,武则天竟然治武三思了,众将也不明白。

第五十一章 名将之才

第五十一章名将之才

一代名将程务挺很得武则天器重与信任,他之所以被杀,就是触犯了“恢复李唐江山”这一禁忌。众将中,有不少人曾经是程务挺的部下,他们对于此事特别清楚。

武三思以此禁忌状告王孝杰,按理说武则天应该把王孝杰治罪才是。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武则天不仅没有治王孝杰,反而是对武三思痛下辣手,一点也不留情面。

“嗯。”就是王孝杰也是迷糊,为何他没事儿,武三思却倒霉了,打量着李隆基,静等李隆基给出大答案。

“此次大战,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李隆基解释,道:“统兵之人,舍大帅其谁欤?要是大帅不统兵,你武三思行么?”

“有理!有理!”众将恍然大悟。

唐朝已经进入战争总动员了,大量的军队在调动,大量的粮草在运输,这一仗已经是箭在弦上了,不打也得打,打也得打。

既然要打的话,就得有一人统兵。武则天朝的名将只剩下王孝杰一人了,要是武则天把王孝杰给撸了,谁来统兵?

换一人不是不可以,可是谁能有王孝杰这样让武则天放心的?

如此大战,干系很大,影响深远,当然要派出最有才干,最让人放心的将领来统兵了。

舍王孝杰其谁欤?

至于不打这一仗,那更不可能了。因为突厥要在明年复国,一旦复国,就是巨大的隐患,会威胁北方的安危,后人提到这事时,就会骂武则天。帝王追求的不外功名,让自己的名声受损,武则天肯定不干。

“你以此禁忌状告大帅,就是要置大帅于死地,就是要让陛下无法建立大功,陛下能不对你痛下辣手?”李隆基冷笑一声道:“你这是自己找死!你应该感谢陛下手下留情,没有砍了你的狗头!”

武三思以禁忌告王孝杰的状,是用心险恶,就是要把王孝杰置于死地。若王孝杰死了,这仗就没法打了,武则天的帝王功业就会受损,她肯定不会忍受,肯定会对武三思痛下辣手。

“原来如此!”王孝杰和众将重重点头,一脸的恍然。

“嗯。”贾铭赞赏的打量一眼李隆基。以他对武则天的了解,她这次之所以不给武三思留情面,原因就是李隆基所说。李隆基能以十三岁年纪就能有如此了得的见识,他非常欣慰。

“陛下英明!”王孝杰他们再次面向南方,大声颂扬,一脸的钦佩之色。

这就是武则天,她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却在大事上从不糊涂,她总能从大局出发。为了大局,哪怕是至亲之人,她也可以牺牲。

狄仁杰、王孝杰、张说这些英雄豪杰,之所以甘愿为她驱使,原因就在这里。

要是换个皇帝,遇到这种禁忌之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王孝杰拿下再说。这种事,史不绝书,有很多记载,最终导致惨败。

而武则天不仅没有拿下王孝杰,而是对武三思痛下辣手,无论如何赞誉都不为过。

“武三思,给你一个忠告,你老实点,休要再闹腾。”李隆基眼中精光一闪,道:“若你再不老实点,还要再闹腾的话,下次来的就不再是陛下的圣旨了,而是千骑!”

李隆基原本不想提醒武三思,只是现在要以大局为重,要齐心协力,共破突厥。若武三思老是闹腾的话,这对大局不利。尽管他的影响力很小,要是经常闹,也是麻烦。

“要我老实?”武三思眼中厉芒闪烁,在心里暗道:“休想!我就要闹腾!就要闹腾!”

武三思很不得人心,经过这次事件后,他会更加不得人心,要是不闹腾,人们还不把他当作空气?

闹腾也可以显示自己的存zài

,总比被人当作空气要强。

“王孝杰接旨。”贾铭把武三思的这副样看在眼里,摇了摇头,一脸的惋惜,冲王孝杰大声道。

“我接旨?”王孝杰有些意wài

,武则天已经对武三思痛下辣手了,自己接什么旨?

“臣在。”王孝杰忙跪在地上。

“陛下又有甚旨?”众将很是好奇。

李隆基也有些好奇,睁大眼睛看着。

贾铭从袖管里取出一卷皇绫,展将开来,念道:“王孝杰:朕以为将令必一,将令必行!此战干系甚大,为了号令必行,朕赐你尚方宝剑……”

“尚方宝剑?”一片惊呼声响起,众将个个惊讶莫铭。

尚方宝剑在手,就意味着王孝杰的权力会平空增大很多,众将万万没有想到,武则天竟然赐给王孝杰尚方宝剑,要不惊讶都不成。

“这是冲武三思这孙子来的。”李隆基眼前一亮,打量一眼武三思。

只见武三思一脸的不信,如同看见老母猪上树似的。

王孝杰本人也是一脸的惊讶。

“……凡有怯敌不进者,不敢力战者,不遵号令者,无论何人,皆可先斩后奏!钦此!”贾铭的声音尖细刺耳。

然而,众将听在耳里,却是如同天音仙乐似的,人人大喜,张大嘴巴,直乐呵。

“无论何人,皆可先斩后奏”,也就包括武三思和李隆基了。李隆基不会闹事,自然不会斩他。可武三思肯定不会消停,他会闹事,有了这尚方宝剑在,他还敢闹腾吗?

“臣谢陛下隆恩。”王孝杰很是激动,眼中含泪。

武则天赐他尚方宝剑,他就是大权在握了,自此以后,再也没人敢闹腾了,哪怕是武三思也得老实点。他就可以专心于军务,准bèi

来年的大战。

贾铭从随从手里接过尚方宝剑,递给王孝杰。

王孝杰接在手里,一打量剑柄,上面刻有一个武则天独创的“曌”字。这个“曌”字是武则天的“独门标识”,除了武则天,没人敢用。

有了这标识,此剑就是真zhèng

的尚方宝剑,绝对假不了。

王孝杰双手捧着尚方宝剑,面向南方,恭恭敬敬的道:“臣王孝杰谢陛下隆恩!请陛下放心,王孝杰定破突厥!”

“武三思,你还要不要闹腾?”李隆基瞄着武三思,调侃道:“你尽管闹腾吧,尚方宝剑还没饮血呢。”

“你……”李隆基这话如同响亮的耳光,重重抽在武三思脸上,怒火上腾,却不敢发作。

众将大是好笑,冲李隆基竖大拇指。

王孝杰尚方宝剑在手,李隆基撩拨武三思,这不是要让他死么?

王孝杰手捧尚方宝剑,静静的打量着,泪水在眼眶里滚来滚去。

“大帅,你这是……”众将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哎!左骁卫大将军,你在天之灵有知,陛下赐我尚方宝剑了。”王孝杰仰首向天,大声祷告道:“当年大非川一战,若是您有此尚方宝剑在手,就不会有此一败了。”

大非川之役,王孝杰也参与的了。他的军队几乎全军覆灭,他力尽被擒。吐蕃想要他投降,他誓死不从,吐蕃赞普大为敬重,就放他回到唐朝。

当年那一战,王孝杰相当于现在的一个师长,回归唐朝,积功升迁,终于成为大唐名将。

此时此刻,他手握尚方宝剑,不由得想到了大非川之役。那一战,唐朝之所以战败,不是薛仁贵的错,是郭待封不听从号令所致。若薛仁贵手握尚方宝剑的话,郭待封也不敢乱来,就不会有此一败了。

“我宣旨完毕,人年岁大了,有些累了,想要歇息。”贾铭冲李隆基招手,道:“楚王,随我来。”

贾铭肯定是有话要说,李隆基忙跟上去,冲贾铭见礼道:“李隆基见过贾祖。”

对于贾铭这个太监,李隆基还是敬重的,施礼很恭敬,贾铭点点头。

“你们退下吧。”王孝杰一挥手,众将施礼告退。然后,王孝杰快步跟上来,道:“贾大人,这边请。”

王孝杰对贾铭充满敬重,亲自把贾铭领到一间上房里。

“大帅有空么?若是可以的话,耽搁你片时。”贾铭冲王孝杰道。

“王孝杰正要与贾大人亲近亲近。”王孝杰脸上堆笑。

三人落座,自有人送上茶水。

贾铭把李隆基一通打量,点点头,道:“楚王,不错!你可知,当你打了胜仗的消息传到洛阳,陛下是如何夸赞你的么?陛下赞你好小子。”

他这是在给李隆基透露宫中消息,可以谓用心良苦。

“你能打胜仗固然让陛下欢喜,然而,最让陛下欢喜的是,你来了丰州。”贾铭点点头,赞赏之意流露无疑。

李隆基身为皇孙,不顾自身安危,敢来丰州这个最危险的地方,这令人肃然起敬。

“陛下还亲手挪矮几,要皇嗣坐在身旁。”贾铭透露的消息更多了。

他是在告sù

李隆基,李隆基打得越好,东宫的地位越高,影响越大,李旦的日子越好过。

“谢贾祖告知。”李隆基忙谢道。

“丰州一战,固然打得不错,可在接下来的大战中,你还能打胜仗么?”贾铭话锋一转,大声问道。

丰州一战固然打得漂亮,不过,李隆基毕竟年幼,而且还是初上战场,在接下来的大战中是不是还能有所作为,谁也说不清。

“还有,你训liàn

的军队如何了?”贾铭非常关心这事。

军队训liàn

得好,才能打胜仗;若是不能训liàn

出一阵能征善战的军队,何以取胜?

“贾大人,这你就放心吧,楚王训liàn

的军队非常了得。”王孝杰捋着胡须,脸上泛着笑容,道:“虽然训liàn

的时间并不长,却已经有精锐的雏形了。若是再假以时日,训liàn

成功的话,一定是一支能征善战的劲旅。”

“当真?”能得王孝杰赞扬,非常难得,贾铭眼含期望。

“以我观之,楚王是名将之才!”王孝杰接下来的赞赏更加了得。

第五十二章 默啜的迷惑

第五十二章默啜的迷惑

王孝杰是当代名将,能得他夸赞已经很难得了,被他赞为“名将”就更加难得了。这让贾铭大为惊讶:“大帅,此言当真?”

丰州一战,李隆基是打得很漂亮,然而,李隆基毕竟年幼,而且初入军中,没有战阵经验,要贾铭相信这话还真有些难。

“夸我是名将之才?”李隆基也有些意wài



虽然李隆基对战阵不陌生,而且他学过现代兵法,对于打仗他不说很在行,至少也不外行。但,还没有让王孝杰赞他为名将之才的资格,至少也要李隆基多打几个胜仗去了。

“贾大人,我王孝杰这辈子说过假话么?”王孝杰胸一挺,极是自豪,为李隆基大唱赞歌,道:“楚王不仅精通兵书战策,更是会训liàn

军队,他训liàn

的军队很是了得。要是贾大人不信,我们可以去瞧瞧。”

“好啊。”贾铭当即同意了。

于是乎,三人赶去校场。

来到校场,李隆基并没有下令要军队集结,特的演练给贾铭观瞧,而是带着他四处走动。

“陌刀,准bèi

!劈!”来到陌刀手训liàn

之处,只听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陌刀手高高举起陌刀,上千把陌刀高举,如同一道刀墙,闪闪发光,很是骇人。

刷!

陌刀重重劈下,如同惊雷闪电,威势十足。

“咚!”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响起,陌刀劈在地上,地皮都在颤抖。

一把陌刀就重达五十斤,给大力士使来,就有数百斤的力量。再有上千把陌刀一齐劈下,那威势还有说么?

“锐利,气势不错。”贾铭赞道。

来到弓箭手训liàn

处,只听一声令下,万箭齐发,不计其数的箭矢出现在空中,组成一张箭网,朝前方罩去。等到箭矢落地,只见地面上密密麻麻都是箭矢。

“整齐,射程还不错。”贾铭点点头,点评一句。

弓箭就要整齐,要不然的,你发一箭,我射一箭,很凌乱,不能形成密集射杀,就会威力大减。

“隆隆!”来到骑兵训liàn

处,只见骑兵端着马槊,正在驰骋。

数千枝马槊前指,如同一片槊林,槊尖寒光闪闪,如同毒蛇的獠牙,很有威势。

“轰隆隆!”数千马槊捅在一堵土墙上,爆fā

出惊天动地的声响,土墙轰然倒塌,烟尘弥漫。

这要是捅在人身上,还不千疮百孔?

“强弩,准bèi

。”来到弩手训liàn

之处,只见一架架强弩如同史前怪兽似的。一枝枝粗大的弩矢装填在矢道上,闪闪发光,如同猛兽的利齿。

“咻!咻!咻!”一声令下,只见不计其数的弩矢突然出现在空中,组成一张巨大的矢网,对着前面罩去。

每一枝弩矢有酒杯粗细,一丈长短,如此之多的弩矢在飞掠,如同不计其数的毒蛇在飞扑,尉为奇观。

更让人震惊的是,弩矢飞掠卷起一股劲风,吹得地上的灰尘乱飞。

“咚!咚!咚!”密集的撞击声响起,地皮在不断颤抖,只见地面出现不计其数的弩矢。

有些弩矢如同点水的蜻蜓,撞上地面后,还在不断朝前飞掠。

有些弩矢刺入地面,不住颤动,如同毒蛇在摇动尾巴。

整个场面非常具有冲击力,令人震憾。

强弩是中国古代独步世界的利器,弩阵是唐军的三大利器之一,一旦发威,那就是毁天灭地的,是无解的。

这要出现在战场上,一旦弩阵发威,那必然是死伤惨重。

“好!威力十足!”贾铭点评一句。

就这样,李隆基带领贾铭四处观看,等到看完之后,贾铭赞赏的点头,道:“还不错。楚王是不是当得名将之才的赞誉,我不知dào

。可我知dào

一点,你这军队训liàn

得不错,有千骑的影子。你懂得任用人才,好!”

军队的训liàn

,李隆基只是拿大方向,真zhèng

负责实施的是陈玄礼、薛直他们,要没有千骑的影子都不成。

李隆基能够放手让陈玄礼、薛直他们去训liàn

,这是对陈玄礼他们的信任,也当得贾铭这番赞誉。

“我不懂兵道,可我见过千骑,千骑一出来,那是杀气腾腾,你这军队没有杀气。”紧接着,贾铭又提出一个问题。

李隆基翻翻白眼。

“贾大人,你这可为难楚王了。”王孝杰为李隆基解释,道:“杀气,必须要用人头来喂养,只有经lì

过尸山血海的考验,才能有杀气。”

千骑之所以一出现就是杀气腾腾,那是因为千骑都是身经百战,他们砍下的人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李隆基这支军队还处在训liàn

之中,还没有上过战场,不可能有杀气。

“这我知dào

。”贾铭点点头,道:“我若是有机会再见到的话,希望他们杀气腾腾!”

他虽然没有说什么激励的话,这却是最好的激励了。

军队要想有杀气,就得上战场,一仗接一仗的打。要是李隆基的军队杀气腾腾,已经打了不少的仗,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贾祖请放心,定不让您失望。”李隆基心里一暖,这个贾铭对东宫特别关照,对他也寄予厚望。

“我略事歇息就要回神都复旨,你有甚话要带给陛下。”贾铭赞赏的打量李隆基。

“贾祖,要是陛下问起,您就说我说了:不破突厥,誓不还!”李隆基想了想道。

“不破突厥,誓不还!好!”王孝杰和贾铭齐声赞赏。

贾铭在丰州略事歇息后,就启程回洛阳了。

李隆基接下来依然是训liàn

军队。

XXXXXXXXXXX

大雪纷飞,地上积雪径尺,北风呼呼吹过,卷起千堆雪。

黑沙城,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

突厥人窝在帐幕中,吃肉喝酒,打发他们那无聊的日子。

在数不清的突厥帐幕中,有一顶巨大的帐幕,金顶金鹰,帐幕前一根粗大的旗杆,上面挂着一面狼头纛,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就是默啜的牙帐。

牙帐中升起多堆炭火,把牙帐烘得温暖如春。

牙帐中有不少人,默啜端坐在宝座上,面前的短案上放着烤羊美酒,只是默啜无心吃喝,紧拧着眉头,正在思索。

群臣分列两厢,正在吃肉喝酒,大声叫嚷,一派喜庆气氛。

突厥今年南下,收获颇丰,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目的,没有掳掠到十万口众,只完成了一半,却是无碍于其收获。

再者,突厥明年就要复国了,这对于突厥来说是天大的喜事。

每每念及于此,突厥无不是大喜过望。

只是,默啜很少动刀割食羊肉,也很少饮酒,更多的是眉头紧拧着,似的思索,这有损于气氛。

“可汗,可事忧虑?”有大臣忙问道。

默啜的眉头拧得更紧了,瞄了瞄阿史德·元珍和暾欲谷,问道:“你们说,武则天这臭女人唱的哪出?她怎会调动这么多的军队?”

自从决定要彻底解决突厥之后,武则天就下旨调集大军,唐军从全国各地调往北地。到如今,调到北方的军队不少。

而且,唐朝还在北方大举招蓦,招蓦了不少军队,正在进行训liàn



这番举动,与默啜的预料正好相反,他眉头一挑,道:“难道武则天这臭女人识破了我的谋划?这个臭女人固然了得,也不可能在如此短时间识破我的谋划呀。”

默啜是个精明人,很有才华,思虑深远,要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重建突厥。以他对武则天的了解,武则天固然了得,但想要识破他的谋划,也需yào

时间,至少不会这么快识破,这就给了他机会,他完全可以在唐朝对突厥动手之前北征,拿下九姓铁勒和回纥,恢复突厥。

眼下的情况是,唐军大举调动,集结在边关。如此众多的军队调集,其用意已明,那就是要对突厥大打出手。

一旦唐朝动手,那么,突厥就难以北征,就不能恢复突厥疆域。

历史上,武则天没有在第一时间识破默啜的意图,错失了良机,默啜这才复国成功。如今,因为李隆基的到来,让武则天在最短的时间内识破了默啜的企图,要不调集大军北上都难。这对于突厥来说,不是好消息呀,由不得默啜不忧虑。

“可汗,武则天是如何识破我们的谋划,我们无法知晓。”阿史德·元珍,道:“依眼下情形来看,武则天是要在来春对大突厥大打出手,我们应该早日谋划。”

“没错。”暾欲谷大为赞同,道:“武则天这次调动的大军不在少数,到眼下我们得到的消息,至少已经调集了二十万之多。再加上在北地招蓦的,还有接着到来的军队,我预估不会低于四十万。”

“甚么?”

“四十万?”

“不可能吧?”

暾欲谷的话还未落音,就是一片惊呼声响起,一众大臣个个震惊莫铭,一副不信的样儿。

李靖夜袭阴山,唐朝也才出动十几万大军,就把突厥给灭了,还生擒了颉利可汗。若真有四十万唐军压来,对突厥的心理冲击力非常大。

不要说打,四十万大军朝边关一放的话,那也是巨大的压力,谁能不震惊?

“有那么多?”默啜也是吃了一惊。

“应该不会低于四十万。”阿史德·元珍点点头,赞同一句,道:“武则天这女人这是摆出的要彻底解决我们的架势呀。要想彻底解决大突厥,低于四十万大军想得别想。”

虽然阿史德·元珍、暾欲谷和王孝杰分属不同阵营,但他们在要想彻底解决突厥所需兵力上的判断是一样的,都认为不能少于四十万。

“彻底解决?”又是一片惊呼声响,群臣个个大惊失色。

第五十三章 突厥的对策

第五十三章突厥的对策

彻底解决对于突厥来说,这是恶梦,李靖夜袭阴山,灭**,擒颉利可汗,就是彻底解决突厥。

李靖夜袭阴山,这是突厥的恶梦,虽是发生在六十年前,对于突厥来说犹如发生在昨天,他们是记忆犹新,听了阿史德·元珍的话,他们不能不惊。

“你是不是危言耸听?”

“就是呀。”

群臣中,有人不信,大声问道。

“不。”暾欲谷接过话头,大为赞成阿史德·元珍的判断,道:“武则天这女人这次就是想要彻底解决大突厥,要不然的话,她怎会出动四十万大军。这是四十万大军呀。”

“……”

一次性出动四十万大军,这在唐朝历史上还没有发生过,就是当年李靖夜袭阴山,唐朝也才出动十几万。这次,武则天出动四十万大军,若不是为了彻底解决突厥,她出动这么多大军干什么?

群臣脸色大变,再也不敢置疑了。

默啜却是很镇定,点点头,道:“本可汗也是如此想。其实,只要应对得法,未必不是大突厥的希望。”

“希望?”群臣只有绝望,就没有希望,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趣,无不是瞪圆眼睛,死盯着默啜,静等他给出答案。

“自唐朝创建以来,唐朝就未有出动四十万大军之事,武则天这女人虽是决心要彻底解决大突厥,大突厥的勇士岂是好惹的?”默啜颇有些振奋,道:“若是大突厥打败了武则天的这四十万大军,你们说,对大突厥有多少好处?”

“打败?”

“不可能吧?”

“大突厥没有这么强的实力呀。”

“莫要说四十万,就是当年黑山一战,唐军才出动十几万,就打得大突厥死伤数十万。”

一众大臣瞪圆眼睛,一脸的不信,如同在听天方夜谭似的。

自从唐朝创建以后,唐朝与突厥打了那么多年,突厥就没有捞到好处。在那么多次的大战中,最为得yì

的应该要数颉利可汗趁着唐太宗玄武门之变后才登基,根基未稳之机,率领十几万大军直取渭水了。

那一战,突厥虽然进入了关中,却是毛都没捞着,只是订了一个“便桥之盟”,重申了“兄弟之谊”。颉利可汗是想灭唐朝的,最后不得不以“兄弟之情”而退兵,这是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脸上。

而且,说他是撤tuì

,不如说是逃跑,因为唐太宗调动了数十万大军从后追来,并且,唐太宗给诸将下的旨意是若有机会就痛击突厥。若是颉利可汗逃得迟了,就会吃大亏。

在此之后的一系列大战中,突厥很少有赢的时候,比如李靖夜袭阴山、黑山之战,打得突厥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要众将相信能打败唐军,真的很难。

“如何打败唐军,我们等会再议,本可汗就先说说打败唐军的好处。”默啜眉头一挑,扫视一眼群臣,把他们那副心惊胆颤的样儿看在眼里,颇有些不悦,道:“四十万大军必是唐朝的倾国之兵,若是我们能打败唐军,这对唐朝来说是巨大的损失,唐朝会元气大伤。自此以后,唐朝无力防守北方,大突厥抓住机会进军,就会占据北方广大地区,得到这里的土地、口众,大突厥的实力就会大增。”

“不错。”暾欲谷和阿史德·元珍齐声附和。

“更有可能,大突厥的国力会超过大突厥曾经最为强盛之时的国力。”默啜右手紧握成拳,重重一挥,一脸的振奋。

他这话没有夸张的意思,而是实话。若唐朝这次真的吃了败仗的话,唐朝肯定会元气大伤,会过很久才能恢复。在这期间,突厥就能趁势扩张,不仅能复国,更可能占据北方,占据了这些地方,突厥的实力就会暴涨。

正是因为看到这一点,武则天这才不理睬武三思告刁状,还下严旨把武三思狠狠训斥一通,丝毫不留情面。

“占据了北方之后,大突厥的利剑就对准了中原,进入中原的日子也就不远了。”默啜的声调有些高,有些尖细刺耳。

自从突厥崛起后,突厥就在想着进入中原,役使中原,却是一直没能成功。若真能打进中原,役使中原,那好处还用想么?

“呵呵。”群臣的恐惧一扫而光,大为振奋,发出一阵畅笑声。

“大汗,要如何才能打败唐军呢?”默啜描绘的蓝图固然美好,若是不能打败唐军,一切都是枉然。

这话正是群臣心里所想,无不是瞪大眼睛,死盯着默啜,竖起耳朵,静等他回答。

“你们两个有何高见?”默啜并没有为群臣作答,而是冲阿史德·元珍和暾欲谷问道。

这是突厥的两大谋主,在每次征战之前,默啜都要征询他们的意见,这次也不例外。

群臣对这两人大为信服,目光齐刷刷落在二人身上,一脸的急切。

阿史德·元珍和暾欲谷对视一眼,微一点头,阿史德·元珍缓缓开口,道:“大突厥要想打败唐军,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拖!”

“拖?”群臣好一阵惊讶。

“没错!就是拖。”阿史德·元珍点点头,解释道:“唐军训liàn

有素,装备精良,战法先进,号令严明,战力极强,这远不是大突厥所能比的。大突厥不能与唐军正面硬碰,而是要与之游斗,利用大漠的广阔无垠,把唐军拖在大漠中。”

唐军战力强悍,在于唐军训liàn

有素,装备精良,战术战法先进,号令严明,机动性高,若是与唐军正面硬撼的话,突厥无论如何也是打不过唐军。

这点,在历次大战中,突厥已经用鲜血与尸骨验证过了。

李靖夜袭阴山,颉利可汗大惊失色,丢下十几万大军不管,自顾自的逃走。他为何惊慌失措而逃走呢?那是因为他误判了。他之所以误判,就在唐军战力惊人。

颉利可汗听说李靖到了他的老巢,他就想唐军应该是全部到达了,要不然的话,李靖怎敢冲进他的老巢?唐朝大军赶到,突厥打不过,所以他就怕了,丢下大军不管,独自逃生。

若是正面硬撼的话,唐朝只需yào

十万大军,就能把默啜的大军碾成碎片。

“好计较!”默啜重重点头,大为赞赏。

“我也是这么想的。”暾欲谷接过话头,道:“四十万大军,人吃马嚼,一天就要吃空一座山,即使以唐朝的强dà

国力也是支撑不了多久,一年半载就能见分晓。只要我们挺过去,拖他一年半载,就足以把唐军拖累拖疲,然后,大突厥抓住机会,大举进攻,就能打败唐军。”

四十万大军的支用,是一个天文数字。人吃马嚼,一天就要吃空一座山,这是肯定的。即使以唐朝强dà

的国力,也不可能支掌得了多久,一年半载唐朝还能支撑,三两年就难说了。

一旦唐军疲累了,就是突厥的机会,就可以反攻。

“好!说得好!”群臣的疑虑消散,代之而起的是欢喜,人人大是振奋,齐声叫好。

“你们两人不愧是大突厥的谋主,足智多谋,谋划得好!”默啜也是赞赏,话锋一转,道:“只有一点你们没有说,那就是即使是拖,也是困难重重。”

“可汗,此言何解呀?”

“可汗何出此等丧气话?大漠就是大突厥勇士的家,我们倍儿熟悉,进退自如呀。”

群臣欢喜之下,自认为要打败唐军并不难,心气儿陡增,不太赞同默啜的话。

“很简单,因为王孝杰是一代名将,我们能想到用‘拖’的办法来对付唐军,王孝杰也能想到应对之策,他一定会派出大军,对大突厥进行围追堵截。”默啜眼中精光一闪,道:“王孝杰手握四十万大军,一定会对大突厥造成天大的麻烦。你们要记住,来春与唐军交战的话,千万莫要恋战,一旦情势不利,立时撤tuì

。”

王孝杰身为一代名将,战阵经验是何等丰富,他不会看不到此点。他一定会派出大军对突厥进行围堵,一旦拖住突厥,唐朝大军就会赶到。一旦被唐朝大军赶到,就会陷入唐军的重围之中,对于突厥来说,那就是灾难。

是以,不得恋战,一旦情势不对,立时撤tuì

,就成了最好的应对之法。

“可汗英明!”群臣心悦诚服。

“嗯。”见群臣领会了自己的意图,默啜大为欣慰,道:“王孝杰虽然手握四十万大军,好在,大突厥并不是在阴山,而是在进退自如的大漠上,大突厥的勇士就能发挥所长,就能击败唐军。”

李靖夜袭阴山,用十几万大军就把突厥给灭了,其中还有一个很重yào

的原因,那就是颉利可汗依托阴山布阵,固然有利,也有弊。那就是,阴山只有几个隘口可以通过,一旦唐军切断隘口,突厥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正是因为如此,李靖和徐懋公商议的时候决定,由李靖率领唐军正面进攻,徐懋功率领唐军切断突厥的退路,最终使得突厥无路可逃,被唐军全歼。

即使颉利可汗,东躲西藏数月之久,想要逃回漠北,最终还是被唐军生擒。

如今,突厥的大军主要集结在内蒙古一带,完全可以利大漠的广阔与唐军周旋。必要时,突厥可以退入外蒙古。有着如此便利的周旋空间,默啜信心十足。

第五十四章 精兵

第五十四章精兵

丰州,大雪纷飞,地上积雪盈尺,整个丰州一片银装素裹。

校场上,两万将士集结在一起,一个个军阵整齐,一派整肃之象。

经过两个月的刻苦训liàn

,将士们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了,如今的他们,身上透着一股骠悍与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似的。

“不错!”李隆基骑在照夜狮王身上,打量军阵,大为满yì



两个月时间,能把新兵训liàn

成这样,非常难得了。

“只是,还少了一股杀气。嗯,这不是训liàn

场上能训liàn

得出来的,得去战场上拼杀。”李隆基很清楚,这支军队还称不上精锐,因为只有经过战场考验的军队才是真zhèng

优秀的军队,才是真zhèng

的精锐。

这支军队虽然训liàn

得不错,却没有上过战场,与精锐二字还沾不上边。

“弟兄们:经过两个月的刻苦训liàn

,你们大有长进,精神多了!骠悍多了!也锐利多了!这是好事!”李隆基大声训话,道:“本王很满yì

!”

“呵呵!”将士们发出一阵畅笑声,大为欢喜。

李隆基在将士们心目中的地位很高,能得到李隆基的夸赞,能让李隆基满yì

,这对将士们来说是无上欢喜之事。

“本王要挑选一千人,成为我的侍卫,你们愿意么?”李隆基脸上泛着笑容,大声问道。

“愿意!”

将士们齐声高呼,声震长空。

成为李隆基的侍卫,谁不想?要将士们不欢喜都不成。

“谢谢兄弟们。”李隆基抱拳一礼,然后就是话锋一转,道:“可是,本王的侍卫不是甚么人都能当的,必须得经过严格筛选,接下来,就是对你们考验的时刻到了。”

“请问楚王,要如何考验?”有将士忍不住了,忙问道,一脸的期盼。

这话正是将士们心中所想,无不是瞪圆眼睛,死盯着李隆基,竖起耳朵静听,生怕错过一个字。

李隆基身为武则天的亲孙子,不顾安危,来到丰州,这本身就足以让人心服。更别说,李隆基还解了丰州之围,让丰州打了一个大胜仗。更重yào

的是,李隆基没有皇孙的架子,很随和,很亲切,让将士人大生好感,要是能成为他的侍卫,那是何等的荣耀!

足以光宗耀祖了!

“你们都等不及了,是吧?”李隆基问道。

“呵呵。”将士人发出一阵畅笑声,算是回答。

“那好。本王就成全你们。”李隆基的声调陡然转高,道:“都给我跑!”

“跑?楚王,跑多久?”有将士问道。

“跑到本王满yì

为止。”李隆基脸一肃,沉声道:“若是不能跑到让我满yì

,就不配当我的侍卫!”

“好!一定让楚王满yì

!”将士们极是振奋,跑能难倒人么?这两个月来,他们哪天不跑上十里八里。

李隆基一声令下,将士们开始跑起来了。

他们以为这很简单,哪里想得到,李隆基给他们一个天大的难题,累倒了几千人,李隆基没有叫停的意思;累倒了一万人,李隆基没有叫停的意思;累倒了一万五千人,李隆基没有叫停的意思。

“楚王,怎么还不让停?”将士们实在是忍不住了。

“本王还不满yì

。”李隆基的回答足以把人气死。

两万人累倒了一万五千人,你还不满yì

,什么才叫满yì



直到只剩下三千人了,李隆基这才叫停。

“你们,可以进行第二关了。”李隆基当场宣bù

,让这三千人惊喜,让其他的人惋惜。

“你们有一盏茶时分准bèi

。”李隆基当即宣bù

,道:“下一关是骑术,祝你们好运。”

“骑术?这很简单嘛,还用考?”

“就是哦。我们谁不会骑马?”

“不会骑马,还配是大唐男儿?”

唐人人人会骑马射箭,骑术太简单了。

然而,当他们牵着战马来到时,直接傻眼了。

只见在校场上,有着密密麻麻的障碍物不算,还有不少火圈。

“从这里给我骑马跑过去,没有受伤,没有摔落马者,算是过关。”李隆基大声宣bù



“这……还要不要人活?”尽管将士们自认为骑术不凡,可是,要想骑马从这里通过,也太难了。

“本王的侍卫,都是精兵,必须要有过硬的骑术。”李隆基冷声道:“要是上了战场,遇到的情形有可能比这更险恶。你连这都过不了,不配做本王的侍卫!”

“好吧,我们跑。”将士们咬咬牙关,骑马驰骋。

不断有人坠马,遗憾出局。这一关,刷下来一千人,只剩下两千人了。

“第三关,开弓射箭。”李隆基当即宣bù

了考验。

开弓射箭是唐人必备的本领,将士们很是高兴,哪里想得到,李隆基给他们的是一石五的硬弓,比起选兵时的一石硬弓还要苛刻得多。

要是在当初的话,会难倒很多人,不过,对于今天的将士们来说,一石五不算什么,还能凑合。

不过,这不是真zhèng

的考验,真zhèng

的考验是靶子是移动的。有人用绳子牵着靶子快速移动,必须要全部上靶才能算合格。

这两个月来,将士们射箭的靶子是固定的,就没有移动过,他们当场就傻眼了。

“战场上,突厥是活的,会跑动,你要是射不着这靶,就不配当我的侍卫。”李隆基很无情的道。

这一关淘汰了五百人,只有一千五百人了。

“第四关,刀法。”李隆基又宣bù

道。

“刀法?这没事儿了,这侍卫我当定了。”

“没错呀。这两个月来,我们练习刀法是下了苦功的,不论是劈木桩,还是对砍,都没问题。呵呵。”

将士们一听说考验刀法,彻底放心了。

然而,当开始考验时,他们又傻眼了。

李隆基给他们的是不是木桩,也不是要他们对砍,而是每人一块三尺长的布帛,抛在空中,然后用刀削断。

布帛很柔软,抛在空中用刀削断,这难度一下子增大了很多,将士们愕然不已。

这一关,又淘汰了三百人,只剩下一千两百人。

“恭喜你们,最优一千人是我的侍卫,余下的两百替补。”李隆基宣bù

道。

“楚王万岁!”他们大为振奋,齐声欢呼。

最终,选了一综合成绩最靠前的一千名当侍卫,那两百替补也是高兴。虽然没能正式成为李隆基的侍卫,这机会仍是存zài

,替补们不能不高兴。

“今晚,你们可以好好歇息一晚上,明儿开始训liàn

。”李隆基甩下一句话,骑马而去。

“明儿就要训liàn

了?我一定努力,绝不能让楚王失望。”

“没错!咬紧牙关也要挺过去。”

“我们已经训liàn

了两个月,再训liàn

也不算一回事了。”

将士们大为振奋,以为明天的训liàn

不算一回事。

次日早上,李隆基把这一千人集如起来训liàn



“你们都来了,很好!”李隆基今儿与往常不同,没有顶盔贯甲,而是穿着名贵的狐裘,脸蛋红扑扑,仿佛很热似的。

“第一件事,就是脱衣衫,给本王脱光了!”李隆基大声下令。

“啥?脱衣衫?”

“不可能吧?这么冷的天脱衣衫,还要不要人活?”

将士们极力反对。

“楚王,你要做甚?该不会是你……”有人想得有些歪。

“你也不看看你那样儿,跟老树皮似的,本王会对你有兴致?我呸!”李隆基脸一沉,狠狠啐道。

“楚王,这天儿很冷,脱了衣衫会给冻着。”有人小心翼翼的提醒。

“不脱,是吧?那好,你就不必当本王的侍卫了。”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

“脱!脱!脱还不成么?”将士们一咬牙,只得脱光了,只有一条小亵裤。

“孩儿们,洗洗吧。”张小飞兴奋得如同打鸣的公鸣似的,扯起嗓子大嗥一声,一队提着水桶的兵士上前,水桶里的水对着这群兵士劈头盖脑般泼了过去。

“你们做甚么?”

“怎么泼水了?”

在这群将士们的叫嚷声中,个个被泼了个落汤鸡,尖叫声响成一片。

“咝!咝!”一片吸凉气声响起,个个紧紧抱着身子,不住打抖。

“训liàn

,开始!”张小飞大吼一声,宣bù

他们的地狱生活开始了。

这群将士想要不动,张小飞手中的马鞭劈头盖脑的抽下来,抽在身上就是皮开肉烂,他下手真狠,丝毫不留情,这群将士怕了,只得老老实实训liàn



一开始,他们很冷,冻得直哆嗦,训liàn

一阵后,竟然不冷了,训liàn

起来就好办多了。

训liàn

完,个个热汗直流,嗓子冒烟了。

“渴死我了!我好想喝水。”

“我不仅想要喝水,我还饿了,我好想吃了。”

“没错,又渴又饿,真想好好吃一顿,喝一通。”

将士们叫嚷着。

就在这时,只见人精高力士带人抬着胡饼过来,放在地上。

“胡饼?好好好,我最喜欢吃胡饼了,楚王真是爱兵如子,我们正饿呢,他就给我们吃胡饼。”

“胡饼又香又酥,是我最喜欢吃的了。”

将士们眼睛放光,打量着胡饼,口水都流出来了。

“本王知dào

你们饿了,本王请你们吃胡饼。”李隆基缓缓开口,道:“为了让你们吃得好,本王特的要厨下放了些料,你们好好享shòu

吧。”

“谢楚王!”将士们齐声欢呼,李隆基太善解人意了。

高力士嘴角抽搐,有引起怜惜的看着这些叫嚷的将士,带人分发胡饼,每人一个。

“咦,这胡饼怎么又冷又硬?”

“跟石块似的呀。”

将士领到胡饼,议论纷纷。

“楚王,胡饼不是这样的呀?胡饼又香又酥,还有肉末呢,我怎么没看见肉末?”有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忙问道。

“本王说是胡饼,就是胡饼。”李隆基蛮横无理的道。

“吃吧。”有人还要想说话,张小飞大声吆喝道:“要是不想吃,也可以,直接滚蛋。”

他手中的马鞭不住虚劈,发出清脆的声响。

对这马鞭,将士们记忆犹新,没少给他抽打,不敢不遵,把胡饼送进嘴里一咬,一片叫苦声响起。

“好硬呀!差点崩掉我的牙了。”

“好冷呀,这能吃么?”

“我的牙。”有人长声惨叫,从嘴里吐出一粒沙子。

第五十五章 我恨楚王

第五十五章我恨楚王

“我的牙。”

“我的牙。”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少人从嘴里吐出沙子,个个一脸的痛苦。

高力士看在眼里,裂了裂嘴角,瞄了一眼李隆基,心中暗道:“楚王真狠!”

“楚王,这些做饼的掺沙子,该当军法呀,还请楚王行军法。”

“没错!他们一定是贪污了,楚王,此事绝不能饶恕。”

将士们个个一脸的气愤,冲李隆基告状。

“噗哧。”高力士看在眼里,再也忍不住了,失笑出声,暗道:“这就是楚王的意思,你们向楚王告状,这也太不长眼了。”

“好教各位得知,这就是本王的意思。”李隆基脸上泛着笑容,笑眯眯的道。

“甚?甚?甚?”将士们一脸的震惊,一副看见老母猪上树的表情。

李隆基对他们很好,没有皇孙的架子,和颜悦色,谁能想得到,这竟然是李隆基的意思,他们还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我没听错?”

“肯定是我训liàn

太过了,耳朵出毛病了,没有听清。”

“就是呀。楚王哪会做出这等事儿。”

将士们明明听得清清楚楚,却是不敢相信。

“你们没听错,就是本王的意思。”李隆基点点头,再度肯定一句。

“楚王,你怎能做出这等事儿呢?你这是克扣军粮呀。”

“楚王,你不能这样呀?”

将士们脸上的震惊未退,叫嚷起来。

“你们应该感谢本王……”李隆基眉头一挑,沉声道。

“感谢你?你都给我们吃沙子了,我们还要感谢你,有这样的道理么?”

“没错。楚王这明明是克扣军粮了,竟然要我们感谢他,真是歪理。”

一片叫嚷声响起,个个一脸的气愤。

谁遇到这种事儿谁气愤。

“……本王没让你们自个觅食,好歹还有个饼给你们吃,你们就得感谢本王。”李隆基的声调转高,道:“到了战场上,有时几天吃不上东西,到那时,你得挖草根,剥树皮,比这惨多了。你连这都受不了,不配成为本王的侍卫。”

“不会吧?有那么惨?”

“我不信。”

这些人没有上过战场,对战场上的事儿还不了解,不太相信李隆基的话。

“没给你们说,有草根、树皮吃就很幸运了,没叫你吃人肉就不错了。”张小飞眼睛瞪得滚圆,扯起嗓子叫嚷,跟炸雷似的。

“吃人肉?”将士们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再也不敢说了。

他们对张小飞是了解的,那是千骑出身,身经百战,他如此说定然不会有假了,不得不信了。

“楚王,那给我们一点儿水,行不?”

“对呀。这胡饼太冷了,吃下去跟吞冰块似的,有点儿热水就好多了。”

愣了愣,有人小心翼翼的请求。

“城外有条河,你们可以去那里喝。”李隆基的回答冷酷无情。

“呃。”众将士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

把李隆基瞧瞧,见李隆基没有说笑的意思,一个个的只得闭嘴。

“没水喝不要紧,这不是有雪么?吃雪吧。”有人的脑子转得快,弯下身就要抓雪吃。

“对呀,不是有雪么?”将士们大为欢喜。

“等一下。”李隆基飞身下马,来到一个抓雪的兵士面前,在这个个兵士抓过的地方踩了几脚,出现几个又黑又脏的脚印。

“你……”这个兵士张口结舌,一脸的震惊。

“呸!呸!”这还不算,李隆基又朝这里吐了几口口水,道:“好了,你可以抓这里的雪吃了。本王告sù

你,只能抓这里的雪吃,违者,军法从事!”

“……”不仅这个兵士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所有的将士一脸不认识李隆基的样儿。

在他们的印象中,李隆基除了要求严格点外,没有其他的问题。哪里想得到,他们一心想要亲近的李隆基,竟然跟魔鬼一样可怕。他竟然要兵士吃他的大脚印,还有口水,这太难以让人相信了。

若不是他们亲眼看见,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莫听他的,这里不能吃,换个地儿就是了。”有兵士不信邪,弯下身抓雪团。

“啪!”清脆的鞭声中,张小飞手里的马鞭如同毒蛇般抽来,抽在这个兵士的手腕上,一条血印出现。

“就这么吃,莫想找水喝。”张小飞脸色阴沉,再配上他那有张飞样儿,跟个魔王似的,吼道:“到了战场上,有时想要喝水,那是奢望。没有水喝怎么办?喝尿!对,就是喝尿!你们想要喝,就喝尿吧。自己不好意思撒,我可以帮你们这个忙!”

一通大吼,跟打雷似的,震得这些兵士一愣一愣的,个个直接傻眼了。

“你喝过?”有兵士试探着问。

“人尿,马尿,都喝过。”张小飞昂头挺胸的道,好象喝尿不是丢人的事儿,而是光荣事儿似的。

“呕。”有人干呕。

“上了战场,连尿都没喝过,不配称精锐!”张小飞的回答很无情。

“……”众将士被彻底震憾到了。

“他们不饿,把饼收了。”李隆基沉声道。

高力士应一声,就要前来收饼。

“莫!莫!我们吃!”将士们怕了,只得咬紧牙关,艰难的把这饼吃了。

就这样,他们被李隆基变着法子收拾,一转眼十天过去了,他们麻木了,对李隆基是逆来顺受。

这天,将士们集结在一起,陈玄礼满脸笑容,亲切得紧。

“肯定没好事儿。”

“没错,凡是他们脸上泛着笑容的时候,都是我们倒霉的时候。”

对陈玄礼他们这些人,将士们算是弄明白了,就没有一个好鸟,把陈玄礼这副笑容可亲的样儿看在眼里,一颗心直往下沉。

“你们可知我为何如此欢喜?”陈玄脸上的笑容更多,礼扯起嗓子,大声问道。

“那是因为今儿你们不用受苦了,不用再挨冻了,不用再累得跟死狗似的。”陈玄礼不等他们问话,自问自答,道:“楚王今儿请客,请你吃好吃的。”

“真的假的?”

“你没骗人吧?”

“他的话能信么?”

将士们一片质疑声响起。

“千真万确!楚王请你吃山珍海味!”陈玄礼重重点头,一脸的笃定。

如此一来,将士们不敢不信,大是欢喜,齐声叫嚷:“我就说嘛,楚王爱兵如子,哪有不疼惜我们的。我们这些天吃了这么多苦,他要让我们歇歇,好好吃上一顿,楚王万岁!”

“楚王万岁!”

将士们齐声欢呼。

陈玄礼带着他们来到李隆基的住处前,远远就闻到肉香味儿了。

定睛一瞧,只见李隆基的住处前架起了柴禾,正在烤羊肉,羊肉金黄,肉香扑鼻,令人流口水。

而且,还有好几坛美酒摆放整齐。

“真的请我们吃肉喝酒!”将士们彻底放心了,脸上的笑容叠了一层又一层,对李隆基的好感倍增。

“见过楚王!”将士们忙向李隆基见礼,亲切得紧,如同见到老祖宗似的。

“这些天,让你们挨冻受苦,本王心里甚为过意不去,再三思虑,还是让你们歇息一天,喘口气为好。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嘛。”李隆基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倍儿亲切,道:“本王今儿请你们吃肉,吃山珍海味!”

“山珍海味!”不少人狂咽口水。

“上席!”李隆基右手一挥,大气不凡。

“上席喽。”将士们齐声欢呼,一脸的喜色。

只见一队兵士提着笼子,抱着箱子过来,朝地上一放。

笼子用布盖着的,看不清里有些啥好东西;箱子也是盖着的,自然是看不清楚了。将士们一脸的期待,眼睛瞪得滚圆,道:“一定是山珍海味!”

“开席喽!”李隆基点点头。

立时有兵士上前,揭开布,露出笼子里的“美味”,将士们一瞧,个个眼睛瞪得滚圆。

笼子里哪有什么美味,是老鼠,冻得瑟瑟发抖,都快冻死了。

箱子打开,里面有蛇,冻得跟冰棍似的,硬梆梆的。还有让人倒胃口的蚯蚓。

“楚王,你不会是让我们吃这些吧?”有兵士预感到不妙。

“你真聪明,你说对了。”李隆基点点头,一脸的笑容,夸赞道:“本王赏罚分明,你猜对了,不能不赏。嗯,你就第一个来吧。”

“我……”这个兵士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括子,多什么嘴呀。

“楚王,能不这样么?”这个兵士脸色灰败。

“可以。”李隆基非常爽快的点头,道:“只要你打败他们中任何一人,不仅不用吃这些,还可以吃烤羊肉,还有美酒呢。”

把陈玄礼、薛直、苏凡、李宽、张小飞、裴孝恪他们一指。

陈玄礼他们双手抱在胸前,吊儿郎当的站着,要站相没站相,一点也不象是千骑的,倒象是想要打架的小流氓,一脸的期盼,道:“来吧!来吧!我好久没打人了,有些生疏了,你选我准没错。”

“呃。”这个兵士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一脸的灰败。

这些都是千骑出身的,就算三五年没打人他也打不过呀。

“楚王,还有人可选么?”这个兵士都快哭了。

“有。本王。”李隆基很爽快的道:“你实在没人可选了,就选本王吧。”

“真的?”这个兵士把李隆基看了看,再把陈玄礼他们看了看,也只有李隆基最可欺了,迟疑道:“楚王,我可比你大呢,胜之不武呀。”

“胜之不武?”陈玄礼他们有些怜惜的打量这个兵士。

李隆基能干掉阿卜杜拉,还收拾不了你这新兵蛋子?

什么叫无知者无畏,这就是!

“没事儿。你要是打中本王一拳,一斤肉一斤酒。打中得越多,酒肉越多。”李隆基很大度的道。

“当真?”一拳就有一斤肉一斤酒,要是多打几拳,还愁没好日子过?将士们眼睛放光,如同猎人打量猎物似的看着李隆基。

然而,只一会儿功夫,他们看着李隆基的眼光就是充满敬畏,因为地上躺了一个爬不起来的兵士。

李隆基的双手还抄在袖中,就是踢了两脚而已,这个满心欢喜的兵士就成了死狗。

在李隆基的高压下,他们只得……

“我恨楚王!”

“我恨死楚王!”

“他就一魔王!这苦日子甚时间是个头呀。”

牢骚声随时可以听见。

第五十六章 隆基献策

第五十六章隆基献策

“楚王,你知dào

么?兵士对你言语不利。”人精高力士满脸担忧,向李隆基禀报。

“知dào

。”李隆基点点头:“他们说恨我,更有人扬言要收拾我,要把我剁碎了喂野狗。”

“楚王,这不是办法呀,得严惩,一定要严惩。”高力士脸上的忧色更浓数分。

李隆基挑选的一千侍卫,个个对李隆基怀恨在心,对李隆基极为痛恨,扬言要打李隆基的黑拳,要把李隆基剁碎了喂野狗,高力士不得不忧。

“没事儿。”李隆基却是云淡风轻,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楚王,这还没事儿,那甚才叫有事儿?”这么多人对李隆基不爽,扬言要收拾李隆基,这都不是有事,那什么才是有事呢?高力士这话非常在理。

“你跟我去一趟就明白了。”李隆基也不解释,骑着照夜狮王,直奔侍卫的驻地。

“楚王,多带点人去,以防万一。”高力士忙提醒。

“不用了。就我们两人去。”李隆基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楚王,万一他们……”高力士的额头上都渗出冷汗了。

那是一千人,李隆基只身前去,要是他们对李隆基不利,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李隆基不听劝,高力士右手按在刀柄上,策马跟上。

很快,就到了侍卫的驻地,高力士的脸色有些发白了,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

“见过楚王!”这些侍卫一见李隆基的面,个个脸上堆着亲切的笑容,远远就冲李隆基问好,一脸想要亲近的样儿。

“嗯。”李隆基点点头,问道:“你们是不是痛恨本王?”

“楚王,哪有的事儿?”一众侍卫脸上的笑容堆得更多了,讨好道:“楚王英明而伟大,人中龙凤,英雄盖世,我们能追随楚王,是我们的荣幸。”

“就是呀!楚王不仅英雄了得,还英不凡,要是我是女的我就……”更有人想得有些歪。

个个脸上的笑容堆了一层又一层,跟见到老祖宗似的,高力士看在眼里,有些不信,眼睛瞪得滚圆。

李隆基带着高力士,在侍卫驻地走了一遭,人人见到李隆基都是讨好,没有一点儿痛恨李隆基、要打李隆基黑拳、要把李隆基剁碎了喂野狗的样儿。

“这……咋会这样呢?”一向机灵的高力士彻底迷糊了。

“这有甚稀奇?”李隆基在心里暗道:“我在另一时空,被魔鬼教官收拾得狠了,还不是要发牢骚,战友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就是抱怨,发狠要打教官的黑枪,要把教官装麻袋……等见到教官,还不老老实实?”

瞄了一眼这些侍卫,李隆基的嘴角上翘,在心里暗道:“他们讨好我,是怕我们再狠狠收拾他们。”

李隆基点点,赞许的想道:“牢骚也是血性的一种表现。被我收拾得如此狠,要是他们连牢骚都不敢发,不配为好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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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府,王孝杰端坐在帅座上,唐休璟、李隆基、武三思以及一众将领站立两厢。

王孝杰眼中精光闪闪,扫视众将,道:“本帅决定,来年开春之后,就与突厥大战,你们要做好准bèi

。到时,本帅将领下达,务必立时出动,谁敢延误,军法从事。”

“遵令。”众将昂头挺胸的道。

“有甚困难,可以说了。”王孝杰大声道。

“大帅,我还需yào

一千匹骏马。”葛福顺忙道。

“你那里的骏马,不是早就调拨给你了么?”王孝杰有些意wài



“大帅,末将以为,来春之战最需yào

的就是骏马,这骏马得多贮备些。”葛福顺忙解释。

“好吧。就再调一千给你。”王孝杰赞许的点点头。

突厥是游牧民族,自小在马背上长大,可以在马背上过一生,与突厥大战,什么最重yào

?不是武器盔甲之属,而是骏马。要是没有骏马,无法追上突厥。多贮备些骏马,以备不时之需,这很有必要。

“大帅,我还差一百把陌刀,三千弓,一百张强弩。”又有将领道。

“调给你。”王孝杰当即就准了。

来春之战,干系重大,准bèi

得越充分越是好,但凡有将领提出请求,王孝杰立时应允。

众将一个接一个的说着困难,直到半个时辰,王孝杰这才处理完成。

“今儿把你召集到这里,除了给你们解决困难外,还要告sù

你们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朝廷与吐蕃和谈成功,驻守西北的大军即将调入北地。”王孝杰脸上泛着喜色,赞赏的打量着李隆基。

提出与吐蕃和谈,抽调西北驻军是李隆基的主意,如今,唐朝与吐蕃和谈成功,驻守西北的大军即将调到北方,这是大好事。要知dào

,驻守西北的唐军全是精锐,若是能调到北地,唐朝的胜算更大数分。

“当真?”

“太好了。”

“驻守西北的大军那是精锐呀,要是能到北地,来春之战我们一定能胜!”

众将大喜过望,叫嚷声响成一片。

在当时,唐朝有两大精锐集团,一是驻守北边防备突厥的军队,一是驻守西北防守吐蕃的大军。如今,这两大精锐集团集中在一起,这胜算就更高了,要众将不欢喜都不成。

“吐蕃这次并没要提苛刻的要求,只是要了一些钱粮,就和谈成功了。”王孝杰脸上的笑容更甚数分。

李隆基最初的设想是,要想与吐蕃和谈,唐朝非得大出血不可,甚至可能割让土地。而吐蕃竟然没有提出苛刻的条件,只是要了些钱粮,李隆基有些惊讶:“这里面有问题。”

“这个宋璟真是了得!据说他很得吐蕃赞普敬重。”王孝杰对宋璟不惜溢美之词。

宋璟是大唐名相,是开元盛世的重yào

推手之一,他的才干是没得说的,得到吐蕃赞普的敬重也不意wài



“吐蕃赞普再敬重宋璟,也不可能不捞好处呀,这里面的问题是甚?”李隆基的眉头拧着了,却是想不明白。

“不管有甚问题,也不用怕。若只是防守的话,西北大军可以防守三两年不是问题,只要我能及时打好这一仗,一切都不是问题。”李隆基想不明白也就不去想了。

“大战即将到来,若是没有问题,就散了吧。”王孝杰扫视众将,挥手道。

众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没有问题了,就要施礼告退。

就在这时,只见李隆基开口,道:“大帅,我有一点见解。”

“楚王,请讲。”王孝杰对李隆基很是敬重,用了一个“请”字,这让众将好一阵眼热。

“大帅,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派出大军,立时发起进攻。”李隆基道。

“甚?进攻?”

“楚王,你知dào

么?冬不用兵。如此冰天雪地里,怎么用兵?”

李隆基的话刚落音,就是一片叫嚷声响起,出自众将之口,个个一脸的惊讶。

“李隆基,这就是你的将略?果然是了得,连冬不用兵都有知dào

,亏你还是王爷,有你这样的王爷?”武三思一直对李隆基不爽,自然是不会错失这等奚落李隆基的机会,扯起嗓子叫嚷道:“你不是熟读兵书么?你读到狗肚子去了?”

“没错。”众将对武三思没有好感,此时也赞成他的话,齐声附和。

“嗯。”就是王孝杰也是微微颔首,赞同一句,道:“楚王,冬不用兵这是古训,虽然时有打破这一古训之事,然,那多是在中原。中原的冬季固然很冷,冰天雪地,然与大漠比起来却是不算一回事。大漠中,一个不好,就会积雪数尺,冻死饿死很多人畜,就是突厥,在大冬天里也不敢乱来。”

冬不用兵,这是古训,一直是兵家奉行的准则。当然,也有打破这一古训的战例,不过,并不多见。总的来说,这一古训仍是被很好的遵守。

尤其是在大漠上,这一古训基本上就是不可挑zhàn

的。因为大漠上的冬天特别冷,一个不好就会积雪数尺,冻死饿死很多人畜。要是在冬季,在大漠上作战,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大帅可知,我为要求立时进攻?”李隆基如同没有听见武三思的讥嘲似的,反问一句。

“你是痴心妄想,那绝不可能!”武三思冷笑道。

“为何?”王孝杰眉头一挑,眼中精光闪闪。

“要是我没有料错的话,来春之战虽是我们拥兵数十万,要想打败突厥也不容易。”李隆基开始解释,道:“突厥很可能用‘拖’字诀,不与我们正面交战,而是利用大漠的广阔,与我们游斗,把我们拖累拖疲,再趁势杀来,一举击溃我们。”

“……”

“拖”字诀绝对是对付唐军的最好办法,利用大漠的广阔,进行游击战,把唐军拖累拖疲,再找准机会杀来,即使唐军拥兵百万也是难有作为。

众将大是震惊,竟然连话也说不出来。

“嗯。”王孝杰却是不以为意,重重点头,大为赞赏,道:“楚王好见识!本帅也是如此想的。可这与立时进攻有何干系?”

“突厥要想把我们拖累拖疲,必然是今儿在这里,明儿在那里,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过久,因而,我们若是想要找到突厥的话,就需yào

象突厥那样来去如风。”李隆基解释,道:“敢问大帅,如今在北方的军队,有多少是能够在大漠中作战,又能来去如风呢?”

“……”王孝杰的嘴巴张得老大,无言以答。

第五十七章 离间计(上)

第五十七章离间计(上)

用现代的话来说,突厥是“游击战”高手,而大漠就是突厥的家,突厥异常熟悉,若突厥采用游斗的办法,不与唐军正面交战的话,这对唐军是一个巨大的挑zhàn



唐军要想打败突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要象突厥那样具有高速机动能力,要来去如风,唯有如此,才能追上突厥,对突厥进行强有力的打击。

而现在调集在北方的唐军中,除了原先驻守北方的唐军具备这一能力外,其他的军队还不具备这一能力。

要知dào

,唐朝这次出动的是四十万大军,除掉原先驻守北方的十几万大军外,还有二十几万大军不具备这一能力,即使从西北调来的精锐也不具备。驻守西北的大军是用来防备吐蕃的,他们善于山地丛林作战,却不善于在大漠上作战。

其余从全国各地调来的大军和新招蓦的军队更不用说了,一点也不具备在大漠上作战的经验,不能快速机动。

对这一点,王孝杰这个统帅再清楚不过了,他被李隆基问得哑口无言。

“在大漠中作战很是困难,难住多少英雄豪杰。”李隆基接着道:“就是飞将军李广,到了大漠上也是晕头转向,不辨东西南北,以致于他老是‘失期’。”

飞将军李广威震匈奴,是一代名将,大名流传于后世,很多人为他扼腕,认为他有封万户侯的才华,命运弄人不能封为万户侯。

其实,这是他自己的问题造成的,并非时运不济,相反来说,他的时运很好,因为他正当汉武帝破击匈奴之时,他几乎是全程参与了这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他之所以没有被重用,就在于他不具备率领大兵团在大漠中作战的军事才华。

为什么这么说?

读他的传记就会知dào

,他到了大漠中总是晕头转向,老是“失期”。所谓失期,也就是没能按时到达指定的战场。在他的传记中,有关他失期的记载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很多次。尤其是在“漠北决战”这样具有决定意义的大决战中,他也失期了。等他赶到战场时,卫青已经打败了单于。

这事让李广羞愧无地,在军中自杀了。

就是李广这样名垂千古的名将,到了大漠中都会晕头转向,老是失期,可想而知,在大漠中作战是何等的艰难。

“要是我们不趁着冬季这短暂的时光,打上一仗,练兵练将,到了来春再来做这事,那后果不堪设想。”李隆基大声道。

来春就要大打,若是绝大多数唐军不具备在大漠上作战的能力,这仗还怎么打?

“练兵练将?”王孝杰眼中精光暴射。

“大帅,末将赞成楚王之议!”葛福顺率先赞同。

“末将也赞同。”唐休璟和李仙凫也赞同。

“末将赞同。”一片附和声响起。

王孝杰冲李隆基深深一躬,道:“王孝杰谢楚王提醒!”

对于这事儿,王孝杰还真是疏忽了,要不是李隆基提醒,他还真想不到,王孝杰是打从心里感激。

“大帅言重了。”李隆基忙躬身还礼。

“本帅决定,从军中挑选一批身强体壮,头脑灵活的兵士,进行历练。”王孝杰眼中精光闪闪,道:“至于将领,原本驻守北方的将领留下一半防备突厥,余者悉数进入大漠历练。你们务必要学会如何辨别方向,如何寻找水源。”

在大漠中很容易迷失方向,因为大漠中很难有参照物,一个不好就会辨不清方向。

寻找水源也是在大漠中作战必不可少的本领。水源的重yào

性不需yào

说的,要是连水源都找不到,还打什么仗?

“遵命。”众将齐声领命。

“武三思,你这个王爷连这都想不到,亏你还是王爷。”李隆基裂裂嘴角,冲武三思冷笑,道:“这就是你的将略?你兵书战策读到狗肚子了吧?”

奚落武三思,李隆基乐意之至,自然是不会错失这等良机。

武三思脸色难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脸上的表情要多精采就多精采。

“楚王,你可还有高见?”王孝杰打量着李隆基,一脸的期盼。

李隆基提出的练兵练将,非常重yào

。在大冬天练兵练将,固然会有不少人冻死饿死,但比起来春开战之后再来做这件事,其代价要小得多。

王孝杰还真盼李隆基多提几个这样的看法。

众将的目光停在李隆基身上,充满期待。

“哼,我就不信,你还能有甚主意。”武三思很是不爽,冷笑道。

“‘假’梁王,我还真有一个主意。”李隆基冲武三思挑衅的扬扬下巴。

李隆基把一个“假”字咬得特别重,这是在刺激武三思,武三思的脸色很难看。

“真的?”王孝杰很是急切的问道:“甚主意?”

这话正是众将心中所想,无不是睁大了眼睛,死盯着李隆基。

“大帅,我们擒住默棘连和拓西这么久了,也该用用了。”李隆基嘴角掠过一抹阴笑。

“怎么用?”众将齐声问道。

“大帅,我们这么来……”李隆基没有为众将解释的意思,而是来到王孝杰身边,压低声音,在王孝杰耳边一阵嘀咕。

“呵呵!”王孝杰捋髯大笑,极是欢畅。

“大帅,要如何用?”有将领非常好奇。

“问那么多做甚?”王孝杰也没有为他们解释的意思,手一挥,道:“散了吧。”

也不管众将的反应,拉着李隆基的手,快步而去。

XXXXXXXXXXX

拓西被关在一间不大的院子里,被一队唐军守着。

“下雪了,黑沙城的雪应该更大。”拓西站在窗口,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心里猫抓猫挠似的:“要是我能回到黑沙城,那该多好!”

他被关了两个月了,没有机会走出小院,他的一颗心早就飞了。

“哥几个,你瞧,这是甚?这是酒!”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唐军的叫嚷声响起:“今儿天气这么冷,我们温几壶酒喝喝,好好暖暖身子。”

“好啊,好啊。”一片叫嚷声响起,出自一众守卫之口。

“喝酒?”拓西咽了一口口水,突厥人爱喝酒,他自从被关之后,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喝过酒了,乍闻这个酒字,他就酒虫乱蹿。

过了一阵,只听一阵吆五喝六的声音响起,唐军已经是酒酣耳热了。

“有酒有肉,却是缺歌舞,我们来跳舞吧。”有唐军叫嚷着,舌头有些大了,话都说不清楚了。

“跳舞?好啊,好啊。”唐军叫嚷着,又唱又跳的声音传来。

“跳舞?”拓西在心里暗道:“若我跳舞助兴,让他们喝醉了,我能逃走么?”

落在唐军手里,迟早没有好下场,拓西无时无刻不在打着这主意,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要想从丰州城里逃走,很难。”拓西权衡起来:“若是不能逃走,我早晚是一死,还不如一搏。”

不逃,迟早是死;逃,也不过是一死,值得一试。

拓西决心下定,走出屋,来到唐军喝酒的屋子,推开门一瞧,只见几个唐军已经有五六分酒意了,正在乱蹦乱跳。

“你来做甚?”唐军一见拓西,眼睛一瞪,沉声喝道。

“几位军爷,我会跳舞,给你们助兴。”拓西忙道,点头哈腰,恭敬得紧。

“我们会跳。”唐军拒绝。

“军爷,你们想想呀,我是突厥的王子,是可汗之子,我给你们跳舞助兴,你们不是兴致更高么?”拓西只得身段儿放得更低,陪着笑脸,道:“昔年,颉利可汗给高祖跳舞助兴,高祖不是尽欢么?”

颉利可汗被唐朝生擒之后,唐朝没有杀他,而是要他跳舞助兴。唐高祖李渊在得到唐朝灭了突厥之后,就曾举行大宴,命颉利跳舞,君臣尽欢。

这事儿,对于拓西来说,是奇耻大辱,他万分不想提及。只是,眼下为了逃走,他不得不提到此事。

“也是啊。那你跳吧。”果然,这一招很有效,唐军立时就同意了。

“谢军爷厚爱。”拓西满脸堆笑,冲唐军谢一声,开始跳舞。

突厥人能歌善舞,拓西卖力的跳,卖力的唱歌,一时间歌声悠扬动听,舞蹈优美,唐军看在眼里,大为欢喜,不断举杯,道:“喝!喝!”

只一会儿功夫,这些唐军兵士就喝得东倒西歪,乱七八糟的倒在地上睡着了,鼾声如雷。

“我杀了他们?”拓西看在眼里,大为欢喜,眼中凶光闪闪,想要杀人。

他被关了这么久,对唐人特别痛恨,杀心大起。

“若是能逃走固然是好,若是不能逃走的话,我要是杀了人,那就是必死了,还是不杀为宜。”拓西暗中道,极力忍耐。

丰州城里戒备森严,拓西能不能逃走还在两说。若能逃走,一切好说。若是不能逃走,他杀了人,必死无疑,他这是留一条退路。

拓西有些惋惜的摇摇头,轻手轻脚离开院子,借着建筑的掩护,避开唐军的视线,竟然给他顺利的离开了小院。

他正要混入人群,只见一队巡逻的唐军过来,他只得转个弯,避开这队唐军。

刚想离开,又一队唐军到来,他只得再度换个地方。

就这样,他总是遇到巡逻的唐军,不得不躲闪。很快的,他来到一座宏伟的大院前。

“这一定是一家大户人家。”拓西打量着这座院子。

只见巡逻的唐军一队接一队的出现,在这座院子四周巡逻,拓西心中一动:“这必然是要地。”

拓西四处打量,只见四面八方都有巡逻的唐军,拓西只得一咬牙,爬上墙头,进入院里。

这院里有很多房屋,间间宽敞明亮。

而且,院里有不少唐军在巡逻,盔明甲亮,很是威风。

拓西只得再度躲避唐军,来到一间宽大屋子后面,只听屋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默棘连见过大帅。”

“王孝杰的帅府?默棘连在这里做甚?”拓西心中一凛。

第五十七章 离间计(下)

第五十七章离间计(下)

“王子请坐。”王孝杰的声音再度传来。

“请?”拓西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要不然的话,王孝杰不会用一个“请”字。

“谢大帅。”默棘连忙道。

“给王子上茶!上好茶!要上等好茶!”王孝杰的要求不断提高,仿佛默棘连是上宾。

“默棘连该不会是向唐朝投降了吧?”拓西的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这段时间真是委屈王子了。”王孝杰的声音充满歉疚,道:“王子帮了本帅这么大一个忙,卖了一万突厥精锐给本帅不说,还把旗号借给本帅使用,成功的擒获了拓西。”

“甚?甚?甚?”拓西只觉脑中嗡嗡直响,天旋地转,都快晕过去了。

李隆基钻到他营地中央,再暴起发难,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导致突厥惨败,他也被生擒。对这事儿,拓西一直心有怀疑,李隆基明明只有三千人马,而默棘连手握一万人马,即使李隆基再了得,也不可能打败默棘连,生擒默棘连。

他听了王孝杰的话,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默棘连故yì

的,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好你个默棘连,狼心狗肺,竟然出卖大突厥。”拓西恨得牙根发痒,恨不得把默棘连给宰了。

“大帅,这不算甚么。”默棘连的声音响起,很是诚恳的道:“大帅,只要你不食言就成。”

“你放心好了,本帅绝不食言。”王孝杰大声道:“这可汗之位本就该是你的,默啜不过是个盗贼,抢走了本该属于你的汗位,你拿回来是天经地义,本帅自然是要助你。”

“夺回汗位?”拓西背上凉飕飕的。

默棘连是骨咄禄的长子,骨咄禄死后,这汗位就该由默棘连继承。默啜却是仗着自己势大,强行夺走了默棘连的汗位,这可是默啜父子的心病,他们很害pà

默棘连为乱,夺回自己的汗位。

“本帅再告sù

你一个好消息,阿史德·元珍已经答yīng

助你起事了。”王孝杰的声音很是振奋。

“真的?阿史德·元珍助我,大事必成。”默棘连惊喜的尖叫起来,声音有些高亢。

“阿史德·元珍?你这老匹夫,竟然狼子野心,要助默棘连?我要回去给父汗说,一定要杀了这老匹夫。”拓西背上冒出冷汗了。

阿史德·元珍本就是骨咄禄最为信任的大臣,骨咄禄曾让他掌管突厥的兵马,他的影响很大,他的势力很大,若他为乱的话,这就是天大的麻烦,由不得拓西不怕。

“大帅,阿史德·元珍可有书信?”默棘连忙问道。

“糊涂!”王孝杰沉声道:“这种事儿,岂能有书信?”

这种事绝不能留下书信,那是授人以柄,只要知dào

就成了。

“好狡猾的阿史德·元珍!”拓西恨得牙根发痒。

“幸好天佑大突厥,被我听见了,要不然的话……”拓西既是庆幸,又是害pà



“来啊,送纸笔来。”王孝杰道。

“大帅,这不用吧?”默棘连迟疑着道。

“王子,你送的礼本帅很是满yì

,只是你得让本帅抓一个把柄,以防你反悔。”王孝杰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只要王子立下字据,就可以回去了。”

“这……”默棘连迟疑了一阵,道:“大帅,要我留下字据也可以,却不能示人。”

“只要你真能接应我大军,斩下默啜头颅,本帅自不会示人。若是你不配合的话,那就一定会出现在默啜手里。”王孝杰的声音有些冰冷。

“大帅请放心,我一定与大帅配合,里应外合,一举斩杀默啜。”默棘连信誓旦旦的道。

“杀父汗?”拓西浑身汗湿。

默棘连想要夺回汗位,最好的方法就是与唐朝合zuò

,一起对付默啜。真要如此的话,默啜就是在劫难逃。

“王子,你回去之后,我们马上就要进攻了。你得设法把你的人马保存好,我们主要是对付默啜的人马。”王孝杰杀气腾腾的道。

“谢大帅。”默棘连很是激动。

“很好!”王孝杰赞扬道:“王子这手字写得漂亮。好了,送王子回去。”

一阵脚步声响起,屋里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我一定得回去,立时回去。”拓西心急火燎,恨不得插上翅膀,立时飞回黑沙城。

拓西打量四周,发xiàn

有一个空隙可以利用,想也不想,利有建筑躲避唐军,顺利的出了帅府,钻进人群,直奔城门口。

还好,城门口虽然唐军,却是没有盘查,拓西顺利的出城了。

然后,拓西就是朝黑水城急赶。

XXXXXXX

帅府中,王孝杰和李隆基再在喝茶。

“禀大帅,默棘连和拓西都逃走了。”唐休璟快步进来,冲王孝杰禀报道。

“好!”王孝杰大是欣慰,道:“好戏上场了。这下,突厥有得乱了。”

这就是李隆基给王孝杰出的计策,离间突厥。

“只要默啜一产生怀疑,我们就可以开始练兵练将了。”李隆基阴阴一笑,道:“光凭拓西的一面之词,难以让突厥产生内乱,若有我们大军在外进攻的话,这乱就一定会有的。”

“楚王真是好计较。”唐休璟赞不绝口,道:“既能让我们练兵,又能让突厥生乱,一箭双雕呀。”

“没错。”王孝杰大为赞同,道:“长孙晟当年分裂突厥,也不过如此。”

长孙晟,在历史上并不出名,但他的历史功绩却是非常巨大。长孙晟就是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的父亲,是唐太宗的老丈人。

突厥最初是一个统一的大帝国,东起东海,西到中严,疆域万里,实力非常强dà



如何对付突厥,就成了隋朝的难题。长孙晟向隋文帝提出分裂突厥的策略“扶弱抑强”,也就是现代人使用的“玩平衡”策略,谁强打击谁,谁弱就支持谁。

经过长孙晟的努力,最后把突厥分裂了,就有了**和西突厥。

突厥的分裂,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件大事,要是没有长孙晟分裂突厥的话,唐朝能不能灭掉突厥,很难说。即使能灭,要付出的代价也会大得多。

可以这样说,突厥的灭亡,始于长孙晟,成于李靖和苏定方。

若是通过离间计,让突厥发生分裂的话,对接下来的战事有着莫大的好处。

XXXXXXX

黑沙城,默啜的牙帐,温暖如春。默啜正与一众大臣吃肉喝酒,酒到杯干,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快活。

自从议定对付唐军的策略之后,突厥君臣就是欢天喜地,整日里吃肉喝酒,打发那无聊的时光。

“到了来年春季,我们就可以与唐军大战,一定能打败唐军,报仇雪恨!”

“没错!我们先打败唐军,再拿下北地,就是剑指中原了。再征服了九姓铁勒和回纥,就可以进军中原,役使中原!”

“役使中原,我们祖先的梦想呀,我们终于要实现了!”

一众大臣欢天喜地,一边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边大声叫嚷,瞧他们那欢喜样儿,仿佛突厥已经打进中原了似的。

“禀可汗,默棘连王子求见。”就在这时,一个亲卫进来,冲默啜禀报。

“甚?甚?甚?”

“默棘连?”

“真是默棘连?”

“他不是被唐军生擒了么?他怎会回来?”

“我没听错吧?我耳朵没毛病?”

默啜还没有说话,一众大臣就叫嚷起来了,个个一脸的惊讶,一副耳朵出了毛病的样儿。

“真是默棘连?”默啜也是好一阵惊讶,一脸的不信。

“禀可汗,千真万确呀。”亲信忙肯定一句。

“要他滚进来。”默啜的脸当即就沉下来了,眼中凶光闪闪。

要不是默棘连被李隆基生擒后,打起他的旗号赚营,拓西会被生擒么?会有丰州之大败么?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默棘连,默啜的眼里快要喷出火来了。

亲信应一声,忙去带人。

“可汗要如何处置他?”群臣很好奇,却是不敢开口相询。

很快的,默棘连被亲信带进来。

群臣定睛一瞧,只见默棘连衣衫破烂,浑身血迹斑斑,脸色苍白,整个人很是憔悴。

“你还有脸回来!”默啜如同炭火掉进他裤裆烧了他JJ似的,一蹦老高,大吼一声,如同惊雷炸响。

“默棘连有罪,还请可汗责罚。”默棘连跪在地上,额头触在地上,连忙认罪。

他犯了那么大的错,默啜要发火,这很正常。要是默啜不发火,反倒不正常了。

“大突厥的脸都给你丢尽了!”默啜吼得山响,口水乱溅,道:“要不是你,拓西会被擒么?要不是你,会有丰州惨败么?你罪大恶极,理应当诛,来啊,给我砍了!”

默棘连一直是默啜的眼中钉,肉中刺,他早就想除去了,只是没有机会。现在,他终于逮到机会了,可以把默棘连名正言顺的杀了,他的可汗之位就特别稳当了。

默啜杀气腾腾的打量着默棘连,一副看死人的样儿。

群臣要想求情,却是被默啜的气势所慑,不敢说话。

“可汗,不可。”阿史德·元珍只得站出来,为默啜求情,道:“可汗,默棘连虽然有罪,还不至于死。请看在他是先可汗的血脉份上,饶他一命。”

“是呀,可汗!”阿史德·元珍站出来求情,群臣就有了主心骨,不少人忙求情。

默啜一扫视,只见座中有六成大臣为默棘连求情,眉头一挑,大为不悦。

第五十八章 分裂种子

第五十八章分裂种子

座中大臣有六成为默棘连求情,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默棘连的势力很大,这对默啜极其不利,他极是不高兴。

“无论如何,我都要趁这难得的良机,杀了他。”默啜在心里暗道。

默啜早就想除掉默棘连,他当然不会错失这等良机了,沉声喝道:“默棘连啊默棘连,念在先可汗的份上,我本想网开一面,饶你一命,可你做的事太让人失望了。我要你增援丰州,你一万精锐竟然被李隆基三人千人杀得大败,你还被擒住了。你被擒住了不说,还导致丰州惨败。这么多年来,大突厥就未在丰州吃过如此大的败仗,这都是因为你!若不杀你,律法何在?本可王何以统领大军?”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儿,吼得山响,人人听得清清楚楚。

“哎。”那些想要保下默棘连的大臣中,有两成轻叹一声。

“嗯。”默啜这番话在情在理,按理说应该有更多的人不再支持默棘连,却还有四成人要力保默棘连,这让默啜很是不爽,冷眼扫视他们,道:“你们还要保他?”

“可汗,默棘连固然是罪责难逃,可他是先可汗的血脉,还请可汗饶他一命。”立时有大臣请命。

正因为默棘连是骨咄禄之子,对默啜构成巨大威胁,默啜这才非要杀他不可。

“阿史德·元珍,你如何说?”默啜望着阿史德·元珍问道。

阿史德·元珍是突厥的谋主,在骨咄禄时掌管突厥兵马,影响非常大,势力很大,若是他不同意的话,要想杀掉默棘连那是不可能的,默啜不得不问他。

“可汗,默棘连是有罪,还罪不至死,还请可汗饶他一命。”阿史德·元珍是骨咄禄最信任的大臣,很是感念骨咄禄的知遇之恩,当然要力保默棘连了。

“你……”默啜虽然很想杀掉默棘连,见阿史德·元珍力保,也只能暂时打消这一念头,只是他心中很是不爽,瞪着阿史德·元珍。

“见过父汗。”就在这时,只见拓西快步进来,冲默啜见礼。

“拓西?”默啜一见拓西进来,大是欢喜,脸上泛起笑容。

对这个儿子,默啜很是宠溺,乍见他归来,心里特别高兴。

“拓西,你怎么回来了?”默啜执着拓西的手,满脸笑容。

“父汗,你一定要杀掉默棘连,一定要不能饶过他,他罪大恶极,罪该万死。”拓西没有回答默啜的问道,而是冲默棘连喝道:“默棘连,你罪大恶极!罪大恶极!”

“此话怎讲?”默啜一心想要杀掉默棘连,正愁没有借口,忙问道。

“可汗,你可知默棘连是怎么回来的么?”拓西扯起嗓子大吼,道:“默棘连和王孝杰勾结,欲要对可汗不利,王孝杰这才放他回来的。”

“你胡说!”默棘连昂起头,冲拓西大声吼道:“你血口喷人!”

“我亲耳听见的,这能有假么?”拓西眼中厉芒闪烁,冷笑道:“默棘连啊默棘连,你口口声声说,你要杀掉父汗,夺回你的汗位,你果然是狼子野心。”

“绝无此事!绝无此事!”默棘连额头上的冷汗都渗出来了,脸色大变,扯起嗓子大叫。

默啜一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欲要除掉他,就是因为默啜怕默棘连夺回汗位,这事要是坐实了,默棘连必死无疑,由不得他不怕。

“你还敢狡辩。”拓西对默棘连一直很不爽,哪会放过这等良机,喝道:“丰州戒备森严,你是怎么回来的?要是你不与王孝杰勾结,你能逃回来?”

“我是趁着唐军疏忽,逃回来的。”默刺连忙道。

“唐军疏忽?”拓西冷声道:“你这样的王子,唐军必然是重兵把守,你能机会逃走?”

“真是我自个儿逃走的。”默棘连忙分辩,道:“我逃走后,很快就被唐军发xiàn

,唐军从后追杀,我历尽千辛万苦,这才逃回来。你瞧瞧,我这一身的伤。”

“是呀。王子一身的伤呢。”立时有大臣附和。

“伤?你这是苦肉计!”拓西的声音有些尖细了。

“一定是苦肉计。”默啜点头道:“来啊,拉出去砍了!”

立时有亲信进来,就要把默棘连拉出去。

阿史德·元珍他们就要求情,却见默棘连冲拓西喝道:“拓西,你又是怎么回来的?你莫要告sù

我,你是趁着唐军疏忽逃走的?”

“我……”拓西不承认默棘连是趁唐军疏忽逃走的,那么,他若是说他是趁唐军疏忽逃走的,就不成立了,他不由得语塞。

“天佑大突厥,要我识破你的奸计,给我机会逃掉。”拓西一愣之后,大声道:“我不仅逃脱,还亲耳听见你与王孝杰商议,要如何暗害可汗。”

“你在何处听见的?”默棘连冲拓西问道。

“当然是在王孝杰的帅府。”拓西昂头挺胸的道。

“不可能!”默棘连冷笑,道:“王孝杰的帅府戒备森严,你能靠近么?”

王孝杰的帅府戒备森严,就是苍蝇也别想靠近,更别说人了。

“没错。”立时有不少大臣附和。

“拓西,如实道来。”默啜也不信。

“父汗,千真万确呀。”拓西非常笃定,道:“真是在王孝杰的帅府。”

“拓西,休得胡说。”默啜的脸沉了下来,轻斥一句。

“父汗,你乍就不信呢?”拓西忙道:“你得下令,要各部防备,唐人要进攻了。”

“进攻?甚时间进攻?”默啜倒是吓了一跳。

唐朝数十万大军集中在边关,若是进攻的话,那可不是一件小事,他还真是担心。

“很快。”拓西道。

“王子,你说笑了。”有大臣不信,摇头道:“眼下正是冰天雪地,唐军无法进攻。莫要说唐军,就是大突厥勇士也不敢进攻。”

在大漠上,要想在大冬天进攻,还没有听说过,谁也不敢会相信。

“拓西,你包藏祸心,欲要置我于死地,信口胡说。”默棘连抓住机会,反唇相讥。

不少大臣点头,赞同这话。

拓西说的话,谁也不会相信,他必然是想要陷害默棘连。

“可汗,我兵败被擒是大罪,拓西兵败被擒也是大罪,他还血口喷人,这要如何处置?”默棘连深知默啜一直想要除掉他,他当然不会错失这等活命的机会,冲默啜问道。

刷!

群臣的目光落到默啜身上了。

他适才以默棘连兵败为由,想要杀掉默棘连。拓西同样兵败被擒,而且他还信口胡说,真要论罪,不比默棘连差。

“这……”默啜眼中精光闪烁,有些不好回答。好在,他的反应极快,微一凝思,道:“拓西罪责难逃,理应受罚,来啊,鞭一百。”

这也太不公平了,群臣有些不屑。

默啜打量默棘连道:“你也鞭一百。”

他很想杀掉默棘连,有了拓西之事,他只得放过默棘连。

这是各打五十大板,若是就此收场的话,倒了过得去。然而,拓西却是尖叫道:“我不服!父汗,你可知你有多危险么?阿史德·元珍已经与王孝杰勾结在一起了……”

“闭嘴!”默啜眼睛瞪得滚圆,冲拓西大吼一声,如同雷鸣似的。

阿史德·元珍是突厥的谋主,是默啜很器重的人,他在突厥的影响非常大,势力非常大,拓西还真敢说。

刷!

群臣的目光集中在阿史德·元珍身上,要看他的反应。

“……父汗,阿史德·元珍欲要支持默棘连造反,杀害父汗。”拓西兀自叫嚷得厉害,吼得山响。

他对默棘连早就看不惯了,一心想要除掉默棘连,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一机会了,

“啪!”默啜右手一挥,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拓西脸上,沉喝一声,道:“闭嘴!”

“……”拓西很得默啜宠溺,这才如此叫嚣,却是没有想到,默啜竟然打他耳光,一下子懵了。

“来啊!”默啜沉声喝道:“拓西造谣生事,鞭一百五。”

“父汗……”一百五十鞭,那可不好受,拓西脸色大变,想要分辩,默啜却不给他机会,右手一挥,立时有亲信过来,把拓西拖下去。

默啜上前一步,脸上泛着笑容,把默棘连扶起来,道:“贤侄,拓西乱说,你莫要放在心上,叔父给你赔罪了。”

默棘连已经做好了不死也要脱层皮的打算,万万没有想到默啜竟然向他赔罪,有些发愣,忙道:“可汗言重了,默棘连不敢。”

“你这一百鞭先给你记着,容你伤好了再行刑也不迟。”默啜一副和蔼样儿,在默棘连身上拍拍。

“谢可汗。”自己被生擒,导致丰州惨败,这是实打实的罪过,默棘连也没有推卸责任的打算,不过,眼下他有伤在身,若是再受刑的话,会非常难受,若是养好伤再受刑就好多。

默啜来到阿史德·元珍跟前,身子躬成九十度,冲阿史德·元珍道:“拓西胡言乱语,对你多有不敬,还请你不要记在心上。”

“可汗,臣不敢。”阿史德·元珍忙道。

“阿史德·元珍对大突厥呕心沥血,多立战功,赏骏马一千、牛三千、羊万只。”默啜大声道。

“谢可汗。”阿史德·元珍谢恩,只是没有喜意。

“好了,今儿就散了吧。”默啜挥挥手,群臣忙谢因而去。

暾欲谷却是没有走,默啜问道:“你怎么不走?”

“可汗,唐人这是用的离间计。”暾欲关道。

“没错。”默啜眉头一挑,不屑的道:“如此低劣的离间计也敢用,太小看本可汗了。”

“不!”暾欲关却是持另一种看法,道:“可汗,你意欲对阿史德·元珍礼遇有加,这本没有错,可你看见了的,阿史德·元珍没有喜意呀。”

“我看见了,他这是暗起戒心,怕本可汗不利于他。”默啜点头道:“我要是不这样做,还能怎样做?”

“可汗的做法本没有错,错只错在阿史德·元珍身处嫌疑之地呀。”暾欲关眉头挑着道:“阿史德·元珍那里若是出了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第五十九章 冬季练兵

丰州,帅府。

王孝杰、唐休璟和李隆基三人在座。王孝杰居中而坐,李隆基有唐休璟左右相陪。

“禀大帅,黑沙城的消息。”有侍卫进来,冲王孝杰禀报。

“拿来。”王孝杰右手一伸。

侍卫忙把军报呈上,王孝杰接过一瞧,脸上泛着笑容,冲李隆基,道:“楚王,离间计成功了。”

“哦。”李隆基眼中精光一闪,问道:“情形如何?”

“据我们的探得的消息说,先是默棘连回去,默啜欲要杀他,以阿史德·元珍为首的群臣要保他。拓西紧跟着回去,两人争吵,拓西一怒之下,把我们想要他说的全说了。”王孝杰笑眯眯的,把军队递给李隆基。

李隆基接在手里一瞧,只见上面写得明白,不由得一笑,道:“这个默啜是个精明人,识破了我们的离计间,对阿史德·元珍礼遇有加。”

“识破了?”唐休璟很是惊讶,问道:“那大帅怎说成功了?”

“我们这离间计有些不同。”王孝杰笑呵呵的道:“若是能让突厥分裂,那是最好;若是不能的话,那就让突厥不和,不能齐心协力。默啜虽是精明人,识破了我们的离间计,可阿史德·元珍身处嫌疑之地,只要拓西指责他一次,我们就能把这事儿变成真的。”

阿史德·元珍是骨咄禄的重臣,骨咄禄对他有知遇之恩,曾让他掌管突厥兵马,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他对突厥有大功,影响大,势力大,默啜既是用他,又是防他,他就处在嫌疑之地。

也正是因为如此,默啜礼遇他,亲自赔罪,还赏他牛羊骏马,他却没有喜意。

这些年来,阿史德·元珍一直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因为他从来没有得到默啜真zhèng

的信任,拓西说他要为乱,与王孝杰勾结,还真是打中了要害。

“也是。”唐休璟点点头,道:“即使拓西不说,我们也可以造谣,让他们君臣离心。”

“没错。”李隆基点点头,道:“拓西亲口说出来,会更好。有了这铺垫,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这个默啜倒也忍得住,没有杀默棘连。”唐休璟点点头,道:“默啜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默棘连是我们的一颗棋子,默啜杀不杀都不重yào

。”李隆基笑道:“若是默啜杀了默棘连,我们就造谣说默啜心怀不诡。一定会有不少突厥人怜悯默棘连,一样会削弱突厥。若是默棘连活着,那就更好,我们就造谣默啜欲要对付默棘连,再造谣说默棘连欲要造反。一开始,默啜或许不信,时间一长,他就会相信。再加上,我们进行针对默啜的打击,默啜一定会信的。”

默啜一直提防默棘连,不管默棘连是生是死,对唐朝都有利。

“楚王,好算计!”唐休璟大拇指一竖,赞不绝口。

“接下来,该我们加把火了。”王孝杰眼中精光四射,大声道:“聚将。”

聚将鼓一响,众将赶到,王孝杰当即下令:“为了来春更好的打击突厥,本帅决定,趁这冬季练兵练将。”

“遵命!”众将轰然领命,然后按照事先的谋划,率兵出发了。

一时间,一队又一队的唐军从营地开出,顶风冒雪,进入大漠,一场针对突厥的进攻开始了。

校场上,三千精锐集中在一起,列成阵势,横成行,竖成列,极为整肃。

李隆基骑在照夜狮王背上,打量将士们,大为满yì



这次作战,主要是练兵练将,让将士们熟悉大漠作战的特点,是为来春做准bèi

,不可能两万人都去,李隆基挑选了三千精锐来历练。

只要把这三千人历练出来了,他们就是骨干,对于来春的大战有着莫大的好处。

“弟兄们:经过三个月的训liàn

,你们早已今非昔比,看上去精悍了许多,也有一股子锐气,只是你们真的是骠悍善战么?本王深表怀疑。”李隆基大声训话,道:“训liàn

场上再好也不是优秀的军队!你们再骠悍,也不是真zhèng

的精锐!只有上过战场,在尸山血海里滚过来,才是真zhèng

的精锐!今天,本王率领你们上战场,打突厥!”

“打突厥!”将士们眼里射出厉芒,攘臂高呼。

将士们主要来自边关,边关百姓突厥的恨如同滔滔江山,连绵不绝,无不是大吼。

“到了战场上,你们要放开了杀!要一个不留!”李隆基眼里精光闪闪。

“一个不留!”对这命令,将士们是欣然赞同。

“出发!”李隆基一拍马背,照夜狮王嘶鸣一声,撒蹄便奔。

“隆隆!”三千将士骑着骏马,紧随其后,马蹄踏处,白雪纷飞,很快就消失在风雪中。

XXXXXXXXXX

河套之地,地处阴山之南,这里土肥水美,气候温暖,是天然的牧场,一直是突厥人梦想中的牧场。自从突厥反叛后,突厥虽然没有拿下丰州,但对河套之地的控zhì

越来越强,有十几万突厥人在这里生活。

虽是大冬天,积雪径尺,整个河套之地白茫茫一天,但时不时就有突厥的帐幕点缀在其间,让河套平原多了一股子生气。

突厥臣服唐朝数十年,虽是接受汉文明的影响,已经有了不多的农业,本质上仍是游牧民族,每到冬天就要窝冬。

所谓窝冬,就是躲在温暖的帐幕里吃肉喝酒,挨过冬天。

大漠上的冬天特别冷,雪特别厚,也没有办法做事儿,除了窝冬,用吃肉喝酒来打发无聊的时光也没有别的办法。

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突厥窝冬透着一股子喜气,人人欢喜难言。

丰州以北,一百多里外,就有一个突厥部落,约莫三四百人,有近百座帐幕。

此时,这个部落正在雪地里唱歌跳舞,歌声悠扬,舞姿优美,一派欢庆气氛。

“今岁,大突厥南下,掳掠极丰,好几万口众不说,还有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这是大突厥这些年来收获最为丰厚的一年。”

“没错。今岁是大突厥喜庆的一年。过了今年,到了来岁,大突厥就能复国,呵呵,不要说做,就是想想,我也开心得不得了。”

“复国!复国!”

自从六十年前,突厥被李靖灭掉后,复国一直是突厥人的梦想,一提起这话题,个个就是欢喜难言,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仿佛他们已经复国了似的。

“去!把唐人押来,要他们唱歌跳舞,给我们助兴。”

“没错!当年颉利可汗被李渊逼迫唱歌跳舞助兴,今儿我们要在唐人身上报复。”

“他们要是唱得不好,跳得不好的话,我们就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灭国之后,最让突厥感到耻辱的就是颉利可汗在李渊举办的酒宴上跳舞一事了,每当想到这事儿,突厥就是恨得牙根发痒。

今儿,他们兴致高昂,就想要报复。

立时有人去办理,很快的,一群衣衫褴褛的唐人被赶了来,有男有女,个个伤痕累累,不成人样。

以突厥对唐朝的恨,唐人落到他们手里,肯定没有好日子过,这些唐人天天过着地狱般的生活,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唐人,你们仔细听着:立时唱歌跳舞,助我酒兴!要是敢说个不字,死无葬身之地。”

“没错!当年,李渊那死老儿逼迫颉利可汗唱歌跳舞助酒兴,是大突厥的侮辱,你们要怨就怨李渊吧。”

突厥叫嚷起来,气势汹汹。

“呸!该死的突厥,你们休想!就是死,我们也不唱歌跳舞。”

“不跳舞!不唱歌!死也不跳!死也不唱!”

唐人很是硬气,昂头挺胸,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儿。

“嘿嘿!来啊,打!给我往死里打!”

立时有突厥要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冷笑,抄起马鞭,就劈头盖脑的抽打起来。

“啊!啊!啊!”唐人被抽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淋,发出一阵惨叫声。

“唐人,你们也知dào

疼?我以为你们不知dào

疼呢。”

“打!狠狠的打!听着唐人惨叫,我就舒畅,来,喝!”

“唐人的惨叫就是最好的佐酒之物,喝啊!”

突厥人听着唐人的惨叫,个个如同打鸣的公鸡似的,得yì

洋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突厥是忘不了灭国之仇,忘不了颉利跳舞之耻,他们变着法子折磨唐人,唐人如同在地狱中煎熬,惨叫声响成一片。然而,突厥人听在耳里,特别兴奋,如同这是天音仙乐似的,大声叫嚷,大为欢喜。

“隆隆!”

正欢喜间,只听一阵惊天动地的蹄声响起,地皮都在颤抖。

“蹄声!”

“哪来的蹄声?”

“来得不少,上千人马!”

突厥人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对蹄声极为熟悉,一听便知dào

这是蹄声,而且还能听出大致数目。

突厥人不再折磨唐人,睁大眼睛,伸长脖子,朝声音传来方向望去。

只见一条黑线出现在远方,这条黑线优美流畅,快速涌来。

很快的,就能看得更清楚了,这是一支军队,正快速冲来。马蹄踏处,白雪纷飞,上千人冲锋,一片人潮马海,极为壮观。

“好雄壮的阵势,是可汗的亲兵!”

“没错!只有可汗的亲兵才有如此整肃的阵势!”

突厥伸长脖子,一阵打量,大是欢喜,叫嚷道:“快,迎接可汗的亲兵。”

不少人朝着这支军队涌去,个个欢天喜地,更有人端着滚烫的马奶子,准bèi

迎接。

“不对呀,那是唐军的旗号!”

“唐军?不可能呀。冰天雪地的,唐军怎会来呢?”

“真是唐军的旗号。”

有眼尖的突厥人认出了这支军队不是他们期盼的可汗亲兵,而是唐军,既是惊讶,又是惊惧。

“不好了!不好了!唐军来了!快逃啊!”

对于唐军,突厥人是有心理阴影的,乍见如此一队阵势整肃的唐军到来,由不得他们不怕,纷纷叫嚷,转身就逃。

Ps:明天中午上架,请朋友们支持,谢谢!

第六十六章 首战告捷(上)(赔偿章节)

VIP章节传错了,现在发到公众章节,算是对朋们友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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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之中,李隆基和张说、陈玄礼、薛直、裴孝恪、李宽、苏凡、张小飞他们聚在一起,个个眉头拧着,一脸的凝重。

两万军队停留在一片草地上,分开警戒,守得跟铁桶一般。

“我们进入大漠一天多了,深入近两百里了,搜索来搜索去,都没有发xiàn

突厥的踪影,你们有甚好法子,尽管道来。”李隆基冲众人道。

“早就猜到突厥会游斗,不会与我们正面交战,果是如此。”陈玄礼的眉头挑了挑,道:“这一天多时间里,我们搜索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突厥,真是难办呀。这可如何是好?”

对于突厥的应对之策,他们早就猜到了。可是,猜到是一回事,亲身经lì

又是另一回事。

这一天多两天,搜索了那么多的地方,连突厥的影子都没有发xiàn

,这仗还怎么打?

这问题要是不解决的话,一切都是空谈。

“楚王,这不是办法呀。”负责打探消息的裴孝恪的眉头拧得很紧,脸上不乏忧虑,道:“大漠如此广阔,我们进入大漠,就跟瞎子似的,转来转去,都是难以找到突厥呀。这两天,我带人搜索的地方很宽广,不要说突厥,连突厥的影子都没见到,这仗没法打了。”

“当年黑山之战,突厥全部朝黑山赶去,我们在黑山附近,随时可以发xiàn

突厥,想怎么打就怎么打。那时节,不愁没突厥打,只愁没力打呀。”张小飞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唐军这次是铆足了力qì

而来,哪里想得到,竟然找不到突厥,就如同一拳打到空气一样,无处着力,谁的心里也不好受。

“你们说的都对。”李隆基点点头,道:“突厥这次学聪明了,不与我们正面交战,而是采取游斗,要想找到他们的确是难了些,却并不是没有办法。”

“楚王,你有办法?”众人的目光灼热,落在李隆基身上,一脸的期盼。

要想打突厥,首先就得找到突厥,若虽找不到突厥,还谈什么打突厥,纯属扯淡。

“我想,张说也有办法了吧。”李隆基打量一眼张说,只见张说很平静,没有焦虑。

“我是有一个想法。”张说点点头。

“快说。”众人忙催促起来,个个眼睛瞪得滚圆,恨不得从张说嘴里抠出答案。

“突厥固然是改变了打法,要用游斗来拖垮我们,可有一样突厥是没法改变的,那就是水源。”张说提醒道。

“水源?”

“对呀!水源!”

“我咋就没想到呢?”

陈玄礼他们恍然大悟,个个一脸的兴奋,脸上的忧虑一扫而空。

大漠空旷,又无遮无拦,很适合骑兵驰骋,以突厥对大漠的熟悉,完全可以做到来去如风。可有一样限制,那就是不能没有水源。

不管是人还是马,都得喝水。短时间不喝水,不是问题,还能忍受,时间长了,不喝水能行么?肯定不行。

人,可以喝马奶子,实在是逼急了,还可以喝马尿,甚至喝血。可马呢?马要是一天不喝水,还跑得动么?

至于用马驼水一事,短时间可以,时间长了就不行了。因为马要喝的水会很多,一匹马能驼多少?三两天喝的水已经是顶天了。

只要找到一个关键之处,问题就好解决了。

“我们只需yào

盯着水源,就能找到突厥。”陈玄礼兴奋不已。

“湖泊、河流、小溪,都不能放过。”薛直补充一句。

李隆基把地图摊开,一阵打量,道:“这里有一个湖泊,而又有草场,适合驻军,我们就在这里停留。然后,派出人手,多去水源处打探消息。”

“好!”众人没有异议,一致通过。

“我们应该把这事禀报大帅,由大帅提醒各部。”张说补充一句。

这很有必要,众人自然是没有异议。

李隆基一声令下,就去这选定的湖泊处驻军。这湖泊并不大,也就三四里的样子,湖水清澈,两万人的用水完全能够解决。

裴孝恪带人四处搜索。

第一天,没有消息。

第二天,没有消息。

第三天,终于有消息了。

“楚王,好消息,好消息。”裴孝恪满脸的兴奋,快步冲进李隆基的大帐。

“发xiàn

突厥了?”李隆基眉头一挑,很是振奋。

“是呀。”裴孝恪重重点头,不容李隆基发问,道:“在西北离我们一百多里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泊,有一万突厥军队在那里休整。”

“一万。我们吃掉他!”

“对!区区一万人,不够我们塞牙缝。”

陈玄礼他们眼里一片火热,摩拳擦掌。

“我们这样来。”李隆基微一凝思,道:“我和陈玄礼、薛直、张小飞率领五千精锐先一步出发,张说率领主力从后赶来。”

这样做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快速咬住突厥。只要咬住突厥,一切都好说了。

“突厥要游斗,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长的时间,先用精锐咬住突厥很有必要。”张说率先赞成。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李隆基和陈玄礼、薛直、张小飞一道,率领五千精锐出发了。

这五千精锐,是李隆基挑选的精锐,一人三匹骏马,一匹骑乘,一匹驼运东西,一匹歇息。这样做的好处,总是能让马力保持在最巅峰。

在大漠中作战,马力太重yào

了,要是战马没有充足的体力,很难追上突厥。

XXXXXXXX

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泊边,有不少帐幕,正是突厥军队在这里驻扎。

这支突厥军队的首领是一个吐屯发,此人有四十多岁,身材高大,一身精悍气。

突厥王室姓阿史那,称可汗,其妻称可敦。在可汗以下,有别部典兵者曰设,子弟曰特勤,大臣有叶护、屈律啜、阿波、俟利发、吐屯发、俟斤、阎洪达、颉利发、达干,凡二十八等,都是世袭,没有员额的限制。

吐屯发比起李隆基在冬季练兵时干掉的达干的官要大得多。当然,因为突厥实行的部落制,部落首领是世袭的,其军队有多有少。

在这里作一个说明,《唐书》把突厥子弟记作“特勒”,根据后世历史学家的考证,应该是误作,应该是“特勤”。

“这日子没法过了,今天在这里,明天在那里,真够折腾人的。”

“就是啊,这哪里是打仗,纯粹就是折腾人,跑来跑去,连唐军的影子都没见着一个,还是得躲。”

“就没打过这样的仗。还是象以往那般好,见到唐军就冲上去,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我们如今这样儿,和大漠上的土拨鼠一个样了。”

众将是怨声不断。

默啜是一个精明人,他不让突厥军队在一个地方停留时间过长,稍事歇息就得离开,避免被唐军发xiàn

。这种处置很好,只是这些将领还没有打过这样的仗,他们很是不爽。

“可汗严令,不得不执行。”吐屯发脸一沉,沉声喝道:“你们都知dào

,唐朝这次出动了至少四十万大军,真要打的话,我们是打不过的。我们只有拖,和唐军在大漠上兜来兜去,直到把唐军拖累拖疲拖垮,我们才有机会。若是你们嫌命长的话,可以去找唐军拼命,我绝不拦着。”

众将一愣,脸色大变。

他们也清楚,吐屯发说得不错,真要找唐军拼命,那些自寻死路。要想打败唐军,只有和唐军兜圈子,把唐军拖垮。

“大人,我们就是发发牢骚,您不必当真。”有将领小心翼翼的道。

“身为大突厥的勇士,在这复国的紧要关头,就算有天大的怨恨,也得藏在心底,不得表露出来,明白么?”吐屯发眼中精光闪闪,扫视众将。

“明白。”众将忙道。

“要是我再听见有人发牢骚,惑乱军心,定斩不饶。”吐屯发大喝一声,如同雷霆轰鸣似的,众将一缩脖子,大气也不敢出。

“这里我们已经歇息一天了,再给你们半天时间歇息,我们就要出发了。”吐屯发道。

“遵令。”虽然不愿,众将也不敢抗命。

“禀大人,唐军来了。”就在这时,斥候快步进来,冲吐屯发大声禀报。

“唐军?”一片惊呼声响起,众将脸色大变。

唐军威名赫赫,突厥有心理阴影,乍闻唐军到来,由不得他们不害pà



“这么快就发xiàn

了?”吐屯发大是惊讶,一脸的钦佩之色,道:“可汗英明!不在一地停留过久,是对付唐军的妙着。”

吐屯发的胆识不错,并没有慌乱,问道:“唐军有多少人?”

“禀大人,不多,就五千人的样子。”斥候忙道。

“五千?”

“那还好。”

集中在这里的突厥有一万人,五千唐军他们还真不怕,众将暗松一口气。

“要是唐军多点的话,我只有避其锋芒,区区五千唐军就敢来攻击我,那是作死。”吐屯发眼中凶光闪闪,喝道:“传令,摆阵,准bèi

迎敌。”

命令一传下,突厥开始列阵。

这支突厥的训liàn

不错,很快就列阵成阵势,横成行,竖成列,井然有序,一派整肃。

“隆隆!”刚刚列阵完成,只听一阵惊天动地的蹄声响起,一条黑色的水线出现在视野里,优美流畅。

“蹄声整齐,这是一支精锐!”吐屯发一听便知这支唐军的虚实。

对于蹄声,突厥比对自己的女人还要熟悉。

很快的,就能看清唐军了,只见唐军阵势整齐,旗帜飘扬。

就中,有一杆王旗。

“楚王?武则天那臭女人的亲孙子,李隆基来了。”吐屯发大喜,哈哈大笑道:“哈哈!天佑大突厥,让我遇上了李隆基。李隆基呀李隆基,你这是自寻死路。”

第六十六章 首战告捷(下)(赔偿章节)

VIP章节发错了,现在发到公众章节,算是赔偿大家。真的没有发xiàn

,请大家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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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是武则天的亲孙子,是李旦的三子,若是能干掉李隆基,这是天大的功劳,吐屯发欢喜得眼睛只剩一条小缝了。

然而,他的欢喜之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是一脸的凝重。

正在快速前进的唐军开始列阵了,而且,唐军列阵并没有停下来,而是边前进边列阵。

首先跳下马来的是陌刀手,个个手握陌刀,身着明光铠,头戴铁兜鍪,快速列阵,只一会儿功夫,他们就列成了阵势,一把把陌刀寒光闪闪,令人头皮发炸。

紧接其后的是刀手下马,紧握横刀,保护陌刀手。

刀手之后是弓箭手,一个个弯弓搭箭,对准了前方。

骑兵快速移动,护住了两翼。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般,流畅之极,没有丝毫混乱。

列阵本身就能体现出一支军队的素质,若是训liàn

有素的军队会很快速,很整肃。在行进中列阵,难度又高了很多,能如眼前这支唐军这般快速列阵,而又没有混乱的军队,一定是精锐中的精锐了。

“隆隆!”唐军推进,不疾不徐,很有节奏感。

“精锐。”吐屯发一脸的凝重。

他与唐军打过的交道太多了,深知这意味着什么。

“就算是精锐又能如何?你只有五千人马,而我有一万,我就不信收拾不了李隆基。”吐屯发眼中一片火热,打量骑着照夜狮王,指挥唐军前进的李隆基,如同猎人在看猎物。

转过身,吐屯发开始大声训话,道:“大突厥的勇士们:你们立大功的时候到了!你们可知我为何如此说?你们瞧见了么?那个骑白马的唐人,他是武则天那臭女人的亲孙子,抓住他,我们就是奇功一件。”

“活捉李隆基!”吐屯发右臂高高举起,重重挥下,扯起嗓子吼得山响。

“活捉李隆基!”突厥兵士个个红光满面,打量李隆基兴奋不已。

“杀!”吐屯发一拍马背,大吼一声,对着唐军就冲了上去。

“杀!杀光可恶可恨的唐人!”突厥兵士大吼着,如同海潮一般,对着唐军冲来。

“杀!”李隆基并没有训话,而是猛的拔出横刀,对着突厥一指,大吼一声,如同雷鸣。

“杀!杀!杀!”唐军怒吼,对着突厥扑了上去。

两军就象两座大山,快速接近,轰然相撞,迸发出一片鲜血,地上多了不少尸体。

这一次的碰撞,完全的硬碰硬,没有任何花招,高下立判,唐军占尽上风,而突厥死伤惨重。

这是以攻对攻,唐军的进攻犀利无dí

,而突厥的进攻绵软无力。

依然是老规矩,唐军先是用手弩射杀,突厥的皮甲难以抵挡,死伤不少。而且,突厥的弓箭还够不着唐军,只有挨打的份。

突厥冒着矢雨,终于冲到唐军近前,可以开弓放箭了,一片箭雨飞向唐军。然而,唐军的盔甲防御力极强,突厥的弓箭无法破防,不过是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和一溜火星罢了。

只有为数不多的倒霉蛋被射中了眼睛,或是其他铠甲无法防御的地方,比如脚。

而唐军的弓箭射到突厥身上,突厥就是死伤惨重。

弓箭对射之后,就该肉搏了。突厥收起弓箭,紧握弯刀,个个脸色阴狠,想要砍杀唐军,然而,他们的努力是徒劳的,因为陌刀战阵把他们劈成了碎片。

“陌刀,准bèi

。”李隆基骑在照夜狮王背上,大声下令。

刷!

陌刀高高举起,每把陌刀寒光闪闪,数百把陌刀高举,如同一道刀墙,很是骇人。

“劈!”眼看着突厥冲到陌刀的砍杀范围内,李隆基果duàn

下令。

刷!

几百把陌刀狠狠劈下,一道道闪亮的刀光骤然闪现,如同惊雷闪电,让人心惊肉跳。

接下来,就是一幕奇观。

正在冲锋中的突厥,连人带马在瞬间被劈成了碎片,鲜血飞溅,残肢抛飞,地上多出了不少零碎尸体,以及破碎的内脏和断裂的肠子。

每把陌刀重达五十斤,大力士劈下,就有数百斤的伟力。在如此伟力面前,任何血肉之躯都是徒劳的,不管是人还是马都只有被屠杀的份。

更不用说,一个突厥往往要面对三两把、三五把不等的陌刀,那后果还用想么?必然是被劈成碎片。

最惊人的是,这些被劈成碎片的突厥,他们的尸体生机未绝,还在不断蠕动。

“天啊!陌刀简直就是魔鬼的利器。”李隆基看着地上一堆堆还在蠕动的尸体,头皮有些发麻。

李隆基是特种兵出身,上过战场,杀过人,挨过炮,就没有见过如此惨烈的场面。在现代战争中,就算被炮火轰炸,身体四分五裂,也不会象眼前这般一堆堆。

“这不是杀人,这是剁肉!”李隆基想起了“剁肉圆子”,眼前的情景与之极为相似,差别只在于没有那么精细。

“陌刀,劈!”李隆基再度下令。

数百把陌刀再度举起,狠狠劈下,地上又多了不少残肢断臂、碎肉、破碎的内脏。

陌刀战阵如同一台强dà

的绞肉机,所向披靡,在李隆基的指挥下,无情的锲入突厥的阵中,把突厥一分为二。

在陌刀战阵面前,突厥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只有被屠杀的份,很快的,唐军就把突厥的阵势打了个对穿。

“这……”吐屯发看在眼里,脸色大变,一脸的惊恐。

他原本以为,以一万人能够对付唐军,能够干掉李隆基,立下大功。然而,战事的发展,远远超出他的意料,突厥在唐军面前如同纸糊的,根本就不是对手。

李隆基果duàn

变阵,唐军一分为二,对突厥再度发起进攻。

突厥的阵势已经被打穿了,被唐军强行分割成左右两部分,彼此无法增援,遭到唐军的进攻后,难以对阵,开始出现混乱了。

混乱,是致命的,一旦出现混乱,就有可能导致崩溃,吐屯发扯起嗓子大吼:“莫要慌,沉着应战!”

然而,他越是吼得起劲,混乱越大,谁叫唐军的进攻是那么的犀利无匹呢?

很快的,混乱导致崩溃,突厥再也没有阵势之可言,如同丧家之犬似的,东逃西蹿。

“完了!完了!”吐屯发看在眼里,大是后悔:“早知李隆基如此难以对付,我就不与他打,直接逃走。”

吐屯发要是一发xiàn

唐军靠近,就率军逃走的话,即使李隆基追杀,也不可能杀掉多少。只是,现在明白又能如何?世上没有后悔药!

“逃吧!逃吧!”吐屯发倒也果duàn

,大声下令,要突厥逃走。

他已经不能重振阵势了,只有让突厥逃走,能逃多少是多少,总比被唐军全歼了强。

然而,他的想法注定不能实现。

“隆隆!”一阵惊天动地的蹄声响起,只见一支唐军出现在东方。

“东方不能去,朝别的方向逃。”吐屯发看在眼里,忙提醒突厥。

“隆隆!”他的话刚落音,只见北方又出现一支唐军,疾驰而来,杀气腾腾。

“该死!北方去不了。还有西方和南方。”吐屯发虽然不爽,还有那么一点希望。

“隆隆!”

“隆隆!”

他的念头刚刚升起,只见西方和南方又冒出唐军,对着突厥围裹上来。

“完了!完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上都有唐军出现,这是要把突厥包饺子的架势,就是在平时,突厥也是难以逃走。更别说,李隆基率领的五千精锐正在对突厥进行屠杀,这是里应外合,突厥已经无法逃走了。

吐屯发的想法很快就被证实了。

这是张说率领下的唐军主力,他们的任务就是堵截突厥,不让突厥逃走。在张说的指挥下,唐军围得跟铁桶似的,最外围是唐军的骑兵,一旦有漏网的突厥就让他们去追杀。

其余的唐军,一队队四处拦截。这些唐军是由陌刀手、刀手、弓箭手、弩手组成,因为现在的突厥已经崩溃了,他们不需列阵,只需骑着骏马,挥着横刀砍杀就是了。

在唐军里应外合的强力打击下,突厥很快就被屠杀一空了。

“楚王,这是突厥的吐屯发。”陈玄礼把吐屯发扔在地上,冲李隆基禀报。

此时的吐屯发趴在地上,如同死狗似的,浑身筛糠。

“想死得痛快的话,就把突厥的情形说说。”李隆基瞄了一眼吐屯发,淡淡的道。

“我说,我说。”吐屯发已经被吓破了胆,不敢不说,结结巴巴的把默啜的命令说了。

“与我们猜想的八九不离十。”李隆基挥挥手。

陈玄礼手起刀落,吐屯发的头颅就被砍下来了,在地上不断滚动,脸上的惊惧清晰可见。

“楚王,那些投降的突厥全杀了?”薛直问道。

“默啜要与我们游斗,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追上突厥,不能有丝毫拖累。留下这些突厥固然可以做苦力,却是会拖累我们的行军速度,杀了吧。”李隆基点点头。

去年,突厥对北方的破坏很严重,留下这些突厥用来做苦力是一个不错的法子。只是,会拖累李隆基的行军,还是杀了干净。

“唐军爷爷饶命!”

“唐军祖宗饶命!”

突厥跪在地上求饶,然而,唐军没有丝毫怜惜之心,把他们劈成了碎片。

“休整半个时辰。”李隆基下令。

这一战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然而,毕竟是一场战斗,体力有所消耗,需yào

进食,需yào

恢复,休整一阵很有必要。

半个时辰后,李隆基率领唐军出发了,踏上了新的征程

第六十章 血染大漠(上)

这队人马正是李隆基率领下的精锐,这次进入大漠练兵,一千侍卫是必须要来的。进入大漠之后,李隆基把三千人一分为三,他率领一千侍卫,陈玄礼率一千人,薛直率一千人。

李隆基远远望见突厥营地,眼里精光闪闪,大吼道:“弟兄们:前面就是突厥的营地,我们复仇的时候到了!用你们手中的武器,砍下突厥狗的头颅!用你们的弓箭,射穿突厥狗的胸膛!”

声音如同雷霆,远远的传了开去。

“砍下突厥狗的头颅!”

“射穿突厥狗的胸膛!”

将士们眼里射出仇恨的光芒,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一时间,声震长空。

刷!

李隆基猛的拔出腰刀,手腕一振,一朵漂亮的刀花闪现,对着前面重重一挥,如同惊雷闪电,气势威猛不凡。

“隆隆!”将士们对着突厥营地发起冲锋,马蹄踏处,雪花飞溅,场面极为壮观。

突厥原本以为这是默啜的亲兵,端着滚烫的马奶子,捧着香喷喷的羊肉,欢天喜地的前来迎接。哪里想得到,这是唐军,他们惊恐不安,尖叫声响成一片,吵着嚷着想要逃走。

然而,已经迟了,死神的镰刀已经劈下。

“杀!”

“杀光突厥狗!”

唐军爆fā

出惊天的喊杀声,弯弓搭箭,对着突厥就放箭。

“咻!咻!咻!”尖锐的破空声响起,箭矢织成一张矢网,对着突厥罩来。

“啊!啊!啊!”不少突厥人中箭。惨叫声响成一片,此起彼伏。

“该死的突厥狗。你们也有今天!活该!”

“官兵来了!官兵解救我们来了!”

“杀啊!杀突厥狗!”

那些被掳掠的唐人看见唐军大发神威,无不是欢喜难言。如同打了鸡血似的,扯起嗓子大吼,抄起家伙就对着突厥冲了上去。

他们有的手里拿着柴禾,有的拿着酒囊,有的拿着餐刀,有什么就拿什么,如同下山猛虎般,对着突厥痛下杀手。

他们对突厥的恨,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有此良机,当然是不会错过。

“这些该死的唐人,早知就把你们全杀了!”前有唐人,后有唐军,突厥是腹背受敌,一颗心直往下沉,大是后悔,怎么不把唐人杀了呢?

“杀!杀!杀!”惊天的喊杀声响起。唐军一阵箭矢射杀不少突厥,冲到近前,收好弓箭,拔出横刀。开始砍杀起。

经过弓箭射杀,突厥死伤不少,人人心惊肉跳。没有斗志,哪敢与唐军争锋。

“噗!噗!噗!”沉闷的着肉声响成一片。

“啊!啊!啊!”突厥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只一口气功夫。突厥就是死伤惨重,地上的尸体密密麻麻。

“莫要杀了。我们投降!”突厥心胆俱裂,跪在地上乞降。

“杀光突厥狗!”

“报仇!报仇!”

然而,回答突厥的是冷酷的喊杀声。

唐军没有丝毫怜惜之心,砍杀凶狠,下手不留情,一时间人头滚落,鲜血飞溅,尸体栽倒,没过多少时间,就没有一个能喘气的突厥了。

李隆基手握滴血的横刀,吸一口气,空气中有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舔舔嘴唇,李隆基眼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鲜血会让人的血液沸腾!”

“呕!呕!”唐军呼吸着血腥气浓烈的空气,肠胃很不适应,在翻腾,个个想要呕吐。

“没用的东西!连血腥气都闻不惯。”张小飞眼中精光闪闪,打量着想要呕吐的唐军,很是不屑。

“血腥气就是这样,第一次闻到想吐。闻多了,就没事了!到那时,你就会热血沸腾!”李隆基非常清楚,这些侍卫是头一遭上战场,还没有闻过血腥味,他们有如此反应,实属正常,鼓励他们道。

“楚王请放心,我们会习惯的。”唐军早就听张小飞他们说过战场上的事儿,知dào

这一关必须过。

“喝些马奶子,就会好受些。”李隆基提醒一句。

唐军立时找来马奶子,大口大口喝着。突厥的马奶子,其实就是马奶酒,酒可以镇恶心呕吐,喝了马奶子,感觉好受多了。

“弟兄:吃饱喝足,我们又要出发了。”李隆基大声下令,抱着一只还沾着雪与血的羊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官军,这有热马奶子,喝点吧。”唐人见到唐军如同见到老祖宗似的,亲切得紧,忙着张罗,侍候唐军吃喝。

唐军也不客气,大口吃肉,大口喝马奶子。

吃饱喝足后,略事歇息,李隆基率领侍卫又出发了。

在出发前,李隆基要这些唐人回唐境。李隆基不可能带着他们,因为那会影响行军速度。这营地有不少突厥的骏马,唐人完全能够回唐境。

就这样,李隆基率领唐军,袭击了突厥一个又一个营地。

最初,唐军闻到血腥气就会呕吐。当袭击了几个营地后,唐军就习惯了鲜血。再后来,每当闻到血腥气,唐军个个眼里就会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他们的血液沸腾了。

这天,正行军间,裴孝恪前来禀报,道:“楚王,前面发xiàn

一个突厥大型营地。”

“大型营地?好!”这些天,李隆基虽然袭击了不少突厥营地,然而,那都是小营地,大型营地还是头一遭遇到,李隆基大为振奋:“有多少人?”

“我亲眼看见的,约莫有一千一二帐幕。”裴孝恪主要负责侦察,打探消息。

“一千一二帐幕,以每帐五人算,这营地有五六千突厥人。除掉老弱。能战者有一千五六的样子。”李隆基眼中精光一闪,道:“太好了!正好让我练兵!”

“楚王。我们立即进攻,打突厥一个措手不及。”张小飞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振奋异常,恨不得立时杀过去。

“不!”李隆基摇头,道:“这一仗,我们不用突袭,而是与突厥堂堂正正的打一仗。”

“楚王,你糊涂呀。”张小飞忍不住了,叫嚷道:“突袭,可以打突厥一个措手不及,会减少很多伤亡呀。”

“是呀。”立时有人附和。

突袭。打突厥一个措手不及是很好的办法,这几天里李隆基一直是采用这一办法,今天他竟然要堂堂正正的打,谁能不怨他?

“突袭是好,可以减少很多伤亡,可你们想过么?他们是第一次上战场,还没有打过硬仗,没有打过堂堂之阵。”李隆基解释,道:“只会突袭的军队不是真zhèng

的精锐。还要能打硬仗,能打堂堂之阵的军队,才是真zhèng

的精锐!这突厥营地有一千五六百能战的突厥,只比我们多一些。正好拿来练兵!”

李隆基说得很在理,这支唐军是新兵组成的,第一次上战场。还没经过历血战,没有打过硬仗。没有打过堂堂之阵,不能算精锐。

一支真zhèng

的精锐。不仅能突袭,还要经lì

血战、硬仗、堂堂之阵的考验。

“楚王英明。”张小飞和裴考恪齐声赞扬。

他们身经百战,非常清楚这样做非常有必要。虽然伤亡要大些,却是必须要过的一关。

“列阵!”李隆基一声令下,唐军开始列阵。

唐军训liàn

有素,再有这几天的战火洗礼,他们已经发生了变化,更加锐利,更加骠悍,有了一股隐隐的杀气,虽然不多,毕竟是有了。

“进步不小。”李隆基看在眼里,颇为满yì



“弟兄们:前面有一个突厥营地,是一个大型营地,有一千一二帐幕,约莫有五六千突厥,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李隆基开始训话。

“楚王下令吧,我们一定要打得突厥狗种都不剩。”将士们齐声欢呼。

“这一仗,我决定,不再突袭,而是要堂堂正正的打一仗。”李隆基接着训话,道:“你样一定很奇怪,我为何放qì

突厥,而是要堂堂正正的打一仗,我告sù

我们,那是因为你们第一次上战场,还没有经lì

过血战!真zhèng

的血战,你们还不知dào

是甚么样儿,今天,你们就会亲身经lì

!”

“愿遵楚王号令!”将士们对李隆基是服气的,他怎么说就怎么打。

“这是一场硬仗!这是一场血战!”李隆基的声调转高,道:“你们中有人会死在这一战中!本王要告sù

你们的是,只要熬过了这一仗,你们会更加精锐!更加骠悍!”

每一场血战都是一次考验,没有熬过去就会死掉,一旦熬过去了,就会更加了得。

“前进!”李隆基右手一挥。

“隆隆!”唐军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对着突厥营地开去,速度不疾不徐。

这个突厥营地的首领是个达干(突厥官名),此人身材高大,膀阔腰圆,甚为威猛,正在自己的帐幕中与部下饮酒作乐。

“禀达干,发xiàn

唐军。”亲信快步进来,冲达干禀报。

“唐军?不可能!你休要胡说。”达干一愣,随即就是眼睛一翻,大声吼道:“如此寒冷的冬季,唐军怎会到来?你要是再敢乱说,我就杀了你。”

大漠的冬天很冷,积雪径尺,大冬天里进攻的事儿就没有听说过,要达干相信很难。

“喝酒!喝酒!这笑话可以佐酒。”一众部下当笑话听的,喝酒的兴致更高了。

“禀达干,发xiàn

唐军,有一千人,正朝营地逼来。”又一个亲信快步进来,冲达干禀报。

“当真?”一个人可以乱说,两个人就未必了,达干有些惊疑。

“达干,唐军离营地不远了,你若是不信,出帐一瞧便知。”亲信提醒一句。

这话也有道理,达干站起身,快步出帐一瞧,果然一队唐军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不疾不徐的朝突厥营地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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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血染大漠(中)

“唐军!真是唐军!”达干看在眼里,只觉口干舌燥,一阵阵心悸。

以他与唐朝打了多年的经验,一瞧便知,这支唐军非常了得,训liàn

有素,装备精良,不是好惹的。而且,唐军突然到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想要集结军队也没有机会,由不得不他不怕。

“唐军!真是唐军!”他的部下也跟着出来,把情形看得清楚了,个个目瞪口呆,一脸的惊惧。

唐军威名赫赫,突厥是有心理阴影的,乍见唐军到来,由不得他们不怕。

“这可如何是好?”

“我们打不过呀,赶紧逃吧。”

“要是让我们列成阵势的话,还能一战。可唐军来到太突然,远远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们的勇士还在帐中饮酒作乐呢,哪里能战。”

他们一脸的惊惧,大声叫嚷起来,想要逃走。

“逃吧。”达干也知dào

不可能打得过唐军,只有逃跑一途,就要下令逃走,就在这时,只见唐军竟然停了下来。

“停下了?”达干看在眼里,一脸的难以置信。

是人都知dào

,此时此刻,唐军发起进攻,有着天大的好处,完全可以打突厥一个措手不及,可以把突厥杀光。然而,唐军竟然停下来了,谁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我没眼花?”

“唐军真停下来了?”

一众部下齐声叫嚷,个个如同看见太阳从西边出来似的。

“真停了!不会有错!”

明明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们仍是惊疑了半天,这才确定。

“唐军为何要停下来?”

“唐军为何不立时进攻?”

紧接着。他们就是惊疑不已。

一个唐军骑着骏马,疾驰而来。大声吆喝道:“突厥听着:给你们一个机会,召集你们的勇士,列成阵势,我们堂堂正正的打一仗。”

“甚?甚?甚?要堂堂正正的打一仗?”

明明听得清楚,他们却是一脸的不信,一副耳朵出了毛病似的。

唐军来得突然,完全可以打突厥一个措手不及,却是没有想到,唐军竟然不突袭。要与突厥堂堂正正的打一仗,实在是太难以让人相信了。

“当真?”达干扯起嗓子问道。

“给你们两盏茶时分。”这个唐军大声道:“两盏茶之后,我们就要进攻。若是你们想要逃走,我们就会把你们的亲人杀光。”

一拍马头,也不管达干他们信与不信,回去了。

“这是真的么?”有部下惊疑不定,大声问道。

对于这问题,谁也无法回答,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脸的迷惑。

“管他是不是真的,先集中勇士。”达干也是不清楚是不是真的,不过。能集中突厥兵士是最好。

至于逃走,他不是没有想过,却是不敢。因为唐军说了。若是他们逃走,就要杀光突厥。

这是几千人的营地。就算现在逃走,能逃走多少呢?老弱肯定是无法逃走的。一定会被唐军杀死。要想悲剧不上演,只有打败唐军一途了。

“呜呜!”呜咽的牛角号响起,传遍营地。

正在帐幕中饮酒作乐的突厥兵士听到号角声,很是不爽,议论纷纷,却不敢违拗军令,只得恋恋不舍的钻出暖烘烘的帐幕。

“那是唐军?”

“真是唐军?”

“唐军怎会到来?”

这些突厥兵士看见严阵以待的唐军,个个惊奇得差点把眼珠子掉下来了,终于明白为何吹响号角召集他们了。

在臣服于唐朝的几十年里,突厥学了不少东西,其号令更加严明了,这些突厥兵士动作挺快的,很快就穿戴整齐,背弓负箭,腰挎弯刀,骑着骏马,来到营地外面列阵。

突厥列阵也不慢,很快就列成了阵势,横成行,竖成列,颇为整肃。

“不错。”李隆基点点头,不乏赞赏。

达干骑着骏马,来到阵前,大声喝道:“唐将答话。”

李隆基一拍照夜狮王,来到阵前,道:“你有何话要说?”

“好马!好马!”达干的眼睛陷进去了,难以从照夜狮王身上移开。

突厥人特别喜爱骏马,对骏马的喜爱甚至要超过对女人的爱好,达干也是一个爱马之人,照夜狮王如此神骏,他当然喜爱。

“你是李隆基。”李隆基解丰州之围一事,早就在突厥传开了,达干也知dào



“不错。正是本王。”李隆基点点头。

“楚王,你为何不突袭?”对于唐军停下来一事,达干还真是想不明白。

只要是个人都明白,若唐军发起突袭的话,会有天大的好处。李隆基竟然放qì

了,达干还真想弄个明白。

“你既知本王之名,当知本王正在训liàn

新兵?”李隆基问道。

“知dào

。”达干点头道。

“本王这支新兵是第一次上战场,极需yào

磨练,本王左瞧右瞧,你这里挺合适。”李隆基脸上泛着笑容。

“你……”达干指着李隆基,差点把鼻子气歪了。

李隆基拿他来练兵,这是轻蔑!这是侮辱!由不得他不怒。

“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先进攻。”李隆基眼中精光一闪,道:“你要是不进攻,就没有机会了。”

一拍马背,也不管发怒的达干,回到本阵。

达干是怒火三千丈,差点被李隆基气死了。李隆基不加任何掩饰,而是直截了当的告sù

他,要让他帮李隆基练兵,这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太不把突厥当一回事了,在数百年突厥历史上,就没有过这样的事儿。

依他的怒火。真想把李隆基碎尸万段。

“这是新兵不错,可是也不容小觑。”达干把唐军一阵打量。很是清楚,即使这是一支新兵。也是非常了得。

“李隆基啊李隆基,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达干眼中精光闪闪,回到本阵,大声训话,道:“大突厥的勇士们:你们知晓这是哪支唐军么?是武则天那臭女人的亲孙子,李隆基率领的军队!弟兄们,我们立功的时候到了!”

李隆基的身份太有吸引力了,要是能干掉李隆基。绝对是奇功一件,突厥眼里一片火热。

“活捉李隆基!”达干右臂高高举起,重重挥下,大吼一声,如同惊雷似的。

“活捉李隆基!”突厥如同打了鸡血似的,吼得山响。

要是能活捉李隆基,好处不需yào

说的,谁能不喜?

“杀!”达干手中弯刀一挥,大喝一声。如同惊雷炸响。

“隆隆!”立时有一队突厥兵士骑着骏马,对着唐军冲去。

这支突厥兵士人数不多,也就一百多两百人的样子,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骑马驰骋,展现了精湛的骑术,这么多人驰骋如同一个人在驰骋似的。

“好骑术!”李隆基看在眼里。大为赞赏。

突厥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可以在马背上过一生。说到骑术,他们非常了得。即使唐军的骑术了得。也不见得能胜过突厥。

这支突厥摘下背上的弓,搭上箭矢,对准了唐军,只要进入射程,就要放箭射杀。

“楚王,可以用强弩射杀了。”张小飞提醍一句。

李隆基这次出来,带的强弩不多,也就十来架,以备不时之需。若是用强弩射杀的话,突厥一定会死伤惨重。

“不!”李隆基却是摇头,道:“不用。让突厥放箭。兄弟们还没有经lì

过箭雨的考验,让他们尝尝这滋味。”

“也好。”虽说这支唐军有了长足的进步,然而,他们仍是一支新兵,连箭雨的考验都没有经lì

过,让突厥人放箭,让唐军亲身经lì

,对他们有好处,张小飞立时同意了。

“放箭!”突厥头目一声令下。

“咻!咻!咻!”突厥开始放箭,破空声大作。

突厥的箭术非常了得,箭矢如同奔雷般射来,又快又狠。

“好箭术!”李隆基再度赞赏。

突厥最拿手的就两件本事,一是骑术,一是箭术。这箭术自是没得说的,真的是非常了解,即使李隆基恨突厥,也不得不承认。

说到箭术,虽然唐军的箭术了得,也未必能胜过突厥。

“噹!噹!噹!”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一溜溜火星四溅。

突厥的箭矢主要射在最前面的陌刀手身上。陌刀手头戴铁兜鍪,身穿明光铠,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突厥的箭术虽然了得,却是奈何他们不得。射在明光铠上,不过是一阵声响。

“啊!啊!啊!”当然,也有刀手中箭,发出一阵惨叫声。

这一轮箭矢,唐军死了两个,伤了十几个,对唐军的伤害几乎可以忽略。

精良的装备,强dà

的防御能力,是唐军的优势之一,这得到很好的体现。

“该我们了。”李隆基大声下令,道:“手弩,射!”

“咻!咻!咻!”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枝枝弩矢出现在空中,织成一张矢网,对着冲锋的突厥罩了下去。

“啊!啊!啊!”突厥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坠马。

只一口气功夫,落马者就有七八十人,死亡二三十人。

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突厥放箭,不过射杀了两个唐军;而唐军用手弩就射杀了三二十人,是突厥对唐军打击的十倍之多。

说到远程打击,唐军有强弩、手弩和弓箭这三种打击方式,可以对突厥进行梯次射杀。而突厥只有弓箭一种,太单一了,而且其射程太短,杀伤力太弱,远远没法和唐军比。

“再射!”李隆基再度下令。

几轮手弩射杀,突厥已经七零八落了,离唐军还有十几丈距离,已经不能对唐军造成有效的打击。若是冲上来的话,不过是送死罢了。

“该死!”达干只得下令撤tuì



冒着唐军的矢雨,这队突厥好不容易撤回去,剩下不过三分之一的人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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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血染大漠(下)

只一轮进攻,突厥就死伤上百人,而唐军付出的代价却是可以忽略不计,这还是唐军的强弩没有使用的情况下。若是唐军使用强弩的话,这三分之一的人马能不能回来还在两说。

要知dào

,强弩才是唐军对突厥最致命的威胁。

从秦汉时期,到唐朝的一千多年时间里,中国的主要威胁都是来自北方的游牧民族。这些游牧民族骑射了得,他们之所以败给中国,就在于其骑射被强弩压制了,发挥不出威力。

“该死!该死!”达干眼睛瞪得滚圆,痛恨不已,却也能接受这种结果。

在唐朝与突厥的战争中,唐军总是能以少胜多,总是能以很小的代价取得巨大的胜利,这已经为无数次大战所证明了的。

比如曳河一战,苏定方以一万多人与西突厥十几万人打,结果是唐军斩首数万,灭了西突厥。而唐军付出的代价,却是很小。

再比如,黑山之战,唐军用十几万大军对阵数十万让军,结果是打得突厥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死伤数十万。

“再来!冲!”达干一咬牙,命三百人冲锋。

三百突厥骑着骏马,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对唐军发起冲锋。

这三百突厥人人眼里闪着炽热,想要活捉李隆基,立下一件奇功。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死亡。

“强弩,放!”这次,李隆基决定让强弩加入战斗。

十来架强弩矗立着。如同一头头远古凶兽。酒杯粗细,一丈长短的弩矢静静的安放在矢道上。闪闪发光,如同凶兽的獠牙。

“嘣!嘣!嘣!”

一阵强劲的发机声响起。如同雷鸣似的,震人耳膜。

“咻!咻!咻!”

弩矢如同奔雷闪电般扑出,打破空气的屏障,爆fā

出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震得人耳膜隐隐生疼。

“这感觉跟发射导弹似的。”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一枝枝弩矢在空中飞掠,如同一条条毒蛇对着突厥扑去,无情的刺入突厥的身体。

“噗!噗!噗!”沉闷的着肉声响起,不绝于耳。

弩矢太过强劲,一旦射中突厥。不论是人是马,就会出现一个透明的血窟窿,弩矢从窟窿中掠过,对着下一个目标飞去。

由于弩矢的速度太快,鲜血来不及填满窟窿,前后透亮,能够看到光亮。紧接着,鲜血把窟窿填满,鲜血飞溅。如同喷泉似的。

“啊!”惨叫的突厥被巨大的力量带得在空中飞掠,个个长声惨叫,手舞足蹈,如同在跳太空舞似的。

“聿聿!”战马若是被射中。会发出一阵悲嘶声,同样会被带得在空中飞掠,如同风中落叶似的。

战马很重。重达数百斤,也会被弩矢带得在空中飞掠。可想而知,弩强的威力是多么的巨大。

一枝弩矢往往会穿透三五不等的人或马。其力道才会逐渐衰弱。

等到弩矢力尽停下时,就会出现一幕奇观。每一枝弩矢上少则有三两人或马,多则有四五人或马,成了一个肉串。

被串在一起的人或马还未死透,不住挣扎,还在抽搐,这景象太吓人了。

“咝!”唐军发出一阵吸凉气声,人人一脸的惊骇。

对于强弩的厉害,唐军早就听张小飞这老兵说过,只是他们还没有亲眼见识过,如今,他们亲眼看见,其恐怖程度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强弩,可以说是古代的导弹。”李隆基也是一阵心惊,在心里暗道。

只一轮强弩射杀,突厥就死伤三二十个。

“我只带了十来架强弩,就有如此威力。若是组成弩阵,那还得了?”李隆基把战场情形瞧瞧,只觉一阵心惊肉跳。

强弩,一直是中国古代独步世界的利器,一旦组成弩阵的话,其威力是毁天灭地的,任何血肉之躯都无法抵挡。

“再射!”虽然死伤不少,突厥仍是没有停止进攻,仍是在冲锋,李隆基果duàn

的下达命令,要强弩接着射杀。

“咻!咻!咻!”强弩一轮接一轮的进行射杀,每一轮都有不少突厥死伤。

越是密集阵型,强弩的威力越大,一开始,强弩的射杀效果非常明显。到了后来,随着突厥伤亡的增加,其阵型越来越稀疏,强弩射杀的威力越来越小,李隆基果duàn

的下令强弩停止射杀。

这时,突厥已经冲到唐军手弩的射程,李隆基下令:“手弩,射!”

“咻!咻!咻!”经过手弩的射杀,突厥又有不少人死伤。

“弓箭,放!”突厥冲到弓箭射程范围内,李隆基命令唐军放箭。

“弓箭,放!”与此同时,突厥也在放箭。

一时间,两军对射,箭矢在空中飞掠,如同蝗虫似的。

这轮对射,唐军的伤亡并不大,而突厥的伤亡就大多了。不是突厥的箭术不好,而是突厥的防御力实在是太差了。突厥没有良好的盔甲,多为皮甲,遇到弓箭,还能不吃亏?

而唐军却是以铁甲为主,其防御力比起突厥好得太多了,自然是伤亡要小得多。

突厥连遭打击,其伤亡不小,再遭到弓箭射杀,已经失去了进攻能力,在冲到离唐军二十丈处只得退走。

这三百人,退回去的不到一百人,又是伤亡三分之二。这让达干气得牙根发痒,却是无可奈何。

“两次冲锋就死伤了这么多,要是照这样打下去,要不了几轮,就会死伤殆尽。不行,我得撤。”达干在心里权衡:“只是,我一旦撤走,这营地就会被唐军屠戮。管不了那么多了。留下军队才是最重yào

的。”

堂堂之阵对堂堂之阵,突厥没有丝毫胜算。撤走是最好的选择,达干倒也精明。会审时度势。

然而,他的想法注定不能成功,因为李隆基不会给他机会。

“弟兄们:该我们进攻了!”李隆基大声训话:“来而不往非礼也!突厥能进攻我们,我们就能进攻突厥,紧握你们的弓箭,紧握你们的横刀,享shòu

杀戮盛宴吧!”

唐军不仅守如铁桶,进攻犀利无比,一旦发起进攻。将是排山倒海般的攻势,那将会是一场杀戮,将士们眼里闪烁着厉芒。

“骑兵,出击!”李隆基右手重重挥下,如同惊雷闪电。

“隆隆!”左右两翼的骑兵立时驰骋起来,从左右两翼对着突厥包抄上去。

唐朝的骑兵是清一色的轻骑兵,要的是其快速机动能力,这一驰骋起来,速度非常快。如同两支箭矢,直插突厥背后。

达干多次与唐军对阵,深知唐军的打法,李隆基这是要骑兵切断突厥的退路。给陌刀战阵创造杀戮的机会。

“拦住他们!”达干当机立断,命令突厥拦截唐军骑兵。

立时有两队突厥骑马冲了出去,想要拦住唐军骑兵。然而。那注定不可能。

“咻!咻!咻!”唐军骑兵先是用手弩射杀。

比起弓箭,手弩的射程要远得多。穿透力更好,杀伤力更大。这一射杀起来,突厥是人马仰马翻,死伤不少。

而突厥的弓箭还够不着唐军,只有挨打的份。

几轮手弩射杀之后,突厥的弓箭终于够得着唐军了,开弓放箭,然而,唐军骑兵的盔甲防御力超好,箭矢奈何不得唐军骑兵。

唐军的装备很精良,李隆基的骑兵装备更加精良,清一色的明光铠,突厥的箭矢射中唐军骑兵,没有什么用处。

远程射杀之后,两军的距离迅速拉近,就要进行肉搏战了。

唐军骑兵收好弓箭,端起马槊,对着突厥冲来。

众多的马槊前指,整整齐齐,如同一条条毒蛇似的。

而突厥只能紧握弯刀。

两军轰然相撞,地上多出了很多尸体,迸发出一片鲜血,冰雪上一片赤红。

一寸长,一寸强,唐军的马槊比起突厥的弯刀长得多,自然是大占上风,往往是唐军的马槊把突厥捅得人仰马翻,七零八落,而突厥手中的弯刀还够不着唐军。

唐军骑兵装备马槊的目的并不是要杀伤多少敌人,而是制造混乱,便于接下来的砍杀。唐军骑兵果duàn

的扔掉手中的马槊,拔出横刀,狠狠砍杀起来,凶狠凌厉,出手不留情。

在经过马槊的捅刺之后,突厥死伤不少,阵势混乱,哪里抵挡得住如狼似虎般的唐军砍杀,一时间大乱。

再加上唐军的防御力惊人,突厥即使砍中唐军,不过是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还有一溜火星儿罢了。

而唐军砍在突厥身上,那是实打实的,不死即伤。

只一会儿功夫,突厥就处于下风。再过一阵,突厥只得调头逃跑。

唐军骑兵如同利箭般,直插突厥背后,两支骑兵很快汇合,切断了突厥的退路。

“出手凶狠,锐利,却是缺少杀气。”李隆基看在眼里,还是满yì

的。

第一次硬碰硬的搏杀,能有如此表现,很不错了。

“出击!”骑兵已经切断突厥的退路,是时候彻底歼灭这支突厥的时候了,李隆基果duàn

下令,命令全军出击。

“隆隆!”唐军对着突厥压了上去,爆fā

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走在最前面的是陌刀手,紧接其后的是刀手,再后面是弓箭手,最后是保护后背的刀手。两翼用刀手掩护。

“陌刀来了!陌刀来了!快逃!快逃!”突厥望着闪亮的陌刀,心中发寒,想要逃走。

陌刀的厉害,他们早就知dào

了,绝对没有胆量面对陌刀。

遇到陌刀,再勇猛的人也是没用,会被劈成碎肉。唯一能对付陌刀的就是弩阵,可是,突厥有吗?

“杀!”切断突厥退路的唐军骑兵对着突厥大打出手,把突厥朝陌刀战阵驱赶。

“杀!”陌刀战阵发威,一把把闪亮的陌刀对着突厥就劈了下去。

任何血肉之躯,不管是人还是马,遇到陌刀战阵只有被屠杀的份,突厥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死伤惨重。

陌刀战阵把突厥军队劈成了碎片,再冲到营地,把突厥老弱劈成了碎片。

等到陌刀战阵停下来时,没有一个能喘气的突厥,整个营地一片赤红!(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君臣失和

黑沙城,默啜的牙帐。

默啜正与一众大臣饮酒作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快活。

突厥属于游牧民族,事务简约,没有多少事务可以处理,这时间本来就很多。尤其是到了冬季,一片冰天雪地,更是没有事情可做。除了饮酒作乐外,这时间还真是无聊,不知dào

如何打发。

“快要过年了,过了这年,就到了来年,我们离复国就更近一步了。”

“来年春季,我们一定要狠狠打唐人,要打得唐人落水流水,屁滚尿流。”

“拿下北地,大突厥就能挥师中原,奴役中原了。”

一众大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兴致极高,叫嚷不停,说些如何打进中原的美妙话题。

默啜也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兴致不错。拓西回来了,这让他很是高兴,再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这个狗东西,得想办法除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默棘连也回来了,默啜瞄了一眼正在吃肉喝酒的默棘连,很是不爽。

“可汗,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亲信飞也似的冲进来,脸色苍白,满脸恐惧,冲默啜大声禀报。

“何事不好?”默啜淡淡的问道。

对于默啜来说,虽然唐朝大军压境,让他感到了极大的压力,总的来说,仍是不错,今年的收获颇丰。要他相信“大事不好”,还真有些点难。

“混帐,休得胡言乱语。如今大突厥一片大好。就要复国了,有何不好?”有大臣带着几分酒意冲亲信骂道。

“不错。”立时响起一片附和声。

“可汗。唐军进攻了。”这个亲信强忍着心惊,大声禀报。

“唐军进攻了?哈哈!”

“这笑话说得好。我听着就想笑,可以浮一大白,来啊,干!”

“这狗东西很会说笑嘛,好好好!再说一个!”

亲信的话刚落音,一片叫嚷声响起,群臣个个狠狠摇头,一点也不信。他们不仅不信,还当笑话听。

“冰天雪地的。唐军怎生进攻?”默啜眼中厉芒一闪,大喝一声,道:“来啊,给我打!打这胡言乱语的狗东西!”

立时有几人冲上来,抓住这个报信的亲信。

自古就有“冬不用兵”的格言,而且,大漠的冬季冰天雪地,积雪极厚,要默啜相信唐军进攻了。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

“可汗,真的呀,真的呀。”这个亲信急了。忙扯起嗓子叫嚷道:“河套之地遭到唐军进攻,死伤惨重……”

“河套之地?”一片冷笑声响起,群臣一脸的不屑。

“河套之地是大突厥实力最雄厚的地方。唐军敢来么?唐军敢在冰天雪地来?唐军要是敢来,那是自投罗网。”

“河套之地是大突厥的命脉所在。大突厥派有大军镇守,不会有事儿。”

河套之地土肥水美。气候温暖,日照时间长,植被生长时间长,是很好的牧场。对这里,突厥加强了控zhì

,是突厥控zhì

最有力的地方之一,要他们相信遭到进攻,那是不可能的。

“你还敢胡言乱语,真是该死,砍了他。”默啜眼中杀机涌现。

就算要谎报军情,也要找个好点的借口,比如说突厥和唐朝接壤而又突厥控zhì

不强的地方,偏偏要说河套之地,这是自寻死路。

“禀可汗,唐军大举进攻,胜州方向死伤惨重。”很有讽刺意味的是,默啜的话刚落音,又有一个亲信快步冲进来,扯起嗓子禀报,如同打雷似的,生怕别人听不见。

“你作死,是吧?本可汗就成……”默啜眼中杀机闪现,就要下令把这个不识好歹的亲信拉出去砍了。

就在这时,又有三个亲信冲进来,个个脸色苍白,一脸的惊惶,冲默啜禀报。

“可汗,大事不好,唐军大举进攻,庆州方向死伤惨重。”

“灵州方向死伤惨重。”

“丰州方向死伤惨重。”

默啜一脸的讶异,看着这五个亲信,一脸的难以置信,嘴巴张了张,愣是没有说出话。

默啜还真不相信唐军会在冰天雪地的大冬天里进攻,可是,要是不是信的话,这有五个亲信前来禀报了。即使他们要谎报军情,也不可能有这么多人,而且还是明目张胆的禀报。

要说相信嘛,这事儿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寒冷异常的大冬天进攻,这就没听说过。

“……”一众大臣也是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一脸的将信将疑。

他们和默啜一样,不知dào

是该相信的好,还是不信的好。

“禀可汗,唐军大举进攻……”

又有七八个亲信冲进来禀报。

“唐军真的进攻了?真的进攻了?”默啜脸色大变,不得不信了。

“不好!”

“唐军突然进攻,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大突厥要伤亡惨重。”

“这可如何是好?”

前前后后,已经有十几个亲信禀报唐军进攻的消息了,这绝对错不了。即使要谎报军情,顶多就是几个人。

而且,这些亲信报来的消息是不同的地方遭到攻击,而不是一个地方,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尽管一众大臣不想相信,此时却是不得不信了。

“可汗,赶快发兵救援吧。”

“是呀。再不发兵,就来不及了。”

群臣很是焦急,忙道。

“救援?”默啜眼中光芒闪烁,拧着眉头思虑,道:“已经来不及了。”

扫视一眼群臣,见他们还是一脸的迷糊,只得解释一句。道:“你们想过么?唐军有备而来,而我们是没有一点防备。就算要想调兵救援,也是来不及了。再说了。冰天雪地的,我们的命令会传得很慢,等到命令传到时,再把军队调动,这都甚时间了?更重yào

的是,我们不明敌情,要是冒然派兵,一旦遭到唐军的进攻,那就损失惨重。”

唐军是有心算无心。选在大冬天进攻,打了突厥一个措手不及,突厥没有一点防备之心,就算默啜想要调兵救援,也是来不及了。

而且,冰天雪地的,命令传得慢,军队行动迟缓,还有敌情不明。要是突厥敢派兵增援,说不定就会遭到唐朝重兵集团的进攻,那就损失大了。

“那怎生办?”群臣束手无策。

“只能听天由命了。”默啜也没有办法。

“可恨可恼!”

“卑鄙无耻的王孝杰,他竟然在大冬天进攻。谁也想不到。”

“王孝杰,你还能再无耻点么?”

群臣口水乱溅,对王孝杰大加讨伐。听他们那意思。仿佛王孝杰是天下间最卑鄙无耻的小人似的。

“哼!”突然间,一声冷哼响起。只见拓西站起身,指点着群臣。冷笑道:“我早就告sù

过你们,唐军要进攻了,你们不信,眼下知dào

错了吧?”

他昂头挺胸,神气活现,如同一只跳到屋梁上打鸣的公鸡。

“是呀。”

“王子早就说过王孝杰要进攻,我们为何不信呢?”

群臣一脸的羞愧之色。

拓西逃回来后,就说过唐军要进攻,那时节,他们不信,当笑话听的。就是默啜也是不信,就更别说大臣了。此时回想起来,方知他们错了,错得离谱。

刷!

群臣的目光落在默棘连身上,个个一脸的气愤。

刷!

群臣的目光又落在阿史德?元珍身上,一脸的震惊。

拓西当时回来,带回来的消息很有震憾力,依他的说法,他是在王孝杰的帅府亲耳听见王孝杰与默棘连说话,一是要谋害默啜,二是阿史德?元珍与王孝杰勾结在一起,三是唐军要进攻了。

当初,拓西如此说,被人质疑,王孝杰的帅府戒备森严,就是鸟儿也莫想靠近,更别说人了,拓西一定是在栽脏陷害。

如今,唐军进攻的消息已经被证实了,那么默棘连欲要谋害默啜的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同样的,阿史德?元珍勾结唐朝也就不会有假了。

“砰!”默啜一脚踹翻短案,杀气腾腾,瞪着默棘连,大声喝道:“狗东西,你还有何话要说?”

默棘连一直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早就想要除掉,一直没有机会,他自然是不会错失这等良机的。

“可汗,我是冤枉的呀。”默棘连是百口莫辩,只得叫屈。

“冤枉?”拓西冷笑道:“你包藏祸心,早就想要夺回可汗之位。你竟然卖祖求荣,有你这样的混帐,是大突厥的耻辱!”

“是呀。”不少大臣附和。

“来啊,给我拉出去砍了。”默啜决心要除掉默棘连。

“可汗,不可。”阿史德?元珍上前一步,冲默啜道。

“阿史德?元珍,你这卖祖求荣的叛徒!你包藏祸心,竟敢与王孝杰勾结,你该杀!”拓西吼得山响,口水乱溅。

阿史德?元珍是骨咄禄的重臣,他要是不除,就无法杀掉默棘连,拓西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现在有了机会,当然不会错失。

“阿史德?元珍,你为何要如此做?”默啜眼中厉芒闪烁,如同刀子似的,在阿史德?元珍身上刮来刮去。

要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阿史德?元珍早就成了鸡零狗碎。

“本汗待你不薄,信任你,器重你,委重任于你,你竟敢与王孝杰勾结,本汗饶你不得!”对于阿史德?元珍,默啜欣赏他的才干,却是从来没有信任过他,因为他是骨咄禄的重臣,心向默棘连。默啜早就想要拿掉阿史德?元珍,却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他当然不会错失,大喝道:“来啊,给本汗拿下了!”

一群亲信冲上来,就要拿下阿史德?元珍。(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战果辉煌

群臣望着阿史德?元珍,既是惋惜,又是气愤。

阿史德?元珍是突厥的重臣,为突厥立下大功,为群臣钦佩。可是,他做出如此之事,实在是不能容忍。

“可汗,且容我一言。”阿史德?元珍眼里闪过一抹黯然。

“你还能有何话可说?”拓西冷笑道。

“你说吧。”默啜右手一挥,阻止亲信,淡淡的道。

“可汗,你切莫中了唐人的离间计。”阿史德?元珍眉头一挑,大声道:“要是我没有料错的话,这必是唐人的离间计。”

“离间计?”群臣有些不信。

“就算这是离间计,如此良机,我也不能错失。”默啜在心里暗道。

他一直视默棘连为眼中钉,肉中刺,一心想要除掉。只是,骨咄禄虽死,他的影响还在,还有不少大臣会阻止他如此做。尤其是阿史德?元珍德高望重,阻止最是得力。要想除掉默棘连,就得先除掉阿史德?元珍。

除掉阿史德?元珍比起除掉默棘连更难,默啜一直在等待机会,却一直没有等到。如今,他终于等到了,他要是不加以利用,就不是默啜了。

只要阿史德?元珍在一天,他就一天睡不安稳,这种良机他肯定不会放过。

“好你个阿史德?元珍,你敢做,却不敢承认。”默啜眼中精光闪闪,杀气腾腾。

“阿史德?元珍,你还敢狡辩?这是我亲耳听见的。”拓西扯起嗓子吼得山响,如同雷鸣似的。

“我想。拓西王子去到王孝杰的帅府也是真的,是王孝杰故yì

留一个破绽。让拓西王子进入帅府,再亲耳听见王孝杰想要拓西王子说的话。”阿史德?元珍缓缓道:“要不然的话。以王孝杰帅府的戒备森严,岂容王子靠近?”

阿史德?元珍就是阿史德?元珍,他竟然把李隆基的谋划说得一清二楚。

“有理。”有不少大臣赞成这话。

“哼!”拓西冷哼一声,冷笑道:“王孝杰故yì

让我靠近?真是天大的笑话!你知dào

么?我靠近帅府,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好几次与唐军迎面撞上,要不是天佑大突厥,我就回不来了。”

拓西肯定不会承认这事,要是他承认了。就是在打自己的耳光。而且,他还夸大其词,把自己说得如何如何英勇,如何如何机智,仿佛是在龙潭虎穴走了一遭似的。

“你说王孝杰有意让我靠近,那我问你,唐军进攻这事你如何解释?”拓西昂头挺胸,大声质问道。

“应该是王孝杰早就谋划好了的。”阿史德?元珍道。

“哈哈!”拓西仰首向天,放声大笑。道:“你还敢说呀。自古就有‘冬不用兵’的古训,唐朝打破这一古训,在大冬天里用兵,这是何等的机密。岂会让我得知?你摸着胸口,问问自己的良心,要是你。你会不会让我知晓?”

“有理!有理!”群臣大声附和。

“冬不用兵”,这是古训。在大漠上打破这一古训的就没有听说过。唐朝选在冬季对突厥进攻,所图必大。这等机密越少人知dào

越好,谁也不敢让拓西知dào

。要是拓西回去一说,万一默啜信了,那就麻烦大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阿史德?元珍为之语塞。

“这才是唐人离间计的高明处。”阿史德?元珍一愣之后,不乏赞赏,道:“换作是我,肯定不敢泄露半个字。可王孝杰就这么做了,王孝杰不愧是名将,了得了得!”

如此重大的军情,不能有丝毫泄露,哪怕是在用离间计也不行。然而,王孝杰就是用了,这气魄还真是让人佩服。

当然,阿史德?元珍不知dào

的是,这是李隆基的意思。

李隆基当初在提出这一计策时,就料定突厥不会信。事实上,他也算准了,突厥是当笑话听的。

“你就认了吧。”有大臣不屑的摇摇头,道:“原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没想到你是一个小人。”

“是呀。”不少大臣附和。

他们对阿史德?元珍很敬佩,没想到的是阿史德?元珍竟然在狡辩,不由得有些看轻。

“阿史德?元珍啊阿史德?元珍,枉本可汗如此器重你,信行你,你竟然胡言乱语。”默啜一副失望的样儿,冷声道:“来啊,把这叛徒拿下!”

“可汗,阿史德?元珍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阿史德?元珍冲默啜一抱,道:“后会有期。”

扭过头冲默棘连,道:“王子,我们走。”

默棘连忙向阿史德?元珍靠拢,两人拔刀在手,快步朝牙帐外而去。

“给我拿下!”默啜当然不会放过这一难得的良机,右手一挥,大声下令。

亲信领命,就要扑上去把两人拿下。

“谁敢!”阿史德?元珍紧握弯刀,大喝一声,道:“我为大突厥出生入死,立下那么多的功劳,要是没有我,就不会有今日之突厥,难道你们想让我死?”

他的喝声如同雷鸣似的,震人耳膜,须发戟张,整个人威风凛凛,如同天神临凡。

亲信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趁这短暂的机会,阿史德?元珍和默棘连出了牙帐,飞身上马,带着护卫,纵马而去。

“追!给我追!”默啜大吼道,目光如刀,恨不得把这些亲信给杀了。

“可汗,不可,不可呀。”暾欲谷忙阻止。

“为何不可?”默啜眼中厉芒闪烁,冲暾欲谷喝道:“你也不想想,要是让他们走脱了,那危害是多大?大突厥很可能会分裂。来春还怎生与唐人打?”

默棘连是骨咄禄的儿子。他继承汗位是天经地义,再有阿史德?元珍从中相助。默棘连召集旧部,自立为可汗不会有什么困难。到那时。突厥就会分裂。一旦分裂,实力就会减弱,还怎么与唐朝打?

“可汗,要是你擒下他们,或是杀了他们,大突厥立时就会分裂。”暾欲谷叹口气道

“……”默啜张口结舌,无言以答。

暾欲谷说得对,以默棘连和阿史德?元珍的影响,必然会有不少死忠。就算默啜再有理,他们也不会认可。他真要把两人关起来,或是杀了的话,这些死忠就会作乱,突厥就会分裂。

更有可能,这些死忠立时就会投降唐朝,引领唐军进攻突厥,那后果就是不堪设想。

现在放走二人,虽然是放虎归山。至少还能维持突厥的统一,至少不会立时分裂。至于这种统一能维持多久,只有天知dào



“我相信阿史德?元珍的剖析,这的确是唐人的离间计。可是。默棘连和阿史德?元珍身处嫌疑之地,识破了又能如何?”暾欲谷很无奈,道:“唐人的算计真是高明!”

XXXXXXXXXX

丰州。百姓进进出出,热闹非凡。一点也没有因为天气太过寒冷而显得冷清。

“你们知dào

么?大军出动,打得突厥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是呀。我听说楚王这次出动,打得非常好,已经杀死杀伤不少突厥狗。”

“不仅是我们丰州打得不错,其他的地方也打得很好。”

“真是太好了,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

百姓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大是欢喜。

他们对突厥的恨,如同滔滔江山,连绵不绝,打突厥打得越狠,他们越是欢喜。

“隆隆!”就在这时,只听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如同闷雷似的。

“蹄声!好多的骏马才能有如此声响。”

“肯定是大军凯旋归来了!”

丰州百姓对蹄声相当之熟悉,只需yào

一听就能听出来了。

百姓来到城头上,伸长脖子,瞪圆眼睛,死命打量起来。

只见远处一条黑色的水线,优美流畅,快速涌来。

很快的,就看得清楚了,只见不计其数的骏马,正朝丰州飞奔而来。马蹄踏处,冰雪飞溅,尉为奇观。

“我的天,这得多少骏马?几万匹吧?”

“不用说,也是好几万匹。这是清一色的突厥马,肯定是大军凯旋归来。”

百姓看在眼里,特别振奋,无不是大吼。

很快就看清了,在骏马之后是不计其数的牛羊,乍一望去,只见黑压压一片,如同一片海潮,一眼望不到头。

在骏马和牛羊中,不时有骑着骏马飞驰的唐军,正在驱赶骏马牛羊。

再一瞧,除了唐军的旗号外,还有一面王旗。对这面王旗,丰州百姓再熟悉不过了,这是李隆基的王旗。

“楚王回来了!”

“楚王回来了!”

百姓对李隆基是打从心里敬爱,一见他的王旗,就爆fā

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没错,来的就是李隆基率领下的唐军。

进攻河套之地后,李隆基率领唐军大杀特杀,杀了了三万多突厥,要是加上突厥的老弱,没有十万,也差不了多少。

经过这番厮杀,唐军发生了变化,更加锐利、骠悍,还多了一股杀气。

练兵的目的达到了,李隆基决定收兵回丰州。这次进军,收获太丰厚了,光是骏马就缴获了三万多匹,牛羊更是不知dào

有多少,李隆基连统计都难得做了。

回到丰州后,百姓是夹道相迎,大声欢呼,欢迎李隆基他们这些英雄回来。

回到校场,李隆基下令,给将士们放假,让他们好好歇息。

然后,他去见王孝杰。一见面之下,只见王孝杰笑眯眯的,眼睛只剩一条小缝了,道:“楚王,你可知我们的战果有多大么?”

“有军报了?”李隆基精神为之一振。

“是呀。”王孝杰笑呵呵的道:“这次的战果非常大,估摸着缴获的战马不会低于十五万匹,牛羊得以百万计吧。杀死的突厥没有军队十万,也不会差得太远。要是算上突厥老弱的话,不会下于三二十万。”(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天下瞩目

冬去春来,很快到了三月,大地回春,万物复苏,一派盎然生机。

然而,一场大战悄悄临近,为天下瞩目。

漠北,回纥营地。

回纥首领比栗正与一众大臣商议大事。

“诸位,武则天那个女人调集重兵来到北地,要想彻底解决突厥。她派人深入大漠,与我商议,要我出兵协助他,共击突厥,你们以为如何?”比栗大声问道。

联合回纥,共同对府突厥,这对唐朝有利,武则天早就遣人进入大漠,传达她的旨意。比栗当时一口答yīng

,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出兵。唐使欢欢喜喜回去复旨了。

“唐人的许诺不能作数,我们不能上了狡猾的唐人的当。”

“对!唐人狡猾奸诈,是要我们与突厥自相残杀,他们就是渔翁,想要不劳而获。”

“没错!对于唐人,我们不能信。我的意思是,我们坐山观虎斗,任由唐朝与突厥拼个你死我活。等到他们筋疲力尽之时,我们再突然出兵,狠狠进攻,一定能捞到不少好处。”

一众大臣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的主意,一时间,叫嚷声响成一片。

“嗯。”比栗点点头,道:“你们说得很好,我也是这意思。我之所以答yīng

唐使,就是想要让他们自相残杀,我们好从中渔利。要是突厥打败了,我们就出兵抢夺突厥的土地口众牛羊骏马,得到这些,我们就会快速强dà

起来。就能号令大漠。”

比栗眼中精光闪闪,颇为得yì

。道:“要是唐朝失败了,突厥很可能杀到漠北来。到那时,我们就麻烦了。是以,我们得做好准bèi

,要是可以帮唐朝的话就帮帮,要是不能帮的话,我们赶紧朝北撤tuì

。”

默啜想要复国,必须拿下回纥,不然的话,就不能说复国。是以。唐朝胜利了,对回纥的好处更大。

若能帮唐朝的话,回纥愿意帮。若是情况不利,还是朝北撤tuì

,保存实力为宜。

“好!就这么办!”群臣大声赞同。

XXXXXXXXXXX

漠北,九姓铁勒的营地,王帐很大很气派。

铁勒首领正与一众大臣在商议军机。

回纥,其实也是铁勒的一个分支,只是回纥的实力很大。已经独立出去了。

“把你们召集到这里,就是想要与你们好好议议。”铁勒首领环顾群臣,道:“你们都知dào

,唐朝与突厥就要大打出手了。我们该如何处置。武则天那个女人遣使前来见我,许下很多好处,要我们出兵。与唐朝联手,共同对付突厥。默啜一心想要复国。他挥师北上是迟早的事情,为此我已经答yīng

唐使。我们愿意出兵。你们放心,我那是虚与逶迤。”

铁勒首领也是个奸猾之辈,不可能给唐朝当枪使。

“默啜一心想要复国,他挥师北上只是时间问题,这对我们不利。我的意思,我们可以帮zhù

唐朝对付突厥,这也是在帮我们自己。只是,我们要防着,不能给唐朝利用了,我们要尽可能多的保留实力。”

“还有,我们得等待,等待最好的时机出动。最好是让唐朝与突厥两败俱伤,那对我们是最有利的。”

“没错。唐朝与突厥两败俱伤的话,我们就可以趁势崛起,抢占突厥的土地、口众、牛羊、骏马。得到这些,我们就能快速壮大,实力会大涨,就可以南下河套之地,进攻唐朝。”

“进攻唐朝,我喜欢。我听说唐朝富得流油,他们有的是金银珠宝,有的是美丽的丝绸、可口的茶叶,还有细皮嫩肉的女人。”

群臣七嘴八舌的出主意,一个比一个阴损。

“很好。”铁勒首领听在耳里,点点头,大为满yì

,道:“能让突厥和唐朝两败俱伤是最好,若是不能就尽量让唐朝取胜。虽然唐朝也不是甚好东西,总比突厥胜了要强。实在不行,我就举族北迁,离得远远的。”

XXXXXXXXXXX

东北,松漠都护府,契丹首领孙万荣正与一众大臣商议军机。

契丹在唐朝时臣服于唐朝,后来在武则天时举兵反唐,拉开了契丹壮大的序幕。到了唐末,契丹终于成了气候,建立辽国,为祸数百年。

契丹起兵时的领袖叫李尽忠,此人很有才华,勇毅果决,打了不少胜仗。只是,他已经病死了。李尽忠死后,契丹首领的位置就由李尽忠的妻兄孙万荣继承。

孙万荣个头高大,为人精明,很得李尽忠的赏识,手握大权,在李尽忠死后当上首领是理所当然之事。

“诸位,不用我说,你们也知dào

了,唐朝和突厥就要大打出手了,这是我们的机会,切莫错失了。”孙万荣眼中精光闪闪,很是振奋,道:“以往,每当我们想要进攻唐朝,都是孤军作战,难挡唐朝大军。如今,唐朝大军为突厥拖住了,无法对付我们,这是我们的天赐良机,我们该当如何做,你们畅所欲言。”

契丹虽是举兵反唐,也打过不少胜仗,可是难挡唐朝大军。与唐朝比起,契丹屁都不是,口众、财富、科技、军队,无论哪一个方面,远远没法和唐朝比。

唐朝要彻底解决突厥,短时间内无法对付契丹,这是契丹的良机,群臣个个眼里一片火热,兴奋莫铭,跟打了鸡血似的。

“我以为,我们应当趁此良机,大举进攻唐朝,尽可能多的杀戮,尽可能多的攻城略地,尽可能多的掳掠。除了金银珍宝外,口众更不应该错过,要越多越好。”

“这话说得对,我赞成。我们的口众太少,掳掠是增加口众的好办法。”

唐朝富得流油,对于契丹人来说,在如此天赐良机面前,要是不进攻唐朝,就不是契丹了。当然,也不全部如此,也有人另有异议。

“我反对进攻唐朝,我们应该趁唐朝无力对付我们之际,大举进攻辽东之地,最好是把整个松漠之地占领。”

“没错!只要占领了松漠之地,我们就会很强dà

,就再也不用怕唐朝了。即使唐朝打败突厥,腾出手来对付我们,我们也能进退自如。”

“想当年,高丽想要占据松漠之地,先是遭到隋炀帝大军的进攻,后又遭到唐太宗的进攻,高丽最终覆灭。究其原因,就在于他们没有找到好机会。如今,我们的机会来了,切莫错过。”

“是呀。要是在平常之时,我们大举攻占松漠之地,唐朝肯定不准,会派兵对付我们。如今嘛,唐朝的大军被突厥牵制住了,无法兼顾我们,我们要是错失了如此良机,会后悔死。”

隋炀帝进攻高丽,劳民伤财,最终导致天下大乱,隋朝也因此而灭亡,为后人诟病,骂他不恤民力,骂他为暴君。其实,这是不公正的。

当时的高丽不仅仅是现在的朝鲜,还包括很大一部分东北之地,高丽盘踞于此,就是想要坐大。一旦高丽坐大了,那后果就麻烦了,会成为一个大患。比如后来的契丹和女真、满清,不就是得到东北之地而成为心腹大患么?

隋炀帝看到了这种威胁,是以,他派出大军进攻高丽。这本身并没有错,错只错在他的方式有问题。

小小的高丽,用得着出动那么多军队么?

高丽绝对应该扑灭,不能让其坐大,唐太宗这才亲征高丽。经过唐朝一系列的打击后,高丽覆灭了,无法为害。

契丹群臣说的松漠之地,就是指整个东北。

“松漠之地固然够大,可这里太冷太穷,没有多少口众,更没有美丽的丝绸、可口的茶叶,要之何用?我赞成进攻唐朝。”

“唐朝固然是富得流油,可唐朝有坚城,即使我们进攻,你能攻下几座城池?你能得到多少好处?与其顿兵于艰城之下,不如全力进攻松漠之地,把松漠之地彻底征服。”

两派之间相互指责,互不相让。

“好了。”孙万荣右手一摆,阻止群臣争论,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若是我们现在进攻唐朝,是能得到很多财货,得到不少口众,只是有一样不能得到,那就是土地。没有广阔的土地,要是遭到唐朝大军的进攻,我们连退的地方都没有。要是我们现在进攻松漠之地,却又没有多少口众,没有多少财货,只是得到土地,仍是一个‘穷’字。”

这两种方法各有利弊,让人难以取舍。

“我想来想去,还是以为拿下松漠之地更好。”孙万荣剖析道:“松漠之地固然很穷,却有广阔的土地,即使唐军来进攻,我们打不过,还可以退,不会覆灭。若是现在进攻唐朝,固然能得到很多口众、财货,却是没有退路,唐朝腾出手的话,就是我们的覆灭之期。”

这番话已经说得很透彻了,群臣再也没有异议。

“当然,我们可以给武则天上书,愿意臣服。”孙万荣嘴角上翘。

“不可。我们绝不向武则天低头。”群臣齐声反对。

“嘿嘿。”孙万荣笑得有些奸诈,道:“这只是表面文章罢了,作不得数。武则天此时无力征讨我们,她一定会欣然接受我们的降书,说不定还会赏赐我们。我们还可以摆出一副要帮zhù

唐朝打突厥的样儿,然后快速挥师松漠之地。”

“妙!妙!绝妙!”群臣大声赞赏。(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各有盘算

吐蕃都城,逻些,布达拉宫。

吐蕃赞普都松芒布结召集群臣,正在议事。

都松芒布结身材高大,可以说是虎背熊腰,整个人很是精神,眼睛特别明亮,一瞧便知是个精明人。

他端坐在宝座上,环顾群臣,缓缓开口,道:“唐朝与突厥的生死之战就要开始了,我们该如何做,你们畅所欲言。说得在理,本赞普就采纳之;说得不对,本赞普也不怪罪。”

他说话不疾不缓,却是透着一股威势。

以大论为首的群臣端坐在两厢,个个神情凝重。唐朝调动这么多的军队要与突厥大战一场,这在唐朝历史上还没有过,虽然唐朝不是对付吐蕃,他们仍是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赞普,我就不明白,宋璟前来和谈,你为何不多提些要求,这可是良机呀。难道你真是佩服宋璟?”有大臣很是不解。

宋璟出使吐蕃,与吐蕃和谈一事,他们都知dào

的。唐朝要与突厥大战一场,这是吐蕃的机会,按理吐蕃应该提一些苛刻的条件,多捞些好处。现在的唐朝腾不出手来,肯定会答yīng



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都松芒布结只是象征性的提了一点要求,让唐朝割让土地的要求都没有提,他们实在是弄不明白都松芒布结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呀。”群臣大声附和。

“宋璟才华了得,学识过人,而且他很有风骨。我是很佩服他。”都松芒布结点点头,一脸的赞赏。道:“要是大吐蕃有如此人物,我一定要重用他。只可惜。他心向唐朝,不能为我所用。”

摇摇头,一脸的惋惜。

“宋璟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人才,可惜了。”大论也是赞赏。

“本赞普虽然佩服他,却不能因私废公,该要的好处还是要。”都松芒布结眼中厉芒一闪,笑得很是奸猾,道:“本赞普之所以不提出过份的要求,那是为了让唐朝把军队调走。”

说到此处。声调有些转高,道:“唐朝的西北驻守了十几万大军,用来防备大吐蕃,这是一个天大的麻烦。大吐蕃早就想要进攻河西走廊,却是没有机会。如今,机会来了,本赞普岂能错失?”

“哈哈!”

“赞普高明!高明!”

群臣放声大笑,一脸的欢喜。

河西走廊是连接中原和西域的要地,这里有很多有名的城池和关卡。比如玉门关、敦煌、张掖。这块地方并大,却是战略地位极为重yào

,要是吐蕃拿下的话,有两个天大的好处:一是切断了中原与西域的道路。吐蕃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占有西域。二是可以威胁关中之地,能对唐朝构成巨大的威胁。

西北之地虽然地广人稀,却是地势高。可以俯瞰关中,而且西北之地多山的。地形复杂,易守难攻。若是落到吐蕃手里。无异于利剑对准了长安。

这块地方的危害有多大,举一个著名的例子,朋友们就知dào

了。

西夏只有屁大一点,举国之地不如宋朝一州之地大,而宋朝调集举国之兵,与西夏打了几十年,也是奈何不得西夏,后人归结于宋朝的腐朽无能,这有些不公平。

在当时,进攻西夏的宋军是最精锐的军队,号称“西军”,其战力很强悍。之所以奈何不得西夏,就是因为西夏占据了有利的地形,每当宋朝大举进攻,西夏就采用“诱敌深入,断敌粮道”这策略,百试不爽。

之所以有如此怪异的现象,就在于西北多山,西夏军队在山里一猫,宋军就找不到,随时可以跳出来断掉宋军的粮道。

进攻西北的传统路线并不是从陕北进攻,而是从现在的北京一带出发,由东往西打。只是因为,这条传统道路落在辽国手里,宋朝只能从陕北进攻。

河西走廊要是落到吐蕃手里,那就是后患无穷,整个关中都在吐蕃的兵锋之内,这好处不需yào

说的,群臣由不得不欢喜。

“再说了,突厥也不是那么好打的,突厥打不过,还可以退入大漠深处,一有机会就会再度南下,这会拖住唐军。”都松芒布结得yì

的道:“如此一来,唐军难以在短时间内调回来,我们就有的是时机对付唐朝。”

“妙!妙!妙!”群臣大拇指竖得老高,差点把布达拉宫捅破了。

“我们可以调集大军,随时准bèi

行动。”大论笑眯眯的作结。

“本赞普就是这意思,你们还有甚要说的?”都松芒布结大声问道。

“没有。”群臣打从心眼里赞成这谋划,没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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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城,默啜的牙帐。

默啜端坐在宝座上,手里握着黄金权杖,扫视群臣。除了阿史德?元珍、默棘连和阙特勤三人外,都来了。

“三个狗东西!”默啜很是恼怒。

上次,他就想除掉阿史德?元珍和默棘连,却是给阿史德?元珍走脱。再有暾欲谷相劝,他不得不把这心思埋在心里。

“春季到了,大漠上的草儿绿了,与唐朝决战的时候到了。”默啜眼中精光闪闪,神态威猛,道:“这一战,干系甚大,干系大突厥能否复国,是以,必须人人奋勇,个个争先!若有怯敌不战者,若有临阵脱逃者,若有贻误军机者,斩!举族为奴!”

他的声调并不高,却是斩钉截铁,让人不敢有丝毫怀疑。

“遵命。”群臣也知dào

这一战的关系很大,无不是欣然领命。

“唐朝出动的军队太多,详细数目我们不知dào

,却能猜出个大概,不会低于四十万。这在唐朝历史上还没有过。”默啜一脸的凝重,道:“四十万大军不要说打。就是朝边境上一放,也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切忌轻敌。”

“可汗英明!”群臣一脸的凝重。

默啜说得对,四十万大军不要说进攻,朝边境一放,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谁能不怕?

“我们要做好两手准bèi

:一手是打不过唐朝,我们就立时退回漠北,休养生息,等到大突厥恢复了元气。兵强马壮,再来报仇雪恨。”默啜眼里闪着仇恨的光芒。

“另一手就是打败了唐军,然后趁势南下,夺取北方土地。”默啜眼中精光闪闪。

“好!”这两手准bèi

很适合突厥现在的情况,群臣没有异议,齐声赞好。

“这一仗切忌与唐军正面硬碰,要与唐军游斗,能打则打,不能打则退。不可恋战。”默啜大声提醒,道:“大突厥的勇士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可以在马背上过一生,骑射娴熟。来去如风,只要我们游斗,唐军就难以追上我们。”

突厥虽然已经在接受汉文明。本质上还是游牧民族,是“游击战”专家。只要突厥进行游击战,就能把唐军拖疲拖垮。一旦把唐军拖垮了。就可以调集大军大战一场。

默啜这部署很适合现在的突厥。

与唐军硬碰硬,突厥肯定不是对手,会被唐军屠杀一空。

“当然,若是有机会,你们也莫要手软,狠狠的打!”默啜手中权杖高高举起,狠狠劈下,如同惊雷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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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洛阳,上阳宫,甘露殿。

武则天头戴皇冠,身着皇袍,威仪四射,端坐在宝座上。

狄仁杰、张柬之、李旦、太平公主、宋璟、武承嗣这些大臣在座。

“春季到了,万苏复苏,正是用兵之季,大战即将开始,你们有什么要说的?”武则天轻开金口,缓缓问道。

“陛下,臣别的不担心,只担心一样。”狄仁杰眉头一挑,道:“臣担心回纥和九姓铁勒虚与逶迤。”

“这是必然的。”武则天眼中精光一闪,冷笑道:“他们以为远在大漠深处,大周鞭长莫及,奈何他们不得,他们必然是坐山观虎斗,再相机行事。哼,一旦这一战结束,看朕怎生收拾他们。”

回纥和九姓铁勒,深处大漠深处,与唐朝距离遥远,唐朝还真是鞭长莫及,无法对他们构成威胁,是以,这两部坐山观虎斗也就是必然了。

“此战,靠的是我们自己,不是这些心怀观望者。”武则天冷声道。

“陛下,契丹孙万荣上书,愿臣服于大周,他还说愿助大周一臂之力。”张柬之上奏道:“以臣猜度,孙万荣此举包藏祸心,他很可能趁此机会进攻松漠之地,想要坐大。”

“孙万荣总算聪明了一回。”武则天冷笑一声,道:“李尽忠在的时候,总是进攻边关,想要掳掠,不知攻占松漠之地,这个孙万荣倒是个精明人。可惜,朕不会让他得逞。传旨:对孙万荣大加训斥。”

这种训斥没什么用处,无法约束契丹,却是表明了唐朝的态度,孙万荣应该好好惦量。

武则天的目光落在狄仁杰身上,道:“国老,此战干系甚大,务必要做到军械粮草不缺。此事,你亲自督办!若是出错,休怪朕无情!”

声调并不高,却是让人不敢有丝毫怀疑。

狄仁杰是武则天最信任的大臣,很得武则天敬重,以如此严厉的语气说话这是头一遭,实在是因为此战的关系太大了,不容有失。

“遵旨。”狄仁杰忙领旨。

“传旨给王孝杰,就说对于此战,朕不闻不问,只等捷报。”武则天眼中精光闪闪,目光如同利剑似的。

她这是放手让王孝杰去打,这份气魄让人心折,众人齐声赞颂:“陛下英明!”(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武三思兵败

丰州,王孝杰的帅府。

王孝杰身着戎装,顶盔贯甲,神态威猛,如同天神下凡。

唐休璟、李隆基、武三思、李仙凫和葛福顺,以及一众将领,个个顶灰贯甲,站列两厢。

王孝杰眼中精光闪闪,扫视众将,只见众将个个精神抖擞,充满斗志,大为满yì

,微微颔首,道:“难熬的冬季已经过去,春季来了,是用兵的时候了。此战干系有多大,你们早就明白,本帅也就不多说了。”

这一战的关系太大了,若是成功解决突厥,北方就再无战事,唐朝就可以把兵力投放到其他地方,如西北的吐蕃,松漠之地的契丹,还有西域。

那么,唐朝就会是一片光明。

若是打败了,后果不堪设想,北方一定会被突厥占领。而且,盘踞青藏高原的吐蕃也不会袖手旁观,必然会出兵进攻河西走廊,东北的契丹也会动手,西域也不会稳定。

一句话,唐朝将会陷入四面为敌的可怕境地。

对这关系,众将早就想得明白了。

“在开战之前,你们有甚困难,尽管道来。若是此时不说,到了开战之后再提,休怪本帅军法从事!”王孝杰眼中精光暴射,如同利剑似的,在众将身上扫过。

众将紧抿着嘴唇,没有人说话。

“有人缺粮草?”王孝杰大声问道。

“没有。”众将齐声回答。

“有人缺军械?”王孝杰再问。

“没有。”众将再答。

“有人缺骏马?”王孝杰三问。

“没有。”众将三答。

这一战的关系甚大,武则天下了严旨,数以百万计的民夫向北地运送粮草军械。再有狄仁杰和张柬之这些重臣督办,自然是不会缺。

至于骏马。更不会缺,因为冬季大练兵。收获极丰,缴获了那么多骏马,要是缺战马就成了怪事。

“此战攸关北地未来数十上百年安危,务必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本帅特传如下严令。”王孝杰眼睛瞪得如同铜铃,精光闪闪,大声宣bù

军纪:“怯敌不进者,斩!贻误军机者。斩!临阵脱脱者,斩!滋扰百姓者,斩!杀百姓冒军功者,斩!奸淫妇孺者,斩!”

王孝杰号令严明,军纪森严,一口说了好几个斩字,众将听在耳里,个个凛然。

“谁还有疑问?”王孝杰喝问。声若洪钟。

“没有。”众将齐声回答。

“梁王呢?”王孝杰点名了。

在这些人中,最有可能违犯王孝杰号令的,就是武三思了,王孝杰不得不给他敲个警钟。

“没有。”武三思很是不爽。却不敢不大声回答。

“你们记住,陛下赐本帅尚方宝剑,无论何人。若敢违反军令,可先斩后奏。”王孝杰手捧尚方宝剑。目光灼灼,在武三思身上扫过。

这是在警告武三思。武三思很是不爽,却不敢造次。

“大战即将开始,你们有甚好的想法,尽可以畅所欲言。”王孝杰微一点头,放下尚方宝剑,脸色稍缓。

每次大战之前,王孝杰都要召集众将商议,倾听他们的想法,这是他的习贯。众将早就知dào

这事,立时献计献策。

“大帅,末将以为,此战之要要防备突厥逃走,是以,应当派兵守住阴山的隘口。”葛福顺大声道。

阴山是一个分界点,阴山以南气候温暖,阴山以北气候寒冷,是以,突厥一心想要进入阴山以南放牧。这也是李靖夜袭阴山时,突厥在阴山以南的原因所在。

只是,阴山属于大山,只有为数不多的隘口可以通过,一旦把隘口阻断,就难以逃走了。这是颉利可汗东逃西躲数月后,还是被唐军生擒的原因所在。

“很好!”王孝杰点点头,大为赞赏。

“大帅,末将以为,此战之要在于如何打探到消息,应该多派斥候,多加搜索。”李仙凫建议。

“好!”王孝杰点头赞赏。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畅所欲言,说了很多好意见。

“唐朝不愧是武功极盛的王朝,这些将领头脑灵活,所提的主意非常好。”李隆基在心里大为感慨。

“楚王,你有甚话要说?”见众将没有人说话了,王孝杰这才问一直没有说话的李隆基。

李隆基的点子多,众将对他很是信服,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诸位说的办法很好,我很佩服,只是有一样还未说。”李隆基的开场白一完,就切入主题,道:“要是我所料不错的话,突厥不会与我们正面交战,而是会游斗。突厥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可以在马背上过一生,来去如风,今日在这里,明日在那里,要追上突厥不容易。”

“有理!有理!”众将齐声赞同。

“嗯。”就是王孝杰也是点头赞赏。

“楚王,这要如何对付?”突厥的实力不如唐朝,肯定不会正面硬碰,会利用大漠的空旷进行游斗。真要如此的话,还真不好对付突厥。

“突厥是骑术了得,箭术精湛,可我们的勇士也不比突厥差,真要比的话,谁强谁弱也要比过了才知dào

。”李隆基接着道。

唐朝武风盛行,就是文人也以带剑为荣,骑射更是人人必备的本领,不见得就比突厥差。

“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把军队一分为二,一部分是挑选的精锐,他们除了最为精良的装备外,还有要至少两匹骏马,当然,他们的骏马可以更多。随时待命,一旦发xiàn

突厥踪迹,就赶去。”李隆基开始出主意了。

“好!”众将齐声赞好,一脸的欢喜。

李隆基这主意绝对是对付突厥的好办法。

“另一部主要担任警戒、增援、运送粮草这些任务。”李隆基最后道。

“啪!啪!啪!”王孝杰轻轻击掌,大为赞赏。道:“楚王所说,正是本帅想。本帅也就不再多说了。”

作为名将,王孝杰要是想不到这点。他就有愧名将之称了,他这话绝对不是虚言。

“多派飞鹰,加强各部的联络与协调!多派斥候,打探消息!进攻之时,一定要狠!”王孝杰最后道。

“遵令。”众将领命,然后散去。

很快的,一路路唐军开出营地,直奔大漠而去。

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就会发xiàn

在唐朝与突厥接壤的千里边境上。唐军如同一条条长龙,朝大漠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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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这次我们一定要打个胜仗,拔个头筹,让李隆基丢一回脸。”武懿宗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脸的得yì

,冲武三思道。

“是呀。”武三思来到北方是丢人现眼,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他太需yào

胜仗了。

这胜仗不需yào

太大。只有是个胜仗就成。只要有了胜仗,他就能找回脸面。

武三思把他的军队一打量,眉头拧起来了。

他手中只有两千来人,而且全是人渣。上次。他被李隆基扫了脸面不说,还杀了他那么多手下,让他心疼了好一阵子。随后。他又开始召蓦,连人渣都不想投他了。武三思不得已。只得出大价钱,终于有人渣抵受不住金钱的诱惑。前来投他。

好不容易,召蓦了一千多两千人,武三思决心对他们进行训liàn



不训liàn

不知dào

,一训liàn

之下,问题就来了。这些人渣不服管,更不能吃苦,要想训liàn

他们,比登天还要难。不得已之下,武三思只得把赏钱提高,这些人渣才没有离开,接受训liàn



人渣是接受了训liàn

,可武三思不会练兵,他想要花大价去请人帮他练兵,却是没人愿意来,谁叫他的名声那么臭呢?

不得已之下,武三思只好自己训liàn

。他没有过人的军事才华,只能依葫芦画瓢。训liàn

了几个月,这些人渣还是有些进步,至少马骑得更好了,有了一定的阵形,比起当初那乱糟糟的情形好得太多了。

可是,武三思非常清楚,他这些人不能叫军队,真要遇到突厥的话,必败无疑。

“来人,给本王去打探消息,有没有突厥。”武三思决定先打探清楚再说。

立时有领命前去。

“梁王,有突厥。”没过多久,前去打探消息的人前来禀报。

“真的?有多少?多了我们打不过。”武三思还没有说话,这些人渣就叫嚷起来了,一脸的惊惧。

这些人渣只会欺压百姓,鱼肉乡里,哪敢打突厥。

“不多,就一百四五十座帐幕,也就七八百人的样子。”打探消息的人渣忙禀报。

“那就好!那就好!”武三思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暗中想道:“我们有近两千人,还收拾不了区区七八百人?就是两个打一个,也能打胜!”

如此一想,武三思的底气就足了,拔出横刀,紧握在手里,大声训话道:“弟兄们:我们发财的时候到了!冲上去,杀光突厥狗!金银珠宝,谁抢到就是谁的。”

武三思有的是金山银山,不在乎这点钱财,用来激励军心。

“杀突厥!”人渣们欢呼一声,骑着骏马对着突厥营地就冲了过去。

一开始,他们还有阵形之可言,跑着跑着就凌乱了,亳无章法。

“杀唐人了。”这些人渣刚冲到营地外围,就听营地里传出一片叫嚷声,只见突厥不分男女老幼,弯弓搭箭,对准人渣就放箭。

“咻!咻!咻!”一时间,箭如雨下。

而人渣们的箭术就太可怜了,射得乱七八糟的,其结果不言自明。

“啊!啊!啊!”人渣们惨叫声不断,有不少人中箭落。

“冲!冲!冲!”人渣们强忍着心惊,冲进营地,想要砍杀,却是他们的末日到了。

突厥不分男女老缌,握着弯刀就砍杀起来。说到砍杀,人渣们就差远了,被砍南瓜一般砍死不少。

“逃啊!再不逃就来不及了!”人渣们怕了,发一声喊,转身就逃。

“站住!站住!”武三思挥着横刀,大声咆哮,想要阻止人渣逃跑。然而,人渣不理睬他,逃得更快了。

“杀光唐人!”突厥占了上风,得理不饶人,骑着骏马追来。

“逃啊!”武三思一见情形不对,一拍马背,逃之夭夭。(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敌变我变

首先,向朋友们致歉,章节发错了,请朋友们谅解。发错的两章,已经发到公众章节了,是对朋友们的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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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唐军在李隆基率领下,快速前进,蹄声如雷,马蹄踏处,泥土飞溅,一朵巨大的乌云出现在天空,连天接地,尉为壮观。

“禀楚王,在我们东方百里处,有一支五六百人的突厥军队。”裴孝恪策马而来,冲李隆基禀报。

“派一千人,把这支突厥灭了。”李隆基当即下令。

“隆隆!”立时有一千唐军驰出。

没过多久,这支被发xiàn

为数不多的突厥军队就被唐军劈成了碎片。

“禀楚王,在西北方向有一支两千人的突厥正在休整。”裴孝恪禀报。

“李宽,你率五千人去把这支突厥灭了。”李隆基大声下令。

李宽领命,率领五千唐军前去,很快就把这支突厥给灭了。

就这样,在李隆基的率领下,这支为数两万人的唐军纵横在大漠上,专找水草地搜索,大有收获,时不时就会发xiàn

数百上千数千的突厥军队,李隆基果duàn

的派出唐军,把这些突厥一一解决掉。

一转眼间,就过去了十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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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沙城,默啜的牙帐。

默啜、暾欲谷和拓西,以及少数大臣在座。

大战已经开始了,群臣已经去指挥军队作战了。留下的大臣多为谋士之类,很少率军上战场。

“可汗。情形不太对。”暾欲谷眉头拧着,沉吟一阵。冲默啜道。

“是不太对。”默啜点点头,道:“我们以游斗之策对付唐军,是很好的策略。只是,我们的军队损失不小,被唐军不断发xiàn

,这是为何?”

“是呀。”有大臣脸上有着惊惧,道:“到眼下为止,我们已经损失了七八万军队了。要是照这样下去,我们坚持不了多久呀。”

唐军进入大漠不过十几天。突厥就损失了七八万大军,这太惊人了。

按照默啜的设想,只要突厥采取游斗,充分发挥突厥熟悉大漠的优势,就能把唐军拖累拖疲。然而,战事的进展,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不管突厥躲在哪里,唐军总能发xiàn



唐军一发xiàn

突厥军队。就是大军云集,对突厥发起猛烈的进攻,使得突厥伤亡惨重。

这才十几天,突厥就损失了七八万军。照这样算。顶多两三个月,默啜的军队就会损失殆尽。要是没有了军队,还谈什么复国。

“尤其是那个李隆基。他斩杀的大突厥勇士有三万了,可恨啊。”暾欲谷一脸的痛恨。

这十几天里。突厥损失七八万大军,就有差不多三万是李隆基干掉的。这着实让他们痛恨,默啜恨恨的道:“这个李隆基是心腹大患,不除的话,后患无穷。”

“父汗,我愿领兵斩杀李隆基。”拓西眼中闪着仇恨的怒火,大声请命。

他被李隆基生擒,让他很是气愤,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找李隆基报仇。

“除掉李隆基是必然,只是眼下不行,我们的军队不能过早暴露。”默啜虽然气愤,却没有丧失理智,道:“眼下的唐军锐气正盛,若是我们的大军一暴露,就会遭到围攻。”

现在的唐军士气高昂,锐气正盛,若是突厥的大军一旦暴露出来,唐军必然会从四面八方围上来,那就是灭顶之灾。

要对付李隆基,没有五六万大军想都别想,五六万大军要是完了,那就是天大的损失。

“可汗英明。”暾欲谷眉头一挑,道:“对付李隆基可以等等,但我们眼下得想一应对之策,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没错。”默啜点点头,道:“我仔细想过了,我们的军队遭到攻击最多的是在水草地,这就是问题所在。”

“水草地?”暾欲谷猛然一惊,一脸的震惊之色,道:“王孝杰果然了得,竟然找到我们的命门所在。”

水草地还真是突厥的命门所在。尽管默啜要求突厥军队采用游斗,不与唐军正面交战,然而,突厥休整歇息的地方多为水草地,唐军只要盯上水草地,就能找到突厥,就能对突厥军队发起进攻。

“这要如何是好?”突厥是游牧民族,离不了水草地。要是唐军就盯着水草地的话,那麻烦就大了,拓西脸色大变。

“不必惊慌。”默啜很是镇定,道:“王孝杰这一手固然了得,却并不是没办法对付。”

“可汗,你有妙计?”群臣忙问道,个个眼睛瞪得滚圆。

“大突厥勇士以往作战多在水草地扎营休整,如今情势不同了,我们不能在水草地休整。”默啜剖析,道:“骏马要吃草,大漠上有的是草,这不难,只需yào

解决好水就不是问题了。”

突厥是游牧民族,离不开水草地。当然,这只是相对来说。战马要吃草,大漠上多的是草,不一定非要去水草地,剩下的就只有一个水的问题了。

“传令:严禁在水草地扎营、休整,违者斩!”默啜眼睛一翻,精光暴射,大声道:“要各部多带革囊,多带些水,尽可能少去水草地。”

“妙!妙!妙!”群臣大声称赞。

这绝对是对付唐军的一个好办法,由不得群臣不赞颂。

大漠很大,随便找个地方一躲,唐军也未必找得到。

“王孝杰,看你能奈我何?”默啜嘴角上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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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军停下休整,李隆基和陈玄礼、张说、薛直他们聚在一起。

“这个裴孝恪,也真是的。都好几天没有找到突厥了。”张小飞埋怨起来,大是不满。

“莫急。”陈玄礼安慰他道:“只要我们盯着水草地。就能找到突厥,有得你杀。”

“是呀。”薛直附和一句。

“得得!”急促的蹄声响起。只见裴孝恪策马疾驰而来。

“裴孝恪,你找到突厥了?哈哈,又有得打了。”张小飞一声欢呼,摩拳擦掌,恨不得立时杀个痛快。

“肯定是找到突厥了。”陈玄礼、薛直他们眼睛放光,斗志昂扬。

裴孝恪来到近前,飞身下马,快步过来,冲李隆基见过礼。道:“楚王,不太对劲。”

“如何说?”李隆基有些讶异,问道。

“楚王,这几天我一直没有找到突厥,事出有因。”裴孝恪的眉头拧着了,道:“并非没有发xiàn

突厥的踪迹,只是我们去得太迟了,突厥早就走了。要是一次两次,还有可能是巧合。到今儿已经五次了,这绝不是巧合。”

张说他们的脸色凝重。

正如裴孝恪所说,要是一次两次去得迟了,那可以是巧合。一连五次就不对了。

“详细说说。”李隆基脸色凝重。

“第一次我们在水草地上发xiàn

突厥踪迹,人数不多,约莫七八百的样子。水草地上没有突厥扎营的痕迹。只有凌乱的蹄印。”裴孝恪的声调有些高,道:“我当时未在意。以为是一支临时补充水的突厥。”

略一停顿的道:“后来一连发xiàn

四批,人数多少不等。却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没有在水草地扎营,只是补充好水就离开了。”

“这……”众人大惊,个个一脸的震惊。

此前,李隆基他们杀掉的突厥不少,接近三万人,除了极少数是在路上偶然撞到的,其余的都是在水草地上解决的。

盯着水草地,就能发xiàn

突厥,就能有所收获。

如今,突厥不在水草地停留,只要补充完水,立时离开,这太不正常了。

“只有一种可能,突厥改变了策略。”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

“没错。”众人大为赞同这话。

这也只能解释为突厥改变了策略,不然的话,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突厥不在水草地休整扎营。要知dào

,突厥是游牧民族,离不开水草地正如唐军离不开粮草一样。突厥竟然不在水草地多加停留,只能是默啜改变了打法。

“这下麻烦了。”张小飞心直嘴快,道:“要是突厥不在水草上停留,而是在大漠中乱蹿,我们到哪儿去找呀?”

众人心情沉重,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大漠广阔无垠,要是突厥不在水草地停留,而是随便找个地方一藏,在哪里去找?莫要说四十万唐军,就是百万唐军也不见得能找到。

“张说,你有好办法么?”陈玄礼皱着眉头想了想,没有好办法,只能问足智多谋的张说了。

众人对张说的才华很是信服,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没有。”张说摇头。

“默啜这一手狠呀。”众人轻叹一声。

默啜这一手的确是狠,打在唐军的要害上。对于唐军来说,要速战速决,不能拖延。因为几十万唐军的补给是一个天大的问题,即使以唐朝强dà

的国力也是难以持久。突厥不与唐军打,躲得没了踪影,铁了心要把唐军拖垮,还真是一个狠招。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脸的无奈。

“默啜这一手是狠,却并非没办法对付。”李隆基却是一脸的平静,仿佛不知dào

默啜这一招够狠似的。

“楚王,你有办法?”

“是何法?”

张说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李隆基头上,个个一脸的期待。

“我是有一个办法,敌变我变,我们可以断突厥的粮道。”李隆基点点头道。

“你……”张说、陈玄礼、薛直他们的期待消失,脸色一黯,打量着李隆基,摇摇头,一脸的失望。

“楚王,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张小飞心直嘴快,道:“突厥来去如风,是没有粮草的,我们怎能断突厥的粮道?楚王,你在胡说吧?”

这话够直接,一点也不给李隆基面子,张说他们点头赞同。

其实,张小飞这话还是好的,没有说李隆基得了失心疯已经是好的了。

“是个人就得吃就得喝,即使是突厥也得吃也得喝。”李隆基如同没有听见张小飞的指责似的,淡淡的道。

“楚王,是个人就得吃就得喝,这固然没错,可突厥的粮道在哪儿呢?”陈玄礼摇摇头,一脸的不信。

“水草地。”李隆基只说了三个字。

“水草地?”薛直摇头道:“突厥都不去那里了,我们盯着水草地也是没用呀。”

“明白了。”张说猛拍额头,一脸的惊喜。(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绝户计

“啪!”张说恍然大悟,右手重重拍在额头上,满脸喜色,扯起嗓子叫嚷:“明白了!我明白了!”

张说一向沉稳,如此失态的事情陈玄礼他们还没有遇到过,张说必然是想到了不得的事情了,无不是大为好奇,齐声问道:“你明白了甚?”

“楚王,高明!高明!”张说却是如同没有听见他们的问话似的,右手大拇指一竖,冲李隆基赞不绝口。

“嗯。张说不愧策论天下第一,这么快就明白了。”李隆基点点头,大为欣慰。

李隆基才提点了一点点,张说就明白了,这份才智不用说,非常了得。

“你们咋打哑谜了呢?”张小飞一双大眼瞪得跟铜铃似的,恨不得从李隆基他们嘴里抠出答案。

“张说,你快说。”陈玄礼催促道。

“张说,你给他们说说吧。”李隆基冲张说道。

“遵命。”张说领命,冲陈玄礼他们道:“突厥生长在马背上,可以在马背上过一生,来去如风,今日在这里,明日在那里,很多人就误以为突厥没有粮道,那不对。突厥有粮道。”

“突厥有粮道?”陈玄礼依然不太相信。

“好吧,就算你说得在理,那突厥的粮道在哪儿呢?”薛直也不信。

“楚王已经说过了,是个人就得知就得喝,突厥也一样。”张说声调转高,道:“我问你们:突厥出征,会带着马奶子、肉干。能支撑十天半月。一旦马奶子喝光了,肉干吃光了。他们如何补给?”

“这还用问么?要是在边关上,突厥可以抢掠。在大漠上自然是回到营地了。”张小飞打过突厥,对突厥的情况很熟悉,想也没有想抢着道。

“着啊。”张说双手轻击,点点头,道:“如今这一战,是在大漠中进行,突厥不可能去边关掳掠,只有回到营地去。我们进入大漠十几二十天了,你们见着有哪支突厥带着老弱的?”

这一战与以往任何一战都不同。突厥要想以弱胜强,唯有采取游斗的策略。要想游斗,就必须发挥出突厥的速度快、机动性强的优势,不可能带上老弱。

虽然突厥的老弱也能骑马,也能开弓放箭,但和丁壮比起来,仍是有着不小的差距。要是带上老弱的话,就会拖累突厥的行军速度。

“没有。”众人齐声道。

“没有就对了。”张说右手重重一挥,道:“突厥的老弱在营地。其营地必然在水草之地。”

右手一挥,异常振奋:“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张说,你这话咋这么绕呢?”张小飞摸着额头,有些憨憨的问道。

动脑筋。不是他所长,张说这话对他来说着实有些绕。

“不绕了,非常明白了。”陈玄礼右手紧握成拳。狠狠一挥,眼中精光闪闪。

“没错!非常明白了。”薛直、李宽、苏凡和裴孝恪他们已经明白过来了。个个一脸的喜色,很是振奋。

对张小飞这员猛将。李隆基异常欣赏,为他解释,道:“张小飞,你想啊,突厥的营地在水草地,我们就可以顺着水草地找到突厥的营地,对突厥的营地发起进攻,那会是甚样?”

“啪!”张小飞右手重重拍在额头上,一脸的恍然,一脸的欢喜,几乎是唱出来的,道:“我们可以冲进突厥营地,杀了突厥的老弱牛羊,突厥就无法补给,相当于断了突厥的粮道。到那时,嘿嘿!”

说到后来,他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容,很是恐怖。

“没错!”众人齐齐点头。

突厥不在水草地过久停留,躲到别处去了,这令唐军无可奈何。但是,并非没有对付的办法,要想对付突厥,可以向突厥的营地下手。

突厥的营地必然在水草地,这不用说的。

因为突厥实行的是部落制,小的部数有数十上百人,再大些就有几百人上千人,再大的就有几千上万人,最大的部落有几万人。

而且,突厥是游牧民族,要养牛羊骏马,这就需yào

草场,还要有水源。

大型部落有几万人,牧养的牛羊骏马得以百万计。如此之多的牲畜,需yào

的水草地不用说,会很大很大。

是以,不管突厥军队如何躲,其营地却是无法躲的,只要找到水草地就能找到突厥营地,就能把突厥的老弱和牛羊骏马杀掉。没有了营地,突厥军队就无法补给,那对突厥来说,将是灾难性的。

“突厥的营地很好找了。”这次,张小飞的脑子特别灵光,笑得很是欢畅,道:“我们找了这么多地方,都没有发xiàn

突厥的营地,必然是在我们没有找到的地方。我们在南方,那么,突厥的营地在北方。”

“高!”动脑筋对张小飞来说有些困难,他难得有如此机灵的表现,众人齐齐竖大拇指。

“找到突厥营地后,我们杀了突厥,还可以放一把火把水草地烧了。”张说出主意道。

“没错。”突厥离不了水草地,要是把水草地烧了,这对突厥来说那后果太严重了。

“光烧还不行,我们还得……”李隆基脸色阴森,颇有些狰狞,把想法一说。

“……”张说他们个个脸色大变,嘴巴张得老大,一脸的震惊,打量着李隆基,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狠!狠!太狠了!”

“我见过很多狠辣的计策,就没见过如此狠辣的计策!”陈玄礼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感慨无已。

“这是绝户计。”张说依然是一脸的震惊之色。

“没错!就是绝户计。”李隆基点点头,道:“此计一行,我们必胜无疑。”

“楚王。这事得禀报大帅,让大帅通告全军。一体实行。”陈玄礼提醒一句。

“没错。”李隆基点头。

“出发!去北方!”李隆基一声令下,唐军立时出动。朝北方扑去。

XXXXXXX

大漠之上,王孝杰骑在骏马上,一脸的苦恼。

唐休璟驻马王孝杰身侧,眉头紧拧着。

“唐休璟,你有好办法么?”王孝杰狠狠一甩头,道:“我王孝杰纵横沙场一生,打过很多硬仗恶仗,就没有打过如此诡异的仗。默啜真是可恶,竟然躲起来不与我们作战。”

“我与突厥打了一辈子。也没有遇到如此难打的仗。”唐休璟摇摇头,道:“以往,突厥总是不要命的扑上来,不愁没有突厥可打,只愁没有力qì

打。如今倒好,突厥躲起来了,不与我们打,我们空有力qì

,却是无处使呀。”

唐休璟与突厥打了一辈子。深知突厥的打法,就从来没有遇到今年这样的大战,突厥不与唐军打,只管利用大漠的空旷与唐军周旋。一副要把唐军拖累拖疲拖垮的样儿。

“楚王一计,要我们盯着水草地,固然是妙策。我们也打了好几仗,收获不错。可默啜一改变策略。突厥不在水草地停留,我们就难以施展了。”王孝杰很是苦恼。道:“一定要想个办法,逼默啜与我们打。实在不行,我就调集大军,强攻黑沙城。”

“大帅,先等等吧。”唐休璟沉吟一阵,道:“黑沙城对于突厥来说固然重yào

,却未必不能舍却。要是我们调集大军强攻黑沙城的话,默啜很可能放qì

黑沙城,我们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座空城,于大局无益。”

唐军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干掉突厥的主力,而不是争一城一地的得失。若是唐军主力要进攻黑沙城的话,默啜难挡唐军锋芒,必然是放qì

黑沙城。

自从突阙反叛之后,就把黑沙城定为“南牙”所在地,默啜当上可汗后,他的牙帐一直留在黑沙城,因而黑沙城在突厥心目中来说,具有很重yào

的地位。

但是,还没有重yào

到背水一战的地步,放qì

黑沙城是必然的。

“禀大帅,楚王的军报。”就在这时,亲信策马而来,向王孝杰禀报。

“哦。拿来。”王孝杰右手一伸,亲信忙把军报递上。

王孝杰接在手里,三两下打开,一瞧之下,眼睛猛的瞪圆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王孝杰手一抖,军报差点掉在地上了。

“大帅,发生何事了?楚王战败了?”唐休璟心头一沉,脸色大变,急忙问道。

“楚王战败?亏你想得出来。”王孝杰眼中精光一闪,很没好气。

“楚王没战败,那你为何如此震惊?”唐休璟不解了。

王孝杰如此震惊,要不是李隆基打了败仗,还能是甚?

“楚王不仅没有战败,反而想到了一条对付默啜的计策。”王孝杰眉头一挑,脸上的忧虑一扫而空,大为欢喜,道:“此计一出,突厥必败无疑!”

“不会吧?”唐休璟更加难以置信了,道:“既有如此妙计,那你为何震惊?”

“因为这是一条阴狠毒辣的绝户计!”王孝杰抚着额头,道:“我打了一辈子的仗,见惯了生死,甚么狠毒的计谋没见过?就是没见过如此可怕的绝户计。”

“当真?”唐休璟忙道:“我瞧瞧。”

王孝杰把军报递给唐休璟,唐休璟接过话,定睛一瞧,失声惊呼,道:“好狠的计策!”

手一抖,军报差点掉在地上,仿佛这不是军报,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似的。

“绝户计!真是绝户计!狠辣恶毒的绝户计!”唐休璟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军报,一脸的震惊之色,道:“此计一出,突厥将会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突厥的伤亡将会远远超过当年的黑山之战!”

“哈哈!”

王孝杰仰首大笑,声振长空,道:“突厥屠我百姓,掳我财货,罪恶如山,就是要如此狠毒的绝户计!”(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火烧大漠

大漠深处,有一个巨大的湖泊,围绕湖泊有数千座帐幕。

突厥牧民骑着骏马,唱着牧歌,歌声悠扬,赶着牛羊骏马,正在放牧。远远一望,只见到处都是牛羊,一派祥和气氛。

营地中,老弱围坐在一起,个个欢天喜地,正在谈论正在进行的战事。

“可汗英明,要我们退到大漠深处,唐人肯定找不到我们,我们就可以安心放牧。”

“除了放牧,我们还要为大突厥的勇士准bèi

肉干、马奶子。他们得胜归来,可以得到及时的补给。”

“这一战,可汗的策略非常高明,不与唐人打,只与唐人周旋,一定会把唐人拖累拖疲拖垮,大突厥一定能胜。”

“此战一胜,大突厥的实力将会暴涨,就能一举复国。”

他们人人眼睛放光,一脸的喜色,对于此战很有信心。

默啜采用的打法在突厥历史上还没有过,是一种全新的战术,也是针对唐军最有效的办法,要他们不欢喜、不期待都不行。

“隆隆!”就在这时,一阵惊天动地的蹄声传来。

“好雄壮的蹄声!一定是大突厥的勇士得胜归来了!”

“没错!走,迎接勇士去!”

突厥牧民大为欢喜,欢天喜地的出了营地,睁大眼睛,朝着蹄声传来处望去。

只见一条黑色的水线出现在远方,优美流畅,快速涌来。

没过多久。就看得清楚了,只见旗帜飘扬。这是唐军的旗号。

突厥牧民看在眼里,却是喜在心头。指点着唐军旗帜,大声欢呼:“看见了么?那是唐军的旗帜,一定是大突厥勇士缴获的战利品。”

“这么多唐军旗帜,大突厥勇士这一点收获巨大,杀了很多唐军。”

“太好了,我好欢喜。”

就在他们叫嚷之际,能够看得更清了,只见清一色的唐军盔甲,明光铠在日光下闪闪发光。格外惹人注目。

“那是唐军的盔甲!大突厥勇士这一次出去,杀的唐军不知dào

有多少,不然不会有如此多的唐军盔甲。”

“那是明光铠!我眼珠子都陷进去了。”

“大突厥勇士英勇了得,竟然能抢到如此多的盔甲,天啊,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打死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牧民叫嚷声不断,个个扯起嗓子歌唱。

“走!去端滚烫的马奶子,可口的肉干。迎接我们的勇士!”

“没错!勇士们得胜归来,我们要让他们吃好喝好,马奶子、肉干管够。”

牧民欢天喜地的去忙活,端着滚烫的马奶子。香喷喷的肉干,涌出营地,扯起嗓子大吼道:“大突厥的勇士。你们辛苦了,喝点马奶子。吃点肉干!”

个个脸上一副亲切的笑容,如同看见老祖宗似的。

李隆基骑在照夜狮王背上。看着如此怪异的场景,大为惊讶:“这些突厥人也太能想入非非了吧?”

“这个……我还真没想到突厥人也怪能乱想的。”陈玄礼看在眼里,一脸的诧异。

李隆基率领下的唐军大张旗鼓而来,摆明了是唐军,突厥牧民竟然把他们当作得胜归来的突厥军队,这也太让人难以相信了,要是不他们亲眼看见,打死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他们在大漠深处,躲得远远的,以为我们找不到,把我们当成突厥也正常。”张说一脸的惊讶,想了想道。

“也对。”李隆基点头,道:“传令,进攻!”

手中横刀重重劈下,如同一道惊雷闪电,大吼一声,道:“杀光突厥狗!”

“杀光突厥狗!”将士们怒吼,个个眼里射出仇恨的光芒。

“不留活口!”李隆基眼中杀机闪现。

“不留活口!”将士们齐声大吼。

去岁,突厥在边关大肆杀戮,死在突厥刀下的百姓不知dào

有多少,这让唐军异常气愤,李隆基这命令打到他们的心坎上了,无不是杀气腾腾。

“隆隆!”唐军紧握着横刀,骑着骏马,如同海潮一样,对着营地涌去。

“他们怎么了?怎么骂我们?”

“还说要杀光我们,难道他们不是大突厥的勇士?”

“要不是大突厥的勇士,还能是甚?你莫要告sù

要说他们是唐军?打死我也不信!”

突厥听在耳里,个个惊诧不已,如同看见老母猪上树似的。

“咻!咻!咻!”不计其数的箭矢出现在空中,对着突厥牧民罩来。

“啊!啊!啊!”没有丝毫防备的突厥牧民哪里能够抵挡,立时被射杀不少,地上多出厚厚一层尸体。

“真是唐军!真是唐天!”

“天啊!唐军怎会来到这里?是我疯了,还是这世界疯了?”

突厥牧民不得不信这是真zhèng

的唐军,不是他们期盼的突厥军队,个个震惊莫铭,又是惊奇不已,他们太想弄明白唐军怎会找到他们的营地。

“杀光突厥狗!”唐军怒吼着,紧握着横刀,疾驰而来,手中的横刀重重劈下。

“噗!噗!噗!”沉闷的着肉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啊!啊!啊!”突厥的惨叫声不断。

鲜血飞溅,人头滚落,地上的尸体密密麻麻,只一会儿功夫,就是厚厚一层。

就连突厥军队也不是唐军的对手,更别说这些牧民了,他们只有被屠杀的份。

“逃啊!快逃啊!”突厥牧民终于清醒过来了,想要逃走。

可惜的是,太迟了。

在武装到牙齿的唐军面前,他们没有丝毫机会,被唐军围追堵截。很快就杀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了。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没有丝毫悬念,唐军先是在营地外屠杀。然后就是冲进营地里屠杀,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把突厥牧民屠杀一空。

“好腥!”这座营地不小,足有两万多牧民,被唐军屠杀一空,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李隆基吸口气,肠胃在翻滚。

放眼一望,只见地面一片赤红。来不及浸入土里的鲜血汇成一泓泓血湖,在日光下闪闪发光,说不出的诡异。

“见过楚王。”这座营地里有一千多被掳掠的唐人奴隶,他们被突厥折磨得不成人形,被唐军解救,个个欢天喜地,忙向李隆基道谢。

“嗯。”李隆基打量这些奴隶,有男有女,个个脸色苍白。道:“我们需yào

你们帮忙。”

“楚王,我们愿意帮忙,您请吩咐。”奴隶们忙道。

“我们只要身强力壮的,身子骨不好的。赶紧骑马回去吧。”李隆基道。

唐人都愿意帮忙,不过李隆基只要身强力壮的,那些身体瘦弱的很是惋惜。那些身强力壮的大为欢喜。

“你们把突厥的尸体扔到湖里。”李隆基下达第一道命令给唐人。

“遵命。”他们欣然领命,把突厥的尸体抬到湖边。扔进湖里。

“噗嗵!噗嗵!”不断有尸体砸进湖泊的声响传来,不一会儿功夫。湖泊就是厚厚一层尸体。

等到唐人把所有的尸体扔进湖泊里,整个湖泊已经被填满了,就是人站在尸体上也不会沉下去。

“身强力壮的赶着牛羊骏马,跟着我们。身子骨弱的,赶紧骑马回去。”李隆基把手中装马奶子的革囊一扔,飞身上马,率领唐军接着出发。

唐人骑着骏马,赶着牛羊骏马,跟着唐军前进。

在出发之前,一把火把营地点燃,一时间火光冲天,烈焰腾空。

这把火不仅把营地烧掉,还把这片水草地也给烧掉了。

很快的,来到一个小湖泊边,李隆基一挥手,唐人赶来牛羊,唐军一阵劈砍,杀死之后,由唐人把尸体扔进湖泊里。

李隆基率领唐军再度出发,来到一条小溪边,杀了一些牛羊,把尸骨扔进去。

就这样,唐军在李隆基的率领下,在大漠深处大搞破坏,就做两件事:一是放火烧水草地,二是把尸体扔进水源破坏水源。

XXXXXXXXX

一队突厥军队正在飞驰,头目道:“前面有一条小河,我们前去装水。记住,要快,不要多加停留。”

这队突厥朝着小河飞驰而去,远远的就闻到一股怪味。

“这是甚味儿?好臭!”

“是尸臭!没错,就是尸臭!”

“不可能吧?这里哪来的尸臭。”

突厥大为惊讶,议论纷纷。

“天啊!”等到他们冲到小河边,把情形看得明白了,个个眼珠子差点牛在地上。只见小河里堆满了牛羊尸骨,已经开始腐烂了,臭味就是牛羊尸骨发出。

“唐军来过了。”

“可恶可恨的唐军!”

突厥军队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肯定是唐军干的。

“换个地方装水。”突厥头目虽然不甘心,也不得不换个地方。

等他们赶到另一个水源时,同样的情景出现,这里的水源也被污染了。

这支突厥军队一连换了好几个水源,都是一样,水源已被破坏,无法饮用。

“我就不信,唐军把这里的水源都污染了。”突厥准bèi

较劲了。

直到他们跑遍周围两百里地,不得不信这是真的。两百里内就没有一个能饮用的水源,他们彻底傻眼了。

“这可如何是好?”

“骏马没有水喝,已经无法驰骋了。”

“要是没有骏马,我们还怎生打仗?”

突厥焦虑不已。

人,可以喝尿,人尿马尿都可以,甚至可以喝血。可马没有水喝,就麻烦大了。马力不能保持在巅峰状态,这对突厥来说是灾难性的。

要是没有了骏马,突厥还能是突厥么?

“让马喝。”头目想了想,只得一咬马,让骏马喝水。

骏马喝了水后,他们骑着骏马出发,只是很快就出事了,这些战马得病了,体能快速下降,让他们无法快速机动。

三天之后,就有骏马病马。(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默啜慌了

黑沙城,默啜的牙帐。

默啜、暾欲谷、拓西,以及一众大臣在座。

“有没有我们被唐军攻击的军报?”默啜端坐在宝座上,手握黄金权杖,脸上泛着笑容,冲暾欲谷问道。

“禀可汗,刚刚收到军报,我们有三千人被唐军追上,全军覆没。”暾欲谷脸上泛着笑容,一点也没有因为三千突厥被歼灭而懊恼,笑道:“这是自改变策略以来,唯一一支被唐军歼灭的军队。而且,他们不是在水草地被唐军追上,而是在大漠中意wài

与唐军相遇。”

战争中,偶发事情太多,意wài

撞到一起的事情并不少,这是一个值得高兴的信号,这说明默啜改变策略奏效了。

“很好。”默啜大为满yì

,脸上泛着笑容,道:“照这样打下去,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把唐军拖累拖疲拖垮,到那时,本汗就率领大军全力追杀唐军,一定会打败唐军。”

“可汗英明。”群臣齐声颂扬。

“这的确是一个好兆头。”暾欲谷点点头,道:“可我们要防备王孝杰进攻黑沙城。”

“这确实要防备。”默啜点点头,道:“若是王孝杰调集大军进攻黑沙城的话,本汗就放qì

默沙城,不让王孝杰得逞。”

主动放qì

与被打下来,对于突厥来说其影响是不同的。

自从突厥反叛后,黑沙城就成了突厥“南牙”所在地,而默啜事实上的都城也在这里。若是被唐军打下来,对突厥的军心士气的打击不小。若是他主动放qì

的话。对军心士气也有影响,只是影响会小很多。

“传令各部。要他们就这样打。”默啜心情非常好。

“禀可汗,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他的话刚落音,一个亲信急匆匆进来,一脸的惊惧之色,扯起嗓子冲默啜禀报。

“何事不好?”默啜脸一沉,很是不爽。

依他想来,唐军无法破他的招,一切大好,战事在朝着他期望的方向发展,还能有何事不好?

“可汗。唐军把水草地烧掉了。”亲信忙禀报。

“烧水草地?”默啜点点头,不乏赞赏,道:“倒是一个聪明法子,可对大突厥没用。”

大漠上别的不多,就是草地多,突厥的战马完全可以走到哪吃到哪,烧不烧水草在都不重yào

,对突厥没什么威胁。

“唐军攻击牧民的营地,损失惨重。”亲信接着禀报。

“牧民营地?”默啜的脸色变了。眼中精光闪闪,沉吟着道:“有多少营地遭到进攻?”

“很多。”亲信脸色苍白,一脸的惊恐之色,道:“唐军找到牧民的营地。毫不留情,痛下杀手,唐军过后就没有一个能喘气的。”

“这……”默啜如同装了弹簧似的。一蹦老高,跳脚大吼道:“不可能!不可能!牧民营地留在大漠深处。唐军怎会找到?”

“是呀。一定是你胡说。”一片喝斥声响起。

为了不让唐军对牧民动手,默啜特的把牧民留在大漠深处。这也给唐军找到,他还真有些不信。

“可汗,唐军是顺着水草地找的呀,一找一个准。”亲信一脸的骇然。

“顺水草地找?”默啜脸色大变,颓然坐下。

牧民必然在水草地,唐军顺着水草地找,还真是一找一个准,这是打在默啜的命门上了,他不得不惧。

突厥的口众本来就少,牧民被唐军杀了,这对突厥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而且,牧民营地也是突厥的“粮道”,营地被破坏了,牧民被杀了,突厥军队怎么补给?

由不得默啜不怕。

“……”暾欲谷、拓西以及一众大臣个个脸色大变,一脸的惊惶。

这已经够让他们害pà

的了,然而,还有让他们更加害pà

的,只听亲信结结巴巴的道:“还……还……有……”

“还有甚?说!”默啜眼中精光一闪,盯着亲信。

亲信那感觉如同利剑在他身上剜来剜去的,一个激灵,忙道:“唐军还破坏了水源。”

“破坏水源?不可能!”

“大漠上的水源不少,唐军怎么破坏?”

“就算唐军投毒,也没有那么多毒药呀。”

默啜还没有说话,群臣就讥嘲起来了。

大漠中的水源不少,要想破坏很难。就算唐军要投毒,也没有那么多毒药,打死他们也不信这是真的。

默啜轻轻点头,大为赞成群臣的话。

“唐军把牧民、牛羊、骏马的尸骨扔进水源,尸骨腐烂之后,水就不能喝了。”亲信胆颤心惊的看着默啜,生怕他暴怒,把自己给砍了。

“砰!”然而,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只见默啜一个没有坐稳,摔倒在地上。

不仅默啜大惊,就是暾欲谷、拓西和一众大臣,个个一脸的震惊。

“上千里范围的水源都被污染了,大突厥的勇士没有水喝。有的实在渴得受不了,就喝了这些污水,最后都病倒了,有的甚至已经死了。”亲信暗松一口气,把剩下的情况禀报完。

刷!

默啜的脸色一下就白了,苍白如纸,没有一丝儿血色,如同在土里埋过似的。

突厥别的不多,就牛羊骏马多,若是唐军一心要破坏水源的话,足以把千里之内的水源破坏殆尽。到那时,突厥就没有水喝了,这仗还怎么打?

这一招不是叫狠,是阴狠、毒辣,打在突厥的要害上了,由不得默啜不惧。

“就没有一点儿水源?”过了好半天,默啜终于回来神来,强忍着心惊。冲亲信问道。

“黑沙城的水源是干净的。还有可能就是黄河水是干净的。”亲信说的话足以把人气死。

“你……”默啜指着亲信,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黑沙城的水源虽好。默啜不可能把突厥军队调到这里来,因为那无异于在告sù

王孝杰。你快调集大军来吧,我们都在黑沙城。

王孝杰不担心打不过突厥,而是担心没有突厥可打。若是默啜把突厥大军集中在黑沙城,唐军会蜂涌而来,那就是突厥的灾难。

至于黄河之水,那在千里之外去了,有个屁用。总不能把突厥派到黄河边去弄水吧?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默啜强忍着怒气,一个劲的问道。

水源不能解决的话,突厥就麻烦大了。说麻烦大了。是往好的方面想,很可能是全军覆灭,再次被唐朝灭掉。

人可以喝水喝血,马呢?马要是没有水喝,体力就会下降,甚至于渴死。要是没有了战马,突厥还能是突厥么?

失去战马,突厥无异于失去了两条腿,只有等死的份。唐军追上来。突厥必败无疑。

就算唐军不追来,突厥要想重新拥有足够的战马,这也要好几年时间去了。也就是说,突厥在好几年内无法作战。这对突厥来说是一场灾难。

“……”一众大臣个个目瞪口呆,束手无策。

这是唐军的绝户计,阴狠毒辣。打在突厥的要害上了,他们不可能有破解之策。

“暾欲谷。你可有办法?”默啜强忍着心惊肉跳,冲暾欲谷问道。

刷!

群臣的目光齐刷落在暾欲谷身上。人人一脸的期望。

暾欲谷是突厥的谋主,足智多谋,很得群臣信任,处此危急关头,不得不指望他。

“可汗,唐军这一手阴狠毒辣,是绝户计,打在了大突厥的要害上,要想破解,那是不可能的。”暾欲谷想了想道。

“啊!”一片惊呼声响起,出自群臣之口,个个一脸的绝望。

“真没办法?”默啜很是不甘心。

“唐军这一手太狠,我们要破解没招。”暾欲谷话锋一转,道:“眼下我们有两条路可走。”

“哦。”默啜升起希望,忙催促道:“是哪两条路,快说。”

群臣眼睛瞪瞪得滚圆,死盯着暾欲欲,恨不得从他嘴里抠出答案。

“第一条路,放qì

漠南,退回漠北,另等时机。”暾欲谷道。

“虽说我们早就有放qì

漠南,退回漠北的打算,可眼现仓促撤tuì

,后果很严重。”默啜拧着眉头,思索道:“即使我们退回漠北,唐朝也未必会放手,很可能效汉武,发大军攻入漠北。到那时,我们不得不应战,一样会损失惨重。”

匈奴那么强横,被汉朝打得走投无路,不得不放qì

漠南,退回漠北,想要休养生息,等到兵强马壮了再来进攻汉朝。然而,雄材大略的汉武帝没有给匈奴再度壮大的机会,他派出数十万大军,横绝大漠,追入漠北,给了匈奴致命一击,遂有“封狼居胥”和“单于夜遁逃”的壮歌。

经过这一次大战后,匈奴一蹶不振,再也没有恢复过来,最后这个种族都不存zài

了。

若是突厥退回漠北,唐朝很可能仿效当年的汉武帝,出动大军,追入漠北,给突厥最后一击,彻底解决突厥。

“就算我们要撤tuì

,唐军肯定会追杀,我们就会损失惨重,等到我们退回漠北,还能有多少力量呢?”默啜的脸色大变。

武则天想要彻底解决突厥,肯定不会放qì

这一难得的良机,唐军会围追堵截,到那时,突厥就会损失惨重。等到突厥退回漠北,还能有多少实力呢?

“若是我们损失过大,回到漠北的话,很可能连九姓铁勒和回纥也奈何不得了。”默啜倒是很清醒,给出了一个令人无法接受的结论。

若是突厥损失过大,即使回到漠北,也未必能站得住脚,很可能会遭到回纥和九姓铁勒的进攻,那就麻烦大了。

“可汗英明!”

暾欲谷点点头,道:“眼下撤tuì

不太可能,我们只有走第二条路了。”

“第二路怎生做?”默啜满含期望的问道。(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设伏

放qì

漠南,退回漠北,这条路的风险太大了,损失太大,很可能招来灭顶之灾,默啜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第二条道路上。

群臣也是如此心思,眼巴巴的望着暾欲谷。

“第二路,就是:战!”暾欲谷沉声道。

“战?”群臣大为为失望,不住摇头。

“我们打不过唐军呀。要是打得过,我们还用得着游斗么?”

“就是呀。正面交战,我们肯定不是唐军的对手,这早就用我们祖辈的鲜血和尸骨验证了的。”

唐军的战力有多强悍,突厥最是清楚不过了,那是用突厥人的尸骨和鲜血证明了的。突厥真要与唐军正面交战,肯定打不过。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集中优势兵力,进攻其中一路?”默啜若有所悟。

“可汗英明。”暾欲谷点头,道:“与唐军正面交战,我们是打不过唐军,可我们不必正面交战,我们完全可以集中优势兵力,进攻其一路。只要打败其一路或数路,就能让唐军的进攻无法持续,我们的危机也就解除了。”

“好办法!”群臣恍然,齐声赞赏。

这绝对是一个好办法。

若是全面交战的话,突厥必败无疑。若是突厥集中优势兵力,进攻唐军一路或几路,完全可以取胜。

若是突厥能够打败几路唐军的话,唐军的进攻就无法持续,突厥的危机也就解除了。

“打哪一路?我看打王孝杰合适。”

“没错。王孝杰是唐朝的大将,又是这次进攻大突厥的主帅。若是打败他的话,唐军的攻势不攻自破。”

“我赞成打王孝杰。”

群臣七嘴八舌的叫嚷起来。很是兴奋。

王孝杰是唐朝硕果仅存的名将老将,又是唐军的统帅。若是打败他的话,唐军的攻势不攻自破,其好处不用想的。

“不可。”默啜却是摇头。

“大汗,为何不可呀?王孝杰身为唐军主帅,打败他有天大的好处。”群臣不赞成,大声反驳。

默啜依然坚持他的观点,道:“王孝杰身为唐军主帅,打败他固然有着天大的好处,可他身边有重兵。而且全是精锐,就是把我们所有的大军集中起来,也未必能打败他。即使打败了,我们也是损失惨重,后继无力。”

王孝杰身为唐军统帅,身边有重兵保护,而且全是精锐,其战力非常强悍。若是突厥胆敢向他下手的话,不仅不能打败王孝杰反而会被唐军全歼。王孝杰完全可以咬住突厥。然后调集大军围攻突厥。到那时,突厥除了全军覆灭,没有别的出路了。

“也是。”群臣想想也在理。

“那打谁?”群臣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李隆基!”默啜和暾欲谷对视一眼,微微点头。默啜道。

“李隆基?”群臣大为惊讶。

唐军猛将如云,有很多令突厥痛恨的将领,比如说唐休璟、李仙凫、葛福顺之流。打败唐休璟他们比打败李隆基更解气。

“李隆基虽是初次来到边关。大突厥因他而知的亏不小,损失很大。这仇不能不报,这是其一。”默啜解释道。

李隆基虽是初上战场。其表现却是很抢眼,解丰州之围那一仗打得特别漂亮,让突厥吃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败仗。而且,冬季练兵,也是李隆基提出的,让突厥损失巨大。开战之后,李隆基率领唐军进攻,杀的突厥最多,这让默啜记恨在心。

“李隆基是武则天这个臭女人的亲孙子,是皇嗣李旦的三子,其身份地位很尊崇,若是打败他的话,对唐军的军心士气是个沉重的打击,这是其二。”默啜接着解释。

以李隆基皇孙的高贵身份,若是他吃了败仗,对唐军的军心士气打击很沉重。更别说,他在唐军中的威望不低了,很得唐军信服,若是他吃了败仗,对唐军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若是我们能生擒,或是杀掉李隆基,武则天那个臭女人一怒之下,罢了王孝杰兵权,甚或杀了他的话,那就最好。虽然这种可能性并不大,也是一种可能。”默啜眼中精光闪闪,道:“只要王孝杰不统兵,那就是大突厥勇士纵横之时!”

王孝杰是唐朝硕果仅存的老将名将,身经百战,战阵经验极为丰富,对突厥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若是他不统兵的话,对突厥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其好处,不下于当年程务挺被武则天杀掉。

“好!可汗英明!”群臣立时赞成。

“父汗,我愿率军出战。”拓西脸色阴沉,对于被李隆基生擒一事,很是不爽。

“你有如此战心,固然是好,可此战干系甚大,还是本汗亲征的好。”默啜眼中精光闪闪,大为振奋。

“可汗,还是臣去的好。”暾欲谷请命出战。

“你足智多谋,能征善战,你去也行。”默啜对暾欲谷很是赞赏,道:“给你五万精锐,再拨两千强弩给你,一定要把李隆基干掉。”

突厥虽然不能象唐朝那样大规模制造强弩,但可以缴获。这些年与唐朝不断进行战争,缴获的强弩也有上万,全部用来装备默啜本部兵马。这次,为了对付李隆基,他调出两千强弩,这是大出血了。

“拓西,你一心报仇,就跟着去。记住,一切要听从暾欲谷的号令。”默啜眼中精光一闪,道:“若你坏事,休怪父汗无情。”

这一仗关系太大,即使拓西是他的亲儿子,也不能留情。

“父汗请放心,我明白。”拓西忙道。

暾欲谷率领五万突厥精锐,立时出发。

XXXXXXXXX

黑沙城西北,上千里之地。有一块水草地,李隆基率领的唐军在这里休整。

将士们人人满脸喜气。振奋异常,如同打了鸡血似的。

自从深入大漠后。唐军战果极为丰厚,被他们斩杀的突厥牧民不会低于十万。他们缴获的牛羊骏马不计其数,虽然多大用来破坏水源,能留存下来的并不多,却全是一而再,再而三挑选的良驹,由不得将士们不喜。

李隆基、张说、陈玄礼、薛直、张小飞、苏凡、李宽他们围坐在一起,个个一脸的喜气。

“楚王这一计了得,我们杀了这么多突厥牧民。破坏了这么多的水源,看突厥能奈我何?”张小飞冲李隆基一竖大拇指,笑呵呵的道。

“没错。”陈玄礼他们齐声赞同。

李隆基这一计虽然阴森毒辣,却是打在突厥的要害上,让突厥无法破解,每当想到这事儿,他们就是欢喜。

“这一计固然很好,打在了突厥的要害上,可突厥不会束手就擒。必然会反扑,你们都说说我们该如何应对。”李隆基只是淡淡的点头。

默啜是精明人,他一心要复国,肯定不会束手就擒。必然要反扑,李隆基不得不早做准bèi

,出言点醒众人。

“楚王高瞻远瞩。佩服。”张说大为赞成李隆基的话,道:“以我想来。突厥不外两条路。”

“哪两条?”陈玄礼问道。

对张说,陈玄礼打从底佩服。眼睛睁得老大,死死盯着。

“第一条路,就是放qì

漠南,象当年遭到汉朝猛烈进攻不得不退走的匈奴一样退回漠北,休养生息,坐待良机,再卷土重来。”张说眼中精光一闪道。

“有理。”陈玄礼大为赞成这话,道:“漠北一直是北方游牧民族的老巢,是他们休养生息的好地方。我记得,当年的匈奴在被汉朝击破以前,曾经三度南下,三度遭到惨败,都是退回漠北休养生息,坐等良机,再卷土重来,终于在汉朝成为巨患。”

汉武帝击破匈奴,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件大事,然而,因为付出的代价太大,后人骂他穷兵黩武,其实这是不公平的。

正如陈玄礼所说,在汉武帝击破匈奴之前,匈奴曾经三度大举南下,却三度吃了大败仗,都是退回漠北,休养生息,直到兵强马壮,再度南下。

之所以如此,就在于漠北是北方游牧民族的老巢,中国鞭长莫及,难以对其进行决定性打击。汉武帝看到了这点,是以,他不顾巨大的压力,派出数十万大军攻入漠北,彻底解决了匈奴,最终使得匈奴只存zài

于历史教科书中。

“突厥要想退回漠北,必然遭到我们的追杀,会付出高昂的代价,等到回到漠北,还剩下多少实力就难说了。到那时,突厥能不能在漠北站稳脚跟都是问题。”张说接着道:“更不用说,即使突厥退回漠北,以陛下的雄略,必然会象当年的汉武帝那样出动大军,攻入漠北,彻底解决掉突厥。以默啜的精明,他不会看不到这点,是以,突厥没用退路,他只能战。”

“战?好啊,我们正愁他不战呢。”张小飞一脸的欢喜。

“不!”张说却是摇头,道:“以默啜的精明,他不会蠢到与我们全面交战的地步,他会选择一路或数路进攻。我以为,最有可能是大帅和楚王会被率先光顾。”

“不会吧?”张小飞有些吃惊。

“大帅那里有重兵保护,而且全是精锐,默啜虽然想打,却是啃不动大帅,不会打。”李隆基接过话头,道:“我这里大小长短正合适。而且,我还是陛下的亲孙子,是皇嗣的三子,要是打败我的话,对突厥有天大的好处。我估摸着,突厥也该来了吧。”

“楚王,好计较。”负责打探消息的裴孝恪飞马而来,大声赞扬,道:“暾欲谷率领五万精锐正朝我们逼来。”

“好!来得好!”张说大声道:“楚王,依我之见,暾欲谷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带来的必然全是精锐,很可能还有强弩。是以,我们能不硬碰硬,而应该设伏。”(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大败暾欲谷

干掉李隆基,很可能打乱唐军的部署,给处于困境的突厥带来新的转机,默啜必然会派现精锐前来攻进李隆基。

为了增加胜算,再派些强弩也是必然之事。虽然突厥没法制造强弩,不可能象唐军那样成规模使用,不过,靠着这些年的缴获,几千上万还是有的。默啜只需yào

派出一部分,就足以对李隆基构成巨大的威胁。

要知dào

,强弩在冷兵器时代是无解的,组成弩阵后一旦发威,将是毁天灭地的,血肉之躯,不管是人是马,都不是对手。即使防御力惊人的陌刀战阵,在弩阵面前也不过是一张纸。

虽然李隆基手中也有不少强弩,若是正面交战的话,那就是硬碰硬,比的是消耗,这对李隆基不利,还是设伏为宜。

“好主意!”李隆基、陈玄礼他们点头赞赏。

张说不愧策论天下第一的才智之士,这主意真的非常好。

“虽说大漠上无遮无拦,没有可以利用的地形,要想设伏很困难,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想。对于我们这种两万人的设伏,还是不会有问题。”李隆基把地图一阵打量,在上面一点,道:“这里正合适。”

“好地方。”陈玄礼、张说他们齐声赞同。

李隆基选中的战场呈陕长形,地势并不开阔,一旦暾欲谷进入埋伏,他展不开兵力,只有被屠杀的份。

就这样,一致通,唐军在李隆基的率领下。赶去预定战场。

XXXXXXXX

“隆隆!”五万突厥精锐在暾欲谷的率领下,快速前进。行列整齐,一派整肃。不愧是突厥的精锐。

拓西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快速前进的突厥精锐,大是得yì

,眼中凶光闪闪,道:“李隆基啊李隆基,你肯定想不到,大突厥会出动精锐来对付你,我们一定会打你一个措手不及。李隆基,你等着受死吧!我会亲手斩下你的头颅。”

拓西在丰州被擒。让他灰头土脑,差点把小命丢了,这让他很是不爽,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如今,终于可以对李隆基大打出手了,他快活之极。

“王子说得没错,我们这次进军很是突然,李隆基肯定想不到,会被我们打一个措手不及。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暾欲谷大为赞成这话,笑得很是欢畅,道:“李隆基这一次是在劫难逃。”

“我要生擒李隆基,然后好好侍候他。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活活折磨死他。”拓西眼中闪着仇恨的光芒。

“王子一定能得尝所愿。”暾欲谷点头道。

就这样,两人率领五万精锐。直奔西北而去,一连两日无事。

这天。他们来到一块狭长草地,放眼一瞧,只见这块草地很是奇特。这块草地在一条小河边,呈狭长形,宽不过三五里。

“这是好地方,要是在这里伏兵的话,一定能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暾欲谷手中马鞭不住指点。

“伏兵?你在说笑吧?这里虽然地形不错,适合伏兵,可谁能在这里仗兵?李隆基?那可能么?”拓西笑呵呵的道。

在大漠上伏兵,不是没有,就是太少。因为设伏需yào

合适的地形,大漠空旷,无遮无拦,没有可以利用的地形,要想设伏,难如登天。象战国名将李牧在岱海设伏,打败匈奴那样的大战,自古至今只有一次,不可复制。

“我就一说。”暾欲谷点点头,骑着大马,进入了狭长地带。

突厥精锐在二人的率领下,陆续进入这片狭长地带。

很快的,五万精锐都进入了,就在这时,只听一阵惊天动地的战鼓声响起。

“咚!咚!咚!”

战鼓惊天,声震长空,震得人耳膜隐隐生疼。

“战鼓?哪来的战鼓?”

突厥兵士听在耳里,个个惊讶莫铭,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唐军的战鼓?唐军来了?”拓西听在耳里,惊诧不已,眼睛瞪得滚圆,一副打死也不信的样儿。

“唐军?不可能吧?”暾欲谷明明听得清清楚楚,却是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儿。

“杀光突厥狗!”就在突厥惊讶之际,只听一声怒吼,草丛中冒出唐军,密密麻麻的,如同麻杆似的。

唐军旌旗如林,旗帜飘扬,顶盔贯甲,阵势整齐,一派肃杀。

“唐军?真是唐军么?我没眼花?”

“似乎好象可能兴许没错。”

“唐军怎会来到这里?”

突厥兵士看在眼里,个个以为眼花了,不住揉眼睛,再三打量,没错,那就是唐军。

“不好,我们中伏了。”暾欲谷率先反应过来,一脸的惊骇,又是一脸的不解:“唐军怎么在这里设伏?”

这地形是不错,但并不是最为有利的设伏之地。要是从军事角度来说,在这里设伏很不理想,一个不好就会全军覆灭。

“唐……唐军?”拓西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了。

他适才还在嘲笑,唐军不可能在这里设伏,这才屁大一会儿,他就钻进了唐军的埋伏,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隆隆!”唐军骑兵骑着高头大马,如同旋风般冲来,手中的横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让人心中发寒。

唐军骑兵行动迅速,如同旋风般飘来,手中的横刀对着突厥劈头盖脑的劈下,一时间,一道又一道让人生悸的闪亮刀光出现,狠狠劈在突厥身上。

“噗!噗!噗!”沉闷的着肉声响成一片,此起彼伏。

“啊!啊!啊!”突厥的惨叫声不断响起。

唐军骑兵的砍杀异常犀利,突厥不是对手,死伤不少。唐军骑兵所过之处,一片赤红。

“快逃啊。快逃啊,再不逃就来不及了。”突厥兵士终于反应过来。扯起嗓子大叫大嚷,拍马就逃。

一有人逃,立时就有人效仿,突厥兵士四散逃命,一时间,到处都是逃跑的突厥。

“莫慌!莫慌!”暾欲谷骑在战马上,扯起嗓子大吼,想要稳住阵势。

“不准跑!凡逃跑者,杀无赦!”拓西大吼。手中弯刀一挥,一个逃跑中的突厥就身首异处了。

在二人的努力下,情形有所好转,逃跑的突厥在减少。

“列阵!”暾欲谷大声下令。

不愧是突厥的精锐,得到命令后,开始列阵,动作整齐,很是迅速。

“咚咚!”

就在这时,只见唐军陌刀手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端着陌刀,大步而来。

众多的陌刀组成一道闪亮的刀墙,寒光闪闪,让人惊惧。

“陌刀!陌刀!”刚刚稳定下来的突厥兵士看在眼里。一脸的惊恐,如同世界末日到来似的。

陌刀的威力有多大,突厥不会不知dào

。那是绞肉机,在陌刀战阵面前。一切都是徒劳的,不管是人是马。都会被劈成碎片。

这是用无数突厥的性命得出的结论,由不得突厥不怕。

“劈!”冰冷的军令声,就是死神的催命符,一把把闪亮的陌刀高高举起,重重劈下,无情的收割着突厥的性命。

“啊!啊!啊!”在突厥的惨叫声中,突厥被劈成了碎片,一地的残肢断臂、破碎的内脏、碎裂的肉块,到处都是。

“莫慌,架强弩!用强弩!”暾欲谷看在眼里,心想只要把强弩组装起来,就能对付唐军的陌刀战阵。

陌刀战阵无异于绞肉机,任何血肉之躯都无法抵挡,唯一能破解的只有弩阵。陌刀战阵遇到弩阵,将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暾欲谷的想法很好,就是注定不能实现。

“那是……强弩!”突厥兵士发xiàn

唐军的强弩早就严阵以待了,个个头皮发麻,如同看见魔鬼似的。

陌刀战阵虽然可怕,然而陌刀战阵行动比较迟缓,行动不够迅速,可以躲避。弩阵是远程打击,远远就能进行攻击,这比陌刀战阵还要恐怖,由不得突厥不怕。

“咻!咻!咻!”

尖锐的破空声响成一片,只见不计其数的弩矢出现在空中,对着突厥扑去。

突厥被弩矢射中,惨叫声此起彼伏,更有不少突厥被弩矢带得在空中飞舞,如同在跳太空舞似的。等到一切归于平静后,就是一座座“尸丘”。

看着唐军的强弩发威,暾欲谷恨不得换个拉置,扯起嗓子大吼:“快!快!强弩,要快!”

弩阵的威力不需yào

说的,只要把强弩组装起来,组成弩阵,就不怕唐军了。那么,突厥很可能反败为胜,打一个不错的胜仗。

强弩很笨重,不便于携带。为了不拖累行军,可以拆卸,行军时“打包”,

放在马背上运走。到了要作战时,只需yào

组装起来就成。

这种处置方式,若是遇到堂堂之阵的话,自然是没有问题,可以从容组装。可是,遇到这种伏击战,就有大麻烦了,要想在短时间内组装起来,很是困难。

就在这时,只见一面王旗出现,王旗下面一个骑着白马的少年,正率领一队唐军对着强弩杀来。

这队唐军身材高大,头戴铁兜鍪,身着明光铠,威风凛凛,正是李隆基的亲兵。在李隆基的率领下,如入无人之境。

“快,拦住他们!拦住他们!”暾欲谷很想上去与李隆基大战三百回合,只是眼下没有机会,得先把弩阵完成再说了,扯起嗓子大吼。

“李隆基,纳命来!”拓西眼中如欲喷出火来,大吼一声,率领一队突厥迎将上去。

拓西恨李隆基入骨,如此干掉李隆基的良机,他当然不会错失。

然而,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的想法注定不能成功。

亲兵如入无人之境,拓西率领的突厥精锐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被亲兵杀败。亲兵冲来,对着正在组装强弩的突厥弩手一阵狠砍狠杀,这些弩手死伤殆尽。

“气死我也!”看着被斩杀殆尽的弩手,暾欲谷都快吐血了,没有弩手这强弩还有屁用。(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默啜亲征

组装好强弩,组成弩阵,射杀唐军,这是暾欲谷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当弩手被斩杀殆尽后,也就意味着暾欲谷失去了最后的取胜机会,突厥的崩溃也就开始了。

望着一架架未组成、歪倒的强弩,还有一具具弩手的尸体,暾欲谷欲哭无泪,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突厥没有先进的科技,不能大规模制造强弩,只能靠缴获,这些强弩异常珍贵,可以说比起黄金还要贵重。默啜给他两千强弩,这是下了血本,他竟然无法发挥威力,这让暾欲谷太憋屈了。

“呼呼!”暾欲谷胸口急剧起伏,如同汹涌的波涛似的。

“这……可恶!”拓西看在眼里,差点咬碎一口牙齿,他宁愿损失一万突厥精锐,也不愿强弩被毁。

“杀光突厥狗!”唐军取得初步胜利,士气大涨,战意高炽,爆fā

出惊天的怒吼声,出手更加凶狠了,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突厥压根儿就挡不住。

这是伏击战,突厥一头钻入唐军的埋伏圈,被唐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无法组成阵势,只能各自为战,无异于一盘散沙,虽然突厥占有兵力优势,却是发挥不出来。

再者,唐军的战力很是强悍,突厥遇到唐军总是失败,这已经为多年的战争所验证了的。

在遭到唐军凶猛的进攻后,突厥混乱不堪,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开始出现混乱了。

这混乱如同水中的涟漪,急剧扩大。越来越混乱,到了最后。全面崩溃。

“逃啊!快逃啊!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唐军凶猛狠辣,我们不是对手。再打下去就是送死。”

突厥兵士叫嚷不休,四散逃命。要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在这一片不大的狭长地带上,到处都是逃跑的突厥,跟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蹿。

“杀光突厥狗!”唐军分成很多小队,四处追杀,凶狠凌厉,突厥死伤惨重。

要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逃跑中的突厥如同堆好的稻草被推倒似的,齐刷刷的朝地上倒,只一会儿功夫,地上就是厚厚一层尸体,地面一片赤红。而且,这赤红色越来越浓,范围越来越大,很快的,这片狭长地全部变成了红色。

“走!”暾欲谷看着四散逃命的突厥精锐。知dào

事不可为了,只得一拉马头,朝斜刺里逃跑。

“可恶!”拓西狠狠瞪了一眼正在冲杀的李隆基,恶狠狠的道:“李隆基。暂且饶过你。不杀你,我拓西誓不为人!”

他对李隆基的恨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依他胸中的恨,恨不得把李隆基碎尸万段。在这逃命的关头,也没有忘了报仇。

“哪里走!”猛然间。一声大喝,只见张小飞率领一队唐军,如飞而来,欲要干掉暾欲谷和拓西。

“走!”拓西吓了一大跳,忙一拍马背,落荒而逃。

“拓西,休走!”张小飞大吼一声,如同雷霆炸响,骑着骏马追来。

拓西很想与张小飞大战一场,只是他没有这胆,只得打马而逃。

“咻!”正逃间,只听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枝箭矢如同奔雷般射来。

“硬弓!”拓西箭术精湛,一听便知放箭的是一个箭术高手,当即一拍马背,想要躲闪,却是来不及了,只见箭矢闪电般射来,正中他的肩头。

“啊!”拓西一声惨叫,从马背上摔下来。

拓西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然而,又是一枝箭矢射来,正中他的大腿,拓西一声惨叫,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裴孝恪如飞而来,飞身下马,右脚踩在拓西的脸上,冷笑道:“拓西,你的死期到了。”

拓西的脸被踩得变了形,却是没有一点怒意,只有恐惧。上次,他被唐军生擒,好不容易“逃走”,如今再度落到唐军手里,他没有一点逃生的希望了,他绝望了。

这场追击战,持续了半天就结束了。

李隆基已经变成了血人,胯下的照夜狮王变成了血马,一人一马就没有一处不红,就没有一处不带血。

“呼。”李隆基喘息着,问道:“可擒住暾欲谷了?”

暾欲谷是突厥的谋主,若是能干掉他的话,默啜就失去了左臂右膀,好处大大的有。

“禀楚王,暾欲谷逃走了,没有追上。”张说喘息着回答。

“可惜了。”李隆基有些惋惜,道:“逃走就逃走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李隆基手里只有两万人,而突厥有五万人,李隆基的兵力处于劣势,要想干掉暾欲谷,这难度太大,暾欲谷逃走也在情理中。

“我们伤亡如何?”李隆基问道。

“楚王,我们的伤亡不大。”张说回答,道:“粗略估计,我们死了一百二三十人,受伤有七八百,重伤上百,其余全是轻伤。”

战场上,刀枪无眼,即使是伏击战,也会有伤亡。唐军这伤亡真的不算大,可以说很小。

“我们斩杀近两万突厥。”张说有些惋惜,道:“要是我们的兵力更多的话,突厥一个也休想逃走。”

突厥是打不过唐军,难道还不能逃?突厥真要逃走的话,李隆基还真奈何不得突厥,毕竟李隆基手里只有两万军队,无法阻拦。

而且,这是大漠上,无遮无拦,没有险要地形可以利用,突厥要逃那是很容易的事。

“不错了。”李隆基虽然也有些惋惜,却也知dào

能取得如此战果,非常不容易,道:“最重yào

的是,突厥损失了两千强弩。”

“没错。”张说大为赞成这话。

强弩有多可怕,只要是唐人都知dào

的事儿,突厥损失两千强弩。比起损失两万军队还要肉疼。

“幸好是设伏,要是摆起堂堂之阵。与突厥打的话,有这两千强弩在。我们会有很大的伤亡。”陈玄礼策马而来,颇为感慨。

突厥的强弩是从唐军手里缴获的,与唐军使用的强弩一样,没有优劣之分。真要摆起堂堂之阵,让突厥的强弩发威的话,那对唐军来说是一场灾难。

“楚王,又抓住拓西了。”裴孝恪策马而来,把拓西朝地上一扔。

此时的拓西如同死狗似的趴在地上,浑身筛糠。脸色苍白,没有一丝儿血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砍了吧。”李隆基右手一挥,道:“他已经没用了,留着是浪费粮食。”

“楚王,饶命。”拓西忙求饶。

“噗!”裴孝恪手起刀落,拓西就身首异处了。

一颗头颅在地上滚动,他的嘴巴不住张阖,想要说话。却是说不出来。

“找个突厥,让他把拓西的头颅带给默啜,要他告sù

默啜:血债血偿!这一次是拓西,下一次就是默啜了!”李隆基冷冷的道。

“哈哈!”默啜一定会气得吐血。张说他们大是欢喜,发出一阵畅笑声。

“传令:找个水草地扎营休整。”李隆基大声下令:“裴孝恪,你多派人手。打探突厥动静,如何行动。等探听明白了再作决断。”

XXXXXXXX

黑沙城,默啜的牙帐。

默啜一脸的笑容。冲大臣道:“暾欲谷出马,本汗很是放心,李隆基这一次是在劫难逃。只要打败李隆基,就能打乱王孝杰的部署。”

暾欲谷足智多谋,是突厥的谋主,他出马的话,默啜很是放心,自认为李隆基完蛋了。

“大汗英明。”众臣齐声颂扬。

“即使王孝杰的部署没有打乱,我们再集中优势兵力,多打几个胜仗,就能解除眼下的危机。”默啜一挑浓眉,得yì

的道。

干掉李隆基的话,对唐军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至于能不能打乱王孝杰的部署,不太好说。即使不能打乱王孝杰的部署,也不会差得太远。只需yào

突厥再打几个胜仗,眼下的困境就会解除。

“可汗。”默啜的话刚落音,只见暾欲谷浑身是血,一头钻了进来。

“暾欲谷,你是回来报喜的?”

“好啊!你一身是血,这一仗打得很好,李隆基完了吧?”

一众大臣把暾欲谷一瞧,大是欢喜,个个一脸的喜色,还以为暾欲谷打了胜仗。

暾欲谷足智多谋,很得他们信任,要他们相信暾欲谷打了败仗,有点困难。

“你怎生回来了?”默啜把暾欲谷的狼狈样儿看在眼里,大为是不解。

“可汗,我有负你的期望,我败了!大败。”暾欲谷低垂着头颅,一脸的羞愧。

“甚?甚?甚?”

“你败了?”

“不可能!你怎会败?”

“你有五万精锐在手,还有两千强弩,唐军再厉害,也打不过你呀。”

默啜还没有说话,群臣就叫嚷起来了,个个一脸不信。

“你……怎生败的?”默啜睁大眼睛,把暾欲谷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几遍,不得不信他真的败了。

“可汗,李隆基诡计多端,比起大漠上的孤狼还要狡猾,他竟然设伏,我一个不察,就钻进他的埋伏中了。”暾欲谷很不想说,却是不得不说。

“设伏?”默啜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可能吧?大漠上设伏不太容易呀。”群臣也是不信。

大漠上无遮无拦,没有可以利用的险要地形,要想设伏这难度太大了。

“大意了。”默啜倒也精明,率先接受了这一事实,还找到了原因:“按照唐人的兵法,这叫‘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李隆基真够狡猾的。”

眉头一挑,冷声道:“传令,召集大军,本汗要亲征!”

“可汗,不可呀。”暾欲谷忙阻拦道:“可汗,您还是坐镇黑沙城吧。请可汗给我兵马,我一定要报此仇。”

“也好。”默啜想了想,同意了。

黑沙城是南牙所在地,很重yào

,不能有失,默啜坐镇此处为宜。暾欲谷是个聪明人,他吃了这个亏,就不会再犯,只要给他大军,他就能报仇。

“可汗,不好了,拓西王子殉国了。”就在这时,一个亲信满脸惊惶,快步进来,把拓西的人头献上。

“拓西。”默啜看着拓西的头颅,脸色惨白,大叫一声,差点儿晕过去。

拓西是他的爱子,拓西死了,他很悲伤。

“可汗,李隆基说:血债血偿!这一次是拓西王子,下一次就是可汗了。”亲信忙转达李隆基的话。

“李隆基!你好狂妄!我一定要亲手斩下你的狗头。”默啜怒吼一声,道:“来啊,集结大军,本汗要亲征!”(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奇袭黑沙城

暾欲谷吃了败伏,默啜能忍,拓西被杀他绝不能忍,默啜这是怒发如狂,胸口急剧起伏,如同涌动的波涛似的。

“可汗,不可呀。”暾欲谷忙劝阻,道:“黑沙城不能没人镇守呀。”

“有何不可?有何不可?”默啜眼里如欲喷出火来,吼得山响:“这个李隆基屡次破坏本汗大事,一而再,再而三,本汗早就忍无可忍了。眼下,他又杀了拓西,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来啊,调集大军,立时出发!”

一甩袖子,大步而去。

“哎。”暾欲谷知dào

默啜为仇恨冲昏了脑袋,没法劝阻了,只得一声叹息。

默啜一声令下,突厥大军集结,默啜骑着高头大马,来到阵前,大声训话,道:“大突厥的勇士们:武则天那个臭女人的孙子李隆基,先是让大突厥在丰州吃了一个大败仗,眼下又败我大军,杀我儿拓西,本汗忍无可忍,本汗这就率领你们前去砍下李隆基的狗头。”

“报仇!报仇!”李隆基数次三番破坏突厥好事,突厥早就听过了,对李隆基非常痛恨,一听这话,无不是大声怒吼,恨不得立时把李隆基碎尸万段。

“出发。”默啜一拍马背,率先冲了出去。

“隆隆!”突厥大军出动,蹄声如雷,如同一片海潮似的,飞速离开黑沙城。

XXXXXXXXXXX

在一片水草地上,李隆基率领下的唐军正在休整,李隆基嘴里叼着一根草茎。睡在草地上,望着蓝天白云。很是惬意。

张说、陈玄礼他们也睡在草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

“大漠上的天空很蓝。景致优美,真是个好地方。”张说很是感慨。

“没错。”陈玄礼大为赞成这话,道:“大漠的景色很优美,让人心旷神怡,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太过苦寒。”

大漠上的景色的确很优美,可以说如同画儿似的,李隆基也是赞成这话,微微点头。

“楚王,楚王。”就在这时。只见裴孝恪骑着骏马,如飞而来。

“有消息了?”李隆基坐了起来。

“楚王,默啜率领他的本部精锐亲自前来攻击我们,问题很严重。”裴孝恪飞身下马,快步而来,大声禀报。

“甚么?默啜亲征了?”李隆基也是吓了一大跳,眼睛瞪得老大。

“这……”张说、陈玄礼、薛直他们个个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默啜身为突厥的可汗,应该镇守在黑沙城,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亲征了。这消息还真是让人想不到。

“楚王,默啜这次率领的是他的本部精锐,十几万呀,我们该如何应对?”裴孝恪额头上不断冒冷汗。

“本部精锐?”张说、陈玄礼、薛直他们也有些傻眼。

默啜的本部精锐拥有突厥最精良的装备。最严格的训liàn

,其战力非常强悍。若仅仅是如此的话,李隆基他们还不怕。因为即使如此默啜本部精锐比起唐军还是有差距。

最让李隆基他们担忧的是,默啜本部精锐拥有强弩。

强弩这是“大杀器”。一旦组成弩阵,那威力将是毁天灭地的。那是无解的。即使唐军也拥有强弩,能组成弩阵,其结果就是对轰,是一场消耗战。

说到消耗战,这对李隆基极为不利。因为默啜有十几万大军在手,而李隆基只有两万人,打消耗战对李隆基来说那是一场灾难。

“默啜离我们还有多远?”李隆基问道。

“还有四百里。”裴孝恪忙回答,提醒一句,道:“楚王,四百里看上去是很远,可对于突厥来说并不算远,一天多就能到达,我们得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对于骑兵来说,四百里路程不算什么,一天多时间而已。大漠上空旷无垠,无遮无拦,正适合骑兵行动,而突厥是清一色的骑兵,要赶到太简单了。

“还有点时间,我们来好好议议。”李隆基点点头,道:“突厥虽然不能制造强弩,却可以缴获,这些年积累下来,突厥拥有的强弩不说过万,数千架还是有的。这些强弩都在默啜的本部精锐,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威胁。如何应对,你们都说说。”

张说紧拧着眉头,沉吟不语。

陈玄礼紧抿着嘴唇,久久不说话。

他们最怕的就是强弩,其他的倒不放在心上。若来的不是默啜本部精锐,而是其他的突厥精锐,只要没有强弩,李隆基就敢摆起堂堂之阵,与突厥大战一场。可是,来的是默啜本部精锐,有强弩,不能硬碰硬呀。

“楚王,要不我们再设伏?”张小飞想了想道。

“设伏?”陈玄礼、薛直他们眼睛一亮,又摇了摇头。

“不行啊?”张小飞有些不甘心。

“肯定不行。”张说剖析道:“暾欲谷被我们伏击了,默啜肯定不会重蹈覆辙,他会派出大量斥候进行搜索,我们没有机会设伏。更重yào

的是,默啜带来的是十几万大军,而我们只有两万人马,压根儿没法把默啜装进去。”

张说这话非常在理,暾欲谷被伏击了,以默啜的精明他肯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他会派出大量斥候搜索,就会避免再次被伏击。

最重yào

的是,李隆基手里兵少,没法把默啜的十几万大军装进去。大漠中,无遮无拦,没有可以利用的险要地形,以两万人马埋伏十几万人马,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若是李隆基真要埋伏默啜的话,其结果将是灾难性的。一旦不能把默啜的十几万大军装进去,默啜就会反击,利用优势兵力。反过来把李隆基给装进去,那就完了。

至于装一半。留一半,同样不可行。会是一场灾难。

“打不能打,埋伏不能埋伏,我看我们不如和默啜兜圈子,把默啜拖累拖疲。”薛直出主意。

“这主意还行,不过,还可以更进一步。”陈玄礼眉头一挑,道:“默啜亲率本部精锐前来进攻我们,这说明他对楚王是恨得入骨,一心想要干掉楚王。若是我们牵着他的鼻子。在大漠中行军的话,他一定会追来。我们可以向大帅禀报,选一个预定的战场,让大帅调集重兵,一举灭掉突厥。”

“好主意!”众人齐声赞同。

默啜亲率大军前来进攻李隆基,就是因为他对李隆基恨得入骨,李隆基完全可以利用这点,把默啜引向预定的战场。若是王孝杰调集重兵的话,一定会打败默啜。

“不愧是名将之才。这主意着实不错。”李隆基在心里大为赞赏。

“陈玄礼这主意不错,只是不太可能实现。”李隆基微微摇头。

“楚王,此话怎讲?”陈玄礼忙问道。

这话正是众人心里所想,无不是睁大眼睛。打量着李隆基,静等他回答。

“我们若是与默啜兜圈子,以默啜的精明。他肯定会派出人手查探,我们要想把他引入大军的包围中。这不太可能。”李隆基剖析道。

“有理。”张说率先赞成,道:“我们虽然恨默啜。却是不得不说默啜是个精明人。与默啜兜圈子,一开始能成功,时间一长的话,他就会识破。”

“也是。”陈玄礼他们点头赞成这话。

默啜的精明是众所周知的,要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夺了默棘连的汗位,自立为可汗。

“那要怎生办?”众人束手无策了。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李隆基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打断了。

“楚王,甚主意?快说,快说。”众人七嘴八舌的催促起来,个个一脸的期盼之色。

默啜率领十几万本部精锐前来进攻,这形势很严峻,若是有办法解决这一难题的话,那就是大好事,谁不急切?

“默啜率领十几万本部精锐前来进攻我们,这说明黑沙城空虚……”李隆基的话被张说打断了。

只见张说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一脸的难以置信,扯起啜子尖叫起来:“楚王,你是要奇袭黑沙城?”

“奇袭黑沙城?”陈玄礼他们的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了,个个一脸的震惊之色。

自从突厥反叛后,就占有黑沙城,并在这里建立“南牙”。默啜当上可汗后,干脆把牙帐设在这里。拿下黑沙城,对突厥是一个巨大的打击。然而,唐朝为之努力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成功。

李隆基竟然要奇袭黑沙城,由不得他们不震惊。

“没错!”李隆基重重点头,大声肯定一句,道:“我就是要趁默啜本部精锐离开黑沙城这难得的良机,奇袭黑沙城,一举拿下黑沙城。”

“……”张说、陈玄礼他们尽管已经猜到了,当得到李隆基肯定后,依然是震惊无已,个个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楚王,你这想法虽好,就是太过大胆了。”张说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道:“默啜的本部精锐离开黑沙城,黑沙城空虚,这是没错。可是,我们离黑沙城太远,足足有上千里之地,我们不是那么容易到达黑沙城的呀。”

“是呀。”陈玄礼也是赞成张说的分析,道:“从千里之外奔袭,这风险太大。一个不好,就会遇到突厥大军,那后果难以设想。”

默啜离开黑沙城,黑沙城空虚,这是肯定的。只是,李隆基离黑沙城太远,在路上很可能出事,不得不虑。

“楚王,要不我们向大帅禀报,要大帅派人去占领黑沙城。”张说提醒道。

“是呀。”陈玄礼他们大为赞成这话。

“我也想过这事,只是我以为这不太可能成功。”李隆基摇头,道:“默啜敢于离开黑沙城,他肯定有所准bèi

,其他地方的大军难以成功。而他唯一想不到的就是我们,竟然敢从千里之外奔袭黑沙城,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黑沙城的重yào

性不需yào

说的,默啜肯定会有准bèi

,会防备唐军偷袭,王孝杰要派人去偷袭黑沙城,成功率很低。

至于李隆基这边,默啜是亲自前来攻打,他肯定想不到李隆基会不管他,直奔黑沙城,这绝对是个好机会。(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坐山观虎斗

李隆基的话非常在理,只是张说他们仍然顾虑重重。

“楚王所言虽是在理,只是我们离黑沙城毕竟有一千多里,路途遥远,路上很可有遭遇突厥大军,那就麻烦了。”张说思索一阵,道。

“是呀,楚王,还请三思。”陈玄礼也是犹豫难决。

战场上,本来就有很多突发因素,会让人措手不及。从一千里外奔袭黑沙城,路途遥远,出事的可能性非常大。

“你们说的也对,路途是远了些,可能与突厥遭遇,只是并非没有成功的先例。卫青奇袭河套之地,不就是从千里之外奔袭的么?”李隆基举出一个战例。

在汉朝与匈奴的大战中,卫青创造了很多经典战例,“单于夜遁逃”自是不在话下,他打下河套之地也是一个经典战例,因为卫青是千里之外奔袭的,打了匈奴一个措手不及,顺利的拿下了河套之地。

“是呀。”张说恍然,一拍额头道。

“呵呵。”陈玄礼他们的担心减少数分,发出一阵畅笑声。

榜样的力量是巨大的,有卫青奔袭河套之地这样的经典战例,陈玄礼他们的顾虑就减少了很多。

“以我们的战力,并不惧突厥,只是我们不想付出太大的伤亡。”李隆基眉头一挑,接着道:“若是我们遭遇突厥的话,我们也不用怕。只要不是默啜本部精锐,突厥就没有强弩,我们何惧之有?”

唐军的战力很强悍。突厥根本就不是对手。李隆基之所以不与默啜本部精锐打,就在于他的兵力少。而且默啜本部精锐还有强弩,这会让李隆基付出不小的代价。至于其他的突厥军队。李隆基还真不怕他们,要打就打。

“也是。我们只要避开默啜的本部精锐就行了。”张说的顾虑再减几分,笑道:“真要遭遇突厥,我们就一路打过去就是了。”

所有突厥军队中,唯一让李隆基顾虑的就是默啜的本部精锐了。只要不与默啜本部精锐打,李隆基没有丝毫畏惧,哪怕遭遇突厥的优势兵力,也不怕。

“再说了,我们即使暴露了。没有成功,也会吓默啜一大跳,他再也不敢离开黑沙城,再也不敢派出大量的本部精锐前来对付我们,我们的危机同样不存zài

了。”李隆基最后道。

李隆基想要奇袭黑沙城,这是一个大胆的计划,若是暴露了,默啜知dào

了,一定会吓他一大跳。他再也不敢离开黑沙城,不敢派出大量的本部精锐,李隆基的危机也就不复存zài

了。

“好计较!”

“就这么干!”

张说他们再无顾虑了,大声赞成。

“楚王。为了增加胜算,我们依然可以打出旗号,只是不能打出楚王的王旗。”张说眉头一挑。道:“反正大漠上到处都有我们的大军,即使我们堂而皇之干掉突厥。默啜也不会想到是楚王。”

这话很有道理。数十万唐军在大漠上驰骋,四处杀戮。李隆基只要不打出他的王旗,堂而皇之的打起唐军旗号,默啜也不会怀疑是他。

“好!”李隆基站起身,大声下令,道:“为了不与默啜碰上,我决定我们绕一下路,先绕到北方,再直扑黑沙城。”

“我们也是如此想。”张说、陈玄礼和薛直大为赞成这一谋划。

不绕路肯定会撞上默啜,那就是一场灾难。绕到北方,再直扑黑沙城,默啜肯定想不到,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李隆基一声令下,两万让军出动。

XXXXXXX

“楚王,前面有一个突厥营地,不太大,也就三两千人。”裴孝恪飞马来报,道:“是灭掉,还是放过?”

“当然是灭掉。”李隆基眉头一挑,道:“大漠上有很多我们的军队,我们灭掉突厥营地,也不会暴露我们,你不用顾虑。”

“好!”裴孝恪点点头道。

一声令下,五千唐军出动,很快就灭掉了这个不大的突厥营地。

就这样,李隆基率领唐军,大张旗鼓的进军,先是绕到北方,然后再转而向南,直扑黑沙城。

XXXXXXXXXX

在离黑沙城北方三百里地,有一片不小的水草地,这里有很多帐幕,突厥牧民骑着骏马,唱着牧歌,在这里放牧,牧歌悠扬,牛羊遍野。

营地中有一座很大的帐幕,正是默棘连的帐幕。

默棘连、阙特勤和阿史德?元珍三人聚在一起,吃肉喝酒。

自从与默啜闹翻后,默棘连就回到自己的部落,调集军队,准bèi

找机会起事。到了春季,唐军大举进入大漠,默啜遭到很大的损失,默棘连的势力却是没有遭到唐军进攻,没有损失,他就冷眼旁观。

“王子,不好了,一支两万人的唐军由北而来,直奔我们的营地。”一个亲信进来,向默棘连禀报。

“甚么?唐军来了?”默棘连吓了一大跳。

这些天,他冷眼看默啜与唐军交战遭到巨大的损失,他心里特别痛快。他原本以为,唐军不会找上他,哪里想得到,唐军竟然从北方杀来,他还真是跳了一大跳。

“王子,这支唐军身材高大,训liàn

有素,战力极为强悍。”亲信补充一句。

“好了,你先下去。”默棘连挥挥手,亲信退下。

“你以为,我们该当如何处置?”默棘连冲阿史德?元珍问道。

阿史德?元珍是骨咄禄的心腹,很得骨咄禄信任,默棘连对他很是倚重,遇到大事首先就要问他。

“王子,以我之见,我们应当从大局出发,阻止这支唐军。”阿史德?元珍眉头一挑。沉吟着道,道:“若我们不管。这支唐军就会直扑黑沙城,此时的默啜不在黑沙城。默啜本部精锐也不在黑沙城,若是这支唐军赶到,黑沙城难保。”

默棘连这支突厥军队是唯一能阻止李隆基南下的突厥军队,阿史德?元珍这看法很正确。

“你的话虽然有理,可你想过么?唐军的战力强悍,我们若是与唐军打的话,我们就会损失惨重,到那时,我们如何与默啜争?”默棘连眉头紧拧着。反问一句,道:“若是我们的损失过大,默啜还会放过我们么?”

“这……”阿史德?元珍被问住了。

从大局来说,默棘连应该阻止李隆基南下。可是,唐军的战力极为强悍,黩棘连若是与之交战,这损失会非常大。一旦默棘连手中的军队损失过大,默啜要除掉他就轻而易举。

默啜早就想杀掉默棘连了,如此良机。他会错过么?肯定不会。

“王子,还是以大局为重吧。”阿史德?元珍想了想,道:“黑沙城是南牙所在,又是默啜的牙帐所在。若是被唐军打下来,这对大突厥极为不利,对大突厥的军心士气是沉重的打击。到那时。大突厥就会遭遇巨大的危机,即使我们保有军队。又有何用?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就是这意思。”

“也有理。”默棘连点点头。

“大哥。不可。”阙特勤忙阻止,道:“默啜不会放过我们,唐军同样不会放过我们,我们应找一个对我们最有利的办法。我以为,我们应该不理睬,甚至放开道路,让唐军打下黑沙城。”

“二王子,你这是何意?”阿史德?元珍吓了一大跳。

默棘连也是一惊。

“默啜不除,大哥难以登上汗位。”阙特勤眼里掠过一抹狠戾,道:“凭我们手中的力量,要想除掉默啜很难,只有借助唐军了。唐军若是打下黑沙城,对我们最为有利:一是可以削弱默啜的实力;二是我们可以趁机生事,降低默啜的威信。黑沙城如此重yào

,要是被唐军打下来了,这对默啜的威信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对我们非常有利。”

默啜虽然是自立可汗,夺了默棘连的汗位,但他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根深蒂固,凭默棘连的力量难以除掉默啜,借唐军之手达到目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黑沙城非常重,要是丢了的话,对默棘的威信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这对默棘连有着天大的好处。

“二王子,你说得没错,可这对大突厥不利呀。”阿史德?元珍是从整个突厥的角度看问题,应该保住黑沙城。

“这一次,唐朝是下了决心要彻底解决我们,黑沙城丢掉是迟早的事情。即使我们这次阻止了,王孝杰只需yào

调集重兵,全力进攻黑沙城,就能打下来。”阙特勤看得很清楚,道:“黑沙城早晚是丢,何不以我们获得最大好处的方式丢掉呢?”

唐朝这一次出动了数十万大军,若王孝杰要全军进攻黑沙城的话,只需yào

调集重兵就能完成。到那时,突厥无论如何也是守不住的,黑沙城丢掉只是时间问题。

“这倒也是。”阿史德?元珍点点头道。

“我们要尽可能保存实力,万一漠南不保了,我们就只有退回漠北。到那时,只要我们手中有军队,就能逼宫,逼迫默啜让出汗位。”阙特勤眼中精光闪闪。

“好!就这么办。”默棘连下了决心,道:“传令:全体拔营,让开这条道路。”

一声令下,默棘连率领他的部众和军队,离开了这片水草地,李隆基南下的道路畅通无阻了。

XXXXXXXXX

“你说甚么?默棘连让开了道路?”李隆基得到裴孝恪禀报后,一脸的难以置信。

“楚王,离间计奏效了。”张说笑呵呵的道。

“是呀。”李隆基点头,道:“默棘连让开了道路,我们打下黑沙城就是十拿九稳了。即使默啜得到消息,回师来救,也是来不及了。”

“没错。”众人大是欢喜。

“传令:兼程疾赶,不扎营,不歇息,直取黑沙城!”李隆基大声下令。(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轻取黑沙城

默啜骑在骏马上,脸色阴沉,很是不爽。

他率领十几万本部精锐而来,气势汹汹,一副不把李隆基灭掉不罢休的样儿,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竟然连李隆基的影子都没碰到,这让他极度不满。

“有李隆基的消息了?”默啜大声喝问。

“禀可汗,还未有。”暾欲谷忙回答。

默啜眼中凶光闪闪,喝声如雷:“这都好几天了,都没有李隆基的消息,你们都是做甚么的?你们吃尿去了?”

李隆基数次三番坏他的好事,更是杀了拓西,让默啜怒发如狂,不把李隆基灭掉他绝不罢休。可是,到如今,折腾来折腾去,连李隆基的影子都没有看见,他恨意滔天。

“可汗,真没有。”暾欲谷只得强忍着心惊,道:“可汗,您想呀,李隆基狡猾如狐,可汗您亲征,他会等死么?李隆基肯定是藏起来了。”

“嗯。”默啜虽然愤nù

,却也知dào

这话在理。李隆基明知dào

打不过,还要打的话,那就不是李隆基了,躲起来,不让默啜找到也在情理中。

“那也得给本汗找出来。”默啜吼道:“限你们三天之内给本汗找到,不然的话,哼!”

一声冷哼,如同惊雷似的,暾欲谷一个激灵。

在默啜的高压下,大量的突厥斥候被派了出去,四处查找李隆基。

XXXXXXXXX

此时的李隆基,已经到达黑沙城以北五十里之处。

经过连续行军,唐军已经很疲惫了。即使李隆基也是一脸的疲惫之色。胯下照夜狮王还好。只是稍露疲态。就连耐力世界称最的阿拉伯骏马都露出了疲态,可见这一路疾赶是多么的累人了。

“楚王,应当稍事歇息,然后发起进攻。”张说一脸的疲惫之色,喘息着道:“虽然默啜把本部精锐带走了,黑沙城毕竟是南牙所在地,还是有突厥军队驻守,若是我们眼下杀过去的话。对我们不利。”

“是呀,楚王。”陈玄礼也是赞同这话,道:“我们一边歇息,一边派人打探,两不误。”

“也好。”李隆基知dào

他们说得在理,道:“就歇息一个时辰吧。放出斥候,多加打探,一定要打探出黑沙城的虚实。”

“楚王放心,一定办好。”负责打探消息的裴孝恪拍着胸脯保证。

裴孝恪的确是打探消息的好手,李隆基能够纵横在大漠之上。裴孝恪居功至伟。

一声令,唐军停下来歇息。放出警戒哨。

连续行军两三百里,着实很累,不少唐军一歇下来就睡着了,呼噜整得山响。

“打个盹吧。”李隆基也困了,头枕在照夜狮王的肚子上,打起了盹。

这一打盹,居然睡着了,睡得正香,李隆基被吵醒了。

“楚王,已经打探明白。”是裴孝恪把李隆基叫醒的,禀报军情,道:“黑沙城里只有几千突厥军队驻守。他们并不知dào

我们到来了,没有丝毫防备,我们若是赶到,一定能打下黑沙城。”

“太好了。”李隆基大为振奋。

自从突厥反叛后,就据有黑沙城,骨咄禄把“南牙”放在这里,默啜把“牙帐”放在这里,黑沙城实jì

上是突厥的都城所在地。唐朝多次想要打下黑沙城,并为之努力过,最终却是以失败而靠终。

若是李隆基能打下黑沙城的话,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是对突厥的沉重一击。

想想这种美好的结果,李隆基就想放声高歌。

“还是楚王英明。”张说他们心悦诚服,道:“要不是楚王坚持,我们也到不了这里。”

最初,李隆基提出攻打黑沙城,张说他们顾虑重重。正是在李隆基的坚持下,才有这次的奇袭。事实证明,李隆基的判断很准确,唐军已经离黑沙城只有五十里了,突厥竟然还没有防备。

“只是有一点,在黑沙城外围有不少突厥的营地,这里有好几万突厥牧民。”裴孝恪眉头一挑,道:“他们能阻挡我们前进,会让城里有所准bèi

。”

黑沙城作为突厥的实jì

都城,有大量的牧民在这里很正常。只是,他们会阻挡唐军前进,若是唐军发起进攻的话,他们就会成为唐军进攻的障碍。

“这好办。”张说眉头一挑,出主意,道:“对于这些牧民,我们不要管,只要不挡我们的路就行了。”

“没错。”陈玄礼补充一句,道:“我们可以抽一支军队,为大军开道。若是突厥牧民要进攻我们,就由他们来对付。”

“如此甚好!”李隆基大为赞成这话。

要在突厥反应过来之前攻入黑沙城,就需yào

抢时间,不能被突厥牧民缠住,专门派出一支军队来对付这些牧民很有必要。

“这事就交给陈玄礼了。”李隆基点将了。

“楚王但请放心,我一定完成。”陈玄礼大声领命。

“先用点战饭,稍事歇息,就进攻。”李隆基再度下令。

一声令下,唐军开始用战饭。这是大战前的战饭,不能吃得太饱,七分饱就行了,然后就是歇息。

李隆基用过战饭后,一边歇息,一边整理装备。

估摸着有两刻钟了,李隆基飞身上马,大声下令:“集合!”

唐军顶盔贯甲,骑着骏马,开始列阵。唐军训liàn

有素,列阵很是快速,只一会儿功夫,就列成了阵势。

李隆基骑着照夜狮王,来到阵前,扫视军阵,只见将士们个个昂头挺胸,战意高炽,大为满yì

,开始训话,道:“弟兄们:想必你们已经知晓我们来到甚么地方了。你们想的没错,我们来到了黑沙城!前面。就是突厥的老巢。黑沙城!”

“万岁!万岁!”唐军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

来到黑沙城。就是要拿下黑沙城,这是十几年来唐朝的夙愿,眼看着就要完成了,就要由自己亲手完成,将士们欢天喜地,无不是扯起嗓子大吼。

“自从十年前,突厥反叛以来,突厥就盘踞在黑沙城。朝廷多次派兵。欲要打下黑沙城,最终都失败了。”李隆基眉头一挑,声调转高,大声吼道:“今儿,我们将亲手创造历史,打下黑沙城!覆灭突厥!”

“打下黑沙城!”

“覆灭突厥!”

将士们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声震长空,地皮都在颤抖。

打下黑沙城,覆灭突厥,一直是唐人的梦想。李隆基这话说到他们心坎上了,无不是精神大振。眼里闪着浓烈的战意。

“出发!”李隆基一拍马背,照夜狮王一声嘶鸣,率先而出。

“隆隆!”将士们跟进,爆fā

出惊天动地的蹄声。

XXXXXXXXX

牧民骑着骏马,唱着牧歌,赶着牛羊,牧歌悠扬,一派祥和气氛。

“快看,那是甚么?”突然间,有牧民指着北方尖叫起来。

只见北方出现一朵巨大的乌云,连天接地,正快速飘来,给人一种压抑感。

“起云了,要下雨了?”有牧民很是惊讶。

“不是起云了,今儿晴空万里,没有一丝儿云彩,不会下雨。”牧民抬头望望天空,只见艳阳高照,没有一丝儿云彩。

“那怎会有如此变故?”牧民不解了。

“隆隆!”就在这时,只听一阵隐隐的轰鸣声传来,地皮都在颤抖。

“蹄声!是蹄声!”牧民对蹄声太熟悉了,一听便听出来了。

“听这蹄声,是一支大军正在朝黑沙城赶来,是我们的大军吧。”

“这还用说?肯定是大突厥的勇士打了胜仗,凯旋归来。”

突厥牧民对此有着绝对的信心,无不是睁大眼睛,死命的打量着北方。

果然,一条黑色的水线,优美流畅,正快速涌来。

这条水线来得很快速,只一口气功夫,就看得清楚了,这是一支大军,从他们飘扬的旗帜判断,这是唐军。

“唐军?唐军怎会来到这里?”

“你休要胡说!这儿是黑沙城,十几年了,唐军就从未来过,怎会是唐军呢?肯定是大突厥的勇士打了大胜仗,穿着唐军的盔甲,打着唐军的旗号。”

“是呀!是呀!一定是这样!”

唐朝多次攻打黑沙城,全部以失败而告终,唐军就从未到过黑沙城,要突厥牧民相信这是唐军,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

“哇哦,明光铠!好多的明光铠!”

“大突厥的勇士缴获了如此多的明光铠,这得杀多少唐军?”

“唐军可恶可恨,杀得越多越好!”

明光铠是中国古代的顶级铠甲,那是突厥做梦都想得到,竟然有如此多的明光铠,这对突厥来说是天大的喜事,牧民们个个一脸的欢喜之色,比起大过年还要喜悦。

“走!迎接大突厥的勇士!”牧民欢呼着,呼啦啦的迎了上去,个个喜笑颜开,如同迎接老祖宗似的。

李隆基看在眼里,大为惊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瞧,没有看错,突厥牧民就是在迎接他们。

“这……突厥疯了吧?”张小飞看在眼里,咕哝一句。

“如此也好,大杀一通。”张小飞紧握着横刀,就要开杀了。

“不可。”李隆基忙阻止他,道:“我试试,要是能不战而入黑沙城,那就太好了。”

要是一打起来,那就暴露了,突厥牧民要是拼命阻挡,就会给驻守黑沙城的突厥军队争取到时间,那么,攻打黑沙城就会平添很多困难。

“大突厥的父老乡亲们:我们得胜归来,欲要向可汗报喜,你们让开,莫要挡着我们了。”李隆基扯起啜子吆喝。

“好嘞!好嘞!”

“快让开,快让开,莫要挡着了。”

突厥牧民没有丝毫怀疑,自动的让开道路,站在两旁,挥着手臂,大声欢呼:“大突厥的勇士得胜归来喽!”

“这也行?”张说差点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

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张说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默啜傻眼

“这也太……”不仅张说一脸的难以置信,就是陈玄礼、薛直他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突厥这是死到临头了,他们竟然不明白。”李隆基本人也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如此也好,我们就能拿下黑沙城了。”紧接着,李隆基就是欢喜。

突厥占据黑沙城十几年,城高垣厚,只要牧民给驻军争取一点时间,不需yào

太多,只需yào

一点点,就能让驻军做好准bèi

,这正是李隆基担心的地方。如今,牧民把他们当作得胜归来的突厥军队,一点也不加以提防,这对唐军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让开,让开,快让开,让大突厥的勇士进城。”牧民不仅让到一旁,还扯起嗓子提醒,个个一脸的激动。

他们不知dào

的是,他们这一举动是多么的愚蠢。

“突厥狗这是自寻死路。”唐军将士看在眼里,在心里暗骂,却是没有人表露出来。

就这样,李隆基率领下的唐军不损一兵一卒,轻轻松松就到了黑沙城下。

远远就看见黑沙城了,只见城高垣厚,易守难攻,若是强攻的话,唐军会死伤不少。

“怪不得十几年来,唐朝数度进攻黑沙城,都没有成功。”李隆基看在眼里,大为惊讶。

突厥本是游牧民族,自从六十年前被唐朝灭掉后,就成了唐朝的附庸,向唐朝学了不少东西,这筑城术就是其中之一。自从拿下黑沙城后,突厥就在不断的筑城。经过十几年的努力。能有如此坚城。也在情理中。

城头上的突厥军队远远望见疾驰而来的唐军,异常欢喜。

“快瞧,那是唐军。”

“唐军?你休要胡说,唐军怎会来到这里?这可是黑沙城,唐朝多次攻打,就没有到过黑沙城。”

“就是啊。你看清了,我们的牧民正在欢迎他们,这肯定是大突厥的勇士打了胜仗得胜归来。穿着打唐的军盔甲,打着唐军的旗号。”

“没错。要不然的话,我们的牧民岂会如此欢喜?”

唐朝多次攻打黑沙城都没有成功,要突厥军队相信这是唐军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

“好多的明光铠,晃得我眼都花了,我要是能有明光铠穿穿那该多好。”

“明光铠呀,我口水都流出来了。走,迎接勇士们,要他们把明光铠给我穿穿。”

“明光铠。是唐人最好的铠甲,防御惊人。要是能穿上一会儿,就是死也不会有遗憾了。嗯,是得趁这难得的良机,讨好讨好这些勇士,他们一欢喜,就会把铠甲给我穿了。”

“走!迎接大突厥得胜归来的勇士!”

突厥驻军看着锃亮的明光铠,个个直流口水,一脸的艳慕,恨不得立时穿在身上。

明光铠是中国古代的顶级铠甲,防御力惊人,突厥特别眼红,恨不得舔唐军的脚趾头讨好他们,能给他们穿上一会儿也是好的。

叫着嚷着,突厥驻军就涌出了城,远远就叫嚷起来:“勇士们,你们杀了多少唐军?”

“你们一定会杀得很多,是吧?要不然的话,你们不会有如此多的明光铠。”

“大哥,能让我穿一会儿么?就一会儿,一小会儿。”

“我可以用金银牛羊跟你换,你开价吧。”

突厥兵士叫嚷声不断,此起彼伏,异常响亮。

“他们死到临头了,还如此欢喜,他们是不是傻呀?”

唐军将士看在眼里,个个一脸的怪异,觉得这不可思议。要不是他们亲眼所见,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可以啊。容我们进城之后,就可以给你们穿。”李隆基听着这些突厥兵士们的叫嚷,差点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

“谢谢啊!大人,你真是个好人,大好人!”突厥兵士听在耳里,个个一脸的欢喜之色,比起大过年还要欢喜。

“让开,让开,让弟兄们进城歇息。”

“快温马奶子,烤羊肉,请兄弟们吃好喝好。”

更有脑子灵光的突厥兵士叫嚷着,想要讨好了。

“隆隆!”唐军在突厥兵士的簇拥下,如同海潮般涌进了城门,进入了黑沙城。

“呼。”李隆基长吁一口气,一阵欢喜涌上心头:“黑沙城是我们的了。”

黑沙城是一座坚城,城高垣厚,若是发生意wài

的话,唐军很难攻下,李隆基一直担心。如今,他们已经进入了黑沙城,攻下黑沙城就是铁板钉钉了。

“杀!”李隆基猛的拔出横刀,大吼一声,手腕一振,一道闪亮的刀光出现,一个突厥兵士就身首异处了。

“大人,你这是做甚?你怎么乱杀人呢?”

“大人,杀得好!他觑觎您的明光铠,这种小人就是该杀。”

突厥兵士看在眼里,有人不解,有人却是大拍李隆基的马屁。

“杀光突厥狗!”唐军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手中横刀对着突厥军队就狠狠劈下。

一时间,鲜血飞溅,人头滚落,只一口气功夫,就有不少突厥丧命。

“你们不会真是唐军?”

“不可能吧?唐军怎会来到黑沙城?”

“若不是唐军,怎会大开杀戒?”

“一定是唐军!肯定是唐军!”

突厥兵士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得胜归来的突厥军队,是一支唐军,他们个个目瞪口呆,如同看见老母猪上树似的。

“唐军怎会如此有胆?唐军竟然来到黑沙城了。”

“我们好蠢呀,竟然把唐军当作大突厥的勇士,蠢呀。”

明白过来的突厥又是后悔不已,差点把肠子悔青了。然而。事已至此。后悔又有什么用?

“杀光突厥狗。”唐军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大开杀戒。

变起仓促,突厥没有一点儿准bèi

,哪里是唐军的对手,只有被屠杀的份。

这场战斗,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小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等到战斗结束,黑沙城里一片赤红,到处都是突厥的尸体。厚厚一层。

“放出飞鹰,向大帅报捷。”李隆基血淋淋的,跟个血人似的,大声道:“清剿牧民。”

黑沙城里的突厥驻军被斩杀一空,最大的威胁已经不复存zài

了,黑沙城铁定被收复了,可以向王孝杰报捷了。

至于牧民,肯定要清剿,因为这太多了,要是不清剿的话。就是一个变数。

在李隆基的率领下,一队队唐军开出城。对黑沙城附近的突厥牧民大开杀戒。

XXXXXXXXXX

“有李隆基的消息了么?”默啜脸色极为难看,一脸的阴沉。

他满打满算,以为一定能干掉李隆基,然而,过了这么多天,他连李隆基的影子都没有见着,他特别气愤。

李隆基不仅数次三番坏了他的好事,还杀了拓西,此仇不共戴天,要是不干掉李隆基,难消他胸中恶气。

“禀可汗,还没有。”暾欲谷忙回答。

“还没有消息?这些斥候是做甚的?他们是吃屎的?”默啜眼中凶光闪闪,恨不得把这些无能的斥候全给杀了。

“可汗,再等等吧。”暾欲谷忙宽慰道:“大漠这么大,李隆基要是躲起来,我们一时半会也难以找到。”

“不管他躲在哪里,都要给我找出来,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挖出来。”默啜这些天的心情极为不好,暾欲谷的劝解不仅没用,反而让他更加不讲理了。

“禀可汗,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就在这时,只见一个斥候飞也似的冲来,远远就扯起嗓子叫嚷,声音尖细高亢刺耳,跟太监的声音有得一比了。

“有何不好?有何不好?”默啜眼睛一翻,凶光闪闪,恶狠狠的吼道:“还有比拓西被杀的消息更不好的么?你休要大惊小怪。”

“可汗,还真比这更不好。”斥候一个哆嗦,差点被吓得尿了,忙小心翼翼的道。

“嗯?你胡说,拓西是本汗的爱子,他被杀是何等的恶劣,还有比拓西被杀更不好的消息,不可能有!”默啜压根就不相信还有比拓西被杀更坏的消息了。

“可汗,是真的呀。”斥候忙回答道:“黑沙城被李隆基攻下了。”

“区区一座城池岂能与拓西被杀相提并论……你说甚?黑沙城被攻下了?”默啜先是一裂嘴角,一脸的不屑,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话刚说了一半,这才反应过来,一脸的难以置信,冲斥候大吼一声:“你胡说!你谎报军情!”

要他相信黑沙城被攻破,这事儿很难,他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愿意相信黑沙城被攻下。

“可汗,千真万确呀。”斥候把默啜这副狰狞样儿看在眼里,大为害pà

,忙肯定一句。

“你还敢嘴硬,饶你不得。”默啜一脸的狰狞,猛的拔出弯刀,手一挥,鲜血飞溅中,斥候的头颅滚落。

“要你谎报军情!要你谎报军情!”默啜兀自不解恨,在无头尸上一阵乱砍,一具无头尸血肉模糊。

“禀可汗,黑沙城被李隆基攻下。”默啜气恨恨的话刚落音,只见一群斥候,有十五六人之多,飞也似的冲来,大声向他禀报。

“不可能,你们谎报军情。”默啜一脸的震惊,大声喝斥。

“可汗,如此之多的斥候禀报相同的军情,这能有假么?”暾欲谷脸色大变,额头上的冷汗如同涌泉一般涌出来,忙提醒默啜一句。

“真的?”刷的一下,默啜脸色苍白,没有一丝儿血色。(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想逃?

自从骨咄禄拿下黑沙城后,就把“南牙”放在黑沙城。默啜自立为可汗后,就把牙帐放在黑沙城,这十几年来,黑沙城无异于突厥的实jì

都城,这在突厥心目中具有很重的份量。黑沙城被攻下,这对于默啜来说,无异于天塌地陷。

更别说,现在的突厥根本不是唐军的对手,被唐军打得只能躲藏,即使如此,仍是损失惨重。突厥最需yào

的是鼓舞军心士气,而不是打击军心士气。这条消息一传出,对突厥军心士气的打击有多重,可想而知了。

默啜不会不明白,当他明白过来后,就是惊惧难安,一身汗湿。

“咕咕!”默啜很想冲这些禀报消息的斥候大吼,骂他们是在谎报军情,可是,他的喉头发出一阵怪异的声响,他一句骂人的话再也骂不出来。

“可汗,这要如何是好?”群臣个个脸色大变,一脸的惊惶,向默啜问计。

“砰!”默啜仰面便倒,摔在地上。

“可汗。”群臣大惊失色,忙冲上去,一探鼻息,还有呼吸。

“休慌。”暾欲谷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把默啜一阵打量,道:“可汗只是晕过去了,没甚大碍。”

“真的?”群臣略为放心。

这时节,要是默啜再出问题,后果之严重无法想象,群臣不能不急。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即使默啜有事,暾欲谷也要说没事。

“那就好。”群臣终于放心了,七手八脚的把默啜抬进牙帐。

XXXXXXXXXX

“隆隆!”王孝杰率领下的唐军快速行军。爆fā

出惊天的蹄声。马蹄踏处。烟尘飞溅。

王孝杰和唐休璟驻马一侧,看着推进的唐军。

“得得。”一阵急促的蹄声响起,只见一个亲卫策马而来。

这个亲信一脸的红光满面,裂着一张嘴直乐呵,瞧他那样儿,仿佛打了一个天大的胜仗。

“大帅,好消息,好消息!”亲卫远远就扯起嗓子叫嚷起来。如同在放声高歌似的。

“有甚好消息?你都乐成这样,跟吃了密蜂屎似的。”王孝杰看在眼里,大为惊讶。

自从唐军进入大漠以来,打了不少胜仗,先是寻着水草地找到大量的突厥军队,斩杀不少突厥。后来就是找到水草地,斩杀很多突厥牧民,掳获不计其数的牛羊骏马。

可以说,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王孝杰对“好消息”三字已经没有多少感觉了。

“大帅。黑沙城被楚王打下来了。”亲卫扯起嗓子唱道。

没错,他就是在唱歌。声音高亢,而又抑扬顿挫。

末了,他还来一句:“大帅,您说这是不是好消息?”

“区区一座城池,有甚值得大惊小怪……”王孝杰却是没有放在心上,云淡风轻的道。

“甚?甚?甚?你说甚?黑沙城被打下来了?”王孝杰一句话没有说完,猛然醒悟,眼睛瞪得滚圆,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了,扯起嗓子大声吼道。

他的吼声如同雷霆似的,震得亲卫耳鼓嗡嗡直响。

黑沙城有多难打,王孝杰不会不知dào

,要他相信这是真的,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由不得他不大声吼叫。

“黑沙城被打下来了?不可能吧?你是谎报军情吧?”唐休璟一双眼睛瞪得跟二筒似的,一脸的不信,他也扯起嗓子尖叫。

“千真万确呀。千真万确呀。”亲卫却是一脸的喜色,如同没有看见二人的不信之色似的,把手中军报递过来,道:“这是楚王的军报,能有假么?”

“楚王军报?”王孝杰右手闪电般一伸,一把夺过来,展开一瞧。

手一抖,军报差点掉在地上,一个劲的道:“楚王在谎报军情吧?他只有区区两万人马,再经过多日作战,早就不到两万人了,要打下黑沙城,这可能么?”

“一定是谎报军情!”唐休璟对李隆基是信任的,此时也是一脸的不信。

“对!谎报军情!”王孝杰也认可这种说法。

眼睛瞪得滚圆,把军情仔仔细细的看了五遍,不信之色消退不少,迟疑着道:“难道真打下来了?”

“大帅,你可莫要轻信。”唐休璟提醒一句,道:“黑沙城那么难打,楚王那点人马不可能打得下来。”

“你说的也有理,可楚王在军报中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是作假呀。”王孝杰把军报递给唐休璟,道:“你瞧瞧吧。”

唐休璟接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看了六七遍,信心有些松动,迟疑着道:“不象是谎报军情,难道是真的?”

李隆基在军报里把整个战事说得很清楚,如何设伏打败了暾欲谷,又意wài

的引出了默啜,黑沙城空虚,他就奇袭黑沙城。

如此之事,就算要谎报军情也不可能,一眼就瞧得出来,这是真的。

只是,这事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二人深知黑沙城有多难打,要他们短时间相信这是真的,还真有些难。

“大帅,楚王甚时间说过假话呢?”亲卫提醒一句。

“也是。”王孝杰点点头,终于相信了,扯起嗓子,唱一句,道:“楚王打下黑沙城了!”

“突厥要完了!”唐休璟扯起嗓子接了一句,二人就跟拉歌似的。

“哈哈!好个楚王!真是了得!”王孝杰仰首向天,放声大笑,声震长空。

“哈哈!”唐休璟也是欢喜,大笑不已。

“楚王打下黑沙城,这对突厥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会让突厥的军心士气遭到极大的打击,正是我们大举进攻的良机。”笑过之后,王孝杰就沉吟道:“传令各军。全力进攻!尤其要防止突厥逃回漠北!”

“大帅高明。”唐休璟赞一句。

黑沙城是突厥的实jì

都城。黑沙城被李隆基打下来。这对突厥来说是一个极为沉重的打击,会让突厥的军心不稳,士气大降,正是唐军大举进攻的良机。

唐军抓住机会进攻的话,一定会大有收获。

当然,也要防止突厥放qì

漠南,退回漠北。

XXXXXXXXXX

“黑沙城被楚王打下来了,突厥军心不稳。士气大降,正是我们进攻的良机,千万莫要错失!传令,全力进攻!”

“楚王打下黑沙城,突厥的末日就要到了!我辈男儿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弟兄们,进攻吧!”

唐军得到王孝杰的将令后,欢天喜地,在大漠上大开杀戒。

XXXXXXX

默啜牙帐,以暾欲谷为首的群臣看着脸色蜡黄的默啜。个个一脸的担忧。

李隆基打下黑沙城,这对突厥来说无异于一场灾难。突厥应该立时寻找新的对策,偏偏默啜晕过去了,这不是把突厥朝火坑里推吗?

“可汗,可汗,你醒醒。”群臣围着默啜,大声叫嚷。

默啜依然是昏迷不醒。

“让我来。”暾欲谷在默啜人中穴一掐。

“呃。”默啜嘴里发出一阵磨牙的声响,眼开眼睛,总算是醒过来了。

“呼。”群臣暗松一口气。

“李隆基……”默啜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想要用他所知dào

的最为恶毒的骂人言词把李隆基好好骂一顿泄愤。

“可汗,眼下不是骂李隆基的时候,得另想办法化解危机,不然的话,后果不可堪设想呀。”暾欲谷忙提醒。

“你……”默啜很想给暾欲谷一拳,你还不准我骂人了?

可是,他知dào

暾欲谷说得对,只得强忍着怒气,道:“黑沙城已失,对大突厥的军心士气打击极为沉重,王孝杰必然会命令唐军大举进攻,可以说大突厥已经到了生死存亡关头,如何化解这一危难,你们可有妙策?”

“可汗,不如调集重兵,进攻黑沙城。既可以拿下黑沙城,又可以干掉李隆基,一举两得。”有大臣叫嚷。

“没错。”立时有大臣附和。

黑沙城对突厥很重yào

,若能重新夺回黑沙城,这是天大的好事。而且,李隆基还在黑沙城,既可以夺回黑沙城,还可以干掉李隆基,这一想法非常好,默啜有些心动。

“不可。”暾欲谷却是阻止,道:“黑沙城城高垣厚,易守难攻,就是当年的唐军也是奈何不得,更何况我们了。若是李隆基坚守,我们很难在短时间内打下来。我们顿兵于坚城之下,再有王孝杰率领重兵杀来,大突厥就危矣。”

黑沙城有多难打,默啜最是清楚了,就连装备有大量攻城器械的唐军都打不下来,更别说缺少攻城器械的突厥了。

只要李隆基把默啜大军拖在黑沙城,王孝杰必然会率领大量的唐军赶来,就会把突厥重重围困。到那时,也就是突厥覆灭之时。

“本汗率领本部精锐,不信就打不下来。”默啜很不服气。

“可汗,就算你率领本部精锐能够打下来,李隆基却可以一把火把黑沙城烧掉。”暾欲谷仍是不同意,道:“到那时,即使可汗打下来,也不过是一片废墟,又有何用呢?”

“这……”默啜傻眼了。

李隆基要毁掉黑沙城,很简单的事情,只需yào

放一把火就能做到。

“以你之见,大突厥该当如何?”默啜眉头紧拧着。

“依我之见,大突厥应当仿效当年的匈奴,果duàn

的放qì

漠南,退回漠北,休养生息,再卷土重来。”暾欲谷微一凝思。

“放qì

漠南?”一片惊呼声响起。

漠南气候温暖,日照时间长,植被生长时间长,比起苦寒的漠北好得太多了。这是突厥做梦都想占有的地方,要他们放qì

漠南,很难。

“可汗,唐军大举进攻,我们本就难以招架。如今,黑沙城一失,唐军必然大举进攻,我们就更难打败唐军了。若是走得太迟的话,就走不了,还请可汗速速决断。”暾欲谷大声请命。

默啜拧着眉头,沉吟起来,脸色变幻。(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突厥耻辱地:碛口

暾欲谷说得对,要是突厥再不放qì

漠南,退回漠北的话,就没有机会了。

突厥的实力本就与唐朝差得很远,这一次,唐朝倾举国之兵进攻突厥,突厥本就处于下风,在唐军的打击下,损失惨重。先是损失了好几万军队,后来就是损失了大量的牧民和牛羊骏马。

如今,黑沙城再丢掉,对于突厥来说就是雪上加霜,对突厥的军心士气打击甚大。

而且,王孝杰一定会命令唐军大举进攻,那么,突厥的损失就会更大了。

虽然早就有过一旦战事不利就放qì

漠南退回漠北的打算,不过,真要到了做出决断之时,默啜就是不甘。

不甘的是,放qì

比漠北好得多的漠南,这是用突厥的鲜血和尸骨获得的,就这样放qì

了,谁都不会甘心。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默啜盯着暾欲谷问道。

暾欲谷摇头。

默啜一脸的黯然,道:“虽说早就有战事不利就放qì

漠南退回漠北的打算,却是没有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这都是李隆基害的,都是他!”

按照最初的设想,即使突厥不得不放qì

漠南退回漠北,那也要到很久之后,至少三两月之后去了。却是没有想到,竟然来得如此之快,开战不到一个月,突厥就不得不放qì

漠南了。

这都是因为李隆基的主意,打乱了默啜的谋划,他很是不爽。

“可汗,漠南虽好。却是离唐朝太近。唐军随时可以进攻我们。我们就会损失惨重。”暾欲谷劝解,道:“漠北虽然苦寒,却离唐朝远,唐军鞭长莫及,难以进攻我们。只要我们退回漠北,休养生息,直到兵强马壮,再卷土重来。必能报今日之仇。”

微一停顿,道:“匈奴数度南下,都被中原人打败,不得不逃回漠北,获得喘息时间,最终兵强马壮,再卷土重来,不是差点活捉了刘邦么?”

在汉武帝击破匈奴之前,有史可查的匈奴大举南下有三次:第一次是在战国中期,被雄材大略的赵武灵王大败于河套之地;第二是在战国末期。被李牧在岱海设伏,大败数十万匈奴;第三次就是蒙恬大败匈奴于河套之地。

这三次大败。匈奴不得不退回漠北,休养生息,直到兵强马壮,再度南下。到了汉初之际,冒顿差一点活捉了汉高祖刘邦,对汉王朝构成巨大威胁。

如今的突厥面临着与当年匈奴惨败后相似的处境。

“暾欲谷,你说得对,是时候做出决断了。”默啜长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黑沙城丢失,这对唐军军心士气的鼓舞非常巨大,王孝杰必然会命令唐军大举进攻,我们就会面临巨大的危机,可以说大突厥的生死存亡关头已经到来了,我们应当尽快离开漠南。传令各部:尽可能轻装简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漠北。”

可以预料得到,唐军的追击会异常凶猛,要是突厥不轻装简从的话,想走也走不了。

XXXXXXXXX

“可汗有令:轻装简从,不能带走的全部扔掉,以最快速度回到漠北。”

“黑沙城丢失,唐军大举进攻,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尽快回到漠北,笨重的、不能带走的、会拖累我们行动的,全部扔掉。”

“唐军的追击很凶猛,必要时行动缓慢的羊群、老弱,全部放qì

,只要丁壮能回到漠北就行。”

默啜的命令一传下,各部忙着执行,没过多久,一队队突厥牧民轻装简从,朝漠北而去。

这些牧民行动迅速,不下于军队。

这主要是因为他们被黑沙城丢失的消息吓破了胆,要不快都不成。

此时此刻,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千多两千里的大漠上,到处都有朝北赶的突厥,在他们后面的是大举追击的唐军。

XXXXXXXXX

黑沙城,李隆基、张说、陈玄礼、薛直、李宽、苏凡、裴孝恪、张小飞他们聚在一起,正在商议军机。

“我们打下黑沙城,把黑沙城附近的突厥牧民斩尽杀绝了,我们缴获了大量的牛羊骏马,我们取得了一个巨大的胜利。”李隆基缓缓开口,道:“这是突厥反叛以来,我们取得的最大胜利之一,虽然斩首数没有当年的黑山之战多,其意义不比黑山之战小。”

黑山之战,唐朝一举斩杀突厥数十万。这么多年过去了,黑山上的突厥尸骨成堆。但是,黑山之战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拿下黑沙城。

如今,李隆基拿下黑沙城,意义重大,不比当年的黑山之战小。

“可是,突厥未绝,仍有很多大战要打,我们该当如何做,你们畅所欲言。”李隆基话锋一转,大声道。

“楚王,我以为我们当做好应战的准bèi

。”张小飞抢着道:“黑沙城如此重yào

,默啜一定想要夺回,若是他率领本部兵马前来进攻的话,就是一场恶战,我们不得不做好准bèi

。”

“没错。”李宽、苏凡和裴孝恪大声附和。

黑沙城很重yào

,默啜率领本部兵马前来攻打,想要夺回去,这很有可能。

“不然。”陈玄礼却是摇头,道:“依我之见,默啜很可能不会前来攻打我们,而是放qì

整个漠南,退回漠北。”

“放qì

漠南,不会吧?”张小飞、李宽、苏凡和裴孝恪他们很是惊讶。

漠南非常重yào

,突厥放qì

漠南,这事儿有点难以让人相信。

“我也认为突厥会放qì

漠南。”薛直赞成陈玄礼的判断,道:“若是默啜想要夺回黑沙城的话,那他就是自寻死路。一是因为黑沙城城高垣厚,易守难攻。突厥缺少攻城器械。要想攻下黑沙城。很难。一旦默啜顿兵于坚城之下,就是给了我们机会,大帅一定会率领重兵前来增援我们,那么,突厥也就完了。”

“有理。”张小飞挠挠头。

“二是我们即使守不住黑沙城,还可以毁掉。我们只需yào

一把火,就能把黑沙城焚毁,到那时。默啜打下的不过是一片废墟。”薛直接着道:“以默啜和暾欲谷的精明,不会想不到这点。”

“啪啪啪!”李隆基和张说击掌赞赏。

“薛直说得很透彻了,我敢料定,突厥必然是放qì

漠南,退回漠北。”李隆基眼中精光一闪,道:“接下来就是一场追击战,这追击战不容易打。”

“楚王说得对,这场追击战很不好的。”张说脸现忧色,道:“一是因为突厥对大漠熟悉,即使打不过我们。要想逃走却是不难。二是因为突厥吓破了胆,必然会轻装简从。要以最快的速度退回漠北。三是因为大漠空旷,我们要想追击,很难。如何不让突厥退回漠北,你们有甚好办法,都说说。”

张说这话很透彻了,把唐军要想追击突厥的困难全部说透了。

“这……无论如何不能让突厥退回漠北。”陈玄礼脸现忧色,道:“当年的匈奴就是逃回漠北,休养生息,养得兵强马壮了,再卷土重来。”

“实在不行,朝廷发大军,攻入漠北,对突厥进行致命一击,就象当年汉武那般。”薛直想了想,没有好办法。

“这是最后的办法,却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张说摇头道。

汉武帝破击匈奴,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件大事,正是因为他的努力,把匈奴打得绝种了,匈奴这个种族只存zài

于历史教科书中。

然而,汉朝付出的代价非常大,打得天下户口减半,也就是说死伤过半,这是何等巨大的代价。

也正是因为这样,后人骂汉武帝穷兵黩武,汉武帝因此而毁誉参半。

若唐朝不得不追入漠北的话,那付出的代价会很大,兴许不比当年的汉朝小。不说别的,一个横渡绝域就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大漠那么空旷,没有可以利用的险要地形,突厥要逃走很容易。”裴孝恪挠着额头,一脸的无奈。

要是有可以利用的险要地形,只需yào

控zhì

了这些地方,就能把突厥围住。可这是大漠上,无遮无拦,要想堵住突厥,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可以说不比登天容易。

张说、陈玄礼他们紧拧着眉头,沉吟不语。

“你们说得很对,在大漠上要想堵住突厥非常难,却并非不可能。”李隆基扫视一眼众人,把众人的焦虑样儿看在眼里,缓缓道来。

“甚么?还有办法?不可能吧?”众人一脸的不信。

“有一个地方,可以堵住突厥。”李隆基右手在地图上一点,道:“这里!”

“碛口!”众人失声惊呼。

“没错,就是碛口。”李隆基重重点头,道:“当年的颉利,在阴山甩下十几万大军不顾,只顾自己逃命。在随后的数月间,他遭到朝廷追击。东躲西藏数月,颉利走投无路,想要通过碛口回到漠北,却在碛口被活捉。”

李靖夜袭阴山后,颉利可汗甩下十几万突厥大军不顾,只管自己逃命。却是东躲西藏数月,最终还是在碛口被唐军活捉。

“碛口是漠南和漠北的交界处,虽然大漠空旷,突厥要想撤回漠北,必去碛口。”李隆基很是笃定。

“楚王,不一定吧。”张小飞不相信这判断,道:“大漠空旷,能回漠北的道路很多,不一定非要走碛口。”

“是呀。”裴孝恪大声附和。

“大漠空旷是没错,不过,从漠南回到漠北,必须要经过千里绝域。”李隆基解释,道:“要通过千里绝域,必须要人多,要齐心协力。是以,我料定,突厥在北进途中就会汇合,而且必是从碛口进入绝域。”

“赞成。”张说、陈玄礼、薛直三人异口同声的赞同李隆基的判断。(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大追击

从漠南退回漠北的最佳道路是阴山隘口,只要通过阴山隘口,就可以阻断这些隘口,让唐军寸步难行。可惜的是,这些隘口已经掌握在唐军手里,突厥无法从阴山撤tuì



阴山隘口无法使用,只能从东边向北撤,这有好几个地方,最好的就是碛口。一是因为碛口是漠南与漠北的交界处,二是因为这里的地理环境要好些,从这里进入千里绝域回到漠北面临的困难要小很多。

是以,碛口就成了突厥北撤的必经之地。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年的颉利可汗走投无路之下,不得不从碛口逃回漠北,却是在这里被唐军活捉。

李隆基一番剖析,把利弊分析得非常透彻,众人齐声赞同。

“楚王说得对,突厥北撤必要经过碛口。依我们眼下的情形看,最适合在碛口堵住突厥的只有我们了。”张说眉头一挑,颇有些担忧,道:“只是,我们要面临的是数十万突厥大军,而且还有默啜本部精锐,我们堵得住么?”

陈玄礼、薛直他们个个一脸的担忧。

张说的话非常在理,这是一个巨大的挑zhàn

。李隆基手里只有两万人马,经过多次大战,到如今已经不到两万人了,即使先一步到达碛口,面临突厥数十万大军,能否挡住突厥还在两说。

不说别的,突厥只需yào

轮番上阵,与唐军交战,拖也要把唐军拖垮。

更别说,还有默啜本部精锐了。相对来说。唐军最大的优势就在陌刀战阵和强弩。可默啜本部精锐拥有大量强弩。也可以组成弩阵,这对唐军是致命的威胁。即使威力无穷的陌刀战阵,遇到弩阵,也只有被屠戮的份。

默啜只需yào

命令本部精锐与李隆基打消耗战,最终吃亏的依然是李隆基。

“你们知dào

王恢么?”李隆基扫视一眼众人,只见众人忧心忡忡。

“王恢是谁?没听过。”张小飞一脸的不解。

“楚王说的是汉朝的王恢?”张说问道。

李隆基点点头。

“王恢是汉朝的大行令,反对和亲,主张与匈奴开战。只是在‘马邑事变’中。很是胆怯,眼睁睁看着匈奴单于从他眼皮底下逃走,而他不敢开战。”张说为众人解释。

“马邑事变”是汉匈历史上一件大事,从这一事变开始,汉朝与匈奴正式决裂,正式开战。在此以前,虽然两国时打时和,总体来说,还没有抓破脸皮。

说起“马邑事变”,就得提到中国历史上一个著名的间谍。那就是聂壹,他是三国名将张辽的先祖。

聂壹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间谍。他装扮成商人,与匈奴做生意,很快就在匈奴出名了,匈奴单于就接见了他。他趁机提出,要匈奴单于进攻马邑,他充当内应。在当时,马邑是汉朝与匈奴进行贸易的主要边市,非常富有。匈奴单于大为心动,就同意了。

约好时间后,聂壹就把这消息传给了汉武帝。汉武帝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就出动了三十万大军进行埋伏,若是匈奴钻进汉军口袋的话,有得匈奴受的。

可惜的是,汉朝在执行时露出了破绽,漫山遍野都是牛羊就是不见人,单于大为惊奇,感到不对劲,就命人袭击了汉军的哨所,最终得知了真相,大为惊恐,立即撤tuì

……

虽然匈奴大军还没有钻进汉朝的埋伏,单于本人却是进入了汉军的埋伏,就在王恢的眼皮底下。王恢部下建议王恢立即发起进攻,拖住单于,等待李广、程不识这些将领率领的汉军到来,就可以干掉单于。

遗憾的是,王恢胆小,他不敢进攻,眼睁睁的看着匈奴单于从他眼皮底下逃走。后来,追究责任时,王恢还诡辩说,他这是不想多伤士卒。汉武帝一怒,把他给灭了。

当时的王恢只有三万军队,是不足以打败匈奴,却可以拖住匈奴。只要他拖住了匈奴,李广、程不识这些汉将赶到,匈奴就会损失惨重。却是因为他胆小,不敢进攻,错失了这一千载难逢的良机。

“王恢不敢与单于战,错失千古良机,我绝不能重蹈覆辙。”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道:“虽说我们还在黑沙城,还没有到达碛口,在所有大军中只有我们最适合堵截突厥。一旦我们到达碛口,必是一场血战,能有多少人活下来,谁也说不清。很有可能,我们都会战死。本王绝不做王恢第二,绝不能让突厥逃掉。若是你们有人不愿去,可以离开,本王不怪你们。”

“楚王,你说哪里的话?我们都是好男儿,毕生之愿就是战死沙场。在这事关国运的大战中,若是能堵住突厥,即使我们全部战死,也是心甘情愿。”张小飞噌的一下就站起来,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大声道来。

“没错!”张说、陈玄礼他们齐刷刷站起,大声附和,个个昂首挺胸,战意高炽。

“很好!”李隆基看在眼里,大为欣慰,道:“当年的王恢要是有你们这样的战意,就不会让匈奴单于逃掉。如今,我们绝不让默啜逃走!”

“绝不让默啜逃走!”众人齐声吼道,声震长空。

“楚王,我们前去碛口,要经过长途行军,我以为,我们当尽可能多带战马。”张说忙出主意。

从黑沙城去碛口,还有上千里路程。这是长途行军,要是唐军带的战马不多的话,就不能先一步赶到碛口,他这提议非常在理。

“我们别的不多,就是战马多,掌控在我们手里的骏马,没有十万匹,也差不了多少。”陈玄礼一脸的喜色。

自从大战开始以后,李隆基率领的两万唐军战果辉煌,斩首数万。缴获的战马很多。没有十万匹。也不会差得太多。

“黑沙城也不能留给突厥,应该一把火烧掉。”薛直忙道。

“嗯,你们说得在理,就这么办。”李隆基当即同意。

一声令下,唐军集结,很快就列成阵势。

李隆基骑着照夜狮王到来,放眼一瞧,差一点从马背上栽下来。只见好多的战马,黑压压一片,一眼望不到头。这些战马,就是唐军最大的收获。

“太好了!”近十万匹战马,平均算下来,唐军可以一人四五匹了,有了如此多的战马,马力不是问题,唐军赶到碛口就多了一份保障。

“毁城。”李隆基右手一挥。

立时有唐军兵士把火把扔到引火的硫磺油脂上,火光乍现。只一会儿功夫。只见黑沙城浓烟滚滚,被一片大火吞噬。

黑沙城。突厥的实jì

都城就这样被李隆基毁掉了。

“出发!”李隆基右手一挥,疾驰而去。

“隆隆!”唐军出动,蹄声如雷,地动山摇。

一朵巨大的乌云骤然出现,连天接地,对着北方快速飘去。

XXXXXXXXXXXX

“楚王,前面有上万突厥牧民在撤tuì

,我们是不是冲上去杀光?”裴孝恪策马而来,向李隆基禀报。

“不用管他们,快速北进。”李隆基摇头道。

“楚王,这些牧民没甚战力,我们要干掉他们要不了多少时间,杀光再走吧。”张小飞杀气腾腾的道。

“是呀,楚王。”有不少人附和。

“堵住了突厥,还怕他们逃掉?”李隆基脸一沉,道:“突厥北撤的速度很快,我们就是全力赶路,也未必堵得住,绝不能在路上浪费时间。”

“楚王说得对,不能在路上浪费时间,先赶到碛口要紧。”张说大声附和。

“我也赞成。”陈玄礼和薛直忙道。

“哎。”张小飞有些不甘心,道:“眼睁睁看着突厥,却是不能杀,真是折磨人。”

“到了碛口,有得你杀。”李隆基理解他的心情。

“隆隆!”惊天动地的蹄声响起,突厥牧民一瞧之下,只见黑压压一片海潮涌来。

很快的,就看得清楚了,这是一支唐军,吓得突厥牧民心惊胆颤,大吼大叫:“完了!完了!唐军来了,我们完了!”

“唐军如狼似虎,我们能逃得掉么?”

“唐军好快的速度,我们要逃也没有机会,这可如何是好?”

惊恐万端的突厥牧民只觉眼前阵阵发黑,以为完蛋了。然而,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唐军如同没有看见他们似的,呼啸而去。

唐军的速度很快,很快就不见影了。

“这……是怎么生的事?”

“唐军怎会不杀我们了?”

“该不会是唐军转性了吧?”

“难道唐军很仁慈,不忍心杀我们?”

突厥牧民个个目瞪口呆,如同看见太阳从西边升起似的,一脸的不解与不信。

就这样,唐军在李隆基的率领下,全速北上。一路上,不时就会遇到突厥牧民和军队,唐军没有交战,只管朝北赶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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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默啜率领下的本部精锐快速北上,如同海潮一般,黑压压一片。

默啜骑着高头大马,一个劲的赶路。

暾欲谷骑着骏马,跟在默啜身边,道:“可汗,我们应该先一步赶到碛口。”

“碛口?”碛口是突厥的耻辱地,颉利可汗就是在这里被唐军活捉的,一提起这个地方,默啜就是眼中喷火。

“碛口是我们退回漠北的必经之地,我担心唐军先一步到达。”暾欲谷接着道。

“你说得有理,本汗亲自赶去。”默啜虽然对碛口这个突厥耻辱地很是不爽,却也知dào

暾欲谷说得在理。(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隆基挡道

“隆隆!”惊天动地的蹄声震得地皮都在颤抖,这是王孝杰率领下的唐军正在大漠中驰骋,马蹄踏处,泥土飞溅。

王孝杰骑在骏马上,眉头紧拧着。

“大帅,何事担忧?”唐休璟骑在骏马上,与王孝杰并肩而行。

“唐休璟,你有没有注意到,到眼下为止,我们各路大军都未能取得多大的战果,这说明突厥北撤的速度很快,情形不太妙呀。”王孝杰很是担忧。

不断有各路大军报来消息,虽然时有斩获,总的来说,战果并不大,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说明突厥的撤tuì

速度非常快。

“我注意到了。”唐休璟的眉头拧着,道:“大漠空旷,突厥分头北撤,我们要追击,难以凑效,这也在情理中。”

大漠空旷无垠,没有可以利用的险要地形,突厥要逃,会非常顺利。唐军要想追击,很难,这种结果的确是在情理中。

“你说的虽然在理,但有一点却是忽略了。”王孝杰摇摇头,道:“突厥要想回到漠北必然要经过千里绝域。千里绝域不易通过,即使是突厥也不能单独行动,必然要集中在一起,我们如今要找到的就是突厥从哪里回到漠北。”

“是呀,是呀。”唐休璟大为赞成这话,道:“想想汉武帝,为了漠北决战,出动数十万大军,在经过千里绝域时死伤惨重。突厥要想回到漠北,这千里绝域就是一个巨大的困难,必须要集中在一起。一起行动。不然的话。会有大麻烦。哪怕是一个大部落。也不行。”

略一停顿,问道:“大帅,你以为突厥会从何处回到漠北?”

“回到漠北的最佳路径是从阴山隘口。”王孝杰沉吟着,道:“只要通过这些隘口,再守住这些隘口,突厥就是万无一失,我们奈何不得。只是,这些隘口已为我们控zhì

。突厥无法从这些隘口北撤。”

说到这里,眉头一挑,道:“突厥要想北撤,必然是从东方走,这有好几个地点,最合适的莫过于碛口了。”

“碛口?那不是颉利被擒处么?”唐休璟眼睛一亮,道:“这里的确是最合适的地点。一是因为碛口是最近的地点,二是从这里进入千里绝域会减小很多困难,三是因为我们追得紧,突厥要想从别处进入千里绝域需yào

更多的时间。一个不好就会被我们追上。”

唐休璟不愧是良将,剖析得很在理。唐朝这次是要彻底解决突厥。绝不会让突厥逃回去,在王孝杰的指挥下,数十万大军从后追来,一个不好就会被唐军追上。一旦被唐军追上,突厥必然完蛋。是以,突厥北撤,必然要选最近的地点,非碛口莫属。

“我选来选去,就没有一支大军能够先一步赶到碛口。”王孝杰的眉头拧得很紧,成一个川字,忧心忡忡的道。

即使判断出突厥北撤的地点是碛口,没有唐军去堵住,也是枉然。

“不!”唐休璟却是摇头,道:“楚王在黑沙城,由楚王去堵住是最好的。”

“楚王?不行。”王孝杰摇头,道:“楚王从黑沙城出发,赶到碛口虽然合适,却是凶险万端,万一出了问题,我如何向陛下交待?”

唐休璟嘴一张,愣了半天,有些无言,道:“是呀。突厥要从碛口北撤,其大军必然是集结于此。更别说,还有默啜的本部精锐,就凭楚王那两万人马,怎能挡住突厥?默啜只需yào

派出本部精锐,摆开堂堂之阵,与楚王打消耗战,不出一天,楚王就会全军覆没。”

声调转高,道:“默啜本部精锐有不少强弩,可以摆出弩阵呀!在弩阵面前,血肉之躯是枉然。”

弩阵的杀伤力非常惊人,若是没有弩阵的话,李隆基还有希望堵住突厥。默啜本部精锐有不少强弩,注定李隆基无法堵住突厥。

若是李隆基真与默啜本部精锐打起来的话,不说能不能堵住,很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大帅,要不派兵去增援。”唐休璟猛然间眼睛一亮,忙出主意。

王孝杰摇头,道:“我想过这问题,可惜的是,能够快速赶到碛口的军队没有,不可能给楚王以有力支援。以楚王那点人马,能挡住突厥一天就不错了,我们的援军无论如何不能在一天之内赶到。”

默啜手握数十万大军,再有装备精良的本部精锐,李隆基那点人马,能挡一天就是奇迹了,或许半天就会全军覆灭。

要是默啜本部精锐没有那么多强弩的话,三两天李隆基也能挡住。可惜的是,默啜本部精锐就是有数量不少的强弩,注定李隆基不可能挡住突厥。

“禀大帅,楚王的军报。”就在这时,一个亲信快步而来,把军报呈上。

王孝杰一把夺过来,展开一瞧,脸色大变,身子一阵摇晃,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

“大帅,怎么了?”唐休璟大惊,忙问道。

“完了,楚王完了。”王孝杰脸色呈死灰色,一脸的沮丧,道:“楚王率军去了碛口!”

“甚么?楚王去了碛口?”唐休璟一个没坐稳,差点摔下马背。

“楚王那点儿人马,遇到默啜本部精锐,还不全军覆灭?”王孝杰不住捶着胸口,道:“我如何向陛下交待呀?”

李隆基是武则天的亲孙子,是李旦的三子,他出了问题,王孝杰无法交差。

“大帅,你下令给楚王,要他莫去碛口。”唐休璟忙提醒一句。

“不行。楚王认定的事情,难以更改。”王孝杰对李隆基很是了解,深知李隆基的脾性,一旦李隆基认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那怎么办?”唐休璟没辙了。

“传令:除了占领几处突厥北逃之地的大军。其余的火速赶往碛口!就是跑断腿。累死马,也要以最快速度赶到!违令者,斩!”王孝杰眼中精光闪闪,道:“但愿来得及!”

XXXXXXXXXX

“禀可汗,发xiàn

一支唐军正向碛口而去。”一个亲卫疾驰而来,冲默啜禀报。

“甚么?有唐军去了碛口?”正在疾驰的默啜差点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脸色大变,一脸的惊惶。

碛口是突厥北逃的必经之地。要是被唐军先一步赶到的话,那就麻烦了。一旦被唐军缠住,唐朝大军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有多少唐军?五万还是十万?”默啜急忙问道。

“可汗,不多,只有两万人的样子。”亲卫忙禀报。

“两万人?太好了!”默啜的担忧尽去,一脸的冷笑,道:“区区两万人,也想拦住本汗,可笑!”

他手握数十万大军。还有装备精良的本部精锐,两万唐军他还真没有放在眼里。

“可汗。这是李隆基的军队呀。”这个亲卫有些心惊,道:“这是自大战开始以来,最能打的唐军。”

“甚么?李隆基的军队?”默啜一脸愤恨,恨恨的道:“李隆基呀李隆基,你这是自寻死路!就凭你那区区两万军队,也想拦住本汗,可笑!”

“哈哈!”突然间,默啜仰首向天,放声狂笑,道:“李隆基呀李隆基,本汗正要寻你报仇,你就自个送死来了,本汗就成全你的死志!”

默啜对李隆基特别痛恨,恨不得把李隆基碎尸万段。原本以为,他没有机会报仇了,却是没有想到,李隆基自己送上门来了,他不得不欢喜。

“走!去碛口!”一拍马背,疾驰而去。

“隆隆!”本部精锐紧随其后,黑压压一片,如同海潮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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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碛口到了。”张说喘着粗气,向李隆基禀报。

“到了?”李隆基一脸的疲惫,不住喘粗气。

从黑沙城出发,唐军连续行军,没有歇息,就算是吃喝也是在马背上解决。想睡觉,也得在马背上睡,用绳子把自己拴起来就是。

这上千里路程,唐军只有在每天两次解决内急问题时下过马背。

如此高强度行军,就是铁人也会疲惫。

李隆基朝前一望,只见一道隘口映入眼帘。这道隘口,有三十多里宽,两侧是山。

只要过了这道隘口,就进入了千里绝域。

这就是碛口。

“楚王,两侧山上有树木石头,我们可以在最窄处立下寨栅,就不怕突厥了。”陈玄礼喘着粗气出主意。

“好主意!”众人齐声赞叹。

这绝对是个好主意。只要唐军立下寨栅,就不用怕强弩了。强弩虽然厉害,却是奈何不得寨栅。有了寨栅的保护,唐军阻拦突厥就是必然。

“隆隆!”就在这时,只听后方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蹄声,一朵巨大的乌云连天接地,快速飘来。

“突厥来了!”李隆基心头一沉。

“这……突厥来得也太快了吧?”张说一颗心直往下沉。

唐军刚刚赶到碛口,突厥就到了,唐军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立寨栅了。没有寨栅,要是突厥用弩阵射杀,唐军必然是死伤惨重。

“这可怎么办?”陈玄礼脸色大变。

陈玄礼是在死人堆里睡过觉,在血水里洗过澡,胆识过人,要他脸色大变不容易。可眼下这情形太过惊人了,他不得不惊。

“哎!”薛直、张小飞他们个个脸色难看,一脸的不甘。

唐军不需yào

太多时间,只需yào

半天时间,就能草草完成寨栅。

“前进。到隘口最窄处迎敌。”李隆基当机立断。

三十里宽的入口,唐军不可能完全占领,突厥完全可以把唐军围住,再通过隘口。去隘口最窄处,很有必要。

唐军接着前进,很快就到了隘口最窄处,差不多有十里宽。(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惊天血战(上)

三十里宽的隘口,以李隆基两万人,无论如何是守不住的。十里宽,就不一样了,李隆基完全能够守住。在隘口最狭窄处迎战,最为合适。

“列阵,准bèi

迎战。”李隆基飞身下马,大声下令。

唐军虽然疲惫不堪,仍是很好的执行了将令,开始列阵,迅速成阵,没过多少时间,就列成了阵势,横成行,竖成列,一派整肃,杀气腾腾。

要是在平时的话,陈玄礼他们一定会很高兴,今天却是个个紧拧着眉头,一脸的担忧,因为他们即将面对的是默啜的本部精锐。

本部精锐拥有数量不少的强弩,即使唐军的战阵再厉害,也是招架不住,他们不得不忧。

很快的,他们的担忧就变成了现实。

默啜骑在战马上,看着朝隘口里前进的唐军,不由得一声冷笑:“李隆基啊李隆基,你进入隘口,就是自寻死路!你要是在入口处迎战,你还有机会逃走,如今嘛,你是没有一点儿机会了!”

在入口处交战的话,唐军打不过,还可以逃走。进入隘口里面交战,唐军就没有丝毫逃走的机会了,这是进入了死地。突厥只需yào

把入口一占领,李隆基就是插翅难逃。

“进入隘口!”默啜大为欢喜,一声令下,突厥大军就进入了隘口,很快就到了隘口最窄处。

默啜把眼前情形一打量,只见唐军已经列成阵势,更加不屑了。道:“要是别的大突厥勇士。自然是奈何不得你们。这是本汗的本部精锐,列成阵势又如何?还不是送死!”

其他的突厥军队没有强弩,不能摆出弩阵,遇到堂堂之阵的唐军,只有送死的份。本部精锐拥有数量众多的强弩,可以摆出弩阵,唐军的堂堂之阵没用。

不仅没用,还是送死的行为。

“李隆基。本汗会在一天之内砍下你的头颅!本汗一定要把你的头颅做成酒器!”默啜对李隆基的恨如同滔滔长江大河,连绵不绝。

“传令:摆弩阵,射杀唐军!”默啜大声下令,几乎是唱出来的,脖子伸得老长,活脱一只打鸣的公鸡似的。

李隆基三番五次破坏默啜的好事,这令默啜对李隆基恨得牙根发痒,如今,终于可以报仇了,由不得默啜不喜。

此时的默啜意气风发。如同吃了蜜蜂屎似的。

本部精锐得令,弩手跳下马背。把强弩部件从马背上搬下来,开始组装。这些弩手,经过长时间的训liàn

,组装强弩得心应手,很快的,就有强弩组装完成了。

强弩很庞大,放在当地,看上去如同远古凶兽似的,很是骇人。

一架架强弩不断组装完成,弩阵逐渐成形。要不了多久,弩阵就会发威,一旦弩阵发威,就是唐军覆灭的时候了,就是李隆基完蛋的时候,默啜脸上的喜意更浓数分。

“呵呵!弩阵!我们终于有弩阵了!”

“是呀!看着一架架强弩,我跟做梦似的。在以往,都是唐军用弩阵射杀我们的勇士,今儿,终于轮到我们射杀可恶可恨的唐军了!”

“弩阵威力无穷,可以毁天灭地,有了弩阵,唐军必败无疑!”

“唐军用弩阵射杀过我们无数的勇士,今儿,轮到我们射杀唐军了。看着唐军在空中飞掠,手舞足蹈,我就解恨!我真想痛饮一番!”

突厥兵士看着一架架矗立在当地的强弩,特别欢喜,大声议论起来,个个脸上泛着狂喜之色,比起打了一个大胜仗还要欢喜。

弩阵有多可怕,突厥再清楚不过了。在与唐朝的长期战争中,死在弩阵下的突厥不知dào

有多少,弩阵的威力是突厥用鲜血与生命验证了的,他们能够亲眼看见突厥用弩阵射杀唐军,这是无上美事,要他们不欢喜都不成。

与突厥的欢喜正好相反,唐军大为震惊,心头沉重。

强弩、陌刀、骑兵,是唐军纵横无dí

的三大利器,正是因为唐军拥有这三大利器,唐军才能所向披靡,席卷万邦,灭国数十。对于弩阵的威力,唐军再清楚不过了,那是无解的,任何血肉之躯遇到弩阵都是枉然,都会被屠戮。

唐军也有弩阵,只是因为唐军只有两万人,强弩没有突厥多,在兵力上更是处于劣势,这一打起来,对唐军极为不利。不说别的,突厥与唐军拼消耗,就足以把唐军消耗一空。

“弩阵!弩阵!该死!突厥狗竟然有弩阵,这仗还怎么打?”

“要是突厥狗没有弩阵,我们又何惧于突厥?哎!”

张小飞、李宽他们个个气愤不已,却是无可奈何。

在唐军的三大利器中,最可怕的就是弩阵了。若是突厥没有弩阵,哪怕突厥拥有陌刀战阵,唐军也不会怕。陌刀战阵是厉害,无异于绞肉机,可是,遇到弩阵,也是白搭。

遗憾的是,突厥偏偏就拥有了弩阵。

“莫怕!突厥狗拥有弩阵又怎么了?我们是好男儿,何惧于突厥狗,我们与突厥狗拼了!”

“没错!与突厥狗拼了!”

虽然唐军将士心头沉重,却是没有人怯阵,明知此战无幸,却是战意高炽。

“来人,向大帅禀报:我一定能守住碛口!无论多久都能守住!大帅应当把突厥朝碛口驱赶,便于全歼突厥!永除后患!”李隆基大声道。

“啥?楚王,你说啥?”

“我们能守住碛口?”

“楚王,你没喝酒就醉了,说出如此疯话!”

李隆基的话刚一落音,就被一片质疑声打断了,出自陈玄礼、张说、薛直、张小飞他们之口,个个一脸李隆基胡说的表情。

唐军面对的是本部精锐。不可能占得了便宜。不可有守得住碛口。这是共识,李隆基竟然说能守住,而且还是想守多久就守多久,这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张说他们个个一副看见老母猪上树、男人生孩子的怪异表情。

要是唐军多些,能有五万人马,就可以与突厥一拼了,可以把突厥的弩矢消耗光,让强弩不能发威。就能守住了。

可唐军偏偏只有两万人不到,能守住碛口就成了怪事。

“本王说守得住就守得住!”李隆基却是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要是在平时,李隆基如此说话,众人会无条件的信任与支持,今儿却是一片质疑声:“楚王,你休要胡说。我们没有一点儿机会,怎能守得住?”

“就是啊。要是我们的兵力能多一点的话,就能守住了。可我们就只有这么点儿兵力,无论如何也是守不住。”

“莫要说想守多久就守多久,能守一天就不错了。”

“一天已经很长了。多半天已经是万幸了。”

张说、陈玄礼他们七嘴八舌的道,没有一个人相信。

“你们怕的是强弩。对吧?”李隆基却是很平静,道:“只要强弩不能发威,不能威胁到我们,就无惧了。”

“是呀。可是,这要如何才能让强弩不威胁到我们?”张说不住摇头,一颗头颅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要是我们的兵力再多些,有五六万,就无惧了。或者我们要是有可以利用的险要地形,也不用怕强驽。可我们所在之地没有可以利用的险要地形,强弩对我们会造成致命威胁呀。”

“没错。”陈玄礼大声附和,道:“我们的明光铠虽然防御力很好,可以抵挡刀箭,却是无法阻挡强弩呀。”

明光铠是中国古代的顶级铠甲,以强悍的防御力著称。然而,在强弩面前,依然不过是一张纸。

“破解强弩的办法,其实很简单。”李隆基如同没有听见陈玄礼张说的话似的。

“简单?”张说一颗头颅差点摇断了,一脸的惋惜,道:“楚王,此情此景下,要破解强弩难如登天。”

强弩虽然厉害,要破解并非没有办法,比如说利用复杂的地形条件,让强弩无法发挥出威力。可眼下这里,没有可以利用的险要地形,要破解强弩难如登天。

“楚王,你一向英明,今儿咋就如此胡说呢?你没喝酒吧?你不会不喝也醉吧?”陈玄礼同样不信,不住摇头,一脸的惋惜。

“楚王,你今儿这话太大了,太大了。”薛直、张小飞他们个个摇头。

破解强弩本身就很难,在眼下这情形下,可以说难如登天了,李隆基竟然说很简单,谁信谁是傻子。

李隆基这话不是吹牛,是把牛皮吹破了!

“杀马就行了。”李隆基云淡风轻的道。

“杀马?杀马有何用?杀马就能破解强弩?”薛直、张小飞、李宽、苏凡、裴孝恪他们齐声叫嚷,一脸的不信。

在强弩面前,任何血肉之躯都是徒劳的,杀马要是能破解强弩就成了怪事,打死薛直他们也不相信。

“嗯。”张说、陈玄礼眼中精光闪闪,若有所悟。

“不错,这么快就想到了。”李隆基赞许的看了二人一眼。

“啪!”猛然间,张说右手重重拍在额头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儿,大声称赞,道:“妙!妙!绝妙!”

“好主意!”陈玄礼紧接着赞许,眼睛放光,脸上的担忧刹那消失,仿佛压根儿就没有存zài

似的。

“你们……楚王没喝就醉了,你们也醉了?你们咋能跟楚王一起疯言疯语呢?”张小飞心直嘴快,指责起张说和陈玄礼了。

“没错!”薛直他们大声赞同。

“你们休得胡言乱语!楚王说的是一个绝妙主意!”张说脸一沉,喝斥道。

“绝妙主意?如何绝妙,说来听听?”张小飞的嘴角都裂到耳根了。

这是无解的局面,李隆基竟然有绝妙的主意,谁要是信了谁就是傻子。(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惊天血战(下)

张小飞的讥嘲之意流露无疑,这得到薛直、裴孝恪、李宽、苏凡他们的赞同,谁叫眼下是无解的情形呢。

“强弩是可怕,在强弩面前,任何血肉之躯都是枉然,不过是送死。要是把战马杀死,砌成一道尸墙,情形就不同了,强弩再厉害,也是奈何不得。”张说眼中放光,大声为张小飞他们解释,道:“你们说,这主意高不高明?”

“这……好!绝妙!”张小飞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一脸的狂喜之色。

“真是绝妙的主意!”裴孝恪他们齐声赞赏,一脸的欢喜。

强弩是很可怕,任何身肉之躯在强弩面前都是徒劳的,然而,若是用马尸砌成一道尸墙,这情形就完全改观了,强弩肯定无法射穿尸墙,唐军就有了安全保障。

如此一来,强弩也就被化解了,唐军的致命威胁不复存zài

了,以唐军强悍的战力,真的是想守多久就守多久。

“末将言语多有冒犯,还请楚王恕罪。”张小飞向李隆基请罪。

“还请楚王恕罪。”薛直、裴孝恪他们适才不相信李隆基不说,还说李隆基没喝就醉了,这言语多有不敬。

“罢了。”李隆基没有怪罪的意思。

“楚王,向大帅禀报,应当把我们的主意说说,不然的话,大帅肯定不信。”薛直提醒。

“没错。”张说、陈玄礼他们齐声赞同。

李隆基这主意很是高明,即使是王孝杰也未必想得到,若是不给他说清楚。王孝杰肯定不会相信李隆基能守住碛口。

“嗯。”李隆基点点头。道:“陈玄礼。你率人守住左边山岭,薛直你守住右边山岭。其余人,开始杀马,砌尸墙。”

“遵命!”众人领命,分头行动。

陈玄礼和薛直各率领一队人,向山岭上而去。默啜要是发xiàn

,奈何不得唐军,必然要占领两侧山岭。是以,先一步占领很有必要。

余下的唐军,李隆基留下五千人备战,应付突厥进攻,其余的唐军杀马砌尸墙。

一群群骏马被赶来,唐军手起刀落,鲜血飞溅中,骏马摔倒在地上。立时有唐军抬着马尸,开始砌墙。

这砌墙非常简单,只需yào

稍加整理就成。只要不太凌乱就行。

砌墙的速度非常快,只一会儿功夫。一道尸墙就初具规模了,长约十里,宽约三丈。

李隆基掌握的战马很多,接近十万匹,除了必要的马匹外,全部杀掉了,砌出如此厚厚的一道尸墙,一点也不意wài



默啜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正在组装强弩的弩手,大为满yì

,道:“李隆基啊李隆基,你的死期到了!你等着吧,今日本汗就要亲手斩下你的头颅!”

以默啜想来,这次李隆基是在劫难逃了,要他不欢喜都不成。

“快看,唐军这是怎生了?唐军怎会杀马?”

“唐军是不是疯了?好端端的,杀甚马呢?”

突厥兵士发xiàn

唐军正在大规模杀马,个个一脸的惊奇,不明所以。

“唐军自知打不过我们,吓破了胆,这才杀马。”

“我们的强弩比唐军多,唐军是在劫难逃,唐军要不怕都不成,他们杀马有甚好奇怪的?”

“哈哈!唐军吓破胆了!唐军也有胆小的时候!”

突厥兵士朝好的方向去想,以为唐军害pà



“可恶可恨的唐军,你们也有害pà

的时候呀,我以为你们不知dào

害pà

呢。”

“唐军,你们眼下才知dào

害pà

,晚了!你们完了!”

“大突厥的强弩一发威,你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可恶可恨的唐军,往昔你们一个劲的杀大突厥的勇士,今儿我们要一个劲儿的杀你们!哈哈!”

欢喜难言的突厥兵士扯起嗓子,冲唐军大声叫嚷,声音如同雷霆似的,异常响亮。

“咦,唐军真的害pà

了,他们乱来,还在折腾马尸。”

“唐军真是可恨,骏马死了都不得安宁,唐军太可恨了。”

“唐军不惜骏马,死有余辜。”

紧接着,突厥兵士看见唐军在用马尸砌墙,不由得大是气愤,指点着忙碌的唐军,大声喝骂,个个气愤难言,如同见到杀父仇人似的。

突厥是游牧民族,对骏马异常珍惜,骏马就是他们的亲人。唐军不仅杀马,还用马尸砌墙,这对于突厥来说难以容忍,扯起嗓子大骂。

“砌墙?砌墙有何用?”默啜看在眼里,大为不解,眉头拧着。

“不好!”猛然间,默啜想明白了,脸色大变,原先的欢喜之色荡然无存。

默啜精明人一个,很快就想明白了,唐军这是要砌一道尸墙,用来抵挡强弩的进攻。一旦尸墙砌成,强弩再厉害也是奈何不得唐军。

想明白的默啜要不急都不行。

“传令:进攻!”默啜当机立断,命令一队突厥发起进攻。

“隆隆!”立时有一万突厥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开始进攻了。

不给唐军砌尸墙的时间,默啜的想法很对,却注定不能成功。李隆基用来迎战的五千唐军立时迎战,陌刀战阵发威,一阵狠砍狠劈,突厥死伤惨重,留下不少尸体,不得不败退。

“再进攻!”默啜不甘心失败,再次命令突厥进攻,却是又被唐军击退。

在经过三番五次进攻,都不能得逞之后,默啜只得下令停止进攻。

尸墙已经砌得差不多了,有一人高了。每隔一定距离,就有一个垛口,有半人高,安放着强弩。

强弩的威力很大,要想守住隘口,必然离不开强弩。如何让强弩发挥出威力是李隆基要考lǜ

的。

“该死!”没能阻止唐军砌尸墙。默啜大为不爽。气愤愤的骂一句。

“可汗,强弩已经好了。”一个亲卫向默啜禀报。

默啜一瞧,只见数千架强弩已经组装完成,整整齐齐的排列,乍一瞧之下,如同一群远古凶兽似的,很是骇人。

“哼!”原本应该是可喜可贺之事,然而。默啜却是脸色难看,冷哼一声。

“你们就不能快点?”默啜冲那些弩手喝问。

“可汗,我们已经很快了。”有弩手忙回答。

“哼!”默啜又是一声冷哼。

要是强弩能够早点组装完成,组成弩阵的话,他就可以下令进攻,不给唐军砌尸墙的时间。现在才组装完成,唐军已经砌墙完成了,又有何用呢?

“李隆基,本汗就不信,这么多强弩还奈何不得你。”默啜明知dào

现在的他即使拥有弩阵。也奈何不得唐军,仍是有些不甘心。决心要一试。

“进攻!”默啜大声下令。

矢道上的弩矢有酒杯粗细、一丈多长,在日光下寒光闪闪,如同凶兽的獠牙,看上去很是骇人。

“嘣!嘣!嘣!”

强劲的发机声如同惊雷炸响,震人耳膜。

“咻!咻!咻!”一枝枝弩矢骤然出现在天空,对着唐军扑去,打破空气的屏障,爆fā

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地面上的青草如同被狂风吹过似的,齐刷刷的伏倒,形成一片草浪。

更有一片灰尘被卷起,形成一朵乌云,黑压压一片。

数千架强弩发威,那威力是毁天灭地的,仿佛世界末日降临似的。

“噗!噗!噗!”不计其数的弩矢射在尸墙上,发出沉闷的着肉声,尸墙一阵晃动。

弩矢的穿透力非常惊人,若是奔跑中的骏马被射中的话,一定会被强劲的力道带得在空中飞掠,然而,砌成尸墙后就不同了,弩矢尽管力道奇大,却是不能穿透尸墙。

这些弩矢射在尸墙上,尽数没在尸墙里,留下一个个淌血的血洞。

“太好了!”唐军爆fā

出一阵欢呼声,个个欢喜难言,比起大过年还要欢喜。

唐军最怕的就是强弩,如今,强弩不能威胁到唐军,这是天大的好消息。

“不错!”李隆基对这结果也是满yì



与唐军的欢喜情形正好相反,突厥一阵气沮。

“这……狡猾的唐军。”突厥看在眼里,个个气愤难言。

突厥不能制造强弩,好不容易投入如此多的强弩作战,原以为可以过一把用强弩射杀的瘾,却是没有想到,这压根儿就行不通。

“李隆基,你比大漠上的孤狼还要狡猾!怎会有你这样的狡猾的人!气死我也!”默啜看在眼里,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气得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

虽然早就想到这种结果,当亲眼见证后,仍是气怒难平。

“可汗,怎生办?”有将领无可奈何,冲默啜问道。

“还能怎生办?进攻啊。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一直进攻下去。”默啜也没有好办法,只得蛮干了。

命令一传下,突厥只得发起进攻。

“该我们发威了!”张小飞他们看着疾驰而来的突厥,大是欢喜。

“咻!咻!咻!”唐军仍是老规矩,突厥一到强弩射程强弩就发威了,不计其数的弩矢在空中飞掠,射杀不少突厥。

突厥冒着弩矢冲锋,在付出巨大代价后,终于冲到尸墙前,只见一把把陌刀当头劈来,把他们劈成了碎片。

“本汗就不信,你们的弩矢无穷无尽,总会消耗光的。进攻!进攻!”默啜决心消耗唐军的弩矢,下令突厥轮番进攻。

他的想法很对,然后,李隆基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尽可能的节约弩矢,除非是不得已,他不会动用强弩。

有了尸墙的掩护,即使突厥冲到近前,也是奈何不得唐军,只有被唐军屠杀的份。

几次进攻无效后,默啜只得命令突厥进攻两侧的山岭,却是因为唐军先一步占据有利地形,仍是受挫。(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大军齐至

“快!快!一定要快!”王孝杰骑在骏马上飞驰,大声吆喝,催促唐军快速前进。

自从得知李隆基去了碛口后,王孝杰就是异常焦急,生怕李隆基出了问题,他没法向武则天交待。

“隆隆!”唐军快速前进,蹄声如雷,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

“大帅,楚王的军报。”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亲信飞奔而来,冲王孝杰禀报。

“楚王的军报?”王孝杰心头沉重,道:“楚王最后的军报吧?”

依王孝杰想来,李隆基遇到默啜本部精锐,必然无幸,必死无疑。这时节收到李隆基的军报,必然是李隆基的最后军报。

“哎!”身侧的唐休璟一声叹息,一脸的惋惜。

他和王孝杰的想法一般无二,以为李隆基完了。

王孝杰双手有些颤抖,接过军报,久久未打开,凝视着军报,脸色凝重。

“楚王,你一定是好样的,一定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你无愧于皇孙之尊!”王孝杰虎目中含着泪水。

“楚王忠勇可嘉,敢去最危险之地,敢去碛口,放眼当世,又有几人有如此胆识?”唐休璟眼中泪水滚来滚去。

王孝杰吸口气,平复一下心神,缓缓展开军报,一瞧之下,手一抖,军报差点掉在地上。

“楚王千古!”唐休璟看在眼里,为李隆基说悼词了。

“甚么千古?唐休璟,你会不会说话?”王孝杰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冲唐休璟喝道。

“大帅。你这话何意?”唐休璟糊涂了。

李隆基完了。送他一句“千古”。那是高看,这有甚不对?

“楚王好好的,你说甚千古?你休要胡说!”王孝杰脸上泛着喜色,扯起嗓子吆喝道:“楚王不仅好好的,还堵住了突厥。”

“堵住了突厥?不会吧?大帅,你没喝酒就醉了?”唐休璟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一脸的不解。

以李隆基那点儿人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堵住突厥的。唐休璟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好主意!好主意!”王孝杰却是不理睬唐休璟,一双虎目瞪圆,死命打量着军报,一颗头颅不住点动,比起啄米的鸡头还要快,脖子差点折断了。

“大帅,究竟怎么回事?”唐休璟彻底糊涂了。

“唐将军,你说楚王要堵住突厥,该用何策?你肯定想不到。”王孝杰没有心思回答。反而反问一句。

“你既然知dào

我想不到,还问?”唐休璟很没好气。

“楚王把马杀了。用马尸砌了一道尸墙,就破了强弩。”王孝杰笑眯眯的,道:“你想不到吧?”

“砌尸墙?”唐休璟下巴差点砸中了马背。

“好计策!好计策!”紧接着,唐休就是赞不绝口:“此计大妙!能想到如此妙计者,舍楚王其谁欤?”

“是呀,是呀。本帅也没有想到。”王孝杰一脸的赞赏之色,道:“原本以为这是天大的困难,没想到,到了楚王手里,压根儿就不算回事。这下好了,突厥是插翅难逃。”

“没错,突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唐休璟大为赞成这话,忙道:“大帅,既然楚王已经堵住了突厥,而且,依末将观之,只要强弩不能威胁到楚王,楚王就能想守多久就守多久,我们有充裕的时间,可以把突厥向碛口驱赶,争取一战定乾坤!”

“哈哈!”王孝杰仰首向天,放声大笑,道:“楚王也是这意思。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楚王想得深远!”唐休璟赞颂一句。

“传令:各部先不去碛口,把沿途的突厥狗能杀的就杀了,不能杀的就朝碛口驱赶!”

XXXXXX

李仙凫率领唐军正在疾驰,朝碛口急赶。

“将军,大帅有令,先不去碛口,要我们把沿途的突厥狗能杀的就杀,不能杀的就朝碛口驱赶。”一个亲信疾驰而来,冲李仙凫禀报。

“不去碛口了?”李仙凫大为惊讶。

“大帅这是怎么了?不久前下了死命令,要我们朝碛口赶,今儿又改了,这不是朝令夕改么?”副将大为不满,抱怨道。

王孝杰命令各部朝碛口赶的命令才下达一天多,就改成不急于去碛口,这也太让人无语了,谁能没有怨气?

“你莫要乱说,大帅此举必有深意。”李仙凫拧着眉头,沉吟着道:“我想,碛口那里已经堵住了突厥狗。”

“甚么?堵住了突厥狗?不会吧?”副将一脸的不信:“楚王就那么一点人马,遇到默啜本部精锐,断然无幸呀。”

“楚王用的甚妙法我想不通,可我相信楚王一定会有办法的。”李仙凫对李隆基很是佩服,笑道:“楚王有神鬼莫测之机,他能堵住突厥,我信!”

“就算你说得在理,楚王能够堵住突厥狗,我们也应该早点赶去。”副将仍有些不满。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大帅这是在下一盘大棋,他是想把突厥赶到碛口,聚而歼之,毕其功于一役,省得以后在大漠中追杀。”李仙凫是一员良将,很快就想明白了原因。

“有理!有理!”副将恍然。

“我们开始杀吧!不能杀的就驱赶!”李仙凫果duàn

下令。

于是乎,这支唐军在李仙凫的率领下,大开杀戒,他们所过之处,突厥死伤无数。

更有不计其数的突厥被他们朝碛口赶去。

XXXXXXXX

葛福顺率领唐军急赶,恨不得长上一双翅膀,飞到碛口。

“将军,大帅有令。不急于去碛口。把沿途的突厥狗能杀的就杀了!不能杀的就朝碛口驱赶!”一个亲信大声禀报。

“不急于去碛口了?”葛福顺眉头一挑。大为欢喜,道:“太好了!楚王必然是堵住突厥狗了!只要突厥狗被堵住,我们就能全歼突厥狗!先把突厥狗驱赶到碛口,再聚而歼之,好计较!大帅高明!”

一声令下,这支唐军在葛福顺的率领下,大肆杀戮,突厥死伤惨重。

还有不计其数的突厥被唐军朝碛口驱赶。

整个大漠上。只要有唐军之处,都在上演这一幕。

要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就会发xiàn

,不计其数的突厥被唐军朝碛口驱赶。此时的突厥惊惶失措,如同被猎人盯上的猎物似的。

XXXXXXXXX

碛口,两军阵前,积尸如山,地面为鲜血染红,再经过人踩马踏,已成赤红的泥沼。

两侧的山岭上。同样是积尸如山,一片赤红。

默啜对隘口里的唐军发起连番进攻。企图通过消耗的方式把唐军拖累拖疲拖垮,再打败唐军,打通道路。然而,唐军守得跟铁桶似的,无论突厥如何进攻,都不能越雷池一步。

万般无奈之下,默啜只得下令朝两侧的山岭进攻。然而,由于唐军先一步占据了有利地形,居高临下,沉着应战,打得突厥死伤惨重。

默啜骑在高头大马上,呼着血腥的空气,心头沉重,脸色难看,眼球充血,瞪着已经因为激烈交战而垮塌的尸墙,气愤愤的骂道:“李隆基,你咋就如此难以对付?本汗使出浑身解数,就不能打败你,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此时此刻的默啜,郁闷得发狂。

他原本以为,要打败李隆基不费吹灰之力,哪里想得到,李隆基竟然用一道尸墙就破解了弩阵,让他的希望化为泡影。

“可汗,王孝杰离我们不足百里了。”暾欲谷已经赶来与默啜汇合,一脸的惊惧,冲默啜禀报。

“不足百里?”默啜差一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王孝杰身为唐军统帅,他离碛口不足百里,这意味着突厥的时间不多了。要是在王孝杰赶到之前,默啜不能打通道路的话,后果不堪设想,突厥很可能重蹈当年的覆辙,他很可能成为颉利可汗第二。

“暾欲谷,你率军前去拖住王孝杰,无论如何,不能让王孝杰赶到碛口。”默啜微一凝思,立时有了主意。

派军前去拖住王孝杰,为他争取更多的时间,这绝对是个好主意。

然而,他的话刚落音,只听一阵如雷的蹄声响起。

“唐军来了?”默啜下意识的问道,一颗心都快从胸腔中蹦出来了。

暾欲谷寻声望去,只见不计其数的突厥牧民和军队蜂涌而来,黑压压一片,如同海潮。

“不是唐军,是我们的牧民和军队。”暾欲谷忙回答。

“不是唐军?”默啜有些奇怪,睁大眼睛一瞧,只见这些突厥牧民和军队一脸的惊惧,如同遇到魔鬼似的。

“他们怎会如此呢?”默啜觉得有些奇怪。

“不好!”暾欲谷一转念头,就知dào

了原委,脸色大变,一脸的惊惧,道:“可汗,不好了!这些牧民和军队是被唐军驱赶而来的。唐军就在他们后面!”

“唐军就在他们后面?”默啜嘴巴张大,眼睛瞪圆,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

他相信暾欲谷的判断,这意味着唐军已经到了。

果然,远远就望见唐军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唐军来了!”默啜只觉浑身乏力,如同被抽空了似的。

“隆隆!”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蹄声响起,又是一片突厥牧民和军队仓皇而来。

在他们后面的是唐军的旗帜,在风中舒展,格外优美。

不时就有被驱赶的突厥牧民和军队到达,在他们后面,必然会有唐军。

就这样,碛口聚集了上百万突厥牧民和军队。

望着如同海潮一样的突厥牧民和军队,默啜没有丝毫欢喜,相反,他的心情异常沉重。

半天之后,一面帅旗出现,上书一个大大的“王”字。

“王孝杰来了!”默啜的心都沉到谷底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重重围困

王孝杰身为唐军统帅,他到来意味着唐军到得差不多了。虽然唐军不会全部到达,至少已经到达七七八八了。

这对突厥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危机,突厥很可能全军覆灭。

想想六十年前,李靖夜袭阴山,一举灭了突厥,那是突厥心中的痛。如今,相同的历史即将上演,默啜能不心情沉重?

“大帅来了!”

“大帅来了!”

王孝杰身为一代名将,德高望重,很得将士们爱戴,他的帅旗一出现,将士们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震得地皮都在颤抖。

将士们振臂欢呼,眼中精光闪闪,一片火热,士气高昂,战意高炽。

与人欢马腾的唐军正好相反,突厥惊惶不已,人人惊惧难安,士气低落。

默啜看在眼里,只觉心头滴血,这很不妙啊。

“楚王果然了得!以不足两万人,硬是堵住了突厥!了得!了得!”王孝杰望着黑压压的突厥,大是赞叹。

“没错!要不是楚王,换作谁,都不可能堵住突厥!”唐休璟对李隆基是不惜赞美之词。

以不足两万人堵住突厥,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要知dào

,李隆基面对的是默啜本部精锐,而且,这些本部精锐还有数量不少的强弩。而李隆基就是堵住了突厥,这实在是了不起。

“大帅,楚王人马本就少,再有此番大战,必然是疲累不堪,急需yào

增援。我以为当派出一支军队。冲过去。与楚王汇合。”唐休璟忙提醒。

“你说得对。”王孝杰大为赞成这话。

李隆基虽然堵住了突厥,毕竟他的人马太少,只有不到两万人,经过连番作战,必然是疲累不堪,增援李隆基太有必要了。

要是李隆基不能得到及时增援的话,一旦默啜打败了李隆基,就意味着打通了道路。突厥就能逃走。是以,眼下第一要务,就是增援李隆基,加强李隆基的力量。

“唐休璟,你率军前去增援楚王。”王孝杰眼中精光闪闪。

“遵令。”唐休璟大声领命。

突厥已经把隘口塞满了,即使唐军再能打,也不可能从隘口入口处冲进去,要从两侧的山岭上打主意。

唐休璟率领三万唐军,分成两路,朝两侧的山岭赶去。

“全军进攻!要让突厥无法阻挠。”王孝杰当机立断。下令唐军进攻。

“杀光突厥狗!”唐军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从四面八方发起进攻。一时间,攻势如潮。

默啜望着朝两侧山岭而去的唐军,想要下令阻拦,然而,唐军的攻势太过猛烈,突厥自顾不暇,哪里能够阻挠,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唐军登上两侧的山岭。

“该死的!”默啜气得差点吐血,却是无可奈何。

“你们来了?”陈玄礼双眼通红,眼球充血,疲累不堪,见到唐休璟到来,脸上泛起笑容,道:“这里交给你了。”

“陈将军请放心。”唐休璟把陈玄礼这副疲累不堪的样儿看在眼里,顿生怜惜之心。

“噗嗵。”陈玄礼摔倒在地上。

“陈将军。”唐休璟大惊失色,以为陈玄礼出问题了。

“呼噜!呼噜!”然而,就在这时,只听一阵震耳的呼噜声响起,陈玄礼睡得死死的,鼾声如雷。

“这……”唐休璟有些无语。

“呼噜!呼噜!”震天价的鼾声响起,只见唐军士卒一个接一个的摔倒在地上,睡得极沉,鼾声如雷。

“弟兄们,你们是好样的!”唐休璟虎目含泪,哽咽着道。

陈玄礼他们与突厥交战,就没有合过眼,他们之所以能支撑到现在,那是靠着一股不屈的意志。如今,唐军援军到达,他们心头一松,再也支持不住了。

“你,率军守住这里。”唐休璟立时命令一个将领守住山岭。

这个将领领命。

“快,随我去见楚王。”唐休璟手一挥,率领唐军朝山岭下冲去,要尽快与李隆基汇合。

固守山岭的陈玄礼如此疲惫,与突厥正面作战的李隆基可想而知了,他太需yào

增援了。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李隆基率领的唐军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唐军,个个欢喜不已,扯起嗓子大吼。只是,他们的声音很嘶哑,跟破锣似的,这是因为他们连番交战喊破了嗓子。

“终于来了!”李隆基脸色苍白,疲惫不堪,眼睛通红,眼球充血,身子摇摇晃晃,随时可能摔倒。

“楚王!楚王!”唐休璟把李隆基这副疲惫样儿看在眼里,只觉鼻头发酸,虎目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滚落下来。

放眼一瞅,这里的唐军,个个和李隆基一个样,全部疲惫不已,他们的力qì

已经被榨干。

“唐将军,这里交给你了。”李隆基一句话说完,摔倒在地上,呼噜声响起,李隆基已经睡得死死的。

张说、张小飞、李宽、苏凡、裴孝恪,以及将士们,无不如是,摔倒在地上,鼾声如雷。

瞧他们这副熟睡样儿,仿佛这里并不是难以入眠的战场,而是软榻似的。

“你,率人把楚王他们搬到后面去,要照顾好他们。”唐休璟冲一个将领下令。

“遵命。”这个将领看着李隆基他们,泪水在眼里滚来滚去。

“其余的,准bèi

迎战。”唐休璟率领唐军投入战斗,阻止突厥夺取隘口。

默啜看着唐休璟替下李隆基,恨得牙根发痒,他双眼发黑,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

李隆基虽然堵住了突厥,却是因为连番交战太过疲惫,若是他接着进攻的话。很有可能打败李隆基。打通这条道路。如今。唐休璟率领生力军接替李隆基,让他的希望彻底破裂,要他们气都不行。

“完了!完了!”突厥看在眼里,士气低落,个个一脸的气沮。

“可汗,默棘连和阿史德?元珍来了。”暾欲谷强忍着一阵心惊,冲默啜禀报。

“他们还敢来见本汗?本汗要杀了他们!”默啜一听这话,眼球充血。恨声大骂。

要不是默棘连坐山观虎斗,让李隆基从他眼皮底下通过的话,黑沙城就不会丢。黑沙城不会丢,突厥就不会败得这么快,就不会有眼下的危机,默啜不能不恨。

“叫他们来见本汗!”默啜眼里杀机闪现,杀气腾腾。

很快的,默棘连和阿史德?元珍到来,冲默啜见礼,道:“见过可汗。”

“你们还有脸来见本汗?你们知不知dào

。你们罪大恶极?要不是你们放开了道路,李隆基能打下黑沙城么?黑沙城不丢。大突厥能败得如此之快么?”默啜口沫横飞,指着二人就是劈头盖脑的一通大骂。

“你还好意思骂我,要不是你想要除掉我,我能自保么?我若不自保,就会阻止李隆基,就不会有今日之危局。”默棘连就是却脖子一梗,冷笑着反唇相讥。

“你……还有理了?”默啜大吼道。

“你就从未信任过我。我忠心耿耿,一生为了大突厥,出生入死,从未有过二心。要是你信任我,哪有如此之事。”阿史德?元珍冷笑道。

“你……”正如阿史德?元珍所说,默啜从未信任过他,默啜一时语塞。

“可汗,眼下不是算帐的时候,应当戮力同心,共度危局。”暾欲谷忙向默啜道。

“要是你能放下这仇怨,我们愿与你共度危难。”默棘连率先表态,道:“眼下这局面,若是大突厥不能度过,对谁都没有好处。争来争去,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王子说得对。”阿史德?元珍赞同,道:“要是不能度过这场危难,我们都得死,争斗也好,算帐也好,都没用。”

“呼!呼!呼!”默啜胸膛急剧起伏,眼里尽是仇恨的光芒,他恨不得杀了这两人,却是知dào

二人说得对,只得强忍着不爽,道:“你们还有多少人马?”

“差不多五万。”默棘连道:“有三千强弩。”

“三千强弩?你没少留心呀。”默啜刺一句。

“我手里还有十七八万人马,我们还有二十三四万人马,而唐军却有四十万,我们仍是处于劣势。”默啜眉头拧得更紧了,道:“我们面临的局面很严重,一个不好就会全军覆没,当此危难之际,本汗不会再做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我们应当戮力同心,共度危难,你们以为呢?”

“为了大突厥,甘愿一搏。”默棘连道。

“那就好。”默啜点点头,道:“有甚问题,此战结束再解决。”

“好!”阿史德?元珍也同意了。

“可汗,应该把牧民也编入军队,要他们作战。”阿史德?元珍立即出主意。

“甚好!”默啜点头同意了。

虽然突厥的牧民与军队的战力没法比,毕竟突厥自小生长在马背上,骑射娴熟,具有不错的战力,把他们编入军队,让牧民参战,这对于眼下之局来说,很有必要。

另一边,王孝杰召集众将商议军机。

“我们已经成功的把突厥围住了,接下来如何打,你们畅所欲言。”王孝杰眼中精光闪闪,冲众将道。

“大帅,是不是等楚王醒了再议?”李仙凫提醒道。

“是呀。”葛福顺率先附和,道:“我们能堵住突厥,是楚王的功劳呀。”

“要不是楚王,我们不可能堵得住突厥。”众将齐声附和。

“此战,楚王是首功,然,我们初到,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等楚王醒来再做。”王孝杰点点头,道:“诸如围困突厥,诸如做好决战的准bèi

。”

略一停顿,道:“本帅之意,我们得立起寨栅,把突厥重重围困,让突厥无法逃走。”

虽然眼下的情形大好,然而,唐军只是把突厥初步围住,还有待加强。王孝杰这说法很在理,众将一致同意。

于是乎,唐军开始加强围困,经过一番努力,突厥被唐军重重围困。(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大决战(上)

李隆基醒来,已经是两天以后了。

“楚王醒了!楚王醒了!”当李隆基睁开眼,只见一张张喜气洋洋的脸,有王孝杰、唐休璟、李仙凫和葛福顺以及一众将领,他们裂着一张嘴直笑,如同大过年似的。

“见过大帅。”李隆基忙向王孝杰见礼。

“楚王,快快免礼。”王孝杰忙扶住李隆基,笑呵呵的道:“应该本帅向楚王见礼,谢楚王堵住突厥。”

“谢楚王堵住突厥。”唐休璟、李仙凫、葛福顺以及一众将领冲李隆基见礼,极为恭敬。

要不是李隆基堵住了突厥,后果极为严重。突厥一旦逃回漠北,唐朝即使能追入漠北,要付出的代价却极为高昂。

李隆基堵住突厥,众人是打从心里佩服,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敢当。这都是兄弟们的功劳。”李隆基谦逊道。

“楚王,饿了吧?”王孝杰从亲信手中接过一盏汤,递给李隆基,道:“楚王两天未食了,不宜进食,还是先喝点汤,养养胃再说。”

李隆基睡了两天两夜,要是现在就进食,会出问题。先喝点汤,让肠胃适应一番,很有必要。

“谢大帅。”李隆基接在手里,慢慢喝起来。这是一盏肉汤,很是爽口,李隆基喝完后,只觉一阵舒畅。

“陈玄礼他们醒过来了么?”李隆基问道。

“还没。应该快醒了。”王孝杰笑着道。

李隆基歇息一阵,这才少量进食,然后再正常进食。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恢复正常了。

张说、陈玄礼他们先后醒来。慢慢恢复。经过一天的折腾,李隆基的部下全部醒来。

“楚王,我们伤亡过半,两万弟兄,只有八千幸存。”张说脸色难看,一脸的沉痛,道:“就是这八千人马,也是人人带伤呀。”

“只有八千了?”李隆基脸色一黯。

这是他亲手训liàn

的军队。只剩下八千了,李隆基的心头异常沉重。

默啜为了打通道路,他命令突厥轮番进攻,这一打就是好几天。李隆基的兵力毕竟太少,没法歇息,有很大一部分兵士是活活累死的。

幸存的这八千人马,人人带伤,就是李隆基本人也是一身的伤。

由此可见这一战有多惨烈了。

“他们都是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兵!”李隆基又是欣慰。

这些战死的唐军,就没有一人退缩,没有一人胆怯。无论怎样赞誉都不为过。

“楚王请放心,本帅会为他们向陛下请功。”王孝杰拍着胸脯保证。

“谢大帅。”李隆基道谢。

“如今。楚王已经醒了,我们应该议议决战的事了。”王孝杰当即下令,聚将鼓响,众将陆续赶来。

武三思也来了,他的脸色极不好kàn

,一看见李隆基,脸就扭到一边了。

李隆基很露脸,打了那么多胜仗不说,还堵住了突厥。这一战的首功必然是李隆基的,李隆基的地位实力将会大大提升。而武三思却是打了败仗,到如今就没有打过一场胜仗,他的脸色能好kàn

么?

“你们都知dào

,我们已经把突厥重重围困了,突厥的覆灭只在早晚间。”王孝杰大声训话,道:“这都是楚王,以及楚王率领下的弟兄们的功劳,我们应当对他们说声谢谢!”

“楚王万岁!”众将爆fā

出一阵惊天的吼声,个个欢喜难言,跟大过年似的。

要不是李隆基堵住了突厥,何来如此大好情形?众将打从心里佩服李隆基,打从心里欢喜,要不吼得山响都不成。

“哼。”武三思冷哼一声,脸色更加难看了。

“李隆基,你就得yì

吧。莫要给我机会,要不然的话,我要你好kàn

。”武三思在心里道。

“谢各位好意,隆基不敢当。”李隆基谦逊一句。

“接下来的决战如何打,你们畅所欲言吧。”王孝杰脸上泛着笑容。

“大帅,我以为,突厥已经被我们重重围困,突厥的覆灭只在早晚间,我们没必要付出过多的代价,我们只需yào

围困便是。直到把突厥拖得人困马乏,无力作战之时,再一鼓而灭之。”武三思抢着道。

“有理。有理。”众将齐声赞同。

众将对武三思是看不顺眼,很是不爽,不过武三思这话很在理,他们不得不赞同。

正如武三思所说,突厥已经被唐军重重围困,插翅难逃了,唐军犯不着在眼下这时节进攻,只需yào

围住突厥,拖突厥拖垮之后,再来进攻就是了。到那时,唐军几乎是兵不血刃就能全歼突厥。

“嗯。”就是王孝杰也是罕见的对武三思露出了赞赏之色。

武三思脖子一梗,如同打鸣的公鸡似的,瞄着李隆基。

他与李隆基斗,总是处于下风,这次难得的得到这么多人的赞赏,自然是要在李隆基面前显摆一番。

“不可。”李隆基却是反对。

“李隆基,你知不知dào

困兽之斗?突厥虽是被我们围住了,一旦作困兽之斗,我们就会伤亡不少,三五万是跑不掉的。”武三思一裂嘴角,数落李隆基,冷笑道:“你这是安的甚心思?你不把弟兄们的命当命,是吧?”

“是呀。”众将大声附和。

他们对李隆基很佩服,对武三思很是不爽,然而,武三思这话在理,他们不得不赞同。

困兽之斗很可怕,一旦突厥要作困兽之斗,唐军就会有不小的死伤。少说,三五万是跑不掉的。

与其付出三五万的代价,不如把突厥困死。

“困兽之斗固然可怕,然而。更可怕的是瘟疫。”李隆基如同没有看见武三思的得yì

样儿似的。道:“我斩杀了近十万匹战马。还有战死的两军尸体,隘口里有十几万人尸马尸。这些尸体已经在腐烂了,若我们不能早日解决掉突厥,一旦瘟疫爆fā

,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破解突厥的弩阵,李隆基斩杀了近十万匹战马。再加上战死的两军尸体,这就有十几万具尸体了。如今快要入夏了,天气炎热。一旦这些尸体腐烂,很可能爆fā

瘟疫。一旦瘟疫爆fā

,后果不堪设想。

到那时,就不是三五的问题了,很可能是十几万,甚至更多。

“这……”众将悚然而惊。

“你……”武三思好不容易找到显摆的机会,却是给李隆基驳得体无完肤,他万分不爽。

“嗯。”王孝杰点头,赞赏,道:“楚王说得在理。这一仗。早日打完为宜。”

“大帅,楚王所言固然在理。梁王所说也有道理,困兽之斗很可怕,我们能不能想个办法,少付出些代价?”有将领迟疑着道。

“是呀。”有不少将领附和。

困兽之斗真的很可怕,那会让唐军付出不必要的代价。

“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李隆基接过话头,道:“如今的突厥被我们重重围困,大部分突厥在隘口里,人碰人,肩摩肩,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默啜即使想要抵挡,他也无法调动他的军队。而我们,只需yào

从入口处往里打,以弩阵开路,再有陌刀战阵为辅,我们几乎就是兵不血刃。”

王孝杰不愧一代名将,他为决战做好准bèi

了,他下令唐军把突厥尽可能朝隘口里赶。经过唐军一番驱赶,在碛口的近百万突厥就有五六十万在隘口里,整个隘口被塞得满满的,连转身都困难,默啜怎么调动军队?

至于没有在隘口里的突厥,同样被唐军困得死死的,没有多少回旋空间,默啜想要抵挡的话,同样很困难。

若是唐军用弩阵开路,陌刀战阵为辅的话,这就是一场屠杀,唐军不用付出多少代价。

“哈哈!”王孝杰仰首向天,大笑不已:“楚王所言,正是本帅所想。这一战,即使突厥要作困兽之斗,也没有机会,就是一场屠杀罢了。”

“大帅英明。”这都是王孝杰提前布置好的,众将佩服得五体投地。

“哼。”武三思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楚王,这一战就你指挥吧。”王孝杰这是有意历练李隆基,给他一个指挥大军作战的机会。

“谢大帅美意。”李隆基道:“依我看,让张说指挥吧。”

张说此人才情不凡,号称策论天下第一,要是把他历练出来的话,这对李隆基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好吧。”王孝杰对张说很是赏识,既然李隆基要把这机会让给他,王孝杰也没有异议。

“我指挥?”张说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虽然张说很得武则天赏识,他毕竟年轻,还没有指挥过大军作战,这机会太难得了,他跟做梦似的。

“没错,就你。”李隆基重重点头。

“楚王,你怎么不指挥?”张说有些奇怪。

“我不需yào

。”李隆基摇头。

李隆基是要当皇帝的人,他自己指挥作战不如把机会让给张说,让张说成长起来,这样他就有了左臂右膀,比起自己指挥更加划算。

帝王要想成功,不必事必躬亲,只需yào

有一帮子人才就行。

“谢楚王。”张说明白李隆基的意思,很是感激。

“依我之见,此战最佳指挥处应该在山岭的最高处。”张说马上就进入角色。

“没错。”王孝杰大为赞同这话。

山岭最高处,可以看得更远,可以更好的指挥作战。

就这样,王孝杰、李隆基、张说一行,来到山岭最高处。这是有一里方圆的平地,完全可以当做“临时指挥部”。(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大决战(中)

李隆基放眼一瞧,差点一头从山岭上栽下去。

目光所及之处,只见方圆数十里黑压压一片,一片人潮与海。

这片人潮马海分为两部分,最外面的是唐军。唐军立有营地,一道寨栅把突厥团团围困,而突厥如同被关在圈里的牛羊似的。

而突厥又要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在隘口外面,一部分在隘口里。

在隘口外面的突厥密密麻麻,如同麻杆似的,人挤人,马碰马,再加上牛羊,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了。

罕见的,没有了突厥的标志:帐幕。

王孝杰一代名将,他为了歼灭突厥,自然是要做好准bèi

,不会给突厥立帐幕的空间。真要让突厥立下帐幕,那就成了度假,有这样的好事么?

隘口里的突厥更加密集,把这条长约三四十里的隘口塞得满满当当,连转身都困难。

“大帅了得!”李隆基大拇指一竖,赞不绝口,笑道:“突厥挤得如此之紧,这仗还怎么打?突厥只有被屠杀的份了!”

“没错。”张说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道:“突厥已经进入绝地,没法应战,无异于关在圈里的牛羊,只需yào

我们去屠杀就行了。”

要想抵挡,就需yào

足够的空间用来调动军队,突厥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了,还怎么抵挡?这仗一开始,必然是一场屠杀,突厥绝对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开始吧。”王孝杰冲张说点头。

“遵命。”张说领命,手中令旗挥下。

“咚!咚!咚!”鼓手奋力擂鼓,一时间。鼓声如同炸雷似的。远远传了开去。

营地中的唐军顶盔贯甲。一队接一队的开出了营地,来到营地外面列阵。

最先开出来的是陌刀手,穿着明光铠,紧握着陌刀,来到营地外面列阵,很快就列成阵势。间或有突厥挡在他们前面,一阵陌刀劈下去,就把突厥劈成了碎块。

紧接陌手开出来的是刀手。他们要保护陌刀手,自然是要紧跟着出营。

刀手后面是弓箭手,穿着皮甲,背负硬弓劲矢,列成阵势,严阵以待。

紧接弓箭手开出来的是弩手,他们抱着或是抬着强弩部件,出了营地,就开始组装强弩。他们训liàn

有素,组装强弩是驾轻就熟。很快的,一架架强弩就给组装起来。矗立在发地,如同一头头远古凶兽似的。

最后开出来的是骑兵,每个军阵两侧就用骑兵掩护。

一个接一个军阵出现,组成一片大军的海洋,汪洋姿肆,不可阻遏。

李隆基看在眼里,大为赞许,唐军不愧是席卷万邦的劲旅,这阵势非常整齐,一派整肃,具有无坚不摧之势。

“咦。”突然间,只听王孝杰发出一声惊咦声:“突厥怎么乱了?”

李隆基一瞧之下,只见突厥营地里一片混乱,只见一队队突厥军队正对突厥牧民大打出手,弯刀砍杀起来异常狠辣,刀刀不留情。突厥牧民如同羊羔似的,被突厥军队砍杀不少,一地的尸体,地面一片赤红。

“突厥是不是发疯了?我们还没有开打,他们就自相残杀起来了。”有将领不解,一脸的惊奇。

“这是默啜的命令,默啜好狠的心肠。”李隆基看在眼里,大为震惊。

“默啜的命令?不会吧?”有将领不信。

“没错,这必然是默啜的命令。”王孝杰重重点头,道:“如此之多的突厥塞得满满当当,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默啜不能调动军队抵挡,他只有把牧民杀掉,才能腾出地儿。”

“咝!”众将齐吸凉气,一脸的惊惧:“好狠的心肠!”

这是好几十万突厥牧民,要想杀出一片空地,便于调动军队,几乎是要把牧民全部杀光,这心肠不是一般的狠,是非常狠。

即使众将恨突厥,也是心惊肉跳。

“的确是狠。可默啜也没有办法。”李隆基笑道:“我们进攻后,这些牧民也会死,还不如杀掉他们,给突厥军队腾出地儿。”

“也有理。”众将虽然心惊,却是不得不赞成这一说法。

“默啜这办法虽好,他想困兽之斗,却是注定不能成功。”张说阴阴一笑,道:“我们先不急着进攻,等默啜的大军将集未集时,我们再发进攻,让他的努力化为泡影,他会不会被气死?”

“哈哈!”众将齐声大笑。

“张说,你够阴险的。”李隆基笑着道。

“这都是跟楚王学的。”张说笑道。

这的确是默啜下令屠杀。

“可汗,人群如此密集,一旦唐军进攻,我们没有一丝儿抵挡之力呀。”暾欲谷心惊肉跳,脸色苍白,没有一丝儿血色。

虽然默啜手里还有二十多万军队,然而,不能集结,不能成阵,跟没有一个样。

“这可如何是好?”默啜也是心惊肉跳,只觉浑身乏力,都快软倒了:“这个王孝杰,好狠!他竟然不给我们一点余地。”

王孝杰不愧是一代名将,他不给默啜调集军队的余地,就是要把突厥吃得死死的。

“可汗,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需yào

狠毒的心肠。”阿史德?元珍道。

“你有办法?何法?快说。”默啜忙催促道。

“杀掉牧民就成。”阿史德?元珍一字一顿的道。

“甚?甚?甚?你说甚?杀掉牧民?”默啜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了,嘴巴张得老大,一脸的震惊。

“你好狠毒,这种毒辣的主意你也想得出。”暾欲谷一蹦老高,指着阿史德?元珍大吼。

“是狠毒,这没错。可除了这主意。你还有甚办法调集军队?你还有甚办法交战?”阿史德?元珍大声反问。

“……”默啜和暾欲谷哑口无言。

这主意是狠毒。然而。除了这办法,还有别的办法集结军队么?

“大突厥已经陷入了绝地,若不能逃出去,都得死。与其让军队死绝,不如让牧民死绝。只要军队还在,大突厥就有一线希望。”阿史德?元珍接着,道:“何去何从,可汗你决断吧。”

“呼!呼!呼!”默啜大口大口的喘息。脸色难看之极,脸孔扭曲,一张脸很是狰狞。

“杀!杀光牧民!”突然间,默啜一咬牙,大声道:“与其让他们死在唐军刀下,不如死在我们的刀下!为了大突厥,他们死得其所!”

就这样,命令一传下,突厥军队对牧民痛下杀手。这些牧民做梦也不会想到,突厥军队会杀掉他们。

随着被杀掉的牧民越来越多。腾出的空间越来越大,突厥的军队开始集结。最开始只有上千人。然后就是数千人,再到上万人,再到几万人,再到十来万人。

眼看着,突厥的军队即将集结起来,默啜看在眼里,长舒一口气,军队只要集结起来,就能抵挡,就能争取时间,或许就有机会。

然而,他的想法很快就破灭了。

山巅上,张说看在眼里,大笑道:“默啜,我要让你的努力化为泡影。进攻!”

令旗挥动,军令传下,唐军开始进攻了。

“咻!咻!咻!”首先发威的是强弩。

集中在这里的强弩不是几千架,而是好几万架。每架强弩能发射的弩矢三五支不等,这一发挥,就是十几万枝弩矢在空中飞掠,如同蝗虫似的,密密麻麻,阳光都透不过,地面一片漆黑。

“天啊!”李隆基看着在空中飞掠的弩矢,震惊不已,下巴差点砸中了脚面。

李隆基多次使用强弩,就没有见过如此之多的强弩发威,这太有震憾力了,好莱坞大片与之相比就是渣。

“我的天啊。”就是王孝杰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将,也是一阵心惊。

他征战一生,也没有见过如此多的强弩发威,由不得他不心惊。

“呼呼!呼呼!”弩矢所过之处,卷起一阵狂风,把地面的泥沙灰尘吹得老高,形成一朵巨大的乌云。

青草伏倒,形成一片草浪,看上去极为壮观。

“噗!噗!噗!”弩矢射中突厥,爆fā

出惊天动地的沉闷着肉声。

只见一朵朵血花绽放,组成一片血色海洋,鲜艳瑰丽,说不出的雄奇,尉为奇观。

不计其数的突厥,被弩矢带得在空中飞掠,手舞足蹈,如同在跳太空舞似的,他们爆fā

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还有不计其数的牛羊骏马也被弩矢射中,在空中飞掠,扭动嘶鸣。

等到他们落到地面时,就堆成一座座尸山,这些尸山还在晃动,因为尸体的生机未绝,还在抽搐。

李隆基站在高处,看得特别真切,没错,这就是尸山,一堆堆的堆得老高老厚,是真zhèng

意义上的尸山。

而且,这些尸山的数量不少,成百上千。

再瞧瞧原本密密麻麻拥挤在地的突厥已经不见踪影了,这就好象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里,形成的真空一样。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李隆基一阵心惊,抚着额头感叹。

“本帅征战一生,打了一辈子的仗,就没有见过如此之多强弩发威,真是让本帅大开眼界!又让本帅心惊肉跳!”王孝杰也是抚着额头,感慨不已。

“真是可怕!”张说也是心惊,却是脸上绽放笑容,道:“就这一轮,突厥就死伤万多两万了。我们只需yào

把突厥赶到一起,让突厥足够密集,我们用强弩就能收拾突厥。照这样打的话,我们的伤亡会很小很小。”(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大决战(下)

张说这话非常在理,只要让突厥保持足够密集,就是强弩射杀的最好靶子。而唐朝这一次投入的强弩足有好几万,这“火力”相当强dà

,每一次射杀,就会让突厥死伤惨重。

可以预见得到,若是突厥一直保持现在这样的密集程度,唐军只需yào

用强弩就足以把突厥收拾得差不多。

当然,强弩并不能把突厥全部射杀,却也能射杀得七七八八,余下的就对唐军构不成威胁了。

“张说,你的主意甚好,就要看你如何让突厥足够密集了。”王孝杰对张说的主意大为赞赏,提点一句紧要处。

张说的主意虽好,若是突厥不够密集也是枉然。要想达到这一目的,关健就在如何让突厥足够密集。

“这简单,只需yào

驱赶就是了。”张说倒不放在心上。

“咻!咻!咻!”就在这时,强弩进行第二轮射杀。

铺天盖地的弩矢出现在空中,对着突厥罩去,一阵惊天动地惨叫声中,突厥又是死伤惨重,地上多了厚厚一层尸体。

“逃啊!逃啊!可恶可恨的唐军要屠杀我们,赶紧逃。”

“再不逃就没有机会了。”

“我们陷入了绝地,已经没有了机会,还怎么逃?”

“那里有空地,我们去那里。”

“那不是空地,是可汗的大军在集结,我们过去就会被杀。”

“可汗真够狠心的,竟然对我们痛下杀手,比起可恶可恨的唐军还要可恶。”

“不去不行呀。唐军太可怕了。”

惊惶失措的突厥人尖叫声响成一片。心惊胆跳的朝突厥军队清理出来的空地逃去。想要离唐军远远的。

谁叫唐军是如此的可怕呢?强弩射杀起来,太过可怕了,跟世界末日似的。

“站住,不准过来。”正在集结的突厥军队冲逃蹿而来的突厥大吼。

“为何不能过来?你没看见,唐军正大开杀戒么?我们要是不离得远远的,我们就会被唐军射杀。”

“就是呀。你们是大突厥的勇士,保护我们是天经地义,为何不准我们过来?就没有这样的理。”

惊恐万端的突厥哪管那些。只管冲过去就是了。

乍一瞧之下,只见黑压压一片,如同海潮似的。

“你们要是敢过来,我们就要杀了。”

“莫怪我们没有提醒你们。”

突厥军队严阵以待,如同在对待敌人,而不是突厥似的。

“杀就杀,谁怕谁呀?”

“就是呀。与你们杀,我们还有还手之力,与唐军打我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你们太可恶了,竟然对我们痛下杀手。”

突厥是气愤难言。大声叫嚷,一点也不把突厥军队的警告放在心上。

唐军的战力太过恐怖。远远不是突厥能够对付的。相对来说,还是突厥军队好对付,是以,他们两害相权选其轻,宁愿与突厥军队打,也不愿面对唐军。

“可汗有令,杀光他们!”突厥将领大吼一声,指挥突厥军队杀来。

“杀!杀!杀!”突厥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挥着弯弓就冲了过去。

于是乎,突厥军队和突厥牧民之间爆fā

了混战。

原本被清理出来的空间,很快就被突厥牧占领了,默啜的努力白费了。

“该死!该死!”默啜看在眼里,目瞪口呆,一个劲的叫嚷,却是无可奈何。

杀掉突厥牧民,清理出空间,便于集结军队,便于作战,这虽然狠毒,却是不失为一个救急的良法。然而,突厥牧民冲来,所有的努力白费了,默啜心头在滴血呀。

“哎!”暾欲谷和阿史德?元珍看在眼里,一声长叹。

不能清理出足够的空间,不能集结军队,就只有任由唐军宰割的份,他们不能不心惊。

“杀!杀!杀!”默啜怒了,挥着弯刀,砍杀牧民,大声叫嚷。

瞧他这气愤样儿,仿佛突厥牧民是他的杀父仇人似的。

“除了杀,还能有甚办法呢?”暾欲谷和阿史德?元珍深知情况危急,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有大杀牧民,清理出空间,把军队集中起来再说。

他们的想法很好,却是注定不能实现,因为张说不会给他们机会。

每当突厥军队杀光一批牧民,清理出一定的空间后,立时有更多的牧民涌来,把他们清理出的空间给填满,让他们的努力白费。

“完了!完了!”望着如同海潮一样涌来的突厥牧民,杀之不尽呀,默啜眼前阵阵发黑,都快晕过去了。

唐军如狼似虎,一边用强弩射杀,一边驱赶,突厥牧民要不冲过来都不成。

就这样,唐军一步步压缩突厥的空间,把突厥朝隘口里赶。

不出一天功夫,隘口外面就没有突厥了,也就意味着,突厥死伤过半了。

“好多的尸体!”李隆基站在山巅朝下一望,只见隘口外面厚厚一层尸体,密密集集的,如同麻杆似的。

而且,地面一片赤红,那是突厥以及牛羊骏马的鲜血染红的。

屠杀的突厥不知dào

有多少,鲜血太多了,地面被浸湿后,再经过人踩马踏,地面一片泥泞,已成血色的泥沼。

空气中的血腥味太过浓烈,令人作呕。

然而,屠杀还在持续。

把隘口外面的突厥清理后,唐军就堵在隘口入口处了,开始对隘口里的突厥进行屠杀。

依然是老规矩,用弩阵开道,陌刀战阵为辅,尽可能把突厥朝空地驱赶,让突厥保持足够的密集度。

最郁闷的莫过于默啜了,他率领突厥军队。数次三番清理出一片空地。然而又数次三番变得无用。又被突厥牧民占领了。

只用一了天时间,突厥就死伤过半,近百万突厥,死了四五十万,这实在是太过惊人,放眼整个中国历史,也没有如恐怖的屠杀。

死亡的四五十万人中,有一半是被突厥军队斩杀的。

“不杀了。不杀了。”默啜也明白过来了,唐军是故yì

的,故yì

驱赶突厥牧民,要突厥自相残杀,他决定不杀了。

“哎。”暾欲谷和阿史德?元珍也知dào

大势已去了,再杀也没用,不可能集结军队,不可能抵挡。

默啜很快就发xiàn

,不杀也不行。

因为不计其数的突厥涌来,会相互踩踏。死伤无数,比起自相残杀还要可怕。

“这……”默啜彻底无语了。

“杀吧!杀吧!”默啜再三思虑。还是杀的好。

自相残杀,虽然死伤惨重,却是以牧民死伤为多,他的军队死伤要少很多,他能够尽可能的保留军队。

而踩踏而死,不仅有牧民,还有他的军队,军队的死伤出奇的高,比起自相残杀要高得多。思来索去,还不如自相残杀。

于是乎,自相残杀又开始上演了。

自相残杀,再加上唐军的屠戮,突厥死伤惨重,幸存者急剧减少。

“可汗,这样不是办法呀,得想办法逃出去。”暾欲谷脸孔扭曲,已经不象人脸了。

“逃逃逃,如何逃?要是能逃,还用你说?”默啜咆哮。

“可汗,要不从两侧山岭进攻吧。”暾欲关出主意。

“你以为我不想?向两侧山岭进攻多次了,没有丝毫成效,怎能逃出去?”默啜很没好气,讥嘲一句。

李隆基以两万人堵截突厥时,默啜就想过占领两侧的山岭,却是没有用处。现在,唐军在两侧山岭上增加了兵力,更加没有希望了。

“可汗,可以放火。”阿史德?元珍忙出主意。

“放火?倒不失为一法,可以试试。”默啜眼睛一亮,他还没有想过放火。

于是乎,一声令下,突厥开始在两侧山岭上放火,想要把唐军烧死。

“放火,终于有点儿意思了。”李隆基看在眼里,点点头。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有些麻烦,却也不是没有办法。”王孝杰冲张说问道:“张说,如何破解?”

“嗯,好办,把附近的树木砍掉就是。”张说足智多谋之人,微一凝思想到了应对之策。

“好主意!”王孝杰大拇指一竖,赞赏一句。

“张说不愧是张说,制造隔离带的主意也想得到,不错!”李隆基大为赞赏。

命令一传下,两侧山岭的唐军开始砍倒树木,制造出一片隔离带。

当大火烧到这里后,就熄灭了,奈何不得唐军。

“完了!完了!”默啜只觉天旋地转,从马背上栽下来。

“我真要成颉利第二?”默啜只觉心口犯疼,一口气没有喘过来,晕过去了。

颉利可汗就是在碛口被唐军活捉,如今,他要兵败于此,突厥会全军覆灭,默啜能好受么?他能不气得晕过去么?

“唐军爷爷,我们愿降!”

“唐军祖宗,我们愿降!”

眼见走投无路了,突厥跪在地上乞降。

一有人投降,立时就有人效仿,只转眼间,就跪下了黑压压一片,不知dào

有多少突厥想要投降。

“杀光突厥狗!”

然而,回应他们的是唐军无情的喊杀声,唐军的屠杀仍在继xù

,丝毫不留情。

“唐军祖宗,你们为何不让我们投降?”突厥彻底懵了。

“血债血偿!”

“屠尽突厥狗!”

唐军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屠杀更加犀利了。

去年秋季,突厥进攻北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死在突厥刀下的边关百姓有十几二十万之众,这是天大的仇恨,唐军不会忘记,当然要屠尽突厥。

“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谓也!”暾欲谷和阿史德?元珍明白了,唐军这是要赶尽杀绝,一颗心直往下沉。(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突厥覆灭

六十年前,李靖夜袭阴山,十几万走投无路的突厥军队投降,唐朝接受了其投降。并且,唐朝还赐给突厥土肥水美的河套之地,让突厥放牧,可谓仁至义尽。

如今,突厥同样是走投无路,想要投降,唐军却是没有同意,反而摆出一副尽屠突厥的架势。

究其原因,就在于去岁秋季,突厥在北地大加杀戮,三二十万边关百姓死在突厥刀下,这令唐军气愤,欲要报仇,一心要把突厥斩尽杀绝。

作为这次事件的策划者,暾欲谷和阿史德?元珍自然是知dào

原因,他们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仿佛世界末日到来似的。

这是百万之众的突厥,若是被唐军屠尽,那么,突厥即使没有绝种,事实上离绝种也不远了,在很大程度上向匈奴靠近了,由不得他们不惧。

吃败仗,他们可以接受,种族灭绝,他们不能接受,不能不惧。

“唐军爷爷,为何不准我们投降?”

“唐军祖宗,你们咋如此狠心,连投降的机会都不给我们呢?”

心胆俱裂的突厥大声质问。

想想六十年前,李靖夜袭阴山时,突厥走投无路,一旦投降,唐军就接受了。按理说,突厥要再度投降,唐军不会不允。事实上,唐军就是不准,突厥不能不奇怪。

“去年秋季,你们屠杀我边关数十万百姓,今日必屠尽突厥!”

“这叫血债血偿!”

唐军一边奋力屠杀,一边大声吼道。这是对突厥的回答。

“唐军祖宗。那不是我们的错。是可汗下的令呀。我压根就没有杀过唐朝百姓。”

“就是呀,这都是可汗的过错,不是我们的错呀。”

望着奋力砍杀的唐军,突厥只觉他们是凶神恶煞,个个心胆俱裂,大声叫嚷起来,把过错推到默啜身上。

“哼!你们此时装可怜,晚了!你们去岁秋季不是还在欢呼么?你们不是以驱使我们边关百姓为乐么?你们不是以掳掠为乐么?”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唐军没有丝毫怜惜之心,下手狠辣,刀刀致命。

“……”突厥张口无言。

事实上,正如唐军所说,去岁秋季的突厥在得知突厥取得巨大胜利,掳掠数万唐朝百姓的消息时,欢天喜地,如同大过年似的。

“唐军祖宗,求你们饶我们一条小命,不。狗命。我们保证,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唐军祖宗。你们就饶我们一次吧,我们保证不乱来了。”

“六十年前,天可汗以德报怨,不计前嫌,让我们投降不说,还赐给我们土肥水美的河套之地,我们感激不尽。若是你们饶过我们,我们一定会感恩戴德。”

突厥走投无路了,不得不提起唐太宗宽恕突厥的旧事。个个可怜巴巴的望着唐军,盼望唐军给他们一条活路。

“你们还记得太宗皇上的恩德?亏你们说得出口。太宗皇上宽恕了你们的罪过,以德报怨,赐你们土肥水美的河套之地,你们却是反叛,大加杀戮边关百姓。在你们对边关百姓痛下杀手之时,你们可曾想到太宗皇上的恩德?此时此刻,你们走投无路了,这才想起太宗皇上的恩德,晚了!”

“突厥狗一向忘恩负义,莫要听他们胡说!对于突厥狗,就是要斩尽杀绝!”

“没错!对于突厥狗,没甚好说的,只管杀就是!只要杀得突厥狗胆寒,突厥狗就不敢再反叛了!”

“杀!杀!杀!”

一提起唐太宗当年以德报怨的旧事,唐军就是气愤不已,杀机高涨,怒气大增,对突厥的杀戮更加凶狠了。

放眼整个中国历史,象唐太宗那般宽恕自己生死之敌的事情,仅此一例。

从南北朝时起,突厥强dà

后,就在对中原大打出手,死于突厥刀下的中原百姓不知dào

有多少。尤其是在唐初,突厥对中原的战争更加频繁。玄武门之变后不久,颉利可汗就率领十几万大军直下关中,打到渭水之滨了,离唐朝都城长安只有一水之隔,逼迫唐太宗订下“便桥之盟”,这对唐太宗来说是奇耻大辱。

就是有这样的耻辱,唐太宗最终仍是宽恕了突厥,赐给突厥最想得到的河套之地,可以说仁至义尽了。

就是当年的匈奴,在投降汉朝后,也没有如此待遇。

尽管如此,突厥要反照样要反,要杀戮照样杀戮边关百姓,谁不气愤?

“你们怎么油盐不进呢?”

“唐军爷爷,你们真是铁石心肠!”

突厥万万没有想到,一提起唐太宗宽恕突厥的旧事却是惹来唐军更加凶狠的杀戮,个个目瞪口呆。

“唐军不给我们活路,与唐军拼了!”

“对!与唐军拼了!”

突厥叫嚷着,如同海潮一般朝唐军冲来。

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滔天的杀机,唐军的强弩轮番射杀,突厥死伤无数,却是连唐军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就是突厥在全盛时期,正面与唐军作战,也是打不过唐军。更不用说,眼下的突厥已经穷途末路了,更加不是唐军对手。

“突厥狗死性不改!”

“杀光突厥狗!”

唐军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眼中凶光闪闪,望着成片成片倒下的突厥,格外舒畅。

就这样,在唐军的杀戮下,突厥越来越少。

“王子,快走!”望着如同海潮一样涌来的唐军,亲信忙提醒默棘连。

默棘连望着凶神恶煞似的唐军,头皮发炸,身子颤抖。惊恐的尖叫:“走。能往哪里走?你看看。到处都是唐军呀。”

“王子,总不能站在这里任由唐军活捉吧?”亲信反问一句。

“……”默棘连哑口无言。

唐军杀气腾腾,一副不把突厥斩尽杀绝誓不罢休的样儿,要是落到唐军手里,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由不得默棘连不怕。

“要是唐军能接受我们投降,那该多好。”默棘连都快哭了,眼泪汪汪的。

现在的突厥走投无路。投降是最好的选择,即使做奴隶,也有一条命在。可是,唐军没有接受突厥投降的打算,这让默棘连绝望。

“那是默棘连!”

“抓住默棘连!”

唐军已经发xiàn

了默棘连,大吼起来,如同下山猛虎般,对着默棘连扑来。

黑压压一群唐军扑来,个个如同凶兽似的,默棘连看在眼里。只觉天旋地转。

默棘连想要逃走,却是走投无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军扑上去,把他掀翻在地,绑了个结实。

“活捉默棘连了!”

“活捉默棘连了!”

唐军爆fā

出一阵欢呼声。

默棘连是骨咄禄的长子,唐军对骨咄禄的恨转嫁到默棘连身上,拳头雨点一般砸下去,把默棘连揍成了猪头。

“暾欲谷在那里!抓住暾欲谷!”

默棘连被擒,极大的鼓舞了唐军士气,一群唐军发xiàn

了暾欲谷,如同兔子般冲来,其疾如风。

“快跑!”暾欲谷作为突厥的谋主,要是落到唐军手里,有他好受的。望着风一般冲来的唐军,暾欲谷只觉手脚发软,转身就逃。

可是,处此情景,他又能往哪里逃呢?

很快的,就被唐军追上了。

“绝不能落到唐军手里,我要自我了断!”突厥这些年很猖獗,和暾欲谷有很大的关系,若是落到唐军手里,那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暾欲谷权衡再三,还是自我了断的好。

手中弯刀朝脖子上一抹,然而,手腕一疼,被一支箭矢射中,弯刀掉在地上。

一群唐军扑来,把暾欲谷掀翻在地上。

“打!”兴奋之下的唐军大叫一声,挥起拳头便打。

一阵雨点般的拳头砸下去,暾欲谷被揍成了猪头。

“活捉暾欲谷了!”唐军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欢喜难言。

“暾欲谷被擒了?”阿史德?元珍听在耳里,惊在心头,想要逃跑,却是无路可走。

“那是阿史德?元珍,抓住他!”唐军发xiàn

了阿史德?元珍,如同猎人看见猎物似的,飞一般冲了上来。

“这……”阿史德?元珍看在眼里,眼前阵阵发黑。

他是突厥的两大“谋主”之一,他一手策划了很多针对唐朝的阴谋,因他而死的唐朝百姓不知dào

有多少。若是他落到唐军手里,那后果不堪设想,他一定会被唐军折磨得欲仙欲死。

“我还是自我了断吧。”阿史德?元珍很清楚,落到唐军手里必是生不如死,他还不如自我了断的好,握着弯刀,就要抹脖子。

然而,一个身材高大的唐军冲来,把阿史德?元珍扑在地上,一个老大的拳头砸在阿史德?元珍的脑袋上,阿史德?元珍眼前冒出一长串的星星。

“打!打!打这不要脸的狗东西!”唐军大声叫嚷,拳头对着阿史德?元珍就砸了下去。

等到唐军不再打的时候,阿史德?元珍只剩一口气了。

默啜看着他的部下成片成片的倒下,听着唐军生擒大臣的叫嚷声,他只觉天旋地转,这是世界末日到了。

“这可怎生办?我还是自我了断的好。”作为突厥的首领,若是落到唐军手里,那后果太严重了,会受尽屈辱,会生不如死,不如自杀的好。

右手紧握着弯刀,朝脖子上一抹,可是,又忽然停住了:“自我了断需yào

莫大的勇气,我下不了手呀。”

默啜脸色惨然,脸孔扭曲,道:“当年的颉利宁愿被擒也不自我了断,原来如此。”

此时此刻,他这才明白当年的颉利可汗为何宁愿被擒,也不愿自我了断,因为那太难了,需yào

天大的勇气。

“抓住默啜!”就在这一犹豫之际,一群唐军冲来,把默啜掀翻在地上。

“活捉默啜了!”

“活捉默啜了!”

唐军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人人欢喜难言。

默啜身为突厥首领,他被擒,意味着突厥再度覆灭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碛口大捷

“杀得好!杀得好!”

王孝杰、李隆基和张说他们站在山巅上,把交战情形看得清清楚楚,看着成片成片倒下的突厥,大是欣喜,大声叫嚷。叫嚷到兴奋处,更是振臂大吼。

“默棘连被活捉了,好!”王孝杰听着唐军活捉默棘连的欢呼声,大是欢喜,眉开眼笑,道:“骨咄禄要是地下有知,他的儿子被我们活捉了,会不会活过来再气死?”

“哈哈!”李隆基和张说放声大笑。

骨咄禄是后突厥汗国的奠基者,唐人对他特别痛恨,可惜的是,他死得太早,让唐人没法报仇。如今,活捉了他的儿子,也是一件令人痛快的事儿。

“嗯,又抓住了暾欲谷,好!”李隆基听着唐军抓住暾欲谷的叫嚷声,挥着手臂大声叫好,一脸的欢喜之色。

暾欲谷是突厥的两大谋主之一,他一手策划了很多针对唐朝的阴谋,因他而死的唐朝百姓不知dào

有多少,他被擒住了,这是天大的美事,王孝杰和张说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阿史德?元珍被活捉了,他也有今天呀!”王孝杰眼中精光闪闪,杀气腾腾。

阿史德?元珍是骨咄禄最为信任的大臣,是突厥反叛的最主要帮凶,他为骨咄禄策划了很多阴谋诡计。如今,他被擒住了,是无上美事。

“活捉默啜了!”

“活捉默啜了!”

唐军将士爆fā

出惊天动地的吼声,直贯九霄。

“活捉默啜了!”

“突厥覆灭了!”

王孝杰、李隆基和张说使劲挥着胳膊,扯起嗓子。吼得山响。

默啜。作为突厥的首领。他被活捉了,也就意味着突厥覆灭了,也意味着彻底解决了突厥,自此以后,北地将不会再有威胁了,这是天大的美事,谁能不喜?谁能不狂喜?

“大帅,彻底解决突厥了!此后数十上百年间。北地再无战事!”李隆基大笑,与王孝杰和张说拥在一起,捶着对方的背,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喜悦。

突厥反叛后,严重威胁北地。彻底解决突厥,也就解除了北地的威胁。也就意味着,在此后的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间,北地不会再有威胁了,这是无上美事。王孝杰激动得身子都在打颤了。

王孝杰身经百战,打过的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就没有一仗有如此重大的意义。如此不世奇功,成于己手,王孝杰能不激动吗?

“太好了!太好了!”张说一个劲的叫嚷,虎目中泪水滚来滚去,当然这是激动的泪水。

彻底解决突厥,这是大唐男儿的梦想,如今自己参与此战,并且亲自指挥了此战,张说是心潮澎湃,只觉此生再无憾事!

“走!去看看默啜那张臭脸!”李隆基右手一挥,率先朝山下冲去。

“哈哈!”王孝杰和张说爆fā

出一阵畅笑声,飞也似的冲了下去。

三人刚到山下,就见唐军将士欢天喜地的押着默啜、暾欲谷、阿史德?元珍和默棘连过来,他们大吼大叫,人人欢喜难言,嘴都裂到耳根了。

“大帅,活捉默啜了!”

“楚王,活捉默啜了!”

将士们大声叫嚷,向王孝杰和李隆基禀报。

只需yào

向王孝杰这个统帅禀报就可以了,不必向李隆基禀报。只是,要是没有李隆基堵住突厥,就不可能有如此大胜,在将士们心目中,李隆基有着崇高的地位,必须要向他禀报。

“默啜,你也有今日!”王孝杰虎目圆睁,精光闪闪,死死盯着默啜。

此时的默啜,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浑身发抖,如同打摆子似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儿血色,只觉王孝杰的目光如同利剑似的,欲要剜他的心,忙低下头颅,连看都不敢看王孝杰。

“就你这点儿胆量,也妄图复国,可笑!”王孝杰不屑的讥嘲一句。

“大帅这话说得在理,他呀,就是胆小如鼠。”一个唐军扯起嗓子宣扬,道:“他想要自我了断,却是没有勇气,下不了手。”

“哈哈!”将士们爆fā

出惊天的狂笑声。

“和颉利一个德行!”李隆基讥嘲一句。

颉利可汗被唐朝活捉后,受尽了屈辱,在唐朝举行的灭亡突厥庆功宴上跳舞助兴,这对于一国之君来说,是天大的侮辱。若是有血性的人,宁愿死,也不会跳舞。颉利就是跳了,这只能说明他软蛋。

默啜想要自我了断,却是缺乏勇气,和颉利真是一个德行。

“来人,向陛下报捷:碛口大捷!屠尽百万突厥!活捉默啜!”王孝杰大声下令。

立时有一队兵士飞身上马,骑着骏马,朝南疾驰而去。

“碛口大捷!”

“屠尽百万突厥!”

“活捉默啜!”

惊天动地的吼声响起,直贯九霄,将士们欢天喜地,庆祝大胜。

“我们的伤亡如何?”李隆基问道。

“楚王,粗略估计,我们的伤亡很小。”张说忙回答,道:“最后这一战,我们以不到一千人的伤亡,屠尽百万匈奴。若是加上我们堵住突厥的伤亡的话,整个碛口一战,我们伤亡一万两千。”

“一万两万?”李隆基脸色一黯。

以一万两千人的伤亡,屠尽百万突厥,这是天大的胜仗,是一个奇迹,放眼整个人类战争史也不多。只是,这一万两千人中,竟然有一万一千是自己一手训liàn

的兵士,李隆基不能不心疼。

“楚王请放心,弟兄们死得其所!本帅自会为他们请功!”王孝杰忙安慰李隆基。

“谢大帅。”李隆基也知dào

将士们死得其所,仍是有些情绪不高。

“传令:大军开拔,到碛口以南两百里扎营。等候陛下旨意!”王孝杰立时传下将令。

碛口这里的死尸太多了。不能呆在这里。不然的话,会有大麻烦,撤离这里很有必要。

命令传下,唐军开拔,朝南撤tuì



XXXXXXXXX

洛阳,龙光门。

不少百姓聚集在这里,大声议论。

“有没有北地消息传来?”

“也不知dào

这一仗打得如何了?”

“你们真是太心急了,如此大战。哪能在短时间内结束,依我看,这一战必然要打很久,不说一年,半载是跑不掉的。”

“说得也是。”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碛口大捷!”

“屠尽百万突厥!”

“活捉默啜!”

这声音初闻之时还很远,隐隐约约。只一会儿功夫,就很清晰了,只见一队疲惫不堪的唐军飞驰而来。瞧他们那疲惫样儿,随时可能从马背上摔下来。然而,他们却是兴奋不已。吼得山响。

在这支唐军后面,还有不计其数兴奋不已的百姓。这些百姓有的骑马,有的步行,个个欢天喜地,扯起嗓子叫嚷。

报捷的兵士所到之处,必然会有百姓跟来,这一路上,跟来的百姓不知dào

有多少。不过,有不少百生跟不上,最终“掉队”了。

“甚么?打完了?不会这么快吧?”龙光门的百姓一听之下,大吃一惊,一脸的不信。

如此大战,没有一年半载打不完,在如此短时间就打完了,他们还真是难以置信。

“你莫要不信,如此大战,谁敢谎报军情?”

“是呀。更不用说,此战是王大帅统兵,更不可能谎报军情,必然是大胜了!”

百姓对王孝杰是信服的,相信他不会谎报军情。

“碛口大捷!”

“屠尽百万突厥!”

“活捉默啜!”

紧接着,百姓就是爆fā

出惊天的欢呼声,个个扯起嗓子大吼,声震长空。

“碛口大捷!”

“屠尽百万突厥!”

“活捉默啜!”

这吼声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洛阳,很快的,整个洛阳的百姓都知dào

了。洛阳百姓涌到大街上,大声叫嚷,大声欢呼,庆祝这一天大的胜利。

XXXXXXXXXX

上阳宫,甘露殿。

武则天头戴皇冠,身着皇袍,威仪四射,端坐在宝座上。

狄仁杰、张柬之、李旦、宋璟、太平公主、武承嗣这些文武重臣在座,个个脸色凝重。

“可有王孝杰军报?”武则天缓开金口,大声问道。

“陛下,还未有。”太监贾铭忙回答。

“怎么还没有?”武则天眉头一挑。

“陛下,如此大战,没有一年半载难以结束,我们应当耐心等待。”狄仁杰也是心急,却不得不提醒武则天一句。

“国老说的有理,可朕还是焦虑呀。”武则天的眉头拧着,道:“此战干系重大,干系北方数十上百年的安危,朕明知这一战需yào

的时间甚长,却是不得不急。”

这句前后矛盾的话,却是得到狄仁杰他们的赞同,个个微微点头。

如此干系重大的大战,谁能不急?

“嗯。”武则天眉头一挑,眼中精光闪闪,竖起耳朵静听:“出甚事了?神都怎会有如此大的动静?”

“好象是百姓在欢呼。”狄仁杰的耳朵也竖起来了。

“真的是百姓在欢呼,有天大的喜事似的。”张柬之听了听,一脸的狂喜,大声叫嚷起来:“你们听清了?百姓在叫嚷:碛口大捷!屠尽百万突厥!活捉默啜!”

“你说甚?碛口大捷?屠尽百万突厥?活捉默啜?”武则天猛的站起,眼睛瞪得滚圆,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么快就打完了?不可能吧?”

越是规模大的大战,所需的时间越长。这一战的规模很大,远超唐朝历史上的任何一战,没有一年半载是不可能打完的。

“碛口大捷!”

“屠尽百万突厥!”

“活捉默啜!”

就在这时,一群疲惫不堪的兵士在千骑的护卫下,大声叫嚷着兴冲冲的冲了进来。(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名满天下

这群兵士疲惫不堪,眼睛通红,一脸的疲惫,摇摇晃晃,随时可能会摔倒,随时可能晕过去,却是红光满面,兴奋不已。

“真打完了?”武则天好kàn

的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得老大,一脸的难以置信。

适才,她还心急这一战,当好消息传来时,她又难以置信了。

如此大规模的大战,要打完的话,需yào

很长的时间。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就打完了,她还真是不太相信。

“怎会如此快就打完了呢?”狄仁杰也是惊奇不已,一脸的见鬼表情。

狄仁杰虽是文臣,不习兵事,并不意味着他不知兵。以狄仁杰的明智,当然知dào

这一战无论如何也要用一年半载才能打完,在不到两个月时间里就打完了,不要说想到,他连做梦都没有梦到过。

张柬之、李隆、宋璟、太平公主和武承嗣他们更不用说了,震惊得直接失语了。

“有楚王在,能不打完么?”这些报信的兵士扯起嗓子吼一声,却是声音沙哑。

“三郎?”武则天更加不解了,忙问道:“此话怎讲?”

“三郎又做甚事了?”李旦惊讶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了。

李隆基出风头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只是李隆基太年轻了,今年不过十四岁,他能在如此大战中发挥怎样的作用?听这些兵士的意思,这一战李隆基的作用很大,这远远超出了李旦的设想,要他不惊都不成。

狄仁伙他们也是如此想的。惊讶莫铭。

“楚王足智多谋。能征善战。总是能让突厥束手无策,打得突厥抱头鼠蹿。”一个兵士扯起沙哑的嗓子为李隆基唱赞歌,几乎是唱出来的,道:“楚王攻占了黑沙城,默啜不得不逃走……”

“三郎攻下黑沙城?”武则天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黑沙城是突厥的实jì

都城,唐朝多次进攻,都没有成功。李隆基竟然攻下了黑沙城。这还真是出人意料,有些难以置信。

李隆基攻下黑沙城之后,突厥大举撤tuì

,战事发生了剧变,王孝杰没有禀报武则天,是以武则天还不知dào



“不会吧?”李旦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了。

攻下黑沙城只能是梦,那比登天还要难,李旦还真不相信。

“你们胡说。”武承嗣最不想听到这消息,冷笑,道:“你们好大的狗胆。竟敢谎报军情。”

李隆基攻下黑沙城,这让李旦的地位会大涨。武承嗣当太子的机会就更小了。

“哼!”兵士齐齐冷哼一声,道:“数十万兄弟都知dào

的事儿,你说不是就不是了?楚王英明,不容你诋毁!”

“承嗣,你闭嘴,让他们说。”武则天很赞同这些兵士的话,打下黑沙城这样的大事,要做假也不可能。

武承嗣虽然不爽,却不敢不遵,只得闭口不言。

“楚王攻下黑沙城后,突厥胆寒,想要逃走,退回漠北。大帅率军追击,却是追之不及……”兵士的话被武则天打断了。

“突厥要在大漠上逃走,要想追上突厥千难万难,又怎会尽屠百万突厥呢?”武则天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一脸的不解。

武则天虽然没有统兵上过战场,却是知兵之人。她深知要想在大漠上追上突厥,那是何等之难了,可以说不比登天容易。

“是呀。”众人大为赞成这话,目光齐刷刷落在兵士身上。

“我们追不上,并不意味着楚王追不上。”一个兵士昂头挺胸,为李隆基大唱赞歌。

“快说,三郎如何追上的?”李旦忙催促。

他太想知dào

李隆基是如何追上突厥的,这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同时作为父亲,他也脸上有光。

“楚王神机妙算,掐指一算,就算到突厥必然是从碛口北撤,立时率军从黑沙城出发,直奔碛口,果然堵住了突厥。”兵士眼睛放光,脸上的疲惫之色减少了一些。

李隆基堵住突厥是此战的关键,将士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哪能不为李隆基吹嘘的。

“碛口?”众人齐声惊呼。

对于唐人来说,碛口具有很重大的历史意义,因为颉利可汗就是在这里被活捉的。

“碛口,的确是突厥北撤的好地方,三郎能猜到,不愧是朕的孙子!”武则天脸上泛着笑容,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呵呵。”李旦捋着胡须直笑,满脸的喜色。

“楚王了得!”狄仁杰、张柬之他们大为赞赏。

“可是,楚王那点人马,即使他先一步到达碛口,也难以堵住突厥。除非他先到的时间很长,可以伐木立寨栅。”狄仁杰眼中精光闪闪,思索着道。

“一定是这样。”武则天和张柬之立时赞同。

“楚王刚到,默啜率领的本部精锐就到了。”兵士忙否决狄仁杰的猜测。

“不好!三郎危也!”武则天脸色大变,道:“默啜本部精锐有很多强弩,若是摆出弩阵的话,三郎那点人马无论如何也是堵不住突厥。”

“是呀。”众人重重点头,大为赞成这说法。

“三郎……”李旦脸色大变,一脸的担忧。

“呵呵!楚王就是堵住了突厥!”兵士发出一阵畅笑声。

“陛下,您可知楚王是用的何法堵住突厥的?”有一个兵士竟然考问武则天了。

“闭嘴。”武承嗣脸色冰冷,喝斥,道:“你们好大的狗胆,竟敢谎报军情。李隆基再厉害,也只有两万不到的人马,无论如何也是堵不住默啜。”

“你才胡说。”兵士群情汹汹,冷笑道:“要是楚王没有堵住突厥,我们能屠尽百万突厥么?能有碛口大捷么?能活捉默啜么?”

“这……”武承嗣一愣。无言以答。

“三郎刚到。默啜率领的本部精锐就到了。情势危急,三郎要伐木立寨栅也没有时间,他用何法堵住突厥的呢?”武则天的眉头拧得很紧,思索起来,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狄仁杰、张柬之、宋璟、李旦、太平公主他们也是想不明白。

“其实很简单,楚王把战马杀掉,砌成尸墙,就破了强弩。”兵士几乎是唱出来的。

“尸墙?”

“妙!妙!绝妙!”

武则天他们眼前一亮。击掌赞赏,赞不绝口,一个劲的夸赞李隆基。

“佩服!佩服!”狄仁杰一脸的佩服之色。

“楚王好了得,如此妙计也想得出来!”张柬之佩服得五体投地。

“好个三郎!不愧是我的儿子!”李旦昂头挺胸,红光满面,好象是他打的似的。

“三郎厉害!”太平公主很少夸人,此时也是点头夸赞不已。

“走狗运。”武承嗣万分不爽,嘀咕一句。

“呵呵!”武则天发出一阵畅笑声,红光满面,喜悦不尽。道:“三郎这主意妙极,可以说是千古奇计了。好个三郎。不愧是朕的孙子!”

作为祖母,武则天倍觉欣慰,无比欢喜,李隆基太给她长脸了。

“只要堵住了突厥,王孝杰大军一到,突厥就是插翅难逃了!”武则天精通兵道之人,后面的事情她能想到,道:“要说好,得先把突厥驱赶到碛口,再一战而全歼之,就能屠尽百万突厥了,对吧?”

“陛下英明!”兵士对武则天的才思异常佩服。

“哈哈!”武则天仰首向天,放声大笑,道:“突厥完了,北地数十上百年再无战事了,朕之功业比起太宗皇上也是不遑多让了!”

李靖夜袭阴山,一举而灭突厥,却是留下了巨大的隐患。因为当时的突厥没有太大的损失,口众仍是不少。如今,一战而屠尽百万突厥,突厥幸存不多了,就算放手让突厥恢复,也要好几十年才能恢复过来。更别说,唐朝肯定不会让突厥恢复,自此以后,突厥完全没落了。这功劳,比起唐太宗一点也不小。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狄仁杰他们齐声颂扬。

“你们辛苦了,先下去歇息。”武则天上前几步,亲手扶起这些报信的兵士,道:“传太医,给他们好好调理调理身子。”

“谢陛下!”这些兵士异常感动。

在太监的带领下,这些兵士鱼贯而出,去歇息了。

“此战已经打完了,比朕预期的要好,要好多得!”武则天满脸喜色,道:“然而,接下来治理的事儿又来了。朕以为,一是恢复漠北都护府,二是命王孝杰率一支军深入大漠,号令大漠诸部,要是这些异族知dào

华夏的兵威。三嘛,就是准bèi

庆功,等到将士们凯旋归来,朕要亲自去龙光门迎接。”

恢复漠北都护府,用来管理大漠诸部,这是必须的。

自从汉武帝发起“漠北决战”以后,华夏的军队就再也没有大规模深入大漠,这些大漠诸部已经忘掉华夏的兵威了。让王孝杰率一支军队,深入大漠,宣扬兵威非常有必要。

庆功一事,更不用说了,这是必须的。

“陛下英明!”

这三件事是眼前急需做的事情,狄仁杰他们没有异议。

“嗯。这事儿得诏告天下。尤其是三郎,更应该让天下人都知dào

,朕有一个了不得的孙子!”武则天笑呵呵的道。

能全歼突厥,能尽屠百万突厥,李隆基居功甚伟,作为祖母,武则天倍觉有面子。

很快的,这消息就传遍了天下,天下百姓都知dào

李隆基的大名,都知dào

他的功劳。

于是乎,李隆基名满天下了。(未完待续……)

第一章 唐中宗

房州,庐陵王府。

王府占地甚大,拥有上百间雕梁画栋的上房。在王府后面,有一座园林,草木吐绿,花香四溢。

凉亭之中,李显与韦王妃在赏景,佣仆侍候在侧。

李显,也就是唐中宗,是武则天的三子,是唐高宗的第七子。唐高宗死后,李显即位,仅在位一年就被武则天废掉,立李旦为帝。

李显被废为庐陵王,先是迁于均州,后又迁于房州。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材高大,甚为英俊,满脸喜色,飞奔而来,远远就叫嚷起来:“父王,好消息,好消息。”

“重润,有何好事儿?”李显眉头一挑,淡淡的问道。

自从被武则天废为庐陵王,李显就没有一件好消息,全是坏消息。“好消息”三字对于他来说,是遥不可及之事。

“父王,突厥被灭了呀,这能不是好消息?”唐人对突厥特别痛恨,突厥被灭,对于李重润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李重润兴奋之下,吼得山响。

“当真?你没骗为父?”李显噌的一下就站起身了,满脸的震惊之色,一脸的不信。

“不可能吧?”韦王妃,也就是历史上的韦皇后,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站了起来。

“父王,这消息已经传遍天下了。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出府去瞧瞧热闹,百姓正在欢庆呢,这能有假么?”李重润的声音有些尖细了,都快赶上太监了。

“那就好!那就好!”李显满脸的喜色,右手紧握成拳。重重一挥。冷笑道:“突厥不思太宗皇上恩德。忘恩负义,应当斩尽杀绝!”

突厥的反叛,对于唐人来说是一件无法容忍之事,李显乍闻这一消息,欢喜不已。

“灭得好!”韦王妃也是欢喜,精致的脸蛋上全是笑容。

“重润,有详细消息么?”李显一脸的期待。

突厥灭亡了,这消息也太笼统。若是有详细的消息。会更加过瘾。

“有!有!有!”李重润狠狠点头,差点把脖子折断了,道:“这一战之所以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打完,多亏了隆基……”

“隆基?老八的三子?他才多大,怎会多亏了他?”李显一愣,有些不信。

“父王,你莫要不信,陛下下旨,要把隆基的事儿传遍天下,这不会有错。”李重润满脸红光。笑得很是欢畅,道:“隆基真是了得!大战开始以后。突厥采用游斗之策,想要把官军拖累拖疲拖垮,再抓住战机一举击溃……”

“默啜虽然可恨,这一策却是很合适宜,这可是打在了官军的要害上呀。”李显虽然是个昏君,对战阵之道不太了解,却也知dào

这一谋划的可怕。

“突厥这一谋划虽好,又能如何呢?谁叫有隆基呢?”李重润笑嘻嘻的,一点也不放在心上,道:“隆基向王大帅建议,可以循着水草地前进,官军斩杀了很多突厥。”

“好谋划!好谋划!”李显脸上的担忧消失,代之而起的是欢喜,笑道:“这个隆基不愧是我李氏血脉,不愧是太宗血脉,如此了得!突厥可以在大漠上来去自如,今日在这里,明日在那里,却是离不开水草地,官军会一找一个准。”

“可不是嘛!”李重润大为赞成这话,笑得更加开心了,道:“突厥在遭到连番打击后,默啜不得不改变策略,命令突厥不在水草地久留……”

“默啜可恨呐,这一手够狠,如此一来,突厥就飘忽不定,官军难以奏功呀。”李显的担忧再现脸上。

“那又能怎样呢?隆基可是有妙计对付呢。隆基提出,可以顺着水草打击突厥的牧民营地,让突厥无法补给。”李重润的声调转高,道:“此计狠辣,却是对付突厥的不二妙法。”

“妙!妙!妙!”李旦击掌赞赏,道:“突厥虽然号称可以在马背上过一生,却是到了一定时间就必须回到营地补给,若是没有了营地,突厥就有大麻烦了。”

“就是呀。”李重润重重点头,笑道:“默啜急了,命令暾欲谷前于围攻隆基,却给隆基设伏击败。默啜怒了,率领本部人马亲征,发誓要干掉隆基……”

李显一脸的忧色,沉吟着道:“默啜本部精锐训liàn

有素,装备精良,更有不少强弩,隆基有麻烦了。”

“父王,你过虑了,能有甚麻烦呢?”李重润笑嘻嘻的,道:“隆基置默啜于不顾,率军直奔黑沙城……”

“黑沙城?”李显右手重重拍在额头上,发出一声脆响,一脸的恍然,大声赞好,道:“隆基了得!了得!默啜亲征,黑沙城必然空虚,可以一战而夺取。”

“就是呀。”李重润重重点头,道:“隆基轻取黑沙城。黑沙城是骨咄禄的南牙所在,是默啜的牙帐所在,黑沙城一丢,对突厥的军心士气打击极大。默啜意识到不妙,立时下令,要突厥退回漠北……”

“不好!”李显失声道:“突厥要逃的话,官军难以追上呀。一旦让突厥逃回漠北,那后果不堪设想。即使朝廷派大军深入漠北,也会损失惨重呀。”

汉武帝为了“漠北决战”,出动了数十万大军,回来的还不到一半,其损失有多大可想而知了。若是突厥逃回漠北,唐朝即使效汉武帝旧事,出动大军追入漠北,这损失也太大了。

“这有何难?”李重润昂头挺胸,极是自豪,仿佛这一战是他打的一样,道:“隆基立时从黑沙城出发,直奔碛口,堵住了突厥。”

“好!好!好!”李显双手轻击,大声赞好。

“王大帅率军从后追来,近百万突厥被围,一战而全歼,活捉了默啜、暾欲谷、阿史德?元珍和默棘连这些大臣。”李重润扯起嗓子唱道:“这一战,对突厥的打击远远超过了当年李靖夜袭阴山!此战之后,幸存的突厥有没有十万都是问题。”

“太好了!太好了!”李显兴奋得红光满面,双手紧握成拳,不住挥动,一个劲的叫好。

碛口这一战,对突厥的打击远远超过了李靖夜袭阴山。李靖夜袭阴山,虽然灭了突厥,却是没有让突厥的口众减少多少,因为唐朝接受了突厥的投降。再加上唐太宗把河套之地给了突厥,让突厥很快就恢复了。

而碛口这一战,屠尽百万突厥,使得突厥伤亡惨重超过历史上的任何一次。幸存的突厥,能有十万人就已经很不得了。

“重润,你去传令,本王要设宴,痛饮一番。”李显非常兴奋。

“好嘞。”李重润应一声,转过身,飞也似的跑走了。

韦王妃脸色冰冷,狠狠的瞪着李显。

“你这是做甚?”李显不解了。

“你还在欢喜,你知不知dào

,你已经大祸临头了。”韦王妃沉声喝道。

“大祸临头?你休得危言耸听。”李显脸一沉。

“陛下年事已高,眼下正是立太子的紧要关头,你若是不争,不论是武氏即位,还是李旦即位,都没你的好下场。”韦王妃冷冷的道。

“嗯。”李显一愣,随即摇头,道:“要是武氏即位的话,我可能有危险,要是八弟即位的话,我不会有事儿。要是在以前,很可能是武氏即位,如今情形不同了,隆基大放异采,很可能是八弟即位。”

李显对李旦这个兄弟很是了解,李旦很注重亲情,不会做出手足相残的事儿。若是李旦当上皇帝,李旦一定会顾念兄弟之情,不会对李显动手。甚至有可能大大的赏赐李显。

“就算李旦顾念兄弟之情,不把你怎样,李旦之后呢?”韦王妃冷声问道:“李隆基小小年纪就如此了得,就连突厥都在他手里覆灭,其杀伐绝断可想而知,他还会顾念你这个伯父么?”

“你想得也远了点吧。”李显摇头,道:“眼下的太子问题还没有解决,你就在想下一个太子的问题了,真是。”

“远?一点也不远。”韦王妃指着李显喝道:“这个太子的问题也就是下个太子的问题,你若是不能当上这个太子,下个太子有你甚事?你说呀。”

“我……”李显被问了个大张嘴。

没有这个太子哪有下一个太子,李显还真不好回答。

“你立即给陛下上书,就说想要尽孝,碛口大捷,突厥覆灭,陛下一定会准允。你只要回到神都,就可以争太子了。”韦王妃出主意。

“还是等陛下的旨意吧。”李显想了想,没有同意。

“父王,我还没去过神都呢。”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身段儿迷人,脸蛋精致,跟个瓷娃娃似的,很是讨人喜。

她就是安乐公主李裹儿,是李显最为宠爱的女儿。

“裹儿。”李显脸上泛起笑容,双臂张开,把李裹儿拥在怀里,爱怜的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刮。

“父王,你快写嘛,快写嘛,人家想去神都看看呢。”李裹儿挂在李显胳膊上,一个劲的摇着。

李显被废后,在被贬的途中,韦皇后生下安乐公主。当时的李显很倒霉,竟然连小孩儿的衣衫都没有,不得已之下,李显就把身上的衣衫脱下包着安乐公主,是以给安乐公主取名“裹儿”。

安乐公主长得很漂亮,又会撒娇又会卖乖,让李显异常宠爱,凡安乐公主要做的事情,李显无不准。

“好!好!好!为父写。”李显命人拿来纸笔,写下一道奏章,派人急送京师。(未完待续……)

第二章 万国来朝

洛阳,甘露殿。

武则天头戴皇冠,身着皇袍,威仪四射,端坐在宝座上,脸上泛着笑意。

自从碛口大捷的消息传来,武则天整日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武则天是中国历史上很有作为的皇帝,文治武功都很不凡。不过,象碛口这样的大捷,在她一生中仅此一次,而且如此大捷就是放眼整个中国历史也不多见。能与之相比的,可能只有汉武帝发起的“漠北决战”和李靖夜袭阴山,如此大功,武则天能不喜么?

不仅武则天整日里笑呵呵的,就是狄仁杰、张柬之、宋璟、李旦、太平公主也是一脸的欢喜。

就是武承嗣,也是很高兴。虽然这一战,李隆基大放异采,使得李旦的地位提升了很多,不过,这毕竟是对异族的大胜之仗,他也是欢喜。

“庆功之事,准bèi

得如何了?”武则天轻启金口问道。

“回陛下,此事很顺利。”狄仁杰笑着回答。

“那就好。”武则天笑呵呵的道:“碛口大战史上罕见,将士们异常辛苦,这庆功之事一定要隆重盛大,要彰显大周的威风!”

“陛下请放心,臣等一定办好!”张柬之拍着胸脯保证。

“嗯。”对张柬之的才能,武则天很是欣赏,他如此保证,武则天也就放心了。

“陛下,庐陵王的奏章。”贾铭快步过来,把李显的奏章呈上。

“哦。”武则天微觉惊讶,道:“拿来。”

贾铭忙递上奏章。武则天接在手里。展开浏览起来。

李显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奏章了。狄仁杰他们有些诧异,睁大眼睛看着武则天。

“庐陵王说他想回洛阳尽孝,朕看他是别有用心吧?”武则天精明人一个,一眼就识破了李显的用心,道:“他早不上奏章,晚不上奏章,偏偏这时节上奏章,要尽孝。真是可笑。”

北方的突厥已经解决了,在短时间内没有边患了,是时候决定立太子的问题了。李显在这时节上奏,想要回洛阳,其用心昭然若揭了。

“陛下,七哥已经十几年没有回京了,陛下你就准了吧。”李旦抢着为李显说好话。

“嗯。”武则天有些意wài

,瞄着李旦。

按理说,李隆基表现抢眼,突厥因他而覆灭。李旦的地位大涨,这立太子之事李旦的机会更大。他用不着让李显回来与他争夺。李旦竟然为李显求情,武则天还真是意wài



“皇嗣,你真是顾念兄弟之情?”武则天眼中精光闪闪,死命盯着李显。

“是。”李旦想也没有想,脱口而答。

武则天脸上泛起笑容,赞赏的点点头,道:“皇嗣,你顾念兄弟之情,甚好!甚好!”

“陛下,庐陵王此举有异,不宜让他回京。”武承嗣当然不愿意李显回京,让他夺嫡横生枝节。

“陛下,七哥回来之事,还需慎重。”太平公主也不想让李显回京。

虽然李显没有甚才华,太平公主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李显毕竟当过皇帝,至今仍有不小的影响力,若是他回京的话,会让太平公主夺嫡一事平添不少变数。

“小妹,你这话何意?”李旦怒了,冲太平公主喝道:“七哥离京十几年了,再过几年你还识得他么?枉七哥那般疼你!哼!”

李旦是个软蛋,当着武则天发火的事儿很少,扳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今儿就是发火了,这让武则天很是意wài



“陛下,您就恩准了吧。”李旦冲武则天见礼,道:“陛下年事已高,在处理国事之余,让儿孙尽孝于膝下,享享人伦之乐,不亦宜乎?”

“嗯。”武则天轻轻点,脸上泛起喜色。

作为老人,谁不想儿孙尽孝于膝下呢?

“陛下,七哥又给您添了几个孙子孙女,您还没见过吧?”李旦大打感情牌。

“是呀。”武则天点点头,道:“庐陵王十几年间又生了几个儿子儿女,这是朕的孙儿孙女,朕还未见过,朕还真有点想他们。传旨,着庐陵王回京。”

XXXXXXXXXXX

漠北,九姓铁勒王帐。

九姓铁勒首领与一众大臣在座,个个一脸的恐惧,大气也不敢出,仿佛有天大的恐惧之事似的。

自从突厥覆灭的消息传开来后,九姓铁勒就是惊恐不安,度日如年。

“突厥已经覆灭,我们坐山观虎斗的想法已经不可能实现。我们没有及时出兵襄助朝廷,朝廷一定会问罪,我们该当如何?”九姓铁勒首领胆颤心惊的问道。

在大战开始之际,他就曾召集群臣问计,一致认为应当坐山观虎斗,等到最后再出兵相助唐朝。然而,这一战的进展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依他想来,这一战没有一年半载莫想打完,哪里想得到,不到两个月就结束了。

而且,唐朝取得的战果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竟然尽屠百万突厥。

这太有震憾力了,让他们想想就怕。

“原本指望唐军与突厥打个两败俱伤,我们好从中渔利,却是没有想到,突厥是如此不经打,这么快就打完了。我们想要渔利的想法没用了,我们得赶紧派人向朝廷请罪,乞求朝廷宽恕我们。”

“想法甚好,就是朝廷会宽恕我们么?要知dào

,如今朝廷大胜,士气高昂,兵锋正锐,若是朝廷派军进入漠北问罪的话,

是轻而易举呀。”

“除了请罪还能有甚办法?打我们是打不过的,逃也没地儿逃。就算我们逃到瀚海,朝廷也会追来呀。”

群臣你一言,我一语的出主意。

“除了请罪。我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九姓铁勒首领点点头。道:“立时派使者前去神都请罪。要多带厚礼,上下打点。”

XXXXXXXXXX

同样是漠北,回纥王帐。

回纥首领和一众大臣在座,个个大气也不敢出。

在开战之初,他们也是打着和九姓铁勒一样的主意,当时以为是好办法,如今想来这是何等的愚蠢,要是早知如此。回纥一定要出兵相助唐军。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们最怕的就是唐朝对他们动手。要是在以前,有突厥挡在前面,唐朝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却是轻而易举。

经过一番商议,一致决定:“派人携厚礼入洛阳,上下打点,请求朝廷的宽恕。”

XXXXXXX

东北,松漠都护府。

契丹首领孙万荣正与一众大臣议事。个个喜笑颜开,欢喜难言。

“哈哈!”孙万荣发出一阵畅笑声。道:“这一仗打得真是太有意思了。默啜先是决定游斗,却给唐军破了,不得不令突厥军队远离水草地,这本是一条妙策,却还是给唐军破了,王孝杰不愧是名将。黑沙城一丢,突厥必然北撤,唐军想要追也是追不上。突厥回到漠北,就会得到喘息之机,很快就会恢复过来。唐朝不会让突厥有喘息的机会,势必会发大军追入漠北,给突厥致命一击。这仗呀,就不是短时间内能结束的了。”

说到这里,声调转高,道:“唐朝的大军被突厥拖住了,短时间内难以顾及我们,我们的机会来了,我们应该趁这机会大举征战松漠之地。”

“哈哈!”契丹群臣爆fā

出惊天的狂笑声。

只要把松漠之地,也就是现在的东北三省征服了,契丹的势力就会大涨,到那时,即使唐朝进攻,契丹也不会怕了。

“出发!”孙万荣猛的站起身,快步而出,群臣紧跟着而去。

出了王帐,孙万荣一声令下,契丹军队开始集结。

此时的契丹远远没有后世那么强dà

,总共不过四万军队。军队数量少,而且装备很差,多为皮甲,铁甲少得可怜。

“勇士们:唐军被突厥拖住了,千载难逢的时机到了,是我们征服松漠之地的时候了!”孙万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大声训话,道:“勇士们:为了契丹的崛起,尽情的征战吧!尽情的杀戮吧!”

“契丹万岁!”契丹军队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

看着战意高炽的契丹军队,孙万荣异常兴奋,就要下令出发。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就在这时,只见一队斥候飞奔而来,远远就叫嚷个不停,个个一脸的惧色。

“何事不好?”孙万荣脸色阴沉,大声喝问。

唐军被突厥拖住,眼下正是他征服松漠之地的良机,怎会大事不好?

“突厥全军覆灭!”

“默啜被生擒!”

这些斥候扯起嗓子大声叫嚷。

“甚?甚?甚?突厥全军覆灭?默啜被捉了?”孙万荣一愣,随即就是不屑的冷哼一声,喝斥,道:“休得胡言乱语!突厥打不过唐军,难道不会逃么?突厥要逃,轻而易举,唐军就是插上翅膀也休想追上。”

“没错!”群臣大声附和。

大漠就是突厥的家,突厥异常熟悉,突厥要逃的话,唐军肯定追不上。

“突厥是逃了,却是在碛口被李隆基堵住了。王孝杰率领大军齐至,先是把突厥团团围困,然后就是一举而歼之。”

“唐军这一战尽屠百万突厥呀,碛口的尸臭在百里之外都能闻到,这能有假么?”

斥候大声分辩。

“当真?”孙万荣依然不信。

“如此重yào

的消息,岂能乱说?”斥候忙道。

这话有理,如此重大的消息,就是想要谎报也没那胆。

“快!派人多携重礼入洛阳,上下打点,务必要得到朝廷的宽恕。”孙万荣脸色大变,急吼吼道。(未完待续……)

第三章 威行大漠

宁边,位于河西走廊上与吐蕃接壤的交界位置,这是一座边城,并不大,只有数里方圆。驻守这里的唐军是宁边军。

“隆隆!”一阵惊天动地地蹄声响起,一片烟尘弥漫,一支吐蕃军队直朝宁边城涌来。

“吐蕃来袭!吐蕃来袭!”宁边军发xiàn

,立时报警。

宁边军将领立时赶来,只见这支吐蕃军队不下万人之众,而宁边军只有两千人,他却没有丝毫胆怯,而是大声吼道:“弟兄们:碛口大捷,屠尽百万突厥,活捉默啜,这是天大的胜仗,我们的大军很快就会到来。我们一定要拖住吐蕃狗,决不能让吐蕃狗得逞!”

“万岁!万岁!”

碛口大捷的消息已经传来,宁边守军特别欢喜,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战意高炽。

吐蕃将领率军来到宁边城下,命令吐蕃军队列阵,准bèi

攻城。

吐蕃将领策马而出,大声冲城头上吼道:“宁边军听着:你们守备空虚,兵力不足,赶快开城投降,大吐蕃可以饶你们一命。要是敢说个不字,定要你们好kàn

。”

“哈哈!”宁边军守将冷笑道:“吐蕃狗听着,你速速退去,还能多活些时日,若是胆敢攻城,准叫你们不得好死。”

“真是好笑。”吐蕃将领不屑的道:“我带来万人,你只有区区两千人,即使宁边城坚固,也是挡不住。”

“朝廷已经大败突厥,我们的援军很快会到来。到那时,你想走也走不掉了。”宁边军将领意气风发。大吼道:“朝廷屠尽百万突厥。我们的援军到来。定会让你们匹马难还!”

“屠尽百万突厥,怎么可能?真是说笑!突厥打不过,还不会逃么?突厥要逃,唐军能追上?”吐蕃将领当笑话听的,道:“正是因为你们被突厥拖住了,赞普这才命我们进攻!”

“不好了,不好了。”吐蕃将领的话刚落音,只见一队斥候疾驰而来。远远就叫嚷起来。

吐蕃将领一瞧之下,只见这些斥候脸色苍白,一脸的惊惶,如同世界末日到来似的。

“突厥全军覆灭于碛口,百万突厥被屠杀一空,默啜被活捉了。”这些斥候齐声叫嚷。

“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你们谎报军情!”吐蕃将领压根儿就不信。

“这事已经传开了,能有假么?”

“赶紧撤军吧,要是再不走,麻烦就大了。”

斥候忙提醒道:“唐朝的援军即将到来,若是战端一开。后果不堪设想。”

吐蕃这次进攻,就是想要趁唐军被突厥拖住的有利时机。打下河西走廊,切断唐朝与西域的联系,进而一举攻占西域。

要是唐朝援军到来,吐蕃军队想走都没有机会了。

“你们没说假话?”吐蕃将领依然不信。

“如此重大的军情,谁敢乱报?你若是不信,你就开战吧。只怕到时你悔之晚也。”斥候忙道。

“撤!”吐蕃将领不得不信了,一声令下,吐蕃军队撤走了。

吐蕃赞普都松芒布结率领军队正在穿越积石山,骑在一匹骏马上,得yì

的笑道:“这次,唐军会被突厥拖住,短时间内难以顾及我们,我们就有机会对河西走廊动手。一旦拿下河西走廊,好处大大的有,向东可以威胁关中,向西可以威胁西域。到那时,只要大军一到,可以轻松拿下西域。”

“赞普英明!”群臣大声颂扬。

“西域虽然苦寒,却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大吐蕃控zhì

了西域,就可以仿效当年的突厥,可以把唐朝的丝绸茶叶转卖给西方,再把西方的珠宝珍玩转卖给唐朝,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积聚如山的财富。到那时,大吐蕃就不比唐朝差。”都松芒布结眼睛放光。

突厥当年崛起,就因为地理位置好,控zhì

了丝绸之路,可以把中原的丝绸茶叶倒卖给西方,再把西方的珠宝珍货倒卖给中原,从中赚取了海量的财富。有了财富,就可以大量招兵买马,突厥很快就成了疆域万里的大帝国。

若是吐蕃控zhì

了西域,就是第二个突厥,可以进行倒卖,就可以积累海量的财富。有了巨量的财富,吐蕃就会一跃变强,不比唐朝弱多少。

“哈哈!”吐蕃群臣爆fā

出一阵大笑声。

“赞普,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突厥全军覆灭,默啜被擒。”就在这时,一队斥候疾驰而来,远远就叫嚷起来。

“甚?甚?突厥全军覆灭?不可能!”一片叫嚷声响起,吐蕃君臣一副打死不信的表情。

“赞普,真的呀。唐军屠尽百万突厥,碛口的尸骨堆了一层又一层,尸臭在百里外都能闻到呀。”斥候忙肯定。

“你们没谎报?”都松芒布结喝问道。

“赞普,如此重大的军情,谁敢谎报?我们是再三确认呀。”

“碛口大战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但有唐人的地方都在欢庆,这能有假么?”

斥候忙证明。

“百万突厥说没就没了,这仗是怎打的?”都松芒布结仍是不太相信。

“是这样打的……”斥候把打探到的消息一一禀报。

这消息要编也编不出来,都松芒布结不得不信,不住吸凉气:“好可怕!屠尽百万之众!”

“太可怕了!那是百万之众呀!”吐蕃大臣脸色大变。

“快,立时传令,统统撤回来。”都松芒布结大声下令。

这时节与唐朝开战,那是作死。

“赞普,这也不行呀。”大论忙提醒道:“我们的大军有不少已经到了唐境,要是唐朝追究起来,就是一场大战呀。”

“是呀。这要如何是好?”群臣很是惊恐。

吐蕃和唐朝打了数十年。败多胜少。如今的唐朝。北方没有威胁了,完全可以把大军调到西北来,与吐蕃大战一场。真要那样的话,对吐蕃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派人去神都,多方打点,一定要得到唐朝的宽恕。”都松芒布结有些庆幸,这仗毕竟还没有打起来。

XXXXXXXX

碛口以南,唐军营地。

唐军在这里休整。一片人欢马腾,将士们嬉戏,热闹非凡。

王孝杰的帅帐,王孝杰与众将在座,个个喜笑颜开。

只有一个人很是不爽,那就是武三思了。众将都立功了,就他没有功劳。他不仅没有功劳不说,还有败仗。

自从开战以来,唐军打得不错,要立功其实并不难。可惜的是。武三思的手下实在是太窝囊了,就连小股突厥也打不过。他一心想要立功,就是不能立功,由不得他不郁闷。

“陛下的旨意已经传到了,本帅要率军深入漠北,号令大漠。”王孝杰眼中精光闪闪,道:“自从有汉一代之后,华夏大军再也无没有大举深入大漠,此举很有必要。而且,陛下要恢复漠北都护府,控zhì

漠北,这也是必须的。”

略一停顿,道:“率军凯旋回归这事,本帅以为,楚王合适。”

“赞成。”一片赞同声响起。

要是没有李隆基,就不会有如此大胜之仗,在众将心里,李隆基具有崇高的地位,由他率军回归,谁也没有异议。

武三思虽然想反对,却是不可能有人支持,只得闭口不言。

“好,此事就这样定了。”王孝杰也不征求李隆基的意见,直接决定了。

“楚王,这率军回神都之事,就交给你了。”王孝杰冲李隆基道。

“大帅,我有话说。”李隆基点点头,道:“大帅此次深入大漠后,务必要大张旗鼓,要宣扬华夏兵威。一定要把九姓铁勒和回纥肢解了。”

“肢解?好主意!”张说大声赞同,道:“这次大战,九姓铁勒和回纥并未派军助战,他们是在观望,不可不惩。肢解之后,他们的实力就会变弱,漠北就不会再有战事。”

“嗯。”王孝杰重重点头,大为赞成这话,道:“本帅深入大漠后,若是他们敢说个不字,本帅就灭了他们。”

有王孝杰这员名将来做此事,相信九姓铁勒和回纥不敢有异议。

“第二件事应该派十五万大军进入西北,做好对吐蕃大战的准bèi

。”李隆基接着道。

“派这么多?”王孝杰一愣。

“突厥这次南侵,杀我百姓,是因为大食鼓动的结果。”李隆基剖析,道:“大食即将东进,与大食一战不可避免,在开战之前,我们一定要做好万全准bèi

。要想与大食打,首先就得保证河西走廊的安全,要想河西走廊不被威胁,就要收回大非川,与吐蕃这一战早晚要打。我们得早做准bèi

。”

阿拉伯帝国就是个幽灵,这次突厥南下就与之有很大的关系。与阿拉伯帝国大战不可避免。要想与阿拉伯帝打,必然是从西域出兵,而河西走廊又是西域连接中原的通道,绝对不能被威胁。

要想保证河西走廊的安全,最低条件是夺回大非川,也就是现在青海的青海湖一带。

最好是把吐蕃给灭了,当然,这不太可能。

“有理。”王孝杰重重点头,大为赞成,道:“我这就给陛下上奏,调十五万大军去西北。”

“第三件事,就是趁我们这次大胜之威,把契丹彻底解决了。”李隆基眼中精光一闪,道:“在我们与突厥大战之时,契丹有异动,想要征服松漠之地。若是不把契丹解决了,就是留下了后患。”

“赞成!”一片响应声响起。(未完待续……)

第四章 契丹灭亡

契丹盘踞松漠之地,以为唐朝鞭长莫及,一直对边关多加滋扰,让边关百姓不得安宁,其危害虽然没有突厥大,也是当时东北方向的最主要边患,若能解决掉契丹的话,是无上美事,可以让唐朝的边关更加安定。

再者,若是解决了契丹,就能让唐朝更加专注于对付阿拉伯帝国,从战略层面看,也是必要的。

李隆基之所以要解决契丹,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契丹会在唐末宋初坐大,成为北方的主要边患,决不能容忍,还是趁唐朝大胜之机,顺便把契丹解决了。

“朝廷多次出兵攻打契丹,虽然多有胜仗,却是不能彻底解决契丹,实为一大隐患。如今,我军大胜,趁着我军兵锋正锐的良机,大举出兵,攻入松漠之地,定能尽全功,一举而灭掉契丹。”王孝杰眼中精光闪闪,道:“我之意,出兵宜早不宜迟。”

“大帅,末将愿领兵。”武三思噌的一下站起来,大声请命,一脸的期盼。

此次与突厥大战,诸将皆有大功,唯武三思无功,他自认为脸上无光,想要趁此机会捞点军功。

“嗯。”王孝杰眼中光芒四射,盯着武三思,久久不语。

“大帅,不可。”立时有将领反对:“假梁王,你会带兵么?弟兄们会听你的么?”

武氏不得人心,武三思更不得人心,要将领不反对他们都不成。

“是呀。”众将个个裂嘴鄙视武三思。

“大帅请放心,只要给我二十万兵马,末将定能灭掉契丹。”武三思听在耳里。极为不爽。却又不得不忍着。拍着胸脯保证。

“二十万?这可比契丹的口众还要多了。”

“以区区契丹能经受得起二十万大军的进攻么?”

“一听就知dào

你不知兵。你若率军,定然是败军覆师。”

“就你这点本事,给你百万大军同样是吃败仗。”

众将再也忍不住,大声讥嘲起来,个个嘴角都裂到耳根了。

契丹虽然是唐末宋初的北方主要边患,然而,在武则天时期还相当弱小,总人口有没有二十万都成问题。武三思竟然要率二十万大军去灭契丹。纯属扯淡。

“你们敢嘲笑我,我一定不放过你们。”武三思脸红过耳,在心里恶狠狠的想。

李隆基摇摇头,冲武三思道:“假梁王,你要带兵的话,先去读读兵书吧,莫要信口开河。区区契丹,五万大军足以灭掉,何须二十万。”

“没错。”众将大声附和。

以前,唐朝的主要精力用来对付反叛的突厥。没有派出大军进攻契丹,即使进攻也是小股军队。这是契丹能够存zài

的主要原因。如今,突厥已经被灭掉了,唐朝完全可以派出一支大军对付契丹。

只要唐朝派出大军,不需yào

太多,五万就足以把契丹灭上好几回了。

“还是楚王知兵。”众将齐声颂扬。

“楚王,灭契丹之事就交给你了。”王孝杰点点头,冲李隆基道。

“谢大帅。”李隆基领命,道:“突厥刚灭,孙万荣一定以为我们还在休整,我们宜立时出兵,可以打孙万荣一个措手不及。”

“好计较!”王孝杰当即就赞成了。

“大帅,我就率军出发了。”李隆基当即下令,调集五万精锐,朝东进发。

李隆基命令裴孝恪打探消息,要陈玄礼率领三千人马为前锋,封锁消息。一路上,凡是遇到的部落,不是被屠杀,就是被控zhì

,唯有如此,才能最好的保证消息不泄露,打契丹一个措手不及。

每个唐军拥有三匹战马,一匹骑乘,一匹歇息,一匹驼着补给,如此一来,总能保证马力的充沛,总能让唐军以最快的速度前进。

一路上很是顺利,唐军几乎是如入无人之境,没有受到什么阻挠,就进入了松漠之地。

松漠都护府在现在的辽宁,唐军只用了几天时间就赶到了。

一赶到松漠都护府,只见不少契丹正在放牧。契丹牧民骑着骏马,唱着牧歌,赶着牛羊,一派祥和气氛,一点也没有大战的紧张气氛。

“隆隆!”一阵惊天动地的蹄声响起,一朵巨大的乌云出现,一条黑色的水线,优美流畅,快速涌来。

“那是一支军队,是我们的勇士?”

“这支军队训liàn

有素,骑术了得,不在我们勇士之下,就是这蹄声太响了些,得有十几万匹骏马。”

“十几万?那一定不是我们的勇士了。我们的勇士不可能拥这么多的骏马。”

契丹是游牧民族,对蹄声是太清楚了,一听就能听出多少。

契丹人口太少,总人口有没有二十万都成问题,更不可能一次性集中十几万匹骏马,这明显不可能是契丹军队了。

“不是我们的勇士,会是哪儿来的军队?”

“这就不知dào

了。”

紧接着,这些契丹牧民就是惊讶。

黑色的水线更近了,可以看得清楚了,只见一片人潮马海,黑压压一片,一眼望不到头。

只见旗帜飘扬,一片旗帜的海洋。

“是唐军!是唐军!”

“唐军怎会到来呢?”

牧民看清了,这是唐军的旗帜,不由得大是奇怪,万分想不明白,唐军怎会到来。

“不好!快去禀报,唐军杀来了。”

“对,得立即禀报。”

契丹牧民脸色大变,准bèi

向孙万荣禀报。然而,已经迟了。

“隆隆!”只见从左右两侧各驰出一支唐军,迅如飘风,快速插向契丹牧民的背后。很快就汇合。把他们团团包围起来。

“完了!完了!”契丹牧民脸色苍白。如同在土里埋过似的,没有一丝儿血色。

“隆隆!”一支身着明光铠,背负硬弓劲矢的唐军从正面冲来,气势如虹,不可阻挡。

“咻!咻!咻!”远远的,这支唐军就用手弩射杀,尖锐的破空声响成一片。

“啊!啊!啊!”契丹牧民被射中,惨叫声此起彼伏。死伤不少。

唐军射杀之后,就是挥着横刀冲来,手起刀落,出手狠辣,等到唐军过后,就没有一个能喘气的契丹了。

XXXXXXXX

“楚王,离孙万荣的营地只有二十里的路程了。”裴孝恪疾驰而来,冲李隆基禀报。

“好!”李隆基大声叫好,一脸的兴奋,道:“孙万荣有没有察觉?”

“没有!”裴孝恪兴冲冲的叫嚷:“我们把沿途能杀的都杀了。怎会走漏消息?孙万荣一点也没有察觉,他呀。做梦也是想不到我们已经杀来了。”

“太好了!”一片叫好声响起,众将个个兴奋得眼睛冒光。

孙万荣若是察觉唐军攻来的话,他打不过还可以逃。一旦他要逃的话,对于唐军来说就是大麻烦,因为孙万荣可以朝北逃,甚至进入现在的俄罗斯境内,唐军想要追都难以追上。

孙万荣没有察觉,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可以一举而灭掉他。

“我们离孙万荣的营地已经很近了,孙万荣很快就会知dào

我们到来了,这进攻得趁早,我之意,不歇息了,立时攻进。”李隆基微一凝思道。

“区区契丹,没有严格的训liàn

,没有精良的装备,没有很好的战法,其战力并不强,比起突厥远逊,即使我们长途奔袭而来,有些疲惫,也能轻松战胜。”陈玄礼眼中精光闪闪,很是轻蔑的道。

“没错!”张说重重点头,大为赞成。

唐军的战力非常强悍,纵横天下,所向无dí

,就是强横的突厥都不是对手,更何况契丹了。契丹的整体实力比起突厥差远了,没有精良的装备,没有严格的训liàn

,更没有先进的战术战法,即使唐军疲惫不堪也能稳操胜券。

更别说,唐军还能打契丹一个措手不及。

“五万军队一分为五,每队一万人。张说、陈玄礼、薛直、裴孝恪,你们各率一万人,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发起进攻,我率一万在外围,截杀漏网之鱼。”李隆基立即下令。

这安排非常好,众将没有异议。

军队一分为五,每队一万人,张说、陈玄礼、薛直和裴孝恪各率一队,立即进攻。

“隆隆!”唐军如同下山猛虎般,骑着骏马,紧握横刀,对着孙万荣的营地冲去。

李隆基剩下的一万人再分成四队,指定四个将领指挥,分散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准bèi

截杀漏网之鱼。

孙万荣的营地并不大,占地不过十来里,帐幕还不到一万,集中在这里的契丹不过四五万人的样子。

其中,最主要是孙万荣的军队,差不多两万人的样子,余下的是牧民。

契丹的总人口本来就不多,有没有二十万都成问题。而且,还分散在各处,唐军一路行来,斩杀不少,余下的全部集中在这里,若是被唐军杀光的话,契丹这个种族都不会存zài

了。

契丹军队正在训liàn

,牧民正在烤羊肉,煨马奶子,准bèi

午餐。

“隆隆!”就在这时,只听一阵惊天动地的蹄声响起,震得地皮都的颤抖。

“蹄声?这是军队。”孙万荣骑在高头大马上,正在指挥他的军队训liàn

,一听之下,眉头一挑,很是惊疑:“这蹄声整齐,错落有致,这是一支经过严格训liàn

的军队,比起我的军队还要了得,是哪里来的军队?”

“突厥能如此整肃,会不会是突厥?”

“突厥都灭了,哪会是突厥。”

契丹的大臣们议论纷纷。

“不好!唐军来了!”猛然间,孙万荣的脸色苍白如纸。(未完待续……)

第五章 凯旋班师

孙万荣脸色大变,苍白如纸,没有一丝儿血色,整张脸都扭曲了,失声尖叫,仿佛世界末日到来似的。

然而,群臣却是不信,个个狠狠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唐军不可能到来!”

“就是呀!这么多年来,唐军就没有到过这里。”

“我宁愿相信日头从西边升起,也不会相信唐军会到来。”

孙万荣听在耳里,只觉眼前发黑,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竟然不信,只得强忍着心惊,扯起嗓子喝道:“如此整肃,只有突厥和唐军能做到,突厥已经被灭了,就必然是唐军了。”

“这……”孙万荣的话非常在理,能有如此整肃阵势的,不是突厥就是唐军,突厥被灭了,也只有唐军了。

“唐军真的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唐军勇猛无dí

,装备精良,训liàn

有素,战法了得,战力极为强悍,我们打不过呀。”

“天啊,唐军怎会来到这里的?”

“难道唐军长有翅膀,飞来的?”

明白过来的群臣就是大声尖叫,嚷成一片,个个惊恐万端,脸上尽是恐惧之色。

唐军威名赫赫,凭借强悍的战力打出来的威名!契丹多次与唐军交战,却是败多胜少,其胜仗少得可怜。更别说,还是唐朝刚刚平定了突厥,屠尽百万突厥的时期,唐军在契丹人心目中就更加可怕了。

就在这时,只见唐军已经很近了,可以看见唐军的旗帜。只见唐军旗帜如林。一派整肃。虽是在行进中,却是异常整齐,具有排山倒海,不可阻挡之势。

“真是唐军!”

“好整齐的阵势呀!要是我们的军队能有如此整肃的阵势,那就好了!”

“好多的明光铠,明光闪亮,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契丹群臣看着快速涌来的唐军,既是震惊。又是艳慕。

和唐军比起来,契丹军队就跟乞丐似的,两者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快!准bèi

迎敌!”孙万荣看在眼里,只觉天旋地转,如同世界末日到来似的。

“我们打得过么?不如投降吧。”

“是呀,是呀。我们的装备不如唐军精良,我们的训liàn

没有唐军严格,我们的号令没有唐军森严,我们的战法没有唐军了得,我们的战力不如唐军强悍。就没有一样能比唐军强,还是投降的好。”

“不投降就是死路一条。还是投降的好。”

群臣一阵阵心惊,大为气沮,就没有一点抵抗之心。

他们非常清楚,与唐军打,契丹没有任何胜算,哪怕是一点点。这是在多次交战中,用契丹人的鲜血和性命验证了的。

“闭嘴!”孙万荣听在耳里,只觉一颗心直往下沉,唐军光凭威风就吓破了群臣的胆,这仗还怎么打?

“你们以为投降,唐军就会放过你们么?”孙万荣倒也是个明白人,沉声喝道:“唐军来得如此突然,想必把沿途能杀的全杀了,这才没有走漏一点儿消息。唐军这是摆明了要灭我种族,你们就是投降也是死路一条。”

“不会吧?”群臣却是不信。

“突厥刚刚被灭,按理说唐军需yào

休整,不会来到这里的。可唐军就是来了,这是为何?这是因为唐军要把我们斩尽杀绝。”孙万荣的脸孔扭曲,大声吼道:“我们只有拼命一战。”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我们打得过么?”群臣仍是心存疑虑。

“打不过也要打!”孙万荣万分无奈。

以他的精明,自然是想得到,契丹没有任何退路,要逃没地方可逃,要打却是打不过,他只能是打得过要打,打不过也要打。

“杀!杀!杀!”

“不留活口!”

唐军爆fā

出惊天的喊杀声,大开杀戒,出手凶狠,丝毫不留情。

契丹如同堆好的稻草被人推倒似的,齐刷刷的倒下,只一口气功夫,地上就多了厚厚一层尸体。

契丹东奔西逃,想要逃命,却是注定不可能,无论他们逃到哪里,都有唐军追杀,直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唐军如入无人之境,冲杀起来异常顺利,这是一边倒的屠杀。

看着成片成片倒下的契丹,孙万荣和一众大臣惊恐万端,脸色苍白,浑身筛糠。

他们与唐军多次交手,深知唐军的可怕,却是没有想到这次的屠杀是如此的可怕。要是在以往,契丹打不过还可以逃,这次是逃也没有地方可逃,只有等死的份。他们方知,唐军的屠杀是如此的犀利。

孙万荣很想指挥军队作战,然而,他的军队压根儿就不听从他的命令,作了鸟兽散,东奔西突,想要逃命。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能把军队集中起来,他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军队被唐军斩杀一空。

这种屠杀对于唐军来说,没有任何挑zhàn

性,简直就是轻松加愉快,整个战斗不过一个时辰就结束了。

“楚王,这就是孙万荣。”陈玄礼把浑身筛糠的孙万荣朝李隆基马前一丢,冷冷的道:“就这点儿胆色,也敢妄图与朝廷作对。”

李隆基一瞧,只见孙万荣跟死狗似的趴在地上,浑身抖个不停,冷汗把他的衣衫沾湿了,如同在水里泡过似的。

“不作死就不会死!孙万荣,你要是不与朝廷作对,就不会有今日的末路!”李隆基挥挥手,道:“就凭你,还不配当俘虏献给陛下,杀了吧!”

“饶命!饶命!”孙万荣吓破了胆,磕头乞命。

却是给陈玄礼手起刀落,人头滚落,脸上的惊惧之色清晰可见,嘴巴还在张阖,似乎想说“你怎么就不饶我的命?”

李隆基右手连挥,将士们手起刀落,契丹群臣的头颅不断滚落。

正如李隆基所言,契丹太弱了,连当献给武则天的俘虏的资格都没有,不如杀了干净。

“楚王,此战把契丹斩杀殆尽,契丹幸存者有没有一万人都成问题。”张说笑呵呵的道:“东北方向的边患总算是解除了。”

自古以来,中国的边患主要集中在北方,而北方又分为三个方向:西北、北方和东北。

在这三个方向的边患中,威胁最大的是北方,其次是西北,再次才是东北方向。

北边的威胁在秦汉时期是匈奴,三国两晋南北朝是鲜卑,隋唐是突厥。

在秦汉时期,西北的边患主要是羌,到了隋唐时期主要是吐蕃。

东北方向在秦汉时期的威胁微乎其微,主要是东胡。到了隋唐之际,来自东北的威胁就比较明显了,第一个威胁就是高丽。

隋唐之际的高丽,并不是指现在的朝鲜半岛,而是指朝鲜半岛北部和辽宁吉林一带的朝鲜族建立的国家。这个时期的高丽,妄图统一现在东北之地,一旦实现了的话,对中国北方的威胁就会很大。

正是因为考lǜ

到这点,隋炀帝这才数次出兵东征高丽,欲要平定高丽。从战略层面看,隋炀帝这一举措很有远见,可惜的是,他在执行时犯了天大的错误,他出动的军队太多了,调动的民夫太多了,最终导致天下动荡,隋朝因之而灭亡。

唐太宗继位后,亲征高丽,最终把高丽给征服了,这才解除了这一潜在的威胁。

高丽之后,紧接着想要坐大的就是契丹了。到了唐末宋初,契丹真的坐大了,成了北方的主要威胁。

如今,契丹被灭,这一威胁就不复存zài

了。

“契丹被灭,北方的边患就还剩一个吐蕃了,朝廷只要大举出兵,就能重创吐蕃。”陈玄礼几乎是唱出来的。

吐蕃也是唐朝的主要敌国之一,依据高山密林,对唐朝制造了天大的麻烦了。尤其是在大非川一役,打败薛仁贵,得到现在的青海湖一带,其实力大涨,其野心也臌胀了,想要夺取河西之地。

以前,唐朝要多个方向作战,不能把力量集中起来,对吐蕃的打击不大。如今,突厥被灭了,契丹不复存zài

了,对付吐蕃也就容易多了。

“祖父,您听见么?朝廷对吐蕃用兵的时间不远了!”薛直激动不已,口中喃喃有词,向薛仁贵的在天之灵祷告。

“我们先在这里休整,派人昭告辽东各部,前来归顺。若是敢说个不字,灭之!”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杀气腾腾的道。

“没错!”众将齐声附和。

李隆基一声令下,唐军在松漠之地驻守下来,派人昭告东北各部。

这些部落得到消息后,不敢有异议,立即遣使前来称臣,愿接受唐朝的控zhì

。更有不少部落首领亲自前来,携着厚礼,说尽好话。

李隆基把那些势力稍大,具有潜在威胁的部落肢解了。若是被肢解的话,部落的势力就会一落千丈,可是,这些部落没人敢不同意,整个事情推进起来异常顺利。

一个月之后,东北的事情处理好了,李隆基道:“东北之事已处理妥当,我们该班师回朝了!”

“班师回朝!”众将大是喜悦,个个欢喜难言。

此次出兵,收获之大,远远超过唐朝的任何一次出兵,先是平定了突厥,再把东北平定了,就是李靖夜袭阴山也是比不了,要众将不欢喜都不成。

李隆基一声令下,大军开拔,朝内地进发。

先到幽州,与在这里驻扎的唐军汇合,李隆基率领要回洛阳参加庆功宴的勇士,直奔洛阳而去。(未完待续……)

第六章 李显回京

神都洛阳,一个爆zhà

性的消息传开了。

“你知dào

么?庐陵王要回京了。”

“真的假的?庐陵王十几年没有回京了,他怎会回京呢?”

“碛口大捷,陛下心中欢喜,没准就让庐陵王回来了。”

“庐陵王回来,真是太好了!这下好了!皇嗣坐镇东宫,再有楚王立下大功,皇嗣的地位大涨。庐陵王再回来,整个李氏的地位就高了很多,陛下要立子为太子了吧?”

“要是在以前,陛下立侄子为太子还有可能,如今嘛,却不太可能了呢。要是没有楚王,就不会有碛口大捷,就不会有屠尽百万突厥的大胜之仗!人心本就思李,如今对李氏更加感恩戴德,陛下要是不立李氏就是对不住百姓。”

“没错没错。无论如何也要陛下立李氏为太子。若是陛下要立武氏,我等无论如何不服。”

“武氏甚玩意儿!武氏除了会作威作福,祸害百姓外,还能有甚能奈?听说那个武三思贼子,此次去北方,就没有立过功呢。”

“武三思那贼子不仅没有立功,还打了败仗。这一仗,诸将皆立有大功,唯有武三思这贼子吃了败仗,没有立功,真是丢人!”

茶坊酒肆中,关于李显回京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百姓把这事与立太子一事扯到一起,对李氏大力支持,对武氏大加贬损,无不愿立李氏为太子。

因为唐太宗的关系,人心本就向着李氏,想要立李氏为太子。再加上李隆基此次大战的表现特别抢眼。可以说李隆基左右了整个战局的走向。若是没有李隆基。就不可能有如此大胜之仗,就不可屠尽百万突厥。

这消息一传开,百姓对李氏的拥戴之情大涨。

XXXXXXX

武承嗣的魏王府里,武承嗣和他的心腹张嘉福、王庆之等人正在商议。

“魏王,你听说了么?大街小巷都在传扬李显回京的消息,百姓兴高采烈,跟大过年似的,这不是好兆头呀。”

“是呀。李旦因为李隆基此次大战立有大功。其地位已经异常稳固,再有李显回京,立太子一事李氏占了上风呀。”

“更别说,还有太平公主这个女足智多谋的女人从中运筹,武氏的情形不妙。”

爪牙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着眼下严峻的情势。

“我本想阻止李显回京,无奈李旦这蠢货极力支持,竟然用亲情说动了陛下。”武承嗣脸色难看,很是不爽,沉声道:“李旦。你就不怕李显夺你的太子之位?”

“魏王,眼下不是说这事的时候。我们得想办法呀。”张嘉福脸色很不好kàn

,道:“我们不能阻止李显回京,也得让李氏颜面扫地。”

“你说得对,可我们该如何做?”武承嗣眉头拧得很紧。

要想阻止李显回京,已经不可能了,若是能让李氏颜面扫地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造谣。”王庆之想了想道。

“对!造谣。有道是众口烁金,只要我们造谣,就不信不能让李氏颜面扫地。”这些爪牙齐声附和。

武承嗣想来想去,也是没有好办法,只得同意了,道:“好!多派人手,要他们四处宣扬李氏的丑事儿。我会多出金的。”

只要武承嗣愿意出金,这事儿就好办多了,一群人兴冲冲去造谣。

“李显、李旦、李隆基、李令月,我要你们名声扫地!”造谣是很好的手段,武承嗣很有信心。

然而,他很快就遭到了打击。

没过多久,张嘉福、王庆之,以及一众爪牙垂头丧气的回来,而且,还是个个鼻青脸肿,一身的血污。

一问之下,方才得知,原来这造谣也没用。不仅没用,还惹怒了百姓,对他们大打出手,要不是他们跑得快就被打死了。

武承嗣的爪牙就有不少人被愤nù

的百姓活活打死了。

“这……”武承嗣彻底抓瞎了,没有了主意。

XXXXXXXXX

东宫,喜气洋溢,一派喜庆气氛,比起大过年还要热闹。

李旦红光满面,走路如同在飘似的,四处奔走,叮嘱下人。

“七哥就要回来了,我向陛下请旨了,七哥暂时住在东宫。你们一定要把七哥照顾好,不容有失。”

“七哥喜食鱼脍,你们一定要善选鲜鱼,好好做鱼脍。”

“七哥喜食鲜果,你们也要准bèi

好。”

李旦前奔后蹿,给佣人作指示。

“成器,你七伯就要回来了,你督促兄弟姐妹,做好准bèi

,一定要好好迎接你七伯。”李旦笑呵呵的,对李成器道。

“父王请放心,我一定办好。”李成器忙道。

“嗯。”李旦对李成器还是放心的,闻言大为安心。

XXXXXXXXX

洛阳城南的定鼎门,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到处都是伸长脖子,踮起脚尖的百姓,个个红光满面,一脸的期盼。

今儿是李显回洛阳的日子,百姓早早赶来,想要一睹李显风采。

“得得!”急促的蹄声响起,只见一队护卫策马而来,正是李旦的车驾到了。

“皇嗣来了!皇嗣来了!”百姓看见车驾,齐声欢呼,如同看见老祖宗似的。

李旦虽然软蛋,没有过人的才华,没有强势的性格,却是谦恭孝友,为人谦和,更不会仗势欺人,百姓对他本就很爱戴。

再加上这次李隆基异常出采,使得他的地位大涨,百姓见到他要不跟见到祖宗似的就不对了。

来到城门前,仪卫停下来,李旦从车里下来。站在城门口。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前方,一脸的期盼。

“见过皇嗣。”一队官员快步而来,冲李旦见礼,个个脸上泛着笑容。

“免了。”李旦问道:“你们也是前来迎接七哥的?”

“是呀。庐陵王回京,我等岂能不前来迎接?”

这几个官员重重点头。

“见过皇嗣。”就在这时,又有一群官员到来,向李旦见礼。

李旦要他们免礼,站在一起。等待李显到来。

就这样,不断有大臣到来,没多久功夫,就来了上百官员。而且,这不过是开始,还有更多的官员到来,不过半个时辰,到来的官员就有五六百了。

“人心向李!”有心思灵活的人已经明白了。

李显被废十几年了,而且,这十几年他不在朝中。对朝廷没有什么影响力,按理说。他回京的话,不会有这么多人前来迎接。这么多百姓和朝廷官员前来迎接他,就在于“人心向李”四字。

“国老来了!国老来了!”人群爆fā

出一阵欢呼声,个个眼睛放光,如同看见老祖宗。

只见狄仁杰、张柬之、宋璟这些朝廷重臣也来了。

狄仁杰才干非凡,是国之栋梁,百姓对他很是爱戴,见到他自然是欢喜不已。

狄仁杰冲百姓挥挥手,引得百姓更加高兴,欢呼声响彻天地。

“见过国老。”李旦忙迎上去。

“见过皇嗣。”狄仁杰忙还礼。

群臣见过礼后,站在城门前等候。

狄仁杰把眼前热闹情形看在眼里,微微点头,一脸的欣慰。他一力主张立李氏为太子,李显回京能有如此多的百姓和大臣前来迎接,这是天大的好事,这说明人心向李,他反对起来更加有力。

“太平公主来了。”百姓又是一阵欢呼。

只见太平公主的香车到来,太平公主从车里下来,冲狄仁杰见礼:“见过国老。”

“公主请免礼。”狄仁杰忙还礼。

“八哥,你真够早的。”太平公主脸上泛着笑容,快步朝李旦而来。

“小妹,你也来了。”李旦脸上泛着笑容,极是开心。

虽然上次太平公主想要除掉自己,这令李旦极是伤心。不过,太平公主今天能来,这说明她还是顾念兄妹之情的,注重亲情的李旦不能不喜。

“七哥多年未回京了,我怎能不来?”太平公主笑呵呵的,道:“十几年了,我们三兄妹终于要相聚了。”

李显对太平公主这个小妹很是疼爱,只要不涉及权力之争,太平公主还是很认同这个哥哥,一想到三兄妹即将团聚,就是一阵欢喜。

“七哥回来了,我们三兄妹一定要多聚聚。”李旦满脸喜色,道:“这些年,七哥在外面,可苦了他呀。”

“可不是嘛!”太平公主也是满心欢喜。

“来了!来了!庐陵王来了!”百姓爆fā

出一阵惊天的欢呼声。

“七哥来了!”

“走!迎接七哥!”

李旦和太平公主同时说出来,两兄妹撒丫子就跑,也没有看前面有没有车马。

两兄妹一边跑,一边睁大眼睛打量,只见前面出现队人马,一面王旗上书“庐陵”二字,正是李显的车驾到了。

“七哥!七哥!”李旦和太平公主欢呼着,飞也似的冲了过去。

李显一颗脑袋正挂在窗口,打量洛阳城,一脸的感慨。突然间,看见李旦和太平公主飞奔而来,心头一阵温暖,大声吼道:“停车!停车!快停车!”

李显虽然是个昏庸的皇帝,其人却是注重亲情,对于兄弟之情、兄妹之情很是看重。这点在他重新继位之后得到验证,他再度当上皇帝后,对李旦是大加封赏,给李旦的权力很大,这引得韦皇后不满,想要除掉李旦,最终导致了李隆基发动政变。

“八弟!小妹!”李显手忙脚乱的从车上跳下来,飞也似的冲了上来。

“七哥!七哥!”李旦拉着太平公主的手,两兄妹飞奔而来,扑在李显怀里。

“八弟!小妹!想煞七哥了!”李显张开双臂,把两兄妹紧紧拥在怀里。

“呜呜!呜呜!”三兄妹未语先落泪,相拥而泣。(未完待续……)

第七章 英雄归来

上阳宫,甘露殿。

武则天头戴皇冠,身着皇袍,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大步而来,步态安稳,威仪四射。

今天的武则天与往日大为不同,脸上泛着笑容,一张嘴哪里合得拢,笑呵呵的,扫视群臣,只见群臣喜笑颜开,比起大过年还要欢喜。

“朕这一瞧,你们个个嘴都裂到耳根了,有甚欢喜事?你们不说,朕也知dào

,那就是我们出征的英雄回来了,我们要去迎接我们的英雄!哈哈!”武则天自问自答,心情实在是太好,说到后来,大笑起来。

“哈哈!”群臣一阵大笑,更加欢喜了。

今天是出征将士归来的好日子,谁能不喜?

“碛口一战,屠尽百万突厥,史上未有也,这是一个奇迹。”武则天接着道:“朕知dào

你们异常开心,想要好好庆贺。朕也是如此想的。朕要告sù

你们的是,有多欢快就尽情的欢乐!”

“谢陛下!”群臣齐声道。

“朕也不多说,走,去迎接我们的英雄。”武则天右手一挥,率先而去,步态轻盈,如同在飘似的。

群臣脸上泛着笑容,欢天喜地,跟着武则天而去。

一出了甘露殿,就见千骑将军刘幽求和钟绍京二人率领千骑在待命。

武则天没有乘皇辇,而是上了一匹神骏非凡的汗血宝马,走在头里。

群臣忙随在她身后。

刘幽求率领千骑保护。

很快来到龙光门,放眼一瞧,武则天好一阵诧异。只见龙光门人山人海。黑压压一片。不知dào

有多少百姓。

百姓个个脸上泛着开心的笑容,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仿佛这是他们这辈子最为快乐的时刻似的。

“陛下万岁!陛下万岁!”百姓一见武则天到来,无不是扯起嗓子大吼,一时间,声振长空,震得地皮都在颤抖。

武则天是一个很有作为的皇帝,文治武功皆有不凡的建树。在百姓心目中拥有很高的地位。尤其是这次碛口大捷,屠尽百万突厥,让她的地位大涨,百姓见到她齐声万呼是必然的。

武则天的心情本来就好,再给百姓这一捧场,心情更好,不住冲百姓挥手。

“陛下万岁!陛下万岁!”百姓的叫嚷声更加响亮。

出了城,武则天翻身下,站到城门口。

群臣停下来,按班序站着。

狄仁杰站在群臣的正中间。张柬之他们站在他左右。其余大臣,站在他们身后。

“老七。老八,来。”武则天冲李显和李旦招手。

两人快步过来,道:“陛下有何吩咐?”

“来!站到娘身边。”武则天左手拉着李显,右手拉着李旦,笑呵呵的道。

“谢陛下。”李显和李旦受宠惹惊,大为欢喜。

这两弟兄打小就生活在武则天的阴影中,对武则天极为敬畏,武则天要他们站在身边的事情扳着手指头也能数过来,由不得他们不喜。

“今日不要叫陛下,要叫娘。”武则天脸上泛着亲切的笑容,冲两个儿子笑道:“这一仗,虽是王孝杰统兵,最大的功劳却是三郎。我们前来迎接英雄,也是迎接三郎,这是我们的家事,要亲切些,明白么?”

正如武则天所说,这一战虽是王孝杰统兵,然而,最大的功臣却是李隆基。要不是李隆基攻下黑沙城,要不是李隆基堵住突厥,就不会有如此大胜。

作为奶奶,武则天特别自豪。

李旦红光满面,一个劲的点头,太过用力,差点把脖子折断了,笑得眼睛眯到一起了,道:“谢谢娘。”

“谢谢娘。”李显也是欢喜,毕竟李隆基是他的亲侄子,他这个伯父也是脸上有光。

“等会,三郎到来,我们一定要以最大的热情迎接三郎。”武则天裂着嘴直乐呵。

“呵呵。”李旦和李显齐声大笑。

XXXXXXXXXX

离洛阳五十里的官道上,已经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五十里路程虽然不短,却是难挡百姓的热情,早早就赶了来,为的是第一时间见到凯旋归来的英雄。

“隆隆!”一阵如雷的蹄声传来,震得地皮都在颤抖。

“来了!来了!”百姓爆fā

出一阵欢呼声,个个伸长脖子,踮起脚尖,打量着前方。

隐隐的出现一条长龙,正快速涌来。

很快的,就看得清楚了,是一支唐军在开来。这支唐军非同凡响,不仅身材高大,如同铁塔似的,而且骠悍异常,个个身上透着杀气。

“好浓烈的杀气!”

“如此浓烈的杀气,得用多少人头喂呀!”

“百万突厥都被屠尽一空了,这点杀气又算得了甚?”

百姓看在眼里,议论纷纷。

“让让啊,都让让啊,莫要挡着英雄了。”百姓相互打着招呼。

这不需yào

提醒的,也不会有人阻拦唐军开进。

“英雄们,你们辛苦了,吃点东西再走。”

“喝点儿酒再走呀。”

百姓伸长着手,把吃的喝的递向唐军。

“楚王有严令:不得拿百姓一针一线!”唐军轰然而鸣,声音如同雷鸣似的。

“楚王真是好人,为我们百姓着想。可是,我们这是真心犒军呢。”百姓既是感念李隆基的严令,又是有些惋惜。

“英雄,你成亲了么?我有两闺女待字闺中,模样儿俊俏,正是妙龄,英雄可有意?”

“英雄,我的闺女知书识礼,而我家又殷实,你可以考lǜ

考lǜ

我的闺女。”

紧接着,有百姓想要招女婿了。

回来的这些唐军,都是立有大功的。若是能招为女婿。就是光宗耀祖。百姓个个一脸的期盼。盼望唐军应允。

“谢谢你们的好意,只怕楚王不允。”唐军脸上泛着笑容,冲百姓解释一句。

“只要你们应允就可以了,我们会向楚王请命。”百姓脸上放光,充满希冀。

唐军驰过,李隆骑着照夜狮王到来了。

“楚王,您能不能开恩,让英雄娶我的闺女?”百姓七嘴八舌的冲李隆基请命。

“呃。”李隆基一愣。万未想到百姓竟然想要招女胥。

“这是好事呀,本王自然是不会反对。只是,眼下不行,得找个时间,办几次相亲会,你们带着闺女来就是了。”李隆基想了想道。

“谢楚王!谢楚王!”

“哈哈!我的女婿有着落了!”

百姓爆fā

出一阵惊天的欢笑声。

“楚王好英俊,可惜我的闺女配不上呀。”

“是呀是呀。楚王人中龙凤,能配得上楚王的可不多哦。”

紧接着,百姓把李隆基一阵打量,好一阵惋惜。

要是能把李隆基招为女婿。那就是一步登天,可是。他们也有自知之明,这是不可能的事儿。

“怎么又扯上我了?”李隆基有些郁闷。

在百姓热情的欢迎下,李隆基他们快速前进,很快就到了龙光门。

“来了!来了!”百姓爆fā

出一阵惊天的欢呼声。

“朕的英雄来了!朕的英雄来了!”武则天异常开心,脖子伸得老长,与长颈鹿有得一比了。

李旦的眼睛瞪得滚圆,踮起脚尖,死命的打量前方:“三郎呢?三郎呢?怎么不见三郎?”

李隆基这次北征表现太过抢眼了,李旦脸上有光,他太想见到李隆基了。

李显也是伸长脖子,踮起脚尖,想要一睹李隆基风采。

狄仁伙这些群臣也不例外,一时间,龙光门沸腾了。

唐军行进到离武则天还有十丈处就停了下来,静静的,如同木桩似的。

唐军说停便停,这么多人却是如同一个人似的,动作整齐划一,展现了良好的训liàn



“万岁!万岁!”百姓看在眼里,打从心里赞赏,爆fā

出一阵惊天的吼声。

“嗯。朕有如此精锐,突厥岂能不灭?”武则天看在眼里,大为欣慰。

李隆基骑着照夜狮王,来到唐军最前面,大声下令:“下马!”

刷!

唐军下马,动作干脆利索,整齐划一,又引来百姓的一阵赞叹。

“参见陛下!”李隆基率领唐军跪下,向武则天见礼。

“参见陛下!”将士们声音洪亮,随口一说,却是如同洪钟大吕,声音铿锵有力。

“朕的英雄们!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武则天脸上的笑容叠了一层又一层,快步上前,双手扶起李隆基,再扶起最前面一排的唐军。

“谢陛下!”将士们齐声致谢。

武则天一双好kàn

的眼睛瞪得滚圆,死命打量起唐军,只见唐军骠悍异常,身上的杀气很浓烈,大为满yì

,点点头,赞扬道:“朕的英雄们:你们辛苦了!你们不辞辛劳,抛头颅,洒热血,征战在边关!突厥狡猾,凶狠残暴,杀我百姓,掳我子民,罪恶累累!却是敌不过朕的英雄!碛口一战,你们屠尽百万突厥,杀得好!”

“陛下万岁!”将士们眼中精光闪闪,昂头挺胸,意气风发,豪迈异常。

这一战,唐军打出了威风,打得很漂亮,取得了天大的战果,但是,能得到武则天亲口赞扬,这是无上美事,谁能不喜?

“六十年前,李靖夜袭阴山,一举灭掉突厥,却没有你们的战果辉煌!留下了隐患。碛口一战,你们屠尽百万突厥,再无隐患。自此以后,北地将会有数十上百年的安定,你们不愧是朕的英雄!”武则天不惜溢美之词,大赞特赞。

从战果来说,李靖夜袭阴山与碛口一战还真没法比,武则天这话搔到将士们的痒处了,个个傲然而立,无比自豪。(未完待续……)

第八章 献俘

李靖夜袭阴山是一场伟大的胜利,这是无可争议的。只是,这一战留下了隐患,那就是唐朝接受了突厥的投降,没有大加杀戮,使得突厥的人口基数过大。再加上唐太宗把土肥水美的河套之地赏给了突厥,使得突厥能够快速恢复,这是突厥最终反叛的重yào

原因。

碛口一战,唐军屠尽百万突厥,幸存的突厥不到十万人了,其战果比起李靖夜袭阴山大得多。而且,还不留隐患。

作为这一战的参与者,而且还是建立大功的英雄,将士们得到武则天如此盛赞,谁能不自豪?

“三郎,打得不错!不愧是朕的孙子!”夸赞完将士们,武则天这才拉着李隆基的手,把李隆基好一通夸。

“这都是祖母威行天下,孙儿不过是借祖母威风罢了。”李隆基谦逊中来个顺手马屁。

这马屁拍得武则天异常欢喜,一张嘴哪里合得拢,乐呵呵的,道:“三郎不仅仗打得好,这嘴儿也挺甜的,祖母快被你给甜死了。”

眼睛瞪圆,把李隆基好一通打量,道:“三郎又长高了,还壮实了很多,嗯,最重yào

的是三郎更加精明了。”

战争很能锻炼人,经过战争的洗礼,李隆基的确是变化很大。个头更高了,人更壮实了,还更加成熟了,看上去就是精明人一个。

“好孙子!好孙子!”武则天笑呵呵的,道:“应该给三郎找个好媳妇了。”

李隆基厚脸皮也有些羞涩,道:“祖母。你休要乱说。孙儿还小呢。”

“十四岁。不小了。”武则天笑着问道:“你看中哪家的闺女,给祖母说,祖母给你赐婚。”

略一停顿,道:“祖母还想抱重孙呢。”

此时的武则天,亲切之极,一点也没有九五至尊的穆穆威严,反倒象亲切的奶奶。

“祖母,那孙儿就……晚点成亲。让你抱不成重孙。”李隆基来个大喘气。

“你还真调皮。”武则天冲李旦道:“你们两父子好好见见吧。”

“谢谢娘。”李旦早就想与李隆基亲近亲近了,只是武则天一直与李隆基说话,他没有机会,一听这话,再也忍不住了,拉着李隆基的手,眼睛瞪得老大,把李隆基好一通打量,嘴都笑歪了,道:“三郎。你长高了,更壮实了。也更俊了。”

感受着李旦浓浓的慈爱之情,李隆基心中一阵温暖,调笑一句,道:“父王,我更俊了,你有没有忌妒呀。”

“你……”李旦翻翻白眼,这也太自恋了,在李隆基耳朵上轻拧一下,笑道:“我是你爹,哪有爹忌妒儿子的。”

“看来我还不够俊,父王都不忌妒。”李隆基调侃。

“来,见过你七伯。”李旦爱怜的揉揉李隆基的脑袋,把李隆基介shào

给李显。

李隆基睁大眼睛把李显好一阵观瞧,只见李显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了,却是儒雅英俊,正一脸慈祥的看着李隆基,笑呵呵的道:“三郎,好样的!打得好!打出了我们李氏的威风!”

“李氏”这两个字属于犯忌,此时的李显大为欢喜,竟然说了出来。武则天也没有当一回事,听了就听了。

“见过七伯。”李隆基上前见礼。

“三郎,免礼,免礼。”李显拉着李隆基的手,轻轻拍着李隆基的手背,亲切得紧,道:“来,这是七伯给你的见面礼。”

李显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珮,塞到李隆基手里。

“七哥,不可。”李旦忙阻止,道:“这块玉珮,你戴了几十年了,一日不曾离身。”

“八弟,这有何不可?”李显心情大好,道:“这块玉珮是为兄最珍贵的了,送给三郎正好了。”

“谢谢七伯。”李隆基忙道谢。

“李显虽是然个昏君,耳根子软,朝令夕改,而又所信非人,最终被韦皇后和安乐公主毒杀。不过,他还是个好人,是一个好伯父。但愿不要走到骨肉相残的地步。”李隆基在心里暗道,对李显的评价不低。

李显和李旦一个样,两弟兄都是没有过人才华,没有强势的性格,更没有过人的功业。但是,两弟兄都注重亲情,这点,李隆基很是认可。

“好了,你们也见过面了,有甚事有的是时间相叙。”武则天插话,道:“三郎,还是接着进行下一项吧。”

王孝杰这个大帅并没有回来,他率军进入大漠了,这回京之后的事儿,就只有李隆基来做了。

“陛下,该是献俘了。”李隆基神情一肃。

“献俘不急。”武则天轻摆右手,道:“还是先把功劳簿拿上来,朕先过目。”

“功劳簿?”李隆基一愣。

按照正常的程序,这般得胜归来的应该先献俘,再献上功劳簿,为将士们请功。武则天竟然打破常规,这让李隆基有些想不到。

李隆基一挥手,立时有唐军在张说的指挥下,把功营簿带来,厚厚一撂,摆放在武则天面前。

数十万大军,斩杀百万突厥,这功劳簿能不厚么?

武则天拿起一本功劳簿,展开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浏览起来。

她浏览的速度很快,一会儿就是一本,一本接一本的看着。

将士们看在眼里,特别激动,打量着武则天的眼光平添几分佩服。

武则天不先接受献俘,而是先看功劳簿,谁能不佩服?

“嗯。”武则天翻完,放下功劳簿,笑道:“朕粗略看了看,大为满yì

:你们打得好!打得非常好!最多的斩首近两百级,最少的也有三二十级,了不得!”

百万突厥被斩尽杀绝。平均算下来。每个唐军斩首三两级。当然。能写进功劳簿,让武则天过目的,必然都是很大的军功,象那种斩首三五级的都没有资格。

“谢陛下!”将士们大为振奋。

武则天这是很高的评价了,将士们如同吃了蜜似的,特别欢喜。

“朕的英雄们,你们放心,朕会按功劳打赏。”武则天大声保证。

对于此点。将士们倒不怀疑,因为武则天能够驱使群雄,就在于她很公正,能让群雄服气,她说按功劳打赏必然是按功劳打赏。

“三郎,献俘吧。”武则天腰杆挺得笔直。

“献俘了!献俘了!”百姓和群臣爆fā

出一阵欢呼声。

大胜归来,献俘是重头戏,很激动人心。

李隆基一招手,立时有一队唐军赶着数十辆囚车而来。

最前面的一辆囚车是默啜的囚车,此时的默啜神情委顿。眼睛通红,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靠着囚车的柱子半躺半靠。

囚车来到武则天面前停下,李隆基上前一步,大声道:“陛下,这是突厥首领默啜。”

“默啜!”武则天沉声道,眼睛一翻,精光四射,冷冷的道:“默啜,你一心想恢复突厥,妄图象颉利那般打进中原,你想过你也有今日么?”

对于突厥来说,颉利可汗是个矛盾体,他既有让突厥引以自豪的辉煌,又有让突厥羞愧无地的耻辱。

在颉利继位之初,他东征西讨,取得了一系列的辉煌,尤其是对北地的掳掠,使得突厥实力大涨。特别是,他趁着唐太宗刚刚继位,地位不稳固的机会,率领十几万突厥打到关中,兵临渭水,逼迫唐太宗订下“便桥之盟”,更是突厥最为自豪的事儿。

默啜再也没有了往昔的胆气,只觉武则天的目光如同利剑似的,好象要剜他的心似的,心中打突,不由自主的垂下了头颅,目光躲闪,连看都不敢看武则天一眼。

“陛下,默啜想要抹自脖子自杀,却是没有胆气,下不了手,这才被我们活捉。”李隆基笑着解释一句。

这话如同刀子似的,剜着默啜的心,让他无地自容,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

作为突厥的首领,他被唐军俘虏,必然没有好下场,不如死了来得痛快。然而,他却是没有勇气下手,还真是耻辱。

“呵呵!”武则天点点头,发出一阵畅笑声,道:“不愧是想学颉利的人呀,学得真象!”

颉利可汗当年在碛口被唐军活捉,开始了他屈辱的余生。其实,颉利已经想象得到他的命运,他要是自杀的话,比起被唐军活捉好得太多了。只是,他没有那勇气,不敢自杀,最终才被唐军活捉。

然后,他就成了唐朝取乐的工具,每当唐朝有重yào

的宴会,就会要他跳舞助兴,这是何等的屈辱,最终颉利郁郁而终。

默啜也不敢自杀,最终为唐朝活捉,这与颉利可汗何其相似!

“哈哈!”一片轰笑声响起,出自百姓和群臣之口,个个一脸的兴奋。

“默啜,你放心,朕不会杀你。”武则天笑眯眯的道。

“谢陛下。”默啜明知dào

屈辱,然而,当得知可以活命后,却是一阵没来由的欢喜,向武则天道谢。

“朕不仅不杀你,还会给你高官美爵。”武则天脸上的笑容是堆了一层又一层,道:“默啜听封:朕封你为右卫大将军。”

“右卫大将军?”默啜一张脸涨成了紫色,脸孔扭曲,身子发抖,却是不得不谢恩:“谢陛下!”

“右卫大将军!哈哈!”一片轰笑声响起,百姓、大臣无不是笑得前仰后合。

颉利可汗被俘后,押到长安,唐太宗没有杀他,而是封他为“右卫大将军”。武则天此时封默啜为右卫大将军,默啜就是继承了颉利的官职,这是何等的屈辱,默啜的脸色能好kàn



百姓朝臣能不喜么?(未完待续……)

第九章 盛大庆典

默啜不是想学颉利那般横行无忌,役使中原么?那好,就封为你为“右卫大将军”,让你把颉利的耻辱也继承下来,这是何等的令人欢喜。

“武则天就是武则天!”李隆基在心里暗赞。

武则天这一手够狠,默啜没有给气死,算是不错了。

然而,武则天还有更狠的:“颉利当年的府第田产还在,朕就赐给你吧。”

颉利当年被擒后,唐太宗不仅封他“右卫大将军”,还赐给他田产府第,武则天原封不动的赐给默啜,这羞辱比天高,比海深。

“谢陛下!”默啜脸红过耳,很想推辞,却没有那胆量,只能受了。

“哈哈!”一片爆笑声响起,声震长空。

李隆基一挥手,唐军兵士把默啜押走,阿史德?元珍的囚车到来。

“陛下,这是阿史德?元珍。”李隆基向武则天介shào



“阿史德?元珍,你也有今天啊。”武则天眼中精光闪闪,冷笑道:“你当年谎言要去劝降骨咄禄,却是为虎作伥,哼!如今,你落到朕手里,朕绝不饶过你。”

阿史德?元珍在突厥反叛之初是唐朝的臣子,他为人精明,很有才华,唐朝对他很重视。骨咄禄反叛后,为了防止他也反叛,边关的一个将领就把阿史德?元珍抓起来。阿史德?元珍早有反叛之心,却是信誓旦旦,拍着胸口保证,他要去劝降骨咄禄。

这个将领就信了,放了他。阿史德?元珍见到骨咄禄。就给骨咄禄献计献策。为虎作伥。由于阿史德?元珍熟悉唐朝情况。再加上他多读汉人之书,深受汉文化影响,他出谋划策是信手拈来,处处打在唐朝的软肋上,这助长了突厥的气焰。

骨咄禄对他特别信任,把突厥的兵马交给他指挥。

可以这样说,若是没有阿史德?元珍的反叛,突厥很可能早就被唐朝灭了。不可能拖到现在才灭。

是以,武则天一见阿史德?元珍就是怒火冲天,咬牙切齿。

“阿史德?元珍有负陛下厚望,罪孽深重。”阿史德?元珍叹口气。

当年的武则天对他很赏识,很重视,他却背叛了武则天,这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其实,突厥投降后,唐朝对突厥相当的好,对于突厥中有才华的人很重用。最有名的应该要数阿史那?道真了。薛仁贵进攻大非川一役。阿史那?道真就是副将。

“罪孽深重,你也知dào

?朕不会让你好过的!朕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武则天恨恨的道。

“这……”阿史德?元珍心中大惧,武则天是个狠人,她说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就一定会实现。

李隆基一挥手,阿史德?元珍被押走了。

暾欲谷被押了上来,李隆基道:“陛下,这是突厥的两大谋主之一,暾欲谷。”

武则天眼睛睁大,把暾欲谷一通打量,淡淡的道:“有些才能,却是不足以与天朝相抗。暾欲谷,你不识时务,妄图逆天,是取死之道。你落得如此下场,是你自找的。”

暾欲谷的确是有才华,是突厥的两大谋主之一,然而,对于人才济济的武则天朝来说,不算什么。暾欲谷若是放到唐朝,顶多就是一个封疆大吏,不可能成为顶梁柱,武则天对他轻蔑很有道理。

李隆基一挥手,唐军把暾欲谷押走了。

默棘连的囚车到来。

李隆基介shào

道:“陛下,这是骨咄禄之子默棘连。”

“好啊!”武则天眼中冷芒四射,冷声道:“骨咄禄死了,他的债就由他的儿子来还吧。嗯,还有一个是阙特勤,是吧?有你们两兄弟,骨咄禄的债勉强能还了。”

骨咄禄是后突厥汗国的奠基者,正是因为他,突厥这才危害这么多年,让唐朝死伤无数,武则天对骨咄禄恨意滔天。

李隆基一个接一个的介shào

,后面都是突厥的大臣,足足好几十号人,费了老大时间这才介shào

完毕。

“不错!不错!”武则天大为满yì

,道:“这一战,把突厥君臣一网打尽了,幸存的突厥没了主心骨,很快就不复存zài

了。”

碛口一战,突厥高层全部覆没,让那些幸存的突厥没有主心骨,无法再危害唐朝,这是一个天大的胜利。

“好了。回宫。”武则天拉着李隆基的手,走在头里,群臣和将士们跟上。

直奔万象神宫,武则天准bèi

在这里大宴群臣和有功将士。

万象神宫很大,可以容纳万人,用来举办如此规模的宴会正合适。

进入万象神宫,李隆基一瞧,只见太监、杂役、宫女奔走,正在忙着宴会之事。

万象神宫里摆满了矮几和短案,横成行,竖成列,很有章法。

“朕的英雄们,你们征战归来,朕设庆功宴,与你们同乐。你们请入座。”武则天来到宝座前站定,大声道。

“谢陛下!”洪亮的谢恩声中,群臣和将士们入座,井然有序,没有乱象。

“三郎,坐这里。”武则天朝右边座次一指。

“走狗运。”武承嗣看在眼里,极为不爽。

李隆基坐到武则天身旁,这是何等的礼遇,这意味着李隆基在武则天心目中有着崇高的地位,他当上太子的机会更小了。

“陛下,我年纪纪轻轻,哪能坐这里呢。”李隆基推辞。

“嗯。”武则天把李隆基一打量,道:“这一战,你立有大功,你坐这里谁敢说个不字?”

这一战,李隆基决定了战局的走向,若是没有李隆基,唐朝还不知dào

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李隆基是首功。坐在这里非常合适。

“陛下。这里应该大帅坐。大帅去了漠北,以我看,就七伯坐吧。”李隆基笑道。

论功,李隆基坐这里没人敢说个不字。不过,李隆基不想坐,因为这会让人觉得他不够谦逊,这对接下来的事儿会产生不利的影响。

“也好。”武则天赞赏的打量李隆基笑道:“三郎不错!”

“楚王好气魄!”群臣大声赞扬。

“那你坐哪里?”武则天问道。

“我当然与弟兄们坐一起了。”李隆基看了一眼将士们所在的位置。

“那好吧。”武则天同意了。

“楚王要与我们坐一起,真是太好了。”将士们个个眉花眼笑。欢喜不已。

在如此盛大的庆功宴上,李隆基并没有舍弃他们,而是与他们坐到一起,这让将士们格外兴奋。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李隆基把将士们欢喜的样儿看在眼里,大为满yì



用一个座次换得将士们的爱戴与钦佩,这很划算。

武则天在宝座上坐下,狄仁杰坐在左边,李显坐在右边,李旦紧挨着李显坐了,太平公主在李旦之后。

放眼一瞧。只见济济一堂,武则天大为满yì

。眼睛一扫,眉头一挑,问道:“三思呢?”

折腾了这半天,没有见到武三思,武则天还真是意wài



“禀陛下,假梁王求见。”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太监快步进来,冲武则天禀报。

“求见?今儿大喜的日子,有甚求见不求见的?叫他进来。”武则天道。

太监应一声,忙去传旨。

群臣不明所以,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脸的迷糊。武三思很得武则天信任,是武则天内定的继承人选之一,这等好事怎能少得了他。今儿折腾了这么久,就是不见他,谁能不奇?

“噗哧!”李隆基和众将失笑出声,个个一脸的古怪。

他们非常清楚武三思为何没有前来赴宴,因为他没有脸。

正在这时,只见武三思进来,一颗头颅垂得很低,目光躲闪,生怕见到熟人似的。

“呦,这不是假梁王么?你怎生才来?”李隆基嘴角掠过一抹坏笑,扯起嗓子冲武三思问道。

将士们瞄着李隆基,个个掩嘴轻笑,更有人冲李隆基竖大拇指,也只有李隆基敢奚落武三思,真是大快人心。

“是呀。”武则天点点头,道:“三思,你怎生眼下才来?在龙光门时朕未见到你呢。”

“我……”武三思当然不会说他没脸,只得找借口,道:“谢陛下挂怀,臣病了,回府用药去了。”

“敢问假梁王,你是心病吧?”李隆基立时追问。

“你……”武三思脸红脖子粗,一脸的羞愧,恨不得抽李隆基几个耳括子。

“三郎,你怎生与三思过不去?”武则天脸一肃,冲李隆基问道。

“陛下,不是我与他过不去,而是他没脸见人,而是他不配参与这庆功宴。”李隆基也是脸一肃,大声道:“武三思,你自己说说,你有何功?”

“我我我……”武三思一连说了三个“我”字,就没了下文。

此番征战,他没有一点儿功劳,他想编造谎言,可有这么多将士在,他也不可能蒙混过关,急得额头上都冒冷汗了。

“究竟怎生的事?三郎,你说说。”武则天也嗅出了其中的问题。

“陛下,这事我本不想在这大喜的时刻说,只是有些人实在是脸皮太厚了,恬不知耻,竟然想要前来参加庆功宴,我率军回来的,不得不说。”李隆基一脸严肃,道:“此战,诸将皆有功,甚至有大功,只有一个人无功,那就是武三思了。”

“啊!”一片惊呼声响起,出自一众大臣之口。

这一战的规模是如此之大,只要不是差到极点,都会立功。武三思竟然没有功,这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当真?”武则天眼中精光一闪,眉头一立,冲武三思喝问。

“陛下,您莫要听李隆基胡说。”武三思额头上都见汗了,却是嘴硬。

“你说我是胡说,是吧?那好,你向陛下说说,你有何功?你可曾斩首?你可擒一敌将?你可曾出一妙计?”李隆基淡淡的道。

“……”武三思哑口无言。(未完待续……)

第十章 默啜助兴

此番北征,武三思满打满算他会捞到军功,却是没有想到,事与愿违,他不仅没有捞到军功,还把脸面丢尽了。诸将皆有战功,唯他无战功。他不仅没有战功,反而还有败仗,他是独树一帜,他自己都知dào

很没面子。

李隆基问到武三思的痛处了,他是哑口无言。

此时此刻,他很想说假话,可是,那么多人知dào

,他想要编造也是编造不得。就算他编造了假话,李隆基肯定不会放过他,而且,还有那么多将领也必然会力证此事,到那时,武三思的脸面就丢到姥姥家了。

“嗯。”武则天看在眼里,心中一动,眉头一挑,问道:“三思,你说说看,你是如何打突厥的?”

武三思听在耳里,很不是滋味,不是他打突厥,是突厥打他,他能说得出口么?

“三郎,你说说看。”武则天脸色变冷,冲李隆基道。

“陛下,此等事儿还是由他自己说吧。要是我说,他又会说我在诬蔑他。”李隆基没有给武三思留面子的打算。

由李隆基说的话,武三思固然颜面扫地,却是没有让武三思自己说更难受,这可以恶心武三思。

“陛下,陛下……”武三思真是后悔了,早知dào

如此,他何必赶来凑热闹。

可是,他不来的话,同样不对。因为,人们会说他没脸见人。一句话,他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

“滚吧。莫要在这里扫兴。”武则天已经明白了。武三思这次北征肯定是丢脸丢大发了。只是现在是庆功之时。不能问询,不然的话太扫兴了,还是把武三思轰走为宜。

“陛下……”就这样走了的话,那也太丢人了,武三思想要求情。

“滚!”武则天却是脸色一冷,沉声喝道。

“假梁王,你不会是铁了心要扫我们的兴吧?”李隆基脸一沉,沉声喝道。

若是扫了武则天的兴。那后果不堪设想,武三思万分不甘,却是不得不向武则天见礼告退。临去前,狠狠瞪了李隆基一眼,那意思是在威胁李隆基,李隆基却是冲他竖起了中指,一脸的不屑。

“哼!”武三思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灰溜溜的去了。

武承嗣看在眼里,格外得yì

。昂头挺胸,如同打了胜仗的大将军。武三思这次的脸丢大发了。连参加庆功宴的资格都没有,这意味着武三思要倒血霉了。而他武承嗣却是一枝独秀,当上太子的把握更大了。

武则天端起酒杯站起身。

所有人端着酒杯站起来。

“此次大战,屠尽百万突厥,华夏历史上未有也!这是天大的胜仗,北地再无战事,朕很是欢喜。”武则天脸上泛着笑容,道:“这第一杯酒,敬你们这些抛头颅,洒热血,为国征战的英雄们!干!”

手中酒杯冲将士们一举,一仰脖子喝干,还亮了亮杯底。

“谢陛下!”将士们轰然相谢,一口喝干,个个红光满面。

能得武则天亲自敬酒,那是何等的难得,谁能不喜?

群臣陪着喝干。

“呵呵!”一片畅笑声响起,个个只觉这杯酒韵味无穷,畅快无比。

斟满酒后,武则天再度端起酒杯,道:“这第二杯酒就敬给王孝杰,以及他率领下深入漠北的将士们!他们,本应回京参加庆功宴,然为了大局,他们去了漠北,朕万分钦佩,以此杯中酒为敬。干!”

一仰脖子,再度喝干,仍是亮了亮杯底。

“陛下万岁!”所有人齐声颂扬,个个一脸的钦佩,一仰脖子喝干,畅快无比。

王孝杰身为这次大战的统帅,他本应回京参加庆功宴,为了大局,他却率军深入漠北,这无论如何赞誉都不为过。敬他们一杯酒,非常应该。

武则天没有忘记他们,这很能暖人心,谁能不服气?

等宫女斟酒后,武则天再度举杯,一脸的肃穆,道:“为了此战,数十万将士征战,死伤不少。他们都是好男儿,朕甚为钦佩。这一杯酒,朕就敬长眠于地下的将士们!”

沥酒于地,一脸的悲恸。

“弟兄们:请饮此杯!”将士们脸含悲戚,齐声呐喊,个个激动难已。

尤其是李隆基、陈玄礼、张说、薛直他们,更是激动得泪水滚落。

这一战,唐军的伤亡并不大,总共不过几万人的伤亡。然而,碛口一战的伤亡主要是李隆基训liàn

的军队,此时此刻,李隆基回想起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格外悲恸。

“勇士们:请饮此杯!”群臣也是沥酒于地,一脸的肃穆。

静默了一阵,这才坐下。

接下来就是放开了吃放开了喝,人人是酒到杯干,特别畅快。一时间,气氛极好。

歌舞自是少不了的,歌声悠扬动听,使得兴致更好。

“陛下,李靖夜袭阴山一举而灭突厥,高祖设庆功宴,诸将参与,命颉利跳舞助兴,尽欢而散。今日,黑啜被押回神都,让他跳舞助兴呀。”有大臣喝得有些高了,意犹不足,竟然要默啜助兴。

“没错!没错!”

“一定要默啜助兴!”

“默啜不是要学颉利么?就让他学个痛快!这跳舞助兴是少不了的。”

“不仅默啜要跳舞助兴,突厥群臣也要跳舞。”

“对对对!”

群臣大声附和。声音洪亮,差点把万象神宫的殿顶给掀了。

“好!”武则天大声赞赏,道:“传旨:着默啜君臣助兴!”

“哈哈!”众人发出一阵大笑声,异常欢喜,异常响亮。震得地皮都在颤抖。

李靖夜袭阴山。一举而灭掉突厥。活捉颉利可汗,唐朝取得巨大的成功。已是太上皇的唐高祖李渊大喜过望,下旨设庆功宴,唐太宗、李靖、徐懋功、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这些有功大臣、将士参与。席间,李渊命颉利可汗跳舞助兴,君臣尽欢。

这次庆功宴堪称唐朝历史上最让人怀念、最让人艳慕的庆功宴。

唐朝的武功虽盛,如此庆功宴只此一次,怀念的人太多了。

如今。要让默啜君臣跳舞助兴,这与李渊当年举行的庆功宴差相仿佛,谁能不喜?

可以预料得到,这次庆功宴必然是一段佳话,会留传千古。

是以,谁能不欢喜?

在群臣的期待中,默啜君臣被押了上来。

此时的默啜君臣,个个心惊胆跳,低垂着头颅,如同夹尾巴的狗。一点也没有昔日的嚣张气焰。

“参见陛下。”默啜强忍着心惊,冲武则天见礼。恭恭敬敬,如同摇尾巴的狗。

“嗯。”武则天眼睛瞪得滚圆,把默啜君臣这副心胆俱丧的样儿看在眼里,很是不屑,冷笑道:“默啜,你不是妄图恢复突厥,妄图役使中原么?就你这点儿胆色,不配!”

“没错!”群臣齐声附和。

默啜听在耳里,羞愧无地,一颗头颅垂得更低了。

他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想想真是窝囊。

“你一心想要学颉利,朕就成全你,让你学个痛快。”武则天冷冷的道。

这话如同刀子似的,剜着默啜的心。武则天封他为“右卫大将军”,继承了颉利可汗的田产府第,这已经学了个十足十,还有比这更让他屈辱的么?

每每思及此事,默啜就恨不得有个地洞,立时钻进去。

“怎么?你不满yì

?”武则天眉毛一立,杀气腾腾。

“谢陛下!谢陛下!臣满yì

,满yì

之极。”明明是万般屈辱,默啜还不得自称满yì

,不得不向武则天谢恩,他真想抽自己几个老大耳括子。

“你满yì

,朕却不满yì

。”武则天声音冰冷,道:“你甚都学得象,就一样没学象,那就是跳舞助兴。”

“跳舞助兴?”默啜的脸孔扭曲了。

颉利可汗被俘后,经受了一系列的屈辱,被唐朝封官恶爵,赐予田产,这固然是屈辱,还能接受。可是,颉利在唐朝灭突厥的庆功宴上要颉利这个突厥的亡国之君跳舞助兴,那是何等的屈辱!

这屈辱,翻遍历史,也没有几个能与之相比。兴许,只有刘禅助兴能与之相比了。

颉利跳舞助兴一事,是突厥历史上最大的屈辱,没有之一,即使当年的柔然侮辱突厥也没有这么让人痛恨。

如今,武则天竟然要默啜跳舞助兴,默啜怒气上涌,恨不得一头撞死。

“怎么了?你不愿意?”武则天眼中精光闪闪,杀气腾腾,盯着默啜。

愿意个屁!默啜在心里大吼。

然而,处此之情,他又不敢反驳,只得强忍着屈辱,道:“愿意!愿意!”

“谅你也不敢不愿意!”有大臣冷哼一声,得yì

的冲默啜喝斥。

这话如同利剑似的,剜着默啜的心。他真心不愿意,却又没胆拒绝,这话打到他的痛处。

“哈哈!”群臣放声畅笑,欢快无比。

“可汗,不可呀。”有突厥大臣忙劝阻。

“哼!”武则天冷哼一声,如同炸雷似的。

劝阻的突厥大臣一个激灵,忙闭上嘴,紧抿着嘴唇,大气也不敢出了。

“跳吧!”武则天淡淡的道。

“遵旨。”默啜忙应一声,开始扭动起来。

他的动作很僵硬,很不好kàn



“听说突厥能歌善舞,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

“默啜,你会不会跳舞呀?”

“不会跳,是吧?把腿砍了,反正留着也没用。”

群臣大为不满,冲默啜叫嚷起来。

默啜额头上的冷汗如同水一般渗出来,吸口气,平复一下心神,再度跳起来。说来也怪,这次的舞蹈竟然好了很多。(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军权在握

也许是迫于武则天的威严,也许是习惯了,总之一句话,默啜这舞跳得是越来越好,越来越顺畅。

“突厥能歌善舞,果是不假,这舞跳得不错嘛。”

“早如此跳不就对了?突厥狗就这德性,牵着不走,只有赶着才走。”

群臣看在眼里,大声“赞扬”。

默啜听在耳里,这哪里是赞扬,纯粹就是侮辱,他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然而,处此之情,他只能想想罢了。

“光跳可不行,还得唱。”

“没错!突厥狗的歌唱得可好呢,我们一定要听听。”

“唱!唱!快唱!”

群臣叫嚷声响成一片,此起彼伏,个个兴致高昂。

让一国之君唱歌,这种事儿哪里找?翻遍史书,也没有多少记载,要是能听一回,不管唱得好不好都是一件快事。

“你们爱听,我这就唱,这就唱。”默啜恨不得抽这些大臣一通耳括子,却是不敢违拗,只得老老实实的扯起嗓子唱起来。

还别说,默啜的声音浑厚,唱歌很动听,悠扬悦耳。

“不错!”一片赞赏声响起。

听在默啜耳里,如同雷霆似的,震得他很难受,差点跑调了,好不容易这才稳住,接着唱下去。

默啜又唱又跳,歌声悠扬,舞蹈优美,为庆功宴平添几分乐趣。

“真没想到,默啜如此能歌善舞。”李隆基笑着喝干杯中酒,道:“他入错行了。他要是不当可汗。而是去卖唱。一定会有很多人赞赏。”

“没错!”张说、陈玄礼他们齐声赞同。

群臣看了一阵,冲武则天道:“陛下,默啜这舞跳得好,这歌唱得好,要是让突厥群臣再舞上一回,定然平添很多乐趣。”

“嗯。”武则天微微颔首,道:“你们也跳。”

突厥群臣给吓破了胆,哪敢不跳。只得随着默啜起舞。一开始,他们的动作僵硬,一点也不好kàn

。过了一会儿,他们的舞跳得很好kàn

,动作优美流畅。

他们不仅在跳,还在唱,一时间,歌声悠扬悦耳,这平添很多乐趣。

“来,干!”

“干!干!”

武则天他们看在眼里。兴致大起,举杯而饮。酒到杯干,异常痛快。

在默啜君臣的助兴中,尽欢而散。

如此大胜之仗,这庆功一事哪能短,一连进行了七日,各种各样的庆祝活动皆有。

这几天里,李隆基一边参加庆祝活动,一边与李显一家子亲近。

通过这几天的亲近,李隆基对李显一家有了清晰的认识。

李显是个好人,此人注重亲情。李重润也还不错,对李隆基很好,没有忌妒之心。

不过,韦王妃,也就是历史的韦皇后,此人的花花肠子很多,逼迫李显做这做那,尽管李显不愿意做,只要韦王妃一逼,李显不得不做。

另外,李裹儿,也就是历史上的安乐公主,骄纵无比,自以天下第一,一点也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就是李隆基,她也要喝斥来喝斥去,这让李隆基很是不爽。

“李显是个好人,注重亲情,却是没有主见,耳根子极软,这是他被韦皇后和安乐公主毒杀的主要原因。把江山交到他手上,那是不幸!”李隆基对李显一家有了全新的认识,道:“若是万一不幸,走到骨肉相残那一步的话,尽可能留下李显和李重润。至于韦后和安乐公主,一定要除掉。她们两母女不死,天下不宁!”

七天之后,庆祝一事终于结束,武则天召集群臣,准bèi

升赏有功将士。

这天,朝廷里济济一堂,凡在京官员,不论大小都来了。虽然不是朔望大朝会,但是,如此盛事,谁能不来呢?

武则天接受群臣的朝见后,缓缓开口,道:“此次北征,取得天大的胜利,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庆功之事已经完毕,然而,还未升赏有功将士,今日朕就升赏之。”

“陛下英明!”群臣齐声赞颂。

“王孝杰指挥有方,调度得宜,这是能有此大胜的原委。王孝杰封国公,兼领兵部尚书。”武则天第一个要封赏的就是王孝杰了。

王孝杰是这一战的统帅,他指挥有方,调度得宜,这是此战能胜的重yào

原因,升赏他谁也没有话说。

国公,是唐朝仅次于亲王的高爵。至于亲王,非皇亲国戚不能被封赏,是以,国公已经是最高的爵位了,就是李靖这样的盖世名将,也是被封为国公。

王孝杰被封为国公,已经达到了人生的顶点。对于此事,没人有异议,都认为应该。

兵部尚书,相当于现在的国防部长,位高权重,主管军队的调度、训liàn

等一系烈事务。王孝杰这员名将任兵部尚书,那是非常英明的决断。

只是,王孝杰此时不在洛阳,而是在漠北,对于兵部尚书,他只能是兼领了。

“三郎随军出战,立下大功,朕要好好赏你。”武则天脸上泛着笑容,冲李隆基问道:“三郎,你要甚赏?”

刷!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李隆基身上,个个眼睛瞪得滚圆,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李隆基这次很露脸,立下首功,可以这样说,要不是李隆基就不会有如此大功,武则天要重赏他这在情理中,也是应该的。

只是,李隆基得到何种赏赐干系甚大,关系到立太子一事。若是李隆基手中的权力足够大,势力够大,就能左右立太子一事。

这可是大事,谁能不紧张?

李旦、李显、太平公主不住冲李隆基打眼色,意思是要他要个大官。唯有这样,李氏的份量就会更重。就能让武则天立李氏为太子。

李旦和李显都当过皇帝。都有资格当太子。太平公主虽然没有这么多的有利条件。但她足智多谋,很有名望,她也想当太子。

但是,这都得建立在武则天立李氏为太子的基础上。若是武则天立武氏为太子,就没有他们的事了。是以,此时此刻,他们盼望李隆基要个大官,掌握更大的权力。

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也是眼睛瞪圆。一脸的紧张,打量着李隆基。

他们很怕李隆基要大官,那样的话,李氏的势力就会大涨,武氏就会势弱,他们当上太子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狄仁杰、张柬之、宋璟这些重臣冲李隆基微微颔首,也是要李隆基趁此难得的良机,要个大官。

“祖母,你说哪儿的话呀。”李隆基却是摇头,道:“孙儿这次上战场。是代祖母上战场,是代祖母打的。这都是祖母的功劳,孙儿一点儿功劳也没有。”

“哎!”李旦、李显、太平公主他们暗叹一声。

这个李隆基,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竟然不把握住。

狄仁杰他们也是摇头,暗中惋惜。

唯有武三思和武承嗣大为欢喜,李隆基放qì

这一良机,就是放qì

了太子之位,他们的机会就大多了。

“呵呵!”武则天听在耳里,喜在心头,发出一阵畅笑声,赞道:“好孙儿!好孙儿!”

在李隆基请命去边关之时,就曾说过,他要代武则天打仗。李隆基没有忘记这事儿,连功劳都不要,武则天能不欢喜么?

“三郎,你有如此孝心,祖母很是欢喜。”武则天脸上的笑容堆了一层又一层,笑呵呵的道:“你立下如此大功,祖母不能不赏你。说,你要甚赏?一品二品,三公都成。”

武则天特别大方,连一品二品,三公这等高位都拿出来了。

“啊!”一片惊呼声响起,很多人很是震惊。

一品二品和三公高位,不是等闲人能得到的。就是狄仁杰也没有得到三公之位。

“走狗运!”武三思和武承嗣妒忌得发狂。

李旦、李显和太平公主暗中欢喜。

然而,李隆基却道:“祖母,你真要赏的话,就让孙儿去兵部当一吏员吧。”

“甚?甚?甚?”武则天一副耳朵出毛病的样儿,一个劲的问:“你要去兵部当吏员?”

所有人都是一脸的吃惊,一脸的不信。

“是呀。”李隆基重重点头,大声肯定。

“这个三郎,真是胡闹。”李旦、李显和太平公主对视一眼,一脸的无奈。

如此千载难逢的良机,李隆基竟然不抓住,只是要一个吏员,这也太让人无语了。

“李隆基,你糊涂了吧?糊涂透顶了。”武三思和武承嗣特别欢喜。

狄仁杰、张柬之和宋璟他们对视一眼,总觉得不对劲。

“三郎,你为何要做吏员?”武则天不解的问道。

“祖母,你想呀,孙儿年纪小,若是当兵部郎中,会有人嚼舌头呢。”李隆基解释,道:“再说了,孙儿要学的东西很多,趁此机会好好学学。”

“你只要让我去了兵部,我就能控zhì

兵部,谁叫我这次立下如此大功呢?就算我是一个小小的吏员,我也能控zhì

兵部。”李隆基在心里暗道:“而且,你真能派一个小小的吏员给我么?肯定不可能!”

李隆基这是以退为进,他想要入主兵部。

控zhì

了兵部,李隆基就能安插人手。李隆基在军中的名望很高,不少人愿意追随他,他只要控zhì

了兵部,就能把这些人手按插到各个要害之地,他就能进一步掌控军队。只要掌控了军队,这太子一事就是李隆基说了算。

即使武则天铁了心要立武氏为太子,李隆基还可以发动政变。

“嗯。”武则天对李隆基的解释大为满yì

,笑道:“这样吧,你就当兵部郎中吧。”

兵部尚书是兵部的老大,兵部郎中是兵部的老二。王孝杰这个兵部尚书不在洛阳,那么,李隆基就成了兵部实jì

上的老大,他也就掌控了军权。(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安插人手

李隆基要想实现自己的抱负,要想登上帝位,开创开元盛世,首先就要成名,这点在去岁的中秋宴会上已经实现了。

其次他要建立军功,提升自己的名望,他也做到了。

最后,他要培植势力,这事儿得赶紧做,得赶在武则天立太子之前完成。

培植势力这事儿是最难的,不过,对于现在李隆基来说并不算难事了。因为他立下大功,突厥因他而灭,他在军中的威望很高,将士们爱戴他,亲近他。他只要抓住机会,安插人手,把那些愿意追随自己的将领安插到军队中去,那么,他就培植起天大的势力。

正是因为如此想,李隆基这才要求进入兵部。只要他进了兵部,哪怕是个小小的吏员,他也有信心掌控兵部,再进而掌控军队。

“谢祖母!”这次,李隆基没有推辞了,立时谢恩。

李隆基自信就算他是一个小小的兵部吏员,他也能掌控兵部。然而,当上兵部的实jì

老大,做起事来更加顺手,何乐而不为呢?

“妙!妙!妙!”狄仁杰、张柬之、宋璟他们醒悟,微微颔首,大为赞赏。

一品二品和三公高位,都是虚的,哪有掌控军队实在。只要军权在手,还愁大事不成?

只要军权在手,即使武则天想要立武氏为太子,李隆基也可以发动政变。

“三郎此举大妙。”李旦和李显明白过来,大为欢喜。

“这……”太平公主脸色变了变,闭口不言。

她也反应过来了。李隆基是以退为进。他要掌控军权。这对于眼下的李氏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只是,李隆基安插的人手都是他的追随者,一旦李隆基完成的话,李隆基的势力就会急剧膨胀。到那时,太平公主想要当皇太女就有天大的困难。

她很想反对,只是,这对于现在的李氏来说有天大的好处,她又反对不得。

“陛下。不可。”武三思和武承嗣对视一眼,他们也明白了李隆基的用意,想要阻止此事。一旦李隆基掌控了军权,这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威胁。

“嗯。”武则天有些意wài

,道:“有何不可?”

“陛下,李隆基年纪太小,不适合当兵部郎中。”武三思忙道。

“是呀,陛下。”武承嗣忙附和。

他们不能把话说明了,只能在李隆基年纪太小这事上打主意。

“二位此言差也。”狄仁杰深知让李隆基进入兵部有多重yào

,立时给予李隆基强有力的支持。道:“楚王此次北征,立下如大功。这是有目共睹之事。楚王之才,天下共知,以楚王的大才,一定能把兵部打理得风生水起。”

“没错。”张柬之附和道:“碛口一战,要不是楚王堵住突厥,就不会有如此大捷。这事足证楚王的盘盘大才。”

“才华与年岁无关,甘罗十二为相,楚王十四岁,比甘罗大了两岁,难道就不能当兵部郎中么?”宋璟更是举例了。

“好了。此事,朕意已决,不得再议。”武则天微微颔首,大为赞成狄仁杰他们的话,一锤定音。

武三思和武承嗣对视一眼,不敢再说了。

“三郎,你要拿出打仗的劲头,把兵部好好打理。”武则天勉励李隆基,道:“祖母期待你的成功。”

“祖母,你放心吧。”李隆基昂头挺胸,拍着胸脯保证,道:“孙儿一定把兵部打理得风生水起,让你满yì

。”

“好!”武则天赞许的点头,道:“张说策论天下第一,有大器局。这次北征,多出奇谋,很好。张说,你就做兵部侍郎,辅助三郎。”

张说其才了得,若是有他相帮的话,李隆基一定把兵部打理得很好。

“遵旨。”张说深知掌控兵部的重yào

性,没有推辞。

“陛下,不可呀。”一个李隆基入主兵部就是天大的威胁,再有李隆基的心腹张说进入兵部,这还得了?武三思忙阻止。

“是呀,陛下。”武承嗣忙附和,道:“张说居心叵测,弃陛下而就李隆基,其心当诛。”

“哈哈!”李隆基一阵狂笑,脸色阴冷,冲武三思冷声道:“武三思呀武三思,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噗哧!”一片失笑声响起,群臣个个一脸的古怪。

堂堂武则天的继承人选之一,竟然被李隆基当众斥为吃屎的狗,这太好笑了。

“李隆基,你给我闭嘴!”武三思只觉脸上火辣辣,一张脸扭曲了。

“当日是谁中伤张说?是谁诬陷张说?武三思,你说呀。”李隆基脸色冰冷,冲武三思喝道,吼声如雷。

“这……”武三思哑口无言。

正是因为武三思的诬陷,张说才被武则天罢官,他是百口莫辩了。

“张说策论天下第一,才高八斗,风骨凛然,朝野皆知,人人钦佩。独有你,诬陷张说,你才是居心叵测。”李隆基眼睛瞪圆,喝道:“若不是本王爱才,收留张说,朝廷就会痛失一员能臣。”

“不错!”群臣大声附和。

“嗯。”武则天对李隆基的话大为赞赏,道:“三郎爱才惜才,更能重用人才,好样的!不愧朕的好孙儿!”

武则天之所以能成功,从一介女流成为中国历史上的唯一女皇,其中一个很重yào

的原因就在于她爱才惜才,李隆基这话深得她的赞赏。

“张说入兵部这事就这么定了。”武则天狠狠瞪了武三思一眼,他中伤张说这事还没有找他算账,他倒跳出来了。

“陛下英明!”张说的才华,群臣很是赞赏;张说的风骨,群臣很是佩服。张说入兵部。群臣没有异议。

接下来。就是大加升赏,有功将士各得其所,个个欢喜。

武则天知人善任,赏罚分明,这番升赏,没有丝毫错漏,李隆基大为叹服。

XXXXXXXXX

东宫东殿,李隆基与张说、陈玄礼、薛直、张小飞、李宽、苏凡、裴孝恪他们聚在一起。共商大事。

“楚王要求进入兵部,这是一个非常英明的决断。”张说一脸的佩服之色,道:“只要去了兵部,哪怕是一小吏,以楚王的才智,也能大有作为。”

“没错。”陈玄礼大为赞成这话,道:“楚王在军中很有威望,将士们爱戴楚王,只要稍加运筹,楚王就能掌控一支大军。”

李隆基进入兵部这一手是一着妙棋。张说、陈玄礼他们深知这有天大的好处。

“你们说得没错。”李隆基点点头,道:“以我的威望。要想培植势力并不难,只需yào

稍加运筹就成。不过,眼下最紧要的一件事,就是掌控千骑。”

“千骑?”张说、陈玄礼他们一愣。

“楚王,千骑是陛下亲自掌控的呀,这要如何才能掌控?”千骑的作用很大,是武则天唯一亲自掌控的军队。

只要掌控了千骑,就把宫中安危掌握在手里了,也就是把武则天的老命握在手里了,到那时,武则天就是顾虑重重。

掌控千骑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只是,要想达成目标太难。

“你们都是千骑出身的,再立有大功,回到千骑不是问题。”李隆基淡淡一笑,道:“只要你们回到千骑,就能掌控不少千骑,我也就掌控了千骑。”

“不错。”张说率先赞成。

“好!听楚王的。”陈玄礼他们齐声附和。

陈玄礼他们都立有大功,声名大起,再加上他们本就是千骑出身,回到千骑是轻而易举。他们回去之后,必然是校尉了,也就是掌控一支千骑。

他们这么多人,加起来掌握的千骑必然不在少数。

“还有,楚王应该与千骑将军和钟绍京多加走动。”张说再出主意。

“必须的。”李隆基大为赞成这话。

刘幽求是千骑将军,钟绍京此人很有才华,这两人与李隆基的交情还不错,只要多花些时间结交,这两人必然会倒向李隆基。

到那时,整个千骑都在李隆基的掌控中,就是武则天也得发怵。

“楚王,千骑将军和钟绍求见。”就在这时,人精高力士进来禀报。

“走,前去迎接。”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李隆基当即起身,前去相迎。

一众人出屋相迎,只见刘幽求和钟绍京正站在殿外等候。

“李隆基见过千骑将军。见过钟大人。”李隆基快步上前,冲二人见礼,一脸的亲切劲头,笑呵呵的道:“今儿刮甚风,把二位吹来了?快请进,快快请进!”

“楚王言重了,言重了。我们两人冒昧打扰,还请楚王恕我们唐突之罪。”刘幽求和钟绍京忙见礼。

寒暄几句,李隆基把二人请进殿里,命高力士送上茶水。

“二位前来见我,有何要事?”李隆基深知二人前来必是有要事。

“楚王,我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前来,是有事请楚王帮忙。”刘幽京放下茶盅,道:“又到了挑选千骑的时候了,我们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此事。楚王对军中熟悉,定是知晓不少人才,还请楚王多推荐些人才。”

千骑每到一定时间就要重新挑选,把不合格的人淘汰掉。然后从后备军,或是精锐军队里面挑选。

这是一件大事,每当挑选千骑之时,就会有很大的动静。而且,这事必须要知会兵部。

虽然这是武则天亲自掌控的军队,然而,不经过兵部,怎么挑选?

太好了,正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

“这事啊,有些难办了。”李隆基心里差点乐开了花,却是一脸的为难之色。(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弹劾李隆基

明明适才还在商议,要陈玄礼他们回千骑,现在李隆基竟然一副很为难的样儿,这摆明了是欲擒故纵,张说他们互视一眼,一脸的古怪。

“楚王,你这话何意呀?这可是陛下的意思。”刘幽求一愣,大为不解。

“千骑将军,我固然是知dào

这是陛下的意思,可你也要为我想想呀。”李隆基摇摇头,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儿,道:“千骑要从全军挑选,被选中者哪一个不是精锐中的精锐,精锐哪是那么容易培养的。你们看中了谁就挑谁,可你为那些培养精锐的人想过么?这些精锐都是他们的心尖儿肉,你们挑走了,他们能不生气?他们奈何你们不得,就要把气撒在我头上。”

每一个千骑都是千挑万选的精锐,这要从全军挑选。只是,精锐谁不喜欢?千骑挑人固然是欢喜,那些失去精锐的将士就很不爽了。

李隆基这是大实话,刘幽求嘴巴张了张,难以作答。

“千骑将军,你想想你自个儿,当日我去挑人时,你的脸是一变再变,好象我剜了你心似的。将心比心,你也为他人想想。”李隆基更是举出了实例。

李隆基当日去挑选陈玄礼他们时,刘幽求差点和李隆基决斗了。一提起这事儿,刘幽求脸上火烧火辣的。

“我刚打理兵部,就被他们记恨上了,我这事儿还怎生做呀?”李隆基双手一摊,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儿。

李隆基刚刚入主兵部,若是得罪了那些将领。这事儿还真心不好办。

“楚王。还请你多多帮忙。刘幽求一定记下你这人情。”刘幽求脸上泛着笑容,一副讨好样儿,好象他欠了李隆基天大的人情似的。

要的就是你这话,李隆基费了这么多口舌,就是要让刘幽求欠他的人情。

“陛下的旨意要执行,千骑还是得选,如何处置,我们还是好好商议商议。”李隆基微一沉吟。道:“本王略备薄酒,我们边吃边谈。”

要是能拉拢刘幽求和钟绍京的话,这对李隆基有着莫大的好处,李隆基决心趁此机会好好拉拢二人。即使不能拉拢二人,也要试探一番。

“好!”刘幽求和钟绍京爽快的应允了。

李隆基一声令下,高力士指挥人设下宴席,李隆基邀请刘幽求和钟绍京入座。

席间,李隆基与二人话得很投机,二人对李隆基大加赞赏。一顿饭吃下来,李隆基与刘幽求、钟绍京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很多。

经过一番商议。李隆基同意帮他们。而且,把从千骑挑选的十一人中除了陈玄礼、薛直、张小飞、李宽、苏凡、裴孝恪外。全部还给千骑。

对于此事,刘幽求是大喜过望,这几人本就是千骑出身,如今又立下大功,他们回到千骑当然是好事儿。

刘幽求一心想要陈玄礼、薛直、张小飞、李宽、苏凡和裴孝恪六人回去,李隆基没有应允,理由是“他们都是我的人,若是都回去的话,会授人以口实”。

刘幽求想了想也认可了这一说法,就没有强求。

送走刘幽求后,张说有些奇怪:“楚王,为何改主意,不让陈玄礼他们回去?”

“千骑将军和钟绍京与我相谈甚欢,只要我多加拉拢,二人就会成为我的人,我不用把陈玄礼他们都还回去。”李隆基解释一句。

“也有理。”张说点点头,立时出主意道:“陈玄礼、薛直、张小飞、裴孝恪、李宽、苏凡他们可去神都的驻军,尽可能掌控神都驻军。”

驻守洛阳的军队不少,接近十万人。当然,最重yào

的是千骑,如今李隆基很有希望把刘幽求和钟绍京争取过来,那么就可以让陈玄礼他们去别的驻军,就能掌控更多的军队。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隆基点点头,赞赏的打量一眼张说。

然后,他们一阵商议,李隆基决定把李仙凫和葛福顺二人弄进千骑。这两人是李隆基的追随者,而且头脑灵活,有他们去的话,就更加保险。

商议完成,李隆基正式向武则天上书,大举安插人手。他虽是安插人手,却是让人找不着把柄,因为这些人都立下大功,需yào

升赏,武则天同意了。

于是乎,李隆基以最快的速度把洛阳的驻军掌握在手里。

XXXXXX

武承嗣的魏王府,武三思、武承嗣、张嘉福和王庆之在座。

他们个个一脸的气愤之色,仿佛有人挖了他们祖坟似的。

“这个李隆基,太过份了,太过份了。”武承嗣脸色阴沉,冷声道:“他安插了那么多亲信进入神都驻军,他已经实jì

掌控了神都驻军,这是天大的威胁,一定要想办法除掉李隆基。”

“没错!”武三思重重点头,大为赞同这话,道:“李隆基的势力急剧膨胀,若是不加以铲除,后果不堪设想。”

“以李隆基眼下的势力,就是陛下也要顾忌,绝不能让他再坐大,一定要除掉他。”张嘉福也是赞同。

李隆基自从入主兵部后,大量安插亲信,他不仅掌控了洛阳的驻军,就连那些重yào

之地的驻军也掌控得差不多了。若是再给他时间,李隆基就能把军队掌控得七七八八,到那时,李隆基完全可以推翻武则天的任何决定,也包括立太子一事。

而武三思和武承嗣在军队中没有什么势力,他们不得不急。

“李隆基必须除掉。”王庆之眼中厉芒闪闪,道:“我以为,我们当弹劾他。”

“对!弹劾他!”武三思、武承嗣和张嘉福齐声赞同。

四人一阵商议,写好奏章,只等次日早朝弹劾李隆基。

XXXXXXXX

次日早朝,群臣见礼后,武则天问道:“可有本奏?”

“陛下,臣有本奏。”王庆之上前一步,大声道。

“哦。你有何本要奏呀?”武则天问道。

“陛下,臣要弹劾李隆基。”王庆之取出奏章,双手前举,大声道来。

“甚?甚?甚?弹劾楚王?”

“我有没有听错?他竟然要弹劾楚王?”

李隆基声望正隆,王庆之竟然要弹劾李隆基,这还真是出人意料,群臣一下子炸锅了。

“弹劾我?”李隆基也是一愣,不明所以。

“你为何要弹劾三郎?”武则天一脸的意wài

,眼中精光一闪,大声问道。

“陛下,李隆基任人唯亲,在军中安插心腹亲信,包藏祸心呀。”王庆之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儿,道:“李隆基若是不除,后果不堪设想,还请陛下明察。”

“陛下,王大人所言极是。”武三思忙附和,道:“李隆基把亲信安插进千骑,把陈玄礼、薛直这些亲信安插进神都驻军,他这是意欲谋反,其心当诛。”

“陛下,此事不可不察呀。还请陛下明断。”武承嗣也来帮腔。

“哦。是这事?”武则天眼中精光闪闪,在李隆基和武三思、武承嗣身上打量来打量去。

群臣大是心惊,很明显武则天这是在权衡,一旦她有了决断,就是一场急风骤雨。若是武则天相信了武三思他们的话,李隆基就有天大的麻烦,群臣大为担心。

李隆基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儿,仿佛没有察觉到有天大的危机似的。

“三郎,你有何要说的?”武则天想了想,冲李隆基问道。

“陛下,这有何好说的?”李隆基淡淡的道:“诸将升赏,陛下过目了的,我是按照陛下的旨意行事。”

“嗯。”武则天点点头。

的确,这些人的升赏李隆基都是经过了武则天同意的,武则天也是没有话说。

“李隆基,你好大的狗胆,你竟敢蒙骗陛下。”武三思沉声喝道:“你借着升赏诸将的机会安插亲信,意图染指军队,你这是包藏祸心。”

“哈哈!”李隆基仰首向天大笑不已,冷冷的道:“武三思啊武三思,你是不是眼红了?此番大战,诸将皆有大功,唯有你不仅没有军功,反而吃了败仗,没有追究你的败军之责就是天大的恩情了,你竟敢信口雌黄。好啊,竟然如此,休怪我无情了。”

说到这里,扭过头冲武则天道:“陛下,武三思败军覆师,丢尽朝廷脸面,此事不可不惩,还请陛下处置武三思。”

“你……”武三思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比起鸡冠还要红,哑口无言。

诸将皆有大功,唯独他没有军功,这本就很丢人了。而且,他还“独树一帜”,竟然打了败仗,这脸丢到姥姥家了。

真要追究起来的话,他就有大麻烦了。

果然,武则天眼神冰冷,瞪着武三思。

武三思头皮发炸,一缩脖子,大气也不敢出了。

武则天派他北征,就是想要武三思给她挣点脸面。武三思不仅没能挣到脸面,反倒是丢脸了,武则天想起来就是气。

武承嗣见情形不对,忙道:“李隆基,你把陈玄礼、薛直、张小飞、李宽、苏凡、裴孝恪这些亲信安插进神都驻军,这是为何?你莫要说你没有私心?”

“嗯。”武则天眉头一挑,眼神凌厉,盯着李隆基。

这些都是李隆基的人,他们去了洛阳驻军,后果堪虞,武则天也是警惕。

军权非常重yào

,都城的军权更加重yào

,若是武则天信以为真的话,李隆基就有天大的麻烦了,群臣为李隆基捏一把冷汗。(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自取其辱

军权的重yào

性不需yào

说的,都城的军权更加重yào

,因为这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事,即使是亲生骨肉也不会手下留情,武承嗣这话够狠,群臣不得不为李隆基捏一把汗。

“真是可笑!”李隆基冷笑,道:“陈玄礼的才华众所周知。当日,他还是小小伙长之时,就向陛下上书,以为府兵出了问题,应当用新的办法取代府兵。对于此点,就是陛下也是钦佩,曾重赏陈玄礼。”

陈玄礼是第一个提出府兵出了问题的人,只是因为刘幽求怕他被害,这才压下他的奏章,把他关起来,李隆基正好遇到,这才把陈玄礼救走。

对于此事,武则天也是佩服,点点头道:“陈玄礼才华非凡,朕甚为赏识,他入主神都驻军,朕放心。”

武则天亲口承认,武承嗣不由得一窒,愣了愣又道:“那薛直、李宽、苏凡、裴孝恪和张小飞他们呢?他们都是你的人,你把他们按插进神都驻军,意欲何为?你要谋逆?”

这可是诛心之言,因为薛直他们是李隆基的人,让人不得不怀疑,武则天的目光如炬,盯着李隆基。

“他们去神都驻军,因为他们最合适。”李隆基却是云淡风轻。

“最合适?笑话!”武三思冷笑道:“你这是借机安插亲信,意欲掌握神都驻军,你竟敢信口雌黄,陛下,当治李隆基大罪。”

“三郎,你说说看,为何合适?”武则天的声音冰冷。语气不善了。

这些人都是李隆基的人。他们掌控了神都驻军。武则天就难以睡安稳了。

“看你能说出甚。”武三思、武承嗣冷哼一声,一副李隆基死定了的样儿。

“一是他们都有大功,应当升赏……”李隆基的话才开了个头,就被武三思打断了。

“他们固然该升赏,可以把他们放到他处,为何一定要放到神都驻军?”武三思大声喝问,声若雷霆。

“是呀。”武则天点头附和。

见到武则天附和,武三思和武承嗣更加得yì



“二是因为他们是名将之后。在军中的影响大,让他们掌握神都驻军,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神都就是铁桶一般。”李隆基接着解释一句。

李宽是李靖的后人,苏凡是苏定方的后人,裴孝恪是裴行俭的后人,薛直是薛仁贵的后人,他们的父辈都是名将,在军中的影响力非常大。他们进入军中,能更好的掌控军队。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耳目,神都就会更加安稳。

“有理。”武则天点头赞成这话。

“你……就算说得在理。那张小飞呢?他不是名将之后,你为何让他去了神都驻军?”武承嗣一愣之后,立时发难。

“张小飞更应该去神都驻军。”李隆基的话很绕,足以把明白人绕糊涂。

“此话怎讲?”武则天也是不解。

李隆基解释道:“张小飞性子直,是张飞似的性子。而且,他武艺高强,是一员难得的猛将,神都需yào

他这样的猛将坐镇。”

“有理!有理!”狄仁伙他们大声附和。

神都驻军关系重大,关系到身家性命,除了需yào

薛直这些名将之后外,还需yào

张小飞这样的猛将。不然的话,一旦遇到事端,谁来冲锋陷阵?

“嗯。”武则天也认可这说法,重重点头,大为赞赏,道:“三郎思虑周全。”

这是一锤定音,武三思和武承嗣再也不能在这事上说事了。二人一愣,交换一下眼色,武三思立时发难,道:“就算你说得在理,军中那么多的将领,你为何只用薛直他们?”

“因为我和他们最熟,一旦神都有事,我用起来顺手。”李隆基淡淡的道:“我是兵部郎中,要负责神都安危,没有我熟悉的人,用得顺手的人,若是有事,我怎么保障神都安危?”

身为兵部郎中,当然要负责洛阳的安危,没有一帮子他用得顺手的人,那能行么?

“有理!有理!”狄仁杰他们大声赞赏。

“不错!”武则天也是赞成。

“你……”武三思和武承嗣他们彻底无语了。

李隆基明明是在安插亲信,想要掌控洛阳驻军,却给他整得堂而皇之,谁都挑不出毛病。

“你们还有何话要说?”武则天眉头一挑,冲武三思和武承嗣问道。

“没,没了。”两人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却是无法言说。

“既然没了,此事就到此为……”武则天的话被李隆基打断了。

“陛下,他们没话说了,我可是有话要说。”李隆基冷冷的瞪了两人一眼,一脸的戏谑。

“哦,三郎,你有何话要说?”武则天有些意wài



按理说这事已经到此为止了,何必再节外生枝呢?

“武三思,我本想给你留点脸面,你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中伤我,有些话我不得不说了。”李隆基冲武三思问道:“敢问‘假’梁王,你和我都参与此次大战,为何将士们爱戴我,愿意亲近我,而不亲近你不爱戴你呢?”

刷!

武三思的脸红得跟鸡冠似的,一脸的羞愧无地,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

谁都知dào

,武三思这次北征是丢尽了脸面,李隆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来,这是打脸呀,武三思能好受么?

“噗哧!”群臣失笑出声,个个一脸的古怪。

“楚王这是要反击了呀,武氏的脸色难以保全了。”有心思灵活的大臣立时明白原委。

“说呀!说呀!你说呀!”李隆基扯起嗓子,冲武三思吼得山响,道:“‘假’梁王。你为我们解解惑吧。”

这哪里是解惑。是要武三思自己揭自己的短。这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呀。

群臣又是失笑出声,暗想这个楚王真够坏的。

“你……”武三思一张脸涨成了紫色,指着李隆基,就是说不出话来。

依他心中那气,恨不得抽李隆基一阵耳括子。

“你不好意思说,是吧?那好,我就好人做到底,帮你说。”李隆基扯起嗓子。声音跟打雷似的,广而告之了,道:“因为你在边关作威作福,胡作非为,百姓不愿为你作战,你花了大价钱,费尽心思,只招到一些游手好闲、欺压良善、鱼肉百姓的恶霸、恶徒、市井无赖。你的军队没有战力,就连突厥的一支小股军队你也打不过。”

“当真?”

“真有此事?”

武三思丢脸那事在军中广为流传,群臣却是知之者甚少。不少人还是头一遭听到,不由得大为惊讶。

“三郎。真有此事?”武则天也是头一次听到,很是惊讶,冲李隆基问道。

“陛下,你问他吧。”李隆基朝武三思一指,大声吼道:“武三思,我有没有冤枉你?”

“……”武三思很想说是李隆基冤枉他的,然而,那么多人知dào

,他就是想要不承认都不成,一张脸扭曲了。

“哼!”武则天冷哼一声,如同雷霆似的,很是不满:“没用的狗东西!”

武则天对武三思寄予厚望,指望他挣点脸面,武三思竟然如此丢脸,武则天不能不怒。

“武三思没有办法,竟然率领这些恶徒闯入我的军营,想要强夺我的兵士……”李隆基的声音很高,生怕别人不知dào

似的。

“三郎,你是如何处置的?如此恶徒,绝不能留情。”武则天眼中精光闪闪,恨恨的道。

武三思没有辩解,就是默认了,武则天心中大怒,自然对这些恶徒没有好感,恨不得他们死绝。

“回陛下,我把他们抓起来,军法从事,全部斩首了。”李隆基大声回答。

“杀得好!”武则天大声赞好。

“为了此事,武三思竟然无理取闹,逼迫大帅,要大帅处置我,大帅不予理睬,武三思就向陛下告恶状,伪言大帅意图谋反。”李隆基的声调转高,大声冲武则天问道:“敢问陛下,大帅可有谋反之心?”

刷!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集中在武三思身上了,个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武三思状告王孝杰一事,早就传开了,很多人都知dào

。当时,他们很是纳闷,武三思为何要以如此恶毒的罪状告发王帅杰,今日方知始末。

“好你个狗东西!”武则天猛的站起来,眼睛瞪圆,冲武三思吼得山响,道:“武三思呀武三思,枉朕对你寄予厚望,你竟如此不识大体,险误朕之大事!当日,若朕稍有不察,就会重重治罪王孝杰,就断送了如此大胜!你好险恶的用心!”

武三思用谋反罪告发王孝杰一事,用心险恶,一个不好武则天就会大怒,就会治王孝杰的罪,就没人统兵,就会断送这场大胜。

此时此刻,武则天想来,仍是感到一阵阵心悸,由不得她不恼怒。

“陛陛陛下……”武三思吓得不得了,浑身筛糠,跪在地上叩头,一个劲的求饶。

看着他那副可怜样儿,武则天不由得心中一软,不管怎么说,这是她寄予厚望的接班人选之一,也不能让他太没脸面。

“陛下,还是算了吧。他可是武家的人,惩治他会让武氏没脸面。”李隆基适时来一句“劝解”之词。

群臣直翻白眼,你这时节“劝解”,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使是武氏的人,也要重处。”武则天怒气冲冲,大步上前,飞起一脚,把武三思踢了个滚地葫芦,大声吼道:“给朕轰出去!朕不想再见到这蠢材!”

立时有千骑上前,把武三思轰出去。

群臣把李隆基瞧瞧,再把武承嗣一众人瞧瞧,心中暗笑,他们找谁的麻烦不好,偏偏找李隆基的麻烦,这是自取其辱。(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超级乌龙

武承嗣的魏王府,爆fā

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

“砰!砰!砰!”武承嗣怒气冲冲,一脸阴沉,正在拼命摔东西。

茶盅、盏碟、短案、矮几之属,凡是能摔的,能砸的,他都在摔在砸。

原本想弹劾李隆基,即使不能除掉李隆基,也要阻止李隆基壮大自己的势力,却是没有想到自取其辱,被李隆基一通冷嘲热讽,武三思被武则天当着群臣的面狠踹狠踢,这脸丢大了,武氏脸面无存呀。

脸面丢得如此之大,这太子之位就更加遥远了,武承嗣能不怒么?

他怒气冲冲的回到府里,就开始摔东西,砸东西,一时间,被砸坏的东西不知dào

有多少,地上到处都是碎片。

府里的杂役、佣仆,个个惊惧不安,大气也不敢出。

“魏王,且请息怒。”张嘉福想了想,强忍着心惊劝解:“事已如此,再气也没用,不如想想办法。”

“是呀,魏王。”王庆之也来劝解。

“我能不气么?我能不气么?”这一劝解不打紧,反而助长了武承嗣的怒气,只听他吼得山响:“武三思丢了脸面,连带的我也脸面丢尽,没有了脸面,我还怎成大事?”

张嘉福一愣,眼珠子一转,脸上泛起笑容,冲武承嗣道贺道:“恭喜魏王,贺喜魏王。”

“你糊涂了吧?如此不堪之事,喜从何来?”武承嗣一愣,大声喝问。

“魏王。这既是坏事。也是好事呀。”张嘉福忙道。

“此话怎讲?”王庆之糊涂了。

这一问正是武承嗣想要问的。瞪着张嘉福。

“魏王,说是坏事,就是让魏王也跟着倒霉,脸面丢尽。”张嘉福解释,道:“说是好事,就是武三思再也难以与你争夺太子之位了,你就是武氏的顶梁柱。”

武三思和武承嗣一直是武氏的两个代表人物,两人都想当太子。进而当皇帝。为此,两人暗中较劲。如今,武三思脸面丢尽,就失去了与武承嗣争夺的资格,武承嗣就成了武氏的旗帜,这绝对是好事。

“也有理。”武承嗣的怒气顿消,大为赞成这话。

“可是,武氏脸面丢尽,我也难以当上太子呀。”紧接着,武承嗣就是恼怒。

武氏脸面丢尽。武承嗣就失去了与李氏争夺太子之位的资格,即使他是武氏的旗帜人物也是没用。

“魏王。我们可以叩阙上书呀。”王庆之眼珠一转,立时出主意。

“叩阙上书?”武承嗣一愣,紧接着就是眼睛放光,赞叹不已,道:“好主意!好主意!”

所谓叩阙上书,用现代的话来就是“请愿”,找一帮子自己的追随者,到皇宫前请愿,要求立武承嗣为太子。

“这叩阙上书需yào

人多,人越多越好,这事得好好张罗。”张嘉福忙道。

人越多越有声势,越能体现自己“得民心”,这是必然之事。

“这要如何才能造成大声势呢?”武承嗣沉吟着问道。

武氏不得人心,要百姓为武承嗣叩阙上书,那是不可能的,武承嗣很清楚这点。

“只要魏王敢于出金,就能收买不少人。当然,还可以许以高官厚禄。”王庆之提点。

“只要能成大事,区区金银算得了甚?你们尽管花销便是。”为了当上太子,武承嗣也不肉疼金银了。

于是乎,张嘉福、王庆之这些爪牙出动,四处收买人手,许以高官厚禄,给以重金,一时间风生水起,竟然拉拢了不少人。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武承嗣把张嘉福、王庆之这些爪牙召集到一起问道:“如今有多少人了?”

“回魏王,已经有五千人了。”张嘉福笑着道。

“五千人?好!”武氏脸面丢尽,声誉扫地,能有收买五千多人,实属难得,武承嗣也是欢喜。

“为了让这次叩阙上书更有声势,我们特的要他们在一块绸布上画押、按手印。”王庆之命人展开一张很大的绸布。

武承嗣一瞧,只见上面有签名画押,有手印,大为欢喜,道:“好!明日早朝,我们就叩阙上书。”

XXXXXXXX

次日早朝,武承嗣意气风发,红光满面,自以为大有作为。

武则天到来后,群臣见过礼,接着上书奏事。正议间,只见贾铭快步而来,冲武则天禀报,道:“启奏陛下,有人叩阙上书?”

“叩阙上书?”一片惊呼声响起。

叩阙上书这是大事儿,每当有人叩阙上书,必然有大事,谁能不惊?

“所为何事?”武则天眉头一挑,大声问道。

“陛下,他们请求陛下立武承嗣为太子。”贾铭如实回答。

“甚?”武则天大为惊讶,瞪了武承嗣一眼,很明显,这必然是武承嗣闹出来的事儿。

刷!

群臣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武承嗣的身上,个个一脸的古怪。

武则天一朝多次发生叩阙上书,而且多是武承嗣谋划,那是请求武则天临朝称制。可以说,在叩阙上书这事上,武承嗣称得上是“专家”了。

叩阙上书,请求立武承嗣为太子,这必然是武承嗣搞的鬼。

“承嗣,是你做的手脚?”武则天大声问道。

这当然是他做的手脚,不过,武承嗣要假意撇清一番,忙道:“陛下,臣实在是不知,不知呀。”

“当真?”武则天眼中精光闪闪,瞪着武承嗣。

“当真。”武承嗣哪敢承认。

武则天目光如炬,盯着武承嗣看了一阵,也不知dào

她是信还是不信。站起身道:“既然有人叩阙上书。朕就去看看吧。”

群臣忙跟在她身后。鱼贯而出。

李隆基经过武承嗣身边时,停了下来,笑嘻嘻的道:“武承嗣,你不会是学武三思吧?武三思为了招蓦人手,用重金收买,也只有那些恶徒投靠他,你不会也是这一招吧?”

本就是重金收买嘛,这有甚学不学?

不过。武承嗣却是不承认,大声反问道:“李隆基,你是不是艳慕我?”

“我艳慕你?你有甚值得我艳慕的?”李隆基冷笑道:“论名望,论军功,论地位,论出身,你有哪一样比得了我?”

这是大实话,把武承嗣给噎住了,无言以答。

“还有,你莫要弄些上不得台面的人来充数。那就会成为天大的笑柄。”李隆基似笑非笑的道。

以武氏的名望,很可能只有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才会支持武承嗣。

群臣听在耳里。不由得好笑。

来到皇城上,武则天放眼一瞧,脸色冰冷,狠狠瞪着武承嗣。

狄仁杰、张柬之这些大臣把情形看清了,个个直摇头,一脸的惋惜。

李隆基瞪大眼睛一瞧,差点失笑出声。

皇城下的确是有好千人,只是这些人一瞧就是好东西,要么是一身的流里流气,要么就是一脸的猥琐,一句话,好多上不得台面的歪瓜裂枣。

当然,还是有那么一些人颇有点正气凛然,然而人数不多,只有区区百来人。正是这百来人站在最前面,举着一块横幅,上面全是签名画押和手印。

武承嗣一瞧,脸色大变,狠狠瞪了一眼张嘉福和王庆之这些爪牙。

然而,张嘉福和王庆之这些爪牙却是一脸的苦笑。

武承嗣虽然花重金收买人心,许以高官厚禄,然而,还是没有百姓支持他。只有那些怙恶不悛,为非作歹之徒响应。

即使如此,张嘉福、王庆之他们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聚拢这么多人。

能怨谁呢?只能怨武氏平日里不体恤百姓,只知作威作福,把百姓坑惨了。

“武承嗣,这就是你叩阙上书,请陛下立你为太子的人么?我咋就没有看到一个正儿八经的人呢?”李隆基嘴角掠过一抹坏笑,扯起嗓子,冲武承嗣大声喝问。

“噗哧!噗哧!”群臣失笑出声,响成一片。

这个李隆基还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武承嗣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之极,李隆基这话就是响亮的耳光,重重抽在他脸上。

“陛下雄视四海,驱使群雄,四海称尊,武承嗣你不会败坏陛下威名的坏事儿做多了吧?叩阙上书如此重yào

的事儿,竟然没有正儿八经的人支持你,你这名声也太‘好’了吧?”李隆基仿佛没有看见武承嗣那张鸡冠脸似的,叫嚷得更欢实了。

“哼!”武则天脸色难看,冷哼一声如同炸雷,冷冷的瞪着武承嗣。

武三思招蓦不到人手,不得不滥竽充数,花重金收买那些恶徒。武则天原本还以为有些夸张,如今看来,这一点也不夸张。

正如李隆基所说,叩阙上书是何等的重yào

,一定要正儿八经的人不说,还需yào

有名望有身份的士绅带领。瞧瞧,看看,这里连正儿八经的人都没有多少,更别说有名望有身份的士绅了。

这是武氏不得人心的明证!

这已经够让武承嗣难受的了,然而,还有让他更难受的。

“咦!那不是刚从牢里放出去的江洋大盗么?”刑部尚书眼尖,看着一个一脸横肉的恶徒,大声叫嚷,道:“你是不是还想坐牢?”

“大人,我不敢呀,再也不敢了。”这个恶徒脸色大变,挤出人群,飞也似的逃走了。

“刑部尚书,你仔细瞅瞅,还有没有恶徒?”李隆基善于抓住机会之人,立时冲刑部尚书问道。

“我只识得这个江洋大盗。”刑部尚书打量一阵道。

刑部尚书能认得的刑徒,必然是穷凶极恶之人,一般的小打小闹,他哪里知dào



“要不,把刑部审案的人叫来认认?”李隆基一脸的坏笑。

“罢了!”武则天冷冷的一挥手,转过身就离开了。

这情景不看也罢,看了徒增烦恼。(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立太子之议

原本以为可以露一回脸,却是没有想到,竟然丢脸了,还是丢大发的那种,别提武承嗣心里有多难受了。

更让他难受的是,群臣的目光总是在他身上瞄来瞄去,个个一脸的怪异笑容,仿佛他是跳圈的猴子似的。

武承嗣脸色难看,随着群臣回到殿里,以为这事没戏了,然而,转机却来了。

武则天在宝座上坐下来,脸色平静,扫视一眼群臣,道:“立太子这事儿,朕思之再三,总是犹豫难决,就趁今儿好好议议吧。”

“甚?甚?甚?议立太子?”

“我没听错吧?”

“我耳朵没出毛病?”

武则天的话刚落音,群臣就发出一片叫嚷声,个个一脸的难以置信,以为听错了。

立太子是国之大事,也是犯忌的事儿,等闲不会提起。更何况,武则天要立太子这事儿更加复杂,敢提的人不多,武则天主动提出来更少。

有了武承嗣丢脸这事儿,群臣还以为这事儿没戏了,谁也没有想到,武则天竟然主动提出来,要好好议议立太子之事,谁能不惊讶?

就是狄仁杰、张柬之这些重臣也是意wài



“这……”李隆基也是一愣,随即醒悟,暗道:“立太子这事儿早就该进行了,只是因为突厥南犯而推迟。如今,突厥覆灭,北地安宁,的确是该处理这事了。”

立太子这事儿争论了好几年,都没有结果。如今武则天的年事已高,已到了非决断不可的地步了。再加上北境安宁。正是处理这事的良机。

“太好了!”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一脸的狂喜。昂首挺胸。就差放声高歌了。

李旦、李显和太平公主一脸的诧异,紧接着就是欢喜。

若是立武氏为太子,那么李氏就会势危。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对李氏是毫不手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置李氏于死地。武承嗣就曾向武则天提出,把李氏斩尽杀绝,只是因为群臣的反对才没有进行。

要是武氏当上皇帝,李氏能有几人活命?

对于这太子之位,李氏是志在必得。再加上李氏得人心。有群臣支持,应该会成功。

“陛下,臣以为武氏为陛下血亲,立武氏天经地义。”王庆之上前一步,大声道:“还请陛下立断。”

“嗯。”武则天很是赞成这话。

“陛下,侄儿一定为陛下建庙祭祀,让陛下英名千秋万代流传。”武三思满脸红光,忙拍着胸脯保证。

这话搔到武则天痒处了,她一心要立武氏为太子,就是因为武氏会为她立庙祭祀。要不然的话,以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的才华。哪里入得了她的法眼。

“嗯。”武则天微微点头,脸上泛着微笑,大为赞赏。

武承嗣也不甘落后,忙保证道:“陛下雄视天下,气吞四海,驱使群雄,谁敢不遵?以陛下之英名,当万古流芳,侄儿定要令天下各地为陛下建庙,请高僧主持,一日三祭。”

“好!好!好!”武则天大为欢喜,脸上泛着笑容,笑眯眯的,很是享shòu



武三思和武承嗣本没有过人的才华,他们之所以能有今日的地位,就在于二人善于拍武则天的马屁,而他们拍马屁的绝招就是抓住“祭祀”二字,这是武则天最想做的事儿了,如此一说,百试百灵。

“陛下,不可。”狄仁杰上前一步,大声反对,道:“观古今,就未有侄儿为姑母立庙祭祀之事。若是立武氏为太子,武氏为帝后,必是为父祭祀。”

狄仁杰是反对立武氏为太子最得力的大臣了,他当然要第一个站出来说话。武三思和武承嗣看在眼里,恨得牙根发痒,怎么每次提到这事儿,狄仁杰都要反对呢?而且还是反对最得力。

要不是狄仁杰反对,武三思早就是太子了,他恨不得把狄仁杰撕着吃了。

“臣等附议。”一阵轰鸣声响起,发自群臣之口,七八成大臣全力支持狄仁杰。

“国老,你这话就不对了。”张嘉福立时反驳,道:“观古今,也未有女皇。陛下以一介女儿身而成女皇,开一代先河,为何就不能侄儿祭祀姑母呢?”

“对对对!”武则天一脸的笑容,抢着道,整个人如同欢喜的源头似的。

张嘉福这话不是搔到武则天的痒处了,而是戳到武则天的心坎上了。

武则天以一介女流而成为中国历史上的唯一女皇,这是开了一代先河,这是武则天平生最得yì

之事,她不能不能喜。

“没错!”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见武则天欢喜,他们也是高兴,大声附和。

“恳请陛下立武氏为太子!”武氏爪牙大声请命。

“陛下,自古以来就未有侄子比儿子亲,立侄不如立子。”张柬之上前一步,大声道。

“嗯。”武则天一愣,脸上的笑容有些发僵,随后点点头,很赞成张柬之这话。

血浓于水,侄子再亲能亲得过儿子么?武则天是个明白人,不得不承认这点。

“陛下,观古今,就未有为异姓立庙祭祀者。”武三思上前一步,一脸的诚恳之样,仿佛信徒见到圣人似的,道:“儿子再亲,也是异姓,是李氏之人,要祭祀的是李氏先祖而不是陛下。而侄儿姓武,是武氏之人,是陛下的亲侄子,为陛下立庙祭祀是侄儿的天职。”

“也有理。”武则天重重点头,大为赞成。

虽然李旦和李显是武则天的亲儿子,可是,他们骨子里还是李氏之人,他们若是当上皇帝,定然是为李氏立庙祭祀,不会祭祀武则天这个异姓。

这就是武则天的悲哀。难以找到让她满yì

的人传承江山。

传给侄子嘛。侄子没有儿子亲;传给儿子嘛。儿子又是异姓。

接下来,就是唇枪舌剑,你一言我一语,双方各执一词,皆有道理,让武则天难以决断。

这争论已经持续了好几年,各有各的道理,让武则天难以断决。今日如此一点也不意wài



争到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照这样争下去,就是争上十年也没有结果,武则天的眉头拧着了。

“陛下,此事不难决断。”李隆基上前一步,大声冲武则天道。

“哦。三郎,何出此言?”武则天大为诧异,忙问道。

立太子这事争论了快十年了,无论是立侄还是立子。各有各的好处,各有各的不足。以武则天的精明,快十年了她还是没有决断,李隆基竟然说不难决断,她还真是意wài



“我没听错吧?不难决断?”

“这要是不难决断,能争论这么多年么?”

“楚王是不是说大话?就是国老也不敢说这话呀。”

群臣也是好一阵惊讶,个个眼睛瞪圆,打量着李隆基。

狄仁杰、张柬之这些重臣,也是一脸的诧异,瞄着李隆基。

“三郎,你莫要胡说。”李显、李旦和太平公主忙提醒。

在这立太子的紧要关头,绝不能出错,要是李隆基乱说,那后果难以设想,会葬送李氏的前途。

“不管是谁当上太子祭祀陛下,最重yào

的一点不是姓李还是姓武,而是在于能否让江山传承久远。”李隆基如同没有听见群臣的质疑声似的。

“这话何解?”武则天一愣,随即问道。

这话正是众人心里所想,个个瞪大眼睛,看着李隆隆。

“要祭祀陛下,唯有江山传承久远;若是不能传承久远,何来祭礼之说?”李隆基的声调有些高。

“李隆基,你好大的狗胆,你竟敢诅咒陛下的江山不能久远传承,你当诛!”武三思一蹦老高,扯起嗓子大声喝道,吼声如雷。

“李隆基,你果然是包藏祸心,竟敢诅咒陛下。陛下,当诛杀李隆基。”武承嗣如同打鸣的公鸡似的,就差跳到屋梁上了。

“这……”群臣额头上直冒冷汗,为李隆基担心。

“三郎,你胆子太大了,这话也敢说。”李旦只觉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

李隆基这话绝对是犯忌的话,武则天一怒的话,后果不堪设想。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武则天并没有发怒,而是若有所思。

“若是陛下当皇帝,自然是国运永享,若是换作武三思或是武承嗣,就难说了。”李隆基接着道:“武三思不能招蓦到壮勇,不能立功,这事儿陛下是知dào

的;武承嗣用那些歪瓜裂枣叩阙上书,徒贻人笑,陛下是亲眼所见。究其原委,就在于他们平日里仗着陛下的势,作威作福,不把百姓放在眼里,不体恤百姓,百姓不爱戴他们。若是陛下把江山社稷交到他们手里,敢问陛下,陛下的江山能传承多久?”

李隆基的声调并不高,却是字字如同惊雷般,打在所有人的心坎上,个个脸色大变。

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脸色铁青,脸孔扭曲了,看着李隆基,眼里快喷出火来了。

这是二人的糗事,李隆基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众揭他们的短,让他们万分不爽,却又无法反驳。

“楚王胆子太大了,这话固然有理,一旦触怒陛下,后果不堪设想呀。”群臣在心里暗道,个个提心吊胆,脸色大变。

更有人脸上渗出了冷汗。

“楚王这话有理,却是一个不好会招来滔天杀劫呀。”狄仁杰额头上也渗出了冷汗。

李旦、李显和太平公主对视一眼,脸色苍白。

“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是立武氏还是立李氏,陛下应当想想民心所向。”李隆基如同没有看见群臣那担心的神色似的。

武则天脸色难看,目光如同刀子似的,盯着李隆基。

李隆基昂头挺胸,目光清澈,对视武则天。

“哼!”武则天站起身,一甩袖子,转身快步离去。(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武则天很烦

很明显,李隆基的话触怒了武则天,按理说武则天定然要重惩李隆基,谁也没有想到,武则天竟然没有处置李隆基,这还真是太出人意料。

武三思和武承嗣满脸喜色,对望一眼,飞也似的追了上去。

“陛下,李隆基大逆不道……”武三思如同打鸣的公鸡似的,扯起嗓子叫嚷,大告特告李隆基的状。

这种机会哪里去找,一旦错过了的话,武三思就会后悔。

趁此机会,激怒武则天,让武则天杀掉李隆基,李隆基一死,李氏的势力就会大降,这对他们来说有天大的好处。

“滚!”然而,武则天蓦的转身,眼睛瞪得滚圆,冲武三思大喝一声。

吼声如同雷霆,打在武三思心坎上,他一句包藏祸心的告状之语再也说不出来了。

“陛下……”武承嗣一愣,忙来帮腔。

“啪!”武则天右手一挥,重重扇在武三思脸上。

“……”武三思只觉眼里冒出一长串美妙的小星星,他一下子被打懵了,张大了嘴巴,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啪!”武则天又是一个耳光,狠狠扇在武承嗣脸上,这一巴掌很用力,指印宛然。

“……”武承嗣也给打懵了,瞪圆眼睛,张大嘴巴,说不出话。

“哼!”武则天兀自不解恨,冷哼一声,脸色不善,狠狠瞪了二人一眼,这才一甩袍袖,大步而去。

望着武则天的背影。群臣个个一脸的不明所以。把李隆基瞧瞧。再把武三思和武承嗣瞧瞧,越看越糊涂。

明明是李隆基触怒了武则天,为何挨打的是武三思和武承嗣呢?

“为何打我?”过了好半天,武三思和武承嗣这才反应过来,一脸的疑惑,望着对方,想不明白。

是李隆基说了犯忌的话,惹得武则天生气。为何受伤的是自己呢?

“妙!妙!妙!”狄仁杰眼里精光闪闪,把李隆基打量一阵,若有所悟,大拇指一竖,冲李隆基赞叹不已,道:“楚王高明!楚王高明!”

“楚王了得!了得!”张柬之、宋璟、张说这些重臣也是赞赏。

李旦、李显兄弟二人一脸的疑惑,嘀咕道:“陛下为何不处置三郎,而冲武氏发怒?”

太平公主好kàn

的俏媚眼眨呀眨的,猛然想明白了,脸上泛着笑容。道:“三郎,你好了得的心计呀!”

李旦和李显更加糊涂了。

“走!我们边走边说。”太平公主冲李旦和李显道。

三兄妹快步而去。太平公主笑道:“三郎这话固然犯忌,却是说出了没人敢说的话,让陛下触动甚大。以前,我们每当提到这事儿,总是闪烁其词,总是不敢明说,而且,还没有证据。如今,武三思和武承嗣不得民心都有铁证,三郎直截了当的挑明了,陛下不得不好好想想。要是我没有料错的话,武氏因三郎这番话而势危也。”

“有理!有理!”太平公主是武则天的智囊,她对武则天的心思非常了解,她如此有把握,应该不会差,李显和李旦当即恍然。

“要不是有武三思‘独树一帜’的败仗,要不是有武承嗣用歪瓜裂枣来叩阙上书,让陛下亲眼目睹的话,三郎这话就是适得其反,会招来滔天杀劫。”太平公主脸上泛着笑容,道:“可笑这两个蠢货自以为这是中伤三郎的良机,却是不知dào

陛下对他们正在气怒头上,他们去告三郎的状,那是作死!打个耳光,那是很轻的征罚了。”

太平公主这番剖析把武则天的心思说得通透。

武氏不得人心,已经有了铁证,叩阙这事还是武则天亲眼目睹,武则天对武三思和武承嗣是失望透顶。在这节骨眼上,李隆基挑明了说,具有振聋发聩的作用,让武则天不得重新思考立太子一事了。

就算武三思或武承嗣会为武则天立庙祭祀,可江山传承不了多少时间,这祭祀能存zài

多久?一切都是白费。

“这是大好事!我们应该抓住机会运筹一番。”太平公主格外振奋,道:“只要运筹得当,这持续了快十年的争论就会有决断了。”

“小妹,要如何运筹?”李显忙问道。

“这事我来就是。”太平公主笑眯眯的道。

XXXXXXXXX

太平公主府里,张易之、张昌宗兄弟二人匆匆到来。

“见过二位大人。”太平公主在府门口亲自迎接,冲张氏兄弟见礼。

“见过公主。”张氏兄弟二人忙上前见礼。

太平公主是二人的恩人,要是没有太平公主的举荐,兄弟二人不可能有今日的地位,二人对太平公了格外感激。

“请进!快请进!快快请进!”太平公主侧身相请。

“公主请。”张氏兄弟与太平公主一道进入府里。

来到大厅,太平公主命人送上茶水点心,三人寒暄一阵,再命人设下酒宴,太平公主亲自作陪,请张氏兄弟入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氏兄弟再也忍不住了,张昌宗问道:“敢问公主,召我兄弟二人前来,有何要事?”

“哎!”太平公主一声叹息。

“公主,何故叹息。”张易之一愣,忙问道。

“我是叹息,我们以后难得有如此机会相聚而饮了。”太平公主一脸的惋惜。

“公主,何出此言?”张氏兄弟一脸的不解。

“明说了吧,陛下要立武氏为太子了。”太平公主道。

“公主,这有何好叹息的?”张昌宗才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对他们是恭敬得紧,见到他们如同见到老祖宗似的,更可以为二人牵马坠蹬。不管是武三思还是武承嗣当上皇帝。对他们都没有影响。他们还是可以享shòu

荣华富贵。

张易之虽然没有说话。却是点点头。

“你们是不是在想,两个蠢货对你们很恭敬,可以为你们牵马坠蹬,你们就可以永享荣华富贵了?”太平公主睿智的眨眨眼睛,说出二人的心里话:“你们如此想的话,就错了,大错特错了!”

“公主,这话危言耸听了吧?”张昌宗不赞同这话。

“危言耸听?”太平公主冷笑道:“本公主明告你们。武氏若是得势力,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张易之颇有权术,知dào

这是太平公主在吓唬他们,道:“公主是想让我兄弟二人影响陛下,是吧?这可难办呀。”

“我不是要你们影响陛下,而是要给你们指出一条自救之路。”太平公主摇头,道:“你们也不想想,武氏不得人心,武三思去北方打突厥,一点功劳没有不说。还‘独树一帜’的打了败仗。武承嗣要人叩阙上书,却是丢尽脸面。究其原委。就在于他们不得人心。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两个蠢货不得人心,一旦陛下百年后,武氏能坐稳这天下?”

“这……”武氏不得人心之事,张氏兄弟知dào

得很清楚,一旦武则天死了,武氏肯定不能坐稳天下。

“可这和我们有何干系?”张昌宗问道。

“到那时,天下必乱。”太平公主非常笃定,道:“天下一乱,百姓必然暴起伤人,你们能有好日子过?你们能保得身家性命?”

“……”张氏兄弟脸色大变。

“自古以来,宫中秘事多为人不耻,到那时,只要有一人要对付你们,必是响应者云集。”太平公主沉声道。

张氏兄弟靠的是“吊事”而取高位,享shòu

荣华富贵。这是最为人不耻,一旦武则天死了,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到那时,你们能保往身家性命?”

“到那时,不仅你们要死,你们的家人也要死!”

“到那时,不仅你们的家人要死,你们的亲戚朋友都要死!”

太平公主连珠炮般的恐xià



“噗嗵!”张易之和张昌宗脸色大变,冷汗直流,跪在太平公主面前。

太平公主这话虽是因为形势所需的恐xià

之言,却也是实情,没有夸大之处。

“请公主救我。”张氏兄弟忙道。

“起来吧。”太平人主扶起两人,道:“你们与我休戚相关,你们出了事,我也会牵涉其中,谁叫你们是我举荐的呢?”

这话很有说服力,张氏兄弟信了。

“以我之意,在出事之前,你们赶紧立一功,就有了进身之阶。”太平公主点明,道:“只要不让陛下立武氏为太子,你们就不会有事。到那时,你们不仅无过,反而有功,李氏也会敬重你们,你们就能永享富贵了。”

“公主,这不好吧?”张昌宗咬牙切齿,道:“不立武氏就得立李氏,可我恨李隆基入骨。到那时,李氏得势,李隆基会放过我们么?”

“是呀。”张易之忙附和。

张昌宗就是被李隆基废了,若是李氏得势,张氏兄弟也没有好果子吃。

“谁说李氏是三郎作主?”太平公主意有所指。

“也是,李氏不是还有庐陵王么。”张昌宗恍然。

“嗯。”太平公主瞪着张昌宗,脸色微愠。

“六弟,休要胡说。”张易之就聪明多了,喝斥一句张昌宗,冲太平公主道:“公主聪慧过人,英明果duàn

,大有陛下之风,这李氏应该公主作主。”

“呵呵。”太平公主发出一阵银铃似的畅笑声,算是默认了。

“公主请放心,我们兄弟二人自会在陛下面前为公主多多美言。”张易之意有所指的道。(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僧辩

武则天寝宫,武则天脸色难看,正在骂人。

“李隆基,你一张臭嘴,牙尖嘴利,满嘴喷粪,枉朕疼你。”武则天大骂李隆基。

李隆基说他人不敢说之言,具有振耷发聩的作用,就是太直了,太难听了,让武则天心里很不好受。

“武三思,你个蠢货,枉朕器重你,想要立你为太子,可你如此无能,让朕丢尽脸面!诸将皆有战功,你不仅没能立功不说,还‘独树一帜’的战败,你丢尽了武氏的脸面!”武则天脸色阴沉,难看之极,骂起武三思一点也不留情,口水乱溅。

“武承嗣,你个蠢猪,你要叩阙上书,也要找点上得台面的人!你尽找些歪瓜裂枣,你这是丢武氏的脸面!武氏十八代祖宗的脸面都给你丢尽了!”武则天越骂越气声音越来越高。

武三思和下承嗣是她内定的两大继承人选,她对二人是寄予厚望,希望二人能够撑起武氏天下。为此,武则天不惜纵容二人。然而,到头来,二人却是不得民心,没有百姓支持他们,这让武则天特别难受。

得民心者得天下,反过来说就是不得民心者不得天下。以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的不得民心,即使把江山交到他们手里,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空。

“参见陛下。”张易之和张昌宗兄弟二人进来,冲武则天见礼。

武则天心情非常不好,只是瞄了二人一眼,没有要二人起来。

张氏兄弟跪在地上。抬起头。把武则天一瞧。只见武则天脸色异常难看,再也没有平日里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

“陛下,何事着恼?”张昌宗忙问道。

武则天冷冷的憋了二人一眼,没有说话。

“陛下,是不是臣等兄弟二人惹您着恼了?”张易之就有办法多了,绕着弯子套话。

“与你们无关。”武则天总算是说话了。

“那就好。”张易之假装长舒一口气,紧接着就是一脸的心疼模样,道:“陛下。您莫要生气,莫要着恼,臣会心疼的。”

“还是五郎好。”武则天阴沉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容,欣慰的点点头,道:“不象有些蠢货,总是惹朕生气。”

“陛下,你说的是谁呀?”张昌宗假装不明白。

“朕说的是李……是武三思和武承嗣这两个蠢货。”武则天恨铁不成钢,道:“朕对他们寄予厚望,他们却是仗着朕的势,作威作福。欺压百姓,没有百姓支持他们。你们说。若是朕把江山交到他们手里,这能长久么?”

正愁没机会下说词,武则天自己就把话递上来了,张昌宗精神大振,忙扑上来,抱着武则天的脚,一把鼻濞一把泪的哭泣,道:“陛下,您要救我呀!要救我呀!”

“嗯。”武则天眼中杀气腾腾,问道:“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给朕说,朕定要为你作主。不管是谁,绝不轻饶!”

张昌宗是武则天的心尖儿肉,再加上眼下的武则天心情极为不好,正在气头上,一听这话,哪能不怒的。

“呜呜!”张易之的眼泪如同不要钱似的滚落,哭得那叫一个惨,好象他被一百个壮汉爆了菊花似的。

“你们……”武则天有些抓瞎。

女人的眼泪很有杀伤力,同样的,男宠的眼泪更有杀伤力。

“陛下,武氏不得人心,若您把江山传给他们,他们能守住么?”张昌宗抽抽噎噎的道:“若是他们不能守住江山,臣等兄弟就危矣!”

“嗯。”武则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中厉芒闪烁,打量着兄弟二人。

“陛下,臣不懂甚大道理,却是知dào

一句话:得民心者得天下,武三思和武承嗣不得民心,就不得天下。即使陛下把江山交到他们手里,他们能守住么?到那时,若有人欲对臣等兄弟二人不利,只需yào

登高一呼,必是响应者云集呀,臣、还有臣的家人亲朋,都不得好死呀。还请陛下救我!”张易之边哭边帮腔。

“是呀。此事不得不虑。”武则天点点头,亲手扶起二人,道:“这事如何是好?”

“陛下,这事儿也不难,只要陛下把江山传给有才能得民心者之人就能保得臣等兄弟荣华富贵。”张昌宗忙道。

“依你们之见,谁能守住朕的江山?”武则天问道。

“陛下,臣以为太平公主聪慧过人,英明果决,大有陛下之风……”张易之点到为止。

“难得你们忠心。”武则天点点头,不置可否。

对于太平公主这个女儿,武则天的确是打心里赞赏,若是把江山交到她手里的话,武则天还真是放心。

“可是,群臣能应允么?”武则天眉头拧着了。

作为女皇,武则天深知女人要当上皇帝是多么的艰难,她是九死一生这才成功的。太平公主固然是了得,可是,未必过得了群臣这一关。

群臣这一关过不去,太平公主即使当上皇帝,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没人供你驱使,又有何用呢?

“烦!烦!烦!烦死朕了!”武则天只觉前所未有的烦躁,冲贾铭道:“走,去佛堂,朕要礼佛静心。”

在贾铭的陪同下,武则天离开寝宫,前去佛堂。

佛堂离寝宫并不远,大约一里的样子,这是一座有数间房的宫中佛堂,每当武则天心情烦躁时,就会前来这里礼佛静心。

这佛堂虽然房屋不多,却是雕梁画栋,佛像更是用纯金铸成,极尽奢华之能事。

武则天时期,佛教盛极一时,这与武则天推崇佛教有关。

武则天推崇佛教并不是因为她信佛,而是有着政治上的需求。

李唐王朝以老子后人自居。推崇道教。为了抗衡道教。武则天就提倡佛教。为自己当皇帝造势。

主持这座佛堂的和尚叫慧辩,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和尚,模样儿俊俏,佛学精湛,与武则天的交情甚好,武则天对他很是器重。

“见过陛下。”慧辩快步上前,冲武则天见礼。

“免了。”武则天挥挥手,道:“大师。朕心情烦躁,欲在此礼佛静心,还请大师为朕念念经。”

“陛下请进。”慧辩把武则天请进佛堂,挪来铺着锦绣的蒲团,请武则天坐下,道:“慧辩斗胆,敢问陛下何事烦躁?”

“哎!”武则天每有不顺心的事儿,就来佛堂静心,久而久之,与慧辩就是无话不说了。这次也不例外,道:“还能是甚事。是争论了快十年的事儿了,就是立太子之事。”

“哦。”慧辩笑道:“这事儿是个老事儿了,争了这么多年了,是该有个结果了。陛下虽然身子康健,毕竟年事已经高,今年已经七十有五了,这立太子之事不得不决断。”

“是呀。”武则天点点头,道:“去岁,朕就想要决断,只是因为突厥打来,大战正酣,不得不推辞。今岁,突厥已灭,是该决断此事了。”

说到这里,一脸的惋惜,道:“这太子不立武氏就立李氏,不管是李氏也好,还是武氏也好,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不足,朕数年来难决呀。”

“立武氏,好处在于都姓武,不足在于侄子不如儿子亲;立李氏,好处在于儿子比侄子亲,不足在于那是异姓,不能给陛下立庙祭祀,贫僧说得可对?”慧辩明眼人,很是清楚武则天的烦恼。

“往昔是如此,如今嘛,武氏又有新的……危机。”武则天脸色难看,道:“三郎这臭小子说话固然难听,却是指出了一个往昔没人说,也没人敢说的问题。”

尽管武则天对李隆基的直白很是不爽,却不得不承认,李隆基说得在理。

“想必大师也知dào

了,去岁的北征,朕派武三思这个蠢货去,就是想让他立些军功,提高声望,为朕传位于他做好准bèi

。”武则天恨铁不成钢,道:“可他倒好,到了边关招蓦壮勇,却是没有百姓投他。他用重金收买那些鱼肉百姓的不法恶徒充数,诸将皆有战败,就他无功。他无功不说,还是唯一一个打败仗的人,气死朕了!”

慧辩一声叹息。

他很清楚,武则天一开始的确是偏向武氏,想要把太子之位传给武氏。要不是狄仁杰力阻,武三思就是太子了。

如此被武则天寄予厚望的人,到头来是如此的不堪,如此的丢脸,武则天真的是很伤心。

“至于武承嗣,更蠢!”武则天眼中如欲喷出火来,道:“他要人叩阙上书,竟是歪瓜裂枣,一瞧就不是好东西。其中还有一个刚出狱的江洋大盗,被刑部尚书当场认出,这脸丢得……十八代祖宗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武则天的声调转高,几乎是吼出来的:“朕要是把江山交到他们手里,这能长久么?朕辛辛苦苦,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得到江山,若是他们给朕败坏了,朕在九泉之下也不瞑目。”

“大师,你说,朕该如何办?”武则天一脸的无奈。

武则天精明人一个,善于断事,一生中唯有这立太子一事最是难决,好几年都不能决断。

“陛下,恕贫僧斗胆问一句,您是倾向李氏多,还是武氏多?”慧辩想了想问道。

“要是在往昔,朕希望武氏接掌朕的江山。如今,朕对武氏失望透顶,还是更倾向于李氏。”武则天想了想,道:“只是,朕一时难决。”

“明白了”慧辩笑着道:“陛下已经有主意,只是还不能最后决断,心有不忍而已。既如此,贫僧倒是有个主意,或可一试。”

“哦。大师快快道来,是何主意。”武则天眼睛一亮。

“陛下,您可以……”慧辩在武则天耳边一阵嘀咕。

“好主意!好主意!”武则天眼睛放光,不住点头,一脸的赞赏,道:“此事只有朕知,大师知,不可入第三人之耳!”

“陛下放心就是。”慧辩点点头。(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斋戒

武则天寝宫,武则天躺在软榻上,脸色蜡黄,气息微弱,一副重病恹恹的样儿。

李旦、李显、太平公主这三个儿女,以及李隆基、李成器、李成义、李重润这些孙儿孙女,还有武三思、武承嗣这些侄儿侄女全部集中在这里,站在榻前。

气氛凝重,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好端端的,武则天说病就病了,得到武则天重病的消息后,李隆基他们就赶了来。先是太监忙着诊病,却是没有查出病因。

“娘。”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李旦再也忍不住了,跪在武则天榻前,放声痛哭。

“娘。”武显和太平公主也跪了下来,个个大声哭泣。

“祖母。”看着武则天这副重病的样儿,李隆基心中一疼,跪了下来。

真心来说,武则天对李隆基很不错,尽管有时会发作,会收拾李隆基。不管怎么说,武则天应该是个好奶奶。

“祖母。”李成器、李成义这些孙儿孙女齐刷刷跪了下来。

“陛下。”武三思和武承嗣也跟着跪下痛哭。

一时间,屋里哭声一片。

“太医,你说,要如何才能救得娘?”李旦冲太医问道。

“哎。”太医一声叹息,道:“皇嗣有所不知,陛下这病很怪,请恕老朽无能为力。”

“甚么?”武三思一声惊呼,冲太医喝道:“你没说谎?”

“这这这……陛下的时间不会太多了,也就十天半月的样子。”这些太医商议一阵后,犹豫了好一阵。这才道。

“十天半月?”一片轰鸣声响起。所有人大为吃惊。

“陛下。您要是走了,这江山社稷谁来继承呀?”武三思一边流泪,一边大声叫嚷。

“陛下,江山社稷不能无主呀,这可是陛下九死一生得来的。”武承嗣也是叫嚷。

太平公主和李显眼睛瞪得大大的,打量着武则天,一脸的紧张。

武则天时间不多了,这后事得安排呀。尤其是江山传于何人这事儿得确定。由不得他们不紧张。

“你……”李旦眼睛一瞪,如同疯了似的,一把揪住武三思的衣襟,吼得山响:“此时此刻,你不思如何救陛下,你却想着江山社稷,你安的甚心?你说,你给我说清楚。”

吼声如雷,口水乱溅,喷了武三思一头一脸。

李旦被赞为“谦恭孝友”。性情温和,很少有发火的时候。象这般怒火冲冠的事儿还真不多。

武三思一愣,随即喝道:“我这是为陛下着想。陛下的江山社稷要是没有传承,陛下的努力不是白费了么?”

“没错。”武承嗣也来帮腔。

李隆基一把拽着武承嗣的衣襟,沉声喝道:“好你个狗东西,枉陛下器重你,原来在你眼里只有江山社稷。陛下的安危你不放在心上,你是禽兽不如。”

“我抽你。”李隆基右手一挥,重重一个耳光打在武承嗣脸上。

感受到火辣辣的疼,武承嗣脸孔扭曲,欲要喝问,李隆基左右开弓,把武承嗣的话打回肚里去了。

“打得好!这种狗东西就是该打!”李旦大声赞好,右手一挥,一个耳光抽在武三思脸上,一个清晰的指印出现。

李旦的性格温和,动手打人的事儿扳着手指头也数得过来,武三思一下子被打懵了,张大嘴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该打!该打!”李显和太平公主也是赞成。

二人摩拳擦着,眼看着就要上来揍武三思和武承嗣。

“住手!”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断喝,一个和尚快步进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慧辩。

“大师,您要救救娘呀。”李旦噗嗵一声跪了下来,冲慧辩叩头,太过用力,额头上起了好几个青包。

“大师,请您施展大法力,救救娘。”李显和太平公主也跪了下来,不住叩头。

“起来,起来。”慧辩把三人扶起,道:“贫僧得到陛下生病的消息,这就赶来。容贫僧察看病情再说。”

众人让开,慧辩来到武则天软榻前,睁大眼睛,一番查看。

“不好。”慧辩脸色大变,一脸的惊慌。

“大师,何事不好?快说呀。”李旦忙催促道。

这话正是众人所想,无不是睁大眼睛瞪着他。

“陛下这不是病,是灾。”慧辩一脸的心惊样儿,脸色都变白了。

“灾?”一片不解声响起。

“这是上天降灾,需以子侄辈禳福,方能消除。”慧辩沉吟着道:“需斋戒七七四十九日。这四十九日里,只能一日喝一碗水,不能进食,唯有如此诚心,方能救得陛下。”

“我愿意。”李旦想也没有想,脱口道。

“我也愿意。”李显跟着道。

“我……也愿意。”太平公主微一犹豫,立即有了决断。

武三思和武承嗣犹豫不决,想要斋戒,一想到斋戒的可怕后果,又退缩了。

四十九日每天只喝一碗水,不吃东西,就是铁人也会饿死,他们不得不怕。

“要是再有两人斋戒的话,就好办了。”慧辩目光停在武三思和武承嗣身上,问道:“你们可愿为陛下祈福?”

“我……愿意。”武三思非常不愿意,被点名了,又不得不同意。

要是不表示一下自己的忠心,这江山社稷难以落到自己头上。

“斋戒的时候,我可以买通看守,给我送吃送喝。”武三思心里如此想。

“我……愿意。”武承嗣也想买通看守作弊,立时同意了。

“大师,我们也愿意。”李成器他们围上来。一脸的期盼。

“斋戒纯属无稽之谈。不可信。武则天的病来得奇怪。事先没有一点儿征兆,这会不会有诈?”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没错,这事有诈,很可能是装病,在试探忠心吧。”李隆基念头转动,立时想明白了。

“大师,我也愿意。”李隆基想明白后忙道。

“你们有如此诚心,非常好。只是。陛下这病只需子侄就可,皇嗣、庐陵王、假梁王、武大人,随我来吧。”慧辩转过身,快步而去。

李旦、李显兄弟二人快步跟上。

武三思和武承嗣落在最后。

来到佛堂,慧辩给四人一人一间屋子,派和尚守着。

“八弟,我们一定要好好斋戒,为陛下祈福。”李显在进屋前冲李旦道。

“七哥放心,我明白。”这话也是李旦想说的。

武三思进入自己的房间后,竖起耳朵听了一阵。道:“来人,来人。”

一个小和尚进来。武三思取出一块美玉递给小和尚,道:“不成敬意,还请小师父收下。”

“你有何事?”小和尚微一犹豫,接在手里问道。

“小师父,还请给我送些美食来,武某有重谢。”武三思笑着道,笑容亲切,如同见到老祖宗似的。

“行。你要记得你的话呀,一定要谢我。”小和尚眼里闪过一抹贪婪。

“小师父请心,包准不会少了你的好处。”武三思拍着胸脯保证。

武承嗣进入房间后,叫来小和尚,行贿一通,搞定了这进食问题。

自此以后,武三思和武承嗣两人每日大鱼大肉的吃着,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李旦进入房间后,每日里只喝一碗水,三天后就饿得不行了。

“皇嗣,你何苦如此,只需yào

你说一声,我就给你送来好酒好肉。”一个小和尚进来,冲李旦道:“这酒肉也费不了几个钱,只需十金一天就成。”

“你走。休要乱我诚心。”李旦眼睛一瞪。

“皇嗣,你也读过佛经,学过佛理的,你当知dào

只要心中有佛就可成佛,这与吃不吃肉,喝不喝酒无关。”小和尚诱惑道。

“滚!”一向不发火的李旦双眼一翻,大声吼道。

“你……”小和尚碰壁了,很是不爽,脸色难看的退走。

又过了一天,这个小和尚又来了。这次,他不是空着手来的,而是端着一只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鸡来的,他一进屋,满屋飘香。

闻着这香气,李旦的口水流出来了,眼睛放光,目光落在鸡上,再也移不开了。

“吃吧,吃吧。”小和尚满脸堆笑,道:“看在你心诚的份上,我不要你的金了,送给你吃。快吃吧,趁热吃。”

“咕。”李旦望着鸡,不住吞口水。

右手伸出来快碰到鸡,猛的停下来,右手一挥,鸡就滚到地上。

李旦猛的站起身来,吼道:“枉你是信佛,竟然诱惑我,你滚。”

小和尚一个激灵,转身就要走。

“把鸡弄出去。”李旦喝道。

“不识好歹。”小和尚嘀咕一句,清理干净,出屋而去。

又过三天,李旦消瘦了一圈,眼睛陷下去了,很是虚弱,没有力qì

了。

小和尚又来了,这次不仅仅是带来一只鸡,更是带来好多美食,摆在屋里,道:“皇嗣,你放心吃吧。你放心,我不会说。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滚!”李旦喝道。

“行。我滚,行吧?我就要看你能忍到甚时候。”小和尚走了,却是留下了美食。

依小和尚想来,李旦一定会禁不住诱惑,一定会偷偷的吃。过了一个时辰,小和尚进来一瞧,只见美食依旧,李旦动都没有动。

又过了两天,李旦更加虚弱了。

慧辩亲自来了,带来很多美食,笑眯眯的,道:“皇嗣,这信佛与吃不吃东西没关系,只要心诚就行。你放心,我不会说的,不会有人知晓。”

慧辩是这里的主持,他的话很有信服力,按理说,李旦会相信。

然而,让慧辩意wài

的是,李旦只说了一句:“天知地知!”(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侄子不如儿子亲

慧辩能言善辩之人,立时道:“皇嗣能有如此诚心,天地感动,更不需如此了。吃吧吃吧。”亲手拿起一只鸡腿,递向李旦。

李旦右手一挥,把慧辩的手挡开,道:“休要误我。”

慧辩笑道:“皇嗣,你学过佛理,知晓佛家之事,初祖不也吃肉喝酒?二祖本是一将军,杀人如麻,最后信奉佛教,被达摩祖师收为弟子,传承衣钵。杀人如麻之人尚可成为佛徒,你吃点肉喝点酒,区区之事无碍于诚心。”

说到这里,把鸡腿送进嘴里,放开了大嚼,道:“你瞧,我这和尚不也吃肉?”

李旦看得一愣,眼睛放光,不住吞口水。

慧辩看在眼里,大为满yì

,心想李旦还是被他蛊惑了。

然而,他的念头刚刚升起,只听李旦道:“我心如铁,你诱惑不得。”

目光移开,盯着别处。

“这酒不错。”慧辩斟上一杯酒,一仰脖子喝干,亮了亮杯底,大声赞道:“好酒!好酒!”

李旦一动不动,跟雕像似的。

“真是冥顽不灵!”慧辩嘀咕一声,在心里暗道:“我就不信,诱惑不了你。”

坐下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边吃喝一边赞好。

李旦饿了好几天了,他当着李旦的面大吃大喝,大声赞好,这是天大的诱惑,按理说李旦应该禁受不住才对,而然,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直到快吃撑了。李旦还是没有动静。

“不对。”慧辩上前一步。把李旦仔细一打量,李旦竟然晕过去了。

“你宁愿饿晕倒,也不动摇,贫僧服气了。”慧辩冲李旦合什为礼,命人进来救李旦,转过身大步而去。

XXXXXXXX

武则天寝宫里,武则天红光满面,精神抖擞。龙马精神,哪有一点儿得病的样儿。

“贫僧见过陛下。”慧辩进来,冲武则天见礼。

“原来是大师,快请坐。”武则天挪过一张铺着锦绣的矮几,请慧辩坐下来。

“大师,斋戒之事如何了?”武则天问道。

“陛下……请恕贫僧直言之罪。”慧辩微一沉吟道。

“直言好,直言好,朕就是爱听直言。”武则天微微颔首。

“侄子不如儿子。”慧辩直言道。

武则天眉头一挑,如同利剑似的,道:“能详细点么?”

“武三思和武承嗣到了佛堂。就行贿,要好酒好肉。整日里吃好喝好,日子过得优哉悠哉。”慧辩摇摇头,道:“他们那不是斋戒,比起在自己府里还要舒适。”

“砰!”武则天右手重重砸在短案上,脸色难看之极,沉声喝道:“两个狗东西,枉朕器重他们,疼他们,给他们高官厚禄,他们竟然欺骗朕!哼!”

一声冷哼,如同炸雷似的。

武则天对武三思和武承嗣寄予厚望,想要把江山传给二人。即使二人没有过人的才华,至少也要有点诚心,为武则天祈福真诚些。他们倒好,只管吃肉喝酒,纯粹就是走过场,由不得武则天不怒。

“老七老八呢?”武则天问道。

“庐陵王心诚,坚持不食,无论贫僧多加诱惑都是如此。”慧辩眼里不乏钦佩,道:“实在坚持不住了,他每天多要了一碗水。”

“老七,不愧是朕的好儿子!”武则天眼里泛着泪花,一脸的自豪,道:“饿了这么多天,就是铁人也是禁受不住,他只多要一碗水,这孝心娘知dào

了。”

饿了这么多天,铁人也会垮掉,李显就是偷偷吃点东西,武则天也不会怪罪。李显只是每天多要一碗水,这份孝心无论怎样赞扬都为过。

“老八呢?”武则天问道。

“恭喜陛下,有一个至孝的儿子!”慧辩站起身,冲武则天道贺。

“这话怎讲?”武则天充满期待。

“无论贫僧怎么引诱,皇嗣心如铁石,不可动摇,直至饿晕倒。”慧辩接下来,把事情经过说了。

“呜呜!”武则天掩面而泣,一个劲的道:“老八呀老八,娘错怪你了,错怪你了!”

武则天一向把不李旦放在眼里,对这个儿子很是不满yì

,因为李旦没有过人的才华,没有强势的性格。

“不对!”猛然间,武则天想到了什么,道:“这会不会是三郎的主意?三郎这小子,莫看年纪小,却是贼精贼精的,不会是他识破了吧?”

武则天还真说对了,李隆基就是识破了,知dào

这是武则天在试探。

不过,李隆基也没有提醒李旦,因为这是试探,不会有性命之忧,至于饿上几天,那有什么了不得?太子要面临的挑zhàn

比起饿上几天困难得太多了。

对于李旦的心性,李隆基特别放心。李旦注重亲情,为了武则天可以把性命搭上,不管武则天怎么试探,都是一个结果,那就是李旦很不错。

这点,早在武三思和武承嗣借用李隆基暴打张昌宗一事告刁状时就得到了验证。在当时,李隆基已被逼入“绝境”,狄仁杰准bèi

牺牲掉李隆基,保全李旦。而李旦却是不愿舍弃李隆基,把所有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

“陛下放心,即使楚王识破了,也传递不了消息。”慧辩信心十足。

“那就好。”武则天终于放心了。

“老八,你如此孝心,如此坚韧,不愧是朕的好儿子。”紧接着,武则天抹着眼泪,道:“来人,准bèi

热汤。”

贾铭应一声,忙去安排。

“有劳大师把他们带来。”武则天冲慧辩道。

慧辩应一声,快步而去。

“老七老八,可苦了你们。”武则天眼里泛着泪花。很是激动。道:“要不是大师之计。娘还不知你们有如此孝心。”

抹抹眼泪,武则天来到门口,踮起脚尖,伸长脖子,一脸的期待。

没过多久,只见李旦、李显很是虚弱,在几个和尚的搀扶下而来,武三思和武承嗣龙马精神。跟在后面。

“见过陛……”李显和李旦声音极低,没有力qì

,就要向武则天见礼。

“老七老八,娘有愧于你们。”武则天快步而来,一脸的怜爱之色,双臂张开,把李旦和李显搂在怀里,母爱泛滥,未语先落泪:“呜呜!”

“娘!”感受着武则天浓浓的母爱,李显和李旦激动难已。紧紧拥着武则天,眼泪如同泉水般涌出:“呜呜!”

娘儿叁相拥而泣。感天动地。

武三思和武承嗣看在眼里,隐隐觉得不对劲,忙上前见礼道:“侄儿见过陛下。”

武则天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直接把他们无视了,仿佛他们是空气似的。

“这……”武三思和武承嗣心中那种不妙的感觉更加浓烈了。

若是武则天打他们骂他们也比无视要好,要好上千百倍。

哭了一阵,武则天用衣袖给李旦和李显擦眼泪,小心翼翼,仿佛这是她的心肝宝贝似的。

这又惹得李旦和李显好一阵激动。

武则天拉着两个儿子回到寝宫,命人送来热汤,端起一碗,拿着勺子,来到李旦面前,一脸的柔和慈爱之色,道:“老八,苦了你呀。来,娘喂你汤。”

舀起一勺热汤,吹了吹,这才递到李旦嘴前。

“娘!”李旦这辈子打记事起,就从未得到武则天如此爱怜,激动得泪水长流。

武则天极有耐心,一勺一勺的喂着李旦,直到一碗热汤喂完。

然后,武则天又端起一碗热汤,一勺一勺的喂着李显,这让李旦好一阵激动。

武三思和武承嗣看在眼里,羡慕忌妒恨,恨不得与李旦李显换个位置。

喝了一碗汤,李旦和李显脸色不再苍白,多了一抹红润。

歇了一会儿,李旦和李显又喝了些汤。直到身体适应了,这才少量进食。

进食之后,兄弟二人的气色一下子好多了,脸上有了血色。

“传旨:召集群臣,朕有事要说。”武则天大声下令。

然后穿戴整齐,武则天拉着李旦和李显,直奔甘露殿而去。

自始至终,武则天瞄都没有瞄一眼武三思和武承嗣,这让二人心中很不自安,很想拍武则天的马屁,却是没胆,只得闷在心里。

愣了愣,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只得强忍着心惊,落在最后。

群臣得到消息,赶来甘露殿,个个一脸的莫铭其妙。

“这都甚时间了?还要上朝。”

“这快晚上了呀,上甚朝呀。”

“休要乱说。陛下这时节上朝,定然是有天大的事儿了。”

群臣议论纷纷,猜测多端。

很快的,只见武则天一行到来。今儿的武则天与往日不同,打量李旦李显二人一脸的慈爱之色,与往日里不冷不热的情形截然不同。

“发生何事了?陛下怎会如此亲近皇嗣和庐陵王呢?”

“这不对呀,陛下历来就对庐陵王和皇嗣不假颜色呀,今儿会不会是日头打西边升起?”

“怪事怪事。”

群臣万分不解,个个一脸的诧异。

“看来,立太子这事快要水落石出了。”狄仁杰和张柬之对视一眼,大为欢喜,在心里暗道。

“父王瘦得皮包骨了,嗯,却是大事搞定,也值了。”李隆基看在眼里,也是欢喜。

李旦瘦成这样了,不算个事,只需yào

将养将养就会恢复。饿出个太子之位,也值了。

“来,坐到这里。”武则天亲手挪过两张矮几,扶着李旦和李显坐在她身旁。然后,武则天这才坐在宝座上。

至于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只有灰溜溜的去群臣的角落里站着。

“国老,你说得对:侄子不如儿子亲!”武则天不等群臣见礼,呵呵一笑,冲狄仁杰感慨一句。(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立子

“嗡!”

武则天话刚落音,殿里就炸了。

群臣个个惊诧不已,一脸的难以置信。

众所周知,武则天偏向武氏,为此不惜纵容武三思和武承嗣这些侄子,这是武氏作威作福,横行不法的原因所在。

而李氏却是处于劣势,李显虽是武则天的亲儿子,却是被武则天发配到房州去,一去十几年不能回京,等于是让李显自生自灭了。

至于李旦这个儿子,武则天同样不把他放在眼里,想要喝斥就喝斥,想要训他就训他。就是武三思和武承嗣对李旦痛下辣手,武则天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今天,武则天却是当着群臣的面,公然说出“侄子不如儿子亲”的话,这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这话意味着武氏在武则天心目中彻底失去了地位,意味着李氏的地位将会大涨。

如此巨大的变化,群臣想到了“变天”这两个字,谁能不惊诧?

狄仁杰也是好一通惊讶,嘴巴张了张,愣是没有说出话来。

“侄子不如儿子亲”,这是狄仁杰用来反对立武氏为太子的重yào

依据,而且,狄仁杰不止一次说过这话,而是多次说过。只是,每当说出这话时,武则天不会公然赞赏,只会稍为赞同一下罢了。

如今天这般公然赞同,还是头一回。

“这意味着立太子一事陛下已经有了决断。”狄仁杰毕竟是经lì

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想明白了:“太子之位非李氏莫属!”

张柬之、宋璟、张说这些才思敏捷之人很快就想到这点,一脸的欣慰。

立太子这事争论了快十年了。终于有了结果。而且还是他们支持的李氏胜了。他们不能不喜。

“李氏当太子是必然,这只是成功了一步,还有第二步需yào

运作。”李隆基微微点头。

这太子之位非李旦莫属,唯有如此,李隆基才能当上皇帝,开创开元盛世。要想实现这一目标,得先让武则天立李氏为太子,然而才能确定究竟是立谁。

“不!”武三思和武承嗣听在耳里。如同雷霆轰鸣似的,摇摇晃晃,几欲晕倒。

以前,是武氏占了上风,武三思和武承嗣春风得yì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情势颠倒过来了,是李氏占了上风,武氏势屈。他们离太子之位更加遥远了,由不得他们不急。

“敢问陛下。何出此言?”武三思急了,顾不得别的,大声问道。

这话正是群臣心里所想,齐声附和。

上次关于立太子一事发生了大争论,难有定论,武则天很烦。这才过去多少时日,武则天就有了决断,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哼!”武则天冷哼一声,如同炸雷似的,冷冷的瞪了武三思和武承嗣一眼。

二人只觉武则天的目光如同刀子似的,一缩脖子,大气也不敢出。

“两个狗东西,还有脸问。”武则天怒了,把武承嗣也给恨上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对视一眼,只见对方一脸的迷糊。

他们到了现在,都没有闹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从上次议立太子到现在时间并不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让武则天对二人观感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们还真是想不明白。

“难道是因为斋戒之事?”蓦然间,二人似有所悟。

武则天坐下来,缓开金口,道:“立太子之事,一直在争论,这一争论就快十年了。这些年来,朕一直在思量,究竟是立侄子好,还是立儿子好,却是难有定论。近日,朕得一高人指点,心生一计,决心要试探一番。于是,要老七老八和那两个狗东西斋戒,朕想看看他们谁更诚心。”

“果然是斋戒。”武三思和武承嗣恍然,脸色苍白,没有一丝儿血色。

斋戒一事,二人做了什么,他们最是清楚,他们是整日里吃好喝好,养得白胖胖的,这诚心一瞧便知,不需多说了。

对于此事,他们就算浑身是嘴也莫想辩解。

群臣在武三思、武承嗣身上瞧瞧,再把李旦李显瞧瞧,一脸的恍然大悟,微微点头。

武三思和武承嗣白白胖胖,李旦和李显饿得皮包骨了,谁心诚谁心不诚,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来,怪不得武则天有如此感慨。

“陛下这还是好的,要是我一定把这两个狗东西宰了。”群臣在心里如是想。

作为被武则天寄予厚望的侄子,竟然如此没有诚心,群臣为武则天不值。

“那两个狗东西买通看守之人,整日里好吃好喝,比起在自己的府里还要逍遥自在。”武则天脸色阴冷,目光如同利剑似的,在武三思和武承嗣身上刮来刮去。

要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武三思和武承嗣都成了鸡零狗碎。

“陛下,臣知错,知错。”武三思和武承嗣只觉天旋地转,忙跪在地上叩头请罪。

要是可以重来一次的话,他们宁愿挨饿也不敢再做如此欺瞒之事。

“老七老八,至诚至孝,饿了这么多天,都皮包骨了,仍是赤诚一片。”武则天打量李显和李旦,目光柔和,一脸的慈爱。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有此贤子!”群臣齐声道贺。

“嗯。”武则天异常受用,重重点头。

今日,武则天方知侄子不如儿子亲的道理,她是感受特别深,对于群臣的道贺要不受用都不成。

“幸好国老时常提醒朕,朕没有在立太子一事上草率,要不然的话,朕后悔何及!”武则天又是一句感慨。

要不是狄仁杰力阻。武则天早就立武三思为太子了。要是到了某一天发xiàn

。武三思竟然没有诚心。只是想得到江山社稷,武则天还不给活活气死?

“武三思……”武则天眼中精光一闪,大声喝道。

“臣……在。”武三思一个激灵,颤抖着道。

“……听封。”武则天眉头一挑。

“甚?甚?甚?陛下还要封赏武三思?”

“我有没有听错?我耳朵出毛病了?”

群臣听在耳里,惊诧不已,个个一脸的迷糊。

“陛下,不可呀。”

“陛下,武三思狼子野心。心怀不轨,没有诚心,对陛下不孝,陛下万万不可封赏他。”

“是呀,陛下。如此不仁不义之辈,理应重重处置,不可封赏。”

群臣忙谏阻,声若雷霆。

“封赏我?”武三思也懵了,一脸我没听清的样儿。

“我听错了?”武三思冲武承嗣问道。

“好象似乎可能没有错。”武承嗣愣好半天这才回过味来,紧接着就是大喜。道:“陛下还是没有忘记我们,一定是要立你为……太子。”

说着说着。武承嗣就是羡慕忌妒恨,恨不得与武三思换换。

依他想来,武则天必然是封武三思为太子,要不然的话,为何要在武氏失势之际封赏武三思呢?武三思当上太子,就没有他武承嗣什么事儿了,由不得他不气愤。

“甚么?封我为太子?”武三思愣愣的,紧接着就是欢天喜地,红光满面,噗嗵一声跪在地上,冲武则天叩头,道:“谢陛下隆恩!臣一定紧守陛下江山,一定要让江山流传万古。”

“哎!陛下糊涂了。”群臣也认为武则天是要立武三思为太子,一脸的不甘。

“噗哧!”唯有狄仁杰、张柬之、宋璟、张说这些才智不凡的大臣把武三思这副春风得样儿看在眼里,大为不屑,失笑出声。

“武三思呀武三思,你真是一头蠢猪。”李隆基看在眼里,狠狠摇头,一脸的讥嘲。

“武三思,你没有诚心,没有孝心,可朕不能没有仁心。念在你是朕的亲侄儿的份上,朕封你为梁王。”武则天淡淡的道。

“我是太子了!是太子了!”武三思欢喜难言,在心里大吼。

“甚?梁王?不是太子?”过了好半天,武三思这才回过味来,当场就懵了。

武三思满心以为武则天会立他为太子,却是没有想到只是封他为梁王,他大为失落。

“我明白了。”有大臣反应过来,大为欢喜,道:“陛下这是念在亲戚的份上,给他一个王位,让他们享shòu

荣华富贵。这辈子,他就到此为止了。”

“怎么了?不满yì

?”武则天脸一沉。

当然不满yì

了,要立为太子才叫满yì

,区区一个梁王,绝对不满yì



可是,武三思不敢说出来,一脸的苦涩,道:“谢陛下厚恩!谢陛下厚恩!”

“武承嗣听封。”武则天瞪着武承嗣道。

受封是大好事,无数人想要而不可得的美事儿,然而,武承嗣却是心惊肉跳,一脸的沮丧,跪在地上。

他也明白过来了,他的人生就止步于此了,不会可被立为太子了。

“封武承嗣为魏王。”武则天冷冷的道,一点也没有热情,好象这是施舍似的。

没错,这就是施舍!

以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的弄虚作假,武则天对他们是失望透顶,完全可以把他们削职为民,却是念在旧情的份上,封他们为王,这是实打实的施舍。

“谢陛下。”武承嗣有气无力的谢恩。

武则天收回目光,站起身,大声道:“立太子一事,是该决断的时候了。朕意已决:太子当立子!”

“陛下英明!”武氏不得民心,而李氏很得人心,群臣一直在为立李氏而努力,今日终于成功,群臣大为欢喜,齐声颂扬。(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立谁?

立太子这事儿争论了十年,终于有了结果,不仅群臣开心,就是武则天也是长舒一口气,这个难题总算是解决了。

然而,武则天开心得早了点,难题马上又来了。

“敢问陛下,是立庐陵王还是皇嗣为太子?”有大臣心急,立时问道。

“这……”武则天嘴巴张得老大,把李旦和李显瞧瞧,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旦和李显都当过皇帝,要是立太子的话,两人都有资格,武则天一时难以决断。

“陛下,臣以为长幼有序,太子当立庐陵王。”狄仁杰上前一步,大声上奏。

“长幼有序?”武则天点点头,道:“有理。”

李显是唐高宗第七子,是武则天的第三子,若是按长幼有序的话,的确是该立李显。

“国老此言差矣。”一个大臣上前一步,大声反驳狄仁杰。

群臣一瞧,这个反驳之人并不是朝中重臣,而是一个地方大吏,群臣大为陌生,又是好奇,问道:“此人是谁?他好大的胆子,竟敢反驳国老。”

狄仁杰才智非凡,而又功勋昭著,在朝中的威望很高,他的话很少有人敢反驳,这个大朝反驳,还真是让人想不到,群臣惊奇不已。

“他是姚崇。一个很能干的地方官员。”有大臣认得姚崇。

“姚崇?”李隆基听在耳里,大为惊奇,睁大眼睛把姚崇好一通打量。

只见姚崇身长八尺,很是高大威武。而又不乏儒雅之气。看上去既象文士又象武将。而且。其人还有一身正气。

“好一个姚崇,不说才能,只是这长相就让人肃然起敬。”李隆基在心里暗赞。

姚崇是李隆基朝的头号大臣,也是“开元盛世”最有名的大臣,与房玄龄、杜如晦齐名。后人认为整个唐朝虽然人才济济,若论宰相的话,只有房玄龄、杜如晦、姚崇和宋璟四人最为了得。

由此可见,姚崇是如何的了得。

李隆基再把张说瞧瞧。眉头皱了皱,暗自寻思:“这两货会不会再命中犯冲?”

姚崇号称唐朝最有才干的宰相之一,却是与张说是死对头。两人到死都在相互算计,遂有“生张说不如死姚崇”的典故。

两人之间的仇恨说到底,就那么一点儿小事,还在两人不得势的时候,张说参过姚崇一本,自此以后,两人就是势成水火,相互敌视。

张说一生参过的人还会少吗?记张说的仇也没有多少。姚崇一辈子被人弹劾还会少吗?姚崇又不记别人的仇。却记住了张说,两人就因此事而结了一辈子的仇。

李隆基曾经亲自把两人叫到一起。给两人排解,要两人放下这段恩怨,却是没用。两人当着李隆基的面答yīng

不记仇了,背着李隆基还是爱怎么斗就怎么斗。

“姚大人,你此言过也。”狄仁杰也是一愣,敢如此直言狄仁杰不对的人并不多,立时反问道:“自古以来,长幼有序,汉高因之不废惠帝,姚大人不会不知dào

吧?”

“国老,你此言更加不对。”姚崇却是声调有些高,反驳更加得力了,道:“汉高早欲废惠帝,因留侯之计而不得不放qì

。惠帝即位,吕氏当道,诸吕乱政,赖周勃陈平方才重安刘氏,文帝即位,大汉得安。国老,姚某说得可对?”

汉高祖刘邦对汉惠帝刘盈很不满yì

,认为他是个软娃娃,撑不起汉家江山。事实也证明,刘邦是对的。刘邦想要废掉刘盈,立刘如意为太子。却是因为张良一计,吕太后请出“商山四皓”为刘盈助威,刘邦最后不得不放qì

废刘盈的想法。

刘盈太软弱,他就一傀儡皇帝,大权落在吕太后手里,吕太后大封吕氏,诸吕作乱,差点篡了汉家江山。直到吕太后死了,周勃陈平两人发动政变,这才把吕氏势力铲除,立汉文帝,汉朝这才安宁。

“这……”姚崇说的是事实,狄仁杰无法反驳。

能说得狄仁杰无法反驳的人并不多,群臣大为诧异,把姚崇好一阵打量。

“姚崇不愧是大唐名相,这口才非常好。”李隆基大为赞赏。

“姚大人,你这话不对。前朝不立长而立幼,是以败亡。”张柬之忙来帮腔。

“张大人,你此言差矣。”宋璟立时接过话头,反驳道:“杨勇虽是长子,却是无才无德,奢华无度,文帝不得不立杨广。杨广才智非凡,弱冠平南陈,一天下,率军北征,大破突厥,威名天下传。即位以后,杨广收西域,设郡县;开大运河、北击突厥、东击高丽,前朝之强,千古罕有。就是太宗皇上,对杨广也是赞赏颇多。”

隋炀帝在后人心目中是一个奢华无度的暴君,然而,平心而论,隋炀帝对中国历史做出的贡献很大,就是唐太宗也是佩服。

隋炀帝还在弱冠之时,就率领几十万大军平定南陈,统一国家。那时候,他率领下的隋军号令严明,秋毫无犯,百姓称颂。而且,他平定南陈后,把南陈的图书收集起来,派人整理,这为南北朝大乱之后汉文化的恢复起了非常重yào

的作用。

为了收拢南陈读书人的心,他与南陈读书人谈诗论赋,这些读书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因此而归心,这对江南之地的稳定起了至关重yào

的作用。

隋炀帝继位之初,多有建树,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收回西域,这是隋文帝想做而没有做到的事情。而且,隋炀帝还在西域设立郡县,这是中国历史上的创举,自此以后,郡县制在西域推行开来。

至于建大运河、北击突厥、东征高丽,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尽管隋炀帝因为东征高丽而失败。却是不能抹煞他的历史功绩。

“敢问张大人。若是杨勇继位。前朝能有如此多的功绩么?”宋璟大声质问。

“这……”张柬之哑口无言。

杨勇在才情上远远不如杨广,这是公认的,若杨勇继位,很有可能没有那么多的建树。

“那以宋大人之见,该当立谁?”有大臣问道。

“以宋某之见,当立皇嗣。”宋璟大声道:“皇嗣谦恭孝友,从无失德,而陛下赐皇嗣仪比太子。居东宫,不是太子实为太子,何须再议太子一事?”

李旦自从被废以后,十几年来就居于东宫,仪比太子,被尊为“皇嗣”。至于皇嗣是个什么官,既不是太子,却又凌驾于群臣之上,和太子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就是李旦的优势。

“没错。”姚崇和张说他们齐声赞同。

“宋大人此言差矣。”一个叫窦怀贞的官员上前一步,道:“按宋大人之意。不顾长幼之序,而以才德论。可对?”

这个窦怀贞是太平公主的人,他此刻跳出来,多半没好事。

“没错。”宋璟道。

“若论才德,谁能与公主比?”窦怀贞的声调有些高,道:“公主聪慧过人,英明果决,大有陛下之英风,当立公主为皇太女!”

“没错!”一片附和声响起,声势不小。

太平公主早就有心,暗中布局,拉拢了很多人,支持她的人不在少数。

“从古至今,就未有立皇太女之事。”狄仁杰不干了。要是不能把太平公主打下去的话,这长幼之序就难以保证了。

“国老,你这话就不对了。”又一个太平公主的死忠,叫萧至忠的官员立时反驳,道;:“陛下以一介女流而成女皇,这也是从未有过之事,陛下能开一代先河,为何就不能立公主为皇太女呢?”

在武则天以前,中国历史上就没有女皇,这的确是开了一代河。若是再开个先河,立太平公主为皇太女,未尝不可。

“……”狄仁杰一时语塞。

“要说贤明,公主是了得,可比得了楚王么?”张说接过话头,道:“楚王十三岁而率军北征,解丰州之围,攻占黑沙城,堵住突厥,遂有碛口大胜之仗。太宗皇上如此年岁,也未有如此之功。这太子非皇嗣莫属,皇嗣之后有楚王,一传两帝,代代贤明,还请陛下三思。”

“这……”一片语塞声响起,狄仁杰、张柬之,以及太平公主一伙齐齐无言。

李隆基有多了得,已经用战功做出了回答,若是立李旦为太子的话,就是一传两君。以李隆基之才,一定会把唐朝治理得花团锦簇。

武则天的眉头拧得很紧,把李显瞧瞧,再把李旦看看,再把太平公主瞅瞅,最后还把李隆基瞄了瞄,一脸的烦躁,拍拍额头,道:“散了!散了!此事以后再议。”

原本以为决定立李氏为当子可以长舒一口气,安静一阵子,却是没有想到,烦恼还在后头,究竟立谁为太子一事又来了。

都知dào

,这事现在要议还真没有结果,还是以后再说,群臣施礼告退。

“见过楚王。”姚崇大步而来,冲李隆基见礼。

“免了。”李隆基挥手,正要好好生勉励几句姚崇,却见姚宗和张说如同斗鸡似的盯着对方。

“不会吧?这就对上了?”李隆基看在眼里,觉得不太妙。

“哼!”张说和姚崇同时一扭头,甩甩袖子,扬长而去,仿佛遇到大仇人似的。

“张说,你怎如此对姚大人?”李隆基问道。

“碍眼。”张说气恨恨的道。

“姚大人,张说与你无怨无仇的,你何必置气。”李隆基冲姚崇道。

“看见他就生气。”姚崇眼睛朝上翻,直接把张说无视了。

这一世,张说没有参过姚崇,两人还是不对付,难道真是命里犯冲?(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武则天有点烦

“烦!烦!烦死朕了!”武则天退朝后,并没有回寝宫,而是直接去了佛堂。

慧辩一见武则天到来,忙前来迎接,道:“贫僧见过陛下。”

“大师免礼。”武则天摆手,道:“朕心里烦,前来佛堂静静心。”

“陛下,你何事烦恼?”慧辩大为惊讶,道:“这立太子一事不是有了决断么?”

“进去说。”武则天率先进入佛堂,在铺着锦绣的蒲团上坐下来,道:“立太子之事没那么简单,先是朕为立武氏还是立李氏烦恼,在大师的帮zhù

下,这事儿算是有了决断。可是,烦恼接着又来了,适才在朝堂上,群臣为立老七还是老八争论,最后,连太平也来掺合了。”

“原来如此。”慧辩点点头。

“国老、张柬之这些老臣支持老七,他们认为长幼应该有序;宋璟、姚崇、张说这些年轻人却是支持老八,他们认为应当立贤;窦怀贞、萧至忠他们支持太平,要朕立太平为皇太女。”武则天的眉头拧得很紧,成一个川字,道:“老七老八和太平,各有各的势力,声势不小,一个不好就要出大事。”

慧辩有些不解,道:“陛下,您这话是不是太过了?朝中大臣,以国老为首,有国老的支持,那就是势力最大的了呀。”

狄仁杰德高望重,他的影响非常大,能得到他的支持,按理说就稳妥了,武则天不必烦恼。这就是慧辩不解之处。

“大师。没你说的那么简单。”武则天的一脸的烦躁。道:“国老是德高望重,影响大,可他的年岁不小了,他还能支撑几年?就是那个张柬之,虽然才智了得,不在国老之下,可他的年岁比起国老还要大。若朕立老七为太子,国老和张柬之不在了。谁来支撑?”

狄仁杰的优势在于他德高望重,影响大,可他的劣势也很明显,那就是年岁太大了,他活不了几年了。若是武则天立李显为太子,那么,狄仁杰、张柬之这些老臣不在了,谁来辅佐李显?

这是大事,不能不虑。

“姚崇、宋璟、张说这些年轻人,年富力强。而又才智非凡。尤其是那个姚崇,有房杜之才。他们若是支持老七的话。那就不会有青黄不接之忧,可他们偏偏倾向于老八。”武则天双手一摊,道:“若朕立老八为太子的话,固然是后继有人,却是眼前这一关难过,国老和张柬之他们一定会极力反对。”

姚崇、宋璟和张说他们的优势在于年富力强,是未来栋梁,劣势在于眼前这一关过不去。

“至于太平,她暗中布局多年,支持她的人也不少,朕若立她为皇太女的话,老七老八的人会极力反对,同样不得安宁。”武则天无奈的叹气,道:“这立太子一事,咋就如此烦人?”

武则天精明过人,善谋善断,一辈子决疑无数,却是在立太子一事上难以决断。过去,是在立武氏还是立李氏一事上无法决断,如今又在究竟立谁的问题上难断。

“难办,真的难办。”慧辩也是觉得这事棘手。

“要说才华的话,太平远胜老七老八,立她未尝不可。”武则天想了想,道:“可是,三郎这小子精明过人,不在太平之下,甚至于有过之而无不及。要是立老八的话,就是一传两君,以三郎之才,定能把朕的江山治理得花团锦簇。”

“陛下,你是更倾向皇嗣?”慧辩问道。

“若是长远看的话,老八更好。”武则天没有表态,道:“若是眼前看,太平更好。至于老七,他呀,耳根子太软了,而又没有主见。其实,老八也是没有主见,不能决断,不过有三郎在的话,就没事。”

“各有各的好,各有各有的不足,陛下,不如先不决断,静观其变。”慧辩出主意。

“静观其变?”武则天若有所悟,点点头,道:“谢大师提醒。朕先不动,先看看他们如何折腾,嗯,就如此办。”

XXXXXXXX

“见过公主。”太平公主府里,人来人往,不断有人前来。

张易之、张昌宗、窦怀贞、萧至忠这些人先后到来。

就连上官婉儿也来了。

上官婉儿与太平公主的交情极好,可以说是“闺蜜”,两人好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而且,上官婉儿是太平公主的智囊,每当太平公主有难决之事,都会找上官婉儿商量。

现在要商议抢夺太子之位,上官婉儿自然是要来的。

太平公主设宴,要众人坐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道:“今日请你们前来,是要商议我如何当上皇太女一事。朝中情形,想必你们都清楚了,你们就畅所欲言吧。”

“朝中情形已经明了,庐陵王、皇嗣还有公主,各有各的势力,相较而言,皇嗣的势力最大,最为可怕。”窦怀贞第一个发言,道:“以我之见,公主要想当上皇太女,首先就要扳倒皇嗣。”

李旦这个皇嗣就是太平公主的绊脚石,若是不能把李旦拿掉,她这皇太女就莫想了。

“没错。”萧至忠也是赞成这话,道:“皇嗣无才之人,不能决断,他的主心骨是楚王,只要拿掉楚王,皇嗣也就完了。”

“李隆基?”张昌宗眼里如欲喷出火来,恨得牙根发痒。

李隆基把张昌宗给废了,一提起李隆基,张昌宗就是愤恨不已。

“六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莫要以一时气怒而坏了公主的大事。”张易之提醒一句,道:“只要公主大事得成,此仇一定能报。”

“没错。”太平公主赞赏的打量一眼张易之,道:“依我之见。七哥八哥不可怕。可怕的是三郎。三郎不除,我难以成功。只要你助我成功,一定遂你所愿。”

太平公主狠辣之人,上次在武三思和武承嗣诬告李旦一家时,就想趁机除掉李旦,却是被李隆基破坏了。为了上位,除掉李隆基她也不会手软。

“公主说得对,庐陵王和皇嗣并不可怕。他们没有过人的才华,又不能决断,公主要取代他们不难,难就难在如何除掉李隆基。”上官婉儿适时开口,声音清脆悦耳,很是动听:“你们可有妙计?”

李隆基才智了得,而又立有大功,在朝中,在军中的声望很高,他的势力很大。不除掉李隆基,太平公主要当上皇太女想都别想。

“向陛下进言。说李隆基有异心,想要谋逆,有我们兄弟,还有婉儿,此事一定能成。”张易之出主意道。

“没用。”上官婉儿立时否决了,道:“李隆基最为可怕之处,就是他能把私利做得堂而皇之,还能得到陛下的认可,他用的是阳谋。别的不说,就说他安插人手一事,他的确是在培植自己的势力,却正大光明的进行。就连他掌控神都驻军,都给他说成他熟悉陈玄礼他们,用得顺手,一旦有事,他就能很快控zhì

局势。这点,陛下也认可。”

武三思和武承嗣弹劾李隆基,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很有道理。只是,李隆基把安插人手,培植势力进行得堂而皇之,让人不得不信以为真,他用的就是阳谋。

“婉儿说得对,三郎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此。”太平公主很是赞成这话,道:“如今的三郎入主兵部,掌控了军权,更是控zhì

了洛阳驻军,他的势力很大,即使陛下的决断,必要时他也能推翻。”

有什么权力比军权更可怕,更有力?李隆基掌握了军权,就等于掌握了最强dà

的力量,谁都得忌弹他。若是违反他的利益,即使武则天的话也不好使。

“当初就失策,不该让他去兵部。”窦怀贞很是后悔。

“那没用的。”上官婉儿却是看得很清楚,道:“突厥覆灭可以说是楚王一手促成,没有楚王就不会有如此大胜之仗,他在军中的声望很高,他的话很好使。不管是谁掌控兵部,只要楚王开口,就得给他办理。他去不去兵部,都一个样。”

的确是这样,以李隆基在军中的声望,他的话就是命令,比起武则天的话还要好使,只要他开口,要把谁谁安插到什么位置,掌管兵部的人一定会照办。

“早知如此,当日就该阻止他去北方。”太平公主很是后悔,道:“说到底,是我小瞧他了。不仅我小瞧他了,就是陛下也是小瞧了。嗯,应该说天下人都小瞧他了。”

若是在去岁阻止李隆基去北方参战的话,就不会有眼前这样的烦恼了。可是,那时节,又有谁把李隆基放在眼里呢?

就是武则天、王孝杰、太平公主,他们都认为李隆基去北方不过是“捞”点军功,而不是“建”军功,更不会想到李隆基立下如此大的军功。

现在想到,一切都晚了。

“要不,我们派刺客暗杀楚王。”张昌宗恨恨的道。

“暗杀?不错!”一片附和声响起。

“嗯。”太平公主眼前一亮。

“没用。”上官婉儿却是否决,道:“楚王身手了得,这是众所周知之事。更不用说,他出入都有好手保护,谁能近得了他身?”

李隆基可斩大食千挑万选的勇士,其身手可想而知了。而且,他出入护卫森严,要想行刺李隆基很难。

“更不用说,一旦行刺失败,必然会激怒楚王。”上官婉儿一脸的凝重,道:“楚王一怒的话,一是会血流成河,二是他会趁机打压公主的势力,到那时,就应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话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狼狈勾结

以李隆基的精明,若是他遭到暗杀,他要是不趁机扩大事态,不来一场大清洗,不除掉异己,那就不是李隆基了。

真要如此的话,太平公主的势力就会遭到极大的削弱,那就得不偿失了。

“更别说,我们真要行刺楚王的话,陛下也会震怒,一定会全力支持楚王,那就更加可怕了。”上官婉儿对武则天非常了解,很是肯定这点。

李隆基是武则天最有才干、最得宠的孙子,很能给武则天挣脸,这让武则天很是疼爱。若是李隆基遭到暗杀,武则天必然会震怒,必然会全力支持李隆基,哪怕是血流成河也是在所不惜。

那样的话,那就更加可怕了。

“这么说,我们还对付不了李隆基?”窦怀贞很不甘心。

“至少目前我们是对付不了他。”上官婉儿微微颔首,道:“不过,行刺这事也要准bèi

,这是最后的手段。一定要进行万全的准bèi

,务必一击必中!”

“有理。”太平公主大为赞成这话。

象李隆基这样的人物,若是不能一击必中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他们承shòu不起,所以,进行万全准bèi

,一击必中就是必然。

“那么,眼下我们该如何做?”萧至忠问道。

“我们眼下当进行三件事。”上官婉儿道。

“哪三件?”众人忙问道。

“其一就是由我、张大人向陛下进谏,要立公主为皇太女。”上官婉儿道。

“这是一个办法。”众人也是赞成。

“其二就是要大力培植势力,拉拢朝臣。造成大声势。提高公主的声望。”上官婉儿再出一计。

要是没有足够的声望。没有足够的势力,太平公主也当不了皇太女。

历史上,太平公主多年经营,投入她麾下的大臣很多,朝中大臣,十之六七皆是她的党羽,要不是她的对手是李隆基的话,她很可能成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二个女皇。

“第三点。也是最重yào

的一点,那就是尽可能与国老、张柬之、庐陵王他们联手,共同对付李隆基。”上官婉儿好kàn

的眉头一挑,道:“此事若成,李隆基危也。”

好汉难敌人多,猛虎难挡群狼,若是太平公主和李显的势力联合起来,李隆基还真有些难以招架。

“婉儿,你的主意甚好,只是国老他们会和我们联手么?”张易之很是担心。

这话正是众人心中所想。无不是点头赞成。

“一定会!”上官婉儿很有信心,道:“三国时。诸葛亮要刘备联吴抗曹,而吴蜀也的确联手了,究其原因就在于曹操势力最强,吴蜀不得不联合。如今,李隆基的势力最大,若是我们不联手的话,难以成功。”

“有理!有理!”众人大为赞赏。

“更别说,皇嗣一日不除,庐陵王和公主都没有机会,拿掉皇嗣是我们的共同目标。”上官婉儿非常笃定。

“好!”太平公主大声赞好,笑道:“婉儿不愧是女中诸葛。”

XXXXXXXXX

武承嗣府上,武承嗣脸色阴沉,正与心腹张嘉福、王庆之商议。

“多蒙你们抬爱,这些年追随我,鞍前马后的效力,可如今我失势了,与太子之位无缘了,你们各奔前程吧。”武承嗣脸色难看。

“魏王,你休要如此说。”张嘉福站起身,道:“自从追随魏王之日起,我就是魏王的人了,断不会离开魏王。”

“是呀。”王庆之也站起身,道:“这些年,魏王对他们多加照顾提拔,要是没有魏王,就没有我们今日的高官显爵。”

武承嗣需yào

手下为他办事,当然要用高官显爵来拉拢。

“难得你们如此有心,承嗣多谢你们了。”武承嗣多少有些感动,脸色好kàn

了些,道:“只是,我如今不得势,于你们的前程有碍。而且,我自己都难以保全了。”

说到这里,武承嗣眼里如欲喷出火来,道:“陛下要立李氏为太子,一旦李氏得势,我身家性命难保。”

武承嗣最为狠毒,曾向武则天提出,把李氏斩尽杀绝,这让李氏痛恨。要是李氏得势的话,他绝对没有好日子过,很可能身家性命都保不住。

“李氏得势,对于武氏来说,的确是大不利之事,却也不至于身家性命不保。”王庆之很是笃定。

“哦。此话何解?”武承嗣大为意wài

,道:“这些年,我是百般刁难李氏,更有不少李氏族人死在我手里,他们岂能不报复?”

“魏王,你是当局者迷,我们是旁观者清。”张嘉福摇头,道:“李氏有李显、李旦和李令月三人,他们都想当太子,进而当皇帝。在这三人中,与魏王仇最大的是李旦,只要李旦不当太子,对魏王就没威胁,魏王可以照样享shòu

荣华富贵。”

武承嗣这些年对李旦是无所不用其极,多次想要置李旦于死地,李旦对他是恨之入骨,若是李旦得势,武承嗣身家性命难保。

“是以,魏王应该极早投奔李显,助他成功。到时,一旦李显继位,你不仅无过,还有大功。而且,这些年来,魏王与李显没有过节。”王庆之提点道。

李显自从被废以后,就被武则天贬出京了,十几年没有回京,武承嗣和李显真的没有什么过节。

“即使没有过节,可李显也是李氏的人,他难道会放过我?”武承嗣有些不信。

“李显这人优柔寡断,没有过人的才华,而耳根子又软,魏王只需yào

讨得韦王妃的欢心,保你无事。”张嘉福出主意。

“也对。”武承嗣眼前一亮。

李显是个软耳朵,对韦王妃的话是言听计从。只要得到韦王妃的认可。就能让李显不报复。这绝对是个好主意。

“还有,李裹儿很得李显欢心,骄纵过人,若是魏王再获得她的欢心,从此无忧也。”王庆之再出一个主意。

“好主意。”对于李裹儿,武承嗣也听说过。

“魏王,你不会连一个小小的小孩儿也没辙吧?”张嘉福和王庆之齐声笑道。

“哈哈!”武承嗣大为欢喜,道:“区区童子。不算一回事。”

“来人,备下一份厚礼。”武承嗣想到就做,想要去拜见李显。

“魏王,此事得与梁王一道去,就更有份量了。”张嘉福提醒一句。

“好。”武承嗣欣然同意了。

武三思面临着和武承嗣相同的境地,武承嗣去一说,武三思当即就同意了,命人备下一份厚礼,二人直奔李显的庐陵王府而去。

李显回京后,先是在东宫居住了一段时间。然后搬出了东宫。武则天赐给他一处王府,离皇宫不远。

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直奔庐陵王府。很快就到了。

来到王府前,二人从车上下来,整理一番衣衫,毕恭毕敬的来到府前,道:“敢请通禀庐陵王,武三思武承嗣求见。”

二人如此恭敬的事儿还真不多见,这辈子也没有几次。形势比人强啊,他们不得如此,别提心中有多别扭了。

“你们等着。”如今与往昔不同了,李氏势盛,武氏势屈,连带的李显的佣仆也高人一等,敢于要两人等着了。

要是在以往,肯定直接让进府里了。

“狗眼看人低!”武三思和武承嗣万分不爽,往昔里李氏得仰仗他们鼻息,如今反过来了,他们还不得忍着,只能在心里想想。

李显正在书房中与李裹儿笑闹。李裹儿很得李显宠爱,一有空就要与她戏耍一番。

韦王妃在旁推波助澜,气氛非常好。

“爹,武三思武承嗣求见。”李重润进来禀报。

“不见。”李显想也没有想,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冷笑道:“两个狗东西等着,我决不饶过你们。”

虽然这十几年来,李显并没有直接与武三思和武承嗣对上,李显也是痛恨两人,谁叫两人害死了那么多兄弟呢?

“那两个狗东西不是东西,莫要见。”李重润也是赞成。

“你们说甚呢?”韦王妃脸一沉,斥道:“你两父子一个德行,目光短浅。眼下的情势很微妙,莫要得罪人。重润,你去带他们进来。”

李重润一愣,看着李显。

“王妃,你可知这两个狗东西有多可恨……”李显的话被韦王妃打断了。

“这些年来,武三思和武承嗣对付过你么?”韦王妃很是不悦,道:“他们对付的是李旦,不是你李显,你生哪门子的气?”

“对付老八也不行!”李显斩钉截铁,道:“老八是我弟弟,我这个当兄长的不能为他遮风挡雨,我于心有愧。”

“你心于有愧,人家会记得你的好?”韦王妃冷冷的道:“若是李旦当上太子,有你甚事?若李旦得势,你这个当兄长的就要向他下跪,有你这样的兄长么?”

说着说着,韦王妃的眼泪流下来了,道:“你也不想想当年,你给发配出京时,是何等的凄苦。裹儿出生,你连一袭衣衫都没有,你对得起谁?”

“你莫哭。”女人的眼泪很有杀伤力,韦王妃的眼泪对于李显来说很有杀伤力,有些慌手脚。

“裹儿,我们娘儿俩好命苦。”韦王妃拥着李裹儿直哭。

“娘,我们命苦。”李裹儿和韦王妃是一伙的,十次有九次会无条件支持韦王妃,这次也不例外,抱着韦王妃哭得天愁地惨。

李显一直以当年李裹儿出生时没有一袭衣衫而内疚于心,一见李裹儿也哭了,立时没了主意,只得道:“去把他们叫来吧。”(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暗流涌动

佣仆出来,眼睛朝上翻,冲武三思和武承嗣轻蔑的道:“王爷唤你们进去。”

“唤?”武三思和武承嗣有被李显呼来喝去佣仆的感受,脸色很是难看。可是,情势处此,他们不得脸上堆着笑容,连连应道:“谢庐陵王!谢庐陵王!”

二人招呼随来的佣仆,抬着大箱小箱进了王府。在佣仆的引领下,来到李显的书房。

“哼!”李显一见二人的架势,就知dào

二人是前来送礼示好的,脸色很不好kàn

,冷哼一声,冲二人喝道:“你们两个狗东西,你们为恶多端,死有余辜,区区礼物就能让本王饶过你们?休想!”

虽然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这些年来并没有对付李显,主要是针对李旦,不过,李显心里仍是不舒服,对二人痛恨。再加上唐高宗的几个儿子死在二人手里,李显对二人的恨就更加浓烈了。

“你胡说甚呢?”韦王妃见抬箱子的佣仆走路吃力,这很明显是因为宝物太多的缘故,眼前一亮,冲李显喝斥道:“二位王爷前来,莫大的荣幸。”

快步上前,盈盈一福,道:“见过二位王爷。”

武三思和武承嗣暗想他们的荣华富贵要着落在韦王妃身上了,脸上堆着笑容,身子躬成九十度,毕恭毕敬,道:“见过王妃。”

“天啊,这真是韦王妃么?我没看错?”武三思眼珠一转,立时计上心来,故作夸张的尖叫一声。一脸的吃惊。

“你这甚话?不是我还能是谁?”韦王妃有不悦了。脸一沉。

“真是韦王妃?我以还为是仙女下凡呢。”武三思脸上的惊讶更甚数分。道:“王妃姿容极美,跟天仙似的。”

女人爱美,只要夸女人美貌,百试百灵,武三思这话让韦王妃脸上绽放出了一朵朵鲜花,笑呵呵的道:“梁王过奖了,妾身不敢当。”

武承嗣没有夸韦王妃,而是盯着李裹儿。眼珠子差点陷进去了,指着李裹儿尖叫起来,道:“这是仙女下凡么?真是仙女下凡!武承嗣见过仙女。”

“呵呵!”韦王妃大喜,满脸的笑容。

李裹儿是她的心尖儿肉,武承嗣夸赞李裹儿比起夸她本人还要欢喜。

李显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因为李裹儿当年出生时正是李显落难之际,那时的李显连孩子穿的衣衫都没有,不得不把自己的衣衫脱下来给李裹儿穿,李显一直认为李裹儿命苦,他这个当父亲的太没用,对不起李裹儿。是以对李裹儿特别宠爱。

武承嗣夸李裹儿,李显大为受用。对武承嗣有了那么一丝丝好感。

“真的么?真的么?我真是仙女下凡?”李裹儿粉嫩的俏脸上绽放出了无数鲜花,笑成一朵盛开娇艳的花朵。

“真的!真的!”武三思和武承嗣齐声称是。

二人善于逢迎之辈,立时意识到这是难得的良机,忙打开箱子,只见一片珠光宝气,晃得人眼花。

韦王妃把箱子一扫,只见珍宝无数,眼里闪过一抹贪婪,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韦王妃嫁给李显后,虽然见识过不少珍宝,不过,这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李显就被贬出京了,接下来的十几年,李显的日子不好过,韦王妃的日子同样不好过,对于珍宝就见得到少了。此时见到如此多的珍珠,应该是她这辈子见得最多的一次。

武三思忙拿起一串项链,双手捧着,来到李裹儿面前,身子躬成九十度,声音压低,小心翼翼,如同佣仆面对主子似的,笑容满面,道:“这串项链是大食宝珠制成,珠光柔和,可比夜明珠。”

“真的么?”李裹儿眼珠子已经陷进去了,再也拔出来,一把夺过来,打量一阵,满脸的笑容,朝脖子上一戴,冲韦王妃问道:“娘,我好kàn

么?”

李裹儿一脸的期待。

“好kàn

!好kàn

!”李显见李裹儿兴致甚高,忙笑着道。

“太好kàn

了!裹儿本就好kàn

,再有这项链跟仙女似的。”韦王妃脸上的笑容叠了一层又一层。

李裹儿本就有沉鱼落雁之容,这串项链一戴,平添几分美丽,真的跟仙女似的。

“嘻嘻!”李裹儿满脸笑容,道:“这项链是我的了。”

韦王妃瞪着李显。

只要李裹儿喜欢,李显就得给她弄来,哪怕李裹儿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李显虽然不愿意也不能否决,道:“好!是裹儿的了!”

“嘻嘻!”李裹儿开心的笑着,跟个笑仙子似的。

武承嗣和武三思看在眼里,心里更踏实几分,心想他们终于找到荣华富贵的靠山了,不管李显对他们如何,只需yào

把李裹儿侍候好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李裹儿一蹦一跳,来到箱子前,不断挑选:“这个是我的了。这个是我的了。”

武三思和武承嗣这次送礼是精心准bèi

的,全是精品,李裹儿这件看看喜欢,那件瞧瞧还是喜欢:“这么多好东西,怎生办呢?”

武三思笑呵呵的,道:“这些宝贝都是仙女的了,仙女可以慢慢挑,不急的。”

“哦。”李裹儿恍然,道:“来人啊,给我搬到我屋里去了,我要慢慢挑选。”

“快点来人呀。”韦王妃附和着催促一句。

立时有佣仆进来,把箱子抬走。

李显虽然不愿意,也不能扫了李裹儿的兴致,只得收下这些礼物,冲武三思和武承嗣淡淡的道:“坐吧。”

“谢王爷。”武三思和武承嗣心中暗自高兴,这第一次成功了。

“上茶。上好茶。”韦王妃吩咐一句,立时有佣仆送来上等好茶。

接下来。武三思和武承嗣你一言我一语。不住夸赞李裹儿和韦王妃。把母女二人夸成了花儿,韦王妃和李裹儿把二人当作了知己。

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离开时,李显对二人的印象好多了,脸上泛着笑容,把二人送出了书房。

XXXXXXXX

太平公主府里,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聚在一起。

“公主,要想让庐陵王对付李隆基,难度不小啊。”上官婉儿眉头拧着。很是忧虑。

李显这个人和李旦有相似之处,两弟兄都注重亲情,要李显做出这等骨肉相残的事儿不太容易,上官婉儿不得不虑。

“呵呵。”太平公主笑着道:“婉儿,你多虑了。七哥虽然注重亲情,然而,七嫂却是贪婪而又目光短浅,只需yào

从她身上下手就是了。”

“哦。”上官婉儿对韦王妃不是太了解,闻言恍然,道:“公主高明。”

“来人。备一份厚礼,我这就去七哥府里。”太平公主吩咐道。

立时有下人领命。准bèi

好礼物后,太平公主带着人直奔李显府上。

来到庐陵王府前,太平公主命人进去禀报,自个儿等着。

“甚么?小妹来了?”李显得报后,一蹦老高,叫嚷道:“你们好大的狗胆!小妹来了,进来就是,要甚禀报。”

李显对太平公主极为疼爱,绝不会让她受一点儿委屈,这通禀纯属多余。

“她人在哪?我这就去迎接。”李显飞也似的冲了出去,来到府门口,只见太平公主恭恭敬敬的等着,嚷道:“小妹,你进来就是了。七哥府里跟你府里一个样儿,你这不是让七哥难堪么?”

“七哥,这规矩不可废。”太平公主盈盈一福道。

“规矩?有甚规矩?”李显不悦,脸一沉,道:“规矩是对他人的,不是对你的。快,进来。”

“谢七哥。”太平公主跟着李显进了王府。

兄妹二人来到书房,李显请太平公主坐下,命人送上茶水,笑道:“小妹,你今儿来有甚事?”

“瞧你这话说的,公主没事就不能来么?”韦王妃闻讯赶来,冲李显轻斥一句。

“见过七嫂。”太平公主冲韦王妃见礼。

“小妹,免了。”韦王妃脸上泛着笑容,冲太平公主笑道:“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些虚礼就免了。”

拉着太平公主的手,坐到太平公主身旁,两人说说笑笑,说到高兴处,放声大笑。

女人之间总是有共同话题,李显这个男人就被晾着了。

“你还在这里做甚?这里有我陪着小妹就行了。”韦王妃冲李显道。

女人之间的话题李显还真插不上嘴,在这里显得多余,只得离去。

“小妹,你今儿来有甚事?”李显一离去,韦王妃脸一肃,冲太平公主问道。

“七嫂,我是为七哥而来。”太平公主也是脸一肃。

“哦。此话怎讲?”韦王妃忙道。

“想必七嫂是知dào

的,朝中正在为立太子一事争论不休,有大臣支持七哥,有大臣支持八哥。”太平公主直奔主题,道:“以我观之,七哥难以如愿,八哥当太子的成算很大。”

“是么?”太平公主是武则天的智囊,智计甚高,而又对武则天极为了解,她的话可信度极高,韦王妃吓了一大跳。

“要是仅凭八哥的话,难以胜过七哥,可有李隆基就不同了。”太平公主剖析道:“李隆基名满天下,全天下都知dào

李家有儿名隆基,而他又打了那么大的胜仗,突厥因他而灭,他在军中的威望很高。而且,他掌控了军权,把人手安插进了军队,洛阳驻军已被他掌控。七嫂,你说七哥能与八哥比么?”

“那该如何是好?”韦王妃越听越心惊。(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好大一顶绿帽子

李隆基立下大功,名重天下,如日中天,其势力之大超乎想象,可以这样说,只要李隆基登高一呼,必然是响应者云集。只要李隆基挡在前面,李显难以成为太子。不能成为太子,就不可能当上皇帝,一心想要当皇后的韦王妃能不心惊么?

“七嫂,三郎势力虽大,并非没有办法对付他。”太平公主眉头一挑,道:“要想对付李隆基,唯有我和七哥联手。”

“联手?”韦王妃一惊,道:“公主,你是不是想要当皇太女?”

太平公主要是当上皇太女的话,李显就没有机会了,韦王妃也不可能当上皇后。

“呵呵。”太平公主发出一阵畅笑声,道:“七嫂过虑了。我是女儿身,哪能当皇太女,这是那些大臣瞧得起我。”

太平公主当然不会暴露野心,她是想的让李显挡在前面,她在后面布局就行了。李显是个蠢材,不是她的对手,更没有李隆基这样的儿子,太平公主要取代李显轻而易举。

“那就好。那就好。”韦王妃松了一口气,道:“只要小妹助我一臂之力,一定重谢。”

“七嫂,要如何谢我?”太平公主好kàn

的眉毛挑了挑。

“陛下以一介女流成了女皇,开了一代先河,还没有女宰相,公主你看如何?”韦王妃想了想道。

宰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韦王妃开出的价钱够大,太平公主假意推辞道:“恐怕我做不好。”

“有甚做不好的?以小妹之才。定然成。这事就这么定了。”韦王妃挥挥手。霸气的道。

“谢七嫂。”太平公主装作欢喜无限的样儿,道:“只是七哥这边不太好说。”

“这你放心,不是有我么?”韦王妃大包大揽。

XXXXXXXXXX

武三思又来了,满脸亲切的笑容,极尽讨好之能事。这次,韦王妃令人设宴,好好款待武三思。

席间,武三思提出。让李显一家子去他府上作客。

“不去。”李显当即就否决了。

他能让武三思成为坐上宾,已经是天大的让步了,当然不可能去武三思府上。

“庐陵王,你想想呀,我们本是中表之亲,理应多加走动。”武三思大打亲情牌,道:“更别说,您离京十几年了,对神都陌生了,回到了神都不多加走动。那成么?即使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裹儿想想吧?”

“这……”李显犹豫了。

“这事就这么定了。”韦王妃当即拍板。道:“那就叨扰梁王了。”

“叨扰不敢。这是我的荣幸,是我的荣幸。”武三思满脸堆笑,这事就这么定了。

武三思兴冲冲回到府里,把他儿子武崇训叫来,道:“崇训,你老大不小了,也该订门亲事了。”

“爹,我还小呢,不急。”武崇训有些警惕。

“崇训,我给你相中了一个美人儿,跟天仙似的,你一定会喜欢。”武三思诱惑道。

“真的?”武崇训心眼有些活了。

“爹能骗你么?”武三思脸上泛着笑容,道:“为父阅女无数,就未见过如此漂亮的美人儿,跟仙女似的。要不是爹不合适,就没你事了。”

武三思眼睛放光,说到后来开了个小玩笑。

“爹,是哪家女儿?”武崇训忙道。

“心急了吧?”武三思大为满yì

,道:“是李显的小女儿李裹儿。”

“李裹儿呀?我听说过,听说生得跟天仙似的。”武崇训大喜,道:“爹,你何不早说,害我白担心了。”

“明儿,李显一家就要到我们府上做客,你要一定要方设法讨得李裹儿欢心。”武三思脸一沉,道:“这可是干系我们一家荣华富贵的大事,马虎不得。”

“爹,你放心就是了。”武崇训拍着胸脯保证。

次日,李显一家如约而来,武三思陪着笑脸,大拍特拍李显和韦王妃的马屁,韦王妃一个劲的夸武三思,还时不时抛给他一个媚儿眼。李显也觉得武三思不是那么讨厌了,不知不觉中就接受了武三思。

武崇训却是领着李裹儿到处转悠,一个劲的夸赞李裹儿漂亮,跟天仙似的,李裹儿好一通乐呵,一口一个“崇训哥哥”的叫着,好不亲热。

两人来到湖边,这湖是武三思花重金构建的,占地甚大,景色优美,湖里养了不少鱼。

“哇!好漂亮。崇训哥哥,你快瞧,湖里的鱼儿好好kàn

哦。”李裹儿拍着一双白嫩的小的,盯着湖里的鱼儿,眼珠子拔不出来了。

“裹儿妹妹,你喜欢这鱼么?”武崇训乘机问道。

“喜欢!喜欢!太喜欢了!”李裹儿拉着武崇训的衣袖,道:“崇训哥哥,你送我点儿好么?我太喜欢了。”

“裹儿妹妹,不是我不送你……”武崇训道。

“不行!不行!你非得送!不送也得送!你要是敢不送,我就叫人把鱼全杀了。”李裹儿怒气上涌,腮帮子鼓起来了。

“裹儿妹妹,我送的话,这就没了乐趣。这样吧,裹儿妹妹,我们来钓鱼,钓到了就是你的,可好?”武崇训笑着道。

“钓鱼?怎么钓?我还没钓过呢。”李裹儿愣住了。

“钓鱼可好玩了,裹儿妹妹一钓便知。”武崇训命人送来鱼杆鱼饵,教李裹儿钓鱼。

李裹儿把鱼钩扔进湖里,武崇训一挥手,立时有一个佣人抓住一尾鱼潜入湖里。

“快拉!”猛然间,只觉鱼杆一沉,武崇训忙提醒。

李裹儿一拉鱼杆,一尾鲜活的鱼儿露出水面,摆动间湖水四溅。

“哇!钓到了。钓到了。”李裹儿异常欢喜。叫得特别欢快。

就这样。李裹儿钓鱼,只一会儿功夫,就“钓”到不少鱼,欢喜得一个劲的叫嚷。

到了临分手时,李裹儿恋恋不舍,道:“崇训哥哥,我舍不得你呀。”

“裹儿妹妹,你可以常来我家玩儿。我还有好多玩乐事儿呢。”武崇训诱惑道。

“好啊好啊。我明天要来。”李裹儿当即拍板。

就这样。李显一家隔三岔五就会到武三思家里作客,武崇训把李裹儿哄得团团转。

又是一天分别时,李裹儿吵着嚷着还没有玩够,明天一定要来。李显说明日有事,不能来,只能要韦王妃陪着了。

送走李显一家,武三思阴阴一笑,立时唤来心腹手下,道:“你,赶紧给我买一剂虎狼之药。”

心腹手下忙去办理。

次日。韦王妃和李裹儿如约来到武三思府上。武崇训哄着李裹儿,去别的地儿玩耍去了。

武三思陪着韦王妃说话。说了一阵话,武三思命人设宴,与韦王妃对饮。

喝着喝着,武三思就开起了玩笑,拍着胸脯得yì

的叫嚣,道:“王妃,没给你说,我勇猛无dí

,我那么多妻妾个个讨饶,赞我是伟丈夫。”

“是么?”韦王妃冷笑道:“没用的男人总是说自己行。”

“王妃,你要是不信,就试试,保你一试忘不了。”武三思朝韦王妃身边凑了凑。

“就怕你不行。”韦王妃并未着恼,而是不屑的道。

有戏。武三思的胆子大些,拉起韦王妃粉嫩的小手捏捏,韦王妃并未抽回手,而是盯着武三思。

武三思一下把韦王妃拥进怀里,双手攀上双峰,揉成各种形状,韦王妃媚眼如丝,发出令人迷醉的呻~~吟。

武三思抱着韦王妃,去了软榻,把韦王妃放到软榻上,几下剥成了白羊儿,再把自己的衣衫脱掉。悄悄拿出一颗丹药,一口吞了下去,扑到韦王妃身上,使劲的做着抽插运动。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韦王妃的喘息声停了下来,道:“不行了,不行了,人家不行了。”

“你不是说我不行了?我要让你求饶。”武三思勇猛过人,拼命耸动,大屁股上下起落,有力的冲撞着。

又过了一阵,韦王妃腻声道:“冤家,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行了。”

“饶?那可不行。谁叫你瞧不起我。”武三思抱得更紧了。

也不知dào

韦王妃几度讨饶,终于在武三思一声咆哮中平静了下来,整个屋里发散着一种异样味儿。

韦王妃无力的靠在武三思的胸膛上,喘着气儿,道:“你真是太猛了,人家还没有如此欢娱过。”

“嘿嘿。”武三思发出一阵得yì

的笑声,道:“你知dào

我的厉害了吧?”

“人家知dào

了。”韦王妃又有些舍不得,道:“这事儿要如何办?要是让他知dào

了,那就是大祸临头。”

偷人这种事儿固然刺激,要是让李显知dào

了,他们两个绝没有好果子吃。

“是呀,这可如何是好?”武三思假装一脸的惊慌:“要不,我们向庐陵王坦白。”

“你作死呀。”韦王妃冷哼一声。

“我可真没办法了。”武三思装作一副无可奈何样儿。

“这可如何是好。”韦王妃也没有主意了。

“要不这样?让崇训和裹儿订亲,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到我府里来了。到那时,他不会跟着来,我们就有机会了。”武三思这才说出用意。

只要武三思把韦王妃上了,就能保他一家荣华富贵。要是武崇训再取了李裹儿,武三思一家就不仅仅是保住荣华富贵了,而是贵极人臣,会权势滔天。

“亏你想得出来,我们娘儿俩都被你父子祸害了。”韦王妃笑骂,道:“这是个好了意,你们找个时间前来提亲。”

“李显啊李显,你可知你的帽子变了颜色?”武三思得yì

的在心里想。(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大争论

“甚?甚?甚?”李显猛的站起,眼珠子差点瞪掉了,一脸的吃惊,打量着武三思,咆哮道:“你说甚?要裹儿嫁给你儿子?”

“砰!”

李显越说越怒,右手重重砸在短案上,吼得山响,道:“你好大的狗胆!你是不是以为武氏快要完了,就来讨好本王,欲要本王保你们武氏,你做梦吧。这些年,你做的事儿哪一件不是丧尽天良?”

尽管武三思让李显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也还未到把李裹儿这个掌上明珠嫁入武家的地步,武三思一提起这事儿,李显就是怒火冲天。

“你发甚火?”韦王妃眼睛一瞪,斥道:“你可知这门亲事对你有多重yào

?”

“有甚重yào

的?”李显一愣。

“你不解,是吧?那我给我说说。”韦王妃不满的瞪着李显,道:“第一武氏会支持你,虽然武氏不如往昔,也不容小觑,有了他们的支持,你当上太子的成算就更大了。第二这事让陛下知dào

了,她一定会赞你有孝心,你在陛下心目中的份量就更大了,你的机会就更大。”

这话虽是韦王妃和武三思找的托词,却也成理。不管怎么说,武则天姓武,她对武三思和武承嗣失望透顶,却是念着旧情封二人为王,那就是因为她姓武。若是这事儿让武则天知dào

了,一定会欢喜的,那样的话,李显在武则天心目中的地位就会大增。

“陛下立我为太子我就当太子,要是不立我,我就不当太子。”李显却是摇头。道:“我们李氏有三郎在。一定会发扬光大。一定会把江山治理得花团锦簇。”

“你呀你,要我怎么说你?”韦王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儿,道:“就算你没有夺嫡之心,可李旦会如此想么?李隆基会如此想么?他们一定以为你有异心,会对他们有天大的威胁,到那时,你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李显却是非常肯定,道:“老八注重亲情。视亲情胜过性命,他绝不会做出如此骨肉相残之事。三郎顶天立地,更不会。”

对于李旦这个弟弟,李显非常了解,很看重亲情。即使李旦当上皇帝,也不会把李显视作威胁。不仅不会视作威胁,反而会对李显更好。

“好吧,就算是你说的那样,你就不能为儿孙想想?”韦王妃声调转高,道:“李旦看重亲情。李隆基看重亲情,李隆基之后呢?亲不过三代。三代之后,你的儿孙在他们眼前就不是亲了,而是陌路人,到那时,他们能有好日子过么?你不在意,你顾念兄弟之情,你的儿孙做牛做马,李旦的儿孙却是永享富贵,你能心安么?”

“我……”李显无言以答。

当上皇帝影响深远,不仅仅是自己可以君临天下,指点江山,还可以为儿孙拼下美好前途。李显可以不为自己着想,不能不为后人想想。

“就算要争,也不能让裹儿受委屈。”李显对李裹儿特别疼爱,不想让她受到丝毫委屈。

“我是裹儿的娘,我怎会不知她的心思?裹儿是我的心尖儿肉,我总不会让她跳火坑吧。”韦王妃没好气的白了李显一眼。

“你是说……”李显有些难以置信。

“你连自己女儿的心思都不知晓,你这爹真是白当了。”韦王妃命人把李裹儿叫来,问道:“裹儿,你喜欢你崇训哥哥么?”

“喜欢呀。崇训哥可好了,对我好好哦。”李裹儿点点头,一脸的欢喜。

“这……哎!”李显对这门亲事不太愿意,可是李裹儿喜欢,他也没辙了。

“谢庐陵王。”武三思冲李显道谢。

韦王妃见成了,立时道:“这事儿得让陛下知dào

,让陛下欢喜欢喜。”

于是乎,李显和武三思进宫,求见武则天。

“他们来做甚?”武则天得报后,有些惊奇:“他们怎么一起来?”

武氏和李氏势同水火,武三思和李显两人相互不顺眼,竟然一起前来求见,武则天不得不惊讶。

“叫他们进来。”武则天道。

贾铭带着二人进来,二人冲武则天见礼。

“你们有何事?”武则天狐疑的打量着二人,只见二人很是亲近,好象以前压根儿就没有发生不愉快的事儿似的。

“禀陛下,臣的儿子崇训愿娶庐陵王之女裹儿为妻,还请陛下恩准。”武三思跪在地上,冲武则天禀报道。

“甚?甚?甚?”武则天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一脸的惊讶。

“真有这事?”武则天冲李显问道。

“禀陛下,裹儿这孩子喜欢崇训。”李显忙回答。

“哈哈!”武则天大笑着站起身,道:“好!好!好!如此甚好!此事,朕准了!”

武则天准了,就是敲定了脚跟,无法反悔了,连退婚都不行,武三思大喜,道:“谢陛下!谢陛下!”

只要这事敲定了,他就可以全力支持李显。只要李显当上皇帝,凭他是李显亲家的身份,还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老七,你如此有孝心,甚好!甚好!”武则天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这事儿很快就传开了,引起一场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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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公主府里,太平公主、上官婉儿、窦怀贞、萧至忠聚在一起,正在商议大事。

“李裹儿和武崇训订亲这事儿,你们如何看?”太平公主问道。

“公主,这可不是好事。”窦怀贞眉头一挑,道:“武三思与庐陵王成了儿女亲家,武三思必然是全力支持他,顺带的武承嗣的势力也会支持他。武氏虽然势屈,远不如往昔。毕竟是皇亲。是陛下的亲戚。势力仍是不小。庐陵王得到武氏的支持,这对公主不是好事。”

“是呀。”萧至忠点头,道:“原本以为势力最弱的庐陵王,得到武氏的支持,一跃而成为一大势力。再有国老、张柬之这些老臣的支持,平添变数呀。”

“你们说的都有理,只是有一点你们忽略了。”上官婉儿却是不担心,道:“庐陵王本没过人的才华。更没有坚定的性格,优柔寡断之人,即使他的势力大增,也不会对公主有多大的威胁。目前,对公主最大的威胁仍是李隆基。”

太平公主点头赞赏,道:“婉儿说得对。李隆基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功业,就是太宗皇上也不过如此。随着年龄的增长,李隆基会更加了得,会更加难以对付。我们眼前仍是要与七哥联手,共同对付李隆基。”

XXXXXXX

东宫。李旦、李隆基、李成器、李成义他们聚在一起。

“哼!”李旦脸色难看,冷哼一声。气恨恨的道:“七哥,你是不是糊涂了?你怎会与武三思这个仇人结亲?你还姓不姓李?”

李氏和武氏仇深似海,可以说是水火不容,绝无结亲的可能。然而,李显就是与武三思结亲了,这事儿还真是让李旦气恨。

武氏有多可恶,李旦再清楚不过了。十几年来,武三思和武承嗣他们对李旦多次痛下杀手,想要除掉李旦,这些恶事儿件件刻骨铭心。

“七叔真是糊涂!糊涂透顶!”李成器双手紧握成拳,眼里如欲喷出火来:“武氏害死了我们李氏那么多人,我们只有仇,就没有亲,怎能结亲?”

“七叔呀,你太糊涂了。”李成义也来数落。

父子三人气恨恨的数落,声音响亮,此起彼伏。

唯有李隆基一言不发。

“三郎,你怎不说话?”李旦发xiàn

了,有些惊奇的问道。

说?有甚好说的?李显糊涂透顶,这已经很明显了,早在李隆基的预料之中。

历史上,李显就是与武三思结成亲家,把最疼爱的女儿李裹儿嫁给武崇训,对武三思宠信有加。其结果却是武三思给李显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他本人还被韦皇后和安乐公主毒死。

韦皇后和安乐公主之所以毒杀李显,就有武三思的影子。

“这是自寻死路!”李隆基摇摇头,不屑的道。

“父王,七伯要与虎谋皮,那是他自己的事儿。”李隆基决心不管。

“不行。我一定要给七哥说,把这门亲事退了。”李旦站起身。

“父王,这是陛下准了的,这是能退就退的么?”李隆基有些没好气。

“哎。”李旦长叹一声。

XXXXXXXX

又是一次朝会之时。

武则天到来,端坐在宝座上,冲群臣道:“有事上奏,无事去公干。”

“陛下,臣有本奏。”武三思上前一步,抢着道。

“你有何事?”武则天问道。

“陛下,臣请陛下立庐陵王为太子。”武三思大声道。

嗡!

他的话刚落音,整个殿里就炸了,群臣议论纷纷。

“我没听错吧?梁王竟然支持庐陵王。”

“这有甚不可能?庐陵王和梁王成了儿女亲家,梁王自然是要支持庐陵王。”

“梁王这算盘打得可响了,他成了庐陵王的儿女亲家,只要庐陵王太上太子,他就是前途无量,荣华富贵不在话下。”

“庐陵王也真是的,武氏和李氏是生死大敌,没有化解仇恨的可能,他竟然与梁王结成儿女亲家,他糊涂了吧?”

“见过糊涂的,就没见过如此糊涂了!庐陵王就不怕养虎为患?”

“梁王这是贼心不死,一旦让他得势,就会东山再起。”

群臣中不乏有识之士,所议论之事为历史验证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又一顶绿帽子

“臣恳请陛下立庐陵王为太子。”就在群臣的议论声中,只见武承嗣上前一步,向武则天上奏。

武三思抱了李显的大腿,武承嗣当然也不例外。要不然的话,武承嗣也不可能保存。

“这……”群臣再一次惊讶,这武氏也变得太快了吧。

“嗯。”武则天也是意wài

,眉头一挑,大为诧异,把武三思和武承嗣瞧瞧。

武三思和李显是儿女亲家,武三思支持李显在情理中,武承嗣也支持李显,就有些令人意wài

了。紧接着,武则天微微点头,颇为赞许。

武承嗣不再与李显作对,转而支持李显,这说明李氏和武氏还是有可能和好的,这正是武则天想要的结果。

一边是儿子,一边是侄子,双方和好是好事儿。

“庐陵王谦恭孝友,英明睿智,大有陛下之风,庐陵当太子理所当然。”武承嗣掉起三寸不烂之舌,为李显大吹特吹。

英明睿智?从何说起?李显优柔寡断,辨事不明,耳根子极软,哪有半分武则天的风采?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李显高昂着头颅,大为欢喜,仿佛他真的是英明无比似的。

“噗哧。”有大臣知晓李显的根底,不由得失笑出声,把李显瞧瞧,大为古怪。

“但愿七伯不要被他们蛊惑了。”李隆基把得yì

的李显瞧瞧,在心里暗道。

窦怀贞上前一步,大声附和道:“臣恳请陛下立庐陵王为太子……”

嗡!

窦怀贞的话刚落点,一片嗡嗡声响起。出自群臣之口。个个惊诧不已。

窦怀贞是太平公主的人。他上次就上奏要求武则天立太平公主为皇太女。如今,窦怀贞竟然转而支持李显,这太出人意料了。

李显本人一脸的惊讶,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儿。

就是狄仁杰、张柬之这些极力支持李显的重臣也是惊诧不已。

武则天同样很惊讶,嘴巴张了张,想要说话,最终没有说出来。

“同流合污?不是。好阴险啊。”李隆基先是一愣,继而念头转动。已经想明白了:“太平公主是让七伯做挡箭牌。”

不管是李显当太子,还是太平公主当皇太女,首先一点就是要拿掉李旦的皇嗣之位。凭他们任何一人的势力,都难以做到,不如两人联手。

可以想象得到,一旦李显的皇嗣之位被拿掉后,太平公主的人立即就会反水,会向武则天极力游说,要求武则天立太平公主为皇太女。

“陛下,臣以为皇嗣当为太子。皇嗣谦恭孝友。英明果决,更有楚王英明神武。一传两君,陛下江山必将发扬光大……”姚崇上前一步,大声上奏。

宋璟、张说这些年轻大臣极力支持李旦,一场大争论开始。

这场争论一直持续了七天,武则天烦不胜烦,最后下令立太子之事暂缓再议,这才结束了这场大争论。

XXXXXXXXX

太平公主府。

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两人正在调笑,两人是很要好的闺蜜,几乎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

“公主,虽然你的势力不小,拿掉皇嗣之后要想当上皇太女不太容易,最好是让庐陵王自动退让。”上官婉儿好kàn

的眉毛一挑,有些忧虑的道。

“嗯。”太平公主点点头,道:“婉儿,你想得周到。只是,要让七哥退让太难。”

太子之位多好,谁不想当?要让李显自动退位,不比登天容易。

“我有一策,可以在庐陵王身边安插一个得力的人手,整日里劝说,想必有用。即使没用,也可以打探到消息。”上官婉儿出主意。

“这人可难找了。”太平公主想了想道。

要劝说得让李显自动退让,这非一般人所能做到,需yào

一个才智非常了得之人。

“是呀,这人真的难找。”上官婉儿点点头。

“不难找,不难找。”太平公主想了想,猛然盯着上官婉儿叫嚷起来。

“公主,你这话何意?”上官婉儿不解了,道:“这需yào

盘盘大才呀。”

“盘盘大才,是需yào

的,可也未必。”太平公主一笑,风情顿生,道:“婉儿,你可知甚风最有力?不是狂风,是枕边风!只需yào

给七哥找一个漂亮的女人,让她整日里吹耳边风,就能成功。”

“嗯。”上官婉儿一愣,随即点头认可,道:“有理。只是,公主可有中意的人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太平公主眼睛瞪圆,打量着上官婉儿。

“我?”上官婉儿愣住了,好kàn

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没错,就是你。”太平公主点头。

“公主……”上官婉儿就要推辞。

“婉儿,你听我说。”太平公主剖析道:“婉儿年岁不小了,却未嫁人,你就不想找个中意的人儿嫁了?”

上官婉儿犹豫了一下,道:“天下虽大,却难有入眼之人。”

上官婉儿是唐朝著名的才女,她的眼光很高,一般人难入她的法眼。

“若论才华,能配得上婉儿的也不在少数,诸如姚崇、宋璟、张说之辈,可他们有家室,你能嫁给他们么?”太平公主剖析道:“你总不能一直这么过吧?不如嫁给七哥。婉儿,你嫁给七哥于你于我都是大好事。”

“此话怎讲?”上官婉儿有些不解。

“婉儿,你听我说。”太平公主扳着手指头细数起来,道:“一是你嫁给七哥,可以解决你的终身大事。二是你可以为我劝说七哥退让,要是成功的话,对我有着莫大的好处。于你。也有天大的好处。以你之才。足以做宰相。三是即使七哥不退让,七哥成了太子,你就是皇妃了。有你帮衬,我也可以高枕无忧。而有我帮你,你在宫中也会更得宠。”

声调转高,道:“这是一箭三雕呀!”

上官婉儿嘴巴张了张,想要说话,却是说不出来。

太平公主说得不错。真要如此的话,对太平公主,对上官婉儿都是天大的美事。不管是李显当太子,还是太平公主当皇太女,对他们都有天大的好处。

“只怕庐陵王不允吧?”上官婉儿的心思有些活了。

“婉儿,这你就放心好了。”太平公主笑嘻嘻的道:“陛下视你为己出,只要陛下开口了,七哥断无不准之理。我想呀,七哥是巴不得了娶你吧,你可是名满天下的才女呢。”

太平公主找到一个机会。向武则天说:“陛下,婉儿年岁不小了。还未嫁人,您就不给她物色一个?”

“太平呀,你不知dào

,婉儿这丫头眼光高,等闲人不入她的眼。朕以前想要她嫁给武三思,她不愿,终身大事至今拖着。”武则天对上官婉儿极为赏识,视为己出,对她的终身大事自然是关心的。

“陛下,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太平公主笑着道:“可以把婉儿赐给七哥呀。”

“嗯。”武则天眼前一亮,赞赏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婉儿能允么?婉儿可是朕的宝贝,朕不愿她受委屈。”

武则天本是上官婉儿的仇人,上官婉儿的爷爷上官仪就是被武则天所杀,其结果却是上官婉儿成了武则天最忠实的追随者之一,就在于武则天赏识上官婉儿,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一般看待。

“陛下,可以把婉儿召来问问。”太平公主笑道。

武则天把上官婉儿召来一问,上官婉儿羞羞答答的道:“但凭陛下作主。”

武则天大喜,立时把李显召来,要李显娶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名满天下,是著名的才女,号称“称量天下士”,如此美貌有才的美人,李显没有理由拒绝,一口答yīng

下来。

就这样,上官婉儿嫁给了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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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三思和韦王妃滚完榻,相拥在一起。

“上官婉儿嫁给了李显,这可是个美人儿,李显好艳福呀。”武三思眼睛放光。

“你怎生提这狐狸精?自从到了府里,李显整日里呆在她房里,哼。”韦王妃醋性大发,大冒酸水。

拧着武三思的耳朵,恶狠狠的喝道:“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不是看上了,是早就看上了。

“心肝,你想到哪里去了。”武三思忙陪着笑脸解释,道:“我这是为你着想。你也不想想,上官婉儿是何许人也,那是名满天下的才女,有她在,你能得宠么?即使李显当上皇帝,说不定你也不是皇后呢。”

“那怎生办?”韦王妃还真是担心。

“我倒是有一策,只怕你多想。”武三思笑眯眯的道。

“说。”韦王妃瞪着武三思。

“把上官婉儿变成我们的人就行了。”武三思眼睛放光。

“这可难了。拉拢她没用。”韦王妃很清楚上官婉儿的根脚,那是武则天最为信任的人之一。

“拉拢没用的话,就胁迫。”武三思眼中精光一闪,道:“只要我把她那样了,她就是我们的人了。”

“你你你真贪心。”韦王妃想要发怒,却是没有发作出来,而是笑着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只怕她不允。”

“我们可以这么来。”武三思在韦王妃耳边一阵嘀咕。

“好!我把她骗来,余下的就看你的了。”韦王妃点点头。

过了几天,韦王妃找个借口,把上官婉儿骗到武三思府上,然后趁上官婉儿不注意,把一包催情药给上官婉儿吃了。上官婉儿被武三思抱到榻上,扒得精光,一挺腰肢压了上去。

就这样,上官婉儿成了武三思的人,李显头上的绿帽子又多了一顶。(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王孝杰上书

甘露殿,群臣正在争论。

“庐陵王为长,立太子当立长,庐陵王当为太子。”

“太子当立贤,皇嗣贤明,楚王英明,一传两君,何等美事。”

立太子之事成了这段时间最热门的话题,哪天不争论?争来争去,都没有结果。

“烦!烦!真烦!”武则天拍着额头,只觉心烦意躁。

这段时间,是武则天这辈子最为烦躁的时间之一了,在立李显和李旦之间难以决断。

李显本就当过皇帝,只是被武则天废了,而他又年长,立他为太子是名正言顺。

可是,李旦虽然没有过人的才华,没有强势的性格,却是有李隆基这个好儿子,完全可以让江山传承更加久远,立李旦就是一传两君,是天大的美事。

奈何李显的势力、武氏势力、太平公主的势力联合起来了,极力支持李显,使得李显的势力大过了李旦的势力。若是立李旦的话,后果会很严重,说不定会发生动荡。

想来想去,武则天都难以做出决断。

“陛下,大帅奏章。”就在这时,只见贾铭快步而来,捧着一份奏章。

“王孝杰的奏章?可有紧急军情?”武则天眉头一挑,大声道:“拿来。”

王孝杰奉命坐镇大漠,处在紧要位置上,他的奏章必然有大事,不仅武则天紧张,就是群臣也是紧张,个个瞪圆眼睛,打量着武则天手中的奏章。

“该不会是漠北出事了?”李隆基也是吃了一惊。

“呼。”武则天三两下展开奏章。浏览之下。脸色一缓。长舒一口气。

群臣看在眼里,也是暗松一口气,看来漠北并未发生大事。

“陛下,王大帅所奏何事?”狄仁杰上前一步问道。

王孝杰身为国之重臣,他的奏章是得弄明白。狄仁杰这话正是群臣心里所想,无不是睁大眼睛紧盯着武则天,静等她说话。

“自己看吧。”武则天的脸色阴沉,把奏章扔到狄仁杰面前。

狄仁杰捡起奏章。展开一瞧,眉头一挑,一脸的惊讶。

“国老,大帅所奏何事?”有大臣实在是忍不住了。

“大帅以为皇嗣当为太子。”狄仁杰脸色凝重。

他是支持李显的,以他的身份,他支持李显的话,李显当上太子的可能性就大多了。因为他是国老,是武则天最为敬重的大臣,他的份量在那里。

放眼整个朝廷,能与狄仁杰抗衡者只有王孝杰了。王孝杰表明了态度。他要支持李旦,那么李显的势力就会暴涨。因为王孝杰是头号大将,他背后就是军队。王孝杰支持李旦,也就是军队支持李旦了。

军队的重yào

性不需yào

说的,是个人都明白,得到军队支持的李旦,谁能与之抗?

“啊!”一片惊呼声响起,群臣震惊莫铭。

张柬之、宋璟、张说、姚崇、李显、李旦、太平公主、武三思、武承嗣他们个个张大了嘴,一脸的难以置信。

就是李隆基也是意wài

,万万没有想到,王孝杰会在这时节给他以最有力的支持。

“这是好事!”紧接着,李隆基、李旦、姚崇、宋璟、张说他们就是欢喜。

王孝杰是军队的旗帜,他的意思就是军队的意思,得到军队的支持,李显当上太子的成算就大多了。

“哼!”一片冷哼声响起,出自狄仁杰、张柬之、李显、太平公主、武三思和武承嗣这些人之口,王孝杰的份量太重了,可以说比狄仁杰的份量还要重,他们感到了巨大的威胁。

狄仁杰是武则天最为敬重的大臣没错,他是国之重臣没错,只是他手中无兵,这份量比起王孝杰来说差远了。

如今的王孝杰远在漠北,而且手握重兵,其份量不需yào

说的,重如泰山。

“陛下,王孝杰居心叵测,竟敢私议立太子之事,罪大恶极,理应当诛。”武三思对王孝杰是怀恨在心,立即中伤王孝杰。

“笑话。”姚崇立时反驳,道:“大帅德高望重,功勋昭著,你武三思能议论立太子之事,大帅就不能上奏?你这是哪门子的歪理?”

“你……”姚崇这话非常在理,武三思一下被噎住了。

“边将不得私议朝中事,王孝杰这是僭越。”武承嗣忙来帮腔。

“边将不得私议朝中事,敢问武大人,这是哪条律法所订?”宋璟上前一步,冲武承嗣质问道:“宋某熟知律令,就未知有此一说。武大人,你能教教我么?”

“你……”武承嗣哑口无言。

“陛下,武三思、武承嗣中伤大帅,这是大罪,不可不惩。”张说更狠,直接指责两人。

“两个狗东西,给朕闭嘴。”武则天狠狠瞪了武三思和武承嗣一眼,要中伤人也要找点象样的理由。

王孝杰上书这事儿一下子打乱了武氏、李显和太平公主的势力,这要如何做?这些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无可奈何。

就是足智多谋的太平公主也是束手无策了。

“陛下,王孝杰年事已高,漠北苦寒,对王孝杰不利,应当召王孝杰回神都调养身子,另派良将镇守漠北。”狄仁杰老谋深算,立时想到一个办法。

“是呀。”一片附和声响起。

“狄仁杰不愧老谋深算之辈,明明要卸王孝杰的兵权,却是找了一个漂亮的借口。”李隆基打量狄仁杰,大为赞许。

“陛下,楚王年纪轻轻就能纵横千军,这镇守漠北之事非楚王莫属。”张柬之聪明绝顶之人,立时就想到一法,可以把李隆基发配到边关。

李旦这边的主心骨就是李隆基。只要把李隆基调走的话。李隆基也是鞭长莫及。

狄仁杰和张柬之的想法若是实现的话。既让王孝杰困在神都无所作为,又让李隆基不能左右立太子一事,这两人真是好算计。

“三郎,你年岁轻轻,正是建功立业之时,你当为国多用心。”太平公主深知这样做的好处,也来帮腔。

群臣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李隆基身上。

“真是好算计。可惜,我不会上当的。”李隆基在心里冷笑道。

“陛下。大帅年岁大了,久处漠北的确是对他不利,理当让大帅去西北。大帅威镇吐蕃,去西北的话吐蕃定然望风而遁。”李隆基上前一步向武则天上奏。

“西北?”群臣没好气的直翻白眼。

眼下集中在西北的唐军有接近二十万,比起在漠北的唐军要多得多,要是让王孝杰去西北的话,这不仅没有达到削王孝杰兵权的目的,反而让王孝杰手中的兵力更多。

而且,西北地势高,势压关中。若是有必要,完全可以让王孝杰提兵进入关中。占领关中。关中,那是西京长安所在,一旦被王孝杰占领,那后果还用想吗?

“至于漠北,何须楚王出马,臣举一将足以威慑大漠。”张说精明人一个,立时上前一步,为李隆基帮腔,道:“陛下,陈玄礼可使。”

陈玄礼才智不凡,具有大器局,能全面运筹,排兵布阵更是在行,若是把他派到漠北去接替王孝杰的话,的确很合适。

如此一来的话,李隆基控zhì

的兵力就会更多,威胁会更大。

“要是陛下不放心的话,张说也可以去漠北。”宋璟上前一步,大声道。

不管是陈玄礼还是张说,都是李隆基的人,他二人任何一人去了漠北,就等于李隆基掌控了这支军队。

“要是陛下不放心的话,臣举荐一人,唐休璟可使。”姚崇也举荐一人。

唐休璟是一员良将,是一员老将,很有威望,而他久镇北方,对大漠非常熟悉,他去漠北也合适。而且,他也是李隆基的人,与陈玄礼、张说他们去有何区别?

说来说去,不仅李隆基的势力没有被削弱,反而更大了。

狄仁杰、张柬之、太平公主的脸色难看。他们原本想削了王孝杰的兵权,把李隆基调离洛阳,结果却是年轻一辈更加了得,趁机扩大势力。

武则天目光灼灼,扫视群臣,停留在李旦身上,脸上泛着微笑,微微点头。

然后,目光移开,落在李隆基身上,点点头,一脸的赞赏。

“退朝。”武则天站起身,快步而去。

XXXXXXXXXX

太平公主回到府里,立时召来上官婉儿、窦怀贞和肃至忠这些心腹商议。

“朝中的情形你们也知dào

了,我就不多说了。”太平公主一脸的凝重,道:“王孝杰在节骨眼上上书,是一锤定音呀。陛下离去前目光在八哥和三郎身上停留甚久,还大为赞赏,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陛下的心意已决。”

说到这里,停顿一阵,道:“陛下要立八哥为太子。”

“当真?”窦怀贞大吃一惊。

“不可能吧?”萧至忠也是不信。

他们虽然看见了武则天的举动,心里也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一些,当听到太平公主的话后,仍是震惊。

“八九不离十。”上官婉儿点点头,剖析道:“平心而论,在陛下两子一女中,谁能把陛下的江山发扬光大,必然是皇嗣了。皇嗣没有过人的才华,但他有一个好儿子,楚王英明果决,小小年纪就立下如此大功,若是再过些年,他会更加了得。只要有他在,这江山必然会更加锦绣。”

说到这里,顿了顿,道:“陛下先前无法决断,是因为我们联合在一起,势力太大,陛下不得不好好掂量。如今,有王孝杰这员重将上书,也就是为皇嗣保驾护航,我们的反对已经无关重yào

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胁迫

王孝杰这次上书具有一锤定音的效果。

王孝杰是武则天朝硕果仅存的老将名将,身经百战,德高望重,在军队中的影响极大,只要他支持谁,谁的实力就会暴涨。

更别说,他在大漠,手握重兵,影响就更大了。

最重yào

的是,他支持李旦,使得军队倒向了李旦。

李隆基的表现很抢眼,突厥因他而灭,李隆基在军队中的影响很大,威望很高,可是和王孝杰比起来的话,仍是不足。可以说,唯一能阻止李隆基的人只有王孝杰了。若是王孝杰反对李隆基,即使以李隆基的声望,也不可能控zhì

军队。

王孝杰这一支持,无异于和李隆基联手了,两人联手之下,军队就控zhì

在李隆基手里了,即使武则天的话也未必好使。

至于德高望重的狄仁杰更没戏,至于新近升迁的张柬之,更没法比。

有了军队保驾护航,武氏势力、李旦的势力和太平公主的势力虽然很大,但仍是显得苍白,无关紧要了。

上官婉儿的剖析可以说是一针见血,很能打击人的信心,窦怀贞和萧至忠两人一脸的沮丧,道:“这可如何是好?”

“你可有办法?”太平公主冲上官婉儿问道。

“这要看公主有没有决心。”上官婉儿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一句。

“我一定要当上皇太女!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太平公主斩钉截铁。

“即使是骨肉相残?”上官婉儿再问道。

“骨肉相残?”太平公主迟疑不决。

上官婉儿并没有说话,而是死死打量着太平公主。

“骨肉相残固然让人痛心,可为了当上皇太女。骨肉相残又如何?”太平公主脸色变幻不定。过了一阵。一咬牙,下定决心。

“既然公主有如此决心,我倒是有一策。”上官婉儿眉头一挑,道:“趁陛下正式立皇嗣为太子之前除掉楚王。”

“行刺?”窦怀贞和萧至忠齐声问道,眼睛瞪得大大的。

“没错。”上官婉儿点头道:“只有把李隆基除掉,皇嗣就失去了军队的支持,这事就好办多了。”

“好!就这么办。”太平公主沉吟一阵,道:“光行刺还不够。三郎身手了得。而出入有精锐护卫,要想行刺他的话,能否成功很不好说。我们要做好行刺失败的准bèi

。”

李隆基的身手非常好,能斩杀大食千挑万选的勇士,经过战场历练,身手更加了得。而且,他又精明过人,有精锐护卫,要想行刺他,失败的可能性不小。

“公主。要如何准bèi

?”上官婉儿有些不解了。

“若是行刺成功的话,一切好说。一旦失败的话。必然会招来三郎的雷霆之怒,即使陛下的话也未必好使,在行刺之前,我们一定要把国老、张柬之拉拢过来。”太平公主眉头一挑,杀气腾腾的道:“唯有如此,我们才能面对三郎的怒火。甚至,可以举事,发动宫变,把三郎一举铲除。”

狄仁杰和张柬之这两人的份量很重,若是能把这两人拉过来的话,这好处不需yào

说的,发动政变都有可能。

“公主的主意虽好,可国老刚直,要拉拢他不可能。”窦怀贞摇头道。

狄仁杰德高望重,为人正直,拉拢他是不可能的事,这点早就为人证明了。

“拉拢不成,那就胁迫。”太平公主眼中精光闪闪。

“胁迫?如何胁迫?”萧至忠问道。

“我们可以这么做……”太平公主把想法一说。

“好主意!好主意!”上官婉儿、窦怀贞和萧至忠齐声赞好。

“既然要胁迫,不妨多胁迫些人,庐陵王、武三思和武承嗣也要胁迫。”上官婉儿道。

XXXXXXXX

狄仁杰府里,家人进来,送上太平公主的请帖。

“国老,公主请您过去一叙,说是要商议立太子之事。”家人把请帖递给狄仁杰。

“不去。”狄仁杰脸色一冷,道:“立太子之事可以在朝堂上议论,何须商议。”

狄仁杰是支持李显,但他坚持在朝堂上争论,而不是私下里商议,这就是狄仁杰的正直。

“国老,您还是去吧。公主派来的人说,公主有重大发xiàn

,有关国运之事。”家人提醒一句。

狄仁杰眉头一挑,没有说话,展开请帖一瞧,随即眉头一挑,道:“备马。”

下人备好马,狄仁杰带着护卫,骑着骏马,直奔太平公主府。

来到太平公主府,只见张柬之、李显、韦王妃、李裹儿,还有武三思和武承嗣他们都来了。狄仁杰一愣,冲张柬之问道:“你也来了?”

“我本是不想来的,只是公主说她有重大发xiàn

,关系国运,我不得不来呀。”张柬之和狄仁杰一类人,正直无私,要他私下里议事,那是不可能的。

太平公主把他们请进去,命人设下宴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敢问公主,召狄某前来,有何要事?”狄仁杰放下酒杯问道。

这话正是众人所想,无不是睁大眼睛看着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放下酒杯,站起身来,道:“本公主决定了:行刺李隆基。”

“啊!”一片惊呼声响起,众人齐齐变色,惊呼出声。

“咣啷啷!”更有人惊慌失措,把酒杯盏碟弄到地上。

太平公主这话太过惊人了,谁能不震惊?就是狄仁杰也是一脸的震憾。

“小妹,休得胡说。”李显脸一沉,沉声喝斥道。

“对,一定是公主说笑。”狄仁杰反应过来,以为太平公主是说笑的。

“没错。公主说笑的。”众人大为赞成这话。

行刺李隆基。那是何等的大事。谁也不敢当真,以为太平公主是在说笑。

“本公主没那闲心和你们说笑。”太平公主脸一沉,一脸的冰冷道:“本公主已经决定了,必须除掉李隆基。李隆基一日不除,太子之议一日不会有结果。除掉他,一切都不是问题。”

“啪!”李显右手在短案上重重一拍,酒杯盏碟掉了一地,猛的站起身。指着太平公主喝道:“小妹,你好狠的心肠,你竟然做出骨肉相残之事。”

李显注重亲情,对于骨肉相残之事格外痛恨,越说越气,吼得山响:“老八那么疼你,你竟要对三郎下毒手,你对得住老八么?你说呀!”

“八哥疼爱小妹,小妹自然是记在心里。”太平公主语气冰冷,道:“小妹已经对不住八哥一次了。不妨再对不住他一次。”

在武三思和武承嗣借李隆基暴打张昌宗一事生事时,太平公主就想趁机除掉李旦。这是她第一次对不住李旦。

既然有了第一次,不妨再来一次。

“你你你……”李显指着太平公主,脸色铁青,吼得山响:“小妹,七哥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说笑的?”

“不是!”太平公主想也没有想,脱口而答。

“我这就给三郎说,你无情无义!”李显一甩袖子,就要离去。

“啪啪。”太平公主轻轻击掌,立时进来一群身材高大的武士。

“看好了,谁也不许离开。”太平公主冲这些武士下令道。

“遵令。”这些武士大声领命,把众人围在中间。

“公主,你这是何意?”狄仁杰站起身,眼中精光闪闪,气势迫人,沉声喝问。

“国老,稍安勿躁。”太平公主扫视众人一眼,道:“今儿,本公主把你们请来,就是商议如何除掉李隆基。你们既然知dào

这事了,你们能置身事外?”

“我要向陛下揭发你。”李显冷冷的道。

“七哥,你只能想想,你连这个屋子都走不出去,你怎么揭发?”太平公主不以为意,云淡风轻,道:“我明天早朝就会动手。容我动手之后,你们脱得了干系?”

太平公主太狠了,他把众人胁迫了。只要她下手了,不管成功与否,在座这些人都脱不了干系。即使狄仁杰不甘心,不想助纣为逆,可是,他说得清么?

“你们或许在想,只要你们不参与进来,就不会有事,是吧?那是幼稚。”太平公主接着道:“别的不说,光一个被我胁迫,就足以证明你们无能,你们的前途还能保得住么?你们的荣华富贵还保得住么?”

这话非常在理。被太平公主胁迫了,这足以证明他们无能,武则天肯定会要治他们的罪。

“国老,或许你在想,只要你不为我出计出力,即使陛下顶多罢你的官,是吧?”太平公主冲狄仁杰道:“到那时,我就说是你出的主意。以我的声望,再找几个人来指责你,不会有问题。陛下对行刺之事必然是怒火万丈,只要有人指责,国老,你的身家性命还能保住?”

狄仁杰越听越怕,脸色发白,身子发抖。

狄仁杰这辈子什么风浪没有经lì

过,就是没有经lì

过眼前这种事。太平公主这一手太狠了,完全是置狄仁杰于死地,还是家破人亡的那种。

若是李隆基被暗杀了,武则天必然是怒火万丈,凡是与此事有关的人都难逃干系。更不用说,还是被太平公主胁迫之人了。即使以狄仁杰的声望与得武则天之敬重,也是没用。

“你好狠!你好狠!”狄仁杰气得胡子直抖,指着太平公主喝道。

“成大事者,谁不狠?”太平公主当作赞美来听的道:“谢谢国老的赞美!”(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同流合污

太平公主直截了当的承认自己狠,把狄仁杰给噎住了,张大了嘴无话可说。

“小妹,你休想。我绝不准你胡来。除非我死。”李显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恶狠狠的瞪着太平公主。

“你凶甚凶?”太平公主还没有说话,韦王妃就吼起来,眼睛一瞪,眉毛一立,冲李显喝道:“你顾念亲情,谁顾念你?你把他放在心里,他会把你记在心里?眼下是没有当上太子,要是当上太子了,李旦还会想着你这个兄长?我给你说,到那时他只会把你当作威胁。”

“你休要胡说。老八不是那样的人。”李显喝道。

“爹,我恨李旦,我恨李隆基,我瞧不起他们,我要他们死。”李裹儿眼泪汪汪的,冲李显撒娇:“我就是要他们死。”

在东宫的时候,李裹儿横行八道,谁也不放在眼里,这让李隆基对她不爽,李裹儿因此而恨上了李隆基,连带的李旦也给她恨上了。

“你……”李显眼睛一瞪,就要发作。

“呜呜。我好命苦,没人疼。”李裹儿使出杀手锏,放声大哭,一副寻死觅活的样儿。

“裹儿,你莫哭,好不好?”李显没辙了,只得柔声安慰。

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对视一眼,她们之所以要把韦王妃和李裹儿叫来,就是为了对付李显。李显这人虽然没有过人的才华,更没有强势的性格,却是注重亲情。若是他抵死不从的话。这对于太平公主来说很麻烦。

如今。韦王妃一凶,李裹儿一哭,李显一下子乱了阵脚,这对太平公主极为有利。

“李隆基可恨,飞扬跋扈,仗势欺人,作恶多端,误国误民。如此贼子,早就该铲除了。公主明深明大义,为国除奸,我赞成。”武三思双眼明亮,如同夜晚的繁星似的,激动得红光满面,大声赞成。

这话怎么看怎么说的是武三思,这些罪过与李隆基没有半毛钱的干系。

武三思在李隆基手下吃过大亏,对李隆基是恨得入骨,恨不得把李隆基撕着吃了。如此除掉李隆基的良机,他岂能错失?

“李隆基国之贼也。此贼不除,天下不宁,国不安,公主此举顺天意,体民心,在下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力。”武承嗣咬牙切齿,恨得牙根发痒,瞧他那模样,若是李隆基在面前,一害会被他撕成碎片。

武承嗣在李隆基手下吃过大亏,脸面丢尽,他对李隆基的恨就是用光三光四海之水研墨也不能道尽。

“二位深明大义,共襄盛举,此事必成。”窦怀贞和萧至忠这些太平公主的心腹忙大声赞扬。

“只是,若大事得成,不知公主如何处置?”武三思和武承嗣对视一眼,开始捞好处了。

武氏与太平公主的关系并不好,没有深厚的交情,这好处得事先说好,要不然的话,二人是不会参与的。

“二位共襄盛举,这是奇功一件,高官厚爵自是少不了。”太平公主对二人没什么好感,只是处此之情,还需yào

两人,不得不许下厚利。

“如此甚好。”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大为满yì



“哼。”张柬之冷哼一声,冷冰冰的道:“你们那是在做梦,以楚王之精明善战,你们一定不能成功?你们是痴心妄想。”

“张大人说得对,李隆基不好对付,本公主这才把你们请来相商。”太平公主却是云淡风轻的道:“若是行刺成功的话,一切好说,皆大欢喜。若是行刺失败,必然惹来李隆基的滔天怒火,再有陛下之怒,不太好收拾。有了你们的帮zhù

,我们就能对抗李隆基了。必要时,可以发动宫变,一举夺权。”

太平公主这想法实在是太惊人了,众人被震得一愣一愣的。

“你好大的胆子,枉陛下如此疼你,你竟然要对陛下不利。”狄仁杰目瞪口呆。

尽管他已经知dào

太平公主图谋不小,让他很是震惊,却是没有想到太平公主的图谋是如此惊人,就是以狄仁杰的胆识,也是震惊不已。

“你……”李显、张柬之两人被震惊得直接失语了。

“这……”武三思和武承嗣也被震住了。

在两人心目中,武则天是高不可攀的,要对武则天不利,他们不得不震惊。

“如此也好!她不仁,我们只得不义!”紧接着,武三思和武承嗣就赞同了。

武则天不立武氏,而是要立李氏,这让两人失望透顶,对武则天不得不恨。

“行刺之事,就在明日早朝进行。”太平公主脸上泛着笑容,打量一眼狄仁杰、李显和张柬之,笑道:“行刺一发动,你们就脱不了干系,就成了我的人。呵呵,本公主相信你们,会为本人主所用的。”

不要说行刺发动,就是现在的狄仁杰、李显和张柬之三人也是脱不了干系了。

“你休想。”狄仁杰、李显、张柬之三人怒气冲冲的道。

“眼下,我们就来商议如何行刺。”太平公主右手一挥,一个身长八尺的大汉进来。

这壮汉身材高大,极是威武,浑身透着一股子骠悍之气,杀气腾腾,一瞧便知这是杀人如麻之辈。

“这是冯翊,是本公主的心腹武士。”太平公主给众人介shào

道:“你们一瞧便知冯翊是百战精锐,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冯翊见过各位大人。”冯翊抱拳,团团一揖,冲众人见礼。

“行刺这事,本公主早有准bèi

,早就在训liàn

死士,如今有五百人,人人是千挑万选的精锐,要他们死,绝不会生。”太平公主极为自傲。

“你真是处心积虑。”狄仁杰一声叹息道:“可笑我狄仁杰。竟然没有发xiàn

你的奸谋。”

“国老是了得。可本公主也不是好惹的。”太平公主很是自傲。

太平公主才智了得。精明过人,杀伐决断不在狄仁杰之下。

“冯翊,你说说该如何行事。”太平公主冲冯翊微一点头。

“遵命。”冯翊点头,声若洪钟的道:“李隆基年岁虽小,却是身手异常了得,就是大食的勇士也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他精明过人,行刺的难度不小。要想使诈。近身行刺,不太可能,因而,我不打算用这种笨办法。”

“你要如何做?”武三思眼睛放光,忙问道。

只要能弄死李隆基,武三思一定感兴趣。

“李隆基有很多精锐护卫,这些人都是经过战场历练,人人在血水里洗过澡,在死人堆里打过滚,他们又忠心耿耿。人人愿为李隆基死,因而与他们厮杀。也难以如愿。”冯翊接着道。

“如此困难,要如何才能成功?”武承嗣很是担心。

“我的意思是,我们多用强弩,对着李隆基狠狠射击,就是李隆基再了得,也只有死路一条。”冯翊眼中凶光一闪。

强弩有多厉害,是个人都明白的事,若是用强弩射杀的话,李隆基就是再厉害,也是必死无疑。

“好主意!”武三思和武承嗣大声叫好。

“你们好狠。”狄仁杰、李显和张柬之为李隆基担心。

“为了这次行刺,我们准bèi

了很多小型强弩,虽然威力不如大型强弩,却也够用了。”冯翊得yì

的道。

“如此甚好。”武三思双眼喷火,恶狠狠的道:“李隆基,你的死期到了!”

“好!一定要杀掉李隆基。”武承嗣欢喜莫铭。

“公主,你如此决断,狄某也无话可说。”狄仁杰想了想,道:“只是狄某还有要事要处置,这就告辞。”

“国老,你以为本公主是三岁童子,任由你糊弄?”太平公主冷笑,道:“你是想回去告密,是吧?你那点花花肠子就少在本公主面前耍了。你们听好了,今儿晚上就在本公主府里过夜,谁也莫想离开。”

“你……”狄仁杰是打算蒙混过关,回去告密,给太平公主识破,他一下子有些发慌。

“公主,我府里有急事。”张柬之忙道:“我夫人有病,急需我回去。”

张柬之也想混出去,忙找借口。

“莫说你夫人生病,就是你夫人死了,你也得给本公主呆在这里。”太平公主冷冰冰的道,话语没有丝毫情感,如同来自九幽地府。

张柬之一愣,束手无策了。

遇到太平公主这样的对手,还真是难以对付。

“一定要把消息送出去。”狄仁杰、张柬之和李显如是想,三人互视一眼,却束手无策。

猛然间,李显想到一个法子,眼睛一瞪,嘴巴张大,呼呼喘气,双眼发直,手脚抽搐,一副大病样儿。

“不好了,庐陵王病了。”狄仁杰和张柬之忙配合,大声叫嚷,一副惊慌失措样儿。

“父王。”李裹儿一见,小脸雪白。

“你生病了?”韦王妃也是吃了一惊。

“快,送庐陵王回去。”张柬之急惶惶的道。

太平公主却是云淡风轻的道:“七哥,你少要装病,你不就是想要回去告密么?你觉得,我会上你的当?”

狄仁杰、张柬之和李显一颗心直往下沉,却是嘴硬道:“公主,你说哪里的话了,庐陵王如此重病,岂能装?”

“我说他是装就是装。”太平公主没有丝毫怜惜之心,道:“莫要说你装病,就算你真病了,也得给本公主留在府里。”

这也太狠心了,狄仁杰和张柬之一阵心惊。

见过无情的,就没有见过如此无情的。

“我白疼你了。”李显在心里气愤愤的道。

“公主,府里不是有太医么,叫来给庐陵王诊病。”狄仁杰心想,只要太医来了,说不定就有机会。

“太医是有,却不会给他诊病。有病是吧?你就病着吧。”太平公主很无情的道。(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识破

太平公主冷酷无情,油盐不进,无论狄仁杰他们怎么说都没有用,这可把狄仁杰他们难住了。

时间在三人的煎熬中度过,很快就到了天明,到了上朝的时间。

“行刺李隆基开始了。”太平公主一脸平静的到来,道:“为了永绝后患,八哥也顺便解决了。”

“你不得好死。”李显脸色大变,吼得山响,道:“老八,为兄尽lì

了。但愿你能躲过这一劫。”

要是可以的话,李显一定会帮李旦,可他身不由己。

XXXXXXX

东宫,东殿。

李隆基正在穿衣衫,准bèi

上朝事宜。

就在这时,只见人精高力士一脸的凝重,快步进来,冲李隆基禀报道:“楚王,有一件事很怪异。”

“何事?”李隆基问道。

“国老昨晚去了太平公主府上,到眼下都没出来。”高力士眉头拧着,一脸的迷糊,道:“这事儿太古怪了,可我又想不明白,只得禀报楚王。楚王,你不怨我多事吧?”

狄仁杰去了太平公主府里没有出来,这事儿说起来很平常的,李隆基怪罪也在情理中。

“当真?”李隆基眉头一挑,眼中精光闪闪,冲高力士问道。

“千真万确。”高力士重重点头。

“奇了。”李隆基眉挑紧拧着,道:“国老正直无私,数十年来很少去大臣府上,更没有在大臣府里过夜之事,这事儿还真是透着怪异。”

你拜访我。我拜访你。拜访拜访着就会拉帮结派。就会出事。为了杜绝这种事情发生,狄仁杰有一个规矩,就是不去别人府里走动,除非有天大的事情,不得不去。而且,就算是天塌下来,狄仁杰也不会在别人府里过夜。

“哦。”高力士一拍额头,道:“庐陵王、张柬之、武三思、武承嗣、窦怀贞、萧至忠。还有上官婉儿、韦王妃、李裹儿他们都去了公主府上,一夜未出。”

“真的?”李隆基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一把揪着高力士的衣衫,吼道:“你怎么不早说?”

“楚王,我只是觉得有点怪异而已。”高力士忙分辩。

“怪异?这哪里是怪异,这是有天大的事情发生。”李隆基眼眼瞪得滚圆,冲高力士吼道:“你也不用你的脑子想想,这么多人去太平公主府上,必然是商议大事。而国老他们没有出来,这意味着甚么?”

“这……”高力士一愣。

“不好!国老他们危也。”紧接着。高力士就是脸色大变,一脸的焦急。

“没错。”李隆基重重点头。放开高力士,大为赞许,道:“你也不笨,这么快就想到了。”

“这还不是楚王提醒么。”高力士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只是觉得有怪异而已,却没往这方面想。”

李隆基赞赏的点头,道:“你能察觉到怪异就不错了。要是换个人的话,连怪异也看不出来。公主府里可有异动?”

“这倒没有发xiàn

。”高力士有些不好意思,道:“等我察觉国老的异动,再派人去公主府盯着,已经有些迟了。”

“你能做到这点已经不错了。”李隆基沉吟着道:“我们来想想,国老为何去公主府?为何没有离开,而是在公主府里过夜?”

“国老、庐陵王、张柬之、武三思、武承嗣、上官婉儿、窦怀贞、肃至忠他们不是一伙的,是三伙人,他们聚在一起,必是商议事情,而且,还是天大的事情。”高力士目光灼灼,道:“可这是何事呢?”

狄仁杰和张柬之是李显的人,武三思和武承嗣是武氏的人,上官婉儿、窦怀贞和萧至忠是太平公主的人,他们聚在一起,必然是商议大事,而且还是天大的事情,高力士这判断很准确,只是他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事。

“眼下能让他们聚在一起商议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立太子之事。”李隆基很是赞许的看着高力士,道:“你想不明白是何事,那是因为你没在朝中,不了解朝中发生的大事。王孝杰上书,让陛下下定决心,要立父王为太子……”

“当真?”高力士先是好一阵惊讶,紧接着就是欢喜,呵呵直乐,道:“这可是美事儿呀!这可是美事儿呀!”

李旦当上太子,李隆基就有机会了,意味着李隆基前途无量,高力士为李隆基欢喜。

“父王被立为太子的话,必然有人不会甘心,这人就是太平公主。”李隆基脸色转冷,道:“她不甘心就会召集人商议,想要把三伙人聚在一起,这也正常。可是,国老在她府里过夜,这事儿透着蹊跷,这是为何呢?”

李隆基有些想不明白,眼中明灭不定,脸色变幻,沉思起来。

“不好!”猛然间,李隆基大喝一声,道:“快,去见父王。”

一声吼出来,飞也似的冲了出去,直奔李旦的住处而去。

李隆基如同风一般跑到李旦住处,只见李旦已经穿戴完成,正准bèi

上朝,一见李隆基到来,笑道:“三郎,你来做甚?快准bèi

准bèi

,好上朝呀。”

王孝杰上书具有一锤定音的效果,让武则天下定决心,要立李旦为太子,这点李旦还是看得出来的,他心情极好,满脸的喜色,说起话来笑呵呵的,如同吃了蜜似的。

“父王,我有事要说。”李隆基拉着李旦的手,直奔屋里而去。

“三弟,你有何事?”李成器和李成义过来,冲李隆基笑道:“快准bèi

上朝吧。你有事,不能上朝之后再说?”

“不行!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李隆基断然道。

“生死攸关?三郎,你说大话了吧?”李旦脚下一顿,有些不信。

“父王,你甚时间见我信口开河过?”李隆基一脸严肃。

“也是。”李旦心想李隆基从来没有说过大话,不由得信了。

李旦、李成器、李成义、李隆基,还有高力士五人进了屋,高力士把门关上。

“三郎,何事?”李旦问道。

“父王,太平公主要行刺我们。”李隆基眉头一挑,恨恨的道:“她好狠的心肠!”

“甚?甚?甚?小妹要行刺我们?”李旦一愣,继而就是脸一板,沉声喝道:“三郎,你休要胡说!小妹怎会做出如此骨肉相残之事?你要是再敢说出不利于小妹的话,休怪我收拾你。”

对于太平公主这个小妹,李旦是千怜百爱,当然不会相信她会行刺。

“三弟,你莫要乱说。”李成器和李成义也不信。

尽管他们在上次武三思和武承嗣借李隆基暴打张昌宗一事生事时见识过太平公主的狠辣,也不愿相信行刺这事,毕竟这事太匪夷所思了。

“昨儿晚上,国老、张柬之、七伯、上官婉儿、武三思、武承嗣、窦怀贞、萧至忠,还有韦王妃、李裹儿去了公主府上,一夜未出。”李隆基一脸严肃,道:“这事意味着甚么,父王,你知dào

么?”

“这有甚事儿?”李旦不以为意,摇头道:“三郎,你多想了。”

“是呀,三弟,你莫要乱想。”李成器附和。

“这事的疑点可多了,你们意然不当一回事。”李隆基很没好气,道:“第一个疑点,就是这些人不是一伙的,却有一个共同,那就是不是我们的人。国老和张柬之是支持七伯的,上官婉儿、窦怀贞、萧至忠是公主的人,武三思和武承嗣是武氏的人,他们聚在一起,所为何事,这已经很明白了。”

李旦若有所悟,道:“三郎,你是说他们在商议如何对付我们?”

“没错。”李隆基点头道:“王孝杰上书,让陛下下定决心,要立父王为太子,这对我们是好事,对有些人却不是好事。公主一定不会甘心失败,她会想办法对付我们。”

“就算姑姑要对付我们,也不至于行刺吧?她可以上奏呀。”李成义忙道。

“上奏?上奏能有用么?能改变陛下的主意么?”李隆基摇头道:“在整个军队中,唯有王孝杰比我的影响大,他都支持父王了,就是军队支持父王了。上奏能比得过军队?”

军队的威力不需yào

说的,有了军队的支持,就意味着李旦的太子之位稳若泰山,太平公主要是上奏的话,哪怕她的奏章堆成了山也没用。

“也是。”李旦点头,道:“可这也不至于行刺吧?”

“这就得说第二个疑点。”李隆基接着道:“父王,你可知国老数十年来有在大臣家过夜的事么?”

“国老正直无私,为了避嫌,不拉帮结派,很少去别的大臣家里,除非有天大的事情,不得不去。更没有在别的大臣家过夜的事了,这事儿还真是怪异。”李旦眉头拧着,很是不解,道:“国老怎会在小妹府里过夜呢?”

“这就是症结所在。”李隆基点点头,道:“只有一种情形可以让国老在公主府里过夜……”

“哪种情形?”李旦很是好奇,忙问道。

“那就是国老身不由己。”李隆基掷地的声的道。

“身不由己?三郎,这话何解?”李旦更加不解了,道:“国老德高望重,小妹也留不住他,他完全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呀。”

“这就得说第三个疑点了。”李隆基冷冷的道:“若是国老知dào

了公主见不得人的谋划,而他又不赞成的话,公主会放他离开么?”(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行刺

知dào

别人的秘密这是很招忌的事儿,而又不赞成的话,不让他离开,这是很正常的事儿。莫要说太平公主,就是换作任何人都会如此做。

“自然是不会。”李旦赞同。

“国老不赞成,小妹不让他离开,可也是至于行刺吧?”紧接着李旦就反问一句。

“是呀。”李成器附和一句道:“国老不赞成的事儿可多了,姑姑不至于如此狠辣吧。”

“这就是第四个疑点所在。”李隆基剖析道:“公主所谋何事,让国老不赞成,而公主又不得不留下国老?若是公主上奏,国老一定赞成,还会为她出些主意。”

狄仁杰支持李显,若是太平公主用正常手段,比如上奏,狄仁杰肯定大为赞成,还会积极为太平公主出主意支招。

“让国老不赞成,而公主不得不留下国老的事只有一种:为律法所不容!”李隆基非常笃定,道:“是以,公主所谋之事,必是行刺我们!”

“……”李旦、李成器、李成义嘴巴张得老大,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隆基的剖析非常在理,虽然他们不愿意相信,却不得不赞成李隆基的分析。

狄仁杰在太平公主府里过夜这事,本身就透露了很多信息,李隆基一番解释,句句在理。

“小妹,你好狠的心肠,竟要置为兄于死地。”李旦眼中含着泪水,气愤难言。

对太平公主这个小妹,李旦打从心里疼爱。比起疼自己的子女还要疼爱。她竟然要行刺自己。这让李旦万分伤心。

“父王,眼下不是伤心的时候,得想办法解决这事。”李成器也是气愤难言,却知dào

眼下应该想办法化解这事。

“走,这就去给陛下说。”李旦抹了抹眼泪,袖子一甩,就要出去。

“父王,不可。”李隆基忙拉着他道:“公主会在今儿早上行刺。我们如此去,就是自投罗网。”

“今儿早上?”李旦一愣,一脸的不信,道:“不会吧?哪有这么快。”

李成器和李成义也是不信,点了点头。

“皇嗣,如此明显的事儿,还用问么?”高力士实在是忍不住了,道:“公主控zhì

了国老他们,公主的时间不多,她要是不今儿早上行刺。她就没有机会了。”

“这……”李旦恍然大悟,脸色大变。

狄仁杰是国之重臣。每天都得上朝,遇到大事,武则天就会与他商议。哪怕狄仁杰病了,也得上朝,除非他病得很重。若是今天武则天没有见到狄仁杰,一定会过问。一问之下,就会发xiàn

太平公主的图谋。

是以,太平公主的时间不多,只有今儿早上行刺。

“她必然是趁我们去早朝的路上,暴起发难。”李隆基非常笃定。

“这可如何是好?”李旦没主意了。

“要不我们这样,派人向陛下禀报,要陛下派出千骑前来接应我们。”李成器忙出主意。

“这是个好主意。只要千骑出动,就不会有事儿。”李旦大为赞成这话。

千骑是帝国最为精锐的军队,若是有千骑来护驾,就是万无一失。

“不可。”高力士忙道:“如此良机,怎能错失?何不将让就计,一网打尽。”

李隆基颇有些诧异,打量着高力士,问道:“你有甚主意?”

“皇嗣,楚王,我们可以这么来……”高力士把想法一说。

“好主意!”李旦大为赞成,打量着高力士,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妙计。”

“不错!不错!”李隆基很是赞赏的看着高力士。

“可惜了,高力士是宦官,要不然的话,必是一代名臣。”紧接着,李隆基又为高力士惋惜,要不是太监多好。

“高力士,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李隆基冲高力士道。

“楚王放心,我一定办好。”高力士道。

高力士就一人精,办事就没有出过错,李隆基大为放心。

李旦父子一如既往的带着人出发,如同不知dào

这事似的。

“快看啊,是皇嗣的车驾。”

“那是楚王的车驾。”

李旦父子的车驾一到街上,立时惹来百姓的欢呼声。

李隆基名满天下,建立了那么大的功勋,百姓对李隆基特别爱戴,顺便的,对李旦也爱戴起来了。每当见到李旦父子的车驾,百姓都会欢呼。

冯翊混在百姓中,把车驾一阵打量,心中有数了,一挥手,带着死士赶到头里去。

来到前面的必经之处,冯翊右手一挥,这些死士立时把百姓轰走。

这些死士身材高大,力qì

大,而又凶狠,杀气腾腾,百姓虽然不愿,也不敢不走。

“准bèi

强弩。”百姓一走,冯翊大声下令。

死士开始准bèi

强弩。这些强弩是特制的,并不大,而又轻便,组装起来很快速,只一会儿功夫就组装好了。

“李隆基,你死定了。”冯翊恶狠狠的道。

手一挥,死士围起来,把强弩围住,装作很是高兴的样子,大声欢呼,还不住挥手,好象他们真的很爱戴李旦父子似的。

“你你你,对付皇嗣。”眼看着李旦父子的车驾就要进入射程,冯翊分派任务。

“你你你,对付李成器。你你你,对付李成义。”冯翊眼中精光一闪,道:“我亲自对付李隆基。李隆基,你不是很了得么?我就要看看,你是否应付得了强弩。”

目光落在寒光闪闪的弩矢上,冯翊脸上尽是狞笑。

“行动。”李旦父子的车驾已经进入了射程,冯翊大声下令。

死士刷的一下让开,露出一架架强弩。如同一头头凶兽。矢道上的弩矢如同凶兽的獠牙。很是骇人。

负责强弩的死士准bèi

发机。其余的死士拔出横刀,准bèi

趁乱砍杀。

“公主说了,事成之后,都有重赏!升官发财不在话下!”冯翊紧握着手中横刀,大声训话,为死士鼓劲。

“定不让公主失望。”死士大为振奋,个个大声欢呼。

他们眼睛放光,仿佛他们立下天大的功劳似的。

就在这时。异变骤生,只见一群百姓冲了过来,乱糟糟的,一边冲一边叫嚷。

“皇嗣,皇嗣,是皇嗣的车驾。你们快瞧,皇嗣的车驾好威武。”

“那是楚王的车驾,威武雄壮。楚王万岁!楚王万岁!”

这群百姓吼得山响,个个一脸的崇拜之色,如同见到老祖宗似的。

“拦住他们。”冯翊眉头一挑。大为不悦,沉声道。

百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节到来,这不是要人命么?

一部分死士忙去阻拦,喝道:“站住,不准过来。”

“凭甚么?这是你家呀?这是大街上,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管得着么?”

“就是呀。你也太霸道了吧?把大街当作你家的了?”

“你甚么东西,也敢让我们站住。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百姓齐声叫嚷,个个一脸的气愤之色,直扑过来。

“站住!再敢往前走,我们不客气了。”武士把手中的横刀晃晃,恶狠狠的道。

“怎么了?你还行凶了?告sù

你,这是神都,不是你撒野的地儿。”百姓一点也不怕,反而吼得更响亮了。

“弟兄们,你们瞧,这些人个个凶狠,跟吃人似的,必然是歹徒,把他们送官。”

“一瞧就知不是好东西,送官送官。”

百姓叫嚷着,冲了过来。

“杀!”冯翊眉头一挑,当机立断,准bèi

把这些百姓斩杀。

行刺这事本来就会很大,把天捅漏了,不在乎再闹得大些,杀点百姓也没什么大不了。

然而,骤变顿生,只见百姓双手乱挥,一片白茫茫。

“我的眼,我的眼睛,咋看不见了么?”

“这是甚东西?石灰?好象不是,象面粉。”

这些武士眼中进物,一下子看不见了,个个叫嚷不休。

这些百姓却是士气高昂,有的抢下武士的横刀乱砍乱杀,有些用拳头对着死士就狠狠招呼。一边打,一边吼:“你们这些狗东西,就知dào

欺压我们百姓,你们该死。”

“不对。”看着正在发威的百姓,冯翊感到不对劲,把这些百姓仔细打量一通,脸色大变:“不好,上当了。”

这些百姓身材高大,行动敏捷,出手凶狠,而且彼此间配合得很好,这绝不是百姓。

“杀!”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大喝,冯翊扭头一瞧,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只见李隆基站在车辕上,右手一挥,霸气不凡,大声下令。

“杀!”喊杀声响起,护卫骑着骏马,挥着横刀,旋风一般冲了过来。

“快,强弩,射。”冯翊脸色大变,大声喝道。

此时要是再不下手,就没有机会了,这是最后的机会。

“咻!咻!咻!”然而,还是晚了,只听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响起,只见这些护卫开弓放箭,箭矢如雨点般飞来,把死士给笼罩了。

“啊!啊!啊!”死士中箭者不在少数,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少人栽倒在地上。

“逃啊。”望着杀气腾腾的护卫,死士心胆俱丧,转身就逃。

死士虽然是亡命之徒,然而,哪是军队的对手。更别说,李隆基的护卫是精锐中的精锐,战阵经验极为丰富,骠悍过人,这些死士被护卫秋风扫落叶般给扫荡了。

护卫凶狠,砍杀凌厉,出手不留情,不一会儿功夫,死士就死伤过半。

“逃。”死士叫嚷着,哪里还管行刺不行刺,只想着逃走。

然而,他们注定不能逃走。只见四面八方不时就会冒出一队护卫,把他们团团围困。(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逼宫

这些围上来的护卫正是东宫护卫,在高力士的率领下围上来,要把这些死士一网打尽,这就是高力士向李隆基献的计。

“李隆基,你好卑鄙,你竟然设好圈套等着我们来钻。”冯翊总算明白过来了,脸孔扭曲,冲李隆基大吼。

“卑鄙?亏你说得出口。”李隆基裂裂嘴角,不屑的道:“你若不做出不利于我的事儿,你会有事?不省自身,却把过错推到本王身上,真是可笑。”

冯翊前来刺杀李旦父子,这是罪大恶极,他竟然声讨李隆基卑鄙,真是让人无语。

“你怎生知dào

的?”紧接着,冯翊又是好奇了。

太平公主决定刺杀李隆基是昨晚上才决定的,而且为了保密,把狄仁杰、李显和张柬之这些人留在府里,可以说泄密的可能性为零,刺杀李隆基应该会成功。却是没有想到,李隆基早就设好了圈套,只等着冯翊钻进来,他还真是想不明白李隆基是怎么知dào

的。

“要人莫知,除非己莫为。”李隆基没有为他解释的意思,右手一挥,喝道:“拿下了。死活不论。”

“杀!”护卫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对着死士发起最后的进攻。

死士虽是亡命之徒,却哪是护卫的对手,在护卫的猛烈进攻面前,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只有被宰杀的份。

“这些该死的杂碎,竟然行刺楚王,你们不得好死。”

“打啊,打死这些杂碎。”

“行刺楚王就是挖我祖坟。我与你们不戴天。”

附近的百姓被惊动了。齐声怒吼。蜂涌而来,挥起拳头对着死士就是狠打。瞧百姓这愤nù

样儿,仿佛死士挖了他们的祖坟似的,出手凶狠凌厉,丝毫不留情。只一口气功夫,这些死士就被愤nù

的百姓打死不少,更有人被砸成了肉泥。

李隆基名满天下,有大功于国。在百姓心目中,那是天那是地,行刺李隆基他们决不允许,要不把愤nù

发泄在这些死士身上也不成。

冯翊身负重伤,被擒住了,推到李隆基跟前。

李旦、李成器和李成义父子三人也来了,三人打量着李隆基,一脸的欢喜之色,要不是李隆基识破了太平公主的阴谋,他们今天都得死。想想就是一阵后怕。

“幸得三郎机警,识破了小妹的阴谋。”李旦好一通感慨。

“要不是三弟。我们一家就完了,她好狠的心肠。”李成器气愤难已。

“我们没有这样的姑姑。”李成义的泪水在眼里滚来滚去。

对于太平公主这个姑姑,他们还是很喜欢的,没想到她是如此狠心,这太伤人心了。

“说吧,是不是小妹让你来的?”尽管李旦已经相信是太平公主派来的刺客,他还是想再确认一次。

最好,这不是太平公主的阴谋。他实在是不想与骨肉相残联系在一起。

“哼。”冯翊冷哼一声,紧抿着嘴唇,把李旦无视了。

“你不说,我也知dào

是太平公主派你来的。”李隆基脸色一冷,道:“你以为你的骨头很硬,是吧?本王自有办法撬开你的嘴。嗯,你应该听说过,为了救泥涅师,我擒住大食勇士后就撬开了他们的嘴,不妨把当日之事再重来一次。”

冯翊脸色变了变。

李隆基当日为了撬开大食人的嘴,采用了酷辣手段,把这些大食勇士剁成了“人棍”,这太残酷了,即使冯翊这样的死士也是害pà



“就从他开始,全部做成人棍。”李隆基指了指冯翊,云淡风轻的道。

“遵命。”护卫应一声,手起刀落,冯翊左手被剁下一截,大约一寸长短。

“啊!”钻心般的疼痛令冯翊受不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护卫却是如同没有听见似的,手中刀不断剁下,冯翊的左手被一截一截的剁下来,很快,整条左臂没有了。

“我说。”如此酷刑,就是铁打的汉子也是受不了,冯翊终于被剧烈的疼痛击垮了。

“本王没心情听你饶舌,接着剁。”李隆基脸色冰冷。

护卫手起刀落,开始剁冯翊的右手。

“我说。”

“我说。”

每剁一刀,冯翊就要经受一次非人的折磨,只得求饶。

李隆基理都不理。

“楚王祖宗,求你莫要折磨了,我说,我说。是公主要行刺你们,我只是奉命行事。”冯翊都快崩溃了。

“本王早就知dào

了,何许你说。你不是想要做好汉么?本王一向有成人之美,就成全你,让他接着做好汉。”李隆基不为所动。

护卫坚决执行李隆基的命令,把冯翊的双手剁了再剁双腿,做成了“人棍”,这才罢手。

“剁得好!剁得好!”

“如此贼子,就是要如此处置。”

围观的百姓爆fā

出一阵惊天的吼声。

“三郎,我们接下为怎生做?”李旦问道。

“接着上朝。”李隆基眉头一挑,道:“带上这些死士,我们上朝去。是该算帐的时候了。陛下必须给我们一个交待。”

“三郎,你这不是逼宫么?”李旦吓了一跳,道:“这只是小妹做的傻事,与陛下无关。”

“父王,你有孝心自然是好的,可是,你想过么?”李隆基脸色冰冷,道:“公主这是第二次对我们痛下辣手,欲要置我们于死地,若是我们不找她算帐,就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直到把我们弄死为止。这种事,我决不允许再度发生。”

太平公主第一次要置李旦一家于死地是在武三思和武承嗣利用李隆基暴打张昌宗生事之际,那一次因为李隆基握有如山铁证,最终破解了这次灭门危机。

这第二次。太平公主更加直接了。派出死士行刺。

这种事情绝不姑息。一定要算帐,不然的话,就会没完没了。

“三郎,算帐也可以,可你不能逼得太紧,陛下的年岁大了,经不起这般折腾。”李旦一脸的担忧。

李旦注重亲情,对武则天这个母亲虽然害pà

。却是打从心里孝顺,他绝不愿武则天有个三长两短。

“这要看陛下如何处置了。”李隆基点点头,道:“要是陛下能够秉公处置,我自是不会逼得太紧。要不然的话,哼。”

“那好吧。”李旦也想看看武则天如何处置,同意了李隆基的主意。

李旦父子再度上路,直奔万象神宫。

护卫押着一众死士跟上。

来到万象神宫前,只见有不少大臣已经等在这里了。

“见过皇嗣。见过楚王。”群臣见礼。

“免了。”李旦挥挥手。

“敢问皇嗣,他们是甚人?”有大臣看见被押来的死士。

“刺客。太平公主派来的刺客。”李隆基回答。

“甚?甚?甚?我耳朵没出毛病?”

“我是不是没听清?”

“似乎好象可能没错。”

“真是太平公主派来的刺客?”

群臣失声尖叫,这事儿太有冲击力了。

“我们在上朝的路上遭到这些刺客的刺杀。幸好天佑我父子,幸免于难。”李隆基冲群臣抱拳。道:“这事儿我们要禀报陛下,还请各位大人仗义执言。”

“楚王请放心,我们一定仗义执言。”

“公主好大的胆子,她竟敢行刺皇嗣,此事不可不惩。”

群臣气势汹汹,气愤不已。

这些大臣都是李旦的支持者,太平公主要行刺李旦父子,他们当然要帮李旦父子。

“这事应当禀报陛下,无论如何,也要陛下按律处置。要不然的话,我们决不坐视不理。”

“陛下必须按律处置,绝不能饶过太平公主。”

听着群臣的叫嚷声,李隆基大为满yì

,有了他们声援,今天这逼宫一事就能声势更大,更有力量了。

太平公主是武则天最疼爱的女儿,要武则天处置太平公主很难的,不得不做万全准bèi



李旦一甩袖子,走在头里,快步进入万象神宫。

李隆基三兄弟忙跟上,群臣随着进来。

一进万象神宫,就看见了太平公主。她一见李旦父子进来,大为惊讶,好kàn

的小嘴张了张,一脸的意wài



以她想来,她今儿行刺是十拿九稳,李旦父子是必死无疑,却是没有想到,李旦父子安然无恙,由不得她不心惊。

紧接着,她看见被押进来的死士,脸色大变,脸上闪过一抹惊慌。

李隆基把这些死士押来,其用意不用说她也明白,李隆基是要找她算帐了。以李隆基的势力,明火执仗的找她算帐的话,她还真不好对付。

狄仁杰、张柬之、李显三人一见李旦父子进来,长吁一口气,脸上泛起喜色。只是,这喜色存zài

时间并不长,代之而起的就是满脸的羞愧。

他们被太平公主胁迫了,他们自认对不起李旦父子。

武三思、武承嗣、窦怀贞、萧至忠他们看见李旦父子安然无恙,既是失望,又是大惊失色,脸色很难看。

“哼。”李旦冷冷的瞪了一眼太平公主,脸色难看,冷哼一声,脸一扭,如同没有见看见太平公主似的。

太平公主嘴一张,想要说话,却是不知从何说起,只得闭上。

猛然间,太平公主感到背上发凉,睁大眼睛一瞧,只见李隆基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还冲她裂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太平公主看在眼里,这如同恶魔的微笑,预感到不妙。

李隆基是什么人,太平公主非常清楚,这是一个不能吃亏的人,他如此举动无异于是在向她宣战,意味着她不会有好日子过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武则天好伤心

“这是甚么人?”

“这人的手脚被剁了,跟根棍儿似的,这是怎生的事?”

群臣看着被押进来的死士,大是不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是刺客,欲要行剌皇嗣,被当场活捉。”支持李旦的大臣趁这机会大加宣扬。

今天这事儿,越多人知dào

越好,这可是宣扬的良机,决不能错失。

“甚?甚?甚?行刺皇嗣,谁这么大胆?他不想活了?”

“好大的胆子,连皇嗣也敢行刺,他就不怕诛九族?”

这消息如同火星掉进火药桶,立时就炸了,群臣大惊失色,尖叫声响成一片。

“还能有谁,当然是太平公主。”

“她为了当皇太女,竟然不顾亲情,做出此等骨肉相残之事,太令人失望了。”

支持李旦的大臣忙给出答案。

“甚么?公主?”

“这不可能吧?她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这消息更加骇人了,群臣个个目瞪口呆。

听着群臣的议论声,太平公主脸色铁青,脸孔扭曲,她很想把这些多嘴的大臣给杀了,可她又发作不得。

“这要如何是好?如何应对眼前危机?”太平公主在心里暗道。

李隆基已经在向她挑衅了,在向她宣战,如何处置这事她心里没有一点底。

武三思、武承嗣、窦怀贞和萧至忠这些人听在耳里,个个脸色煞白,没有一丝儿血色。浑身打颤。

李隆基摆明了要把这事儿捅给武则天知dào

。武则天必然会大怒。他们没有好果子吃,由不得他们不怒。

太平公主行刺这事儿太狠了,是要置李旦一家于死地,这可是亲儿子亲孙子,武则天能不发火?能不追究么?

一旦武则天追究起来,那就是滔天杀劫,会血流成河。

狄仁杰、张柬之和李显三人互视一眼,脸上的羞愧之色更浓了。暗叹一声。

就在这时,只见武则天头戴皇冠,身着皇袍,威仪不凡,有气吞四海之威,在太监和宫女的簇拥下,快步而来。

“嗯。”武则天猛然发xiàn

血淋淋的死士,大为惊讶,不由得停了下来,问道:“他们是甚么人?怎会在朝堂?”

“禀陛下。这些污秽之人是李隆基带来污秽朝堂的下作之人,李隆基罪大恶极。理应当斩。”武三思眼珠一转,忙大声回答。

“是呀,陛下。”武承嗣忙帮腔,道:“李隆基无法无天,竟敢把如此下作之人带进朝堂,这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理应处死。”

要想逃过这一劫,只有把李隆基扳倒,二人自然不会放过这倒打一耙的机会。

“当真?”武则天眉头一挑,一脸的疑惑,看着李隆基问道。

“陛下,这些人是我带进来的。至于这些人是甚么人,还是问问你的宝贝女儿吧。”李隆基冷笑一声,冲武则天道。

“宝贝女儿”这四字用在这里很刺耳,让武则天眉头一拧,颇有些不悦,道:“三郎,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朕太纵容你了?”

“纵容我?陛下,你这话从何说起?”李隆基却是如同没有看见武则天不悦的神情似的,依然冰冷冷的道:“你那宝贝女儿才叫纵容。”

“你休要阴阳怪气,你有甚事,你说。”武则天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不悦之色更浓数分。

“说呀,公主。”李隆基却是没有回答,而是扭过头,冲太平公主道:“你有胆做,就没胆承认了?”

“我……我……”太平公主嘴巴张得老大,却是哑口无言。

她派出刺客行刺,事情败露,刺客被擒,她能说什么?

“究竟是怎生的事?”武则天看在眼里,只觉眼前之事太过诡异,扫视群臣,目光灼灼,如同利剑似的。

群臣被她的目光一扫,大为心惊,个个低垂着头颅,不敢说话。

今天这事儿太大了,一个不好就会招来杀身之祸,群臣也不得不惦量一番。

“国老,你可知是甚事?”武则天只得问狄仁杰了。

“哎。”狄仁杰一声叹息,满脸羞愧。

“国老,你怎生了?”武则天更加好奇了。

在武则天的记忆中,狄仁杰就没有如眼前这般做了天下间最可耻事儿没脸见人的事情。

“陛下,还是我来说吧。”李显上前一步。

“老七,你说吧。”武则天一愣,心想李显多甚嘴。

“陛下,这些人是小妹派出的刺客,欲要行刺老八,被当场生擒。”李显指着这些血淋淋的死士道。

“好啊,擒得好。甚?甚?甚?”武则天先是大声赞好,继而就反应过来了,震惊无已,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好kàn

的小嘴张得老大,一脸的震惊,道:“你说甚?太平要行刺老八?这不可能!”

武则天失声尖叫,声音尖细刺耳,跟太监的声音有得一比了。

“老七,你好大的狗胆,你竟敢诬蔑太平。”紧接着,武则天脸孔扭曲,眼珠子差点瞪掉了,死死瞪着李显,吼得山响,道:“老七,是你诬蔑太平的,是不是?是不是?你说呀?”

太平公主行刺李旦,这是骨肉相残,武则天打死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武则天怒火万丈,很有威势,群臣吓得一个哆嗦。

李显一缩脖子,大气也不敢出了。

“在你眼里,只有女儿才是你的血脉,儿子就不是你的血脉,是不是?这么多刺客被擒,这是铁证如山,你还在维护你那宝贝女儿。”李隆基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武则天,冷冷的道。

李隆基的话无疑于火上浇油。武则天的怒火更大了。一蹦老高。指着李隆基喝道:“好你个李隆基,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诬蔑太平,朕饶你不得!”

李隆基高昂着头颅,挺起胸膛,与武则天对视,眨也不眨一下,冷冷的道:“如此大事。谁敢诬蔑?你莫要自欺欺人了。”

“……”武则天一愣,心想这也有理。

太平公主行刺李旦这事,可以说是石破天惊,把天捅漏了,谁有胆子乱说?

“当真有这事?”武则天死盯着李隆基。

“要是没有这事儿,你的宝贝女儿还不早就否决了,怎会如此哑口无言。”李隆基朝太平公主指了指。

武则天一瞧,只见太平公主脸色变幻,嘴巴几度张阖,想要说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是铁证了,武则天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一个趔趄,直朝地上摔去。

“陛下。”慌得太监宫女齐出手,这才把武则天扶住。

“呜呜!”武则天放声痛哭,双手不断捶着胸口,一个劲的道:“朕这是造的哪门子的孽,女儿要杀儿子,这是骨肉相残!骨肉相残呐!”

骨肉相残,何其残酷,任何一个母亲都会痛入心扉。即使武则天是女皇,也不例外。

把武则天这副痛不可挡的样儿看在眼里,太平公主脸色一黯,大为内疚。

“娘,你莫要伤心,这事儿不怪小妹了,我不怪她了。”李旦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滚落下来,忙劝慰武则天。

“砰!砰!砰!”不劝还好,这一劝让武则天更加难受,双手狠狠擂着胸口,发出一声声巨响。

“都是你,都是你。”李显怒了,眼睛一瞪,怒发冲冠,指着太平公主吼得山响:“你鬼迷心窍,想要当皇太女,竟敢做出骨肉相残的蠢事,惹得娘伤心。”

“……”李显历来只有疼爱太平公主,就没有如此喝骂之事,太平公主只觉无脸见人,又无从说起,唯有受了的份。

“要是娘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拼了。”李显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了。

“娘,你莫要生气,这都是孩儿无能,没能阻止小妹,你切莫生气。”李显冲过来,和李旦一左一右的扶着武则天,轻声劝慰。

“老七,你这话甚意思?”武则天一愣。

“娘,事儿是这样的……”显把太平公主胁迫之事一说。

“娘,真的是孩儿无能,你责罚孩儿吧。你莫生气,好不好?”李显眼泪直流。

“老七,你不错,你能顾念亲情,不愿同流合污。”武则天脸上泛起笑容,欣慰的看着李显。

“老八,你也不错,不错,你有孝心。”武则天看看李旦,很是欣慰。

太平公主要杀李旦全家了,为了不让武则天伤心,李旦宁愿不追究这事,这份孝心还用说么?这是至情至孝,武则天不能不欣慰。

“你……这大逆不道的逆女,枉朕百般疼你,纵容你,你竟然做出如此骨肉相残的事儿。”武则天指着太平公主,怒发冲冠,吼得山响。

“……”太平公主无话可说,唯有忍受的份。

“朕朕朕……”武则天嘴皮哆嗦,半天说不话来。

“噗!噗!噗!”武则天嘴一张,一连几口鲜血喷出来,地面一片殷红。

“陛下!”群臣失声惊呼。

“娘。”李旦、李显、太平公主大惊失色。

“朕没你这不孝的女儿。”武则天眼眼瞪得滚圆,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冲太平公主大吼一声,如同雷鸣似的。

在太平公主的记忆中,武则天对她百般疼爱,即使她要天上的星星,武则天也要想办法为她摘下来,就没有如此喝斥她的事儿,不由得脸色一黯,暗叹一声。

“噗!噗!噗!”武则天又喷出几口鲜血,脸若金纸,头一歪,晕过去了。

“陛下。”

“快,传太医。”

群臣惊慌失措,七嘴八舌的叫嚷。(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武则天的决断

武则天寝宫,武则天躺在软榻上,脸若金纸,没有一丝儿血色,呼吸微弱。

太医正忙着诊治。

李显、李旦、李隆基、太平公主、狄仁杰、张柬之、武三思、武承嗣、上官婉儿这些儿子孙子、佐命大臣站在榻前,个个脸色凝重。

太平公主行刺这事对武则天的打击非常沉重,而她年事已高,一口气上不来,也有可能,由不得他们不担心。

过了好一阵,太医终于停下来了,李旦忙问道:“太医,如何?”

“急怒攻心,千万莫再惹陛下生气了。”太医摇摇头,一脸的惋惜,道:“陛下虽然年事已高,然身子骨还不错,经过这事之后,是否会有变化,难说难说。”

摇摇头,收拾好东西,快步离去。

李旦、李显他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脸的无奈。

太平公主行刺这事太大了,朝野关注,必须要给出说法,不然的话,难以摆平这事。偏偏武则天在此时病倒了,这事儿还真是棘手。

“三郎,这事儿就莫要提了,就当没发生过。”李旦想了想,冲李隆基道。

“老八。”李显哽咽道,一把抓住李旦的手,激动得发颤,一个劲的道:“老八,你真有孝心,比为兄强多了,这太子之位我无论如何不要了。”

“七哥,你切莫如此说,太子之位长幼有序,理应你来当,我也不争了。”李旦决心放qì

太子之位。不然的话。再这么争来争去。还不把武则天活活气死。

太平公主眼睛一亮,随即使黯然。

“楚王,这事你看。”狄仁杰眼睛瞪得老大,看着李隆基。

张柬之他们也是眼睛瞪圆,看着李隆基。行刺这事如何了结,还得看李隆基的态度,不然的话一切都是无用,谁叫李隆基能左右局势呢?

“这事我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不过。我不想再有下次。”李隆基把武则天瞧瞧,知dào

若真要追究此事,就是要了武则天的老命。

对于武则天,李隆基是佩服的,武则天不愧中国历史上的唯一女皇,才智过人,杀伐决断非常人所能及。而且,武则天对他很不错,把他当作宝贝,李隆基也认可这个奶奶。也不想让她就此完蛋。

“谢楚王!”狄仁杰、张柬之齐齐见礼,身子躬成九十度。极为恭敬。

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长吁一口气,暗想终于逃过一劫了。若是追究起来,他们是太平公主的帮凶,又与李隆基有死仇,他们不死也要脱层皮,很可能会完蛋。

“三郎深明大义,有孝心,不错,不错。”李显和李旦对视一眼,大为欣慰。

“不过,我不希望再有此类事情发生。”紧接着,李隆基脸色一冷,杀气腾腾的道:“我丑话撂在这里,若是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休怪我无情!不管是谁,若再敢针对我父子,我定要斩尽杀绝!”

他的声调不高,却是杀气腾腾,让人心悸。

没有人敢认为他是在说笑,齐齐一凛。

武则天这一病不轻,一直过了十天,这才稍好。

“来啊,朕要去佛堂。”每当有烦心事儿,武则天就要去佛堂静心,这次的事儿更大,非去不可了。

贾铭忙派人把武则天抬着,去了佛堂。

来到佛堂,慧辩忙前来迎接,道:“见过陛下。”

“免了。”武则天脸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

这场大病,让武则天消瘦了一大圈,原本乌黑的头发一下子白了,可见这事儿对她的打击有多大了。

慧辩把武则天请进佛堂坐好,凝视着武则天,一声长叹:“陛下……”

他和武则天的私交很好,两人可以说是忘年交,已经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武则天有如此变化,让慧辩大为心疼。

“大师,事儿想必你已经知dào

了,你说,朕该如何处置?”武则天凝视着慧辩。

“哎!陛下,这事真是难啊。”慧辩长叹一声,道:“一边是亲女,一边是亲子,无论处置与不处置都让人伤心。”

一句话把武则天说得唉声叹气:“哎!朕咋就如难做呢?苍天为何如此为难朕呢?”

是亲女儿要刺杀亲儿子,若是不追究,就是对李旦的不公。若是追究,又如何下得了决心?是以,处置与不处置,都让武则天犯难。

任何人处此之情,都会很难处置。即使杀伐决断远非常人所能比的武则天,也不例外。

“大师,你可有妙计?”武则天再次问道。

慧辩摇摇头,道:“难啊,难啊,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此等事就是起太宗于地下,也会束手无策。”

唐太宗是牛闪闪的皇帝,就是武则天也是佩服,深以为然道:“没错。”

顿了顿,道:“朕这是造的哪门子的孽,骨肉相残。”

“陛下,你也莫要自责,贫僧听说庐陵王和皇嗣已经放qì

皇太子之位了,这下好办多了。”慧辩提醒一句。

“老七老八有孝心,怕朕有个三长两短,这才不得不放qì

。”武则天慧眼如炬之人,一眼就看穿了李显和李旦的用意:“越是如此,朕越是要处置,不然的话,就是愧对老八了。”

李旦的孝心不用怀疑,武则天深有体会,李旦为了不让武则天伤心,宁愿不争太子之位,宁愿不追究太平公主的罪责,这份孝心比天大,是至情至孝。

李旦越是越如此,越是让武则天愧疚,若是不追究太平公主的责任,就觉得对不住李旦。

“陛下所言虽是在理,可陛下真狠得下心么?”慧辩问了一句别人不敢问的话。

武则天目光如同刀剑似的,狠狠瞪了一眼慧辩。点点头道:“这话也只有大师敢说。就是国老也不敢说。大师问了一个天大的难题。朕不知dào

,走一步看一步吧。”

太平公主之得武则天宠爱天下共知,那是武则天的心尖儿肉,要武则天追究太平公主的责任,这不比登天容易。武则天很想处置太平公主,可她扪心自问,自己也不知dào

能不能狠下心来。

两人又说了一阵话,武则天有些困了。武则天这才回到寝宫歇息。

三天之后,武则天的精神稍好,却是唉声叹气,脸色难看。

正好贾铭在身边侍候,武则天问道:“贾铭,你跟着朕的时间不短了,是朕身边为数不多的老人,你说说这事儿朕该如何处置?”

贾铭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武则天竟然会问他。忙道:“陛下,贾铭不知。”

“甚叫不知?”武则天脸一冷。

“以陛下之英明神武。难以决断,贾铭更没辙了。”贾铭忙解释一句。

武则天却是明眼人,道:“朕知dào

你一向与皇嗣交好,你是不是向着皇嗣,你说吧?把你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朕不会怪罪。”

“皇嗣小时候就是贾铭照顾的,而贾铭无儿无女,无形中把皇嗣当作子侄辈,还请陛下恕贾铭高攀之罪。”贾铭忙道。

“这是人之常情,朕不会怪罪你。”武则天点点头,不乏赞赏,道:“朕欣赏你这点,这才把你留在身边,重用你。”

“谢陛下厚恩。”贾铭想了想,道:“这事儿太难办了。不追究的话,对皇嗣不公;追究的话,陛下会心疼,难下决定。”

“哎!”武则天长叹一声,道:“贾铭,你说得太对了。可是,这事必须要处置呀。若是不处置,如何向天下人交待呀?”

行刺这事已经传开了,若是不处置,就无法向天下交待,无法塞攸攸之口。

“那陛下要如何处置?”贾铭问道。

“传太平。”武则天仰首向天,呆了好半饷。

贾铭领命,立时去传命。

“太平,太平,你太让娘失望了。”武则天脸现不忍之色,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

没过多久,太平公主来了,忙冲武则天见礼,道:“见过陛下。”

见完礼后,太平公主胆颤心惊的站着,很是惊恐。

武则天杀伐决断远超常人,非常可怕,一旦要追究她的责任,太平公主就没有好下场。

“太平呀,来,过来坐。坐到娘身边来。”想象中的武则天怒火万丈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只见武则天脸上泛着笑容,很是亲切,亲手挪过一张矮几,放到自己身边,还在矮几上拍拍。

“这……”太平公主一愣,不知dào

武则天唱的哪出。

“过来呀,坐下来。”武则天吩咐一句,太平公主只得过去,坐在武则天身边。

“太平呀,我们娘儿俩好好说说话。”武则天打量着太平公主,满脸的慈爱,道:“娘记得你小时候特别可爱,也特别聪明,总是想办法逗娘开心。还有你父皇,你也是能讨得他欢心。我们对你是特别疼爱。”

武则天絮叨叨,说着太平公主小时候的事儿,太平公主一脸的孺慕之色,头靠在武则天肩膀上,双手环过来,搂着武则天的脖子,一副娇憨样儿。

“真是好女儿。”武则天看在眼里,有些痴了,眼中泪水滚来滚去。

“娘,你怎么了?”太平公主为武则天抹抹眼泪,不解的问道。

“没事儿。”武则天极力抑止泪水,抚着太平公主的脸,左瞧瞧右瞧瞧,仿佛一辈子也瞧不够似的。

太平公主越发不明白了。

“太平,你下去吧。”过了好一阵,武则天声音有些发抖。

“遵命。”太平公主一个激灵,身子一颤,施礼后离去,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

“呼。”直到出了武则天的寝宫,太平公主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回过头来,打量着武则天的寝宫,声音发颤,道:“娘,你真是狠心!”(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阴谋进行时

太平公主府上,太平公主正在上演全武行。

“砰!砰!砰!”太平公主脸色阴沉,正在摔砸东西,凡是能摔的全摔了,一地的碎片。

“娘,你好狠心!你太狠心了!你居然要治我的罪!”太平公主一边摔东西,一边大吼。

“你偏心,你太偏心了,儿子是你的血脉,女儿就不是你的血脉?”太平公主发了一阵脾气,又把火朝武则天头上撒了。

她两次要置李旦于死地,这次更是公然行刺,是她不顾亲情,她反而把责任推到武则天头上,真是岂有此理。

“我决不会罢休!对,一定不能罢休!”猛然间,太平公主停下来,一双好kàn

的眼睛瞪得滚圆,下定决心道:“来啊,把婉儿、武三思、武承嗣、张氏兄弟、窦怀贞、萧至忠、韦王妃给我本公主叫来。”

立时有人领命去安排。

“娘,你不仁,休怪我不义。”太平公主雪白的牙齿死死咬着嘴唇,嘴唇出血了。

没过多久,上官婉儿、武三思、武承嗣、张易之、张昌宗、窦怀贞、萧至忠、韦王妃和李裹儿他们到来,向太平公主见过礼,坐了下来,自有下人送上茶水。

“敢问公主,召我等前来有何要事?”武三思忙问道。

“这次行刺之事,你们都知dào

了,失败了。”太平公主很不甘心,道:“我还是小看了李隆基,他竟然从国老在我府里过夜这事识破了我们的谋划。”

“是呀。”众人点点头。也是不甘心。

“李隆基年岁不大,却是见识了得,国老在公主府里过夜这才多大一点事儿。他竟然能看出那么多东西。我虽然痛恨他,不得不说,李隆基真的了得。”武三思这次真的不乏佩服之意,点头道。

武三思恨李隆基入骨,要让他亲口赞扬李隆基,比登天还要难。可李隆基识破太平公主行刺这事,他不得不服气。

狄仁杰在太平公主府里过夜这事儿。说起并不大,要是换个人的话,很可能就忽略了。然而。李隆基竟然看出很多东西,识破了太平公主的用意,一举挫败行败一事,谁都得服气。

“李隆基是可恨。却不得不说他了得。真的了得。”武承嗣、张氏兄弟他们齐声附和。

尽管他们早就知dào

李隆基了得,如今对李隆基的了得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莫光顾着夸赞李隆基了,你们大祸临头了,知不知dào

?”太平公主眼睛瞪圆,扫视着众人道。

“公主,此话从何说起?”韦王妃不解的问道:“李隆基不是答yīng

不追究了么?”

“是呀,是呀。”众人齐声附和。

行刺这事是把天捅漏了,在座之人可以死上十回八回了。然而。李隆基为了不让武则天难过,答yīng

不追究。

“不追究?说得好听。这样的话你们也信?”太平公主一裂嘴角,不屑的道:“陛下已经下定决心,要追究此事了。”

“啊。”一片惊呼声响起,众人齐齐变色。

李旦是武则天的亲儿子,他遭到刺杀,武则天的怒火可想而知,一旦她追究起来,必然怒火万丈,会血流成河,在座之人都卷入此事,不会有好下场,谁能不惊?

“陛下要处死本公主。”太平公主的脸色铁青,一脸的不甘心。

“甚?甚?甚?”

“陛下要处死公主?”

“这不可能吧?”

太平公主是武则天最疼爱的女儿,是心尖儿肉,要他们相信武则天处死太平公主,太难了,不比登天容易。

“公主,此话从何说起?”上官婉儿很是惊讶。

“是这样的……”太平公主把武则天召见她的事儿说了。

“这是好事儿呀。”武三思、武承嗣还有张氏兄弟没有看出问题。

“蠢。”太平公主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道:“陛下这是与本公主的最后亲近,接下来就是本公主的末日。”

太平公主倒是看得明白,上官婉儿也是赞成道:“公主说得没错,陛下已经下定决心要处置公主了。我们这些参与此事者,都不会有好下场,我们的末日也要到了。”

“这……”个个脸色发白,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太平公是武则天最疼爱的女儿,是武则天的心尖儿肉,她都要被处死,武三思这些帮凶能有好下场么?他们能不害pà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这要怎样才能活命?”

众人脸色大变,冷汗直冒,仿佛末日已经到来似的,七嘴八舌的叫嚷。

“想必公主已经有了决断。”上官婉儿把太平公主镇定自若的样儿看在眼里,知dào

她已经有了主意。

“敢问公主,我们该如何做?”武三思他们升起希望,急不可耐的问道。

“我们只有死中求活。”太平公主脸色阴沉。

“死中求活?”武三思不解的问道:“这要如何做才能死中求活?”

这话正是众人心里所想,无不是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太平公主。

“发动宫变。”太平公主一字一顿的道。

“宫变?”一片失声尖叫响起,众人个个脸色大变,齐刷刷的站起来。

宫变也就是政变,这是翻天的大事,比起行刺还要严重得多,谁能不惊?

“公主,这不好吧?”就是才智非凡的上官婉儿也是一脸的震惊。

“公主,不至于宫变吧?”武承嗣小心翼翼的提醒。

宫变这事儿太大了,就是一心想要太当子的武承嗣也没有想过这事儿。

“是呀,此事太大。我不想参与。”武三思想要打退堂鼓。

“公主,我府里有急事儿,我告退。”张易之冲张昌宗打个眼色。就要离开。

张易之两兄弟很得武则天宠信,应该不会有事,他们犯不着卷入此事。

“裹儿,我们也走吧。”韦王妃虽然想要李显更进一步,却也不想卷入宫变这事,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一个不好,她的父母、兄弟、亲戚。还有九族都会玩完。

“娘,我不走。多好玩的事儿,我就是不走。”李裹儿却是不动。冲太平公主笑道:“姑姑,就是要宫变,就是要宫变。”

“嗯,还是裹儿乖。”太平公主阴沉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笑容。

“你们以为不参与。你们就能活命了?”太平公主眼睛瞪圆。扫视众人,冷声道:“先不说陛下这一关,就是李隆基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之中,有谁与李隆基没有仇?”

在座的人中,武三思、武承嗣、张易之、张昌宗四人与李隆基的仇怨最大,一旦李隆基得势,他们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公主,你这话过了吧?陛下不一定立李旦为太子呢。不是还有李显么?”武三思不太同意这话。

“是呀。”武承嗣、张氏兄们忙附和。

“愚蠢。”上官婉儿冷笑,把武三思和武承嗣看看。讥嘲一句,道:“你们真是愚蠢,怪不得陛下没有立你们为太子。”

“婉儿,你休得胡言乱语。”武三思脸一沉,喝斥道。

上官婉儿是武三思的人了,他是以上官婉儿男人的身份喝斥的。

“你不是一般的蠢,是很蠢。”上官婉儿虽然与武三思勾搭成奸了,对武三思还是瞧不起,要不是韦王妃用计,给她吃了药,哪会便宜武三思这蠢货。

“你给我说清楚,我哪里蠢了?”武三思脸上挂不住了。

“行刺这事,公主是首谋,陛下要处置她,公主自然是不能再当上皇太女了。”上官婉儿裂了裂嘴角,讥嘲之意更浓,道:“庐陵王参与此事,虽然是被逼的,却是难脱干系,庐陵王能当上太子?国老和张柬之是庐陵王最有力的支持者,他们两人也卷入此事,说话的份量减轻了许多,失去了这两个最有份量的大臣,庐陵王能当上太子?”

虽然李显是被逼的,不管怎么说,他毕竟卷入了行刺一事,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会让李显蒙羞,让他减弱很多竞争太子的力度。

狄仁杰和张柬之也是如此,会让他们失去很多份量。

“就只剩下一个李旦了,陛下不立李旦为太子还能立谁?”上官婉儿的声调转高,讥嘲之意更浓了。

武则天就只有李旦、李显和太平公主三个儿女,李显和太平公主失去了继承的资格,李旦成为太子就是必然。

“皇嗣当上太子,李隆基必然受到重用,你们还有好日子过?”上官婉儿沉声问道。

李隆基才智不凡,又有大功,现在就能左右局势。李旦当上太子后,李隆基的份量会更重,更加被器重,要对付武三思他们是轻而易举。

“这……”众人哑口无言。

“至于你,更没有活路了。”上官婉儿不满的瞪着韦王妃,冷笑道:“不说别的,你和他勾搭成奸就足以处死你。”

要不是韦王妃下药,上官婉儿也不会成为武三思这个蠢货的人,她心里还是记恨韦王妃。

“你……”这种事儿只能意会,不可言传,说出来太让人没面子了,韦王妃脸色通红,狠狠瞪了上官婉儿一眼。

“要想活命,只有跟随公主发动宫变,一举夺权,来个死中求活。”上官婉儿最后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一时难言。

“要如何发动宫变?”武三思想了一阵问道。

“是呀,如何宫变?”众人也想明白了,不发动宫变是死,发动宫变也是死,不如奋起一搏,死中求活。(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风雨欲来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集中在太平公主身上,静等她说话。

“我的意思是,我们把七哥、八哥全杀掉。”太平公主语出惊人。

“啊!”尽管众人从上次行刺一事看出太平公主的狠辣,此时听了这话仍是不免一阵心惊肉跳。

“公主,你太狠了吧。”韦王妃对李显多少还有一份夫妻之情,听了这话忙道:“庐陵王不用杀了吧?要杀就杀李旦。”

虽然韦王妃和武三思勾搭成奸了,毕竟她和李显是多年的夫妻。

“不,都得杀。”太平公主不为所动,冷声道:“他们不死,我当不上皇太女。”

太平公主上次是行刺,这次是宫变,可以说是罪大恶极,若是李旦还活着,武则天立她为皇太女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只有把李显顺便杀掉,太平公主才能当上皇太女。

武则天只有李显、李旦和太平公主三个儿女,若是李显和李旦死了,太平公主就成了唯一的继承人。即使太平公主罪该万死,武则天也不可能杀掉她。要是杀了她,武则天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这皇位传给谁呢?

若是太平公主的计划实现,武则天不仅不能治太平公主的罪,还会设法为她洗脱。

“这……”韦王妃一阵迟疑。

“若是七哥当上太子,你与他的事一旦暴露,你说七哥会放过你么?你必死无疑。”太平公主威胁,道:“你莫要侥幸,要是我失败的话。我一定在死之前说出来。”

“你你你……”韦王妃的痛脚被太平公主抓住了。指着太平公主说不出话来了。

“武三思。你若是帮我的话,不仅有大功,还可以把她和婉儿赏给你。”太平公主冲武三思道。

“谢公主。”武三思大喜。

他与韦王妃勾搭,就是想要借机上位,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不过,韦王妃床上功夫好,让他欲仙欲死,他一听这话。不能不喜。

更何况,还有上官婉儿这个大美人兼才女。

“你……无耻。”韦王妃有些气恼。

“娘,这样不好么?你不用再提心吊胆了。”李裹儿却是笑得很甜,很是欢喜。

“还是裹儿明事理。”太平公主脸上泛起笑容。

“就算我们把李显和李旦全杀了,陛下那里能过得去么?”武三思很是担心。

李旦和李显是武则天的亲儿子,若是遭遇不测,武则天绝对不会放过武三思他们,他们就会完蛋。

“我们不仅要杀掉七哥八哥,还要逼陛下退位,传位给我。”太平公主声音很冷。让人背上发寒。

“啊。”一片惊呼声响起,众人齐齐变色。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武三思和武承嗣齐声叫嚷,道:“公主,你绝不能对不住陛下呀,绝不能。”

武三思和武承嗣对武则天是很佩服的,虽然二人没少干对不起武则天的事儿,逼武则天退位这种事儿,他们还真没有想过。

“本公主这是为了你们好。”太平公主冷冷的道:“只要七哥八哥死了,我就是有天大的罪过也不会有事。你们就麻烦了,陛下要是不退位,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并不是为武三思他们着想,不给他们一条生路,他们不会帮太平公主发动宫变。

“这……”武三思和武承嗣愣住了,脸色变幻,一时难决。

逼武则天退位这事儿,他们想都没有想过,更不要说做了。可是,要是不逼武则天退位的话,他们不会有好果子吃。

侄子不如儿子亲,要是李显和李旦死了,武则天不能拿太平公主出气,难道还不难拿武三思和武承嗣这些参与者出气?杀掉他们是轻而易举。

“好吧,一定要让她退位。”过了一阵,武三思和武承嗣一咬牙,终于下定决心。

“公主,我们甚时间行动?”上官婉儿眉头一挑问道。

“明日早朝,趁着百官上朝之际,发动宫变。”太平公主想了想,道:“李隆基太过精明,若是迟了说不定就会被他识破,此事越早越好。”

李隆基有多精明,他们有深刻的认识,上次行刺那么机密,还不是被李隆基识破了。这次要发动宫变,动静会更大,绝不能拖。一旦拖下去的话,就会被李隆基识破。

“好。我们好好商议一番。”上官婉儿也赞同这说法。

接下来,就是商议行动计划,经过商议,太平公主决定,要张易之、张昌宗兄弟负责宫里。两兄弟收买了不少太监,可以挟持武则天。

武三思、武承嗣、窦怀贞、萧至忠、太平公主多带死士,进入朝殿,一举杀掉李显和李旦、李隆基他们,再把反对他们的大臣也清除掉。

商量好之后,他们分头行动。

XXXXXXXX

东宫,东殿。

李隆基眉头拧着,脸色冰冷,道:“但愿你死心了,不然的话,我决不放过你。”

对于太平公主行刺这事,李隆基是恨得牙根发痒,太平公主太狠心了,竟然要置李旦一家于死地。

“楚王。”人精高力士快步进来,一脸的凝重。

“高力士,有甚事?”李隆基看在眼里问道。

“楚王……”高力士摇摇头,不再往下说。

“说。”李隆基冷冷的道。

“楚王,公主召集武三思、武承嗣、上官婉儿、窦怀贞、萧至忠、张易之、张昌宗、韦王妃和李裹儿议事。”高力士脸色更加难看道:“她真的是不死心。行刺这事,能放过她,她就该好好自省。”

“狗是改不了吃屎的,她是不会放qì

的。”李隆基点点头。倒也不意wài

:“还有甚消息?”

“这些人回去后。都在召集人手。至于要做甚事,还没有查出来。楚王放心,我会再查。”高力士忙道。

“我知dào

他们要做甚行,他们是要发动宫变。”李隆基眉头一挑道。

“甚?宫变?”高力士吃了一惊,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了,道:“楚王,你说笑的吧?”

宫变这事儿太大了,那是造反。高力士不得不惊。

“除了宫变,不可能是别的。”李隆基非常笃定,道:“她还是不死心,那好,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过她的。高力士,你派人把张说、陈玄礼、薛直、李仙凫、葛福顺、张小飞、杨思勖他们叫来,我们好好商议。”

高力士应一声,忙去办理。

“既然你要寻死,就成全你。”李隆基眼里杀机闪现。

没多久。张说、陈玄礼、薛直、李仙岛、葛福顺、张小飞、杨思勖他们到来,冲李隆基见过礼。李隆基要他们坐下。

“今儿召你们来,是有事儿要商议。”李隆基眉头一挑,道:“公主行刺这事你们都知dào

,为了不让父王伤心,为了不让陛下有事,我决定不再追究她。可她仍是不死心,竟然召集武三思、武承嗣、上官婉儿、窦怀贞、萧至忠、张易之、张昌宗、韦王妃还有李裹儿议事,他们正在召集人手。”

“好大的胆子!他们要宫变。”张说、陈玄礼和杨思勖齐声喝道。

“甚?宫变?”薛直、李仙凫、葛福顺、张小飞他们失声惊呼,个个嘴巴张得老圆乎乎的,可以塞进一只鸡蛋了。

宫变这事儿太大了,他们不得不惊。

“不错,本王也是如此想的。”李隆基点点头,赞赏的打量着张说、陈玄礼和杨思勖。

“楚王,会不会弄错了?不至于宫变吧?”张小飞心直嘴快。

这话正是众人心里所想,无不是点头赞同。

“除了宫变,不会有别的。”张说非常笃定,道:“公主召集这些人做甚?必然是商议。商议之后,他们回去召集人手,会做甚?必然是宫变。他们参与行刺一事,都有大罪,陛下可以放过公主,却绝不会放过他们,他们罪过就大了,抄家灭门是轻的,诛他们九族也不为过。如此大罪,要想死中求活,唯有宫变,逼陛下退位。”

这话很通透了,众人恍然,齐齐点头道:“有理,有理。”

“还有一点,在这之前,陛下召见了公主,与公主很是亲近。其实,这是陛下与公主的最后亲近,接下来,陛下就会处置公主。”杨思勖道。

杨思勖是李隆基安插在宫里的眼线,对宫中情形非常熟悉。

“原来如此。”众人明白原因所在。

太平公主要被武则天惩处,她心中不安,发动宫变自保,顺势取得皇位,也在情理中。

“他们发动宫变,应该就在明日早朝。”陈玄礼非常笃定。

“没错。”杨思勖接过话头,道:“楚王英明过人,能识破他们行刺,就能识破他们宫变,是以,他们等不起,要尽快发动。”

李隆基的精明,他们都知dào

,对这话大为赞赏。

“楚王,我们如何做?”张说问道。

“他们发动宫变,我们也来发动宫变,以宫变对宫变。”李隆基冷冷的道。

“我们也发动宫变?”张小飞彻底糊涂了,道:“楚王,不用吧?我们只需yào

挫败公主的阴谋就行了。”

薛直、李仙、葛福顺他们点头附和。

太平公主要发动宫变,李隆基完全可以挫败太平公主的阴谋,用得着发动宫变?

“光挫败不够。”张说剖析道:“要是我没有料错的话,不管公主犯多大的罪过,陛下都不会杀她。象公主这样的人,她不会甘心,留下她就是留下祸害,是以,必须得杀掉她。要杀掉公主,首先就得过陛下这一关。”(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宫变(上)

太平公主野心勃勃,只要她不死,就会搅风搅雨,就不得安宁。

她是武则天最疼爱的女儿,是武则天的心尖儿肉,不管她犯下多大的罪过,武则天都不会处死她,哪怕她把天捅漏了。

至于她说的武则天要处死她,不过是她自己吓自己,武则天会处置她,却不会处死她。

退一步来说,即使武则天要处死太平公主,李显和李旦也不会答yīng

,会求情的。这两弟兄注重亲情,对太平公主是百般疼爱,一定会磨着武则天。

是以,就算李隆基挫败了太平公主的阴谋,她也不会死。

留下太平公主就是留下祸害,李隆基不打算再留下她了,要杀掉她。要想杀掉太平公主,首先就要过武则天这一关。

所以,李隆基要想杀掉太平公主,只有发动宫变,以宫变对宫变。

“杀掉公主,陛下不会放过楚王,这该如何是好?”薛直眉头紧拧着。

“是呀。”张小飞、李仙凫、葛福顺也是拧着眉头。

“逼陛下传位给皇嗣就行了。”杨思勖的声音尖细刺耳,很是唬人。

“甚?逼陛下退位?”薛直、李仙凫、葛福顺、张小飞大吃一惊。

“没错,唯有如此,我们才能除掉太平公主。”张说、陈玄礼点头赞同。

“可不可以杀掉公主就行了?”张小飞迟疑着问道。

“不行。”李隆基摇头,道:“公主是陛下的心尖儿肉,若是我杀掉公主。陛下不会放过我。顺带的也不会放过父王。这太子之位就会落到七伯头上。”

太平公主是武则天的心尖儿肉。即使她有天大的罪过,若是李隆基杀了她,武则天会大怒,会治李隆基的罪。顺带的,李旦也会被牵连。

李旦也就失去了太子之位,这太子之位就会落在李显头上。

“那好吧。”薛直点头道:“可以逼陛下退位,却不能伤害陛下。”

武则天具有雄材,以一介女流成为中国历史上的唯一女皇。具有雄视四海,俯视群雄的气慨,让人服气。逼武则天退位,薛直他们能接受,要伤害武则天,薛直他们不会接受。

“没错。”众人齐声附和,包括张、陈玄礼和杨思勖在内。

“不管怎么说,陛下是我的祖母,我肯定不会伤害她,只要她退位就行了。”李隆基也没打算把武则天怎么着。

“那就好。那就好。”众人大为欣慰,齐齐点头。

“这事儿要不要让皇嗣知晓?”李仙凫问道。

“不可。”李隆基断然否决。道:“父王注重亲情,若是让他知晓了,他万万不会应允,还是我们悄悄进行为是。”

“也对。”众人对李旦的为人很清楚,这是很注重亲情的人,要他同意杀掉太平公主,那是不可能的事儿。

“陛下那里就交给杨思勖。”李隆基分派任务,道:“李仙凫、葛福顺率领千骑,擒杀公主和他的爪牙,保护群臣安全。陈玄礼、薛直、张小飞你们出动神都驻军,严加盘查,把太平公主、上官婉儿、武三思、武承嗣、窦怀贞、萧至忠、张易之、张昌宗府第围起来,他们的家人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他们罪大恶极,杀掉他们的家人是必然,众人没有异议。

“尤其是武氏,全部杀光!”对于武氏,李隆基没有好感,杀掉他们是应该的。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历史上,张柬之就是没有把武氏斩尽杀绝,最后被武三思玩死了,李隆基绝不会得蹈覆辙。

“至于七伯那里,只杀韦王妃和李裹儿,基余的不要动。”韦王妃和李裹儿参与此事,决不能留。

这两母女也是不稳定因素,她们心狠手辣,历史上还毒杀了李显,李隆基自然是不会放过她们。

“遵命。”众人领命。

“李仙凫、葛福顺,你们在行动之前,最好让刘幽求和钟绍京参与进来。若是他们不同意,就控zhì

他们,夺取千骑。”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

若是能让刘幽求和钟绍京参与进来,那是天大的好事。若是不能的话,就控zhì

这两人。至于杀这两人,李隆基不会做,因为这两人对于李隆基不错,而且还有恩。

XXXXXXXXX

次日早上,太平公主站在铜鉴前,道:“今日,我就会当上皇帝,成为第二个女皇。”

看着铜鉴中的自己,太平公主只觉意气风发,精神抖擞,仿佛她已经成为女皇似的。

然后,她就带人出发了。

汇合武三思、武承嗣、上官婉儿、窦怀贞、萧忠至、韦王妃这些人,加上他们带来的人,足有两千多人,声势不小。

来到端门,值守的千骑拦着她,道:“公主,你怎么带这么多人?”

“拿下了。”太平公右手一挥,大气不凡,如同指挥千军万马。

手下立时涌上去,把千骑围住,喝道:“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

“大胆!拿下逆贼。”千骑也不是好惹的,大喝一声,挥刀杀来。

千骑的确是厉害,可惜的是,变起仓促,他们以寡击众,终是不敌,很快就被杀死。

“进宫。”太平公主率人进入皇宫,一场宫变开始了。

XXXXXX

武则天寝宫,武则天决定今儿要处置太平公主,把行刺这事了结了,早早起来,洗漱完毕,穿戴好,就要去上朝。

就在这时,张易之、张昌宗兄弟二人带着一众太监进来,道:“陛下,你这是去哪?”

“当然是上朝了。”武则天也没有多想,笑着道。

“陛下,这朝就不上了。你还是歇着吧。”张易之笑道。

“五郎。你这话何意?”武则天一愣。道:“朕是勤政之君,怎能不上朝?”

“陛下,你年岁大了,何必再为国事操劳呢?”张昌宗道:“自有人为陛下代劳。”

“嗯。”武则天知dào

不对劲了,脸一沉,大喝一声道:“张昌宗,你好大的狗胆,你不怕朕杀了你?”

这一喝不打紧。声威不凡,尽显女皇的霸气。

张氏兄弟心头一紧,不由自主的朝后退。

“给朕说清楚,甚叫有人为朕代劳?”武则天眼中精光闪闪,杀气腾腾。

“武则天,你以为你还是女皇?”张易之冷笑道:“告sù

你,你不再是女皇了。”

“你……好大的胆子,你大逆不道。”武则天眼睛一翻,厉芒闪烁,脸色极为不善。

“这就要问你的宝贝女儿了。”张易之冷笑道。

“甚么?太平?”武则天这一惊非同小可。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了,急吼吼的问道:“太平她要做甚?”

“还能做甚?当然是宫变了。”张昌宗得yì

的一笑。道:“公主当上女皇,我们兄弟就会升官发财。说不定,还要我们兄弟侍寝,我们兄弟艳福不浅,两代女皇都是我们的女人。”

“宫变?”武则天脸色大变,一个趔趄,喝道:“太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发动宫变?”

“这也不全怪公主,谁叫你要处死她?”张易之道:“公主为了自保,不得不发动宫变。”

“处死她?从何说起?”武则天一愣,道:“朕是要处置她,却没想着把她处死呀。朕只想废她的公主。”

“啥?不是处死公主?”张易之和张昌宗愣住了。

搞了半天,太平公主是自己吓自己。

“你们让开,朕可以当作甚事也没发生。不然的话,抄家灭门,诛九族。”武则天威逼利诱道。

“陛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只能委屈陛下了。”这种大逆不道之罪,哪会说不计较就不计较的,张易之不为所动,右手一挥,道:“请陛下歇息。”

一群太监进来,把武则天看住了。

“恨啊!都怪朕瞎了眼,竟然引狼入室!”武则天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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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李旦、李显、狄仁杰、张柬之、宋璟、姚崇,以及群臣,站在当地,一派整肃,只等武则天前来上朝。

就在这时,惊变骤生。

“轰隆。”一群人在太平公主的率领下,杀气腾腾的进来,他们手中的刀剑还在滴血。

“……”群臣惊讶不已,张大了嘴巴,如同在看天方夜谭似的。

这是朝堂,谁敢如此气势汹汹的进来?更别说还带来如此多的人,这些人的刀剑还在滴血,这太惊人了,谁能不惊?

就是狄仁杰、张柬之、宋璟、姚崇这些才智不凡,胆识过人的名臣,也是震惊无已。

“小妹,你这是做甚?”李旦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忙冲太平公主道:“小妹,你莫要犯傻,赶快的,叫他们出去。我和七哥会为你向陛下求情。”

“是呀,小妹。”李显忙附和,道:“这可是天大的事儿,你莫再任性而为,到时我们难以保全你。”

“两位哥哥的好意,小妹心领了。”太平公主玩味的笑笑,道:“却是用不着了。”

太平公主上前几步,冲群臣道:“今儿我发动宫变,陛下会传位于我,我就是你们的女皇,愿效忠的站到我这边来。”

嗡!

朝堂一下子就炸了,群臣目瞪口呆,个个眼珠子掉出来了。

太平公主是气势汹汹而来,这很不对劲,虽然群臣有所猜测,可太平公主亲口证实,仍是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

“甚?甚?甚?宫变?不可能吧?”

“我耳朵没出毛病?我耳朵没问题?我听清楚了?”

“似乎好象可能没错。”

群臣惊疑不定,叫嚷声响成一片。

“公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发动宫变,你不怕抄家灭门?”

“公主,此事比天大,你莫要犯险,悔改还来得及,赶紧放下武器,向陛下忏悔,我们会向陛下求情,保你无事。”

紧接着,群臣就是劝解起来。

“箭在弦上,焉有不发之理?”太平公主冷冷的道:“给你们一盏茶时间思虑,要效忠我的,赶紧过来。一盏茶时间不效忠的,杀!不仅要杀你们,还要抄家灭门!”

声音冷森森的,如同来自九幽地府。(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宫变(中)

群臣被太平公主给镇住了,不由得发愣。

“公主,你胆大妄为,若是立时醒悟,还来得及。公主,切莫自误。”狄仁杰上前一步,规劝太平公主。

“可笑!”太平公主冷笑道:“国老一向明智,此时却是如此糊涂。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逆天之事,陛下岂会饶我?你们会放过我?我若听你的话,不再进行大事,你们一定会上奏,要陛下杀我,可对?”

太平公主这话很有道理,她做出的逆天之举不是一件两件,而是好几件了,件件都是罪该万死的大罪。若是她不再进行下去,而是听从狄仁杰的话,她必死无疑。

即使武则天想要放过她,群臣也不会答yīng

,也会上奏,会逼武则天处死她。

“哎。”狄仁杰见劝说无用,只得长叹一声。

“有没有要效忠于我的?”太平公主目光灼灼,扫视群臣。

“公主,臣愿效忠。”立时有大臣转投太平公主。

一有人带头,立时就有仿效,不少大臣投靠了太平公主,竟然有一半大臣成了太平公主的属下。

“你们呢?”太平公主看着没有效忠的大臣问道。

“我们誓死不从。”这些大臣不乏硬骨头,头一昂,脖子一梗,激昂昂而言。

“对!我们誓死不从!”立时响起一片附和声。

“那好,我就成全你们。”太平公主眼中厉芒闪烁,冲李显和李旦道:“七哥,八哥。对不住了。你们放心。我会当一个好皇帝。把江山打理得花团锦簇。”

“你……”李显和李旦一脸的悲戚,指着太平公主,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们两人对太平公主极为疼爱,却是没有想到,太平公主竟然要对他们痛下杀手,这让他们伤心失望。

“休杀庐陵王!”

“休杀皇嗣!”

那些不愿投靠太平公主的大臣很是忠心,呼啦啦冲上来,把李显和李旦围挡在身后。

“你们很忠心。我很佩服。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效忠我,我会厚赏你们。”看着这些慷慨赴死,以身护卫李显和李旦的大臣,太平公主不乏钦佩之情。

“休想。”回答太平公主的是断然拒绝。

“那好,我就成全你们。全杀了。”太平公主右手一挥,大声下令。

“遵命。”这些爪牙挥着手中刀就冲了上来。个个眼睛瞪得滚圆,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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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寝宫,武则天被软禁起来了,大声怒吼。把张氏兄弟跟骂孙子似的骂着。

“你们两个狗东西,忘恩负义。朕给你们高官显爵,你们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武则天指着张易之大声痛骂。

“陛下,你以为我愿意?你人老珠黄了,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儿姿色,能给我荣华富贵的份上,我才不侍候你呢。没给你说,我在府里养了十几个能歌善舞,姿容不凡的歌女,歌声优美,舞姿迷人,榻上能折腾,比起你强了十倍百倍。”张易之双手抱在胸前,冷笑道。

“你……”武则天差点没给他气得吐血。

“公主是你女儿,姿色不在你之下,我们效忠她,就有机会一亲芳泽了。”张昌宗眼里尽是另类光芒,道:“我想想公主那身段儿,就想扑到她肚皮上,好好侍弄她一通。”

这两兄弟真不是好东西,扳笋子砍竹子,老嫩一起吃。

“谁?”就在此时,只见一群太监在一个筋骨如铁的太监带领下,冲了过来。他们手握横刀,杀气腾腾,如狼似虎一般。

“杨思勖。”张易之看清了,不由得大是不解,喝道:“杨思勖,你来做甚?”

“杨思勖,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到这里来。”张昌宗也喝斥起来。

“奉楚王命,保护陛下安危。杀!”杨思勖手中横刀一挥,一道耀眼的刀光闪现,一个谋逆的太监人头滚落。

“杀!杀!杀!”杨思勖他们吼得山响,手中横刀狠狠劈下,凶狠异常。

“啊!啊!啊!”张易之、张昌宗他们的手下压根儿就不是对手,唯有被屠杀的份,惨叫声此起彼伏。

“杀得好!杀得好!”武则天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大声叫好。

“这……”杨思勖勇猛无dí

,每一刀下去,必然劈翻一个太监,这让张氏兄弟心惊肉跳,脸色大变。

只一口气功夫,杨思勖就砍翻十几人,握着滴血的横刀,快步过来。

张氏兄弟看在眼里,如同看见魔鬼走向自己一样,吓得不轻,齐声尖叫:“你莫要过来。莫要过来。”

杨思勖却是径走不停,手腕一振,手中横刀就架在张易之脖子上了。

“噗。”张易之当场就吓得屎尿齐流,臭不可闻。

“没用的东西!”武则天极是不屑,很是厌恶。

“带下去。”杨思勖手一挥。

立时有太监强忍着臭气,前来把张氏兄弟捆绑好,押了下去。

“见过陛下。”杨思勖冲武则天见礼。

“杨思勖,你做得不错。”武则天的危机终于解除了,不由得长吁一口气,看着杨思勖,赞赏的点头。

“陛下过奖了。杨思勖不过是奉楚王之命行事。”杨思勖忙谦逊道。

“三郎,这小子还真有眼光。”武则天脸上泛起笑容,赞道:“你在宫中多年了,朕竟然有眼不识英才,惭愧!惭愧!幸好三郎眼光不错,发xiàn

你这个人才,好!好!”

武则天以善于识人,善于用人著称,她发xiàn

了很多人才,比如姚崇、宋璟、张说这些名臣。却是没有发xiàn

在宫中多年的杨思勖。她还真有些惭愧。

“杨思勖。随朕去朝堂。”武则天就要去朝上。

杨思勖忙拦住,道:“陛下,楚王正在平叛,刀光剑影的,这于陛下不太好,陛下还是在这里歇着。等楚王平叛后,再来恭请陛下。”

“朝堂如何了?”武则天眉头拧着。

“公主率领两千多爪牙冲进了朝堂,这一打起来。定是凶险。”杨思勖忙回答。

“两千多人?太平,你真是处心积虑呀。”武则天的脸孔扭曲了。

“好吧,朕就在这里歇着。”想了想,武则天决定还是不去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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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一队唐军开来,把武三思府第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动静不小,府里人被惊动了,武崇训脸色阴沉,快步而出,双手叉腰,冲唐军喝斥道:“你们好大的狗胆。竟敢围困梁王府,你们这是作死。”

李宽骑在高头大马上。一拍马背,策马而来,冷笑道:“武崇训,你是死到临头了,还敢作威作福,武氏就这嘴脸?”

“你是谁?”武崇训意识到不妙。

“本将奉楚王命,为朝廷除奸。”李宽眉头一挑,大声下令,道:“杀进去,鸡犬不留。”

“杀!杀!杀!”武氏作恶多端,很不得人心,将士们早就想杀他个痛快了,得令之后大是舒畅,大声怒吼。

然后,将士们挥着横刀,如同狼似虎般冲了进去。

“你们……”武崇训脸色大变,没有一丝儿血色,双腿发抖,差点吓尿了。

刷!

一道闪亮的刀光出现,武崇训的头颅就滚落在地上了。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得老大,似乎有话想说,却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李宽率领唐军冲进去,大开杀戒,把武三思的家人杀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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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一队唐军开来,把武承嗣的魏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武承嗣府里立时有人出来,大声喝斥:“大胆!你们好大的狗胆,竟敢围困魏王府,你们活得不耐烦了?”

“死到临头,还要作威作福,真是可笑。”苏凡冷笑道。

“你们知dào

这是哪儿么?这是魏王府!”这个武氏爪牙吼得山响:“没给你说,过了今天,魏王就会权势滔天,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真是……”唐军已经把武承嗣府第包围了,竟然不醒悟,还在作威作福,苏凡很是无语,右手一挥,道:“楚王有令:为民除害,杀进去,鸡犬不留。”

“杀!杀!杀!”将士们爆fā

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吼声,个个如狼似虎般冲了进去,大开杀戒。

XXXXXXXX

“隆隆!”

惊天动地的蹄声响起,张说带领一队唐军,把太平公主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动静不小,下人忙通禀太平公主的丈夫武攸暨。

“砰!”武攸暨得报后,勃然大怒,右手重重拍在短案上,冷笑道:“好你个张说,竟敢围我府第,我一定要抽你筋,扒你的皮。”

“来啊,随我擒人。”太平公主权势滔天,谁敢惹她?谁敢包围她的府第?武悠暨只觉尊严被践踏了,率领爪牙,快步而出。

“张说,你好大的狗胆。”来到府前,武攸暨眼睛一瞪,指着张说,大声喝斥:“谁给你的胆子,竟敢率兵包围公主府第,你就不怕诛九族?”

“武攸暨啊武攸暨,公主谋逆,罪大恶极,诛九族的应该是你。”张说大觉好笑,冷声道:“奉楚王命,张说率兵前来平叛,铲除奸逆。”

“李隆基?”武攸暨预感到不妙。

李隆基有多了得,武攸暨不会不知dào

,他命张说前来包围太平公主府,这意味着太平公主的情形不太妙。

“公主如何了?”武攸暨忙问道。

“武攸暨,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张说可没有为他释疑的想法,右手一挥:“奉楚王命:公主逆谋,罪大恶极,理应抄家灭门!杀进去,一个不留!”

“杀!杀!杀!”将士们大声怒吼,如狼似虎般冲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宫变(下)

庐陵王府,被陈玄礼率领的唐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重润得报后,急匆匆出府,冲陈玄礼喝问道:“陈玄礼,你为何围我府第?”

陈玄礼抱拳一礼,道:“陈玄礼见过王子。好教王子得知,末将奉楚王之命,前来捉拿逆贼。”

“陈玄礼,你莫非疯了不成?我府里尽是恪守本份之人,哪有逆贼。”李重润只觉这世界太疯狂了,李显府上竟然会出逆贼,这是天下间最大的怪事。

“韦王妃和李裹儿就是。”陈玄礼并没有隐瞒,而是实话实说:“她们参与公主谋逆之事,还请王子不要阻拦。”

“甚?甚?甚?娘?小妹?”李重润还不知dào

韦王妃和李裹儿参与谋逆之事,惊奇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了,尖叫起来:“陈玄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胡说。我要参你,我要参你。”

要李重润相信韦王妃和李裹儿参与谋逆,比登天还要难。

“来啊,请王子安静。”陈玄礼右手一挥,立时过来两个唐军,把李重润看住了。

“府里人听着:奉楚王之命,擒拿逆贼韦王妃、李裹儿。无干人等避开。”陈玄礼大声喝道,声若雷霆,远远传了开去。

“甚?甚?甚?”

“王妃和裹儿参与谋逆?”

“这不可能吧?”

府里人众跟李重润一个反应,个个吃惊不已,一脸的不信。

“甚么?擒拿我们?”韦王妃召集了一些人手,交给武三思带去参与宫变。她本人和李裹儿还在府里。听见陈玄礼的话。不由得大惊失色,手足无措。

“娘,你莫怕,我就不信他敢把我们怎样。”李裹儿蛮横之人,却是不当一回事。

李裹儿怒气冲冲的冲了出来,冲着陈玄礼喝道:“你是谁?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王府撒野,饶你不得。来啊。给我拿下了。”

王府下人却是惊疑不定,把李裹儿看看,把官军瞧瞧,就是不敢动弹。

“拿下。”陈玄礼手一挥,唐军过去,把李裹儿擒住。

“放开我!放开我!”李裹儿使命挣扎,却是没用,只得恐xià

,道:“你们好大的狗胆,竟敢擒拿我。我要父王治你们的罪。”

韦王妃也冲了出来,嚷道:“放开裹儿!放开裹儿!”

“拿下。”陈玄礼一声令下。唐军就把韦王妃擒住了。

陈玄礼飞身下来,来到韦王妃和李裹儿跟前,道:“奉楚王命,陈玄礼前来诛逆贼。王子,为了让你明白,末将就费点功夫,审上一审。”

若不是怕牵连到李显,以韦王妃和李裹做的事,可以满门抄斩了。韦王妃是李显的元配,李裹儿是李显的亲女儿,要杀她们,会给李隆基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稍微审上一审很有必要,这会减少很多误会。

“韦王妃,你参与公主谋逆之事,你可认罪?”陈玄礼大声喝道。

“不!娘不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李重润大吼道:“陈玄礼,你诬蔑,是你诬蔑。”

“……”韦王妃张大了嘴巴,没有说话。

“你若不认罪,就要受刑。王妃,认了吧,少吃皮肉苦。”陈玄礼劝解道。

“是。我认。”韦王妃知dào

她是在劫难逃了,若是不认罪会吃很多苦头,只得认了。

“娘,你真的参与谋逆了?”李重润如同泄气的皮球似的,一下子萎顿在地。

“不就谋个逆么,有甚了不得。”李裹儿却是嘴一翘,不当一回事。

“此女飞扬跋扈,不可留。”陈玄礼打量着李裹儿,摇摇头。

“杀了。”陈玄礼右手一挥,两个唐军兵士手起刀落,韦王妃和李裹就人头搬家了。

“不!”李重润尖叫一声,疯了似的冲上来,把韦王妃的无头尸抱在怀里,大声哭道:“娘!娘!”

“小妹!小妹!”李重润把李裹儿的无头尸抱在怀里痛哭。

陈玄礼轻叹一声,摇摇头,率领人马离去。

“李隆基,你杀我娘,害我小妹,我饶你不得。我要与你拼命。”李重润哭了好一阵,放下两具无头尸,跳起来,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就这样,唐军按照李隆基的部署,武氏子弟全部被杀,一个不留。

XXXXXXXXX

朝堂上,太平公主率领爪牙,打算对群臣大开杀戒。

“咦,李隆基呢?”猛然间,太平公主发xiàn

李隆基不在这里,不由得一愣。

李隆基能左右局势,要是不把李隆基杀了,就是后患无穷,太平公主眼睛一翻,喝道:“有人看见李隆基了么?”

“没看见。”有人回答。

“是呀,楚王不见了。往昔,楚王都是来得很早,今儿怎会不见人呢?”有大臣发xiàn

了异样。

“八哥,李隆基呢?”太平公主冲李旦问道。

“三郎今儿一早就出去了,他去干甚了?”李旦也是惊奇,在心里想。

“不告sù

你。”李旦当然不会告sù

太平公主了。

“你不说,是吧?没事儿,杀了你们之后,我再去杀他。”太平公主冷森森的道:“我就不信,他能逃出我的手心。”

话刚落音,就听有人道:“你失望了,不是我能不能逃出你的手心,是你能不能逃出我的手心。”

寻声望去,不是别人,正是李隆基在说话。

此时的李隆基戎装在身,顶盔贯甲,威风凛凛,如同天神下凡似的。

随着李隆基来的还有李仙凫、葛福顺,以及一队千骑,他们是从朝堂里面出来的。

千骑骠悍异常,顶盔贯甲。手握横刀。杀气腾腾。

“楚王来了!楚王来了!”那些不愿归顺太平公主的大臣大喜过望。齐声欢呼,如同见到老祖宗似的。

太平公主就要大开杀戒,他们面临天大的危机,就在这紧要关头,李隆基到来,由不得他们不欢喜。

“楚王来了。”狄仁杰、张柬之长吁一口气,只要李隆基到来,平叛就是稳妥妥的。

“三郎。你来得正是时候。”李显和李旦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李隆基,你竟敢坏我好事。”太平公主看在眼里,就知dào

这宫变一事横生变数了。

李隆基把千骑带来了,这变数还用说么?瞎子也看得出来。

“李隆基,就算带来千骑,你也难逃杀身之祸。”太平公主咬牙切齿。

上次行刺,被李隆基给搅黄了,坏了她的好事,今天眼看着就要成功了,李隆基又来横插一脚。她不得不恼。

“是吗?”又一个雷鸣似的声音响起。

寻声望去,只见千骑将军刘幽求和钟绍京正率领千领。从朝堂前杀了进来。

千骑如狼似虎一样,砍杀起来犀利无匹,出手不留情,凶狠凌厉,太平公主的爪牙不过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哪里是千骑的对手。

不要说这些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就算是精锐军队,也不可能是千骑的对手。

“千骑将来?”太平公主一愣,一颗心直往下沉。

她这次宫变的胜机就在于,要在千骑干预之前控zhì

住局势。唯有如此,她才能成功。不然的话,千骑一干预,以她的乌合之众,是不可能成功的。

太平公主虽然野心勃勃,却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她手中无兵。历史上,她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如此。而李隆基之所以能够成功,就是牢宾掌握了军权。

李隆基之所以现在才来,就是赶去见刘幽求,说服了刘幽求和钟绍京,二人愿意跟着他发动宫变。

“李隆基,你……”太平公主差点吐血了。

上次行刺,被李隆基识破;这次宫变,李隆基又来横插一脚,怎么十处打锣九处有他呢?

“你以为你发动宫变这事做得很机密,我就不知dào

了?你那是妄想。”李隆基冷笑道。

“你怎么知dào

的?”太平公主纳闷了,她发动宫变这事如此机密,李隆基怎会知dào



“你召集武三思、武承嗣、上官婉儿、张氏兄弟他们议事,他们在召集人手,就是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你会做甚。”李隆基不屑的道。

上次行刺之事还未处置,太平公主又在召集心腹议事,在召集人手,她要干什么已经是很明显的事儿了。

“既生我,何生李隆基!”太平公主郁闷之极,李隆基总是坏她的好事。

“杀!”李隆基右手一挥,随来的千骑发一声喊,挥着横刀就冲了上去。

千骑不愧是帝国最为精锐的军队,身手了得,砍杀犀利,这一冲杀起来,如同虎入羊群,这些乌合之众哪是对手,死伤不少,地上堆了厚厚一层尸体。

“武三思,你不是一直想要杀我?来吧,本王给你一个机会。”李隆基握着横刀,来到武三思面前,食指一勾。

“楚王,哪有的事,哪有的事。”武三思脸色惨白,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与李隆基交手,只得说软话。

“既然你不想杀我,那我就杀你,你莫怨我没给你机会。”李隆基手中横刀一挥,武三思就人头搬家了。

李仙凫手中刀一挥,武承嗣人头滚落。

李隆基握着滴血的横刀,来到上官婉儿面前,冷声道:“上官婉儿,你本是一位了不得的才女,若你安守本份,还可享有荣华富贵,你竟然参与谋逆,你这是自寻死路。”

“庐陵王,救我。”上官婉儿头发散乱,脸色大变,惊惶不安,只得向李显求救。

“三郎……”李显对上官婉儿很是迷恋,不想她死,要阻止李隆基。

“七伯,此事你莫要参与。”李隆基有些无语,上官婉儿明明给李显戴了绿帽子,李显竟然还要维护他。

“噗!”李隆基手起刀落,鲜血喷溅,上官婉儿死于非命。(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武则天退位

李隆基出手狠辣,丝毫不留情,上官婉儿虽死,脸上的惊恐却上清晰可见。

历史上,上官婉儿也是被李隆基所杀。当时,太平公主一力阻止,想要李隆基饶过上官婉儿一命,李隆基却是不为所动,坚持杀掉她。

为了活命,上官婉儿使出了浑身解数,甚至把由她起草的立李氏诏书拿出来,以此来证明她心向李氏,还是没用。

李隆基之所以杀掉上官婉儿,理由很充足,不说别的,只一个与武三思私通,就足以杀上官婉儿十回八回了。

“婉儿。”李显看着栽倒在地上的上官婉儿,尖叫一声,就要冲上来,却给李旦拉住。

李隆基握着滴血的横刀,一步步朝太平公主走去。太平公主看在眼里,如同看见恶魔似的,心头狂跳,一个劲的后退,再也没有了适才指点江山,手握众臣生死的豪情,唯有一脸的惊恐。

她的爪牙被千骑斩杀得所剩不过数十人了,她的宫变已经失败了,她不得不惧。

“三郎,你莫过来,莫过来。”太平公主退无可退,退到墙角,只得出言阻止李隆基。

然而,李隆基却是不理睬她,径直走来,眼睛瞪圆,盯着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吓得不轻,头皮发炸,脸色大变,苍白得没有一丝毫儿血色,冲李隆基求饶道:“三郎,千错万错,都是姑姑的错,姑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你饶过姑姑。好不好?”

“不好!”李隆基断然拒绝。

打蛇不死。必遭蛇反噬。象太平公主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放过她,一定要干掉她,才能永绝后患。

太平公主双腿发软,都快软倒在地上了。

“八哥,救我,救我。”太平公主只得向李旦求救了。

“哎。”李旦轻叹一声,把太平公主这副可怜样儿看在眼里。心头一软,冲李隆基道:“三郎,你就饶过小妹吧。”

“是呀,三郎。”李显也来求情,道:“经过这事儿,想必小妹会吸取教xùn

,再也不会犯这错误了。”

“是呀,是呀,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太平公主忙附和。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眼下才知dào

求饶,才知dào

错了。晚了。”李隆基却是声音冰冷,如同没有看见太平公主这副可怜样儿似的,道:“你这是第三次欲要置我,置父王,置我们全家于死地,我能饶你么?我已经饶过你两次了,你不仅不知悔改,还越来越大胆,留下你,就是留下祸患。”

“三郎……”李旦就要冲上来阻止,却给姚崇一把拉住。

精明的姚崇当然知dào

,这是铲除太平公主的良机,绝不能让李旦来搅局。

“三郎,快住手。”李显也想冲来为劝解,却给宋璟拉住。

两兄弟一个劲的挣扎,却是没用。

“看在你是我姑姑的份上,在你临死前,我再告sù

你一件事,我已经派人把你府里的人杀光了,一个不留。”李隆基冷森森的道。

“甚么?”太平公主这一惊非同小可。

她万万没有想到,李隆基是如此的狠辣,把她的家人杀得精光。

“这叫报应!若你不是想要置我们家于死地,岂有今日!”李隆基冷冷的道。

“报应?”太平公主惨然一笑,或许这真的叫报应。

若她不三番五次欲要置李旦一家于死地,也不会有今日,也不会有她的家人被杀光一事。

刷!

李隆基手起刀落,太平公主的头颅滚落在地上,鲜血喷溅中,无头尸栽倒在地上。

“小妹!”李旦和李显挣脱,疯了似的冲了上来。

兄弟二人,抱着太平公主的无头尸,呜呜之哭。

他们对太平公主特别疼爱,比起疼自己的儿女还要疼爱,太平公主身死,他们也很伤心。

李隆基手握横刀,身上血淋淋的,站在当地打量那些附逆的群臣,目光灼灼。

这些附逆的大臣个个只觉李隆基的目光如同利剑似的,如要剜他们的心似的,个个低垂着头颅,跪在地上求饶:“楚王饶命!楚王饶命!”

“你们的罪过以后再计较。你们,立时把朝堂打扫干净。”李隆基冷冷的扫视这些大臣。

“谢楚王!谢楚王!”只要能活命,啥都好说。

这些大臣忙行动起来,搬尸体的搬尸体,拖地的拖地,开始清扫。

就在这时,张说、陈玄礼他们回来。

“完成了?”李隆基问道。

“禀楚王,顺利完成。武氏全部杀了。”张说大声禀报。

“很好。”李隆基点头赞赏,心想就剩下让武则天退位这事了。

“李隆基,我要杀了你。”就在这时,只见李重润披头散发,跟疯子似的冲了进来,眼睛红通通的,跟一头野兽似的,对着李隆基冲来。

“重润,你这是怎生了?”李显看在眼里,大为不解,大声喝问。

“父王,李隆基好狠心,他杀了娘和小妹。”李重润哭喊着道:“此仇不共戴天,非报不可。李隆基,有种你就杀了我,不然我要与你拼命。”

李隆基苦笑摇头,他这是一片好意,是为李显清除两个祸根,却是惹来李重润的敌视。

“甚么?”李显一蹦老高,眼珠子差点瞪掉了,死死瞪着李隆基喝问道:“当真?”

“三郎,你真杀了七嫂和裹儿?”李旦也是不信,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了。

“是有这事。”李隆基点点头。

“三郎,你为何要杀七嫂和裹儿?”李旦眼眼一翻,凶光闪闪,怒不可遏。

李旦是真的怒了。他如此凶狠的对付李隆基。还是平生头一遭。

“她们参与谋逆。”李隆基道。

“谋逆?就算谋逆。你也不用杀了她们吧?”李显咆哮起来:“韦妃和我是患难夫妻,在我被贬出长的十几年间,她无怨无悔的跟着我,吃了多少苦头,你知dào

么?就算参与谋逆,我可以向陛下求情。”

“是呀,三郎,你太狠心了。”李旦也来帮腔。

“行。我们到那里去说。”有些事情不能当众说出来,李隆基决心找个僻静的地方把事儿说清楚,不然的话,李旦会恨他。

李显的恨,李隆基倒不怎么放在心上,李旦的恨李隆基不得不顾虑。

“我看你能有甚话说。”李旦恨恨的道,扶着伤心绝望的李显跟来。

李重润眼里凶光闪闪,不住磨牙,恨不得把李隆基吃了,也跟了上来。双拳紧握。

来到僻静处,李旦气恨恨的道:“你有甚话说?”

李显父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恨不得把李隆基撕着吃了。

“七伯,父王,重润哥,我之所以杀掉韦王妃,不仅仅是因为她参与谋逆,还有她和武三思私通。”李隆基很是平静道。

“甚?不可能!不可能!”李显如同炭火掉进裤裆烧了他JJ似的,一蹦老高。

“你诬蔑!是你诬蔑!”李重润打死也不信,那是他的亲娘。

“三郎,当真?”李旦也是吃了一惊。

若韦王妃仅仅是参与谋逆,还可以求情,说不定能保下来。不管怎么说,在李显最为艰难的日子里,她陪着李显,无怨无悔,这是患难之情,很可贵的。

“不是如此的话,我何必杀她?”李隆基非常肯定的道:“七伯,你仔细想想,难道你一点可疑之处也没有发xiàn

?”

“我……”李显思索起来,脸色变幻,越来越难看。

纸是包不住火的,以前李显是没有往这方面想,如今仔细一想,疑点还真不少,他不得不信李隆基的话了。

“这这这……”李重润嘴唇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了。从李显的表情已经可以肯定,李隆基没有乱说。在儿子的眼里,母亲总是伟大的,李重润一下子难以接受这现实。

“那裹儿呢?”李旦问道。

李显、李重润父子二人眼睛瞪得大大的,死盯着李隆基。

“裹儿她必须死,一是因为她小小年纪就飞扬跋扈,谁都不放在眼里,若是长大了,必然是个惹事精,会给七伯招祸。二是因为韦王妃参与谋逆,和她有莫大的干系,是她一力怂恿的。”李隆基冷冷的道。

“哎。”李旦叹息一声。

真要如此的话,杀掉李裹儿反而是好事,会让李显省很多事,不给李显招祸。

“三郎,我想把她们母女厚葬,可以么?”李显是个注重亲情的人,虽然韦王妃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儿,他还是念着夫妻之情,想要厚葬韦王妃。

“这是应该的。”对李显这想法,李隆基很欣赏。

“这事儿就我们知晓就行了,谁也不要说。”李旦脸色一冷,道:“谁要是说出去,休怪我无情。”

李旦性情温和,很少有发火的时候,如此声色俱厉的事儿很少,实在是这有关李显的脸色,他不得不如此。

“那是必须的。”李隆基之所以到这僻静处来说,而不是当众宣bù

,就是考lǜ

到李显的脸面。

李显、李重润父子两人抱头痛哭,目光呆滞,李旦和李隆基把他们抚回去。

“楚王,接下来该如何?”李隆基回来,狄仁杰前来问道。

要不是李隆基,还不知dào

死多少人,狄仁杰不得不请示李隆基。

“烦请国老整顿朝中秩序,准bèi

上朝事宜。”李隆基道:“我这就去见陛下。”

接下来的事儿,当然是要武则天退位了,这事儿李隆基得亲自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睿宗复位

交待好事情,李隆基率领张说、陈玄礼、刘幽求和钟绍京他们,直奔武则天寝宫,前去见武则天。

来到武则天寝宫前,杨思勖迎接,见过礼后问道:“楚王,张氏兄弟如何处置?”

李隆基一瞧,只见张氏兄弟惊恐不安,脸色苍白,没有一丝儿血色,如同世界末日到来似的。

“楚王,饶命,饶命。”二人忙跪在地上,冲李隆基叩头乞命。

“你们不是横么?你们不是不把人放在眼里么?”李隆基冷笑道:“砍了。”

“饶……”张氏兄弟一句求饶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唐军砍掉头颅。

“陛下呢?”李隆基没有丝毫同情心,看着张氏兄弟的尸身如同在看死狗似的,这两兄弟作威作福,不值得同情。

“在里面。”杨思勖忙回答。

李隆基率领众人进入寝宫,只见武则天头戴皇冠,身着皇袍,正焦虑不安的走来走去。

“见过祖母。”李隆基上前一步见礼。

“呵呵。”武则天一见李隆基到来,脸上立时泛起笑容,快步上来,抚着李隆基的脸颊,笑呵呵的夸赞道:“三郎,你总算是来了。呵呵。今儿幸得有你,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太平公主竟然发动宫变,这太出武则天的意料了,她绝对想不到竟然是她最疼爱的女儿要谋逆,这让她很是气愤。当杨思勖解救她之后,她又把满腔希望寄托在李隆基身上。如今,李隆基到来。说明李隆基已经平定了叛逆。

“祖母过奖了。这是孙儿该做的。”李隆基平静的道。

“对了。三郎,太平呢?”武则天很是紧张的打量着李隆基。

果然是舍不得她这宝贝女儿,幸好李隆基当机立断,把太平公主给杀了,不然的话,武则天一定会留下她,就是留下一个祸根。

“死了。”李隆基没有隐瞒。

“甚么?太平死了?”武则天脸色大变,一把揪着李隆基的衣襟。失声尖叫,道:“太平怎会死呢?她怎能死呢?是不是你杀的?说。”

“没错,是我杀的。”李隆基点头。

“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杀太平。”武则天眼珠子差点瞪掉了,冲李隆基大喝道:“太平是你能杀的么?是你能杀的么?你胆子太大了,朕饶你不得。”

“祖母,你心疼姑姑,我能理解。可是,你想过么?她这是第三次要置我们全家于死地,我能放过她么?”李隆基能理解武则天的心情。平静的道:“若是留下她,就是留下祸害。天知dào

她会做出甚事儿。不如杀了她,一了百了。”

“你……”武则天指着李隆基,胸口急剧起伏,想要喝斥,又不知从何说起。

李隆基说得没错,太平公主这是第三次要置李旦一家于死地了。第一次是利用武三思和武承嗣拿李隆基暴打张昌宗一事生事之时,她就想除掉李旦一家,却给李隆基破解。第二次就是行刺之时,太平公主不仅要杀掉李隆基,连李旦、李成器、李成义他们也不放过。第三次就是宫变之时,不仅要杀掉李旦一家,连李显也不放过,她越来越毒辣了。

“那你也不能杀她呀,可以囚禁她呀。”过了好一阵,武则天这才反应过来,仍是不想处死太平公主。

“以她的毒辣,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她就会兴风作浪,这等祸根绝不能留。”李隆基非常笃定。

“你……”武则天指着李隆基,愣了半天这才转移话题,道:“还有哪些人附逆?”

“还有武三思、武承嗣、上官婉儿、韦王妃、李裹儿、窦怀贞、萧至忠。”李隆基回答。

“武三思,武承嗣,他们也附逆?”武则天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了,一脸的不信,道:“不可能,不可能。朕对他们有大恩,他们怎能反朕呢?”

这是两个反骨仔,只要有利可图,哪能不反的?

“他们人呢?”武则天急忙问道。

对于武家的人,武则天很是关心。

“死了。”李隆基冷冷的道。

“甚么?你杀了他们?”武则天又揪着李隆基的衣襟,吼得山响:“你是公报私仇,是不是?你就是公报私仇!你不把我们武家的人放在眼里,你想他们死绝,是不是?”

“他们罪有应得。”武三思和武承嗣两人罪大恶极,就早该死了,要不是武则天维护他们的话,都不知dào

死了多少回了。

武则天怒气冲冲的瞪着李隆基,恨不得把李隆基吃了。

尽管武三思和武承嗣罪该万死,但他们是武氏的人,武则天就要维护他们。

“不仅他们死了,武氏的人死光了,只有祖母一个人了。”李隆基没有打算隐瞒武则天,而是实话实说。

“甚?甚?甚?你把我武氏的人杀光了?”武则天这一惊非同小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你为何如此毒辣,把他们全杀了?他们没招你没惹你呀。”武则天咆哮惊天,口水乱溅,要不是李隆基躲得快,肯定会喷李隆基一头一脸。

“他们作威作福,欺压百姓,早就该死了。”李隆基不为所动。

“千骑将军,把这个逆孙给朕抓起来。”武则天目眦欲裂,冲刘幽求大喝道。

李隆基平定叛逆固然有功,然而,李隆基杀掉太平公主、武三思和武承嗣,就让武则天万分痛心。再有诛杀武氏之事,武则天无法忍受,非要治李隆基的罪不可。

“陛下,请恕臣难以从命。”刘幽求却是站着不动。

“嗯。”武则天有些意wài

,大声喝道:“千骑将军,你竟敢抗旨?”

吼声如雷。威仪不凡。然而刘幽求却是没有理睬。

“祖母。你年岁大了,不必再为国事操劳了,还是让父王来治理天下吧。”李隆基正式逼宫了。

“甚?甚?甚?你要逼宫?”武则天如同在听天方夜谭似的,眼珠子差点瞪掉了,死命的打量李隆基。

“逼宫?祖母,你说得真难听。禅位就行了。”李隆基纠正一句。

“你说得好听,你果然是狼子野心,竟然要逼宫。都怪朕瞎了眼,竟然信任你。”武则天咆哮惊天,口水乱溅,再也没有女皇风度。

“不是我要逼宫,而是情势处此,不得不如此。”李隆基解释,道:“我就知dào

你不会治公主、武三思和武承嗣的罪,留下他们就是留下祸害,我只得杀了他们。我杀掉他们,你一定会治我的罪。我只能请祖母禅位。”

“你……”武则天嘴巴张得老大,半天说不出话来了。

以太平公主、武三思和武承嗣的罪过。杀他们十回八回都不为过,李隆基平定叛逆有大功,武则天不仅没有夸赞李隆基,反而是一通怪罪,这对李隆基还真是不公。

武则天想要反驳,却是找不到词。

“朕要是不退位呢?”武则天没有让步的打算。

“那可由不得你了。”李隆基冷冷的道:“你如今还能当皇上么?太平、武三思、武承嗣犯下如此重罪,你还要包庇他们,你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雄视天下的女皇了。你若还要当皇上,还有谁服你?”

武则天能够雄视天下,就在她有手腕,会用人,赏罚分明。如今,她已经凌乱了,赏罚不明,已经不配当女皇了。

“……”武则天哑口无言。

“贾祖,国玺和皇冠皇袍呢?”李隆基冲贾铭问道。

“在这里。”贾铭忙把国玺皇冠皇袍送上。

“嗯。”李隆基接在手里,逐一检视,没有假,道:“杨思勖,你派人看好祖母。”

杨思勖应一声。

李隆基带着国玺、皇冠、皇袍,来到朝堂。

“三郎,你回来了,陛下如何?”李旦、李显忙问道。

他们对武则天特别关心,不管怎么说,这是他们的母亲。

“她很好。”李隆基来到李旦身边,道:“父王,是你复位的时候了。”

“好。甚?复位?”李旦先是称好,然后反应过来,目瞪口呆。

复位这事,李旦想过,却是没有想到来得如此之快,要他不震惊都不成。

“甚?复位?”不仅李旦震惊,所有人的谁不惊讶?就是狄仁杰、张柬之也不例外。

“没错,就是复位。”李隆基手一挥:“给父王穿戴。”

贾铭忙上前,带着太监,七手八脚的忙活起来,给李旦穿皇袍,戴皇冠。

李旦嘴巴张大,愣愣的,跟提线木偶似的,任由贾铭他们摆布。

“等等,陛下呢?”过了好半天,李旦这才清醒过来,问起武则天。

“祖母已经禅位了。”李隆基笑着道。

“禅位诏书呢?”李旦忙问道。

武则天禅位,必须要有诏书,才能算数。

“以后再补。”现在的武则天很凌乱,要她写禅位诏书,那是要她的命,李隆基没有打算再逼武则天,不管怎么说,那是祖母,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了,不必逼得太紧。

“没诏书能复位么?”李旦又问。

“皇嗣,你身为皇嗣,陛下不能理政,你不复位谁来治理天下?”狄仁杰忙劝解一句。

如今的狄仁杰不再坚持让李显当皇帝了,一是因为李隆基控zhì

了局势,二是因为李旦卷入了行刺一事,失去了资格。

“是呀,皇嗣。”群臣忙附和。

“父王,你听听,人心所向,你不当皇帝谁能当呢?”李隆基道。

“参见陛下。”李显跪在地上,开始行大礼。

对这个皇位,李显已经没有再争的心思了,李旦当就李旦当吧。

“参见陛下。”群臣忙跪下。(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复国号还都

李旦兀自愣愣的,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跟泥雕木塑似的。

李隆基和贾铭忙扶着李旦来到宝座前,扶着李旦坐下,李隆基这才代李旦道:“平身。”

“谢陛下。”群臣忙谢恩,站了起来,按班次站好,井然有序。

然后,群臣瞪圆眼睛,死死看着李旦,静等他的旨意。

新君即位,总是有一系列的事儿要做,群臣不能不等待。

不过,群臣却是满脸喜色,因为李氏继位一直是他们的心愿,如今,李旦终于登上皇位了,他们不能不喜。

“陛下,陛下,你说话呀。”李隆基忙提醒李旦。

“哦。”李旦这才反应过来,忙坐直身子,脸一肃,摆出一副穆穆威严的样儿,道:“朕新即位,国事还需诸卿同心协力……”

说到这里,扭过头,问李隆基道:“三郎,你说这丞相谁当合适?”

李旦能当上皇帝,是李隆基的功劳,在任命丞相这事儿上,他不能不证求李隆基的意见。

群臣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李隆基身上,静等他回答。

“陛下作主便是。”李隆基没打算干预,毕竟李旦才即位,这时候干预不合适,还是让李旦乾纲独断为宜。

“那就国老吧。”李旦见李隆基没有出主意的意思,只得独断一回了。

“陛下,臣万万不敢当。”狄仁杰一惊,忙推辞道:“老臣被公主胁迫,卷入行刺一事。陛下不追究老臣的罪过。老臣感激不尽。不敢再当丞相,还请陛下恩准。”

狄仁杰卷入行刺一事,使得他身处嫌疑之地,无法再当丞相了,他有自知之明。

“国老言重了。那是小妹的过错,非国老之罪也。国老为国操劳,殚精竭虑,德高望重。这丞相之位非国老莫属。”李旦坚持。

在目前来看,这丞相非狄仁杰莫属,因为还没有一个人能取代他,只能交给狄仁杰了。

就是张柬之,虽然才智不凡,却是被重用的时间并不长,根基还浅,当不得大任。

至于张说他们更不行,因为他们还年轻,资历不足。

一味讲究资历是不好的。不过,有些职位不讲资历不行。因为资历就是根基。

“老臣不敢。”狄仁杰自觉心中有愧。

“国老不必自责,目前来说,这丞相之位非国老莫属,还请国老担此重任。”李隆基开口了。

“哎。”狄仁杰轻叹一声,道:“既如此,老臣就暂代。”

狄仁杰也知dào

这点,只得任丞相。

“张柬之、姚崇、宋璟,辅助丞相。”李旦道。

“谢陛下。”三人领旨。

李隆基赞赏的打量着李旦,暗想谁说李旦糊涂?这不是很明白么?让张柬之、姚崇、宋璟三人辅助狄仁杰,这是为新老交接做好准bèi



“至于附逆之臣,降两等,戴罪立功,希望你们各司其职,同心同德,忠心王事。”李旦打量那些附逆的大臣道。

附逆是重罪,按理当斩。只是,这有一半大臣,若是把他们杀了的话,就会朝堂一空,官府就会停止运作,那后果就严重了。是以,降两等,要他们戴罪立功是很好的处置。

至于以后的事儿,就以后再说,到了条件成熟时,再把他们慢慢换掉就是了。总之一句话,眼下还得用他们。

“谢陛下!谢陛下!”这些附逆的大臣大喜过望,再三谢恩。

他们原本以为如此重罪,他们要完蛋了,却是没有想到,只是降两等,谁能不喜?

“嗯。挺有手腕的嘛。”李隆基很是赞赏的打量李旦。

“陛下英明。”狄仁杰他们也是赞赏。

“从今日起,恢复大唐国号。”李旦再道。

“陛下万岁!万岁!”

“大唐万岁!大唐万岁!”

李旦的话刚落音,就是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起,群臣振臂高呼,个个欢喜难言。

李唐王朝雄视天下,气吞四海,灭国数十,威名赫赫,深入人心,恢复唐朝国号,这是顺天应人的大好事,谁能不喜呢?

“至于都城嘛,还是还都长安吧。至于神都,就恢复东都之称。”李旦再度道。

“陛下英明。”群臣齐声颂扬。

唐朝的都城是长安,洛阳称东都。至于神都之称,是在武则天篡唐后改的名。

在当时来说,长安比洛阳更适合定都,其原因张良劝刘邦迁都关中就说得很通透了。当时,刘邦想要定都洛阳,而娄敬却反对,一连几个问题把刘邦给问住了。刘邦拿捏不定,就找张良商议,张良一口气提出了很多问题,刘邦决定迁都关中。

洛阳不宜成为都城,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四战之地,无险可守。

洛阳位居位中原,号称天下之中,位置很重yào

,四通八达,正是因为此点,周公这才选中洛阳,在此建城,为的是让天下诸侯朝天子方便。

方便是方便了,就是四战之地,一旦发生战争,无险可守。

而关中不同,四塞之国,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有险要之地,完全可以保得都城的安全。这点,秦国的崛起就是最好的明证。秦国地处关中,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全力东进,经达百年大战,秦始皇最终统一了中国。

其中的函谷关至关重yào

,六国就打不下函谷关。每当秦国不利,就退回关中,死守函谷关,让六国束手无策。若是有利之时,秦国就大举东进。总之一句话,进可攻,退可守。

是以,定都关中比定都洛阳更好。

定都关中也有一短,那就是到了唐朝。因为长安成为超级城市。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常住人口超过百万的城市。导致关中之地无法支撑这种巨大的需求,不得不从山东运粮。

一旦关中发生灾害,那么,长安就会不稳,就会出现饥荒,这在史书上多有记载。

总的来说,还是长安为都城更好。

武则天把都城定在洛阳,那是因为政治上需yào

。她想削弱唐朝的影响。

如今,恢复了国号,再还都就成了必然之事。

“小妹的后事,一定要厚葬。”李旦对太平公主这个小妹很疼爱,不想亏待她,决心给她办一个隆重的葬礼。

对于此事,李显是特别赞成:“陛下英明!陛下英明!”

李显也很疼爱太平公主,给她办一个隆重的葬礼,他打从心里赞成。

群臣深知李旦的心思,也没有反对。就是李隆基也是默认。

“至于武三思、武承嗣、上官婉儿。还有武氏之人,就让他们入土为安吧。”李旦此人性格温和。不愧“谦恭孝友”的赞誉。

武三思、武承嗣对付李旦这么多年,多次下死手,想要置他于死地,李旦就是把他们喂了野狗也没人敢说不对。李旦却让他们入土为安,这很厚道了。

“陛下英明。”群臣不得不服气,李旦的胸襟不错。

李隆基也没有反对,不管怎么说,这是武则天的亲戚,能让他们入土为安,可以让武则天心里好受些。毕竟,武则天年岁大了,再加上一连串的打击,她再也经受不起打击了。

果然,武则天知dào

这事儿后,还赞扬了一句:“老八仁德呀。三思、承嗣,你们这么多年一直在对付老八,可老八却让你们入土为安,你们泉下有知,也该好好反思。”

经过商量,最后决定,七天之后起程,还都长安。

在这七天里,整个洛阳忙碌起来了,疯狂的运转,百姓、军队、官员连轴转。

迁都是何等的大事,需yào

做的事儿特别多,要想不忙碌都不成。

“张说,你先去长安,为还都做准bèi

。”李隆基征得李旦同意后,派张说先去长安,准bèi

还都事宜。

这是必要的,而且张说大才盘盘,李旦没有不同意之理。

张说离开后,过了三天,李隆基又命陈玄礼率领几万大军从洛阳出发,先一步赶到长安,接管长安的城防,为还都做准bèi



都城的安危很重yào

,需yào

精锐大军来保卫,从洛阳抽调驻军是必然之事。

一转眼,就到了还都之日,李旦乘坐皇辇,群臣或乘车或骑马,跟着出发。再加上护卫的大军,百工、太学、百姓之属,络绎于道,如同一条长龙。

从洛阳出发,朝西去,经过函谷关,再到灞上,很快就到了长安。

来到长安时,李隆基一瞧,惊呆了。只见长安巍峨,是一座雄城,城高垣厚,气象万千,很是不凡。

在历史上有两个,一个是汉长安,一个是隋唐长安。

这两个长安都在关中,又不同。

始筑长安是汉朝名相萧何,他趁刘邦在前线打仗的时候,大筑长安。刘邦回到长安,看见长安宫室壮丽,不由得大怒,把萧何叫来,大骂一通:天下未定,大筑宫室劳民伤财。

萧何回答他:天下未定,正宜用民力,若是天下一定,百姓思安,再用民力的话,百姓就会叫苦连天,这正是修筑宫室的良机。

刘邦一听有理,立理夸赞萧何,对于壮丽的宫室大为喜欢。

唐长安与汉长安不同,是隋朝修建的大兴城。隋文帝得天下后,定都长安,当时使用的是汉长安。不过,年代久远,汉长安保存得不多,而且年久失修,很是破败,隋文帝决定另修长安城,就有了大兴城。

为了修建大兴城,把汉长安的原材料,比如说石料,能用的木料都拆下来使用,进展很快。到了唐朝,又多加修建,就有了人类历史上第一座常住人口超过百万的巨型城市。

还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前前后后用了两个月时间才完成。(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立太子

大明宫,是唐都着名的宫殿。始建于了唐太宗年间,是唐太宗给高祖李渊修的夏宫,用来避署。

在当时,唐朝的宫殿主要是太极宫,发布政令军令,处理国政都在太极宫。不过,太极宫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地势稍矮,有些潮湿,不宜居住。是以,唐太宗决定在龙首原修建大明宫,给高祖李渊避署。

到了唐高宗年间,就成了唐朝皇帝处理政事的地方。

大明宫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这里干燥,再也没有太极宫的潮湿之苦。

大明宫宫殿很多,宫室很壮丽,很多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政令、军令都是在这里发布,传到帝国各处,然后再被严格执行。

含元殿,是大明宫的正殿,是举行朝会的主要场所。今天,含元殿里人头攒动,前来上朝的人多不胜数,因为今儿是还都之后的第一个大朝会,只要在京的官员,不论官职大小,都会前来。

“大朝会啊,多少年未在含元殿举行大朝会了啊。”

“是呀,好想念含元殿。”

“含元殿啊含元殿,大唐很多震惊天下的政令军令就是从在这里发布,传遍全国各处,被严格执行。如今,含元殿再复盛况,难得呀难得。”

群臣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大声感慨。

从唐高宗时期,唐朝的主要政令军令就是在含元殿发布的,甚中不乏很多重大政令,影响历史走向。自从武则天定都洛阳后。这里就被放qì

了。少有人问津。

如今。重新在含元殿举行朝会,群臣不能不感慨万千。

“楚王来了。楚王来了。”就在这时,群臣发见李隆基到了,脸上泛着笑容,冲李隆基见礼。

与李隆基一起到来的还有李成器、李成义,只是因为李隆基名重天下,群臣自动把二人忽略了,忙着向李隆基见礼。

“跟着三弟来。我们是倍受冷落呀。”李成器脸上泛着笑容,开起了玩笑。

“倍受冷落倒在其次,要是去见美人,千万莫与三弟一起去。”李成义调侃一句。

“哈哈。”群臣放声大笑,李成义这话挺逗的。

以李隆基的威名,英俊,要是与李隆基一起去见美人的话,包证没有李成器和李成义什么事儿,那绝对是陪衬。

李成义这一打趣,气氛一下子活跃了。群臣说说笑笑,很是欢喜。

“陛下驾到!”就在这时。只听贾铭尖细的声音响起。

群臣忙一肃,按班次站好,个个一脸的肃穆。

只见李旦头戴皇冠,身着皇袍,在太监和宫女的簇拥下,大袖飘飘而来,神采飞扬,与往日里大为不同。

往日里的李旦事事小心,处处谨慎,如今当上皇帝了,多了几分神采,多了几分威严。

来到宝座前,李旦扫视一眼群臣,坐了下来。

“参见陛下。”群臣忙见礼。

“平身。”李旦轻启金口。

“谢陛下。”群臣谢恩,站起身来。

“今日是还都后的第一个大朝会,你们满脸喜气,一瞧便知你们心里欢喜。没给你们说,朕也很欢喜。”李旦脸上泛着笑容道。

“呵呵。”群臣发出一阵畅笑声,个个欢天喜地。

“欢喜归欢喜,国事还是得处置,有本就上奏。”李旦道。

然后就是群臣开始奏事。虽然还都了,但事儿却不少,有很多事情要处置,这一上奏就是费时老长。

终于告一段落了,李旦问道:“还有本奏么?”

群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有人上奏了。

“没有本奏了,那朕就说一件事。”李旦站起身来,眼睛瞪圆,道:“众卿皆知,立太子之事争争吵吵近十年,难以决断,以致于各种见不得人的事儿层出不穷,朕多次遇险,九死一生。朕思来想去,这立太子一事不能拖,还是早立早好。”

武则天一朝为了立太子一事争争吵吵近十年,为了当上太子,武三思和武承嗣见不得人的事儿做得很多,多次对李旦痛下辣手,李旦是九死一生。

“朕有六子,成年者有长子成器,次子成义,三子隆基。”李旦打量李隆基三兄弟,缓缓道:“朕能当上皇帝,皆因隆基之功,若立隆基为太子,是理所当然。然,成器年最长,而曾为太子。如何决断,还请众卿畅所欲言。”

李隆基非凡了得,把李旦一手推上皇位,要是没有李隆基,李旦不可能当上皇帝。甚至于,他很可能遇害了。李隆基有大功,立他为太子,名正言顺。

可是,李成器是长子,而且在李旦第一次当皇帝时,就被立为太子,他也有资格当太子。

群臣把李成器和李隆基瞧瞧,没有人说话。

两人一个“贤”,一个“长”,各有优劣,就看从哪个角度出发了。这事儿,还真是难以决断,群臣不能不慎重。

“国老,你以为呢?”李旦只得点名了。

“这……”立太子这事儿来得突然,狄仁杰一时也不知dào

如何区处,沉吟着道:“一个年长,一个贤明,立长还是立贤皆可,还请陛下裁处。”

“你……这话不如不说。”李旦很没好气,正因为李旦一时难决,这才找群臣商议,狄仁杰倒好,模棱两可。

“陛下,臣真不知如何区处。”狄仁杰忙解释一句。

“张柬之,你以为呢?”李旦问张柬之。

“陛下,此事真是难决。”张柬之沉吟着道:“若是立长的话,大唐不会有问题,至少会八方不动。若是立贤,大唐将倡大。如何区处,还请陛下处置。”

李成器虽然不如李隆基有才。却也不错。也是一个精明人。守成绝对不会有问题。

李隆基的才干不需说的,他已经用他非凡的功业证明了这点,若是立他为太子的话,很可能是又一个唐太宗,唐朝发扬光大不在话下。

究竟如何选择,就要看李旦怎么想了。

“姚崇呢?”李旦白了张柬之一眼,你等如没说。

“陛下,臣以为当立楚王。”姚崇是李隆基的坚定追随者。当即表明态度,道:“楚王英明,才智过人,驰骋疆场,大破突厥,灭契丹,建立不世功勋。太宗皇上如此年岁,还未有如此奇功。若立楚王为太子,大唐必将发扬光大,万国臣服。”

“没错。”

“我支持楚王。”

“楚王必为太子。”

姚崇的话刚落音。一片附和声响起,整个含元殿嗡嗡直响。

“姚大人所言固然有理。楚王之才智臣也心服,只是长幼有序,哪有以兄事弟的道理,臣以为当立长。”长幼有序在古代很有市场,立时就有大臣反驳。

“没错。一国之道,必立纲常,先长后幼。立太子,必立长。”立时有大臣附和。

长幼有序,在古代很有力量,响应的大臣不少。

宋璟立即反驳,道:“长幼固然重yào

,然大唐历来立太子以贤明,而不是长幼。太宗本为高祖次子,因功大,定鼎天下,创建大唐,而被立为太子。高宗皇上,并非长子,同样被立为太子,大唐自有大唐的道,不必遵循长幼之道。”

“附议!”

“附议!”

一片响应声响起。

牛闪闪的皇帝唐太宗,并非李渊的长子,却给立为太子,这是活生生的例证,要群臣不响应也不成。

当然,不可能所有的大臣都响应,总有那么一些古板的大臣坚持长幼之序,道:“高祖立长之意不坚,遂有玄武门之变,骨肉相残之事。陛下,当吸取教xùn

,立长为宜。更要抑制楚王的权势。”

“没错。太宗皇上权势过盛,功劳过大,建成太子感到巨大的威胁,不得不对付太宗皇上,遂酿成玄武门之变,还请陛下三思。”有大臣极力支持长幼之序。

你一言,我一语,一时难决。

李旦的眉头紧拧着。

“好了,莫争了,我来说几句。”李成器上前一步,挥手阻止群臣争吵,道:“你们看得上我李成器,我很感激。但我要说句公道话,若无三弟,我们家早就遇害了,哪有今日的荣华富贵。我自认不如三弟,这太子之位非三弟莫属。”

历史上,李成器主动辞让太子之位,这才落到李隆基头上。如今,他还是主动辞让。

“大哥。”李隆基对这个大哥是很钦佩。

皇帝,谁不想当?为了当皇帝,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可以骨肉相残。太平公主、武三思、武承嗣就是活生生的明证,而李成器竟然主动放qì

,无论怎样赞誉都不为过。

“啊。”群臣大为震惊,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没听错?”

“有人放qì

皇位么?”

“这好象只有史书中才有记载嘛,我怎遇到了?”

震惊中的群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议论纷纷。

就是李旦也是震惊,瞪圆眼睛盯着李成器。

“你们没听错,我不会当太子。”李成器再度肯定一句。

“真的呀?这……如此高尚,只有周公能与之相比了吧。”群臣对李成器大为赞赏。

“二弟,我不当太子了,你不会要争吧?”李成器向李成义道。

“大哥,你说哪里的话。你是长子,你都不当太子了,我这个次子还能争么?我们家是三弟保全的,这太子之位非三弟莫属。”李成义冲李旦道:“还请父皇下旨,立三弟为太子。”

“好!”李旦欣然应允,笑呵呵的道:“为了太子之位,可以骨肉相残,你们倒好,让来让去。有你们这样亲近的兄弟,父皇欣慰。传旨:李隆基为太子。”

一场原本难以决断之事,因为李成器的主动放qì

,立时就有了结果。

选定吉日,李旦正式下旨,立李隆基为太子。(未完待续……)

第一章 大食东进

呼罗珊,原波斯帝国首都古尔(今菲鲁扎巴德)。古尔是萨珊王朝的都城,占地很大,方圆数十里,经过萨珊王朝多年经营,城高垣厚,是一座雄城。

古尔城外,一队队顶盔贯甲的阿拉伯帝国军队正在驱赶波斯百姓,大声吆喝,如同在赶狗似的。稍有不如意,不是皮鞭,就是弯刀招呼下来,波斯百姓惨叫声响成一片,惨不忍睹。

“你们这些异教徒,真主降下怒火,要你们死,你们就得死。”

“凡是违背真主意志的异教徒,都该死!他们全家都该死!”

“伟大的真主不容亵渎,伟大的真主的意志必须要贯彻。”

这些阿拉伯帝国军队一边抽打波斯百姓,一边叫嚷,把波斯百姓骂得一文不值,仿佛是垃圾似的。

“这些可恶可恨的杂碎,我们的神怎么不降下神罚,把他们全部劈死。”

“他们是恶魔,他们入侵我们的国家,杀死我们的国王,奴役我们,在我们头上拉屎,他们坏事恶事做绝,他们罪该万死。”

“这些可恶的恶魔吃人不吐骨头,罪恶多端,他们想方设法要置我们于死地,我们绝不能死,我们要抗争。”

“对!我们一定要抗争。你们知dào

么?前不久,泥涅师王子派人回来了,大唐要对付大食了,我们有盼头了。”

“真的假的?这么多年,都没有王子的消息,王子在哪儿呢?”

“王子在大唐都城。被大唐皇帝拜为波斯王。兼任波斯总督。这是天大的好消息,是大唐要对大食动手了,我们的苦日子要到头了。”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有盼头了。”

波斯百姓对阿拉伯人恨之入骨,一边走一边悄声咒骂,有人趁机传播消息。

自从波斯帝国灭亡之后,波斯王室就东迁。几经辗转,来到唐朝,在唐朝定居。自此以后,两地相隔甚远,波斯百姓很难得到波斯王室的消息,如今,泥涅师派人回来传播消息,这对于波斯百姓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个个欢喜不已。

王室的影响力是显而易见的。这是唐朝要收留波斯王室的原因所在,这是李隆基救下泥涅师的原因所在。

这些百姓被驱赶到古尔城外。停了下来。百姓一瞧,吓了一大跳,只见好多的百姓,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头。

“这得多少人?有十万了吧。”

“岂止十万,以我看已经超过十万了。”

“天啊,这么多人,可恶可恨的大食人要做甚么?该不会是要杀掉我们吧?”

“不可能。这么多人,谁敢杀?就是再大胆的恶魔也没这胆吧?依我看,很可能是要我们做苦力。”

“嗯,这话有道理。要杀掉十几万,还不把自己的胆子吓破,就算优素福这恶魔心肠再狠,也没这胆,做苦力的可能性更大。”

波斯百姓猜测多端,没人相信优素福会杀掉他们。

“得得。”急促的蹄声响起,只见一队精锐的大食军队护卫着一群将领,策马而来。

领头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瞎了一眼的独眼龙,他的长相很丑陋,属于不堪入目的那种。此人虽然长相不堪入目,却是透着一股子凶悍之气,独目异常明亮、清澈,透着睿智。而且,他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气吞四海,俯视群雄的气质,令人仰视。

他,就是阿拉伯帝国历史上,最富有传奇色彩、最有成就、最凶悍残暴、最有野心的东方总督哈查只?伊本?优素福。

哈查只?伊本?优素福天生残疾,瞎一只眼不说,还身材矮小,容貌丑陋,属于特别不讨喜的歪瓜裂枣。

然而,此人聪明过人,口若悬河,特别有辩才,与人争辩,无不屈服在他的口才之下。不过,因为他长相丑陋,事事不顺,好不容易谋得一个教师的职业糊口,他仍是不满足,就投身军旅,却是怀才不遇,没人重视他。

直到恩主哈里发阿卜杜勒?马立克发xiàn

他的才华,这才重用他。他也没有辜负马立克的期望,凡是他去的地方,不管多乱,总是能被他平定,会重回秩序,这让马立克对他特别赏识,把他当作“救火队员”,哪里危急,哪里不稳,就把他派到哪里去。

哈查只?伊本?优素福之所以成功,就在“凶狠残暴”这四个字。他第一次受命去平定叛乱,就把清真寺给毁了。在当时,清真寺神圣不可侵犯,凡上侵犯清真寺的,都会被钉上“恶魔”的标签,成为大反派,正是因为如此,每当有叛乱发生时,就有人躲到清真寺里去避难,这让阿拉伯帝国官员束手无策。

哈查只?伊本?优素福却不管那些,把清真寺毁了再说,自此以后,他就凶名昭著,成了大反派,一提起他,人们就会骂他是魔鬼。

他虽然凶狠残暴,嗜血,却是有不少人甘愿追随他,因为跟着他总是能成功,总是能立下大功,就没有见他失败过。

比如跟在身后的古太白和穆罕默德两人,这两人是天生的将军,军事才华了得,可以说是才华横溢了,完全可以独挡一面,却是心甘情愿追随哈查只?伊本?优素福,当他的陪衬。

哈查只?伊本?优素福一拉马缰停下来,独目扫视这些波斯百姓,脸色冰冷,道:“你们瞧瞧,他们好舒适,跟在家里一样。”

“英明而伟大的总督大人,他们背井离乡,妻离子散,吃尽了苦头呀。”有将领没有明白哈查只?伊本?优素福的意思,实话实说。

哈查只?伊本?优素福了得,他的部下对他打从心里敬佩,一开口总是赞扬他为“英明而伟大”。

斜了这个多嘴的将领一眼,哈查只?伊本?优素福问道:“有多少人了?”

“英明而伟大的总督大人,已经有十二万人了。”古太白声若洪钟,大声回答。

“十二万?少了些。不过,也可以了。”哈查只?伊本?优素福点点头,道:“我奉哈里发之命,前来呼罗珊平定叛乱,到如今,局势总算不再恶化了,得到了控zhì

,这是诸君之力。可这还不够,得再怒力点,一举平定叛乱。”

略一停顿,道:“中国人已经平定了突厥,要不了多久,中国人就会西进,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得加快平乱,早日东进。”

“东进?太好了。”

“我早就想打到中国去。”

“听说中国是天堂,那里黄金遍地,要多少有多少。”

打进中国,一直是这些将领的心愿,哈查只?伊本?优素福一提起这事儿,他们就是欢喜莫铭,七嘴八舌的叫嚷。

“把他们全杀了。”哈查只?伊本?优素福手中马鞭一挥,大声下令。

“全杀了?”一片惊呼声响起,众将个个震惊莫铭。

他们在血水里打过滚,在死人堆里睡过觉的,对于生死之事看得很淡,可是,一次杀死十二万百姓,这种事情不要说经lì

,就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过。

“总督大人,你是说笑的吧?”穆罕默德只觉口干舌燥。

虽然他也恨这些作乱的波斯百姓,一次屠杀十二万人,他也是受不了。

震惊太甚,竟然没有说“英明而伟大”。

“中国人一次屠尽百万突厥,我们一次杀十二万,比起中国人差得太远了。要不是一时间不能聚集得更多,我还想多杀些。”哈查只?伊本?优素福云淡风轻的道。

他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仿佛杀十二万人是吃饭喝水一般平常。

这就是哈查只?伊本?优素福的凶狠残暴之处,也是他成功的原因所在。别人或许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他还镇定异常;别人不敢做的事儿他敢做,别人不敢杀的他敢杀。

一声令下,阿拉伯帝国军队一队队的驰骋起来,挥着弯刀开始砍杀。

这些波斯百姓,没有丝毫抵抗之力,唯有被屠杀的份。

“是谁说可恶可恨的优素福不敢杀我们的?你把他想得太善良了。”

“优素福,你是魔鬼!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波斯百姓除了叫嚷外,再也不能做什么。

这场屠杀一直持续了一天一夜,方才完成。

此时此刻,古尔城外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尸体,鲜血来不及浸入土里,汇成一泓泓血湖,在日光下闪闪发着红光,妖艳异常,说不出的诡异。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就是古太白、穆罕默德这些见惯了血腥的人也是几欲作呕。

而哈查只?伊本?优素福却是如同嗜血的恶魔似的,显得很是兴奋,一吐舌头,叫嚷着道:“血腥,真是令人振奋!要是能多杀些,会更加令人兴奋。”

众将却是个个紧抿着嘴唇,不敢接口,不敢说话,唯有脸色发白的份。

“就你们这点胆子,也想征服中国?做梦吧。”哈查只?伊本?优素福把众将的害pà

样儿看在眼里,极是不屑,道:“你们知dào

中国有多大么?你们知dào

中国有多少人么?要想征服中国,要学会的第一个本领就是:凶狠残暴!唯有大加屠杀,唯有凶狠残暴,唯有杀得中国人胆寒,才能征服中国。”

扯起嗓子叫嚷道:“在征服中国的道路上,一次性杀掉十二万人不算一回事,要杀得更多,二十万、三十万、五十万,甚至百万!”(未完待续……)

第二章 万骑

一次性屠杀十二万人,虽然凶狠残暴,让古太白和穆罕默德这些见惯了生死的大将也是吓得不轻,其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当这消息传开后,呼罗珊的反叛一下子减少了很多,实在是波斯百姓被吓破了胆。哈查只?伊本?优素福能一次性屠杀十二万人,也就是意味着他可以杀更多的人,有多少杀多少,谁能不怕?

对这结果,哈查只?伊本?优素福还是满yì

的,把古太白和穆罕默德这些大将召集到总督府,训话道:“反叛者之所以反叛,就在于他们有恃无恐,以为你不敢杀!即使要杀,也不敢杀得太多!唯有打破他们的希望,让他们心生恐惧,他们就会老老实实,服服帖帖,再也不敢反叛。”

善于制造恐怖,让人心生恐惧,是优素福的特长,他对此道是极为熟悉。

“英明而伟大的总督大人说得极是。”众将不得不服气,大声颂扬。

“呼罗珊的反叛要不了多久就能平定,到那时,我们就能大举东进,打到中国去。”哈查只?伊本?优素福点点头,道:“在我们大举东进之前,要做好准bèi

。我以为,我们要做的是两件事:一是寻找盟友,二是筹备好钱粮。”

穆拉古很是兴奋的道:“禀英明而伟大的总督大人,我以为我们的盟友可以考lǜ

吐蕃。”

哈查只?伊本?优素福赞赏的点点头,道:“我们的盟友原本是突厥,可以利用突厥滋扰中国的北方。没想到的是。默啜太无能。这么快就被中国灭掉了,我们是得另找盟友。这盟友非吐蕃莫属。”

“吐蕃虽然国力不如中国,却是地势有利,在高山密林里,进可攻,退可守,完全立于不败之地。可以利用吐蕃牵制中国,威胁河西走廊。让中国无法把大量的军队、人力物力投入西进,这对我们有巨利。”古太白眼睛放光,大声剖析道。

若单从国力来说,十个吐蕃也比不了唐朝,只是因为吐蕃所处的地理位置极好,在高山密林里,易守难攻,吐蕃立于不败之地,进退自如。有机会就进攻唐朝,没有机会就退走。让唐朝束手无策。

而且,吐蕃自从拿下大非川之后。就对河西走廊构成巨大的威胁,为了防备吐蕃,唐朝曾派出大量军队驻守西北,以此来保证河西走廊的安全。

河西走廊是中原连接西域的交通要道,要是河西走廊不稳,唐朝就没法把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投入西域,就无法对抗阿拉伯帝国的东进。

“吐蕃太弱,没有精良的装备,难与中国抗衡。”穆罕默德接过话头,出主意,道:“我们应该援助吐蕃,给吐蕃精良的装备,增强吐蕃的实力,让吐蕃能更好的拖住中国。”

“好主意。”众将齐声赞同。

“我们更可以许诺吐蕃,把河西走廊和关中交给吐蕃,对这两地,吐蕃是垂涎已久,若如此的话,吐蕃一定会乐意之至。”穆拉古补充一句。

“这不可。关中可是富饶之地,是中国的根本之地,岂能给吐蕃?”有将领不同意。

“我那就是一个许诺,让吐蕃更加卖力而已。只要我们打到中国去了,不要说中国,就是吐蕃也是我们的。”穆拉古解释一句。

“你真够阴险的。好!”众将齐声大笑,大为赞许。

“你们把寻找盟友这事儿已经说得很透彻了,我就不再多说。”哈查只?伊本?优素福点头赞赏,道:“这与吐蕃结盟一事,就交给穆拉古。”

“遵命。”穆拉古大声领命。

“接下来,我们来说说筹备粮草之事。”哈查只?伊本?优素福眼睛一翻,精光暴射,道:“借用中国人的一句话‘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是没有足够的钱粮,我们要想征服中国那是妄想,是以,这事儿得当做头等大事来做,而且一定要成功。”

说到这里,略一停顿,道:“从呼罗珊到中国,路途遥远,不下万里之遥,运粮是不可能的。当年中国皇帝唐太宗拒绝波斯国王的请求,不出兵援助波斯,就有路途遥远的考lǜ

。”

粮草的重yào

性不需yào

说的,没有充足的粮草,要谈征服中国那是不可能的,这事儿很棘手。从呼罗珊运粮嘛,路途太远,明显不可能。

这还真把众将给难住了,有将领问道:“英明而伟大的总督大人,这要如何筹集粮草?”

这问题正是众将心里所想,无不是睁大眼睛,死盯着哈查只?伊本?优素福。

哈查只?伊本?优素福的独目中闪着精光,透着睿智,道:“中国兵法叫‘因粮于敌’,我们可以借用。从呼罗珊运粮是不可能的,我们可以用敌人之力来对付中国。”

来到地图前,指着一幅硕大的巨型地图上的阿富汗、巴基斯坦,道:“这两个地方紧邻中国,而又富饶,容易筹措粮草,我们可以先一步征服。”

“好主意。”

“太好了。”

“总督大人总是那么英明而伟大!”

众将恍然,齐声颂扬,个个眼里尽是崇拜。

从呼罗珊到中国,有万里之遥,是不可能得到补给,这是一个天大的难题。然而,经过哈查只?伊本?优素福这么一说,天大的难题迎刃而解了。

只要征服这两个地方,可以把这两个地方当作战略跳板来使用,就是阿拉伯帝国很好的前进基地。

谁能不服气?

谁能不崇拜?

“古太白,你率五万精锐攻打这两地,为大军筹集粮草;穆罕默德,你率五万精锐攻打撒马尔罕、石国,直指碎叶城,为大军东进打通道路,以便本督兵临西域。”

哈查只?伊本?优素福独目中精光闪闪,整个人意气飞扬。

“遵命。”古太白和穆罕默德齐声领命。

他们两人肩负重任,为阿拉伯帝国大举东进打头阵,这是哈查只?伊本?优素福对他们的莫大信任,两人兴奋不已,神采飞扬。

“你们一定要竭尽所能,我会重奖你们:你们两人,谁先踏上中国的土地,谁就是中国的总督!”哈查只?伊本?优素福声若洪钟。

“定不让英明而伟大的总督大人失望!”古太白和穆罕默德互视一眼,如同两只斗鸡似的,那意思就是说这中国总督做定了。

XXXXXXXX

长安,大明宫。

李旦召集狄仁杰、张柬之、李隆基、张说、姚崇、宋璟、陈玄礼这些文武大臣议事。

“朕初登大位,国事繁重,还请各位尽心尽lì

。”李旦缓缓开口,道:“各位还有甚事,尽管说。”

李旦虽然没有过人的才华,却有过人的胸襟,很勤政,很大度,只要是国事,不管你是用什么语气说的,哪怕是顶撞他,他也能接受,这让李隆基对李旦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狄仁杰带头,说着国事,过了好一阵,方才说完。

“太子,你有甚要说的?”李旦看着李隆基问道。

“父皇,儿臣以为有一件事得先做,那就是把千骑发展成万骑。”李隆基早就想做这件事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发展成万骑?”群臣一愣。

李旦也是惊讶,道:“太子,千骑好好的,你怎想到要把千骑发展成万骑呢?”

千骑是帝国最精锐的军队,很得帝国高层重视,李隆基的想法让人震惊。

“千骑是大唐最精锐的军队,每一个都是千挑万选的,进入千骑后,会学到很多东西,有不少人能独挡一面,成为大将,甚至可能成为名动天下的统帅。”李隆基剖析,道:“如此宝贵的机会,只给一千人享有,太可惜了点,何不把千骑扩大成万骑,让更多的人拥有成才的机会呢?”

千骑无异于一所“皇家军事学院”,凡入选的人会学到很多东西,会实现蜕变,不少人会成为将领,甚至可能成为大将,成为名动千古的名将,比如说郭子仪就是出身龙武军。

如此宝地,只有一千人,实在是太可惜了,扩大,让更多的人享有这机会,这是大好事,李隆基早就有这想法了。

“我赞成。”陈玄礼第一个赞成。

陈玄礼出身千骑,对千骑特别了解,深知李隆基说的很中肯。如此宝贵的机会,只让一千人享有,太浪费了,让更多的人学习,让更多的人成才,那是最好。

“我也赞成。”张说精通兵道之人,他也清楚如果李隆基此举实现的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那会让更多的人才成,会有更多的将领,甚至有大将名将,这前景太广阔了。

“太子深谋远虑,赞成。”狄仁杰想了想,赞成了。

他都赞成了,其人更不用说了,齐齐赞成。

“太子想得深远,呵呵,好!”李旦大为欣赏,笑呵呵的道:“把千骑发展成万骑,固然是好事,却有很多事儿要做,不太容易,刘幽求和钟绍京有得忙的,依朕看,让陈玄礼帮他们,可好?”

陈玄礼是千骑出身,而且有大器局,善于运筹,由他来帮忙,这事儿会更快完成,众人对这提议没有异议,就这样通过了。

“陈玄礼,此事干系重大,干系大唐军队能否善战,是国之大事,你要多用心。”李旦勉励陈玄礼。

“请陛下放心,臣一定办好。”陈玄礼忙道。(未完待续……)

第三章 管理奇才:王毛仲

把千骑发展成万骑,这是大好事,李隆基能想到这点,令李旦特别欣慰。

“太子,你还有要说的?”李旦很是期待的看着李隆基。

“父皇,儿臣以为,对吐蕃之战应该尽早进行。”李隆基再次道。

“甚?打吐蕃?”群臣吃了一惊。

吐蕃与唐朝是死敌,尽管有文成公主进藏之事,然而,吐蕃时不时就会进攻唐朝,这让唐朝很是气愤。攻打吐蕃一事,固然是美事,却也太急了些,由不得众人不惊讶。

“太子,进攻吐蕃这事必然要做,吐蕃与大唐不共戴天,薛仁贵兵败大非川这仇要报,可也不能太急。”李旦摇头,道:“朕新即位,要处理的国事很多,这战端不能轻启,得容朕把国内事务稳定下来再说。”

“是呀。”狄仁杰、张柬之二人大为赞成这话。

李旦新即位,根基还不够稳固,先稳定国内,再来打吐蕃,这是稳妥之策。

“父皇所说固然有理,然时间不等人。”李隆基不赞成,道:“要是我没有料错的话,大食很快就会东进,若我们不能快速打败吐蕃,拿下大非川,保证河西走廊的安全,那么,在与大食的大战中,我们就会吃大亏。”

“大食?大食藐视华夏,支持突厥这帐是要算,可也要许久以后去了。”狄仁杰接过话头,道:“两国之间还有很多土地,相隔甚远,这仗也不是一两年就能打得起来的。”

“是呀。国老所言极是。”李旦和张柬之齐声赞成。

他们不太相信阿拉伯帝国要想征服中国。这点在穆拉古出使一事就得到验证。

“优素福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征服大唐,奴役华夏,他原本指望突厥能够拖住大唐,如今突厥覆灭,他这一希望破灭了,那么,他就会另想办法,他一定会派出大军东进。”李隆基非常笃定。道:“两国之间虽然路途遥远,可只要大食东进,三两千里路途不算一回事,很快就会被大食占领。”

阿拉伯帝国实力雄厚,凭借中亚那些小国,是不可能阻挡阿拉伯帝国东进的,只要优素福下定决心,这些小国很快就会被灭掉。

“这……”李隆基这话非常在理,李旦、狄仁杰、张柬之不由得一愣。

“太子,你据说固然有理。然两国相距太远,难以补给。这可是大事,会难住优素福的。”张柬之想了想,道:“当年,波斯向大唐求援,太宗皇上再三思虑,认为路途太过遥远,无法补给,这才拒绝出兵。”

唐太宗当年拒绝出兵援助波斯帝国,主要原因是西突厥未灭,挡在唐军西进的必经道路上。当然,路途遥远,不能补给,也是一个原因。

“是呀,这可是大事,没有粮草,大食怎么打仗?”李旦重重点头,大为赞成这话。

“陛下,这事其实很好解决。”张说接过话头,道:“优素福只要下定决心,要想征服大唐的话,那么,他可以派出大军先一步东进,拿下这两地就可以筹措粮草。”

张说站起身,走到巨型地图前,指着阿富汗和巴基斯坦,道:“这两地离大唐很近,而且又富饶,完全可以筹措到足够的粮草。”

“好!张说了得!”李隆基也是如此想的,没想到张说也想到这点了,李隆基大为赞赏。

“……”李旦、狄仁杰和张柬之三人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

他们对这两地有所了解,知dào

这里富饶,口众多,粮草丰富。而且,这两地离西域很近,若是被大食打下来的话,就会成为阿拉伯帝国的战略基地,这后果太严重了。

就在这时,贾铭进来,向李旦见礼道:“禀陛下,泥涅师求见。”

“泥涅师?他来做甚?叫他进来。”李隆基虽然不知dào

泥涅师求见有什么要事,还是决定召见他。

贾铭去带泥涅师,很快就回转。

泥涅师不再是以前那个小老头了,红光满面,神采飞扬,竟然年轻了不少。

这也不用奇怪,以前泥涅师忧虑成疾,一心想要回到故土,却是没有机会。如今,机会当前,他回到故土的可能性大增,因为唐朝解决了突厥,就可以把兵力集中起来对付阿拉伯帝国,他复国就有希望了。

“见过陛下。”泥涅师忙向李旦见礼。

“免了。”李旦摆手,问道:“泥涅师,你前来见朕,有何要事?”

“禀陛下,臣带来呼罗珊的消息。”泥涅师忙回答,道:“优素福快要平定呼罗珊的叛乱了,他已经派出古太白和穆罕默德各率五万大军东进,古太白攻打这里这里两地,穆罕默德进攻撒马尔罕,兵锋直指碎叶城。”

一边说,一边走到地图前,指着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两地。

“……”李旦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说出话。

适才他还不太相信李隆基的判断,这才多大一会儿,泥涅师带来了呼罗珊的消息,得知优素福已经东进了,他不能不惊。

不仅李旦吃惊,在座的谁不吃惊?

“好快!”就是早就有所预料的李隆基也是吃惊,因为大食进东比他预计的还要快。

“你说的是真的?”李旦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兀自有些不信。

“千真万确!”泥涅师非常笃定,道:“臣自从当上波斯总督后,就在派遣人手,回到故地发展势力,如今已经大有成效,再有摩尼教徒的支持,要打探到消息不难。”

泥涅师的价值不仅仅是他是波斯王子,还在于他能够打探到消息,如今,得到证实了。

“优素福决心好大。”李隆基站起身。来到地图前。看着地图道:“他是兵分两路。一路筹集粮草,一路打通道路。只要这两人成功,优素福就能率领大军大举东进,到那时,就是一场生死大战呀。”

“太子说得极是。”众人忧心忡忡。

“这要如何是好?”李旦问道。

“陛下,以臣之见,我们当务之急就是打败吐蕃,夺回大非川。保证河西走廊的安危。”狄仁杰眼中精光闪闪,道:“此事,宜早不宜迟。”

大非川就是现在青海湖一带,薛仁贵兵败后,就被吐蕃得到,得到这里后,吐蕃实力大涨。同时,这里也成了吐蕃的战略基地,从大非川出发,可以威胁河西走廊。

唐朝要想与阿拉伯帝国大战。首要任务就是保证河西走廊的安全,不能受到危胁。要达到这一目的。就得打败吐蕃,夺取大非川,不然的话,就是妄想。

“国老所言极是,此战应当尽早进行。”张柬之也改主意了。

“好!”李旦点头,道:“大食不是想要征服大唐么?大唐就与大食决一死战!嗯,太子首倡此战,攻打吐蕃这事,就交给太子全权处置。”

对于李隆基,李旦是绝对信任的,这是给李隆基全权。

“谢父皇。”李隆基接令。

“太子,你打算此战如何打?”李旦问道。

“父皇,儿臣以为,不打则已,既然要打,就要把吐蕃打败,要让吐蕃三二十年难以对大唐构成威胁。”李隆基眉头一挑,眼中精光闪闪,道:“若是有机会的话,就把吐蕃灭了。”

“灭吐蕃?这可难了。”狄仁杰摇头道:“吐蕃龟缩在高山密林里,进退自如,要想灭吐蕃,难如登天呀。比起灭突厥难了千百倍。”

突厥的国力比起吐蕃要强得多,却是因为大漠空旷,便于大军征战,最终为唐朝所灭。而吐蕃不同,吐蕃地处高山密林,进退自如,唐朝就是派出再多的军队也没用,要想灭吐蕃,无异于做梦。

“是呀,若是有机会的话也不要放过。”李隆基深知此点。

“那就如太子所说,打一场大仗。”李旦最终下定决心。

接下来商议一阵,这才散去。

回到东宫,李隆基把杨思勖召来,把事儿一说,要杨思勖跟着筹划。

杨思勖虽然是太监出身,却是精明过人,为人强毅,极富军事才华,李旦早就想把他留在身边,只是因为要让他打探宫中消息,这才迟迟没有把他留在身边。如今,李旦已经登基,杨思勖不用再留在宫中,李隆基自然要是把他留在身边了。

“太子,这将是一场大战,需yào

的钱粮很多,运筹将是一件大事。”杨思勖提醒道。

“嗯。”对这说法,李隆基是赞成,道:“有张说在,这没问题。”

张说大才盘盘盘,让他来处理这钱粮之事自然不会有问题,让人放心。

“张大人固然了得,然张大人有大器局,更应该运筹全局,而不是用来管理钱粮之事。”杨思勖不赞成。

张说策论天下第一,才华横溢,有大局观,让他来运筹的话的确是更好。只是,李隆基眼下没有管理粮草的人,不得不用张说。

“难道你有人?”李隆基有些狐疑。

“太子说对了,我还真知dào

一人,可以担此重任。”杨思勖点头道。

“谁?”要是有人能处置钱粮之事,把张说解脱出来,这是大好事,李隆基忙问道。

“王毛仲。”杨思勖举荐,道:“此人本是高丽人,因为父辈犯法,被罚为宫奴。他善于管理,在宫中管着很多事儿,井井有条,众人交口称赞。若是由他来管理钱粮之事,必然不会有问题。”

“王毛仲?”李隆基眉头一挑,想起了这人的资料。

王毛仲在历史上并不出名,然而,他是一个管理奇才。李隆基派他掌管马政,经过他的努力,唐朝的马政取得巨大成就,官方掌握的战马就高达七十万匹。(未完待续……)

第四章 调兵遣将

马政兴于汉,盛于唐,衰于宋。可以这样说,马政与中国历史息息相关,汉唐之所以强盛,就在于马政的成功。

为什么这样说呢?

汉朝的马政在汉景帝时开始推行,汉武帝进行强化,取得巨大成就,汉王朝掌握了大量的战马,可以组建大量的骑兵。有了骑兵之后,汉武帝就可以改变汉朝的军事战略,由战略防御改为战略进攻,精锐的汉朝骑兵在卫青、霍去病这些军各天才的统帅下纵横在大漠之上。

在汉匈战争中,汉朝运用骑兵可以称为经典战例的应该要算卫青奔袭河套之地、霍去病攻打河西走廊和漠北决战。

卫青攻打河套之地是从千里之外进行长途奔袭,打了匈奴一个措手不及,一举拿下河套之地。霍去病攻打河西走廊,两次出兵,总共才出动三万精锐兵力,打垮了盘踞在河西走廊上的二十四万匈奴军队。

漠北决战更不用说了,汉朝出动十万精锐骑兵,三十万匹战马,创造了“单于夜遁逃”、“封狼居胥”的壮歌。

汉朝之所以能取得如此成功,就在于马政的成功。

唐朝的马政更加了得,王毛仲主管马政期间,唐朝官方拥有的战马高达七十万匹,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是中国历史的巅峰之作。

正是因为唐朝拥有大量的战马,唐军不分兵种,人手一匹战马。冷兵器时代,机动能力主要就是靠战马,唐军人手一匹战马。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唐军已经实现了“机械化”。正是因为如此。唐军的机动能力极强。可以快速集结,快速进攻,这是唐军能够席卷万邦,灭国数十的重yào

原因。

想想看,要是没有足够的战马,重达五十斤的陌刀就无法出现在战场上,因为那太重,靠人来背。是不可能到达战场的。

陌刀是中国古代的豪华兵器,有着巨大的杀伤力,然而,只出现在唐朝,而且还只是前期,到了唐朝后期就退出了历史舞台。究其原因,就在于唐朝后期衰败了,马政不给力了,战马急剧减少,沉重的陌刀无法到达战场。不得不退出历史舞台。

至于宋朝的马政,乏善可陈。可以说是糟透了。正是因为马政的衰败,导致了宋王朝的衰败。其实,宋王朝对马政极为重视,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却是因为管理混乱,腐败横行,吏治败坏,最终让马政无能为力。比如河北路,宋王朝开设了十二个马场,用来牧养战马,一年只有两百四十匹战马可用,平均算下来,每个马场只有二十匹战马,腐败有多恐怖由此可见。

马政失败,没有战马,向西夏、辽国购买战马又太贵,宋王朝来了一个自宫的举措,由韩琦极力主张的“以步制骑”战略得到实行,最终导致宋王朝的军事乏善可陈。

步兵是不可能制约骑兵的,原因很多,说两点就明白了:一是步兵太慢,机动力不够,骑兵完全可以今天在这里,明天在那里,打了就走;二是即使打胜了,也追不上,无法扩大战果,这点在宋史中多有记载。

汉、唐、宋三朝马政的成功或失败,导致这三朝或强盛或衰败,由此可见,马政极为重yào

,而把唐朝马政推向中国历史巅峰的王毛仲是多么的了得。

“他在哪儿?”王毛仲是一位管理奇才,此人应当重用,李隆基忙问道。

“还在宫中管事。”杨思勖忙回道。

“去,把他叫来。”李隆基当即道。

杨思勖应一声,忙去传王毛仲。

“王毛仲,一个管理奇才,有他来管理,就不用再为后勤发愁了,不管打多大的仗都不用发愁。”李隆基对王毛仲很是期待。

没过多久,杨思勖回转,带来一个中年人,他就是王毛仲。

王毛仲个头甚高,瘦长瘦长的,不象杨思勖那般筋骨如铁,倒有点瘦不禁风。不过,此人甚为精神,一双眼睛清澈,透着睿智,一瞧便知是那种精明过人的人。

“王毛仲见过太子。”王毛仲快步上前,向李隆基见礼,红光满面,甚为激动。

王毛仲不过是一个宫奴,身份地位很低,李隆基竟然要召见他,他是万万想不到,要他不激动都不成。

“嗯。”李隆基瞄着王毛仲,也没有要他起来,而是淡淡的道:“王毛仲,高丽人,父辈犯罪,罚为宫奴,不知你可愿为国效力?”

“愿意,愿意。”王毛仲哪能不愿的。

“你愿意,我还不愿意收你呢。”李隆基拿捏一番,道:“我这里的人,都有过人之处,一句话,我不收废物。你说说看,你有何过人之处?”

“禀太子,别的不敢说,管理之事我想没人能比我更在行。”王毛仲头一昂,脖子一梗,激昂昂而言。

“大胆!”李隆基脸一沉,沉喝一声,王毛仲一缩脖子,一脸的惊惧之色。

“你也太高自己了,张说难道不如你?”李隆基声音有些冷。

“禀太子,张大人盘盘大才,策论天下第一,有大器局,若是全盘运筹,王毛仲万万不如。若只是管理,筹备粮草之事,王毛仲不才,却比张大人要胜上那么一两分。”王毛仲信心十足。

“是么?”李隆基依然不冷不热。

“若太子不信,王毛仲可以用人头担保。”王毛仲昂头挺胸,激昂昂道。

“那好吧,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李隆基终于点点头,道:“朝廷要准bèi

对吐蕃的大战,这筹措运送粮草、军械就交给你了。”

“请太子放心,王毛仲定不辜负太子厚望。”王毛仲大喜,终于有大展身手的机会了。

XXXXXXX

大明宫,李旦、李隆基、狄仁杰、张柬之、姚崇、宋璟、张说、陈玄礼在座。

“呵呵。”李旦发出一阵畅笑声,赞赏的打量着李隆基,道:“三郎,你独具慧眼,又发xiàn

一个人才。这个王毛仲真是了得,管理很在行。”

“是呀,是呀。”狄仁杰重重点头,大为赞许:“一个小小宫奴,竟然如此善于管理,要不是我亲眼证实,我还真不信。”

王毛仲是管理奇才,他一展身手之后,众人信服,李旦对他是赞不绝口。

“太子的眼光非常了得,发xiàn

了陈玄礼、杨思勖,如今又发xiàn

了王毛仲,佩服佩服。”张柬之佩服得五体投地。

陈玄礼、杨思勖、王毛仲三人才华横溢,非常了得。三人中,除了陈玄礼是千骑出身外,其余两人的出身都很低贱,杨思勖是为人瞧不起的太监,王毛仲是为人不重视的宫奴,李隆基却能发xiàn

两人,重用两人,谁能不服?

“不说别的,就凭太子这份眼光,大唐就会人才济济。”姚崇也是感慨一句。

“太子,对征吐蕃一事,你有何想法?”李旦充满期待的问道。

李隆基精明过人,每当言事,必有惊人之见,众人很是期待,睁大眼睛盯着他。

“父皇,儿臣以为吐蕃这一战,干系重大,儿臣亲自率兵出战。”李隆基眉头一挑道。

“嗯。如此甚好。”对于李隆基的军事才华,李旦很是赞赏,李隆基亲自率兵出战,这胜算就更大了。

狄仁杰他们也没有异议。

“吐蕃地处高山密林里,易守难攻,大唐要想战胜,必须调集精兵强将,是以张说、陈玄礼都要随我出征。”李隆基对吐蕃之战很是清楚,不是容易打的。

吐蕃的国力与唐朝没法比,其军队的装备战力与唐军没法比,但吐蕃占据有利地形,进退自如,这一仗不太好打,必须要精兵强将,方有胜算。

是以,陈玄礼、张说这两个李隆基的左臂右膀必须出战。

“如此甚好,只是兵部怎生办?”李旦的眉头拧着了。

兵部尚书是王孝杰兼领的,只是他在漠北,兵部实jì

上是由李隆基和张说一手打理。他们两人要去征吐蕃,这兵部就没人打理了。

“父皇,王孝杰年岁大了,让他在漠北对他的身子骨没好处,儿臣的意思让唐休璟去漠北,要王孝杰回京打理兵部。”李隆基道。

“甚好!甚好!”李旦、狄仁杰、张柬之齐皆赞同。

王孝杰的年岁不小了,不比年轻人,让他在漠北,对他的身体没好处,回到长安反而有利于他的身体。至于漠北军务,可以由唐休璟处理,唐休璟也是一员良将,完全能处理好。

“传旨:要王孝杰回京。唐休璟入漠北。”李旦当即传下旨意。

“如今已经入冬,不便作战,就趁此机会调兵遣将,做好来春大战的准bèi

。”李隆基道。

眼下已经入冬了,不是用兵之季,而且青藏高原太冷,不可能在冬天大举用兵,只有等到来春。不过,可以趁此机会调兵遣将,做好大战的准bèi



XXXXXXX

西北,河西走廊,冬天雪地,一派银装素裹。

一队队唐军开来,热情似火,个个欢天喜地,冰天雪地并不能浇灭他们的热情。

“大唐终于要对吐蕃大举用兵了,我辈男儿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吐蕃是个小人,反复无常,象个窃贼,总是偷偷摸摸的,让人气愤。”

“左骁卫大将军兵败大非川之仇,一定要报!”

将士们来到西北,厉兵秣马,战意高炽,只等来春开战。(未完待续……)

第五章 各自盘算

西域,小孛律。

小孛律位于西域之南,是吐蕃的属国。攻打小孛律,这要到唐玄宗后期,高仙芝远征,小孛律才成为唐朝的属国。

小孛律是高山国家,地域很小,相当于内地一个县那么大小,却是地理位置很重yào

,可以俯瞰西域。而且,还是吐蕃在西域的出境之地,能很好的与阿拉伯帝交结。

历史上,吐蕃和阿拉伯帝国勾结,小孛律就发挥了很重yào

的作用。两国曾经组成联军,进攻西域,却给唐朝击败。

“见过小论。”吐蕃小论到来,小孛律国王忙见礼,如同见到祖宗似的。

小论是吐蕃高官,相当于现在的副总理。小论之所以来到小孛律,那是因为阿拉伯帝国使者穆拉古到来,要与吐蕃商量结盟一事。

优素福尽管野心勃勃,想要征服中国,然而,他却很清楚,唐朝是劲敌,不是那么容易打的,要想征服中国,就得借吐蕃之力,是以,他派出穆拉古前来商议结盟之事。

对于结盟一事,吐蕃也很积极,因为突厥覆灭后,唐朝的北方再也没有牵制,就可以把兵力集中起来对付吐蕃,吐蕃面临极大的压力,能与阿拉伯帝结盟的话,这对吐蕃有好处。

虽然阿拉伯帝国相距遥远,暂时无法联兵,却可以得到阿拉伯帝国的军事援助,阿拉伯帝国可以给吐蕃急需yào

的军械,可以让吐蕃军队的战力提高。

是以,得到这消息后。吐蕃赞普很重视。派出小论前去西域。

“大食使者呢?”小论问道。

“回小论。大食使者在驿官歇息。”小孛律国王忙回答。

“那好,你给我找一间上房,我要好好歇息。”小论眉头一挑。

“小论,您不立时见大食使者?”小勃律国王有些奇怪。

小论不远万里,在大冬天的赶来小勃律,竟然不第一时间见穆拉古。

“不急,不急。”小论摇头,道:“容我歇息好了再说。”

吐蕃与阿拉伯帝国结盟。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谁心急谁吃亏,小论自然是不会看不明白这点,他这是故yì

拿捏。

“那好吧,请小论歇息。”小孛律国王亲自把小论送到驿馆。

小论这一歇息不打紧,却是一连五天都不出门,仿佛他并不是为了国事而来,而是为了旅游度假似的。

穆拉古得到这消息后,嘴一裂,冲他的随从不屑的道:“这些自高自大的吐蕃蠢货。为了一点脸面竟然如此拿捏。”

“大人,这些吐蕃狗真是没有眼光。两国结盟都有利,何必如此呢?”随从也是不满。

“吐蕃这么多年一直与中国交战,却始终打不过中国,除了国力不强外,还有这些大臣都是蠢材。”穆拉古眉头一挑,道:“既然这些蠢货想要脸面,那我们就去拜访他吧。”

“大人,这不太好吧?”随从不太同意。

“这些都是小事,无干大局的。”穆拉古精明人一个,笑道:“越是在乎小事的人,越是做不出大事。我们要做大事,要征服中国,不要斤斤计较。”

“还是大人眼光了得。”随从赞扬一句。

就这样,穆拉古主动前去拜访小论。当他来到小论的住处时,被小论的人拦着了,道:“你是做甚的?”

“烦请回禀小论,就说穆拉古前来拜访。”穆拉古脸上堆着笑容,右手里一颗明珠塞到此人手里。

此人略一打量,眼睛放光,冒出一长串的小星星,脸上泛起笑容,道:“你们等着。”

说完,此人进去禀报。

小论正在与一个姿色过得去的歌女在嬉闹,得报后道:“不急,让他等着。”

“大人,这不太好吧?他已经来到屋前了呢。”随从提醒一句。

“有甚不好的?是他求我们,不是我们求他,让他等着就等着。”小论得yì

的道。

真zhèng

说起来,是吐蕃求阿拉伯帝国才是,因为吐蕃与唐朝的大战即将进行,这是燃眉之急,而唐朝与阿拉伯帝国虽然早晚必有一战,却还要过上好一段时间。可是,到了小论嘴里,却是阿拉伯帝国求吐蕃,真是自高自大。

“那好吧。”随从出来向穆拉古道:“大人有事,还不能见你,你等着。”

说完,也不管穆拉古的反应,快步而去。

穆拉古这一等就是老长时间,足足一个时辰,也不见小论的影。

这是冰天雪地的大冬天,而且小孛律是高原国家,就更加冷了,冷风吹在身上,如同刀子在割肉似的,穆拉古被冻得一脸乌青,鼻濞直流。

穆拉古一开始还能耐心等待,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耐心被消磨得一干二净。耐心被消磨了不说,还怒气上涌,越来越盛。

作为一国使臣,被人吃闭门羹,受些委屈,穆拉古能接受,问题是这要看对象。象唐朝这样的大国,即使给穆拉古再多的闭门羹,穆拉古也只能忍着,因为唐朝有那实力。

吐蕃与阿拉伯帝国比起来,差得太远了,就是如此一个二流国家也敢给穆拉古如此折辱,他不得不怒:“走,回去。”

手脚冻僵了的穆拉古带着人回到屋里,围在火堆边取暖,越想越气,冷冷的道:“如此蠢货,也想成事,真是没天理了。来人,准bèi

准bèi

,明日我们启程回国。”

“大人,不结盟了?”随从忙问道。

“如此蠢材,结盟也没用。”穆拉古是真怒了。

“这些吐蕃狗也真是太蠢了,没有他们,我们照样能征服中国。”随从大为赞成这话。

于是乎,阿拉伯帝使者一行人开始准bèi

。次日回国。

小论得到消息后。不以为意。冷笑道:“他是在拿捏,他不会回国的。”

然而,小论想错了,到了次日,穆拉古真的带着人回国了。

“不会吧?他真走了?”小论有些傻眼,想了想道:“他一定是在拿捏,不是真的要走,很快就会停下来。”

以退为进。也是外交上的常用招数,小论不得不如此想。

“禀小论,大食人走得很快,没有停下的意思。”没过多久,随从前来回报,道:“已经走出三十里了。”

“三十里?我料定,他在五十里就会停下来。”小论一愣,随即又道。

当穆拉古回程到了五十里,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小论意识到不妙了。额头上冒出冷汗,道:“不会真走了吧?快。备马,我去追。”

要是失去了阿拉伯帝国的支持,吐蕃的情形就不太妙,别的不说,只说铁这一项就足以让吐蕃难受。吐蕃本质上是游牧民族,没有先进的技艺,发达的科技,不能大量生产铁。而阿拉伯帝国有不少铁,只要援助一些,就足以让吐蕃受益良多,小论不得不急了。

小论骑着骏马,带着随从,顶风冒雪,去追穆拉古。

等他追上时,穆拉古一行已经在七十里开外了。

“拦住他。”穆拉古得知小论追来,怒气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更盛,没有见小论的意思。

小论见不到穆拉古,并不罢休,不断向随从说好话,都没用。他只得跟着穆拉古,到了晚上,穆拉古一行停下来歇息。

“机会来了。”小论忙赶到穆拉古的帐幕前,大声道:“吐蕃小论求见大食使者。”

“让他等着。”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穆拉古掌握主动权了,哪会便宜小论。

这一等不得了,足足几个时辰,穆拉古都没有见小论的意思,小论冻得一脸乌青,都快成冰人了,穆拉古还是没有见他。

到了后来,小论实在是挺不住了,给冻晕了。

“自作自受。”穆拉古这才勉强满yì

,脸上多出一丝笑容,道:“把他弄进来。”

随从把小论搬进穆拉古的帐幕,放到火堆旁边烘烤,过了一阵,小论这才醒过来。

“见过贵使。”小论挣扎着站起身,向穆拉古见礼。

“说吧,见我有甚事?”穆拉古高昂着头颅,斜着眼睛,一副不把小论放在眼里的样儿,冷冷的道。

“我奉赞普之命,前来见贵使,商议两国结盟之事。”小论丧失了主动权,不敢再强项,只得小心翼翼的道。

“结盟?不会吧?贵国强dà

无比,不把中国放在眼里,也不把敝国放在眼里,用得着结盟么?”穆拉古被冻了一个时辰,他心里不爽,扯起嗓子讥嘲。

小论脸一红,讪讪的道:“我多有不敬,还请贵使谅解。”

“我穆拉古身为使臣,出使过很多国家,中国也去过,还被气得吐血,但我服气。”穆拉古冷笑道:“因为中国人有手段,有实力,我输了我就心服口服。尤其是那个李隆基,特别了得,我很佩服他。你嘛,没有手段,没有实力,想拿捏又把握不住分寸,就是愚蠢。”

这话有道理,拿捏是需yào

实力的,没有实力的拿捏那是笑话。

穆拉古出使唐朝时,被李隆基气得吐血,他还不得不服气,因为唐朝有那实力,怎么拿捏都行。而吐蕃没那实力,乱拿捏就是愚蠢。

“还请贵使见谅。”小论不得不低声下气。

“看在你还有点诚心的份上,可以与你们结盟。”穆拉古眉头一挑,沉声道:“不过,援助你们的东西,却不能一次全给你们,得分批给你们。先给你们一半,余下的一半,若是你们能取得令我们满yì

的战果,再给也不迟。”

小论那个后悔,要不是他乱拿捏,穆拉古也不会如此分批给他们,现在再后悔也没用了,只得接受这一现实。(未完待续……)

第六章 征吐蕃

逻些,布达拉宫。

吐蕃赞普召集大论、小论、整事相这些大臣商议军机。

“一转眼,春季到了,本赞普以为唐朝会对大吐蕃开战,你们有何想法,都说说。”都松芒布结眼中精光闪闪,看着群臣。

“没甚好说的,我们大吐蕃地处高山密林里,易守难攻,进退自如,唐朝就是派出再多的大军也是没用。”大论自信心十足,一点也不放在心上,道:“这么多年了,唐朝想要进攻大吐蕃,都止步于高山密林。高山密林,就是大吐蕃最好的盟友。”

高山密林很难对付,就是以唐朝强dà

的国力也是无可奈何,对于此点,吐蕃人绝对有信心能够阻止唐朝的进攻。

“大论说得没错。”小论已经回到逻些,他当然不会把与阿拉伯帝国结盟的经过实话实说,而是谎言他多加努力,这才争取到最大的支援,赞普对他更加赞赏,道:“有了高山密林,我们就万无一失。当然,我们也要做好出击的准bèi

,一旦把唐军拖累拖疲,就可以趁势出击,打一个大胜仗,要唐朝知dào

大吐蕃的厉害。”

“呵呵。”一片畅笑声响起,群臣个个欢喜难言,

以往就是如此,利用高山密林把唐军拖累拖疲,再抓住机会出击,总能让唐朝难受。

有道是“一招鲜,吃遍天”,吐蕃还真是这样。吐蕃对付唐朝的战法一点也不新鲜,很是老套,就是用高山密林把唐军拖垮。再趁势反击。总是能成功。

“更不用说。我们还有石堡城,只要石堡城在,我大吐蕃就无忧也。”整事相接过话头,笑呵呵的道。

石堡城并不大,却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坚城,哥舒翰为了攻打此城,付出了四万多人的代价,而吐蕃驻军只有四百人。

石堡城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最难攻打的关隘之一了。

而且。石堡城地处要害之地,若是不打下来,就难以进入大非川,唐朝不得不打。

“你们说得很对,本赞普也是如此想的。”都松芒布结点头道:“本赞普的意思是,先坚守,消耗唐军,挫其锐气,直到把唐军拖累拖疲,再趁势杀出。嗯。这一次,不打则已。既然要打,就要把唐朝打疼,要调集大军到大非川,唐军一败,我们就直下河西走廊。”

“哈哈!”群臣放声大笑,特别得yì



河西走廊太过重yào

了,吐蕃一直想要拿下来,却是没机会。若是吐蕃占领了河西走廊,往东可以俯视关中,就是把利剑悬在唐朝头上,直逼都城长安。往西就可以进攻西域,可以与小孛律的吐蕃军队遥相呼应,一举拿下西域。

一旦拿下西域,就掌握了“丝绸之路”,就可以象当年的突厥一样,把中国的丝绸倒卖到西方,再把西方的珍货倒卖到唐朝,就可以快积累庞大的财富,那么,吐蕃的实力就会暴涨,会有金山银山。

有了钱,就可以招兵买马,就可以纵意驰骋,那是一步登天。

想到这种美好的后果,吐蕃君臣欢天喜地,笑得特别开心。

XXXXXX

长安,大明宫。

李旦召集狄仁杰、王孝杰、张柬之、李隆基、张说、姚崇、宋璟、陈玄礼这些文武重臣议事。

王孝杰已经接到旨意,把漠北的军务都给了唐休璟,从漠北回到长安,接管了兵部。

王孝杰虽然年事已高,身体却是很硬朗,精神不错。

“转眼间,已经到了春季,是用兵的季节了。”李旦眼中精光闪闪,颇为兴奋,道:“这是朕即位以来的第一战,一定要打好,要打得漂亮。”

对于李旦来说,这一仗意义非比寻常,因为这是他复位以来的第一仗,务必要打好,要打得漂亮。

“如何打这一仗,你们都说说。”李旦扫视众人,很是期待的道。

“这一仗由太子统军,还是太子来说吧。”狄仁杰期待的看着李隆基。

李隆基虽然年岁不大,却是精通兵道,这在灭突厥一战中得到了验证,众人对他是抱以厚望,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大帅久在西北,对吐蕃异常熟悉,这一仗如何打,还请大帅提点一二。”李隆基并没有满足众人的想法,而是看着王孝杰道。

“也对。”众人对李隆基此举大为赞同,因为王孝杰是硕果仅存的老将名将,身经百战,战阵经验极为丰富,而且他精通兵道,再加上他久在西北防范吐蕃,能得到他的提点非常有必要。

“王孝杰,你就说说。”李旦很是期待。

“太子言重了,我虽久在西北,对吐蕃熟悉,却是不如太子惊人呀。”王孝杰笑呵呵的,异常赞赏道:“太子一出,突厥覆灭,王孝杰是佩服无已。”

可以这样说,若是没有李隆基,突厥一定不会覆灭,很可能逃回漠北去舔伤口了,唐朝只有调集大军追入漠北,那么,现在还在打这一仗。

作为灭突厥的统帅,王孝杰对李隆基是特别推崇。

“大帅过奖了。”李隆基谦逊一句。

“说到打吐蕃,就一个字:难!打吐蕃比起打突厥更难!”王孝杰脸一肃,剖析道:“为何这样说呢?突厥虽然强横,其国力是吐蕃的数倍之强,然而,大漠空旷,宜于大军驰骋,只要调度得宜,就能灭掉突厥。而吐蕃不同,高山密林,易守难攻,即使有大军,也是难以展开,这就是打吐蕃之难。”

唐朝的边患主要是突厥和吐蕃这两个异族,突厥被唐朝灭了两次。第一次是李靖夜袭阴山,一举灭掉突厥,第二次就是碛口一战,屠尽百万突厥。

而吐蕃国力不如突厥,与唐朝打败多胜少,其结果是吐蕃始终败而不亡,最后幸存下来。原因就在于,高山密林太过险要,无法展开大军,唐朝是有力使不上。

所以,打吐蕃比起打突厥更难。

“有理,有理。”众人齐声赞同。

王孝杰不愧是名将之才,一般的人难以说得如此通透。

“要是我所料不错,吐蕃这一次应该还是采用老办法:利用高山密林消耗我大军,直到消耗得差不多了,再杀出来。”王孝杰眼中精光一闪,道:“可是,吐蕃忘了一点,这次的大战与以往不同了。”

说到这里,声调转高,道:“以往的大战,大唐是两线作战,既要打突厥,又要打吐蕃,不能把大军投入到对吐蕃的大战中,打上一阵,不得不退兵。而如今,突厥已灭,只有一个吐蕃,我们可以倾举国之力大战一场,可以把军队轮番上阵,让吐蕃无机可乘,不说别的,拖都会把吐蕃拖得难受。”

“妙!妙!绝妙!”众人齐声赞赏。

王孝杰这话说到要害了,以往唐朝要两线作战,投入对吐蕃大战的兵力人力物力有限,打上一阵子,军队就会疲惫,就会被吐蕃所乘。如今,唐朝能集中兵力打吐蕃,军队完全可以轮换,只要后勤跟得上,唐军总是战意高炽,不会有疲惫之虞。

这就是一场消耗战,打到后来,受不了的一定是吐蕃。

因为吐蕃的经济实在是不敢恭维,唐朝可以把吐蕃甩开十万八里,唐朝不过是付出一定的代价,而吐蕃已经无法承shòu了。

“当然,这样打是不得已的办法,因为这是消耗战,敌我双方都会有巨大的消耗。而且,还费时甚长,可以说是旷日持久。”王孝杰话锋一转,道:“若能早日结束的话就尽早结束,便于准bèi

与大食的大战。”

“敢问大帅,要如何早日结束大战?”李隆基问道。

“就两策:一是拿下石堡城。石堡城地处险要之地,若能拿下来,大唐的利剑就对准了大非川,大非川就是囊中之物。若是不能打下石堡城,就得从高山密林里想办法,据我所知,高山密林虽然险要,却并非没有道路,只是道路太过险要,难以通行。若是能有万全准bèi

,通过高山密林并非不可能,这就是第二策。”王孝杰出主意。

石堡城的位置非常重yào

,若是能打下来,进军大非川就是一片坦途,唐军可以蜂涌而入,拿下大非川就是必然之事。

当然,石堡城太过险要,易守难攻,能不能打下来,还在两说。

若是不能打下来,就得另想他法,就得从高山密林里着手。高山密林里,并非没有道路,只是太过险要,难以通行。

只要准bèi

得当,指挥得好,通过高山密林并非不可能。

这点,已经为历史验证了。比如说高仙芝远征小孛律、大孛律之战,号称世界军事史上的奇迹。西方史学家认为,高仙芝在平均海拔四千米的高原上作战,还取得巨大成功,比起西方名将汉尼拔、拿破仑、苏沃洛夫翻越阿尔卑斯山,要超过许多倍。

“呵呵。”李旦笑了,特别开心,王孝杰这主意非常好。

“好!王孝杰不愧是王孝杰!”狄仁杰击掌赞叹,一有的感慨。

“大帅了得。”众人齐齐感叹。

“谢大帅指点。”李隆基大声致谢,对于王孝杰的想法,李隆基打从心里赞成。

接下来,商议一阵军机,然后,李隆基与李旦他们告别,带领陈玄礼、张说、薛直、杨思勖、张小飞他们出发了。

出发之时,李旦率领群臣送出城,依依惜别。(未完待续……)

第七章 我有妙计

振武军驻地,将士们兴高采烈,个个张着嘴直乐呵,如同大过年似的。

“太子就要到了,我们快去迎接。”

“若我能见太子一面,就是死也值了。”

“没错。太子英明神武,睿智果duàn

,打突厥那一仗真是太了不起了,可以这样说,若是没有太子,突厥就不会灭亡。”

“甚叫可以这样说,没有太子突厥肯定不会这么早灭亡。”

“见到太子,这是光宗耀宗的荣耀事儿,老了就可以说给儿孙听,那多得yì

呀。”

振武军将士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说的就是李隆基如何如何了得,他们若是能见上一面,就是死也值得,老了也有吹嘘的本钱。

李隆基在打突厥一仗中太过抢眼,比起统领全军的王帅杰还要露脸,大名传遍天下,将士们服气得紧,无不以能见上李隆基一面而自豪。

“太子也真是的,早就传下军令,不让我们远迎,要不然的话,我要到五十里外去迎接他。哎,太子真是。”

“五十里?太少了,至少要一百里。”

“太子不要我们远迎,让人遗憾,却又不得不服。”

“是呀。太子不在乎这些虚的,只看实的,就算我们在百里之外迎接太子,不能打胜仗,太子照样不欢喜。”

紧接着,将士们又是遗憾,不能远迎李隆基。

“太子到。”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将士们如同装了弹簧似的。一蹦而起。快速列成阵势。

振武军训liàn

有素。这列阵的速度很快,只一口气功夫,就列成了阵势,横成行,竖成列,一派整肃。

李隆基在张说、陈玄礼、高力士、薛直、杨思勖、张小飞、苏凡、李宽、裴孝恪、王毛仲他们的簇拥下,快步而来。

“见过太子。”将士们齐声见礼,声若洪钟。个个兴奋不已,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李隆基。

适才还在议论若是能见上李隆基一面,就是荣耀一辈子的事儿,李隆基到了,他们要是不看个够,就太对不住自己了。

“免了,免了。”李隆基摆手,把振武军一扫视,脸上泛着笑容。道:“你们中有人很面熟,打过突厥吧?”

“呵呵。”那些打过突厥的将士昂头挺胸。神采飞扬,仿佛能让李隆基记住他们是这辈子最大的荣耀事儿。

“你,斩杀三十六个突厥,对吧?”李隆基看着一个伙长问道。

“太子?你记得我?你记得我?”这个伙长眼睛瞪得滚圆,一脸的吃惊,又是振奋异常,激动得身子都在打颤。

“当然记得。”李隆基点点头,笑道:“在碛口一战时,你斩杀二十一个突厥,另外十五个是在其他地方斩杀的,我没说错吧?”

“没错,没错。”这个伙长一个头颅直点,差点把脖子折断了,扯起嗓子大吼:“太子记得我,太子记得我。”

李隆基记得他的事儿,说得丝毫不差,这太让人激动了,要他不咋呼都不成。

将士们看在眼里,羡慕不已,恨不得与他换个位置。

“你们中不少人随我打过突厥,如今,我们又要打吐蕃了,你们有没有信心打好这一仗?”李隆基大声问道。

“有!有!有!”惊天的吼声响彻天际,震得地皮都在颤抖。

吐蕃是唐朝的主要边患之一,两国交战多年,唐人恨吐蕃,将士们哪有不高兴的。

“很好。”李隆基把将士们战意高炽的样儿看在眼里,大为满yì

,道:“众将随我商议军机。”大步进入振武军的将军府。

“太子,不歇会?”振武军的将领有些不信的问道。

“不了。”李隆基摇头。

“太子,一路上辛苦,喝盅茶,喘口气也行呀。打吐蕃,不争这一会儿。”这个将领好意提醒一句。

从长安赶到振武军,路途不短,路上很辛苦,喝盅茶,喘口气是应该的。

“打吐蕃这一仗干系重大,我们要抓紧一切时间进行,可以边商议军机边歇息嘛。”李隆基率先进入将军府。

“太子雷厉风行,末将钦佩。”这个将领很是感慨,道:“古之名将不过如此。”

“你过奖了,我是肩上的担子太重,不得不惜时。”李隆基谦逊一句。

进入将军府,立时有兵士送上茶水,李隆基一边喝茶,一边道:“打吐蕃是为了解除河西走廊的威胁,便于大唐与大食的大战,这一战的干系非常大,你们有甚想法,畅所欲言,我会择善而纳之。”

唐朝和阿拉伯帝国早晚必有一战,这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李隆基也没有隐瞒,直接点出来,这让不少将领大吃一惊:“要打大食?太好了。早就听说这大食不是好东西,横征暴殓,杀人如割草芥。”

“太宗皇上没有出兵援助波斯,致使波斯灭亡,这是大唐的憾事。我们一定要打好这一仗,解除河西走廊的威胁。”

唐太宗拒绝出兵援助波斯,这是大唐憾事,一提起这事儿,唐人就是非常惋惜。

其实,不仅唐人惋惜,就是后人何尝不如是呢?

就是到了今天,一提起这事儿,就有不少人很遗憾的说“要是当年唐太宗出兵援助波斯帝国,说不定中国都征服世界了”。

感慨一完,众将你一言我一语的出起了主意,却是没有一个妥善之策,主要就是与吐蕃对耗,凭借唐朝强dà

的国力把吐蕃拖垮。

这也是一策,只不过是下下之策,一是会费时太长,没有数年十年时间不可能解决,这不利于唐朝的既定战略。唐朝打吐蕃并不是最终目的,只是想要让唐朝早日准bèi

对阿拉伯帝国的大战。唐朝越早准bèi

,在将来的大战中,就有更高的起点,胜算更大。

二是消耗太大,这么多的军队,人吃马嚼一天就要吃空一座山,拖上几年十年,那种消耗太过惊人了,即使以唐朝的强dà

国力也有些吃不消。

“太子,我以为,此战就两策。”杨思勖眉头一挑,道:“一是攻打石堡城……”

“攻打石堡城?不可能!不可能打下来!”杨思勖的话才开了个头,就被一片叫嚷声打断了,将士们个个反对。

“石堡城有多难打,我们太清楚了,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想要打下来,多次进攻,都没有成功。”

“是呀。石堡城是天下间最难打的关隘了,要想打下石堡城,那是不可能的。除非长有翅膀,飞上去。”

将士们的反对并不是想象的,而是唐朝用血的代价得出的结论。

石堡城的地理位置太过特殊,就象一只展翅的鹰,两边是悬崖峭壁,压根儿就上不去。只有一条小道,通过石堡城。

位置之险要,放眼天下间也难以再找出一个。

为了打下石堡城,唐朝多次进攻,除了失败还是失败,这一失败就是数十年。

是以,在将士们的印象中,石堡城是不可攻克的。

“……攻打石堡城只是一策,另一策就是准bèi

通过山道进入大非川,进行奇袭。”杨思勖没有理睬将士们,接着道:“这两策应当同时进行准bèi

。若是不能打下石堡城,就翻山越岭,进入大非川。”

这两策是李隆基离开长安之前,由王孝杰提出,杨思勖却是把这两策具体化了,道:“这两策都需yào

精兵强将,参战将士务必要千挑万选,务必是多次经lì

战阵的老卒。”

“没错。”张说率先赞成道:“唯有精兵强将,才能完成这两策;唯有战阵经验极为丰富的老卒,方能处变不惊,多增胜算。”

“我也赞成。”陈玄礼、薛直他们齐声赞同。

“杨思勖,你说得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李隆基赞赏的点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翻山越岭一事,就交由张说处置,陈玄礼辅助。攻打石堡城一事,就交由杨思勖处置,薛直辅助。”

“遵命。”对这分派,没人有异议。

张说的才华早就为实战证明了,杨思勖虽然初临战场,他极富军事才华,已经让众将服气了。

“薛直,你是千骑第一人,很能打,这攻打石堡城正是你武勇的用武之地,你要好好干。”李隆基勉励一句。

“太子请放心,薛直定当竭尽所能。”薛直胸脯挺得老高。

“谢太子。”杨思勖初当大任,不免几分激动,道:“太子,末将以为,要想攻打石堡城,不能明着打,要奇袭。”

“奇袭?这能成么?”将士们惊疑不定。

奇袭虽是好办法,可对于易守难攻的石堡城未必有用,因为唐军就用过,却是没有成功。

“石堡城并不大,再多的军队也是展不开,是以,需yào

精兵强将。”杨思勖沉吟着道:“末将的意思是挑选数百身经百战,战阵经验极为丰富,而又能挽三百斤,善于跳跃者。”

“杨将军,挑选战阵经验丰富的老卒是必须的,可力挽三百斤又是为哪般?”有将领不解的问道。

攻打石堡城这样难打的坚城,需yào

经验丰富的老兵这是必然,只是这和力挽三百斤没有关系呀。

“我当然是有用。”杨思勖道:“力qì

大,就可以掷东西,一定会砸得吐蕃头破血流。”

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啪!”猛然间,李隆基一拍额头,眼睛贼亮贼亮的,道:“杨思勖,你提醒了我,我有一计,可破石堡城。”(未完待续……)

第八章 妙计破城

若是不能打下石堡城,就得进行高原作战,唐军就要翻山越岭,代价会很大,是以,李隆基一直在想要如何才能打下石堡城。

对于石堡城,唐朝攻打了数十年,各种战法都用了,奇袭、夜袭、正面进攻……凡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了,就是没能打下来。

杨思勖“掷东西”三字如同一道明亮的闪电般掠过李隆基心头,猛的想到一个办法,必然可以打下石堡城。

“何计?”众将眼睛瞪圆,一脸期待的看着李隆基,静等他说出想法。

李隆基精明过人,足智多谋,每每有奇思妙想,这点在打突厥时就得到了验证,他说有办法定然是有办法,要众将不急切都不成。

“传令:收集灰。”然而,李隆基并没有为他们解释的意思,而是大声下令。

“灰?收集灰做甚?”众将不解了。

“太子,甚灰?”有将领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是柴禾烧完之后的灰烬,越多越好。”李隆基肯定一句。

众将目瞪口呆,个个瞪圆了眼睛,一脸不解。

灰,这是废物,有甚用?这能打下石堡城?真是疯言疯语。

要不是这话是李隆基说的,众将一定会骂李隆基疯了。

就是明智的张说也是不解,问道:“太子,要灰做甚?”

这话正是众将心里所想,无不是睁大眼睛,死盯着李隆基。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到时自知。”李隆基当即道:“翻山越岭这事,暂时不做了,我想我们能一举攻下石堡城。就从石堡城进军吧。”

“一举攻下?”众将齐翻白眼,个个不信。

“太子,您虽然英明过人,天纵神武,可是,您知dào

么?石堡城有多难打呀。为了打石堡城,大唐甚么办法没用过?只要能想到的。我们都用过了呀。有谁敢说一举攻下?”有将领不管不顾,大声数落:“太子,你太自大了。”

“没错。”众将齐声附和。

石堡城之难打。谁个不知,哪个不晓?就是起盖世名李靖于地下,他也不敢如此说话。

“太子,你是当真的?”陈玄礼惊疑不定。

“我有说过假话么?”李隆基反问一句。

“这倒没有。”陈玄礼一愣。

“既然太子如此笃定。那就是必然了。你们莫要说了,去准bèi

吧。”张说虽然想不明白李隆基会用何种办法,却是出于对李隆基的信任,选择了支持李隆基。

众将虽然不信,只得执行命令,开始收集灰烬。

灰烬,军中多的是。数十万大军升火做饭,那是多少灰呀?要收集并不难。很快就收集了万多斤。

“差不多够用了。”李隆基点头。

到了次日,李隆基升帐。召集众将,训话道:“今日,将是攻下石堡城的好日子。”

他的兴致很高,说得喜气洋洋的,然而,众将却是不信,没人附和,更没有人叫好。

攻下石堡城是何等令人欢喜的事儿,按理说众将应该欢喜才是,只是李隆基这话太大了,谁信谁是傻子。

“杨思勖,你和薛直率领一支军队进入河谷,等我得手后,你就率军进攻,一举拿下石堡城。”李隆基也不给众将解释,而是直接下令。

“遵令。”杨思勖也是想不明白,却是不得不接将令。

“张说,选五百人跟我走。”李隆基道。

“好。我选五百精锐。”张说当即道。

“要精锐做甚?五百伙头军就成了。”李隆基否决道。

“甚?不要精锐?要伙头军?”众将震惊得差点把眼珠子掉地上了。

不要精锐,而要伙头军,你以为这是烧火做饭?难道做顿饭就能把石堡城打下来?

真是乱盖!

“太子,还是挑精锐吧。”张小飞忙提醒一句。

“又不是冲杀,要甚精锐,伙头军足矣。”李隆基大气的一挥手,站起身,快步而去。

“不冲杀?不冲杀能打下石堡城?”众将眼珠子掉了一地。

张说传来五百伙头军,跟着李隆基而去。李隆基带着这五百伙头军,并不是朝石堡城而去,而是朝石堡城对面的山顶而去。

很快的,就爬到山顶了,伙头军把灰包放在地上,个个一脸的不明所以。

张说来到山顶一瞧,只见石堡城就在对面,与山顶差不多高,眼睛猛的一亮,惊呼一声:“好主意!好主意!”

“张大人,你鬼叫鬼叫个甚呢?太子乱来,你也乱来。”

“就是呀,我们站在这里,能把石堡城打下来?难道要靠我们的目光瞪死吐蕃狗?”

众将齐声指责,个个说张说得了失心疯的样儿。

陈玄礼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杨思勖和薛直率领一千军队进入河谷,来到直通石堡城的山道前,列成阵势,只等李隆基的将令。

石堡城位于河谷,在两山之间,一侧是唐境,一侧是吐蕃境内。

镇守石堡城的吐蕃将领叫格力平措,四十来岁,身材高大,为人精明。站在城头上,把杨思勖他们一打量,冷笑道:“唐军又来送死了,我们就成全他们。”

“哈哈。”对于石堡城,吐蕃兵士有着绝对的信心,数十年来,唐朝进攻的次数不知dào

有多少,就是没能撼动石堡城,哪怕是一丝一毫。

“唐军,你们真勇敢,不怕死,好,好,很好!”格力平措扯起嗓子大声吆喝起来:“唐军,你们快快进攻吧!大吐蕃的勇士好想砍下你们的狗头呢!”

声音如同雷鸣似的,远远传了开去。杨思勖他们听得清清楚楚,唐军将士个个气得咬牙。

“该死的!吐蕃狗真嚣张!”

“将军,下令进攻吧!我们一定要砍下吐蕃狗的狗头!”

将士们气愤不已。叫嚷不休,恨不得立时冲上去,把吐蕃兵士的脑袋砍下来。

“等太子将令。”杨思勖却是不动声音,冷冷的道。

杨思勖极富军事才华,头脑异常冷静,当然不会头脑一热就犯下错误。

“等?这要等到甚时间?”不等还好,这一等就是老长时间。足足一个时辰,都没有李隆基的将令,将士们有些不耐烦了。

在这一时辰里。吐蕃人不断冲他们挑衅,让他们忍无可忍,咬碎了一口钢齿。

山顶上,众将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声了。打量着李隆基越来越不屑了。道:“太子,你不是有办法攻下石堡城么?你快动手呀。”

“是呀,一举而攻下呢。等了这么长时间,还能叫一举而攻下?”

“石堡城如此难打,怎么可能一举而攻下呢?”

众将的叫嚷声好不响亮,如同雷鸣似的。

“闭嘴。”张说脸一沉,冷声道:“太子自有妙计,岂是你们能看破的。要你们等。就等。”

“等?我们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呀。”

“要等甚么?”

众将不屑的道。

“等风。”陈玄礼也想明白了,解释道。

“风?要风做甚?”众将的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

打仗要风做甚?听都没听过。

“风。却是有大用。”张说头一昂,胸一挺,激昂昂的道:“孔明借得东风,一举而破曹操。太子今儿借得东南风,一举而破石堡城。”

他的话意气飞扬,却是惹来众将的一通耻笑,道:“孔明借东风,火烧曹营,那是用火烧呀,江面上有船呢。这里,是石堡城,光秃秃的,就算借来强风,能有甚用?有甚可烧的?”

“没错!没错!”众将齐声附和。

孔明借东风烧掉曹操连营,那是因为有船可以烧,这里光秃秃的,入眼的尽是石头,你还能把石头烧掉?

要众将相信,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呼呼!”风声响起,树木沙沙作响。

“起风了。”李隆基眉头一挑,把插在地上的旗帜一瞧,只见旗帜朝西北方向飘扬,正是石堡城的方向。

“很好。”李隆基点点头,大为欣慰。

“这有甚好的?”众将把旗帜瞧瞧,再把石堡城瞅瞅,就没有发xiàn

两者有甚关系。

过了一阵,风势更加猛烈了,树木朝石堡城方向倾斜。

“开始!把灰洒出去!要快!”李隆基大声下令。

五百伙头军七手八脚的洒灰,个个奋力而为,很快的,一万多斤灰烬就被洒光了。

只见白茫茫一片,如同一朵巨大的灰雾,直扑石堡城而去。

“这是……”众将眼睛瞪得滚圆,眼睁睁的看着灰雾直扑石堡城,很快就把石堡城给笼罩了。

格力平措率领吐蕃兵士大吼大叫,如同雷鸣似的,把唐朝贬得一文不值,把唐军骂成了狗屎。

正自得yì

间,有眼尖的吐蕃兵士发xiàn

了灰雾,扯起嗓子尖叫一声道:“那是甚么?好大一朵云。”

“云?”格力平措睁大眼睛把灰雾一瞧,一脸的不明所以,道:“云怎会如此之低呢?怎会直扑石堡城?”

石堡城的地势不算很高,有些雾笼罩并不意wài

,有云朵扑来,这事儿听都没听说过,格力平措云山雾罩的。

正在他们惊疑间,灰雾把石堡城给笼罩了。

吐蕃兵士只觉眼睛火辣辣的疼,眼前漆黑一片,目难视物。

“我的眼睛,怎么看不见了?”

“这不是云,这是灰,没错,一定是灰。”

“这不会是唐军的阴谋诡计吧?”

吐蕃兵士叫嚷声响成一片,此起彼伏,惊恐不安:“要是唐军趁势攻来,我们如何抵挡?”

“咚咚!”

惊天的战雷声响起,震得地皮都在颤抖。

“进攻!进攻!”杨思勖猛的拔出横刀,奋力一挥,一朵漂亮的刀光闪现,大吼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薛直紧握横刀,大声咆哮:“弟兄们,攻占石堡城的时候到了!杀!”

“杀!杀!杀!”唐军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如同下山猛虎似的,直奔石堡城冲去。(未完待续……)

第九章 进军大非川

山顶上,众将看着灰雾把石堡城给笼罩了,个个震惊得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连说话都忘了。

到了眼下这份上,是个人都明白,石堡城完了,铁定了会被唐军攻下。

想想看,唐朝为了攻打石堡城,付出了多少努力,死伤多少将士,就是没有成功,成了唐朝的一块心病。如今,李隆基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石堡城给打下来了,这是一个奇迹。

要不是亲眼看见,打死众将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太子英明神武,天纵之姿,果是不凡。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区区石堡城算得了甚!”

“莫要说区区石堡城,就是再难上十倍百倍的坚城关隘,只要太子想,一定能打下来。”

“我就知dào

太子了得,英明不凡,果然如此!我就知dào

太子有妙计,能一举而攻下石保城,果然如此!”

“太子不愧是太宗皇上的后人,无往不利,无坚不摧,区区石堡城岂能阻止太子的脚步?”

紧接着,众将反应过来,就是大吹特吹,用光他们所知dào

的词汇把李隆基好一阵夸,夸得跟花儿似的。

“我有那么好么?你们有那么相信我么?我怎么不知dào

呢?”李隆基却是脸一肃,冲众将大声道:“适才是谁对我冷嘲热讽?说我得了失心疯,说大话?谁说我不能一举攻下石堡城的?是你?是你?还是你?”

众将个个面红耳赤,一脸的羞愧。讪讪的不好意思,齐齐低头认错,如同做了错事的小学生面对发怒的老师似的。

“太子。这都是我们有眼无珠,不知太子了得,还请太子恕罪。”

“怪来怪去,都怪我没有见识,不知太子的妙计。”

众将自责不已,为没有相信李隆基而后悔。

“行了。”李隆基一挥手,道:“与其在这里自责。不如准bèi

进军大非川。”

“好嘞。”这次,众将是轰然领命,个个笑逐颜开。没有丝毫反对之意。

李隆基率领众将下山回营。

在路上,众将仍是在夸赞李隆基,听他们那意思,李隆基好象是天神下凡。天纵英明。威武不凡,王霸之气侧漏。

石堡城是隋炀帝西巡之时,来到这里,发xiàn

这里的地理位置极为险要,就下令在此筑城,就有了石堡城。

隋末大乱,吐蕃趁机占据了石堡城,成了悬在河西走廊上的利剑。对河西走廊构成巨大的威胁,这让唐朝很是头疼。

历史上。李隆基从战略高度考lǜ

,决心要拿下石堡城,逼迫吐蕃退出与阿拉伯帝国的联盟,便于唐朝集中力量与阿拉伯帝国在西域大战,争夺中亚地区,命令王忠嗣进攻石堡城。

王忠嗣是李隆基一朝最有军事才干的统帅,而他又是李隆基的养子,很得李隆基信任,把唐朝一半的军队交到王忠嗣手里,由此可见李隆基对他是多么的信任。

王忠嗣再三考lǜ

后,认为不可能打下石堡城,再三反对出兵。最终惹恼了李隆基,把王忠嗣给撤了,命令哥舒翰接替王忠嗣。

在李隆基的严旨下,哥舒翰不得不出兵,经过一番血战,最终靠偷袭得手。此战,唐军付出了四万多死伤的巨大代价。

当然,打下石堡城的战果也很辉煌,那就是吐蕃怕了,与唐朝和谈,退出了与阿拉伯帝国的联盟。

河西走廊的安全有了保证,吐蕃退出了与阿拉伯帝国的联盟,这对唐朝很有利,唐朝大量的人力物力进入西域,加强了西域的军事力量。很快的,高仙芝就在中亚大打出手,一路往西,打到恒罗斯,让阿拉伯帝国震动。

如今,石堡城必然会被打下来,将士们不能不欢喜,要他们不夸奖李隆基都不成。

李隆基之所以成功,就在于石堡城太小,若是大些的话,这一招肯定没用。

吐蕃在石堡城的驻军只有四百人,要想再多驻军都没有地儿了,由此可见石堡城有多小了,相当于一条很小很小的街道。

万多斤灰烬在风吹后,形成的雾团足以把石堡城笼罩。

就算只有一部分笼罩了石堡城,也足以让吐蕃驻军失去战力。

杨思勖和薛直风一般的冲在头里,吼得山响,一路顺风顺水,没有遇到吐蕃的丝毫抵挡,顺利的到达石堡城前。

只有一条山道贯通石堡城,在这条山道上死去的唐军不知dào

有多少,以往是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如今,竟然成了坦途,吐蕃没有丝毫抵挡,杨思勖和薛直那感觉跟做梦似的。

不仅他们两人有做梦的感觉,就是将士们谁个不如是呢?

“我们真的到了石堡城前么?”

“我没有眼花?我没有看错?”

“我是不是在做白日梦?”

“似乎好象可能兴许……没有错。”

将士们惊疑不定。

要不是他们亲身经lì

,打死他们也不相信会如此顺利。

这可是石堡城,最让唐朝头疼的关隘,没有之一。

与如同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的唐军正好相反,因为眼睛看不见而惊恐不安的吐蕃兵士大叫大嚷,惶恐不已。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快听,唐军来了,唐军来了,已经到了城下。”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我们应战吧。”

“应战?亏你想是到出来?眼睛看不见了,这仗还怎么打?怎么应战?”

“逃吧。趁还机会,赶紧逃。”

“对!逃。哎呀,撞到哪儿了?我的鼻子。”

“看不见。怎么逃呀?”

吐蕃兵士彻底慌了,战不能战,逃不能逃。除了恐慌还是恐慌。

“我们不会只能等死了吧?”最后,吐蕃兵士心胆俱裂,很是绝望的想。

事实上,他们猜对了,他们除了等死,再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吐蕃狗以为关上城门,我们就没办法了?爬上去!”杨思勖把石堡城的情形一打量。只见石堡城的城门是关上的,只是城头上没有多少吐蕃兵士。

城头上的吐蕃兵士,却是惊恐不安。四处乱蹿,有人摔到城下,哭爹叫娘的大喊大叫。

唐军兵士开始叠人梯,很快的。就有人爬上城头。挥着手中横刀,大砍大杀,吼得山响:“杀吐蕃狗了!杀吐蕃狗了!”

“可恶可恨的吐蕃狗,你们的死期到了!”

“杀啊!杀光吐蕃狗!”

冲上石堡城的城头,这在唐朝历史上还是头一遭,要将士们不兴奋都不成,无不是把一分力qì

当作十分使,砍杀起来异常犀利。

而吐蕃兵士因为眼睛看不见。无法抵挡,唯有被屠杀的份。

说屠杀。已经是高看了,应该叫虐杀。

吐蕃兵士看不见,已经废了,再被砍杀,这能不是虐杀?

来不及爬上城头的唐军,用弓箭射杀,如此近距离的射杀,那是一射一个准。

杨思勖砍翻几个吐蕃兵士,跳下城头,来到城门前,打开城门。

唐军蜂涌而入,如同潮水似的,很快就把石堡城给淹没了。

薛直却是带领一队唐军,赶到石堡城的另一道城门,占领了此城门,防范吐蕃兵士逃走。其实,眼下的吐蕃兵士目难视物,要逃也没法逃,他占不占领没多大区别。只不过,占领了更稳妥。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就是结束战斗。

吐蕃兵士或被杀,或被擒,很快就结束了战斗,整个战斗不过一顿饭功夫。

谁叫石堡城太小,驻守这里的吐蕃军队不过四百人,要想不早点结束战斗都不可能。

刚刚结束战斗,李隆基在众将的簇拥下到来,杨思勖和薛直他们忙迎接:“见过太子!”

“免了。”李隆基一摆手,问道:“结束战斗了?”

“结束了。”杨思勖神采飞扬,笑呵呵的道:“太子,这里只有区区四百吐蕃,还是眼睛瞎了的废物,要是还不能结束战斗,那就是我们太废了。”

“说得不错。”薛直大为赞成这话。

“好!”李隆基眼里精光闪闪,右手高高举起,重重劈下,大声宣bù

:“弟兄们:石堡城这座坚城,是悬在河西走廊头上的利剑!大唐为了攻打石堡城,多次进攻,死伤无数,皆未成功!今日,我们成功的攻下了堡城!”

“大唐万岁!”

“大唐万岁!”

将士们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声浪直贯九霄,震得天空的浮云片片为之碎裂。

攻下石堡城的意义太大了,是个人都明白,要将士们不特别兴奋都不成。

将士们扯起嗓子,尽情的欢呼,足足过了半个时辰,这才停歇下来。

“弟兄们:石堡城的前面,就是大非川。”李隆基再度训话,道:“二十年前,左骁卫大将军薛仁贵率军进攻大非川,却是兵败大非川,为大唐之耻也!如今,石堡城已经被我们英勇的将士们攻下来了,我们进军大非川的时候到了!”

“进军大非川!”

“进军大非川!”

将士们振臂高呼,声振长空,地皮都在颤抖。

唐军训liàn

有素,装备精良,号令严明,能征善战,席卷天下,灭国数十,鲜有败绩。薛仁贵兵败大非川,是唐朝的奇耻大辱,将士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雪恨。

如今,机会终于来了,将士们战意高炽,眼里尽是炽热的光芒。

“祖父,你在天之灵有知,大唐终于要进军大非川了!”薛直仰首向天,喃喃自语,向薛仁贵的在天之灵祷告。(未完待续……)

第十章 席卷大非川

薛仁贵兵败大非川,不仅仅是唐朝的奇耻大辱,也是薛家的奇耻大辱,在这即将进军大非川,洗刷耻辱的时刻,薛直自然是要向薛仁贵的在天之灵祷告。

“薛直听令。”李隆基大声喝道。

“末将在。”薛直上前一步。

“左骁卫大将军兵败大非川,薛家男儿引以为奇耻大辱,发誓要用薛家男儿的血来洗刷,今日,我就成全你。你率领一万精锐为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李隆基大声下令。

噗嗵。

薛直跪在李隆基面前,额头触地,冲李隆基重重叩头。

激动难已,大声谢恩:“谢太子隆恩!谢太子隆恩!”

李隆基此举就是在给薛直洗刷耻辱的机会。薛仁贵兵败大非川,是唐朝的耻辱,也是薛家的耻辱,薛直当先锋,就会第一个进入大非川,以此昭告天下,薛家男儿洗刷耻辱。

还有比这方式更好的么?

李隆基此举对于薛直来说是再造之恩,要他不激动都不成。

“谢太子!”

不仅薛直给李隆基跪下了,就是众将也是齐刷刷跪下,大声谢恩。

薛仁贵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良将,他在唐太宗征高丽时从军,大展雄风,威名赫赫,打得高丽人心惊肉跳。他不仅武勇过人,还极富军事才华。

因此,唐太宗对他特别欣赏,曾当着薛仁贵的面夸赞:如今随我打天下的将军们都老了,要不了几年他们就无法驰骋在战场上。这次东征高丽,我不喜得高丽。而是喜有将军。后继有人了。

由这话可见太宗对薛仁贵的评价有多高。对薛仁贵寄予厚望。

事实上,薛仁贵也没有让唐太宗失望,他东征西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立下赫赫功勋,是唐军心目中的战神。

到于大非川之战的失败,并不是薛仁贵的错误。是郭待封违背将令,以致于粮草被吐蕃焚毁。

粮草的重yào

性不需yào

说的,粮草被毁,这对于唐军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军心不稳,士气低落,而吐蕃大论率领四十万大军前来进攻薛仁贵,准bèi

把薛仁贵歼灭掉。

然而,让大论意wài

的是,薛仁贵沉着应战。没有丝毫慌乱,展现了他杰出的军事才华。在薛仁贵的指挥下,唐军打了一连串的胜仗,打得吐蕃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眼见无法达到全歼薛仁贵的目的,大论只得与薛仁贵和谈,以让薛仁贵率军离开为条件,结束这场战事。

在大势不可挽回的前提下,薛仁贵也只能接受这一条件,带回来近一半唐军。

若是换个人的话,很可能全歼覆灭,匹马无还。

薛仁贵能做到这点,无论怎样赞誉都不为过。

唐朝在追究这次战役的罪责时,却是因为郭待封的老子是唐朝名将,偏向了郭待封,没有处死郭待封,只是削职为民而已。

而在不可能的情况带回近半唐军的薛仁贵,也被贬为庶民,这对薛仁贵极为不公平。

对薛仁贵的不公平待遇,将士们一直在为他鸣不平。

如今,李隆基要把雪耻的机会交给薛直,让薛家洗刷耻辱,将士们打从心里认可,对李隆基不得不服气,是以下跪相谢。

“起来。”李隆基双手扶起薛直,要将士们起身。

“谢太子。”将士们齐声相谢。

“左骁卫大将军兵败大非川,非他之过也,实为郭待封之过。而朝廷对左骁卫大将军进行撤职夺爵,这极为不公。”李隆基在薛直手背上拍拍,道:“今日,大唐进军大非川,你率军为先锋,尽情的杀戮吧!用吐蕃人的鲜血、尸骨,告慰左骁卫大将军在天之灵!”

“呜呜!”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然而,李隆基这话说到薛直的心坎上,他激动难已,终于流下了热泪。

唐朝对薛仁贵不公,这是共识,然而,作为太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还是第一次,这是还薛会贵公道,作为薛仁贵的孙子,薛直不能不激动。

“嗯。”薛直重重点头,率领一万精锐,率先出发。

“弟兄们:二十年前,我的祖父,左骁卫大将军,兵败大非川,是我薛家男儿的奇耻大辱,我薛家男儿发誓,一定要用我薛家男儿的鲜血来洗刷!今日,机会到了,我将率领你们前去大非川,洗刷这一奇耻大辱,你们愿意与我一道么?”薛直来到将士们面前,大声训话。

“愿意!愿意!”

薛仁贵虽然死去多年,然而,作为战神级的统帅,他的威名还在,将士们对他依然服气,能为他洗刷耻辱,正是他们心中所想,无不是扯起嗓子大吼。

一时间,声振长空,地皮都在颤抖。

“出发。”薛直飞身上马,一拍马背,率先而出。

将士们紧随其后,如同一条长龙,对着大非川滚滚而去。

“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驱入汉关!”也不知dào

是哪个将士激动难已,唱起了薛仁贵的传奇之歌。

“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驱入汉关!”一有人唱,将士们立时和,一时间,歌声雄壮豪迈,直贯九霄。

当年,薛仁贵奉命西征,在天山三箭吓破蛮夷的胆,蛮夷不得不降。将士们就是唱着这首歌走向辉煌,如今,他们再度唱响了这首薛仁贵的传奇之歌。

尽管薛仁贵已经不在了,然而,他的雄风依在!

薛直离开后,唐军在李隆基的指挥下,一队接一队的开出,直奔大非川而去。

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从河西走廊到大非川的道路上,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龙。正滚滚前进。直扑大非川。

从石堡城到大非川不算太远。第二天就到了。

在进入大非川的隘口上,有一座城池,是用来守卫这条道路的。

这座城池不大,有近两千驻军。

“准bèi

进攻。”薛仁贵把此城一打量,准bèi

强攻。

就在这时,却是发生了让薛仁贵想不到的事情。

“那是唐军?不可能吧?唐军怎会来到这里?”

“明光铠,横刀,这要不是唐军谁是唐军?”

“你真是笨呀。装备可以缴获的嘛。这肯定是大吐蕃的勇士打败了唐军,缴获了唐军的装备,穿在身上眩耀呢。”

“也有理。好多的明光铠!哇,我眼花了,太多了。”

“明光铠,那可是好东西,是最好的铠甲了。走,我们去讨点。”

“对!讨点明光铠来穿穿。即使不能讨来,我们见识见识也是好的。”

明光铠是中国古代最有名的铠甲,因其卓越的防护力著称。在吐蕃人眼里,那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要是能弄到明光铠。那就是祖坟冒烟了。

即使不能弄到明光铠,近距离见识见识,也是不错的经lì



吐蕃兵士离开城池,三五成聚的蜂涌而来,个个脸上泛着笑容,笑呵呵的,如同见到祖宗似的。

“兄弟,你这明光铠卖不卖?要多少牛羊骏马,你说。”

“你要是不要牛羊骏马,要金银也可以。”

“你连金银都不要的话,那细皮嫩肉的女人,你要么?你要啊,没问题,要多少?”

这些吐蕃兵士一边涌来,一边叫嚷,个个一脸的期待。瞧他们那期待样儿,仿佛见到老祖宗似的。

“我们是唐军。”唐军将士看在眼里,只觉这世界太疯狂了,疯狂得吐蕃人连敌我都分不清楚了。

“哈哈!兄弟,你真会说笑。唐军怎能来到这里呢?大吐蕃有石堡城在,唐军不可能来到这里。”

“石堡城,那是天下间最为坚固的城池,除非唐军长有翅膀,会飞,飞到这里来。”

“只要石堡城在,再多的唐军都没用的。你们这说笑挺有意思的,我好想笑。”

吐蕃兵士听在耳里,个个直摇头,一副打死我也不信的样儿。

石堡城有多险要,不要说在当时,就是在后世,也是大名鼎鼎,要吐蕃兵士相信唐军会来到这里,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呃。”唐军将士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都不知dào

说什么好。

明明说的是大实话,明明唐军已经近在眼前,吐蕃兵士竟然不信,这对于唐军来说太过荒唐,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儿。

“这是好事儿。”薛直灵机一动,脸上泛着笑容,道:“兄弟,你要明光铠,是吧?好说,好吧。容我们进城,歇口气,再来谈价钱。”

“好嘞。”吐蕃兵士齐声叫好。

“还是这位大人通情达理。大人,您请。”立时有吐蕃兵士围将过来,牵马的牵马,坠镫的坠镫,簇拥着薛直进入城里。

就这般,不少唐军被吐蕃兵士如同欢迎老祖宗似的请进了城里。

原本以为要经过一番血战,才能进入城里,却是没有想到,吐蕃兵士如此“热情”的邀请唐军进入,要不是亲身经lì

,打死唐军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见过送死的,没见过如此送死的!”唐军将士在心里不屑的贬低吐蕃兵士,脸上却是泛着笑容,与吐蕃兵士虚与委蛇。

“杀!”一进城池,薛直大喝一声,手中横刀一挥,一个吐蕃兵士的头颅就搬家了。

“大人,您这是……”吐蕃兵士一下子懵了。

“噗。”薛直一刀砍掉他的脑袋,可没有心情为他解释。

“杀!杀光吐蕃狗!”唐军将士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个个奋力砍杀,出手凶狠凌厉。

鲜血喷溅,人头抛飞,不一会儿功夫,吐蕃兵士就是死伤惨重。

“真是唐军?”

到了眼下这份上,吐蕃兵士不得不信这是真zhèng

的唐军了,个个一脸的惊诧。

什么有眼无珠,这就是!

唐军明明表明了身份,吐蕃兵士竟然不信,还如同迎接老祖宗似的把唐军请进城里,这不是找死么?

这场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占领了这座城池,也就意味着唐军正式踏上了大非川。

“弟兄们:前面就是大非川了,尽情的驰骋吧!”

薛直大吼一声,一拍马背,率先冲出,第一个踏上了大非川。(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不信?

“进入大非川了!”

“进入大非川了!”

一队队唐军进入大非川,都要爆fā

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大非川之地,主要是现在青海湖一代,在唐初这里属于吐谷浑之地。在唐初,吐谷浑曾经一度很强dà

,曾经大举入侵唐朝。唐太宗命李靖为将,率领九路唐军,进攻吐谷浑,打得吐谷浑大败。

这一战之后,吐谷浑衰败,难以再振国力。

到了唐高宗时期,吐蕃想要吞并吐谷浑。吐谷浑就向唐朝求援,这才有大非川之战。这一战,薛仁贵谋划得当,很有可能成功。

若是成功的话,大非川就为会成为唐朝的领土,那么,河西走廊不仅不会再有威胁,反而会把吐蕃封锁在高原上,会让吐蕃更加被动,这对唐朝来说天大的好事。

也正是因为看出了这样做的好处,唐高宗这才派出最富有才华的薛仁贵来打这一仗。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的是郭待封竟然会违抗将令,致有大非川之败。

大非川之败,影响极为深远,可以说终唐之世都没有消除这一影响。

第一个影响就是让吐蕃得到大非川之地,这是一片极好的经济区域,使得吐蕃的口众更多,牛羊骏马更多,经济实力更强,吐蕃一举而成为唐朝的劲敌。

第二个影响,就是吐蕃的触角前移,可以威胁到河西走廊,这对唐朝极为不利。

如今,唐军进入大非川。拿下大非川就是指日可待。一旦拿下大非川。数十年前的愿望就实现了。谁能不欢喜?

正是因为如此,唐军将士在进入大非川之前,都会欢呼一阵子。

“前面就是大非川了,可以尽情的杀戮了!”李隆基骑着照夜狮王,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平川,大为振奋。

“尽情的杀戮!”将士们爆fā

出一阵惊天的吼声。

李隆基这话说到他们心坎上了。

于是乎,一队队唐军驰骋在大非川,纵横来去。如入无人之境。

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在千里大非川上,唐军如同一片海潮,汹涌澎湃,汪洋姿肆,不可阻遏。

XXXXXXX

长安,大明宫,李旦正在与狄仁杰、张柬之、王孝杰、姚崇、宋璟他们议事。

就在这时,只见贾铭笑呵呵的进来,远远就嚷起来了。道:“陛下,大捷。石堡城大捷!太子攻下石堡城了!”

“好啊!”李旦兴致高昂,脱口赞扬道:“三郎不愧是三郎,马到成功!”

一句夸赞的话说完,紧接着就是一愣,大声喝道:“你说甚?攻下石堡城了?”

“是呀,陛下。”贾铭重重点头,大声肯定一句,赞不绝口,道:“太子了得,一举而下石堡城呢。”

“不可能!”李旦、狄仁杰、张柬之、王孝杰、姚崇、宋璟他们齐声否决。

“三郎虽然很会打仗,可那是石堡城呢,天下间最令大唐头疼的关隘,少说也要打三两个月才能有结果。”李旦一脸的不悦,沉声道:“这个三郎,甚时间学会谎报军情了?哼,朕要收拾他一顿,要他长长记性!”

“没错!”狄仁杰、张柬之、王孝杰他们齐声附和。

石堡城是最令唐朝头疼的关隘,没有之一。如此难打的关隘,少说也要打三两个月才能有结果,哪有一举而下的道理?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即使对李隆基极为信任的李旦,也是不相信了。不能怪李旦,实在是这军报太难以令人相信了,除了解释为李隆基谎报军情,找不到别的解释。

“陛下,太子英明过人,怎会谎报军情呢?”贾铭却是为李隆基大吹特吹法螺了,道:“太子用了一个巧妙之极的办法,一举而下石堡城呢。陛下,您一定猜不着。”

“一举而下石堡城,那更不可能。除非三郎长得有翅膀,会飞。”李旦脸一沉,冲贾铭喝道:“贾祖,你也胡闹了。”

“哎呀,陛下,我说的是实话。”贾铭都快跳脚了,道:“我一开始也不信,可看了军报,不得不信呀。如此妙法,岂能攻不下石堡城?陛下,你不信,你自个儿看。”

不由分说,把军报塞到李旦手里。

李旦手一抖,就要把军报扔掉,却是转念一想,怒道:“朕倒要看看,三郎是如何谎报军情的。哼!”

他对李隆基极为信任,李隆基竟然谎报军情,这让他极为不爽,言来怒气冲冲。

三两下展开军报,李旦一瞅,冷笑道:“果然是谎报军情……嗯……这……”

怒气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脸的惊讶,嘴巴张得老大,眼珠子差点掉地上了。

“这……这……这……真是妙计!”紧接着,李旦就是惊声尖叫,噌的一下从宝座上跳起来,眼圆眼睛,死命的打量着军报。

狄仁杰、张柬之、王孝杰他们把李旦这前后矛盾的样儿看在眼里,却是不明所以。

“陛下,太子是不是谎报军情?”王孝杰心直嘴快,忙问道。

这话正是众人所想,无不是重重点头。

“王孝杰,你好大的胆子!”李旦却是双眼睛一翻,冲王孝杰厉喝一声。

“我……陛下,您这话何意?”王孝杰一愣,不明所以了。

“你竟敢诬蔑三郎谎报军情,你的胆子不小呀。”李旦眼中精光闪闪,吼得山响:“三郎如此英明,怎会谎报军情?”

王孝杰直接无语,直翻白眼。

“陛下,这不是您说的么?”狄仁杰一愣,为王孝杰鸣不平。

“朕甚时间说过?”李旦撇得干干净净,一脸的喜色,得yì

洋洋的道:“朕就知dào

三郎不会为朕失望,一定有办法一举而下石堡城,果然如是!”

狄仁杰、张柬之、王孝杰、姚崇、宋璟他们齐翻白眼,明明是李旦第一个不相信,是他第一个说李隆基谎报军情,要收拾李隆基,让李隆基长长记性,他竟然不承认了,这也太赖皮了点。

可是,狄仁杰他们又不能戳穿,只能在心里腹诽。

“王孝杰,你是大唐硕果仅存的老将名将,身经百战,战阵经验极为丰富,而又久在西北,你说,你有甚办法一举而下石堡城。”李旦扯起嗓子,得yì

洋洋的为难王孝杰,一副你肯定猜不着的样儿。

“没办法!一举而下石堡城,那是不可能的!”王孝杰非常肯定。

王孝杰在西北多年,要是有好办法的话,他还不早就把石堡城打下来?

“谁说没办法?三郎不就一举而下石堡城么?”李旦脖子伸得老长,活脱一只打鸣的公鸡,就差点跳到屋梁上去打鸣了。

“陛下,究竟甚办法呀?”狄仁杰实在是忍不可忍了,李旦也太得瑟了。

“王孝杰,你这个名将,一定猜不到这办法。”李旦还在吹嘘:“也只有朕的儿子三郎才想得到这个办法。”

“陛下,您快说,是甚办法呢?”张柬之把李旦这副得瑟样儿看在眼里,知dào

石堡城真的是给打下来了,不然的话,李旦不会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得瑟。

只是,他前思后想,也是想不明白李隆基究竟是用的何种办法,不得不好奇。

“是呀,陛下,您快说呀。”众人的好奇心也给勾起来了,齐声催促。

“三郎的办法挺简单的,他就是在石堡城的对面山顶上这样……这样……扬灰。”李旦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扬灰的动作。

“扬灰?”狄仁杰、张柬、姚崇和宋璟他们对石堡城不太了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扬灰?”王孝杰多次到过石堡城,对石堡城特别了解,李旦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海,猛然间明悟。

“好主意!好主意!”王孝杰大声叫嚷,赞不绝口,道:“真是个好主意呀!真是个好主意呀!”

“砰!砰!砰!”紧接着,王孝杰右手不断的重重拍在额头上,一个劲的后悔:“我怎没想到呢?我怎没想到呢?我要是想到了,早就把石堡城打下来了!”

李隆基的办法不算多难,可以说很简单。王孝杰多次攻打过石堡城,就是没有想到,若是早点想到这办法,他早就把石堡城打下来了。

此时明白过来,就是太晚了,这是后知后觉。

“妙!妙!妙!”狄仁杰、张柬之他们也明悟了,个个齐声赞叹。

“在石堡城对面的山顶上扬灰,只要控zhì

好风向,一定能成。”王孝杰很是笃定。

“要是大些的城池,这一手固然没用,可对于石堡城这样很小的城池,却是有大用。”狄仁杰重重点头。

石堡城固然险要,却是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太小。只要有一部分灰雾把石堡城笼罩了,就足以让石堡城失去战力。

“太好了,应当把这一消息传遍天下。”李旦满心欢喜,道:“这是朕复位以来的第一仗,可以振奋军心士气!”

李旦复位以来的第一仗,就是如此漂亮,不费吹灰之力打下石堡城,他自觉倍有荣焉。

与此同时,逻些,布达拉宫。

都松芒布结召集大论、小论、整事相这些大臣商议大事。

正议间,有人快步进来,禀报:“禀赞普:石堡城失守了。”

“甚么?石堡城失守?”都松芒布结一愣,随即放声狂笑道:“说得好!好一个好笑的笑话!来啊,上酒,本赞普要痛饮!”(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吐蕃震恐

石堡城有多难打,都松芒布结不会不清楚,要他相信给唐朝打下来了,那是不可能的。他宁愿老母猪可以上树、男人可以生孩子,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这个禀报消息的人为之气结,明明是紧急万分的军情,都松芒布结竟然当笑话听的,这也太让人无语了。

“这笑话真是好笑!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大论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道:“如此好笑的笑话,人间难得几回闻,值得痛饮一番。”

“古人有以诗佐酒的佳话,我们就用笑话佐酒,不让古人专美于前!”小论笑得捂着肚子叫疼。

“赞普,我说的是……”这个禀报消息的人忙肯定,却是给都松芒布结粗鲁的打断了。

“你要说你说的是真的,是吧?”都松芒布结满脸的笑容,很是欢快,道:“我知dào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这个人眼里充满希望,赞普就是赞普,英明过人啊。

“真的是很好笑的笑话。”都松芒布结重重点头,瞧他那用力样儿,差点把脖子折断了。

“呃。”这人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直接无语了。

“上酒上酒。”整事相叫嚷着。

立时有佣仆端来上等美酒,给吐蕃君臣斟上。

“这杯酒可称佳酿,为何如此说?不是在于此酒酿得好,而是他的笑话说得好!”都松芒布结端着金杯,美滋滋的一口喝干,笑道:“这么多年来。还没人以石堡城说笑。不能不笑啊。你们说。是不是呀?”

“没错!”附和声响成一片,如同雷鸣似的。

“禀赞普:唐军攻下石堡城了。”他的话刚落音,又有人进来禀报军情。

“蠢材!”都松芒布结眼睛一翻,冷光四射,冷冰冰的道:“你要说笑话也得多用点心思,他已经说过这笑话了,你再说一点也不好笑。”

第二个禀报消息的人直接给他骂懵了,张口无言。

我明明是说禀报军情。咋又成了说笑呢?

佣仆给众人斟上美酒,都松芒布结端到嘴边,就要一口喝干。

“禀赞普,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石堡城被唐军攻下了。”就在这时,扫兴的人来了,只见五个人急匆匆的冲进来,远远就叫嚷起来了。

“嗯。”都松芒布结一愣,眼中精光闪闪。盯着这五人。

“你们说的是真的?”一个人可以说笑,两个人可以说假话。七个人还能说假话吗?

都松芒布结不得不惊疑。

“禀赞普:石堡城被唐军攻下来了,唐军已经进入大非川了。”一语未了,又有一群人一脸的惊惶,急匆匆冲进来,远远禀报消息。

“这……”都松芒布结一脸的震惊,手一抖,手中金杯砸在地上,酒水四溅,溅了他一身都是,他兀自不觉。

“咣啷!咣啷!”群臣手中的酒杯一个接一个的砸在地上,酒水乱溅,地上一片潮湿。

一个人可以谎报军情,两个也可以谎报,十几二十个人还能谎报军情么?

明显不可能!

尽管吐蕃君臣不愿意相信,却是不能不信了。

“这……石堡城如此坚固,唐朝多次进攻,死伤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了,都没能打下来了,怎会一举而下呢?”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都松芒布结一脸的迷糊。

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是想不明白,如此坚固难打的石堡城,竟然被唐军一举攻下。

要知dào

,唐朝打石堡城打了数十年,死伤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了,都没能打下来。而这次,唐朝一举就拿下了石堡城,唐军已经进入了大非川,都松芒布结不得不弄明白石堡城是如何丢掉的。

“是呀。”群臣也想弄明白。

“禀赞普,唐军在石堡城对面的山顶上扬灰,灰雾扑来,大吐蕃的勇士眼睛进灰,看不见了,唐军趁势进攻,一举而下石堡城。”一个禀报消息的人,大着胆子禀报。

“扬……灰?”都松芒布结只觉口干舌燥,浑身乏力,眼前发黑,几欲晕倒。

“咕咕。”群臣喉间发出一阵怪异的声响,个个脸色大变。

石堡城是吐蕃最为重yào

的关隘,没有之一,他们个个对石堡城极为了解,若是唐军在石堡城对面扬灰的话,只要看好风方,一定会让石堡城失去战力。

想明白此点的他们,不得不惧。

丢了石堡城,也就意味着大非川的大门打开了,唐军可以毫无阻碍的进入大非川。想想看,二十年前,薛仁贵只率了五万唐军进入大非川,差一点拿下大非川。这次,唐军卷土重来,肯定不会是来五万,会来得更多,十万二十万,甚至三十万都有可能。

如此之多的唐军蜂涌而入,吐蕃还能保住大非川么?

大非川气候温暖,水草丰美,是优良的天然牧场,吐蕃的牛羊骏马有很大一部分产自大非川,这是吐蕃最为重yào

的经济区之一。

一旦被唐军打下来了,吐蕃的实力就会大降。

而且,吐蕃再也不能威胁河西走廊,唐朝可以全力经营西域,吐蕃要想拥有西域的想法就会成为泡影。

还有最重yào

的一点,那就是唐朝离吐蕃更近了,对吐蕃构成巨大的威胁,从战略上来说就是吐蕃被动了,而唐朝拥有主动权了。

这后果太严重了,吐蕃君臣不能不傻。

“这……要如何是好?”过了好半天,都松芒布结总算是清醒过来了,心惊胆颤的问道。

坦率的说,都松芒布结是吐蕃的一代雄主,此人不乏胆识,精明过人,可是丢掉大非川的后果太严重了,会让吐蕃一夜回到解放前,回到松赞干布时期。

松赞干布虽然是吐蕃历史上最为伟大的赞普,他统一了吐蕃,然而,他在位时期,吐蕃很弱小。吐蕃真zhèng

称得上强dà

,是得到大非川之后的事了。

回到松赞干布时期,也就是吐蕃弱小时期,想想这可怕的后果,都松芒布结就一阵心惊。

“赞普,眼下再惊惧也没用,得镇定下来,好好筹谋一番。”大论也是心惊肉跳,却是不得不是强忍着害pà

,提醒都松芒布结。

“大论,你说得没错,已经成这样了,再怕也没用,得镇定。一定要镇定。”都松芒布结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石堡城之丢失,固然出乎我们的意料,然而,大吐蕃的勇士也不是吃素的,只要我们下定决心,就能与唐军决死一战。”都松芒布结不愧是吐蕃历史上有名的雄主,一旦冷静下来,就能深思,道:“本赞普以为,眼下大吐蕃要做好三件事:一是调兵遣将,准bèi

与唐军大战;二是准bèi

和谈;三是准bèi

保卫积石山。”

“赞普英明!”群臣齐声颂扬。

“大非川对大吐蕃太过重yào

了,正是因为拥有大非川,吐蕃才这么强dà

,才能对唐朝构成威胁,才能严重威胁河西走廊,让唐朝无法全力经营西域,是以,大非川无论如何不能丢,一定要夺回来,哪怕是与唐朝决死一战,也是在所不惜。”大论剖析道。

“没错。”群臣赞同。

大非川对于吐蕃太过重yào

,不仅仅拥有极其重yào

的经济价值,还拥有极为重yào

的战略价值,在国家安全上拥有极为重yào

的地位,是以,大非川决不能丢,哪怕是与唐朝大战一场。

“大论说得固然有理,可是,唐军训liàn

有素,装备精良,号令严明,战法了得,能征善战,新近屠尽百万突厥,我们与唐军大战,打得过么?”紧接着,有大臣心惊肉跳的提出一个很残酷的现实问题。

群臣个个紧抿着嘴辰,目光闪烁,一脸的惊惧,难以回答。

唐军有多么了得,作为唐朝的主要敌人之一的吐蕃很清楚,吐蕃与唐朝打了这么多年,要不是有着高山密林可以依托的话,早就被唐朝灭了十次八次了。

想想看,突厥是那么的强横,其国力军力比起吐蕃来,要强得太多了,还不是被唐朝灭了?唐朝灭突厥的次数不是一次,而是两次。

尤其是第二次灭突厥,最是让人惊恐,一次性屠尽百万之众!

一次性屠杀百万之众,翻遍史书也是找不到,谁能不惊?谁能不惧?

反观吐蕃,国力不如唐朝,军力不如唐朝。军队的训liàn

、装备、号令、战术战法都不如唐军,被唐军甩开好几条街。

远的不说,就说最近的一次大战,那就是大非川之战。薛仁贵只带了五万唐军进入大非川,在郭待封丢掉粮草,损失不小的情况下,薛仁贵手里拥有的兵力不过四万人的样子。而当时的吐蕃出动倾国之兵,四十万,是唐军的十倍之众。

在当时的大论率领下,对唐军发起连番进攻,想要全歼唐军。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吐蕃伤亡惨重,死伤无数,积尸如山,大论不得不放qì

全歼薛仁贵的打算,只得主动与薛仁贵和谈,放薛仁贵离开。

这是用血的代价得出的经验教xùn



若当时的唐军不是丢掉了粮草,导致士气低落,军心不稳的话,四十万吐蕃大军说不定会大败。

都松芒布结愣了半天,这才大声道:“只要我们大吐蕃的勇士团结一心,同仇敌忾,就一定能打退唐军!二十年前,我们能打败薛仁贵,如今就能再次打败唐军。”(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薛仁贵兵败处

都松芒布结的话慷慨激昂,很有力量,很能鼓动人心,然而,群臣却是紧抿着嘴唇,没有响应。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很清楚,这不过是好听的说法而已。

若是一般的吐蕃百姓,听了这话一定会很高兴,会欢呼,但作为吐蕃的统治阶层,他们对当年的大非川之战太了解了。没错,吐蕃是胜了那一仗,那是惨胜,吐蕃因为胜利而胆寒。

当年那一战,若是唐军的粮草还在,吐蕃一定会失败;或者薛仁贵的兵力稍微多点,不需yào

太多,多上两万的样了,失败的一定是吐蕃。

如今再次大战,吐蕃还真的没有一点胜算。

都松芒布结把群臣的反应看在眼里,倒也没有怪罪,因为他心里也很清楚。

“在开战之前,得和唐人和谈,尽可能不战而保全大非川。”都松芒布结接着道。

“赞普英明。”大论、小论、整事相齐声赞同。

和唐朝开战,吐蕃没有多少胜算,这是用血的代价得出的结论。若能通过和谈而保全大非川,那是最好。

“赞普,和谈是好事,可是,唐人会应允么?”有大臣很不识相,提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是呀。与唐朝开战,大吐蕃并无胜算,唐朝很可能得到大非川,我们拿甚来谈?”立时有大臣附和。

谈判是需yào

筹码的,吐蕃手中没有筹码,怎么与唐朝谈判?

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若是不解决的话。又没法谈判。

“这……”都松芒布结被问住了。愣了半天。这才道:“除了大非川不能谈外,其他的都好说。唐人要牛羊骏马,金银,尽可能满足。”

大非川太重yào

了,绝对不能丢。至于其他的,牛羊骏马金银珍珠,虽然贵重,却并非不能舍却。现在的吐蕃。也只有这点谈判的筹码了。

“这事就由小论去吧。你在与大食的结盟一事上办得不错。”都松芒布结扭头冲小论道。

小论一愣,心中大惧,此时与唐朝谈判,那是跳火坑,万万去不得。此时此刻,他万分后悔,早知如此,何必在与大食结盟一事上吹嘘呢?

“咳咳。赞普,臣近日有些不适,恐无法胜任如此重任。”小论一阵咳嗽。眼泪花花的,装得很象。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哼。”都松芒布结哪有不知dào

他的想法,很是不满,冷哼一声。

“赞普,臣去吧。”整事相主动请缨。

“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唐人这话没说错,国难之际方见忠臣,整事相,你是大吐蕃的忠臣。”都松芒布结大为意wài

,又是感动,大赞一番。

此时此刻,前去与唐朝谈判,是跳火坑,很可能有去无回,整事相竟然主动请缨,的确是难得。不仅都松芒布结感动,就是群臣也不乏感动,打量着整事相,大为赞赏。

“臣不敢说一定能成功,可臣一定尽心尽lì

。”整事相平静的道。

“好。”答案已经很明白了,十之八九不可能成功,只能尽lì

,整事相这话很实在,都松芒布结大为满yì



“谈不成,而又不可力敌的话,就得保卫积石山,不让唐军深入。”紧接着,都松芒布结大声道。

积石山是吐蕃的最后一道防线,若是落到唐军手里的话,吐蕃都城逻些也就暴露出来了,唐军会顺利攻入逻些。是以,保卫积石山就成了必要。

对于这点,群臣没有异议。

“传旨:调集倾国之兵,准bèi

与唐朝大战。”都松芒布结最后道。

XXXXXXXX

大非岭是位于大非川的东南面,这里地势开阔。

“隆隆。”如雷的蹄声响起,只见唐军如同海潮般开来。

唐军自从进入大非川后,就顺利推进,如入无人之境。不过几天时间,就来到大非岭。

李隆基骑在照夜狮王背上,打量着开阔的大非岭,道:“真是一处好地方。”

“太子,我们到达这里,应当祭奠当年殉国的英灵。”张说提醒一句。

“没错。”陈玄礼他们齐声赞同。

“传令:就地扎营,准bèi

祭奠。”对于此事,李隆基当然会同意,立时传下将令。

唐军停下来,开始扎营,很快的,一座座帐幕就出现在大非岭,横成行,竖成列,秩序井然,一派整肃。

李隆基带着张说、陈玄礼他们来到大非岭,只见地上累累白骨,到处都是。

“郭待封罪该万死!”李隆基看在眼里,气恨恨的道。

“哎。”要不是当年郭待封违抗军令的话,也不会有大非川之败,更不会有今日这样的局面,众将齐声一叹。

“朝廷当年只是把他贬为庶民,真是太仁慈了,应当把他处于极刑。”李隆基的气愤不减反增:“他为了一己之私,违抗军令,致有大非川之败,遗祸无穷。若是当年一战成功,朝廷拿下大非川,河西走廊这些年就不会被威胁,吐蕃就不会如此之强,我们今日更不用出征大非川。”

大非川一役的影响太过深远,直到唐朝灭亡,都没能把大非川拿回来。虽然唐朝经过多番努力,取得了一些成就,比如说打下石堡城,最终还是没能打下大非川。

按照薛仁贵的谋划,他把粮草放在大非岭,命郭待封率一万唐军守卫。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前面的道路很险要,而且又有瘴气,要快速推进,不能担误。若是带上粮草的话,就会拖累行军速度。

薛仁贵准bèi

他在前面打下基地,再率军回来接应郭待封,合兵一处。共同押运粮草。就不会有问题了。

这番谋划是非常好的谋划。很符合当时的情形。

可是,郭待封是唐朝名将郭孝恪的儿子,将门出身,瞧不起薛仁贵这个草根,他不执行命令,擅自率兵押着粮草前进。

吐蕃得到消息后,领兵的大论亲率重兵前来进攻。郭待封抵挡不住,粮草被吐蕃夺得。吐蕃运不走的,就一把火烧掉了。

当薛仁贵得到消息后,回兵来救,已经来不及。尽管此前,唐军在薛仁贵的指挥下,打得很顺利,一连夺下了好几座城池,眼看着胜利在望了。可是,粮草没有了,形势急转直下。唐军处于危机之中。

吐蕃当然不会错失这一天赐良机,准bèi

把薛仁贵全歼。出动了四十万大军,重重围困。薛仁贵沉着应战,给吐蕃以重创,大论意识到不可能全歼薛仁贵,只得主动与薛仁贵谈判,放薛仁贵离开。

“传令:收集将士们的遗骨,容打胜之后,带回国内安葬。”李隆基大声下令。

“太子英明。”一片颂扬声响起。

让这些殉国英雄的遗骨回国,在国内安葬,是将士们的心声,李隆基此举他们打从心里赞成,要不赞扬李隆基都不成。

一声令下,将士们开始收集遗骨,费时半天就完成了。

然后就是做一些简易的盒子,把这些遗骨装好。只等胜利归国之时,带回国内,再做棺椁收敛。

最后,举行了一个隆重的祭奠,告慰这些战死的英灵,唐军来了,要为他们复仇。

“太子,我们立即进军吧。”祭奠一完,张小飞立时提醒一句:“骁卫大将军兵败大非川的仇,我们一定要报!要早日报!”

“是呀,太子。”众将齐声附和。

报薛仁贵兵败大非川一箭之仇,正是将士们心中所愿,无不是目光灼灼,打量着李隆基。

“张说,你以为呢?”李隆基看着张说问道。

“太子胸有成竹了。”张说笑着道。

“你说说。”李隆基不置可否。

“那好吧,我就说说。”张说点头,道:“眼下的情势,若是只报一箭之仇,只是拿下大非川的话,是前所未有的好,只需yào

快速进军就能完成。若是从长远看,不宜快速进军,当缓缓进军。”

“缓缓进军?”

“张说,你糊涂了吧?”

“哪有缓缓进军的道理?”

众将七嘴八舌的叫嚷起来,个个一脸的不解。

“没错,我也赞成缓缓进军。”陈玄礼大为赞同。

“我也赞成。”杨思勖开口道。

张说、陈玄礼、杨思勖三人极富军事才华,在军中的威望很高,三人竟然一致认为应当缓缓进军,这还真是让人意wài

,众将大为惊讶,齐声问道:“为何呀?”

“很简单。”李隆基接过话头,道:“若只是拿下大非川的话,只需yào

一鼓而进就行了,不出一月,我们就能全部拿下大非川。可是,吐蕃的军队仍在,可以利用高山密林对我们进攻,滋扰我们。我们可以用大非川为饵,钓出吐蕃的军队,再一鼓而歼之。”

说到这里,声调转高,道:“没有了军队,吐蕃就会破胆,就不能再滋扰我们了。”

“这……好主意!”

“好主意啊好主意!”

众将先是一愣,随即齐声赞好,个个大为欢喜。

拿下大非川,固然可以达到削弱吐蕃的目的。若是能顺便把吐蕃的军队也能解决了,那么,对于唐朝来说,具有天大的好处。

那会让吐蕃更弱,会让吐蕃破胆,在三二十年内,无法对唐朝行滋扰,唐朝就可以集中全力西进,与阿拉伯帝国争夺中亚。

“为了给吐蕃以巨大威胁,应该派一将率兵前进,给吐蕃造成一种大非川不日就要被我们拿下的错觉,让吐蕃不得不快速调兵。”张说出主意道。

“没错。这事就交给薛直了。”李隆基点头道:“薛直,你率五万精锐前行,给吐蕃造成我们大张旗鼓前行的错觉。”

“遵命。”薛直大喜,大声领命。(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和谈?

薛直领命后,率军出发,一路前进,打得异常顺利。

他几乎不用运筹,只需yào

把薛仁贵当年的谋划拿出来直接用就成了,要想不顺利都不成。

谁叫薛仁贵当年的谋划是那么的精当?

“太子,我们做甚?”张小飞问道。

“我想,吐蕃的使者快要到了吧。”李隆基眉头一挑。

“吐蕃使者?他来做甚?”有将领不解的问道。

“当然是和谈。”李隆基解释一句。

“禀太子,吐蕃使者求见。”李隆基的话刚落音,人精高力士就进来禀报。

“太子,我们坚决不和谈。”众将齐声叫嚷。

如今是唐朝完全占据了主动,吐蕃处于被动,用得着谈判么?

“谈是要谈的。”张说笑着。

“张说,你休要胡说。”有将领不满了:“如今这局势,我们非常有利,用得着谈么?”

“没错。”众将齐声附和。

眼下的情形对唐朝太有利了,唐朝用不着谈。

“谈的目的有多种,并不一定非要谈和,还可以谈别的嘛。”李隆基笑着解释一句。

“太子,我们应当把吐蕃使者晾着。”陈玄礼阴阴一笑。

“没错。”杨思勖立即赞成,出主意道:“我们还可以演点戏。”

“好。”李隆基点头,冲高力士道:“你去把吐蕃使者软禁起来。不管他说甚么做甚么,你都不要理睬。”

“遵命。”高力士人精一个,立时心领神会。应一声。快步而去。

整日相急匆匆赶来。风尘仆仆的,很是疲惫。到了大非岭,立即前来求见李隆基,巴不得立时见到李隆基。

如今的情况对吐蕃极为不利,每耽搁一刻钟就对吐蕃更加不利,由不得不心急。一见高力士前来,脸上泛着亲切的笑容,乐呵呵的迎上前去。道:“见过大人。敢问大人,太子要见我了?”

“太子忙着呢,哪有时间见你。”高力士眼睛朝上一翻,一副把整事相当空气的傲慢样。

整事相听在耳里,一颗心直往下沉,他最怕的就是见不着李隆基。这次与当年的大非川之战完全不同,当年那一战,唐军只有五万人马,而这次唐军进入大非川的有二十万,唐军的兵力雄厚。完全可以四面出击,会很快拿下大非川。

若是李隆基不见他。大非川就丢定了,没有丝毫可以挽回的可能。

“大人,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大人笑纳。”整事相从怀里摸出一块上等美玉,塞在高力士手里,满脸笑容,比起见到老祖宗还要欢喜。

“是块好玉。”高力士把美玉打量一阵,点点头,把美玉抛抛,淡淡的道:“太子正在准bèi

攻打大非川。”

这是透露了一点消息,整事相心中发凉,怕什么来什么,再掏出一块美玉塞到高力士手里,道:“我是带着十二分诚意前来,还请大人从中玉成。若能见到太子,定有重谢。”

“太子日理万机,军务繁忙,哪有时间见你呢。”高力士淡淡的道。

“带进来。”整事相一咬牙,一声令下,立时有吐蕃佣仆抬着一口沉重的箱子进来。

整事相亲手打开箱子,只见一片珠光宝气,笑呵呵的道:“大人,区区薄礼,还请笑纳。”

高力士来到箱子前,把箱子里的珠宝一瞧,笑道:“看在你有心的份上,我就再给你透露一点消息,太子三日后就要大举前进了。”

“甚么?三日?”整事相吓了一大跳。

李隆基是唐军统帅,他若前进的话,也就意味着唐军主力前进了,大非川剩下的部分很快就会被唐军打下来。

这可是天大的坏消息。

“没错。就三日。”高力士淡淡的道。

“能不能请大人从中周旋,要太子暂缓进军。”整事相急了。

若是能拖住李隆基,让李隆基暂缓进军的话,这对吐蕃是好事,可以让吐蕃有更多的时间调集兵马。

“这可难了。”高力士摇头,道:“我只是照顾太子的起居,从不干预军机。”

“大人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只要你说话,太子一定会听。”整事相对李隆基身边的人下过一番功夫,了解得很清楚,道:“太子对大人很是信赖,远非他人所能及。”

“正因为太子信任我,我更不能做对不住太子的事儿。”高力士摇头。

“带进来。全带进来。”整事相一咬牙,命人把剩下的箱子全部带进来。

足足二十口箱子,整事相亲手打开,一片耀眼的光华,晃得人眼花。

高力士一通打量,一副动心样儿,拧着眉头,道:“或许可以试试。”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整事相大喜过望。

“你先歇着,我这就去见太子。”高力士满心欢喜。

“但凭大人吩咐。”整事相千恩万谢。

高力士命人把所有的箱子抬着,前来见李隆基道:“禀太子,整事相给我送了这么多的厚礼,要我想办法让太子暂缓前进,太子,您看这要如何应对?”

“高力士,办得不错。”李隆基点头赞赏,道:“这些礼物很厚重,你就不动心?”

“是有点儿动心,只是,再动心也不能坏了太子的大事呀。”高力士实话实说。

“你们说,这么厚重的礼物,你们会动心么?”李隆基笑着问众将。

“肯定会动心。”众将一愣,也是实话实说。

“高力士,不错!不错!”如此厚重的礼物,要是不动心的话,那就是在说假话。虽然动心了。却能克制贪欲。高力士这份自制力不错。值得赞扬。

“你给整事相说,我五日后出征。”李隆基冲高力士道。

“遵命。”高力士点头道:“这事儿不能急着回他,得等上一段时间,嗯两日后再回他。”

高力士人精一个,自然明白如此做,会给整事相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便于李隆基接下来的设局。

“真是个人精。”李隆基大为满yì



整事相这两天过得心惊胆颤,整日里只听唐营中人欢马腾。一派肃杀,一副随时会出征的样儿。这是他最为担心之事,想要求见高力士,高力士却是不见他。

不仅不能见到高力士,还被唐军控zhì

了,只能呆在帐幕里,莫想出帐幕。

整事相想要收买唐军兵士,却是给唐军兵士毫不留情的训斥,跟骂孙子似的。整事相很不爽,却不得不忍着。

都快绝望了。好在两日之后,高力士来了。

“见过大人。敢问大人。事儿进行得怎样了?”整事相一见高力士的面,急忙问道。

如此急切,暴露了吐蕃没有底气,可是,整事相这两天都快给憋疯了,顾不得这么多了。

“我好说歹说,太子总算是听进去了,暂缓两天进军。”高力士笑呵呵的道:“贵使,这下你可放心了吧。”

“放心?放心个屁!才两天!”整事相都快哭了。

花了那么多的厚礼,只买来两天时间,这也太冤了。

两天时间,顶个屁用。要是有十天半月的话,勉强可以。

“大人,能不能再多点时间?”整事相忙道。

“你莫要贪心不足,我为了这两天时间,可是绞尽脑汁。你瞧,我的头发都白了。”高力士指指脑袋。

整事相左瞧瞧,右瞅瞅,高力士满头黑发,乌光发亮的,就没半根白发,这也太能盖了。

“大人……”整事相还想再说,高力士甩所袖子,扬长而去。

“这可怎生办?”整事相眉头紧拧着,筹谋对策。

“眼下一定要把这消息送回去,要赞普加快调兵遣将。”想了一阵,整事相终于有了决定,道:“来人。快来人。”

“有甚事?”唐军兵士在门口大喝一声。

“我的佣仆呢?”整事相问道。

“你等着,你能不能见佣仆,我去问问大人。”唐军兵士甩下一句话,快步而去。

“我是使者,不是阶下囚。”整事相真想抱头痛哭。

“大人,吐蕃使者要见他的佣仆,见还是不见?”唐军兵士向高力士问道。

“让他见。”高力士同意了。

“大人,要是传递出去消息,不太好吧?”唐军兵士很是担忧。

“费了这么多周章,就是要让他传递消息,有何不好?这是太好了。”高力士了解李隆基的心思,就是要给整事相施加压力,让他把唐军势大,大非川即将被唐军拿下的消息传回去,吐蕃才能更快的调兵遣将。

当整事相见到佣仆后,只觉苍天开眼,终于可以传递消息。

于是乎,整事相写好情报,要佣仆带好,赶回逻些去见赞普。

好在,唐军也没有阻拦,任由这些佣仆离去。

一转眼,五天过去了,整事相终于见到李隆基了。

“见过太子。”整事相大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美好感觉。

“说吧,你有何事?”李隆基淡淡的道。

“敝国与贵国世代交好,文成公主更是大吐蕃人人敬仰的贤人,为大吐蕃带来美好前途,两国友谊应当永远流传,我为两国友好而来。”整事相调起三寸不烂之舌大侃特侃:“还请太子从速退兵,两国可永为兄弟。”

“要是不退兵呢?”李隆基冷冷的道。

“要是太子一意孤行,大吐蕃当起倾国之兵,与太子决死一战。”整事相头一昂,胸一挺,道:“当年,大吐蕃能打败薛仁贵,这次也能打败太子。”(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信?不信?

整事相这话底气十足,却是惹了大祸,引来众将的齐声斥责。

“该死的吐蕃狗,闭嘴!”

“万恶的吐蕃狗,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就宰了他。”

众将个个眼睛瞪圆,狠狠瞪着整事相。

薛仁贵兵败大非川,是唐朝的奇耻大辱,是众将心中的耻辱,哪能容许整事相拿来说事,要不惹来他们的喝斥都不成。

“我看你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李隆基冷笑道:“谁个不知,哪个不晓,当年一战,吐蕃虽胜却是胆寒。打胜了,却是胆寒了,这可是千古未闻的奇事,吐蕃不错啊,竟然开创如此先河。”

这话讽刺意味十足,把吐蕃的老底给掀了。

薛仁贵虽败犹荣,在处于绝对的劣势情形下,竟然打得吐蕃胆寒,这是了不得的壮举。

这是实情,整事相不由得一愣,暗想李隆基果然是牙尖嘴利,不易对付。转念一想,如此外交场合,绝不能承认,否则就是自乱阵脚,道:“太子狡辩,胜了就是胜了,败了就是败了!”

“狡辩?哈哈!”李隆基放声大笑,讽嘲道:“薛仁贵只有四万人马的样子,而吐蕃出动四十万大军,围追堵截,连番大战,为何不全歼薛仁贵,却放薛仁贵离开?”

整事相一愣,有些哑口无言。

“那是大吐蕃不愿两国结下太大的仇怨,从大局着眼,放薛仁贵离开。”整事相想了想。终于找到托词。

“哈哈!”众将齐声大笑。个个不屑之极。

“不是你们安有好心。而是吐蕃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歼灭薛仁贵,不得不放薛仁贵离开。”李隆基冷笑道:“若是再打下去,即使把薛仁贵全歼,吐蕃会伤亡惨重,那是得不偿失。”

当吐蕃焚毁薛仁贵粮草之后,吐蕃就想全歼薛仁贵,如此千载难逢的良机。要是不想全歼薛仁贵,那就是傻瓜。

可惜的是,连番大战的结果却是吐蕃伤亡惨重,吐蕃无法承shòu那可怕的损失,只得放薛仁贵离开。

“这……”明眼人前难说假话,整事相知dào

在精明的李隆基面前,徒逞口舌之利是没用的,因为李隆基一张利口让他无法招架了。

“若是太子愿意退兵,大吐蕃愿出三万骏马,十万牛。百万羊,两万金。五万银。”整事相只得出价了。

“笑话!你这是打发要饭的?”李隆基冷冷的道:“我提百万雄兵进入大非川,不日之间,大非川就会成为大唐的土地,牛马骏马、金银要多少有多少,本太子不要大非川,而要区区之牛羊骏马金银,何其蠢也!”

大非川是青藏高原的富饶之地,是很重yào

的经济区,要是打下来,要什么没有?

“要是太子不满yì

,可以商量,可以商量嘛。”见蒙混不过去,整事相只得退让了。

“那好,我的条件是:一大非川归大唐所有,此事不议,我说了算。二吐蕃称臣纳贡,赞普长住长安,吐蕃国内之事,由大唐派人打理。三是大唐在逻些驻军,镇守吐蕃。”李隆基开出的条件太苛刻了,苛刻得让吐蕃无法接受。

果然,整事相如同被壮汉暴了菊花似的,一蹦老高,尖叫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这三个条件中,第一个条件,吐蕃虽然不愿意,却能勉强接受。

要是不出意wài

的话,大非川的丢失是时间问题,唐朝一定会拿下大非川,差别只在于是用谈判的手段,还是用武力的手段而已。

第二个条件的前半段,实在没有办法,吐蕃也能接受,称臣纳贡只是个形势,损失的是面子,却可以保全里子。虽然让人不甘心,也不是不能接受。

后半段就无法接受了,赞普去长安长住,这是把生死交给了唐朝,打死吐蕃也不会接受。

更不用说,治理吐蕃还让唐朝派人来做,吐蕃无异于是唐朝的领土了,即使名义上还存zài

,实jì

上已经灭亡了。

第三个条件更是不可能接受。若是让唐朝在逻些驻军,无异于让唐朝把利剑插在吐蕃胸口上,随时可能捏死吐蕃。

“呼呼。”整事相脸色大变,呼呼喘气,胸口急剧起伏,如同起伏的波浪。

“太子,你没有诚心,你是要置大吐蕃于死地。”整事相怒吼道。

接受李隆基的条件,就是亡国,整事相不能不怒。

“要么接受!要么战!”李隆基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就要离去。

看着就要离去的李隆基,整事相只觉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

战,拿什么与唐朝战?二十年前那一战,吐蕃虽然胜了,却是胆寒,唐军的战力太可怕了,可以把吐蕃军队甩开好几条街。

不战的话,就得接受李隆基的条件,那是亡国。

整事相是左右为难,脑中嗡嗡直响,随时可能晕倒。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斥候满脸惊惶,急匆匆冲进来,远远叫嚷起来:“禀太子,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薛直大军中了瘴毒,无法前进,还请太子定夺。”

“甚么?中了瘴毒?”李隆基眼睛一翻,一声咆哮,如同惊天巨雷。

“是呀,太子。”这个斥候吓了一大跳,脸色大变,直朝后缩。

“来啊,把他押下去。”张说忙大声喝道:“严加看管,定不能让他走脱。”

几个唐军兵士过来,押着整事相下去。

“太好了!太好了!苍天开眼了,保佑大吐蕃了呀。唐军竟然中了瘴毒,哈哈!”整事相心里乐开了花,笑得跟花儿似的。

“不行。我一定要回去,把这一重yào

消息禀报赞普。”整事相在心中暗道。

然而。让他焦虑的是。唐军看管甚严。加强了警戒,让他无机可趁。

实在没办法的整事相,决定再试试收买,竟然凑效了,看守这里的唐军被他收买了两个,帮他脱身,逃出唐营,连夜朝逻些赶。

“整事相逃了?”李隆基的帅帐中。李隆基得到消息后大为满yì

,点头道:“这戏演得不错。”

“太子,赞普会信么?”李宽有些惊疑的问道。

“会信,一定会信。”张说代李隆基回答,道:“一是因为薛直进军的道路上瘴气很厉害。也正是因为瘴气厉害,左骁卫大将军这才把粮草放在大非川,致有郭待封抗命之举。有这事在前,赞普不得不信。二是因为如今的吐蕃打又打不过我们,谈又谈不成,可以说是处于绝望之中。处于绝境的人。总是想看到希望,就如落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还以为可以救命。”

从大非岭往前的进军道路上,瘴气特别厉害,薛直五万大军中了瘴毒,无法作战,这事儿很有可能,吐蕃不得不信。

处于绝望中的人哪怕是一丝儿很渺茫的希望,也是希望,也想抓住,和现在的吐蕃极为相似。

“若是我们再运作一番,诸如停止行动,大加收集治瘴毒的药物,赞普一定会信!”陈玄礼接过话头道。

“没错。”杨思勖大为赞成。

“就这样办。”李隆基点点头,道:“可惜了,让薛直受委屈了。”

“只要能重创吐蕃,区区委屈对于薛直来说不算一回事,他会欣然接受。”陈玄礼笑道。

“传令给薛直,要他装作因为瘴毒而无法进攻的样儿。”李隆基最后道。

就这样,唐军出动,大力收集治瘴毒的药物,停留在大非岭,按兵不动。

XXXXXX

逻些,布达拉宫。

都松芒布结与大论、小论和群臣正在议事。

“也不知dào

整事相与唐人的和谈进行得怎样了?”都松芒布结很是担忧。

这和谈既是希望,也不是希望。因为和谈成功的可能性并非没有,只是可能性并不大,主要是走一下过场,了一下心愿。

若是不能和谈成功,那么,对吐蕃极为不利,吐蕃会丢掉大非川,这难以接受,都松芒布结不得不忧。

“赞普,整事相回来了,整事相回来了。”就在这时,只见几个亲信扶着整事相进来,远远就叫嚷开了。

“他回来了?”吐蕃君臣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整事相身上。

只见整事相整个人很疲惫,很消瘦,精神萎蘼。

“整事相,你怎么了?”都松芒布结大惊失色,忙问道。

这话正是群臣心中所想,无不是紧盯着整事相。

“赞普,好消息,好消息。”整事相却是扯起嗓子叫嚷,声音尖细刺耳,赶得上太监的声音了。

“好消息?甚好消息?”群臣大为不解,齐声问道。

“是不是和谈成功了?”都松芒布结长吁一口气,大为振奋。

只要和谈成功,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能接受。

“不是。”整事相的话让他刚刚升起的希望代为泡影。

“那还有甚好消息?”都松芒布结一脸的颓废。

哎!

群臣长叹一声,个个如同斗败的公鸡。

“赞普,当然是好消息了。唐军中瘴毒了。”整事相几乎是唱出来的,红光满面,兴奋不已,如同打了鸡血似的。

“甚么?唐军中瘴毒了?”吐蕃君臣齐声惊呼,个个眼珠子差点瞪掉了。

“真的假的?”紧接着,他们就是惊疑不定。

“是真的。”整事相把经过一说。

“可信么?”都松芒布结眼中精光闪闪,明灭不定,沉吟起来。

“可信!”大论想了想,很笃定,道:“从大非岭开始,瘴毒很厉害。当年的薛仁贵,正是因为不敢在瘴毒区多加停留,想要尽快通过瘴区,这才把粮草放在大非岭,为大吐蕃所趁。如今,正是春季,万物复苏,也正是瘴毒升发之际,唐军中瘴毒那是一定的。”(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赞普亲征

大论说的是实情,春季万物复苏,也正是瘴毒最盛的季节,唐军中毒很有可能。

“没错!唐军肯定是中毒了。”

“赞普,我们应该大举出兵,趁此良机把唐军全歼了。”

群臣大为赞成大论的推断,大声叫嚷,瞧他们那兴奋样儿,恨不得与唐军立时大战一场。

然而,都松芒布结却是紧拧着眉头,沉吟不决,道:“大论所言固然有理,若是唐朝设局,等着我们往里跳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赞普,良机当前,还等甚么?”

“如此良机,千载难逢,若是错过了,后悔何及。”

立时有心急的大臣叫嚷。

“……这一次与二十年前那一战不同,唐军出动数十万,即使中了瘴毒,仍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大吐蕃要想打胜,需yào

出动倾国之兵,若是唐军使诈,我们一个不察,落入唐军圈套,那会伤亡惨重。”都松芒布结坚决的道:“此事,还要再等。”

“这……”群臣无言反驳。

都松芒布结说得在理,以唐军强悍的战力,即使有一半唐军还有战力,也足以把吐蕃打败。想想看,二十年前那一战,吐蕃出动四十万大军,攻打薛仁贵的四万残兵败将,都不能把薛仁贵全歼。这一次,唐军出动数十万,即使瘴毒再厉害,只要有十万唐军还能作战,就足以让吐蕃喝一壶的。

作为吐蕃的领袖,他不能不谨惧。

“你们也莫担心,若是查明这是真的。那么大吐蕃一定会全力出击。”都松芒布结安慰群臣一句。

“赞普。在查证这段时间里。我们应该调兵遣将。”小论忙支招。

“没错。”都松芒布结很是赞同,道:“传旨:调集倾国之兵,准bèi

应战。”

他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吐蕃,在高山密林里的吐蕃百姓欢天喜地,载歌载舞,欣然响应。

“听说了么?大吐蕃又要打唐人了,哈哈,我太喜欢了。”

“二十年前那一战。大吐蕃扬眉吐气。唐人不是难打么?可在英勇的大吐蕃勇士面前,屁都不是。大吐蕃的勇士要他们生他们就生,要他们死他们就得死。”

“如今,唐军再次进入大非川,却是中了瘴毒,死伤不少,他们士气低落,军心不稳,正是大破唐军的良机。这是天佑大吐蕃呀。”

“这次,我们一定要狠狠打唐人。一定要把唐人打得绝种。”

“你这话过了,唐人那么多。怎能绝种呢?”

“你真是蠢,我们不会在大非川打败唐军,再趁势拿下河西走廊,然后再剑指关中,直取长安?只要我们进入了关中,就能占领中原,唐人还不是我们的狗?”

“没错,没错。关中是唐人的形胜所在,只要拿下关中,就能奴役唐人,哈哈,太好了。”

“关中可是富得流油的地方,那里有着吃不完的山珍海味,有着喝不完的佳酿,有着穿不完的美丽丝绸,还有细皮嫩肉的美人。”

“哈哈!那里是人间仙境!”

吐蕃人一边叫嚷议论,一边骑着骏马,背着弓箭,挎着弯刀,三五成聚,一队一队的走出高山密林,朝逻些而去。

XXXXXX

大非岭,唐军营地,李隆基的大帐。

李隆基、张说、陈玄礼、杨思勖、张小飞、苏凡、李宽、裴孝恪,以及众将在座。

“吐蕃有消息了?”李隆基问道。

“禀太子,吐蕃还没大举出兵。我们发xiàn

,在大非川的吐蕃探子增加了不少。”裴孝恪负责打探消息,大声禀报。

“太子,吐蕃这是在刺探虚实。”有将领忙提醒。

“没错。”李隆基点头赞赏,道:“吐蕃的确是在刺探虚实。看来,都松芒布结很谨慎,不要紧,我们可以着手进行下一步了。”

略一停顿,道:“传令给假薛直,要他好好装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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逻些,成群成群的吐蕃兵士赶到,把逻些城一瞧,个个眼珠子直朝地上掉。

“这就是逻些?我们大吐蕃的都城,果然雄伟,果然是好大呀。”

“我平生头一遭来到逻些,头一遭见到如此巨大的城市,此生足矣。”

这些吐蕃人很多人是平生头一遭走出高山密林,头一遭见到逻些这样的大城池,眼睛都晃花了,比起进入大观园的刘姥姥还要惊讶。

作为吐蕃的都城,逻些算得上吐蕃最大最繁华的城池了,却是和唐朝的城池远远没法比,若是他们见识了唐朝的都城,还不知dào

他们会不会激动得脑充血?

赶到逻些的吐蕃兵士,开始安营扎寨。可惜的是,吐蕃军队的号令不是很严,这营地很混乱,东一团,西一团,乱七八糟的。

都松芒布结在布达拉宫,睁大眼睛把逻些城一阵打量,看着密密麻麻的帐幕,大为欢喜,笑呵呵的道:“大吐蕃有如此勇士,何惧唐人!”

“赞普英明!”群臣忙颂扬。

“禀赞普,刚刚得到的消息,薛直部被瘴毒所困,伤亡不少。唐军一次又一次的火化尸体,如今的营地已经减少了一半。”大论上前一步,大声禀报。

“真是凑趣,真是凑趣。”都松芒布结笑呵呵的道。

这的确是太凑趣了,刚刚夸赞这些吐蕃军队,大论就禀报如此美妙的好消息,能不是凑趣吗?

“赞普,我们进军的时候到了。”有大臣很是心急,摩拳擦掌。

“不。”都松芒布结摇头道:“薛直部只不过是唐军的先锋,只有五万人马,即使他这一部全军覆灭。唐军依然了得。不是我们能对付的。我们还得等。”

“还是赞普英明。”群臣齐声颂扬。

这次进入大非川的唐军足足有好几十万。薛直部不过五万人,哪怕是这五万人全军覆灭,唐军依然能打败吐蕃,都松芒布结的想法很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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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非岭,李隆基的大帐。

“太子,逻些集结了很多吐蕃军队,看样子吐蕃是想与我们大战一场。”裴孝恪上前一步,向李隆基禀报。

“好!”李隆基欣然叫好。道:“我们不怕吐蕃与我们打,只怕吐蕃不与我们打。都松芒布结调集了这么多军队,他是想与我们大战一场,这是好消息。”

说到这里,声调转高,道:“他之所以迟迟不行动,是因为他还在顾虑。那么,我们就让他打消顾虑。薛直的戏演得差不多了,该我演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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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松芒布结站在布达拉宫,看着欢腾的逻些城。极是欢喜。

“大吐蕃的大军已经调集好了,只等李隆基那边的消息了。可有唐军的消息?”都松芒布结很是期盼的问道。

若是能打败唐军。都松芒布结将是吐蕃历史上最伟大的君主,将会超越松赞干布。

这次进入大非川的唐军有好几十万,若是被吐蕃打败的话,唐朝一定会损失惨重,这是天大的胜利。

吐蕃还可以趁势进入河西走廊,占领河西走廊。

一旦吐蕃占领了河西走廊,对吐蕃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向东可以威胁关中,向西可以威胁西域,要不了多久,可以掌握“丝绸之路”。

只要把丝绸之路掌握在手里,可以把唐朝的丝绸倒卖到西方,把西方的珍宝倒卖到唐朝,吐蕃就可以快速积累财富,吐蕃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崛起。

然后,吐蕃可以凭借强dà

的国力,大举入侵关中、幽州之地,最后入主中原,象当年的突厥所作的那样。

想想这美好前途,都松芒布结就想放声高歌。

“禀赞普,唐军有消息了。”大论笑呵呵的过来,未语先笑,眼睛眯到一起了,道:“天大的好消息:李隆基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命薛直退兵,薛直部退回到大营,引起了瘟疫,如今的唐军是死伤惨重,每天都在伤尸体,营地在一天天的减小。”

“当真?”都松芒布结眼睛一翻,眼中精光闪闪,大声喝问,如同雷鸣似的。

“千真万确!”大论头一昂,胸一挺,道:“我再三核实,绝不会有错。”

“何以见得?”都松芒布结死死盯着大论。

“赞普有所不知,据探子回报,他们抵近侦探,看得清清楚楚,唐军把尸体堆在柴禾上,焚烧的尸臭数十里外也能闻到呀,这能有假么?”大论欢天喜地的道。

“尸臭数十里外也能闻到?”都松芒布结眼中精光闪闪,沉吟不决。

“赞普,还犹豫甚么呀?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

“就是呀,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呀。”

“赞普,出兵吧。”

群臣振奋异常,大声叫嚷,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时杀到大非川去。

“要是唐军使诈呢?”都松芒布结犹豫难决。

“哎呀,赞普,这都甚时间了,你还犹豫甚?”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呀。”

群臣急得不得了,恨不得强逼都松芒布结出兵。

“禀赞普,好消息,好消息。”就在这时,只见一群斥候飞奔而来,个个一脸的欢喜之色,远远就叫嚷起来了:“唐军撤军了。”

“甚么?唐军撤tuì

了?”一片尖叫声响起。

都松芒布结的眼睛瞪得滚圆,死命打量着这些斥候,大声喝道:“说清楚。”

“赞普,唐军开始撤tuì

了呀。从大非岭开始,朝石堡城方向开去,一队接一队,如同一条长龙,这假不了。”

“我们亲眼看见了的呀。”

这些斥候齐声叫嚷。

“传旨:出兵!”都松芒布结终于下定决心,大声吼道:“本赞普要亲征!”(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灭吐蕃?

逻些城下,吐蕃军队集结,一个个军阵出现,虽然不如唐军那般整肃,倒也有可观之处。

吐蕃兵士个个昂头挺胸,眼中精光闪闪,战意炽烈,一派慷慨赴死样儿。

都松芒布结身着特制的金盔金甲,背负硬弓劲矢,腰挎弯刀,威风凛凛,如同天神下凡。

胯下一匹神骏的战马,平添几分威武之气。

在群臣的簇拥下,策马而来。

群臣顶盔贯甲,负硬弓劲矢,挎着弯刀,精神抖擞擞,个个如同斗士似的。

都松芒布结来到大军前,放眼一望,只见吐蕃军队斗志昂扬,激情四射,大为满yì

,心想有如此雄师,难道还收拾不了李隆基的残兵败将?

“有多少人?”都松芒布结问道。

“禀赞普,五十八万人。”大论忙回禀。

五十八万?当年打败薛仁贵也才出动四十万大军,如今手握五十八万大军,还收拾不了李隆基的残兵败将?

都松芒布结在心里如是想,大为满yì

,点点头,眼里的光芒更盛。

“大吐蕃的勇士们:我是你们的赞普都松芒布结!”都松芒布结扯起嗓子,大声训话。

“赞普万岁!”

“赞普万岁!”

吐蕃军队大声欢呼。赞普对于他们来说,是高高在上的,如同云端里的神明,他们能见到赞普,这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将率领你们前去大非川,斩杀可恶可恨的唐军!”都松芒布结的第一句话就让吐蕃兵士士气大涨,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都松芒布结双手下压。直到吐蕃军队的欢呼声停歇。这才接着训话。道:“唐朝太子李隆基率领数十万唐军进入大非川,妄图占领大非川,却是天不佑唐人,唐军瘟疫流行,死伤惨重。”

“哈哈!”

“苍天显灵了!”

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吐蕃军队尽管早就知dào

了,听了这话仍是爆fā

出一阵惊天的吼声。

“大吐蕃这次出兵,不是要打败唐军。是要全歼唐军!要活捉李隆基!”都松芒布结右手高高举起,重重挥下,如同惊雷闪电,极有威势。

“全歼唐军!”

“活捉李隆基!”

吐蕃军队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

吐蕃与唐朝打了数十年,败多胜少,要是能全歼唐军,活捉唐朝太子,那是天大之喜,由不得他们不欢喜。

“然后,我将率领你们直下河西走廊。进入关中,奴役中原!”都松芒布结眼里冒出一长串美妙的小星星。仿佛他们已大功告成,奴役了中原似的。

“直下河西走廊!”

“进入关中!”

“奴役中原!”

吐蕃军队爆fā

出如雷的吼声,惊天动地,震得地皮都在颤抖。

瞧他们那欢喜样儿,他们眼里冒出美妙的小星星。

“出发!”都松芒布结拉转马头,一拍马背,战马嘶鸣一声,撒蹄便奔,率先驰了出去。

“隆隆!”吐蕃军队出动,蹄声惊天动地,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

陡然间,一朵巨大的乌云连天接地,朝着大非川快速飘去。

XXXXXX

大非岭,李隆基的大帐。

李隆基、张说、陈玄礼、杨思勖、薛直、李宽、苏凡、张小飞、裴孝恪,以及众将在座。

“吐蕃有消息了么?”李隆基问道。

“禀太子,都松芒布结亲自率军杀入大非川了。”裴孝恪脸上泛着笑容,乐呵呵的道:“太子这一手高明,打在都松芒布结要害上,他不得不出兵了。”

“是呀。”一片哄笑声响起,众将大为欢喜,笑道:“任他都松芒布结谨慎,还不是中了太子的妙计。”

都松芒布结一直很谨慎,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他终于出兵了,这的确是值得欢喜。

正如李隆基所言,唐军不怕吐蕃与唐军打,就怕吐蕃不打。只要吐蕃敢来,凭借唐军强悍的战力,完全可以打败吐蕃。

若是吐蕃不来的话,吐蕃凭借高山密林据守,唐军一定奈何不得吐蕃。

若是不把吐蕃的主力歼灭,只是拿下大非川的话,不是不可以,而是会留下祸害。只要唐军撤走,吐蕃就会时不时的前来滋扰大非川,让人很头疼。

“这下好了,吐蕃终于来了,还是倾国之兵,接近六十万。”裴孝恪接着禀报。

“六十万?”一片惊呼声响起,众将个个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了。

虽然他们早就算到吐蕃很可能会出动倾国之兵前来进攻,却是没有想到间然是接近六十万这么多。

想想看,二十年前那一仗,吐蕃也才出动四十万,整整差了近二十万,这是何等的惊人。

“太好了!”紧接着,众将又是一阵欢呼,个个如同吃了蜜蜂屎似的。

“吐蕃敢来,我们一定打得吐蕃狗全军覆灭!”

“只要把吐蕃军队打败,在十几二十年时间内,吐蕃狗无法滋扰大唐,这是前所未有的好事儿。”

“吐蕃狗也才来六十万,乍不来一百万呢?我们能屠尽突厥百万之众,就能屠尽吐蕃百万之众。哎,有些不够吃呀。”

众将七嘴八舌的叫嚷,个个摩拳擦掌,一副要打得吐蕃绝种的凶狠样儿。

李隆基费了这么多大的周章,要把吐蕃主力调出来的目的,众将都清楚。就是要重创吐蕃,让吐蕃在接下来的十几二十年前无法滋扰大非川,可以让大非川稳定,便于唐朝准bèi

与阿拉伯帝国的大战。

这一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由不得众将不欢喜。

“太子,这一仗该如何打?”众将叫嚷之后。开始问计了。

鱼儿上钩了。如何打。才能有最大的战果,又摆在面前了,这事儿必须得弄明白,众将目光灼灼,打量着李隆基。

“我改主意了。”李隆基眼中精光一闪,道:“这一仗,我们不是要打败吐蕃……”

“甚?甚?甚?不是打败吐蕃?”

“为何呀?”

有将领心直嘴快,叫嚷起来。

“……我决定了。要灭掉吐蕃!”李隆基的话很惊人,可以说是语不惊人誓不休。

“甚?灭吐蕃?”众将齐刷刷的站起来,个个目瞪口呆,一副听错了的表情。

不仅众将震惊无已,就是张说、陈玄礼、杨思勖这三个精通兵道之人也是震惊得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灭吐蕃,那是多么美好的愿望,众将做梦也想。可是,他们非常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吐蕃地处高山密林里。打不过唐军,难道还不能逃么?

一旦吐蕃要逃走。唐军要追杀也是难以凑功。

青藏高原不比大漠,大漠虽然苦寒,却是空旷,便于大军驰骋。只要指挥得当,完全可以大举追杀,可以杀他个血流成河。

而在青藏高原上,可以利用的险要地形太多了,吐蕃只需yào

以极少的兵力守住一处或几处险要之地,就可以让唐军无能为力。

灭吐蕃,那只能是一个远大的理想罢了,注定不可能实现。

“没错,我就是要灭吐蕃。”李隆基把众将那副吃惊样儿看在眼里,重重点头,再度肯定一句。

众将听清楚了,相信了,却是直发愣,个个张口结舌。这个李隆基,还真敢想的。

“太子,我也想灭吐蕃,可能行么?”张小飞心直嘴快,代表众将问道。

“没错。”众将齐声附和。

要是吐蕃那么好灭,唐朝还不早就动手了。想想看,突厥的实力比起吐蕃强dà

得多,都被唐朝灭了。而吐蕃如此之弱小,却是到现在还存zài

,就在于灭吐蕃不可行。

唐朝能打败吐蕃,能重创吐蕃,就是不能灭吐蕃,这是共识。

“要是在以往,要灭吐蕃自然是不可行。这次,却是可行。”李隆基却是很笃定。

众将又是发愣,有心不信,李隆基却是说得信心十足,让人不敢不信。说信嘛,又太过于惊人了。

“敢问太子,这话怎讲?”张说愣了愣道。

“这次,都松芒布结亲率倾国之兵前来大非川,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李隆基道:“若是他不亲自前来,我们还没有机会。他亲自前来,那就是机会,只要我们能活捉他,吐蕃就会覆灭。”

“我还以为是甚机会呢,就这?那不可行。”张小飞直摇头,道:“赞普打不过我们,他还可以逃,随便他往哪里一猫,我们莫想擒住他。”

“是呀。”众将齐声附和。

青藏高原多的是高山密林,若是都松芒布结想要躲藏,唐军再多也奈何他不得,因为能躲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他躲?他能往哪里躲?他再躲也是在大非川这一亩三分地上。”李隆基非常肯定,道:“进出大非川就那么几条道路,只要我们把道路一封锁,都松芒布结就能难以逃出大非川。只要他还在大非川,他就难逃被擒的命运。”

“明白了!明白了!”张说、陈玄礼、杨思勖三人反应极快,马上就明白过来,赞不绝口道:“太子好谋划!好谋划!哈哈,这次,吐蕃必灭无疑。”

“好主意!好主意!”众将愣了愣,也反应过来了,齐声赞好。

李隆基说得没错,高山密林对吐蕃固然有利,也有弊。那就是,进出大非川的道路只有那么几条,只需yào

唐军把这些道路占领了,就等于切断了吐蕃的退路,就等于把吐蕃关在大非川,都松芒布结想要逃,也是没地儿可逃。(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断敌退路

李隆基的话让众将恍然,特别振奋。

“太子,我们可以派出一支军队,把道路切断。”张说立时出主意,道:“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道路,全部切断。一定要让赞普插翅难逃。”

“没错。”众将齐声附和。

“想想当年的颉利可汗,那可是在大漠上,东躲西藏,长达数月,还不是被大唐生擒了。那可是大漠呀,空旷无垠,眼下的大非川,就这么大,赞普就算想要东躲西藏,也不会有太多的地儿,要擒住他实在是太简单了。”李宽兴奋的叫嚷道。

众将齐声附和。

李靖夜袭阴山后,颉利可汗东躲西藏,长达数月之久,最后还不是被唐朝活捉了。

那是在大漠上,空旷无垠,逃跑路线那么多,还是活捉了颉利可汗。如今,在大非川这一亩三分地上,而且进出的道路又那么少,要活捉赞普很有可能。

“不仅要把道路封锁了,凡是能过人的地方,都要封锁。”陈玄礼接着补充一句道:“大非川的四周是险要的高山,能够过人的地方并不是太多,我们不需yào

太多的军队就能完成。”

“对!”众将齐声赞同。

大非川就是现在的青海湖一带,进出的道路不多,而且地势险要,能过人的地方也不多,唐军要全面封锁,不是不可行。

“吐蕃军队的战力不行,就算我们用十万军队来战,也能打败吐蕃。也就说是。我们可以派出更多的军队用于封赏。”张小飞难得的机灵了一次。

“是呀。是呀。”众将大为赞成这话。

薛仁贵以四万残兵败将。面对十倍之敌,在粮草被毁,军心士不稳,士气低落的绝境下,都不落下风。

现的在唐军战意高炽,士气高昂,粮草充足,战力极为强悍。即使以一敌十,也是稳胜之局。也就是说,唐军可以节省出更多的兵力,用来封锁大非川。

“我们还可以预先选定战场。”杨思勖也来出主意,道:“赞普亲率大军前来,来势汹汹,他一心想要全歼我们,还要想生擒太子。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在哪里,吐蕃军队就会赶来哪里决战。这战场完全由我们选择。只要我们选定了战场,就可以重点封锁战场四周的道路就行了。一下子就缩小了范围。”

这话很有道理。

都松芒布结是冲着全歼唐军来的,是冲着李隆基来的,只要李隆基在哪里,他就会进攻哪里。也就是说,战场完全由唐军选择。有这种好事儿,唐军完全可以选择最为有利的战场,可以行进重点封锁,一下子就缩小了很多范围。

这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众将大为赞成。

“你们说得不错。”李隆基赞赏的打量张说、陈玄礼和杨思勖,笑道:“我们还可以挑选一批精锐,专门用来对付赞普。”

“哈哈!”众将齐声大笑。

李隆基这办法绝对是一个好办法,挑选一支精锐,装备最精良的装备,专门用来对付赞普。若是成功的话,那些封锁就用不上了。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封锁是必要。

“众将听令。”李隆基大声下令。

众将凛然,脸一肃,昂头挺胸,静等李隆基下令。

“陈玄礼、杨思勖,你二人率兵十万,用来封锁。”李隆基大声下令。

“遵命。”陈玄礼、杨思勖齐声领命。

“薛直,你挑选一万精锐,专门对付赞普。”李隆基再度下令。

“谢太子!”薛直眼里泪水滚滚,大为激动。

薛仁贵兵败大非川,是唐朝的耻辱,是薛家的耻辱。若是薛直能够生擒赞普,这雪耻之事就是到了极致,这是对薛家天大的恩德,薛直不能不激动。

“张小飞就给你,听从你的调遣。”李隆基又道。

张小飞是一员猛将,冲阵是一流的,有他相帮,这活捉赞普一事就更有成算了。

“遵命。”张小飞大喜,昂然领命。

“至于战场嘛,就大非岭。”李隆基眉头一挑,道:“大非岭地势开阔,最适合大战之用。”

“太子英明。”对此议,众将没有异议。

XXXXXX

陈玄礼和杨思勖两人商议。

“陈将军,以我之见,积石山要等到吐蕃大军进入大非川才能封锁,这还有点时间。我们可以在这段时间里,把其他方向上的道路切断。”杨思勖冲陈玄礼道。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陈玄礼重重点头。

吐蕃大军是从逻些出发的,要经过积石山,这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也不能浪费了,可以先一步把其他地方的道路切断。

一旦吐蕃打了败仗,走投无路之后,就会乱蹿,不一定非要通过积石山回到逻些,流蹿向河西走廊都有可能。

“每一个封锁之处,都要建起寨栅,务必做到万无一失。”杨思勖再道。

“说得对。”陈玄礼大为赞道:“此事干系重大。大唐能否灭掉吐蕃,就在此一举,多建寨栅是必须的。”

以唐军强悍的战力,只要唐军封锁了险要之处,完全可以守住,不用寨栅也成。不过,为了万无一失,寨栅还是必须的。

“积石山最为重yào

,不能掉以轻心,我之意积石山就交给陈将军,其他三个方向就交给我。”杨思勖最后道。

“杨将军高义。”陈玄礼大为佩服。杨思勖此人虽然出身低贱,却是很有大器局,能从全局出发。

两人再商量一阵细节之后,就分头行动了。

杨思勖率领唐军,开始封锁道路。

“这条道路一定要封锁,留下一千人。分设两道关隘。”杨思勖来到一处险要之地。大声下令。

立时有一千唐军开出。把这道路封锁了。一处在山腰,一处在山顶,可以遥相呼应。有了这两处关隘,可以说这条道路稳若泰山。

“这里地势险要,不太好封锁。”杨思勖把眼前的山峰打量一阵,道:“去五百人,直接到山顶就行了。建好寨栅后,就多备滚木擂石。若是吐蕃逃蹿而来。居高临下砸就是了。”

立时有五百唐军出发,好不容易来到山顶,开始建寨栅,准bèi

滚木擂石。很快的,这里又被唐军严密封锁了。

“这条小径仅容一人通过,嗯,派一百人去就行了。要分段,层层封锁。”杨思勖来到一条小径前,打量一阵,大声下令。

立时有一百唐军出动。分段层层封锁了这条山径。

就这样,在杨思勖的指挥下。唐军把除了积石山外的其他方向的道路全面封锁,哪怕是羊肠小道也不放过。

即便没有道路,能够过人的地方,都封锁了。

只要陈玄礼完成封锁,整个大非川就是有进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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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石山是一座山脉,自古以来就是青海与藏省的分界线,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从汉朝开始,我们的祖先就在进攻积石山,始终无法越过积石山。

山里只有为数不多的道路,吐蕃大军正在积石山中前进。

吐蕃大军以为胜券在握,士气高昂,战意炽烈,进军的速度很快,轻松自在,如同在飘似的。

“快呀,快呀,能不能再快点?”

“就是呀,我真恨不得长上一对翅膀,飞到大非川。”

“我们的进军速度已经够快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到达大非川。”

“到了大非川,就可以放开手脚大杀特杀了。杀光唐军,奴役唐军的亲人,是吐蕃勇士的大快事!”

“哈哈!没错!”

吐蕃兵士一边前进,一边叫嚣,瞧他们那欢喜样儿,仿佛他们已经打败唐军似的。

都松芒布结骑在高头大马上,听着吐蕃兵士的叫嚷,大为欢喜,心想吐蕃兵士如此士气高昂,还愁打不败唐军?还愁不能活捉李隆基?还愁不能拿下河西走廊?

喜滋滋的都松芒布结行军只觉是轻松加愉快,瞧他那轻松样儿,这哪里是去打仗,这是去旅游的。

终于,积石山快过完了。

“大吐蕃的勇士们:前面就是大非川!”都松芒布结望着积石山尽头的一马平川的平原,大为振奋,振臂高呼:“大吐蕃勇士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全歼可恶可恨唐军的时候到了!活捉李隆基的时候到了!”

“大吐蕃万岁!”

“赞普万岁!”

吐蕃军队爆fā

出惊天动地的吼声,个个欢喜难言。

“走!”一拍马背,胯下骏马长嘶一声,撒开四蹄便奔,都松芒布结第一个走出积石山,踏上了大非川的土地。

“呼!”深吸一口气,都松芒布结心情极为愉快,只觉大非川的空气都是如此清新,如此让人迷醉,如醉醇酒似的。

“李隆基,本赞普来了!”都松芳布结眼中精光闪闪,飞驰而去。

“隆隆!”吐蕃大军如同溃堤的洪水似的,源源不绝的冲出积石山,直奔而去。

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积石山如同堤坝,而道路就象缺口,不计其数的吐蕃军队从缺口涌出,汇成一片人潮马海,汪洋姿肆,不可阻遏,对着大非岭涌去。

近六十万吐蕃大军,分成数路进军,也是用了整整七天这才全部通过积石山。

陈玄礼藏在道路一侧的山顶,看着通过的吐蕃大军,冷笑道:“只需yào

我们把积石山的道路切断,就是关门打狗!”

“弟兄们:该我们了!上,切断退路!”陈玄礼大手一挥,率先冲了出去。

“切断吐蕃狗的退路!”唐军欢呼声响彻天地,来到道路两侧,砍木滚石,只一会儿功夫,就把道路塞断了。(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等你多时了

“隆隆!”吐蕃大军在都松芒布结的率领下,快速前进。

马蹄踏处,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一朵巨大的乌云连天接地,快速飘动。

“李隆基还在大非岭?”都松芒布结策马驰骋。

“是的。”斥候忙回道。

“李隆基真是好‘胆’,死到临头了,居然不知dào

逃跑,还傻傻的在大非岭等死。”都松芒布结得yì

的冷笑,道:“见过送死的,就没见过如此送死的!哈哈!”

“哈哈!”吐蕃兵士爆fā

出一片爆笑声,以此来响应。

一天之后,都松芒布结与大论率领下的吐蕃军队汇合在一起。又过了一天,小论、整事相率领下的军队赶来汇合,至此,五十八万大军因为要通过积石山而暂时分开后,又全部集结在一起,声势大涨。

望着人潮马海,都松芒布结特别轻松,心情极为愉快,笑道:“有如此大军在手,何愁不能破唐军?”

“赞普所言极是。”大论忙来凑趣,笑眯眯的道:“我们这么多人马,不要说打,就是一人一口唾沫,也会把李隆基淹死。”

“哈哈!”这话挺有气势的,群臣跟着大笑。

“走。”都松芒布结当先而出。

群臣忙跟着进发,大军紧随而来,气势惊天。

近六十万大军驰骋,那威势不需yào

说的,惊天动地,光是蹄声就震得天空上的浮云片片碎裂。

三天之后,吐蕃大军终于赶到了大非岭。

把大非岭的唐军营地一瞧,都松芒布结彻底放下心来。笑道:“我一直担心李隆基会逃走。他竟然没逃。这很好!很好!”

“他是想死吧?”大论接过话头,调笑道:“李隆基率领那么多的大军进入大非川,却是没有想到,天降神罚,让唐军得了瘟疫,死伤无数,焚烧尸体的臭味在几十里外都能闻到,他有脸回去么?他要是回去。谁会放过他?他的太子之位还能保住么?”

这虽是讥嘲之言,却也成理。

真是他想象的那样,李隆基真没脸回唐朝,还不如在这里等死。

“这营地可以驻军十万。”都松芒布结把唐军营地一阵打量,大为欢喜,道:“唐军进入大非川有数十万,如今只有十万了,这伤亡不可谓不重呀。”

据吐蕃查到的数量,唐军进入大非川的是二十万。这样算下来,唐军就是死伤过半了。这伤亡太大了。要知dào

,死伤十万。唐军还没有什么斩获,李隆基这回要丢大脸了。

“赞普,我们进攻吧。”有将领心急,大声请命。

“是呀。赞普,您只要下令,我们一鼓作气就能把唐军打败。”立时有将领附和,数量还不少。

“进攻?”都松芒布结心眼活了,不过,把吐蕃军队一瞧,略有些疲乏,只得打消念头,道:“虽然今日进攻,一定能打败唐军。可是,大吐蕃的勇士长途行军,略有疲惫,应当歇息,养精蓄锐,准bèi

明日大战。”

对这处置,没人有异议。

即使是那些心急的将领,也只得强忍着。

一声令下,吐蕃开始扎营,一座座帐幕出现,连营数十里,一眼望不到头。

可惜的是,吐蕃军队的号令不是那么森严,这营地有些混乱,和对面的唐军营地一比,差得太远。

唐军的营地横成行,竖成列,秩序井然,一派整肃。

“唐军不错!”都松芒布结把吐蕃营地瞧瞧,再把唐军营地瞧瞧,不得不承认差距。

“容这一仗打完了,本赞普会大加整顿,一定要象唐军这般整肃。”都松芒布结眼中精光一闪,道:“听说李隆基了得,善于练兵,抓住他之后,就要让他给大吐蕃练兵。”

“哈哈。”要是让李隆基为吐蕃练兵,这绝对是一件扬眉吐气的好事儿,群臣大是欢喜,齐声欢笑。

“赞普,明日进攻,一定能灭了唐军,活捉李隆基。”小论眼珠一转,立时想到一个好办法,出主意道:“可我们也不能傻等,得做点儿事,让李隆基提心吊胆。”

“哦。怎么做?”这倒是一件好事儿,都松芒布结大为赞成。

“我们可以派一个使者前去见李隆基,吓吓他。”小论嘿嘿一阵奸笑。

“好主意。这就派人去。”都松芒布结心想这主意挺好玩的,既长自己威风,又灭李隆基志气。

于是乎,一个吐蕃使者奉命后,欢天喜地前去唐军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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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出营,和众将观察吐蕃营地。

这是李隆基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规模的吐蕃营地,看得很仔细。

“吐蕃还行,但和大唐比起,还是差得太远。”李隆基指点着吐蕃营地,笑道:“营地,是最基本的,连营地都有些凌乱,其他方面可想而知了。”

李隆基这话没说错,营地是最基本的,要是连营地都出现混乱,在其他方面可想而知了,必然是更加混乱。

“以前的吐蕃,更加混乱。自从文成公主进藏后,吐蕃才有了巨大的改变,一直以大唐为榜样,可惜的是,只得大唐之形,不得大唐神髓。”张说博学多才,很清楚吐蕃的变化因何而来。

吐蕃在松赞干布以前,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战。松赞干布统一了吐蕃,建立起了一个统一的帝国。

然而,吐蕃有着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没有自己的文明。为了更好的治理国家,松赞干布派人去克什米尔学习。在当时,克什米尔属于印度,虽然印度当时处于分裂分治的大乱之世,克什米尔却是属于印度文明。

这些吐蕃人学成之后回到吐蕃,把印度文明带回青藏高原,创立了吐蕃文字。

统一了吐蕃,松赞干布自以为吐蕃的实力很强dà

了,就向唐朝用兵。却给唐朝打得大败,松赞干布意识到,吐蕃和唐朝的国力差得太远了。

松赞干布是个精明人,他意识到这点后,决定改变对唐朝的策略,那就是与唐朝交好。两国交好,最稳固的关系莫过于通婚,他就向唐朝求婚。一开始,唐太宗不允,松赞干布数次求婚,唐太宗最后同意了。

唐太宗是牛闪闪的皇帝,很明白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就趁文成公主进藏的机会,带入大量的汉文化,比如唐朝工匠、读书人之类,这是吐蕃第一次全面引入汉文明。

汉文明的进入,使得在吐蕃占有统治地位的印度文明退缩,最终退出了吐蕃。

可以这样说,文成公主入藏是吐蕃向汉文明靠近的开端,自此以后,汉文明站了上风,最终把这片土地同化掉。

要是没有文成公主进藏一事,很可能青藏高原不会成为中国的领土,很可能因为深受印度文明的影响而成为印度的领土。

“容我灭了吐蕃,让吐蕃学个够。”李隆基笑道。

“哈哈。”众将齐声大笑。

要想拥有一块土地,光是军队进行征服还不行,还要让那里学习汉文明,接受汉文明,这样才稳妥。若是唐朝征服了吐蕃,必然要大量输入汉文明。

“禀太子,吐蕃使者求见。”就在这时,高力士前来禀报。

“要他进来吧。”李隆基点点头。

高力士应一声,忙去领人。

“你们说,吐蕃使者为何而来?”李隆基问道。

“必然是前来耀武扬威的。”张说很笃定。

“不会吧?你为何如此笃定?”众将不信。

高力士领着吐蕃使者到来。

众将一瞧,只见吐蕃使者得yì

洋洋,眼睛朝上翻,目光从李隆基头顶上掠过。

众将冲张说一竖大拇指,大为赞赏,张说真的猜准了。

“李隆基,见到本使,你为何不见礼?”吐蕃使者冷冷的道,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儿。

“闭嘴。”众将大怒,直呼李隆基之名,这不能忍受。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李隆基眼中精光一闪,杀气隐现。

“你不怕?”吐蕃使者一愣,有些不解的问道。

唐军死伤惨重,李隆基应该破胆才对,李隆基竟然一点也不害pà

,吐蕃使者还真是有些想不明白。

“怕?大唐男儿何惧之有?”李隆基头一昂,胸一挺,激昂昂而言:“你甚时间见过害pà

的大唐男儿?”

“没错!”众将轰然响应,声音洪亮,如同雷鸣的。

唐人以奋战边关为荣,书生也以带剑为荣,谁会怕死?

“今日与往日不同。”当年吐蕃以十倍之众也是奈何不得薛仁贵的残兵败将,对唐军的胆识,吐蕃人是知dào

的。吐蕃使者倒也认同这话,愣了愣,道:“唐军死伤惨重,士气低落,军心不稳,而大吐蕃勇士挟锐气而来,战意高炽,一旦开战,你一定会全军覆灭。”

“噗哧。”众将强忍着笑容。

紧接着,众将又是欢喜,李隆基这计用得很好,竟然到了现在,吐蕃还没有反应过来。

李隆基微微一笑,道:“此事不劳你操心。既然你来了,你就带一句话给都松芒布结。”

“你是要求饶吧?算你明智。你放心吧,赞普不会杀你,要让你给大吐蕃练兵。”吐蕃使者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哈哈!”众将再也忍不住了,失笑出声。

“你……”李隆基有些无言,这也太自高自大了,道:“你回去给都松芒布结说:我等他多时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上当了

李隆基的语气很冷淡,然而,吐蕃使者却是当作笑话听的。

“哈哈!笑死我了。”吐蕃使者仰首向天,纵声狂笑,道:“李隆基呀李隆基,我见过想死的,就没有见过你这样送死的。你等赞普很久了,是不是急着送死呀?”

众将齐翻白眼,个个无语。

李隆基这是用的计,吐蕃跳进来了,还不明白,吐蕃使者把李隆基的大实话当作笑话听,要不是他们亲眼见到,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扔出去。”李隆基才没有心情与这种无知之人磨牙,右手一挥,淡淡的道。

立时过来两个亲卫,一左一右的押着吐蕃使者出去。

“李隆基,你死到临头了,你死到临头了。你跪下来求我,我会向赞普美言几句,饶你一条小命。”吐蕃使者一边朝外走,一边扭头冲李隆基叫嚷。

“砰!”两个押送的亲卫眼睛一瞪,凶光闪闪,两人对视一眼,拳头对着吐蕃使者就砸了下去,砸得结结实实。

“吐蕃狗,你再敢口出狂言,定斩你狗头。”亲卫对李隆基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李隆基是他们的天,是他们的地,哪能容忍吐蕃使者胡言乱语。

身上吃疼,吐蕃使者一个激灵,再也不敢叫嚷了,紧抿着嘴唇,生怕惹恼两个亲卫。

两个亲卫押着吐蕃使者,一边走一边挥拳暴打,吐蕃使者惨叫连连,引得唐军追看。出了唐军营地。两个亲卫把吐蕃使者象扔垃圾一样扔出营地。

“李隆基。你竟敢如此侮辱我。我要向赞普进言,杀了你!”吐蕃使者鼻青脸肿,气愤愤的叫嚣一句,这才离开。

XXXXXXXX

吐蕃营地,赞普大帐中,都松芒布结和群臣聚在一起痛饮,个个得yì

非凡,饮酒是痛快异常。酒到杯干。

“你们说,李隆基会不会被我们的使者吓破胆?”有大臣喝了一阵酒,有些高了,大着舌头问道。

“一定的!”有大臣得yì

的笑道:“李隆基伤亡惨重,无脸回长安,已是走投无路,陷入了绝境。再给我们大吐蕃的使者一吓,必然破胆。”

“哈哈!”这话说到一众君臣的心坎上了,无不是放声大笑。

就在这时,吐蕃使者回转。

“咦。你怎生了?”群臣把吐蕃使者鼻青脸肿的样儿看在眼里,大为惊讶。

“赞普。你可要为我作主呀。”吐蕃使者噗嗵一声,跪在都松芒布结跟前。

“你怎成这副样儿?”都松芒布结也是惊讶。

“赞普,李隆基狂妄,他不把赞普放在眼里,不把大吐蕃放在眼里,他命人把我毒打一顿,扔出营地。”吐蕃使者急忙叫屈。

“李隆基,好大的狗胆,竟敢如此侮辱大吐蕃的使者,绝不能饶过他。”

“赞普,破了唐军,擒着李隆基后,一定要处以极刑。”

群臣一听,个个怒发冲冠,大声叫嚷起来。

瞧他们那气愤样儿,仿佛李隆基和他们有杀父之仇似的。

“这个李隆基太狂妄了,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一定不能饶过他。”都松芒布结眼中凶光闪闪,杀气腾腾,冲吐蕃使者道:“你放心,我会把李隆基交给你处置。”

“谢赞普!谢赞普!”吐蕃使者欢天喜地的谢恩。

就这样,吐蕃使者把李隆基要带的话也给省了。这使得都松芒布结压根儿就不知dào

,他已经跳入了李隆基的圈套中。

若是吐蕃使者把话带给都松芒布结的话,以他的谨慎,很可能猜出来。

吐蕃君臣自以为胜券在握,喝起酒来异常痛快,酒到杯干,好不快活,直到兴尽方散。

次日,都松芒布结起了个绝早,洗漱好,用过早点。命人取来他的金盔金甲,穿戴起来。

“你知dào

么?本赞普今日要大破唐军!要生擒李隆基!”都松芒布结心情极度之好,一边穿戴,一边冲帮他穿戴的佣仆笑呵呵的道。

“恭喜赞普!贺喜赞普!”佣仆忙拍马屁。

“呵呵。”这马屁拍得恰到好处,都松芒布结只觉屁眼儿都是通泰的,不由得大笑,道:“容本赞普得胜后,封个官给你。”

“谢赞普!谢赞普!”佣仆忙跪倒叩头。

穿戴完毕,都松芒布结站在铜鉴前一打量,只见自己威风凛凛,如同天神下凡似的,不由得精神再振。

快步出营,只见群臣早就穿戴完毕,正在等他。

“你们是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大破唐军,生擒李隆基了?”都松芒布结自问自答的道:“没给你们说,本赞普也是急不可耐了。”

“呵呵。”吐蕃群臣也是这么想的,都松芒布结的话说到他们的心坎上了,无不是发出一阵欢快的畅笑声。

“走!今日大破唐军!活捉李隆基!”都松芒布结飞身上马,一拍马背,率先而出,大声下令道:“大军出营列阵。”

“大吐蕃万岁!”群臣欢呼一声,跟在都松芒布结身后,策马而去。

命令一传下,吐蕃军队一队接一队的开出营地。

今天的吐蕃军队与以往大为不同,个个欢天喜地,咧着嘴直笑,一副胜利在望的样儿。

“你知dào

么?赞普说了,今儿要大破唐军,要生擒李隆基。”

“这是好事儿呀,千古未有之好事儿呀。李隆基是唐朝太子,要是生擒他,对大吐蕃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这次进入大非川的唐军足足数十万,要是大吐蕃打败唐军,唐朝就是损失惨重,河西走廊如同不设防,大吐蕃就能长驱直入。直取河西走廊。”

“河西走廊多好的地儿呀。很重yào

的。我听大人们说。那里既可以威胁长安所在的关中,又可以威胁西域。只要大吐蕃占领了河西走廊,就能切断西域的补给。西域一旦不能获得补给,就成了绝地,大吐蕃就能轻松拿下西域。”

“西域可是丝绸之路必经之地,掌控了西域就是掌控了丝绸之路,可以把唐朝的丝绸卖到大食,再把大食的珠宝卖到唐朝。大吐蕃就会拥有金山银山。当年的突厥人就是这么干的。”

吐蕃兵士议论纷纷,喜笑颜开,欢喜不已,开出营地的动作快了许多,列阵的动作快了许多,没过多久,就是一个个军阵。

五十八万大军列成的阵势,太过惊人了,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数十里之地一片人潮马海。黑压压一片。

而且,吐蕃军队与往日不同的是。军阵特别整肃,战意高炽,杀气冲霄。

“有此精锐,何愁唐军不破!”都松芒布结骑在马背上,打量着吐蕃军队,不由得心气大增,只觉此战必胜。

都松芒布结骑着骏马,来到军阵前,眼中精光闪闪,大声训话,道:“大吐蕃的勇士们:二十年前,薛仁贵率军进入大非川,被大吐蕃打得大败。今日,本赞普将率领你们,大破唐军,活捉李隆基,取得比二十年前更大的胜利!”

“大破唐军!”

“活捉李隆基!”

这话搔到吐蕃军队的痒处了,无不是扯起嗓子大声叫嚷。

吐蕃与唐朝打了几十年,败多胜少,象大非川那样的胜仗绝无仅有,一提起这事儿,吐蕃人就是欢喜不已。

更别说,在盲从之下,吐蕃军队以为打败唐军,活捉李隆基是手到擒来之事,由不得他们不喜。他们是一分力qì

当作十分使,吼起来特别卖力。

就在这时,唐军营门打开了,一队队唐军开出营地,队伍整齐,秩序井然,没有丝毫乱象。开出营地后,唐军开始列阵。

“唐军出来了!唐军送死来了!”

“唐军,你们就不怕死么?”

“唐军,你们死定了!”

吐蕃军队一瞧唐军开出来了,立时乐了,个个眼里闪着凶光,恨不得立时把唐军砍杀。

唐军训liàn

有素,这列阵极为快速,没多大一会儿,就成了阵势。

一个个整肃的军阵出现在战场上,杀气冲霄。

“这是二十万军队?没错,是二十万。”

“唐军不是中了瘴毒么,死伤惨重么?怎会有二十万军队?”

“这不对呀。唐军怎会有二十万呢?”

吐蕃君臣把唐军阵势一瞧,意识到不对劲了。

吐蕃得到的消息是,这次唐朝出动二十万大军进入大非川。唐军中了瘴毒,李隆基处置失误,导致瘟疫流行,死伤惨重,焚烧的尸臭数十里外都能闻到,唐军损失至少是一半,也就是说唐军还有一半,即十万人。

眼下亲眼所见,唐军有二十万,这也太出人意料了,他们不能不傻眼。

十万唐军,吐蕃有信心打胜,二十万唐军的话,他们就没底了。

“唐军神完气足,精神抖擞,不象是得了瘟疫的样儿,这究竟怎生的事?”

“唐军中瘟疫流行,按理说应该有气无力呀,他们如此精神,这不对呀。”

“谁能告sù

我,这是怎生的事?”

紧接着,吐蕃君臣又想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唐军是瘟疫流行,死伤惨重,那么,即使没有染上瘟疫的,也不会好过。至少会焦虑,会惊恐,会军心不稳,士气低落。如眼前这般精神抖擞,神完气足,战意高炽的样儿,与他们想象中的不堪一击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李隆基来了。”只见李隆基骑着照夜狮王,在众将的簇拥下,来到两军阵前。

“李隆基,你这是前来送死么?”都松芒布结大声喝问。

李隆基一愣,问道:“都松芒布结,我要使者带给你的话你没收到?”

“甚话?”都松芒布结一愣。

“我要吐蕃使者带给你的话是:我等你很久了。”李隆基冷冷的道。

“不好!上当了!”一听这话,都松芒布结脸色大变。(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大破吐蕃(上)

唐军的表现与吐蕃推测的完全不相符,一是数量并不是吐蕃推测的十万,而是二十万;二是唐军并没有军心不稳、士气低落,而是战意高炽、士气高昂。

这已经很不对劲了,引得吐蕃君臣惊疑不定。

再给李隆基一句点醒,都松芒布结猛的清醒过来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他要是还不明白,那就不配为赞普了。

都松芒布结不明白还好,这一明白过来就是心惊肉跳,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随时会晕倒。

这是唐军的圈套,他一个不察,把吐蕃带入了绝境。

这是装备精良、训liàn

有素、战术战法先进、号令严明、战力强悍的唐军,可以把吐蕃军队甩开几个街的唐军,吐蕃跳入唐军的圈套,会有好果子吃么?

二十年前那一战,吐蕃四十万大军不能全歼薛仁贵的四万残兵败将,不得不放薛仁贵离开,眼下是二十万唐军,这后果太可怕了。

“赞普,不好,我们上当了!上大当了!”大论也明白过来了,脸如土色,惊恐不安,声音发抖。

“是呀,我们上当了。”小论、整事相,心惊肉跳。

吐蕃这次出动的是倾国之兵,一旦跳入唐军的圈套,其后不堪设想,吐蕃很可能会全军覆没,由不得他们不惧。

刷!

都松芒布结本就心惊肉跳,听了他们的话,冷汗刷刷的冒出来了。

“赞普。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可是倾国之兵呀。若是失败了。大吐蕃危矣。”大论强忍着惊惧,努力把话说得平稳些。

五十八万大军,是吐蕃的倾国之兵,若是被唐军打败的话,吐蕃就是不设防了,整个国家会空虚,到那时,唐军就会长驱直入。很可能攻入逻些。

一旦唐军攻入逻些,也就意味着吐蕃灭亡了,这后果太严重了,严重得让人想一想就会惊恐不安。

“还有,李隆基昨儿要使者带话给赞普,也就是说唐军不怕我们逃走。要是我所料不差的话,我们已经落入了唐军的重重围困中。”小论的声音发颤,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

“重重围困?不可能吧。”有大臣不信。

“小论没说错,我们的确是落入了唐军重重围困中。”整事相一脸的惭愧,道:“这都怨我。没有能识破唐军的诡计。要是我所料不差的话,我们的退路已经被唐军切断了。”

“不仅退路被切断了。很可能整个大非川的道路都被唐军封锁了。”小论接过话头道。

“甚至凡能过人之处,都被唐军封锁了。”大论补充一句。

吐蕃群臣其实挺聪明的,只要有一点可疑之处,竟然给他们把李隆基的谋划猜了个七七八八,只是太晚了,要是早点猜出来,就不会有眼下危机。

“这都是本赞普太过自大,小看了李隆基,酿此恶果。”都松芒布结倒也有担挡,没有推卸责任,更没有找人背黑锅。

“赞普,这也不是您的错,都怨李隆基太过狡猾。他别的不装,偏偏以瘴毒、瘟疫为饵。”大论安慰一句都松芒布结,自责一句,道:“这都是我的错,没能及时发xiàn

李隆基的诡计。”

李隆基要是用别的方法,未必能迷惑住吐蕃,他偏偏以瘴毒、瘟疫为谋,正好符合青藏高原的特点,打在吐蕃群臣的弱点上,他们不得不信。

“你们是不是太高看李隆基了?”有大臣不信。

“是呀。唐军朝石堡城撤tuì

是真的。”有大臣立时附和。

“唐军完全可以白天撤tuì

,晚上再回来嘛。”大论解释一句。

“那尸臭数十里可闻呢?这可不能作假呀。”又有大臣提出一个疑问。

“尸臭那更可以作假呀。唐军只需yào

杀牛宰羊,用火一烧,莫要说数十里外能闻到尸臭,就是百里之外闻到尸臭也不会有问题。”小论为大臣释疑。

“至于我们的斥候看见烧人尸,那更简单了。唐军横扫大非川,杀尸的大吐蕃牧民还少么?堆起来一烧,烧给我们的斥候看,一点也不难。”整事相补充一句。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把李隆基的整个谋划完全破解了。

“这……”群臣再也没有疑问了,却是个个脸色大变,惊恐不安。

李隆基谋划已久,这是要把吐蕃大军干掉的样子,谁能不惧?

吐蕃君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只见对方脸上的惊惧,脸上没有一丝毫血色,如同在土里埋过似的。

他们是明白了,就是有太晚了。

“呼。”都松芒布结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们莫要慌。”都松芒布结不愧是吐蕃的雄主,在这种绝境下,还能沉得住气。

“赞普,你可是有妙计了?”群臣已经绝望了,一听这话,立时升起希望,打量着都松芒布结。

“本赞普一个不察,落入李隆基的圈套,率领倾国之兵前来。若是此战我们不能胜利的话,那么,大吐蕃就会空虚,若是唐军乘虚而入,大吐蕃很可能亡国。”都松芒布结倒也没有隐瞒这可怕的后果,其实要想隐瞒也隐瞒不了,群臣都能想到。

群臣脸色煞白,紧抿着嘴唇,没有人说话。

“这都是本赞普的错!是本赞普对不住你们!”都松芒布结在马背上躬身,道:“本赞普在这里向你们致谦了。”

“赞普。”都松芒布结能把身段儿放得这么低,向群臣致谦,还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这很有担挡,群臣大为感动。

“眼下已经这样了,慌是没用的,于事无补。”都松芒布结眼中精光一闪,道:“越是危急,我们越是要镇定。”

“赞普说得没错。”大论率先响应,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我们绝不能慌,要镇定。”

“对!”群臣大为赞同这话,在这种绝境下,慌乱于事无补,唯有冷静,还能搏出一线希望。

“很好!你们不愧是大吐蕃的勇士!”都松芒布结看在眼里,大为赞赏,道:“眼下我们虽是处于不利之境,然而,并非没有希望。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共赴危难,就能杀出一条血路,就能转危为安!”

“赞普英明。”群臣大声响应。

“二十年前,薛仁贵只有四万残兵败将,面对大吐蕃四十万大军的围追堵截,他能打得大吐蕃死伤惨重,我们何不向薛仁贵学学呢?”都松芒布结右手高高举起,大声道:“我们有五十八万勇士,难道还打不过二十万唐军?”

这话很说服力,而且,在绝境中的人总是希冀于希望,就如落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以为能救命一个样,吐蕃群臣大为振奋,道:“一定要打败唐军!一定要杀出一条生路!”

这既是吐蕃的希望所在,也是不得不为。

不努力拼杀,就是等死。

成功的激起了群臣的斗志,都松芒布结暗松一口气,面向吐蕃大军训话,道:“大吐蕃的勇士们:你们看见了么?那里,就是唐军,二十万唐军!他们,就是大吐蕃勇士的猎物!打败唐军!掠奔唐军!把痛苦、灾难、血腥、死亡、伤残……带给唐军吧!”

“大吐蕃万岁!”吐蕃军队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

五十八万大军的怒吼声可想而知有多么惊人,声浪直贯九霄,震得地皮都在颤抖。

“唐朝富得流油,有精良的明光铠,有用不完的金银,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有喝不完的可口茶叶,有美丽的丝绸,有优美的瓷器,有细皮嫩肉的女人……大吐蕃的勇士们,杀光唐军,打进唐境,这些都是上天对大吐蕃勇士的赏赐!”都松芒布结眼中精光闪闪,大声诱惑,描出一副美妙的蓝图。

唐朝有多富饶,吐蕃很清楚,那里有着美丽的丝绸、优美的瓷器、可口的茶叶、醇厚的美酒、美味的山珍海味,还有细皮嫩肉的女人。

那是吐蕃做梦都想要去的人间天堂。

“打败唐军!”

“打败唐军!”

吐蕃兵士爆fā

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人人眼里尽是贪婪的光芒,恨不得攻入唐境,好进行大掳掠。

都松芒布结描绘的蓝图实在是太优美了,吐蕃兵士每一吼声,士气就高昂一分,每吼一声,战意就炽烈一分。

到了后来,人人战意高炽,紧握着手中弯刀。

李隆基骑在照夜狮王背上,看着都松芒布结激励士气,大为赞赏,点点头道:“虽然我们痛恨吐蕃,却不得不说,都松芒布结了得。他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冷静下来,镇定自若,想办法激励吐蕃军心士气,了得!”

“的确是了得。只是有点晚了。”张说点点头,道:“都松芒布结是一个精明人,有胆识,有担挡。只是,这一次他有点贪心,贪婪蒙蔽了他的理智,这才为太子所趁。”

这话很有道理,若不是都松芒布结野心过大,一心想要打败唐朝,攻占河西走廊的话,他也不会中了李隆基的圈套,把吐蕃带入绝境。

不过,话又说回来,得到阿拉伯帝国的支援,吐蕃的实力有所增强,要想都松芒布结不趁此机会好好扩张一番,就不是都松芒布结了。

“大吐蕃的勇士们:杀呀!”猛然间,都松芒布结手中弯刀猛的对着唐军一挥,如同惊雷闪电,很有威势。

“杀!杀!杀!”吐蕃军队爆fā

出惊天的喊杀声,如同海潮般朝着唐军涌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大破吐蕃(中)

吐蕃军队喊杀声震天,眼里满是嗜血的光芒,如同看见羊羔的饿狼。

被都松芒布结勾勒出的美妙蓝图激得脑充血的吐蕃军队,一点也不把唐军放在眼里,在他们眼里唐军就是待宰的羊羔。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迎接他们的将是唐军无情的痛击。

李隆基骑在照夜狮王背上,打量着汹涌而来的吐蕃军队,微微一笑,道:“此时此刻,吐蕃军队是英勇的!他们很有勇气,大有神挡杀神,佛挡弑佛的英勇气慨。然而,战场是无情的,光有勇气还不够,还得有实力。我们这就让吐蕃军队认清形势。”

“没错。”众将大声附和。

李隆基说得没错。勇气固然是战场必不可少的一环,然而,光有勇气还不够,还得有实力。实力包括训liàn

、号令、战术、战法、装备,吐蕃在这方面与唐军差得太远。

“张说。”李隆基扭过头,冲张说点头道。

“请太子放心,我一定打好这一仗。”这一次,李隆基还是把指挥作战的事宜交给了张说,并没有亲自指挥。

这固然是对张说的信任,也是对张说的磨练。张说盘盘大才,策论天下第一,更是精通兵道,具有名将之才。若是给他磨练的机会,那么,他会更加了得。如此大战,正是磨练的好机会,李隆基自然是要成全他。

“强弩,放!”张说右手高高举起,重重挥下。大声下令。

唐军此次携带了上万架强弩。摆放在战场上。如同远古凶兽。上万架强弩摆放在一起,那阵势一瞧之下,令人震惊,就如同上万头远古凶兽似的。

一枝枝弩矢安放在矢道上,如同凶兽的獠牙,在日光下闪闪发光,让人生寒。

“嘣!嘣!嘣!”张说一声令下,惊天动地的发机声响成一片。

声音太过响亮。震得人耳鼓嗡嗡直响。

“咻!咻!咻!”尖锐的破空声响起,只见空中出现不计其数的弩矢,数目太多,竟然连阳光都透不过,地面一片漆黑。

不计其数的弩矢组成一张巨大的矢网,对着吐蕃军队就罩了过去。

弩矢在空中飞掠的场面很有震憾力,劲风呼呼,吹得地上的青草齐刷刷伏倒,如同狂风吹伏的麦浪似的。

“噗!噗!噗!”沉闷的着肉声此起彼伏,不少吐蕃兵士被弩矢射中。

“啊!啊!啊!”吐蕃兵士的惨叫声响成一片。如同雷鸣似的。

弩矢太过强劲,不管是射人。还是射马,往往能射出一个透明窟窿,鲜血来不及填满这个窟窿,可以透过光线。转瞬间,鲜血填满这个窟窿,鲜血飞溅,绽放出一朵朵美丽的血花。

在日光下,这些美丽的血花妖艳,说不出的诡异。

弩矢的穿透力太过强劲,绝不会只是射死一人一马,往往要射死射杀好几人或马,然后才会力竭,掉在地上。

不是简单的掉下,而是会把人或马串成肉串,这一掉下来,很快就会堆成一座尸山。

尸山中的人或马,有些还未死的,在大声叫嚷,在不住挣扎,使得尸山不断颤抖。

即使死去的人或马,因为生机未绝,也会抽搐。

乍一看上去,如同修罗屠场。

只一轮射杀,汹涌而来的吐蕃军队,如同巨石砸进湖中出现一个大窟窿似的,吐蕃军队凭空蒸发,好象他们并不存zài

似的。

“这……”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我的天啊,这是强弩么?强弩咋有如此威力呢?”

“我是不是眼花了?”

吐蕃兵士看在眼里,脸色大变,还以为眼花了。

吐蕃与唐朝打了数十年没错,大多数是规模不大,唐朝投入的强弩有限。即使二十年前的大非川一战,唐朝总共才出兵五万,投入的强弩不过三两千。

而这一次,唐军投入上万驾强弩,一齐发威,这种事情,吐蕃是第一次经lì

,要吐蕃兵士不目瞪口呆都不成。

“我的天啊!强弩太可怕了!”都松芒布结也是平生头一遭见到如此多的强弩发威,脸色大变,只觉眼前阵阵发黑,一阵心惊肉跳。

唐军强弩只是一轮射杀,吐蕃死伤不少,照这样打下去,即使吐蕃军队再多,也不够唐军杀的。

“……”大论、小论他们直接失语了,张大了嘴巴,愣是说不出话来。

强弩很可怕,他们是知dào

的,也见识过。然而,如此之多的强弩一齐发威,如此可怕的场面,他们还是平生头一遭见识,要不震惊得失语都不成。

“杀啊!杀光唐军!抢光唐境!”被强弩射杀得有些发愣的吐蕃军队,也不知dào

是哪个被发财冲昏了头脑,竟然扯起嗓子大吼一声。

这一吼,让吐蕃军队胆怯顿去,士气大涨,跟着大吼起来:“杀啊!杀光唐军!抢当唐境!”边吼边冲锋,仿佛令人害pà

的强弩并不存zài

似的。

“咻!咻!咻!”强弩再次发威,不计其数的弩矢出现在的空中,如同毒蛇似的,对着吐蕃军队罩去。

这一轮射杀下来,吐蕃军队死伤不少,阵势已经凌乱,有些减缓。

就这样,唐军的强弩轮番迭射,不停的射杀,吐蕃军队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在美好蓝图的刺激下,吐蕃军队异常英勇,虽然伤亡惨重,依然在冲锋。

很快的,就到了弓箭的射程内,唐军弯弓搭箭,对着吐蕃军队放箭。

箭术,是唐军的必备技巧,不分兵种,必须精通箭术,不然的话,不可能加入军队。

这么多唐军一齐放箭。只见密密麻麻的箭矢出现在空中。对着吐蕃罩去。吐蕃军队死伤不少,惨叫声响成一片。

吐蕃军队的防具很差劲,多为皮甲,至于铁甲很少,哪里防得住箭矢,要不伤亡惨重都不成。

在经过弓箭的射杀后,吐蕃军队已经后继乏力了,幸存的吐蕃兵士中不少人已经转身逃跑了。只有为数不多的吐蕃兵士还在冲锋。

这些冲锋的吐蕃兵士既是幸运。又是不幸。

说他们幸运,是因为他们中有人冲到唐军阵前了,挥着弯刀,凶神恶煞的叫嚷着:“杀光唐军!”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寒光闪闪的陌刀。只见成千上万把陌刀高高举起,组成一道闪亮的刀墙,对着这些冲到近前的吐蕃兵士就狠狠劈下。

陌刀劈下,凶狠凌厉,明亮的刀光如同惊雷闪电似的,让吐蕃兵士亡魂大冒。

“噗!噗!噗!”一阵沉闷的着肉声响起。鲜血飞溅,绽放出一朵朵美丽的血花。

这些前一瞬还在冲锋的吐蕃兵士被劈成了碎块。残肢断臂、破碎的内脏、涌动的鲜血证明他们曾经存zài

过。

他们的死状,比起被可怕的强弩射杀还要可怕。

强弩射杀,还有人形之可言,被陌刀劈死,直接成为碎块。

这就是他们的不幸。

“咝!”吐蕃兵士看在眼里,脸色大变,直抽凉气。

此时此刻,吐蕃兵士脑充血,对于死亡倒不怎么在乎。可是,死得如此之惨,连一块完整的零部件都没有,这也太让人害pà

了,由不得他们不震惊。

虽然早就知dào

陌刀战阵厉害,会把人劈成碎片,当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

“咝!”都松芒布结看在眼里,也是直吸凉气,脸色大变。

对于唐军,他特别了解,知dào

唐军了得,他这一辈子没少与唐军打交道,见识过唐军的厉害。然而,此时此刻,他仍是情不自禁的心中发寒。

实在是,唐军的打法太过恐怖了。

“赞普,得激励军心士气。”大论强忍着心惊,提醒都松芒布结。

第一轮进攻,吐蕃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而对唐军造成的伤亡却是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计了,只有为数不多的唐军太不走运而受伤,至于死亡的唐军就更少了。

这对吐蕃军心士气的打击太大,得激励军心士气。

“大吐蕃的勇士们:杀啊!杀光唐军!”都松芒布结紧握弯刀,大声怒吼。

“杀光唐军!”吐蕃军队的士气不可能仅凭一轮挫折就被消耗光,一听这话,立时发起第二轮进攻。

这一轮的进攻,和第一轮比起来,丝毫不逊色,吐蕃军队的士气依然那么高昂,战意依然那么炽烈。

然而,他们的进攻依然不能取得进展,哪怕是一丝一毫,只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

就这样,吐蕃军队一轮接一轮的进攻,前赴后继,如同不要命似的。就是不能撼动唐军阵势,不过是送死而已。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对于吐蕃军队的勇气,李隆基不乏钦佩之心,然而,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任何勇气都是徒劳的。

到了饷午时分,吐蕃军队的士气已泄,战意急剧降低,冲锋起来不再那么有力,不再那么锐利。

都松芒布结看在眼里,忧心忡忡,下令停止进攻,要吐蕃军队吃战饭。

唐军也要吃战饭,没有趁机进攻。

都松芒布结啃着肉干,把大论、小论、整事相召集在一起商议军机,道:“唐军很可怕,我们与唐朝打了数十年,都没能占到便宜,败多胜少。就是二十年前的大非川之役,大吐蕃以十倍的兵力,也不能全歼薛仁贵的残兵败将,让大吐蕃印象深刻。然而,今日见识了李隆基指挥下的唐军,本赞普这才知dào

唐军比起以往我们所知的更加可怕。”

“只是一上午,我们就伤亡近三万了,一天就要伤亡六万。这样算下来,我们五十八万大军,不出十天就会被唐军杀光。”大论一脸的忧色。

“你们都说说,大吐蕃该当如何应对?”都松芒布结无奈的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大破吐蕃(下)

仅仅是一个上午,吐蕃就伤亡近三万,一天就要伤亡六万。照这样计算,吐蕃五十八万军队也不过十天就会被唐军斩杀一空。

这还仅仅是因为唐军在防守,没有发起进攻。若是唐军发起进攻的话,吐蕃的伤亡会更大,这时间会缩短。

要知dào

,唐军装备精良,训liàn

有素,战术战法先进,号令严明,战力极为强悍,不仅善守,更善于进攻。唐军的防守如同铁桶一般,唐军的进攻犀利无比,一旦唐军发起进攻,必然如同排山倒海,吐蕃军队难以招架。

“哎。”群臣轻叹一声,束手无策。

“值此大吐蕃存亡之际,你们有甚想法,尽管说,本赞普自当择善而纳之。”都松芒布结也是没有办法。

“赞普,要不我们先撤吧。”有大臣很是害pà

,道:“趁我们主力还在,损失不大,赶紧撤还来得及。”

“是呀,赞普。”立时响起一片附和声。

见识了唐军的强dà

杀伤力,群臣是心惊肉跳,恨不得立时逃得远远的。

“撤?恐怕不是那么好撤吧?”有大臣沉吟着道:“唐军这是一个局,一个天大的局,好不容易把我们从逻些诳来,岂容我们撤离?要是我是李隆基,我就会派兵把我们撤tuì

的道路全部切断,让我们插翅难逃。”

“咝!”一片吸凉气声响起,群臣脸色大变,个个惊恐难安。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很可能就是事实。李隆基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把吐蕃大军引诱出来。要是不把吐蕃大军的退路切断。那就不是李隆基了。

切断退路这事,要是在大漠上的话,那几乎是不可能,因为大漠空旷,可以任意驰骋。但对于高山密林的青藏高原来说,那不是难事,那很简单。能够进出的道路只有那么几条,只要唐军切断了。吐蕃军队就是插翅难逃。

这话很有见地,就是太过直接了,太过吓人了,群臣岂能不惧?

“不撤也不行呀。要是不撤的话,那就是送死。”立时有群臣道。

“能不能撤,总得试试。”又有大臣附和。

溺水的人抓住稻草,以为可以救命,处于绝境中的吐蕃群臣与此一般无二,他们明明想到退路可能被唐军切断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想要撤走。

“要是不能撤tuì

的话,那又该怎生办?”有大臣打击群臣。

“这……和谈。可行么?”有大臣总算是想到一个办法了。

“对。和谈。”一片附和声响起,群臣大声响应,声音太过响亮,如同雷鸣似的。

打不过唐军,就和唐军和谈,这也是一个好办法。

“这可能行不通。”有大臣剖析道:“我们是倾国之兵前来大非川,若是李隆基把我们全歼了,大吐蕃会空虚,如同不设防,唐军占领大非川自是没得说,还很可能越过积石山攻占逻些……”

“攻占逻些?”一片惊呼声响起,群臣脸色大变。

逻些是吐蕃的都城,一里被唐军攻占,也就意味着吐蕃灭亡了。

要是以往的话,如此说话一定会被人笑死。别的不说,积石山就足以阻挡唐军前进,哪怕唐军再能打,战力再强悍,在险要的积石山面前也是无用。

如今却是不同了,进入大非川的不仅有吐蕃的倾国之兵,还有都松芒布结、大论、小论、整事相这些大臣,可以这样说,吐蕃君臣几乎前来大非川了。

若是他们被唐军生擒,或是杀死,那么,吐蕃就会群龙无首,在唐军的巨大压力面前,积石山的防守会土崩瓦解。

别的不说,只是吐蕃全军覆灭,就会对吐蕃造成天大的打击,会让吐蕃士气低落,军心涣散,人无战心。再有首领被一锅端,积石山防线瓦解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积石山不能阻挡唐军前进,那么逻些也就敞开了大门,吐蕃灭亡是必然。

这后果太严重了,群臣直吸凉气。

“李隆基完全可以通过这一战,得到大吐蕃,他何必与我们谈呢?”这个很能打击人的大臣一句话让人连死的心都有了。

全歼吐蕃大军,对吐蕃统治层或擒或杀,就能得到整个吐蕃,何必与吐蕃谈判?即使可以谈判,吐蕃还有什么筹码与唐朝谈?

这太能打击人了!

群臣紧抿着嘴唇,再也说不出话来,眼巴巴的看着都松芒布结,静等他拿主意。

“哎。”都松芒布结在心里暗叹一声,眼前阵阵发黑。还不得不强忍着心惊,给群臣打气,道:“你们莫要灰心,大吐蕃还有机会的。我们先打,把唐军拖累拖疲,趁着夜色掩护,立时撤tuì

。”

他声调很高,中气十足,仿佛他很有成算似的,群臣却是没有响应,有些冷场。

XXXXXXX

趁着用战饭这功夫,众将聚集在李隆基身边,个个大为欢喜。

“吐蕃狗真不经打呀,只一个上午我们杀伤近三万吐蕃狗,一天就有杀伤近六万吐蕃,吐蕃那点儿人马,不出十天就会被我们杀光。”

“十天?你太高看吐蕃的能奈了。这是吐蕃狗进攻,我们防守,要是我们进攻的话,莫说一天杀伤六万,十万二十万都成。”

“是呀,是呀。”

众将叫嚷不休,个个喜笑颜开。

“太子,下午我们进攻吧。”张小飞摩拳擦掌,笑呵呵的道:“也让吐蕃狗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是呀,太子。”一片响应声响起。

“张说,你看呢?”李隆基并没有表态,而是问张说。

“太子,依我看。我们下午应当进攻。”张说一边啃着肉干。一边道:“要是我所料不差的话。吐蕃狗应该已经胆寒了,在想着如何逃走。吐蕃狗很可能会接着进攻,把我们拖累拖疲,然后趁着夜色的掩护逃之夭夭。”

说到这里,略一停顿,道:“整个大非川都被我们封锁了,大非岭更是重重围困,吐蕃想要逃也是无处可逃。可是。一旦吐蕃逃走的话,我们从后追杀,总是要麻烦一些。趁着吐蕃狗集中在这里的良机,我们全力进攻,一举大破吐蕃。”

整个大非川已经被唐军封锁了,大非岭更是重点封锁之地,吐蕃要逃也是无处可逃。可是,吐蕃一旦逃跑,唐军追击就要多费些手脚。趁着吐蕃还集中在一起的良机,唐军全力进攻。一举大破吐蕃,这会省下很多麻烦。

“没错。”众将齐声赞同。

“很好。你放手去做就是。”李隆基赞赏的点点头。

用过战饭。两军歇息,到了下午,再度交战。

“你们都给本赞普记好了,我们要轮番进攻,要前赴后继,不管死多少人,一定要把唐军拖累拖疲,便于晚上撤tuì

。”都松芒布结在战前向群臣大声训话。

“赞普请放心,我们明白。”群臣心领神会。

要是不把唐军拖累拖疲的话,唐军就会追击,吐蕃就会伤亡惨重。先把唐军拖累拖疲,再来撤tuì

,就不会有事。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都松芒布结的想法很好,却是注定不能实现。

“进攻!”两军刚列好阵势,张说手中令旗就重重挥下,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隆隆!”掩护两翼的唐军骑兵率先驰了出来,蹄声如雷,声威不凡。

这一次,唐军骑兵并没有象以往那般,直插吐蕃背后,切断吐蕃退路。而是一队队的,分散在四周,准bèi

截杀逃跑的吐蕃军队。

唐军骑兵为什么不去切断吐蕃退路呢?因为吐蕃已陷入了唐军的围困中,所有的道路都被唐军封锁了,吐蕃已经是无路可逃了,用不着再来切断吐蕃的退路,只需yào

尽可能多的杀伤就成。

“这是……唐军要做甚?”吐蕃君臣看在眼里,有些难解。

以他们对唐军的了解,骑兵一旦出动,往往是直取背后,切断敌军的退路。这次,唐军没这么做,他们还真有些不解。

“隆隆!”就在他们惊疑之际,只见唐军动了,开始进攻了。

只见成千上万的陌刀手,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手端明晃晃的陌刀,组成一道刀墙,在刀手的掩护下,对着吐蕃军队压了上来。

紧随陌刀手而来的是弓箭手,也是在刀手掩护前,弯弓搭箭,对准吐蕃。

“唐军进攻了?”吐蕃君臣明白过来,个个脸色大变。

他们想要通过吐蕃的轮番进攻,把唐军拖累拖疲,这前提是唐军防守,吐蕃进攻。如今是唐军进攻了,这意味着吐蕃的谋划破产了。

“咻咻咻。”强弩率先发威,对着吐蕃大军进行射杀。

强弩的威力太大,吐蕃军队成片成片的倒下,如同堆好的麻秆被人推倒似的,只一会儿功夫,地上就多了一地的尸体,厚厚一层。

“放箭!放箭!”都松芒布结看着逼来的陌刀战阵,头皮发麻,明知dào

弓箭奈何不得陌刀手,还是下令放箭。

不如此也不行呀,谁叫吐蕃没有强弩呢?

吐蕃军队弯弓搭箭,箭矢射在明光铠上,不过是一溜火星而已,对陌刀手没有威胁。

“陌刀,劈!”一声令下,成千上万把陌刀高高举起,狠狠劈下,如同惊雷闪电,骇人之极。

“噗噗噗。”沉闷的着肉声响个不停,不计其数的吐蕃兵士或马被陌刀劈成了碎块。

残肢断臂、破碎的内脏、涌动的鲜血……勾绘出了一幅惨烈的战争画卷。

陌刀战阵无坚不摧,吐蕃军队无力阻挡,唯有被屠杀的份,很快就被陌刀战阵锲入吐蕃阵中。

“薛直,出击!擒拿赞普!”眼看吐蕃大军已经混乱了,张说大声下令。

薛直领命,率领一万挑选的精锐,如同下山猛虎般冲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此路不通

都松芒布结若是不来大非川的话,李隆基不会有灭吐蕃的想法,因为不管吐蕃败得有多惨,只要都松芒布结还在,就能组织起防守,让唐军无法越过积石山。偏偏都松芒布结亲自率兵前来大非川,这给了李隆基机会,若是能活捉都松芒布结的话,可以用他劝降,打通积石山的道路。

是以,都松芒布结必须要生擒,为了达成这一目的,李隆基特的挑选了一万精锐,由薛直统领。

之所以选中薛中,一是因为薛直了得,由他来冲阵,非常合适。二是因为薛直若是活捉了都松芒布结,那么他洗刷薛仁贵兵败之耻一事就完美了。

为了保证更高的成功率,李隆基特的把张小飞调给薛直。张小飞是一员猛将,武艺高强,冲阵极为有用。

薛直他们早就摩拳擦掌了,张说的命令一下达,无不是大声欢呼。

“活捉赞普!”

“活捉赞普!”

吼声惊天动地,直贯九霄。

“活捉赞普!”

“活捉赞普!”

这吼声太有感染力了,唐军立时响应。

活捉赞普是何等美妙的事儿,谁能不喜呢?唐军无不是扯起嗓子大吼,眼里尽是炽热的战意,一时间,唐军士气高昂,一分力qì

当作十分使,砍杀起来更加无力。

薛直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张小飞和一万精锐紧随其后,个个如同下山猛虎似的。

在薛直的率领下,这一万精锐直奔都松芒布结而去。

陌刀战阵勇不可挡。如入无人之境。吐蕃军队难以阻挡。凡陌刀战阵所过之处,必是一地的残肢断臂、破碎的内脏和涌动的鲜血,如同修罗屠场似的。

陌刀重达五十斤,再经过大力士狠命劈下,重达数百斤,再加上陌刀锋利异常,劈在身上,谁受得了?不管是人是马。都要倒大霉。

再说了,一个吐蕃兵士往往要被三五把陌刀劈砍,要想不成为碎块都不成。

陌刀战阵如同一台绞肉机,贪婪的吞噬着吐蕃兵士的生命。

“陌刀来了,陌刀来了,快让让,快让让。”吐蕃兵士看着勇猛直进的陌刀战刀,只觉头皮发炸,眼前发黑。

尽管他们早就听说过陌刀战阵的大名,知dào

陌刀战阵极为可怕。然而,当他们亲眼见识后。依然是心惊肉跳。

陌刀战阵发威,那不叫杀人,那叫收割生命。在陌刀战阵前面,人不是人,是麻秆,只等着唐军收割的麻秆。

把这可怕的情景看在眼里,吐蕃兵士不能不惧。

“这么多人,还怎么让?没地儿了呀。”五十多万吐蕃军队聚集在一起,占地数十里,前后左右到处都是人,吐蕃兵士想要躲开那要命的陌刀战阵,却是没有地儿躲,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陌刀战阵收割生命。

这也是张说不用唐军骑兵驱赶吐蕃军队的原因所在,因为吐蕃军队已经够密集了,足够陌刀战阵杀了,不需yào

骑兵驱赶。

陌刀战阵在吐蕃军中横冲直撞,所到之处,吐蕃死伤惨重,活人变成死人。哦,不,不是死人,是碎块。

“陌刀来了,陌刀来了,快逃啊。”

吐蕃兵士眼睁睁的看着陌刀战阵收割生命,吓得不得了,大声叫嚷,就想逃走。

“莫挤,莫挤,没地方了。”吐蕃兵士你挤我拥的,开始出现了混乱。

“不要挤,不要挤。你再挤,我杀了啊。”

“甚?你要杀?那好,我先杀了你。”

拥挤中的吐蕃兵士叫嚷起来,叫嚷叫嚷着就威胁了,威胁一起就难以收住了,有人心急之下,手中的弯刀对着同伴就砍了下去。

“你竟敢杀我?好啊你,我就杀你。”这一砍杀不得了,如同火星掉进火药桶,立时就炸了。

一有人砍杀,立时就有人仿效,你杀我砍的,如同涟漪般扩散,很快的,吐蕃军队就自相残杀起来了。

“砍死你!砍死你!”吐蕃军队的自相残杀狠辣凌厉,好象这不是他们的同伴,而是他们的杀父仇人似的。

实在是唐军逼得太狠了,他们走投无路之下,只得杀掉同伴,自寻活路。

“住手,住手,不准自相残杀。”吐蕃群臣看在眼里,大声叫嚷,想要弹压,然而,却是没有丝毫用处。

混乱一起,谁还管那么多?

“你叫你叫,都是你,把大吐蕃带入绝境,我杀了你。”有些凶狠的吐蕃兵士把一腔怒火撒在这些叫嚷的大臣身上,举起弯刀就对着大臣砍杀。

有不少大臣被愤nù

的吐蕃兵士砍杀了。

绝境总是能让人滋生怨气,更何况是如此前所未有的绝境,吐蕃兵士能不把怒火撒在这些倒霉的大臣身上么?

“不是我的错呀,是赞普的错。”这些倒霉的大臣在临死前叫屈,却是没用。

陌刀战阵把吐蕃军队杀得七零八落,然后就分成每千人为一队,在吐蕃军中横冲直撞,把吐蕃军队不断分割。

一旦完成分割,立时有唐军刀手、步兵对这些被分割的吐蕃军队进行围杀。

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陌刀战阵如同一把把尖刀,把吐蕃军队成功的分割。这些被分割的吐蕃军队,就被黑压压涌上来的唐军淹没。

等到这些唐军过后,地面一片赤红,涌动的鲜血来不及浸入土里,汇成一泓泓血湖。

随着战斗的进行,不计数的小小血湖,又汇成一个个大的血湖,这些大的血湖再汇成一个巨大的血湖,占地数十里。

唐军每一脚下去,都会溅起一朵血花。

唐军就象贪吃的巨兽,把吐蕃军队抹杀。吐蕃军队在急剧减少。

“逃。逃啊!再不逃就没机会了。”

“快逃!快逃!”

最先逃跑的是外围的吐蕃军队。他们把唐军那凶狠样儿看在眼里,只觉天旋地转,如同末日来临似的。

最外围的吐蕃军队比较幸运,因为他们有机会逃走,说逃便逃,三五成群的四处乱蹿,如同没头苍劲似的。

“吐蕃狗,哪里走!”然而。迎接他们的是唐军骑兵的无情追杀。

唐军骑兵一队队的在外围游走,就是为了追杀这些逃走的吐蕃兵士,在唐军骑兵的追杀下,吐蕃兵士伤亡惨重。

只有为数不多的吐蕃军队逃走。

“不准逃!不准逃!谁逃就杀谁!”都松芒布结看着四处乱逃乱蹿的吐蕃军队,只觉眼前发黑,天旋地转,他都快晕过去了。

唐军的进攻太可怕了,吐蕃军队没有还手之力,只有被屠杀的份。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吐蕃军队就出了乱象。这乱象一出现。就不可收拾,迅速扩大。然后就是全面混乱,局面不可控zhì

了。

“活捉赞普。”就在这时只,只听一阵惊惊天动地的吼声响起。

都松芒布结寻声望去,只见一队唐军如狼似虎一般,对着他冲了过来。

这队唐军与一般的唐军不同,身材异常高大壮健,如同铁塔似的。而且,他们是清一色的明光铠,装备极为精良。他们冲锋起来,势不可挡,如同汹涌的洪水似的,对着他涌来。

特别是为首的两员唐将,身材特别高大,异常勇猛,在千军万马中冲杀如入无人之境。

“快,拦住他们。”都松芒布结给吓了一大跳,要是让这队精锐唐军冲来,他就有大麻烦了。

他的亲卫领命,立时冲了过去。

作为赞普的亲卫,个个都是千挑万选的,身经百战,极富战阵经验,特别是他们对都松芒布结忠心耿耿,无不愿为他去死。

得到命令后,这些亲卫不要命似的冲了上来。

他们很英勇,很是了得,然而,他们遇到的是薛直率领下的唐军精锐,专门用来对付都松芒布结的,他们注定要吃亏。

这些亲卫的战阵技巧并不比唐军逊色多少,然而,他们的装备是他们无法弥补的短板。

唐军是清一色的明光铠,而这些亲卫是清一色的铁甲,也有一些明光铠,却是不太多。这防御力远远不如唐军,他们砍在唐军身上,不过是一溜火星,一道印痕而已。而唐军砍在他们身上,那就要命了,不死即使。

即使是穿明铠的吐蕃亲卫,比较难对付,不要紧,唐军不是还有陌刀么?只需yào

陌刀出动,他们就会被劈成碎片。

唐军如同砍瓜切菜似的,把这些亲卫给杀掉了。

“该死的!”都松芒布结看在眼里,恨得牙根发痒,不住咒骂。

“赞普,快走,快走呀。”围在身边的亲卫和大臣齐声催促。

唐军如狼似虎般冲来,要是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我不走!我不走!”都松芒布结犯浑了。

“请赞普离开。”大论当机立断,右手一挥,大声下令。

亲卫得令,马鞭抽在马屁股上,战马嘶鸣一声,撒蹄便奔。亲卫和大臣忙跟上,一众人开始了逃亡之路。

“追!”薛直岂容都松芒布结走脱,率领一万精锐唐军追了上去。

“赞普逃走了!赞普逃走了!”吐蕃兵士看在眼里,齐声叫嚷,士气大降,最后的抵抗之心荡然无存,无不是丢盔弃甲,撒腿便逃。

吐蕃的大崩溃开始了,如同溃堤的洪水似的,四处逃蹿。

“吐蕃狗,休走!”

“吐蕃狗,吃我一刀!”

在外围追杀的唐军骑兵叫嚷声响成一片,狠命砍杀,无奈逃走的吐蕃兵士太多了,他们杀不胜杀,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来两对。

吐蕃兵士终于冲破了唐军的封锁,漫山遍野都是,惶惶如同丧家之犬。

“快,前面有一条路,逃出去就能活命了。”有吐蕃兵士甩掉唐军,逃到一条道路前。

“吐蕃狗,此路不通!”封锁这里的唐军眼中杀机涌现,大声吼叫。(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活捉赞普

这些吐蕃兵士好不容易逃出来,来到这条路上,以为可以活命了,却是没有想到,唐军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们了。

“这……唐军怎会在这里?”

“唐军来得好快呀,竟然跑到我们前面了。”

这些惊慌失措的吐蕃兵士好一阵惊讶,他们是使出吃奶的力qì

甩掉唐军,以最快速度逃出来的,竟然还有唐比他们更快,他们还真是想不明白。

“不对,唐军不可能比我们更快,很可能是唐军早就在这里了。”

“也只有这种可能。我们可比唐军跑得快,唐军再快也不可能快过我们。”

很快的,吐蕃兵士就想明白了,不是他们太慢,而是唐军早就等在这里了。

“照这么说来,我们是掉进唐军的圈套了?”

“必然是如此。照这么说,所有的道路都被唐军堵住了?”

“我的天啊,我们的赞普好蠢,他竟然把大吐蕃带入绝境,数十万大吐蕃的勇士就这么白白死了。”

“该死的赞普,他蠢不可及,比猪还要蠢。”

紧接着,吐蕃兵士就对都松芒布结破口大骂,骂他是猪,比猪还要蠢的蠢货。

“莫骂了,再骂也没有用,还是想办法逃出去吧。”

“对。骂是不可能活命的,冲吧,杀出去。”

吐蕃兵士紧握着手中弯刀,呼啦冲了过来。

“咻咻咻。”破空声响起,唐军弯弓搭箭,对着吐蕃兵士射去。

此时的吐蕃兵士。经过逃亡。早就是丢盔弃甲。原本就很差的防御力更差了,哪里挡得住箭矢,被射杀不少。

“唐军爷爷,你们高抬贵手,饶我们一命,可好?”

“唐军爷爷,我们有金银珍宝,你看。我们都送给你们,好不好?”

冲杀没用,吐蕃兵士只得服软,准bèi

贿赂了。

“该死的吐蕃狗,你们真是蠢不可及,杀光你们,你们的一切还不都是我们的了?”

“就是呀。如此简单的道理,你们竟然想不明白,你们比猪还要蠢。”

唐军大声叫嚷,把吐蕃兵士贬得比猪还要蠢。

强冲不行。服软也没用,吐蕃兵士都快哭了。

“如此良机。我们冲出去,把吐蕃狗杀光。”堵路的唐军眼睛放光,紧握着横刀,恨不得把吐蕃兵士杀光。

“不行。将军有令,只要我们守住这里就行了,不得出去追杀。”将军头目断然否决。

“这也不行呀?那可是功劳呀。”唐军兵士很不甘心。

“功劳?你不用操心,只要守住了,有你的功劳,太子甚时间会忘掉你的功劳?”头目大声道。

“也是。太子赏罚分明,一定会记得我们的功劳。”一提起李隆基,唐军就是眼睛放光,一副五体投地的样儿。

李隆基足智多谋,赏罚分明,将士们是服气的。

“我们的任务就是守住道路,不让吐蕃狗冲出去。至于追杀,自有兄弟们去做。在大非川有我们二十万兄弟,还愁杀不光吐蕃狗。”唐军头目再道。

“哈哈!也是。”唐军释然,笑道:“只要我们守住道路,我们就能关门打狗!”

“没错,吐蕃狗吐蕃狗,当然是关门打狗了。”唐军哄笑。

就在这时,只见一队唐军追到,对着这些吐蕃兵士就是一阵冲杀,这些吐蕃兵士被杀得精光。

“兄弟,好样的!杀得好!”守路的唐军大声叫好,为同伴加油。

“我手好痒呀。”紧接着,他们就是叫嚷起。

“痒,也得忍着。其实,我也手痒。”头目也是无奈,很想冲出去大杀一通,却不得不执行命令。

之所以下达这样一条严令,就是为了防止争功,堵路的唐军冲出去砍杀,丢掉道路。

李隆基的号令极严,将士们不敢不执行。

同样的一幕,在各处上演。

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进出大非川的道路上,有着不计其数的吐蕃兵士正在逃亡,在他们的后面是如狼似虎般追杀的唐军,如同驱赶羊群似的。

这些逃命的吐蕃兵士轮番冲击各处道路,都没用,唐军守得如同铁桶似的。

唐军的追杀异常凶猛,逃跑的吐蕃军队在迅速减少。

这场追击战,一连持续了三天。

这三天,不仅仅是吐蕃兵士受尽了煎熬,就是都松芒布结这些吐蕃统治者也是倍受熬煎。

“赞普,莫要灰心,我们还有机会。”大论气喘嘘嘘,大汗淋淋,脸色苍白,结结巴巴的安慰都松芒布结。

“还有机会,还有机会。”都松芒布结机械的点着头,脸色灰暗。

这三天里,他们是东逃西蹿,想要甩掉薛直,然而,薛直和他率领下的唐军如同狗皮膏药似的,粘得太紧,他们无论如何也是甩不掉。

好几次,他们差点被薛直干掉了,好在他们的亲卫还算忠心,拼死掩护,他们好不容易逃出来。

他们冀望于道路没有被唐军封锁,然而,唐军把所有的道路都封锁了,他们去了很多地方,都没有用。

实在没有办法,他们只得去爬山,想要找条小径逃出去。

他们又失望了,所有能通行的地方,都有唐军把守,有好几次,他们差点被唐军干掉了。

这三天对于他们来说,是要命的三天,比起在地狱里煎熬还要让他们难受。

经过这三天的折磨,都松芒布结瘦了一大圈不说,还信心大失。

这也难怪,对于一个无数次逃命失败的人来说,要想信心不大受打击,那是不可能的。

大论、小论、整事相这些群臣也是瘦了一大圈。信心大受打击。他们已经绝望了。

“我们能逃出去么?”有大臣明明知dào

没有希望逃掉。仍是痴人说梦般的问道。

“……”一片寂静,群臣的目光齐刷刷落在都松芒布结身上,静等他说话。

“不知dào

,不知dào

,我不知dào

。”都松芒布结痛苦的揪着头发,大声叫嚷,声音嘶哑,如同野兽似的。

“我们投降。如何?”有大臣彻底绝望了,小声提议。

“投降?这是一个办法,可以活命。”立时有大臣附和。

虽然他们明知dào

落到唐军手里,不会有好果子吃,可是比起死总要好些。好死不如赖着,只要能活着,比什么都重yào



“闭嘴。死也不投降。”立时有大臣反对。

“你要是再敢说出如此丧气话,我就杀了你。”有死忠更是手握弯刀,眼中凶光闪闪。

“我也不想投降,可那又能如何?你看看。赞普都没辙了,他都不知dào

该如何做了。你还要我们怎么办?我们对大吐蕃忠心耿耿,已经挺到最后了,我们对得起大吐蕃了。”这些想要投降的大臣齐声叫嚷。

他们说得在理,他们对吐蕃的忠心不用怀疑,可是,到了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们也是无能为力。

他们为吐蕃尽lì

了,挺到最后,挺到都松芒布结失去信心了,还能要求他们做得更多么?

“……”这些死忠哑口无言。

“是他,是他,就是他,是他把大吐蕃带入绝境。到了眼下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他象个女人似的,除了大吼大叫,他还能做甚么?”有吐蕃大臣实在是忍受不了,指着都松芒布结大声指责。

“李隆基设下如此大的陷阱,他却没有识破,还跳了进去,拉着大吐蕃陪葬,他是大吐蕃的罪人。”立时有大臣大声响应,道:“他得为大吐蕃负责。抓住他,把他献给唐军。”

“抓住他。”不少大臣对都松芒布结失望了,把满腔怨气发泄在都松芒布结身上。

“你们要做甚么?你们好大的狗胆,进军大非川你们也赞同了的。你们比赞普还要叫嚷得厉害,赞普最后一个同意的。”大论一见情势不对,忙要亲卫把都松芒布结护着,指着这些叫嚷的大臣喝斥。

在当初决定是否要进军大非川一事上,都松芒布结很谨慎,他是最后一个同意的,这些大臣早就叫着嚷着,要进军大非川,要把唐军赶尽杀绝,要活捉李隆基。

他们给大论问住了。

“就是他,就是他。”这些大臣愣了一阵,又齐齐爆fā

了,抽出弯刀,紧握在手里,冲了上来,大吼道:“抓住他!抓住他!”

“快走!”大论、小论、整事相这些重臣还算忠心,带人掩护都松芒布结逃走。

“得得。”一阵急促的蹄声响起,一队唐军疾驰而来。

“唐军爷爷,我们投降,我们投降。”不少大臣跪在地上投降了。

“捆起来。”唐军头目一挥手,立时涌来一群唐军兵士,把这些大臣捆起来。

“唐军爷爷,赞普、大论、小论、整事相朝这方向逃走了。”有大臣忙讨好,把都松芒布结给出卖了。

“甚么?赞普?追。”唐军头目大喝一声,眼睛放光,追了上去。

经过一阵追杀,都松芒布结、大论、小论、整事相他们走散了,各自逃命去了。

没过多久,一阵阵惊天的欢呼声响起。

“哈哈!我擒住了小论!”

“哈哈!我擒住了整事相。”

“哈哈!我擒住了大论。”

大论、小论、整事相这些重臣,接二连三的被唐军生擒。

“赞普呢?赞普呢?”到了后来,只有都松芒布结还没有被抓住。

都松芒布结穿了一身普通吐蕃兵士衣衫,躲在草丛后面,摒着呼吸。

“出来吧,赞普。”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如同炸雷似的。

都松芒布结差点尖叫出声,死死捂着嘴巴。

薛直右手一伸,抓住都松芒布结的头发拖了出来,冷笑道:“你以为你能逃掉?”

都松芒布结如同泄气的皮球,垂头丧气,趴在地上。

“活捉赞普了!”

“活捉赞普了!”

薛直再也抑制不住狂喜,大声欢呼。(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望风而降

活捉赞普,是何等令人欣喜之事,薛直扯起嗓子大吼,吼得山响,声音如同雷鸣似的,远远传了开去。

他不仅在吼叫,还在蹦跳,以此来发泄他的欢喜之情。

不仅薛直欢喜不已,就是将士们也是难抑喜悦之情,个个扯起嗓子大吼,不住蹦跳,你拥着我,我拥着你,相互拍着对方的背。

“活捉赞普了!”

“活捉赞普了!”

欢呼声惊天动地,直贯九霄,整个大非川沸腾了,凡有唐军的地方,都在欢呼雀跃。

“爷爷,你在天之灵有知,不孝孙直活捉吐蕃赞普,洗雪了薛家的耻辱!”欢呼一阵后,薛直仰首向天,大声向薛仁贵的在天之灵祷告。

薛仁贵兵败大非川,一直是薛家的耻辱,薛直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洗雪耻辱,如今,他活捉吐蕃赞普,这报仇雪恨已经到到了完美的境界。在这功成之际,他自然是要向薛仁贵的在天之灵祷告。

祷告完后,薛直这才押着都松芒布结前去见李隆基。

“太子,末将活捉赞普了。”见到李隆基的薛直,特别欢喜,跪在李隆基面前,大声致谢,道:“谢太子给末将雪耻的机会。”

他虽有雪耻之心,若李隆基不给他们机会,他也不可能如此完美的洗刷薛仁贵兵败大非川的耻辱,在成功之际,他对李隆基的感激之情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请起。”李隆基上前一步,扶起薛直,笑道:“恭喜你洗雪耻辱!左骁卫大将军在天之灵有知。也当含笑九泉了。”

“恭喜将军。”众将上前。齐声道贺。

“谢太子!谢各位。”薛直张着一张嘴直乐呵。不住冲众人道谢。

“太子,这就是赞普。”薛直把浑身发抖的都松芒布结推了上来,向李隆基道。

李隆基睁大眼睛一瞧,都松芒布结个子很高,身胚宽大,只是因为过度焦虑而瘦了一大圈,脸色不太好kàn

。而且,还在颤抖。

“都松芒布结。你与大食勾结,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李隆基咧咧嘴角,轻蔑的道。

“我……那是为了大吐蕃。”都松芒布结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大唐待吐蕃不薄,吐蕃完全可以与大唐一道,共同对付大食。那样的话,吐蕃会有更大的好处,你糊涂透顶,竟然勾结大食与大唐为敌,你也不想想。大食那么遥远,顾得到你么?”李隆基冷笑道:“吐蕃与大唐是近邻。而吐蕃拥有高山密林,大唐奈何不得吐蕃,吐蕃立于不败之地,只要吐蕃不贪河西走廊,就能与大唐交好。两国若是联手,共同对付大食,在大唐出兵攻打大食之时,还可以组成联军。等到共破大食后,吐蕃能少得了好处么?”

都松芒布结眼睛一亮,大有拨开乌云见明月的感觉。

李隆基说得很对,吐蕃拥有高山密林,就立于不败之地,即使吐蕃的实力远远不如唐朝,唐朝也是奈何不得吐蕃。

若是吐蕃与唐朝结盟,两国组成联军,共同对付大食,等到击破大食后,吐蕃得到的好处难以想象,远远超过了与大食结盟。

吐蕃与大食结盟,所得的不过是一点点军械的增援罢了,顶多再加上一点金银珠宝,这也值不了多少钱。

若是唐朝结盟的话,会得到大片大片的土地,大量的口众。拥有了土地人口,还愁没有金银珍宝?还愁没有军械?

李隆基所说都松芒布结就没有想过,此时一想,有道理,非常有道理。

与唐朝为敌,吐蕃就讨不了好,只要吐蕃不威胁唐朝,以松赞干布与唐朝结下的友谊两国完全可以友好相处,完全可以让吐蕃得到天大的好处。偏偏,都松芒布结猪油蒙了心,竟然勾结大食,与唐朝为敌。

大食太远,即使吐蕃被唐朝灭了,大食也是鞭长莫及,无法增援。

要是吐蕃与唐朝结盟,遇到这种事情,唐朝一定会出兵援助吐蕃。

此时此刻,都松芒布结心思特别灵活,想得很清楚,就是太晚了。

“都松芒布结知罪,还请太子恕罪。都松芒布结愿率大吐蕃与唐朝结盟,世世代代修好。”都松芒布结忙向李隆基请罪。

“不必了。”李隆基冷冷的道:“你倒是盘算得好,还想当你的赞普?想得美!你落入大唐之手,你还想当赞普,你以为大唐会让你如意?哼。”

一声冷哼,如同惊雷炸响,令都松芒布结的希望破灭。

“太子,应当派一支军押着都松芒布结去劝降驻守积石山的吐蕃军队。”张说立时道。

“好!”李隆基欣然同意,道:“薛直,你押着他,前去劝降,打通积石山。”

“遵命。”薛直大为振奋。

“你打通积石山后,我就率军进入逻些,灭掉吐蕃。”李隆基叮嘱一句,道:“吐蕃大败,赞普被擒,这是拿下积石山的良机,你一定要多尽心尽lì

。”

“太子请放心,末将明白。”薛直押着都松芒布结而去。

很快的,薛直率领一万精锐出发了,直奔积石山而去。

“我们打扫战场,休整,准bèi

出兵逻些。”李隆基。

“太子,该向陛下报捷。”张说提醒一句。

“暂时不了。容我们灭了吐蕃再来禀报,让父皇一次乐个够。”李隆基想了想道。

“哈哈!”众将齐声大笑。

大破吐蕃大军,活捉赞普,这本身就是天大的胜利,会让李旦特别欢喜。若是再有吐蕃被灭一事,李旦的欢喜之情可想而知。

XXXXXXX

积石山非常险要,吐蕃在山中设有不少关隘。

一线关所在之处非常狭窄,若是仰头望的话。只见一线天色。是以称为“一线关”。

一线关并不大。吐蕃在这里只驻守了七百人。

“你们知dào

么?大吐蕃即将打败唐军!一定会活捉李隆基!”

“呵呵,这是大吐蕃的盛事呀。活捉李隆基之后,大吐蕃就可以直取河西走廊。得到河西走廊的好处多不胜数,既可以威胁关中,又可以切断西域的补给,大吐蕃拿下西域就是必然了。得到西域,大吐蕃就会实力暴涨。”

“到那时,大吐蕃就是最强之国。什么唐朝,什么大食,都是屁。”

值守的吐蕃兵士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口水乱溅的议论纷纷,大说特说眼下的一战。以他们想来,吐蕃这一次必然会取胜,而且还是大胜之仗。按照他们的想法,吐蕃凭这一战,就会成为天下最强国。

“快看,那是甚?”就在这时。有眼尖的吐蕃兵士发xiàn

一支军队快速朝一线关而来。

“那是唐军的旗帜!没错,就是唐军的旗帜。”

“唐军的旗帜?可能么?唐军怎会到这儿来?”

“你真笨!那是唐军的旗帜没错。却不是唐军,那一定是大吐蕃的勇士得胜归来了。”

“没错,一定是大吐蕃勇士得胜归来!快,去禀报将军,要将军欢喜欢喜。”

吐蕃兵士一通猜测,以为是吐蕃军队得胜归来,打着唐军的旗帜眩耀。

立时有兵士前去禀报驻守这里的吐蕃将领,将领得讯后,欢天喜地的赶来,睁大眼睛一瞧,只见一支打着唐军旗帜、穿着唐军盔甲,挎着横刀的军队快速而来。

“哈哈!你们知dào

么?你们知dào

么?这是大吐蕃的勇士得胜归来了。快,打开城门,迎接大吐蕃的勇士!”这个将领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提点兵士一句:“你们要是把他们侍候好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他们刚刚打败唐军,所得很丰厚哦。”

“多谢将军提点。”兵士一听这话,无不是大喜过望,飞也似的冲出去,打开城门,站列两厢,目光灼灼,大声欢呼起来:“得胜归来的大吐蕃勇士万岁!”

他们吼得山响,难抑喜悦之情。

“这……”唐军听在耳里,把他们那欢喜样儿看在眼里,眼珠子掉了一地。

唐军这是前来对付他们的,吐蕃兵士竟然欢迎他们,没有一点儿防备之心,要是不亲眼看见,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我没眼花?他们竟然迎接我么?他们活得不耐烦了么?”

“要是不想活了,可以自己抹脖子呀,用不着搞这些莫明其妙的玩意儿。”

唐军惊疑不定,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兄弟,你杀了多少唐军?杀唐军很痛快,是吧?我好艳慕你呢,我好想去杀唐军呢。”

“兄弟,你英勇了得,胆识过人,身手敏捷,而又英俊帅气,天下少有,你的收获很多,是吧?你能不能赏点给我?不要太多,只要一点点,给我留作纪念就成。”

紧接着,这些吐蕃兵士就大拍特拍唐军的马屁,想要索取战利品。

以他们想来,吐蕃这一次一定会打一个大胜仗,会杀得唐军丢盔弃甲,吐蕃兵士会有大收获,他们只要拍好马屁,就能有不小的收获。

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个个脸上堆着亲切的笑容,如同见到老祖宗似的。

“将军,我们怎生办?”唐军向薛直问道。

“吐蕃如此热情,想要讨赏,我们就成他们所美吧。嗯,赏他们一刀吧。”薛直想了想,嘴角掠过一抹坏笑。

“赏得好!”唐军欢呼一声,抽出横刀,对着吐蕃兵士就是一通砍杀。

变起仓促,吐蕃兵士没有丝毫抵抗之力,很快就被唐军杀光了。

唐军顺利进入一线关,拿下了第一座关隘。(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吐蕃灭亡

积石山异常险要,每一座关隘都是易守难攻,要想攻破这些关隘,几乎是不可能的。按理说,唐军在积石山中的行军,应当危险重重,然而,事实却是唐军的进军异常顺利,超乎想象的顺利。

对于唐军来说,这次进军积石山不仅没有一点儿危险,反而还有诸多乐趣,如同旅游。

“呵呵,这次行军真是终生难忘呀。大大小小的仗,我打了好几十个,就没有一次能如这次这般轻松愉快,而又乐趣多多。”

“是呀,是呀。第一关,我们原本以为要打一仗。即使不打一仗,也要把那个赞普推出来,要他劝降。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吐蕃狗竟然活得不耐烦了,跑出来城来迎接我们,还要向我们讨赏。我们老实不客气,赏他们一刀,送他们去见他们的松赞干布。”

“第二关,第三关,都是这样。他们跑出城来迎接我们,要讨赏,我们就没让他们失望,好好赏了他们一刀。”

唐军一边行军,一边说笑,气氛极度之好,轻松加愉快。

这怨不得唐军,实在是这次行军有很多让人想不到的事儿。从第一座关隘开始,一连三座关隘,吐蕃都把他们当作得胜归来的吐蕃军队,那些守关的吐蕃军队赶出城来迎接唐军,为的是想要一些纪念品。

依他们的想来,吐蕃这次一定会大胜,吐蕃会趁势崛起。吐蕃打了这么大一个胜仗,一定会有丰厚的缴获,随便讨点赏都很丰厚。由不得这些吐蕃兵士不想得太美好。

“赞普。你瞧见了么?我们一路兵不血刃。就轻松拿三下关了。”薛直骑在骏马上,冲身旁的都松芒布结冷笑道:“你这梦做得真够美的!”

要是都松芒布结的梦做得不够美,吐蕃兵士也不会如此盲从,就不会让唐军如此轻松。

“哎。”都松芒布结亲眼看见吐蕃是何等的盲目乐观,他有些难以置信,闻言只有一声长叹。

“还有三关,我们就能通过积石山了。只要我们一通过积石山,吐蕃必然会灭亡。”薛直脸上泛着喜色。冲唐军大声道:“欢喜可以,切莫出错,一定要拿下另外三座关隘。”

“遵命。”拿下积石山中的关隘,这是盘古开天以来,从未有过之盛事,具有极为重yào

的历史意义,将士们无不是乐从。

很快的,来到第四座关隘。

驻守此关的吐蕃兵士一样盲目乐观,大为欢喜,忙禀报给这里的守将。

吐蕃将领得报后。来到城头上一瞧,眉头一挑。大声下令:“准bèi

迎战!”

“迎战?将军,你有没有弄错?那是大吐蕃的勇士!得胜归来的大吐蕃勇士!”吐蕃兵士兵惊奇得掉了一地的眼珠子,明明是吐蕃军队,迎个屁的战。

“他们不是大吐蕃的勇士,他们是可恶可恨的唐军。”这个守将不乏精明,大声道:“唐军战力强悍,即使唐军因为瘴毒瘟疫而死伤惨重,也有不错的战力,大吐蕃不可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取胜。”

唐军的战力有多么了得,早在二十年前的大非川一战,吐蕃就有了深刻的认识。吐蕃以四十万大军攻打薛仁贵的四万残兵败将,也不能全歼,由此可见唐军的战力有多么恐怖了。

如今,即使唐军中了瘴毒,瘟疫流行,死伤惨重,对战力有着巨大的影响,吐蕃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打胜,这一判断非常在理。

“可是,将军你如何认定这是唐军?”有吐蕃兵士大为不解。

“因为唐军胜了,大吐蕃败了。”这个将领眼中含着泪水。

“不可能!不可能!”

“大吐蕃怎会败?大吐蕃不可能失败!”

吐蕃兵士个个叫嚷,一脸的不信。

“大吐蕃即使打胜了,也不可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打胜,这支军队不是大吐蕃的勇士,那么他们又是哪来的呢?他们必然是唐军!既然他们是唐军,那么他们怎会来到这里呢?也只有唐军打胜了,挟大胜之余威前来积石关,想要拿下积石山,打通道路,进军逻些,灭亡大吐蕃。”这个将领反应很快,只一会儿功夫,就想明白了。

“……”吐蕃兵士哑口无言,也只有这种说法才合情合理。

“咦。”唐军看在眼里,大为惊奇。

“怎会没人前来迎接我们?”

“难道他们识破了?”

前三关,吐蕃兵士如同欢迎英雄似的前来迎接他们,如今驻守这座关隘的吐蕃兵士没有前来迎接,还真是让他们惊讶。

“唐军止步。”吐蕃将领大喝一声。

“这人不错。”薛直赞赏的打量这个吐蕃将领:“我是薛直,敢问将军高姓大名。”

“薛直?可是左骁卫大将军的孙子?”这个吐蕃将领很是惊讶。

因为二十年前那一战,薛仁贵是虽败犹荣,名声在吐蕃传开了,有不少吐蕃人对他很是钦佩。

“正是。”薛直也有意wài



“我是格桑力措,见过薛将军。”格桑力措大声问道:“赞普可是来了?”

“何以见得?”薛直道。

“薛将军到了这里,必是唐军大胜了。大非川只有那么几条道路进出,唐军既然早有谋划,必然会派出大军封锁所有的道路,以及能过人的山间要地,大吐蕃这次大败,应当是匹马无还,赞普一定被你们擒获了。”格桑力措大声剖析。

薛直的眼睛放光,打量着格桑力措,赞赏之意更浓了。

“你所说未必对吧?赞普难道不会抹脖子?”薛直决定再考考他。

“将军前来此地,必然是想要打通积石山。要打通积石山,最好的办法,就是活捉赞普,要赞普劝降。是以,我料定,赞普也跟着来了。”格桑力措道。

“好!好!好!”薛直大拇指一竖,赞不绝口,笑道:“真没想到,吐蕃竟然有你这等了得的人物!可惜呀,要是你能被重用,吐蕃断不会如此。”

“将军过奖了。”格桑力措谦逊一句。

薛直要人把都松芒布结押上来,道:“将军看见了吧?这就是赞普。你说得没错,他已被我们生擒,我这次就是押着他前来劝降的,将军如何做呢?”

“格桑力措,你不错,很不错!可惜,我以前没有发xiàn

你这样的人才。”都松芒布结对此人也是大为赞赏,很是惋惜的道:“我身边要是有你如此明察秋毫的人物,大吐蕃也不会有今日。”

说到这里,略一停顿,道:“格桑力措,你很明智,有着大好的前途,薛将军欣赏你,我想李隆基也会欣赏你,你就降了吧。”

“赞普。”格桑力措泪水涌出来了。

“降了吧。大吐蕃没希望了。”都松芒布结再度道。

格桑力措没有行动。

“将军,赞普的话有一点对,有一点不对。”薛直开始劝说,道:“将军的确是个人才,我欣赏你,太子也会欣赏你,只要你对大唐忠心,你一定会前途无量。这一点,他说得没错。”

声调转高,道:“他说有你在他身边,吐蕃就不会是眼下这般,这不对。为何呢?因为吐蕃的大论、小论、整事相以及群臣,都是因为祖辈而取高位,不是因为他们有过人的才华。即使将军才华过人,也会被他们忌妒,不会有用武之地。”

吐蕃是世袭制,大论、小论、整事相是世袭的,代代相传。都松芒布结本人还算精明,只是他身边的人多为碌碌无为之人,这是他失败的重yào

原因。

“哎。”都松芒布结倒也赞成这话,长叹一声。

格桑力措仍是没有动静。

“将军,降了吧。”都松芒布结劝道:“大吐蕃伤亡惨重,人力难以回天了。若是将军你不能取得李隆基的信任,为大吐蕃争得一线生机,那大吐蕃就真的完了。”

“开城门。”到了眼下这种地步,吐蕃不亡也得亡。若是有人能取得李隆基的信任,对吐蕃有好处,格桑力措不降也得降了。

就这样,第四关也给拿下了。

剩下的两关,仍是如前三关一样,吐蕃兵士以为是吐蕃军队得胜归来,大开城门迎接,被薛直轻取。

就这样,积石山这座阻挡我们祖辈的险要之地,被拿下了。

攻打积石山,我们的祖辈进行了好几百年,从汉朝开始,一直在做。汉朝名将赵充国是第一个兵临积石山的将领,自此以后,时不时就有人打到积石山。却是因为积石山太过险要,难越雷池一步。

打下积石山,也就意味着,逻些的大门敞开了,吐蕃的灭亡不远了。

“来人,向太子禀报,积石山已经拿下了!”薛直大声下令。

立时有人疾驰而去,向李隆基禀报消息。

这消息第一时间传到李隆基那里,李隆基得报后,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积石山拿下了,吐蕃要亡了!”

“积石山拿下了?太子,应当立即出兵。”众将齐声叫嚷,个个如同大过年似的欢喜。

“出兵逻些,灭亡吐蕃!”李隆基大声下令。

唐军出动,如同一条长龙,通过积石山,直取逻些。

李隆基率领众将,与薛直汇合,直奔逻些。

逻些,也就是现在的拉萨,是吐蕃的都城。几天以后,这座古城就现出在李隆基的视野。(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不可能?

松赞干布统一吐蕃后,把都城定在逻些,从此以后,逻些就成了吐蕃的都城。

逻些已经在望了,吐蕃灭亡已是铁板上钉钉了,不可能再有任何意wài



这对于将士们来说,特别欢喜,个个喜笑颜开,振臂欢呼。

“逻些在望了!逻些在望了!”欢呼声响彻天地。

听着将士们的欢呼声,看着近在咫尺的逻些城,李隆基也是激动,眼里含着泪水。

进入逻些,灭亡吐蕃,这是华夏的一件大事。

是开天劈地来的一件大事!

青藏高原因为高山密林,易守难攻,尽管有秦汉隋唐这些强盛的王朝,还是奈何不得吐蕃。自从文成公主进藏,带入大量的汉文化,对吐蕃进行同化,让吐蕃越来越倾向汉文明。这对青藏高原纳入版图准bèi

好了条件,然而,直到数百年后的元朝,由忽必烈真zhèng

纳入版图。

李隆基的成功使得这一历史进程提早了数百年,他能不激动么?

“弟兄们:前进!拿下逻些!灭亡吐蕃!”李隆基大声吼道。

“拿下逻些!”

“灭亡吐蕃!”

将士们齐声欢呼,策马疾驰,对着逻些城快速冲去。

这点距离,对于骑兵来说,不算一回事,只一会儿功夫,就到了逻些城下。

逻些城里有不少吐蕃百姓和军队,个个喜笑颜开,欢呼着出城,大声叫嚷着:“迎接得胜归来的大吐蕃勇士!”

大非川的所有道路被唐军控zhì

了。消息还没有传回来。他们还不知dào

吐蕃已经大败了。他们以为这是得胜归来的吐蕃军队。

“进城!”李隆基右手一挥,大气的道。

唐军列成阵势,在李隆基的率领下,开始进入逻些城。

李隆基骑着照夜狮王,在众将的簇拥下,第一个进入逻些城。

紧随其后的是张说、陈玄礼、杨思勖、薛直、张小飞、李宽、苏凡、裴孝恪,以及一众将领,个个欢喜难言。咧着嘴直乐呵。

然后才是一队队唐军,紧跟着开进城里。

“大唐万岁!”

“大唐万岁!”

突然间,爆fā

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唐军将士一脸的喜不自禁。

进入逻些城,也就意味着逻些城被攻占了,吐蕃灭亡了。

吐蕃,一直是唐朝的劲敌,唐朝想要灭吐蕃,因为高山密林而做不到。如今,他们成此千古奇功。谁能不喜?

而且,他们还是亲身参与。是第一支进入逻些城的唐军,谁能不自豪?

“这是唐军?不可能吧?”

“唐军怎会来到这里?”

吐蕃百姓和兵士,个个目瞪口呆,一脸的见鬼表情。

要说这是唐军,打死他们也不信,唐军怎么可能越过积石山,来到逻些呢?

要说不是唐军,是吐蕃军队的话,怎会欢呼“大唐万岁”?唯有唐军才会如此欢呼。

要是吐蕃军队的话,应当欢呼“大吐蕃万岁”。

如此矛盾的事儿,他们一时之间还真难以想明白,个个如同丈二金刚似的,摸不着头脑。

直到唐军把吐蕃兵士控zhì

起来,他们这才不得不信,这真是唐军。

“来人,向父皇报捷:吐蕃灭亡了!”李隆基红光满面,大声下令。

“吐蕃灭亡了!”

“吐蕃灭亡了!”

将士们欢呼声响彻天地,直贯九霄,震得地皮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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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玄武门。

“大非川大捷!”

“吐蕃灭亡!”

突然之间,隐隐传来沙哑的欢呼声。

“你们听清了么?说的甚?”

“好象是说大非川大捷,吐蕃灭亡。”

“原来我耳朵没出毛病?大非川大捷我信,吐蕃灭亡,那怎么可能?”

“就是啊。要灭吐蕃,必须要去逻些,要去逻些,首先就得拿下积石山。积石山是那么容易拿下的么?几百年了,就没听说有华夏军队越过积石山。”

“是呀,是呀。定是有人胡说八道。”

镇守玄武门的万骑明明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却是一副我耳朵出了毛病的样儿,一脸的不信。

万骑没有一个人相信这是真的。

很快的,一队报捷的唐军,一脸的疲惫,疾驰而来,他们一边飞驰,一边叫嚷。

尽管声音沙哑,却是叫嚷得异常欢快。

“哈哈。他们肯定糊涂了,灭吐蕃,不可能!”万骑看在眼里,狠狠摇头,一脸的不信。

“管他们是不是胡说,我们的职责就是护着他们,莫要挡他们的道。”又有万骑道。

于是乎,万骑给他们让开一个条,护着这队报捷的唐军进入长安城。

“大非川大捷!”

“吐蕃灭亡!”

这队报捷的唐军兵士吼得山响,兴奋异常。

然而,大街上的百姓却是个个目瞪口呆,一脸的难以置信,个个耳朵出了毛病的样儿。

“他们说甚?吐蕃灭亡?这可能么?”

“打败吐蕃容易,灭亡吐蕃那是不可能的。”

“对于吐蕃,我多少有些了解,那是高山密林的最深处,险要异常,险关太多,即使大唐之军再善战,也不可能进入逻些,也不可能灭亡吐蕃。”

“要想灭亡吐蕃也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长出翅膀,飞过去。飞过高山密林,飞过险关要隘,飞到逻些。除此以外,我想不到别的办法。”

“没错,没错。”

“太子也真是的,竟然谎报军情,他竟然谎报军情。”

百姓对李隆基很是爱戴。对他很有信心。然而。此时此刻,却是没人相信。不仅不信,还以为李隆基是在谎报军情。

也不能怨百姓,实在是灭吐蕃不比登天容易,谁信谁是傻子。

XXXXXXX

大明宫,李旦正与狄仁杰、王孝杰、张柬之、姚崇、宋璟这些大臣议事。

“三郎已经率军进入大非川多时了,也不知dào

战况如何?有没有打胜?”李旦眉头拧着,颇有些担心。

李隆基率军进入大非川的时间不短了。已经一个多两个月了,就没有捷报传来,李旦不能不担忧。

“陛下莫要忧虑,此战我们是必胜。”王孝杰笑着宽慰一句,道:“只要石堡城拿下,大非川就敞开了大门。只要大军进入大非川,必胜无疑。”

王孝杰是名将,他的话很有份量,李旦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既然必胜,怎会没有捷报?”李旦又有些奇怪。

“臣以为太子必然有谋划。”王孝杰眉头一挑。道:“大非川之役,既可以大打。也可以小打。”

“此话何解?”李旦忙问道。

这话正是众人心里所想,无不是睁大眼睛,打量着狄仁杰。

“小打就是拿下大非川。”王孝杰剖析,道:“以太子手中的兵力,要拿下大非川是轻而易举,没有丝毫难度。”

“嗯。”唐朝出兵三十万,要是还拿不下大非川,就对不住人了。

“只是,这样做的话,有一个后患。那就是吐蕃的主力未被重创,会时不时的滋扰大非川,这就留下了后患。这就需yào

大打一场,以大非川为饵,钓出吐蕃的主力,大战一场,重创吐蕃。若真能如此的话,此后三二十年内,吐蕃无法对大唐构成威胁,大唐就可以全力准bèi

与大食的大战。”王孝杰最后道:“臣敢断定,太子是准bèi

大打。要大打,就需yào

时间,要给吐蕃足够的时间调兵遣将。”

王孝杰不愧是名将之才,竟然把李隆基的谋划说得通透。

“呵呵。”李旦发出一阵畅笑声,道:“原来如此!朕是多虑了。”

“呵呵。”狄仁杰他们也是欢喜。

“有三郎在,朕何忧?”李旦非常高兴。

话刚落音,只见贾铭快步进来,向李旦禀报道:“陛下,太子的捷报到了。”

“哦。”李旦精神大振,眉头一轩,神采飞扬,道:“朕适才还在忧虑,眼下就有捷报到了,这个三郎,真是了得!不愧是朕的儿子!”

适才还在忧虑,现在就可以分享胜利的喜悦了,这太凑巧了,也太凑趣了,由不得李旦不大爽。

“可是……”贾铭顿住不说。

“可是甚?快说。”李旦迫不及待了。

“可是太子的捷报太难以让人置信了,他竟然说……”贾铭说到这里,又住口了,摇摇头,一脸的惋惜。

“三郎说甚了?”李旦眼睛一翻,大声道:“快说。”

“太子说大非川大捷……”贾铭的话被李旦打断了。

“朕还以为甚事儿呢,就这事儿?这是好事呀,你为何吞吞吐吐的?”李旦眼睛一翻,眼中精光闪闪,大为不满。

“大非川大捷,果然如是。”狄仁杰、王孝杰、张柬之、姚崇、宋璟他们齐声畅笑,再也没有一点担忧了。

王孝杰早就料到,大非川是必胜,这消息不过是证实而已,他们没有一点意wài



“……太子还说,吐蕃灭亡了。”贾铭忙道。

“甚?甚?甚?吐蕃灭亡了?”李旦的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了。

“甚?甚?甚?吐蕃灭亡了?”狄仁杰、王孝杰、张柬之、姚崇、宋璟,他们的下巴砸中脚面了。

一众人个个圆瞪双眼,一脸的不信。

吐蕃是那么好灭的么?要是那么好灭,牛闪闪的唐太宗还不把吐蕃给灭了?

唐太宗征战一生,不仅创建唐朝,还灭国数十,要是能灭吐蕃,他会无动于衷?

“不可能!”一众君臣异口同声的道。

他们的声调很是高亢,都快赶上太监的声音了。

而且,他们是斩钉截铁,没有一点相信的意思。(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不信也得信

李旦他们否定此事是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迟疑。

李隆基足智多谋,善谋善断,用功勋证明了他过人的才华,很得李旦他们欣赏,令他们佩服,然而,此时此刻,他们否认起来没有任何犹豫。

不能怨他们,实在是这事儿太难以让人置信了。灭吐蕃这事儿,秦皇汉武唐太宗这些雄材大略的帝王都做不到,李隆基虽然了得,他要是做到了谁会信?

“这个三郎,他竟然谎报军情!他竟然谎报军情!”李旦兀自恨恨的道:“枉朕如此信任他。容他回来,朕要好好训训他。”

“一定是谎报军情!”狄仁杰、王孝杰、张柬之他们齐声道。

除了解释为谎报军情外,不会有别的解释。

姚崇眉头一挑,沉吟着道:“太子的军报何在?”

贾铭忙道:“还在报捷的兵士手中。我听了他们的叫嚷就觉得不可思议,问他们要军报,他们坚持要当面呈给陛下,我只得前来禀报。”

“还管他甚军报?三郎如此胡来,气死朕也。”李旦愤愤不平。

他对李隆基很是疼爱,李隆基竟然谎报军情,让他伤心,由不得他不气愤。

“陛下,这事是真是假,还是问问这些报捷的兵士为宜。”宋璟想了想道。

“有甚好问的?”李旦脸一沉,道:“问了朕会更生气。”

“陛下,上次太子禀报攻下石堡城,我们不信。却证明是真的。若这次也是真的。而我们不信的话。岂不是难堪?”姚崇思索着道:“灭吐蕃这事儿也太惊人了,让人难以置信。可有一点,我们适才都没有想到,如此大事,谁敢谎报军情?”

灭吐蕃是千古未有之事,若是谎报军情的话,那就是找死。

要谎报军情,要捞军功。也不会在这事儿上做手脚,会在别的地方做手脚,比如多报斩首数目,谎报多打下一两个、三五个城池。

以灭国来谎报,还是吐蕃这样千古未灭的大国来谎报军情,一旦被戳穿,那就是死路一条,再笨的人也不会在这事上做手脚,更何况还是精明过人的李隆基了。

“也有理。”李旦一愣,旋即点点头道。

“嗯。”狄仁杰、王孝杰、张柬之他们齐齐点头。

“召他们来见朕。”李旦决定还是问问再说。

贾铭应一声。前去带人。

“王孝杰,要是三郎真灭了吐蕃的话。你说说,他是如何做到的?”李旦向王孝杰问道。

狄仁杰、张柬之、姚崇、宋璟他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王孝杰身上。

“臣……不知。”王孝杰想了想,就是想不到灭吐蕃的办法。

就在这时,贾铭带着报捷的兵士进来,不等他们见礼,李旦就沉声道:“你们说说看,三郎是如何灭吐蕃的?”

他本就不信,召这些兵士前来问话,不过是走过场而已,他连军报都不问了。要是李隆基是在谎报军情的话,看了军报徒自让他生气,不如不看。

“陛下,是这样的……”报捷兵士的头目忙把经过说了。

“这……”一众君臣个个目瞪口呆。

“王孝杰,这话可信么?”李旦兀自惊疑不定。

“兴许可能似乎好象……”王孝杰也是拿捏不定。

要说不信嘛,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就是要编也编不出来。

说不信嘛,这事儿来得太突然了,他们还没有转过这个弯。

“可信!”姚崇大声肯定。

“绝对可信!”宋璟忙附和。

“你们竟然信了?”李旦眼睛一翻瞪着两人,颇有些不悦。

“陛下,这有何信不信的?我们亲眼所见,亲身经lì

,我们就是从逻些出发的,这能有假么?”一众报捷的兵士不依了,气愤愤的道。

这事千真万确,而且他们还是亲身经lì

,他们言来是底气十足。

一听就听得出来,这话没有丝毫水分,李旦他们又是一愣。

“陛下,有一个问题,您想过么?”姚崇大声道:“太子已经是太子,前途不可限量,而兄弟和睦,太子之位稳若泰山,他谎报军情有何用?”

“……”李旦、狄仁杰、王孝杰、张柬之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姚崇这话太有道理了,李隆基这个太子没有竞争对手,李成器主动辞让了的,李隆基的太子之位稳若泰山。李旦不当皇帝了,皇位百分百落到他头上,李隆基谎报军情没有任何用处,没有用处的事儿何必担那么大的风险?

“那就是说,这事儿可信了?”李旦眼睛放光。

“可信!可信!绝对可信!”狄仁杰、王孝杰、张柬之三人头颅点得如同啄米的小鸡般飞快,都快把脖子折断了。

“真不可思议,三郎竟然灭了吐蕃。”李旦一旦相信了,态度就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扯起嗓子,几乎是唱出来的:“灭吐蕃这事儿,就是秦皇汉武,还有太宗皇上都做不到,三郎竟然做到了,哈哈!不愧是朕的儿子!不愧是朕的好儿子!”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狄仁杰他们齐声恭贺。

“呵呵!”李旦发出一阵畅笑声,欢快无比,指点着狄仁杰他们,数落道:“你们呀你们,竟然不信三郎,竟然敢说三郎谎报军情,这下你们相信了吧?”

狄仁杰他们齐翻白眼,一阵无语,是李旦率先不信的,好吧?是李旦斥李隆基谎报军情。

到头来,他竟然赖到狄仁杰他们身上。

“臣等愚钝,不知太子之英明,要不是陛下明察秋毫。臣等还蒙在鼓里。”姚崇脸上泛着笑容。凑趣一句。

“是呀。是呀,臣等对陛下的英明佩服无已。”狄仁杰他们也明白过来了,忙附和一句。

“呵呵!”李旦笑得鼻子眼睛挤作一团了。

李旦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冲这些报捷的兵士道:“你们一路疾驰,很是辛苦,先下去歇着。贾祖,让太医给他们调理调理身子,弄点好吃好喝的。”

“谢陛下!谢陛下!”能得李隆旦亲口吩咐。这是无上荣耀,这些报捷的兵士感激不已。

贾铭带着他们下去。

“还愣着做甚?赶紧的,去宣诏啊,定要让天下都知dào

三郎灭了吐蕃。”李旦兴奋得眼睛冒光。

这一仗是他复位以来的第一仗,打得如此漂亮,开创了一代先河,他倍儿爽,恨不得人人都知dào

此事。

“陛下,这可能有些难了。”狄仁杰摇摇头,道:“报捷的兵士一路驰来。大声叫嚷,吐蕃被灭的消息已经传开了。百姓却是没有丝毫欢庆之意,那是因为他们不信。就是陛下下旨,他们也不见得会信。”

“是呀。”王孝杰他们附和。

就连李旦、狄仁杰、王孝杰这些重臣都不信,更别说百姓了。

“不信也得信!”李旦大气的挥挥手,霸气的道。

“那好吧,我们去宣旨。”狄仁杰他们只得宣旨。

“如此大胜之仗,我要让娘知dào

,让娘欢喜欢喜。”李旦想到了武则天,决定与武则天分享这一难得的喜悦。

如此千古未有之大捷,武则天知dào

了一定会高兴,这也是李旦的一份孝心。想到就做,李旦直奔武则天的寝宫。

武则天的寝宫离李旦的住处不远。李显带着李重润,正忙着照顾武则天。

自从被李隆基逼迫退位后,李显父子就在尽孝,在照顾武则天。武则天经过一系列的打击,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不少,与以前四十来岁的样儿没法比了。

在李旦父子的扶持下,武则天拄着一根拐杖,正在散步。

“老七,你可知大非川这一仗打得如何了?”武则天边走边问道。

“娘,还没有消息。”李显颇有些埋怨,道:“三郎也真是,这么久了,连份捷报都没有。”

“你呀,休要怨三郎。”武则天很是欣慰,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娘,这话何解?”李显不明白了。

“你呀,也不想想三郎是何等样人?这小子,特别能折腾,他越是没有动静,越是在谋划大事。一旦他有了动静,必然是石破天惊。”武则天对李隆基很有信心。

“娘,你……”李显一脸的难以置信,明明是李隆基把武则天逼退位的,武则天竟然对李隆基如此有信心,要不是他亲耳听见,打死他他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你以为三郎逼娘退位,娘就恨他?”武则天摇摇头,脸上泛着笑容,道:“要说一点不恨,那是不假的,是有那么一点恨意。可他是娘的孙儿,是娘的好孙儿,娘也盼着他能出息。这小子,不愧是娘的孙儿,特别能折腾不说,还特别能挣脸。”

一提到“挣脸”两字,武则天就是一脸的欣慰,李隆基没少给她挣脸。

“见过娘。”李旦笑呵呵的小跑着前来。

“嗯。三郎有军报到了,是吧?大非川一仗,打胜了?”武则天把李旦一瞧,立即问道。

“娘,你都知dào

了?”李旦一愣。

“你都写在脸上了,娘能不知dào

?”武则天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娘,三郎打了一个大胜仗,全歼吐蕃五十万八之众,生擒了赞普……”李旦乐呵呵的禀报。

“不对。”武则天眉头一挑。

“娘,有何不对?”李旦一愣,这都是实实在在的胜利,有什么不对?

“三郎灭了吐蕃吧?”武则天眼睛瞪大,突然问道。

“灭吐蕃,不可能!”李显父子齐齐摇头。

“娘,你都知dào

了?”李旦大为惊讶。(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治理吐蕃

李旦此番前来,就是要说这事儿,他还没有说,武则天就先说出来了,他不得不惊讶。

“如此明显的事儿,我怎会猜不出来?”武则天摇摇头,道:“吐蕃拥有高山密林,进可攻,退可守,进退自如。即使以大唐之强,以太宗皇上之英明,也是奈何不得吐蕃。若是能灭掉吐蕃,就是铲除一大祸患。三郎这么久没有动静,就是在谋划,想要给吐蕃一个狠的。”

说到这里,略有些气喘,歇口气,接着道:“五十八万大军,必然是吐蕃的倾国之兵,被三郎全歼了,吐蕃必然空虚,如同不设防。而三郎又生擒了赞普,这可是天赐良机呀,三郎完全可以让赞普来劝降,积石山即使险要,险关要隘不少,也是难挡三郎的步伐。”

“……”李旦惊得目瞪口呆,下巴都掉到地上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武则天所说,和李隆基的行动完全一致,这也太惊人了。

武则天不愧是中国历史上的唯一女皇,果然了得,见微知著,这么快就判断出吐蕃被李隆基灭了。

“陛下,是不是呀?”李显也是难以置信,忙问李旦。

“娘,孩儿佩服,佩服。”李旦是心悦诚服。

李旦他们接到捷报,个个不信,还斥李隆基谎报军情。武则天没有任何怀疑,立时就把李隆基的行动说出来了,他不得不服气。

“你呀,还愣着做甚?赶紧派宋璟去吐蕃。”武则天没好气的白了李旦一眼。

对这个儿子,武则天还真是没怎么放在心上。李旦的才华和她比起来差远了

“宋璟?派他去做甚?”李旦有些糊涂了。

“还能做甚?当然是治理吐蕃呀。”武则天有些无奈。

李旦这么一点才华。竟然能当上皇帝。要不是他有李隆基这样一个好儿子的话,他莫想当皇帝。

“治理吐蕃?不是有三郎和张说么?”李旦还没有明白过来。

“三郎灭了吐蕃以后,还会有更大的动静,他会灭天竺。”武则天只得提点一句,道:“以往,灭天竺是没机会,如今机会来了,三郎肯定不会错失这一天赐良机。”

“娘。这不可能吧?天竺太过偏远,灭了天竺能有甚好?”李显插嘴道。

“你呀。”武则天把李显瞧瞧,再把李旦瞧瞧,这两个儿子一般货色,没有过人的才华,连如此明显的事儿都看不明白。

“大唐与大食早晚必有一战,大唐要尽快准bèi

。这准bèi

嘛,除了军械粮草,还有要地的占领,天竺就是一块很好的要地。得到天竺。好处太多了。”武则天提点一句,道:“想想那王玄策。借兵一万,就能横扫半个天竺,如今的三郎,手握数十万雄兵,他能不灭天竺?先派宋璟过去,就是早日把吐蕃之事理顺,三郎好早日出兵天竺。”

王玄策借兵一万,就横推半个印度阿三,就发生在前不久,这是唐朝的一个传奇故事,一提起这事儿,李旦精神一振,道:“谢娘提点,我这就去做。”

李旦告别武则天,来到朝堂上,召集狄仁杰、王孝杰、张柬之、姚崇、宋璟,把武则天的意思一说,问道:“你们以为如何?”

“对!一定要灭掉天竺!”王孝杰猛的站起身,大声吼道:“灭掉天竺,再与大食决战,大唐胜算大增。”

“没错!”狄仁杰、张柬之、姚崇和宋璟齐声附和。

“宋璟,你就赶去吐蕃吧。”李旦道。

“遵旨。”宋璟领旨后,略一收拾,直奔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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逻些,布达拉宫。

李隆基召集张说、陈玄礼、杨思勖、薛直、苏凡、李宽、张小飞、裴孝恪,以及众将,还有格桑力措议事。

格桑力措此人精明过人,对兵法很是精通,让李隆基大为赏识,这是一个可造之才。而且,此人忠义,对吐蕃很是忠心,投降后,对李隆基倒也忠诚,是以李隆基让他也参与此事。

唐朝是一个开放性的王朝,没有民族岐见,只要有才能,都会被重用。比如说黑齿常之、哥舒翰、高仙芝、李光弼这些名将,都是异族,却在唐朝取高位。

“一瞧你们的脸色,就知dào

你们很欢喜。没错,我也欢喜,灭掉吐蕃嘛,谁能不喜呢?”李隆基话锋一转,道:“灭掉吐蕃不算完,仅仅是开始,我们要做的事儿还有很多,主要有两件:一是治理吐蕃,二是灭天竺。”

“灭天竺?”一片惊呼声响起,众将大为惊讶。

灭天竺这事儿,他们做梦都没有梦到过,由不得他们不惊讶。

“没错,就是要灭天竺。”李隆基重重点头,肯定一句,道:“你们没听错。”

“为何要灭天竺?”张小飞心直嘴快,率先问道。

“是呀。”众将齐声附和。

“这事押后再说,先说说如何治理吐蕃。”李隆基道:“打下吐蕃不算完事,只是开始,必须要治理好。若是不能治理好的话,打下来与没有打下来没甚差别。你们都说说,要如何治理吐蕃?”

打下一个地方,就得治理好,要是不能治理好,与没有打下来有甚区别?还不如不打。

打下来,不能治理,这是游牧民族的特点,比如匈奴、鲜卑、突厥,这些游牧民族,虽然艳慕中原,想要奴役中原,却是不能治理,只是把中原当作他们的仓库罢了。

真zhèng

打下来又能治理的,应该要算蒙古人了,忽必烈是其集大成者。

打下来又能治理得好,这是华夏的特点,我们的祖先每征服一地。就能治理好。是以。我们的疆域越来越大,越来越强。

唐朝有信心治理好吐蕃,就得行动。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张说身上,静等他给出答案。

张说策论天下第一,文武全才,这治理一事必然要落到他肩上。至于众将,要他们冲锋陷阵,自然是没有问题。要他们治理吐蕃。那就是为难他们了。

“格桑力措,你是吐蕃人,你以为该当如何治理?”张说并没有出主意,问格桑力措。

“这……我新降,不好说。”格桑力措想要避嫌。

“你有甚想法,直接说就是了。大唐之所以强盛,就在于能让人畅所欲言,能择善而纳之。”李隆基鼓励格桑力措,道:“你是吐蕃最贫穷之人之一,能当上将军。所经lì

的非常人所能及,你的想法见解定有独到之处。”

“太子如此厚爱。末将就说了。”格桑力措也是一个爽快人,见李隆基是真心诚意要他说话,也不推辞,道:“末将以为,要想治理吐蕃,只需做好两件事就成:一是奴隶,二是世袭。”

吐蕃是奴隶社会,那些贵族就是奴隶主,对奴隶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他们作威作福,不把奴隶当人。

吐蕃的奴隶制延续到了现代,直到共和国成立这才废掉。

若是唐朝能废掉奴隶制的话,就能得到吐蕃奴隶的支持,有了他们的支持,唐朝得到吐蕃就是十拿九稳的事儿了。

吐蕃实行的是世袭制,官位可以世袭,大论、小论、整事相这些重臣,都是因为祖辈的福荫而成为高官,而不是他们有过人的才华。

这些人把持了官位,除了作威作福外,没甚成就。

这就使得那些有才华,而又地位低下的人不能上进,比如格桑力措就是这类人中的一个。

“好!说得好!”格桑力措这两点建议打在吐蕃的要害上了,要是唐朝做到的话,吐蕃会风平浪静,李隆基、张说齐声赞好。

“光这样还不够,还得废掉分封,推行郡县制。”李隆基眼中精光一闪,道:“凡胆敢阻挠郡县推行者,杀无赦。”

吐蕃之所以有如此多的问题,分封制也是其中一个的重yào

原因。吐蕃的那些大臣,都拥有自己的土地,拥有私军,拥有很多奴隶。

要想吐蕃稳定,就得废除分封制,推行郡县制。只要此事一成功,那些贵族奴隶主就无法拥有力量,就不能兴风作浪。

“太子英明。”张说非常赞成这点。

“还要在吐蕃办学,大建学馆,选聪慧童子入学,学有所成,可以做官。”李隆基又道。

要想吐蕃稳定,光废除奴隶、世袭、分封制,推行郡县制还不够,还得办学,输出汉文明,让吐蕃人接受汉文明,学习汉文明,把他们同化掉。

这一点,可是华夏的拿手好戏。

有一位美国历史学家在研究了中国历史后惊呼:中国一向善于同化征服者。

南北朝时期,游牧民族入侵中原,最后被同化了;两宋时期,契丹、女真、蒙古,还有后来的满清,都曾盛极一时,却最终被同化了。

为何会有这种现象?

那就是因为汉文明高度发达,远非这些少数民族所能比。

只要在吐蕃推行汉文明,让吐蕃人成为汉文明的一份子,吐蕃之地就是稳如泰山。

对于此点,文成公主进藏时就在做了,唐太宗不愧是牛闪闪的皇帝,趁着这一难得的良机,派出大量人手,带来汉文明,一举扭转了吐蕃深受印度文明影响的局面。

有了这良好的开端,要做这事儿,就容易多了。

大方向确定了,剩下的就是细节问题,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畅所欲言,最终敲定。然后决定,此事由张说牵头推行。

张说文武全才,这等治理之事必然是落到他头上。(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灭天竺好处多

治理吐蕃这事议定了,是该商议灭天竺这事的时候了。

“治理吐蕃之事,我们初步议定,若还有问题,在治理之际再来处置。”李隆基扫视众将一眼,道:“我们再来说说灭天竺之事。”

“灭天竺?”众将眼中精光闪闪,打量着李隆基。

天竺和唐朝隔得很远,两国基本上没有多少交集,按理说,没必要灭天竺,然而,李隆基却是坚持要灭天竺,众将不由得有些好奇,为何要如此做呢?

“张说,你说说我为何要灭天竺?”李隆基冲张说道。

“灭天竺之事对于大唐至关重yào

,大唐若是能灭掉天竺,在与大食决战之时,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张说不愧是盘盘大才,他已经洞悉了李隆基所谋。

“哦。何出此言?”众将齐声问道。

唐朝与阿拉伯帝国早晚必有一战,只是时间问题,可这与天竺有甚关系?

“灭掉天竺的好处很多,主要有四个。”张说伸出四根手指。

“四个好处?不少呀。”众将更加急切了,催促道:“快说。”

李隆基赞赏的打量张说,张说不愧是策论天下第一,看得透彻。

“第一个好处当然是开疆拓土,让大唐拥有更加辽阔的土地,更多的口众,更加富饶的物产,更多的赋税。”张说开始剖析。

这点显而易见。

天竺和唐朝虽然相隔遥远,两国很少有交集,可是。天竺很富饶。不比唐朝差。这点众将是知dào

的。只要得到天竺,唐朝的国力就会急剧提升,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别的不说,就说天竺的糖,就是好东西。只要灭掉天竺,我们就会有更多的糖。”张说举出一个实例。

糖,对于现代人来说是很普通,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吃到。但是,对于唐人来说,糖是奢侈品,非常珍稀。唐朝的糖,主要就是从印度阿三那里进口的。

为了解决糖的产量问题,唐太宗两次派人去印度学习,还带回了甘蔗,自此以后,制糖技术才传入中国。

到了宋朝,糖就比较普通。甜食正式普及。

“糖?那可是好东西呀。”众将对糖的好处都清楚,一提起糖就眼睛放光。

“在这之外。还有黄金、象牙,更是不少。”李隆基补充一句。

印度有很多大象,象牙更是不缺,要多少有多少。而中国对于象牙的需求很大,却是产量很少。若是灭掉印度的话,就可以有大量的象牙,这也是一个大好处。

“听你们这样一说,好处还真不少。”众将眼睛放光。

“第二个好处就是以后驻守吐蕃的军队,不用再为粮草发愁了,完全可以从天竺那里得到解决。”张说接着道。

“真有这事?”众将有些难以置信,齐声问道。

唐朝灭了吐蕃,接下来就要治理吐蕃了。治理吐蕃,就需yào

驻军,维护吐蕃的稳定。要驻军,就需yào

粮草,而吐蕃很穷,很难解决粮草问题。

吐蕃有多穷,现代人都明白的,驻上几万大军,这粮草就成了天大的难题。从唐朝内地运输,不失为一法,只是困难重重。因为积石山太过险要了,要想把粮草运到逻些来,那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是非常大。

要是能有办法解决驻军粮草,那是天大的好事儿。

“我查了很多典籍,据我所知,从天竺到逻些比起从长安到逻些方便得很多,若是灭掉天竺,从天竺运粮草前来逻些就方便多了。”张说的声调并不高,却是非常笃定。

张说这话是事实,从天竺到藏省的道路比起从内地到藏省好走得太多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近代,川藏公路、青藏公路的建成,这才有所改善。当然,最大的改善,就是铁路修上去,这才真zhèng

的解决了这一问题。

举个例子,清朝的特使要去拉萨的话,不会走青藏这条路,而是坐船到印度,再从印度去拉萨。这事充分说明了,从印度去藏省的便利。

中印边境战争,中国明明打胜了,却是很快就撤tuì

了,这令很多人不满。之所以如此做,一个非常重yào

的原因,就是道路不便,难以补给,不能持久,我们可以速战速决,却不能和印度阿三耗下去。

若是和印度阿三耗下去的话,印度阿三完全可以利用便捷的交通条件,把我们拖垮。

要知dào

,那一战,我们的运输是通过肩挑人扛完成的。其中一个四岁的小男孩背了八斤重的罐头,被他的父亲拉着走了几十里的山路。

这事很好的说明了我们的补给是何等的困难,要是打持久战,肯定会被拖垮。

是以,不如狠狠教xùn

一下印度阿三,然后快速脱离,要印度阿三想报仇都没有机会。

当然,若是现在再有这样一场战争,我们打下来不必走了,要耗就耗下去,因为我们的后勤已经大为改善了。

征服印度阿三,从印度阿三那里筹集驻守吐蕃大军的粮草,这绝对是非常高明的策略。

“那就好,那就好。仅此一点,我们就该灭了天竺。”众将大为赞成。

“第三个好处,就是天竺不仅可以为驻守吐蕃的大军筹集粮草,还可以为驻守西域的大军筹集粮草。”张说又抛出一个好处。

“当真?”众将有些难以置信。

西域辽阔,却是人口稀少,属于不毛之地,要想在西域筹集粮草,跟在吐蕃筹集粮草一般困难,几乎是不可能。西域驻军的粮草,几乎都是从内地运过去的,这既让唐朝背上了沉重的负担,又让唐朝在西域无法派驻大量的军队。

放qì

西域,那更不可能,因为西域是很好的前进基地。

中国的地理位置已经决定了中国在东南北三个方向不可能有大的作为,因为东方和南面是海,北方是苦寒的大漠,都不可能有太大的发展余地。

而西方就不同了,西方有着广阔的土地,还有不少富饶之地,比如撒马尔罕、中东地区,向西发展就成了必然的战略。

要想向西发展,就需yào

西域这个战略通道。

这就是我们祖先明知dào

西域苦寒,却是苦心经营西域的重yào

原因。

唐朝在西域的经营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差一点打进中东了。

限制历朝历代在西域的发展,就是粮草问题。

从内地运粮去西域,要经过荒漠、戈壁这些无人区,困难太大。

著名的“丝绸之路”就是“尸骨之路”,是用人、马、骆驼的尸骨开拓出来的,由此可见,要从内地运粮去西域会是多么的困难。

高仙芝在恒罗斯战败,就在于他的兵力不足。他手中真zhèng

的精锐,只有两万左右的唐军。虽然唐军占了上风,压着阿拉伯帝国军队打了五天五夜,却是因为他手中的兵力太少,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最终给了阿拉伯帝国策反葛逻禄部的机会。

若是高仙芝手中的兵力足够,完全可以一举击溃阿拉伯帝国,攻入中东。

在如此重yào

的战役上,高仙芝竟然因为兵力不足而战败,原因就在于西域的粮草难以筹集,唐朝不可能派出大量的军队过去。

若是从天竺那里解决了粮草问题,唐朝完全可以派出大量的军队进入西域,西域的实力就会暴涨,就可以大打出手,那么,在西域取得的成就就更大了。

“三藏法师天竺取佛经,不从吐蕃进入天竺,而是从西域进入天竺,就在于那里的道路非常好走。”张说举出了实例。

唐三藏去天竺取佛经,那是唐太宗年间的事儿,那是唐朝历史上的一件大事。这事儿流传甚广,唐人都知dào

的事儿。

“对!对!对!”众将恍然。

“照这样说,我们可以在西域派驻大量的军队,不用再象过去那般缩手缩脚了?”紧接着,众将又是大喜。

“没错。”李隆基肯定一句。

“太好了。”因为粮草难以解决,唐朝在西域的兵力有限,总是缩手缩脚,不能大打。若是解决了这一问题,就可以大干一场了,谁能不喜欢?

“只要粮草问题解决了,大唐在西域就能派驻大量的军队,与大食的大战,我们就能占尽上风。”李隆基再道。

“呵呵。”唐朝与阿拉伯帝国必有一战,只是早晚的差别而已。能有大量的军队出动,唐朝就能占到上风,众将齐声畅笑。

“第四个好处,就是灭掉天竺后,我们从天竺出发,向西推进,就离大食更近了。”张说说出第四个好处。

征服一地,不仅仅在于经济价值,还在于战略价值。征服印度,不仅有巨大的经济价值,还有巨大的战略价值。唐朝完全可以把印度打造成战略基地,从此出发,可以进入巴基斯坦,进入阿富汗。

如此一来,唐朝就多了一个前进基地,离阿拉伯帝国更近一步了。

若是唐朝占领了巴基斯坦和阿富汗,不仅可以得到前进基地,还可以逼退阿拉伯帝国,使阿拉伯帝国无法得到前进基地,远离西域。

“这好处还真是不少。”

“每一桩好处,都是天大呀,天竺一定要灭了。”

“对!一定要灭掉天竺。”

众将完全赞成出兵灭掉天竺。

“这事,你们好好准bèi

,容吐蕃稳定下来后,我们就出动天竺。”李隆基最后道。(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吐蕃大治

李隆基埋头公干,眼睛通红,很是干涩,整个人很是疲惫。

自从决定要好好治理吐蕃以后,事儿就来了,可以说多如牛毛,李隆基一天忙到晚,就没有时间喘口气。

不仅李隆基很忙,就是张说、王毛仲这两人也是忙得不可开交,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要说清闲,也许只有张小飞、李宽、苏凡这些武将了,他们不善文事,此时不闲也得闲。当然,也不是完全的清闲,他们还要带领唐军维护秩序,协助张说他们推行新政。

“太子,这是新递上来的公务。”高力士抱着厚厚一撂文本上来,放在李隆基面前的短案上,有些怜惜的道。

“又这么多?”李隆基一瞧,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他面前的短案上的公务还没有处理完,又来这么多,他感到有些无力。

“嘿嘿。”高力士发出一阵奸笑,道:“太子,这还是我给张说、王毛仲他们硬塞了一些呢,要不然的话,会更高。太子,你就体谅体谅吧。”

“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吧?”李隆基揉揉发红的眼睛。

“不是不好过,是很不好过。”高力士感慨一句,道:“灭掉吐蕃是何等的令人欣喜之事,然而,治理吐蕃又是何等的令人痛苦之事!唯有参与治理者才能明白呀。”

“没错,没错。”李隆基大为赞成这话。

自从治理事务铺开以来,李隆基真的感到很痛苦,比起打仗要痛苦得多。以李隆基的想法。他宁愿多打几个硬仗。也不想参与治理一事。

可是。眼下没有人手,不参与治理也得参与。

“太子,要不向陛下上奏,要陛下派遣一批官吏过来帮忙。”高力士出主意。

“远水不解近渴。”李隆基摇头,道:“我们派出人到达长安,父皇准允后,再召集挑选官吏,这需yào

时间。挑选好后。赶到逻些来,这又要不短的时间。”

说到这里,摇摇头,颇有些惋惜的道:“等他们到达,我们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他们到来不过是坐享其成而已。”

灭吐蕃这事,在出兵之前,李隆基就没有想过,直到都松芒布结亲征,李隆基这才决定要抓住这一难得的良机灭掉吐蕃。是以没有官吏方面的准bèi



“不过,你提醒得对。”紧接着。李隆基点点头,道:“灭吐蕃一事,我们没有准bèi

,是我临时决定的,这才有如此困境。灭天竺,却是有所准bèi

,我应该向父皇上奏,要朝廷派一批官员前来,我们打下天竺后,就不会再有这种困境了。”

灭吐蕃因为道路难行,压根儿就没有这种想法,直到都松芒布结亲征,李隆基这才临时决定要灭掉吐蕃。灭天竺不同,因为从吐蕃进入天竺很有利,一是道路好走,二是居高临下,三是天竺四分五裂,唐朝要灭天竺是十拿九稳的事儿,治理天竺的官员可以从容准bèi



“太子,宋璟求见。”张小飞快步进来禀报。

“谁?宋璟?”李隆基有些不信,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是呀,是宋璟宋大人。”张小飞肯定一句。

“他怎会来了?”李隆基明明没有向朝廷要官员,宋璟竟然来了,李隆基还真是有些想不明白。

“他来得好,我正愁没人手呢,呵呵,这下好了。”紧接着,李隆基又是欢喜。

宋璟是一员能臣,善于文治,有他到来,治理吐蕃这事儿就可以轻松很多了。

“叫他进来。”李隆基吩咐道。

张小飞应一声,忙去带人。

“终于可以轻松点了。”李隆基眼珠子一转,冲高力士支招,道:“高力士,你把那些繁剧,难以处置的公务找出来,塞给宋璟去办。”

“噗哧。”高力士再也忍不住了,这个李隆基也有奸猾的时候。

“你甚眼神?我这不是挺累嘛,让他分担分担有何不可?”李隆基翻了翻白眼。

高力士忙一脸严肃,开始挑选起来。

“见过太子。”不仅宋璟进来了,就是张说、王毛仲也跟着进来。

此时的张说和王毛仲,红着一双兔儿眼,满脸的疲惫,脸色发白,人也瘦了一圈。

“宋璟,你怎会来?”李隆基问道。

“太子有所不知,这是圣后的意思……”宋璟把武则天的意思说了。

“祖母?”李隆基好一阵惊讶。

李隆基就是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到,竟然是武则天提点的结果,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了。

“武则天不愧是中国历史上的唯一女皇,果是了得!”紧接着,李隆基就是钦佩之心油然而生。

从赞普被擒,就能判断出李隆基基灭了吐蕃,还能判断出李隆基要灭天竺,武则天这份才情非常了得,无论怎样赞誉都不为过。

“圣后了得,了得!佩服!佩服!”张说和王毛仲心悦诚服。

“宋璟,你带来一批官吏吧?”李隆基盯着宋璟问道。

张说和王毛红通通的眼睛死盯着宋璟,很是急切。

治理吐蕃一事,太过繁剧,二人肩负重任,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他们急盼有人帮着分担一些。

“太子英明。”宋璟点头,道:“圣后提醒过此事,陛下要臣挑选了一批官吏带来逻些。这只是第一批,后面还有。”

灭吐蕃很突然,要想从从容容的挑选官吏,那是不可能的。先挑选出一批,让宋璟带来,然后再挑选,这是很好的应对之策。

“太好了!太好了!”张说、王毛仲齐声欢呼。

不是二人想要偷懒,而是他们实在是太累了,终于有人分担了。不得不欢呼。

“宋璟。你先带人处理公务。我。张说,王毛仲要歇息一阵子。”李隆基更加干脆,直接把担子扔给宋璟。

宋璟把李隆基一瞧,只见李隆基眼睛通红,都赶得上兔儿眼了,而且,李隆基满脸疲惫,脸色有些苍白。的确是该好好歇息。

“太子但请宽心,臣一定办好。”宋璟忙道。

“张说,王毛仲,走,好好睡一觉。”李隆基冲二人一招手,三人快步而去。

高力士这个人精,忙着照顾李隆基歇息。

这一觉,李隆基整整睡了两天两夜,这才起来。等他起来后,发xiàn

事务已经给宋璟处理得差不多了。

宋璟不愧是能臣。处理这些事务特别在行。而且,他带来不少人手。要不快都不成。

又用了半个月时间,这才把事务处理得差不多。

“我们用了近两个月时间,终于把治理吐蕃的紧急事务处理完了,其效用如何,我们还不知dào

,我们还是去巡视一番,看看为宜。”李隆基把张说、宋璟、王毛仲他们召集起来道。

“太子英明。臣也是这意思。”张说第一个赞成。

新政的效果如何,还是亲眼去看看为宜。

对于这事,没人有异议,就这么决定了。李隆基他们各带一队人,分头行动。

李隆基带了一队人马,一路巡视下去。

来到离逻些近百里,一处牧民营地。

一来到这里,只见这里的牧民载歌载舞,欢天喜地,仿佛大过年似的。

“去瞧瞧。”李隆基一挥手,带着人过去。

“唐军来了!唐军来了!”

“哈哈!可亲可爱的唐军来了!”

“唐军是我们的恩人,迎接唐军去。”

牧民发xiàn

李隆基他们,大声欢呼,呼啦啦拥了上来,个个喜笑颜开,比起大过年还要欢喜,打量着李隆基他们如同见到老祖宗似的。

“老人家,你们为何如此欢喜?”李隆基脸上泛着笑容,冲一个老人问道。

“唐军,你有所不知,我们这是在欢庆我们翻身做主人了。”这个老人满脸红光,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一颗雪白的头颅不住晃动,道:“我们这些人都是奴隶,是被贵族欺压的奴隶。贵族可以为所欲为,不把我们当人。”

说到这里,老眼中涌出泪水,激动得发抖,道:“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是当奴隶的命,却是没有想到,唐军打来了,废除奴隶,我终于翻身做主人了。”

“唐军不仅让我们做主人,还分给我们帐幕,牛羊骏马,我们第一次拥有财物了。”又一个牧民激动得呜呜直哭:“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能拥有财物。”

“以往,我们听信贵族的谣言,以为唐军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却是没有想到唐军是如此的可亲可爱,他们就是我们的贵人。”

“要是没有唐军,就没有我们的美好日子,我们一定要牢记唐军的恩德。”

“唐军不仅让我们做人,不仅分给我们财物,还让我们的后人可以读书。读书有成,还可以做官呢。读书这事儿,我做梦都没有梦到过呢。更别说做官了,这是八辈子积的德。”

牧民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唐军的好处,听他们那语气,好象唐军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似的,他们对唐军的感激之情如同滔滔江山,连绵不绝。

“你们以为还有甚不足之处?”李隆基问道。

“不足?没有啊。唐军对我们已经够好了,我们不奢望了。”牧民们忙道。

“唐军,还真有一个不足呢。唐军咋就不允我们这些丁壮从军呢?”一个身材壮实的牧民,颇有些遗憾,道:“听说唐军的军功赏赐很丰厚,若我能立下军功,就可以光宗耀祖了。”

“是呀,是呀。”不少丁壮齐声附和。

“你们放心,你们会有机会的。眼下要推行新政,还没有时间来做,要不了多久,你们就会美梦成真。”李隆基笑着道。

打下吐蕃,就要借用吐蕃之力,征召吐蕃丁壮从军是必然的,只是眼下没时间来做。如今,治理的紧急事务完成了,是该做这事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出兵天竺

一路巡视下来,只见吐蕃百姓欢天喜地,见到李隆基他们跟见到老祖宗似的,欢喜不已。

吐蕃是奴隶制度,而唐朝是封建制度,是没有奴隶的,只需yào

解放奴隶这一条,就足以让吐蕃人对唐朝归心。

更别说,唐朝还要办学,允许他们的子弟上学,学有所成还可以做官,这是天大的好事,他们在以往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过,他们不能不喜。

一路上,那些吐蕃丁壮总是叫嚷着,想要从军,这是最大一个问题。

其余的问题,都是细枝末节,只要稍加调整就可以了。

一个月后,李隆基回到逻些,张说、宋璟、王毛仲他们先后回来了。

“经过一个月的巡视,我发xiàn

总的来说还不错,唯一的大问题就是吐蕃丁壮叫嚷着要从军,埋怨我们没给他们机会。”李隆基与张说、宋璟、王毛仲他们聚在一起。

“我们的情况也差不多。”张说笑道:“他们想要从军,我们就成全他们。征召吐蕃丁壮从军,这是必然之事,眼下也该做这事了。虽说他们的战力肯定不如我们的军队,但可以做别的事儿,比如说驻守一事。容我们打下天竺,就派他们去驻守,大唐只需yào

在天竺驻一小支军队就可以了。”

打下一个地方,就要使用那里的力量,唯有这样,才能越战越强。使用吐蕃的民力,征召吐蕃丁壮从军,这是必然之事。

这些吐蕃人的战力不会有唐军那么强悍。但可以用来协助唐军。比如说驻守。维护秩序,押运粮草等等。

这会给唐朝节约很多人力,唐军只需yào

征战就可以。

“嗯。”李隆基深表赞成道:“这事得立即办理。李宽,你率五万军队驻守吐蕃,征召吐蕃丁壮从军,训liàn

他们。”

“太子,能不能不驻守吐蕃?末将想要打天竺呢。”李宽讨价了。

灭天竺多么荣耀的事儿,谁不想?李宽才不想驻守吐蕃呢。

“哪那么多废话?要你驻守就驻守。”李隆基脸一沉。

“那好办。末将遵命。”李宽一缩脖子,忙道。

对于李隆基,众将是又敬又畏,一见李隆基沉下脸了,李宽尽管不愿,也不得不照办。

“你记住,征召吐蕃丁壮,训liàn

他们这事儿非常重yào

。”李隆基一脸的严肃,道:“容我们打下天竺后,这驻守一事。不可能派出大军,要让吐蕃人来完成。你一定要把他们训liàn

好。若是有问题,唯你是问!”

“太子请放心,末将一定办好。”李宽忙拍着胸脯保证。

“治理吐蕃的后续事务,就交给宋璟了。我们,准bèi

征战天竺。”李隆基大声下令:“大军开始朝天竺边境集结。”

“万岁!”众将齐声欢呼。

灭天竺这事儿早就决定了,只是因为要治理吐蕃,大军要休整,暂时无法出兵,这让将士们颇有些不耐。如今,李隆基终于下达了出兵的命令,谁能不喜?

李隆基一声令下,唐军一队队开赴天竺边境,一场大战就要开始了。

“知dào

么?我们这次要灭天竺了呢。哈哈,要灭天竺了。”

“天竺啊,那里有很多糖呢。到了天竺,别的不多,糖管够,你有多大的肚子就吃多少,包你吃得想吐。”

“天竺还有很多大象,象牙不少哦,弄点回去,也是荣耀事儿。”

“听说天竺虽大,却是四分五裂,就象我们华夏的战国时代,各个诸侯征战不休。大唐要灭天竺,不费吹灰之力。”

“这还要你说?你知dào

传奇使臣王玄策么?他用借来的万把人马,就横扫了半个天竺,打得天竺跪地求饶呢。”

“王玄策?我听说过的事儿,这是一个了不得的英雄豪杰。他凭借来的万把人马,就能杀得天竺人仰马翻,更别说我们这次出动数十万大军,还不马到成功?”

唐军在开进的途中,大声叫嚷,议论纷纷,对灭天竺有着十足的信心。

天竺与唐朝相距甚远,两国很少有交集。真zhèng

让唐人知dào

天竺情况,是因为王玄策这个传奇使臣。对于王玄策的事儿,唐人几乎是妇孺皆知,那太富有传奇色彩了。

王玄策仅凭借来的万把人马,就能横扫半个印度,而这次唐朝出兵二十多万,还灭不了天竺么?

“大军已经到达天竺边境,我们也该出发了。”李隆基召集众将道:“这一战,我们务必要灭了天竺。”

“呵呵。”众将发出一阵畅笑声。

“太子,天竺使者求见。”就在这时,高力士进来禀报。

“甚?天竺使者?”一片惊呼声响起,众将个个一副听错了的表情。

“没错,就是天行使者,求见太子。”高力士肯定一句。

“肯定是我们出兵的消息传入天竺,天竺王吓破了胆,派出使者前来求情。”李隆基眼中精光一闪,道:“叫他进来。”

高力士应一声,忙去领人,很快就回转。

随着高力士进来的是一个人材高大的天竺人,此人脸色有些发白,目光躲闪。三步并作两步,快步上前,跪在地上,冲李隆基叩头道:“摩揭陀使者辛力叩见太子。”

额头触在地上,毕恭毕敬,态度非常好。

“说吧,你有何事?”李隆基不咸不淡的道。

“太子,辛力奉我王阿罗那之命,前来见太子,送上厚礼,重申两国的友谊。”辛力忙道,目光落在李隆基身上,一脸的焦急。

“阿罗那是阿罗顺的甚人?”李隆基目光如同利剑似的,盯着辛力。

“是先王的孙子。”辛力一颗心直往下沉。

“那就没得谈了。”李隆基断然拒绝,冷笑道:“阿罗顺斩杀大唐使臣的帐,我们要好好算算。”

“啊。”辛力惊呼一声,冷汗刷刷的往下冒。

他最怕的就是这事,李隆基当面说出来,由不得他不心惊肉跳。

王玄策在唐太宗年间奉命出使印度,被当时的中印度王阿罗顺差点害死。当时的王玄策,只带了三十几个邦交人员,却是被阿罗顺的两千多人马伏击,除了王玄策和副使蒋师仁被俘外,其余人员全部遇难。

王玄策和蒋师仁找到机会逃出来,王玄策发誓要灭了印度,报仇雪恨。

作为传奇使臣,王玄礼并没有回国哭诉,而是历尽艰辛,来到尼泊尔,向尼泊尔借了七千骑兵,再向松赞干布借了一千两百骑兵,又向唐朝的附属国征调了一些兵马,凑凑合合万把人。

他就带着这东拼西凑的万把人出发了,踏上了征战印度的征程。他先是大破阿罗顺的大军,打得阿罗顺望风而遁。

王玄策是决心要复仇,阿罗顺逃到哪里,他就追到哪里。阿罗顺先是退回中印度,王玄策紧随其后攻入中印度。阿罗顺连吃败仗,损失惨重,不得不投靠东印度。

东印度出兵,又被王玄策打败。

为了避免亡国,东印度王不得送王玄策厚礼,再三服软,王玄策这才退兵。

考lǜ

到这是借来的兵马,即使把印度灭了,对唐朝的好处也没有多少,就是泄愤、复仇罢了。若真的征服了印度,最终得利的还是与印度相邻的吐蕃、尼泊尔这些国家,若这些国家得到印度,就会变强,反而对唐朝不利。

于是,王玄策接受了东印度王的条件,不再征战。

当然,在和谈之前,王玄策活捉了阿罗顺。回国时,把阿罗顺押回了长安。

唐太宗对王玄策的壮勇之举大为赞赏,封他为“朝散大夫”。

虽然这事已经过去了数十年,唐朝要以此问罪的话,那也是顺理成章之事。毕竟,使臣是为了友好而来,斩杀使臣这种事情很没道理,唐朝占住了理。

而且,王玄策的征服非常成功,他就万把借来的杂牌军,就能横扫半个印度。如今,唐军出动二十余万,大军压境,印度拿什么来抵抗?

印度打不过王玄策东拼西凑的杂牌军,而这些杂牌军遇到唐军屁都不是,谁能不惧?

“太子,恳求撤军,敝国愿意出重金相赠。”辛力重重叩头,大声乞求。

“容我灭掉天竺,天竺的一切都是大唐的,何需你相赠?”李隆基冷冷的道。

这话说得没错,只要灭了天竺,还不予取予求?用得着天竺相赠么?

“太子……”辛力还要乞求。

“轰出去。”李隆基右手一挥,命人把辛力轰出去,冷冷的道:“回去告sù

阿罗那,洗干净脖子等着。”

辛力垂头丧气的离开,忙赶回去报信。

“出发。”李隆基站起身,走了出来。

在高力士的帮zhù

下,飞身上马,骑着照夜狮王,飞驰而去。

张说、陈玄礼、杨思勖、薛直这些将领紧随而来。

“张说,你说这一仗如何打?”李隆基一边骑马飞驰,一边问张说。

“太子,要是我没有料错的话,这一仗没甚大仗可打,几乎就是一趟行军罢了。”张说脸上泛着笑容,道:“眼下的天竺四分五裂,如同华夏的春秋战国时代。天竺分为东、西、南、北、中五个部分,最强dà

的就是中天竺,也就是阿罗那的摩揭陀国。这个摩揭陀国,不仅拥有中天竺,还拥有北天竺,地域最为辽阔。”

说到这里,发出一声轻笑,道:“最为强dà

的天竺,竟然被王玄策借来的一万杂军打得差点亡国,真是可笑。”(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首战告捷

王玄策借来的杂牌军,没有多少战力,与唐军比起来差得太远。就是这样一支东拼西凑的杂牌军,竟然差点灭了天竺,这事儿还真有些让人难以置信,可这就是事实,不信也得信。

“与大唐之军比起来,天竺的军队差得太远,唯一能拿出手的也许只有象兵了。”张说对天竺下了一番功夫,很是熟悉,笑道:“要对付象兵的办法很多,比如说用老鼠、放火都可以,而我们不必那么麻烦,我们有大量的强弩,只需yào

摆出弩阵,就能射杀象兵。”

印度多大象,这是众所周知之事。印度也充分发挥了这一优势,组建了不少象兵。

大象的身体很大,一旦冲锋起来,很有威势。一旦破掉象兵,天竺也就无能为力了。

唐朝要破象兵,非常简单,只需yào

摆开弩阵,用强弩射杀就行了。

在弩阵面前,任何血肉之躯都是徒劳的,哪怕是大象也没用,一样要死。

“是以,我料定,此战我们可以不用甚么计谋,就是摆开堂堂之阵,一路横扫就是了。”张说最后道。

“呵呵!”李隆基大为赞赏,道:“你说得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同为文明古国,但印度和中国相比,差得太远了。在历次的交锋中,印度都没有讨到便宜。那场边境战争,我们用四万人大败印度二十二万人。历史上的王玄策,用借来的上万杂牌军就能横扫半个印度。

这次,李隆基率领二十多万精锐之师前来。要是不能横扫。就没脸见人了。

李隆基率军来到边境。只见唐军帐幕相连,一眼望不到头。唐军是人欢马腾,人人摩拳擦掌,恨不得立时出击。

“聚将。”李隆基一声令下,聚将鼓响,众将赶来相见。

见过礼后,众将站列两厢,静等李隆基训话。

“这里。是吐蕃和天竺的边境,我们的南面,就是天竺。”李隆基朝南一指,大声训话,道:“对于天竺,以前的你们不熟悉,眼下你们应该熟悉了,是吧?”

“没错。”

“为了灭天竺,我下了一番苦功,好好研究了一番呢。”

“我也下了苦功的。”

众将七嘴八舌的叫嚷。难掩喜悦之情。

灭天竺,这是何等令人欢喜之事。众将无不是痛下苦功,对天竺进行研究。一番苦功下来,即使不了解天竺也了解了。

“嗯。”对这结果,李隆基大为满yì

,接着道:“灭掉天竺的好处,你们都知dào

了,我也就不再多说。以天竺的实力,无法与我们对抗,我们要灭天竺是必然之事。”

“呵呵!”众将深知天竺与唐朝的差距有多大,李隆基这话说到他们心坎上了,无不是发出一阵畅笑声。

“尽管如此,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你们可以在心里藐视天竺,不把天竺放在眼里,可在行动的时候,仍是不能掉以轻心,要重视天竺,要正视天竺,唯有如此,我们才不会打败仗。”李隆基脸一肃,沉声道:“为何要如此呢?因为骄兵必败!我们可以藐视敌人,就是不能骄傲。明白了?”

“明白。”众将脸一肃,大声道。

骄兵,这是兵家大忌,得时刻记住。

“你们做好准bèi

,明日就发兵。”李隆基大声道。

“遵命。”众将齐声领命。

“陈玄礼,你率一支军充当先锋。”李隆基对陈玄礼道。

“先锋?”众将齐声一叹,如此美事竟然落到陈玄礼身上了。

不过,转念一想,陈玄礼足智多谋,善谋善断,而且有大器局,由他当先锋再合适不过。

“遵命。”陈玄礼大声领命。

接下来就是商议一阵细节,以及出兵的有关事宜,然后就散去了。

次日,李隆基起床后,洗漱一番,用过早点,穿戴整齐,骑着照夜狮王,出了大帐。

只见唐军已经列阵完成,一个个强dà

的军阵,黑压压一片,如同海潮似的。

李隆基策马来到阵前,放眼一望,只见唐军士气高昂,战意炽烈,人人眼里闪着炽烈的光芒,恨不得大杀一场。

“弟兄们:五十年前,大唐的使臣王玄策奉太宗皇上之命出使天竺,却给天竺的阿罗顺伏击,死伤惨重,这仇这恨,大唐还未报,今日,我将率领你们前去天竺,讨回公道。”李隆基大声训话。

“讨回公道!”将士们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声震长空。

王玄策虽然自己报了仇,可唐朝朝廷还没有正式讨回公道,李隆基这话虽是出兵的借口,借以鼓励军心士气,却也成理。

王玄策的壮勇之举,让唐人很是佩服,李隆基提起此事,他们能不激昂昂么?

“王玄策虽然生擒了阿罗顺,可他的孙子阿罗那依然在天竺为匪作歹,不把大唐放在眼里,大唐一定要对他进行惩戒。”李隆基大声道。

“惩戒阿罗那。”将士们再度爆fā

出惊天的怒吼声。

李隆基善于激励军心士气,只几句话就让将士们热血沸腾,恨不得立时杀入天竺。

“出发!”李隆基右手一挥,大声下令。

“隆隆!”陈玄礼率领先锋出发。

“隆隆!”唐军紧接其后,爆fā

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唐军一队接一队的开出,朝南开去,如同一条长龙。

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唐军如同一片涌动的海潮,滚滚南去,不可阻遏。

XXXXXXXX

茶博和罗城,是北印度的一座大城,占地数十里,城高垣厚。易守难攻。

摩揭陀国驻守这里的将领叫拉玛姆。此人四十多岁。身材高大,筋骨似铁。

“唐军可有消息了?”唐军大举集结的消息,早就在天竺传开了,作为茶博和罗城的守将,拉玛姆自然是格外关注。

“还没有。”有将领回答。

“还没有?唐军不会是不来吧?”拉玛姆颇有些急切的道:“我一直想与唐军打一仗,想要看看唐军是不是如传言那般厉害。”

“大人,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想那王玄策,以借来的万把人马就打得我们大败。差点亡国,要是唐军打来了,我们还能有好果子吃?”有将领心惊肉跳。

王玄策那一仗,真是把天竺人吓破了胆,虽然数十年过去了,一提起王玄策的名字就让他们害pà



“王玄策?那是他好运,没有遇到我,要不然的话,我一定要让他有来无回。”拉玛姆此人一向自高自大,谁也不放在眼里。

众将紧抿着嘴唇。没有响应,一时有些冷场。

“禀大人。唐军来了。”就在这时,斥候进来禀报。

“唐军来了?”众将一片惊呼,个个脸色大变,如同世界末日到来似的。

王玄策以区区万把杂牌军就能横扫半个天竺,如今来的是比起杂牌军更加可怕的唐军,由不得他们不惧。

“来得好!”然而,与众将的惊惧正好相反,拉玛姆却是欢呼一声,猛的站起来,大声道:“走,去会会唐军。”

大步一迈,率先而去。

众将虽然不愿,却不得不跟着去。

来到城头上,放眼一瞧,只见北方一朵巨大的乌云,连天接地,正快速飘来。

隐隐的,有如雷鸣般的蹄声传来。

“瞧这架势,唐军不少嘛。”拉玛姆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反而还有些兴奋,道:“来得越多越好。”

众将却是噤若寒蝉,没人响应他。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条优美流畅的水线出现在视野里,快速涌来。

很快的,看得清楚了,只见唐军黑压压一片,如同海潮一般涌来。

“那是甚铠甲?明光闪亮的,全身防护呢。”有将领发xiàn

了明光铠,如同发xiàn

新大陆似的,大声尖叫。

明光铠是唐朝的顶级铠甲,名声在外,只是天竺与唐朝没有进行过大战,不甚了解。

“那应该是明光铠,我听说过的。据说这种铠甲的防护非常好,就是刀砍箭射,也是奈何不得。”

“真是好铠甲呀。”

天竺将领把明光铠瞧瞧,怎么瞧怎么欢喜。

“你们放心,这些都是我们的。”拉玛姆一脸的欢喜,道:“只要我们打败唐军,唐军的一切都是我们的,明光铠要多少有多少。”

众将既是艳慕,又是惊惧。

艳慕的当然是明光铠了,惊惧的是他们怕唐军。

唐军来到城下,停了下来。陈玄礼策马而来,大声喝道:“城上守军听着,快快打开城门投降,不然的话,城破之时就是你们的末日。”

“嘶。”天竺将领听在耳里,大为心惊,直吸凉气。

末日,这可不是说说,王玄策当年就进行过。王玄策抓住阿罗顺后,把他的部众全部坑杀,只留下阿罗顺一人不杀。

有了这事在前,再听了陈玄礼的话,由不得他们不惧。

“哈哈!唐军休要猖狂,容我破你。”拉玛姆冷笑一声,大声下令,道:“出城迎敌!大破唐军!”

“大人,不可呀。唐军要是用火牛阵,就能破我们的象兵。要是象兵被破了,我们就无能为力了呀。”有将领忙阻止拉玛姆。

“火牛?你没长眼睛?你不会看啊?唐军哪来的牛?”拉玛姆冷笑着,冲这个劝阻的天竺将领就是一通大吼。

“没牛?”天竺将领睁大眼睛一通打量,的确是没有发xiàn

牛。

“没牛,没牛。没牛就好,我们的象兵就不会被破了,我们就不用怕了。”看得清楚的天竺将领,不由得大喜,大声叫嚷道:“出城迎战!一定要大败唐军!”

王玄策当年的第一战就是在茶博和罗城打的,他就是用火牛阵破了天竺的象兵。如今,唐军没有牛,不会用火牛阵,天竺的象兵就不会被破,天竺将领的底气一下子就足了。

一声令下,天竺军队一队接一队的开出城。(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轻取

大象体型巨大,速度也不慢,一旦冲锋起来如同坦克。若是组成象兵,结成阵势冲阵,那是排山倒海般的威力,比起重装骑兵的威力可能还要强。只要象兵不被威胁,天竺人就有了底气,要他们不欢喜都不成。

在他们眼里,仿佛唐军已经是死人似的。

就这样,天竺军队一队接一队的开出城,在城外布阵。不得不说,天竺军队的训liàn

不太好,这列阵所费时间甚长,而且阵势还不如唐军整肃。

拉玛姆骑着一头大象,趾高气扬的出城,睁大眼睛把唐军一阵打量,脸色极不好kàn

。只见唐军的阵势一派整肃,与唐军相比,天竺军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差得很多。

“这些该死的唐军也有可取之处,这阵势很不错嘛。”紧接着,拉玛姆就是赞赏的点点头,然后一咧嘴角,冷笑道:“阵势再好,又有何用?遇到我们的象兵,还不是被杀的份?”

象兵就是用来冲阵的,而且其威力巨大,拉玛姆对此特别有信心。

一拍象背,大象迈开大步,径直朝唐军阵前而去。来到阵前,拉玛姆得yì

的昂起头颅,大声吆喝道:“唐将答话。”

陈玄礼一拍马背,策马而来,打量着拉玛姆,道:“天竺将军听着:我是太子殿下先锋陈玄礼,劝你速速投降,可保身家性命。若敢说个不字,准要你不得好死!”

“哼!”拉玛姆的鼻子差点气歪了,他还没有威胁陈玄礼,陈玄礼竟然威协他了。这让他难以忍受。冷哼一声。指着陈玄礼大声喝斥:“陈玄礼,你给我,拉玛姆,好好听着:快快把脖子伸过来,让我砍掉,省得你受苦。要是你敢说个不字,我准要你们全部死光光!就是你们的太子也难逃一死!”

“就你?”陈玄礼倒没有生气,只是冷笑一声。极为蔑视。

“就凭我是拉玛姆!拉玛姆要你生你才能生,要你死你就得死!”拉玛姆很骄横的道。

“五十年前,王玄策以区区借来的万把兵马,在此城下就大破你们的大军,难道你忘了?如今,太子殿下率领百万大军前来,你拿甚与我们战?”陈玄礼只觉好笑。

“凭它!我有象兵!”拉玛姆拍着大象,得yì

洋洋的道:“王玄策诡计多端,他用火牛阵破我们象兵,这才让他得逞。如今。你没有火牛阵,你就等着被大象踩成肉饼吧!”

象兵的威力很可怕。要不是王玄策用火牛阵破象兵的话,凭王玄策借来的那点兵马还真奈何不得象兵。唐军没有火牛阵,拉玛姆何惧之有?

“你很快就会明白。”陈玄礼真想放声大笑,见过自大的,就没见过如此自大的。唐军的弩阵那是何等的可怕,任何血肉之躯遇到弩阵不过是送死而已,拉玛姆竟然不把唐军放在眼里,这也太自大了。

一拉马缰,陈玄礼回归本阵。

拉玛姆一拍象背,来到天竺军阵前,眼睛瞪圆,大声训话,道:“五十年前,唐人王玄策来到我们的国家,他们带来不计其数的珍宝,我们的国王要他献出宝物,他不识好歹,竟敢拒绝。我们伟大的国王就杀了他的人马,夺了他的宝物。王玄策不服气,找机会逃走,搬来上万兵马,与我们作战。他是恶魔,他阴险狠辣,烧毁我们的家园,杀戮我们的兄弟姐妹,践踏我们的土地,犯下累累罪行。如今,王玄策的后辈来到我们的国家,我们报仇的时候到了!杀光唐人!”

“报仇!报仇!”

“杀光唐人!”

天竺军队爆fā

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人人眼里闪着厉芒,杀气冲霄。

王玄策用区区上万人就横扫半个天竺,这是天竺人的耻辱,是他们心中的痛,一提起这事儿,他们就是恨不得把唐军撕碎。

“不愧是强盗,说话如此不知廉耻。”陈玄礼听在耳里,大为气愤。

王玄策明明是使臣,为了友好而来。天竺国王觑觎他们的财物,就把他们的人杀了,还给拉玛姆说得冠冕堂皇,好象天竺抢人财物是天经地义似的。

“弟兄们:你们都听见了吧?天竺狗如同强盗,不知廉耻,抢夺了王玄策的财物他们不仅不认罪,反而还有理了。如此卑鄙、不知廉耻的小人,我们一定要好好教xùn

他们!要让他们知dào

什么叫廉耻!”陈玄礼眼中精光闪闪,大声训话,与拉玛姆针锋相对。

“教xùn

天竺狗!”唐军眼中杀气闪烁,发出惊天的怒吼声。

王玄策在天竺被抢,随从被杀一事,让唐人非常气愤,拉玛姆竟然颠倒黑白,无法忍受,唐军怒气冲霄,恨不得把天竺人杀光。

“教xùn

我们?可笑!我这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象兵的厉害。”拉玛姆听在耳里,一阵冷笑,右手重重一挥,大声下令,道:“象兵,杀!”

“杀!杀!杀!”象兵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开始冲锋。

“隆隆!”象兵的冲锋很有威势,如同排山倒海似的,蹄声如雷,震得地皮都在颤抖。

成千上万的大象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进行冲锋,乍一瞧之下,如一堵厚厚的巨大肉墙,看上去很是吓人。

“嘶!”尽管唐军久历战阵,见多识广,还是平生头一遭见识象兵的冲锋,大为心惊,忍不住倒吸凉气。

“了得!了得!”陈玄礼打量冲锋的象兵,眼睛放光,大为欣赏,重重点头。

“大象巨大,拥有巨力,速度也不慢,容我们灭了天竺后,搜集大象,用来运输粮草,比起用马匹强得太多了。”紧接着,陈玄礼就想到了大象的用途。

大象比起马匹的力量大得多,速度也不慢,若是唐朝征服了天竺,弄到足够多的大象,用来运输粮草,会给唐朝减少很多麻烦,会让唐朝在与阿拉伯帝国的大战中更加有利。

“可惜了!”陈玄礼又有些惋惜。

这些大象一定会被强弩射杀,要是能缴获那该多好,唐军就有了很好的苦力。

“唐军,你们拿甚么来破我们的象兵?哈哈!”拉玛姆这些天竺将领看着快速冲锋的象兵,大是得yì

,眼睛放光。瞧他们那样儿,仿佛大象已经把唐军踩成肉饼似的。

“让天竺狗绝望吧!”陈玄礼也是个趣人,反唇相讥一句,右手重重挥下,大声下令:“强弩,放!”

“咻!咻!咻!”不计其数的弩矢出现在空中,对着象兵就罩了下去。

“那是甚么?”天竺还没有与唐朝真zhèng

交战过,不识得强弩,天竺将领看着在天空飞掠的弩矢,惊奇不已。

“这有甚用?”拉玛姆冷笑一声,不以为意。

“噗!噗!噗!”沉闷的着肉声此起彼伏,鲜血喷溅,大象被弩矢射死射伤不少。

“吼!吼!吼!”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一头头大象不是被射死摔倒在地上,就是被射伤惊惶乱蹿。

转瞬间,原本整齐的阵势就是七零八落,乱得不成样儿。

被射死的大象摔倒在地上,发出巨响,地皮都在颤抖。

被射伤的大象,凄厉惨叫,又跳又蹿,把背上的天竺兵摔到地上。这些天竺兵就倒了血霉,不是被大象压着,就是被踩着,筋断骨折,死伤不少。

强弩的威力不用说的,在强弩的射杀下,象兵要不死伤惨重都不成。

不过,因为大象的体型实在是过于庞大了,强弩不象以往那般可以串肉串,更不可能把大象带得在空中飞掠。

大象体型太大,那就是活靶子,一头大象往往要被五七枝,甚至十几支弩矢照顾。这些弩矢射在大象身上,要么没入其体内,要么还会露出一些在体外,一瞧之下,如同刺猬。

“这……”天竺将领再也无法嘲笑唐军不自量力了,笑容僵在脸上。

在他们的印象中,大象怕火,若是唐军用火来对付象兵的话,他们还会忌惮。只要唐军不用火攻,他们就再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然而,事实却是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唐军的强弩竟然如此可怕,竟让无所不能的象兵死伤惨重。

“……”拉玛姆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了。

适才,他还在嘲笑强弩没用,如今,他亲眼目睹了强弩的可怕,象兵死伤惨重,这无异于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脸上。

他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咻!咻!咻!”就在天竺将领震惊之际,强弩进行第二轮射杀。

经过一轮的射杀,天竺象兵的死伤更多了,地上厚厚一层尸体。

特别是大象的尸体摔倒在地上,跟肉山似的,特别显眼。

“王玄策是魔鬼,他们也是魔鬼。”过了好一阵,拉玛姆这才反应过来,失声尖叫,脸孔扭曲,如同见到魔鬼似的。

此时此刻,对于拉玛姆来说,唐军就是魔鬼。

在他的想象中,象兵是无dí

的,除了怕火外,没有缺点,依他想来唐军只要不用火攻就奈何不得象兵。却是没有想到,象兵在唐军面前只有被屠杀的份,这比起王玄策当年用火牛阵破象兵更加令人害pà



王玄策用火牛阵破象兵,那是一个“巧”字,以巧破军。而这次,唐军是硬碰硬,以“力”破军,这太可怕了。

“魔鬼!魔鬼!他们都是魔鬼!”不仅拉玛姆惊恐不安,就是一众天竺将领也是如同见到魔鬼般的惊惧。(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势如破竹

不仅天竺将领惊恐不安,就是天竺兵士也是惊惧不已,个个瞪圆眼睛,死命的打量着战场,看着一头头死伤的大象,他们那感觉跟做梦似的。

“大象,大象怎会死伤如此之重?”

“那是甚武器,如此了得,竟然能破我们的象兵?”

“唐人就是魔鬼,他们一定是从魔鬼那里得到利器,要不然怎会破我们的象兵呢?”

天竺兵士叫嚷不已,议论纷纷,一句话,难以接受这一残酷的现实。

象兵是天竺的王牌兵种了,以其皮粗肉厚而闻名,用来冲阵那是无坚不摧。就是没有想到,遇到唐军,天竺的象兵竟然不济事,只有被屠杀的份,要不是他们亲眼看见,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象兵完了,我们也完了,我们打不过这些魔鬼。”

“是呀,我们赶紧逃吧。要是迟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魔鬼,他们是真zhèng

的魔鬼,吃人不吐骨头,赶紧逃啊。”

唐军是以力破军,这太让人害pà

了,天竺兵士心胆俱裂,有人转身就逃。

一有人逃,立时就有人仿效,一时间,成群成群的天竺兵士在逃跑。

“快,拦住他们!不准逃!胆敢逃走者,杀无赦!”拉玛姆看在眼里,惊在心头,大声叫嚷,指挥手下拦阻这些天竺兵士逃跑。

“天竺狗已经破胆了,该我们进攻了!”陈玄礼看在眼里,知dào

进攻的时机成熟了。右手重重挥下。如同惊雷闪电。很有威势。

“隆隆!”唐军开始进攻了,声响若雷,惊天动地。

陌刀手端着陌刀,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前进,一把把陌刀组成一道明晃晃的刀墙,在日光下闪闪发光,让人害pà



“那是……”拉玛姆看在眼里,不明所以。不知dào

这是什么刀。

“只要唐军不射杀,我们就有希望。”紧接着,拉玛姆又是欢喜,望着还未出动的象兵,大声下令:“你们,冲上去,踩死唐军!”

这些象兵只是怕强弩,并不怕陌刀,一听这话,欣然接受。催动大象,对着唐军冲去。

象兵就是象兵。一旦冲锋起来,声威不小,惊天动地,震得地皮都在颤抖。

“快瞧,我们的象兵又冲上去了,我们有希望了。”惊惧的天竺兵士看在眼里,不由得精神大振,充满希望。

然而,他们的希望很快就破灭了。

“快,快,再快点!踩死唐军!”象兵一边叫嚷,一边催动大象冲锋,眼里一片火热,仿佛唐军已经被大象踩死了似的。

唐军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在进攻,没有丝毫停留,两军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撞在一起。

“唐军,受死吧!”拉玛姆看在眼里,大为欢喜。

与大象近距离肉搏,那是找死的行为,他有着绝对的信心,唐军一定会完蛋。

有此想法的不仅仅是拉玛姆,还有一众天竺将领,个个扯起嗓子欢呼:“看那唐军成肉饼!看那唐军成肉饼!”

“唐军要成肉饼喽!”天竺兵士也在欢呼。

在他们的欢呼中,两军轰然相撞,绽放出一朵朵血花,在日光下发着妖艳的红光,说不出的诡异。

“唐军成肉……”欢呼中的天竺军队脸色僵硬,欢呼声戛然而止,眼睛瞪圆,一脸的难以置信。

是有人完蛋了,当然不是唐军,而是象兵。

大象七零八碎,已经不成样子了,除了庞大的正身还有大象的样儿外,其余部余,比如象鼻象头已经碎成很多段很多块,没有一点大象的样子。

就在两军轰然相撞之时,唐军的陌刀狠狠劈下,一片耀眼的刀光晃得人眼睛都花了。

然后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沉闷着肉声响起,陌刀重重劈在大象身上,把大象的长鼻劈成一段段的。再把象头劈成了劈块,大象轰然倒地,如同推金山倒玉柱似的,动静不小,地皮都在颤抖。

大象体型巨大,即使以陌刀的凶猛,也不可能把大象劈开。但是,陌刀可以劈掉象鼻,可以把象头劈开。有些大象要遭到好几把陌刀的照顾,象鼻被劈成一段一段的不说,就是象头也会被劈成很多块。

如此一来,大象死翘翘了,轰然倒下。

成百上千的大象倒下,那动静能小么?

“不可能!不可能!唐军怎会劈死大象?”

“大象皮粗肉厚,就是用刀也不可能劈死呀。”

看着栽倒在地上的大象尸体,天竺军队只觉这是天方夜谭,皮粗肉厚的大象竟然被唐军用刀给劈死了。

大象皮粗肉厚,很难杀死。若是用刀劈的话,能劈断象鼻就不错了,对于象头,那是无可奈何。就是用重器,比如狼牙棒之类的重型兵器,才能对象头造成足够的伤害。

而唐军竟然用刀把象头给劈开了,这事儿天竺军队还是头一遭遇到,那感觉太荒谬了。

“怎会这样?”拉玛姆眼珠子掉地上了,一脸的迷糊。

他是第一次与唐军交战,不知陌刀的可怕。要不然的话,他就不会如此疑惑。

就在天竺军队惊疑之际,唐军痛下杀手,把摔在地上的天竺兵士给劈成了碎块。

望着一块块还在蠕动的肉块、内脏、涌动的鲜血,天竺军队只觉世界末日到了似的,个个眼睛瞪得滚圆,也不怕眼珠子掉出来。

“他们是魔鬼!他们真是魔鬼!”

“魔鬼太凶残了,竟然不留全尸,会给撕成碎片,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快逃啊!快逃啊!”

过了好一阵,天竺兵士惊恐难安,脸色大变。脸孔扭曲。失声尖叫。转身就逃。

把人劈成碎块,这种事儿太过惊人了,这是天竺军队头一遭见识,要不吓破胆都不成。

于是乎,天竺军队彻底崩溃了,呼啦啦的逃走。

“这……”拉玛姆吓破了胆,哆嗦着,一拍象背。逃跑了。

唐军的打法实在是太过凶狠,死在唐军手里连个全尸都没有,谁能不惧?

若是唐军只是杀死天竺兵士,留他们一个全尸的话,天竺军队还不会如此惊惧。

“杀!”唐军在陈玄礼指挥下,全力追杀。

这是一场屠杀,天竺军队在唐军面前,没有丝毫还手之力,被唐军杀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地面一片赤红。

唐军趁势冲入城里,占领了茶搏和罗城。

这场屠杀持续了一个时辰就结束了。天竺军队不是被杀,就是被俘,只有为数不多的天竺军队逃走了。

当战事结束没多久,李隆基率领的唐军主力就到了。

陈玄礼把李隆基迎进城里,把交战经过说了。

“这是大唐与天竺的第一战,意义重大。陈玄礼,你有何见解,说说看。”李隆基道。

众将竖起耳朵,凝神静听。

虽然天竺军队的战力不如唐军,毕竟这是两国的第一次交战,了解情况有好处,众将自然是不会错失这一机会。

“太子,末将以为,天竺军队存zài

很多问题,主要的问题有:一是天竺军队过度依赖象兵,一旦象兵被破的话,他们就难以取胜。二是天竺军队的训liàn

有问题,不够严格;三是他们的号令不严明,阵势都不够整肃;四是天竺军队的战法存zài

诸多问题。”陈玄礼不愧是名将之才,一口气说出了天竺军队的不少缺点。

天竺军队的最大的缺点,就是过度依赖象兵,一旦象兵被破,就难以反击。而唐军不同,拥有三大利器:轻骑兵、陌刀战阵、弩阵,这三大利器既可以配合起来使用,也可以单独使用。即使被敌人破掉一种两种,也有反击之力。

而天竺军队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象兵,只要破了象兵,天竺军队也就技穷了。也正是因为如此,王玄策当年破了天竺的象兵,以区区上万借来的杂牌军就能横扫半个天竺。

若是天竺军队还有第二种反击手段的话,王玄策难以如愿。

“天竺的象兵,的确是个好东西。”陈玄礼对象兵很是欣赏,道:“象兵用来冲阵,只要没有我们的弩阵和陌刀战阵,那将是无往而不利。太子,我们征服天竺后,一定要好好利用大象。别的不说,用大象运输粮草一事,就足以让我省去很多麻烦。”

“不错!不错!”李隆基欣赏的打量着陈玄礼,大声赞赏。

“听陈将军这么一说,我们是大开眼界。”众将也是赞赏。

“陈玄礼,你说大象是好东西,这话不假,却不完全。”李隆基笑着道:“大象除了力qì

大,可以运输粮草外,还一身是宝。象牙自是不用说了,在大唐有很多人想拥有象牙,这可是一大笔钱。另外,象鼻可是美味,我请你们吃象拔。”

象拔是一道名菜,味道鲜美。

“当真?”众将中很少有人吃过象拔,一听这话,有些不信。

李隆基叫人把俘获的天竺厨师找来,命他们做象拔。他们不敢不做,还得使出浑身解数做,容他们做好之后,众将一尝,赞不绝口。

在茶搏和罗城略事休整,李隆基一声令下,唐军又踏上征途。

天竺军队的装备不如唐军精良,训liàn

不如唐军严格,号令不如唐军严明,战术战法不如唐军先进,遇到唐军无法抵挡。

唐军如入无人之境,在天竺境内纵横驰骋,席卷天竺。

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一片海潮在北天竺肆虐。

没多久,这片海潮又涌入了中天竺。(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阿罗那很害怕

“隆隆!”唐军驰骋,蹄声如雷,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一朵巨大的乌云连天接地,给人一种压抑感。

“快逃啊,唐军来了,唐军来了!”

“唐军是恶魔,吃人不吐骨头,落到唐军手里,绝没有好下场。”

“你知dào

么?唐军杀人不是杀人,是撕人,会把人撕成碎块,就没有一个人形,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望着疾驰而来的唐军,天竺百姓惊慌失措,大声尖叫,想要逃走。可是,他们哪有唐军快,很快被唐军追上了。

“完了,完了,唐军来了,我们死定了。佛祖啊,你咋不保佑我们呢?”

“佛祖,你在天之灵有知,一定要保佑我们。”

天竺百姓走投无路,只得向佛祖祈祷。

“让开!让开!快让开!”就在这时,唐军冲到,远远就叫嚷起来了。

天竺百姓忙给唐军让出一条路来,只见唐军从他们身边冲过去,连正眼也没有瞧他们一眼,更没有兴趣动手杀他们

“这是怎生的事?唐军怎会不杀我们?”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天竺百姓一下子有些犯懵。

“难道唐军不是传言的那般凶狠,吃人不吐骨头?”

“会不会是谣传?”

直到唐军全部通过,天竺百姓兀自还在惊疑不定。

从他们得到的消息,唐军吃人不吐骨头,是恶魔,所过之处一片残破。这令天竺百姓害pà

。惊惧不安。然而。眼下的情形竟然是。唐军只是要他们让路而已,压根儿就没有杀他们的意思,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唐军了。

天竺百姓有啥好杀的?杀了他们不仅得不到好处,反而还有坏处。

若是唐军在天竺过多的杀戮,就会积累仇恨,不利于接下来的治理。

再说了,征服天竺后,天竺的百姓也就是大唐的百姓了。留下他们有大用,何必去杀呢?

唐朝要与阿拉伯帝国大战一场,这需yào

大量的人力,留下天竺百姓不是更好么?

正是因为如此考lǜ

,李隆基下了严令,严禁残杀天竺百姓。当然,对于那些不愿臣服者,也别客气,杀了就是。

眼前这一幕,先是在北天竺上演。然后很快就在中天竺上演。

唐军如入无人之境,纵横驰骋。就没有遇到象样的抵抗。即使有天竺军队抵抗,也是挡不住唐军的步伐,唐军的征战异常顺利。

XXXXX

王舍城是中天竺的都城,占地很广,方圆数十里,城高垣厚。

王舍城远近闻名,常住人口很多,是天竺的一座繁华巨城。行人进进出出,很是热闹。

王舍城是天竺少有的繁华巨城,常住人口众多,这里很是热闹,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一派繁华景象。

中天竺提倡佛教,就是国王也信佛,是以佛教盛行,在街上时不时就会看见僧人。

王宫在城北,占地很大,宫殿众多,装金饰玉,一派金碧辉煌。

中天竺国王阿罗那四十多岁,他是被王玄策活捉的阿罗顺的孙子。王玄策退兵后,阿罗顺的部下拥他的儿子当国王,恢复了中天竺。

阿罗那也是一个佛教徒,正在金碧辉煌的佛堂礼佛。

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侍立在侧,不时提点阿罗那,他就是中天竺的国师。

阿罗那叩头上香诵经,一通忙活,终于把每天礼佛的例行之事做完,正要喘口气。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近身侍卫急匆匆而来,远远就嚷开了,道:“大王,大事不好了,唐军势如破竹,锐不可挡,北天竺丢失大片大片的土地呀。”

“甚么?唐军不可阻挡?”阿罗那这一惊非同小可,一颗心差点跳出来了。

王玄策用东拼西凑的万把军队就横扫了半个天竺,让中天竺差点灭亡了,这事才过去五十多年,阿罗那是记忆深刻。而唐军更加可怕,在他得知唐军向天竺边境调集的消息后就惊恐不安,派出辛力和谈。

虽然被李隆基拒绝,让他好生失望,可是唐军也不会如此快速吧?这才多少时间,唐军就攻占了大片大片的北天竺土地。

“大王,这是军报。”侍卫把厚厚一撂军报呈上。

阿罗那一把夺过来,展开一封军报,一瞧之下,脸色难看,大声骂道:“蠢材!废物!”

把这封军报扔在地上,又展开一封,还是战败的军报,他又是一声大骂,扔在地上。

就这样,他每看一封就骂一通,把军报扔在地上。一连看了五封军报,再也忍不住了,气恨恨的把所有军报掼在地上。

“蠢货!废物!我养了一群废物!竟然连唐军都挡不住!”阿罗那彻底失控了,破口大骂,口水乱溅。

唐军的进军速度,比起当年的王玄策快得太多了,快得让天竺都来不及反应。

其实,这也正常。王玄策虽然横扫了半个天竺,然而,他手中的军队毕竟是东拼西凑的杂牌军,战力不强,而李隆基率领的是唐军。

而且,唐军总兵力高达二十多万,要想不快都不成。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群大臣快步进来,个个一脸的惊恐,如同世界末日到来似的。

“大王,大事不好了,北天竺丢了,唐军已经攻入中天竺了。”宰相一脸的担忧,向阿罗那禀报。

“甚么?北天竺丢光了?”阿罗那如同火星掉进裤裆烧了他的JJ似的,一蹦老高,扯起嗓子,尖叫起来。

适才还在为丢失大片大片的北天竺而气恼,怒气未息,就得到北天竺全部丢掉。唐军攻入中天竺的消息。他能不气得跳脚么?

“是呀。大王,这可如何是好?”群臣眼巴巴的望着阿罗那,期盼他拿出主意。

“奇了的怪了,唐军虽然了得,也不至于来得如此之快吧?我们的象兵呢?怎会阻挡不了唐军?”阿罗那非常好奇,无往而不利的象兵怎会挡不住唐军。

其实,在军报中有与唐军交战的记录,只是阿罗那盛怒之下。没有看,扔到地上了,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有此一问。

“是呀,是呀。”

“象兵无坚不摧,无往而不利,我们中天竺不就是靠数量众多的象兵立国的么?怎会挡不住唐军呢?”

有大臣不了解两国交战的情形,也是不解。

“大王有所不知,唐军有两种非常可怕的魔兵,一种叫强弩。一种叫陌刀。”宰相一脸的惊惧,道:“这强弩可不得了。可以射杀大象呀。陌刀也很可怕,竟然能劈碎大象的头颅。”

“射杀大象?”

“劈碎象头?”

“不可能!”

宰相的话刚一落音,一片叫嚷声响起,群臣一脸的不信。

大象皮粗肉厚,用弓箭射,能射伤,就是难以射死。要他们相信,强弩能够射杀大象,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

更别说,象头巨大,用刀砍的话能砍杀,就是难以劈碎,这种事儿他们还没有听说过。

若是用狼牙棒这种重兵器的话,还有可能砸碎象头,用刀劈碎,难以想象。

“应该是真的。”一直没有说话的国师开口了。

“何以见得?”阿罗那对唐军不了解,忙问道。

“昔年,三藏法师前来求取佛经,与我们多加交流,他就曾谈起唐军的战法。据三藏法师所说,唐军有一种利器叫强弩,威力无穷,能够射穿钢板,要射杀大象不是难事。”国师的话让人心惊肉跳。

能射穿钢板,自然是能射杀大象了,大象再皮粗肉厚,还能比钢板更硬?

“嘶!”一众君臣齐吸凉气。

唐三藏当年入天竺求取佛经,在天竺流传甚广,既然是他说的,那么,这话的可信度相当之高。

这已经够让他们吃惊的了,然而,还有让他们更加吃惊的。

“据三藏法师说,在强弩之外,唐军还有一种利器,叫陌刀,重达五十斤。陌刀的使用,需yào

大力士,在大力士的狠劈下,那是数百斤的力道。而且,陌刀锋利无匹,就是骨头也会被劈碎。”国师的脸色也是大变,道:“要是这种陌刀成百上千,成千上万的集中使用,对于大象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一众君臣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集体失语了。

一把陌刀重达五十斤,再由大力士劈下,那力道有多大,有多恐怖,不会想不到。

而且,陌刀很锋利,劈开象头有何难?

更不用说,若是成百上千,成千上万把陌刀一起劈下,大象再皮粗肉厚也会被劈死。

“这要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唐军怎会有如此魔兵?”

过了好半天,一众君臣这才清醒过来,个个一脸的惊惧,束手无策。

象兵是中天竺的倚仗,中天竺之所以能立国,就在于中天竺拥有数量众多的象兵,这是中天竺的中流砥柱。若是唐军有破解象兵的办法,也就意味着情况极为不妙,由不得他们不惊惧。

“大王,你快拿个主意呀,这要如何应对?”有大臣眼巴巴的望着阿罗那。

一听这话,阿罗那恨不得抽他几个耳光,养你们这些大臣,不就是为了解决眼前这样的困境么?到了这种情况,你们想不到办法,竟然要我想办法,要你们这些大臣做什么?

就是养头猪,也会哼几声呢。你们竟然闭口不言,要我说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大王,要不派人和谈?”宰相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一个主意。

“和谈?”一众君臣眼前一亮。(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中天竺灭亡

唐军展现出了强悍的战力,远非天竺军队所能比,和唐军打是没有前途的,和谈倒不失为一法。

“和谈这事能行么?上次不是和谈过了么?”有大臣迟疑不决。

早在唐军朝天竺边境集结的时候,阿罗那就派辛力去逻些和谈,遭到李隆基的拒绝,这让不少大臣很是担心。

“打又打不过唐军,若是不能和谈,我们还能做甚呢?”

“即使和谈不能成功,情形也不会更坏,可以试试。”

有不少大臣大力支持。

唐军已经攻入中天竺了,要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出现在王舍城,到那时,中天竺很可能会灭亡。情形已经够坏了,即使和谈不成功,也不会更坏,还不如试试。若是和谈成功的话,是意wài

之喜,若是不能成功,也就这样了,也没有什么损失。

“有理,有理。”阿罗那大为赞成这说法。

“大王,既然要和谈,就得派出有份量的人前去。上次派辛力前去,就是一个错误,当时应当派出重臣去,说不定就成功了。”有大臣立时支招。

辛力在中天竺的官位并不高,权力有限,好多事情不能作主,上次派他去还真是有些失策。阿罗那点头赞许,道:“派谁去为宜?”

群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目光齐刷刷落在宰相身上。

“大王,为君分忧,为国赴难,这是臣的本份。只是臣偶感风寒。身子不适。不宜长途奔波。”宰相脸色大变,忙找借口。

开玩笑,去和唐军谈判,就是赴不测之渊,很可能是有去无回,宰相哪有胆量前去。

“大人,你身子不适,真是不幸。可眼下国难当头。还请你强撑病体,为国奔波一回。”谁会不明白他的意思,立时有大臣“劝解”。

“莫说风寒,就是身患重病,在国难当头之际,也得赶去。我倒是想为国分忧,只是我官位太小,无法为国分忧呀。”

“是呀,是呀,要是我的官位足够大。能和宰相一比的话,我情愿前去。”

不少大臣附和。

“你们……”宰相恨不得抽他们几个嘴巴子。这可是要命的事儿,你们瞎掺合个屁。

阿罗那的目光盯在宰相身上,脸色一沉,道:“阿萨密,国难当头之际,你这个宰相若是不能赴国难,为我分忧,我要你何用?”

这话够重了,阿萨密不敢不应了,只得硬着头皮,道:“既然如此,臣愿走一趟。只是,我们能付出何等样的价码?”

谈判是需yào

筹码的,若是中天竺的价码不够,这和谈也是没用,这事儿得先敲定了。

“只要唐军撤tuì

,甚么样的价码都好说,哪怕是把北天竺割让给唐朝也成。”阿罗那想了想,开出了价码。

“大王,这恐怕不行呀。”阿萨密忙道:“北天竺已经在唐军的铁蹄之下,我们就是不割让也是唐朝的人,这价码跟没有一个样。”

唐军已经征服了北天竺,正向中天竺进军,割不割让北天竺有屁的区别。可以想象得到,若是中天竺以此为价码来和谈的话,必然不会成功。

“那就是再割让一些中天竺的土地,只要我能保住王位,能留下希望就成。”阿罗那的脸色很难看,阿萨密的话虽然是实情,就是太直让他难受。

五十年前,王玄策横扫天竺时,连王舍城都给攻下来了,把阿罗顺也给活捉了,中天竺遭到重创。若不是因为王玄策的兵力太少,而且当时唐朝无法占领天竺不得不退的话,中天竺是不可能复国的。

如今,二十多万唐军横扫天竺,若能保住王位,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既如此,臣就走一趟。”阿萨密叹口气,有些无奈的道。

阿罗那命人备下一份厚礼,交给阿萨密带着,再三催促阿萨密出发。阿萨密万分不情愿,却不得不动身。

XXXXXXXX

“隆隆。”唐军快速推进,蹄声如雷,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

李隆基驻马道旁,打量着快速前进的唐军,只见唐军精神抖擞,士气高昂,战意炽烈。

最能鼓舞士气的并不是好听的巧言令词,也不是空口许诺,而是胜利!

胜利越大,越能鼓舞士气!

唐军自从进入天竺后,一路势如破竹,攻占大片大片的土地,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这是一连串的胜利,要唐军士气不高昂都不成。

“太子,中天竺使臣求见。”人精高力士忙来禀报。

“使臣?”李隆基眉头一挑,不由得笑了,道:“是来求和的吧?”

“是的。”高力士脸上泛着笑容,道:“是中天竺宰相亲自来了,中天竺破胆了。”

这话在理。若是中天竺有底气,就不会与唐朝和谈。若是中天竺不是被逼到绝路上,不会派出宰相这样的重臣前来谈判。

“叫他来。”李隆基吩咐一句。

高力士应一声,忙去领人。

“张说,你足智多谋,你说说看,这事儿该如何处置?”李隆基扭头问驻马身侧的张说。

张说眉头拧着,微一沉吟,道:“太子,我以为我们要强硬,不能答yīng

中天竺的求和,得由我们开出价码。”

“详细说说。”楚南知dào

张说必是有独到的见解。

“我们进入天竺后,一路上势如破竹,不到一个月就拿下了北天竺,这实在是太惊人了,就是我对天竺下了一番功夫,也是没有料到中天竺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这一次进军天竺,无异于一场行军,硬仗几乎没有。”张说颇有些感慨。

“是呀,这也出乎我的意料。”李隆基大为赞成这话,点头道:“我知dào

天竺军队战力低下,却是没有想到是如此低下,怪不得王玄策当年能用借来的上万军队就横扫半个天竺。”

李隆基很肯定唐朝一定能征服天竺,却是没有想到是如此的顺利,天竺军队是不堪一击,望风而溃。其顺利程度,远远超乎李隆基的想象。

“照我们的进展,要不了多久,就能拿下中天竺。我们能得到整个中天竺,何必接受中天竺的求和呢?”张说脸上泛着笑容,道:“倒是可以趁此机会,让中天竺投降。”

“要如何做到此点?”若是能让中天竺投降的话,这对唐朝也有好处,有天大的好处。

因为这会让其他的天竺王国害pà

,同时,也少造杀戮,少些仇恨,便于接下来的治理。

“只需yào

我们强硬回应就成。”张说出主意,道:“太子只需yào

对来人一通恐xià

,再给阿罗那一点希望就成。”

“张说,你真够阴的,又打又拉。”李隆基笑言。

就在这时,高力士带着阿萨密到来。

“阿萨密见过太子。”阿萨密见到李隆基,脸上泛起亲切的笑容,笑容堆了一层又一层,如同见到老祖宗似的,跪在地上叩头,额头触地,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李隆基如同没有看见阿萨密似的,更没有要他起来。

这给阿萨密造成了极大的压力,让他心惊肉跳。

李隆基不叫他起来,他不敢起来,只得老老实实的跪着。时间在无声中流逝,阿萨密双腿都跪麻了。

“你是来求和的吧?”李隆基这才淡淡的道。

“是是是。还请太子给……”阿萨密暗松一口气。

“我没时间听你磨牙,你回去给阿罗那说,若他投降,可以保全身家性命。若是他不降,哼!阿罗顺就是他的榜样。”李隆基冷声道。

一句话说完,也不给阿萨密说话的机会,策马而去。

“太子……”阿萨密想要说话,李隆基早已远去。阿萨密呆在当地,作声不得。

他是奉命前来求和的,可惜的是,李隆基压根就不给他机会,连说话的机会都不会,唐朝灭中天竺之心甚坚啊。

过了好半天,阿萨密这才反应过来,忙策马赶回去。

一路上,阿萨密马不停蹄,好不容易赶回王舍城。

“宰相,如何?和谈成功了么?”阿罗那一听阿萨密回来了,立时迎了上来,远远就叫嚷起来,一脸的期盼。

群臣的目光集中在阿萨密身上,眼巴巴的,恨不得从他嘴里抠出答案。

“哎。”阿萨密一声轻叹。

众人的心跌到谷底了。

“没准?这可如何是好?”阿罗那心惊肉跳,眼前阵阵发黑,差点晕倒。

“大王,李隆基说只要你投降,可保身家性命……”阿萨密道。

“甚么?投降?”一片尖叫声响起,群臣个个震惊难言。

“投降?”阿罗那艰涩的道。

“……若是大王不降,阿罗顺就是你的榜样。”事到如今,阿萨密干脆实话实说了。

“……”阿罗那的嘴巴张得老大,半天说不出话来,一脸的惊惧。

阿罗顺被王玄策生擒活捉,被押回长安了,这事儿太可怕了。

成为第二个阿罗顺,并非不可能,而是很有可能。王玄策活捉阿罗顺只用了上万东拼西凑的杂牌军,而李隆基手握二十多万精锐,还做不到吗?

要想李隆基做不到,阿罗顺只有自己抹脖子。逃跑,是没用的,哪怕是他逃到天涯海角,唐军都会追来。

当年的阿罗顺不也是逃到东天竺的么?还不是给王玄策生擒了。

“那就降了吧

。”过好好半天,阿罗那苦涩的道。(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分头出击

阿罗那非常苦涩,若是可以的话,谁愿意投降?可是,处此之情,他不降也得降了,没有别的出路。要是他不投降,被唐军抓住的话,那后果可想而知,连身家性命都难以保住。

“大王,不可呀。”立时有大臣反对。

“是呀,大王。李隆基的话可信么?他就不是欺骗大王么?”

“唐人的话一向不可信,当年的王玄策诡计多端,多次用诡计打败我们。那时节,我们都信以为真,到最后这才发觉竟然上了他的大当。”

立时有大臣附和。

李隆基的话可信么?这是当前最为紧要的问题,一众大臣紧抿着嘴唇,没人说话。

“李隆基的话可不可信,我不知dào

。可我们别无他路,只得赌一次了。”沉默了好一阵,阿罗那这才缓缓开口,道:“若是可信,我们就赌对了,可以保住身家性命。若是赌输了,大不了就是人头落地。我们如今走投无路,输了有甚差别?”

中天竺如今是走投无路,逃无处可逃,退无处可退,可以说是处于绝境,离死不远了,就算赌输了,也没有差别,不如一搏。

“那好吧。”众臣一想也是这理,也就不再反对。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印度早已不是阿育王在位时的印度了。阿育王在位的印度,印度人充满血性,敢打敢拼敢死,所向披糜。如今的印度,四分五裂,缺乏血性。只要能有活路。就想乞命。苟延残喘。

也正是因为如此,小小的英国以三个小岛子就能统治印度长达四个世纪。

而且,在此之前,印度多次被外敌征服。

比如说帖木儿的后人,丢掉了故国,率领残兵败将来到印度,竟然能够征服印度,建立莫卧儿帝国。

可以这样说。印度虽是文明古国,却是一个善于臣服的国度。

“大王,派谁前去请降?”群臣望着阿罗那问道。

“我去,我去。”不少大臣齐声叫嚷,欲要争夺这一差事。

乞降这事,是一件苦差事,按理没人愿意去做。然而,在中天竺群臣眼里,这是一件“美差”,若是促成乞降一事。就是大功一件,唐朝会重赏他。而且。可以趁这机会,向唐朝好好表现一下忠心,让唐朝对他刮目相看,然后就能平步青云了。

“大王,和谈之事是由臣去的,还是臣去吧。”阿萨密忙上前一步,大声请命。

上次去和谈,他死活不肯去,还找了那么多的借口。这次,他竟然抢着去,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好吧,阿萨密熟悉唐军,就你去吧。”阿罗那点点头道。

“谢大王。”阿萨密大喜。

他心想,一定要好好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与唐军拉近关系,要让唐军重视他,争得一条锦绣前程。

“阿萨密,你务必要恭谨,切莫失礼。”阿罗那叮嘱一句。

“大王请放心,臣明白。”阿萨密拍着胸口保证。

阿萨密带着厚礼,在群臣的艳慕中大步而去,精神抖擞,仿佛前途远大似的。

XXXXXXXXXXX

“隆隆!”唐军在李隆基的率领下,快速前进,蹄声如雷。

“太子,阿萨密又来了,他是前来……”高力士的话被李隆基打断了。

“他是前来乞降的,是吧?”李隆基一口道破。

“是呀。太子英明。”高力士对李隆基极是佩服,捎个顺手马屁。

“咦,太子,你怎知他是前来乞降的?”有将领不解。

“是呀。”有将领忙附和。

高力士明明还没有说完,李隆基就知dào

了,这对于众将来说,有些难以理解。

“这不难解。张说,你给他们说说吧。”李隆基冲张说道。

张说应一声,剖析道:“阿萨密此来必为乞和,不会有别的,为何如此笃定?原因在于:一是上次他前来,我们异常强硬,让他们绝望,不得不降。二是中天竺走投无路,除了投降没有别的出路。若是阿罗那不降,被我们抓住的话,他连身家性命都保不住了,为了活命,为了保住身家性命,他不得降。”

“第一点好说,我们能明白,可第二点未必吧?打不过,还不能逃?阿罗那可以逃向别处呀。”有将领不太赞同。

“他能往哪里逃?”张说摇摇头,一脸的不屑,道:“他的祖父阿罗顺丢掉中天竺后,就曾逃跑,投靠了东天竺,想借东天竺之兵打败王玄策,却给王玄策大败,还生擒了他。这事儿,我想对阿罗那的影响甚深。”

说到这里,声调转高,道:“当年的王玄策只有区区上万借来的杂牌军,就能打败东天竺,生擒阿罗顺。如今,我们二十多万精锐前来,声威之盛远非王玄策所能比,若是阿罗那投靠东天竺,东天竺敢收留他么?”

杨思勖接过话头,道:“很有可能,东天竺不仅不收留他,反而把他擒住,交给我们,借以向我们示好。与其如此,还不如自个乞降来得实在。”

这话太有道理了。

王玄策以区区上万杂牌军就能差点灭了中天竺,大败东天竺,生擒阿罗顺,威声之盛让天竺人大为惊恐。如今,李隆基手握二十多万精锐前来,声威远非当年的王玄策所能比,天竺各个王国讨好唐朝唯恐不及,谁敢捋唐军虎须?

若是与唐军作对,那就是不想活了。一定会招来唐军的进攻,一旦唐军进攻,他们必然失败,没人想惹祸上门。

为了讨好唐军,这些印度王国很可能抓住阿罗那,把他献给唐军。与其如此,不如自个儿乞降,说不定还能保得身家性命。

“把他叫来。”李隆基吩咐一句。

高力士应一声,忙去带人。

“太子,若是中天竺乞降,我们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了,余下的路程,不过是一场行军罢了。”有将领喜滋滋的道。

“是呀,是呀。虽说天竺军队没甚战力,无法抵挡我们的进军,要是他们不降的话,总会或多或少的给我们惹一点麻烦。只要阿罗那一降,这仅有一点麻烦都没有了。”

“太好了。”

众将大为欢喜,七嘴八舌的道。

唐军的进军异常顺利,没有遇到象样的抵抗。可是,天竺军队制造一些小麻烦还是没问题的,只要阿罗那一降,连小麻烦都没有了,进军会更加顺利,谁能不喜?

“阿萨密见过太子。”阿萨密见到李隆基,小跑着过来,跪在李隆基面前,道:“敝国愿降,还请太子开恩,接纳敝国乞降。”

眼巴巴的望着李隆基,一副期盼样儿。

“降?”李隆基淡淡的开口,看着阿萨密没有了下文。

“这……”阿萨密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了。

要是李隆基不同意他们乞降,那麻烦就大了,他急切的道:“太子请放心,敝国是真心乞降,不奢望别的,只求太子开恩,给大王一条活路,保全身家性命。”

“就这?”李隆基依然是淡淡的道。

“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请求。”阿萨密忙肯定一句。

“很好,你们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李隆基终于表态了。

“呼。”阿萨密长吁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脸上绽放出一朵鲜花,笑呵呵的道:“不知太子可有吩咐?”

他这是想趁机长长脸,想要引起李隆基的重视。

“你想要甚吩咐?”李隆基不紧不慢的道。

“太子但有吩咐,阿萨密赴汤蹈火,在所不惜。”阿萨密忙表忠心。

“你是中天竺的宰相,对天竺极为了解,那你说说看,我们接下来该当如何做?”李隆基依然是不咸不淡的道。

这可是第一次为李隆基出力,一定要好好长长脸,给李隆基留下一个好印象,阿萨密精神大振,忙道:“依我之见,大唐有两件事要做。一是怀柔,对于敝国的国王,不应杀掉,也不要关押,而是让他继xù

当国王,治理中天竺之民。如此一来,既可以为大唐省很多事,又能很好的控zhì

中天竺。当然,为了更好的控zhì

中天竺,大唐既要驻军,还要派官员管理。”

李隆基有些诧异,把阿萨密好好打量一通,此人并非无才,而是很有才干。也不知dào

他是没有忠心,还是阿罗那不听他的。

张说微微点头,大为赞成这话。李隆基之所以答yīng

阿罗那的乞降,就有这方面的考lǜ



“当然,为了让天竺有惧怕之心,大唐一定要展示实力。可以摆开堂堂之阵,堂而皇之的进入王舍城,让天竺百姓见识见识大唐之军的威力。”阿萨密又出主意。

唐军进军很顺利,没有打一场硬场,没有进行屠杀,威慑力有限,展现实力是必须的。

“二是一进入王舍城后,立即分兵略地,对东天竺、西天竺、南天竺同时用兵。以大唐之军强悍的战力,完全可以做到此点。这样做,除了能快速灭国外,还能立威,展示大唐的兵威。”阿萨密的脑子不是一般的好用,出的主意非常好。

李隆基和张说快速交换眼神,重重点头,他们也是如此想的,没想到阿萨密竟然也想到这点了,可以说是不谋而合。

“阿萨密,你这人还有点用处,就派你一个差使,好好安排我们进入王舍城一事吧。”李隆基冲阿萨密道。

“谢太子。”阿萨密大喜过望。(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东天竺乞降

王舍城外,人山人海,天竺百姓个个伸长了脖子,瞪圆了眼睛,打量着官道。

今天是中天竺投降的日子,唐军会在今天正式进入王舍城,这是一件大事,中天竺百姓得到消息后,赶来观瞧,想要一瞧究竟,唐军竟然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打得中天竺没有脾气。

对于中天竺投降一事,天竺百姓倒没有多少感觉,因为中天竺的统治很残暴,可以说是横征暴敛了,百姓对阿罗那没多少好感,他降也罢,不降也罢,对天竺百姓其实没多大区别。

当时的天竺处于大分裂时期,和中国的春秋战国时代差不多。各国之间频繁发动战争,同一块土地,今天属于一个国家,明天又属于另外一个国家,后天又属于不同的国家,就这样变来变去,对于更换国家一事,天竺百姓是司空见惯。

“也不知dào

唐军会不会给我们带来好处?能不能让我们安居乐业?”

“对唐朝我多少有些了解,那是一个强dà

而富饶的国度,他们的皇帝很开明,有一个叫唐太宗的皇帝,那可是一个了不得的皇帝,他治下的百姓安居乐业,日子过得很富饶。”

“我也听说过这个唐太宗的大名,他很厉害,一手创建了唐朝不说,还开创了‘贞观之治’。听说,他在位年间,唐人的日子过得非常富足,就连犯罪的人都很少。”

“真的呀?要是我们有这样的好皇帝那就好了。唐军这次来到这里,会不会给我们带来富足的日子呢?”

“有可能。不管怎么说,唐朝比我们的国王好得多。或多或少会给我们一些好处吧。再不济。也会比如今的日子要好过些。”

对于平头百姓来说。老婆孩子热炕头,是他们永恒的追求,谁能满足他们这些愿意,他们就拥戴谁。对阿罗那颇为失望的天竺百姓,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唐朝身上。

“来了么?”阿罗那今儿起了个绝早,早早收拾利索,率领群臣来到城门口。

他既是紧张,又是期盼。紧张的是。不知dào

唐军会如何对待他。虽然早就承诺要保他身家性命,可是在折辱他个够的前提下保全他的身家性命,那日子就难过了。

期盼的是,唐军能对他好点,让他活得有脸面。

不仅阿罗那如此想,就是群臣也是如此想。

“隆隆!”突然之间,只听一阵惊天动的蹄声响起,远方出现一条长龙,滚滚对着王舍城而来。

“来了!唐军来了!”天竺百姓瞪圆眼睛,死命瞅着官道。

“来了!来了!”阿罗那只觉心跳加速。他的审判时刻即将到来。

很快的,就看得清楚了。只见走在头里的是唐军骑兵。这些骑兵身材异常高大,驰骋起来如同移动的铁塔,骠悍气息十足,给人一种压迫感。

最为显眼的是,他们身穿明光铠,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平添几分威势。

“好威武雄壮的骑兵!”

“这是我见过最为了得的骑兵!我们天竺就没有这样了得的骑兵!”

唐军骑兵是唐军的三大利器之一,装备精良,训liàn

有素,战阵经验丰富,战力强悍,这一出场就震憾住了全场。

“嘶!”阿罗那长吸一口凉气,暗道唐朝有如此了得的骑兵,怪不得他会败得如此之快。

骑兵不少,隆隆驰来,径直进入王城舍,接管了城防。

唐军要接受阿罗那的投降,这城防必须要在第一时间接管,唯有如此,李隆基的安全才有保证。而且,才能控zhì

王舍城。

“那是甚刀?好长好大,一定很沉重吧?”紧随着唐军骑兵而来的就是陌刀手了。

陌刀手身着明光铠,背负硬弓劲矢,腰挎横刀,手握陌刀,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而来,太有震憾力了。成百上千把陌刀组成一道明晃晃的刀墙,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夺人心魄,谁能不惧?

“这就是陌刀战阵?”阿罗那的眼睛瞪得滚圆,把陌刀战阵一而再,再而三的打量。

他赖以立国的象兵,就是被陌刀战阵斩杀不少,他不得不重点关注陌刀。

“天啊,这陌刀战阵太可怕了。如此密集的陌刀,谁能挡得住?”中天竺群臣看在眼里,惊在心头。

虽然早就听说过陌刀战阵的威力,今日一见,这才知dào

其厉害处远过传闻。

“那是甚么?跟怪兽似的。”紧接着,天竺百姓又看见了强弩。

一架架强弩,如同怪兽似的,很是惊人。尤其是,矢道上的弩矢,又粗又长,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如同凶兽的獠牙。

“这就是强弩?好可怕的强弩!怪不得我的象兵不堪一击。”阿罗那看清了,心头狂跳,脸色大变。

弩矢就有一丈多长,手臂粗细,一旦发威,那威力还用想么?大象虽然皮粗肉厚,遇到强弩,还不过是小菜一碟。

按照预定计划,该进城的唐军进城了,该留下来维护秩序的唐军站在官道两厢,担任警戒任务,一时间,整个官道如同铁桶一般。

就在这时,急促的蹄声响起,李隆基在众将的簇拥下,骑着照夜狮王前来。

照夜狮王很显眼,李隆基很英俊,很引人注目,又惹来天竺百姓一阵叫好声,更有女人尖叫,叫嚷着要与李隆基睡觉。

“来了!最后时刻到了。”阿罗那一颗心快提到嗓子眼了,带着群臣迎上来,双手捧着国玺,跪倒在地上。

“亡国之君阿罗那,参见太子。”阿罗那声音发颤。

李隆基会不会遵守诺言,会不会折辱他,马上就要见分晓了,由不得他不惊惧,额头上冷汗直冒。

李隆基飞身下马,快步上前,来到阿罗那身前,双手扶起阿罗那,为阿罗那拍打身上的灰尘,以怪罪的口吻道:“你说你,有事无事的,跪甚跪?”

一听这话,阿罗那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李隆基会遵守诺言,不会折辱他。

“来,随我来。”还有让阿罗那更加欢喜的,李隆基竟然拉着他的手,径直朝旁边的王车而去。

李隆基亲自执手相行,这是何等的礼遇,阿罗那心里好一阵激动,暗想这次他赌对了,主动乞降果然好处多多。

来到王车前,阿罗那身子一躬,双手撑在地上,他是要给李隆基当“上马石”,要让李隆基踩着他的背上王车,这身段儿放得够低了。

然而,李隆基却是把他拉起来,道:“我们大唐没这规矩。”

不由分说,扶着阿罗那,把阿罗那扶上王车。

“这……”一个亡国之君竟然得到李隆基如此礼遇,阿罗那好一阵激动,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

亡国之君在投降的时刻,被折辱,甚至于被杀死,也是正常事儿,李隆基竟然礼遇他,由不得他不激动。

李隆基上车后,眼瞪睁大,扫视一眼,只见天竺百姓个个伸长了脖子,脸上泛起笑容,知dào

他的“表演”对了,获得了天竺百姓的好感。

杀掉阿罗那,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只是,那会让天竺百姓害pà

。李隆基不仅不杀阿罗那,还如此“礼遇”他,这让天竺百姓大为宽心,看来唐军不是穷凶极恶,他们的日子应该大有盼头。

“天竺的百姓,你们听着:我是大唐太子李隆基,此番率军进入天竺,是为王玄策讨回公道!当年的王玄策,是为友好而来,却是遭到阿罗顺的劫杀,此仇不共戴天,非报不可!”李隆基开始训话,先找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

对于王玄策之事,中天竺几乎是人人皆知,对于此事,他们还真是对阿罗顺大有异议,人家是为了友好而来,你却贪图其财化杀了他的随从,这是有错在先。

“你们大可以放心,我们已经报了仇,讨回了公道,不会再多加杀戮。”李隆基话锋一转,道:“你们应该知dào

,大唐繁荣富强,百姓的日子过得富足,你们不用艳慕,你们也会过上这等美好的日子。”

唐朝的繁荣富强远近闻名,中天竺的百姓是知dào

的,一听这话,百姓无不是升起希望,对唐军的好感再增。

表演完了,再给百姓吃了一颗定心丸,今天的事儿算是完事了。至于治理之事,要等到今日之后去了。

李隆基和阿罗那共乘一辆车进入城里。

接下来,就是乞降的一些细节问题,整整忙碌了多半天这才完成。

然后,就是出榜安民,开始选拔官员,准bèi

治理一事。

其中最重yào

的一点,阿罗那仍是国王,只不过,他这国王需yào

得到唐朝的认可,需yào

唐朝任命。而且,他这国王只是个傀儡,只有虚名,没有实权,无法施加半点影响。

而唐朝完全可以打着他的名义进行治理,做有利于唐朝的事儿。

“中天竺已定,应当立时进军。”李隆基召集众将,道:“陈玄礼,你去东天竺。杨思勖,你去南天竺。薛直,你去西天竺。”

“遵命。”三人领命。

“东天竺因为曾被王玄策大败,深知大唐之威,若是要降就接受其投降。至于西天竺和南天竺,不接受投降,进行一场大屠杀,以此立威。”李隆基道。

这次进军天竺,进展太顺利了,还没有立威,进行一场大屠杀,以此来立威很有必要。

陈玄礼、杨思勖和薛直领命,各率五万军队出发了。

大军刚刚出发,东天竺已经得到消息,决心投降。(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西天竺灭亡

东天竺国王,得到唐军进攻中天竺的消息后,就召集群臣商议大事。

“你们已经知dào

,唐军大举进入天竺境内,正在对中天竺发起进攻,你们以为我们该如何区处?”东天竺国王尸鸠因问群臣。

“大王,这还用说么?我们当然应该出兵救援。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天竺人自己的事儿,唐人算甚么东西,他要敢入侵我们天竺,就要给他们好kàn

。”

“没错!还请大王立时下令,我们调集大军出发。”

那些民族主义者大声叫嚷,想要支援中天竺。

“不可!中天竺绝打不过唐军,我们若是救援中天竺,就是引火烧身,这是不智之举。”

“没错。想那王玄策,以区区上万借来的兵马,就差点灭了中天竺。阿罗顺走投无路,投靠我们东天竺。先王以为王玄策兵力太少,要打败他是轻而易举,就答yīng

了阿罗顺的请求,出兵救援,其结果呢?你们都知dào

了,我们大败。王玄策顺势擒下了阿罗顺。”

“为了免灾,先王不得不向王玄策服软,赔偿大量的金银珍宝,好话说尽,王玄策这才退兵。如今来的是唐军,可不是王玄策那支东拼西凑的杂牌军,而是精军的精锐,中天竺早晚必然灭亡。”

立时有大臣反对,并且举出东天竺当年救援中天竺惹火烧身的旧事。

当年,王玄策大败中天竺后,率军攻入王舍城。阿罗顺走投无路之下。只得投靠了东天竺。当时的东天竺国王尸鸠摩以为王玄策只有区区上万兵力。而且还是东拼西凑的杂牌军,要打败王玄策是轻而易举,就答yīng

出兵。

哪里想得到,王玄策足智多谋,竟然打败了东天竺,生擒了阿罗顺。那一战,东天竺破胆,尸鸠摩赔偿了大量的金钱。好话说尽,好不容易说动王玄策退兵。

虽然这事儿过去了五十多年,其威慑力如今仍存。

“来的是唐军,听三藏法师说起过,唐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席卷万邦,灭国数十,唐军的战力极为强悍,我们拿甚么与唐军打?”

“你们就知dào

打打打。有没有想过,打不打得赢。没有胜算的事。还要打,那就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立时就有大臣附和。

正争论间,又得到消息。

“大王,唐军大破拉玛姆的象兵,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不到一个月,就拿下了北天竺,兵锋直指中天竺。”有近卫前来禀报。

“甚么?大破象兵?不可能吧?象兵不是那么好破的。我知dào

了,唐军一定是象王玄策那样,使用了火牛阵。”

“只要象兵一破,中天竺就难以抵挡了,中天竺有大麻烦了。”

这消息太过惊人,群臣立时就炸了。

“不是用火牛阵破象兵,而是硬碰硬,把象兵斩杀殆尽。”近卫忙澄清一句。

“甚么?硬碰硬破象兵?这不可能!这不可想象。”

象兵是天竺的王牌兵种,大象皮粗肉厚,要想硬碰硬破掉象兵,这不可想象,群臣尽皆不信。

就是尸鸠因也是不信。

“唐军是这样打的……”亲卫忙把得到的消息一说。

“……”一众君臣震惊得直接失语了。

王玄策当年破象兵是用火牛阵,而唐军竟然硬碰硬,正面硬撼而破掉象兵不说,还把象兵斩杀殆尽,这事儿太有震憾力了。

“中天竺自求多福吧,我们绝不能引火上身,绝不能救援中天竺。”这消息的直接后果就是,一众君臣达成了一致,绝不能救援中天竺。

就是那些最先叫嚷要救援的民族主义者,也不敢再叫嚷了。

开什么玩笑,象兵都不是唐军对手,他们拿什么与唐军斗?

没过多久,又得到消息,中天竺已经投降了,唐军已经进入了王舍城。

这消息传来,东天竺君臣坐立不安了,又聚集一起商议。

“中天竺已亡,唐朝兵锋正锐,或许会对我们用兵,我们该当如何应对?”尸鸠因脸色难看之极。

既然唐军打起旗号,是要为王玄策讨回公道,那么,作为当年增援中天竺的当事国,东天竺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唐朝对东天竺用兵的可能性非常高。

“……”一众大臣闭口不言。

当年的王玄策只有上万杂牌军,东天竺都吃了败仗。如今来的是正宗的唐军,还是唐军的精锐,因为灭掉中天竺而兵锋正锐,若是唐军打来,东天竺没有一点儿胜算。

就在一众君臣的惊惧中,又得到消息,唐军直奔东天竺而来。

“咣啷。”尸鸠因再也坐不住了,一头栽倒在地上,碰翻了不少器物。

他最担心的就是唐军进攻东天竺,果然成真了,他不得不惧。

“大王,我们可以仿效中天竺投降。”有大臣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个主意。

“投降?”尸鸠因眼前一亮。

“好主意。”群臣齐声附和。

阿罗那投降,唐朝不仅没有折辱,对他反而“礼敬有加”,他仍然是国王,这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虽然这个“国王”已经没有任何实权,不过是唐朝的傀儡罢了,那也是“国王”,至少仍有虚名,说出来会很拉风的。

而且,王玄策一事,就是阿罗那的爷爷阿罗顺挑起的,中天竺是“主犯”,东天竺不过是“从犯”罢了。主犯能有如此礼遇,从犯也不会差吧?

这事很快就达成一致,立时派出使臣前去乞和。

陈玄礼把这一情况禀报给李隆基,等李隆基答复。

“一如中天竺。”李隆基的答复很快就到了。

陈玄礼接受了东天竺的乞降,按照中天竺的处置方式处理。尸鸠因仍然是“国王”。只是他需yào

得到唐朝的认可。他只领国王的俸禄,却不能管理东天竺的治理一事,就一个提线木偶而已。

为了更好的控zhì

天竺,还是让天竺分裂的好,留下尸鸠因这个国王有用,可以让唐朝更好的控zhì

天竺。

就这样,东天竺被唐朝兵不血刃就拿下了。

XXXXXXXXX

与东天竺的情形正好相反,西天竺横生波折。

“甚么?唐军进犯我国?好啊。我要让唐军立着来,横着死。”西天竺王身材高大,豹头环眼,一声大吼,如同雷鸣似的,道:“来啊!调集大军,我要与唐军大战!”

“大王,不可呀。”立时有大臣阻止,道:“唐军装备精良,训liàn

有素。号令严明,战力强悍。而刚灭中天竺,士气正盛,战意正炽,兵锋正锐,不可力敌呀。”

“用唐人的话来说,你这是长唐军志气,灭自己威风。唐军再能打又能怎样?那是没有遇到我!”西天竺王一点也不把唐军放在眼里。

“大王,你要三思呀。想当年,王玄策仅用区区上万借来的兵马,就差点灭了中天竺,更是大败东天竺,如今来的是唐军,比起王玄策的兵马强dà

得多,若是招惹了唐军,不堪设想呀。”有大臣苦口婆心的劝解。

“区区王玄策,算得了甚?他那是命好,没有与我同生一世,要不然的话,我定当生擒他。”西天竺王得yì

的一挑眉头,道:“容我打败唐军,就能登高一呼,整个天竺都会响应我,我就能反攻回去,收回中天竺北天竺,我就能一统天竺。我将成为天竺历史上最伟大的国王,就是阿育王也会远远不及。”

若西天竺能够打败唐军,收复中天竺和北天竺的话,西天竺王的声望就会大涨,统一天竺就是指日可待。其成就,一定不会在阿育王之下。

想想这美好的前途,西天竺王就是底气十足,眼睛放光。

已经被美妙前景冲昏了头脑的西天竺王铁了心要与唐军交战,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群臣也不敢再劝了。若是再劝下去,激怒了他,那就触了霉头,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西天竺王一声令下,西天竺军队开始调集,大举出动。

很快的,就与唐军相遇了,两军摆开阵势。

西天竺王骑着一头巨大的大象出阵,冲唐军喝道:“唐将答话。”

薛直策马而来,大声道:“西天竺王听着:速速归降,可饶你等不死。若是敢说个不字,准教你们有来无回!我会屠军!凡来到战场的,一个也莫想走!”

“哈哈!”西天竺王当笑话听的,仰首向天,一阵放声狂笑,指着象兵,冷笑道:“唐将,你瞎了狗眼?你也不瞧瞧,我有象兵在手,你奈我何?”

薛直一阵无语,你也不打听打听,拉玛姆是如何战败的。

连话都赖得多说了,薛直接转马头,径直回归本阵了。

“唐军,你怕了!”西天竺王以为薛直不说话是害pà

了,得yì

的道:“我会让你更加害pà

!我会让你后悔来到天竺!来啊,象兵,给我冲!踩死唐军!给我狠狠的踩,把唐军踩成肉饼!”

象兵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排山倒海般冲来,气势惊天,如同姿肆的汪洋,不可阻挡。

“唐军,你们完了!”西在竺王看在眼里,大为欢喜。

“咻!咻!咻!”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不计其数的弩矢出现在空中,织成一张矢网,把象兵给笼罩了。

“吼!吼!吼!”一声接一声的悲嘶声响起,大象七歪八倒的栽倒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眼见是不活了。

“我的象兵!”西天竺王如同见鬼似的,脸色大变。(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南天竺灭亡

象兵是天竺唯一能入唐军法眼的兵种,有着无与伦比的冲击力,这是天竺赖以立国的利器,西天竺王信心满满,以为可以凭借象兵可怕的冲锋,把唐军踩成肉泥。

却是没有想到,象兵还没有冲到唐军阵前,就死伤惨重。

如此多的死伤,在他的记忆中象兵从来没有过,他震惊得差点把眼珠子掉地上了。

“不可能!不可能!”西天竺王揉了揉眼睛,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死命的把战场一阵打量,没错,象兵就是死伤惨重。

不仅西天竺王有产生错觉的想法,就是群臣以及兵士,无不如是,个个拼命的揉眼睛,死死看着战场。

说不信嘛,那些正在哀号惨叫的象兵就是铁证;说信嘛,这在天竺历史上就没有出现过,他们是惊疑不定。

“怎会这样?怎会这样?”紧接着,他们就是大声嘀咕,一脸的迷糊。

强弩,是中国古代独步世界的利器,我们的祖先凭借强弩压制游牧民族的骑射,先后击破了匈奴、鲜卑、突厥这些强dà

的游牧民族。

对于天竺人来说,强dà

如此的弩阵算是新鲜东西,他们一下子难以转过弯来。

“咻!咻!咻!”就在他们惊疑之际,强弩不断发威,轮番射击。

密集的弩矢把象兵一次次覆盖,死伤的象兵多不胜数。

“撤!撤!撤回来!”西在竺王张于醒悟过来了,命令象兵撤tuì



可惜的是,仗打到这种地步。象兵能撤得回来了么?象兵冲锋时。强弩在射杀;象兵撤tuì

时。强弩依然在射杀。没过多久,这一轮进攻的象兵就被射杀殆尽。

“……”这一轮冲锋的象兵损失殆尽,却是连唐军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西天竺君臣震惊得直接失语了。

“大王,情况不妙呀。”有大臣反应过来,提醒一句。

这还用说么?象兵奈何不得唐军,西天竺拿什么与唐军打?

“大王。赶快想个办法呀。”有大臣忙道。

想办法,想办法,处此之情,西天竺王还能有什么办法可想?

“进攻!”就在这时,薛直右手一挥,大声下令。

唐军开始对西天竺军队发起排山倒海般的攻势。

先是骑兵出动,疾驰而去,直插西天竺军队的后背,成功的切断了西天竺军队的退路。

然后,就是强弩开路。掩护陌刀战阵的推进。

强弩太可怕了,如同秋风扫落叶似的。西天竺军队成片成片的倒下。

陌刀战阵的推进异常顺利,不管是人还是大象,遇到陌刀战阵都会玩完。

没过多少时间,西天竺军队就是死伤惨重不说,还被唐军分割了,唐军如同贪婪的绞肉机,吞噬着西天竺军队的生命。

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鲜血来不及浸入土里,汇成一泓泓血湖,在日光下闪闪发光,说不出的妖艳诡异。

“大王,降了吧。”有大臣眼看着局势越来越不利,心惊肉跳之下,想到了投降。

“是啊,大王。再不降,就要被杀光了呀。”

“唐人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们活下来,就有希望。”

立时就有大臣附和。

此情此景,西天竺除了选择投降外,没有别的出路了。打,一定会被唐军杀得精光;逃,无路可逃,不降也得降了。

“降吧。”西天竺王长吸一口气,一声叹息,只得投降。

“唐军,请停止进攻,我们投降。”西天竺王大声吆喝。

群臣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看着薛直,很是紧张,又是期盼。

紧张的是,他们怕唐军不接受他们的投降,那样的话,他们就是死路一条。期盼的是,唐军能接受他们的投降,就有活路了。

“西天竺王,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错失了,莫要怪我言之不预也。”薛直冷冷的道:“大唐言出必践!我说过,要是你敢抵抗,我就会屠军。眼下,我就要屠尽你们!你们一个也莫想活命!”

进军天竺,打得太顺利了,顺利得远远超出了李隆基的预料。顺利,固然是好事,也是坏事。好处在于,可以快速拿下天竺,代价很小。坏处在于,没有进行一场硬仗,不能立威,无法威慑天竺。

正是从这点考lǜ

,李隆基这才要拿西天竺和南天竺立威。

薛直深知李隆基的用意,早就打定主意要屠军,要西天竺王投降不过是过场而已,知dào

他不会投降,故yì

给他一个看似存zài

其实等于没有的机会。

“这……”要是在开战之前,薛直如此说,他们一定会当作笑话听。眼下如此说,西天竺君臣是心惊肉跳。

唐军已经展现了强悍的战力,要屠军一定能做到。那样的话,他们都得死,谁能不惊?

“唐军,怪我有眼无珠,不知唐军厉害,胡乱说话,还请唐军莫要怪罪。”西天竺脸色雪白,没有一丝儿血色,如同在土里埋过似的。

“杀光天竺狗!”这就是薛直对他的回答。

“杀光天竺狗!”唐军很好的贯彻了这一命令,大肆屠戮,杀得西天竺军队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西天竺军队想要逃回城里去,却是给唐军切断了退路,无法进入城里。

想要向别处逃走,唐军的骑兵四处追杀,能逃走的又有多少?

接下来的就是一场屠杀,一边倒的屠杀。唐军忠实的执行了“屠军”的命令,把西天竺军队斩杀殆尽。

西天竺王眼看着自己苦心打造的军队死伤殆尽,连死的心都有了,自己逞什么能呀?要是早知如此。何不早早投降呢?

“我是罪人。愧对列祖列宗。唯有以死谢罪。”西天竺王想要抹脖子,却是把刀架在脖子上,不敢抹下去。

“咣啷。”手一抖,刀掉在地上。

“你连死的勇气都没有,我成全你。”薛直策马到来,如同打量死狗似的,没有丝毫怜惜之心,手中横刀一挥。西天竺王就人头滚落了。

他的头颅在地上滚动,一张嘴不住张阖,仿佛在质问薛直,为何不俘虏我?

连做俘虏的资格都没有,他这西天竺王也太窝囊了。

至此,西天竺覆灭了。

XXXXXXXXXX

与此同时,灭南天竺之战也打响了。

南天竺王接到唐军进入南天竺的消息后,就在召集群臣商议。

“唐军大举进入我国境内,你们说说,我们该当如何应对。”南天竺王扫视群臣。大声问道。

“大王,唐军凶悍善战。就是我们的象兵都不是对手,我们决不能应战。”

唐军威名正盛,他们不得不惧。

“没错。象兵不是唐军对手,一开始我是不信的,可消息越来越多,我不得不信。我们不能与唐军打,那是找死。”

“不打的话,我们难道就把大好江山拱手相让?这可不成。”

大好江山,拱手相让,没人会甘心。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依我看,这仗我们还是要打的。只要我们不打野战,就与唐军在野外交战,我们就不怕唐军。象兵不是唐军对手,我们就不必派象兵出战了,我们不是还有城池么?我们的都城是一座坚城,城高垣厚,应当据城而守。”

“这主意不错。唐军远道而来,利于速战速决,不利于持久战。而我们占有天时地利人和,可以拖下去。只要我们拖下去,让唐军受挫于坚城之下,唐军的威名就会大损,而我们的声威就会大涨,这一涨一消之下,对我们极为有利。”

“还有,若是唐军受挫,别的地方就会起事,我们再推波助澜,最后就会群起而攻之,唐军再能打,也是难逃覆灭的命运。”

有大臣还算精明,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不错!不错!你们出了一个好主意,就这么办。”南天竺王大为欢喜。

不得不说,这主意还真是狠,打在了唐军的要害上。

唐军装备精良,训liàn

有素,号令严明,战术战法先进,战力极为强悍,与唐军打野战,象兵都不是对手,南天竺必败无疑。

若是南天竺据城而守的话,利用坚城消耗唐军,就足以把唐军拖累拖疲,到那时,南天竺再抓住机会进攻,一定能打败唐军。

若是唐军战败的消息传开,那对唐军来说将是一场灾难,因为那些已经被唐军征服的天竺之地就会揭竿而起,唐军就会陷入被动。

主意打当,南天竺王一声令下,南天竺军队上城头据守,想要拖垮唐军。

当杨思勖率军来到南天竺都城时,南天竺王登上城头,指着杨思勖,嘲笑道:“唐将,你听着。我知dào

你们很厉害,战力强悍,若是打野战的话,我们打不过你们,我们的象兵会被你们屠戮。这不要紧,我不与你们打野战,我据城而守。你有本领,你把城攻下来。来啊,你攻城啊!快攻啊!”

“哈哈!”群臣跟着大笑,嘲弄唐军。

南天竺的王城非常坚固,城高垣厚,易守难攻,唐军若是攻城的话,一定会死伤惨重,他们有着绝对的信心,可以守住城池。

“城上人等听着:我是杨思勖,命你等立时投降,可保全身家性命。若是敢说个不字,我定要屠城!凡三尺以上者,皆斩!”杨思勖打马来到城下,大声喝道。

他是太监出身,声音尖细刺耳,如同夜枭啼叫,很是难听。

“三尺以上者,皆斩。好大的口气。你如何斩呀?”南天竺王冷笑道。

杨思勖冷冷的瞥了南天竺王一眼,打马回归本阵,道:“把车弩拉上来。”(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好一个狠人

一众唐军兵士赶着一辆辆沉重的车上来,从马车上搬下不少粗大而沉重的部件,然后开始组装。

望着忙碌的唐军,南天竺王冷笑道:“唐军无可奈何了吧?唐军一定奈何不得我们。”

“谁说唐军了不得,这不是很没用么?在坚城之下,唐军再厉害也是徒叹奈何。”

群臣跟着起哄,嘲笑唐军。

坚城的确是对付唐军的利器,依他们想来,唐军无法攻克南天竺的都城,个个大喜,大加嘲讽之能事。

然而,他们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

没过多久,只见五架有一座楼房那高么的巨大机械矗立在城下,如同远古凶兽似的,看上去狰狞可怕。

这就是唐军的攻城利器,车弩。

严格说来,车弩也是强弩的一种,只是专门针对攻城而设计制造的。

唐军攻城,多为用车弩,很少用攻城槌这些攻城机械,原因在于,攻城槌笨重不说,还要近距离才能发挥威力。要想攻击城门,攻城槌必须要抵近,才能冲撞城门,这会造成很多死伤不说,还不一定能成功。

对付攻城槌的办法很多,比如说砸巨石,浇油用火烧等等。

而用车弩,就没有这种不便了,因为车弩可以远距离发挥威力。

车弩攻城的威力很大,因为车弩庞大,其弩矢直径超过了半米,长有三两丈,从远距离飞来,其冲击力有多可怕。可想而知了。

车弩虽然庞大笨重。却可以拆卸。行军时只需yào

拆下来,放到车上运走就是了。需yào

时,再组装起来就成。

唯一比较麻烦的,要算车弩的弩矢了,直径超过半米,三两丈长的精钢铸成,其重量很沉的,运输就比较麻烦。

车弩一组装完成。唐军就开始装填弩矢。车弩弩矢太过沉重,其装填不可能靠人来抬,而是用机械来完成的。

很快的,弩矢装填好,望着矢道上的车弩弩矢,那很恐怖的。

乍一瞧,跟导弹似的,谁能不震惊?

“那是甚?唐军要用来做甚?该不会是用来攻城吧?”南天竺王看在眼里,惊在心头。

“应该是攻城的。要是用来射杀大象,用不着做得如此之粗了。”

“是呀。大象虽然皮粗肉厚,强弩弩矢有手臂粗细就足以射杀了。不必做得如此之粗。这一定是用来攻城的。”

群臣中也不乏精明人,很快就想到了车弩弩矢与强弩弩矢的差别。

“看上去挺不错的,只是不知其威力如何。”有大臣严重质疑。

“等等就知dào

了。”有大臣还算谨慎。

车弩的威力如何,只需yào

等等看就知dào

了。

“放。”杨思勖眼中精光闪闪,右手重重挥下,很有威势。

“嘣!”发机声只有一声,却是如同惊天动地的炸雷轰鸣似的,震得人耳鼓嗡嗡直响。

“咻!”只有一声破空声,却是尖锐刺耳,如同导弹发射的声响一般轰鸣。

只见粗大的弩矢高速朝着城门扑去,狠狠撞在城门上。

“轰隆隆!”一声惊天巨响响起,精钢铸就的城门陡然陷下去一个大坑。

这冲击力太可怕了,不仅城门在颤抖,就是城墙也在颤抖。

南天竺王只觉脚下的城墙在抖动,好象地动似的。

动静持续了好一阵,这才停歇下来。

南天竺王的脸色非常难看,阴沉如水,眼里闪过一抹惧色。

不仅他害pà

,群臣谁个不惧?

车弩的威力太大了,只一下,就让城门陷下去一个大坑,若是多来几下,城门能否承shòu得住,还在两说。

他们第一次感到事态严重,唐军攻城和打野战一般厉害。

“嘣!”就在他们震惊之际,第二架车弩发威了。

车弩的弩矢太过巨大,一架车弩一次只能发一枝,不可能象强弩那般多发射几枝。

第二枝车弩弩矢狠狠撞在城门上,又爆fā

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城门又陷下去一个大坑。

“轰隆隆!”车弩不断发威,不断有弩矢扑来,狠狠撞在城门上,爆fā

出惊天巨响。

每撞击一下,城门就会陷下去一个大坑。

五枝弩矢之后,紧闭的城门出现一道裂缝。而且,城门上方的箭楼也出现了裂缝。

又是三枝弩矢过后,城门附近的城墙出现一条条细小的裂缝,看这样子,要不了多久,城墙都会垮塌。

看着出现裂缝的城墙,南天竺王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额头上冷汗直冒。

照这样下去,城门失守是必然的。城门一旦失守,就难以阻挡唐军了。和唐军交战,他没有一点胜算,由不得他不惧。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南天竺王束手无策。

“大王,赶紧降吧。还来得及。”

“是呀。趁唐军进城之前投降,可以免祸。”

群臣也吓怕了,脸色阴沉。

“那好吧,降吧。”南天竺知dào

他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投降一条路了。

“咣啷!”他的话刚落音,只听一阵金属撞击的轰鸣声响起,城门被轰开了,轰然后飞,翻倒在地上。

“进攻!”杨思勖猛的拔出横刀,手腕一振,一朵漂亮的刀花闪现,大吼一声。

“杀!杀!杀!”唐军爆fā

出惊天的怒吼声,如同海潮般开始进攻了。

唐军冲到护城河前,把手中的土包扔进河里,不一会儿功夫,护城河就被填平了。唐军越过护城河,朝着城门冲去。

“快,拦住他们。”有南天竺兵士叫嚷,冲上来拦截唐军。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明晃晃的陌刀。一把把陌刀狠狠劈下。把他们劈成了碎片。

陌刀战阵不仅仅可以打野战,还可以打巷战。打巷战的话,陌刀依然是不可匹敌。

陌刀战阵开路,神挡杀神,佛挡弑佛,不可阻挡。

攻占城门后,就再也没什么能阻挡唐军了,唐军如同涌动的海潮般涌入城里。进行一场屠杀。

“大王,赶快逃吧。”有大臣一见唐军砍杀凶狠,落到唐军手里肯定没有好下场,提醒南天竺王一句。

“逃。”南天竺王心想也对,绝不能落到唐军手里,还是逃出去的为好。

然而,他很快就失望了,每个城门前,都有一队唐军在严阵以待。

杨思勖既然打定主意要屠城,当然不会让他们逃走。派出唐军守住所有的城门是必然的。

唐军入城后,大开杀戒。所过之处,一片赤红。

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城里一片赤红,到处都是红色的,就没有不红的地儿。

“哗哗。”鲜血顺着道路流淌,通过城门,流入护城河里,发出淙淙的流水声。没过多久,护城河就变成了红色。

这是一场屠杀,一边倒的屠杀,整个战斗持续了半天就结束了。

南天竺王和群臣被俘,押到杨思勖面前。

他们胆颤心惊,脸色苍白,跪在地上乞命:“恳请唐军高抬贵手,饶我一条小命。”

杨思勖骑在马背上,瞥了南天竺王一眼,冷冷的道:“砍了。”

“饶命啊!饶命啊!”南天竺王一下子就尿了,想要求饶,却是没有机会了,唐军手起刀落,他就人头搬家了。

他的人头在地上滚动,嘴巴张阖,仿佛想问问杨思勖,他都求饶了,为何还要杀他?

“我说了要屠城,定要屠城!全砍了。”杨思勖没有丝毫怜惜之心,一声令下,唐军把群臣全给杀了。

“开始屠城!”杨思勖淡淡的下达了屠城令。

屠城,这种事儿很残酷,一般人很难下这样的命令,然而,杨思勖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如同这是家常便饭似的。

南天竺百姓被赶了出来,一群群的集中在一起,唐军开始收割他们的生命了。

唐军手里拿着一根木头,这是用来量身高的,超过这根木头者,都要死。

大人,当然是不用量,直接杀了就是。

要量的是小孩,一个接一个从木头下经过,没有木头高者,可以活命。超过木头者,必死无疑。

“你出来。”一个唐军兵士指着一个身高只比木头稍高一点点的小孩喝道。

“我只高一点点。”这个小孩吓得不轻。

“一点点也是超过了。”唐军把他拖过来,手起刀落,斩杀当场。

XXXXXXXXXX

王舍城,王宫。

李隆基正在处理公处,神情专注。

“太子,不好了,不好了。”人精高力士飞也似的冲进来,远远就叫嚷起来。

“发生甚事了?”高力士胆识不凡,他如此惊惶,必是有天大的事情发生,李隆基猛的抬起头。

“太子,杨思勖屠城了。他屠城了。”高力士额头上渗出冷汗。

“屠城?”李隆基猛的跳起来,脸色大变。

他是要立威没错,可也没想过要屠城,因为屠城太恐怖了。

高力士叫嚷道:“屠城呀,这可是屠城呀。凡三尺以上者,皆被他斩杀。南天竺王城有数十万人,他这一次斩杀了二十多万呀。”

“二十多万?”李隆基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了。

李隆基尽管早就知dào

杨思勖是个狠人,却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之凶狠,竟然敢屠城,还是一次性屠杀二十多万。

“快,叫张说他们前来商议。”李隆基的额头上都冒出冷汗了。

二十多万条人命,可不是开玩笑的。尽管李隆基有屠尽突厥百万之众的经lì

,可眼下的天竺与突厥不同。突厥是人人皆兵,不分男女老幼,都可以上战场,唐军是不得不屠尽百万之众。

而天竺,百姓是百姓,军队是军队,这是分开的。李隆基可以屠尽天竺军队,要屠杀二十多万百姓,他还真狠不下这心。(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治理天竺

“甚么?屠城?杨思勖屠城了?”张说赶来,得知杨思勖屠城的消息后,目瞪口呆。

张说的胆识自是不用说的,只是屠城这事儿太过吓人了,就是以张说的胆识,也是心惊肉跳。

“他真的屠城了?太子,你没骗我吧?”张说兀自不信。

李隆基有些无语,摇摇头,道:“我也没有想到,杨思勖竟然敢屠城。我是要拿南天竺立威,只是想屠军而已,没想过屠城这事,他竟然敢做,真是好狗胆。”

屠军,李隆基绝对敢干。屠城,李隆基未必敢干,因为心理负担太大了。

屠军好说,那是军人,他们在战斗,杀掉他们,也没什么好怕的。

屠城就同了,杀的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尽管是敌国的百姓,也会有沉重的心理负担。只有那种特别凶狠残暴之辈,才敢这么干。

“他怎么敢屠城呢?”张说愣愣道。

扪心自问,张说他肯定不敢下达屠城的命令。

“张说,你说这事要如何处置?”李隆基的眉头拧着。

“太子,屠城这事说起来吓人,也未必就不失为一妙法。”张说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着道:“我们进军天竺以来,太过顺利了,没能立威,若是能因此而立威,吓破天竺人的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嗯。”李隆基点头,道:“这要看这事传开后,天竺各地的反响了。”

话刚落音,立时有人送来最新军报。

李隆基接过一瞧。嘴巴张得老大。好一阵惊讶。

“太子。何事?”张说忙问道。

“还能有甚事,杨思勖屠城这事的影响来了。”李隆基把军报递给张说,道:“眼下看来,还不错。原本还有些人在零星的抵抗,听说了这事儿就一哄而散了,再也不敢闹事了。”

唐军攻占天竺,这是初步控zhì

。完全控zhì

,还需yào

一段时间。有不少地方还有零星的抵抗。杨思勖屠城的消息传开,这些势力再也不敢与唐军为敌,作了鸟兽散。

“哦,有这好事?”张说接过军报一瞧,不由得笑道:“天竺人还是怕狠的。薛直屠军,虽然对天竺人有不错的威慑力,却远远不及杨思勖屠城。”

说到这里,略一停顿,道:“大食的东方总督优素福是一个狠人,凶狠残暴。嗜杀成性,他可以在呼罗珊一次性屠杀十二万人。这下好了,大唐也有一个狠人,优素福有对手了。太子,与大食大战,一定要把杨思勖派过去。他与优素福这个狠人遇到一起,一定会很精采。”

优素福在呼罗珊的所作所为,早就给泥涅师打探明白了,李隆基他们自然是清楚。

“也有道理。”李隆基点头,道:“狠人还得狠人来治。优素福凶狠残暴,嗜杀成性,遇到杨思勖这个狠人,看他还能有甚招?”

“呵呵。”张说倒是颇为期待,发出一阵畅笑声。

“不过,屠城这种事儿还是少干为妙。偶尔干上一次,还能有不错的威慑力。若是做得多了,就会激起仇恨,会让天竺百姓仇视我们。容杨思勖回来后,我要好好训斥他一顿。”李隆基眉头一挑,一脸严肃的道。

“应该的。”张说也觉得应该敲打敲打杨思勖。

“南天竺已灭,天竺已经被我们征服了,接下来就是治理的事了,你来得正好,我们好好商议。”李隆基招呼张说坐下。

张说坐来,道:“太子,天竺可不比吐蕃,地域更广,口众更多,需yào

处理的事务更多,光靠我们恐怕难以在短时间内处置好。以我之意,应当把宋璟调来,有他相帮,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吐蕃很小,而且口众少,要处理的政务不算太多。就是这样,李隆基他们也累了个够呛。而天竺的疆域比起吐蕃大得多,人口多得多,要处理的公务就更多了,要是不把宋璟调来,光靠李隆基和张说,会累死他们。

“如此甚好。”李隆基大为赞成,道:“我要趁着向父皇报捷的良机,请父皇多派些官员前来天竺。”

要想彻底控zhì

住天竺,必须要大量的官员到来,不然的话,不可能做到,这是必然的。

“太子,我们要先议出个章程来,容宋璟到来后,只需略加修改,就能处置了。”张说提议道。

“不错。”李隆基赞赏的打量一眼张说。

张说不愧是大才,什么事儿都想到头里去了。

宋璟从吐蕃赶来,需yào

一些时间。李隆基他们完全可以趁此机会,议出个章程,拿出大方向。宋璟一到,只需yào

稍加合计,就能实施了。

“张说,想必你已经深思熟虑了,你说说,我们该如何治理天竺?”李隆基道。

“深思熟虑不敢说,只是有点想法。要是有不到之处,还请太子指正。”张说的开场白一完,直入主题,道:“天竺疆域辽阔,而又离大唐太远,大唐要想推行郡县制,难度比较大,不太可行。依我之意,还是靠天竺人来治理天竺人。”

“你是说以夷治夷?”李隆基概括一句。

“是这意思。”张说点点头,道:“用天竺人来治理天竺人,我们大唐只需yào

控zhì

这些治人的天竺人就可以了。”

这办法和英国佬在印度干的事儿如出一辙,英国佬就是凭着这一办法,统治印度长达四个世纪。

张说能提出这一办法,其才智非常了得。

“详细说说。”李隆基道。

“太子,依我之意,仍然可以在天竺设立国王。有了国王的虚名,行事就方便多了。”张说看得很深远,道:“为了防止天竺的势力过大。就要把天竺肢解。我们可以在天竺扶持十几二十个国王。”

天竺疆域很大。若仅仅是设立东西南北中五个国王的话,他们的实力不小,唐朝控zhì

起来有些吃力。若是把天竺肢解,扶持十几二十个国王,每一个国王拥有的土地不大,口众不多,难以为祸,唐朝要控zhì

就容易多了。

“这是一个好办法。可行。”李隆基当即就准了。

“为了更好的治理,这些国王又分属于不同的地方大臣。我们可以设立东西南北中五大块,分派五个能臣坐镇,他们只需yào

管理好国王就成。”张说的办法多的是。

这类似于英国在印度推行的“总督”,总督不直接插手具体的治理事务,只需yào

管好国王就成了。

当然,为了防止国王作乱,国王只是虚位,有名无实,真zhèng

的实权控zhì

在这些大臣手里。这些大臣可以管理安排人手。就是绕过了国王。

具体治理的人手由坐镇这里的大臣指派,这一招相当有威力。这些人一定会俯首听命。

“至于驻军一事,我以为必须驻军,只是不能驻得太多。”张说眉头一挑,道:“大唐尽管口众多,可要是大量驻军在天竺,也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依然得实行‘以夷治夷’之策。我们只需yào

在天竺驻守少量的军队,然后从吐蕃调人,让他们前来天竺驻守。”

唐朝的口众不少,有三千七百多万,能够招募的军队不少。可是,也不能大量驻军天竺,因为那会使得唐朝的机动兵力变少,会让唐朝在战略上有些被动。而且,这也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即使以唐朝的强dà

,也难以胜任。

把吐蕃人召集起来,训liàn

他们,武装他们,要他们驻守天竺,就是一个好办法。

唐朝只需yào

在天竺驻守少量的军队,充当核心就行了。这些唐军只需yào

威慑住吐蕃人,吐蕃人就得乖乖的听从号令,天竺也就在唐朝的控zhì

之中。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吐蕃人一定会很开心。因为唐朝对军功的赏赐很丰厚,吐蕃人驻守天竺,就会得到不错的军饷,比起他们在高山密林里放牧收入要高得多,吐蕃人一定会乐于干。

“在这之外,我们还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召集天竺人,训liàn

他们,武装他们,容我们以后征服了西域诸国,可以派他们前去驻守。”张说道。

“啪!啪!啪!”李隆基轻轻击掌,大为赞赏,道:“张说,你提出了一个好主意!非常好的好主意!”

用吐蕃人来镇守天竺,再用天竺人去镇守西域诸国,这就形成一个循环,环环相扣了。唐朝只需yào

威慑住源头的吐蕃人,就能让他们俯首帖耳。

李隆基和张说拿出章程没多久,宋璟就风尘仆仆的赶来,三人再略加商议,听取了宋璟的建议,稍加修改,治理天竺的纲领就确定了。

然后,就是实施的问题。

天竺人中不乏有才干的人,只需yào

把他们选拔出来,让他们奔走,唐人在后面监督就行了。这治理事务,进行得相当的顺利。

XXXXXXXX

长安,大明宫。

李旦正在处置公务,神情专注。

“陛下,太子军报。”贾铭乐呵呵的前来,禀报道:“太子不负陛下厚望,已经征服了天竺。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哈哈!”李旦这次没有任何怀疑,而是欣然接受,仰首向天,大笑不已,道:“朕复位没多久,就征服了吐蕃和天竺两国。贾铭,你说,朕之功业如何?”

“陛下的功业快要赶上太宗皇上了。”贾铭忙凑趣。

李旦复位时间不长,连灭两国,这是天大的功业,他不能不喜。贾铭一句凑趣的话让他倍儿欢喜,笑道:“赶上太宗皇上?还有些差距,虽然差得不多,毕竟还有差距。”

唐太宗牛闪闪的皇帝,李旦虽然高兴,也不会自大到自以为可以赶上唐太宗。(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一路向西

李旦的心情非常好,先是欢喜了一阵,又想显摆一番。

“嗯,朕得把这事儿向娘说说,让娘也欢喜欢喜。”李旦这不是为了让武则天欢喜,而是要在武则天面前显摆显摆。

任何一个儿子,若是有了得yì

事儿,都想向父母说说,小小的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李旦虽是皇帝,也不例外。

主意一打定,李旦赶去武则天的寝宫。

没过多久,就到了武则天的寝宫,一瞧之下,他大为惊讶。

只见武则天正站在一幅巨大的地图前,看着地图,一动不动。李显和李重润父子,则是站在武则天左右两侧,陪着她看地图。

武则天的眉头时而拧着,时而舒开。

“老八,你来了?”武则天听见脚步声,扭头一瞧,只见李旦满脸喜色,点点头,道:“老八,可是三郎征服了天竺?”

“娘,你又知dào

了?”李旦颇有点小郁闷,有如此一个聪明绝顶,见机明快的老娘,他连显摆的机会都没有。

“你都写在脸上了,娘还能不知dào

?”武则天眉头舒开,脸上泛起笑容,赞道:“这个三郎,挺能折腾的啊,这么快就把天竺给征服了。好!不愧是我的孙子!”

虽然李隆基逼迫武则天退位,但作为奶奶,李隆基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她不能不欢喜。

武则天不仅欢喜,还非常自豪。

“这么快?”李显有些不太相信。

“三郎这小子特别能折腾,快点有何好奇的?”武则天却是不以为奇。淡淡的道:“天竺与吐蕃不同。征服天竺没甚好欢喜的。”

“呃。”李旦脸上的笑容消失。

以他想来。征服天竺是天大之喜,武则天竟然说这没什么好欢喜的,这不是扫他的兴么?

要是换个人,他一定会发火。可这是他老娘武则天说的,他有火也不能发,只能自个儿忍着。

“老八,你一定在想,娘是不是扫了你的兴?”知子莫若母。武则天这个聪明的老娘一瞧便知李旦心里的想法。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李旦哪会承认。

“征服天竺固然是喜事,却不如征服吐蕃可喜,为何?”武则天自答自问,道:“天竺固然疆域辽阔,口众多,物产丰饶,然而,从吐蕃出发,征服天竺有着太多的便利。征服天竺是情理中的事儿。”

说到这里,喘口气。接着道:“反而是征服吐蕃更难,因为吐蕃地处高山密林,易守难攻,就是秦皇汉武,还有太宗皇上,这些雄材大略的帝皇都无能为力。三郎能征服吐蕃,既是三郎了得,又是侥幸。说是侥幸,是因为都松芒布结亲征,给了三郎良机。若是都松芒布结不亲征,任凭三郎了得,也是莫想征服吐蕃。”

这话非常在理,因为吐蕃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过险要,易守难攻,尽管华夏有秦皇汉武唐太宗这些牛哄哄的皇帝,也是无可奈何。

若是都松芒布结不亲征,李隆基也不可能征服吐蕃。就算李隆基在大非川把吐蕃军队重创,哪怕吐蕃伤亡再惨重,只要都松芒布结还在,就能守住积石山。

李隆基能够征服吐蕃,确属侥幸。

“尽管征服吐蕃是侥幸之举,然而,若无三郎的了得,抓住良机的话,也是不可能成功。”武则天话锋一转,又夸赞李隆基。

这话同样在理,因为运气总是留给有准bèi

的人,若李隆基没有准bèi

,他若是不了得,就不能迅速抓住这机会。

“吐蕃地势高,从吐蕃出发,就是居高临下,要征服天竺,何难之有?想那王玄策,以区区借来的上万兵力,就能横扫半个天竺,三郎手握二十多万精锐,要是还不能征服天竺,就没天理了。”武则天一副云淡风轻的道。

武则天不愧是中国历史上的唯一女皇,她看得非常透彻。

吐蕃比起天竺来,虽然很贫穷,那里多穷山恶水,却是在战略层面极为重,因为吐蕃地势高,可以俯瞰天竺。

阿三的开国总理尼赫鲁的“大印度联邦”构想,包括现在的印度阿三、巴基斯坦、孟加拉和藏省。他之所以把藏省也拉入他的构想中,就在于藏省有着特别重yào

的战略地位,因为藏省是全球地势最高的地方,会对阿三构成巨大威胁。

据测试,射程一千公里的导弹,若是在藏省打出去,就会变成三千公里的射程,这个例子就足以说明藏省的重yào

性。

“娘说得在理,说得在理。”李旦显摆没有机会,颇为尴尬,笑得有些勉强。

“还有一件事情,你得做好准bèi

。”武则天提点一句,道:“天竺已被三郎征服了,要不了多久,三郎就要率军西进了。这次西进,三郎不仅要征服大片的土地,很有可能会和大食遭遇。”

“遭遇大食?”李旦、李显和李重润大吃一惊。

“没错。”武则天重重点头,道:“三郎在征服,在为与大食的大战做准bèi

,大食人也没有闲着,他们也在东进。三郎这次西进,十有八九会遭遇大食。”

“谢娘提醒,朕知dào

怎么做了。”对于武则天,李旦还是信任的,她竟然如此有成算,看来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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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舍城,竹林精舍。

竹林精舍,是王舍城的著名景点,之所以出名,是因为释迦牟尼在此悟道,是佛家胜地。

李隆基、张说、宋璟、陈玄礼、杨思勖、薛直、王毛仲、张小飞、裴孝恪、苏凡他们聚在一起,再在喝茶,神态轻松。很是闲适。

这一转眼间。就大半年过去了。李隆基他们终于把天竺的事儿忙得差不多了,告一段落了。这半年来,李隆基他们是忙得连轴转,没有休息的时间,有时候更是忙得连饭也吃不上。

“半年了,天天忙得团团转,难得有如此轻闲的时候,真是‘人生难得半日闲’呀。”李隆基喝着茶。很是感慨。

“呵呵。”这半年他们有多忙碌,在座之人都知dào

的事儿,听了这话,会心一笑。

“天竺的事情虽然还有很多,却已告一段落了,我们接下该如何做,你们都说说。”李隆基扫视众人一眼道。

“太子,我以为天竺的余下的事儿交给宋大人就成了,太子可以率军西进了。”张说第一个发话。

“没错,没错。我早就想西进了。我好想遇到大食人,与大食好好打一仗。”张小飞第一个响应。扯起嗓子叫嚷,道:“打天竺,前前后后快一年时间,愣是没有打一场好仗,真没劲,没劲透顶。”

灭天竺这一仗太过顺利了,顺利得出乎李隆基的意料。就没有一场硬仗,众将还真是觉得不过瘾,大为赞成张小飞的话:“没错!”

“听说大食人很能打,他们骁勇善战,也不知dào

是不是如传言中那般了得,真想与大食人好好干一仗。”裴孝恪重重点头,大声叫嚷,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

唐军之所以能席卷天下,灭国数十,就在于他们并不惧怕硬仗血战,越是有硬仗血战要打,他们越是兴奋。

“你们的愿意会实现。”宋璟把众将兴奋的样儿看在眼里,赞赏的点点头,道:“这次西进,十之八九会遇到大食。”

“真的?”众将大为惊喜,眼睛瞪圆,眼里尽是高昂的战意。

“宋璟没说错,这次我们西进很可能会遇到大食,有的是硬仗给你们打。”李隆基肯定一句,道:“我们在做准bèi

,大食人也没有闲着,他们也在做准bèi

。我们一路往西打,是想尽可能与大食更近,同样的,大食往东打,尽可能与我们更近些。我想,他们已经快要到西域了吧?”

“这个泥涅师,他这个波斯总督也太玩忽职守了,也不把大食的情形打探清楚。”有人埋怨泥涅师。

“这也怨不得泥涅师,毕竟我们远在天竺,即使他得到消息,要送来也需yào

很长时间。”李隆基知dào

不能怪罪泥涅师,道:“我的意思,我们即时出兵西进,争取赶在大食人之前到达西域诸国,威慑诸国。”

若是唐朝先一步占领中亚诸国,这对唐朝有着天大的好处。

“太好了!太好了!”众将嗥嗥叫。

“嗯,苏凡,你就留守天竺吧。”李隆基冲苏凡道。

“啊。”苏凡惊呼一声,一蹦老高,气急败坏的道:“太子,末将还要想着打大食呢,不能留守,不能留守。”

留在天竺虽然清闲,却是没劲,不如打大食带劲,苏凡才不想留下。

“叫你留下就留下,这是军令!不是买菜,可以讨价还价。”李隆基脸一沉。

“遵命。”尽管苏凡不愿意,还是凛然受命。

“略事准bèi

后,我们就出发吧。”李隆基正式下令。

“太子,不用准bèi

了,我们早就准bèi

好了,只等你一声令下。”陈玄礼昂头挺胸,激昂昂的道:“弟兄们为了西进,时刻准bèi

着!”

“甚好!那就出发吧!”李隆基欣慰的点点头。

一声令下,唐军开始西进。

一队队唐军驰骋,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连天接地,如同一朵朵巨大的乌云。

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一片黑色的海潮朝着西北涌去。

数日之后,唐军到达天竺边境。

“前面就是巴基斯坦了。只要拿下巴基斯坦,我们就离中亚更近一步。”李隆基望着巴基斯坦,一拍马背,率先进入巴基斯坦境内。(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遭遇大食

巴基斯坦是印度文明的发源地,后来遭受外敌入侵,印度文明走向衰亡,使得印度文明的重心朝东转移,到达印度境内。

历史上,巴基斯坦名义上属于印度,实jì

上印度从来就没有完全统一过,就是那位令印度人引以自豪的阿育王,也未能真zhèng

全面统一印度。

阿拉伯帝国的入侵,对于巴基斯坦来说具有极为重yào

的意义,因为阿拉伯帝国把穆斯林传入这一地区,使得这一地区的宗教与印度大为不同,巴基斯坦更加独立于印度之外。

这是现代发生“印巴战争”的重yào

导火索。

李隆基率军进入巴基斯坦境内,见识了巴基斯坦部落、百姓的热情后,有些晕乎乎的。

“听说么?唐军来了,我们迎接唐军去。”

“唐军可亲可爱,如同亲人似的,我们一定要与唐军多加亲近。”

“唐军不仅战力强悍,难有敌手,就是军纪也是极严,不损百姓一针一线,不拿百姓一物,比起天竺那些该死的军队好得太多了。唐军就是我们的亲人,我们无论如何也要与唐军搭上线。”

“若是与唐军搭上了线,就有机会去唐都长安好好见识一番。你知dào

么?唐都长安是当今之世最大最繁华的城池,听说那里有超过百万口众。百万啊,我们的部落加起来连十之一二都没有呢。光想想,我就头晕。”

“莫要说我们部落,就是把我们附近这数万里内的部落全算上,也没有百万之众呀。都不知dào

唐人是如何做到的。”

“唐人富足。安居乐业。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哪是我们能比的。我们能吃顿饱饭就不错了,这人与人比,真是气死人呀。”

唐军到来的消息一转开,各个部落不能淡定了,叫嚷着要与唐军搭上线。

唐朝威名赫赫,不要说与西域极近的巴基斯坦,就是远在中东的国家,比如波斯帝国和阿拉伯帝国都知dào

唐朝的威名。要不然的话。波斯帝国也不会在亡国的关头请求唐朝出兵了,俾路斯也不会到唐朝避难了。

正是因为唐朝有如此威名,巴基斯坦的部落一得到唐军到来的消息,无不愿迎接唐军。因为唐朝太过富饶,若是与唐军搭上线,好处多多,最大的好处就是让他们到唐朝去,见识唐朝的富饶。

尤其是,唐都长安让他们最是向往,那可是传说中的百万人口巨城。

唐长安。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常住人口超过百万的巨城,繁华异常。凡来过长安的异域人,都是印象深刻,震憾无已,回去后,就要好好传播长安的繁华。

商量好就行动,这些部落的酋长,立时带着人,带着重礼,赶去迎接唐军。

一时间,在离天竺边境数百里内,到处都是热情洋溢,赶去见唐军的巴基斯坦人。

人越聚越多,到了后来,就是人山人海,多不胜数,个个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如同在迎接老祖宗似的。

“隆隆!”如雷的蹄声响起,隐隐传来。

“来了!唐军来了!”这些巴基斯坦的百姓开心不已,咧着嘴直笑,睁大眼睛瞧着前方,一脸的期待,期待唐军早点出现。

没过多久,只见一条长龙,对着他们滚滚而来,声威惊人。

看得清楚了,这的确是唐军,不计其数的旗帜上写着一个“唐”字,在风中飘扬,猎猎作响。

“这是唐军的旗帜,我识得这个‘唐’字。”

“真是唐军呢。不说别的,光这旗帜,就好威风呢。”

“唐军的旗帜固然威风,却是远远不如唐军威风,等会你见识了唐军的威风,莫要吓得尿了哦。”

“你才尿呢,你全家都要尿。”

在巴基斯坦百姓的叫嚷中,唐军来得更近了,看得清更加清楚了,引来一片尖叫声。

“天啊,这就是唐军?好威风呀。跟天神似的。”

“这身胚,这威风,跟杀神似的。”

“这是甚铠甲?明光闪亮不说,还全身包裹。不说别的,光这身铠甲,足以让敌人难受的了呀。”

巴基斯坦百姓指点着,叫嚷着,一脸的震惊之情。最让他们震惊的莫过于明光铠了。

明光铠是中国古代的顶级铠甲,也是人类古代世界的顶级铠甲,有着良好的防御力,要是能有这么一副铠甲,一定是很拉风的事儿。巴基斯坦百姓既是震惊,又是艳慕,恨不得和唐军换换。

“让让!让让!快让让!”唐军大声吆喝,声若雷霆。

巴基斯坦百姓有心与唐军亲近,却是慑于唐军之威,不敢不让道。

道路一让开,唐军快速通过,压根儿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让这些巴基斯坦百姓好一阵遗憾,连亲近的机会都没有。

紧接着,他们又是赞不绝口。

“唐军号令很严,不对付我们这些百姓,真是难得!”

“要是天竺军队的话,一定会杀光我们,抢光我们,还要凌辱我们的姐妹。”

“如唐军这般,才是真zhèng

的王者之师。”

巴基斯坦百姓对唐军不针对他们,不杀他们,不欺压他们是非常欣赏。

在历史上,天竺人一直想要统一巴基斯坦,时不时就会出兵进入巴基斯坦境内烧杀抢掠,这让巴基斯坦百姓痛恨无已。当他们见识了唐军后,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天竺军队,对天竺军队恨上了。

“张说,找一些能说会道的人,对他们进行安抚。”李隆基把情形看得清楚了,知dào

这必须要处理一番,要安抚一通。

“太子放心,我明白。”张说深知此举很重yào

。可以得到巴基斯坦百姓归心。这对唐朝有着莫大的好处。

将来与阿拉伯帝国开战后。大量的军需物资要从印度运来,就要通过巴基斯坦境内,让巴基斯坦臣服于唐朝,对唐朝有着天大的好处。

当唐军进行安抚后,巴基斯坦百姓大为欢喜,心悦诚服。

而李隆基率军继xù

前进,通过巴基斯坦境内没怎么费事,压根儿就没有战斗发生过。这就是一场行军罢了。

很快的,唐军又进入了阿富汗境内。

阿富汗的百姓得到消息后,和巴基斯坦的百姓一样,赶来迎接唐军,唐军在阿富汗境内的行动异常顺利,也是一场行军。

然而,意wài

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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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富汗边境西面,出现一支大军,正是古太白率领下的阿拉伯帝国军队。

古太白受命以来,率军东进。一路上打得异常顺利,可以说是望风而降。就没有遇到象样的抵抗,终于来到了阿富汗边境上。

“前面就是阿富汗,只要我们进入阿富汗,就能拿下阿富汗。一旦占有阿富汗,我们就能把这里打造成我们的粮仓,我们离唐朝的西域就更近一步,就能更好的威胁唐朝。”古太白骑在一匹神骏的阿拉伯良驹上,眼睛瞪圆,打量着前方,大为得yì



阿拉伯帝国要想征服中国,就面临着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粮草如何解决的问题。

象唐朝这样的大国,是阿拉伯帝国的劲敌,一定会发生多场血战,要打不少硬仗,消耗极大。若是粮草问题不能解决的话,就无法征服中国。

优素福的解决办法就是打造“前进基地”,就是在西域附近征服一些富饶的地区,当作阿拉伯帝国的战略基地使用。

阿富汗既富饶,又离中国很近,若是拿下阿富汗的话,对阿拉伯帝国有着莫大的好处。

这是优素福派遣古太白东征的重yào

原因所在。

“我们占领阿富汗后,再把巴基斯坦占领,我们就有了两个离中国很近的富饶之地,征服中国就是必然的。”古太白眼中精光闪闪,右手一挥,大声下令,道:“进入阿富汗!若有不从者,杀!”

阿拉伯帝国以血腥著称,用铁血手腕建立起残酷的统治,凡不信仰真主者,该杀。

就在这时,一队斥候飞速驰来,冲古太白禀报:“大人,发xiàn

唐军。”

“唐军?”古太白的眼睛猛的瞪圆了,一脸的难以置信,道:“真是唐军?”

“大人,千真万确。”斥候忙肯定一句:“唐军正朝西而来,多不胜数,如同海潮似的,无边无际呀。”

“你们有没有弄错?唐军怎会到这里来?怎会来这么多?”古太白尽管精明过人,也是不太相信唐军会这么快就到来了。

以他对唐朝的了解,唐朝要想进入西域很困难,要通过千里无人的荒漠戈壁。而且,唐朝向西域运输物资很难,唐朝不可能在西域派出大量的军队,更不可能无边无际。

“大人,没错。是我们亲眼看见的。”斥候再度肯定一句。

“嗯。”古太白的眉头一挑,念头转动之际,猛然间想明白了,脸色大变,大声叫道:“不好!唐军先一步征服了巴基斯坦!”

巴基斯坦也是阿拉伯帝国此次东进的目标,那是阿拉伯帝国必须占领的战略基地,落到唐军手里,对于阿拉伯帝国来说这可不是好消息。

“走!迎战唐军去!”古太白当机立断,率军进入阿富汗境内,对着唐军迎去。

阿富汗和巴基斯坦对于阿拉伯帝国来说,太过重yào

了。若是不能占领这两个地区,谈什么征服中国。

与此同时,李隆基也得到军报:“甚么?发xiàn

大食军队?”

尽管李隆基早就有所预料,此次西进会遇到大食军队,却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首战大食

早在天竺出兵之前,李隆基预料到此次西进,会和阿拉伯帝国遭遇,却是没有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大食军队了得,来得真够快的。”李隆基道。

“是呀。着实很快,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快一些。”张说也是感慨,道:“我们原本预料,会在西域诸国与大食遭遇,却是没有想到,竟是在阿富汗遇到。”

“其实,这也很正常。”李隆基点点头,道:“尽管大食和大唐之间有着数千里的路程,然而,在这数千里只有一些小国,实力太弱,难挡大食精锐锋芒,大食军队来得如此之快,到达阿富汗,实属正常。”

“太子说得在理。”张说深表赞同。

唐朝和阿拉伯帝国之间是是相隔数千里,没有直接接壤,然而,这数千里都是小国,大国不过数千上万军队,小国不过数百军队,实力与阿拉伯帝国比起来相差甚远。

这些小国不可能阻挡得了阿拉伯帝国的精锐,是以,古太白来得快也是正常的。

“幸好我们先一步行动,占领了巴基斯坦,不然的话,又会费好大一番功夫。”张小飞颇为庆幸。

“其实也不然。”杨思勖摇头,道:“就算大食占领了巴基斯坦,只要我们打败了大食军队,巴基斯坦一样是我们的。太子,我们应当以雷霆万钧之势,击败大食军队,然后挥师西进,抢占大食攻占的地方。”

“赞成。”张说、陈玄礼、薛直他们大声赞同。

能否占领一个地方,关键就在于军队。若是军队在。就能占领这个地方。若是军队被打败了。就不可能占领这个地方。唐军只要打败阿拉伯帝国军队,就能夺取阿拉伯帝国占领的地方,就算阿拉伯帝国先一步占领了巴基斯坦也没有用。

若是唐军能够打败古太白率领下的阿拉伯帝国军队,就能把古太白征服的地区抢过来,这可是难得的良机,众将大为赞成杨思勖的提议。

“杨思勖说得不错。”李隆基赞赏的打量一眼杨思勖,问道:“你们都说说,这一仗该如何打?”

“这还问么?摆开堂堂之阵。大战一场就是了。以我们之强悍,要打败大食轻而易举。”张小飞心直嘴快,立时叫嚷道。

“没错。”立时响起一片附和声,如此想的将领不在少数。

他们不仅在响应,还在摩拳擦掌,恨不得立时与阿拉伯帝国大干一场。

阿拉伯帝国欲要征服中国,这让众将气愤,早就想与阿拉伯帝国大战一场了,终于有了这机会,他们能不兴奋?

“不!”张说却否决了张小飞的提议。道:“这一仗,我们不能这样打。”

“不这样打。那你要怎样打?”张小飞不解了。

他说的是唐朝的惯用打法,有什么不对?

“这一战,我们不仅仅要打败大食军队,还要探出大食的底细。”张说眉头一挑,剖析道:“自从太宗之时起,大食就在崛起,不断扩张,不断东进,先是灭了波斯,再向西域诸国伸出魔爪。大唐关注大食已经数十年了,虽然当年有裴行俭护送俾路斯西进之事,然而,他到达碎叶城就停止前进了,因为大食陈以重兵,严阵以待,裴行俭手中兵少,无法与大食交战。那时,大唐就应该探出大食底细,却是因为裴行俭兵少也作罢。”

阿拉伯帝国自从崛起之时起,就与唐朝发生直接或间接的关系。当波斯帝国在亡国之际,就派人到唐朝求援,唐太宗考lǜ

到出兵的条件并不成熟,西突厥挡道,唐军无法大举西进,就以路途遥远为由而拒绝出兵。

然而,唐朝并没有放qì

波斯,而是派人把波斯的王室接走了,还设立了“波斯都护府”,以此来对抗波斯。

然而,两国毕竟相隔遥远,难以发生真zhèng

的战争,唐军和阿拉伯帝国军队就没有真zhèng

交锋过,是以,到现在唐朝都不知dào

阿拉伯帝国军队的实力究竟怎样。

最有可能与阿拉伯帝国打一仗的就是裴行俭了。他奉命护送俾路斯回国,然而,到达碎叶城就不得不放qì

了。因为阿拉伯帝国陈重兵以待,以裴行俭手中那点兵力是不可能打得过阿拉伯帝国的。

就这样,两国之间虽然敌对了数十年,却是没有发生过一场战争,唐军不了解阿拉伯帝国军队的实力。

“这一仗,是大唐与阿拉伯帝国的第一仗,我们最重yào

的任务就是要探出大食军队的底细,其战力如何,其战法如何,我们都要一一探寻。”张说接着道:“是以,我主张我们摆开堂堂之阵,不用弩阵,只用搏杀,与大食打一场硬碰硬的硬仗,籍此达到摸清大食战力战法的目的。”

“赞成!”众将心悦诚服,齐声赞成。

李隆基非常欣赏的打量着张说。张说不愧是策论天下第一,不仅有大器局,还看得异常深远,这非常难得了。

唐朝与阿拉伯帝国早晚必有一场大战,在大战之前摸清楚阿拉伯帝国的底细,便于后面的决策调度,这对唐朝来说有着天大的好处。

要想摸清楚阿拉伯帝国军队的底细,弩阵就不要用了。因为弩阵太恐怖了,一旦弩阵发威,阿拉伯帝国军队就会死伤惨重,唐朝就难以摸底。

“我想,我们应该在这里,喀布尔等大食军队。”陈玄礼右手重重点在地图上的喀布尔。

“很好。”李隆基大为赞成。

一声令下,唐军出发,直奔喀布尔而去。

喀布尔,就是现代阿富汗的首都,只不过,这座城市拥有三千年的历史,在唐朝时,就有了喀布尔。

当时的喀布尔还不是阿富汗的首都,城池也不是很大,却是位置非常好,适合交战。

李隆基率军来到后,这里的阿富汗百姓欢天喜地的把唐军请进城。唐军就在这里等待阿拉伯帝国军队的到来。

“这里,喀布尔适合交战,我们就去这里。”古太白把地图一阵打量,他也选中了喀布尔。一声令下,阿拉伯帝国军队直奔喀布尔。

“甚么?唐军已经进城了?”当得知唐军已经先一步占领喀布尔的消息后,古太白大为惊讶。

“这没甚了不得。”紧接着,古太白又是风淡风轻:“只要我打败了李隆基,就能占领喀布尔。嗯,李隆基是中国的太子,我一定要活捉他,把他献给英明而伟大的总督大人。”

“列阵,叫战。”古太白当即下令。

阿拉伯帝国军队开始列阵,一队队开出来,动作很迅速,很快就列成阵势,横成行,竖成列,一派整肃。

李隆基率领众将,站在城头上,打量着阿拉伯帝国军队列阵,大为赞许:“阿拉伯帝国是劲敌!他们的军队列阵很迅速,一派整肃,不在我们之下。”

“是呀,这时真zhèng

的劲敌!”张说他们一脸的凝重。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作为驰骋在战场上的众将来说,他们的眼光非常独到,一眼便瞧出阿拉伯帝国军队不是好惹的。

这应该是唐朝有史以来,遇到的最为可怕的对手了。

就算是曾经很强横的突厥,也没有如此整肃的阵势。

“大食将领答话。”李隆基站在城头上,大声喝道。

古太白骑着神骏的阿拉伯战马到来,雄赳赳,气昂昂,非凡了得。

“好!”李隆基他们齐声赞好。

古太白一抱拳,冲李隆基道:“我是古太白,敢问你可是中国太子李隆基?”

“正是我。”李隆基点点头,道:“将军威名,本太子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是了得。”

这是真心话,虽然是敌人,李隆基对古太白也不乏赞赏之情。

“我也久闻太子大名,今日一见,也是心仪。若我们不是敌对,一定会成为好友,把酒言欢。”古太白也是一脸的赞赏之意。

“古太白,你我两国敌视数十载,却是未有一战,皆不知对手情形。我想,你也想摸清我们的底细吧?”李隆基直入主题。

“太子也是如此想的吧?这叫英雄所见略同。”古太白点点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想摸清对手的底细,就不用那些计谋,就来三场硬碰硬的硬仗。第一场步战,由步兵搏杀。第二场骑战,用骑兵对战。第三战,就是器械之战,我听闻中国的强弩很是了得,真想见识见识。”

“如你所愿。”李隆基点头,爽快的答yīng

了。

古太白抱拳一礼,一拍马背,回归本阵。

“也该让大食瞧瞧我们的厉害了。”李隆基眉头一挑,大声下令:“先派一万军队出战。陈玄礼,你来打头阵。”

“遵命。”陈玄礼大声领命,声音洪亮,脖子梗着,一副吃了兴奋剂的样儿。

“哎。”众将一声轻叹,大为艳慕。

这是唐朝与阿拉伯帝国这个夙敌的首战,意义重大,谁不想?却给陈玄礼拔了头筹,他们不得不艳慕。

陈玄礼率领一万步兵出城,在城外列阵。唐军训liàn

有素,列阵很是快速,没有丝毫乱象,很快就列成了阵势。横成行,竖成列,一派整肃。

“劲敌!”古太白瞳孔一缩。(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第一轮交锋

古太白是阿拉伯帝国的名将,是优素福麾下最重yào

的两大将领之一,有着过人的军事才华,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瞧出,唐军非常了得,是阿拉伯帝国的劲敌。

唐军列阵之快捷,比起阿拉伯帝国还要胜上一筹,阵势之整肃也要胜上一筹。

列阵、阵势,是一支军队最基本的东西,往往能够体现军队的素质。

“古太白,你听着:我们已经列好阵了,该你们进攻了。”陈玄礼骑着骏马,来到阵前,冲古太白道。

“不!你们进攻!”古太白摇头。

他想让唐军先进攻,看看唐军进攻的实力如何,借以检验阿拉伯帝国军队的防御力。

“我们是主人,你是客人,当然是客人先。”陈玄礼嘴角一咧,讥嘲一句,道:“我们先到的喀布尔,就是主人。”

这话是在讥嘲古太白的动作太慢,落在唐军后面了。

“哼。”在进军速度上,古太白的确是落后唐军,一听这话,让他很是不爽,冷哼一声,道:“如你所愿。”

“进攻!砍死这些异教徒!”古太白拔出弯刀,猛的对着唐军一挥,大声喝道。

“砍死异教徒!”一万阿拉伯帝国步兵怒吼着,眼里如欲喷出火来,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紧握着弯刀,如同凶神恶煞似的,对着唐军冲去。

虽是在冲锋,其阵势非常整齐,没有乱象,人人嗥嗥叫。如同饿狼似的。

“好!”城头上的李隆基。以及众将看在眼里。齐声赞好。

“大唐征战多年,灭国数十,高丽、突厥、吐谷浑、吐蕃、天竺,先后被大唐所灭。然而,大唐还从未遇见如此了得的军队,大食人了得!”李隆基大为感慨。

阿拉伯帝国能够横行数百年,灭国无数,不是幸致。而是有着非凡的实力。不说别的,光看眼前这支步兵的进攻,就知dào

了,这是排山倒海般的攻势,威势十足。

“大唐终于有了敌手!”众将不仅不惧,反而很兴奋。

唐人尚武,就是读书人也以带剑为荣,遇到强劲的对手正是他们所乐于见到的事儿,不能不兴奋。

“弟兄们:大食狗来了,我们要好好教教他们如何用刀!”陈玄礼在阵中打量着涌来的阿拉伯帝国步兵。大声叫嚷。

“哈哈!”唐军步兵兴奋的大笑,紧握着手中横刀。准bèi

厮杀。

终于,阿拉伯帝国步兵到来,手中弯刀对着唐军狠狠劈下。他们的刀法很精湛,全是战阵的杀招,刀刀致命,就没有多余的动作,这一出手凶狠凌厉,丝毫不留情。

“好刀法!”唐军步兵看在眼里,眼睛冒光,大是兴奋,道:“可惜的是,遇到的是我们大唐的勇士。”

阿拉伯帝国军队的刀法绝对是一流,赢得了唐军的赞赏。然而,唐军的刀法并不比这差,唐军虽然赞赏,却并未放在心上。

“来吧!大食狗,让你瞧瞧甚才叫真zhèng

的刀法!”唐军大吼着,手中横刀狠狠劈下,出手狠辣,凌厉无俦。

“好刀法!好刀法!”古太白眼前一亮,极为赞赏。

“中国人厉害,不愧是曾经强dà

了一千多年的国度!可惜的是,我们是真主的仆人,有真主保佑我们,我们一定能战胜中国人。”古太白对阿拉伯帝国军队的刀法极有信心。

“噹!噹!噹!”一阵惊天动地的金属声响起,火星四溅。

唐军的横刀和阿拉伯帝国的弯刀狠狠撞在一起,迸溅出无数的火星,还有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

“啊!啊!啊!”还有两军将士受伤死亡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究竟是哪一方更占优,一时也看不出来,应是势均力敌。

“再来!”这一轮的碰撞,双方将士不仅没有气沮,反而更加兴奋了,吼得山响,出手更加凶狠了。

两军将士再度碰到一起,惊天的金属撞击声再度响起,惨叫声此起彼伏。

“好!好!好!”李隆基他们在城头上看着两军硬碰硬的厮杀,大觉刺激。这是李隆基来到唐朝,所遇到最为精彩激烈的厮杀。

就是上次灭突厥,也没有如此精彩的碰撞。

“好!中国人了得!”古太白也是大觉刺激,狠狠晃了晃拳头,大声赞扬。

就这样,两万双方将士你来我往的硬碰硬的厮杀,一时谁也奈何不得谁,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了。

“差不多了,可以让大食狗见识见识我们的配合了。”李隆基看了一阵,已经大致了解了阿拉伯帝国步兵的战力,是该展现配合的时候了。

李隆基的念头刚刚升起,陈玄礼就付诸了行动,只见他手中的令旗一展,唐军开始了配合,每三人一组,一人进攻,一人防守,一人支援,攻守有度,进退有序,打得有声有色。

“嗯,中国人的配合很好,我们也不差。”古太白看在眼里,颇为欣赏,手中令旗一展,阿拉伯帝国步兵也有了变化,他们也进行配合。

让人惊讶的是,阿拉伯帝国军队也是使用的“三人组”战术,一人进攻,一人防守,一人支援,竟然与唐军如出一辙。

“有意思,有意思。”李隆基看在眼里,大为欣喜。

“真是没有想到,大食狗也是采用这种打法。”杨思勖一双眼睛瞪得滚圆,仔细打量着两军拼杀,目光炯炯。

“这种打法古已有之,最早采用这种打法的是秦国名将白起。他采用这一打法,使得秦军的战力更胜一筹。”张说博古通今之人,对战史很熟悉,道:“这种打法应该是最好的办法。大食采用这种打法也不意wài

。”

“三人组”战术。从古到今都在应用。那是最基本的战术单位。虽然我们的祖先很早就在使用,并不是中国的特权,阿拉伯帝国也采用这种战术,也在情理中。

“你们说,大食步兵的战力如何?”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大声问道。

“很不错!很不错!”众将齐声肯定。

“这应该是我们遇到的最强劲对手,这样的对手,打起来才有意思。”薛直双手紧握成拳。大是兴奋。

与此同时,古太白也在问他的部下:“你们说,中国人如何?”

“厉害!非常厉害!”

“中国人当年能够从我们眼皮底下把波斯王室接走,不是幸致,而是他们了得。”

阿拉伯帝国将领对唐军的表现也是极为肯定。

对手,也是可以钦佩的,阿拉伯帝国也不会抹煞唐军的优点。

“那你们说,唐军的步军有何弱点?”古太白又问。

“装备精良,训liàn

有素,号令严明。战法先进,几乎没有弱点。若是我们硬要打胜的话。会付出高昂的代价。”

“是啊。除非我们利用有利的地形,不然的话,这样硬碰硬,我们的伤亡必然不小。”

阿拉伯帝国军队的将领颇有些忧心。

打了这么久,两军依然是谁也奈何不得谁,还是势均力敌,要是照这样打的话,阿拉伯帝国军队会讨不了好。

“你们说,大食军队有何弱点?”李隆基也问出一个相同的问题。

“若仅仅是从训liàn

、装备、号令、战法上来说,大食狗没甚弱点。”张小飞的眉头一挑,脸上泛着笑容,道:“若是从全面来看,铠甲是大食狗的致命弱点。他们的铠甲,无法与我们比。”

“没想到啊,张小飞你也会动脑子。”李隆基赞赏的点头。

“呵呵。”众将齐声大笑。

张小飞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

他说得没错,阿拉伯帝国最大的弱点就在于铠甲,远远不如唐军。若是遇到唐朝的明光铠的话,阿拉伯帝军队的砍杀再犀利,也是奈何不得唐军。

城外这一万唐军步兵,并没有装备明光铠,他们的防护力差了很多。若是唐军出动最精锐的步兵,也就是全部装备明光铠的步兵,阿拉伯帝国军队的刀法再厉害,砍在唐军身上也不过是一溜火星而已。

而唐军砍在他们身上,就是要命。

“大人,这一轮的拼斗,我们势均力敌,再遇到唐军,我们也心中有数了。”

“是呀。唐军不比我们厉害,再度交战,我们一定能打败唐军。”

阿拉伯帝国的将领大为满yì



“不!”古太白却是很清醒,提醒众将一句,道:“这一阵我们是不比唐军差,若是再度相遇的话,我们未必能赢唐军。甚至于,有可能不敌。”

“大人,何出此言?”

“将军,你这是长唐军志气,灭我们自己的威风。”

阿拉伯帝国将领不满。

“你们多看看,可曾发xiàn

明光铠?”古太白提醒众将道:“明光铠是唐军最为了得的铠甲,而我们没有这样的铠甲。这一万唐军步兵,不过是一般军队而已,若是他们出动装备明光铠的精锐步兵,我们就打不过了。”

为了探出唐军的底细,古太白这一阵是派出了精锐步兵,不过与一般唐军步兵打成平手。若是唐军出动精锐步兵,阿拉伯帝国步兵要吃大亏。

“明光铠?”阿拉伯帝国众将猛然醒悟,大为惊讶。

“明光铠虽然了得,却是并不多,就是唐军也只有精锐才能装备,你们也不必放在心上。”古太白对唐朝很是了解,道:“你们要记住:凡是遇到装备明光铠的唐军,你们一定要小心。”

“谢大人提醒。”众将齐声领命。

作为唐朝的劲敌,这些将领对唐朝很有研究,知dào

明光铠的厉害。

“这一阵就到此为止,退兵吧。”几乎同时,双方下达了撤tuì

的命令。(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第二轮交锋

第一轮交锋,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得谁。双方展现出了不凡的军事才干,竟然同时下令撤tuì



命令传下,城下交战的两支步兵,秩序井然的退出了战场,并没有发生混乱,展现出了良好的军纪。

“大食的号令极严,了得。”张说看在眼里,大为赞赏。

“的确如此。”杨思勖他们也是赞同这话。

“大食人信奉真主,他们自认是真主的仆人,可以为真主去死,这交战一定要勇猛直前,撤tuì

也要号令严明,井然有序,这并不奇怪。”李隆基另有看法。

这说法非常在理,阿拉伯帝国军队绝大部分是宗教狂热份子,他们可以为了那并不存zài

的真主去死,哪怕是抛妻弃子。

他们并不惧怕死亡,撤tuì

时井然有序也就在情理中了。

“杨思勖,这第二阵就你出战。嗯,率三千骑兵就够了。”李隆基冲杨思勖道。

“遵命。”杨思勖大为振奋。

头筹被陈玄礼拔去了,他能第二轮出战,也是美事儿一桩,由不得他不兴奋。

“哎。”众将看着杨思勖,大为艳慕,轻叹一声。

如此紧张刺激的硬仗,只能看,不能打,谁能不急?

“唐军撤tuì

井然有序,没有乱象,号令极为严明。中国人能够雄视世界一千多年,果非幸致。”古太白看着秩序井然的唐军撤离战场,大为赞赏。

他的眼光自然看得出来,唐军要维护如此秩序是何等的难得。

真zhèng

的精锐。不仅能打胜仗。也能在打败了之后保持秩序。这才是真zhèng

的精锐。

“第二轮,我们就派三千骑兵出战。”古太白做出的决定竟然和李隆基相同,也是派出三千骑兵。

阿拉伯帝国骑兵接到命令后,一队接一队的开出,在战场上列阵。

阿拉伯帝国骑兵训liàn

有素,行动迅速而整齐,列阵非常快捷,很快就布成阵势。一派整肃,肃杀之气直贯九霄。

“好!大食的骑兵了得!”李隆基他们在城头上看着阿拉伯帝国骑兵列阵,大为赞赏。

“好马呀好马!他们的马真好!”众将看着优良的阿拉伯战马,眼睛放光,艳慕不已。

阿拉伯马,是世界上最为优良的马种之一,以耐力悠长著称。这些阿拉伯帝国骑兵所骑乘的战马,无一不是良驹,唐军将领要不火热都不成。

“这好办,我们打败大食狗。把他们的战马抢过来就是了。”

“没错,没错。不为了别的。光为了这战马,我们就得打败大食狗。”

众将摩拳擦掌,恨不得立时与阿拉伯帝国大战一场。

战马的诱惑力真大!

就在阿拉伯帝国骑兵列阵的同时,唐军骑兵在杨思勖的率领下,开出喀布尔,来到城下列阵。唐军骑兵的动作很整齐利索,没过多久就列成了阵势,一股肃杀之气直冲九霄,一瞧便知这是一支铁血雄师,是经过战场洗礼的精锐。

“好!中国人的骑兵久历战阵,杀气腾腾,这是精锐。”古太白眼前一亮,大为赞赏。

“可惜的是,他遇到的是我们,是真主忠心的仆人。”紧接着,古太白又是不屑,冷笑道:“中国人的骑兵注定讨不了好。”

就在这时,阿拉伯骑兵开始冲锋了。

“预备,冲!”随着一声令下,阿拉伯帝国骑兵端着长矛,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对着唐军骑兵冲去。

阿拉伯帝国不愧是雄视中东数百年的帝国,骑兵训liàn

有素,冲锋起来具有排山倒海般的威势,蹄声如雷,震得地皮都在颤抖。

“隆隆!”马蹄踏处,烟尘弥漫,极为惊人。

“冲劲十足,很好。”杨思勖看在眼里,微微点头,紧接着又是不屑,道:“我会让你们知dào

甚才叫冲锋。”

“预备,冲!”杨思勖尖细高亢的声音响起,右手重重挥下。

“隆隆!”唐军骑兵端着马槊,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如同海潮一般,对着阿拉伯帝国骑兵涌去。

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就会发xiàn

,两支大军如同两座大山般,轰然相撞,迸溅出一朵朵血花,坠落不少尸体。

两支骑兵都装备了长兵器,阿拉伯帝国骑兵装备了长矛,驰骋起来如同一片矛林,看上去很是吓人。唐军装备了马槊,端在手中,如同一片槊林,威势不凡。

当两军相遇之时,手中的长兵器狠狠捅在对手身上,死伤不少,惨叫声此起彼伏。

然后,两军如同心有灵犀般,果duàn

扔掉手中的长兵器,阿拉伯帝国骑兵拔出弯刀,对着唐军骑兵狠狠招呼。唐军拔出横刀,狠砍很杀,凶狠凌厉。

一时间,你来我往,两支骑兵打得难分难解。

两支骑兵的骑术都很精湛,难分轩轾。至于砍杀,刀法同样了得,谁也占不到上风。

“难得啊!大食人的骑兵并不比我们弱。”唐军将领看着两支骑兵搏杀,眼睛放光,大为惊讶,又是欢喜。

惊讶的是,唐军终于有了对手,遇到可以与唐骑兵打得不可开交的对手,这样的对手,唐朝自从创建以来,就没有遇到过。即使是以骑射著称的突厥,也没有如此精锐的骑兵。

突厥虽是游牧民族,以骑射起家,然而,其装备不如唐军优良,其战法不如唐军先进,其号令不如唐军严明。遇到唐军,突厥自然是要吃亏。

而阿拉伯帝国骑兵无论是训liàn

,还是号令、战法都不比唐军差。

这样的对手,实在是太少了,能遇到这样的对手,大战一场。一定很过瘾。这就是众将欢喜的原委所在。

“真没想到。中国人的骑兵也是如此了得,竟然不比我们差。”从本质上说,阿拉伯帝国这一时期还是游牧民族,骑射是他们的特长,唐军骑兵竟然不比他们差,还真是让他们好一阵惊讶。

“这也不必奇怪。”古太白对中国很有研究,熟悉中国历史,点评道:“中国自从春秋战国之时起。就面临着北方游牧民族的巨大威胁,先有匈奴,后有鲜卑,如今有突厥,这些精于骑射的游牧民族,先后被中国人所灭。中国人之所能够灭掉这些游牧民族,其中很重yào

一个原委,就是中国骑兵的骑射很厉害。”

古太白这点评非常精准。

从春秋战国时起,中国北方就面临着游牧民族的威胁。先有匈奴,后有鲜卑。到唐朝有突厥,这三个以骑射著称的强dà

游牧民族。都被我们祖先灭掉了。我们祖先之所以能够做到这点,其中一个很重yào

的原因,就是我们祖先组建了大量的骑兵,而且骑兵的骑射不比游牧民族差。

汉朝初期,汉朝的骑兵少得可怜,因为马匹太少,高官只得乘牛车。到了汉武帝时,因为“马政”的成功,汉朝掌握了大量的战马,汉武帝改变了汉朝的军事战略,由战略防御改为战略进攻,组建大量的骑兵,在卫青霍去病这些天才将领的统率下,汉家儿郎纵横在大漠之上,最终击破了匈奴。

这事很好的说明了,骑射是可以训liàn

的,只要训liàn

得法,我们的骑兵并不比游牧民族逊色。到了宋朝,宋王朝竟然连如此辉煌的历史经验都忘掉了,竟然弄出一个“以步制骑”的狗血战略,最终是契丹、女真、蒙古这些游牧民族的骑兵纵横驰骋,把宋王朝给灭了。

“尽管中国骑兵的骑射了得,可惜的是,他们遇到的是我们,是真主忠心的仆人。我们好好教中国人如何骑马射箭。”紧接着,古太白又是不屑。

阿拉伯帝国这一时期还是游牧民族,精通骑射之道,这是他们的看家本领,古太白当然有信心了。

然而,接下来的战事进展,让古太白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唐军骑兵打得有声有色,阿拉伯帝国骑兵无论如何也是奈何不得唐军骑兵,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依然是势均力敌。

“这……”骑兵是阿拉伯帝国的王牌之一,竟然奈何不得唐军,这也太惊人了,阿拉伯帝国将领看在眼里,惊在心头。

到了后来,阿拉伯帝国开始改变战术,依然采用“三人组”战术,每三人为一个战术小组,一人进攻,一人防守,一人支援。

就在阿拉伯帝国骑兵改变战术的同时,唐军骑兵也用出了同样的战术,其结果依然是你来我往,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得谁。

“你们说,大食骑兵如何?”李隆基问道。

“了得!非常了得!”众将齐声道。

“大食骑兵确实了得,是大唐这么多年来遇到的最强劲敌。”张说点评一句,道:“然而,若是我们出动精锐的话,一定能够打败他们。一是因为他们的铠甲不如我们,我们的精锐骑兵都是装备了明光铠的,大食骑兵难以破开防御。二是我们的手弩还没有使用。若是在冲锋的路上,用手弩射杀的话,一定会让大食骑兵死伤不少,为接下来的战斗创造有利条件。”

张说这点评非常在理,为了摸阿拉伯帝国的底细,唐军没有动用手弩。手弩,唐军骑兵是人手一支,若是在冲锋的路上射杀,以阿拉伯帝国骑兵那可怜的防御力,难以挡住手弩,会有不少死伤。

“若是再度遇到中国骑兵,我们一定能胜。”阿拉伯帝国将领信心十中。

“不!”古太白却很清醒,道:“他们没有用手弩,没有出动装备明光铠的精锐骑兵,若是再度发生这样的硬碰硬的交战,我们不会取胜。”

“撤吧。”摸对方的底细目的已经达到,双方又是不约而同的下达了撤tuì

的命令。(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全力出击

骑兵的撤tuì

和步兵的撤tuì

一样,秩序井然,展现出了良好的训liàn

,赢得了对方的赞誉。

“大人,第三轮该是器械之战了,该我们的投石机出战了。”有阿拉伯帝国将领很是兴奋的道:“我们的投石机投出的石块很沉重,又投得远,就是城墙也是抵挡不住,唐军遇到我们的投石机,一定会伤亡惨重。”

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堪称世界之最,威力很大,而且其射程远,投出的石块很沉重,就是城墙遇到投石机都会垮塌。

阿拉伯的投石机制造技术,名闻全球,这可不是吹的。

南宋之所以灭亡,就和阿拉伯的投石机有着莫大的关系。

吕文焕镇守襄阳数年,打得有声有色,蒙古人多次进攻,都被他粉碎,让蒙古人束手无策。尽管吕文焕后来当了叛徒,他镇守襄阳的功劳却是不容抹煞。

忽必烈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从阿拉伯地区调来投石机制造人员。在当时,蒙古人已经征服了中东地区,要从这里抽调投石机制造人员没有难度。

这些投石机制造人员来到蒙古后,制造出了著名的“回回炮”,其实就是一种大型投石机。蒙古人组建了回回炮军队,拥有大量的回回炮,专门用来对付南宋的城池。

宋王朝虽然没有取得象样的武功,在外战中总是失败,但拥有先进的筑城技术,所筑城池坚固异常,难以摧毁。若是没有这些回回炮。任凭蒙古人骑射了得。也是奈何不得南宋的坚城。

第一战。就是大量的回回炮集中在襄阳城外,对襄阳城发起进攻,那动静太大了,惊天动地,把襄阳守军赖以依托的防御工事给摧毁了。

吕文焕因此而吓破了胆,就投降了。

襄阳一丢,南宋的北大门就被打开了,蒙古大军直下江南。最终灭了南宋。

提到投石机,阿拉伯帝国将领是信心爆棚,他们有着绝对的信心,可以打败唐军。

“投石机,那是我们的宝贝,自然是要出战,却不能这样战。”古太白眼中精光闪闪,一抹冷笑从嘴角掠过,道:“传令:全军出击!这一次,一定要打唐军一个措手不及。一定能打败唐军。”

“大人英明。”众将齐声颂扬,大为欢喜。

“唐军的步兵、骑兵并不比我们差。若是出动精锐的话,更有可能胜我们一筹。可惜的是,战场上并不是兵种的比拼,还有兵种的协调与谋略。李隆基,你一定想不到吧。”古太白得yì

的道。

一声令下,阿拉伯帝国军队全部出动,开始阵列。

布在最前面的是重装骑兵。

重装骑兵是阿拉伯帝国的王牌兵种之一,那是阿拉伯帝国的宝贝,主要是用来冲阵的。

重装骑兵就是人和马,都披着重甲,进行全身保护,成百上千,成千上万的重装骑兵冲锋起来,如同排山倒海一般,那是不可阻挡的。

正是凭着重装骑兵的犀利,阿拉伯帝国所向披糜。

重装骑兵人披着重甲,马披着厚厚的马甲,明光闪闪,在日光下发出寒光,令人生悸。

“唐军,我会让你们知dào

我们重装骑兵的厉害。”古太白看着整肃异常的重装骑兵,豪气陡生。

然后是刀手、弓箭手依次列阵。

再次就是投石机,一架架投石机经过组装,矗立在地上,如同一头头远古凶兽,很是骇人。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不仅用来攻城,还用来打野战,是以,阿拉伯帝国拥有的投石机数量不少,这么多投石机乍一瞧之下,黑压压一片。

骑兵护住两翼。

就在古太白做出全军出击决定的同时,李隆基也做出了一样的决定。

“这第三阵,就全军出击,打大食一个措手不及。”李隆基当即道。

“哈哈!”众将齐声大笑,他们早就在盼着这事儿了,谁能不喜?

李隆基一声令下,唐军一队接一队从城里开出来,在城外列阵。

最前面的是陌刀手,成千上成的陌刀手手端陌刀,排着整齐的阵势。陌刀明晃晃的,很是骇人。

陌刀手后面是刀手弓箭手,再然后是弩阵。两翼用骑兵护住。

“重装骑兵。”唐军众将一边指挥唐军列阵,一边打量阿拉伯帝国阵势,发xiàn

了重装骑兵,不由得失笑出声:“这是大唐抛弃的破玩意儿,大食人竟然捡起来用,可笑!”

重装骑兵曾经在中国历史上大放异采,尤其是在南北朝时期,更是重装骑兵的黄金时期。那时候,一旦发生大战,就是重装骑兵的表演。

到了唐朝,重装骑兵就退出了历史舞台。

重装骑兵这个在历史上发挥出巨大作用的古老兵种,为什么会在唐朝退出历史舞台?

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一个很重yào

的原因就是在于由“灌钢法”的发明,使得唐朝的钢铁产量急剧增加,远远超过以往任何朝代,使得陌刀这种豪华兵器诞生,并且大量运用于战争。陌刀的威力非常大,而且不仅仅可以用来冲锋,还可以打巷战,比起重装骑兵的威力一点也不逊色,用途还更多。

这就使得重装骑兵已经没必要再存zài

了,是以,唐朝就取消了重装骑兵。

重装骑兵冲锋是很厉害,却是不够灵活,这是其致命缺陷之一。而陌刀就很灵活了,在巷战中,陌刀能派上大用场,而重装骑兵就没有多少用处。

当陌刀战阵普遍使用后,重装骑兵退出历史舞台也就成了必然。

当然,陌刀因为太过沉重,对体力的消耗很惊人,陌刀手不可能端着陌刀去追杀敌人,这就需yào

轻骑兵辅助,驱赶敌人,拦截敌人。是以,唐朝拥有大量轻骑兵。

“那是陌刀吧?”

“中国人真是疯了,竟然使用这等沉重的战刀,难道他们是铁打的?能打半天?”

“这样沉重的战刀,固然威力很大,可是,不能持久,更不能追击,有屁的用。”

与此同时,阿拉伯帝国将领发xiàn

了唐军的陌刀战阵,大为不屑。

他们固然听说过陌刀战阵的威力,却是没有亲眼见过,没有亲身领教过,压根儿就不放在心上。

“中国人真是没用,竟然连重装骑兵都没有。”

“我们有重装骑兵,一定能打败唐军。”

阿拉伯帝国将领对重装骑兵有着绝对的信心。

“听说中国的陌刀战阵和骑兵配合起来,威力强绝无伦,也不知dào

是也不是。”古太白对陌刀战阵的用法早就知晓,只是不太相信如传言中那般厉害。

讥嘲一句后,古太白又看着弩阵,眼中精光一闪,道:“那是唐军的弩阵,听说很厉害,无论是人是马,都抵挡不住。只是不知,与我们的投石机比起来,谁强谁弱?嗯,应该是不如我们的投石机。”

对于唐军的弩阵,古太白也是知dào

的,早就听闻过弩阵的传说。只是,他对投石机有着更大的信心,因为单从射程来说,唐军的弩阵就比不了投石机。因为投石机可以用来攻击城墙,强弩不能攻击城墙,单凭这一点,古太白自认为投石机更胜一筹。

“那是大食人的投石机,不知威力如何?”唐军将领看着投石机,有些惊讶。

“投石机的射程比我们的强弩更远,是以,遇到投石机,一定要先下手为强,要主动出击。”李隆基眼中精光一闪,提醒众将道。

强弩的射程就一里多两里,而投石机的射程更远,遇到投石机一定要先下手为强,不能让投石机发挥作用。不然的话,失败不一定,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很快的,两军布阵完成。

古太白一拍马背,来到阵前,吆喝道:“李隆基答话。”

李隆基骑着照夜狮王来到阵前,古太白的眼珠子一下子陷进去了,一脸的肉疼,惊呼一声:“照夜狮王。”

照夜狮王,是优素福为了行刺泥涅师而行贿武三思的,这种良驹,就是阿拉伯帝国也没有十匹,古太白对照夜狮王是知dào

的。不仅知dào

,还很艳慕。此时,乍见照夜狮王,他不能不惊讶。

“谢谢你们的赠马之情。”李隆基调侃一句。

古太白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赛过了鸡冠。阿拉伯帝国行刺泥涅师一事,就是被李隆基破坏的,李隆基这话如同响亮的耳光,抽得古太白脸上火辣辣的,很不好受。

“李隆基,你不信守承诺。”古太白吸口气,强迫自己平复下来,大声指责李隆基:“说好的三阵交战,第三轮比器械,你为何全军出现?”

“古太白,我们大唐有一句话说得好‘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你就是这种人。”李隆基冷笑道:“你明明是想趁第三轮交战之际,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命令全军出动,你还好意思指责我们。”

“我……这是派兵保护投石机。”古太白不想承认。

“知dào

你有胆做,没胆承认,我赖得与你多说。”李隆基冷冷的道:“你有甚高招,尽管用出来就是,我们接着。”

一句话说完,也不管古太白的反应,一拍马背,回归本阵。

“你……”古太白还想再说,只见李隆基留给他一个后脑勺,只得一拉马头,回归本阵,恨恨的道:“进攻!进攻!给我狠狠进攻!”(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大败古太白

古太白原本想抢白李隆基一通,好好欣赏一番李隆基那张晦气的脸,涨涨威风,却是没有想到,竟然被李隆基给抢白了。

不仅如此,还把他骂为卖肉的婊子,这是不可忍受之事,由不得他不怒。

“杀光中国人!”阿拉伯帝国军队爆fā

出惊天的怒吼声,他们此番东进,就是为打进中国,征服中国做准bèi



这是与中国的首次交战,阿拉伯帝国兵士无不是扯起嗓子大吼,有着用不完的力qì



“嘣嘣嘣。”率先发威的是投石机,一声接一声的发机声响起,惊天动地,震得人耳鼓生疼。

“咻!咻!咻!”一块接一块巨大的石块出现在空中,划出美妙的抛物线,对着唐军阵中砸来。

“砰!砰!砰!”石块挟着巨力砸来,威势不小,砸在地上,暴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地皮都在颤抖。

“啊!啊!啊!”唐军被砸中,不是死就是伤。

被砸中者,就会成为肉饼,血水四溢。

“隆隆!”就在投石机发威的同时,阿拉伯帝国的重装骑兵出动了,对着唐军冲去。

成千上万的重装骑兵冲锋起来的威势自是不用说的,真个是地动山摇,地皮都在晃动,那巨响如同神鼓擂动,让人耳朵生疼。

“把中国人碾成碎片!”望着疾冲而去的重装骑兵,古太白眼睛放光,大为振奋,大声吼叫。

对于重装骑兵。他有着绝对的信心。一定能把唐军碾成碎片。

在阿拉伯帝国以往进行的战斗中。重装骑兵是无往而不利,只要重装骑兵出动,就没有他们撼不动的阵势,就没有他们打不垮的敌人。

“中国人要成碎片了!”阿拉伯帝国将领看在眼里,一片火热,眼里尽是美妙的小星星,仿佛唐军已经被重装骑兵踩成了肉泥似的。

“徒劳的。”李隆基看在眼里,不屑的冷笑。

“强弩。放!”张说手中令旗重重挥下,大声下令。

“咻!咻!咻!”不计其数的弩矢出现在空中,织成一张矢网,对着重装骑兵就罩下去。

一丈长,手臂粗细的弩矢,在空中飞掠,如同一条条毒蛇似的,看上去很是骇人。

“噗!噗!噗!”沉闷的着肉声响起,此起彼伏。

“啊!啊!啊!”阿拉伯帝国重装骑兵被射中,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如同被宰杀的猪似的。

“聿聿!”战马被射中,发出一声声悲嘶。

与以往唐军进行的战役一个样。遇到强弩,阿拉伯帝国的重装骑兵依然无用,会被唐军射杀,会被串成肉串。

唯一不同的是,这肉串没有以往那么多,弩矢射杀的重装骑兵数量也没有以往多。

这是因为重装骑兵实在是太重了,光是重甲就是百多两百斤,再加上人或马,就更沉了,即使以强弩之强劲,也不可能象以往那般,射杀数人,把人或马带得在空中飞掠。

也就是说,强弩的威力有所减弱,不如以往那般犀利。

即使如此,这一轮射杀,取得的战果依然可观,重装骑兵死伤不少,阵势出现混乱。

“重装骑兵着实了得。”李隆基看在眼里,不乏赞赏之色。

要不是唐朝有了更好的选择,也不会放qì

重装骑兵。

“该死的强弩!该死的弩阵!”古太白看在眼里,大为不爽。

重装骑兵,那是阿拉伯帝国的宝贝,每一个都是心尖儿肉,死伤这么多,古太白只觉心头在滴血。

尽管死伤不少,重装骑兵依然是气势如虹,一往无前,对着唐军冲去。

“咻!咻!咻!”迎接他们的依然是铺天盖地的弩矢。

在强弩的轮番射杀下,重装骑兵的死伤越来越多。然而,他们依然没有退却,还在冲锋。

“大食人果敢,悍不畏死,值得钦佩!”唐军将领看在眼里,大为赞赏。

在强弩的射杀下,能如此冲锋者并不多,突厥、吐蕃偶尔能有如此气势,更多的是一见不对劲,立时退走。

阿拉伯帝国重装骑兵能如此果敢,如此悍不畏死,的确是值得钦佩。

在经过强弩的射杀之后,重装骑兵冲到了唐军阵前,手中的长矛前指,欲要捅杀唐军。

在进入弓箭射程后,唐军并没放弓箭。弓箭对于重装骑兵,那是徒劳的,不过是浪费箭矢罢了,没有必要。

“陌刀,劈!”张说大声下令,手中令旗重重挥下。

成千上万把陌刀高高举起,明光闪亮,在日光下发出耀眼的寒光,夺人心魄。

陌刀劈下,如同一道刀墙狠狠撞下。

“砰!砰!砰!”之声不绝。

重装骑兵手中的长矛被陌刀劈中,要么撒手,要么断折。

陌刀重达五十斤,在大力士的劈砍下,重达数百斤,其威能可想而知。重装骑兵尽管力qì

不小,也是禁受不住,不得不撒手。

陌刀的威力太大了,长矛断折也在情理中。

劈掉长矛后,陌刀一点也没有停歇的意思,对着重装骑兵就狠狠劈了下去。

“噗!噗!噗!”沉闷的着声响成一片,震耳欲聋。

“啊!啊!啊!”重装骑兵发出临死前的惨叫声,凄厉刺耳,如同有人在挖心似的。

事实上,比挖心还要凄惨,因为他们被劈成碎块。

陌刀劈下,威能无双,即使是重甲也是挡不住。更不用说,一个重装骑兵要面对三五把陌刀,不想死也不成!不想成为碎块也不成!

“聿聿!”战马被劈中,发出临死前的悲嘶声,同样会被劈成碎块。

这一轮进攻。重装骑兵全灭。而唐军付出的代价却是微乎其微。伤亡主要是来自于投石机。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伤亡。

“……”看着摔倒在地上的重装骑兵的尸体、碎块,阿拉伯帝国将领集体失语。

就是古太白也是张口难言,如同见鬼似的。

重装骑兵是阿拉伯帝国的宝贝,无往而不利,在以往的战斗中,只要出动重装骑兵,阿拉伯帝国就会大获全胜。

象今天这般。重装骑兵全军覆灭的事儿,是头一遭遇到,古太白他们那感觉如同在做梦似的。

“这是真的么?”

“我没做梦?”

“我们的重装骑兵真的完了?”

过了好一阵子,阿拉伯帝国将领明明看得清清楚楚,却兀自惊疑不定,难以置信。

“该死的弩阵!”古太白率先清醒过来,苦涩的接受了这一现实。

“弩阵太过可怕,我们绝不能再冲锋。”古太白有着过人的军事才华,他很清楚,若是再冲锋的话。不过是增加伤亡而已。

在唐军强dà

弩阵面前,任何血肉之躯都是徒劳的。哪怕是重装骑兵,也不济事。

“投石机,对着弩阵给我砸,把强弩砸坏。”紧接着,古太白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处。

只要把唐军的弩阵给破了,重装骑兵就有了用武之地,就可以用来冲锋。

尽管唐军的陌刀战阵很是了得,可是,重装骑兵不见得就比陌刀战阵差。因为这两个兵种,都具有强dà

的攻击力,若是重装骑兵阵势整齐,全力冲到的话,陌刀战阵虽然了得,未必讨得了好。

是以,破掉唐军弩阵,就是首要之事。

命令一传下,投石机调整方向,准bèi

对弩阵下手。

就在这时,只见张说手中令旗挥下,大声下令:“骑兵出击!摧毁投石机!”

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射程更远,唐军的强弩够不着,只有出动骑兵来摧毁了。若是不能摧毁投石机的话,强弩就有大麻烦了。

“隆隆!”唐军骑兵得令,驰了出去。

这次,唐军出动了精锐骑兵,打头的骑兵穿着清一色的明光铠。在他们后面,才是一般的唐军骑兵。

唐军骑兵分成左右两路,如同两只铁钳,对着投石机冲去。

“休想!”古太白明白唐军骑兵的目的,冷笑一声,命令道:“骑兵,拦截。”

“隆隆!”阿拉伯帝国的骑兵出动,旋风般迎了上去。

很快的,两支骑兵就遇到一起了。这次的相遇,与第二轮交锋的结果大为不同。第二轮交锋,两国骑兵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得谁。

这次却是唐军骑兵压着阿拉伯帝国的骑兵打。

这是因为唐军骑兵一是出动了身着明光铠的精锐骑兵,二是动用了手弩。

身着明光铠的精锐骑兵,那是矛尖,无坚不摧。尽管阿拉伯帝国骑兵的刀法了得,砍杀凶狠,可是,砍在明光铠上,只不过是一溜火星罢了,对唐军精锐骑兵无法造成伤害。

反观唐军精锐骑兵,砍在阿拉伯帝国骑兵身上,不是死就是伤。

唐军精锐骑兵开路,一般骑兵跟进,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把阿拉伯帝国骑兵冲得七零八落,不成阵势。

手弩更不用说了,唐军远远就用手弩射杀,阿拉伯帝国骑兵死伤惨重,阵势早早就混乱了,在接下来的长矛对马槊的对拼中,就处于下风。

给骑兵装备长兵器,就是为了给敌人制造混乱,为接下来的砍杀创造更加有利的条件,在长兵器的对拼中处于下风,对接下来的砍杀更加不利。

很快的,唐军骑兵就把阿拉伯帝国骑兵给打退,然后,如同旋风般,直奔投石机而去。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保护投石机的阿拉伯帝国军队大吼大叫,冲上来拦截,却不是唐军骑兵的对手,很快就被斩杀一空。

“摧毁投石机!”领军的陈玄礼和薛直大吼。(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穷追不舍

投石机对唐军强弩构成巨大威胁,若是不能及时摧毁掉,对唐军有着莫大的威胁,这应该在第一时间完成。即使陈玄礼和薛直不说,将士们也知dào

该怎么做。

随骑兵前来的陌刀手跳下马背,紧握着沉重的陌刀,快步来到投石机前,手中陌刀狠狠劈下。一声巨响响起,投石机就被劈坏一部分,再一阵陌刀下去,投石机就彻底损坏了。

投石机很庞大,若是用横刀来劈砍的话,要很久才能摧毁,是以,李隆基特的调了一些陌刀手随来,这可是好主意。陌刀沉重,一刀下去的力道可想而知,一会儿功夫就能摧毁一架投石机。

就这样,陌刀手在骑兵的保护下,一架接一架的把投石机给摧毁了。

“该死的!该死的陌刀!”古太白看着一架架被摧毁的投石机,心头在滴血,一个劲的诅咒陌刀。

“快!给我夺回投石机。”投石机对于古太白来说太过重yào

了,若是投石机被唐军摧毁,他就失去了压制唐军强弩的利器,重装骑兵就派不上用场。重装骑兵不能派上用场,那么,阿拉伯帝国就很难打胜仗。

古太白大吼一声,亲自率领精锐赶去对付唐军骑兵,想要夺回投石机。

“来得好!”陈玄礼和薛直率领唐军骑兵,与他纠缠,拖住他,让他难以前进一步。

“可恶!可恨!”古太白无法冲破唐军骑兵的拦阻,眼睁睁的看着投石机被唐军摧毁。

没过多久,所有的投石机都被唐军摧毁了。也就意味着阿拉伯帝国军队失去了最有力的远程攻击利器。再也奈何不得唐军了。

阿拉伯帝国军队没有强弩。最有力的远程攻击就是投石机了,投石机被摧毁了,这对于阿拉伯帝军队来说,无异于失去了一臂。

“很好!”张说手中令旗一挥,大声下令,道:“切断他们的退路。”

陈玄礼和薛直看见令旗挥动,知dào

张说的意思,大声道:“切断大食狗的退路。不能走脱一人。”

先切断敌军退路,再来进攻,这是唐军的一贯打法,这次也不例外。

“进攻!”在向骑兵下达了切断阿拉伯帝国军队退路的命令后,张说手中令旗再度挥下,指挥唐军发起进攻。

唐军能攻善守,守如铁桶,坚不可摧;攻如排山倒海,无人可抗。

唐军在张说的指挥下,全军出动。如同海潮一般,对着阿拉伯帝国军队压了上去。

“咻!咻!咻!”最先发威的是弩阵。不计其数的强弩出现在空中,织成一张巨大的矢网,对着阿拉伯帝国军队罩了下去。

“啊!啊!啊!”最先倒霉的是重装骑兵,被弩矢射中,发出临死前的惨叫声,凄厉刺耳,如同被宰杀的猪似的。

重装骑兵是用来冲阵的,当然要布在军阵的前面,遇到唐军进攻,也就首当其冲了。

重装骑兵虽然了得,遇到弩阵,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唯有被屠杀的份。

躲?那是不可能的。因为重装骑兵实在是太过笨重了,不够灵活。

“真主啊,请你保佑你忠诚的仆人,降下神罚,劈死这些可恶可恨的中国人。”古太白看着不断倒下的重装骑兵,脸孔扭曲,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向那并不存zài

的真主祈祷。

然而,真主并没有显灵,重装骑兵依然在被唐军射杀,死伤惨重。

重装骑兵是阿拉伯帝国的王牌之一,每一个都是千挑万选,精心训liàn

而成,是古太白的心尖儿肉。如今,他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被屠杀,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很快的,唐军就射杀了重装骑兵,然后就射杀重装骑兵后面的刀手弓箭手。

连重装骑兵这种拥有极厚护甲的兵种在强弩面前都不够看,刀手和弓箭手就更不用说了,很快就被强弩射杀得七零八落。

要命的强弩终于停歇下来了,古太白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心情反而更沉重了。

因为陌刀战阵登场了。

成千上万的陌刀手端着沉重的陌刀,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压了上来。成千上万把明晃晃的陌刀组成一道耀眼的刀墙,给人的一种沉重的压迫感,让人几乎窒息。

不要说砍杀,光是看看眼前这情景,就足以让人绝望。

果然,陌刀战阵来到阿拉伯帝国军队前,开始发威,如同一台贪婪的绞肉机,无情的吞噬着阿拉伯帝国军队的生命。

重装骑兵很有攻击力,然而,陌刀战阵的攻击力并不在重装骑兵之下,陌刀战阵这一发威,其后果可想而知。

遇到重装骑兵,难有招架之功,只有被屠杀的份。同样的,遇到陌刀战阵,阿拉伯帝国军队没有还手之力,唯有等死的份。

陌刀战阵犀利无匹,无情的锲入了阿拉伯帝国军队的战阵中,如入无人之境,大肆屠杀,所过之处,一片赤红。

仗打到这份上,阿拉伯帝国军队赖以纵横驰骋的利器,投石机和重装骑兵都不复存zài

了,阿拉伯帝国失去了最有力的依仗,和突厥、吐蕃军队没什么不同了,遇到陌刀战阵,没有丝毫还手之力,除了等死还是等死。

“撤!”古太白一见情形不对,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神,果duàn

的下令撤tuì



他这次率军东进,是为将来进军唐朝做准bèi

,想要征服阿富汗和巴基斯坦,把这两地打造成前进基地。这一撤,就意味着他失败了,他再也不能打造前进基地了。

这对于一心想要征服中国的古太白来说,是无法接受的。可是,战况如此。不撤也不行。别提他心里有多难受了。他都快吐血了。

不撤?那就真的成了等死。

眼下虽然战况不利,只要把军队撤出去,还有一线希望,还有可能东山再起。若是留在这里与唐军厮杀,必然是全军覆灭。

古太白的处置是正确的,阿拉伯帝国军队接到命令,开始撤tuì



阿拉伯帝国军队训liàn

有素,号令严明。虽是战况不利,撤tuì

时也没有慌乱,井然有序,按照命令,依次撤离战场。

“不错!很不错!”李隆基看在眼里,大为赞赏。

真zhèng

的精锐,不仅能打胜仗,还要在失败之后保持军纪,维持秩序。唯有这样的军队,才是真zhèng

的精锐。

阿拉伯帝国军队就是这样的精锐。

“可是。这又有何用呢?”紧接着,李隆基就是不屑的摇摇头。

果然。唐军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要把阿拉伯帝国军队重重围困。

古太白率领五万精锐东征,在征服之地留下一部分驻守,以及一路上的伤亡,到达喀布尔的不过四万人的样子。而唐军到来的有近二十万,是他的五倍之众,拥有绝对的兵力优势,一旦围上来,就足以把古太白全歼。

“撤!快撤!”古太白很清楚,若是被唐军围住的话,他会全军覆灭。要想避免这悲剧的发生,只有在唐军围拢之前撤出去。

然而,唐军的动作很快,阿拉伯帝国军队哪里来得及撤tuì

,不断有阿拉伯帝军队被围。

“走!”眼看着要把军队撤出来是不可能的事儿,古太白只得一咬牙,率领身边的千多亲卫率先逃走。

他不逃也不行,不然的话,他也会玩完。

如今这种情形,能逃走一个是一个,不能等。

“追!”张小飞离古太白最近,率军从后追来。

“杨思勖,你率五万大军,从后追击。”李隆基看在眼里,命令杨思勖道。

“遵命。”杨思勖领命,率领五万唐军,从后追杀。

留在这里的阿拉伯帝军队并没有因为古太白逃走而放qì

抵抗,他们展现出了足够的勇气,依然是死拼到底。

“为了真主!”

“为了真主!”

“死战到底!”

“临死不屈!”

阿拉伯帝国军队的号叫声此起彼伏,他们紧握手中武器,奋力厮杀。

这些阿拉伯帝国兵士都是宗教狂热份子,为了那并不存zài

的真主,可以抛妻弃子,可以为了真主去死。虽是被唐军重重围困,他们依然奋战,死战到底,这也在情理中。

可是,他们遇到的是唐军,即使他们临死不屈,奋战到底,其结果并没有改变,他们最终全军覆灭。而且,他们对唐军造成的伤亡并不大,因为唐军是陌刀战阵开路,遇到陌刀战阵,任凭阿拉伯帝兵士如何勇猛,也是徒劳的。

不过,正是因为他们的拼死顽抗,唐军歼灭他们费时好长,竟然用了整整一天时间,这才把他们全歼。

数万阿拉伯帝国兵士就没有一人退缩,无不是拼死力战,直到被杀死,或是力竭倒下。

只有为数不多的阿拉伯帝国兵士被生擒。即使被擒,他们依然不屈服,在诅咒,在谩骂唐军,乞求真主降下神罚。

“真是一场血战!”李隆基骑着照夜狮王,浑身浴血,如同一个血人似的,紧握着滴血的横刀,大为感慨。

“是呀,好一场血战!好久没有这样的血战了!”陈玄礼也是感慨。

“这应该是大唐自创建以来,遇到的最为强劲、最为顽强、最不怕死、最英勇无畏的军队!他们,虽是大唐的敌人,却是值得钦佩。”张说一脸的赞赏,道:“太子,这样的敌人是可敬的,不能让他们暴尸野外,应当把他们掩埋了。”

“是呀。”众将齐声附和。

“没错。他们值得钦佩,就让他们入土为安吧。”李隆基也是赞同。

于是乎,唐军开始掩埋阿拉伯帝国兵士的尸体,让人奇怪的是,唐军并没有怨言,反而乐于行事。(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纷纷请降

“隆隆!”古太白率领亲卫,急惶惶而逃,脸色难看之极。

古太白这次率军东进,是为优素福东征做准bèi

,是要拿下巴基斯坦和阿富汗,把这两地打造成前进基地,为阿拉伯帝国东征解决钱粮问题。

他一开始进展很顺利,却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快遭遇唐军,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了。

这一次的失败,会让他的胜利化为乌有。不用想也知dào

,唐军会趁他新败之际,大举西进,夺取他占领的土地,窃取他的胜利果实。

这还不是最让他难受的。最让他难受的是,他自此失去了当上“中国总督”的可能。

在当初率军从呼罗珊出发时,优素福就亲口许诺,他和穆罕默德两人,谁先踏上中国的土地,谁就是中国的总督。

他这次遭遇大败,几乎是全军覆没,就彻底失去了当上中国总督的机会,对于一心想要征服中国的古太白来说,这太难接受了。

可是,实情如此,不接受也不行。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与唐军一战,而是与他们周旋。”古太白此时大为后悔,何必与唐军一战呢?

只是,他忘了,他当初为何要与唐军一战。那是因为他不相信唐军是如此了得,以为凭借他手中的兵马,完全可以打败唐军,甚至于可以生擒李隆基。

到了现在才知dào

,他当时是多么的狂妄。可是,后悔何及?

“大食狗,休走。”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如同炸雷般的吼声响起。

不用看也知dào

。这是张小飞率领下的唐军追来了。

张小飞率领下的唐军如同狗皮膏药似的。一被粘上,就是甩也甩不掉。自从古太白从战场上逃走以来,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都被张小飞从后追杀,每当听到张小飞的咆哮声,古太白就在想天怎么不打雷把张小飞劈死。

“快走。”古太白和他的部下,眼下是人困马乏,无力交战。唯有逃走的份。

“娘的,又逃走了。给我追。”张小飞眼睛通红,一脸的疲惫,却不想放qì

,咬牙坚持。

追杀了千多两千里路了,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虽然张小飞勇猛过人,也是疲惫不堪。

就这样,古太白被张小飞一路追杀,一路逃亡。一路往西。

在张小飞身后,就是杨思勖率领的五万精锐。从后掩杀。

在杨思勖身后两三百里处,就是李隆基率领的唐军主力,铺天盖地的追来。

“前面就是西域了。”李隆基来到西域边境,打量着前方,大声道:“传令:务必要大张旗鼓,让西域诸国知dào

,是我们大唐打来了。要他们归降,若敢说个不字,杀无赦!”

“遵命。”张说领命,忙去安排。

李隆基一拍马背,进入西域。

“隆隆!”唐军紧随其后,蹄声如雷,铺天盖地的杀入西域。

唐军大举进入西域的消息,如同插上翅膀似的,飞快的传遍西域,引起了西域的大震动。

葱岭,小孛律。

“大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小孛律国王正在和妃子调笑取乐,饮酒正酣之际,竟然有人闯进来大叫大嚷。

“大胆!本王未让你进来,你竟敢闯进来,扰本王酒兴,本王饶你不得。”小孛律王脸一沉,大是不悦,就要命人把这个大胆之徒拖出去好好打上一顿。

“大王,是臣呀,是臣呀。”闯进来的是小孛律的丞相,一脸苦瓜样,忙道:“大王,都甚时间了,你还在寻欢作乐。”

“甚时间就不能寻欢作乐了?”小孛律王对这话很不爱听,脸色更加难看了。

本王要寻欢作乐,关你鸟事?寻欢作乐是看心情,而不是看时间。只要本王心情好,想甚时间寻欢作乐都成。

“大王,唐军已经大举进入西域了,我们灭国之祸不远也。”丞相苦口婆心的提醒,道:“大王,得早作打算呀。”

“唐军早就进入西域了,有何好奇的?就你这点儿见识,还当丞相,本王看,这丞相得换人了。”小孛律王还没有听出丞相话里的意思。

唐朝自从创建以后,就在经营西域,就在不断对西域用兵。尤其是到了唐高宗年间,更是大举征战西域,灭掉西突厥,完全占有西域了。这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儿了,谁个不知,哪个不晓?还用得着你提醒?

“大王,臣说的是眼下的事儿,是李隆基率领数十万唐军大举进入西域了。”丞相只得再解释一句。

“甚?甚?甚?”小孛律王一蹦而起,指着丞相叫嚷起来,道:“你好大的狗胆!竟敢胡说八道!你也不想想,西域地广人稀,物产不丰,唐朝在西域不得不少驻军,这是天下人都知dào

的事儿。若是唐朝在西域驻军数十万,他们吃甚?难道他们能喝西北风度日?”

西域是苦寒之地,很穷,物产不丰,这是限制唐朝不能在西域大举驻军的原因所在。这事儿,是个人都知dào

的事儿。要小孛律王相信数十万唐军进入西域,还真有点难度。

“大王,要是在以往,自是不可能,可如今不同了。”小孛律王扯起嗓子,尖叫道:“李隆基征服了天竺,率军从天竺出发,顺道征服了巴基斯坦,进入阿富汗境内,遭遇大食。一场大战下来,大食人大败。李隆基率军进入西域,又何好奇怪的?粮草,天竺多的是呀。”

从天竺进入西域的道路好走得多,而且,天竺物产丰饶,又有足够的劳力,也就意味着西域自此以后不再缺粮草了。只要粮草解决了,唐朝想在西域驻多少军队就能驻多少。

“……”小孛律王眼睛瞪圆,嘴巴张得圆乎乎的。可以塞进两坨狗屎了。直接失语了。

这消息太有震憾力了。

以前。唐朝就想对小孛律用兵,之所以没有进行,就是因为唐朝在西域的兵太少。如今,数十万唐军大举进入西域,情势为之一变,小孛律就有大麻烦了,他不能不震惊。

“大王,大王。”丞相忙唤道。

“这可如何是好?”小孛律王脸色大变。苍白无血色,惊慌失措,道:“上次,吐蕃与大食结盟,就是在我们境内进行的,这事儿唐朝一定会追究,这可如何是好?”

吐蕃与阿拉伯帝国结盟,就是在小孛律境内进行的,唐朝之所以还没有和他算帐,那是因为唐朝还腾不出手来。如今。李隆基率领数十万大军进入西域,这帐要是不好好算算。就不是李隆基了。

“大王,还能等甚呢?赶快请降吧。”丞相提醒道。

“对!请降。”小孛律王猛然醒悟:“快,派人……不,本王亲自去。”

若是派人去,不是不可以,就是显得不够真诚,还是自己跑一趟为宜。

小孛律王略一收拾,就带着人出发了。

XXXXXXX

大孛律,是处于葱岭之上的高山国家。比起小孛律,要大些。

“甚么?唐军大举进入西域了?李隆基亲自来了?”大孛律王在得知消息后,大惊失色,嘴巴张大,眼睛瞪圆,直接石化了。

“大王,千真万确!绝不会有假!”群臣忙肯定一句。

“唐军大张旗鼓进入西域,气势惊天,马蹄溅起的烟尘遮天蔽日,连阳光都透不过呀。”

“是呀,那声威太可怕了,蹄声在数十里外都能听见。”

群臣忙道。

“快,派出使臣请降。”大孛律王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大吼一声道。

“不!本王亲自去,方显诚意。”紧接着,大孛律王就改变了主意,还是亲自去的好。

XXXXXXXX

石国,是中亚的一个大国。说是大国,是与当地的小国相比而言。

石国王宫中,石国国王正与群臣饮宴,一众君臣相谈甚欢,兴致高昂。

“唐朝一直想要我们臣服,我们却一直未服。如今,大食东进了,对我们的好处就更大了。我们不管是唐朝胜了,还是大食胜了,只要他们想拉拢我们,就得出更高的价码。谁出的价钱高,我们就帮谁。”石国国王得yì

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兴致极高,亮了亮酒杯。

“大王英明。”群臣齐声颂扬。

石国地处中亚,可以首鼠两端,在唐朝与阿拉伯帝国之间左右逢源。

历史上,高仙芝之所以把石国给屠掉,就是因为这原因。可惜的是,那些书呆子们,却齐声指责高仙芝,说高仙芝残暴不仁,真是乱说。

“大食打来,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石国国王发出一阵奸笑,道:“若是石国要欺压我们,我们就投降唐朝。若是唐朝要欺压我们,我们就投靠大食。”

“哈哈。”群臣大为赞同这话,齐声大笑。

然而,笑声未落音,只见一个亲卫急惶惶的进来,大声禀报道:“大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大食大败,古太白逃走!唐军趁势西进,数十万唐军进入西域,西域震恐呀。”

“不可能!不可能!”石国国王尖叫,一脸的不信。

“大王,千真万确呀。”亲卫忙肯定一句:“如今,西域到处都是唐军,这能假得了么?”

“大食怎会败得这么快呢?”石国国王一脸的不愿意相信。

对于石国来说,大食和唐朝势均力敌,方显石国的重yào

性。阿拉伯帝国大败,唐军大举进入西域,对于石国来说,就是灭顶之灾,他不能不惊惧。

“快,派人去见李隆基,要携带厚礼,一定要赔着小心。”石国国王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知dào

是该向唐朝表示忠心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稳定西域

龟兹,是唐朝的安西四镇之一,此时的龟兹,一片欢腾,喜庆之气直贯九霄。

“知dào

么?太子率军进入西域了!太子进入西域了!”

“太子这次带来的是二十万精锐啊!二十万啊!我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呀。”

“西域地广人稀,物产不丰,难以供给大军,大唐这才在西域少量驻军。这次,太子征服了天竺,打通了天竺到西域的道路,天竺的粮草就会源源不断的运到,我们西域的实力就会暴涨。”

“没错!没错!以往,我们是为没有粮草发愁,以后,我们又会为军队不够而发愁。”

“太子真是了得!英明果duàn

!”

龟兹是唐朝设在西域的一个军镇,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要塞。军镇,不仅驻有军队,还有唐军的家眷。

不论是唐军,还是家眷,在得知李隆基率领唐军大举进入西域的消息后,无不是大喜过望,奔走相告。

李隆基这次率军大举进入西域,改写了西域的历史,将使得西域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以往,因为西域地广人稀,物产不丰,唐朝无法在西域大量驻军,只能派驻少量的军队。这种情况,自从张骞通西域开始,就一直如此,上千年没有改变过,这次的改变将具有极为重yào

的历史意义。

因为天竺的粮草将会源源不绝的运到西域,唐朝在西域就可以派驻大量的军队,唐朝在西域的实力将会暴涨。

以往。唐朝在西域的兵力不足。总是顾此失彼。缩手缩脚,就连小小的石国都要拉拢,不能直接征服。今后,唐朝在西域的实力大涨,就不用再有如此顾虑了,只管放开手脚大干,谁不服就灭了谁,这是何等的令人痛快。

一想到这美好的前景。谁能不喜?

“走!我们迎接太子去!”驻守龟兹的唐军将领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直接就达成了一致。然后,就集体行动了,赶去见李隆基。

李隆基正率军前进,得知这些将领到来的消息,就让他们前来相见。

“见过太子。”这些西域将领打量着李隆基,红光满面,如同见到老祖宗似的。

李隆基的表现实在是太抢眼了,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见上李隆基一面,如今。梦想成真,要他们不激动都不成。

“免了。”李隆基打量这些将领。只见他们雄赳赳,气昂昂,大为满yì

,勉励一句,道:“你们为国驻守边疆,餐风露宿,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能得到李隆基此勉励,让众将大为激动,忙谦逊。

他们昂头挺胸,瞧他们那样儿,仿佛驻守苦寒的西域是无上荣耀之事似的。

然后,李隆基就是问询一阵西域情形。

对于西域情形,这些驻守这里的将领最为清楚,忙一一说了。

“太子,应当趁这次大举西进的良机,把小孛律、大孛律这些首鼠两端的小国除掉。”西域将领恨恨的道。

对于这两个首鼠两端的小国,他们早就想除掉了,只是因为他们手上的兵力不足,无法做到。如今,李隆基率领大军到来,他们就心眼活了。

“我想,要不了多少时间,他们乞降的使臣就该到了。”李隆基点点头道。

“禀太子,小孛律王、大孛律王求见。”李隆基的话刚落音,人精高力士就进来禀报。

“太子英明。”众将心悦诚服。

“他们必是乞降。”李隆基眼中精光一闪,沉吟着道:“大唐与大食大战在即,决不能后院起火,西域必须要稳定,因而,大孛律和小孛律没必要再存zài

了,直接灭了,设立郡县。至于小孛律王和大孛律王念在他们还算识相的份上,就饶他们一命。让他们去长安养老吧。”

对于这事,小孛律王和大孛律王不敢有丝毫反对意见,一口应承。

而且,他们还满心欢喜,因为他们终于可以去传说中的唐都长安了。

长安,大名在外,他们也是知dào

的。知dào

那里是人间天堂,若是能在有生之年见识一番长安风貌,就是死也值了。

“太子,石国使臣求见。”高力士又进来禀报。

“石国?该死的石国。”西域将领齐声叫嚷,个个气愤不已。

对于石国的首鼠两端,他们是气愤异常。

“石国?不见。”李隆基冷冷的道:“石国首鼠两端,妄图在大唐和大食之间左右逢源,真是妄想。以前,我们在西域的兵力不足,不得不拉拢石国。如今,我率领大军进入西域,正是稳定西域的良机。”

说到这里,声调转高,道:“要想西域稳定,就得立威。就拿石国开刀吧!”

“传令:屠掉石国!”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大声下令。

“遵命。”众将齐声领命,大为振奋。

唐朝虽然经营西域多年,却是因为兵力不足,在西域的威慑力有限,这是使得西域总是动荡不安的原因所在。

如今,李隆基率领大军进入西域,正是稳定西域的良机。要想稳定西域,就得恩威齐施。

立威,最好的对象,就是石国这个首鼠两端的小国了。

屠掉石国,可以镇慑西域,西域诸国一定会震恐,再也不敢为乱。

唐朝要想与阿拉伯帝国大战,首先就得稳定西域。因为西域就是唐朝西进的战略基地,必须稳定,必须要牢牢掌控,绝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对于这一命令,众将是欣然赞成。

唐军来到石国,把石国屠了。

这消息传开,西域诸国惊恐万端,纷纷请降。凡来降者。李隆基给他们开出的条件是。献地。到长安养老。唐朝让他们过一辈子荣华富贵的好日子。若是他们忠心,就是他们的子孙也可以安享荣华富贵。

若是敢说个不字,就屠掉。

这些小国表示愿意献地,然后就去长安养老。

对于这些新得之地,李隆基一律采用郡县治,把这些土地纳入唐朝的直接管控之下。

碎叶城,是唐朝在西域最西边的重yào

军镇。一代名将,裴行俭当年护送俾路斯回国。就止步于此。

李隆基把帅帐设在这里,看着巨大的地图,只见唐朝在西域占领的土地急剧扩大,很快就占领了数千里土地。

“张说,你说,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李隆基问身侧的张说。

“太子,我以为,我们应当停止前进。”张说眉头一挑。

“停止前进?张说,你是不是疯了?”

“就是呀。你一向明智,怎会如此糊涂?我们这可是形势大好。正宜大举扩张。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兵临大食,与大食大战一场。”

“没错。绝不能停止前进。”

张说的话刚落音,一片反对声响起,众将个个以为张说疯了。

唐军进入西域的,进展异常顺利,唐军所到之处,无不望风而降。这正是大举扩张的良机,张说竟然主张停止前进,众将能不认为张说疯了?

“说说看,为何要停止前进。”李隆基却是不置可否的问道。

“停止前进,这是当务之急,其原因很多,主要有:一是我们征战时间很长了,将士们有些想家了,这事儿不得不虑。”

自从征吐蕃开始,大军就征战在外,这一晃眼就过了快三年了。三年的长时间征战,远在异域他乡,谁能不想家?

虽然将士们现在还没有表现出太浓的思乡情绪,却是不能不虑。

思乡,有时候会是致命的。比如说,著名的亚历山大大帝东征,打得很顺利,他之所以停止东进,就在于他的部下思乡情切,不想再打了。他虽然想打,却是拗不过,只得退兵。

“二是我们新得之地太广,还未来得及彻底稳固。就是吐蕃和天竺,也算不得彻底稳固。”张说接着道:“大唐与大食的大战,必是生死之战,决不能后院起火,这些地方必须要彻底稳固下来,这需yào

时间。”

吐蕃、天竺、巴基斯坦、阿富汗、中亚之地,都纳入唐朝版图。然而,因为时间太短,这些地方并不稳固。若是再打下去,那么,表面上看是顺利异常,其实却是留下隐患。一旦与阿拉伯帝国大战之际,后院起火,那麻烦就大了。

要知dào

,唐朝与阿拉伯帝国的大战必是生死之战,绝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再往西,就是大食的地界了。然而,我们并未做好与大食开战的准bèi

,这是其三。”张说接着剖析道。

唐朝与阿拉伯帝国早晚必有一战,然而,现在的唐朝远远没有做好与阿拉伯帝国开战的准bèi

。李隆基这次提兵西征,就是为将来的大战做准bèi

,准bèi

越充足,未来的大战胜算越高。

与阿拉伯帝国大战,需yào

更多的军队,更多的钱粮,这些都没有准bèi

,还未调入西域。若是此时,与阿拉伯帝国冒然开战,吃亏战败未必,却是打得很艰苦。

之所以未必会输,是因为阿拉伯帝国同样没有做好与唐朝大战的准bèi

,或许,唐朝还能有一战之力。

若是唐朝做好了准bèi

,那就不怕了。

“与大食之战,必是倾尽国力之战,国内也有很多问题,积弊太多,还未革除,这是其四。”张说又道。

唐朝的国内还有很多积弊,这主要是因为唐高宗是个软皇帝,留下了太多的问题。而武则天要代唐,明知dào

有些事儿不能做,会留下隐患,可为了代唐,她又不得不那么做。比如说,她大杀功臣,让一些没有才干却忠于她的人上位等等。

这些问题都会危害到与阿拉伯帝国的大战,唐朝应该停止前进,先整顿内部。(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战后总结

张说声音平静,一条又一条的说下去,众将却是听得脸色大变,一脸的难以置信。

“真有这么多问题?”众将一脸的不信。

依他们想来,眼前的形势对唐朝一片大好,只要兵临阿拉伯帝国边境,就能与阿拉伯帝国大战一场,要他们相信唐朝存zài

这么多问题,还真有些难以相信。

“张说说的是最主要的问题,加上其他的一些不如此重yào

的问题,大唐存zài

的问题比这多得多。”李隆基重重点头,肯定一句,道:“尤其是国内,存zài

的问题还更多。”

唐太宗是牛闪闪的皇帝,他当政期间,“贞观之治”名垂青史,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然而,自从他死后,唐高宗这个软皇帝当皇帝,唐太宗的功业就在退步,问题开始积累。

尤其是武则天为了代唐,明知dào

有些人没有才干,却是对她有利,可以利用,不得不用这些人,就造成了朝中官员良莠不齐。而且,为了扫除登基的障碍,武则天大杀唐朝功臣,比如长孙无忌、褚道良等,这又给唐朝造成很大的损失,一时难以弥补。

要不是阿拉伯帝国已经东进,李隆基也不会在李旦刚刚登基的时候率兵出征,因为唐朝要抢先一步拿下这些前进基地,不得不出兵。

从稳妥来说,等李旦登基之后,根基稳固了,唐朝再出兵,才是上上之策。只是时间不等人,唐朝不得提前出兵。

而且,让人想不到的是。李隆基竟然抓住机会把吐蕃给灭了。然后再出兵征服了天竺。一系列的大战下来,尽管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却也积累了更多的问题。

若是不把这些问题处理掉的话,一旦唐朝与阿拉伯帝国大战之际爆fā

出来,后果不堪设想,会对唐朝造成巨大的损失。

“那就只有停止前进了?”众将尽管不愿意,却是不得不接受张说的说法。

“传令:要各部停止前进,到碎叶城议事。”李隆基点点头。大声下令。

这道命令很快就传达到前线了,最不愿意撤军的是张小飞。

“甚么?停止前进?”张小飞扯起嗓子大吼:“太子有没有搞错?我再加把劲,就能抓住古太白了呢。”

从阿富汗境内,张小飞就在追杀古太白,一直追到西域,追到中亚,都没能擒住古太白。

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阿拉伯战马耐力悠长,特别耐跑。尽管张小飞的战马也是万里挑一的良驹,可比起耐力还真不如阿拉伯战马。

阿拉伯马的耐力世界称最。那是世界上最耐跑的马种,张小飞追不上也属正常。

“这个太子。他是不是糊涂了?”张小飞不满的嘀咕一句,然后道:“执行命令,停止前进。”

尽管他不愿意,但对于李隆基的命令,他仍是凛遵。出于对李隆基的信任,他知dào

李隆基此时下达停止前进的命令,必有原因。

“太子要我们停止前进,真是英明的决定。”陈玄礼接到命令后,大为赞赏,坚决执行了这一命令,安排这里的事情,然后带着人手,直奔碎叶城。

杨思勖和薛直接到这道命令后,也是赞赏有加,毫不犹豫的执行了这一命令。

其余的将领就没有这份眼光了,大多不愿意,却不敢不遵,严格执行了李隆基的命令,安排好诸事,然后直奔碎叶城而去。

XXXXXXXX

碎叶城,李隆基的帅府。

众将先后赶到,前来见李隆基,汇报军报。没过几天时间,众将全部到齐,李隆基擂鼓升帐。

众将来到帅府,站列两厢,昂头挺胸,精神抖擞。

李隆基站在最前面,眼中精光闪闪,扫视众将,对众将的精神风貌大为满yì

,点头赞许道:“我这么一瞧,只见你们个个欢喜难言,比大过年还要喜悦,是不是因为打了大胜仗而欢喜呢?”

“呵呵。”众将发出一阵畅笑声,如同吃了蜜似的。

这次出征的时间虽然很长,都快三年了,然而取得的战果却是极其惊人,李隆基征服了大片大片的领土,拓地万里。而且,还打败了古太白,探出了大食的底细,着实值得高兴。

“没给你们说,我也欢喜。”李隆基脸上泛着笑容,道:“我们出兵已经快三载了,这三载里,我们灭了吐蕃、平定了天竺、征服了巴基斯坦和阿富汗,更是打败了古太白,西域诸国望风而降,大唐拓地万里。”

说到这里,声调转高,道:“这是自大唐创建以来,取得的最大的一次胜仗!”

唐朝是一个武功极盛的王朝,灭国数十,象突厥、吐谷浑、高丽这些国家先后被唐朝灭掉。可是,象这次这般,连连灭国,还是吐蕃、天竺这样难灭的大国,就没有过。

这的确是唐朝历史上最大的一次胜仗,取得的胜利前所未有。

“哈哈。”众将畅快大笑,欢愉之极。

“然而,我要提醒你们的是,尽管我们取得了如此大的胜仗,我们面临的问题却是不少。”李隆基脸一肃,话锋一转,道:“张说,你再给他们说说,我为何要他们停止前进。”

“为何呀?”众将对此事倒是十分好奇。

明明形势大好,李隆基却是下令停止前进,他们还真是想不明白。无不明睁大眼睛,盯着张说。

张说应一声,道:“你们一定很奇怪,明明我们取得了如此大胜,太子却是命令你们停止前进,这究竟是为何呢?”

这问题正是众将心中所想,无不是睁圆眼睛,竖起耳朵。

“原委是这样的……”张说又把主要的问题一说。

“这样啊……是该停止前进。”众将很不情愿,却是不得不赞同停止前进。

“你们都明白了我们面临的问题,眼下就来说说,通过与古太白一战,你们有甚么样的收获?”李隆基扫视众将。

与古太白一战,是唐朝与阿拉伯帝国进行的第一战,其经验教xùn

极为重yào

,好好进行总结,为与阿拉伯帝国的大战做准bèi



打败古太白后,唐军就在追击,没有来得及总结,现在是该好好总结的时候了。

“太子,我来说,我来说。”与阿拉伯帝国一战,唐军收获良多,众将有很多话要说,无不是七嘴八舌的叫嚷。

“张小飞,你说吧。”李隆基见张小飞也在争抢,对这员爱将,李隆基是打从心里喜欢的,就把第一个机会给了他。

“哎。”其他将领摇头,如此露脸的机会竟然让张小飞得着了。

“谢太子。”张小飞谢一声,然后道:“大食狗虽然可恨,却是与以往我们遇到的任何对手都不同。象突厥、吐蕃、吐谷浑这些异族,虽然不乏精锐,不乏敢死之士,但论号令之整肃、装备之精良、战法之先进、战力之强悍,都远远不如大食狗。”

“没错。”众将齐声附和。

与古太白一战,阿拉伯帝国军队用他们的勇猛敢死精神赢得了唐军的敬重。

“他们敢拼敢打敢死,值得钦佩。”张小飞对阿拉伯帝国军队不乏钦佩精神。

“没错。”众将又是齐声附和。

“这样的对手,非常可怕。幸好遇到的是我们,若是遇到其他的对手,早就崩溃了。”张小飞既是感慨,又是不屑。

阿拉伯帝国自从崛起之后,一路横扫中东地区,然后东进,触角向东伸展,拿下中亚后,就在向中国进军。这一路上,所向披糜,没有对手。直到阿拉伯帝国遇到唐朝,这才不得不收敛其锋芒。

两国在中亚打了数十年,打得血流成河。

这一段战争,给西方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是在现代社会,若是研究这段历史,西方人会感慨中东人“终于打退了中国的进攻”。

“大食狗的投石机很了得,射程远,会是我们强弩的巨大威胁。”张小飞挠挠头,颇有些担扰,道:“这次一战,我们之所以能够摧毁古太白的投石机,主要在于他没有与我们打过,对我们的打法并不熟悉,保护投石机的兵力有限。若是他布以重兵保护的话,我们的强弩会有大麻烦。”

“不错!不错!”陈玄礼、张说、杨思勖他们打量着张小飞,齐声赞扬。

“张小飞,你也知dào

动脑子了?”薛直更是调侃一句。

张小飞粗直之人,动脑筋非他所长,他善长冲锋陷阵,象这般分析的事儿扳着手指头也数得过来。

“动脑子?不是不是。我就是感慨而已。”张小飞挠挠头,有些憨憨的道。

“张小飞说得没错。”李隆基也是大为赞赏,道:“这一战,我们虽然取胜了,却是有些侥幸。若是古太白熟悉我们的打法,用重兵保护投石机的话,我们要摧毁投石机就有大麻烦,时间会更长。古太白完全可以用投石机压制我们的强弩,我们的强弩就有很大的损失。”

众将重重点头。

“张小飞,还有么?”李隆基问道。

“还有还有,就是大食狗的战马,特别能跑。”张小飞一脸的感慨,又是不爽,道:“我从喀布尔起追杀古太白,追杀了数千里,也不知dào

累死了多少战马,就是没有追上他。就是因为他的战马特别能跑,累死我们的战马,却是累不死他的战马。”

阿拉伯马耐力悠长,特别耐跑,这是世界之最,谁也没有办法的事。(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胜利归来

阿拉伯马特别耐跑,这绝对是一个大问题,众将不由得心神一凛。

“这事也提醒我们,以后与大食交战,多打歼灭战,尽可能少追击。”张说提议道。

“没错!没错!”众将齐声赞同。

阿拉伯马太能跑了,若是唐军要想在追击中给阿拉伯帝国以重大杀伤,有些困难。在以往,唐朝在追击战中会取得辉煌的战果,但这不适用于阿拉伯帝国。还是以打歼灭战为宜,尽可能把阿拉伯帝国的有生力量消灭在战场上,而不是追击途中。

“大食狗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们的铠甲远远不如我们。”张小飞颇有些感慨,道:“若是大食狗也有我们这样精良的铠甲的话,谁胜谁败还真难说。即使我们取胜,也不会那么容易。”

铠甲,的确是阿拉伯帝国的一个软肋,众将大为赞成这话,道:“没错!我也是这么想。”

阿拉伯帝国军队不乏勇武精神,他们敢打敢拼敢死,战法先进,刀法精湛,骑射了得。若是他们的铠甲和唐军一样好的话,唐军尽管了得,要想啃下阿拉伯帝国,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而且,下次相遇的话,我想大食狗的铠甲会有大幅提升,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好消息。”张说颇有些担心。

“是啊。”陈玄礼深表赞同,道:“这一仗,我们虽然打败了古太白,却也暴露了我们的底细。大食狗知dào

了我们的长处,他们的短长。就会想办法弥补。”

李隆基他们在总结这一战。优素福也会总结这一战。以优素福的精明,他不会不想方设法弥补其短处。

“这一点,你们倒是不用担心。”李隆基信心满满,道:“下次交战时,大食的铠甲是会有所提升,却无法弥补他们的巨大差距,他们仍不是我们的对手。”

“太子,此言怎讲?”杨思勖眼中精光一闪。不太赞同,道:“据我所知,大食狗也是一个大国,疆域辽阔,物产丰饶,镔铁更是了得,他们要提升铠甲并非做不到。”

“没错。”张说他们齐声赞同。

阿拉伯帝国是个疆域辽阔的大国,物产丰饶,而且还有不错的钢铁技术,所产的“镔铁”闻名遐尔。已经远销到唐朝。

“为何如此说?那是因为大食的钢铁无论如何也是无法与我们相比。”李隆基依然信心十足,扫视众将。道:“你们提到镔铁,知dào

镔铁很了得,却不知镔铁是如何炼成的。镔铁固然了得,却是产量很小。而我们,因为灌钢法的出现,我们拥有大量的钢铁,我们一年要顶他们十年,甚至更多。”

灌钢法是南北朝时期发明的,这是钢铁史上的一座里程碑。自此以后,钢铁告别了“千锤百炼”这一传统工艺。在此以前,要想获得精良的钢铁,就得一锤一锤的锻打,不仅耗时耗力,产量还很低。

镔铁虽然精良,其制造工艺也是用千锤百炼的方式得来的。

而灌钢法的出现,使得中国的钢铁产量以十倍百倍的速度增加。正是因为有了灌钢法,钢铁产量猛增,唐朝才有“陌刀”这样的豪华装备。

阿拉伯帝国会不会在短时间把钢铁的产量提高到与唐朝接近的水平?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阿拉伯帝国还处在草创阶段,其文明、科技还只是雏形,要达到与唐朝相同或是接近的水平,那是天方夜谭。

要知dào

,在古代世界,中国的科技一直领先世界,是世界之最。我们现在落后,只是因为在近代没落了,并不是因为我们祖先不行。相反,我们的祖先很行,很了得,一直站在世界的巅峰。

而且,这一时期的阿拉伯帝国本质上还是游牧民族,游牧民族的最大特点就是盘马弯弓,至于科技发明,对他们来说,还太遥远。

“原来如此。”经过李隆基的解说,众将恍然,也就放下心来了。

铠甲是阿拉伯帝国与唐朝最大的差距所在,只要在开战前,阿拉伯帝国肯定有所提升,却是不可能达到弥补这一短板的地步,众将也就放心了。

“大食狗的投石机着实了得,若是下次交战的话,大食狗一定会重兵防护,这对我们不利。我想,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制造一批投石机,要射程比大食的投石机更远,专门用来压制大食的投石机。”陈玄礼提议。

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给众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若是不能压制大食的投石机,这对唐朝极为不利。

强弩虽然了得,射杀起来如同绞肉机,其缺陷就在于射程不够,远远不如投石机。若是不能压制大食的投石机,对强弩来说会有天大的麻烦。

要压制投石机,唯有投石机了。

“可以。”李隆基点头,道:“可以交给军器监研究,我想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更好的投石机。”

唐朝在投石机上没有什么建树,那是因为几乎用不着。远程攻击有强弩,攻城有车弩,投石机几乎没用处,所以,唐朝也就没有大量制造。

若是需yào

,以唐朝强dà

的国力,发达的科技实力,很快就会研制出更加先进的投石机。

“大食狗还有一个缺陷,那就是他们的远程攻击不够有力。”杨思勖补充一句。

这的确是阿拉伯帝国的一个短板。

阿拉伯帝国的远程攻击,主要是投石机和弓箭,这两样与强弩比起来,还是有差距。

弓箭与强弩压根儿就法比,无论是射程,还是穿透力,杀伤力,都远远比不了强弩。

正是因为我们的祖先掌握了大量的强弩,压制了游牧民族的骑射,这才击破了匈奴、鲜卑和突厥。

至于投石机。只是射程比起强弩更远。若说到杀伤力。就比不了强弩,原因何在?

投石机投出的石块是抛物线,是从上往下砸,也就是说砸在地上后,几乎失去了作用。大不了再跳动滚动一番,砸死砸伤几个倒霉鬼。

而强弩是平射的,更具有强劲的穿透力,可以串肉串。杀伤力自然比投石机更大。

更重yào

的一个原因就是,强弩可以进行密集射杀,而投石机不行。投石机砸出的石块个头是大,就是数量有限。再加上,投石机比起强弩更加笨重,使用起来更加困难,需yào

更多的人手,就限制了其数量。

到了战场上,数量具有天然的优势。一架投石机的人手,可以使用几架强弩了。一架强弩少则五六支弩矢。多的可达十几支,谁更具有数量优势。一目了然。

“我想,下次交战时,大食狗会在这方面有所进步,甚至于可能会制造一些强弩,但远远比不了我们。”杨思勖接着一声冷笑,极为不屑。

以优素福的精明,他知dào

了唐军的底细后,肯定想要吸收唐军的长处,制造强弩,加强远程攻击,也就在情理中。然而,因为强弩一直是中国古代独步世界的利器,阿拉伯帝国要想赶上唐朝,那是不可能的。

“呵呵。”众将发出一阵畅笑声。

接下来,就是你一言,我一语,认认真真的总结。众将提出的想法大有见地,李隆基命人记好,要带回长安去处置。

经过长时间的讨论,总结算是告一段落了。

“你们畅所欲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与见解,我很满yì

。”李隆基对这次总结很是满yì

,道:“接下来,我就说说我们要做的事儿。”

众将神情一凛,竖起耳朵静听。

“接下来的事儿,就是做好与大食大战的准bèi

,这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朝中,一部分是西域。”李隆基眉头一挑,道:“朝中之事,我要回去向陛下禀报,然后再处置。”

朝中的问题不少,这需yào

李隆基回去才有可能处置。靠李旦,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李旦并不具备这样的才华,重担还是要落在李隆基身上。

“西域之事,就交给陈玄礼主持。”李隆基道。

“遵命。”陈玄礼神情一凛,大声领命。

“你们都听好了,若有人不遵从号令者,陈玄礼可以按军法处置!”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一脸严肃,大声喝道。

“遵命。”众将齐声领命。

陈玄礼富有军事才华,目光深远,而又有大器局,众将对他是服气的。

“杨思勖,薛直,你们要尽心尽lì

的辅助陈玄礼。”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盯着杨思勖和薛直喝道。

“太子请放心,我们一定凛遵陈将军号令。”杨思勖和薛直一凛,忙道。

“能有你们这话,我就放心了。”李隆基点点头,道:“你们的主要任务有:一是积蓄粮草,这主要是从天竺运输,王毛仲会做好。二是你们要打击大食,不让大食取得更加有利的地方,要让大食难以积蓄粮草。三是你们要为大军西征找到最有利的地方。”

粮草的重yào

性不需yào

说的,谁都明白。

打击阿拉伯帝国,让阿拉伯帝国不能得到更加有利的战略基地,这对唐朝非常重yào

。为唐朝打造好最有利的“前进基地”,同样很重yào



“太子请放心,我们一定做好。”陈玄礼他们忙领命。

“嗯。”李隆基点点头,道:“张说和张小飞随我回长安,其余的人留下。”

张说是文武全才,把他放到西域也可以,但他更适合在长安发挥作用。因为国内的问题越早处理好,越是对大战有利,这少不得张说。

张小飞,自然是去保护李隆基的。

安排好诸事后,李隆基带着张说和张小飞,率领一支军踏上了归途。(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李旦禅位

长安,大明宫。

“陛下,好消息,好消息。”贾铭快步进来,喜滋滋的,远远就叫嚷起来了。

“哦。何事如此欢喜?”李旦有颇有些惊讶。

“陛下,太子回来了,太子回来了。”贾铭把手中的急报呈上,道:“这是太子发来的急报,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当真?”李旦猛的站起,眼睛瞪得滚圆,满脸喜色,笑呵呵的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眼里尽是慈祥之色,道:“快三年了,朕没有见过三郎了,也不知三郎是不是长高了?三郎是不是更健壮了?”

说到这里,眼里噙着泪水,道:“征战很辛苦,三郎征战三年,历尽千辛万苦,每每想到这事儿,朕心里就难受。”

李旦并不是一个好皇帝,却是一个好父亲。他对子女都很疼爱,尤其是对李隆基,倍加疼爱。一想到李隆基征战在外,历尽千辛万苦,心里就难受。

“陛下,我可不这么看。”贾铭摇头,满脸笑意,道:“太子是做大事的,他是展翼的大鹏,当翱翔于九天之上,辛苦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无法忍受,但对于太子却是甘之若饴。”

“呵呵。”李旦一愣,随即就笑了,笑眯眯的道:“嗯,你说得对。三郎就是干大事儿的,辛苦对于他来说就是甘甜的饴。”

“三郎真是了得,这次出征,竟然灭了吐蕃。平定了天竺。征服了巴基斯坦和阿富汗。更是打败了大食,挥师西域,西域诸国望风而降。”李旦踱步,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跟绽放的鲜花似的,道:“他这一次拓地万里呀!朕在位三年,就有如此大功业,就是太宗皇上也不过如此嘛。”

若只论对外征战。李隆基这次取得的成就应该是超过了唐太宗。可是,唐太宗还有文治,还有创建唐朝的大功,加起来的话,李隆基取得的成就还是比不了。

“陛下,你莫只顾着欢喜了。太子回来,这可是大事呀,我们该如何迎接?”贾铭提醒一句。

“对!你提醒得对!”李旦重重点头,大为赞赏,道:“三郎归来。这是大喜事,一定要隆重迎接。嗯。把国老他们请来,好好议议。”

贾铭应一声,忙去传人。

“朕复位三载,就有如此惊世奇功,朕心足矣。”李旦拧着眉头,喃喃自语。

没过多久,狄仁杰、王孝杰、张柬之、姚崇他们进来,向李旦见礼。

“三郎发来急报,他已经在归来的路上。你们都说说,要如何迎扫三郎。”李旦满脸喜色,红光满面。

“当真?”狄仁杰他们大喜过望,人人咧嘴大笑,道:“太好了!太好了!”

李隆基聪明过人,足智多谋,很得众人爱戴。更别说,他这次拓地万里,使得唐朝的疆域前所未有的宽广,这是天大之喜,一听说李隆基归来了,谁能不喜?

“陛下,一定要举行一个盛大而隆重的仪式,迎接太子。”狄仁杰忙道。

“国老说得对,朕也是这么想的。”李旦重重点头,大为赞成,道:“这事儿就交给国老来处置。”

“遵命。”狄仁杰当仁不让,大声领命。

接下来,他们又商量了一阵细节,李旦这才叫他们下去。

“国老留下。”李旦又叫住狄仁杰。

“陛下,您有何事?”狄仁杰忙问道。

“国老,我说是朕做皇上为宜,还是三郎做皇上为宜?”李旦突如其来的问道。

“……”狄仁杰直接失语了。

平白无故的,李旦怎会问出如此让人震惊的话。

这可不好回答呀,狄仁杰愣在当场,不知从何说起。

“你下去吧。”李旦挥手让狄仁杰退下。

狄仁杰施礼告退。

李旦背着双手,不住踱步,好象有甚心事难决似的。

“嗯,去问问娘。”猛然间,李旦停了下来,想到了武则天。

李旦快步朝武则天的寝宫赶去。

武则天头发花白,身体大不如往昔,在李显父子的搀扶下,正在散步。

“陛下,你有何忧?”武则天看着急匆匆而来的李旦,大为讶异:“可是三郎那里吃了败仗?”

“娘,你怎么这样说话呢?三郎怎会吃败仗?”李旦颇有些不悦,道:“三郎正在归来的路上呢。是得胜归来!”

“三郎没吃败仗,你为何如此脸色,犹豫难决。”武则天不解的问道。

“娘,你说是我做皇上好,还是三郎做皇上好?”李旦又是突如其来的问道。

“……”武则天很是惊讶,眼珠子差点掉地上了。

李显父子也是震惊无已,平白无故的,问这话何意?

“你这话何意?”武则天愣了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

“娘,你想呀。”李旦拧着眉头,道:“我复位三载了,三郎征战在外,拓地万里,他英明无比,无人可及。接下来,必然是与大食的生死大战,在这样的大战中,一个英明的皇帝是无比重yào

。三郎比我英明,他当皇上是不是会更好些?”

“……”武则天再度震惊了。

紧接着,武则天又是欣赏的打量着李旦,笑道:“老八,以前娘小瞧你了。你没有过人的才华,没有强硬的性子,却是有着比天更阔,更海更广的胸怀。”

皇帝之位,这是何等的诱人,谁会放qì

这一位置?为了皇位,可以骨肉相残,父子兄弟都不认,而李旦竟然在想谁当皇上更好。

这份胸怀,的确是比天阔,比海更广,无论怎样赞誉都不为过。

“你们两父子。一脉相承。谁当皇上更好。娘也不好说。”武则天想了想,道:“这要你自个拿主意。不过,娘要提醒你一句,三郎此次回来,不仅仅是为与大食的大战做准bèi

,还要处理国内的积弊。你好好想想,是你更好,还是三郎更好。”

“娘。那究竟谁更好?”李旦依然有些想不通。

“老七,送客。”武则天没有回答,而是吩咐李显送客。

“七哥,你说说。”李旦忙问李显。

“陛下,这事儿你就莫要为难我了。娘都难决之事,我又怎好说呢?这事儿,还是你自儿拿主意吧。”李显忙道。

这可是犯忌的事儿,一个不好要招来祸事,就连武则天都不敢多说,李显哪有胆子说话。

XXXXXX

李隆基归来的消息不胫而走。长安百姓奔走相告,齐聚玄武门迎接。

李隆基的声望很隆。百姓对他特别爱戴,而且,他这次出征打得实在是太好了,好得没法说了,就是战神李靖复生也不过如此,就是起唐太宗于地下也不过如此,要百姓不赶来迎接他都不成。

百姓的热情实在是太高了,赶到百里之外去迎接李隆基。其实,自从李隆基到了河西走廊,一路上都有百姓迎接与欢送,更有不少百姓送了一程以一程,有人一直送到长安。

来到玄武门时,文武百官在狄仁杰和王孝杰的率领下前来迎接。

“见过太子。”群臣见到李隆基,如同见到老祖宗似的,特别欢喜,人人咧着嘴直乐呵。

如今的李隆基声望正隆,群臣以见到李隆基为荣。

“免了。”李隆基挥手,要他们免礼。

然后,与群臣寒暄一阵,在群臣的簇拥下,直奔皇宫而去。

刚到皇宫,就见李旦和李显,一左一右的搀着武则天,在皇宫前等他。

“祖母。”对于武则天这个祖母,李隆基还是很钦佩的,快步上前,向武则天见礼。

“三郎,让祖母好好瞅瞅。”武则天笑呵呵的,一点也没有因为被李隆基逼退位而不高兴,双手抚着李隆基的脸颊,仔细打量一阵,笑道:“三郎又长高了!更俊了!一定会迷死很多姑娘。”

“哈哈!”李旦开怀大笑,武则天这话就是他想说的。

“呵呵。”李显也是满脸笑容,打量着李隆基,极为欣赏。

虽然李隆基让李显失去了皇位,还杀了韦王妃和李裹儿,李显却是并没有记恨。因为他对皇位并不很看重,而李隆基对他这个伯父很敬重。

至于韦王妃和李裹儿之死,那是因为她们取死有道。

就是李重润也不记恨李隆基,反而很喜欢。

“见过父皇。见过伯父。”李隆基向李旦和李显见礼。

“免了,免了。”两兄弟齐声阻止。

李旦和李显一左一右的拉着李隆基的手,把李隆基好一通打量,欣慰之极。

“三郎此番出征,拓地万里,就是太宗皇上也不过如此。”李旦对李隆基是一通盛赞。

“太宗皇上神姿伟岸,太子颇有太宗英风。”李显也是赞不绝口。

经过三年的征战,李隆基个头更高了,更壮实了,也更精悍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可以就是英武不凡了。

问询了一阵,然后进入皇宫,李旦传下旨意,摆设酒宴,为李隆基接风洗尘。

尽管武则天年事已高,她也参加了,而且,她还很欢喜,酒到杯干。看得出,她是真心喜欢。

这也难怪,作为奶奶,孙子如此了得,她能不欢喜么?

李旦那就更没说的了,更加欢喜。

一边饮宴,一边说起征战经过,兴致极高,尽欢而散。

“三郎,你来。”李旦把李隆基拉进御书房,关上门,道:“三郎,父皇心意已决,明日就传位于你。”

“甚么?禅位?”李隆基眼珠子掉在地上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登基

听了李旦的话,李隆基惊讶不已,眼珠子掉了一地。

李隆基此次回来,是为了处理国内的积弊,并没有当皇帝的想法。对于李旦这个父亲,李隆基打从心里认可,这是一个难得的好父亲,对儿女很不错,尤其是对李隆基特别疼爱,能有这样一个好父亲,是人生的幸事。

在李隆基的心目中,李旦当皇帝和他当皇帝没多大区别,李旦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而且,李旦放权给他,李隆基监国,相当于李旦的影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却是没有想到,李旦竟然要禅位,这也太意wài

了,太让李隆基震惊了。

尽管李隆基知dào

历史上的李旦就曾禅位于他,可是,当听了李旦的话,仍是免不了一阵震惊。

“父皇,你……”一向说话利索的李隆基,这次也结巴了。

“三郎,父皇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李旦拉着李隆基的手,坐在宝座上,要李隆基坐在他旁边,打量着李隆基,很是慈祥,一脸的爱怜。

“三郎,父皇说句心里话,你莫要笑话父皇。”李旦眉头拧着,道:“在以前,武氏横行,我们一家倍受武氏欺凌,那时节,父皇就在想,若是能保全身家性命,父皇此生足矣。让父皇想不到的是,三郎你了得,竟然斗败武氏不说,还逼娘退位,把父皇扶上了皇位。这一切的一切,如今回想起来,父皇还跟做梦似的。”

李旦没有过人的才华。没有强势的性格。在倍受武氏欺凌的日子里。若是能保住身家性命,他就要烧高香了。

那时节,李旦整日里提心吊胆,还不敢向人说。

直到李隆基强势崛起,一次次与武氏斗,弄得武氏没有办法,这才让李旦稍为安心。

后来,李隆基立下大功。使得李旦一家的地位急剧提升,李旦仍是没有想过他能当上皇帝。直到李隆基逼武则天退位,把李旦扶上皇位,他还晕乎乎的,不辨东西南北。

这一切的一切,如今回想起来,他还有做梦的感觉。

“父皇,这都是孩儿该做的。”李隆基对这个父皇很是敬重。

“好!好三郎!”李旦拍着李隆基的手背,欣慰的笑了,道:“你有如此孝心。为父自然是欢喜。可是,又让为父惭愧。为父不能让你获得安宁。却要你为为父遮风挡雨,为父心里有愧呀。”

有李隆基这样一个能干孝顺的儿子,固然让人欣慰,又让人惭愧。因为作为父亲,不能为儿女挡灾祸,反而要儿子为自己遮风挡雨,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为父当皇帝这三年,是最为满足的三年。”李旦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道:“为父原本以为能守成,能不使祖宗基业有损就不错了。却是没有想到,三郎你了得,竟然灭了吐蕃、平定天竺、征服了巴基斯坦和阿富汗,更是打败了大食,西域诸国纷纷请降。这功这业,就是比起太宗皇上也不会逊色,这远远超过了为父的设想呀。”

李旦不是一个好皇帝,之所以这么说,不仅仅在于他没有过人的才华,没有强势的性格,还在于他没有野心。

野心或许不是好东西,但当皇帝不能没有野心。一个没有野心的皇帝,很难取得象样的成就。李旦做梦都没有想到,他当皇帝这三年竟然会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就。这种成就,比起唐太宗的对外武功,也不逊色,甚至还要胜上一筹。

“接下来呀,必然是要与大食大战一场。”李旦接着道:“为父对兵道不甚了解,更谈不上精通,然而,为父却知dào

,这必是一场生死之战,大唐要想胜过大食,必须要出动倾国之力。而且,还有更重yào

的一点,那就是需yào

一个英明的皇帝。为父扪心自问,不是率领大唐与大食大战的好皇帝,还是让你当皇帝为宜。”

李旦这是真心话,说来很是诚恳,令李隆基一阵感动。

“父皇,你不必如此。”李隆基眼中含泪,道:“父皇对孩儿一直很信任,孩儿感激无已,孩儿自当尽心尽lì

,辅佐父皇成此不朽伟业。”

李隆基这也是真心话,李旦听在耳里,异常受用,眼中异采连连,笑道:“三郎,为父相信你的孝心。只是,有为父在,总会或多或少的挚肘。与其如此,父皇不如传位于你。”

这也是实话。只要李旦这个皇帝还在,无论对李隆基如何信任,总是会或多或少的掣肘。传位给李隆基,让李隆基当皇,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

“要想与大食大战,必先解决国内问题。可国内的问题,为父左思右想,好象没甚么问题。三郎,你这次回来,就是要解决国内问题,想必你已经看得很清楚明白了。”李旦接着道:“若是为父还当皇帝,就会让你无法彻底解决国内问题。不能彻底解决国内问题,就不能与大食大战。”

唐朝国内问题非常多,只是李旦没有过人的才华,没有看到而已。

“这事,你就不要再说了,为父心意已决。”李旦脸上泛着笑容,道:“为父已经下旨为你制作了皇袍,但愿能合你之身。明日早朝,为父就要宣bù

这事。”

“父皇。”李隆基激动难已,紧紧拥着李旦。

李旦不是一个好皇帝,但他绝对是个好父皇,什么事儿都为李隆基想好了,这令李隆基异常激动。

XXXXXXXXX

次日,早朝。

群臣上朝,冲李旦见过礼。狄仁杰上前一步,大声上奏道:“陛下,臣有本奏……”

李旦挥手阻止他说下去,道:“国老请慢上奏,容朕说一事。”

狄仁杰只好暂时压下上奏的打算。静等李旦说话。

“朕当皇帝三年了。回想这三年的事儿。跟做梦似的。”李旦站起身,扫视群臣道。

群臣听在耳里,不明所以,一脸的迷糊。

李旦突然提起这三年的感受,这是为哪般?李旦不是一个好皇帝,可是,再差的皇帝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这事,群臣不能不惊奇。

“朕就没有想到。这三年来,会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灭吐蕃、平天竺、征服巴基斯坦和阿富汗,威服西域,拓地万里,这在大唐历史上就没有如此盛事。”李旦一脸的兴奋,道:“如此盛事,就是比起太宗皇上,也不遑多让,朕心足矣!”

“……”群臣集体失语了。

李旦这话是越说越让人糊涂。

“朕心意已决:传位于太子!”李旦最后道。

“嗡!”

“嗡!”

“嗡!”

群臣一下子就炸了,个个目瞪口呆。一脸的见鬼表情。

李旦虽然不是一个好皇帝,没有过人的才华。没有强势的性格,更没有雄心,然而,他为人不错,性子温和,这皇帝还是做得四平八稳,群臣打从心里认可他。象他这样的好好先生似的皇帝,在历史上很少。

即使是唐太宗这样牛闪闪的皇帝,也不是那么好侍候的,一个不好就罢官削爵。象李旦这样好好先生似的皇帝,非常好侍候,侍候这样的皇帝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儿。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要禅位。

群臣知dào

,这皇位迟早有一天会落到李隆基手上,然而,他们就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之快。

“甚?甚?甚?陛下要禅位?”

“我耳朵出毛病了?有没有听错?你能告sù

我么?”

“我怎么告sù

你?我还在想,我的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呢。”

“陛下怎会禅位呢?他已经禅位过一次了啊,难道他禅位上瘾了?”

过了好半天,群臣这才反应过来,个个失声尖叫。

就是狄仁杰、王孝杰这样老成持重的重臣,也是震惊莫铭,大声叫嚷。

最让他们难以相信的是,李旦明明已经禅位过一次了,这是第二次禅位,李旦是不是禅位上瘾了?

李旦第一次禅位,就是把皇位让给武则天。

在中国历史上,禅位的皇帝虽然不多,却还是有的。可是,一生两次禅位的皇帝,仅李旦一人。

“陛下,你是说真的?”狄仁杰终于反应过来了,冲李旦问道。

“君无戏言!当然是真的!”李旦昂头挺胸,没有丝毫含糊的肯定一句。

“陛下,你没说假话?”王孝杰仍是不信。

“王孝杰,你瞧朕,象是说假话么?”李旦朝自己的鼻子一指。

王孝杰也顾不得礼仪,一双虎目圆睁,把李旦上上下下的仔仔细细打量了个遍,愣愣的道:“似乎好象可能兴许……没有假。”

“你这不废话么。”李旦没好气的道:“这是朕深思熟虑的,怎会有假?”

扭过头,冲贾铭,道:“去!把太子的皇袍拿来。”

贾铭应一声,忙去办理。

群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得不信了。李旦连李隆基的皇袍都准bèi

好了,这传位一事肯定假不了。

没过多久,贾铭带着一队宫女太监回转,他们手里捧着皇袍皇冠,还有一应皇帝登基所用的物事儿。

“真传位了!”

群臣不得不信了。

“呵呵!太子当皇上了,真是好啊。”

“太子英明无比,不在太宗皇上之下,大唐有一位好皇帝了。”

紧接着,群臣就是期待。

李隆基精明过人,足智多谋,善谋善断,更有拓地万里的大功,群臣早就盼着他当皇帝了,如今,李隆基终于要当上皇帝了,他们不能不喜。(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国号开元

可以这样说,李隆基当皇帝是众望所归,群臣是心悦诚服。

李隆基小小年岁,就立下如此大奇功。先是参与对突厥的大战,突厥因他而灭。要是没有李隆基参与此战的话,突厥很可能逃回漠北了,唐朝这时候还在想着如同象汉武帝那样出兵漠北,给突厥致命一击。

如今,他统兵西征,灭了吐蕃这个令唐朝头疼无比的死对头不说,还平定天竺、征服巴基斯坦和阿富汗,打败大食,令西域诸国纷纷请降,拓地万里。

如今的李隆基才十七岁,就是唐太宗在他这年纪,也没有如此辉煌的成就。

李旦拿起皇袍,亲手给李隆基披在身上。

“父皇。”尽管早就知dào

李旦的心意,当这一刻来临时,李隆基仍是一阵激动。

李旦一脸的慈祥,为李隆基穿皇袍。贾铭和高力士忙过来帮忙,三人一通忙活,终于给李隆基穿上了皇袍。

李隆基本就高大英俊,皇袍加身后,更添几分英武之气,举手投足间威风凛凛,这是天生的皇帝。

“不错!不错!”李旦看在眼里,大为赞许。

“好英武!”群臣也是眼前一亮,大为赞赏。

李旦拿起皇冠,给李隆基戴在头上。瞪圆眼睛一打量,只见李隆基英俊不凡,可以说是玉树临风了,而且威风凛凛,一瞧便知是人中龙凤。

“好!三郎,你一定比为父更加英明了得!”李旦大为放心的点点头。

李旦拿起玉玺,交到李隆基手。道:“三郎。这天下就交给你了。你要尽心尽lì

。把大唐治理好。”

“父皇但请放心,孩儿明白。”李隆基点头道。

李旦亲手扶着李隆基,坐到宝座上,转过身,冲群臣道:“以后,你们就跟着三郎,共创大唐盛世。嗯,朕退位了。不再为国事操劳了,总算可以轻松了。”

说完,转过身,快步而去。

“恭送太上皇。”李旦退位了,自然而然就是太上皇了,群臣忙恭送。

“参见陛下。”群臣跪在地上,冲李隆基隆重见礼。

“免了。”李隆基轻摆右手,虽是第一回接受群臣的朝觐,却是威风八面,气势不凡。

“谢陛下。”群臣谢过恩。站起身来。

“陛下,您新即位。理应诏告天下,大肆庆贺。”有大臣忙上奏,满脸的喜色。

“是呀,陛下。”群臣大声响应。

每一个皇帝即位,都要大加庆贺,这是惯例,理应如此,群臣不能不赞同。

“诏告天下,这事理应如此。大加庆贺,就不必了。”李隆基摇头。

“陛下,这是为何呀?”

“陛下,新皇即位,大肆庆贺,这是千古之例呀,怎能不庆贺?”

“就是呀。太宗皇上即位,也是庆贺了好几天呢。”

群臣大为不解,纷纷上奏,要求大加庆贺。实在是,新皇即位大加庆贺,这是千古惯例。

“因为时间不等人。”李隆基眼中精光一闪,道:“大唐与大食一战在即,我们要做的事儿很多,与其浪费在这些无用的虚礼上,还不如多做实事。”

“陛下,此言差矣。区区大食,算得了甚?大唐要灭大食还不是马到成功。”

“没错。以陛下之英明,以大唐之强,要灭大食不算难事。”

“大食哪是大唐的对手,陛下与大食一战,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群臣一脸的自豪,昂头挺胸,一点也没有把阿拉伯帝国放在眼里。

李隆基脸一肃,沉声喝道:“你们没有与大食交战过,不知dào

大食的厉害,你们若是如此想的话,那就是自大,早晚会吃亏的。”

李隆基与古太白打过一仗,深知阿拉伯帝国的厉害,这是唐朝的劲敌。

“陛下说得没错。”张说大声附和,道:“我们与大食一战,之所以能取胜,除了大唐很强dà

外,还有一些侥幸。古太白不熟悉大唐的打法,没有保护好投石机,给了我们可乘之机。若是他熟悉大唐的打法,保护好投石机的话,我们依然会打胜,却是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张说在朝中很有名望,他的话很有份量,群臣听在耳里,不由得心中一凛。

“张大人,你此言当真?”王孝杰有些不信。

“大帅,这样给你说吧。大食是大唐自创建以来最为强劲的对手,突厥、吐蕃、甚至天竺,与之相比,屁都不是。”张说脸一肃,沉声道:“他们的兵士敢打敢拼敢死,其悍勇不在我们之下。而且,他们还训liàn

有素,装备精良,号令严明,战法先进,进退有据,比起大唐之军并不差得太多。”

“这……”依张说的声望,他是不可能说假话的,他既然给阿拉伯帝国以如此高的评价,自然是不会有假了,群臣大为震惊。

“张说说的不错。”李隆基点头,道:“我们遇到的只是古太白,而不是优素福本人。优素福身为大食的东方总督,其才华比起古太白更甚,若是我们遇到他的话,那一仗会更加辛苦。是以,与其把宝贵的时间用在无用的虚礼上,不如多做实事。”

“陛下英明!”群臣不得不服气,李隆基果然是干大事的,一来就办实事。

“在议正事之前,先说几件紧要之事。”李隆基眉头一挑,眼中精光暴射,道:“尊祖母为圣后。”

武则天退位以后,李旦就尊她为“圣后”,李隆基也赞成此事,没必要改变。

对这事,群臣没有异议。虽然武则天不再是皇帝了,然而,群臣对她还是服气的。毕竟武则天的才华在那里。胜过多少男儿。他们不服也不行。

“第二件事就是尊父皇为太上皇。”李隆基道。

李旦退位了。自然应该是“太上皇”,这是应有之义。

对这事,群臣同样没有异议。

“第三件事,就是定年号。”李隆基扫视群臣,道:“朕心意已决,年号就叫‘开元’。”

“开元?”群臣不太明白这年号的意义。

“敢问陛下,为何叫开元?”有大臣忙问道。

这话正是群臣心中所想,无不是睁大眼睛。死命打量着李隆基,竖起耳朵静听。

年号对于一个皇帝来说,特别重yào

。每一个皇帝都有年号,尤其是武则天,她的年号太多了,多得让人指责。

武则天应该是中国历史上年号最多,最具有吉祥之意的皇帝了。

“开者,开创是也;元者,新纪元者也,就是朕与诸位。共同努力,开创一个武功超越汉武。文治超越贞观的新盛世!”李隆基给群臣解释一句。

“嗡!”李隆基话刚落音,朝堂就炸了,群臣叫嚷纷纷。

“甚么?武功超越汉武,文治超越贞观?”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陛下有雄心固然是好的,可是,这也太大了,怎会超越这两世呢?”

群臣个个目瞪口呆,被震得一愣一愣的。

就是狄仁杰、王孝杰这些重臣,也是圆瞪双眼,震惊无已。

在“开元盛世”之前,汉武帝的武功,贞观之治的灿烂文治,那是中国历史上的两座丰碑,被认为是不可超越的。

要群臣相信李隆基能做到这点,还真有些难度。

“陛下,汉武穷兵黩武,不恤百姓生死,没必要与之相比。”有大臣忙提醒。

“是呀。汉武民贼是也,不顾百姓死活,穷奢极欲,穷兵事而事匈奴,弄得民不聊生,天下户口减半呢。与他比,这是陛下自掉身价呀。”立时有大臣附和。

汉武帝在后人的心目中,就是一个穷奢极欲,不顾百姓死活,穷兵黩武的坏皇帝。

“你们此言差矣!”李隆基眼中精光一闪,道:“虽然后人对汉武多加指责,却是不能掩其大功。他继位之初,匈奴横行,汉朝无一战之胜,任由匈奴欺凌。汉朝的和平,只能依靠女人的胸脯,不要说在汉朝,就是到了眼下,想想这事,都让男儿羞愧无地。”

汉初,汉朝太弱,为了不让匈奴打来,就实行“和亲”之策。这一策,固然是合乎时宜的对策,却是让男人羞愧无地。

就是在两千多年后的今天,我们一提起这事,也是气愤难言。

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吗?和平竟然要靠女人的胸脯!

李隆基一提起这事,群臣脸一红,摇摇头,无言以答。

汉初,那是中国历史上最为黑暗的年代之一,是最为屈辱的年代之一,谁能不羞愧?

“经过汉武的努力,匈奴被击破,自此以后,匈奴逐渐衰亡,最后这个种族都消亡了。”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道:“汉武有如此武功,于华夏有如此大功,他是一个了不得的皇帝。”

平心而论,汉武帝对华夏的贡献非常大,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雄材大略的皇帝。

“你们指责汉武,是因为他坚持对匈奴用兵,直到天下户口减半,百姓衣食无着。”李隆基接着道:“这并非他之愿,而是不得不为。”

李隆基这话说得很在理。以汉武帝之明,他并非不知dào

那样打下去,会让汉朝付出巨大的代价,可他不得不打。因为匈奴退回漠北后,就可以休养生息,直到养得兵强马壮了,再卷土重来。

在漠南打了败仗,再退回漠北,舔好伤口,卷土重来。这种事儿,在汉武帝以前,就曾三度上演。

有史可查的,在汉武帝击破匈奴以前,匈奴三次大举南下,三次大败而归,然后回到漠北休养生息。

第一次是在赵武灵王时期,第二是战国末期被李牧击败,第三次就是蒙恬击败匈奴。这三次打击,匈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却是因为漠北的存zài

,匈奴最终都恢复过来了。

这三次大战的经验就是:不拿下漠北,所有的仗都白打了!

是以,汉武帝为了拿下漠北,不得不咬紧牙关打下去,直到打得天下户口减半。汉朝付出的代价是很大,却是彻底解决了匈奴这一巨患。

“朕要在武功上超越汉武,有何不可?”李隆基大声问道。(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破大食之策

对于汉武帝的评价,后世既有赞誉者,也有抨击者,可以说是毁誉参半。诋毁汉武帝的,多为那些迂腐之人,他们没有看到本质,不明白汉武帝为何坚持要把对匈奴的战争进行到底的原因。

在朝中,也不乏明智之士,深知汉武帝为何要那么做,比如说狄仁杰、王孝杰、姚崇和张说,他们就非常清楚,汉武帝那是不得不打。

“陛下英明!臣等赞同!”狄仁杰很是激动,上前一步,大声颂扬一句。

“臣附议。”王仁杰、姚崇和张说大声附和。

汉武帝的武功非常了得,后人多有赞赏,既然确立了这事,群臣又是振奋。

汉武帝击破匈奴,那是振奋人心的大事,是中国历史上的大事件,就是两千多年过去了,现代人提起这事,也是兴奋。

“陛下有如此宏图壮志,臣等自当尽心竭力。”狄仁杰马上表态支持,难掩兴奋之意。

要超越汉武帝的武功,谈何容易,放眼中国历史,有几人做到?这可是好男儿建功立业,大展宏图的时机,谁能不激动?

王孝杰、姚崇、张说他们更是激动得发抖。

“陛下有破突厥,灭吐蕃、平定天竺,征服巴基斯坦和阿富汗,威服西域诸国的武功,若是再把大食击破,要超越汉武就是必然之事。”张说声调很高,声音有些尖细刺耳,都赶得上太监了,却是透着一股兴奋之意。

“没错!没错!”群臣齐声附和。

到了眼下这份上。李隆基在武功上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就。若是把阿拉伯帝国击破。那就铁定超越汉武大帝。

至于文治,在中国历史上,最有名的就两个,即“文景之治”和“贞观之治”。这两个治世,取得了灿烂文治,千古流芳。

“前任能够在文治上超越唐太宗,我为何就不能超越前任呢?”这就是李隆基的想法,他是现代人。要是在文治上连前任都超越不了,也太丢人了。

后人公认,唐玄宗在文治上取得的成就超过了唐太宗,这也是事实。要不是他先明后暗,让唐朝由盛转衰的话,唐玄宗将是中国历史上最为伟大的皇帝之一。

别的不说,光说人口一项,唐玄宗取得的成就足以自豪。他继位之时,唐朝有接近四千万人口,到了开元盛世的鼎盛时期。唐朝的人口超过了七千万,将近了翻了一番。这是何等惊人的成就。

诗圣笔下的开元盛世是“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九州道路无豺狼,远行不劳吉日出。齐纨鲁缟车班班,男耕女桑不相失。”

由此可见,开元盛世是何等的惊人。

“第四件事,就是商议击破大食之策。”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

“陛下,要想击破大食,就得先治国,先革除国内的积弊。”立时有大臣提醒一句。

“说得没错。”李隆基重重点头,大为赞许,道:“国本不固,国力不强,仓廪不实,无法击破大食。但是,先议定击破大食之策,再来铺排国事,可以一脉相承。”

革除积弊和击破阿拉伯帝国,这两件事看上去好象没有什么关联,其实是一而二,二而一的,统一起来安排,会更好。

“陛下英明。”群臣也知dào

这点。

“国老、王仁杰、姚宗、张说,以及六部尚书、侍郎、郎中留下,其余的都下去吧。”李隆基挥手道。

这次要商议的事情很是机密,不能让更多的人知dào

,要各部门的头头脑脑来就可以了。

“遵旨。”群臣虽然也想参与进来,可是知dào

这等机密事儿,越少人知dào

越好,只得退下。他们相信,只要李隆基他们商议好了,自然会让他们知dào

一些他们该知dào

的东西,充满期待的离去。

“把泥涅师叫来。”李隆基又道。

泥涅师身为波斯王子,负责为唐朝打探阿拉伯帝国的消息,让他参加也是应该的。

“陛下,是不是把圣后和太上皇也请来?”张说提醒一句。

“张说,休得胡说。”狄仁杰脸一沉,沉声道。

武则天和李旦虽是李隆基的至亲之人,然而,他们毕竟不是皇帝了,若是让他们参与议事,会不会让李隆基不悦?一旦让李隆基不爽,那就要犯事儿了。

“张说说得对,是应该让祖母和父皇参与。”李隆基却是大为赞成张说的话,道:“祖母虽是女儿身,却是才华不凡,俯视群雄,雄视天下,令多少男儿愧煞。而且,她理国数十载,对国内积弊最是清楚,请她参与进来,很有必要。”

武则天从唐高宗时就在掌管朝政,到现在已经三四十年了,她对唐朝积弊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清楚,就是狄仁杰也是比不了。

若是让武则天也参与进来,这对革除积弊有着巨大的好处。

至于李旦,他刚刚退位,对唐朝的国情还是熟悉的,而且,李隆基有三年没在国内,对国情有些生疏,让他参与也应该。

“陛下心胸宽广如同大海!”狄仁杰心悦诚服,真心真意的颂扬一句。

武则天、李旦,这是两任皇帝,虽然他们退位了,他们的影响还在。让他们参与进来,就会削弱李隆基的影响。李隆基没有这种顾虑,而是从大局出发,要让他们参与,这需yào

莫大的胸怀。

“陛下如此心胸,就是比起太宗皇上也不遑多让,臣等心服。”王孝杰他们也是颂扬。

“祖母的年岁大了,不宜走动,我们就去祖母的寝宫,如何?”李隆基提议。

“陛下孝心日月可鉴。臣等无异议。”对于这一提议。没人有异议。因为武则天的年岁着实不小了。

于是乎,李隆基率领群臣,赶去武则天的寝宫。

XXXXXXXXX

“孩儿见过娘。”李旦离开朝堂后,直奔武则天的寝宫,见到武则天,就是一脸的欢喜。

李旦不仅是个好父亲,还是一个孝顺的儿子。如今,他不当皇帝了。可以在武则天膝前尽孝,自然是要第一时间赶来。

“老八,你来啦。来,到娘这儿来。”武则天慈眉善目,与以往那个叱咤风云,俯视群雄的女皇截然不同。

“哎。”李旦应一声,快步来到武则天跟前,满脸堆笑,道:“娘,以后儿子就可以尽孝膝前了。”

“呵呵。”儿子的孝心。哪个母亲会不喜欢呢?武则天开怀大笑,拉着李旦的手。笑眯眯的道:“老八,娘心里欢喜,特别欢喜。”

打量着李旦,点点头,大为赞赏,道:“老八,说句实在话,娘呀,以前是小瞧你喽。你呀,其实有大智慧,拿得起,放得下。”

拿得起,放得下,这话用在李旦身上再好不过了。

皇位啊,绝大多数人拿得起,就是放不下。武则天本人就是这样的人,为了当上皇帝,她可以六亲不认,甚至连亲儿子也敢杀。

李旦却是拿得起,放得下,说禅位就禅位了,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到的。可以这样说,做得到这点的人少得可怜。这需yào

莫大的勇气,需yào

莫大的智慧。

“娘呀,要是有你这份胸襟,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了。”说到这里,武则天眼中泪水滚滚,一脸的自责,道:“每当午夜梦回,娘就会想到一个人,那就是贤儿。随着娘年岁越来越大,梦到贤儿的次数越来越多。贤儿在梦中哭闹,问娘为何当初那么狠心,要杀了他。”

越说越是悲愤,双手掩面,哭泣道:“呜呜!”

李贤聪明能干,很有才华,作为母亲,武则天很是欣赏的。可以这样说,李贤是武则天几个儿子中,她最为欣赏的。

可是,正是因为李贤太聪明,太能干了,成了她当皇帝的绊脚石,她不得不狠心杀了李贤。武则天虽然杀了李贤,并不是说她没有母子之情,每每就会想到李贤。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随着她年岁的越来越大,梦到李贤的次数越来越多,这让她心里很不好受。

老人嘛,到了没事的时候,就会想到儿女。这辈子,亏欠谁最多?武则天亏欠得最多的就要数李贤了,她不能不梦到。

要是她有李旦这份智慧与勇气,能放得下皇位,就不会有如此遗憾了。

“娘,往事已矣,你莫要伤心。”李显、李旦两兄弟忙安慰,陪着垂泪。

“嗯。”武则天点点头,死死拽着两兄弟的手,感慨道:“娘这辈子,说成功也成功,说失败也失败。成功之处就在于,娘以一介女儿身当上皇帝,俯视群雄,气吞四海,开了一代先河。失败之处就在于骨肉相残,娘的儿子女子不少,到头来就只有老七老八陪着娘。娘的年岁越来越大了,对贤儿太平越来越思念啊。”

对李贤这个兄长,对太平公主这个小妹,李显和李旦都很思念,听了这话,唯有陪着垂泪的份。

“老八,还是你好,家庭和睦,儿女孝顺,娘都艳慕呢。”武则天看着李旦,感慨之情更增数分。

在武则天的儿子女子里面,最为幸运的就要算李旦了。他不仅幸运的躲过了各种暴风雨,能够善终不说。他的家庭很睦,儿女孝顺,就没有发生过骨肉相残的事儿。

别人家为了皇位,可以骨肉相残。李旦家,却是为了皇位兄友弟恭,相互谦让,李成器主动辞让太子之位。

这种事儿,翻遍史书,也找不到多少记载。

“祖母,陛下来了。”李重润忙来禀报。

“甚?三郎?他来做甚?”武则天惊疑不定。

尽管武则天精明过人,也是想不到李隆基会让她参与议事。(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姚崇十事

李隆基刚刚登基,有很多事情要忙,他怎会来到这里呢?这事儿,武则天还真是奇怪。

不仅武则天奇怪,就是李旦、李显也是惊疑不定。

就在他们惊讶之际,李隆基率领群臣进来,冲武则天见礼。

“见过祖母。”李隆基脸上泛着笑容,冲武则天施礼。

“见过圣后。见过太上皇。见过庐陵王。”群臣向武则天、李旦、李显三人见礼。

“免了。”武则天轻轻摆手,冲李隆基道:“陛下新即位,不处置国事,来我这里有何事?”

每一个新即位的皇帝,要处理的事儿多如牛毛,李隆基不处置国事,却赶到武则天这里,她不得不惊讶,不得不问个明白。

“祖母有所不知,孙儿赶来见你,就是为了处置国事。”李隆基解释一句,道:“祖母理政数十载,对大唐的一草一木都极为熟悉,大唐之弊端,祖母了若指掌。孙儿新即位,欲要开创新的纪元,欲要革故鼎新,自然是请祖母剖陈大唐之隐患。”

“哦。”李显和李旦恍然。

随即,这两兄弟重重点头,李隆基如此做,还真是登对了。

要问谁对唐朝最为了解,舍武则天其谁欤?毕竟武则天掌管朝政数十年,她对唐朝的了解与熟悉,没人比得了。

“你真这样想?”武则天有些惊疑。

武则天虽然退位了,她毕竟曾经是皇帝,仅凭这一点。她就有不小的影响力。是皇帝心中的刺。欲要避免的。而李隆基倒好,竟然主动前来请她参与议政,这可是对李隆基很不利的一件事儿,即使以武则天心胸之开阔,也是有些不太相信。

“圣后,此事千真万确。”狄仁杰肯定一句。

对狄仁杰,武则天是信任的,听了这话。不得不信了。

武则天一双眼睛睁大,把李隆基一阵打量,一脸的欣慰,再把李旦瞧瞧,重重点头,赞道:“看来,我是小瞧你们父子俩了。老八有大智慧,拿得起放得下,心胸比天阔,比海更广。没想到。三郎的胸怀也是如此宽广,江山交到你手里。祖母也放心了。”

李旦能够在当皇帝的最巅峰时期,急流勇退,把皇位传给李隆基,这是真zhèng

的大智慧,无论如何赞誉也不为过。

李隆基能在刚刚即位之际,从大局出发,让武则天参与议政,这份胸襟很宽广,就是比起唐太宗也不遑多让,武则天是真zhèng

的服气了。

“三思、承嗣就没有你们父子俩这份胸襟,可笑我还器重他们,想要传他们江山,真是惭愧!”紧接着,武则天又是感慨一句。

对于武三思和武承嗣,武则天其实非常了解他们,他们没有过人的才华,更没有宽广的胸怀,他们之所以能被武则天重用,就是在于武则天想让他们祭祀自己而已。

此时见识了李旦父子的宽广胸怀,武则天不得不承认,武三思和武承嗣与李旦父子比起来,真的是差得太远了。

“都坐吧。”武则天招呼众人坐下来。

“陛下,我告退。”李显这个王爷只是虚名而已,没有实权,不宜参与此等事。

“七伯,你不必避嫌,你也来听听,若有好的想法,也可以说说。”李隆基却是拦住他。

连武则天这个具有潜在威胁的人都能参与议政,更何况一个李显呢?

李显想了想,也就留了下来。

武则天看在眼里,对李隆基更加欣赏了,拉着李隆基的手,笑眯眯的道:“三郎,你虽然刚即位,可祖母相信你,你这皇帝一定会继往开来,成为大唐历史上一个大有为之君。嗯,应当不在太宗皇上之下!”

唐太宗是牛闪闪的皇帝,他除了过人的才华外,还有宽广的胸怀,这是最令人心折的地方。就是一千多年过去了,后人提起唐太宗,往往就会想到他的宽广胸怀。

李隆基具有如此宽广的胸怀,要成就一番伟业,并非难事。

因为,拥有宽广的胸怀,才能聚拢人才,才能纳谏,才能博采众长,要想不成功都难。

群臣微微颔首,对武则天的说法大为赞同。

“我年事已高,精力不济,不能长时间说话了。你们说,我听,若有不到之处,我再补正。”武则天道。

这是实情,众人也没有异议。

“嗯,那就姚崇,你先说。”武则天的目光从群臣身上扫过,最后落到姚崇身上。

“我?”姚崇颇有些惊讶。

姚崇虽然才华了得,但毕竟是新秀,在朝中的威望不如狄仁杰。按理说,这样的大事理应由狄仁杰先说才是,武则天竟然点名由他来说,他不得不惊讶。

“没错,就是你。”李隆基点点头,肯定一句。

武则天是何等样人,她怎会无缘无故的要姚崇先说?她如此做,是有深意的。

“既如此,那我就说了。”姚崇也没有矫情,微一沉吟,道:“陛下,臣有十事要说。”

“十事?”

“不少啊。”

群臣好一阵惊讶。

国策不是吃饭喝水,一个人能注意到三两个方面就不错了,姚崇竟然有十事要说,这真是很惊人的。

武则天眼里掠过一抹诧异。

狄仁杰、李显、李旦和张说他们都是惊讶。

唯有李隆基一脸的赞赏,在心里暗道:“历史上,姚崇十事是大名鼎鼎,奠定了开元盛世的基础,一定是这十事吧?”

“第一件事就是自垂拱以来,朝廷以严刑峻法绳下,大臣多有冤死者,若要治理天下,当以宽仁之政为宜。”姚崇缓缓开口道。

群臣重重点头,大为赞成这话。

武则天自从架空唐高宗后,就在为登基当女皇做准bèi

。在当时,朝中的大臣多为拥护李氏之人,武则天要当上皇帝,就要除掉这些大臣。这该怎么做呢?武则天有她的办法,那就是重用酷吏,比如周兴、来俊臣,让他们充当爪牙,帮她铲除异己,先后除掉了一大批大臣,如长孙无忌和褚遂良这样的托孤重臣。

当周兴、来俊臣之流弄得天怒人怨之后,武则天又把他们杀了,博得人心。

其中,有一个很有名的典故“请君入瓮”,就是这样来的。

武则天固然达到了她的目的,最后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女皇。然而,严刑峻法留下的后患却还在。

李隆基要想纠正这一错误,只有“以宽纠猛”,就是要用宽仁之政来改正。

“第二件就是陛下虽欲对大食用兵,欲要击破大食,然,大唐眼下国力不够强,粮草不够丰足,兵士不够多,还需急修内政,暂缓大举征战。”姚崇接着道。

“好!”群臣齐声赞同。

自从三年前,李隆基率兵出征,攻打吐蕃开始,拓地万里。看上去,固然是大好事,实jì

上却是埋下了隐患。

这些隐患就在于,唐朝拓地太快,没有来得及彻底稳固。不说别的,当是占领这些地方,唐朝就要派出大量的军队,多了不说,往少里说,需yào

二十万军队来驻守。

在打突厥那一战,武则天连四十万军队都拿不出来,一下子要用二十万军队去驻守,那么,唐朝的机动兵力还有多少呢?若是在此时对外大举用兵的话,就会出大问题。

是以,先暂缓征战,处理内部问题就成了第一要务。

“不错!不错!”李隆基大为赞赏这话。

也正是因为看到此点,李隆基这才在形势大好的情况下,下令停止前进,回到长安,要处理国内问题。

“自武氏当道以来,多以亲近得官,犯法而不究,致使律法不存,若陛下要大治天下,就得重树律法之威权,不论亲疏,一体同法,这是第三件。”姚崇看了一眼武则天道。

群臣看看武则天,再看看姚崇,心想这人也真是够直的,竟然当着武则天的面说此事,也不怕武则天的老脸没处搁。

“姚崇说得对,这的确是一个大问题,理应重立律法之威权,不论亲疏贵贱,一体同法。”武则天却是点点头,大为赞成这话。

这问题是她一手种下的,她当然清楚如何处置。

武则天对他的侄子们非常清楚,他们没有过人的才华,更没有立下大功,真要论起来的话,他们就没有资格取高位。然而,武则天的根基不稳固,她需yào

这些侄子为他摇旗呐喊,她不得不给高位。

而她的这些侄子们,仗着她的势,胡作非为,没少干坏事。她心里其实很明白这点,只是从她的利益出发,她还得包庇,有时还得纵容。

如今,武氏已诛,这遗留问题是该解决的时候了。

“圣后英明。”武则天的气度让人心折,群臣颂扬一声。

“圣后临朝,多用宦竖为喉舌,宦竖得以干政,还请陛下约束宦竖,不使他们干政,这是第四件事。”姚崇又道。

女人主政,宦官弄权也就随之而生,这是中国的历史规律。

比如东汉时期,东汉的皇帝多为壮年早夭,继承人年幼,大权落到皇后、皇太后手里。她们主政,毕竟不太方便,因为她们居于深宫之中,就需yào

宦官当喉舌,传达她们的旨意。

久而久之,宦官就弄权了,结党营私,最后弄得天下大乱,“十常侍”之名也就这样留传下来了。

即使以武则天之明,也是逃过这一规律。

“甚好!”李隆基大为赞成这一说法。(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开元基调

宦官乱政在历史上留下了很多问题,历朝历代都在预防。一开始还能防得住,到了后来,就无法防得住了,宦官会弄得天怒人怨,天下大乱,东汉、唐朝、明朝最是厉害。

李隆基一朝有杨思勖和高力士这两个太监最为得宠,后人因此而指责李隆基重用宦官。其实,这种指责没有道理。

宦官弄权,是指有野心却没有相匹配的才华的那些宦官,他们除了作威作福外,没有别的本事。

而杨思勖虽是宦官出身,却是有着过人的军事才华,一手谋划了不少军国大事,他本人更是率军上战场,立下赫赫军功。

李隆基对杨思勖是堂而皇之的重用,而不是象宦官弄权的那些皇帝那般使用,这点是不同的。

至于高力士,此人有才华,更懂得进退,终其一生,都没有干政,有人赞他是“千古第一贤宦。”

有关中伤李白之事,史书无载,多为后人的说法。若真是有的话,平心而论,还是李白的不是。宦官也需yào

人权的,也需yào

尊重,有事无事,李白要高力士给脱靴,高力士能爽吗?任何一个人遇到这种事儿,都会不爽的。

姚崇提起此事,可以当作“预防针”使用。

“第五件事就是律法败坏,威权不存,阿谀之辈横行,以此而取高位,愿陛下杜绝此事。”姚崇又道。

武则天要当皇帝,大封她的侄子,而她的侄子又胡作非为。还得不到惩处。这律法形同虚设。于是乎。溜须拍马之风盛行,以此而取高位者不在少数。

这些人,大多为武氏的爪牙,虽然武氏被李隆基诛杀了,但他们的爪牙还未除尽。

“很好。”李隆基重重点头,大为赞成这话。

群臣也是重重点头,非常欣赏。

“第六件事就是自圣后主政以来,外戚用事。班序杂乱,臣请陛下少用近戚。”姚崇道。

群臣把姚崇瞧瞧,再把武则天看看,心想这个姚崇是和武则天铆上了吧?所提之事,总是少不了武则天。

“姚崇就是姚崇!”武则天却是极为欣赏,打量着姚崇,道:“此确为一大弊端。”

“圣后英明。”姚崇一连提出好几个与武则天有关的弊端,武则天不仅不恼,反而还欣赏姚崇,这份胸襟令人心折。群臣心悦诚服的颂扬一句。

“祖母心胸宽广。”李隆基也是感慨。

武氏当道,仗着武则天的势。胡作非为,作威作福,他们见官高一等,这班序还能有用么?班序没用了,也就意味着威权不存了,也就意味着朝廷的威风不存了,接下来就是更多的坏事烂事,也就成了一大弊端。

若是班序还有用,威权还在,管你是不是武氏的人,犯了事,先抓起来审问再说。如此一来,谁敢犯事?

“第七件事就是圣后之际亵大臣,亏君臣之防,愿陛下以礼待大臣,如太宗故事。”姚崇把矛头又对准了武则天。

武则天要当皇帝,就需yào

除掉那些挡她道路的大臣,除了重用周兴、来俊臣这些酷吏外,她还要重处那些大臣和他们的家人。有时候,所用的刑罚令人发指,为的是让人害pà

,不敢再与她作对。

要不如此的话,也就不会有“请君入瓮”这个成语了。

请君入瓮是一个很残酷的酷刑。

为了改变这种情况,就有必要以礼待大臣。即使他们犯了法,按律处置就是了,不必再另加惩罚。

“说得好。”李隆基也是赞成这说法。

只要是按律处置,不另加惩罚,同样能起到警戒的作用。

“第八件事就是忠臣被诛,诤臣沮折,言路不开,臣请陛下效太宗故事,能听逆耳之言,纳群臣之谏。”姚崇又道。

武则天掌管国政之后,阻塞了言路。倒不是她没有胸怀,不能纳谏,而是她不得如此做。

在当时,忠于李氏的大臣多的是,若她效唐太宗故事,让群臣畅所欲言,可以肯定,绝大多数大臣会上奏,要她不要登基当女皇。与其如此,不如阻塞言路,她就可以独断专行,一心为登基做准bèi



为这事,杀了不少人,其中最冤的要数一代名将程务挺了。

程务挺具有非凡的军事才干,是武则天最倚重的大将之一,他在北方那些年,打得后突厥不敢犯边。他被武则天杀害之后,后突厥杀牛宰羊庆贺不说,还为他立庙祭祀,

他因何被诛杀?

事儿也不大,只是因为他为裴炎说了几句话而已。

裴炎主张武则天不应当女皇,她应该还政于李旦,这触怒了武则天,把他下狱。程务挺与裴炎的交情好,就上书为裴炎求情。武则天不由分说,把程务挺也给杀了。

为好友求情这种事儿,哪朝哪代没有?

程务挺竟然被诛杀,就是因为武则天要阻塞言路,要让人闭嘴。

连程务挺这样她倚重的大将都敢杀,谁还敢触这霉头?

“朕即位,要开创武功超越汉武,文治超越贞观的盛世,自是需yào

广开言路,博采众长。姚崇,你这一提议非常好。”李隆基对此言大为赞赏。

一个人再牛,也就不可能把国家治理好,得纳谏,得博采众长。

“第九件事就是高宗皇上崇道,圣后崇佛,佛道盛行,佛寺道观极尽奢华,耗费数百万,臣请陛下禁绝此事。”姚崇道。

李唐王朝为了自我标榜,自称是老子的后人,因而推崇道教,道教盛极一时。

武则天为了代唐,就推崇佛教,大修佛寺,佛教盛极一时,以此与道教抗衡。

就这样,佛寺道观极为奢华,耗资巨大,是该禁绝了。

佛道两教,在中国历史上极为有名,极盛之时令人震惊。当然,也有皇帝禁绝,比如梁武帝和周世宗柴荣。因为,他们在位之时,佛教太盛,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不得不毁佛寺,禁止佛教。

“朕以为,无论是道教还是佛教,若要信仰自无不可。然,却不可坏国之根本,如眼下这般,佛寺道观奢华,富丽堂皇,有损国本,是该禁绝的时候了。”李隆基欣然采纳。

人嘛,总得有个信仰,这没有错。但是,若是信仰已经危害到国本的话,那就不行了,需yào

禁止。

“第十件事就是汉以外戚乱天下,臣陛下禁绝此事。”姚崇瞄了武则天一眼,这话意有所指。

汉朝的外戚很厉害,比如王莽篡汉,到了东汉就更甚了,可以说,两汉王朝就是亡在外戚之手的。

而唐朝,同样有此害,那就是武则天登基当女皇。武则天得势后,武氏横行,祸乱天下,这也是外戚,此事不得不防。

群臣紧抿着嘴唇,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把姚崇看看,再把武则天瞅瞅,有些为姚崇担心。

武则天虽然不是皇帝了,但她还是李隆基的祖母,若她一怒,定要让李隆基治姚崇的罪,那么,姚崇不死也要脱层皮。

“姚崇,你所言固然有理,然,你是知dào

的,我武氏只剩我一人了。”武则天瞪了姚崇一眼,一脸的伤感。

武氏,除了武则天这个亲祖母不能动以外,其余的人都被李隆基杀光了,如今的武氏只有武则天一人了,何来外戚乱国之说?

“圣后误也。臣是提醒陛下,要防止此等事重现。”姚崇忙分辩一句。

“哼。”武则天瞪了姚崇一眼,冷哼一声,就没有了下文。

群臣暗松一口气,武则天这心胸还真是不错。姚崇如此指责她,她竟只是不爽而已,并没有牵怒于姚崇。

“姚崇所言极是有理,应当警醒。”李隆基重重点头,对姚崇更加欣赏。

“姚崇,你有宰相器具。”武则天赞赏的打量一眼姚崇,瞄了瞄李隆基,意有所指。

“不错。”群臣齐齐点头,大为赞同这话。

姚崇才华非凡,让人心折。今日再听了他的十事,对他的钦佩之情更甚数分,众人心想姚崇具有宰相之才。

“姚崇这十事,当为朕开元施政的基石。”李隆基不惜溢美之词,大赞特赞,道:“以后的施政,当以此为核心。”

在历史上,“姚崇十事”就是开元盛世的基调,整个开元盛世就是围绕着这十事而来的。

一提起唐朝的宰相,人们就会想到房玄龄、杜如晦两人,很少有人想到姚崇。其实,姚崇才是开元盛世的真zhèng

推手,和魏征推动“贞观之治”一样。

可以这样说,若是没有姚崇,没有姚崇十事,就不可能有开元盛世。

“陛下英明。”姚崇所言,句句属实,正是唐朝眼下的弊端所在,以后的施政围绕这十事进行,那是应该的,群臣全部赞同。

就是与姚崇不对付的张说,也是重重点头。

“你们还有甚事要说?”李隆基问道。

群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有人说话。

姚崇十事已经说得够好了,没人能说得更好。

李显眼中光芒闪烁,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有些犹豫难决。

“七伯,你可有话要说?”李隆基看在眼里问道。

群臣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李显身上,人人有些惊奇,李显这个软蛋还能有甚高明主张?

“陛下,能不能给宗室遇害子弟恢复名誉爵位,再厚葬?”李显想了想,一咬牙道。

他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着李隆基。(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张说论兵

武则天要代唐,首先就要对付李唐宗室,她对李唐宗室大开杀戒,杀了不少宗室子弟。

武三思和武承嗣更狠,二人更是有把李唐宗室斩尽杀绝的主张,在他们的经营下,李唐宗室死伤惨重,到如今,能活下来的没有多少人了。

就是李旦和李显两人,之所以能活下来,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们是武则天的亲儿子。要不然的话,他们能否活下来,谁也说不清。

就是这样,他们两人也是历尽千辛万苦,倍受折磨,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尤其是李旦,更是武三思和武承嗣的眼中钉,肉中刺,多次遇险,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对于恢复李唐宗室的名誉爵位,再厚葬一事,有很多人想做,却是不敢提。

李旦一脸的恍然,却是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看着武则天。

这事儿,不是他没有想过,他很想做,只是他不敢做。因为武则天虽然退位了,积威还在,李旦对这个母亲还是害pà



刷!

群臣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李显身上,虽然不乏赞赏,更多的是担忧。

李唐宗室虽然死了那么多,都是武则天一手造成的,要给他们恢复名誉爵位,还要厚葬,这是与武则天为敌呀。

果然,武则天目光炯炯,盯着李显,神色颇为不善。

李显一缩脖子,大气也不敢出。

他和李显一个样,对武则天这个母亲,还是害pà

的。一见武则天着恼了。他不能不惧。

“七伯。你所言是一件大事。不能不做。”李隆基适时开口,道:“朕恢复李唐,自然是要给那些冤死的宗室子弟恢复名誉爵位,还要给他们厚葬。”

其实,这些李唐王朝宗室子弟与李隆基没有多少关系,因为他是现代人。但是,政治上需yào

,这样做能让李隆基更好的凝聚人心。

试想一下。李隆基恢复了李唐王朝,却是连遇害的李唐宗室子弟的名誉爵位都不敢恢复,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你……”武则天盯着李隆基,摇了摇头,无言一叹,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了。

群臣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紧接着,群臣又是想笑。

李隆基能把武则天拉下皇位,区区武则天的不满算得了甚?要是李隆基顾虑武则天满与不满,还能诛杀武氏、太平公主?还能把武则天赶下皇位?

“谢陛下。”李显和李旦大喜。

对于此事。两兄弟早就想做,只是不敢做而已。如今。李隆基做成了,他们自然是满心欢喜。要知dào

,那些被害的李唐宗室子弟中,有些是他们的兄长,是唐高宗的儿子,与他们非常亲近。

接下来,又商议了一阵国策。

“内政方面,已经商议得差不多了。余下的问题,要留待大朝会上,与群臣共议。”李隆基对内政方面很是满yì

,话锋一转,道:“下面我们就来商议,如何灭大食。”

“灭大食?”群臣精神一振。

尤其是泥涅师,更是精神抖擞。他这个亡国太子,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回归故国,如今终于盼到了,盼到唐朝要对阿拉伯帝国动手了,他归国可期,不能不兴奋。

武则天眼中精光闪闪,精神一振。

灭掉阿拉伯帝国,那是何等的令人振奋,即使武则天精神不济了,仍是兴奋。

“张说,你再给他们好好说我们与大食一战的经过。”李隆基冲张说道。

张说指挥了那一战,由他来说非常好。

早就听说那一战很精采,众人的耳朵竖起来了,凝神静听。

“那一战是这样的……”张说微一沉吟,开始讲解经过。

他思路清晰,才思敏捷,一通讲解是条分缕析,异常清楚。

“虽然已经听你们说过这一战,此时听来,仍是让人心神激荡。”武则天颇为感慨。

“是呀。”群臣齐齐点头,大为赞成这话。

“与大食一战,我们虽胜,却是异常艰苦。”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道:“因为大食是大唐的劲敌!如何灭掉大食,你们畅所欲言。”

“陛下,以臣之见,这铺排军略,还是让某个自以为策论不凡的人来说。”姚崇提议,眼睛却是瞄着张说。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张说号称策论天下第一,拥有深远的目光,不凡的才智,更是跟随李隆基征战三年,对阿拉伯帝国的了解比别人深,由张说来铺排军略是最好的办法。

然而,他与张说不对付,言来有些不屑。

“哼!”张说不屑的冷哼一声,道:“说就说。莫以为你的十事有好了不得,我也能说。我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甚才叫真zhèng

的军略。”

“你莫要说大话闪了舌头,到头来要我指点指点你兵法。”姚崇以冷笑回应。

这两货并没有仇怨,却是命里犯冲,自从第一次见面后,就是彼此看对方不顺眼,一有机会就要掐起来。

“哼!”李隆基冷哼一声,沉声道:“这是议事,不是给你们赌气的。若是再敢胡言乱语,律法从事。”

两人一凛,脖子一缩,不敢再争斗了。

“张说,你说吧。”李隆基冲张说道。

“遵旨。”张说忙道:“大食地域辽阔,口众多,物产丰饶,并不在大唐之下。他们的军队敢打敢拼敢死,勇猛无畏,这是大唐的劲敌!绝不可轻视。”

众人重重点头,大为赞成这话。

虽然与阿拉伯帝国只打了一仗,却也看出阿拉伯帝国很了得。要是轻视阿拉伯帝国的话,那就是自取败亡。

“大唐要灭掉大食,必须要倾举国之力。方能做到。”张说接着道:“大唐要做的准bèi

事宜很多。主要有:一是要大练兵。以我估算。大唐要灭掉大食,最低也需yào

三十万大军,最好是五十万,甚至更多。”

阿拉伯帝国疆域辽阔,口众多,物产丰富,经济实力很强。再加上其军队敢打敢拼敢死,勇猛无畏。唐朝要想灭掉这样的对手,需yào

一支大军。其数量,不会低于三十万。最好是五十万以上,才有更多的胜算。

唐朝军队最多的时期是天宝年间,也才五十四万的样子。如今的唐朝,总兵力还没有这么多,光是派驻万里疆域就需yào

二十万,这是最低数字了。还要留出足够的机动兵力,就需yào

更多的军队。

与阿拉伯帝国大战,需yào

五十万以上的军队。唐朝在军队的缺额上很大,不练兵不行。

因而。大练兵就是第一要务。

“如今,府兵败坏,已不适应需yào

。臣以为,当以蓦兵取而代之。”张说提议。

要大练兵,就得有足够的兵员,若是连兵员都没有,还谈甚么练兵。

而府兵早已不能适应需yào

了,在征战突厥时,武则天连四十万大军都拿不出来,由此可见府兵是多么的败坏了。

因此,用蓦兵取代府兵就成了必然。

虽然第一个发xiàn

府兵败坏的人是陈玄礼,然而,他并没有找到取代之法,蓦兵是张说提出的,也曾施行,只是施行有限。如今,要与阿拉伯帝国大战,就得全面推行蓦兵制。

“赞成。”狄仁杰他们深表赞成。

就是与张说不对付的姚崇也是点头认可。

“第二件就是重制军械。”张说接着道:“大食的投石机射程比我们的强弩更远,若是运用得好,完全可以压制我们的弩阵,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是以,重制军械,投入大量的射程更远的投石机就成了必然,可以用来压制大食的投石机。”

与古太白一战,唐军充分认识到了阿拉伯帝国投石机的可怕。古太白之所以败得那么快,就是因为他不熟悉唐军的打法,没有保护好投石机。不然的话,唐军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不仅要投入大量的投石机,还要在铠甲上下功夫。”张说又道:“大食的铠甲远远不如我们,这是我们最大的优势。可是,经过这一战,相信优素福会想办法弥补。若是我们不能在铠甲上保持这种优势,我们就有大麻烦了。”

铠甲是唐军最大的优势,因为唐朝的钢铁产量是阿拉伯帝国的好多倍,唐朝完全可以让唐军大量装备防御力惊人的铠甲,而阿拉伯帝国因为钢铁产量有限,不可能达到唐朝这种程度。然而,以优素福的精明,他不会不想办法弥补这一缺陷。

是以,唐朝要想保持这种优势,就需yào

投入。

“第三件就是有了新的军械,就要研究新的战术战法,并进行针对大食的训liàn

。”张说提出第三策。

新的武器出现,就需yào

新的战术战法与之相适应,这点显而易见。

光有好的武器,并不一定就能打胜仗,因为这还需yào

新的战术战法。比发说两伊战争,号称“现代武器的展览场”,全世界的先进武器集体亮相,然而,打得却是一塌糊涂。

为什么出现这种情况?就是因为不会用!用不好!

之所以用不好,就在于没有先进的战术战法。

研究新的战术战法,并且以此来训liàn

军队,让军队掌握,这是重中之重。唯有如此,唐军的战力才足够强dà

,才能战胜阿拉伯帝国。

当然,可以专门针对阿拉伯帝国军队进行训liàn

,这样的效果会更好。

“第四件就是应当重新制订军制,以及奖惩措置。”张说眉头一挑,声调有些高,道:“征战大食,是在万里之外打仗,会很辛苦。臣以为,无厚利不足以诱人前往,朝廷应当让前往之人能够得厚利。”

张说眼光独到,很务实,一语切中了要害。(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武则天的提议

张说不愧是中国历史上着名的政治家,眼光独到,很务实,提到一个很重yào

的问题。

儒家崇“义”,把义视为高于一切,总是指责别人“言不及义”。而事实上,儒家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言不及“利”。

义,当然重yào

,没有义,是不可想象的。然而,利同样重yào

,没有利,也是不可想象的。

利为什么如此重yào



因为是个人就得吃饭穿衣,赡养父母,养儿活女,这就需yào

钱,就要产生“利”。去万里之外打仗作战,光有“义”还不行,还需yào

“利”相辅。

击破大食,是唐人心中所愿。早在唐太宗时,唐朝就有机会出兵波斯,只是因为当时的条件并不成熟,唐太宗不得不放qì

这一打算。

虽然这事儿没有成行,但唐人并没有忘记这事,若要出兵攻打大食,唐人一定会踊跃参与,这就是“义”。

然而,攻打大食毕竟太远,远在万里之外,那里太苦,远不如在国内舒适。而且,风险还很高,父母妻儿一定会担忧,若是没有厚利为之辅,又能有多少人前去呢?

即使前去,又能持续多久呢?

若是有厚利,辛苦三五年,可以过上十几二十年的舒适日子,那么,就会有不少人甘冒风险,前去参与此战。

如此一来,这仗就好打多了。

想想看,大英帝国以三个小岛子,统治半个地球几百年,其中一个办法就是用重利引诱国民前去海外冒险。

举个例子。比如一个普通英国士兵。在英国国内不过是个普通人。到了印度他就是人上人。他的薪水足够他在印度养个小情人,再请三两个佣人,把他当老爷一样侍候着。

而且,他辛苦几年后,回到英国国内,存的钱可以够他舒舒服服的过上十来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安逸生活。

如此优渥的厚利,谁不想去冒险?

至于军官。所得到的薪水就更加丰厚了。

正是因为有如此的厚利刺激,英国人总是爱好冒险,英国人的足迹遍布全球。

“有理!”众人齐声赞同。

在座的人都是务实的政治家,对于利的重yào

非常清楚,不能不赞同。

“第五件事就是在加强消息的刺探。”张说接着道:“这事儿,可以交给波斯王来做。陛下,臣的意思是给波斯更多的钱财,让他招蓦更多的人手。”

情报的重yào

性不需yào

说的。《孙子兵法》云“百战不殆”,这是建立在完善的情报工作基础上的。若是没有完善的情报工作,不能得到有及时可靠的情报。何来“百战不殆”?

要完成这一工作,非泥涅师莫属。其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是他是波斯王子。在波斯故地有着不小的影响力,他可以利用这影响力打探消息。二是因为唐人的长相与中东人截然不同,若是由唐人来打探消息,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大,阿拉伯帝国可以一眼就辨认出唐人。

是以,在准bèi

与阿拉伯帝国大战之时,一定要加强泥涅师的实力,要拨给他更多的钱财,让他能甩开膀子大干一场。

“说得不错。”李隆基重重点头,道:“泥涅师,你需yào

多少钱财,先预估一下,再报给朕,朕拨给你足够的钱财。”

“谢陛下!”泥涅师大喜过望,笑得眼睛眯到一起了。

他如此欢喜,不仅仅是因为他可以得到更多的钱财,可以放开膀子大干一番了,同时也意味着他离回归故土更近一步了。

“第六件事就是派出大量的人手,进行游说,要让阿拉伯帝国境内流言四起,人心惶惶,反对大食。”张说眼中精光一闪,笑道:“当然,他们还得为大唐说好话,要让大食境内的百姓对大唐心生好感,最好是起而迎接大唐之军。”

游说,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舆论攻击,政治攻势。这有多重yào

,我们都清楚,我们的老祖宗早就使用过了的。

秦始皇统一中国之前,采纳尉缭的建议,出重金收买读书人,为秦国游说,为秦国背书,这是秦始皇能够统一中国的一个重yào

原因。

再比如,汉高祖刘邦用陈平之计,大出金银,收买人心,分化瓦解项羽的手下,取得巨大成功。

从阿拉伯帝国内部攻击,分化瓦解,也是一个很好的办法。若是成功的话,对唐朝有着莫大的好处。

“张说,你这主意非常妙。”李隆基大为赞赏,笑着道:“如今的大食,残暴不仁,所到之处,赤地千里。他们强迫百姓信奉他们的真主,若是不信任,就会被杀死,这些百姓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若是得到大唐要西进的消息,他们一定会揭竿而起,迎接大唐。”

阿拉伯帝国在崛起之初,强硬推行宗教政策,要被征服的百姓信奉他们的宗教。若是不信奉,就会被杀头。

而恰恰在被阿拉伯帝国占领之地有着不少的宗教,其中的摩尼教更是有着数百年的历史,拥有众多的信徒,可以说是根深蒂固。这些摩尼教徒为了信仰,揭竿而起,与阿拉伯帝国对着干,这是阿拉伯帝国虽然征服了波斯故地数十年,却是始终无法平定的原因所在。

曾经一度,阿拉伯帝国想要放qì

波斯之地了,要不是优素福以血腥残暴的手段平定了这里的叛乱的话。

在吸收了足够的教xùn

之后,阿拉伯帝国这才改弦易辙,要这些被征服的百姓用交税的方式,获得自己的宗教信奉,反抗才算是减弱了许多。

当然,这一措施现在还没有被推行。

“呵呵。”对阿拉伯帝国的情况,众人都有所了解,听了李隆基的话,众人齐声畅笑。

“还有,大食征服之后,就会把那里的百姓变为奴隶,供他们驱使。而大唐不会要奴隶,这又是我们的一个优势。”李隆基接着道。

阿拉伯帝国是一个奴隶制国家,征服哪里那里的百姓就会成为奴隶。而唐朝是封建制度,不会蓄奴,这是唐朝的天然优势。

只要把这点运用得好,就会成为犀利无匹的利器。

“呵呵。”众人又是一阵畅笑。

“陛下,臣要说的就这么多。”张说最后道。

说完之后,挑衅的冲姚崇挑了挑眉头,那意思是在说你能说十事,我也能说六策,不比你差。

姚崇咧了咧嘴角,一副不屑的样儿。

当然,这两人的小动作很快,一闪即隐,别人没有发觉,李隆基却是看见了,却是没有理睬。

这两货命里犯冲,要调解也调解不了,只要他们不危害到公事,可以不去管他们。

历史上,李隆基就曾亲自出面,为这两人调解,结果是没用,两货当面答yīng

不斗了。背后是该怎么斗还是怎么斗,直到死也在斗。

“张说六策说得不错,可圈可点。你们谁还有话说?”李隆基问道。

“陛下,臣以为,还有一件大事要做。”张柬之接过话头,道:“那就是选拔人才。革除积弊需yào

人才,击破大食后的治理,同样需yào

人才。这事儿,我们得做在头里。”

“嗯。”李隆基重重点头,大为赞赏。

张柬之是一个不错的政治家,只是他有点妇人之仁,不然的话,就会更加完美了。

贮备人才这事儿,非常重yào

,也非常紧要。

李隆基要开创开元盛世,要革除积弊,就需yào

大量的人才。治理征服之地,也需yào

大量的人才。要知dào

,阿拉伯帝国有着万里疆域,比起唐朝并不逊色多少,这需yào

的人才之多可想而知了。

若是唐朝不从眼下开始贮备人才的话,到时就来不及了。

“容国策军略铺开之后,就开科取士,招揽人才。”李隆基当即拍板。

“陛下英明。”对这点,没人有异议,无不是赞同。

“还有问题么?”李隆基问道。

“姚崇、张说和张柬之,把紧要的事儿都说了,臣没甚好说的了。”狄仁杰摇头。

姚崇十事,张说六策,再加上张柬之的招揽人才一策,把当下最重yào

的事儿都包括进去了,就是以狄仁杰的才智,也想不到还有什么需yào

说的。

“没错。”王孝杰他们大为赞成这话。

“你们都没话说了,是吧?那好,我就说一件事,非常紧要的事儿。”武则天扫视群臣一眼,缓缓开口道。

武则天精明过人,有雄视天下之才,她既然有话说,那必然是非常了得的大事,众人的目光齐刷刷集中在她身上。

就是李隆基也不得不重视,眼睛瞪大,看着武则天道:“还请祖母说话。”

“姚崇十事,张说六策,张柬之选拔人才一事,都非常重yào

,是眼下最为紧要之事。然,要做的话,却是费时费力,需yào

年富力强之人来做。”武则天把狄仁杰和王孝杰瞧瞧,道:“可眼下朝中的大臣,年岁可不小了,难以担此重任。陛下若是要开创新的纪元,实现宏伟抱负,就需yào

提拔一批年轻且有才华的人才。”

“圣后英明。”群臣心悦诚服,齐声颂扬。

朝中的大臣,文臣以狄仁杰为首,武将以王孝杰为首。这两人虽然才干非凡,却是年岁不小,六七十岁的人了,身体大不如以前,精力或有不济了。

而要击破大食,需yào

处理的事儿太多了,必须要一批年富力强,富有才华的年轻人来完成不可。

武则天的提醒非常及时,非常有道理。(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一文一武

“国老,你才干昭着,理政数十载,深得我的信任,就是老八还有陛下,对你也是信任有加。”武则天看着狄仁杰,道:“可你毕竟年岁大了,精力难济了,不如激流勇退,把重担交给年轻人来扛。”

这话颇有些苦口婆心了,也只有狄仁杰这个很得她赏识的人,她才会有用如此语气说话。

“谢圣后提谢。”狄仁杰站起身,向武则天施礼道谢。

“陛下,臣年事已高,精力不济,恐难胜任,还请陛下恩准,允臣让贤。”狄仁杰向李隆基见礼,正式请辞。

“嗯。”李隆基很是赞赏。

选拔一批新人,取代狄仁杰这些老人,这是必然之事。即使武则天不说,李隆基也会这么做。武则天提起,劝狄仁杰让贤,倒是省了李隆基一番手脚。

“国老为国操劳数十载,劳苦功高,少有人能及。在这击破大食之际,本应与国老携手共图大事,然国老年事已高,精力不济,朕不得不忍心准你让贤。”李隆基对狄仁杰很是欣赏,道:“国老虽然退下来了,还可以发挥余热,做一幕僚,为大唐出力。”

“谢陛下。”狄仁杰长吁一口气,大有卸下担子,一身轻松的架势。

这也难怪,狄仁杰为国操劳数十载,就没有松懈的时候。如今,他终于卸下重担,可以松口气了,感到身心轻松。

“陛下,臣王孝杰年事已高,身子骨大不如从前。难以胜任繁重的军务。还请陛下准臣辞去兵部尚书之职。”王孝杰不等武则天劝导。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向李隆基请辞。

王孝杰的年岁也不小了,再加上长年征战,身上的伤不少,身体比起狄仁杰还有所不如,是该退下来了。

“嗯。”武则天打量狄仁杰,脸上泛着笑容,赞赏。道:“王孝杰知机识趣,不错!”

声调转高,赞道:“王孝杰,你戎马数十载,征战一生,身经百战,战功赫赫。先有镇守吐蕃的大功,后有击破突厥之奇功,就是比起卫国公也不遑多让,你能在功成之际身退。可以说是人生乐事也!此生无憾了!”

“呵呵!”武则天这番话是对他王孝杰一生征战的莫大肯定,他是倍儿欢喜。

最让王孝杰欢喜的是。武则天竟然把他与李靖相提并论。要知dào

,李靖是唐朝的战神,是盖世名将,千古流芳。

李靖的一生富有传奇色彩,他征战一生,先是为唐朝的创建立下大功,平定江南岭南都是出自他之手。在当时,唐军分为两路出击,一路由唐太宗率领,另一路有李孝恭率领。

李孝恭出身宗室,其本身虽然有才能,却是远远不如李靖。这一支大军的实jì

指挥权握在李靖手里,是李靖一手策划和指挥了平定江南和岭南的战役,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唐朝建立之后,李靖多次征战,立下赫赫军功,最有名的要数灭东突厥,其次要数击败吐谷浑那一仗。

竟然把王孝杰与李靖相提并论,别提王孝杰有多痛快了。

“圣后谬赞了,臣不敢当,不敢当。”王孝杰一脸的崇敬之色,道:“卫国公是我大唐将领的楷模,王孝杰能及他之万一就当快慰平生了。”

李靖不仅军事才华绝世,更有有口皆碑的良好品德,的确是唐朝将领的楷模。

“王孝杰,你征战一生,立下赫赫战功,更有击破突厥,屠尽突厥百万之众的奇功,比起李靖也并不逊色。”李隆基赞道。

“真的?陛下,你真的如此以为?”王孝杰的眼睛猛的瞪大了,有些难以置信。

与李靖比,他还没想过呢。李隆基也如此赞誉,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了。

“不仅是陛下如此以为,我也是这样想的。”李旦笑着开口道:“突厥横行,北方告急,王孝杰你是临危受命。而且,率兵出战,还遭人中伤,不容易呀。”

默啜本想把北方化为一片废墟,让唐朝短时间在北方无法集结大量的军队,他就可以挥师北上,平定漠北,恢复东突厥。武则天把平定突厥的重任交给王孝杰,王孝杰的确是临危受命,挑起了重担。

而且,他还遭到武三思的中伤,诬告他要谋反。他能取得如此大胜,着实不易。

“不敢当!不敢当!”王孝杰双手乱摇,道:“这都是圣后英明,信任臣。”

不得不说,武三思中伤王孝杰,告他谋反,的确是一个狠辣招数,然而,武则天英明,并没有怪罪王孝杰。不仅没有怪罪王孝杰,还训斥了武三思,赐给王孝杰尚方宝剑,这才有后来的屠尽百万之众的大胜仗。

“王孝杰,你的请求,朕准了。”李隆基点点头,道:“你年事已高,再加上身上多有旧伤,若是再操劳军务的话,对你不利,卸下担子,好好歇息,养养身子也是应该的。但你仍是可以为大唐出谋划策。”

说到这里,李隆基的声调略高,道:“接下来,大唐要大练兵马,至少还要训liàn

五十万大军,以你丰富的战阵经验,可以监督训liàn

一事嘛。”

要想征服阿拉伯帝国,以唐朝现有的兵力,那是不可能完成的。大量训liàn

兵马,也就成了必然之事。以王孝杰丰富的战阵经验,让他来监管练兵一事的话,绝对是个不错的主意。

兵部尚书是总揽全局,需yào

处理的军务特别繁重,王孝杰的身体难以承shòu。但练兵只是军务的一个方面,他的身体能够承shòu。而且,他的丰富战阵经验也会起到作用,他训liàn

出来的兵马一定能适应战阵需yào



这是一举两得的美事儿。

“陛下英明。”张说他们对李隆基这一说法大为赞成。

“呵呵。”王孝杰大是欢喜,笑得特别开心,道:“我还能为大唐做事儿。好!”

“狄仁杰辞去丞相一职。王孝杰辞去兵部尚书一职。你们都说说,由谁接任为宜?”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扫视群臣。

丞相是文臣之首,兵部尚书是武将之首,一文一武,一将一相,在一天之内换人,这在唐朝历史上还没有过。

若是正常情况下的话。用不着这么快就换掉,可眼下是时间不等人,不得不从快处置掉。

与阿拉伯帝国一战越早准bèi

完成,越早开启,对唐朝越是有利。

正是因为如此,李隆基连他登基的庆贺都省掉了。

刷!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姚崇身上。

刷!

然后,又齐刷刷落在张说身上。

一将一相,就在这两人之间产生。

姚崇的政才没得说,众人都服气。而且,他还有过人的品德。没人能在品德上挑得出毛病,由他接任丞相非常合适。

不过。张说也有宰相之才,虽然他眼下主要是从事的军务,随李隆基征战数年,积累了丰富的战阵经验。并不是他的政才不怎么样,相反,张说的政才很了得,众人心服。

张说在朝中为官的时间比起姚崇还要长,他当丞相的话,谁也没有话说。

“先说丞相吧,谁担任合适?”李隆基问道。

群臣把姚崇和张说瞧瞧,没人说话。这两人中选一个丞相,还真是有些难为人。

“祖母,姚崇和张说都是你发xiàn

并提拔的,你以为谁做丞相合适?”李隆基笑着问道。

姚崇、张说,还有宋璟,虽是开元名臣,却是武则天发xiàn

并提拔起来的,她对这两人是非常熟悉。

“嗯。”武则天沉吟着道:“你们都以为姚崇政才了得,却不知dào

他也精通兵道,只是他没有张说这样的机会,能追随陛下征战,积累战阵经验。一句话,姚崇文武全才,能文能武,文武皆宜。”

姚崇虽是以政才着称于世,然而,他本人也有不错的军事才干,他曾在边关时,多立战功,这点在史书有所记载。

其实,唐朝的丞相大多既有不错的政才,又以军功起家。这是唐朝武功极盛的一个印证。

“张说嘛,眼下虽是追随陛下数载征战,对军务很熟悉,然,他具有非凡的政才,处理政务也不错。”武则天抚着额头,道:“还真是有些难以决断。这要看陛下如何抉择了。”

武则天以识人发xiàn

人才着称,就连她都觉得有些头疼了,别人就更加难以决断了。

实在是,这两人一般优秀,都是文武全才,要做出抉择,还真是让人难断。

“既如此,朕就乾纲独断了。”李隆基点点头,道:“姚崇,你就当丞相吧。”

“陛下,要臣当丞相也可以,但得宋璟相辅。”姚崇并没有一口答yīng

,反而提条件了。

丞相,这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官,要是换个人,一定会欢喜的一口答yīng

,他倒好,竟然要讲条件了。

“姚崇。”李旦轻喝一声,道:“休要胡说。要你当你就当。”

他这是在保全姚崇,怕李隆基不高兴。

“陛下,有人自认为刚直不如宋璟,而眼下要革除积弊,所要处理的事儿多不胜数,其中就有很多人想方设法,想要保住自己的官位。处置这些棘手事儿,非宋璟莫属。”张说却是开口了,看上去是在贬损姚崇,其实是在说姚崇的想法。

“哦。”众人恍然。

在整个朝中,要论刚直无私,还没人比得过宋璟,就是姚崇和张说也比不了。而在革除积弊的过程中,宋璟的这种性格正是派上大用场的时候。

革除积弊的过程,就是要把那些拿钱不办事,或得官不正,不愿意放qì

官位的人拿掉,他们肯定不甘心,会想方设法保住官位,各种各样的办法都会用到。

这就需yào

一个刚直无私的人来处置,舍宋璟其谁欤?(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一将一相

宋璟刚直无私,认法不认人,不管你是谁,哪怕是皇亲国戚,只要你犯了法,他也会按律处置。在革除积弊的过程中,宋璟将是一把快刀。

正是因为这种性格,在当初张说被武三思威胁,要张说作伪证诬告李旦父子之时,宋璟就提醒过张说,要张说坚持正义,他愿与张说一道担责。

在当时,武氏横行,武三思气焰滔天,宋璟敢与武三思对着干,这种正气非常人所能及。

“嗯。”众人赞赏的打量着姚崇。

此人不仅看事儿很透彻,就是看人也是透彻,不简单啊。

同时,众人对张说也是欣赏有加,他也看到了这点,同样不简单。

“姚崇,你看得通透,这很好。可眼下的宋璟在天竺,难以调回呀。”李隆基的眉头拧在一起,道:“与大食大战一开,天竺将是大唐最重yào

的粮草来源,光靠王毛仲可不够,必须要一个才能昭著的能臣坐镇。”

天竺的重yào

性不需yào

说的,会成为唐朝最重yào

的粮草来源地,有了天竺的支持,唐朝就不用从内地调运粮草,会减轻很多负担。

正是因为看到此点,李隆基这才主张征服天竺。

是以,把天竺治理好,为将来的大战筹措粮草,就成了重中之中。要做到这点,需yào

一个能臣来完成,宋璟是很好的人选。

“是呀。”众人赞成李隆基的话。

“陛下,臣倒是有一策,可解此难题。”张柬之接过话头道。

“哦。说来听听。”李隆基大感兴趣。

若是能把宋璟调回来。又能治理好天竺。这是一箭双雕。无上美事。

不仅李隆基感兴趣,群臣都感兴趣,无不上睁大眼睛,打理着张柬之。

“陛下,臣愿去天竺替回宋璟。”张柬之道。

群臣一愣,随即点头,大为赞成这事。

张柬之的才干没得说的,要不是他的性格有妇人之仁。放过了武三思的话,就不会有后来被害之事。

他去天竺换下宋璟,还是让人放心的,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你要去天竺,换回宋璟,倒是一个好办法。”李隆基沉吟着道:“只是你的年岁大了,能适应异域万里之外的情形么?”

张柬之的身体虽然不错,然年纪比起狄仁杰还要大上几岁,派他去天竺,这还真是让人担忧。

“若陛下担忧臣的身子。臣还有一个两全之策。”张柬之道:“陛下可以找一些有才干,而又年富力强的人。随臣一道前去。若是臣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可以接着挑起重任。”

“好办法!”众人齐声赞同。

这绝对是个好办法。

“你是否有人选?”李隆基问道。

“陛下,臣是有几个人选,还请陛下恩准。”张柬之点头,道:“桓彦范、敬晖、崔玄暐、袁恕己可与臣一道前往。”

“这不是五王么?”李隆基有些惊讶。

历史上,张柬之就是与这四人联手,发动“神龙革mìng

”,逼武则天退位,扶持李显当皇帝。李显封他们五人为郡王,史称“五王”。

这五人的才干没得说,着实了得。只是有一样,那就是存有妇人之仁,忽略了武三思,最后被武三思害死了。

“他们虽是有妇人之仁,可去天竺不是内斗,他们不会手软,让他们去不会有问题。”李隆基在心里暗道,很快就有了决断。

“既如此,那就这样吧。”李隆基点头道。

“谢陛下。”张柬之大是欢喜,道:“臣能在有生之年,为大唐做事,即使身死异域,也无憾了!”

击破大食,这是千古盛事,能为此事出力,是莫大的荣幸事儿。即使是身死,那也值了。

“没错!”群臣齐声赞同,人人一脸的艳慕,恨不得与张柬之换换。

唐朝之所以武功极盛,在于唐人有这种献身精神,敢于身入异域,哪怕是死,也不后悔。

“陛下,张大人前去天竺之事,可以先行。”张说提议道:“容诸事铺开后,朝廷要招揽人才,陛下再挑选一批人才,随后派去。这些人到了天竺,既可以历练,又可以辅助张大人。”

“好主意。”众人齐声赞同。

这绝对是一个好办法。唐朝打下这么广阔的土地,自然是要去治理的。招揽的人才,他们不去治理,还要谁去?

他们去了天竺,既可以历练,还可以帮着张柬之做事,对于天竺的稳定有着很大的作用。

“姚崇,你可愿任丞相?”李隆基冲姚崇问道。

“臣愿担此重任,尽心尽lì

,把政务打理好。”姚崇这次没话说了。

“嗯。”李隆基重重点头,大为赞赏。

姚崇和宋璟是一对好搭挡,史称“姚宋”,这一对组合奠定了开元盛世的基础,为开元盛世的成功立下大功。

后人在评价这一组合时,认为唐朝的所有宰相中最有才干最有成就的,也就是两对组合,即房玄龄和杜如晦,姚崇和宋璟。

姚崇深远的目光,所提的十事为开元盛世定下基调,再有宋璟的刚直为之相辅,铸就了中国历史上的一座丰碑,开元盛世。

开元盛世,无论是文治,还是武功,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不仅恢复了唐太宗时的疆域,还大有开拓,尤其是在西域的进取,一路向西,打到阿拉伯帝国的腹心去了。

这一段历史,对于西方国家来说,那异常沉重。现代的西方历史学家在提到这一段历史,就会感慨阿拉伯帝国费了好大的力qì

,“终于打退了中国的进攻”。

千多年过去了,虽然有康雍乾三世号称“盖世之选”的鼎盛。然而在文治还是武功上都与开元盛世有不小的差距。

在中国历史上。唯一能与开元盛世相比的。也只有汉武帝开创的“汉武盛世”。

汉武盛世,同样是中国历史上的一座丰碑,文治武功达于鼎盛,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巅峰时期,让人目眩。

一提起汉武帝,人们就会想到他的赫赫武功,硬生生击破匈奴,对他的文治。很少有人提及。其实,汉武帝在文治方面取得的成功非常大,对后世的影响很大。

文景之治,两代皇帝历时数十年取得的成就,汉武帝只用了几年就超越了。

在汉武帝取得的文治中,提几件大家熟悉的就知dào

他的文治方面有多大的成功。打击地方豪强,实行“推恩令”削弱诸候,加强了中央集权。这些,汉高祖、汉文帝和汉景帝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汉武帝全做到了,所以他的文治同样了得。

李隆基要开创的盛世。比起历史上的开元盛世还要了得,有了姚宋这一对组合,再有他推动,相信一定能成功。

“在宋璟未回来之前,还要请国老多加担待,辅助姚崇理政。”李隆基冲狄仁杰道。

狄仁杰的年纪虽然大了,难以长时间操持国政,但短时没有问题。

“陛下请放心,臣一定尽心尽lì

,辅佐姚大人理政。”狄仁杰忙道。

狄仁杰有着优良的品德,相信他会尽心尽lì

,不会因为姚崇是后辈,他就拿捏,李隆基大为欣慰。

“张说,你就当兵部尚书吧。”李隆基冲张说道。

“臣领旨。”张说倒没有多说,欣然领旨。

“与大食一战,必是倾尽国力之战,需yào

准bèi

的事儿特别多,光靠张说一人难以完成。”李隆基冲王孝杰,道:“这还要请王孝杰多加辅助。”

王孝杰的身子骨是大不如从前了,精力也不是那么好了,无法承shòu繁重的军务,但辅助张说没问题。

“陛下请放心,臣一定辅助好张大人。”王孝杰重重点头。

他是直性子之人,性格豪爽,没有多少心眼儿,他如此说了,定然会打好下手。

“一文一武,一将一相,朕已派定。”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道:“你们两人还需yào

哪些人手,你们都说说。”

既然把重任派给他们了,就得给他们打造一套用得顺手的班子,不然的话,也是冤谈。

“陛下,只要宋璟回来,一切好说。”姚崇倒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宋璟是个大能人,有他相助,还能有什么要求?至于打下手的一些大臣和吏员,这根本就不是难事了。

“陛下,能否把陈玄礼调回来?”张说想了想道:“陈玄礼有大器局,善于运筹,若是有他相助的话,处理军务就顺利多了。”

“是呀。”众人大为赞成这话。

“这恐怕不能。”李隆基摇头,道:“朕之所以把陈玄礼放在西域主持大局,就是因为那里非他不可。杨思勖固然了得,精通兵道,然而他却是性子阴狠,做事狠辣,恐激起事端。薛直是一员猛将,征战不是问题,可要他运筹全局就不行了,把陈玄礼调回来的话,西域谁来主持?”

李隆基把陈玄礼放在西域,那是经过通盘考lǜ

的。陈玄礼有大器局,善于运筹,目光深远,由他主持西域的军务正合适。

杨思勖此人不错,就是性格狠辣,做事狠毒,恐激起事端。杨思勖是一把快刀,用来杀敌没问题,若是用来主持西域军务,很可能出事,不能不虑。

至于薛直,勇猛过人,打仗没问题,全盘考lǜ

问题就欠缺了。

“那好吧。”张说知dào

李隆基说得对,只得认可了。

“倒是有一个人适合给你打下手。”李隆基笑道:“钟绍京给你,如何?”

“钟大人?不错!”张说欣然同意了。

钟绍京以一文士入主千骑,虽然不领军,却是打理千骑的文事,处理得井井有条,就在于他有这方面的才干。让他进入兵部,帮zhù

张说处理军务,再好不过了。

就这样,文武两帮班子给确定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气象一新

李隆基他们议事,费时好长,当李隆基率领群臣离开武则天住处时,天已经黑了很久了。然而,李隆基惊奇的发xiàn

,群臣还在等着,就没有人回家歇息。

“你们没走?”李隆基有些惊讶。

“陛下,我们在等着呢。”

“就是呀。陛下刚即位,不庆贺,立时投入国事中,一心要击破大食,如此千古美事,我等岂能不尽心尽lì

?”

“陛下,商议得如何了?”

群臣立时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道。

他们不仅在问,而且还满脸的期待。

想想也正常,李隆基刚刚即位,打破每当新君即位就要大肆庆贺的千古惯例,立时投入公干。而且,唐朝面临一个前所未有的强dà

对手,唐朝的压力不小,李隆基要击破大食,如此美事儿,谁能不想早点知dào

呢?

是以,群臣很有默契的没有回家歇息,而是在等着李隆基,等他陈说国策。

“既然你们如此有心,那就上朝吧。在朝上细说。”李隆基把群臣一扫视,个个急切不说,还精神抖擞,瞧他们那样儿,恨不得立时甩开膀子大干一场似的。

“好啊好啊。”群臣欢呼。

李隆基率领重臣在商议国策,用现代的话来说,那是纲领性的东西。接下来的铺排,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政策落地”,虽然群臣不一定能全部知晓那些机秘,要是能知dào

一星半点,也是一件快事。

于是乎。李隆基再度到达朝堂。群臣跟进。向李隆基见礼。

“免了。”李隆基坐在宝座上,把群臣一扫视,只见他们精神不错,笑道:“经过与祖母、父皇他们商议,大唐的国策已经确定。姚崇,把你的十事再说一遍。”

姚崇十事是开元盛世的基调,国内改革的核心,让群臣知dào

是应该的。

姚崇应一声。把十事再说一次。

“姚大人好生了得!”

“没错!这十事已经把眼下最为紧要的问题说透了呀。”

“我在朝中这么多年,就未见有人说得如此通透,就是国老也不行呀。”

姚崇的话刚一落音,群臣就是好一通赞赏,对姚崇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十事,是开元盛世的基调。不要说在当时,就是在后世,也有很多后人赞不绝口。其中有名的要数欧阳修了,他在重修唐史时,见《旧唐书》并没有记载这十事。为姚崇鸣不平,专门开辟段落记载这十事。还大加赞扬。

“嗯。”李隆基听着群臣的赞扬声,大为满yì

,姚崇这一手就足以让群臣心服,那么姚崇具体铺排时就不会有干扰。

“姚崇见事通透,目光深远,你们说他可当得丞相?”李隆基眼睛睁大,打量着群臣,要好好kàn

看群臣的反应。

“当得。”一片响应声响起。

姚崇见事比起狄仁杰还要通透,谁敢不服?此人不当丞相,还有谁能当?

“姚崇,从今日起,你就是大唐的丞相了。”李隆基正式当着群臣的面宣bù



虽然早就确定要让姚崇当丞相,但当着群臣宣bù

,才是真zhèng

的任命,这事也就确定了。

“陛下英明。”群臣只觉这一任命非常英明。

“陛下,姚大人当丞相,固然不错,臣也赞成。那国老任何职?”有大臣很关心狄仁杰的去留。

狄仁杰为官数十载,无论是政绩还是德操,都让群臣心服。他的去留,的确是一件大事,牵动群臣之心。

“国老年事已高,精力不济,难以承担接下来的重任。想必你们都知dào

,接下来的铺排将是异常沉重,这需yào

年富力强的人来做,国老已辞相。”李隆基给群臣解释一句,道:“国老虽然辞相,他仍可为朝廷出谋划策,可以辅助姚崇。”

“陛下深谋远虑,臣等赞成。”群臣知dào

李隆基说得在理,大为赞成这处置。

狄仁杰的才干没得说的,他完全可以胜任接下来的铺排。然而,他的年岁太大了,精力不济了,若是让他来完成革除积弊的话,一个不好就会要他的命。

让他辞相,辅助姚崇,倒是一个两全之策。既可以发挥狄仁杰的才干,又不致于让他劳累过度。

“武事,多涉机密,就不让你们知晓了。”李隆基眼中精光一闪,道:“王孝杰年事已高,更有旧伤在身,身子骨大不如往昔,难以胜任接来的繁重军务,他已辞去兵部尚书一职。”

“啊!”群臣好一阵惊讶。

李隆基这也太雷厉风行了,他才刚刚登基,就把文武两相全换人了,这在唐朝历史上就没有过。就是唐太宗,在经过玄武门之变登基后,也没有如此雷厉风行,也是有一段缓冲时间,群臣还真是惊讶。

仔细一想,李隆基连庆贺都省了,换掉两相,也在情理中。

“陛下行事雷厉风行,臣等佩服!”对李隆基如此作风,群臣反而欢喜。

这才是做大事,干实事的嘛。

“敢问陛下,兵部尚书由何人接任?”

“是呀。大唐要与大食大战,兵部之事是重中之重,不在国策的铺排之下呀。”

“陛下,应当早定兵部尚书。”

群臣忙着上奏。

兵部尚书相当于现在的国防部长,用古人的话来说,这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掌管唐朝兵马的人物,关系太大了。

而且,唐朝要与阿拉伯帝国大战,早日确定兵部尚书,让他早点把事儿做起来,这对唐朝有利。

“张说文武全才,更是追随朕数载征战,立下大功。由他接任兵部尚书。”李隆基缓缓开口道。

“陛下英明。”群臣把张说瞧瞧。心悦诚服。对这一任命没有异议。

张说文武全才,在朝中的声望很高,都知dào

他是策论天下第一,目光深远,有大器局。而且,他是风骨凛然,武三思对他威迫利诱,要他诬告李旦父子。张说却是坚持正义。要知dào

,在当时武氏横行,气焰滔天,张说能如此做,那是何等的难得。

这几年,张说追随李隆基征战,立下赫赫军功,在军中的威望很高,由他来主持兵部之事,再好不过了。

“姚崇。你把国策的具体铺排说说。”李隆基冲姚崇道。

“遵旨。”姚崇应一声,开始具体铺排。道:“张大人,你负责吏治。邹大人,你负责律法……”

一个接一个的指派,头头是道,如同早就深思熟虑了似的。

而且,他指派负责的人,对这方面很熟悉,还非常善长,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了得!了得!”李隆基看在眼里,大为满yì

,这个姚崇不愧一手打下了开元盛世的基础,确非幸致。

今日才被任命为丞相,他就能如此铺排,太厉害了,没有几人比得了。

“姚大人对群臣了若指掌,佩服!佩服!”狄仁杰看在眼里,大为叹服。

狄仁杰主持国政多年,论起对群臣的熟悉,自我感觉好象还不如姚崇,他不得不服。

“姚大人任人唯公唯贤,臣等佩服。”群臣也是赞赏有加。

在这些任命的大臣中,有不少人曾经与姚崇不对付,与他作过对,他一点也不记仇,只看才干与品德,这份胸襟,谁能不服气?

“姚大人的心胸比大海还要宽广。我等昔日没少得罪姚大人,竟然被姚大人派以重任,惭愧!惭愧!”这些与姚崇有过节的大臣感慨万端,心服口服,彻底服气了。

“姚某主政,只看才干与品行,有才干,品行良好者,自当处高位。”姚崇脸一沉,一脸的严肃,道:“私怨之事,姚某要正告诸位,休得再言!休得涉及公务!”

“遵命。”群臣一凛,慨然领命。

唯有一人不屑,那就是张说,冲姚崇咧了咧嘴角,眼睛朝上翻。

张说这一小动,群臣没有发xiàn

,李隆基却是看见了,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心里苦笑。

姚崇和张说,都是才华盖世之辈,而且度量奇大无比,可这两货命里犯冲,就是尿不到一个壶里。总是不对付,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

在历史上,这两货有仇,是因为互相参过对方。而如今,彼此之间就没有仇恨,更没有彼此参过对方,可还是看对方不顺眼,除了解释为命里犯冲,李隆基找不到别的解释了。

“姚崇说得对!”李隆基把姚崇瞄了瞄,又把张说瞄了瞄,道:“朕不管你们是否有旧怨,朕要告sù

你们的是,私怨不得误公务。若有人违反,不管是谁,诛九族!”

这是在警告姚崇和张说,你们要私下里斗,你们就斗。但不得有损公务,不然的话,朕就不客气了。

历史上,李隆基亲自出面,为这两货排解,都没有用,两货表面上答yīng

,背地里还是在斗。直到死,依然在争斗。

这才有“生张说不如死姚崇”的典故。

这两货斗归斗,但是呢,翻遍史书也没有这两货因为私怨而有损公务的记载。也就是说,这两货把握得很好,绝不会因私而废公。

对于这点,李隆基还是放心的。只要不损坏公务,他们要斗,那就当作这两货的一种“缘分”了。

“遵旨。”姚崇和张说欣然领旨,还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国策的铺排,姚崇安排好了。至于军略方面,这涉及到军事机秘,不能公开,李隆基没有要张说陈述,今天的朝议就算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执行的问题了,有姚崇在后面盯着,群臣不敢不尽心尽lì

,积弊在迅速革除,没过多久,就有气象一新之象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人才济济

大明宫,李隆基听取了姚崇的汇报,笑着赞道:“不错!很不错!短短时日,就有如此气象,你这个丞相当得不错。”

姚崇不仅看问题深远,大局观了得,而且执行力也是一流的。有他在后面盯着,群臣不敢不尽心尽lì



有时候,执行的官员还没有发xiàn

问题,姚崇反倒是提前发xiàn

了,派人告sù

相应的官员。这些官员有些不信,去一查之下,竟然是真的。

这样的事儿不是一件两件,而是数量不少。时间一长,只要是姚崇提出的问题,这些官员就不得不信了,姚崇的信服力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陛下,这可远远不可够。”姚崇并无喜色,浓眉一挑,道:“革除积弊虽然取得进展,然而,钻营之事越来越多了,官员面临的问题更难了,宋璟得早日归来。”

随着改革的铺开,触动的事儿越多,越来越多人的利益被触动,他们的反弹也就越大,姚崇面临的压力也就越大了。

这些被触及利益的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就会用尽一切方法反对与阻止。这就需yào

一个镇得住,让他们绝望的人来处置,这非宋璟不可。

“嗯。”李隆基重重点头,道:“朕听说你的门槛都被踏破了,找你钻营的人可以排满一条街了。”

“哎。”姚崇有些无奈的摇头,道:“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种事儿发生,当发生之时,臣还真是有些无可奈何。”

这么多人找姚崇钻营。总不可能全杀了吧?就算要全部处置。这需yào

不少人手。而眼下的革除积弊。人手都不够用,哪里还派得出人手来处置这事儿,是以,姚崇也觉得有些无可奈何。

“宋璟是得赶紧回来。”李隆基道:“以宋璟的刚直,只要他往那里一站,相信这些钻营的人就会收敛许多。”

宋璟刚直无私,他的刚直可以让你绝望。那些钻营的人慑于他的威名,相信会收敛很多。

“张柬之已经做好准bèi

了。朕这就要他启程。”宋璟是得早点回来。这需yào

张柬之去把他换回来,是以,张柬之早日前去天竺为宜。

张柬之得旨后,立时启程,兼程疾赶,到达天竺后,把宋璟换了回来。

宋璟得知国内需yào

他赶回来的消息后,把公务交接完成,就兼程赶回来。宋璟回到长安,引起了一场风波。

“甚么?宋璟回来了?不会吧?”

“是真的!他真的回来了!这段木头回来了。我们完了。”

“木头?你太小瞧他了,他就一铁块。对他威逼利诱全都没用,看来我们的麻烦大了。”

“宋璟就一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完了!完了!”

那些被触动利益的人得知宋璟回来的消息后,感到绝望了。对于宋璟的刚直,谁个不知,哪个不晓?

要想对宋璟威逼利诱,那是没用的。不管你是谁,哪怕是皇亲国戚,只要你犯了法,他就会按照律法来处置。

对于这样的人,这些钻营之人不能不绝望。

很快的,那些钻营的人消失了,没人敢再想着钻营了。

“宋璟的威名比朕的名头还要好使。”李隆基得知这一消息后,开个玩笑。

“人的名,树的影,宋大人刚直无私,诸邪退避,果是不假!”姚崇也是调侃一句。

就这样,革除积弊之事更加顺利了,在朝着既定的目标进行。

又过了一段时间,姚崇上奏,道:“陛下,革除积弊之事,已经按部就班的进行,不会有大的波澜了。臣以为,是该开科取士,招揽人才的时候了。”

“好!”李隆基欣然,道:“传旨:开科取士!这次,朕要亲临金殿,挑选人才!”

一道旨意很快就被传遍天下,天下读书人得知这一消息后,大为振奋。

唐朝很重视人才,会重用人才,让他们有用武之地,这是唐朝强盛的原因所在。

更别说,李隆基要亲自挑选人才,这就是天子门生了。谁能不振奋?于是乎,读书人收拾东西,赶到长安,参加科举考试。

科举考试与春秋战国的“抡材”大典,汉朝的举孝廉,南北朝的九品中正制,并称中国古代的四大取士制度,官员十之八九就是由此而来。

虽然科举考试在近代没落,被批得体无完肤,然而,不得不说,科举考试对中国历史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对于这点,或许有人不同意,不过,我要提醒他们的是,看看唐朝那些名相,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科举考试。

所以,不能因为后世的没落,而否认科举制度的巨大作用。

这些读书人到达长安后,很快就进行科举考试,选中一批优异者,来到金殿,等待李隆基亲临挑选。

“陛下,这是这次科举考试的优异者,还请陛下过目。”姚崇把长长的优异者名单呈上。

张说、狄仁杰、王孝杰、宋璟他们都来了,因为科举考试关系重大,他们也是关心,不得不来。

李隆基接过,展开一瞧,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

“好多的名臣呀!”李隆基紧紧盯着名单上的那些大名鼎鼎的名字,大为开心,在心里暗道:“开元名相几乎到齐了!”

对这结果,李隆基大为满yì

,笑道:“走!随朕去金殿!朕要见见他们。”

就这样,李隆基率领姚崇他们来到金殿,群臣见过礼。

“叫他们上来。”李隆基轻开金口道。

早就等在金殿外的读书人,在太监的引导下,鱼贯而入。进入金殿后。有些人张望。有些人有些小惊惶。也有几个四平八稳,镇定自若。

“见过陛下。”他们冲李隆基见礼,睁大眼睛,把李隆基好一通打量,一脸的惊喜。

李隆基岁在弱冠,就有击破突厥,灭吐蕃,征服天竺、巴基斯坦、阿富汗的大功。就是唐太宗在这年岁,也没有如此奇功。在唐人心目中,李隆基就是高高在上,不可企及的“神明”,若是能目睹李隆基的绝世风采,那将是人生一大快事。

“免了。”李隆基挥手,道:“朕要亲自挑选人才,想必你们已经知晓了。”

“你们瞧瞧,那是锦墩,是给朕挑中的优异者准bèi

的。他们可以坐。若是没被朕挑中,只能站着了。”李隆基指了指前排的锦墩。

皇帝赐坐。那是莫大的荣耀,这些读书人眼里一片火热,盯着锦墩,恨不得立时坐上去。

“陛下欲以殊礼待我等,不知陛下欲要考我等何事。”一个读书人,二十五六岁,上前一步,问道。

“嗯。”群臣大为讶异,这个读书人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问李隆基。

“嗯。”李隆基也是惊讶,问道:“你姓甚名谁?”

“韩休。”韩休通名道姓。

“韩休?”李隆基眉头一挑,眼中异彩连闪,把韩休好一通打量。

只见此人身长七尺,昂藏一丈夫,昂头挺胸的站着,气度不凡。他一张脸线条分明,颇有些冷峻。

“好一个名臣。不说别的,光看这容貌就了得。”李隆基在心里暗赞一句。

“韩休,你说说看,要何等样人才能得朕之殊礼呢?”李隆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一句。

李隆基这一手颇有些巧妙,把“球”踢回给韩休了,也是对他的考验。

“陛下,韩休以为要得陛下之殊礼,必欲有惊世之才。”韩休一点也不惊慌,仍是那般镇定,不疾不徐的道。

“那么,你以为你能否坐上去呢?”李隆基再出一难题。

这一问更难了,也更考验人了。若是说不能,那就是堕自己威风;若说能,就有自夸之嫌。若是不能让李隆基满yì

,韩休就完了。

这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

群臣眼睛瞪圆,打量着韩休。

“能!”韩休只说了一个字,而且声调也不高,却是不容置疑。

“韩休,你这是说大话了吧?”李隆基脸一肃,沉声道:“你有何德何能,获朕之殊礼?”

“韩休别无长处,唯敢言。”韩休依然镇定。

“敢言?”李隆基冷笑一声,道:“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瞧瞧,满朝文武大臣,又有哪一个不敢言?宋璟刚直,你比得过?”

经过初步革新,那些尸位素餐,拿钱不办事的官员已经被清退了。留下来的官员,都是正直无私之人,他们敢言。

其中最敢说的就是宋璟了,韩休竟然以“敢言”自吹,还真是没几人相信。

群臣看看韩休,不住摇头。

“宋大人刚直,美名天下传,韩休甚为钦佩。”韩休话锋一转,道:“若说别的,韩休不敢自夸,若说敢言,韩休自认不会逊于宋大人。敢问陛下,有一敢言的宋大人好,还是再多一敢言的韩休更好?”

宋璟这样的诤臣,在历史上并不多见,他以刚直敢言著称。若是再有一个这样敢言的诤臣,那是无上美事,谁能说不好呢?

“你的胆儿倒是不小,朕是见识了。”李隆基赞赏的点点头,道:“韩休,你坐上去吧。”

“啊!”一片惊呼声响起,群臣有些不信,韩休几句自夸之言,就能获得李隆基的殊礼,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我?”韩休一愣,以为听错了:“陛下,为何让我坐?”

“因为朕信你!”李隆基笑着点头。

“谢陛下。”韩休一愣,随即满脸激动,冲李隆基见礼。

能被李隆基信任,那是何等的令人激动,即使以韩休的心性,也是心神激荡。

然后大步上前,坐在锦墩上。(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大唐军事学院

开元盛世,是中国历史上的一座丰碑,无比辉煌,能与之相比者,少之又少。

之所以如此辉煌,就在于李隆基发xiàn

并重用了一大批人才,其中最有名的要数姚崇、宋璟、张说、韩休、张九龄、张嘉贞、李元绂等人。

在这些名垂千古的开元名相中,论刚直肯定是宋璟最为了得。要论到敢“言”,就不是刚直的宋璟了,而是韩休。

韩休的敢“言”到哪种程度了呢?说一件事,朋友们就知dào

了。

韩休敢说别人不敢说,不敢言的事儿,哪怕触怒了李隆基,让李隆基暴跳如雷,当着韩休的面砸东西,他该说的还是要说,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不会因为李隆基发怒了就不说。

若是换作别人,李隆基如此大怒了,肯定是闭嘴了,韩休却不如此,由此可见他敢言到哪种程度了。

而且,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很多次。

尽管韩休多次触怒李隆基,李隆基也曾大骂过韩休,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李隆基对韩休的信任一点也没有减少。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加信任了。

有人就觉得这不可思议,就问李隆基,韩休如此过份,多次触怒陛下,不如把他贬出京去,眼不见为净,你为何要留着他?

李隆基一听这话,大是不悦,把说这话的人给训了一顿。然后,李隆基才说明原因。

他说,与韩休争吵,那是为了天下。这种争吵只有公义。没有私心。韩休敢于触怒于我。敢言别人不敢言,敢说别人不敢说的话,那是因为他一心为公。

你知dào

吗?我与韩休争吵了之后,睡得特别香。若是一天不与韩休争吵,我就会失眠,总是在想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开元时期,李隆基正是有着如此宏大的度量,再发xiàn

了并重用了韩休这样的能臣诤臣。才铸就了辉煌的开元盛世。

后人指责李隆基没有度量,说他开元之世的几大名相都没有长期任用,其实,这话不对。应该说,这正是李隆基的精明之处。

开元盛世的几大名相,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只当了几年丞相,就被李隆基贬出去了,他为什么这么做?

应该说李隆基这是一番好意,他为的是保护这些人。

纵观历史。凡是长期把持朝政的人,不管他的品德有多好。才干有多突出,大多难以善终。为什么会有如此现象?

因为理政的时间长了,就会门生故吏满天下,最后形成一种势力,可以左右朝政。到了最后,皇帝为了解决这事,不得不大开杀戒,清除他的势力。

每一个丞相只当几年,差不多了就找个借口把他贬出京城,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这一点,不是李隆基的发明,而是汉光武帝的发明。汉光武帝光复汉朝,有“云台二十八将”,这二十八人功勋昭著,但汉光武帝几乎把他们全部保全下来了。

因为汉光武帝采用的办法是,除了少数几人外,其余的全部不再启用,让他们赋闲在家。处理国家大事,就启用一批有担当,有才华的年轻人。

汉光武帝并没有忘掉这些功臣,每当逢年过节,或是有重大庆典,都会想到他们,让他们参加,还给予他们很高的礼遇。

若是有外国进贡的奇物异物,汉光武帝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些功臣,会赏赐给他们。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功臣有功而无权,无法左右朝政。新进的官员有权,却还在建功,没有势力,也无法左右朝政。

这就造成了汉光武帝不杀功臣的美名。

李隆基的做法就是因此而来,在贬出京城,与抄家灭门之间,谁好谁坏,这不需yào

说了。

望着坐在锦墩上的韩休,一众读书人个个眼里一片火热,恨不得与他换换。

韩休这是拔了头筹,谁不艳慕?

韩休也是自豪,昂头挺胸,激动得很。这种际遇,一辈子能有几次?谁能不激动?

接下来的考验,这些读书人展现了非凡的才华,其中张九龄、张嘉贞、李元绂最是超凡,李隆基大为满yì



姚崇、宋璟、张说、韩休、张九龄、张嘉贞、李元绂,这些开元年间的名相齐聚到一起,意味着盛世可期,李隆基能不满yì



“你们很不错,朕满yì

。”李隆基对这些读书人很是欣赏,道:“你们已经知dào

了,大唐正在准bèi

,要击破大食,解决西边的巨患。大食,是大唐遇到的最为强dà

的对手,是一个劲敌,不容小视。要想击破大食,不仅仅需yào

强dà

的军队,还需yào

一大批有才华的年轻官员,需yào

他们前去异域历练,处理政务,你们可愿前去?”

李隆基决定把他们放到异域去历练历练,让他们积累足够的经验,也让他们开开眼界,长长见识,他们就会更加了得。

“愿意。”韩休、张九龄他们欣然同意。

唐人无不以立军功为荣,若是能到异域去出力,谁能不愿意呢?

“那好,朕就派你们去异域。”李隆基当即下旨,安排好后,这些读书人赶去异域。

韩休、张九龄去了天竺,张嘉贞和李元绂去了西域。张柬之虽然了得,毕竟年纪大了,难以支持几年,派两人前去很有必要。

国策方面铺开,进展顺利,又招揽了人才,李隆基认为应该处置军略了。

这天,李隆基把姚崇、宋璟、张说、狄仁杰、王孝杰、钟绍京和刘幽求召集到一起,商议军略。

“张说入主兵部后,大力革新,风生水起。各项措置顺利推进。朕满yì

。”李隆基肯定了张说的努力。

张说的才干真的没得说。他入主兵部后,得心应手,在他的推动下,各项改革顺利进行。最为主要的就是用蓦兵制取消府兵制,让唐朝的兵员更广。

“嗯。”众人重重点头,大为赞许。

就是与张说不对眼的姚崇,也是出奇的没有挑刺。

“可有一件,张说忽略了。”李隆基道。

“敢问陛下。何事?”张说一愣。

他入主兵部后,大力整顿,凡能想到的方面都在做,怎会有他忽略的呢?

“是呀,陛下。”众人也是一愣。

“朕以为,你忽略了训liàn

将领、校尉。”李隆基提醒道。

“这……陛下,将军是需yào

天赋的,也需yào

明师。”张说想了想,道:“卫国公把兵法传给苏定方,苏定方再传给裴行俭。方有三代名将。若是没有明师,要培养将军。不容易呀。”

将军是很难培养的,读几部兵书就会用兵了?那是不可能的。

要成为一代名将,不仅需yào

过人的天赋,更是需yào

明师指点。在唐朝,最有名的就是李靖兵法的传人了。

李靖是盖世名将,他的兵法非凡了得,唐太宗就曾让他传授给诸将。侯君集以为李靖藏私,到唐太宗面前告状。李靖就说,他所传兵法足够用了,侯君集还不满足,他这是要造反。唐太宗把这话当笑话听的,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后来,侯君集还真的造反了,唐太宗这才知dào

李靖竟然有未卜先知之能。

后来,李靖把他的兵法传给苏定方,苏定方由此而成为名将,灭了西突厥。苏定方再把李靖兵法传给裴行俭,裴行俭也成为名将,黑山一战打得突厥伤亡惨重。

李靖兵法,造就出三代名将,这是美谈。

“张说,你说得没错,却并不全面。”李隆基既赞成张说的话,也点出其缺陷。

众人的眼睛瞪圆,耳朵竖得老高,静听李隆基解释。

“你想想,天下间,那么多的读书人,能学而优则仕的又有几人?”李隆基开始剖析,道:“大唐大建学馆,每个县都有学馆,学风鼎盛,能成为朝廷顶梁柱的并不多。但是,却可以培养很多吏员,很多能做实务的官员。这些人,并不是大唐的顶梁柱,但他们依然能发挥作用,为大唐出力。”

略一停顿,道:“是以,大唐可以借鉴学馆,办一所专门培养将领、校尉的学馆。培养出来的,并不一定都是名将,却会使得他们更加了得,打起仗来,更加得心应手。”

成为名将,是需yào

天赋的。若是没有过人的天赋,也是没用的。

但是,一个名将若是没有一帮子用得顺手的部下,那也不可能成功。办军事学院,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培养这些部下。

“有道理。”众人齐声赞同。

“王孝杰,你曾经一度,想要把你的兵法传给朕……”李隆基冲王孝杰道。

在当初李隆基初上战场时,王孝杰就想收李隆基为徒,传他的兵法。

“陛下,你这是取笑臣。臣是有眼无珠,不知陛下殆天授。”王孝杰有些不好意思,老脸一红。

他当时想要收李隆基为徒,却是没有想到,李隆基竟然不比他差,谈起兵法来,头头是道,王孝杰这才息了此念。

“不!”李隆基摇头,道:“你这一想法很好。若是能让更多的人学到你的兵法,那就更好了。”

“陛下的意思是说,大唐要办一所这样的学馆,由臣来授徒?”王孝杰眼睛放光。

“没错。”李隆基肯定一句,道:“不仅你可以授徒,就是刘幽求、钟绍京、张说都可以去授徒。”

刘幽求能掌管万骑,其才能不是盖的,在军事方面很有一手。

钟绍京虽是文士出身,毕竟在万骑多年,学到不少东西,由他来课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张说更不用说了,他亲自指挥了很多大战,比如说屠尽突厥百万之众,灭吐蕃一战,打败古太白,都是他指挥的。

他既有大局观,又有指挥大规模作战的经验,他来授徒,会有很好的反响。

“陛下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办起这样的学馆,凡在兵道方面有所建树者,都可以授徒。凡想立军功,头脑灵活者,都可以学习兵法。”张说是一个不错的总结者,一语概括。(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龙武军

张说的概括能力不错,把李隆基的意思准确的说了出来。

“说得不错。”李隆基赞赏的点头,道:“甚至,我们可以招收一批童子,从小培养他们。”

“陛下,这也太骇人听闻了吧。”狄仁杰有些吃惊。

从小集中培养“童子军”这种事儿,在古代不是没有,只是太少了,他们不能不吃惊。

“这算甚骇人听闻?”李隆基却是摇头,道:“我们大办学馆,不也是从童子培养的么?为何培将领、校尉就不行呢?”

唐朝学风极盛,不少人读书求学,这与唐朝大建学馆有很大的关系。学馆的生员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从聪慧儿童中招收,李隆基的做法只是稍加改变,办一所“少年军官学校”而已。

“这……”众人一下子被李隆基问住了,张口无言。

李隆基说得也在理,学馆能招收聪慧儿童培养读书人,为国家取仕打下基础,为何就不能从小培养将领和校尉呢?

“这事就这么定了!”李隆基当即拍板。

西方国家之所以能在现代崛起,其中一个原因,就在于他们的军力很强。他们的军力之所以强,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一个就是对军人的培养很重视,不少国家有“少年军官学校”,从小就培养将军和军官。

著名的拿破仑就是从小接受系统的军事教育,最后成为人类历史上最为伟大的军事家之一。若是唐朝把这事抓好了,对唐朝有天大的好处。

“遵旨。”对于李隆基的决断。没人敢否决。众人凛遵。

“刘幽求。你这边的万骑,要招收更多的人。”李隆基对刘幽求道。

“陛下,这不太好吧?”刘幽求不同意这一提议,道:“万骑最初是百骑,在太宗皇时只有百人,不多也不少。到了圣后时,才成为千骑,也只有一千人。不多也不少。太上皇时,已经成为万骑,扩大成一万人了,若是再扩大,还能是万骑么?”

万骑是由唐太宗的百骑而来,只有一百人,不会多也不会少,是唐太宗的随身侍卫。因为挑选严格,而被选入的人非凡了得,就出名了。

武则天对百骑特别欣赏。就发展成千骑。数目始终保持在一千人,不会多一个。也不会少一个。

到了睿宗登基后,根据李隆基的提议,扩大成万骑,规模已经不小了。若是再扩大下去的话,还是万骑么?

“是呀,陛下。”张说他们很是赞成刘幽求的话。

对于万骑,众人有着特殊的感情,因为这既是大唐帝国最为精锐了得的军队,也是唐太宗心血的结晶,若是“变质”了,他们还真的无法结受。

“万骑是大唐最为精锐的军队,每一个都是千挑万选,但有一短,你们可知?”李隆基问道。

“陛下,有何短处?”众人不解的问题。

“这些入选的将士们,身经百战,战阵经验特别丰富,然而,又有多少人经过明师指点呢?”李隆基反问一句。

万骑的挑选非常严格,人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战阵经验极为丰富。却有很大一部分人,没有系统的学过兵法,缺少理论知识。

有了理论知识未必能有更大的成就,但是,若是能接受更好的系统学习,掌握更好的军事知识,那就更好了。

“……”李隆基一句话把刘幽求给问住了。

“万骑扩大,我们的兵道学馆办成之后,就可以从你们那里挑一批人进入学馆学习,接受明师指点,你说,他们会不会更加了得?”李隆基再问道。

“那是一定的。”刘幽求想也没有想,脱口而答。

若是万骑的人能够得到明师,比如王孝杰、张说他们的指点,肯定会更加了得。因为他们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若是再有理论指点,能不更加了得么?

“还有,在学馆学有所成者,也可以进入你那里做事,万骑是不是会更加精锐呢?”李隆基又问道。

“当真?”刘幽求眼睛贼亮贼亮的,很是紧张的盯着李隆基问道。

兵道学馆,会有王孝杰、张说这些了得的军事家授徒,这里的学员会学到很多东西,谁不想挑选一些?若是万骑能挑人的话,万骑一定会更加了得,更加精锐。

“当然。”李隆基重重点头,道:“当初,朕到万骑挑人的时,你是贼心疼的,总是怨朕把你的心尖儿肉挖走了。如今,朕给你一个机会,让万骑更加了得的机会。”

“谢陛下!谢陛下!”刘幽求噌的一下就蹦起来了,兴奋得眼睛放光,大声道谢。

这种美事儿,谁不想呢?

“万骑扩大之后,不仅仅用来驻守都城,保卫皇城,还可以派出一部分人去边关作战,历练他们。如此一来,万骑总是处在战火的洗礼中,他们要不精锐都不成。”李隆基眉头一挑,道:“这也是万骑的一短。”

军人就是要接受战火的洗礼,一支精锐的军队,总是处在战火中,对军队的锻炼极为重yào

。而万骑以前没有机会,因为人数不多,无法派出一部分去参战,不能接受战火的洗礼。

虽然这些人都是有着丰富的战阵经验,但是长时间不接受战火的洗礼,会让他们的能力有所减弱。

若是把万骑扩大,派出一部分人参战,问题就解决了。

“陛下英明。”众人是真的服气了。

“陛下,人数一多,万骑就不能叫万骑了。”刘幽救提醒一句道。

“嗯,那就叫龙武军吧。”李隆基眉头一挑,想到了一个响彻万古的名字。

龙武军,是李隆基时期最为精锐的军队,主要用来保卫皇宫的安全。同时,也有一部分人上战场,接受战火的洗礼,历练出了不少将帅。

最有名的要数郭子仪了。

“好名字!”众人对这名字没有异议,一致通过。

“至于学馆,就叫大唐皇家军事学院。”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道:“这将是大唐男儿心中的圣地!”

李隆基决心把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办成最高军事学府,成为将帅的摇篮。真要如此的话,必将成为大唐男儿心中的圣地。

“呵呵。”众人发出一阵畅笑声。

这事一决定,就开始筹备,没过多久,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就办起来了。开学这天,李隆基率领群臣前来,并亲笔提写了学院名。

并且,李隆基下旨,每年“毕业典礼”,皇帝都要亲临,要授予前三甲佩剑。

这道旨意一下,一下子就沸腾了,学员们无不是精神抖擞,激动异常,相互激励,一定要努力学习,争取获得佩剑。

作为皇帝,要亲临参与毕业典礼,对于学员的激励作用可想而知。

想想看,当今世界那些著名的军事学院,每年的毕业典礼,国家元首都要参与,对学员的激励非常大。

比如米国的西典军校,总统不仅要参与,发表演讲,还要给优秀学员颁奖。这些得将的学员在数十年后,都会引以为自豪,由此可见其激励作用有多大了。

万骑扩大成龙武军,皇家军事学院的成立,这两个劲爆的消息一传开,引起了天大的风波,那就是大唐男儿踊跃从军。

“你知dào

么?万骑扩大了,如今要叫龙武军了,要招收好几万人呢。我也有机会了,我也要从军。”

“就是啊。万骑在以前,挑选太严格了,我们哪有机会呀。如今好了,扩大了,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要是能成为万骑,死也值了。”

“你想得真美!万骑虽然扩大成为龙武军了,挑选一点也没放松,反而更严了。以大唐好男儿的身手与智慧,入选万骑的人不会少。以前只是因为人数有限,只得选了又选,高个中挑高个。”

“没错,没错。如今的龙武军,挑选更加严格了,不仅仅需yào

丰富的战阵经验,还需yào

灵活的头脑。据说,只要进入龙武军,就有机会进入大唐皇家军事学院求学,得到王大帅、张尚书这些了不得的名将指点,前途无量呀。”

“军事学院?那是甚?”

“你连皇家军事学完都不知dào

,你配做大唐男儿么?皇家军事学院,就是陛下创立的一所兵道学馆,专门传授兵法,培养将校的。一旦进入皇家军事学院,那就是前程似锦呀。”

“还有,皇家军事学院不仅要招收成人,连童子也招收。只要够聪慧,身子骨没问题,都有机会。你想想呀,从小培养,那得多了得呢?”

“你没有说完。凡进入皇家军事学院的,吃住全是朝廷出钱,不用为交不起求学的钱而发愁了。”

“皇家军事学院,不仅吃住不用发愁,而且还有薪饷,就是童子也会领一份丰厚的薪饷呢。那之丰厚,一个月就要当我一家一年的收入呀。”

“真有如此美事?我家的娃儿倒是聪慧,我一直想把他送去学馆求学,就是交不起这钱呀。如今好了,我要带着我娃儿去试试。要是成了,那就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儿呀。”

诸如此类的议论,在大街小巷传开了,不少人欣喜异常。

皇家军事学院之所以全部免费,不仅仅是为了吸引人才,更在于,为了减轻家庭负担。有很多有才华的人,却是因为家庭条件而无法成才,这是悲剧,李隆基当然不会让这种悲剧发生。(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大练兵

想想现代寒门学子求学的艰难,就知dào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话是无上名言了。正是从这方面考lǜ

,李隆基这才决定免掉皇家军事学院的一切费用,发给学员一笔不错的薪俸。

这引起了良好的反响,不少因为没有钱求学的人看到了希望,投身从戎了,皇家军事学院的招生很顺利,招收到一批素质不错的学员。

这事儿成为美谈,在唐人中流传,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事的热度还没有消退,又一个劲爆的消息传开了,唐朝开始招兵了。

“知dào

么?大唐开始蓦兵了!大唐要对大食动手了!”

“大食啊,那是大唐的劲敌,听说很了得呢。要是能击破大食,那是无上美事儿,我辈男儿建功立业的时机到了!我要从戎,我要投军。”

“我也要投军。我也要投军。”

蓦兵的消息,让无数大唐男儿激动不已,纷纷响应,想要从军。

当然,也不完全是支持,也有人反对,那就是他们的家人,比如父母、妻儿等。

“你不能去。这是去异域万里之外打仗,那会很辛苦的。”有父母阻止儿子投军。

击破大食,固然是美事儿,可是,那也太远了,会太辛苦,父母能不疼儿子么?

“爹,娘,你们放心好了。我们大唐男儿,就当奋击边关,纵横在异域万里之外。爹,你年轻时,不也去边关打过仗。立下好大的军功么?”儿子忙解释加吹捧。

“这还用说么?你也不瞧瞧。我是你爹!打仗要不立功。能是你爹么?”父亲大为得yì



“爹,你立下如此大功,我们村就没人能比呢。你就不想让我立下更大的军功,让他们更加比不了么?”儿子趁机大下说词。

“呵呵,有何不可。”父亲算是同意了。

“你走了,人家怎生办?那是异域万里之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母子如何过?”然而。妻子又来阻拦。

“孩儿他娘,你也不想想,这是多好的机会呀?我大唐男儿甚时间怕死过?若是能死在异域万里之外,这是大唐男儿最好的归宿。”丈夫忙劝道。

“那也不行。你一走了,我们家的日子就难过了,你可是我们家的主劳力呢。”妻子依然不准。

“孩儿他娘,你就莫要担心了。朝廷不会不管你们的,若我有个三长两短,朝廷一定会给你一笔优厚的抚恤,足够你们母子过好多年了。再说了。这次去异域万里之外打仗,朝廷的薪俸特别丰厚。只要苦上三年五载。回来后,我们就可以过十几年的好日子了呢。”丈夫忙着劝解。

“那也不行。”妻子还是不同意。

“孩儿他娘,你好好想想。要是我立下大功,升官晋爵了,把你们母子接到异域万里之外去过日子,你不也可以见识见识异域风情么?这可是大好事呢。”丈夫忙许诺。

“那好吧。你要好好保重。”妻子终于同意了。

好说歹说,终于把家人说通了,然后,丈夫就赶去投军了。

这样的事儿,在大唐千家万户不断上演。

XXXXXXXX

长安,一处蓦兵点,早已是人山人海,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了。

“兄弟,你也来投军的?”

“是呀。击破大食,如此千古美事儿,怎能少得了我?”

“说得好!我大唐男儿,就当奋击万里之外,就当纵横异域!虽死无憾!”

“我们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击破大食!”

这些投军的男儿相互鼓励,激动异常,精神抖擞。

没过多久,就开始招蓦了。在招蓦之前,负责这个蓦兵点的校尉发表了一通激动人心的演说。

这个校尉身材高大,眼睛明亮,透着睿智,打量这些投军的男儿,把他们精神抖擞的样儿看在眼里,大为满yì



“弟兄们:我从你们眼里看见了战意!炽烈的战意!我辈男儿,就是要有如此战意,方不愧大唐男儿!”这个校尉赞赏的点点头,开始训话,道:“六十年前,大食覆灭波斯之前,波斯派人到长安求援,太宗皇上再三思虑,以为路途遥远,不宜出兵,只得拒绝,波斯才给大食灭掉。”

说到这里,声调转高,大声道:“这是大唐的憾事!大唐男儿无不引以为憾!”

唐太宗时期,波斯求援,那是中国进军中东的良机,却是因为路途遥远,西突厥未灭,而不得不放qì



这不仅仅是唐人的憾事,也是中国的憾事,因为我们错过了一次入主中东的绝佳良机。

唐朝没有出兵中东,没有救下波斯帝国,使得阿拉伯帝国坐大。波斯帝国是中东的老牌帝国,拥有上千历史,底蕴深厚。得到波斯故地,阿拉伯帝国的实力猛增,实现了质的飞跃。

这就给后来的数十年大战埋下了祸根。阿拉伯帝国实力大涨之后,大举东进,与唐朝在中亚相遇,打了数十年,打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曾经一度,阿拉伯帝国的军队打到中国新疆来了,被唐朝击退。

“诚憾事也!”这些从军的男儿无不眼中精光闪烁,大声叫嚷。

“如今,陛下要击破大食,要弥补这一遗憾!你们愿意为国出力么?”校尉大声问道。

“愿意!”男儿们齐声呐喊,声震长空。

“你们愿不愿意见识见识异域万里之外的风土人情呢?”校尉又大声问道。

“愿意!”男儿们大吼。

一连问了几个“愿不愿意”,都得到了满yì

的答复,校尉的兴致更高了。扯起嗓子大声问道:“你们愿意去异域万里之外作战。你们知dào

那里的情形么?”

“不知。”这些男儿只是听说过。具体的情形就不知dào

了。

“我知dào

!因为我追随陛下参与灭吐蕃、破天竺、征服巴基斯坦和阿富汗的大战,我也参与了击败大食的那一战!”校尉特别自豪,满面红光,扯起嗓子吼得山响。

“真的?大人,你真的去过异域万里之外?”男儿们眼睛放光,死死盯着校尉,一脸的期待。

李隆基的三年征战,有很多传闻。他们能说上不少。可是,传闻毕竟是传闻,与亲身经lì

过的人讲说没法比,他们不能不好奇。

“当然!”校尉昂头挺胸,得yì

非凡,如同打鸣的公鸡似的,道:“别的不说,就说说异域万里之外的女人,她们火辣奔放,热情似火。骑她们就如同骑烈马,别有一番风味。”

“嘿嘿。”男儿们发出一阵男人都懂的会心笑声。

“我可不是让你们去做坏事的啊。你们要想想你们家里的娇妻。”校尉促狭似的开玩笑。

“嘿嘿。”已经成家立业的男儿,发出一阵尴尬的笑声。

“没事儿,我还没成家呢。要是有中意的美娇娘,我不介yì

娶上十个八个。”没有成家的男儿一脸的期待。

“你吃得消么?”

“要不要我们帮忙?”

一片轰笑声响起。

“好了!说笑也说了,我们该办正事了。”校尉阻止男儿们调侃,开始蓦兵了。

蓦兵一事,按照既定的要求进行,异常顺利。李隆基的要求是,这是第一次蓦兵,先蓦二十万,进行训liàn



虽说要击破阿拉伯帝国,需yào

五十万以上的大军。但可以分批招蓦,分批训liàn

,不能下子就蓦兵五十万,一下子就训liàn

好。

然而,李隆基低估了大唐男儿的热情,他们竟然如此踊跃投军,竟然一下子招蓦了三十万,这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选的结果。

要是按照当初的标准的话,足足有五十万人符合要求。

“三十万?”李隆基得到张说的禀报后,也是吃了一惊,这一下子多出一半。

“这么多?”姚崇、王孝杰他们也是吃了一惊,有些难以置信。

“陛下,这还是臣下令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选的结果。若是按照最初的要求,会有五十万之众。”张说伸出五个手指头,感慨道:“真没想到,大唐男儿从军的愿望是如此强烈。”

“这足证击破大食,是民心所向,我们一定能击破大食。”李隆基先是一愣,随即便是欢喜。

“是呀。”众人大为赞成这话。

要是大唐男儿的意愿不如此强烈,也不会如此踊跃参与了。

“这是好事儿,大大的缓解了我们的兵员。”李隆基笑道:“当初进击突厥时,祖母连四十万大军都拿不出来。而经过张说的革新,用蓦兵取代了府兵,兵员一下子就多了,我们完全可以再多训liàn

些军队。”

这的确是大好事。想想当初,为了凑四十万大军,武则天是绞尽脑汗,东拼西凑,好不容易才凑出四十万大军。如今,竟有这么多人愿意从军,李隆基完全可以多训liàn

些军队。

反正唐朝的版图扩大后,需yào

更多的军队驻守,多训liàn

些军队也是必要的。

“没错。”众人齐声赞同。

“张说,那就开始练兵吧。”李隆基正式下旨练兵。

这旨意一传下,大练兵就开始了,唐人热情似火,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力qì

似的,无论多苦多累,都会咬牙坚持。

“你们想不想奋击于异域万里之外?”

“想!”

“你们想不想纵横于异域万里之外?”

“想!”

“你们想不想立下大功,光宗耀祖!”

“想!”

“你们想不想热情似火,奔放如同烈马的胡女?”

“哈哈!”

如此问答与调侃,在训liàn

场上不时响起,唐军的训liàn

异常顺利,因为他们很卖力,从不叫苦叫累,哪怕是再苦再累。(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选妃

王孝杰府上,王孝杰一脸的疲惫,半躺半靠着。

王姝端着茶水进来,递给王孝杰道:“爷爷,吃茶。”

“好嘞。”王孝杰应一声,接过茶盅,一饮而尽,笑道:“还是姝儿有孝心,总是惦着爷爷,爷爷一回来,就给爷爷上茶。”

“爷爷,你莫要说了,这是孙女该做的。”王姝嫣然一笑,如同梨花带雨,人见人怜。

“姝儿,你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婆家了。”王孝杰眉头一挑,颇有些忧虑,道:“象你这么大,爷爷都有你爹了呢。你也该嫁人了。”

“不嫁。”王姝断然回绝。

“你这孩子,哪有不嫁人的。”王孝杰一脸的慈祥道。

“爷爷,你操劳军务也太辛苦了,你就不能疼惜一下自己的身子骨?”王姝颇有些不满。

“没办法呀。”王孝杰苦恼的摇头,道:“招蓦了那么多军队,总得训liàn

吧?爷爷还是好的,张大人那才叫一个辛苦,一天忙到头,连吃饭的时间都难得挤出来。就是吃饭呀,他也得一边吃一边处理公务呢。”

“爷爷,那陛下岂不是更辛苦?”王姝一双好kàn

的俏媚眼瞪得老大,死死盯着王孝杰。

“是呀。”王孝杰重重点头,道:“要击破大食,哪是那么容易。别的不说,光这准bèi

事宜就多如牛毛,让人劳累呀。战端一开,这事儿会更多呢。”

说到这里,猛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姝儿。你有事无事的问起陛下做甚?”

王姝儿脸一红。有些忸怩的道:“人家就随口一问嘛。”

“当真只是问问?”王孝杰若有所悟。

“当然。”王姝重重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王孝杰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眼珠一转,道:“我还以为姝儿是中意陛下呢。没有就好。陛下可是要选妃了呢。”

“甚么?陛下要选妃?”王姝一脸的惊惶,更有绝望。

“是呀。”王孝杰看在眼里,眼里掠过一抹戏谑,道:“陛下年岁不小了,是该选妃。成亲的时候了。”

李隆基十七岁了,在唐朝已经可以当爹了,选妃实属正常。

“他怎能选妃呢?”王姝急了,眼泪差点滚下来。

“姝儿,你这话就不对了。陛下怎能就不选妃呢?”王孝杰笑意更浓了。

“他……”王姝儿气苦,捂着脸,跑走了。

“呵呵。”王孝杰望着王姝儿的背影,发出一阵畅笑声,捋着胡须,道:“这丫头。原来喜欢的是陛下。嗯,这事儿我这当爷爷得给玉成。”

XXXXXXXXXX

武则天的寝宫。武则天在李显李旦两兄弟的挽扶下,正在园中散步。

如今的武则天气色更加不好了,身体大不如以前了,走路颤颤巍巍的。

“祖母,王大帅求见。”李重润进来禀报。

“王孝杰?他来做甚?叫他进来。”武则天虽然有些不解,但对王孝杰还是敬重的,立时要他进来。

李重润应一声,忙去领人。

“你们说,王孝杰前来是做甚?”武则天问李旦和李显两兄弟。

“娘,这我们哪知dào

。”李旦和李显忙道。

“我想呀,他估计是想找我说说话了。嗯,王孝杰这人爽直,年岁又大了,多走动走动,说说话,说说年轻时的事儿,也好。”武则天想了想道。

武则天的年岁不小了,比起王孝杰还要大上一些。在这晚年,若有王孝杰让她敬重的人陪她说说话,聊聊天,也是一大快事。

正说间,李重润带着王孝杰进来。

“见过圣后!见过太上皇!见过庐陵王。”王孝杰一一见礼。

“免了。”武则天一摆手,在凉亭里坐了下来,招呼李重润道:“给王孝杰上茶。”

李重润应一声,自去安排,没过多久,就有人端来茶水。

“你们也坐下吧。”武则天冲李旦两兄弟道。

两弟兄应一声,坐了下来。

“王孝杰,你能到我这里来,说说话,说说家常,我很欢喜。”武则天脸上泛着笑容。

一众大臣,虽有不少与她说得上话,可他们都太忙,忙得团团转,就没人到她这里来说说话。王孝杰能来,武则天还真的很高兴。

“呃。”王孝杰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这都哪跟哪呀,他前来是有事儿,可不是话家常。

“承蒙圣后瞧得起,王孝杰日后定当多来走动走动。”王孝杰忙道。

“好好好。”武则天对他的承诺很是满yì



“圣后,在话家常之前,老臣不得不说说圣后,还有太上皇的失误。”王孝杰性格直爽,直奔主题。

“失误?这从何说起?”武则天和李旦一愣,不解的问道。

这娘儿俩,没有再过问国事,更没有横加干涉,任由李隆基发挥,这有何失误之说?

“圣后,太上皇,你们也真是的,也太不关心陛下了。”王孝杰为李隆基鸣不平,埋怨这娘儿俩。

“这话怎解?”武则天彻底糊涂了,道:“三郎精明过人,把江山并到他手里,我也放心,无比放心呢。”

李隆基虽然把武则天逼退位了,但武则天对李隆基仍是特别赏识,认为他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把江山交到他手里,绝对放心。

“是呀。三郎可比我强多了,他一定能率领大唐击破大食。”李旦也是认可这说法。

“对于江山,陛下自然会打理好。”王孝杰有些没好气的翻翻白眼,道:“可陛下除了江山,就没有别的事儿么?”

“他还有甚事?”李显也糊涂了。

皇帝除了治理江山。还能有甚事?

“圣后。太上皇。庐陵王,你们也不想想,陛下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亲了,你们当长辈的,就不给张罗张罗?”王孝杰只得点出。

“啪!”武则天右手重重拍在额头上,一脸的恍然,道:“是呀。我们咋就忽略了这事儿?”

“三郎十七岁了。快十八了,早就该说门亲事了。”李旦也是拍着额头,道:“只是前几年,他征战在外,这事儿一直没有进行。如今,是该给三郎订门亲事了。”

“老八,你这当父亲的,也真是的,订甚亲呢。”李显不满的数落李旦,道:“直接选妃。不就行了?”

“选妃?”李旦一愣,随即赞成。道:“对!对!对!三郎是皇帝,当然要选妃了。”

“的确是该我们帮三郎操持这事儿了。”武则天重重点头,道:“我们是长辈,这事儿得我们作主,可由不得他。嗯,得让三郎这小子好好努力,给我生一堆重孙。”

说着说着,武则天就是满脸的笑意,道:“我就可以弄重孙为乐了,就有事儿做了。”

做为李隆基的奶奶,她能不想抱重孙吗?对于选妃这事儿,武则天特别积极。

“好好好。我也可以当爷爷了,我也可以弄孙为乐。”李旦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李旦重注亲情,是一个很好的父亲,要是李隆基有了儿女,他自然是非常欢喜。

“圣后,太上皇,你们说我家姝儿怎样?”王孝杰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武则天和李旦,生怕他们否决。

“王姝?就是与寿昌跳舞的那个千伶百俐的王姝?”武则天问道。

“圣后,你记得我家姝儿?”王孝杰一愣,随即就是大喜过望。

王姝与寿昌公主跳舞一事,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武则天竟然还记得她,王孝杰不能不喜。

“当然记得。”武则天重重点头,道:“这孩子不错。舞跳得好,有灵性,性子也好,算她一个。”

“谢圣后!谢圣后!”武则天这一拍板,让王孝杰大为欢喜,嘴都合不拢了。

“来,我们好好合计合计,如何给三郎选妃。”武则天一脸的慈祥笑容,与李旦和李显商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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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中,李隆基伏案处置公务,神情专注。

就在这时,高力士进来,给李隆基换上热茶。

“高力士,来,给我朕捏捏肩。”李隆基站起身来,伸个懒腰,感慨道:“都说当皇帝好,可以断人生死,握人前程。然而,又有几人知dào

,当皇帝是如此的辛苦呀。朕算是年富力强了,都累成这样,要是换个人,还不给累死?”

“陛下,那可未必。”一向唯李隆基马首是瞻的高力士竟然不赞同。

李隆基没有想到高力士竟然会反对,不由得一愣,问道:“你这话何意?”

“陛下,你辛苦,是因为你勤于公务,一心为天下,专心处置国事。”高力士有些心疼,道:“若是那些昏君,只关心享乐之事,才不理百姓死活。他们呀,当皇帝那是享shòu

,山珍海味,歌舞升平,美女无数。就如前朝的炀帝。”

当皇帝是无上乐事,还是辛苦无比,就要看如何当法了。

若是一心为公,专心治国的话,那还真是辛苦。

若是只管享乐,还真是有无上乐趣,比如隋炀帝之流。

“也有理。”李隆基点点头,又摇头,道:“你的话也全对。”

“请陛下赐教。”高力士忙道。

高力士的话会让很多人认可,李隆基既认同,又不认同,他还真是有点好奇了。

“珍馐美味,无数美人,固然是一种乐事,却并不是当皇帝最大的乐趣所在。”李隆基解释一句,道:“当皇帝最大的乐趣就在于,能够成就一番功业!能够超越先贤,能够名垂青史,能够让后人颂扬,这才是一个皇帝真zhèng

的乐趣所在!”(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醉握美人膝

李隆基所说是中肯之言,帝王真zhèng

的乐趣,就是把天下治理得花团锦簇,让百姓安居乐业,而不是追求享shòu



“陛下英明。”高力士不得不服气,真心实意的颂扬一声。

“说得好!”赞好声响起,只见武则天在李旦、李显两兄弟的搀扶下,快步而来,一脸的赞赏,道:“三郎,江山交到你手里,祖母真的放心了。你能说出这番话,祖母格外欢喜。”

“祖母,你怎生来了?”自从李隆基登基以后,武则天就没有干预过朝政,更没有来过他理政的地方,今儿到来必然有重yào

的事情。

一边说,一边过来,扶着武则天坐了下来,给武则天递上茶水。

“三郎,来,坐下来,陪祖母说说话。”武则天拉着李隆基的手,要李隆基坐在她旁边,睁大眼睛,把李隆基一通打量,颇有些心疼,道:“三郎瘦了。”

“确实瘦了。”李旦把李隆基一打量,也是心疼,道:“三郎,国事虽然要紧,你也要保重身子骨呀。莫要没命的理政,那会累坏身子骨的。”

“祖母,父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李隆基颇有些无奈,道:“谁叫这是要击破大食呢?大食是大唐的劲敌,不能掉以轻心,要处理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

阿拉伯帝国雄视中东数百年,建立了一个空前绝后的中东大帝国,影响深远,不是幸致。而是有其必然。

要击破这样的对手。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了。要不好好准bèi

。想都别想。

“今儿来,不是说国事的,我们就不说国事了。”武则天岔开话题,道:“三郎,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订门亲事了。”

“订亲?”李隆基一愣。

李隆基今年十七岁了,快十八了,在唐朝可以当爹了。可是他倒好。连门亲事都没有订下来,说出来还真是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是呀。”武则天笑道:“你到了成亲的年龄了,不仅要订亲,还得成亲。祖母还等着抱重孙呢,你得努力哦。”

李隆基有些无言,抱不抱重孙,这得老天爷说话,不是努力就能成功的,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三郎,为父与娘。还有七哥商议过了,准bèi

给你选妃。”李旦直接道:“你是皇帝嘛。应该有妃子。虽然不能太多,十来个还是要的吧。”

“十来个妃子?”李隆基眼睛一闪,心中暗道当皇帝的福利来了。

在另一时空,李隆基就曾经幻想,要是能左拥右抱,那就是人生美事。更进一步,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那又更加美好了。看来,当年的这一幻想,如今要变成事实了。

“我这么累,治理天下,多几个女人,也是应该的。”紧接着,李隆基就有些窃喜。

“三郎,这事儿我与你父皇,是你的长辈,就为你操持了。”武则天右手一挥。

“祖母,你的眼睛可得放亮点,一定要选温柔贤惠,聪明漂亮的美人哦。”李隆基叮嘱一句道。

“瞧你说的。”武则天没好意的白了李隆基一眼,道:“你以为皇帝的妃子是个女人都能当么?那得经过千挑万选,得选了又选。不仅要漂亮,还要性子好,更要有淑德。”

“这不就是选美么?”李隆基想到了现代的某项与美女有关的选秀。

这事就这样确定了,在武则天和李旦的操持下,顺利进行。一个月后,十个美貌无双,性子温柔的美人就来到了李隆基面前。

“陛下,这些就是圣后和太上皇挑选的妃子。”高力士指着十个美女道。

李隆基身着皇袍,头戴皇冠,大步而来,打量着这些美女。只见她们个个有沉鱼落雁之容,身材高挑,美不胜收。若是放到现代社会参加选美的话,个个都是选美皇后级的人物。

这十人也在打量李隆基,一见李隆基来了,个个眼睛瞪得老大,一双美眸在李隆基身上溜来溜去。

“他就是陛下?好帅气哦。”

“陛下真英俊!哇,这么英俊的人儿,竟然是皇帝,天啊,我真是想不到呀。”

“早就听说陛下英俊,神姿伟岸,真是不假呢。”

她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被李隆基的英俊帅气征服了,发起了花痴。

美人赞自己英俊帅气,还是挺令人高兴的,李隆基不由得昂头挺胸,来到王姝面前,眼睛瞪圆,盯着她。

“见过陛下。”王姝儿脸一红,冲李隆基见礼。

“叫哥哥听听。”李隆基压低声音,在王姝儿耳边轻声道。

刷!

王姝儿的脸就红了,跟熟透了的水蜜桃似的。

“不叫?”李隆基脸一板。

“哥哥。”王姝儿狠狠瞪了这个讨厌的家伙一眼,轻声叫道。

“朕的耳朵不太好使,听不清,你大声点。”李隆基一脸的坏笑。

“你……”王姝儿知dào

李隆基是在捉弄她,恨不得抽他两个耳光。

“好吧。那就晚上再叫。”李隆基也不想太过份了,把王姝儿眼圈泛红的样儿看在眼里,见好就收。

这话有些**,王姝儿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恨不得有个地缝,立时钻进去。

到了晚上,高力士捧着一个放着不少玉牌的银盘进来。

“陛下,请翻牌。”高力士把银盘递到李隆基面前。

“嗯。”李隆基看着玉牌。

“陛下,今晚你是在王美人,还是邹美人,还是贾贵人那里歇息?”高力士问道。

“翻甚牌子,叫她们都来,到朕的寝宫来。”李隆基大气的一挥手。没有翻牌子的意思。

“甚?全来?”高力士的眼珠子差点掉地上了。

古往今来。皇帝过夜。都是翻牌子,有谁不翻牌子,要把女人全叫到一起开无遮大会的?

李隆基这一招,还真是挺吓人的。

“没错,就叫她们都来。”李隆基重重点头,道:“朕处置国事,如此劳累,要好们好好侍候朕。捏腿的捏腿。捶背的捶背,多好啊。”

献身的还没有说,大家都是男人,明白就好。

“陛下,这事儿要是传开了,会被群臣指责的呀。”高力士提醒道。

这种事情传开了,绝对会有大臣上奏,指责李隆基荒淫无耻,会把李隆基归为昏君。

“他会艳慕朕的。”李隆基振振有词。

如此乐事,是个男人都想。要不艳慕,还能怎的?

高力士一愣。无话可说,只得去把十个美人全叫来。

这晚上……

次日一早,李隆基起来了,用过早点,上朝处置国事去了。晚上,就与十女混在一起,这日子痛并快乐着。

真应了一句话: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一转眼间,五年过去了。

第一年李隆基推行的革新,主要是在纲领阶段。第二年,“政策落地”,全面施实,大唐焕然一新,朝着李隆基预定的方向发展。

“经过五年的努力,大唐焕然一新,兵马已经训liàn

了六十万,时机差不多了。”姚崇很是振奋,道:“是该击破大食的时候了。”

“没错。”张说接过话头,道:“军备一事,我们多加改进。如今的强弩,射程更远,可以达到三里之远。投石机,更是可以达到五六里之远。”

强弩是中国古代独步世界的利器,弩阵是唐军最为犀利的进攻手段,李隆基在这方面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进行改进。

而且,李隆基还指点了军器监的现代机械知识,让这些良工获益良多,强弩这才如此了得,能达到三里的射程,这很恐怖了。

至于投石机,更没得说的,那是用来对付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的。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极为了得,在历史上很有名气。要不是忽必烈使用了中东的投石机技师,制造出了“回回炮”,南宋不见得会被灭掉。

要是不能压制投石机,对于唐军来说,后果会非常严重。

“我们的精钢更好,也更多了,我们有着用不完的精钢,可以打造更好的铠甲和武器。”张说的声调有些高,难掩兴奋之情。

钢铁,对于一个国家的重yào

性是不言而喻的。自从南北朝发明了“灌钢法”后,钢铁的产量就急剧增加,使得唐军的着甲率高达百分之六十,这是中国古代着甲率最高的军队了。

也正是因为钢铁产量的提升,唐朝才能打造陌刀这样的豪华兵器,才能打造明光铠这样的顶级铠甲。

而铠甲是唐朝最大的优势所在,一定要把这一优势发挥到底。李隆基指点了一些炼钢技术,这才有钢铁产量更大,品质更高。

李隆基把姚崇和张说看了看,有些好笑。

这两货暗地里没少斗,总想让对方吃瘪,给对方难堪,却是谁也奈何不得谁。但在公务上,两人配合起来挺有默契的,就跟知交好友似的。

“兴许,这也是一种缘分。”李隆基只能如此解释了。

“经过我们五载努力,大唐焕然一新,积弊已经革除了。”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道:“至于军备,已经准bèi

充分了。是该击破大食的时候了。传旨:召回西域诸将,共议击破大食之事!”

“陛下英明!”众人齐声赞扬。

等这话,他们等了五年,终于等来了,谁能不喜?

“张柬之的年岁大了,让他回来吧。天竺之事,就交给张九龄主持,韩休辅助。要王毛仲也回来。”李隆基又道。(未完待续……)

第一章 优素福很烦

呼罗珊,原波斯都城古尔,优素福的帅府。

优素福与众将聚在一起,正在议事。个个气愤难言,如同有人挖了他们的祖坟似的。

优素福脸色阴沉,独目中精光闪们,如同一头吃人的恶魔似的。

“都说说,我们有些甚问题?”优素福扫视众将问道。

“大人……”一片叫嚷声响起,众将争着抢着想要说话。

优素福虽然残暴,杀人如麻,凶狠异常,却是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能让部下畅所欲言。凡是所说中肯实在有用,他都会采用。而且,他还会奖励说话的人。哪怕言词激烈,即使是对他不利的话,他也能不计较。

正是因为这一优点,每当他要议事时,部下都会争着说话。

“你说。”优素福点名了。

被点中的将领大为欢喜,红光满面,如同吃了蜜似的。这可是拔了头筹,本就是很荣耀的事儿。若是所言能够引起优素福的注意,甚至奖励,那就是无比自豪之事。

其余人就是一脸的艳慕。优素福出手从来不会小气,只要他看中了,就会有重奖。至于奖励,虽然是众将艳慕的一个原因,却并不是全部,还有优素福的夸赞,才是他们真zhèng

想要得到的。

优素福的眼光奇高无比,等闲难得夸赞人。若是能得到他的夸赞,那是无比荣耀之事。

“大人,波斯人的反抗更加激烈了,尤其是摩尼教徒。他们更是不怕死。前赴后继。今天在这里闹事,明日在那里闹事,呼罗珊越来越不稳了。”这人昂头挺胸,大声道。

波斯故地对于阿拉伯帝国极为重yào

,因为波斯帝国这个中东的老牌帝国存zài

了上千年,积累雄厚,而又口众多,物产丰饶。正是得到波斯故地。阿拉伯帝国的实力才大涨,才能雄视中东,才有与唐朝叫板的实力。

正是因为波斯故地如此重yào

,阿拉伯帝国的历代哈里发都在经营波斯故地,想要稳定这里。然而,波斯故地并不容易稳定,因为这里有根深蒂固的摩尼教。

摩尼教是波斯帝国的国教,存zài

了数百年,其影响可想而知,拥有众多的信徒。而阿拉伯帝国推行的又是血腥的宗教政策。不信奉穆斯林就要杀头,这些摩尼教徒能不反抗吗?

这一反抗就是多年。阿拉伯帝国曾经一度想要放qì

波斯故地了。马立克派出以血腥闻名的优素福,他到来后,采用残酷的屠杀,把摩尼教徒杀了不少,使得反抗有所减弱,波斯故地在朝着预定的安定方向发展。

然而,自从李隆基打败古太白,率军大举进入西域后,这一情况就发生了改变。波斯故地的百姓得到唐军大举西进的消息后,欢喜得不得了,大受鼓舞,无不是揭竿而起,与阿拉伯帝国作对。

就这样,这乱子越演越烈,让优素福以前的努力化为乌有。

“大人,中国大军压境,与中国一战迫在眉睫,若是后方不稳,对我们极为不利。我们是不是改弦易辙,不用再坚持来的办法,给故斯之地的百姓留一条后路。”这人接着道。

“不行!”

一片叫嚷声响起,众将大为不满。

“这些异教徒都该死,他们要闹事,就把他们杀光。”

“来多少杀多少,我就不信杀不光他们。”

“他们要么成为真主的忠实仆人,要么死!”

众将大声叫嚷,声音如同雷鸣似的。

阿拉伯帝国的崛起之路就是一条血腥之路,强硬的推行宗教政策,要么信奉真主,要么杀头,没有第三条路。如今,要给波斯百姓一条后路,他们是无法接受的。

“嗯。”优素福赞赏的点点头,道:“你以为该如何做呢?”

波斯故地的反抗的确是太过激烈了,要是不能让波斯故地平息下来,在接下来与唐朝的大战中,会对阿拉伯帝国极为不利。

“大人,我以为是不是可以用收税的办法来解决问题。”这人接着道:“要是不愿意信奉真主,就要缴一笔重税。”

“缴税?”众将眼睛一亮,不乏赞许的点头。

阿拉伯帝国强硬的推行宗教政策,杀人无数,激起激烈的反抗。到了后来,阿拉伯帝国境内可以说是到处都在闹事,偌大一个帝国处于风雨飘摇中,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最后不得不让步,以收税的办法允许保持自己的信仰。

若是不信奉穆斯林,就要缴一笔重税。如此一来,才缓解了这一压力。

若是按照正常的历史进程,这一办法的提出还需yào

一段时间。只是因为与唐朝的大战在即,为了稳定后方,有人提前提出了这一办法。

“好办法!”优素福赞赏的点头,道:“就这么办!我会向哈里发说明此事。”

“谢大人!谢大人!”能得到优素福的赞许,是无上荣耀之事,这人欢喜不已,红光满面,一个劲的道谢。

优素福已经拍板了,自然是没人会反对。更不用说,这绝对是解决眼下危机的一个好办法,众将不得不赞成。

“大人,造成眼下困局的,不仅仅是宗教信仰的问题,还有中国人从中推波助澜。他们给这些乱民提供武器铠甲,训liàn

他们作战,甚至于直接出兵参战,助涨了乱民的嚣张气焰。”又有人立时接过话头,道:“我们应当派出大军到边境,截获中国人的援助。”

波斯故地之所以有眼下的乱局,就在于唐朝在后面支持。支持波斯故地的百姓反抗,把波斯故地搅乱,让波斯故地无法稳定,这对唐朝有百利而无一害,陈玄礼自然是要支援波斯故地百姓的反抗了。

支援的方式很多。不仅仅在于提供武器。还训liàn

这些反抗的百姓。让他们成为真zhèng

的战士。必要时,唐军可以直接进入阿拉伯帝国境内,与阿拉伯帝国作战。

当然,这种作战是小规模的,一是给波斯故地的百姓提供支援,二是打探阿拉伯帝国的情况,三是历练军队。

唐朝与阿拉伯帝国早晚必有一战,提前历练军队很有必要。

如此一来。故斯故地处处有唐朝的影子,要不乱上加乱都不成。

“也是一法。”优素福点头同意。

多派军队在边境上,阻止唐朝支援波斯故地的百姓,这事儿早就在做,只是收效甚微。这是因为波斯故地的百姓对边境太熟悉了,要躲避阿拉伯帝国的军队太容易了。无论优素福派出多少军队,就是没有多大的作用。

可是,又不得不做,只能如此了。

“大人,呼罗珊之所以如此之乱。这是泥涅师鼓动的结果,应当想办法对付泥涅师。”有人提出要对付泥涅师。

“泥涅师?”优素福眼里如欲喷出火来。

一提起泥涅师。他就是恨得发狂,恨不得把泥涅师撕着吃了。

泥涅师身为波斯王子,对波斯故地的影响力可想而知了。以前,唐朝还没有对阿拉伯帝国动手,以他王子的身份,就有不弱的号召力。如今,唐朝要对阿拉伯帝国动手了,李隆基调拨了大量的钱财给泥涅师,泥涅师就可以扩大影响力。

波斯百姓得到泥涅师的消息后,无不是欢欣鼓舞,大喜过望,纷纷支持他。

就这样,波斯故地是乱上加乱。

“大人,我们可以造谣,削弱泥涅师的影响。”这人忙支招。

“嗯。也是一法。”优素福点头:“可以多派人手,大加造谣,务必要削弱泥涅师的影响。”

为了对付泥涅师,优素福想过很多办法,造谣这等事儿自然是用得最多了,却是没有多大作用。无论他如何造谣,因为泥涅师手里掌握了不少的力量,总是能够澄清。而且,还会反过来抹黑阿拉伯帝国。

曾经一度,为了除掉泥涅师,优素福派出刺客前去洛阳,想要暗杀掉泥涅师,却给李隆基破坏。

“你们说得都很有道理,可是,如何对付中国人,你们可有办法?”古太白接过话头道。

这一切的一切,最后都可以归结到唐朝头上。若是没有唐朝在后面支持,波斯故地也不会如此混乱。

在经过优素福的血腥镇压之后,波斯故地原本就要平息了。却是因为唐朝大举进入西域,要对阿拉伯帝国动手了,这消息一传出,原本趋于平静的波斯故地又乱起来了。

无论是用收税的方式允许波斯百姓保留信仰,还是对付泥涅师,都不及对付唐朝重yào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打了败仗,让中国人大举进入西域,也不会有这些事儿。”众将异口同声的指责起古太白。

在喀布尔的那一战,影响很大,古太白战败的直接后果就是让唐朝大举进入了西域,使得唐朝在西域的力量急剧增强。

这才有如今这混乱不堪的情形,众将当然要把这罪过归到古太白身上。

“我承认,我是战败了,我是有些轻敌。可是,即使我重视,以我手中的兵力,要对付二十万中国军队,也是必败无疑。”古太白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他没有推御责任。

“这事就莫要再提了。”优素福脸一肃,道:“古太白虽败,却是让我们知dào

中国的底细,也是一功。再说了,他也接受了惩罚。”

从战略层面来看,古太白这一仗虽然败了,却是值得。因为这让阿拉伯帝国知dào

了唐朝的底细,就可以针对唐朝进行一些布署。

“大人,刚刚收到的消息,中国在西域的诸将已经启程回长安了。”就在这时,一个亲信快步进来,脸色凝重,向优素福禀报。

“中国人动手了!”优素福眼中精光一闪,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未完待续……)

第二章 将星云集

以优素福的才智,不会想不到,李隆基此时召回西域诸将,必然是商议出兵事宜了。等到这些将领回到西域,就是唐朝大举西进的时候。

而眼下的优素福,焦头烂额,波斯故地极为不稳。波斯故地不稳,也就意味着他随时会后院失火。就在这节骨眼上,唐朝又要西进了,即使以优素福的心性胆识,也觉得头疼之极。

“中国人要动手了?”众将也是惊讶。

虽然他们早就想打进中国,征服中国,然而,他们很清楚,眼下并不是与唐朝交战的良机。因为波斯故地是他们的战略基地,波斯故地不稳,冒然开战,会让他们吃大亏的。

可是,这打与不打,已经不能由阿拉伯帝国说了话,得由唐朝说了话。唐朝说要打,那么,大战一定会开始。阿拉伯帝国只有被动迎战,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无妨。”优素福毕竟是经lì

过大风大浪的人,而且心性胆识过人,眉头一挑,道:“既然中国人要打,那我们就陪他们打。”

这不是废话么?唐朝要开战,你能不陪着打?

“借用中国人的话来说,这就叫水来土屯,兵来将挡,没甚大不了。”优素福大气的挥挥手,道:“我们好好议议,如何打这一仗。”

“大人,我以为,中国人这次进军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穆罕默德第一个开口,道:“要是在以往,中国人难以在西域派驻大军。如今情形大为不同了。中国可以调数十万大军进入西域。是以。这一仗是生死之战。”

在以往,唐朝没有征服天竺,无法得到足够的粮草,就限制了唐朝无法在西域派驻大量的军队。如今,李隆基征服了天竺,可以从天竺调运粮草,使得西域的粮草充足,唐朝就可以大量调入军队。

这几年。唐朝在治理天竺一事上大下功夫,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天竺百姓安居乐业,粮草多的是,要多少有多少。

“是以,我以为,我们不宜与中国人硬碰硬,得避中国人的锋芒。”穆罕默德接着道:“我们可以拖,把中国军队拖累拖疲,再相机而动。”

“好主意!”古太白大为赞成这办法。道:“即使中国不用再为西域没有粮草而发愁了,可是数十万大军屯兵西域。若是无所作为的话,这对军心士气的打击极为沉重,要不了多久,唐军就会士气低落,我们就能趁势反击。”

古太白不愧是阿拉伯帝国的名将,他看问题看得很通透。

若是唐朝数十万大军在西域无所作为的话,对军心士气的打击非常沉重。

可以想象一下,唐军是士气高昂而来,一心想要击破阿拉伯帝国。到头来,却是在西域无法行动,不能立功,谁还会士气高昂呢?

“这一拖,还可以为我们争取时间。”穆罕默德接着道:“只要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就足以把呼罗珊平定,就不用再为此而烦恼,就可以与中国人大战一场。”

眼下的阿拉伯帝国最需yào

的就是时间,用来重新稳定波斯故地。若真的给他们争取到时间的话,这对唐朝极为不利。

“而且,数十万大军进入西域,即使粮草不缺,时间一长,也会难以承shòu如此重担。只要拖下去,中国人的粮草迟早会出问题。”穆罕默德又道。

征服天竺,通过天竺来解决西域的粮草问题,这对于唐朝来说,的确是一个好办法。然而,数十万大军,人吃马嚼,一天就要吃空一座山,需yào

的粮草多不胜数。时间一长了,天竺能否承shòu得了,还在两说。

若是天竺无法承shòu了的话,唐朝就不得不从内地调粮了,那就麻烦大了。这会让天下震动,会让唐朝内部不稳。

隋炀帝东征高丽之所以失败,最终使得隋朝灭亡,就是因为出动的军队过多,出动的民夫过多,使得天下震动,百姓揭竿而起,最后隋朝也就灭了。

“不错!”优素福赞赏的打量穆罕默德,道:“你的想法非常好!我们需yào

一座坚城,用来阻挡中国人的进军,你说,哪里为宜?”

“谢大人夸赞。”能得优素福的夸赞,是一件荣耀事儿,穆罕默德异常欢喜。

“大人,我以为恒罗斯为宜。”穆罕默德走到大型军用地图前,指着地图,剖析道:“恒罗斯地处西域与撒马尔罕的交界处,位置极为重yào

。只需yào

拿下恒罗斯,中国人也就打开了进入撒马尔罕的大门,可以长驱直入撒马尔罕。”

说到这里,声调略高,道:“而撒马尔罕非常富饶,口众多,物产丰饶,若是中国人得到这里,就不用再为粮草发愁了。我想,为了拿下撒马尔罕,中国人会不惜一切代价,大举进攻恒罗斯。”

恒罗斯的位置非常重yào

,是撒马尔罕的门户。若是打下恒罗斯,也就打开了进入撒马尔罕的道路了。只要拿下富饶的撒马尔罕,唐朝的粮草问题就得到了解决,可以不用从天竺运粮草了。

从天竺运粮,固然是解决唐朝粮草问题的一个好办法,然而,还是太过遥远。从天竺把粮草运到波斯去?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太远了。

是以,实行“因敌于粮”就成了必然,用现代的话来就是“以战养战”,军队走到哪里吃到哪里。

正是因为恒罗斯如此重yào

,历史上的高仙芝率领唐军大举西进,想要拿下恒罗斯,进而拿下撒马尔罕。若是他成功的话,唐朝在西域的粮草就得到解决了,那么,唐军就会大举进入西域,与阿拉伯帝国大战一场。

正是看到这种可能,阿拉伯帝国调集重兵,在恒罗斯与唐朝打了一仗。

这一仗。打了五天五夜。唐军始终占了上风。压着阿拉伯帝国打。遗憾的是,高仙芝手中的兵力不足,无法取得最后的胜利,这才给了阿拉伯帝国策反葛逻禄部的机会。葛逻禄部放开防区,阿拉伯帝国进入唐军背后,唐军腹背受敌,不得不撤tuì



恒罗斯之战,是唐朝。也是中国西进最远之地。

唐朝折戟于此,让无数后人叹息。

此战之后,唐朝展现了强dà

的恢复能力,只用了一年多点时间就恢复了西域的实力,正要卷土重来的时候,“安史之乱”爆fā

了。唐朝衰败,不得不退出了西域。

“你提出了一个很好的办法!”优素福的评价很高,用了“很好”二字,这令穆罕默德大为兴奋。

“眼下的恒罗斯,还不足以担负起阻挡唐军前进的重任。还需yào

修缮加固。”优素福独目中精光闪闪,道:“我们能想到这点。李隆基也会想到此点,他必然会带来大量的攻城器械。是以,加固恒罗斯就成了第一要务。”

这话非常在理,阿拉伯帝国能想到这点,唐朝也能想到。唐朝必然会专门制造一些攻城器械,恒罗斯若是不加固的话,难挡唐军锋芒。

“尤其是城门,更得加固,中国人的车弩很可怕。”对于车弩,优素福印象深刻,那是攻城利器,要是城门不加固的话,在车弩的轮番攻击下,必然会被破开。

“而且,恒罗斯还需yào

一员良将坐镇。”优素福的目光在古太白和穆罕默德身上瞄着。

“大人,末将愿往。”古太白和穆罕默德刷的站起,大声道。

“嗯。”对于这两员心腹大将的战意,优素福很是满yì

,道:“古太白,你在喀布尔战败,实乃奇耻大辱,这一次,我就给你一个雪耻的机会。你坐镇恒罗斯!”

“谢大人。”古太白激动难已,眼泪都流出来了。

喀布尔之败,让古太白很难受,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雪耻。优素福把这一机会给了他,他是心神激荡。

“你记住,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你都要给我守住恒罗斯。”优素福脸一沉,冷声道:“借用中国人的一句话来说,希望你知耻而后勇!若是失败,你就不必来见我了!”

“人在城在!”古太白昂头挺胸,气昂昂的道。

要是再失败的话,他就没脸见英明而伟大的总督大人了,不如自杀算了。

古太白领命后,立时启程,赶往恒罗斯,准bèi

战事。

XXXXXXXX

长安,大明宫。

“高力士,今儿是西域诸将回归的好日子,你一定要多尽心尽lì

,为他们准bèi

一顿丰盛的酒宴。”李隆基脸上泛着笑容,冲高力士道。

今天是陈玄礼、杨思勖、薛直这些镇守西域的将领回归的日子。虽然陈玄礼他们是臣子,但是,对于李隆基来说,他们还是朋友。

在李隆基还很落魄之时,陈玄礼他们就跟着李隆基了,与李隆基一起大破突厥,一起灭吐蕃,征战西域、巴基斯坦和阿富汗,扬威西域。

这是“战友”之情,是兄弟之谊。他们回来,李隆基特别开心。

“数年不见了,不知dào

他们有可等变化?”李隆基眼中精光一闪。

“陛下,众将到了。”高力士忙提醒。

“走。去迎接他们。”李隆基甩甩袖子,脸上泛着笑容。

“陛下,你亲自去迎接?”高力士有些吃惊。

李隆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亲自去迎接,这也太瞧得起陈玄礼他们了。

“当然。”李隆基重重点头,道:“高力士,在你跟着朕的时候,朕什么也不是,只不过是个王爷的虚名而已。你任劳任怨,没有后悔,朕很欣慰。同样的,陈玄礼、杨思勖和薛直他们也是如此。他们既是朕的大将,也是朕的好友。朕,很想念他们,他们归来,朕自然是要去迎接的。”

“陛下礼贤下士,能追随陛下,是我的福气。”高力士很是感动,道:“下辈子,高力士还是追随陛下。”

对这话,李隆基没有怀疑,因为高力士是对李隆基最忠心的人,可以把命献给李隆基。(未完待续……)

第三章 大唐军备

陈玄礼、杨思勖、薛直他们一个个大步而来,满脸喜色,一双眼睛特别明亮,一脸的期待之色。

“呵呵。要见到陛下了。”陈玄礼发出一阵畅笑声,说出喜悦的原因。

“是呀。要见到陛下了呢。”杨思勖重重点头,尖细刺耳的声音透着无比喜悦。

“五年没见了,陛下一定更加英俊了,更加帅气了。”薛直笑眯眯的道。

“那是。陛下不英俊帅气,还有谁敢?”陈玄礼眼里尽是笑意。

众将对李隆基特别服气,他们是在李隆基还什么都不是的时候就追随李隆基的。

“陛下。”正说着,来到大明宫前,远远就看见李隆基正在冲他们招手。

陈玄礼他们飞也似的冲了上去,如同见到老祖宗似的,未语先笑,就要冲李隆基见礼。

“免了。”李隆基快步过来,脸上泛着笑容,扫视诸将,笑呵呵的道:“你们回来了!这就好!嗯,你们更加骠悍了。”

经过这几年的磨练,众将的确是更加骠悍了。

“陛下过奖了。”陈玄礼、杨思勖和薛直他们把李隆基团团围住,个个喜笑颜开,道:“陛下真的是更加英俊了!更加帅气了!更加英明了!”

“听你们的意思,朕以前就不英俊,不帅气,不英明了?”李隆基笑着调侃一句。

“不是,不是那意思。”众将知dào

李隆基是开玩笑的,一脸的笑意,只觉李隆基很亲切。

“你们远道归来。路途辛苦。就不要在这里说话了。走。进去说。”李隆基转过身,大步而去。

众将忙跟着进宫。

来到宫里,李隆基坐在宝座上,要陈玄礼他们坐下来。又命人把张说、姚崇、宋璟、王孝杰他们叫来。

“今儿,你们远道归来,很辛苦。朕设宴,为你们接风洗尘。”李隆基命人摆上酒宴,道:“不议国事。不谈军务,只说些开心的事儿就成。容明日,朕让你们了解这几年的国内情形,你们再说说西域情形,然后再来商议出兵事宜。”

众将从西域赶回来,的确是很辛苦,让他们先喘口气,再来了解国内情形,有助他们建言献策。西域情形,李隆基虽然通过军报有所了解。却不如陈玄礼他们亲口汇报真切。

等都了解了情况之后,正来商议击破阿拉伯帝国的办法就好办多了。

这顿饭。有说有笑,气氛极好,很是轻松,尽欢而散。

次日,一早,众将就赶了来。

赶来的不仅有众将,还有文武大臣。就连武则天和李旦也来了。

李隆基召回众将,不用想也知dào

这是要击破阿拉伯帝国了,这是何等令人激动之事,谁不想知dào

呢?

李隆基扶着武则天,要她在宝座上坐下。此时的武则天,精力大不如从前了,一头白发,半眯半睡的靠在宝座上。

“你们都知dào

,今儿是要商议有关击破大食之事。”李隆基一口道破群臣的心思,道:“这商议之事,有些能让你们知dào

,有些不能让你们知dào

。在正式商议之前,可以让你们知dào

一些情形。嗯,就先说国内情形吧。国内的情形又分为文事与武事,文事,就由姚崇来说。”

击破阿拉伯帝国,这涉及到军事机秘,只有相关人等能知dào

。不过,一些国内情形和西域情形,还是可以让群臣知dào

的。

“遵旨。”姚崇应一声,缓缓开口,道:“自从陛下登基以来,大唐就在全力革除积弊,淘汰冗官冗员,整顿吏治,整肃官员,取得了巨大的成效。如今,大唐是气象一新,今非昔比。别的也不多说,只给你们说两件事,你们就知dào

这五年来,大唐取得多大的成就。”

群臣的耳朵竖起来了,凝神静听。

自从李隆基登基后,就在大刀阔斧的整顿,革除积弊,究竟取得怎样的成就,却是很少有人知dào



“大唐要击破大食,就需yào

钱和粮这两样,我就说说这两样。”姚崇伸出右手食指,道:“说到粮,大唐积蓄的粮草,就算颗粒无收,也足以支持三年之用。”

“真的?”一片惊呼声响起,群臣个个一脸的难以置信。

“有这么多?”武则天也是一脸的不信。

她掌管国政数十年,虽然把天下治理得不错,却也没有存到这么多的粮草。颗粒无收,可以吃三年,这得多少粮食?

要知dào

,唐朝当时有近四千万人口,每人每天一斤,就要近四千万斤。三年支用,这是一个天文数字,很惊人的。

“千真万确!”李隆基点头肯定一句。

“厉害!厉害!”武则天把李隆基瞧瞧,又把姚崇瞧瞧,一脸的赞许。

她当国数十年,也是做不到这点,她不得不服气,这君臣两人真的了得。

“说到钱,一文不收,也够用五年了。”姚崇又伸出右手的中指,大声道。

“五年?”群臣更加惊讶了。

唐朝一年的财政支出是几千万两银子,五年支用,那就是几亿两了,这也太惊人了。

“的确够五年支用。”李隆基笑着道:“大唐之所以能够做到这点,是因为我们的幅员更广了,口众更多了,物产更丰饶了。”

李隆基取得的成就的确惊人,然而,若是仅靠以前的唐朝,那是不可能完成的。如今的唐朝,无论是从疆域,还是人口,还是物产,都不是以前的唐朝能够比的,要做到这点也在情理中。

“哦。”武则天恍然。

她秉政数十年,呕心沥血,也是做不到这点。不是她不努力。而是唐朝当时的条件不具备。如今。经过李隆基的征战,幅员增加了一倍多两倍,收入自然是大幅提高了。

“文事就说这么多,接下来,就由张说说说武事。”李隆基冲张说道。

马上就要与阿拉伯帝国大战一场了,武备方面的准bèi

情况究竟如何,这一直是机密,知者甚少。群臣不由得竖起了耳朵,睁大了眼睛。

武则天的眼睛也瞪圆了,死死盯着张说,她也想知dào

武备方面的准bèi

情况。

李旦也是如此。

“遵旨。”张说应一声,缓缓道:“五年前,陛下登基伊始,就在准bèi

与大食的大战。这五年来,大唐不敢有一刻松懈,努力准bèi

,如今已经是异常充分。具体的军备属于机密。不能在这里说,我就选几样你们能够知dào

的来说。”

军事机密一定要保持秘密。没有资格的人不能知dào

,群臣认同这说法。

“你们都知dào

,自从灌钢法发明后,大唐的钢铁产量就大为提高,不用再象以前那般要千锤百炼,这就使得大唐之军的着甲率大为提高,高达六成。”张说的声调有些高,道:“如今,经过五年的努力,我们的着甲率已经接近八成了。”

着甲率,是衡量一支军队战力的重yào

标准。着甲率越高,说明战力越强。唐朝的着甲率是六成,这是中国历史之最。

李隆基指点了炼钢技术,使得唐朝的钢铁更多,质量更好,军队的着甲率也就更高了。

当然,一支军队的着甲率不可能百分之百。因为有些特殊要求,可以不着甲的。

“八成?”一片惊呼声响起,群臣只觉不可思议。

六成的着甲率,已是中国古代历史之最,高达八成的着甲率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而且,我们的钢铁更加优良,更加耐用。”张说脸上泛着笑容。

钢铁对于一国来说,极为重yào

。唐朝能取得如今的成就,张说着实欢喜。

“太好了!”群臣齐声叫好。

“大唐这些年来,大量训liàn

军队,如今我们训liàn

好的军队超过了五十万。”张说没有说具体的数目,因为这也是军事机密。

“五十万以上?”群臣大为震惊。

都知dào

唐朝这几年大量训liàn

军队,其数量最低也是五十万,当被确认后,他们仍是吃惊。

“在军械方面,大唐大有改进,早已不是往昔所能比的。”李隆基接过话头,道:“这些变化,不能让无关之人知dào

。而将军们,要驰骋在战场上,又必须知dào

。朕以为,让将军们先看看我们的军备,再来商议击破大食之事为宜。”

将军要是不了解军备的情况,他就无法熟练的使用,无法发挥其作用。让他们知dào

具体情形,对于将来的大战有好处。

“六部尚书、侍郎留下,其余人下去吧。”这涉及到军事机秘,级别不够,不能知dào



群臣虽是不愿,却也知dào

这是实情,不得不退下。

“走!去校场。”李隆基扶着武则天,率领群臣来到校场。

校场上早就准bèi

好了,陈玄礼他们一到,只见一架架投石机矗立在当场。

“投石机?这能射多远?”众将把投石机一瞧,急切的问道。

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很厉害,射程远,唐朝发展投石机,就是为了压制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这很重yào

。若是不能压制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的话,唐朝的强弩就会有大麻烦了。是以,众将迫切的想要知dào

投石机的射程。

“你们瞧瞧就知dào

了。”李隆基没有满足众将的好奇心。

一声令下,兵士用绞盘把磨盘大小的石头装到石斗里,然后开始抛射。

“轰隆隆!”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声中,只见一块块巨石划着漂亮的抛物线,砸向前方。

“天啊!跟打雷似的!”众将吃了一惊,这声势比起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大多了。(未完待续……)

第四章 商议军机

这里只有十架投石机,其声威却是惊天动地,很有震憾力,让人心中生寒。

尽管陈玄礼他们久历战阵,对各种军械了若指掌,也是没有见过如此声威的军械,不由得吃了一惊。

“砰!砰!砰!”巨石砸在地面上,爆fā

出惊天巨响,虽然相隔甚远,仍是让人震惊。

“天啊!这声威。”陈玄礼他们一脸的讶异,不住摇头。

“这得多远?足足六里吧!天啊,这也太远了。”陈玄礼把巨石落点一打量,估算出射程,个个一脸的震惊。

“没错,超过了六里。”李隆基赞许的点头,道:“你们的眼光挺准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六里?太好了!”陈玄礼他们先是震惊,后就是惊喜,欢呼起来:“有了如此利器,大食的投石机算得了甚!”

唐朝以前虽然有投石机,却是用得太少。投石机虽然射程远,却有其先天不足之处,一是投石机是抛物线砸,威力有限;二是石块的数量有限,三是投石机太过笨重。正是因为有如此缺陷,远程攻击不如强弩好用。

所以,唐朝就把投石机放qì

了,专门发展强弩,组成弩阵,无坚不摧。

直到喀布尔一战,见识了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后,李隆基他们意识到,唐朝要重新发展投石机,不然的话,强弩会被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压制。

经过这几年的努力,终于有了收获,投石机的射程竟然是如此之远。超过了六里射程。六里射程。若是在现代社会的话。不算什么。先不说导弹,就是大炮也是N个六里的射程。可在唐朝,六里的射程已经很惊人了,很少有军械达到这种射程。

如此之远的射程,不是没有,就是只停留在实验阶段,无法投放战场。这十架投石机是可以用于实战的,其意义大为不一样。

“就是大食的投石机。也没有如此远的射程吧。”

“肯定没有!”

“虽然大食的投石机很厉害,我们见识过了,可我敢肯定,无论如何,大食的投石机不可能有这么远的射程。”

“这下好了。再度与大食狗交战,别的不说,光是投石机就足以让大食狗头疼了。”

众将大是欢喜,七嘴八舌的叫嚷起来。

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着实厉害,这让众将警惕,若是能压制其投石机。那就是天大的喜事儿,谁能不喜?

“投石机如此了得。还可以用来攻城。”陈玄礼的眉头一挑,想到了投石机的另一个用处,道:“配合起车弩的话,那就有好戏瞧了。”

“用来攻城,也是一法。”杨思勖浓眉挑了挑,道:“若是不扔石块,而是扔猛火油的话,可以把城池化为火海。”

猛火油就是石油,中国古代主要是在延安一代出产,从春秋战国时就在用于战争。以投石机远达六里的射程,若是向城里扔猛火油的话,只要猛火油足够多,足以把城池化为火海。

陈玄礼、杨思勖他们不愧是名将,你一言,我一语,就把投石机的用途全说出来了。

“再让你们瞧瞧我们的强弩。”李隆基带着众将去了另一处。

这里摆放了上百架强弩。

众将一瞧,强弩的块头没什么变化,就连弩矢也没有什么变化,他们一时也没有瞧出个所以然,有些不解。

直到李隆基一声令下,弩手发机,弩矢破空,竟然射到三里之外,众将这才大吃一惊:“这么远?三里?”

“真的是三里么?我没眼花?”

“似乎好象可能兴许……没错。”

众将明明看得清清楚楚,却是难以置信,议论纷纷。

强弩可以射到三里之外,在古代不是没有,而是仅仅停留在实验阶段,无法投放战场。而眼下却是可以用于实战的强弩,这三里远的射程弥足惊人了。

“这下好了。大食狗的重装骑兵就成了活靶子。”

“大食狗也就投石机和重装骑兵有点意思,投石机有我们的投石机压制,重装骑兵有我们的弩阵压制,大食狗拿甚与我们打?”

众将欢喜得嘴都合不拢了。

阿拉伯帝国的重装骑兵着实了得,他们不仅有着精良的装备,还有着严格的训liàn

,严明的军纪,更有愿为那并不存zài

的真主去死的忠诚,他们冲锋起来很有威势,气势如虹,一往无前。

对付重装骑兵最好的就是强弩了,强弩的射程越远威力越强,远远就可以发威了,阿拉伯帝国的重装骑兵就有得受了。

投石机和强弩,给众将的惊喜不小,然而,还有让他们更加惊喜的。

“这是我们这几年制造的盔甲,你们试试。”李隆基带着众将来到武器库,要众将试试新盔甲。

陈玄礼一瞧,这是明光铠,拿在手里一声惊:“咦!轻了许多。”

“说得没错,就是轻了许多,可其防御力只增不减。”李隆基介shào

道。

“当真?”陈玄礼、杨思勖、薛直,以及众将个个瞪圆了眼睛,死盯着李隆基,一脸的急切。

“千真万确。”李隆基叫人过来,当着众将的面,进行实验。

果如李隆基所说,如今的盔甲比起以往的要轻了许多,然而,其防御力更胜一筹。

“太好了!太好了!”陈玄礼一向冷静,此时却是一点也不冷静了,右手紧握成拳,狠狠一晃,大吼一声道:“陌刀手可以更长时间作战了!”

“没错!陌刀手可以长时间作战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儿!”杨思勖、薛直以及众将齐声欢呼,个个喜不自禁。

陌刀战阵威力无穷,无坚不摧。所向披糜。遇到陌刀战阵。不管是人是马。都会被劈成碎片。然而,陌刀战阵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陌刀手的体能消耗巨大,不能持久作战。

造成这种缺陷就是因为装备太过沉重了,一把陌刀就重达五十斤,再加上盔甲,弓箭横刀这些“标准装备”,一个陌刀手就要背负上百斤。如此沉重的装备。体能再好,又能持续多长时间呢?

正是因为装备太沉了,陌刀战阵不能长时间作战,不能快速追击,这就需yào

刀手掩护,需yào

骑兵配合。

若是让铠甲的重量减轻,而又不损其防御力的话,这对于陌刀战阵来说,那是天大的福音,是让人无比欣喜之事。

陌刀战阵是唐军制胜的三大利器之一。若是能长时间作战,其好处还用想吗?

在李隆基的率领下。众将一样样的观看,知dào

了其进步,对于战场上如何运用,他们心中有数了。李隆基这才带着众将,回到大明宫,要众将坐下,命人送上茶水点心,开始议事。

“你们都看了,知dào

了我们这几年取得的成就。”李隆基脸上泛着笑容。

“呵呵。”陈玄礼他们发出一阵畅笑声,大为欢喜。

这次观看军械,唐朝取得的进步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他们惊喜不已。

“这还不是全部的成就,还有一样巨大的成就,还没有给你们说。”李隆基笑道:“大唐如今拥有百万匹骏马……”

“甚?百万匹骏马?”陈玄礼他们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了。

战马,是古代的“战略资源”,关系到国家的兴亡。纵观历史,中国历史上强dà

的王朝,秦汉隋唐,无不与战马有关,这四个强dà

的王朝都拥有数量众多的战马,这才造就了这四个王朝的辉煌。

唐朝要远征中东,需yào

的战马很多。唐朝掌握了百万匹战马,其好处还用想吗?

唐朝完全可以做到,不分兵种,人手一匹战马。有了战马,唐军的机动能力就大为增强,可以快速突击,可以打阿拉伯帝国一个措手不及。

“这只是朝廷掌管的官马,民间的私马还不算。”李隆基接着道:“若是有必要,还可以再征召三五十万匹骏马。”

唐朝之所以强盛,就在于有着大量的战马。在唐玄宗时期,王毛仲主管养马期间,朝廷掌握的战马高达七十万匹,这是中国古代历史之最。若是加上私马的话,会更多,百万战马也不在话下。

正是因为拥有如此数量众多的战马,唐军的机动能力特别强,才能席卷万邦。

如今,李隆基把这一优势强化,远远超过了历史上的唐朝巅峰。

“陛下,这真是大好事呀。”陈玄礼几乎是唱出来的,道:“我们在西域,这些年也收集了三十万匹战马。”

“好!”李隆基大声赞好,道:“加上朝廷掌握的,就有一百三十万匹战马,足够我们这一仗用了。若是不够,朕还可以征召私马入军。嗯,还可以向漠北征召,还可以征召天竺的大象入军,这脚力苦力是足够了。你们尽管放开手脚去打就是。”

李隆基说的一百万匹战马,仅仅是指内地的战马。若是加上漠北的九姓铁勒、回纥诸部的话,那就更多了。若是唐朝倾尽全力,还可以再凑一百万匹战马,这太惊人了。

“想那汉武,以区区三十万匹战马,就能击破匈奴,打得匈奴一蹶不振。大唐拥有如此之多的战马,还愁大事不成?”武则天大为欢喜,原本很疲惫的脸色却是兴奋无比,手中拐杖重重点在地上。

“圣后所言极是。”群臣齐声赞同。

汉武帝发起的“漠北决战”,汉朝投入了三十万匹战马,其中的官马占了一半,私马占了一半。这一仗,汉朝打得匈奴伤亡惨重,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恢复过来。

“单于夜遁逃”和“封狼居胥”的壮歌也是在这一战上演的。

“接下来,我们就来好好议议出兵事宜。”李隆基也是赞成武则天的话。(未完待续……)

第五章 各出机谋

见识了国内取得的惊人成就,众将大为兴奋,精神抖擞,恨不得立时商议击破大食之策,听了这话,无不是竖起耳朵,凝神静听。

“陈玄礼,你先说说西域之事。”李隆基冲陈玄礼道。

汇报西域情形,让群臣有一个全面而准确的判断,这也是必要的。

“遵旨。”陈玄礼应一声,道:“我们这五年在西域所做的事儿很多,主要的有:一是积蓄军械粮草。经过数年的努力,我们在西域积蓄的粮草足够百万大军两年之用。”

“这么多?”一片惊呼声响起,群臣一脸的难以置信。

“当真?”就是武则天也是一脸的惊讶,一脸的不信,眼睛瞪得滚圆。

唐朝在西域驻军,最大的限制就是粮草难以筹集。正是因为有这一限制,唐朝在西域只能少量驻军。就是在唐朝全盛之时,真zhèng

驻守西域的唐军不过两万多人,连三万都不到。

这也是导致高仙芝在怛罗斯战败的重yào

原因。

这才几年过去,西域就积蓄了足够百万大军两年使用的粮草,这也太惊人了。可以说,这是一步登天。

“这都是陛下英明。”陈玄礼一脸的钦佩,道:“要不是大唐征服了天竺,是不可能有这么多粮草的。自从治理好天竺后,天竺的粮草就在源源不绝的朝西域运输,我们只需yào

修建粮仓就行了。”

李隆基力排众议,坚持征服天竺,绝对是一手妙棋。征服天竺。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解决西域驻军的粮草问题。

如今。其效果已经显现出来了。

“陛下英明!”群臣大为佩服。

“三郎。征服天竺,真是神来之笔!”武则天也是叹服了。

“有些侥幸,若不是灭了吐蕃的话,也没有机会。”李隆基笑道:“这也说明,天佑华夏。”

“天佑华夏!”群臣大为赞成这话。

要不是天佑华夏,为何让李隆基抓住这一千载难逢的良机呢?

“二是我们收集了近三十万匹战马。”这一点,适才已经提到了过了,陈玄礼一语带过。道:“三是我们支援、训liàn

波斯百姓,给优素福制造麻烦。如今的波斯故地,一片混乱,优素福焦头烂额。”

“好!好!好!”群臣齐声叫好,大为赞成这事。

搅乱波斯故地,让优素福焦头烂额,无法与唐朝大战,这对唐朝有着天大的好处,谁能不赞一个好字?

“四是我们不时就会派出军队,与大食打上一仗。这是为了历练军队。”陈玄礼接着道:“经过这五年的历练,在西域的军队皆熟悉了大食的打法。”

让唐军熟悉阿拉伯帝国的打法。非常重yào



“五是我们威逼西域诸国,他们已经向大唐降服,只要陛下旨意一下,我们就可以攻入大食境内。”陈玄礼又道。

威服西域诸国,让唐朝与阿拉伯帝国接壤,这一点非常重yào

。只要大战一开始,唐朝就可以快速攻入阿拉伯帝国境内。

若是不提前做好这点,开战之后,唐军还得费一番手脚,才能与阿拉伯帝国真zhèng

交战。

“陛下,这五年我们做的主要事儿就是这样了。”陈玄礼最后道。

“不错!不错!”武则天笑眯眯的看着陈玄礼,夸赞道:“你有大器局,能洞悉全局,这很好。当初,三郎用一千五百斤御酒买你,值!”

“哈哈!”李隆基用一千五百斤御酒把陈玄礼买下来,这是一段佳话,群臣齐声大笑。

“谢陛下知遇之恩。”对于此事,陈玄礼一直感激在心。

“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你也不必记在心上。”李隆基笑道:“这几年,你着实干得不错。嗯,那你就说说,此战一开,大唐要如何打?”

陈玄礼才智非凡,极富军略,而他又熟悉西域之事,由他来陈说,非常正确,群臣的目光齐刷刷集中在他身上。

“陛下,臣以为开战之初,我们最紧要之事就是攻入撒马尔罕。”陈玄礼浓眉一挑,道:“撒马尔罕是富饶之地,也是丝绸之路的重yào

途经之地,这里有着众多的人口,富饶的物产,越早拿下,对我们后勤的困扰越小。”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对于大战来说,极为重yào

,是命脉所在。唐朝尽管在西域积蓄了众多的粮草,然而,劳师远程之后,要运输粮草依然困难重重。

这样的大战,不要说在古代,就是在现代社会,这粮草的补给也是一个大问题。

是以,先减轻粮草带来的压力,就成了第一要务。

要解决这事,唐朝首先就要拿下撒马尔罕。

因为撒马尔罕是富饶之地,可以筹集到粮草。撒马尔罕有多富饶呢?亚历山大大帝当年到达这里后,感慨这里的繁华富饶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若是得到撒马尔罕,唐朝的粮草就不用从西域运输了,也不用从天竺运输了,只需yào

在撒马尔罕筹集就是了。

“拿下撒马尔罕,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兵临呼罗珊了。”陈玄礼接着道:“从撒马尔罕出发,就可以很快拿下波斯故地。波斯故地同样富饶,而且这里的百姓数十年来一直在盼望大唐之军到来,解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们一定会揭竿而起,迎接我们到来。”

说到这里,陈玄礼的声调有些高,充满兴奋,道:“泥涅师就可以复国了。一旦波斯复国,对我们的好处不可想象。”

“波斯一定唯大唐马首是瞻。”泥涅师噌的一下就站起来,大声嚷嚷,红光满面。

他这个波斯王子。无时无刻在不想着回归故国。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恢复故国。如今,即将实现这一夙愿,他兴奋得浑身打颤。

到那时,你即使想要摆脱唐朝的控zhì

,也是不可能的。

波斯若是复国的话,对唐朝有着天大的好处,一是可以让唐军不用再为粮草发愁了,完全可以从波斯故地得到补给。二是可以征用这里的人力。可以让波斯百姓做一些辅助之事,让唐军的负担减轻不少。三是唐朝声威大振,能取得很好的威慑作用,凡大唐兵锋所向,无不震恐。四是沉重的打击阿拉伯帝国的气焰,会让反抗阿拉伯帝国的运动越演越烈。

“呵呵。”这四大好处,不需yào

说的,是个人都能想到,群臣放声大笑。

“陈玄礼,你说得很好。”李隆基话锋一转。道:“我们能想到这点,优福素也会想到。你说,优素福会如何做?”

“这里,怛罗斯!”陈玄礼站起身,走到巨型军用地图前,指着怛罗斯所在之处,道:“臣以为,优素福想要在这里阻挡我们前进。他不会与我们交战,而是据城而守,利用怛罗斯的险要,把我们拖在怛罗斯,把我们拖累拖疲,甚至拖垮。”

“这的确是一个大问题。”杨思勖接过话头,道:“我们数十万大军西进,气势汹汹,欲要击破大食。若是屯兵于坚城之下,无所作为的话,对军心士气的打击非常严重。”

陈玄礼和杨思勖不愧是大唐名将,把优素福的想法全给说中了。

“这点,你们无须担心。”张说接过话头,道:“陛下早就预料到这点了。我们的投石机抛射石块可以远达六里,抛射猛火油的话就更远了,七八里,八九里不在话下。只要我们准bèi

足够多的猛火油,就可以把怛罗斯化为一片火海。”

唐朝重新研制的投石机,射程惊人,就是磨盘大小的石块,也能射到六里之外。若是换用猛火油的话,更远一些实属正常。

想想看,只要有足够的猛火油,足够多的投石机,对着怛罗斯进攻,怛罗斯就会成为一片火海。

“当然,可以先用车弩进攻。若是车弩进攻不能凑效的话,就可以用猛火油把怛罗斯毁灭。”李隆基眉头一挑,道:“朕想优素福想要利用怛罗斯阻止我们前进,他会加固城门,车弩未必有用。”

李隆基精明过人,把优素福的想法猜对了。

“呵呵。”对于李隆基的判断,群臣没有异议。

因为优素福精明过人,精通兵道,若他不这么做,反而让人不理解。

“对于怛罗斯,我们一定要快,务必要一鼓而下。”陈玄礼眼中精光闪闪,道:“如此一来,就能打乱优素福的全盘谋划,让他来不及另谋良策,我们就可以趁势攻入撒马尔罕,然后再兵临波斯故地。”

他越说越兴奋,声调越来越高。

“没错!”群臣齐声赞同。

对于怛罗斯,群臣都有所耳闻,深知这是一座坚城,易守难攻。优素福若是想用怛罗斯阻挡唐军前进的话,他一定会想即使唐军要攻下来,也要费一大番手脚,没有一年半载莫想。

若是唐军一鼓作气就拿下了,就可以快速挺进,攻入撒马尔罕,就会全面打乱优素福的部署,让优素福来不及反应。

如此一来,唐朝就是“以快打乱”,优素福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好处,不需yào

说的,是个人都明白的。

然后,就是你一言,我一语,各出机谋,一场针对阿拉伯帝国的战争计划基本上完成了。

之所以说是基本上,也就是大体情形。至于具体如何用兵,这要临机决断。

“你们说了这么多,但有一点还没有说。那就是需yào

一员能统领全局,具有大局观,能运筹帏幄的良将。”武则天最后道。

刷!

群臣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李隆基身上。(未完待续……)

第六章 张说挂帅

虽说从军备,从准bèi

的充分上,从国力上,还是从得心人上来说,唐朝都占了上风,击破大食是可行的。但是,要想击破大食,必然会面临一场又一场恶战,有很多硬仗要打,因为阿拉伯帝国是一个难得的劲敌。

一句话,要击破阿拉伯帝国没那么容易。

这就需yào

一员能征善战,具有大局观,能运筹全局的良将。

群臣首先想到的就是李隆基了。因为李隆基自从上战场后,到现在为止,就没有失败过。而他,建立了一系列的辉煌胜利。

屠尽突厥百万之众是因为他而成就的,灭吐蕃,平定天竺,征服巴基斯坦、阿富汗,威慑西域,皆是出自他之手。

李隆基展现了非凡的军事才干,若是他统兵的话,击破大食就是必然了。

“朕要坐镇长安!坐镇国内!”李隆基缓缓开口。

李隆基身为皇帝,不能可能再象以往那般征战了,他要坐镇长安,坐镇国内。

“哎。”众将大为失望,轻叹一声。

他们追随李隆基征战,无往而不利,对李隆基有着绝对的信心。李隆基不出征,让他们很遗憾。

刷!

群臣的目光落在张说身上。

李隆基是统兵出征的第一人选,他不出征的话,那么,张说就成了必然的人选。

若只说军略的话,陈玄礼未必就不如张说。可是,说到对全局的把握,对大局的掌控。陈玄礼就比不了张说。

毕竟张论号称“策论天下第一”。这可不是盖的。这是公认的,他对大局的掌控,对全局的把握,让人服气。

由他统兵出征的话,非常合适。

然后,群臣的目光又落在陈玄礼身上,这也是一个人选,是仅次于张说的人选。

陈玄礼作为一代名将。他有着极高的军事才能,能把握全局,能运筹,这是一员统帅必不可少的条件。

只是,这些比起张说略逊,只能成为第三人选。

“看来,你们已经有了领兵的人选了。”李隆基脸上泛着笑容,道:“姚崇,你以为谁统兵为宜?”

“陛下,臣以为臣可使。”姚崇头一昂。胸一挺,瞄了瞄张说。

“啊。”群臣一阵惊呼。一脸的难以置信,姚崇这话也太出人意料了。

姚崇的政才非常了得,让人服气,就是没怎么听说他打过仗。他是打过仗,不过打的是小仗,大仗就没有打过。

武则天把姚崇瞧瞧,再把张说说瞧瞧,差点笑出声来。

她知dào

姚崇和张说这两货总是会斗上一斗,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可臣要理政,无暇征战,这事儿就让兵部尚书试着做做。要是他不行的话,臣可以指点指点他兵法。”果如武则天所料,姚崇话锋一转,竟然推荐了张说。

只是他看张说不顺眼,推荐之言有些另类。

这两货不对付,明明要推荐对方,却要把对方好一通贬损。这点,李隆基已经见得多了,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噗哧。”群臣差点失笑出声。

他们都知dào

将相不“和”,今日见识了这事,只觉好笑。

“哼!”张说冷哼一声,冷冷的道:“你还是操心你的政道吧。要是你出错了,我就指点指点你如何为政。”

将相不“和”的一个好处,就是这两货会使出浑身解数,把事儿做得尽善尽美,让人挑不出毛病。不然的话,一旦被对方抓住了破绽,会被嘲笑的。这对于这两货来说,这比唐朝的律法还要有力量。

李隆基见得多了,也懒得去点破,道:“嗯。这统兵出战一事,就由张说挂帅。你们可有异议?”

“没有。”群臣对张说的军事才华很是钦佩,自然不会有异议。

“张说,你愿领兵出战?”李隆基大声问道。

噌!

张说如同装了弹簧似的,站了起来,昂头挺胸,一脸的激动,道:“臣遵旨。”

击破大食,这是何等的美事儿,竟然由自己领兵出战,即使以张说的心性,也是激动不已,身子打颤。

想想看,汉武击破匈奴,卫青、霍去病千古流芳。若是自己击破了大食,就是与卫青、霍去病这些为人赞扬的名将并驾齐驱了,谁能不激动?

“你记住,到了西域,你放开手脚去打就是了。”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道:“你以为如何打为宜,你就去打。不必报朕,朕不干预。”

“谢陛下!”张说跪在地上冲李隆基叩头,很是激动。

李隆基这是彻底放权,任由张说去发挥,这是莫大的信任。

“陛下英明!”群臣也是颂扬,一脸的激动。

此战要在万里异域之外去打,若是李隆基横加干预的话,说不定就会贻误军机。李隆基放权,让张说临机决断,对这一仗有着天大的好处。

想想看,宋朝的武功之所以那么惨,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皇帝横加干预,不放手让前线将领去打。往往为了等待皇帝的旨意,而贻误了军机。失败的原因在于皇帝,而皇帝是不可能去承担责任的,就让前线将领背了黑锅。久而久之,谁愿意去打仗?

李隆基完全放手,这份胸襟,这份远见,的确让人服气。

“嗯。”就是武则天,也是赞赏不已。

“取朕的宝剑。”李隆基冲高力士道。

高力士应一声,忙去捧来尚方宝剑。

李隆基接在手里,递给张说,道:“这是朕的随身佩剑。朕第一次上战场,就是带着此剑。然后,此剑随朕灭吐蕃。平定天竺。征服巴基斯坦和阿富汗。威慑西域,这是朕的第一把战剑。如今,就赐予你了。”

“谢陛下!”张说忙捧在手里。

李隆基的第一把战剑,这是何等的重yào

,其意义非凡。

“你们都听着:见此剑如见朕!若是不服张说号令者,张说皆可持此剑诛之!不必报朕!”李隆基眼中厉芒闪烁,杀气腾腾。

以张说的资历和才华,相信诸将会听从他的号令。乐于服从。然而,不得不防,万一有人不服气,不听从号令呢?若是不给张说全权,不给他生杀予夺的大权,就会出事。

想想看,当年的大非川一战,薛仁贵之所以战败,就在于郭待封不听从号令。若是当时的薛仁贵有尚方宝剑在手,就不会有那一败。

“陛下英明!”李隆基凡事料在机先。群臣大为心服,齐声颂扬。

“陈玄礼。你为副将,辅助张说。你可有问题?”李隆基一脸的冷肃。

“陛下请放心,臣一定尽心尽lì

。”陈玄礼忙道。

“你记住,你跟着朕的时间比张说还要长。可你不能因此而骄,不听从号令。”李隆基的脸色更冷了,冷森森的道:“朕可以允许你们同心不同谋,却不能忍受同谋不同心。你们可以争论,可以争吵,也可能会有分岐,但必须是一条心!一心击破大食之心!”

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与见解,要完全相同,那是不可能的。分岐,异见,在所难免。但是,必须要一条心,若是如此的话,可以接受。

若是不能一条心,绝不能接受。

尤其是在击破大食这样的重大事情上,更不能容忍。

“陛下请放心,臣在此立誓,绝不会同谋不同心!若有违此誓,死于乱箭之中。”陈玄礼昂头挺胸,大声立誓。

他是将军,要在战阵冲杀,死于乱箭的誓言是极重的誓言了。

“嗯。”李隆基脸色稍缓,然后冲众将喝道:“尔等务必凛遵张说的号令!”

“遵旨。”众将齐声领旨。

“此战需yào

的粮草多不胜数,必须要一能人筹措。”李隆基的目光落在王毛仲身上,道:“王毛仲,你就随军出征,为大军筹集粮草。”

“遵旨。”王毛仲兴奋异常,大声领旨。

“你要记住:若是饿死一个人,饿死一匹马,朕唯你是问!”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

“请陛下放心:若是饿死一个人,饿死一匹马,王毛仲当自刎谢罪。”王毛仲昂头挺胸。

“谢陛下。”张说冲李隆基道谢。

王毛仲是一个管理奇才,特别善于管理。历史上,李隆基派他管理养马一事,唐朝竟然拥有多达七十万匹战马。

这几年,他在为粮草而努力,从天竺筹集了海量的粮草,并且运到西域。

如今,在西域贮存的粮草足够百万大军两年支用,王毛仲与有力焉!

李隆基把王毛仲派来主管后勤一事,这对于张说来说是天大的美事儿。有王毛仲在,他就可以减轻很多负担。

“开疆拓地,不是结束,只是开始。”李隆基的眉头一挑,道:“打下来了,还要治理!唯有如此,大唐才能越战越强。而不是象大食那般,虽然占领了大片的土地,却是风雨飘摇,四面楚歌。”

说到这里,声调转高,道:“因此,治理就是接下来的重中之重,这需yào

大量的人才。这五年来,朕储备了十万人才。”

“十万?”群臣一阵惊呼。

李隆基说得对,打下来就得治理,唯有治理好了,唐朝才能越来越强,而不象阿拉伯帝国那般如同坐在火药桶上,随时会被炸个粉身碎骨。

要想实现这一目标,就需yào

大量的人才。李隆基储备了十万人才,这真的很惊人了。

“这治理一事,需yào

一个人来牵头。”李隆基的目光落到宋璟身上,道:“这事就由宋璟来打理。”

宋璟才能昭著,非凡了得。而眼下的国内,革除积弊已经告一段落了,宋璟能够走开了,派他去治理这些打下来的地方,非常合适。

“宋璟,你记住:张说打下一地,你就接手,治理一地!”李隆基道。

“遵旨。”宋璟昂昂领旨。(未完待续……)

第七章 大唐战车隆隆启动

姚崇政才昭着,由他率人前去治理,不会有任何问题。只是,他作为丞相,必须要留在国内,要坐镇中枢,那么这治理一事就理所当然的落在宋璟身上了。

宋璟不仅刚直,而且还有不凡的才干,他还富有治理吐蕃和天竺这些异域的经验,由他牵头治理一事,没人会有异议。

“把治理一事交给宋璟,放心。”武则天非常赞赏的点头,道:“只是,这治理一事太过繁剧,得给宋璟调配几个能人,不然的话,宋璟会被累坏的。”

“圣后英明!”众人对武则天的说法大为赞同。

这次出兵进攻阿拉伯帝国,若是成功的话,唐朝就会拓地万里之广。而且,这万里不比吐蕃这种地广人稀之地,这里有着众多的口众,需yào

处理的政务之多可想而知。即使宋璟再厉害,他也不可能把这些事儿做完,这需yào

给他配几个能人相助。

“这样吧。”李隆基点头,道:“除了姚崇、张说、钟绍京,不能动以外,其余人等,宋璟你瞧中了谁,就挑走。”

李隆基这是给宋璟大开方便之门了,任由他挑人。

姚崇是丞相,要坐镇中枢,肯定不能被挑选。张说要统兵出战,同样不能挑选。至于钟绍京,他要暂代兵部尚书一职,也是不能挑选,因为大战一开,需yào

处理的军务很多,兵部必须要一个能人坐镇。

“陛下,能不能把韩休调来。”宋璟微一沉吟,道:“张九龄能来是最好。只是天竺也需一人坐镇。把韩休调来就成。再有李元绂、张嘉贞他们相助。应该是可以了。”

天竺是这次出兵西征的最重yào

粮草来源地,在唐朝拿下撒马尔罕以前,唐军的粮草都要从天竺调运,必须要一个能人坐镇,张九龄和韩休二人必须留下一人。两人中,张九龄留下似乎更合适。

“好!”李隆基欣赏的点头,赞赏道:“宋璟站得高,看得远。有大局观,能从全局看问题,这很好!”

治理的事儿很繁剧,需yào

很多人手,若是换个人很可能连张九龄也要了,宋璟没有这么做,他的确是当得这赞誉。

“张说离开后,兵部的事务就由钟绍京兼领。”李隆基冲钟绍京道。

“遵旨。”钟绍京暂摄兵部,这是众望所归之事,群臣不会有异议。钟绍京领旨。

“击破大食的大体事儿,我们已经商议得差不多了。还有具体事宜,你们有甚要说的,尽管道来。”李隆基扫视众人道。

接下来,众人商议具体的出兵事宜。数十万大军出动,需yào

做的事儿很多,这一商议就是好几天,这才商议妥当。

“陛下,这次西征,应该从军事学院里挑选一批人,组成一支军队,要他们参战,磨练他们。”王孝杰最后道。

“应该的。”众人齐声赞同。

李隆基创建大唐军事学校,就是为了培养军事人才,如此大战,若是不能让这些学员参战,那就是错失良机了。

良将,是在战场上打出来的,唯有实战才是最好的磨练,让这些学员参战是一个很英明的决定。

“王孝杰,你是否发xiàn

了将才?”李隆基盯着王孝杰问道。

“陛下英明。臣还没有说,你就发xiàn

了。”王孝杰未语先笑,道:“在军事学院里,臣还真发xiàn

了一员帅才。”

“帅才?”是帅才而不是将才,群臣的兴趣大增,个个眼睛瞪圆,死盯着王孝杰。

王孝杰是大唐名将,征战一生,眼光奇高无比,等闲人难入他的法眼,被他赞为帅才,必然是非凡了得之人。

“他就是张守珪。”王孝杰笑眯眯的道。

“大唐名将?”李隆基一惊,随即就是欢喜无已。

张守珪是唐朝的名将,战功昭着,为大唐立下赫赫军功,青史留名。如今的张守珪很年轻,不过二十多岁,有他出现,也就意味着大唐名将不会象武则天时期那样“断代”,而是代代相传。

“此人精明过人,才思敏捷,对兵道自有独到之处。”王孝杰笑呵呵的道:“臣特的指点过他,只要假以时日,让他磨练磨练,就能独挡一面。”

张守珪成了王孝杰的弟子,得到王孝杰的兵法,而张守珪天赋不凡,一定能大放异彩。

“如今只发xiàn

了一个张守珪,要不了多久,郭子仪、李光弼、王忠嗣、哥舒翰、高仙芝这些大唐名将就会一一现身。到那时,大唐将会达到鼎盛,将才不缺。”李隆基很是欢喜。

如今的郭子仪、李光弼、王忠嗣、哥舒翰、高仙芝他们有的还很年幼,有的还没有出生。只要过上十几二十年,等到这些名将现身,再有大唐军事学院进行培养,大唐就会有大批名将,要想不达到鼎盛都难。

等到诸事商议完后,李隆基道:“大军即将调动,张说应当率领诸将先一步进入西域,为大战做准bèi

。”

“遵旨。”张说他们领旨。

数十万大军调动,需yào

处理的事儿很多,张说他们先一步进入西域,准bèi

开战事宜,这是应该的。

张说他们把他们手上的事儿交接完成,众将就在张说的率领下,赶赴西域。

李隆基率领群臣相送,一直到灞上折柳而别。

“诸将已去西域,大军开始调动。”李隆基一声令下,大军开始奔赴西域。

在全国各处,涌现出了一幕幕热血壮歌。

“弟兄们:你们已经知dào

了,自从五年前,陛下登基伊始,大唐就在准bèi

击破大食,完成太宗皇上未竞之愿。今日,陛下终于下旨了,要我们奔赴西域。击破大食。你们愿不愿参战?”一个校尉向集结在一起的唐军大声训话。

“愿意!”将士们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

早在六十年前。波斯帝国覆灭之前,派人到长安请求唐朝出兵。唐太宗考lǜ

到当时的条件不具备,西突厥未灭,唐军不可能通过西域进入波斯,只得以路途遥远为由拒绝出兵。这给了阿拉伯帝国机会,灭掉波斯后,阿拉伯帝国实力暴涨,大举东进。想要打到唐朝来,奴役中国。

唐太宗拒绝出兵一事,不仅仅是唐太宗的遗憾,也是唐人的遗憾。如今,他们终于可以弥补这一遗憾了,可以击破阿拉伯帝国了,他们能不欢喜么?

“我要告sù

你们:此战要在异域万里之外开打,会很辛苦,有天大的危险,很可能埋骨他乡。他们怕不怕?”校尉接着训话。

“不怕!”

“怕,就不是大唐好男儿!”

“大唐好男儿就不怕!”

将士们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如同雷鸣似的。

“很好!这才不愧是大唐好男儿!”这个校尉大为欣慰,道:“没给你们说,我曾追随陛下参与了灭吐蕃、平定天竺、征服巴基斯坦和阿富汗之战,更是在喀布尔砍下大食狗头三级。”

这个校尉无比自豪,红光满面,越说越兴奋,声音越来越高。

李隆基灭吐蕃、平定天竺、征服巴基斯坦和阿富汗,打败古太白,这是一连串的辉煌胜利,早就为唐人所熟知。能亲身参与这一战,这对谁来说都是无比自豪之事。

“大人,能给我们讲讲么?”

“是呀。大人,给我们说说你的英雄事迹。”

将士们一脸的艳慕,眼睛放光,恨不得立即听到他精彩的故事。

“可以。我们一边行军,一边说给你们知dào

。”把这等得yì

事儿说与别人知dào

,是一大快事。更别说,这还能激励军心士气,何乐而不为呢?

“好!好!好!”将士们大为欢喜。

校尉一声令下,这队唐军踏上征程,奔赴西域。

这样的场面,在大唐各处不断上演,一支支唐军按照既定的部署,奔赴西域。

一队队唐军朝西开去,在河西走廊上开始汇聚,引发了一场大风波。

“隆隆!”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传来,正在朝东进发的商队听到这如雷声响,个个耳朵竖起来了,眼睛瞪圆。

“这是甚声音?如此响亮。”

“好象是大军开进的声音。”

“大军开进?没错!就是大军开进。这是蹄声,声音错落有致,整齐利索,这是一支训liàn

有素的军队。”

“如此大军出现在河西走廊,这是为何?”

“不会是大唐要对大食动手了吧?”

“没错!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太好了,大唐要击破大食了!走,我们犒军去!”

这支商队的商人一阵猜测,想到了唐朝进攻阿拉伯帝一事,大是欢喜。

“对!犒军!”

商人很快就取得一致意见,带着人手,赶着货物,去迎接唐军。

远远就看见一条长龙,滚滚而来,声威惊天。

“没错!就是大唐之军!是我们的军队!”

“哈哈!大唐要击破大食了!要击破大食了!”

先前还是猜想,如今得到证实,他们是喜笑颜开,一张嘴哪里合得拢。

“好威武雄壮的军队!”

“那还用说!谁叫这是我们大唐的王者之师呢!”

商人把唐军开进的整肃阵势看在眼里,喜不自禁,赞不绝口。

“隆隆!”唐军快速到来,蹄声如雷,从他们身边快速通过,朝西前进。

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整个河西走廊上,到处都是在开进的唐军。一队队唐军,组成一条长龙,滚滚西去,前不见其头,后不见其尾。

打个比喻的话,唐朝若是一辆战车的话,大唐战车已经隆隆启动。(未完待续……)

第八章 西域盛况

吐蕃,逻些。

一队队吐蕃军队列成阵势,威武雄壮。这些吐蕃军队,经过唐朝的训liàn

和武装,与当初的吐蕃军队大为不一样了,虽然不及唐军,却也有巨大的提升。

其提升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号令更加严明了,列成的阵势一派整肃。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

二是吐蕃军队的装备更加精良了,他们使用的是唐军的装备,虽然还没法与真zhèng

的唐军相比,也是鸟枪换炮了。

唐朝要击破阿拉伯帝国,不能仅仅依靠内地,还要让吐蕃这些征服之地出力出钱出人,唯有这样,唐朝才能越战越强,才能减轻很多负担。

这些吐蕃兵士,昂头挺胸,个个一脸的激动,因为他们艳慕已久的上战场机会来了,唐朝要对阿拉伯帝国动手了,他们也有机会上战场,也有机会立军功。

唐朝是一个武功极盛的王朝,对军功的赏赐极为丰厚,若是能立下军功,就能获得一笔重赏。更别说,此次击破阿拉伯帝国,唐朝给出的赏赐会比以往都要丰厚,丰厚得多,谁能不想呢?

“瞧你们这样儿,昂头挺胸,精神抖搂,是去赴宴吧?”唐军将领到来,打量着这些吐蕃军队,对他们的战斗风貌很是满yì

,重重点头。

“呵呵。”吐蕃军队发出一阵畅笑声。

“看看你们如今的样儿,再回想以前见到你们的样儿,我很是感慨。”这个唐军将领指着一个吐蕃兵士。道:“当初见到你时。你面黄肌瘦。气息奄奄,都快饿死了。如今的你,筋骨如铁,精神抖擞,没有一点快要饿死的样儿。”

“大人,你还记得我?”这个吐蕃兵士有些难以置信,眼里尽是激动。

象他这样普通的兵士,在吐蕃不知dào

有多少呢。这个唐朝将领能记得他,是一件让他万分激动的事儿。

“当然记得。”这个唐朝将领重重点头,道:“是我下令,叫人把你救起来,给你喂水吃药,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的。”

“大人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这个兵士异常激动,道:“象我这样的人,在吐蕃还有很多,我身边的弟兄们与我差不多。大唐。就是我们的恩人,大唐让我们有饭吃。有衣穿,有钱用,病了能吃上药,更是让我们从军,可以升官。弟兄们:你们说,我们该不该报答大唐?”越说越是激动,身子都在打颤了。

“应该!”这些被唐朝征召的吐蕃兵士都是赤贫出身,他们对于自己的巨大变化最是清楚不过了,他们的利益与唐朝牢牢拴在一起,报效唐朝是应该的。

“说得好!”这个唐朝将领大声赞赏,道:“我要告sù

你们的是,大唐胸怀博大,不会岐视你们,任人唯才。只要你有才,就能得到重用!想必你们也知dào

,黑齿常之,他并不是大唐人,他是高丽人,但他有才,圣后就重用他,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军功,封国公。你们能想得到么?”

“黑齿常之的事儿,我是知dào

的,他真不是大唐人,却给封国公,不简单啊。”

“我也要立下军功,封国公就不想了,封个县男甚的就知足了。”

黑齿常之是武则天时期的重将,他出身高丽,却能在唐朝被封为国公,这是异姓在唐朝取高位的典范,谁能不艳慕?

唐朝用人只看才能,不管出身,也没有种族歧视。哥舒翰是突厥人,被李隆基重用;李光弼是契丹人,是平定安史之乱的副将;高仙芝是高丽人,被李隆基委以重任,差点攻入阿拉伯帝国腹心之地。

虽然哥舒翰、高仙芝、李光弼他们还没有出现,但有了黑齿常之一事,就足以激励人了。

“你们放心,这次大唐西征,有的是你们立功的机会!”这个将领大手一挥,大声训话道:“只要你们敢打敢拼,大唐不会忘记你们!你们有没有信心击破大食?”

“有!”吐蕃兵士扯起嗓子大吼。

“很好!出发!”唐朝将领一声令下,这支吐蕃军队出动,奔赴西域。

XXXXXXXX

天竺,王舍城。

数万天竺军队集结在王舍城下,阵势整齐,一派整肃,气势惊天。

天竺军队与吐蕃军队一样,在经过唐朝的训liàn

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无论是号令,还是装备,都提升了好几个台阶。

对于天竺军队的训liàn

,比起对吐蕃军队的训liàn

还要省事。训liàn

吐蕃军队,唐朝投入了大量的财力,给吐蕃军队打造了不少装备。

而训liàn

天竺军队,就不必如此费事,唐朝只需yào

派出良工前来天竺监督,就能利用天竺的资源打造军械,制造武器盔甲之属。

因为天竺资源丰富,而又有众多的人口,唐朝只需yào

进行管理与指导就行了。

武装天竺军队,唐朝不仅没有花多少钱,反而还大有进益。打造的盔甲武器之属,除了武装天竺军队外,还大有节余,可以运到西域,供这次大战之用。

张九龄和韩休骑着骏马,并骑而来。来到军阵前,把天竺军队一瞧,大为满yì

,重重点头,笑道:“其实,天竺人也很聪明,只是以前的国王实在是太窝囊,没有训liàn

好他们,没有治理好他们。如今,在大唐的治下,你瞧瞧他们,个个大非昔比。”

“没错。”韩休也是赞同这话。

他们这话说得很在理。在唐朝的治理下,天竺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前,他们是吃不饱,穿不暖,如今的他们,吃得饱,有衣穿,有事做,干劲十足。

“弟兄们:想必你们都知dào

了。陛下已经下旨。要击破大食!你们。将奔赴战场,参与此战,你们有没有不愿意去的?要是不想去的话,立即说,还来得及。”张九龄扫视天竺军队,大声训话。

“没有!”天竺军队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人人精神抖擞,战意高炽。

唐朝的军功很丰厚。天竺人是知dào

的,也特别艳慕。每当看见唐军兵士可以左拥右抱美人,可以锦衣玉食,他们就很艳慕。

唐军兵士的回答是“我们这些固然让你们艳慕,可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我们在战场上拼出来的。你们若是艳慕,等有机会上了战场,你们就拼命去打!你们放心,大唐绝不会亏待你们!”

后来的一系列事情也证明了这点。凡是立下大功的天竺人,都能得到丰厚的赏赐。就是做工突出。都能得到赏赐,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盼望上战场。建立军功一事,他们盼了好久好久,终于盼到了,他们能不去么?

“很好!”张九龄点点头,赞赏,道:“你们即将奔赴西域,即将参与击破大食之战。我要告诫你们的是:莫要给你们的父母妻儿丢脸!因为参与此战的,不仅仅有大唐之军,还有吐蕃、突厥、高丽、巴基斯坦、阿富汗,以及西域诸国之军。若是你们打得不好,丢了脸面,你们有脸回来么?”

“没有!”天竺兵士大声吼道。

“这几年来,你们已经亲身感受到了大唐的博大胸怀,大唐公平公正,唯才是举!只要你有才,不管你的出身是如何的低贱,也不管你是出自哪一个种族,都会重用你,委你重任!”张九龄的声调有些高,道:“数年前,你们在各国国王的治下,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有今朝没明日,你们的前途一片灰暗。再看看如今的你们,衣着光鲜,吃得饱,穿得暖,身康体健。五年前的你们,能想到你们能有今日么?”

“不能!”张九龄说的全是实话。

当初唐朝平定天竺时,绝大多数天竺百姓朝不保夕,有上顿没下顿,都不知dào

日子该如何过了。经过唐朝的治理,天竺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们有饭吃,有衣穿,有事做,更能升官发财。

前后一对比,他们跟做梦似的。

“我也不多说了。我只是要告sù

你们,你们去了西域,放开手脚打!打出一个光辉灿烂的前途!”张九龄最后道。

天竺军队听了这话,个个眼睛放光,充满希望。

在以往,天竺各国的国王不把他们当人,即使他们立下大功,也是没有出人头地的日子。如今不同了,只要你有功,唐朝一定升赏你。

“出发!”韩休右手一挥,大声下令。

“隆隆!”天竺军队一队接一队的开出,直奔西域而去。

韩休要去西域辅助宋璟,顺道把天竺军队带去。

随着这支军队出发的,还有不计其数的天竺民夫脚力,他们骑着大象,赶着军用物资,为大军运送军械粮草。

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整个天竺一片热火朝天。到处都是在开进的军队,到处都是在忙碌的天竺民夫。

他们热情似火,甩开膀子大干。因为唐朝给了他们希望,他们想要回报唐朝。

此时的西域,已经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军队。

自从李隆基下旨,大军开始调动后,一队接一队的唐军到来。使得唐朝在西域的军队迅速增加,达到了历史上的顶点。

汉朝就在经营西域,那时节,汉朝最多派驻几千军队。唐朝全盛之时,最多也就派驻两三万人。因为西域的粮草实在是难以筹集。

如今,到达西域的军队,除了唐军还有吐蕃、天竺、巴基斯坦、阿富汗、高丽、突厥、九姓铁勒、回纥,以及西域诸国的军队,加起来不下百万之众。

这是从未有过的盛况!(未完待续……)

第九章 狠人当先锋

疏勒,是唐朝的安西四镇之一。这是唐朝在西域最为重yào

的军镇,驻守这里的除了唐军,就是唐军的家眷。总体来说,疏勒虽是唐朝在西域的重镇,却是冷清,因为西域地广人稀,不可能有太多的人。

然而,自从唐军开始朝西域集结后,这里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人满为患了。

以往,是冷清,没人,如今是愁没地儿了。不仅城里住满了军队,就是城外,也是帐幕相连,不知dào

有多少军队驻守在疏勒。

“我从未想到过,疏勒竟然有如此之多的军队!”

“是呀,不可想象!不可想象呀!”

“如此之多的人,我就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过呢!”

那些驻守这里的唐军将士,以及他们的家眷,望着不计其数的军营,个个感慨万端。

“我想,要是耿恭复生,一定会感慨无已!”

“没错!耿恭当年守疏勒,那是何等的艰难,是因为他手中的兵力太少。要是他生在此时,一定不会如此艰难。”

这些驻守疏勒的将士和家眷,对耿恭守疏勒一事极为了解。

“耿恭守疏勒”,是中国历史上的一段壮歌,可歌可泣,激励无数热血男儿。

一提起西域,我们就会想到张骞,正是张骞的出使,使得中国开始与西域交往,了解西域。随后,汉王朝开始经营西域,西域诸国这些原本是汉朝抗击匈奴的盟国,就变成了汉朝的属国。

在汉朝。很多热血志士在西域建功立业。留下一段又一段壮歌。比如说。弃笔从戎的班超,还有他的儿子班勇,父子两人在西域数十年,牢牢的控zhì

着西域。

除了班氏父子,还有傅介子斩楼兰的壮歌,以及耿恭守疏勒。

耿恭是东汉人,那时候,匈奴早已为汉武帝击破。在经过“漠北决战”的打击后。匈奴一蹶不振,再也没有恢复过来,匈奴最终分裂为南北两部分。南匈奴投降了汉朝,成为汉朝的属国。而北匈奴是由一些死硬份子组成,他们仇视汉朝,不愿向汉朝投降,妄图恢复匈奴的强盛与辽阔版图。

窦固窦宪北击匈奴,就是攻打的北匈奴。在经过窦宪的沉重打击之后,北匈奴实力大损,不得不北迁至伏尔加河流域。休养生息四个世纪,恢复了一些实力。大举西进,在欧洲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匈奴帝国。

阿提拉时,匈奴帝国更是盛极一时,灭了西罗马帝国。

在北匈奴北迁之前,多次进攻汉朝,尤其是对西域的进攻更是频繁。耿恭当时只是汉朝的一个校尉,驻守西域,与北匈奴多次交手,战果不错。

可惜的是,汉朝在西域的兵力太少,而北匈奴出动的军队太多,他只能守疏勒。那一战,艰苦异常,吃的没有了,喝的没有了,还在咬牙挺着。

没有水喝,只得喝马尿。后来,连马尿也没得喝了,这要怎么办呢?耿恭决心掘地取水,然而,任由他无论如何挖掘,就是没有水。

耿恭怒了,拔出佩刀,重重插在地上,大吼一声“若天要亡大汉,就不出水。若天佑大汉,就给我出水。”

一声大吼未了,地下涌出了甘甜的清水,让将士们挺过了难关。

最后,这支为数不多的军队,在汉朝援军的接引下,回到了内地。但是,只有十三人回来了。

只要在疏勒待过人的,都会知dào

耿恭守疏勒的壮歌。

与疏勒相似的事情,在西域不断上演,因为到来的军队实在是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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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叶城,张说的帅府所在地。

张说眉头拧着,沉吟一阵,冲亲卫道:“摆酒设宴。”

“大帅,你说甚?摆酒设宴?”亲卫一副我听错了的表情。

张说一心为公,到了西域之后,就尽心尽lì

处理公务,就没有时间浪费在酒宴上,他今儿竟然要摆酒设宴了,亲卫很是好奇。

“没错!就是要摆酒设宴。”张说眉头一挑,道:“佳肴不需yào

太多,三两个就成。”

“大帅,为何呀?”亲卫还真想知dào

张说这是咋了,怎会无缘无故就摆酒设宴了。

“哪那么多废话。”张说没有为他解释的意思。

亲卫不敢再问了,只得去张罗。没过多久,就摆下酒宴,一壶酒,三碟菜,很普通的一桌酒宴。

“去!把陈将军给我请来。”张说冲亲卫道。

亲卫应一声,忙去办理。

没过多久,陈玄礼到来,把屋里情形一打量,大为惊讶,调侃道:“大帅,这仗还没开打,你就在摆庆功宴了,是不是有点儿太早了?”

“不早!一点也不早。”张说眉头一挑,道:“陈将军,请坐。”

陈玄礼也没有客气,就坐了下来。

张说坐在主位,提壶斟酒,道:“今儿把陈将军请来,就是要与陈将军痛饮一番。”

“和我痛饮?为何呀?”陈玄礼一愣,不解的问道。

张说把手中的酒杯与陈玄礼一碰,一仰脖子喝干,笑着问道:“敢问陈将军,大军即将出征,可这先锋还未定。你以为,谁做先锋为宜?”

百万大军集结在西域,即将开始西征,这先锋大将是得确定,这事儿关系重大。

“这事儿是该定下了。”陈玄礼重重点头,道:“如今百万大军集结在西域,大唐兵多将广,战将千员,能做先锋的人不少。可是,最适合的不外两个。”

“哪两个?”张说问道。

“一个是我,另一个是杨思勖。”陈玄礼眼中精光一闪。

“你们两人中,谁更合适?”张说又问。

“杨思勖更合适。”陈玄礼想也没想。脱口而答。

“陈将军精通兵道。有大器局。能把握全局,运筹帷幄,对西域更是熟悉,你做先锋大将理所应当,为何杨思勖更合适?”张说眼中精光闪闪。

陈玄礼的大局观很好,器局宏大,而他掌管西域军务长达五年,对西域再熟悉不过了。由他做先锋大将。谁也不会有话说。

“若是说对大局的掌控,运筹之事,杨思勖固然了得,我自认不会输于他。”陈玄礼摇头,道:“可有一样,我是万万不如他。那就是:狠辣!”

杨思勖是个狠人,他的狠辣是出了名的。要在唐军诸多将领中选一个最为狠辣之人,非杨思勖莫属。

“狠辣,并非好事。为何你以为杨思勖狠辣胜过你,就适合当先锋大将?”张说再问。

“你请我喝酒。就是为了考我,是吧?”陈玄礼算是明白过来了。笑道:“你是怕我争当先锋,这才请我喝酒,是吧?”

“既是,也不是。”张说点点头,又摇头道。

“这话何解?”陈玄礼给张说前后矛盾的话弄糊涂了。

“说是,那是因为我还真担心你要争这先锋大将。”张说点点头,道:“击破大食,这是华夏从未有过的盛事,做为先锋大将,那是何等的美事儿,谁能不心动?你就没有心动过?”

“着实心动过。”陈玄礼承认。

如此盛事,若是能当上先锋大将,那是何等的令人心动,谁都想当。陈玄礼也不例外,他也心动过。

“说不是。那是因为我相信你,为了大局,你不会争当这先锋。”张说解释,道:“你能放qì

先锋大将一职,如此胸怀,我张说钦佩,自当与你把酒言欢。”

“张大帅这番话是左右皆有理,我无论如何做如何说,都得喝这酒。”陈玄礼脸上泛着笑容,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痛饮一番。”

“正该如此。”张说欣然同意。

“狠辣,是好事,还是不是好事,这得依情形而定。”陈玄礼剖析,道:“对于眼下这一战,杨思勖的狠辣是好事!大有用武之地!”

张说点点头,赞赏不已,却是没有说话。

“都知dào

,优素福是个狠人,凶狠残暴,杀人如麻,嗜杀成性。遇到这样的狠人,就需yào

一个狠人来对付,舍杨思勖其谁欤?”陈玄礼道。

“没错!没错!”张说大为赞成这话。

优素福是一个狠人,可以一次性屠杀十二万人。在与阿拉伯帝国交战的过程中,必然要遇到优素福,他肯定还会做出凶狠残暴的事情,要是没有一个狠人,如何应对?

“再者,大唐西进,要想让西域安稳,就得恩威齐施。不仅要用恩,还要立威。”陈玄礼接着剖析,道:“用恩自然不是问题,我们都会。说到立威,还是杨思勖合适。他会大开杀戒,屠军屠城都不在话下。我想,只要他干上几次凶残之事,西域就会闻风丧胆,再也没人敢反抗,不得不臣服!”

杨思勖可以屠城,他要干些狠辣之事,那肯定不是问题。

而陈玄礼顶多屠军,说到屠城,他未必敢干。

是以,两相比较,还是杨思勖当先锋为宜。

“陈将军说得通透,那这事就定下了。”张说正式拍板。

“定了。”陈玄礼点头道。

接下来,两人不再说军务,而是说些闲事,痛饮一番,尽观而散。

马上就要开打了,下次喝酒还不知dào

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趁这难得的良机,痛饮一番也是应该的。

张说命人擂鼓聚将,当众宣bù

:“杨思勖,命你为先锋大将!”

对这一任命,众将先是一愣,有些不解,为何命一个狠人为先锋大将呢?继而就是明白了,大为赞成这一任命。

就这样,杨思勖这个狠人当上先锋大将。(未完待续……)

第十章 大军西征

碎叶城外,十万大军集结,列成一个个军阵,一派整肃。

这十万人马,就是杨思勖率领下的先头部队,他们是第一批发起进攻的军队。这是无上荣耀,将士们个个昂头挺胸,意气风发,无比自豪。

击破大食,这是无上美事,能参与这一战,就是令人自豪一辈子的事儿。更别说,还是先头部队,是第一批发起进攻的军队,谁能不自豪呢?

张说骑着高头大马,在陈玄礼、杨思勖、薛直以及众将的簇拥下来,策马而来。来到军阵前,张说一拉缰绳,战马停了下来。

把将士们一扫视,只见将士们战意高炽,大为满yì

,开始训话,道:“弟兄们:六十年前,大食东进覆灭波斯。波斯在灭亡之际,曾两次遣使到长安,向太宗皇上求援。太宗皇上再三思虑,以为路途遥远,大唐无法出兵,致使波斯被大食所灭。这是大唐的憾事!今日,我们将大举西进,完成太宗皇上未竞的遗愿:击破大食!”

右手高高举起,重重挥下,气势不凡,具有雷霆之威。

“击破大食!”

“击破大食!”

将士们眼里精光闪闪,战意高炽,吼得山响。

唐太宗拒绝出兵,不仅是唐太宗的遗憾,也是唐人的遗憾。今日,终于要进攻阿拉伯帝国了,终于可以完成唐太宗未竞的遗愿,将士们岂能不喜?

“你们是先锋大军,你们第一批出发,你们要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为大军进攻做好一切准bèi

。你们有没有信心?”张说再度问道。

“有!”只有一个字的回答,却是气势惊天,吼声直贯霄汉。

张说满yì

的点点头,冲杨思勖点头。

杨思勖一拉马缰,战马上前几步,眼中精光闪闪,扫视着将士们,开始训话:“我这么一扫视。发xiàn

你们眼里战意高炽,恨不得立时与大食狗大战一场,这很好。”

“呵呵。”杨思勖虽是太监出身,却是极富军略,精通兵道,将士们对他服气,能得到他的赞赏,是一件很自豪的事儿,无不是发出一阵畅笑声。

“可这不够!远远不够!”杨思勖话锋一转,冷声道:“因为你们还不够狠!”

狠?张说的眉头挑了挑。

杨思勖不愧是狠人。张口闭口离不了一个“狠”字。

不仅张说有此想法,就是陈玄礼和薛直这些将领也是如此想法。

杨思勖是出了名的狠人。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起“狠”字,不知在他的想象中,狠字又有何解?

“你们一定在想,战场上生死搏杀,就已经够狠了,怎会还不够狠,是吧?”杨思勖自问自答,道:“战场上的搏杀,虽然有一股子狠劲,却不够狠!你们随我征战,我要告sù

你们的是:凡阻我大唐之军前进者,死!凡与大唐为敌者,死!凡不臣服于大唐者,死!凡……”

一口气竟然说了将近十个死字,惊得将士们个个目瞪口呆。

张说、陈玄礼、薛直诸将听在耳里,也是一阵心惊。

早就知dào

杨思勖够狠,可听了他眼下的训话,方才知dào

他的狠辣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这已经够惊人的了,然而,还有更惊人的,只听杨思勖接着训话:“不仅要他们死,还要让他们不得好死!不仅他们不得好死,他们的亲戚朋友都要不得好死!”

杀人不过头点地,杨思勖要让人不得好死,不用想也知dào

,他肯定有很残酷的办法折磨人,那些与唐朝为敌的人,落到他手里,肯定会生不如死。

“你们听清了?”杨思勖大声问道。

“听清了!”将士们大声回答。

“你们能做到么?”杨思勖又问。

“能!”杨思勖不仅是一员良将,还是一个不错的演说家。经过他的训话,将士们大有唯他马首是瞻的想法,他说啥就是啥。

“出发!”杨思勖右手一挥,大声下令。

拨转马头,一拍马背,率先驰了出去。

“隆隆!”十万先锋大军紧跟着驰骋,蹄声如雷,震得地皮都在颤抖。

十万先锋大军全部开出后,其余的唐军跟着开进。

一队队唐军,按照张说的部署,紧接着开出。

此时此刻,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就会发xiàn

,整个西域,到处都是在开进的唐军。一队队唐军,如同一条条长龙,滚滚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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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商队正在东归,这些商人个个气愤不已,大声咒骂。

“该死的大食狗,贪得无厌不说,还凶狠异常,竟然不准我们去撒马尔罕做买卖。”

“大食狗太可恨了,竟然不准我们进撒马尔罕,说我们是奸细,真是可笑。我在丝绸之路上讨生活已经数十年了。要是从祖父那一辈算起,我们在丝绸之路上讨生活就是三代人了,怎会是奸细呢?”

“大食狗太不是东西,一见到我们唐人,就说我们是奸细,不仅要收取高昂的赋税,还百般苛责,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决定了,这次回去后,就不再来了,做其他的了。”

丝绸之路自从汉朝开启,数百年来,一直是中国最重yào

的陆上贸易通道。不计其数的商人行走在这条黄金商路上,把中国的丝绸、茶叶贩卖到西方,把西方的珠宝珍货贩卖到中土。

撒马尔罕又是丝绸之路的中转站,不少人前来这里做买卖。

如今,唐朝与阿拉伯帝国大战在即,阿拉伯帝国对唐人防得特别紧,不仅要收取高昂的税收,还要百般苛责,让商人们气愤莫铭。

“我们还算是幸运的。虽然银子没赚到。人却没事。有好几个商队。连人都没了。”

“大食狗太可恨了,他们贪婪,把他们的货物收缴了不说,还把人也给杀了。大食狗杀人的手段太残酷,他们死得好惨呀,连个全尸都没有。”

“哎!朝廷怎么还不出兵呢?早点出兵,把大食狗给灭了,我们就可以安安心心做买卖。”

阿拉伯帝国穷凶极恶。对唐人一点也不手软,有不少商人落到他们手里,要受尽千般折磨,死无全尸。

一提起这事儿,这些商人就是气愤不已。

“隆隆!”就在这时,只听一阵惊天动地的蹄声传来,如同雷鸣似的。

“这是甚声音?是蹄声!蹄声如此整齐,错落有致,是一支大军。”

“怎会有大军出现在这里?会不会是西域诸国的军队?”

“西域诸国?你们太高看他们了。西域诸国很弱小,不会有太多的战马。更不会有如此了得的军队。你们听听这蹄声,就知dào

这是一支训liàn

有素的大军在开进。能有如此声威的就大唐之军和大食狗的军队。”

“大食狗虽然可恨,可其军队真的了得,训liàn

有素。可是,大食狗的军队不可能到达这里,应该是大唐的军队。”

“没错!没错!一定是大唐的军队。大食狗的军队在最东面的也就在怛罗斯呢,在这里的自然就是大唐之军了。”

“大唐的军队来了!太好了!大唐终于要对大食开战了!”

饱受大食欺凌的商人热泪盈眶,兴奋不已,大声叫嚷。

然后,他们就是兴奋的赶去迎接唐军。远远就看见旌旗遮天,唐军的旗帜在风中飘扬,他们看在眼里,说不出的欢喜。

“真的是大唐之军!”

“这是我们的大军!”

“大唐终于要对大食狗动手了!”

“走!犒军去!”

“犒甚军呢。我们从军去。”

商人们七嘴八舌的叫嚷,有的要犒军,有的想要从军。

“从军?亏你想得出来。你以为你是谁?你也不瞧瞧,你多大岁数了,头发胡子都白了,你从军,大唐能要你么?”

“谁说不行?我是年岁不小了,可我祖孙三代都走这条路,我闭着眼睛也能走,我可以当向导呀。”

“当向导?不错!不错!我们对这条路特别熟悉,当向导没问题。”

这些商人对西域特别熟,他们当向导的话,绝对不会有问题。

“唐军,我们是大唐人,我们想要从军,你们收下我们吧。我们对西域很熟,我们可以当向导呢。”这些商人开始向唐军游说。

杨思勖策马而来,打量着这些商人,问道:“你们对西域很熟?”

“熟?不!是特别熟!”

“我祖孙三代都在走这条路,我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走。”

“哪里有水草地,哪里有坦途,哪里不好走,我一清二楚。”

这些商人忙吹嘘。

“你们没说假话?”杨思勖问道,脸色冰冷。

“将军请放心,我们说的全是真的。”这些商人拍着胸脯保证。

“那好。你们的请求我答yīng

了,你们就是大唐之军了,你们负责为大唐之军指引道路。”杨思勖当即同意了。

虽然早就找好了向导,可是,向导不嫌多。尤其是这些久走丝绸之路的商人,他们对道路的熟悉,绝不在那些向导之下。

“你们认识的商队多不多?”杨思勖又问道。

“多!我们认识不少商队。”商人们忙回答。

“你们立时去给他们说,要他们从军,为大唐领路。他们所得,绝不会比从商少。”杨思勖眼睛放光。

丝绸之路从长安开始,一路往西,到达罗马帝国。这些经年累月行走在丝绸之路上的商人,绝对是最好的向导。他们对这条道路的熟悉程度,远远要超过西域的向导。

西域的向导,他们最多熟悉一段路程,到了下一段,他们不熟悉的地方,又得换人。若是有这些商人当向导,这事儿就方便多了。

“将军请放心,我们这就去。”这些商人大喜。(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兵临怛罗斯

火寻,是西域诸国之一。此国地处中亚,虽然早就知dào

唐军大举进入西域的消息,却是并没有派人前来请降。

“大王,唐军大举进入西域,与大食的大战即将开始,我们为何不早日请降?”有大臣不解的问道。

“请降?我为何要请降?”火寻王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个头不算高,人有些瘦削,不屑的冷笑道:“我们地处两国之间,就要好好利用这一便利,多要些好处。”

“大王,此话怎讲?”有大臣不解的问道。

“你也不想想。大食是那么好打的么?”火寻王冷笑一声,道:“大食疆域万里,口众极多,国力强,不在唐朝之下。我想,他们打起来,这仗不会在短时间内结束,一定会打很长时间。到那时,我们就更显珍贵了,大食会拉拢我们,唐朝会拉拢我们。我们就可以左右逢源,两边要好处。”

如此心态,是西域诸国的普遍心态,以为有着便利的地理位置,就可以两边讨好。

“大王英明。”群臣恍然,大声颂扬。

唐朝和阿拉伯帝国都是两个庞然大物,实力强悍,而又相隔遥远。这两国若是要交战的话,必须要经过中亚,那么,中亚这些小国就是地头蛇了,他们就能左右逢源,两边讨好。

“大王,不好了,不好了。”群臣的颂扬声刚落音,只见一个亲卫飞也似的冲进来,远远就叫嚷开了。

“何事不好?”火寻王自以为得计,一听这话。大是不爽。脸一沉喝道。

“大王。唐军大举西进了。”亲卫忙禀报。

“这是很好的好事儿呀。”火寻王眉头一挑,满脸的喜色,道:“唐军西进,必然要经过我们火寻之地,我们就可以趁机发财了。我给你们说,唐军所买之物,价钱提升三……不,十倍。”

他不象一个国王。倒象是一个奸商,竟然想哄抬物价。

“大王英明!唐人有钱,要他们多出钱是应该的。”

“没错!唐人的钱不勒索,还勒索谁的。”

群臣也是赞成这话,喜滋滋的道。

在西域诸国的印象中,唐朝富得流油,满地黄金,那里是人间天堂。要唐军多出钱,他们认为理所应当。

“大王,大王。”亲信一听这话。差点没给吓得晕死过去,忙提醒。道:“唐朝先锋大将杨思勖放出狠话,若是唐军到达之前,还没有投降的国家,就要灭国。”

“灭国?”火寻王一听这话,不由得好笑,不屑的道:“他敢么?他也不想想,西域有多少国家?要是他敢灭我之国,那会寒人心的,别国就会反抗,借他十颗豹子胆也不敢。”

“没错。”群臣大声附和。

西域国家很小不说,其国王还没有见识。有些国家的国王,跟流氓小混混没差别,这个火寻王就是这类人。

“大王,那个杨思勖可是个狠人呢。”亲卫忙提醒道:“他敢屠城,灭国对他来说有甚不敢?他曾在天竺屠城,凡三尺以上者皆斩。”

“屠城?”火寻王的脸色变了,有些难看。

唐朝经营西域多年,就没有听说哪个唐将敢屠城的。对于杨思勖这种敢屠城的狠人来说,火寻王还真的有些发怵。

“禀大王,唐军已至城下。”就在这时,又一个亲卫进来禀报。

“到城下了?”火寻王适才的得色荡然无存,满头冷汗,脸色苍白,很是害pà



原本满打满算,可以左右逢源,两边讨好,却是没有想到,竟然遇到杨思勖这个敢屠城的狠人,他不得不惧。如今,唐军已至城下,他还没有投降,唐军难道真的要灭国?

“快!备下一份厚礼,前去迎接唐军。”火寻王不敢再打歪主意了,只得前去迎接。

群臣也不敢多说,忙着准bèi

,厚下一份厚礼,赶到城外,去迎接唐军。

当火寻王到达城下时,只见唐军已经开到,正在城外列阵。

“恭迎唐军。”火寻王身子躬成九十度,小心翼翼的道。

在宫中的意气风发早就荡然无存了,如今倒象一只哈趴狗。

“你就是火寻王?”杨思勖骑着高头大马,策马而来,声音尖细刺耳。

“正是。”火寻王原本就惊惧不安,再听了杨思勖那尖思刺耳的声音,一颗心差点吓破了,怦怦直跳。

“我早就传令西域,要你们早早归降,你可知?”杨思勖脸一沉,冷声问道。

声调并不高,听在火寻王耳里,如同来自九幽地府般冷幽幽的,一个哆嗦,噗嗵一声就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了,哪里还说得出话。

“说话。”杨思勖冷冰冰的道。

“知dào

,知dào

。”火寻王一个哆嗦,不敢撒谎,只得实话实说。

“你既然知dào

,为何不早日归降?”杨思勖嘴角掠过一抹冷酷的笑容,道:“你是不是在打着左右逢源,两边讨好的主意?”

“是是是。”火寻王浑身筛糠,连撒谎的勇气都没有了。

“那就好。”杨思勖点点头。

“呼。”火寻王长吁一口气,心想没事儿了,这事儿算是过去了。

然而,他一口气还未松完,只听杨思勖冷冰冰的道:“灭国!”

“灭国?”火寻王当场就傻了,眼睛发直,跟木桩似的。

这个杨思勖也真是的,既然要灭国,还说甚“那就好”,这不是引人误会么?

其实,杨思勖的意思是说,他就可以理所当然的灭掉火寻国。只是火寻王自作多情,给想歪了。

“将军,你不能灭国呀。”

“是呀。是呀。要是你把火寻国给灭了。就不怕别国寒心。与大唐为敌?”

有火寻大臣还算镇定,忙提醒。

“寒心?可笑!”杨思勖冷酷一笑,道:“本将早就号令诸国,凡大军到时仍未降者,必诛!若是不灭火寻国,何以践本将之令?”

杨思勖早就放出话了,要是不诛灭火寻国,就无法做到言出必践。就不能让西域诸国震恐,灭火寻国也就是必然了。

“再说了,就以尔等区区撮尔小国,也想翻天?”杨思勖不屑之极,讥嘲一句,道:“你火寻国,还没有大唐一个县大,更没有大唐一镇的口众多,就算要与大唐为敌,又能把大唐怎样呢?要灭火寻国。大唐只需五百兵马,足矣!”

西域诸国太小。每一国都不会有太多的土地。至于人口,那就更少了。火寻国的土地不如唐朝一个县大,人口不如唐朝一个镇多。更别谈什么精良的装备了,对于他们来说,那是奢侈。

就是这样弱爆了的小国,想与唐朝为敌,还不够资格。

唐朝要灭这样的小国,一支五百人的军队,就足以灭上十回八回。

“灭了火寻之后,我会把你的头颅传遍西域,我倒想看看,有谁敢为你鸣不平。”杨思勖冷森森的道。

右手一挥,一个唐军士卒上前,手起刀落,火寻王的人头就滚落在地上了。

杨思勖一声令下,五百唐军冲进城里,大开杀戒,把火寻国给屠了。

火寻国的都城,实在是不象样。说这是都城,是高看火寻国。就跟一个寨子似的,很是简陋,人口也不多,唐军要屠灭实在是太容易了。

“把他的头颅传遍西域。”杨思勖斜了一眼火寻王的头颅,连正眼都不瞧上一眼。

唐军兵士立时照办。

当火寻国被灭的消息传开后,西域诸国震恐,纷纷请降,再也不敢心存侥幸。

尤其是,火寻王的人头到来后,西域诸国的国王更是暗赞自己见机得快,不然的话,就会成为第二个火寻王。

就这样,杨思勖率领的十万先锋大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扫荡了西域。

西域诸国太小,弱爆了,无论他们是投降,还是反抗,都不可能阻挡得了唐军前进的脚步,杨思勖的进军要不快速都不成。

半个月后,唐军就到了怛罗斯。

怛罗斯的具体位置,还没有被确定,史学界还存zài

争议。但大体位置可以确定,是在吉尔吉斯坦和哈萨克斯坦的交界处,大约靠近哈萨克斯坦的塔拉兹。

历史上,唐朝与阿拉伯帝国在这里爆fā

了一场大战。这一战,是当时东西方两个最强dà

帝国之间的大碰撞,以唐朝的失败而告终。

因此,怛罗斯是唐朝,也是中国古代世界西进最远的地方,是唐朝折戟的地方,也是古代中国折戟的地方。

在当时,唐朝与阿拉伯帝国在中亚打了数十年,打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各有胜负。为何在怛罗斯会爆fā

如此一场大战呢?

这就得从怛罗斯的地理位置说起,因为怛罗斯是撒马尔罕的门户。若是唐朝打下来的话,唐军就可以长驱直入,直取撒马尔罕。

撒马尔罕是富饶之地,那里物产丰饶,若是唐朝拿下来的话,对阿拉伯帝国将会是巨大的威胁。一是因为唐朝获得了一个有利的战略进攻基地,无异于把利剑对准了阿拉伯帝国的腹心之地。二是得到撒马尔罕后,因为粮草难以筹集而限制唐朝不得不在西域少驻军就会被打破,唐朝就可以派出大量的军队进入西域,阿拉伯帝国就难以招架了。

正是从这些方方面面考lǜ

,阿拉伯帝国调集了重兵,在恒罗斯阻击唐军。

尽管如此,在这场为期五天的大战中,唐军压着阿拉伯帝国打。只是因为高仙芝手里的兵力有限,无法取得最后的胜利,给了阿拉伯帝国策反葛逻禄部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怛罗斯之战(上)

怛罗斯,古太白的帅府。

古太白正与众将议事,个个热情高涨,意气飞扬,很是欢喜。

“我们加固怛罗斯,固若金汤,任凭中国人了得,也不可能打得下来。”

“没错。怛罗斯原本就很坚固,是一座坚城。再经过我们加固,就更加了得了,就算中国人再厉害,也是奈何不得怛罗斯。”

“听说中国人的车弩很厉害,却是敌不过大人的智慧。在大人的要求下,我们不仅加固了城门,还准bèi

了土包。若是城门抵挡不住,只需yào

把土包堆上去,就足以让车弩没用。”

众将七嘴八舌的议论,说着一些古太白加固怛罗斯的得yì

事儿。

怛罗斯因其重yào

的地理位置而倍受重视,只要阿拉伯帝国牢牢掌握着怛罗斯,也就阻挡了唐军西进的脚步,就能长时间把唐军拖在怛罗斯城下。

唐军气势汹汹而来,一心要击破阿拉伯帝国,若是在怛罗斯耽误的时间过长的话,不仅贻误战机,还对唐军的军心士气进行沉重的打击,会让唐军军心涣散,士气低落。

到那时,阿拉伯帝国就可以抓住机会出击,一举打败唐军。然后,大军齐出,追着唐军,一路朝东打,打到唐朝边境,甚至于可以打进中国来,实现征服中国的野心。

要知dào

,唐朝这次出动的大军超过了五十万,要是在西域吃了败仗,这对唐朝的打击会非常沉重。即使以唐朝强dà

的国力,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过来。需yào

不短的时间恢复。趁着唐朝虚弱之机。优素福一定会率领大军东进。趁势打进唐朝,实现他征服中国的野心。

这前途太美妙了,美妙得令人目眩,众将眼睛放光,如同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得不得了。

古太白对城池的加固主要在两个方面,一个是城墙,另一个是城门。唐军的车弩。主要用来攻击城门的。车弩的威力奇大无比,加固城门是重中之重。

古太白不仅加固了城门,还有预备措施,那就是准bèi

了不少土包。可以想象一下,若是城门挡不住车弩之时,他就可以命人把土包堆到城门后面。只要有足够多的土包,堆上十几二十米,那样的话,任凭车弩了得,也是奈何不得城门。

如此一来。城门就是稳如泰山。

只要城门无恙,众将完全有信心守住怛罗斯。拖住唐军。只要拖住了唐军,众将就有信心打一个大胜仗。

听着众将的议论声,古太白大为满yì

,欣喜的点头。

不过,他还算是冷静,给众将打“预防针”,提醒众将道:“你们说得没错,若是这一仗我们打胜了,中国人惨败的话,对我们的好处无法想象。不用我说,你们也能想得到,伟大而英明的总督大人一定会率领大军,大举东进,趁着大胜之余威,长驱直入中国境内,征服中国!奴役中国!”

“征服中国!”

“奴役中国!”

虽然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但这是众将的心声,无不是大喜,扯起嗓子大吼。

瞧他们那欢喜样儿,仿佛阿拉伯帝国军队已经打进唐朝,征服了唐朝似的。

“中国,那是黄金国度,那里遍地黄金,是人间的天堂。”古太白接着训话,道:“中国有着美丽的丝绸,可口的茶叶,精美的瓷器,醇厚的美酒,美味的珍馐,细皮嫩肉的美人……一句话,只要打进中国,你想得到的好处都有!”

“哈哈。”古太白不仅是一员良将,还是一个不错的演说家,一席话勾勒出一幅美妙的蓝图,令众将大为欢喜,齐声大笑。

“早在千年前,亚历山大就想打到中国去,只是他太愚蠢,被他的愚蠢老师亚里士多德迷惑了,打错了方向,打到天竺去了。如今,我们不会再犯他曾经犯过的错误!中国所在的地方,我们闭着眼也不会错!”古太白眼中精光闪闪,右手高高举起,重重挥下,道:“只要打进中国,我们就可以躺在金榻银榻上睡觉,就可享用漂亮的美人,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众将齐声回答。

“好!”古太白重重点头,道:“你们有信心就好!只需yào

守住怛罗斯,拖住中国军队,你们就会梦想成真!”

“遵令!”众将齐声领命。

古太白描绘的蓝图太过美妙了,让人心醉,众将的心早就飞到中国去了,他们自然是欣然领命了。

优素福虽然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征服中国,并且付诸了行动。他的部下曾经一度,打到中国新疆来了,被唐朝击退。

但是,优素福并非第一个想要征服中国的西方人。第一个想要征服中国的是著名的亚历山大大帝,他的著名东征,就是以打到中国为目的。

为此,他那位著名的学者老师亚里士多德,给了他一幅中国地图。然而,这幅地图有太多的错误,其中连中国的方向都弄错了,亚历山大大帝最终打错了方向,打到印度恒河流域去了。

“禀大人,中国军队即将到来。”就在这时,一个亲卫快步进来,冲古太白禀报道。

“中国人来了?”

“太好了!我们早就盼着他们呢。”

“我终于可以见识见识中国人吃憋了。”

“说得好!中国人来到怛罗斯,那是自取灭亡!我们莫要让他们失望,就让中国人统统去死吧!”

一片叫嚷起响起,众将咧着嘴直乐呵。

接照优素福的部署,只要守住怛罗斯,就能有机会。为此,阿拉伯帝国加固了怛罗斯不说,还派出古太白这员良将坐镇此处,怛罗斯必然是万无一失。

如此一来,倒霉的必然是唐军。想着美好的前途,众将如同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不已。

“走!去瞧瞧中国人。”古太白眼中如欲喷出火来,右手紧握成拳,狠狠一晃。

他想起喀布尔之战,他就仇恨上涌。好在,他还能克制,没有立即发作。

在古太白的率领下,众将跟着前来,很快就赶到城头上。

站在城头上,古太白瞪大眼睛一瞧,只见东方出现一朵巨大的乌云,连天接地,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隆隆!”如同闷雷似的声响传来,气势惊天。

只见东方出现一条优美流畅的水线,快速涌来。很快的,就看得清楚了,只见旌旗蔽天,不计其数的唐军旗帜在风中飘扬,猎猎作响。

“唐军!那是唐军!”

“我终于见到唐军了!”

“中国人果然是名不虚传,了得了得!”

众将瞪圆眼睛,死死打量着东方。尽管他们仇视唐朝,但不得不承认,唐军的确了得。

唐军如同海潮似的,黑压压一片,汪洋恣肆,不可阻遏。很快,就涌到城下。

到了城下,唐军立时布阵,动作很迅速,一队队唐军列阵,竟然没有丝毫乱象,展现出了良好的军事素养。

“中国人气势惊天,了得!了得!”

“中国人的阵势很整肃,行动迅速,不在我们之下呀。”

“中国人的装备好精良,好多的铠甲。那种明晃晃的铠甲,想必就是很有名的明光铠吧?中国人是劲敌。”

阿拉伯帝国众将瞪圆眼睛,把唐军好一阵打量,最后不得不承认,唐军是他们的劲敌。

他们中有不少人是第一次见到真zhèng

的唐军,不得不承认,见面远胜闻名。早就知dào

唐军了得,很能打,如今亲眼见识了,方才知dào

是如此的了得。

古太白眼中怒火涌动,打量着唐军,恨不得把唐军撕着吃了。他想起了喀布尔一战的情形,那一战,他败得很惨,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败得如此之惨。

“中国人上前说话。”古太白长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声冲城下叫道。

杨思勖骑着骏马,来到城下,眼中精光一闪,扯起尖细的嗓子,讥嘲一句,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手下败将。”

“你……”古太白身子一阵摇晃,差点从城头上栽下来了。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杨思勖一张毒嘴,专打脸,专揭短,竟然掀了古太白的老底。

喀布尔一战,那是古太白平生头一遭如此惨败,那是古太白心中的刺,杨思勖这话无异于是在拨动这根刺,古太白差点被气得吐血。

“手下败将听着:立时开城投降,可饶尔等一命!若敢说个不字,满城死绝!不留一个活口!”杨思勖眼中厉芒闪烁,大声喝道。

“哈哈。”阿拉伯帝国众将听在耳里,只觉这是他们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似的,无不是咧嘴大笑,不屑之极。

怛罗斯是一座坚城,易守难攻。更别说,还被古太白加固过了,即使唐军再了得,也不可能攻破城池,杨思勖的话要他们不好笑都不成。

然而,杨思勖却是没有任何笑意,冷森森的道:“古太白,再给你一次机会,开城投降,可以活命。”

“真是好笑。”古太白给气乐了,哈哈大笑道:“杨思勖呀杨思勖,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怛罗斯如此坚固,你能攻下么?到时,谁投降还不一定呢。肯定不是我!”

“没错!”众将大为赞成这话。

“古太白,机会给过你了。你既然不投降,那你的死期就到了。”杨思勖冷声道:“我会一鼓作气攻下怛罗斯。”(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怛罗斯之战(下)

杨思勖的声音冷幽幽的,如同来自九幽地府,就如同阎罗王宣判死刑似的笃定,然而,却是惹得阿拉伯帝国众将一片嘲笑。

“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怛罗斯坚固异常,谁都知dào

易守难攻,他竟然说要一鼓作气而下,他这是狂妄!”

“对!就是狂妄!见过狂妄的,就没见过如此狂妄的!”

“中国人一向狂妄,我们算是见识了。”

“他要是能一鼓作气攻下怛罗斯,我就从城头上跳下。”

众将齐声叫嚷,吼得山响,仿佛这是他们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似的。

古太白也是觉得好笑,然后一想,这事儿不太对劲。杨思勖是什么人?那是个狠人,一个聪明多智的狠人。他虽然狠辣,却是狠得有智慧,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般话。他既然如此说,那就是说他肯定是有成算的。

“只是,他要如何做呢?”古太白念头不住转动,就是想不明白杨思勖的依仗是什么。

众将的嘲笑并非无理,而是很有道理。要知dào

,怛罗斯本就坚固,易守难攻,唐军要攻下怛罗斯,必然是费时费力,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杨思勖竟然说一鼓作气攻下来,这跟天方夜谭似的。

可是,以杨思勖的精明,若他没有成算,他是不会如此说的。

这问题有些前后矛盾,古太白自然是想不明白的。很快,他就知dào

了答案。

杨思勖一句话说完。也不理睬阿拉伯帝国众将的嘲笑。一拉马头。加归本阵,大声下令:“投石机,准bèi

。”

唐军动手,开始组装投石机。一架架如同远古凶兽似的投石机被组装起来,矗立在当地,就象欲要择人而噬的凶兽似的。

“投石机?哈哈!笑死我了。中国人想用投石攻下怛罗斯?休想!”

“若是强弩,中国人倒是有优势,可说到投石机。中国人得向我们拜师,让我们好好教教他们,如何制造投石机。”

“投石机是靠投掷石块砸,把城墙砸坏。我们加固城墙后,就用我们威力最大的投石机试过了,屁事儿没有。中国人的投石机还能奈何得了我们的投石机?”

阿拉伯帝国众将看着唐军的投石机,差点笑岔气了。

说到投石机,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堪称世界之最,要是阿拉伯帝国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在这方面。众将有着绝对的信心。

阿拉伯帝国对投石机的运用,很有心得。他们都认为用投石机是无法砸坏怛罗斯城墙的,那么,怛罗斯就是稳若泰山了。

“好你个杨思勖,竟然吓我一大跳。”古太白看在眼里,长吁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以他对杨思勖的了解,那是一个聪明的狠人,他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要一鼓作气攻下怛罗斯的话。古太白一直以为杨思勖有什么奇思妙想,却是没有想到,竟然是使用投石机。这下子,古太白彻底放心了。

然而,没过多久,他的心又悬着了。

唐军投入的投石机不少,竟然不下千架之多。而且,唐军的投石机没有部署在一个方向,而是四面八方都部署了。

“哈哈!中国人真是笑死我了!他们连投石机都不会用!”

“中国人,你们听好了:我给你们说,投石机不是这么用的,得集中使用。集中,你们会不会啊?你们把投石分散到四面八方,这没用的。”

“中国人真是蠢啊,这样使用投石机,我就没见过这么蠢的!”

阿拉伯帝国众将看在眼里,大加嘲弄,各种各样难听的话都有。

投石机固然威力不弱,但有其致命弱点,那就是太过笨重,运输困难。而且,其“火力”不够密集,每一次抛射,只能射出有限的几块石块,有时更是只能抛出一块石块。

再如此分散使用的话,“火力”就更弱了,威力大打折扣。

“杨思勖,聪明人有时也会做蠢事。”古太白摇摇头,脸上泛起笑容。

他终于可以肯定了,杨思勖这个聪明人做了一件蠢事。

谁都知dào

投石机要集中使用,要是杨思勖把这么多投石机集中起来使用的话,还真可能给古太白制造麻烦。因为足够多的石块轰砸之下,城墙肯定会受损,被砸毁未必,造成足够的伤损不可避免。

“猛火油,对着城头,轰!”杨思勖眼中精光闪闪,右手重重挥下。

“轰隆隆!”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中,只见投石机开始发威了。

一坛坛猛火油,也就是石油被放到料斗上,点燃之后,就投到了城头上了。

唐军的投石机是经过李隆基指点的机械知识而制造,不仅射程更远,威力更大,而且精准度也更高,十之八九的猛火油罐被砸在到城头上,溅射开来。猛火油流到哪里,烧到哪里,不一会儿功夫,城头上就是一片火海。

“猛火油?”阿拉伯帝国诸将一脸的狐疑:“中国人怎会用猛火油呢?”

猛火油,也就是石油,用来攻城自古有之。可是,使用量少,不会如此之多。更不会象唐军这般,上千架投石机全部抛射猛火油的。

“他该不会是想要火攻吧?”古太白就不同了,他不愧是一员良将,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有些惊疑。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证实了他的猜测。

只见唐军的投石机不断发威,猛火油不断被抛上城头,整个城头被烈焰吞噬,已经无法站人了,阿拉伯帝国军队不得不退了下去。

“中国人这是发的哪门子的疯?”

“他们怎会如此没完没了,还在抛射猛火油呢?”

阿拉伯帝国众将看在眼里,不解的问道。

对于这问题。他们哪里能够回答。个个迷糊。

“不好!快准bèi

泥土。”古太白可以肯定了。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唐军就是要用火攻。

然是用火攻的话,还真是打在怛罗斯的要害上了。只要唐军有足够多的猛火油,就可以引燃城里的建筑,然后把怛罗斯化为一片火海。

到那时,怛罗斯将会化为一片废墟,不仅驻守这里的十万阿拉伯帝国军队要死,就是城里的百姓也要死。一句话。就会应了杨思勖那句“不留一个活口”的话。

为了不让火势成功,就只有把火势灭掉。要灭掉火势,用土是最好的。

“泥土?”众将一脸的迷糊。

“中国人好狠毒呀,他们这是要用火攻。”古太白脸色大变,为众将解释,道:“只要中国人的猛火油足够多,就能把怛罗斯化为废墟。我千算万算,就未算到中国人会用火攻。”

“啊!”众将脸色大变,齐声惊呼,适才的讥嘲荡然无存了。

适才。他们还在讥嘲唐军不会使用投石机,如今明白过来。这才知dào

他们是如何的愚蠢。

“城头上已经是一片火海,我们的人上不去,投石机派不上用场了。”古太白很是后悔,若是早点明白过来,他就可以用投石压制唐军的投石机。

只是,他不知dào

,唐军的投石机比起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射程更远,即使他要压制也是没有用处。

“如今,只有多取泥土,把火势灭掉。”古太白大声喝道:“快,动手取土。”

“大人,这时节我们在哪里去取土呀?”有将领苦着脸诉苦道:“这是在城里,地面都是夯实的,很坚硬,要破开地面取土,也需yào

时间呀。”

这是城里,不是城外,取土也不方便。

因为城里的地面都是夯筑过的,很坚硬,要把地面弄开,这需yào

时间。而眼下这情况,唐军不会给他们更多的时间了。

“呼!”古太白恨不得抽这个多嘴的将领一顿耳光,却是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只得长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把那些堵城门的土包弄来,先围着城池围上一圈,务必不能让猛火油流出来。”

猛火油流到哪里就会烧到哪里,要是给流到建筑物那里,那就后果不堪设想了。

“还是大人英明!先准bèi

了土包。”有将领大喜,忙赞扬一句。

“土包毕竟不多,要想把城墙围一圈,这不够啊。”有将领很清醒。

“把衣衫用水浸湿也可以。”古太白立时想到一个办法。

“大人,我们为何不把土铺上去呀。”有将领想到一个自以为是的办法。

众所周知,遇到石油,水是没用的,因为石油会漂在水面上。是以,用泥土倒是一个办法,可以把石油埋在下面。

“你也不想想,中国人要把怛罗斯化为一片废墟,准bèi

的猛火油会少么?你铺上一层泥土,灭掉火头,也只是暂时的,终归回流出来,会引发大火。”古太白恨不得抽这个将领两个耳光,如此愚蠢的办法也想得到出来。

的确是这样,众将再也不敢乱出主意了,忙去处理。

没过多久,土包被搬来,在城墙外围开始筑起一道“堤坝”。泥土不够,就用湿淋淋的衣衫,终于筑成一道长长的“堤坝”。

“呼。”古太白长吁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只要能暂时把猛火油阻挡住,他就有办法取来泥土,把这“堤坝”加固,让猛火流无法流出去。

然而,他一口气还未松完,只见不计其数的石块砸开,把“堤坝”砸坏,猛火油流出,如同一条条火龙,对着建筑物扑去。

“不好了!不好了!”

“千百火头,这要如何是好?”

猛火油流到哪里,烧到哪里,不一会儿功夫,怛罗斯城里就出现千百火头。(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毁灭日

筑成的“堤坝”很长,围着城池一圈,唐军的投石机发威,只需一轮石块轰砸,就足以砸坏好多处。猛火油流到哪里,烧到哪里,要不火头多都不成。

千百处火头一出现,很快变成了大火,城池的外围烈焰腾空,火光熊熊,映红半边天空。

“不好了,着火啦,赶快逃命吧。”

“爹,娘,快逃命啊。”

“孩儿呀,你在哪儿?快逃啊。”

这里的百姓、住户,惊惶失措,如同受惊的兔子般,乱逃乱蹿。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阿拉伯帝国将领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惊惶不安,个个脸色大变,再也没有适才讥嘲杨思勖的得yì



望着眼前的火势,古太白恨不得从城头上跳下去。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唐军会用火攻,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要是唐军用投石机轰砸的话,他一点也不在乎。相信凭借坚固的城池,一定能够没事的。可唐军偏偏另出奇谋,竟然用火攻了。

“快,把后面的房屋拆掉。”古太白毕竟是一员久历战阵的良将,念头一转,立时想到了办法。

“大人,你糊涂了吧?明明是这里着火了,你不救这里,拆后面的房屋有屁用。”有将领真的是急了,口不择言了。

“是呀。”这话得到不少将领的认同,齐声附和。

要是在平时,他们如此说话,古太白一定会训斥他们一顿。可眼下没时间。只得给他们解释。道:“把后面的房屋拆掉了。就没甚可烧的了,再后面的房屋不就可以保住了?”

古太白要拆掉后面的房屋,就是为了建成一道隔离带。只要隔离带一成,就可以保住后面的房屋,就能控zhì

火势。

“好主意。”众将恍然。

一声令下,军队、百姓,一齐动手,开始拆除房屋。动作飞快,一分力qì

当作百分使。

要是不能控zhì

火势,整个城池都会成为火海,到那时,对谁都没有好处,他们不得不齐心协力。

没过多久,一道隔离带就成形了。

望着成形的隔离带,古太白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城外,杨思勖骑着骏马,望着城里的大火。眉头一挑,发出一阵尖细如同夜枭似的笑声。

“哈哈!”众将跟着大笑。

“将军这一计真妙。打在怛罗斯的要害上了。”

“是呀。怛罗斯是一座雄城,易守难攻,若不用火攻的话,我们还真难以对付。”

“如今嘛,我们可以一鼓作气而下怛罗斯了,这算是一个奇迹了。”

象怛罗斯这样的雄城,一鼓而下,的确是战争史上的奇迹。

“你们说错了。”杨思勖摇头,道:“用火攻怛罗斯,并非我的主意,而是陛下的主意。”

用火攻怛罗斯,这是李隆基的想法,并不是杨思勖的想法。因为李隆基深知怛罗斯有多难打了,要是容易打,高仙芝当年会失败么?

要想迅速拿下怛罗斯,就得另想他法。李隆基倒是知dào

不少办法,比如造出火药之类。可是,即使把火药制造出来了,唐朝整体科技水平跟不上,也是无法把火药投入战场。要知dào

,自从唐朝出现火药开始,直到火药在战争中使用,经过了数百年时间。

用火攻,就好办多了。只要有足够的猛火油就行。为此,李隆基特的下旨,在现在的延安一带大举开采石油,用了几年时间,才贮存到足够的猛火油。

“陛下真是英明!”众将心悦诚服。

“你们以为这一战就此结束了?”杨思勖眼中精光闪闪,盯着众将问道。

“将军,不结束了还能怎的?”众将有些惊奇。

城里明明已经是一片火海了,怛罗斯的毁灭已经不可避免了,怎么就不是结束?

“当然没有结束。”杨思勖冷笑道:“要是我没料错的话,古太白一开始想要筑一道‘堤坝’,暂时阻止猛火油,是以,我给了你一顿石块。如今嘛,他应该是把后面的房屋拆了,借以阻止火势。”

“将军真厉害,竟然猜得如此准。”众将心悦诚服。

“不!不是我厉害,厉害的是陛下。”杨思勖一脸的叹服,道:“为了火攻怛罗斯,陛下召集众将,还有姚大人他们,商议了好几天,把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形都想过了。陛下的想法,令人惊讶,又不得不服气。”

怛罗斯一战极其重yào

,若是唐军不能快速拿下的话,就会顿兵坚城之下,对军心士气的打击很沉重。若是能快速拿下的话,唐军就可以快速挺进撒马尔罕,建立一个极为重yào

的前进战略基地,对接下来的大战有着不可估量的好处。

正是因为如此,李隆基专门召集朝中大将重臣,商议如何火攻怛罗斯,把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都想到了。

“嘿嘿,我就让古太白的心血白费。”杨思勖发出一阵奸笑,右手一挥,大声下令,道:“投石机,前移三里。”

此前的攻击是最初的攻击,唐军的投石机摆在最大射程处,离怛罗斯的距离比较远。这是为了防止被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反击。

如今,城头上一片火海,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已经派不上用场了,杨思勖再无后顾之忧,唐军的投石机完全可以抵近抛射了。

经过将士们的努力,很快就把投石机前移三里,再装上猛火油,对着城里抛去。

“呼!呼!呼!”一团团火球出现在空中,对着怛罗斯城里扑去。

古太白长吁一口气,正要庆幸一阵,却是猛然听见空中劲风呼呼,抬头一望,只见不计其数的火球出现在空中,对着城里砸来。

古太白把落点一估算,脸色大变,失声尖叫:“不!”

他估算的落点,远远超过了他命人拆除的房屋。也就是说,他弄出来的隔离带没有用处。

这些猛火油一旦砸到更里面的建筑物上,必然引发大火,此前所有的努力不过是白费功夫罢了。

更有可能,这会引发全城大火,让怛罗斯彻底毁灭。

这种后果太可怕了,即使以古太白坚韧的心性,也是害pà



果然,火球的落点砸在更里面的建筑物上,熊熊燃烧,不少建筑物被点燃。不一会儿功夫,又是火光冲天,烈焰腾空,半天边天空都被映红了。

“这……”刚刚还在欢庆的兵士、百姓,望着冲天的火光,个个目瞪口呆。

只要隔离带有用,虽然有所损失,还能承shòu。如今看来,这不过是妄想罢了。

“大人,快下令吧,我们再拆除房屋。”有将领清醒过来,忙催促道。

“是呀,大人。”众将齐声附和。

古太白的脸色难看,道:“我算是明白了,杨思勖这是一步步的抵近,要一层一层的把我们的房屋烧掉。”

古太白不愧是良将,很快就明白了杨思勖的打算。的确,杨思勖也是这样想的。

层层推进的一个好处就是,很稳妥,可以多放些火头,加快怛罗斯的毁灭。

“杨思勖,你心思歹毒,果然是个狠人。”紧接着,古太白又是气愤愤的道:“你以为你如此就能毁掉怛罗斯?休想!”

冷笑一声道:“投石机能抛射多远呢?顶多三五里。怛罗斯占地数十里,极为广大,只要我在你投石机的尽头拆掉一批房屋,就能让你的努力白费。”

古太白对投石机很熟悉,最大射程也不过五里左右,他只需yào

在六七里处弄出隔离带,就足以让杨思勖的努力没用。

这样做,虽然损失很大。但比起全部毁灭,又算得了甚?

主意一打定,古太白一声令下,城里的军民开始动手,在离城墙六里处开始拆除房屋。经过他们的努力,很快就弄出一条隔离带。

在他们拆除房屋的同时,唐军的进攻也在继xù

,猛火油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他们的隔离带附近。

“中国人,止步于此吧。”古太白信心十足。

“中国人的好运到头了。我们一定要让中国人偿还这笔血债。”众将大为赞成这话。

然而,他们的自信很快就丧失殆尽了。

只见不计其数的火球越过他们的头顶,落到更面里去了。火球落下后,很快就化为了冲天大火,不计其数的房屋燃烧起来了。

“中国人的投石机怎会射得如此之远?”古太白一脸的不信。

“我没看错吧?这有七八里呢。”众将也是震惊无已。

射程达到七八里的投石机,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过,更别说见过了。

如今,事实摆在面前,他们不得不信。只是,他们异常难受。

“完了!完了!”古太白望着更里面燃烧的冲天大火,脸色苍白,浑身乏力,软倒在地上,喃喃自语。

唐军的投石机射程达到七八里,完全可以把怛罗斯化为废墟,任凭他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改变什么。

射程七八里,要是算成直径的话,就是十五六里了。整个怛罗斯的直径也就十七八里,唐军的投石机几乎是覆盖全城了。

也就是说,唐军完全不需yào

别的,只需yào

投石机,就足以把怛罗斯毁灭。

此前,唐军没有直接焚烧中央区域,一是因为战术上不允许,得一步一步的来。二是因为唐军要加快怛罗斯的毁灭,就得多放些火。

很快的,整个怛罗斯就被烈焰吞噬了。(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百里飘臭

唐军层层推进的放火办法,终于收到了效果。当唐军最后向中央区域投放猛火油,也就意味着整个城池都被唐军纵火了。很快的,火势一成,整个城池烈焰腾空,火光冲天。

“完了!完了!”古太白脸色苍白,望着熊熊燃烧的城池,无力的软倒在地上。

利用怛罗斯的坚固,拖住唐军,这是阿拉伯帝国此战极为重yào

的一步棋,想要借此打击唐军的军心士气,进而达到打败唐军的目的。

为此,阿拉伯帝国进行了周密的准bèi

,优素福更是亲自过问,由古太白这个心腹大将坐镇此处。古太白深知此战的重yào

性,来到怛罗斯后,尽心竭力,加固城池,增强防备,把怛罗斯打造得如同铁桶一般。

然而,优素福和古太白任何情况都想到过,就是没有想到唐军会纵火,会采用火攻,而且还是如此的凌厉。

如今,火势已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扑灭火势。即使扑灭了,怛罗斯已经是半残了,也无法阻挡唐军前进的脚步了。

经过这次焚烧,对军心士气的打击会非常沉重,驻守这里的十万兵马不会再象以前那般乐观了。

而且,粮草能否保存下来,古太白没有丝毫把握。没有了粮草,这仗还怎么打?

当然,这只是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能扑灭火势的情况。事实上,如此大火已经不可能扑灭了,即使天降暴雨,也不可能扑灭。

因为火势过大。暴雨是无能为力的。即使有用。唐军难道不会接着投放猛火油?

是以。怛罗斯的毁灭是必然!

没有了怛罗斯,唐军就可以长驱直入撒马尔罕。撒马尔罕是中亚的明珠,那里非常富饶,口众多,唐军完全可以把撒马尔罕打造成战略基地。有了撒马尔罕,唐朝的利剑无异于对准了波斯故地。

而波斯故地的百姓无时无刻不在盼着唐军打来,解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为此,他们已经盼望了数十年。唐军到来后。他们一定会历起反抗阿拉伯帝国,会热情高涨的迎接唐军。

唐军本就难以对付,再有波斯故地的百姓支持,阿拉伯帝国的处境堪忧,能不能保住波斯故地很难说。

波斯故地对于阿拉伯帝国极为重yào

,这是极其重yào

的经济区,不仅有着丰富的物产,还有发达的科技,这对于游牧民族出身的阿拉伯帝国来说,极为重yào



要是丢了波斯故地。阿拉伯帝国的实力就会一落千丈。

这种后果太可怕了,古太白想明白后。冷汗刷刷的流,一张脸苍白,没有一丝儿血色,如同在土里埋过似的。

一见火势已成,城中的百姓那感觉如同天旋地转,如同世界末日到来似的,个个呼天抢地,痛哭失声。

“真主啊,你怎么不保佑你忠诚的仆人呢?你为何不降下神罚,劈死可恶的中国人?”

“苍天啊,大地啊,我们为何有如此大劫?”

“我们的家园,我们的亲人,我们的朋友,都将在劫难逃了呀。”

“真主啊,你睁你明亮而睿智的眼睛,好好瞧瞧吧。你的忠诚仆人正在受苦受难,拯救你忠诚的仆人吧。”

这些百姓跪在地上,不住叩头,乞求他们信奉的真主开眼,保佑他们。

然而,真主是冷酷无情的,并没有回应他们的乞求,任由他们受苦受难。

“快,打水,灭火。”

“对!打水灭火要紧。”

也有人还在妄想着如何灭火,拯救一些东西。

然而,眼下这种情况,火势已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扑灭了,还能拯救什么呢?

没过多少时间,火势更猛了,城里的百姓、驻军、商人,四处乱奔乱蹿,想要躲避火势。

此时此刻,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整个怛罗斯一片火海。而在火海中,到处都是乱奔乱蹿的人和牲畜,一片慌乱景象。

“快让让,快让让,火来了。”

“你们莫要过来,莫要过来,这里没有出路。”

“你说没有就没有啊?我看你是别有居心。”

“没错,肯定是别有居心。”

这些乱奔乱蹿的人一开始还有逃命的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机会越来越渺茫了,因为火势越来越盛,能躲的地方越来越少。也就说是,人是越聚越多,到最后,你推我拥,乱成一团。

“你再不让开,我就打你。”

“你敢打我?我杀了你!”

再过一阵子,人群拥在一起,你挤我拥,爆fā

了肢体冲突。肢体冲突演变成流血事件,开始砍杀了。

虽然说在城里活命的希望很小,但是,只要有地方躲,总会是有希望的。杀了对方,就有可能会活命。

于是乎,一场大规模的流血冲突在城里上演,到处都是砍杀的人群。

砍死、踩死者不知dào

有多少。

即使这样,他们也没有活命的希望,因为火焰吞噬了他们仅有的一点空间。再也没地方可躲了,就只有葬身火海一途了。

“着火啦!着火啦!”有人身上着火,衣衫头发胡子着火,疼痛之下,哇哇怪叫,上跳下蹿,那些旁观之人心惊肉跳,尖叫声此起彼伏。

“救我,救我。”这些着火的人,一边惨叫,一边请求他人救他。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叫嚷,如何乞求,人们就是冷漠的看着,没有人去救他们。

开什么玩笑,这种情况下,就是他们信奉的真主也没有办法救他们,更不要说这些无助的人了。

“啊!啊!啊!”在惨叫声中,这些着火的人就烧得全身焦黑,发出阵阵如同野兽般的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没过多久。这些着火的人就被活活烧死。

一开始。着火的人并不多。随着时间的推移,着火的人越来越多,到了最后,被烈焰吞噬的人不知dào

有多少。

若是从中望去的话,一定会看见一幕奇观,只见城里到处都是着火的人群,在上跳下蹿,在惨叫哀叫。

无论他们是扑打。还是在地上滚动,都没用,最后都会被活活烧死。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被烧死,也有机灵人在火势初成之际,就想到了逃生的办法。

“快!用水把衣衫浸湿,裹在身上,我们逃出城去,向唐军乞降。”

“没错!眼下只有乞降,才能活命。”

“这些大食狗。只会说大话,就没有甚能耐。他们口口声声。一定要痛击唐军,却是连唐军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唐军焚城了,真是可恨。”

“哎!都怨我们当初鬼迷心窍,竟然会听信他们的鬼话,说要打进中国,奴役中国,可以去人间天堂享福。”

“如今想想,真是后悔呀。早知如此,何不坚拒大食狗,与中国交好,还能得到不少好处呢。”

怛罗斯并非阿拉伯帝国所有,而是穆罕默德征服的。当初,为了让这里的百姓不反对,他对这里的百姓许下重诺,要打进唐朝,奴役唐朝。他给这里的百姓描纷了一幅美妙的蓝图,这里的百姓也就信了,以为真的可以打进中国。

却是没有想到,阿拉伯帝国军队竟然连唐军的衣角都没有碰到,怛罗斯就化为一片火海。

这些有办法的人把衣衫浸湿,裹在身上,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成群结队的沿着火势小的地方朝城门逃去。

他们自以为这是一个好办法,却不然。因为火势实在是太猛了,即使衣衫被浸湿了,也是顶不了多少时间,很快的,水份就会被蒸发,衣衫会着火,一样会被烧死。

只有少数走运的人,在路上找到了水源,不断把衣衫浸湿,能逃到城门口。

还有一些更聪明的人,想到一个好办法。那就是把牛马宰杀之后,把牛皮马皮披在身上,倒是可以顶很长时间。

因为新鲜的牛皮马皮含有很多水份,而且还不容易蒸发,如此一来,就能顶不短的时间。这些人逃跑起来,倒是不费多少力qì

,成功性高得多,不少人来到了城门口。

古太白和他率领的亲卫,就是其中之一。

“那是城门,是城门。”

“我们活命有望了。”

这些逃到城门口的人,大为兴奋,发出阵阵欢呼声。

古太白虽然脸色难看,却也是忍不住一阵兴奋。他虽然是真主忠诚的仆人,他并不想死。

“唐军,我们愿降。我们愿降。”这些幸存者打开城门,冲出城来,远远就兴奋的叫嚷起来,一脸的亲切笑容,如同看见老祖宗似的。

“杀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杨思勖眼神发冷,冷冰冰的道。

“咻!咻!咻!”唐军开弓放箭,一张矢网把这些幸存者笼罩了。

“啊!啊!啊!”惨叫声此起彼伏,这些幸存者中箭者不在少数,爆fā

出一阵惨叫声。

“唐军,我们是要投降呀,你们怎会杀我们?”

“你们是不是杀错了?”

这些幸存者个个瞪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们明明投降了,唐军竟然要杀他们,他们就是做梦也是想不到,他们历尽艰辛,好不容易逃出来,却是没有活命的希望。

“我给过你们活命的机会,是古太白拒绝了。”杨思勖眼中厉芒闪烁,杀气腾腾,道:“我说过,若是他胆敢拒绝,就不会有一个活口,我会兑现诺言的!”

就这样,唐军把冲出来的幸存者全杀了。

“好臭!好臭!”怛罗斯城里的臭气越来越浓,随风扩散,就是在百里之外也能闻到。(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进军撒马尔罕

望着被唐军射杀的幸存者,古太白连死的心都有了。

当初,杨思勖要他投降,并说要一鼓作气打下怛罗斯,他当笑话听的。如今,回想起来,方才知dào

他是多么的愚蠢,杨思勖明明说的是大实话,他竟然不信。

他一个不信,就拒绝了杨思勖的要求,给了杨思勖大开杀戒的借口。

没错,就是借口。

唐军此次西进,必然要立威。既然要立威,就要大开杀戒。要大开杀戒,就需yào

借口。有了如此借口,杨思勖要是不大开杀戒,就和他的狠人性子不符了。

想明白这一层的古太白,异常郁闷。

这是把满城百姓和军队葬送,这都是他造成的,他罪孽深重,他的心里能好受么?

“大人,我们怎么办?”亲卫一脸的惊慌。

虽然是真主忠诚的仆人,可是,这些亲卫还是惜命的,并不想死。

“没有活路了,你们看着办吧。”古太白长叹一口气,转过身,直奔火海而去。

他是不愿意落在唐军手里的,还是葬身火海为宜。

“大人,不可。”众卫亲忙拦着古太白。

“莫拦着我。我必须要死。”古太白死志已坚,沉声道:“落到中国人手里,徒添羞辱罢了。你们还不知dào

,中国人是如何对待突厥可汗的。突厥可汗被中国人俘虏后,并没有杀他,而是赐给美宅良田,当猪一样养着。若是中国人有重大庆典。就要让突厥可汗跳舞助兴。堂堂一国可汗。竟然落到如此下场。这是何等的羞辱。若我落到中国人手里,他们要我跳舞助兴,我还有何面目面对真主?”

突厥可汗跳舞助兴这事儿,对于唐人来说,固然是大好事。可对于突厥可汗来说,就是奇耻大辱了。以古太白的性子,他宁愿去死,也不愿做这事儿。

“大人。这虽然难受,总比死了强吧?”

“是呀。不管怎么说,不是还活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说不定就能有报效真主的机会呢。”

“没错,大人。”

亲卫七嘴八舌的劝说。

“你们莫要说了,我宁愿死。”古太白性格刚硬,他不愿受辱。

亲卫们见劝说无效,一打眼色。忙把古太白制住,道:“对不住了。大人。我们是你的亲卫,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

众亲卫抓着古太白,走出城门。

“放开我!放开我!”古太白吼得山响,却是没用,亲卫不理睬他,只管扭着他,朝唐军而去。

“唐军,这是古太白大人,我们愿意投降,只求你们饶他一命。”这些亲卫还算忠诚,是一片好意。

一群唐军围过来,把他们围住。

杨思勖骑在高头大马上,把古太白一阵打量,冷笑道:“古太白,你真是手下败将呀!在喀布尔,你败了。在这里,怛罗斯,你还是败了。名符其实的手下败将。”

“你……”一听这话,古太白只觉脸上火烧火辣的,异常难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个杨思勖,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掀古太白的老底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古太白头一昂,胸一挺,傲然道。

依他的胆识,这话自然不是随口说说,而是他真有此心。

“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痛苦的死去,一个是好好活着,你会选哪一个?”杨思勖脸色一冷,道:“我是个狠人,若你选择痛苦的死去,我会有很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办法收拾你。”

“我……”古太白犹豫了。

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古太白兴许不会犹豫,选择死亡。可这是狠人,聪明的狠人,杨思勖说的话,他就得好好想想了。

杨思勖这个狠人,折磨人的办法太多了,他若是真要让古太白痛苦的死去,那一定是神仙也受不了的酷刑。

遇到杨思勖这样的狠人,谁都得好好思量思量。

“活着。”过了好半天,在杨思勖的瞪视下,古太白只觉杨思勖那目光如同发xiàn

羊羔的饿狼眼光,让他毛骨悚然,只得选择了活着。

“呼。”那些亲卫长吁一口气,他们最担心古太白选择死亡,因为以他的性子,很可能如此选择。

“嗯,你做了一个英明的选择。”杨思勖赞赏的点点头,脸色突然一变,喝道:“把他扔进火海。”

“啊!”古太白惊呼一声,眼睛瞪圆,一脸的难以置信,跟见鬼似的。

“我选的是活着。”古太白一愣,脱口道。

他明明选择的是活着,杨思勖却要烧死他,这也太让人不解了。

“要你生,还是要你死,不是由你选择,而是由我决定。”杨思勖冷冰冰的道。

“你耍我?”古太白算是明白过来了,杨思勖是在寻他开心。

“也是,也不是。”杨思勖却是脸色冰冷,道:“说是,是因为我还真想戏弄你一番。说不是,因为我真有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酷刑折磨你。看在你还算是硬气的份上,我烧死你,让你少受些罪。若你不愿烧死,我就用酷刑拆磨你,直到弄死你为止。”

他的声调并不高,也不严厉,如同老朋友在叙旧似的。然而,听在众人耳里,却是如同来自九幽地府,异常吓人,冷幽幽的,让人毛骨悚然。

再加上他那尖细刺耳的特有太监声音,就更具有恐xià

力了。

“放开我,我自己去。”古太白一阵寒毛倒立,不敢选择杨思勖的酷刑,还是投身火海为宜。

自己跳入火海,可以展现一点自己的硬气,保持最后的尊严。

“你落到我手里。你还想保住你那点可怜的脸面。真是可笑!”杨思勖尽展狠人风采。连古太白最后一点脸面都要践踏。

要是换个人的话,很可能出于对古太白的尊重,让他自己跳进火海。可杨思勖才没有这种怜惜之心,更没有尊敬之心,要把古太白最后一点尊严踩在脚下。

“你……”古太白勃然大怒,又是一阵无力,遇到杨思勖这样的狠人,真是他的不幸。

“扔进去。”杨思勖手一挥。

几个唐军过来。抓住古太白,来到火海边上,一用力,把古太白扔了进去。

古太白划出一个道漂亮的弧形,落到火海里,立时被烈焰吞噬。

古太白倒也硬气,虽然痛苦不堪,却是紧咬嘴唇,硬是一声不吭。

“大人。”这些亲卫大声痛哭,就要冲过去。

杨思勖手一挥。立时有一队唐军过来,抓住这些亲卫。扔进了火海。

“我后悔呀!我好后悔!”在生命消失的最后一刻,古太白如此吼道。

他是后悔没有接受杨思勖的投降命令,还是后悔没有与杨思勖摆开阵势打一战,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是哪样,古太白是带着无穷悔意离开这个世界,投身他信仰的真主怀抱。

到了眼下这份上,怛罗斯的臭味更浓了,已经浓得化不开,让人肠胃翻滚,不少唐军开始呕吐了。

阿拉伯帝国驻守这里的军队就多达十万,加上城里的百姓、过往的商人,整个恒罗斯的总人口不下三十万。

而且,还有不少牲畜,比如战马、牛羊之属,全部被杨思勖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如此一来,这臭味有多浓,可以想象了。

即使久历战阵,闻惯了血腥味的唐军,也是难受之极。

“呼。”杨思勖深吸一口气,眼睛微闭,一脸的享shòu

,道:“真是美妙的味道。如此美妙的味道,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闻到?”

这不是废话么?

古往今来,翻遍所有的中外战史,又有几人敢如他这般,把数十万活活烧死的?

“把城门口用土包堵住。”杨思勖又下令了。

唐军立时挖土,做好土包,再把土包搬到城门前,把城门堵起来。

只要城门堵上了,即使城里还有幸存者,也莫想活命了。

“弟兄们:怛罗斯之战结束了!”杨思勖一拉马头,面向唐军,开始训话,道:“十万大食军队,还有城里的二十余万百姓行商,无一幸免,全部被烧死了!我们取得了一个天大的胜利!我们旗开得胜!”

“旗开得胜!”唐军将士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

这是唐军西进以来,取得的第一个大胜仗,全歼了怛罗斯的十万阿拉伯帝国军队不说,唐军没有一个伤亡,这是一个奇迹。

全歼十万之敌,而自己又没有一个伤亡,这在整个人类战争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了,是奇迹中的奇迹。

“我从你们的脸上看见喜悦,这很好!”杨思勖话锋一转,道:“可这并不值得欢喜!因为,我们前面有更大更好的城池,等着我们去征服!我们还可以打更大的胜仗!”

“万岁!万岁!”激励士气的最好办法,就是胜利。

只要能取得一连串的胜利,最差劲的军队也能成为最精锐的军队;就是懦夫也会成为勇士,这是战争史上不变的真理。

唐军在怛罗斯取得了如此惊人的战绩,还有更大的胜仗在等着他们,谁能不喜悦?

“前面,就是璨灿的明珠:撒马尔罕。”杨思勖右手高高举起,重重挥下,大声喝道:“这颗耀眼的明珠,在等着我们去采摘!”

一拍马背,率先驰了出去。

“隆隆!”唐军紧随其后,直奔中亚明珠:撒马尔罕。(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中亚明珠

“隆隆。”一队队唐军正在快速推进,蹄声如雷,惊天动地。

将士们脸上泛着喜色,士气高昂,说的都是这次进军之事,相互勉励,一定要击破大食,完成唐太宗的遗愿。

“呵呵。数十年了,我们终于进军大食了,可以击破大食了。”

“是呀。想想当年,太宗皇上为了是否出兵大食,召集群臣商议了好多天,最终还是放qì

出兵。如今,我们秉承太宗皇上遗愿,出兵大食,一定能够击破大食。”

“没错。以太宗皇上之英明神武,若是能够出兵大食的话,一定能够击破大食。只是当时的道路不通,西突厥把持西域,大食之军不可能通过西突厥境内,太宗皇上不得不以路途遥远为由,拒绝出兵。”

“高宗皇上时,邢国公灭掉西突厥,道路打通了,大唐可以进军了。可是,最佳时机已经错过了,以至于进军大食这事延误至今。”

“陛下英明,终于命令大军进攻,我们一定要勇往直前!杀得大食狗胆寒。”

唐太宗拒绝救援波斯帝国一事,不仅是唐太宗的遗憾,也是唐人的遗憾,每当提起这事儿唐人就会惋惜不已。以至于,这成了唐人的心病,如今,李隆基下旨出兵大食,将士们的热情要想不高都不成。

正说着,一阵风吹来,夹杂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儿。

“呕。”不少兵士直皱眉头,更有人肠胃不适应,开始呕吐。

“这是甚?怎会如此之臭?”

“好象是肉味儿。烧焦的肉味儿。”

“肉味儿?不可能吧。如此浓郁的焦臭味儿。这得多少肉啊。”

“虽然有些令人难以置信。可这真是肉味儿。”

“没错,这的确是肉味儿。”

将士们闻着这浓得化不开的焦臭味儿,惊讶不已,猜测多端。可是,任凭他们如何猜测,也是猜不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说骑在骏马上,正在赶路。闻到这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儿,不由得大喜。笑道:“杨思勖得手了,怛罗斯完了。”

“没错。”陈玄礼也是欢喜,脸上泛着笑容,道:“怛罗斯位置极为重yào

,大唐就是想要绕过也不可能,唯有进攻一途。若是按照正常的打法,需yào

费很多时间,这对大唐不利。陛下这主意一出,怛罗斯一鼓作气而下。只要拿下了怛罗斯,撒马尔罕的大门就敞开了。”

怛罗斯地理位置极为重yào

。唐军想要绕过怛罗斯,那是不可能的。就是派军围住。也是有极大的风险,因为城里有十万阿拉伯帝国的精锐,谁也不知dào

他们会什么时间杀出来。一旦给他们杀出来,就会切断唐军的前进道路,唐军的补给就会成为大问题。

是以,怛罗斯必须拿下,这是绕不过去的坎。

可是,因为怛罗斯是一座坚城,用正常的打法,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打下来的。对于唐军来说,不利久战不决,而要速战速决,越早打下怛罗斯,对唐朝越是有利。

正是因为如此考lǜ

,李隆基这才决定用火攻,一鼓而下怛罗斯。

快速拿下怛罗斯,对唐朝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唐朝可以快速进军,打优素福一个措手不及。因为如此快速拿下怛罗斯,一定会出乎优素福的意料,他来不及反应,唐军就能打来。

如今,从这浓得化不开的尸臭味儿就可以判断出杨思勖得手了。

果然,只见一队斥候飞奔而来,向张说禀报,道:“禀大帅,先锋大将送来军报,怛罗斯已经化为一片火海,无一活口。”

“好!”虽然早就料到这种结果,当得到证实时,张说仍是忍不住一阵激动,大声叫好。

“太好了。”陈玄礼也是兴奋不已,右手紧握成拳,狠狠一晃动。

“古太白呢?”对于古太白这人,虽是敌人,张说还是欣赏的。

“被先锋大将扔进火里烧死了。”斥候禀报道。

“呃。”张说和陈玄礼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无奈的摇摇头,杨思勖真是个狠人呐,竟然连古太白也弄死了。

要是换个人,很可能留下古太白,毕竟古太白是阿拉伯帝国的良将,留下他可以眩耀。而杨思勖倒好,直接烧死。

“传令:大军改道,从怛罗斯五十里外绕过。”张说大声下令。

“大人,不进怛罗斯了?”有人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问。

“怛罗斯一片火海,你怎么进去?再说了,如此焦臭,靠得太近,谁受得了?”陈玄礼没好气的白了这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一眼。

“哦。”他们恍然,也是这理。

如今的怛罗斯化为一片火海,即使唐军去了,也是没用。而且,这臭味太浓了,让人受不了,还是远远避开为宜。

命令一传下,大军改道,从怛罗斯五十里外通过。

就算是这样,这焦臭味儿也是让将士们难受得很。

怛罗斯的地理位置非常重yào

,会是很好的中转站,重建是必然的。不过,那要等到大火熄灭之后去了。

XXXXXXXXXXXXXX

怛罗斯的尸臭不仅飘到东面的唐军这里来了,也飘到西面的异族那里。

“这是甚味儿?好臭,好臭。”

“我这象是肉味儿呢,怎会有如此浓郁的肉味儿。”

“如此浓郁的肉味儿,这得多少肉啊。谁如此败家,把这么多肉烤焦了?”

“你真能想的,这会是烤焦的么?你也不想想,如此多的肉,就是大富大贵之家也未必拿得出。这一定是……两军交战的结果。”

“两军交战?你这才叫能想,你也不想想,西域诸国。谁有如此雄厚的国力。拿得出如此多的肉呢。”

“谁说是西域诸国?你真是的。连唐人与大食人即将开战的消息也忘了。依我说,一定是这两方大战造成的。”

“没错,没错,一定是这样。除了这两方,谁有如此实力弄出这么多的肉呢?”

这些异族闻着令人作呕的肉味儿,七嘴八舌的议论,说着说着,就说到唐朝与阿拉伯帝国的战争上来了。

唐朝和阿拉伯帝国都是庞然大物。他们才有如此雄厚的实力,弄出如此动静。

“不对,这不是烤肉味儿,这应该是人肉味。”

“人肉味?你太能想了吧。如此浓郁的肉味儿,就算是人肉味,那得死多少人呢。”

“有一个问题,你没有想过。谁会有事无事的,烤这么多的肉,还是烤焦了呢。是以,只能是两军已经交战了。把另一方给烧死了。”

“烧死一支军队?这可能么?”

“除了这种解释,你还能有甚说法。这可是如此浓郁的肉味儿,谁会有事没事把如此之多的肉烤焦糊呢?”

两军交战,把一方烧死,这种解释虽然有些令人难以置信,却是眼下最好的解释了。

“也有理。会是哪一方胜利了呢?是大食人胜了吧。”

“不,是唐军胜了。”

“唐军胜了?不太可能吧?大食人占着怛罗斯呢,那是一座雄城,易守难攻呀。”

“至于唐军是如何做到烧死怛罗斯里的大食军队,我不知dào

。可我可以肯定,这必然是唐军胜了。至于原委,很简单的。你们想想呀,要想烧死对方,唯有对方无处可逃,若是能逃走的话,要烧死也是烧不了多少。”

“有道理,有道理。大食人在城里,虽然可以据城而守,可怛罗斯无异于一座圈,把他们关在里面。若唐军有办法的话,要烧死他们并不是那么难。”

这些异族中不乏聪明人,竟然给他们猜到了。

“隆隆。”就在这时,只听一阵惊天动地的蹄声响起。

这些异族寻声望去,只见一支大军快速涌来,旗帜遮天蔽日,气势惊天,一派整肃。

“是唐军!是唐军!”

“没错了,肯定是唐军。”

“要是大食人胜了,一定是朝东去,不会朝西去。这支军队朝西而来,必然是唐军。”

这些异话一瞧,就判断出这是唐军了。一是唐军的旗号,二是唐军是朝西前进的。

“走,迎接唐军去。”

“你疯啦,你敢去迎接唐军,你就不怕唐军把你给杀了?”

“这你就放心啦。唐军号令严明,只要不与大唐为敌,唐军是不用动你的。可不象大食人,不敢你与不与大食为敌,都是异教徒,都得信奉他们的真主。”

“没错。唐军号令严明,不会无缘无故杀人,这远非大食人所能比。投唐军,准没错。”

唐朝在中亚的影响很大,这里的异族知dào

唐军的号令严明,不会滥杀无辜。只要不与唐朝为敌,就不会有事儿。

而阿拉伯帝国则不同,他们所到之处,一片血雨腥风,只要不信奉真主,就是异教徒,都该死,不管你是不是与阿拉伯帝国作对。

这些人涌将前去,迎接唐军。容他们见识了让军壮而盛的军阵后,大为震惊,对唐军是又敬又畏。

让他们放心的是,唐军果然没有杀人,直接前进,连他们的犒劳之物都没有收。这让这些异族既是惊讶,又是欢喜。

唐军不拿他们一针一线,不拿他们一物,这是多好的军队,他们对唐军的好感油然而生。

就这样,十万先锋大军,在杨思勖的率领下,没有丝毫停留,兼程疾赶,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到了撒马尔罕城下。

Ps:每一本书到了收官阶段,总是觉得不太好写,会卡卡的,本书也到了收官阶段,这种情况又出现了,以后的更新会慢些,请朋友们谅解。(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丰硕战果

撒马尔罕,位于现在的哈萨克斯坦境内,是丝绸之路上的著名枢纽城池。

著名的“丝绸之路”东起长安,西至罗马帝国,是古代东西方贸易最为重yào

的一条黄金商路,促进了东西方的交流。

当丝绸之路被阻断后,东西方不能再进行交yì

了,西方人为了得到中国的丝绸、茶叶和印度的香料,就进行航海,这就是大航海时代盛行的原因所在。

纵观整个丝绸之路,没有一座城池能有撒马尔罕重yào

,因为撒马尔罕往东联结着中国和印度,往南联结着波斯帝国,往西联结着东罗马帝国。

正是如此独特而优秀的地理位置,造就了撒马尔罕的繁荣与富强。

花剌子模,蒙古人的西征,帖木儿帝国……都与此城池有着莫大的关系。

最早在这里建城的是粟特人,他们勤劳,把撒马尔罕建设得美仑美奂,成为中亚的明珠。以至于,亚历山大大帝征服这里后,很是感慨他听说过的传闻中有关撒马尔罕的事都是真的,但是,撒马尔罕的壮阔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种美好,自从阿拉伯帝国大军到来后,就发生了变化。阿拉伯帝国在前期的征服活动很血腥,所过之处一片残破,只要不信奉真主的都是异教徒,都该死。

当阿拉伯帝国大军到来后,这里就倒了血霉,不计其数的粟特人被杀害,一片血腥。

若仅仅是如此的话,也不会使得撒马尔罕的繁荣下降。阿拉伯帝国还征收沉重的赋税。使得原来络绎不绝的商队变得稀稀疏疏。

尤其是。阿拉伯帝国与唐朝交恶。两国的大战在即,使得这些商队更加恐慌,不少商队远远避之,不敢前来经商。

最重yào

的是,阿拉伯帝国迫害唐朝商人,使得唐朝商人急剧减少,唐朝的丝绸、茶叶一时间短缺,商队就更少了。

丝绸之路的支柱物品就是中国的丝绸与茶叶。印度的香料仅仅处于辅助地位。唐朝商人急剧减少,使得这条黄金商路遭到沉重打击,连带的,撒马尔罕也受到了打击。

“这些该死的大食人,他们就是一群吸血食髓的虫子,无所不食。自从他们到来后,我们就没有过上一天安稳日子不说,这生计越来越困难了。”

“只要不信奉真主的,都是异教徒,在大食人眼里。我们都该死。他们对我们可是凶狠异常,说杀便杀了。”

“他们对唐人商队也太狠了。不仅收取沉重的赋税不说,一个不好就指责唐人商队是奸细,要杀害唐人。唐人商队怕了,不敢再来了,这丝绸和茶叶要猴年马月才能凑够呀。”

“凑够?你就莫想了。你若是凑够了,你的死期也就到了。大食人是不会放你离开的,会指责你是异教徒,杀了你,夺取你的货物。这几年来,大食人不就是这么做的么?”

因为没有货物而滞留在撒马尔罕的商队很是不满,一有机会就要骂阿拉伯帝国。

“唐人怎么还不打来?要是唐人打来了就好了。”

“你休要乱说。唐人要是打来了,未必有好事儿。”

“就算没有好事儿,还能比眼下更坏么?大食人只会破坏,就不会创造。而唐人善于创造,要是唐人要来了,我敢打赌,我们绝不会比眼下苦。”

“这话我赞成。大食人就是一群只会盘马弯弓的野蛮人,只知dào

血腥,只知dào

破坏,就不知dào

别的。而唐人不同,他们不会象大食人这般血腥,杀光能杀的一切。唐人经营西域多年,你甚时间听说过唐人毁灭一切的事儿?”

“这倒没有。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希望呢。”

“那是。只要不与唐人作对,就不会有事儿。大食人蛮不讲理,就算你不与大食作对,大食也会指责你是异教徒,会杀掉你。我宁愿在唐人的治下活着,也不愿被大食人奴役。”

唐朝在西域的威信很高,而且唐朝的富强闻名遐迩,让西域人很是向往。最重yào

的是,唐朝的征服活动虽然有血腥,会杀人盈野,可不会象阿拉伯帝国那般蛮不讲理,乱杀气。

只要不与唐朝作对,就不会被唐朝杀害;而阿拉伯帝国不同,只要不信奉真主,都是异教徒,都该死。

这让粟特人受够了。

“隆隆!”一阵地动山摇的声响传来,如同滚滚惊雷,威势惊天。

“这是……”粟特人眼睛瞪圆,朝着声响传来的东方望去,只见一条优美流畅的黑色水线,快速涌来。

很快的,就看得清楚了,这是一支快速前进的唐军。

“唐军!是唐军!唐军打来了!”

“太好了。唐军打来了,我们的好日子就要到了。”

“是呀,是呀。唐人善于治事,在唐人的治理下,我们就会有好日子过了。”

粟特人望着快速涌来的唐军,爆fā

出阵阵欢呼声,前去迎接唐军。

他们还没有冲出多远,唐军就到了,从他们身边快速通过,直奔撒马尔罕而去。

唐军一队接一队的开进,就没有伤一人,更别说杀一人了。见惯了阿拉伯帝国血腥统治的粟特人个个发睛瞪得滚圆,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对于见惯了阿拉伯帝国带来的血腥的粟特人来说,是难以想象的。唐军不伤人,不杀人,要不是他们亲眼看见,打死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太好了。唐军果然比大食人好。”

“我们迎接唐军去。”

紧接着,粟特人就是欢喜无已,想要与唐军亲近。

唐军直奔城下而去,动静很大,早就惊动了巡逻的阿拉伯帝国军队。

“那是……唐军。”

“唐军?唐军怎会在这里呢?”

“不是被怛罗斯阻挡住了么?唐军怎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怛罗斯被攻下了?”

“休要胡说。怛罗斯是一座雄城。易守难攻。唐军不可能打下来。”

“唐军已经到了城下。你如何说?”

“一定是真主忠诚的仆人打败了唐军,缴获了唐军的军械,装扮成唐军取乐。”

“你睁大眼睛瞧瞧,那些人是真zhèng

的中国人,黄皮肤蓝眼睛,不是真主忠诚的仆人。这很好辨认的,你不会看不清吧?”

这些阿拉伯帝国军队看着快速涌来的唐军,个个目瞪口呆。不明所以,猜测多端。

怛罗斯很坚固,易守难攻,优素福早就宣扬,唐军会止步于怛罗斯城下。对于这位英明而伟大的总督大人,阿拉伯帝国兵士是无条件信任,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这就造成了盲目自信,直到唐军到了撒马尔罕城下,他们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快,关上城门。”阿拉伯帝国军队终于反应过来了。想要关闭城门。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唐军如同泼风般冲到城下。一队接一队的冲进城里。

“与大唐为敌者,死!”杨思勖骑在高头大马上,大声下令:“大食狗,一个不留!”

这是一道屠杀命令,唐军进入城里后,大开杀戒,对阿拉伯帝国军队进行了一场屠杀。

没错,这就是一场屠杀,一边倒的屠杀。

唐军是突然到来的,打了驻守这里的阿拉伯帝国军队一个措手不及,压根就来不及反应,就被唐军冲杀到跟前了,无法抵挡。

对于阿拉伯帝国军队,没什么好说的,杀了就是。唐军出手凶狠,凌厉异常,杀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粟特人看在眼里,一阵阵心惊。

“谁说唐军不够狠的?你瞧瞧,杀起来人凌厉异常,没有丝毫手软呀。”

“是呀,唐军真是太厉害了。”

“杀得好!唐军,杀得好!这些可恶可恨的大食人就是该死。”

“我们帮唐军去。”

“帮唐军?你有没人弄错?唐军要是连我们也杀呢?”

“你的耳朵没毛病吧?你没听清?唐军说的是与大唐为敌者,杀。我们不与大唐为敌,唐军为何杀我们?”

“也是呀。走,帮唐军去。”

粟特人对阿拉伯帝国军队很是痛恨,拿起家伙,加入了追杀的行列。

此时此刻,阿拉伯帝国军队如同过街老鼠似的,仓皇无措,无论他们如何逃蹿,都会被揪出来,会被杀死。

这场屠杀持续了半天时间,就结束了。

“谢谢你们的帮忙。”杨思勖骑着高头大马,来到粟特人前,向粟特人道谢,道:“你们放心,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我们是来解救你们的。大唐知dào

你们处在大食人的铁蹄之下,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解救你们于倒悬,这是我们的责任。”

“大唐万岁!”唐朝在中亚本就很有威名,要不然的话,当年的波斯帝国也不会向唐朝求救了。再加上唐军号令严明,只杀与唐朝为敌者,不与唐朝为敌者,一个不杀,赢得了他们的好感,齐声欢呼。

“你们请放心,大唐不会乱杀无辜。只要不与大唐为敌,不欺压百姓,不触独大唐律法者,都不会有事。”杨思勖勉励的话一说完,脸一沉,冷声道:“要是胆敢与大唐为敌者,大食人就是他们的榜样。”

“唐军请放心,我们决不与大唐为敌。”粟特人忙表态。

“将军,这是在大食帅府缴获的帐目,真的好多呀。”一个处理文案的唐军将领快步而来,把厚厚一撂帐目递给杨思勖。

“这么多?”杨思勖接在手里一瞧,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了,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儿。(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纷纷归降

在一间仓库里,杨思勖和众将把眼前情形一瞧,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了。

这是一间不小的仓库,里面堆满了黄金白银珍宝,有些是一箱一箱的装好的,有些是乱七八糟的堆着,究竟有多少,估计连阿拉伯帝国都不知dào



这已经是杨思勖巡视的第十三间仓库了,前面十二间仓库与眼前情况一般无二,仓库里的珍货堆得满满的。

杨思勖查看了帐面,觉得不可思议,前来巡视,方才知dào

帐面记录与实物有差距,实物更多更值钱。

这些东西要是运回唐朝去售卖的话,足够半年的军费了。

仅仅撒马尔罕一地的收获就有如此之巨,这也太惊人了,要不是杨思勖亲眼看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至于粮草,更是堆积如山,不用再为没有粮草发愁了。阿拉伯帝国在撒马尔罕搜集的粮草,足够大军一年支用。

“大食人真是善于搜刮呀。”众将感慨不已。

“其实,这也不意wài

。”杨思勖浓黑的眉毛挑了挑,道:“撒马尔罕富饶,是丝绸之路上最为重yào

的枢纽,能有如此收获也在意料之中。再者,优素福为了与大唐大战,他是费尽心力搜刮,却是没有想到,便宜我们了。”

“有理,有理。”众将齐齐点头认可。

撒马尔罕是中亚明珠,又是丝绸之路上的最重yào

枢纽,物产丰饶,油水丰厚也在情理中。

再加上优素福为准bèi

与唐朝的大战。用尽手段搜刮。有如此多的积累实属正常。

“这下好了。我们不用再为没有粮草发愁了。”杨思勖笑着道:“王毛仲就可以省很多心了,不必再从西域运粮了。”

只要唐军到达撒马尔罕,这粮草管够,用不着再劳心劳力从西域运粮了,这会省很多事,主管后勤的王毛仲会最是高兴。

“传令:告sù

周边的异族,要他们立时归降。若敢说个不字,我就会踏平他们。”紧接着。杨思勖眉头一拧,杀气腾腾的道。

这道命令被很快就传下去了。

“甚么?杨屠夫要我们投降?这是真的假的?”

“甚么杨屠夫,那是杀神,吃人不吞骨头的恶魔。听说他当年在天竺就屠城,凡三尺上皆斩,哪怕是超过一点点也不行。这次交战,他一把火把怛罗斯化为灰烬,到了撒马尔罕大开杀戒,大食人一个不留呀。”

“一句话,杨杀神所到之处尸积如山。血流成河,一片赤红。”

“而且。他说出的话一定会实现。他说要让怛罗斯一个不留,他真的做到了。就是古太白,他明明活捉了,仍是扔进火里烧死了。”

“杨屠夫太可怕了,他说要踏平我们,肯定会这样做。依我看,我们还是投降吧。”

“是呀,投降吧,赶快投降,迟了就没有机会了。”

得到杨思勖的命令后,这些异族议论纷纷,对杨思勖这个杀人魔王很是害pà

,最终选择了投降。

当张说率领众将赶到撒马尔罕时,周边的异族已经全部归降了,他们的首领亲自赶到撒马尔罕,求见杨思勖,一个千保证,一万个保证,绝不与唐朝为敌,一定要誓死追随唐朝。

这就是狠人的威风,有了杨思勖这个狠人在这里,这些异族不得不好好掂量掂量。

张说与众将到后,得到汇报,笑着冲众将道:“真没想到,杨思勖竟然如此威风,吓得这些异族纷纷归降。”

“杨将军,你如今被称为杨屠夫、杨杀神,你有何想法?”陈玄礼脸上泛着笑容,调侃一句。

众将也想知dào

杨思勖的想法,目光齐刷刷集中在他身上,静等他回答。

“屠夫也好,杀神也罢,不过是个吓人的称呼罢了。只要能吓住他们,他们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杨思勖耸耸肩,无所谓的道。

要是换个人,如此称呼,一定会很不爽,而杨思勖竟然不当一回事,这还真是挺考验人的神经。

“好!”张说却是激赏,道:“杨将军为了大唐,不计个人名利,好!”

“好!”众将也是齐声赞赏。

虽然杨思勖出身微贱,是为人瞧不起的太监,可他一心为公,为了大唐可以不计个人名利,无论如何赞誉都不为过,众将不得不服气。

“自从出兵以来,我们一路顺风顺水,先是拿下怛罗斯,再是拿下撒马尔,如入无人之境。”张说脸一肃,道:“拿下怛罗斯,打开了进入撒马尔罕的门户。拿下撒马尔罕,缴获无数,不仅有不计其数的金银珍宝,更有堆积如山的粮草,困扰我们的粮草问题算是解决了。接下来如何打,你们都说说。”

自从发兵以来,唐军已经深入一千多里了,第一步计划已经实现。接下来,将要调整部署,重新谋划,这就需yào

与众将商议了。

“大帅,末将以为,我们应当快速进军,在优素福来不及调兵之前打到古尔,恢复波斯。”

“没错。我们一定要快,要以快打乱,打优素福一个措手不及。”

众将纷纷主张快速进军,要在优素福反应过来之前打到古尔。

优素福本想利用怛罗斯阻挡唐军前进,而唐军快速拿下怛罗斯,这远远超乎优素福的想象,只要唐军进军的速度足够快,就足以在优素福应变之前打到古尔,这对唐军有着天大的好处。

“杨思勖,你以为呢?”张说问杨思勖。

杨思勖是先锋大将,他对大食的情形比谁都熟悉,问问他的看法很有必要。

“大帅,末将以为,我们眼下应当做两件事。”杨思勖眉头一挑,道:“第一件事,就是调整部署。虽然我们一路顺风顺水,如入无人之境,毕竟已经深入大食千里之远,大军需yào

调整,有些更是需yào

重新部署。”

尽管唐军打得很是顺利,毕竟行军千里了,有些情况与最初的设想并不相符,这需yào

调整,这是必然之事,众将齐齐点头赞同。

“这调整需yào

点时间,最快也需yào

三五日。三五天时间,我们也不能浪费了。”杨思勖眼中精光一闪,道:“我们可以在这三五天的时间里做一件事,那就是给优素福制造麻烦,这就是第二件事。”

“要如何给优素福制造麻烦?”有将领不解。

这话正是众将心里所想,无不是睁大眼睛,盯着杨思勖。

“大食百姓一直在盼着我们到来,为此他们盼了数十年,如今我们终于到来了,我想这对于他们来说一件天大的喜事。”杨思勖剖析着道:“只要把这一消息传开,就足以让大食百姓奔走相告,迎接我们到来。”

在波斯帝国被阿拉伯帝国灭亡之前,波斯帝国就两次遣使到长安求援,唐太宗再三考lǜ

后,以路途遥远为由,拒绝出兵。唐朝没有增援波斯帝国,这才使得波斯被阿拉伯帝国所灭。

但唐朝并非没有作为,而是接走了波斯王室,收留了波斯王室,这是为将来反攻做的准bèi

。在唐太宗时,唐朝无法出兵中东,因为进军的道路为西突厥把持,而西突厥与唐朝是宿敌,西突厥不可能允许唐军通过其境内。

接走波斯王室,就是在为将来进入中东做准bèi

。正是因为波斯王室得到唐朝的庇护,这才能够生存下来。王室的影响是不需yào

说的,波斯百姓因此而盼望唐军打来,解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为此,他们盼望了数十年,都没有盼来唐军。

如今,唐军终于到了,不说别的,只需yào

这消息一传开,就会让波斯百姓奔走相告,他们一定会欢喜无已,一定会前来迎接唐军。

“我们还可以给他们提供武器盔甲,让他们参与到对抗大食的战争中来。”杨思勖的声调越来越尖细,道:“大食占领波斯后,一直血腥的推行他们的宗教,要么信奉真主,要么杀头,这让波斯百姓恨得入骨,尤其是摩尼教徒,更是恨死大食狗了。若是得到我们的支援,他们一定会揭竿而起,一定会对大食狗制造天大的麻烦。”

阿拉伯帝国前期的征服活动无异于世界的灾难,所过之处一片残破,他们只会毁灭,不会治理。尤其是宗教政策,更是血淋淋的,要么信奉真主,要么死。如此残酷的宗教政策,若是在别的地方兴许还好些,在波斯故地就有天大的麻烦。

因为波斯故地是摩尼教的地盘。摩尼教已有拥有数百年的历史,是波斯的国教,拥有不计其数的信徒,可谓根深蒂固,要这些摩尼教徒放qì

信仰,转而信奉真主,那困难之大可想而知了。

这也是波斯故地虽然被阿拉伯帝国征服了数十年,却始终无法稳定的根本原因所在。

若是波斯百姓得到唐军的支援,他们拥有武器盔甲的话,他们一定会奋起反抗,给阿拉伯帝国制造天大的麻烦。

“这事儿,我们数年前就在做,如今可以接着做。”杨思勖最后道。

“好主意。”众将齐声赞同。

虽然波斯百姓即使武装起来,也无法与阿拉伯帝国的正规军对抗,但他们熟悉境内情况,可以袭击滋扰,可以毁坏道路,这会让优素福的调兵异常迟缓。

如此一来,对唐朝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这事儿,我最熟了,让我来做吧。”陈玄礼拍着胸脯,笑道:“我在西域的那几年,就在这做事儿呢。”(卡文卡得很厉害,更新不稳定,请朋友们见谅。)(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波斯动荡

陈玄礼主持西域军务的那五年,其中一项就是支持波斯故地的对抗阿拉伯帝国的势力,说到此事,没人比他更熟了。

“好!”众将齐声赞好,大为赞成这一提议。

“这事就交给陈将军了。”张说也是满yì

,又问道:“陈将军打算如何做?”

“老规矩,除了给他们武器盔甲之属外,我们还可以派出小股军队进入波斯境内,引导他们作战。”陈玄礼浓眉一挑,道:“这些波斯人虽然反抗很有力,可他们毕竟不是精锐,遇到一些硬茬子,他们未必有办法,若是有我们的军队去了,那就不同了。”

波斯百姓的反抗虽然很猛烈,但他们毕竟不是正规的军队,没有统一的组织,没有有力的领导,更没有核心力量,他们的反抗就有些不足。若是有了唐军的参与,情况就会大为不同了。

“如此甚好。”众将齐声赞同。

此事一商量好,陈玄礼立时着手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反抗运动在唐军的主导下,开始上演了。

XXXXXXXXXX

在波斯境内,一队阿拉伯帝国军队正在追杀一群摩尼教徒。

“你们这些异教徒,都该死!该死绝!”

“你们不信奉伟大的真主,你们罪该万死!”

“杀光这些异教徒。”

阿拉伯帝国军队大声吼叫,上里凶光闪闪,如同下山猛虎般。对着摩尼教徒扑去。

这些摩尼教徒人数并不多,虽然不怕死,敢打敢拼敢死。可是他们寡不敌众,再加上人人带伤,眼看是抵挡不住了。

“弟兄们:告sù

你们一个好消息,王子派人传来消息,大唐之军已经大举西进了,我们的好日子要到了,我们绝不能妥协!我们一定要与这些可恶可恨的异教徒周旋到底!”这支摩尼教徒的首领紧握着手中弯刀。大声训liàn



“大唐万岁。”盼望唐军西进,他们是盼望了数十年,如今终于盼来了好消息。这让摩尼教徒大为兴奋,无不是精神抖擞,大声欢呼。

“弟兄们:我们要用胜利迎接唐军的到来!”首领手中刀一挥,刀光闪亮。大吼一声。率先扑上出去。

“杀光大食狗。”这些摩尼教徒大声怒吼,眼球充血,挥着弯刀扑了出去。

“哈哈!你们这些异教徒,死到临头,还在做美梦。唐军是西进了,就是不可能到达这里。你们可知这是为何?因为英明伟大的总督大人要在怛罗斯阻击唐军,唐军此时还在怛罗斯城下苦战呢。”

“没给你们说,英明而伟大的总督大人早就谋划好了打败唐军的办法。你们的希望总是会落空。你们都不得好死。”

“杀光这些异教徒。”

阿拉伯帝国兵士眼中凶光闪闪,打量这些摩尼教徒如同猎人打量猎物似的。兴奋莫铭。他们手中的弯刀对着摩尼教徒身上狠狠招呼,凶狠凌厉,丝毫不留情。

尽管这些摩尼教徒很勇敢,奈何他们不是对手,不少人被砍伤砍死,人数锐减。

“杀光大食狗。”可是,这些摩尼教徒却是没有丧失斗志,依然在奋战。

眼看着摩尼教徒撑不了多少时间,阿拉伯帝国兵士大为得yì

,冷笑道:“异教徒,你们的救星来了么?你们视为救星的唐军呢?”

“唐军已经败了,不可能再来了。”

这些阿拉伯帝国兵士特别兴奋,吼得山响,如同雷鸣似的。

“谁说我们没来?”

“你没长眼睛呀?你没看见我们已经来了么?”

然而,他们的叫嚣声刚落音,一个炸雷似的声音响起,一支唐军突兀出现,骑着骏马,挥着横刀,对着这些叫嚣的阿拉伯帝国军队旋风般冲来。

“唐军?这怎么可能!真是好笑!”

“这是我这辈子听见过最为好笑的笑话了。”

“笑死我了。”

阿拉伯帝国兵士当笑话听的,一个个咧着嘴冷笑,仿佛这是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似的。

“唐军!唐军!真是唐军!”

“唐军,你们果然来了!”

“太好了!唐军来了,我们有救了。”

那些处于绝境的摩尼教徒却是欣喜若狂,放声大吼,发泄着他们的欢喜之情。

“这些异教徒是不是疯……呃……真是唐军?”

“似乎好象可能兴许……是唐军。”

“真的是唐军呢,他们怎会来得这么快?”

阿拉伯帝国兵士想要讥嘲欣喜若狂的摩尼教徒,却是一句讥嘲的话没有说完,就看见如同旋风般冲来的唐军,再也讥嘲不下去了。

这是一支唐军,绝对没错。

这支军队不仅穿着唐军的盔甲,而且他们的长相与中东人大为不同,是黄皮肤蓝眼睛,正宗的中国人。

若仅仅是从装备上来说,阿拉伯帝国兵士未必会信。可是,这长相是改变不了,阿拉伯帝国兵士不信也得信了。

紧接着,他们就是想不明白了,唐军不是被伟大而英明的总督大人用计困在了怛罗斯么?怎会来到这里呢。

对于这个问题,他们想不明白,也没有时间想明白,因为唐军没有给他们时间。

唐军如同下山猛虎般冲来,手中的横刀狠狠辟下,不一会儿功夫,这些阿拉伯帝国兵士就被唐军斩杀殆尽。

“该死的大食狗,受死吧!”

“你们也有今日!唐军威武!”

那些摩尼教徒看着唐军如同虎入羊群,来回冲杀的勇猛样儿,无不是精神大振,齐声欢呼。为唐军鼓劲。更多的是,不顾伤痛,加入战斗。

“唐军。你们可算是来了。”

“唐军,我们终于把你们盼来了,我们的好日子就要到了。”

杀光这队阿拉伯帝国军队之后,摩尼教徒兴奋不已,满脸的笑容,红光满面,围着唐军。笑呵呵的,兴许这是他们这辈子最为欢喜的时刻了。

“弟兄们:我们来晚了,让你们受苦了。”唐军把这些一身是伤的摩尼教徒一阵打量。心里酸酸的,很是难受。

“不苦,不苦。”对于处于兴奋中的摩尼教徒来说,只要唐军能来。就是再苦再累也是值了。他个喜颜开,没有丝毫受苦的样儿。

“弟兄们:你们有没有想要解决的麻烦?诸如大食狗的走狗爪牙、粮仓、桥梁、道路之类的。”唐军校尉大声问道。

“有!有!有!”摩尼教徒眼睛放光,大喜过望。

唐军真是好人啊,一来就为他们着想,想要为他们解决麻烦。

“唐军,离我们不远,大食狗设有一座粮仓,那里的粮草很多。”摩尼教徒忙道。

唐军校尉确认无误之后。要他们带路。很快的,唐军就来到这处粮草。一鼓作气拿下,开仓放粮,让周围的波斯百姓前来领粮。

这是义举,仁义之举,博得了波斯百姓的好感,人人称赞不已“唐军果然是好人啊”。

对于这种好感,正是唐军需yào

的。唐朝恢复波斯帝国后,就要控zhì

波斯帝国,这需yào

在波斯百姓心目中建立好感。

这粮仓的粮草实在是太多了,波斯百姓搬了好久,仍是没有搬完,唐军最后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XXXXXXXXX

另一处,一队阿拉伯帝国军队正在押送粮草,正走间,突然钻出一支军队把他们团团围住了。

“你们好大的狗胆,竟敢与真主忠诚的仆人为敌,你们不得好死。”

“这些异教徒,统统该死。”

这些阿拉伯帝国军队在波斯故地威风惯了,没有认真观看,趾高气扬的吼道。

“哈哈。”这支军队中有不少摩尼教徒,他们把阿拉伯帝国军队的得yì

样儿看在眼里,不由得放声大道:“该死的大食狗,也不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瞧瞧,你们面前是甚么人?告sù

你们,这是唐军!大唐之军!王者之师!仁义之师!”

唐军的到来令波斯百姓欢天喜地。而且,唐军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不烧不杀不抢不掠,还开仓放粮赈济他们,还给他们武器盔甲。在波斯百姓心目中,唐军就是仁义之师,他们有一机会就要为唐军吹法螺。

“唐军?你们真是会想,唐军远在万里之外,怎会来这里……呃。”阿拉伯帝国军队压根儿就不信,出言讥嘲波斯百姓。

一句话没有说完,就看清了,站在他们跟前的不是唐军还能是谁?

如此一来,他们就再也讥嘲不下去了,一脸的难以置信:“唐军?真是唐军!唐军怎会来到这里呢?难道怛罗斯已被唐军攻下了?”

为了鼓舞军心士气,优素福命人四处吹嘘,把怛罗斯吹得跟神城似的,不可攻陷。这些阿拉伯帝国军队还真是想不明白,唐军怎会来到他们眼前。

就在他们惊疑之际,唐军发起了进攻。其结果可想而知,唐军大获全胜。

XXXXXXXX

又一处,唐军率领一队波斯百姓,把一处险要的桥梁给破坏了。

还有一处,趁着阿拉伯帝国军队深夜睡得正香的良机,唐军在波斯百姓的指引下,突然杀到,把这里的阿拉伯帝国军队给杀得干干净净,一把火把营房给烧了。

就这样,唐军在波斯百姓的配合下,四处行动,进行破坏,能杀的就杀,不能杀的就滋扰,一句话,要让阿拉伯帝国军队不得安生。

唐军到来的消息传得比风还要快,这激励着波斯百姓,他们群起响应,指引唐军行动。

一开始,这动荡只是在波斯北方,很快的,就席卷了波斯全境。(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优素福很恐慌

古尔,洋溢着一股喜悦气氛,到处都是笑呵呵的阿拉伯人。

因为他们出于对优素福的信任,以为用怛罗斯来阻挡唐军西进的谋划一定会实现,那么,唐军就会顿兵于坚城之下,就会损兵折将,就会士气低落,军心不稳。然后,在伟大而英明的总督大人的率领下,阿拉伯帝国军队就会趁机反击,打败唐军。再趁胜追击,一定能够追到唐朝去,一举征服唐朝。

中国是传说中的“黄金国度”,在西方人眼中,那里遍地黄金,是人间天堂。

这对于中国人来说,似乎有点荒谬,但对于西方人来说,这真的,他们真的视中国为遍地黄金的黄金国度。

而且,这个传说已经存zài

一千多年了。

正是因为西方视中国为黄金国度,西方冒险家这才不计艰难险阻,想要到达中国,这也是促成大航海时代的一个重yào

原因。

只要征服了传说中的黄金国度,就会有想象不到的好处,谁能不喜呢?

这不,优素福已经开始聚将了,这证明优素福要对唐朝动手了,胜利在望了,这使得喜悦气氛更好。

众将人人脸上泛着笑容,洋溢着喜悦,鱼贯而入,向坐在上首的优素视见礼。

“见过英明而伟大的总督大人。”众将因为喜悦而中气十足,声音洪亮,如同雷鸣似的。

“嗯。”优素福不再象往常那般板着他那张令人害pà

的冷脸,脸上泛着笑容,冲众将点点头。道:“都坐吧。”

优素福虽然是让人愿意追随的英明而伟大的总督。可是他那张脸总是板着。令人生畏。象今天这般泛着笑容的次数可不多呀,众将看在眼里,没来由的一阵开心,发出一阵舒畅的笑声。

“谢英明而伟大的总督大人。”众将满脸含笑,开开心心的坐下来。

“从你们的脸上,我就看出了喜悦。”优素福把众将一扫视,微微颔首,道:“你们心里很欢喜。是吧?我也很欢喜……”

“呵呵。”优素福总是板着一张冷脸,令人生畏,象今天这般泛着笑容的事儿并不多,却也有那么几回。可是,让他亲口承认他很欢喜的事儿,却是绝无仅有,众将爆fā

出一阵畅笑声,眉梢上洋溢着喜悦劲头。

“至于原委,想必你们都知dào

了。”优素福接着道:“那就是我们要出兵对付中国人了。”

“哈哈。”虽然这事儿早就在意料之中,当得到优素福亲口证实后。众将仍是免不了一阵兴奋,发出一阵狂笑声。

“怛罗斯是一座坚城。易守难攻,再给我们加固,就是一座金汤之城,任凭唐军如何了得,也是奈何不得怛罗斯。”唐军进军速度非常快,到了现在,优素福还没有得到怛罗斯已被唐军攻陷的消息,他还在做着自以为是的美梦:“唐军顿兵于坚城之下,必然会损兵折将,会士气低落,会军心不稳,正是我们趁机进攻的良机。”

说到这里,优素福站起身来,来到一幅巨大的军用地图前,独目中精光闪闪,打量着军用地图,右手在地图上指点起来,道:“古太白会把唐军拖累拖疲,我们可以趁势杀到,前后夹击,打唐军一个措手不及,唐军一定会惨败。”

声调转高,有些尖细,难掩兴奋之情,道:“我将趁这难得的良机,率军掩杀,从后追击,唐军逃到哪里,我们就追到哪里。从恒罗斯出发,一路向东追击,追到西域,追到河西走廊,再追到中国的腹地,一定能征服中国!”

“征服中国!”众将爆fā

出惊天的欢呼声,人人眼里射出炽烈的光芒,右手紧握成拳,狠狠晃着,瞧他们那样儿,恨不得立时打进中国,奴役中国似的。

“奴役中国!”优素福期待这一刻已经期待很久了,右手紧握成拳,狠狠一晃。

“奴役中国!”众将跟着大吼。

优素福的双手上举,示意众将不要再轰笑,众将忙停止大笑,目光灼灼的看着优素福。

他们知dào

,优素福必然还有更重yào

的话要说,很是期待。

“一千年前,马其顿无能的国王亚历山大,想要征服中国,奴役中国,可他太无能,连方向都辨不清,打到天竺去了,错失了机会。”优素福独目中精光闪烁,脸上泛着红光,大声道:“而我,优素福,将会征服中国。你们说,亚历山大要是知dào

了此事,他会不会羞愧得从坟墓里爬出来?”

“哈哈!”众将轰然大笑,人人红光满面。

亚历山大大帝著名的东征,就是以打到中国为目的。他那位著名的学者老师,亚里士多德给了他一幅中国地图。亚里士多德虽是古希腊著名的学者,学识渊博,但限于时代的局限性,他绘制的中国地图是错的。

亚历山大大帝依此而进行征战,其结果举世所知,那就是打错方向了,打到天竺去了。

这事儿,有无数亚历山大大帝的粉丝感到很惋惜,以为要是亚历山大大帝不打错了方向,打到中国来的话,一定能征服传说中的“黄金国度”。

其实不然,若是亚历山大大帝打到中国来,他会晚节不保,他会大败亏输。至于原因,熟悉战国历史的朋友们会很清楚,我就不在这里分析了。

在优素福眼里,亚历山大大帝所犯的错误,就是天大的笑柄,因为他自以为他会征服中国,他不会再犯亚历山大大帝的错误。

这一打趣,使得气氛更好,喜悦之气更浓了。

然而,就在这时,扫兴的人来了。

“禀英明而伟大的总督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一个亲卫急匆匆进来,远远就叫嚷起来了。

“何事不好?”

“睁眼说瞎话!”

“眼下一片大好。怎会不好?”

优素福还没有说话。众将就喝斥起来。

优素福是众将心目中的天与地。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能打进中国,就能打进中国;他说能征服中国,就能征服中国,谁叫他是英明而伟大的总督大人呢?

“何事不好呀?”优素福脸一肃,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儿,冷声问道。他好不容易如此欢喜一回。竟然有人来扫兴,他也觉得不爽。

“大人,唐军打来了!唐军打来了!”亲卫一个激灵,忙禀报紧急军情。

“嗡!”一片轰笑声响起,出自众将之口。

“你这笑话说得真好笑!太好笑了!”

“我这辈子就没有听过如此好笑的笑话!你真能说的!”

“唐军明明被阻挡在怛罗斯城下,怎会打来呢?你说呀,你说呀。”

众将又是轰笑,又是讥嘲,大声质问。

他们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在亲卫身上刮来刮去。若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这个亲卫都不知dào

死了多少回了。

“哼。”优素福一声冷哼,如同炸雷似的。冷幽幽的道:“你能说点更好笑的笑话么?”

这是一句反话,然而,亲卫却真的说了一个更好笑的笑话:“禀英明而伟大的总督大人,唐军已经派出多支小股军队进入波斯境内,波斯人如同疯了似的,四处破坏呀。”

“唐军已经进入了波斯境内?哈哈!笑死我了。”

“你这蠢东西,总督大人是说的反话,你竟然信以为真,真是愚蠢。”

“没错。”

众将放声大笑,大肆嘲笑这个亲卫。

“你这说笑话的本领了得,你要是再说一个更好笑的笑话,我就重重赏你。”优素福脸上泛着笑容,他竟然被逗乐了。

“大人,唐军已经攻下怛罗斯了。”亲卫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又说了一个大“笑话”。

“嗡!嗡!嗡!”众将笑得前仰后合,有人抱着肚子叫疼,有人连眼泪也流下来了。

一时间,整个屋里都是嗡嗡嗡的笑声,差点把房顶给掀了。

“怛罗斯易守难攻,唐军拿甚打下怛罗斯?”优素福咧咧嘴角,冷森森的道:“若是笑话,你这笑话挺好笑,可以得到重赏。若是军情,你罪该万死!来啊,给我拖出去,砍了。”

要优素福相信唐军攻下怛罗斯,那是不可能的,他有绝对信心,怛罗斯不会有事。

“大人,我说的是真的呀。”亲卫都快哭了。

明明是禀报军情,比黄金还要真的军情,竟然成了谎报军情,他连死的心都有了,忙道:“唐军用投石机朝城里大量抛投猛火油,把怛罗斯化为一片火海……”

“化为一片火海,怎么可能?”众将又是当笑话听的。

“甚么?化为火海?”这话听在优素福耳里,就不同了,脸色大变,如同火烧了屁股似的,一蹦而起,沉声问道。

“是呀,大人。”亲卫忙肯定一句:“唐军的投石机好生厉害,竟然能抛投七八里远,怛罗斯想不毁灭都不成。”

“抛投七八里?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

众将齐声叫嚷,一脸的不信。

说到投石机,阿拉伯帝国是走在世界的前沿,他们的投石机也只能抛射三五里远,七八里那是不可想象的。

“不好!”优素福脸色大变,一声惊呼,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大人,如此荒谬之言,你也能信?”众将把优素福惊慌的样儿看在眼里,一脸的惊讶。

“唐军已经打来了,准bèi

应战。”优素福吸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沉声喝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大举进攻

优素福的声音尖细刺耳,都快赶上太监的声音了,还透着惊惶,要是在往常,众将一定会震惊异常,以优素福的胆识竟然会惊惶,这太难以让人理解了。然而,此时此刻,众将却是个个如同呆头鹅似的盯着他,一愣一愣的。

实在是,唐军打下怛罗斯,打到波斯来了这事儿,太出人意料,众将一副打死我也不信的样儿。

“大人,唐军怎会打来呢?”

“是呀,唐军还远着呢,应甚战呢。”

众将七嘴八舌的反驳道。

“远?中国人已经快要打到古尔来了,还远?”优素福眼中尽是怒气,气哼哼的道:“中国人诡计多端,竟然用火攻,这是快速拿下怛罗斯的唯一办法了。”

优素福就是优素福,很快就明白过来,火攻的确是对付怛罗斯的最好办法。

“大人,怛罗斯很大,就算中国人用火攻,猛火油很多,也不可能拿下怛罗斯。只需yào

在怛罗斯城里多拆些房屋,就能保住怛罗斯。”众将第一次不信服优素福的判断。

“你没听清么?中国人的投石机可以抛投七八里。”优素福的声音转高,尖细刺耳,几乎是吼出来的,道:“七八里,南北对进,东西呼应,这就是十五六里。怛罗斯也就这么大,就算把所有的房屋拆了,也不可能保得住。”

怛罗斯虽然很大,方圆十几二十里,若是唐朝的投石机能抛投七八里的话。就能毁灭。

“大人。投石机哪有抛投七八里的。三五里是最多。”有将领忙提醒。

“是呀。就是我们的投石机也不可能抛投这么远,更别说中国人了。”一片附和声响起。

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堪称世界之最,就连阿拉伯帝国也不可能做到抛投七八里,这些将领一副打死也不信的样儿。

“闭嘴。”优素福独目中精光一闪,如同利剑般,在众将身上掠过,沉声道:“孙子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们没有好好研究中国,不了解中国,若是如此的话,你们与中国人交战,必输无疑。”

略一停顿,道:“投石机抛投七八里的确是困难,可并非做不到,中国人能做到这点,我相信。因为这是中国人!中国从秦汉时起,就在与北方的游牧民族作战。先是强横的匈奴,后是鲜卑,如今有突厥。这些游牧民族无一不是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可以在马背上过一生,他们骑射娴熟,来去如风,然而,他们都被中国人给灭了。你们可知,中国人为何总是在骑射不如对手的情形下,灭掉对手的?”

这问题很深奥,众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哪里回答得了。

穆罕默德想了想,若有所悟,道:“大人,你的意思是说,中国人有着发达的技艺,制造出抛投七八里远的投石机,也属正常?”

“没错。”优素福赞赏的打量一眼这个心腹重将,道:“中国之所以在骑射不如对手的情形下,总是能灭掉匈奴、鲜卑、突厥这些游牧民族,就在于中国人有着发达的技艺,总是能制造出很有威力的武器,压制这些游牧民族的骑射。”

优素福不愧是优素福,这话太有见地了。

能说出如此有见地的话,就是很多中国人都说不出来,而优素福竟然能有如此见识,他对中国下的功夫不少。

正如优素福所说,我们的祖先总是能击破如匈奴、鲜卑、突厥这些强横的游牧民族,就在于中国古代拥有全世界最为先进的科技,可以制造出压制游牧民族的武器。

一提起游牧民族,我们就会想到自小在马背上长大,骑射娴熟,可以在马背上过一生,来去如风。对于这样的对手,非常可怕,即使我们的祖先再刻苦训liàn

,要想在骑射上压制这些天生就是骑手射手的异族,不是不可能的话,却是很困难。

李广的箭术能压制匈奴,可中国历史上也才一个李广,于大局能有多大的用处呢?

我们的祖先之所以能打败这些游牧民族,就在于古代中国拥有全世界最为先进的科技,能够制犀利无匹的武器,比如强弩,其射程比起弓箭更远,因为装备“望山”的缘故,精准度非常高。

而且,每架强弩可以一次发射多枝弩矢,增强了火力。

更重yào

的是,这是通过机械来发射的,易学易掌握,便于大力推广。

正是因为如此,游牧民族的骑射遇到强弩,就是一个笑话。蒙恬在河套之战中,投入了大量的强弩,压制了匈奴的骑射;汉朝投入大量的强弩,压制了匈奴的骑射,击破了匈奴。

说到这里,有人一定会反驳说,蒙古人就是游牧民族,怎么把宋朝给灭了?

宋朝拥有中国古代最为发达的经济,拥有当时世界上最为先进的科技,拥有当时世界上最为精良的装备,到头来却是为异族所灭,因为宋朝太过腐朽了。观宋朝,就没有象样的武功,实在是让人叹息。

当这些发达的科技,精良的装备落到蒙古人手里后,其结果大为不同了,蒙古人借以征服了欧亚大陆。

一提起蒙古人的征服活动,人们就会震惊,一个游牧民族竟然征服了半个世界。其实,这有汉民族发达的科技为基础,要不然的话,只会盘马弯弓的蒙古人,能征服半个世界?

别的不说,只说攻城器械一样,就足以难住蒙古人。蒙古人的骑兵是厉害,但那只能用来打野战。骑兵在攻城战中,能有多少用武之地呢?

经过优素福的剖析,众将将信将疑,还未尽信。

说不信嘛,优素福振振有词,他甚时间判断不准过?

说信嘛,这也太难以让人置信了。

“禀英明而伟大的总督大人,中国人攻下怛罗斯。中国人用火攻……”

“禀英明而伟大的总督大人,中国人已经打下撒马尔罕了,正在撒马尔罕休整……”

“禀英明而伟大的总督大人,大量中国的小股军队进入波斯境内,与异教徒勾结,四处破坏,粮仓、桥梁、道路、兵营,能破坏的都被破坏了……”

就在这时,一群斥候进来禀报,一条条令人心惊肉跳的军情报上来,众将的脸色极为难看,不得不信了。

一个人可以谎报军情,但一群人禀报相同的军情,那就必然是真的了。

“大人,这可怎生办?”众将一脸的震惊,唐军来得也太快了吧,这才多少时间,就到了波斯边境。

“穆罕默德,你以为呢?”优素福在经过暂短的慌乱后,又恢复了冷静。

“大人,末将借用中国人的一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这没甚大不了。”穆罕默德微一沉吟,道:“战事已经到了眼下这份上,退让没用,唯有一战了。”

波斯之地对于阿拉伯帝国来说,特别重yào

,不容有失。一旦丢掉波斯故地,就会让阿拉伯帝国的实力一落千丈,这一战不打也得打,打也得打。

“嗯。如何打?”优素福赞赏的点点头。

“大人,末将以为,中国人在撒马尔罕的休整只是为了调整,最多三五天就会向波斯境内大举进攻。”穆罕默德精通兵道之人,一语中的,道:“留给我们应变的时间不多,而中国大量的小股军队进入波斯境内,再有异教徒的配合,必然会阻挠我们调兵遣将,我们要集中军队不太可能。是以,我们就把古尔附近的军队调集起来,与中国人大战一场。”

唐军小股军队进入波斯境内,与反抗的百姓配合,大搞破坏,一定能阻止优素福调兵遣将。优素福要想把大量的军队集中起来,那是不可能的。

把古尔附近的军队调集起来,倒是一策。

“非常好。”优素福重重点头,大为赞赏,道:“就这么办吧。我们就以古尔为依托,与中国人大战一场。古尔比起怛罗斯大多了,即使中国人想要用火攻,也是无可奈何。嗯,还得做好防火准bèi

,只需yào

在城里多挖些沟渠,就能把猛火油引走。”

古尔比起怛罗斯大得多,即使唐军想要用火攻,也不可能毁灭古尔。阿拉伯帝国只需yào

做好外围的防火,就能保住这座雄城。

命令一传下,附近的阿拉伯帝国军队就在朝古尔集结。

XXXXXXXXXXX

撒马尔罕,张说的帅府。

张说与众将聚在一起,正在商议军机。

“自从西进之后,我们一路上很是顺利,打得顺风顺水,不仅打下了怛罗斯,还顺利的拿下了撒马尔罕这个富饶之地。”张说扫视众将,缓缓开口,道:“可是,我要告诫你们的是,接下来的战事不会再这么顺利了,我们必然要遭到大食的激烈抵抗,会有一场接一场的恶战,你们要做好准bèi

。”

“遵令。”众将齐声领命。

“要是我所料不错的话,优素福一定会纠结一批军队,依托古尔与我们周旋。”张说眉头一挑,大声道:“古尔是波斯的都城,城高垣厚,而又占地数十里,远远远超过了怛罗斯,因而,我们想用火攻,已是不可能。这一仗,将会异常辛苦。”

以优素福的精明,他必然会如此应对。

“你们也不用过份担心,我自有办法对付他。”张说给众将打一剂强心针,道:“是该我们大举进攻的进候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回归故国

“隆隆!”唐军一队接一队的开来,来到波斯边境上停了下来,列成阵势。

唐军训liàn

有素,号令严明,整个列阵过程快速,没有丝混乱,虽是百万大军在列阵,却是如同一人在行动似的。没过久,一个个军阵就列成了,横成行,竖成列,一派整肃。

将士们脸上泛着笑容,眼里尽是炽烈的战意,如同战斗的源头似的。

“前面,就是波斯故地了,我们即将进入波斯故地。”

“波斯啊,六十年前,覆灭之前,两次遣使到长安向太宗皇上求援,太宗皇上再三思虑后,拒绝出兵,波斯这才被覆灭。如今,我们终于要进入波斯故地,弥补太宗皇上的遗憾。一想到这事儿,我心里就欢喜得紧,恨不得立时杀入波斯,恢复波斯。”

“呵呵!可不是么?我也是欢喜得紧呢。那可是太宗皇上都嫌远的地儿,我们到了,我们即将进入波斯故地,我们开创了历史。后人,一定会赞扬我们今日的壮举!”

“此次征战,必将永垂青史,万古流芳。我有幸参与此战,我无比自豪。当我老了,守着儿孙,说与他们知dào

,那将是人生一大乐事。”

“是呀,是呀。华夏历史上,有过很多征战,如我们这般西进如此之远,却从未有过,我们开创的历史必然是一段辉煌壮丽的诗篇,会有无数后人为之感慨。我,有幸参与,就算埋骨异乡。也是一件快事。”

尽管唐军的号令很严明。不得交头接耳。此时的唐军兴奋不已,仍是在悄声议论。

实在是,前方就是波斯故地了,那是数十年来唐人都想进入的地方。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他们终于创造了历史,即将进入波斯故地,弥补唐太宗的遗憾,谁能不激动?

“得得。”错落有致的蹄声响起。张说在陈玄礼、杨思勖、薛直,泥涅师,以及众将的簇拥下,策马而来。

张说他们个个红光满面,欢喜难已,如同大过年似的。

即将进入波斯境内,这是唐人数十年的心愿,在这即将完成之际,谁能不激动呢?即使以张说、陈玄礼、杨思勖他们的性子,也是忍不住欢喜。

尤其是泥涅师。激动得身子打颤。

作为波斯王子,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回到故国。重建波斯帝国。为此,他奔走求援,奔波数十载,都没有结果。如今,这一时刻即将到来,他能不激动么?

要是算上他的父亲俾路斯的话,那就是两代人在奔波,在为重归故国而努力。俾路斯一生流浪,率领波斯王室流亡,东躲西藏,好不容易得到唐朝的支持,在唐朝的接应下,来到长安,并老死长安。

俾路斯作为波斯王子,死在异国他乡,埋骨异乡,到死都不能回到故国,这是何等的凄凉。何等的令人心碎。

如今,泥涅师即将踏上故国土地,即将回到波斯,他激动的心情已经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张说来到阵前,一拉马缰,战马停了下来。

众将跟着停下,驻马他身后。

张说眼中精光闪闪,扫视将士们,只见将士们欢喜激动,战意高炽,大为满yì



“弟兄们:我这么一瞧,就发xiàn

你们人人欢喜难已!”张说开始训话,脸上泛着笑容,道:“我和你们一样,我也很欢喜!他们,也很欢喜。”

朝陈玄礼、杨思勖、薛直这些将领一指,声调转高,道:“因为我们的前方就是波斯故地,我们即将进军波斯!”

“进军波斯!”

“进军波斯!”

将士们齐声大吼,人人眼里一片火热。

虽然早就知dào

要进入波斯境内了,然而,当这话从张说嘴里说出来时,他们仍是免不了一阵兴奋。

“你们都知dào

,六十年前,波斯在覆灭之前,两次遣使到长安,向太宗皇上求援。太宗皇上再三思虑,以为西突厥挡道,大唐之军难以进入波斯,不得不以路途遥远为由拒绝出兵,致使波斯为大食所灭。”张说接着训话,道:“这是大唐的憾事!这是太宗皇上的憾事!这是大唐男儿的憾事!今日,我们将弥补这一遗憾!我们要攻入波斯,恢复波斯!”

“恢复波斯!”

“恢复波斯!”

将士们再度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

唐军恢复波斯帝国,就可以掌控波斯,这对唐朝有着不可估量的好处,是个人都能明白这道理,将士们无不是大喜。

“大食狗在波斯境内无恶不作,烧杀抢掠,波斯境内一片恐怖,我要告sù

你们的是,进入波斯境内后,你们不必手软,狠狠的杀!要让波斯狗血债血偿!”张说右手高高举起,重重劈下,威势不凡。

“血债血偿!”将士们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眼里射出炽烈的怒火。

阿拉伯帝国血腥的推行宗教政策,所到之处一片残破,死人无数,这与唐朝推行的理念不服,要将士们不怒都不行。

张说训话完毕,一拉马头,转过身来,面朝南方,也就是波斯方向,冲泥涅师,道:“波斯王,请!”

“我?”泥涅师一愣,有些难以置信。

唐军不远万里而来,即将进入波斯境内,张说作为大军的统帅,第一个进入波斯境内,那是何等的荣耀。后人一定会为此事大书特书,让张说美名千古流传。

就是如此难得的机会,张说竟然让给了泥涅师,泥涅师要不发愣都不成。

“没错!”张说重重点头,道:“波斯王,这是你的故国,在这重归故国的好日子里,你当然要走在头里,你要第一个踏上故国的土地。”

“第一个踏上故国的土地?”泥涅师眼中含泪,声音发颤,激动得浑身打颤。

作为流亡的王子,他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回到故国,却也没有想过第一个踏上故国的土地。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张说把这一千古难得的荣耀,让给了他,他能不激动异常?

“重归故国,重建波斯,不仅是你的夙愿,也是你父王,还有你祖父的愿望。”张说接着解释,道:“你们三代人都在为此而努力,在这成功之际,你应该第一个踏上故国的土地。”

“谢大帅!谢大帅!”泥涅师在马背上不住冲张说鞠躬,感激无已。

张说说得没错,这的确是他们三代人的心愿,泥涅师不仅仅是代表自己,还有他的父亲,还有他的祖父,他第一个踏上故国的土地,也就是他的父亲,他的祖父踏上了故国的土地。

“谢大帅。”不仅泥涅师感激无已,就是那些流亡的王室成员,流亡的大臣,也是激动难已,冲张说道谢。

“不必客气,这是你们应得的。”张说挥挥手道。

泥涅师策马南行,波斯王室成员和流亡的大臣策马跟上。来到边境上,泥涅师一拉马缰,停了下来,翻身下马,大步而行,来到边境上,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

“咚!咚!咚!”泥涅师重重叩头,太过用力,发出“咚咚”的声响。

“呜呜!”泥涅师一边叩头,一边哭泣。

波斯王室成员和追随的大臣、侍卫,也跟着跪下叩头,呜呜而泣。

他们这是激动的。

这可是六十年,数代人的愿望,即将实现,谁能不激动得失控呢?

泥涅师一双手颤抖着,捧起泥土,递到嘴边,不住亲吻。

“这是故国的土!这是故国的芬芳!我闻到了故乡泥土的味道!”泥涅师一边亲吻泥土,一边呢喃,道:“故国的泥土芬芳无比,是我闻过最好的味道。”

象他这种情况,若是能闻到故乡泥土的芬芳,那是无比激动的事儿。

有人远离故乡多年,若是有人带来故乡的消息,一定会很激动。不要说闻到故乡泥土的芬芳,就是得到他以前不太重视的歪脖子树的消息,也会让人激动一番。

不仅泥涅师在亲吻泥土,呢喃不已,就是波斯王室成员和追随的大臣、侍卫,谁个不如是呢?

“祖父,父王,你们在天之灵有知,我已经闻到故国泥土的芬芳!你们请放心,我一定能重建故国!一定能恢复波斯的荣耀!”泥涅师仰首向天,向他祖父,还有父亲的在天之灵祷告。

祈祷完成后,泥涅师转过身,冲东方跪倒,右手指天,大声立誓:“泥涅师在此立誓:波斯永不负大唐!波斯与大唐世代友好!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他能回到故国,能闻到故乡泥土的气息,这全是唐朝的功劳。此时此刻,泥涅师激动难言,发下了重誓。

“波斯王不必如此。”即使波斯想要摆脱唐朝的控zhì

,那也不可能。有了泥涅师这誓言,后面的事儿就好办多了,张说大为满yì

,上前几步,把泥涅师扶起来。

“恭喜波斯王回归故国!”张说冲泥涅师道贺。

“恭喜波斯王回归故国!”众将也来道贺。

“呵呵!”泥涅师未语先笑,跟开心果似的,道:“谢谢大唐!谢陛下隆恩!谢各位将军!”

“波斯王,我们该启程了。”张说提醒道。

“出发!回归故国!”泥涅师重重点头,飞身上马,右手一挥。一拍马背,胯下骏马嘶鸣一声,撒蹄便奔,如同惊雷闪电般,第一个进入波斯境内。

“隆隆!”在他身后,百万唐军出动,蹄声惊天动地。(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势如破竹

百万唐军快速南进,如同一片海潮,汪洋恣肆,不可阻遏。

一朵巨大的乌云,连天接地,遮蔽了天空,这是马蹄溅起的烟尘所致。

如雷的蹄声惊天动地,震得地皮都在颤抖,仿佛无法承shòu这种伟岸之力似的。

唐军到来的消息早就在波斯境内传开了,当唐军进入波斯境内后,引起了轰动,不计其数的波斯百姓赶来迎接唐军。

“唐军来了!唐军终于来了!我们的苦日子到头了!我们有了盼头。”

“是呀。我们盼望唐军盼了数十年了,终于把唐军盼来了,呵呵,我们的好日子来了呀。”

“要是六十年前,唐军到来的话,我们的国家也就不会被大食狗灭掉,我们就不会有如今的苦日子。”

“那时节,路途太过遥远,唐军难以到来呀。”

“路途遥远?不对,若是路途遥远的话,为何如今的唐军能够到来?我听说,当年唐军没来,并不是因为路途遥远,而是无法到来,因为唐军西进的道路为唐军的死敌西突厥把持。西突厥不可能让唐军通过其境内的。”

“没错,这才是真zhèng

的原委。要是路途遥远,无法补给的话,只要唐军到了,我们自会给唐军补给,定然让唐军粮草丰足。”

“这话有道理,唐军比起大食狗好得太多了。唐军若是能到来,为我们驱除大食狗,我们当然愿意给唐军补给,要甚就给甚。”

不计其数的波斯百姓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为唐军到来而来欢喜。

唐太宗当年拒绝出兵真zhèng

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路途太过遥远。而是因为道路不通,唐军西进的道路为西突厥把持。而西突厥又是唐朝的死敌,不可能让唐军通过其境内。路途遥远,不过是唐太宗找的拒绝出兵理由罢了。

若唐朝真的出动中东的话,粮草一事波斯会解决的,因为在亡国与出粮草间进行选择,是个人都知dào

如何选择的。

就在议论之际,只听一阵惊天动地的蹄声传来。一朵巨大的乌云,连天接地,快速飘来。这朵乌云太大,遮天蔽日,阳光也透不过。

“那是唐军!唐军来了!”

“迎接唐军去!快,迎接唐军!”

一见这朵巨大的乌云,波斯百姓飞也似的冲了上去,前去迎接。不用想也知dào

,这必然是唐军无疑了。

远远就看见一片人潮马海,快速冲来。具有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给人一种不可阻遏的压迫感。

“真是唐军!好威武雄壮的阵势!”

“唐军好了得!大食狗虽然可恨。可我不得不承认,大食狗的军队很了得,阵势整肃,可和眼前的唐军比起来,还是要差一截。”

“没错!唐军不愧是唐军,能从万里之外打来的唐军!果然了得!”

百姓波斯把唐军的阵势一打量,大为震惊,因为唐军的阵势太过惊人了。

“那是……大王的旗帜?”

“大王的旗帜?不会吧?”

“真的是大王的旗号!真的是大王回来了!”

“没错,那是我们王室的旗号,我们的王回来了!”

“我们的王请来唐军解救我们了!”

走在最前面的并不是唐军,而是泥涅师率领下的波斯流亡成员,他们打起波斯王室的旗号,波斯百姓看在眼里,激动难已,浑身打颤,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王室的影响力不需yào

说的,虽然波斯已经被灭六十年了,波斯王室流亡唐朝已经数十年了,然而,其影响力依然还在,波斯百姓依然在盼望他们回归。

如今,波斯百姓看见波斯王室的旗号,能不激动么?

“大王回来了!大王回来了!”波斯百姓哭着喊着叫着,不要命似的冲了上去。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把波斯百姓那副激动的样儿看在眼里,泥涅师激动得眼泪直流,浑身打颤,声嘶力竭的大吼一声。

波斯王室流亡数十年,一直漂泊在外,如同无根之萍。在回归故国的时刻,本就令人心神激荡,泥涅师还担心波斯百姓不认可他。如今,见了波斯百姓这激动样儿,这担心不复存zài

了,波斯百姓仍是爱戴他,盼望王室回归。

“我们回来了!”

“我们回来了!”

追随波斯王室的流亡成员,也是激动难已,声嘶力竭的咆哮。

这些追随者,有很多人是当年流亡人员的后人,他们是第一次回归故国,见到故国的百姓,他们不能不激动。

波斯百姓热情高涨,大声呐喊,迎接王室成员。

就在这时,唐军大声吆喝:“让路!让路!快让路!”

“唐军,你们远道而来,辛苦了,停下来歇会吧。”

“是呀。你们不远万里而来,为了解救我们而来,我们感激不已,请到我家里坐坐。我还有一个妹妹没有嫁人,人可漂亮呢,唐军,你就娶了她吧。”

“我家的闺女长得可漂亮了呢,至今未嫁人,就嫁给唐军吧。唐军,请到我家里成亲。”

波斯百姓哪里会让路,冲着唐军大叫大嚷,个个满脸喜色,送吃送喝自是不在话下,更有人要嫁妹妹嫁女儿给唐军。

这热情可不是一般的高。

“谢谢你们的好意,可大帅有令,我们要快速前进,去打大食狗。”波斯百姓的热情太高了,不仅叫嚷,更有人要来拉唐军去他们家作客,唐军只得解释。

“唐军,大食狗不少,要打大食狗也不急在这一时呢。说到大食狗,我是恨不得他们死绝,可为了款待唐军。迟些杀死大食狗也行。”波斯百姓的热情万丈高。竟然可以暂时把仇恨压后。

“父老乡亲。你们有所不知,我们号令严明,不得军令,不得进入你们家里。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请你们让开,我们要通过,要打大食狗。”

“军令如山啊,不可违背。等我们打完大食狗。有的是时间到你们家里做客。”

唐军忙着解释。

“大王,您给唐军说说,让我们好好款待他们吧。”波斯百姓仍是不愿意让开,要泥涅师当说客了。

“谢谢你们的好意。”泥涅师冲波斯百姓道:“我在大唐数十年,对大唐很是了解,他们的号令非常严明,没有军令,谁也不敢去你们家。张大帅说了,眼下当以打大食狗为重,至于到你们家做客一事。以后有的是机会。切莫因为作客,而错失了战机。你们都让开吧。”

“唐军真是好样的!号令严明!”

“这才是王者之师。仁义之师嘛。”

波斯百姓依然不太情愿,却不得不作出让步,道:“既然如此,那就带上点吃的喝的吧。”

波斯百姓把好吃好喝的,还有珠宝之类的送给唐军,可唐军不收,这让他们好一通赞叹。

“这可是珠宝呀,要是大食狗看见了,如同饿狗看见骨头似的,会扑上去。唐军竟然不收,跟没看见似的,这号令太严明了。”

“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为严明的军队!”

“如此严明的号令,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打死我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唐军号令如此严明,怪不得能席卷万邦呢。”

波斯百姓一边感慨,一边让路,唐军一队接一队,从他们身边通过,快速前进。

望着行进的唐军,波斯百姓依依不舍,更有人从后追来。

“我要投唐军!我要投唐军。”其中有人萌生了加入唐军的打算。

“对,投唐军。”这话点燃了波斯百姓的热情,无不是齐声响应。

“如今我虽然战阵不行,可我熟悉道路。唐军,我给你们领路。”有波斯百姓的脑子好使,想到了唐军最紧急之事,就是需yào

一批向导。

对这要求,唐军没有拒绝,而是带上一批人当向导。

在这些熟悉道路的波斯百姓指引下,唐军进军更快了,势如破竹,一路上,凡有阻挡的城池,全给唐军攻下了。

一座不大的城池,挡在唐军面前。

“唐军,你们休想攻破。”镇守这里的阿拉伯帝国将领不屑的道。

“轰隆隆!”回答他的是铺天盖地的石块,这是唐军的投石机在发威,一阵石块砸进城里,砸死砸死不少阿拉伯帝国军队。

“轰隆隆!”紧接着,车弩发威了,一枝枝巨大的弩矢射来,狠狠撞在城门上。

“咣啷啷。”没过多久,城门就被车弩轰飞了。

然后,就是一队队唐军攻进城里,陌刀手开路,其他的唐军跟进,开始屠杀。这支阿拉伯帝国军队人数并不多,也就千多两千人的样儿,哪是唐军的对手,很快就被唐军屠杀一空。

“出发!”攻占之座城池后,唐军没有停留,又踏上了征程。

XXXXXXXXXXX

一支正在运输粮草的阿拉伯帝国军队遇到了前进中的唐军。

“那是……唐军?唐军这么快就来了?”

“不会吧。唐军来得太快了。”

“真主忠诚的仆人们,杀光这些中国人。”阿拉伯帝国将领大声叫嚷,率领阿拉伯帝国军队前来拦截。

“咻!咻!咻!”然而,迎接他们的是唐军的手弩。

一枝枝弩矢飞来,射死射伤不少阿拉伯帝国兵士。

然后,唐军铺天盖地冲过去,等到唐军过后,这里的阿拉伯帝国军队已经变成了肉泥,是被唐军马蹄践踏所致。

就这般,唐军席卷而去。

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就会看见一幕奇观,百万唐军在波斯境内,由北而南,如同海潮般,淹没了波斯境内。

很快的,这片海潮就到达了波斯故都,古尔。(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大战古尔(上)

古尔,不再象往那日般沉浸在喜悦之中,而是一片压抑,进进出出的阿拉伯帝国人脸色阴沉,再也没有往日要打到唐朝去的欢喜。

因为唐军大举进攻的消息传来,让他们心中没底。唐军自从进入波斯境内后,一路上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分散在各地的阿拉伯帝国军队来不及调回来,被唐军各个击破,全部被歼灭。

阿拉伯帝国雄视中东,崛起已经好几十年了。这在几十年间,南征北战,所向披糜,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就从未有如此这般惨重的损失。

当得到不断失败的消息后,他们不得不惧。

总督府里,优素福正与众将商议军机。众将一脸的阴沉,站列两厢,再不复往日的矜骄。

唯有优素福一脸的平静,镇定自若,仿佛没有如此不利的情形似的。

优素福独目中精光闪闪,把众将一打量,大声道:“我这么一瞧,发xiàn

你们个个难色难看,你们一定是在想中国人如此了得,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取得了如此惊人的进展,我们是否能够打败中国人,是吧?”

众将沉默以对,他们的确是如此想的。

在以前,他们以为一定可以打到唐朝去。然而,阿拉伯帝国还没有动手,唐朝就先动手了,唐军快速拿下怛罗斯,再进军撒马尔罕,又大举进攻波斯境内,这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不能不产生怀疑。

阿拉伯帝国崛起以后,灭了很多国家。就未遇到如此强劲了得的对手。可以在短时间内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让阿拉伯帝国吞下如此苦果。

“你们如此想的话,那就错了!错得离谱!”优素福独目中精光闪闪,脸上泛起笑容,道:“我们虽然在初期失败了,可未损及我们的根本,我们的主力仍在,我们还有机会取胜,而且。我要告sù

你们的是,我们取胜的机会不小。”

众将脸上的疑虑消失,代之而起的是惊喜。他们对优素福很是信任,优素福说有机会,一定是有机会!

而且,优素福说得在理,虽然唐军占领了大片的土地,歼灭了不少阿拉伯帝国的军队,但是,阿拉伯帝国的主力未损。还未动摇其根本。

“古尔可不是恒罗斯所能比的。”优素福接着道:“古尔城高垣厚,占地广阔。而又有充足的粮草,我们手中有近三十万大军驻扎在这里,依托古尔而守的话,唐军能奈我何?”

古尔是波斯帝国的故都,经过波斯帝国多年经营,城高垣厚,易守难攻,唐军即使再善战,要想拿下古尔,也要付出高昂的代价。甚至于,有可能败于此城之下。

“再者,中国人远道而来,其粮草要从撒马尔罕运输,劳心费力,难以持久,中国人利于速战。”优素福接着剖析,道:“只要我们守住古尔,就能把唐军拖垮。然后,我们再趁势出击,就能打败唐军。打败唐军后,我们就趁势追击,一路朝中国打去。”

“呵呵。”优素福说的是实情,唐军进展虽然顺利,却是远道而来,不利持久战,只能速战速决。因为时间一长,不仅使得唐军的后勤运输成为问题,更会让唐军的军心士气低落。

到那时,只要阿拉伯帝国抓住机会反击,就能打败唐军。

打败唐军之后,一路追击,可以一路追到唐朝来,这好处不需yào

说的。众将不由得发出一阵畅笑声。

“中国人嘛,我倒是盼望他们早点到来!他们来得越早,失败得越早!”优素福调侃道。

“英明而伟大的总督大人说得有理。”众将齐声颂扬。

经过优素福的剖析,众将的疑虑全消,代之而起的又是昔日的那种喜悦气氛。优素福看在眼里,大为满yì

,笑道:“我想,中国人也该来了。”

话刚落音,优素福发xiàn

他面前的水盅微微晃动,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来了!中国人来了!”优素福猛的站起身,冲众将道:“走!去瞧瞧中国人。”

大步而出,快步而去。

“中国人来了?”众将表示怀疑,却跟了上去。

很快就到了城头上,优素福率领众将登上城头,朝北一望。

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朵巨大的乌云,连天接地,正快速飘来。

“那下面就是中国人。”优素福朝这朵乌云一指。

“中国人真来了。”众将看清楚了,脸上泛着喜悦,道:“中国人送死来了!”

“隆隆。”没过多久,隐隐传来如同雷霆般的轰鸣声,很有威势,如同九天落雷在耳际轰鸣似的。

“中国人,你们的死期到了。”众将大为欢喜。

“中国人是劲敌。”优素福独目中精光一闪,沉声道。

“大人,何出此言?”有将领不解的问道。

这话正是不少将领心中所想,无不是盯着优素福。

“你们听这声音,虽是疾进,却是不急不徐,错落有致,这是一支经过严格训liàn

,并且号令极为严明的军队才能有如此声威。”优素福解释一句。

众将一听,果然如此,不得不赞同这点。

“中国人虽然了得,是我们所到的最可怕对手,然,我们是真主最忠诚的仆人,我们一定能打败中国人。”紧接着,优素福给部下鼓劲。

“没错。”众将齐声赞同。

已经可以看见唐军了,只见不计其数的唐军开来,如同一片涌动的海潮,汪洋恣肆,不可阻遏。

而且,行进间的唐军保持着良好的阵势,行列整齐,行动一致,不见乱象。

一支军队。在行进间保持良好的阵势。这很难的。唯有经过最为严格训liàn

的军队才能做到这点。

“果然了得。”优素福重重点头,眼里闪过一抹异采,笑道:“如此了得的对手,打败了,才有意思!才不冤此生!”

优素福虽然凶狠残暴,嗜杀成性,但他的才能谁也不能抹煞。而且,此人极富胆识。越是面对可怕的对手,他越是斗志高昂。

见识了唐军可怕的一面,完全激发了他的斗志,此时此刻,优素福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战意,如同战意的源头似的。

“真是劲敌。”众将把唐军一阵打量,也认可了唐军这个可怕的对手。

就在众将打量唐军之际,唐军已经来到离城十里处,停了下来。唐军的动作很整齐,说停便停了下来。横成行,竖成列。

然后。唐军开始安营扎寨,动作很是快速,不一会儿功夫,一座座帐幕就出现了。帐幕与帐幕之间,有着统一的距离,很是整齐,没有丝毫乱象。

接下来,就是寨栅被唐军竖起来,前后不过小半个时辰,一个座铁桶似的营地就出现了,把古尔围在中间。

“唐军安营扎寨很迅速,果真了得。”众将看在眼里,大为惊讶,道:“就是我们也未必有如此快捷。”

“你们能如此看中国人,很好。”优素福对众将的反应大为满yì

,道:“我们虽然要征服中国人,可我们也要正视中国人。中国人有很多可贵之处,这就是其一。我不得不说,中国人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大人英明。”众将虽然有野心,却不乏崇敬强者的心思,对唐军的可贵之处还是认可。

“派五万人出战。”优素福眉头一挑,大声下令。

“大人,我们可以据城而守,何必出城交战呢?”有将领忙提醒。

阿拉伯帝国在波斯经营数十年,虽然还未完全摆平波斯故地,也是很有根基了,完全可以拖下去。而唐军远道而来,利于速战速决。阿拉伯帝国完全可以针对唐军的弱点,进行持久战,把唐军拖累拖疲拖垮,再趁机进攻,一举打败唐军。

“是呀,大人。”众将忙附和。

“你们说得有理。”优素福赞赏的点头,道:“中国人远道而来,利于速战,而我们利于持久战,我们完全可以把中国人拖垮。可是,有一个问题,你们想过么?如此难得的劲敌,要是不好好打上一仗,你们不觉得遗憾么?”

“这……还真是啊。”众将想想也有道理,认可这一说法。

阿拉伯帝国崛起数十年了,横扫中东地区,就是老牌帝国波斯帝国也不是对手,被阿拉伯帝国灭掉了。可以说,这数十年来,阿拉伯帝国就没有遇到过强劲的对手,如今,好不容易遇到唐军这样可怕的劲敌,要是不好好大战一场,还真是遗憾。

“另外,中国人究竟如何善战,我们不甚了了。古太白虽与中国人交战过,可那是五年前的事儿了,如今的中国人会更加可怕,我们也需yào

了解中国人,更需yào

打这一仗。”优素福又道。

他说得非常在理。虽然优素福野心勃勃,想要灭亡唐朝,可他还没有与唐军交战过,不知唐军的战力究竟如何。

要想知dào

唐军的战力如何,唯有与唐军打一仗,就清楚了。

一声令下,五万阿拉伯帝国军队一队接一队的开出城,在城外列阵。

阿拉伯帝国军队训liàn

有素,号令严明,列阵很是整齐快速,没过多久,一个个气势惊天的军阵就出现了。

“好!了得!”张说、陈玄礼、杨思勖和薛直他们看在眼里,大声赞赏。

“优素福是想探我们的底,正好我也想探他的底,嗯,派五万军队出战。”张说念头一转,就知dào

优素福要干什么。

一声令下,五万唐军开出营地,开始列阵。

唐军的列阵很是快速,展现出了良好的军事素质,优素福大为赞赏:“中国人了得!了得!嗯,真是个可怕的劲敌,有趣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大战古尔(下)

此时的优素福,如同一只战意高炽的斗鸡似的,独目中闪着异样神彩。

一拍马背,来到阵前,正要叫唐将出来答话,就在这时,只见张说骑着骏马到来。

两人的眼睛瞪得滚圆,目光不约而同的集中在对方身上,精光闪闪,在对方身上溜来溜去,似要把对方看透似的。

过了一阵,两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不乏赞赏之意。

“霸气十足,威势不凡,具有气吞河岳之威,好!了得!了得!”张说重重点头,不惜溢美之词,对优素福大加赞扬。

虽然优素福野心勃勃,欲要打到唐朝来,奴役中国,但作为对手,也是可以欣赏的。

这番赞扬出于真诚,优素福听在耳里,不由得一愣,道:“谢张将军赞扬。我优素福独目,跛了一条腿,还身子佝偻,为人不齿,张将军竟然赞扬我,我真是想不到。”

优素福虽然凶名昭著,却是一个长相丑陋之极的人物。瞎了一只眼不算,还跛一条腿,身子佝偻,如同一个驼背。可以这样说,优素福极其让人生厌,这只是从相貌上来说。

张说竟然真心实意的赞扬他,作为对手,张说没有抓住他这缺陷攻击他,他还真是有些意wài



“优素福将军,想必以你对大唐的了解,知dào

大唐有一句话说得好‘不以出身论英雄’。在大唐,没有出身门第的限制,只要你有才,只要你有德。就能平步青云。”张说笑着道:“若一个人长得再好kàn

。而无才无德。所作尽皆令人不齿,其丑陋远甚相貌。一个人,虽是相貌不堪,却是心地宽广,有才有德,气雄万夫,俯视群雄,亦一人杰也。将军便是如此。”

优素福冲张说躬了躬身子。深深一礼,眼里掠过一抹异样,道:“我优素福一生,相貌丑陋,为人不齿,唯有英明而伟大的哈里发赏识我。今日,张将军之言,是哈里发之外最令我暖心的话语,优素福这里谢过了。”

优素福的一生,富有传奇色彩。他虽然才华不凡。远超常人,尤其是口才辩给。无人是他对手。可是,他的相貌太过丑陋,让他为人不齿,为人瞧不起,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差点连养活自己都不可能,还是在好友的帮zhù

下,好不容易谋得一个教师的职位。

直到遇到哈里发马立克,这才飞黄腾达,平步青云,被委以重任。他凭着过人的才华,立下不少大功,这才拥有今日的地位。

张说这话说到他的心坎上了,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优素福,心里也是流淌着一股暖流:“只可惜,我与将军是敌非友,不然的话,我们将会成为知交好友。”

“你我注定是敌非友,不可能成知交好友,但可以赞赏。”张说摇头道。

“张将军说得对!你我命中注定不能成为好友,只能为敌,这赞赏也只能今日说说。”优素福重重点头,道:“拿酒来,我当与张将军痛饮三杯。”

“正有此意。”张说重重点头,欣然应允。

两人都是人杰,此时见面,大有惺惺相惜之意。只是,两人命中注定,只能为敌,不可能为友,能在阵前痛饮三杯,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阿拉伯帝国兵士拿来美酒,优素福接过,斟上两杯,一杯自己端了,另一杯递给张说。

张说接在手里,冲优素福示意,道:“请!”

“请!”优素福举杯示意,一仰脖子喝干,一副痛快淋漓的样儿。

张说一口喝干,亮了亮杯底,笑道:“今日与将军阵前痛饮,再舍命大战一场,诚人生快事也!”

“我优素福,纵横一生,横扫千军,所向披糜,从未遇对手。然,今日遇到将军,必将倾力一战。”优素福大笑道:“人生若此,夫复何憾!”

两人再饮两杯,三杯酒罢。

张说道:“我饮过将军的美酒,如今还请将军饮我美酒三杯,算是回礼。”

一挥手,唐军兵士提着酒壶过来,张说接在手里,斟满两杯,一杯自己端了,另一杯递给优素福,道:“请。”

优素福接在手里,一嗅之下,只觉醇香扑鼻,重重点头,道:“久闻中国的美酒香醇,果是不假。请。”

两人一连喝完三杯,同时盯着对方。

“将军远道而来,一路势如破竹,可你的辉煌将止步于此。”优素福眼中精光暴射,如同利剑似的,在张说身上刮来刮去。

“将军野心勃勃,不自量力,欲要打进大唐,灭我华夏,真是痴心妄想。你的辉煌,就止步你脚下这片土地。”张说针锋相对,大声道:“而我,将率军西进,灭掉大食。”

“多说无益,战阵上见真章。”优素福虽然口才极好,但是遇到张说,他也不见得就能赢,与其作口舌之争,不如战场上见。

“如你所愿。”张说一拉马缰,回归本阵。

优素福拉转马头,回归本阵。

“进攻!”

“进攻!”

两人如同有默契似的,同时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于是乎,一场以攻对攻的大战开始了。一般来说,一方进攻,一方防守,这种双方同时进攻的仗不是没有,就是不太多。

“轰隆隆!”首先发威的是双方的投石机,发机声惊天动地,比起九天落雷还要有威势。

不计其数的巨大石块出现在空中,划出优美的抛物线,直扑对方军阵。

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打击目标是唐军的强弩。强弩射程远,穿透力强,杀伤力恐怖,是重骑兵的克星,要想打败唐军。就得先干掉强弩。

优素福的指挥很果duàn

及时准确。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准确性很高。砸块不少强弩。

只是,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问题就来了。

唐军的投石机打击的目标就是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因为能够压制强弩的也只有投石机了。只要把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干掉,就能保证强弩的安全,只要强弩没事,这仗的胜面就极高,阿拉伯帝国的重装骑兵遇到弩阵不过是徒劳罢了。

“砰!砰!砰!”唐军的投石机射程更远。抛投的石块如同磨盘大小,这一砸来,威力很大,砸坏不少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

“中国人的投石机真的能抛投这么远?”阿拉伯帝国将领看在眼里,一脸的难以置信。

虽然他们已经得到过军报,知dào

唐朝的投石机更加了得,以此而火烧怛罗斯。可是,当亲眼看见时,他们仍是觉得不可思议。

“穆罕默德,你率重装骑兵。毁掉中国人的投石机。”优素福眼中厉芒一闪,大声下令。

要是不能把唐朝的投石机毁掉。就会压制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投石机,一直是阿拉伯帝国最为有力的远程攻击武器,要是被压制了的话,那就会失去远程攻击力。

优素福的处置非常正确。

“遵命。”穆罕默德应一声,率领一支重装骑兵,对着唐军的投石机就冲了过去。

“薛直,你率军出战!既然来了,就莫让他们走了。”张说眼中精光闪们,大声下令。

“遵命。”薛直领命,率领唐军骑兵迎敌。

“隆隆。”重装骑兵的冲锋惊天动地,具有排山倒海之威,如同滚滚海潮般涌来。

阿拉伯帝国重装骑兵手端长矛,数千枝长矛前指,一眼望去,如同一片矛林。

对于这种披着重甲的重装骑兵,手弩和弓箭是没用的,唐军骑兵没有使用这两种远程武器,而是端着马槊,对着重装骑兵冲锋。

两支骑兵,如同海潮般涌动,欲要把对方淹没。

在两支骑兵相遇之前,唐军的弩阵给唐军骑兵提供了强有力的保障。

“强弩,放!”一声令下,弩阵发威,不计其数的弩矢突然出现在空中,如同一条条毒蛇般,对着重装骑兵冲去。

“噗!噗!噗!”沉闷的着肉声响起,重装骑兵被射死射伤不少。

更有不少人或马,被串成了肉串。

对于这种披着重甲而极为沉重的兵种来说,强弩的射杀虽然可观,却是远远达不到一般兵种那种可怕的程度,肉串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或马。

尽管如此,这一轮强弩射杀,仍是让阿拉伯帝国的重装骑兵死伤不少,阵形出现凌乱。

“这……他们的强弩怎会射得如此之远?”优素福看在眼里,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一心要征服中国,要奴役中国,自然是要对唐朝下过一番功夫,对唐朝的强弩很是了解,不可能射得如此之远。

强弩是重装骑兵的克星,他特的要穆罕默德离弩阵远远的,却是没有想到,仍是被弩阵覆盖了。

“快!冲!”穆罕默德也是一愣,不过,他机警过人,很清楚在不是犹豫的时候,越快冲过去,与唐军骑兵厮杀在一起,伤亡越是少。

他的想法很好,然而,注定不能实现。弩阵进行轮番射击,一轮射杀之后,下一轮射杀立时到达。

就这样,几轮射杀下来,重装骑兵死伤惨重。

唐军的弩阵是停了,可唐军的骑兵到了,马槊捅刺之后,就是砍杀。

这场砍杀,倒是遇到对手了,因为双方的防御力都很惊人。重装骑兵的防御力很强,这是不需yào

说的,唐军骑兵穿的是清一色的明光铠,这是古代的顶级铠甲,其防御力极其了得。

双方都有很强的防御力,砍在对方身上,其结果可想而知,收效并不大。

不过,唐军骑兵的人数占了优势,经过一番搏杀,终于把这支重装骑兵给打败了。

就在骑兵搏杀之时,唐军的投石机已经全面压制了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一架接一架被毁掉。(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狠人Vs狠人

投石机,是阿拉伯帝国最强有力的远程攻击利器,若是没有了投石机,阿拉伯帝国军队无异于断了一臂。望着一架架被毁灭的投石机,优素福心头在滴血。

这些投石机不仅仅可以用来进行远程攻击,还可以用来压制唐军的弩阵,一旦被摧毁,也就失去了压制弩阵的利器,一旦唐军的弩阵发威,那后果不堪设想。

弩阵威力无穷,一旦发威,那将是毁天灭地的,就是重装骑兵也不够看的。

“这……”众将看在眼里,大为震惊。

没有了投石机这仗还怎么打?

“大人,投石机已毁,我们无法进攻,立即撤入城内吧。”有将领忙提醒。

投石机被毁,一是让阿拉伯帝国失去远程攻击力,二是没法压制弩阵,一旦唐军的弩阵发威,阿拉伯帝国军队就有大麻烦了,会死伤无数。

趁着唐军强弩还没有发威的机会,撤回城里,是最好的办法,可以减少很多伤亡。

“哼!”优素福冷哼一声,眼中精光一闪,道:“没有了投石机,我们一样打。”

独目冷光幽幽,扫视众将,如同利剑似的,众将一缩脖子,大气也不敢出。

“传令:快速进攻,以最快速度与中国人搅在一起。”优素福一声令下,一拍马背,率先冲了出去。

“好办法!”众将眼睛放光,大为钦佩。

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唐军的弩阵虽然了得,但只要与唐军纠缠在一起。那么。弩阵也就无法发挥威力了。

一声令下。阿拉伯帝国全军出动,铺天盖地向唐军压去。不得不说,阿拉伯帝国军队真的了得,这一冲锋起来,速度异常之快,比起唐军以前遇到的任何一支军队都要快速。

在这种情况下,速度快对于阿拉伯帝国军队来说,具有无可估量的好处。因为。越是快速,处在弩阵攻杀之下的时间越短,损失越小。

“强弩,放!”张说大声下令。

“咻!咻!咻!”不计其数的弩矢铺天盖地的对着冲锋中的阿拉伯帝国军队罩去,如同一张巨大的矢网,把阿拉伯帝国军队覆盖了。

“啊!啊!啊!”阿拉伯帝国兵士被射死射伤不少,惨叫声此起彼伏。

“莫要慌!莫要停!要快,快冲!”优素福一边打马飞奔,一边大声吆喝。

阿拉伯帝国军队有着严格的训liàn

,号令严明。再加上他们是宗教狂热份子,并不怕死。虽然阵形有些凌乱,仍是一往无前,勇猛直进。

弩阵轮番射杀,每一轮都要让阿拉伯帝国军队付出不小的代价。但是,他们的士气依然高昂,斗志依然旺盛,更没有害pà

,依然是风一般的冲锋。

“这才是真zhèng

的精锐!”张说看在眼里,大声感慨,道:“我追随陛下征战万里,打过突厥,打过吐蕃、天竺,就从未遇到一支军队能如大食军队这般勇猛的了。了得!了得!”

“没错!这才是我们的劲敌!”陈玄礼也是感慨,道:“我们以往遇到的军队,在我们弩阵的这般射杀下,早就混乱了,更可能已经败退了。而他们,仍是在勇猛直进,没有人害pà

,没有人惊恐,更没有人逃跑。大食能够灭掉波斯,不是幸致,而是必然。”

“这应该是大唐自创建以来,遇到最为了得的军队了!”杨思勖尖细的声音响起,道:“尽管我们注定要大战一场,可我们仍是应该尊重他们这种悍不畏死的斗志!”

杨思勖苛刻之人,要想让他说出如此的话,那难度太高,然而,今天他却说出来了,实在是阿拉伯帝国军队值得尊敬。

“既然他们不怕死,我们就让他们死!”张说眼中精光一闪,杀气滔滔。

阿拉伯帝国军队虽然值得尊敬,毕竟是敌人,不妨杀光。

在禁受一轮又一轮的强弩射杀之后,阿拉伯帝军队终于冲到唐军近前了,高高举起阿拉伯弯刀,就要对着唐军狠狠劈来。

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一片耀眼的刀光,不计其数的陌刀对着阿拉伯帝国军队就狠狠了下来。

“噗!噗!噗!”沉闷的着肉声此起彼伏。

“啊!啊!啊!”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响起,如同雷鸣似的。

这一轮劈砍之后,地上多出了很多碎肉、破碎的内脏、涌动的鲜血。

适才还是好好的阿拉伯帝国兵士,转眼间,就变成了碎块,这跟恶魔肆虐过似的。

“咝!”阿拉伯帝军将领看在眼里,惊在心头,不住吸凉气。

如此可怕的景象,虽然他们以前听说过,却是平生头一遭遇到,他们心中一寒。

就是优素福也是脸色大变,这景象太可怕了,他也是平生头一遭遇到,即使以他那过人的胆识,也是忍不住一阵阵心寒。

“陌刀战阵,果然了得!”对于久闻其名,又亲眼见证其威力的陌刀战阵,优素福虽然不愿意,却是不得不承认,这非常了得。

“莫慌,后退,拉开距离,也莫要太远。”优素福心念电转,立时想到了应对陌刀战阵的办法:“和他们游斗。”

陌刀战阵虽然了得,却是因为陌刀太过沉重,体力消耗巨大,不能持久。和陌刀拉开一段距离,与之游斗,就能把陌刀手的力qì

消耗光。

不得不说,优素福这主意还真是打在了陌刀战阵的要害上。若是由其他的军队来实行的话,无法实现他的意图,但这是久经战阵的阿拉伯军队,他们训liàn

有素,战阵经验丰富,能很好的实现他的意图。

阿拉伯帝军队与陌刀战阵总是保持着不即不离,与之游斗起来。

“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这也行。”张说看在眼里,不得不再次感慨。

“若不是遇到我们。大食可以横行当世。”陈玄礼的评价也不低。

的确是这样。历史上。阿拉伯帝国所向披糜,灭国数十。然而,遇到唐朝后,就处于下风,在怛罗斯打败高仙芝,实属侥幸。若唐朝不是发生了安史之乱,唐朝卷土重来的话,阿拉伯帝国未必能够再胜。

“可惜。这种打法虽好,遇到我们却是无用。”杨思勖冷笑一声道:“大唐的利器很多,该我们的骑兵上了。”

陌刀战阵虽然威力无穷,却是太过沉重,不能持久。若是聪明的对手,采取游斗的话,陌刀战阵就难以发威挥力了。

为了弥补这一缺陷,唐朝抛弃了重装骑兵,组建大量的轻骑兵,与陌刀战阵相配合。

果然。唐军骑兵出动手,快速穿插。把阿拉伯帝国军队的游斗路线给截断,然后再朝陌刀战阵面前驱赶。

唐朝之所以抛弃冲击力惊人的重装骑兵,就是要利用轻骑兵的速度与陌刀战阵配合。

如此一来,阿拉伯帝国军队的游斗也没用了,只有被陌刀砍杀的份。

“撤。”优素福一见情形不对,当机立断,下令撤tuì



若是撤tuì

得晚了,被唐军骑兵全面截断了退路,那就完了,会被陌刀战阵劈成碎片。

“见机真快。”张说不得不赞叹一声,道:“追!”

阿拉伯帝国军队的撤tuì

秩序井然,虽然战事不利,却是没有乱象,在优素福的指挥下,有序的撤离。

但唐军从后追来,砍杀射杀不少,在付出高昂的代价后,阿拉伯帝军队这才好不容易撤tuì

出去。

“不愧是我们仅有的劲敌!要是别的军队,已经完工了,他还能撤出一半,了得!”张说不得不又赞叹一次。

的确是这样,在唐朝以往的对手,比如突厥、吐蕃,遇到这种情况,是不可能把军队撤出去的。而优素福虽然付出了高昂的代价,死伤过半,毕竟是撤出去了。

这很难得。

“中国人真难缠,我们竟然失败了。”回到城里,众将脸色阴沉,极为难看。

他们追随优素福,东挡西杀,南征北战,就没有遇到如此可怕的对手。

“中国人有多厉害,我们已经领教过了。”优素福却是镇定自若,如同没有遇到唐军这个可怕的对手似的,道:“接下来,我们就据城而守,不再出战,把中国人拖垮。”

这一战,优素福明知dào

讨不了好,仍是要打,一是因为他傲气,不服气;二是想要探探唐军的底。经过这一战,他知dào

唐军的底细了,心中有数了,不必再付出不必要的代价。

“嗯,在守城这段时间里,不能仅仅是守,还得做点儿别的事情,好好打击中国人。”优素福独目中掠过一抹冷酷,道:“中国人来到这里,得到了波斯人的支持。我得把波斯人吓破胆。来人,把城里的波斯人给我抓起来,押到城头上来。”

这道命令被不折不扣的执行了,上万波斯人被押到城头上。

优素福来到城头上,冲城下吼道:“中国人,你们听着:你们立时退军,若是敢说个不字,我就杀掉他们。他们的死,是你们害的。”

“离间计?”张说眉头一挑,就知dào

优素福要干什么了。

优素福这是离间计,只不过是用血腥的方式来进行的。

若是优素福真的杀掉这些波斯人,就会让波斯人心生惧意,得好好掂量掂量,是不是要支援唐军。只要没有波斯人的支援,就会给唐军制造很大的麻烦。

虽然唐军了得,毕竟是远道而来,波斯百姓的支持很重yào



“杨思勖,这里交给你了。”张说嘴角掠过一抹冷笑,心中暗想你优素福是狠,可我们也有个狠人,我就来个狠人对狠人,看看你们究竟谁更狠。(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谁更狠?

“狠人对狠人?这是以毒攻毒。妙!妙!妙!”陈玄礼明白张说的用意,眼前一亮,大为赞同这一主意。

优素福不是狠人么?杨思勖也是个狠人,两个狠人遇到一起,很让人期待啊。

“他们要如何比狠呢?”薛直他们也明白张说的用意,很是期待。

“遵令。”杨思勖眼里闪过一抹冷酷,冷冷的道:“比狠?我还未输给任何人呢。”

头一昂,脖子一梗,如同一只斗鸡似的,道:“总算是遇到一个狠人了,我很期待你优素福有何可怕的招数。”

“杨将军,你要如何做?”陈玄礼满脸的期待。

他这话正是众将心中所想,无不是瞪大上睛盯着杨思勖。

就是张说也盯着杨思勖,满脸的期待。

比智计,张说自认不会输给任何人,可要比狠,他甘拜下风,肯定不是杨思勖的对手。

杨思勖并没有回答众人的问话,而是右手一挥,道:“来啊!把我们擒获的大食狗给我押来。全部押来!”

“优素福要杀,我们就杀大食狗回敬他,这叫以杀止杀,也是一法。”张说明白了,点头道。

“没错。”陈玄礼、薛直他们认可这说法。

“杀?太便宜他们了。”杨思勖却是摇头,冷酷一笑,道:“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嗯,先行折磨,吓破他们的胆子。也成。用酷刑就是了。”陈玄礼点点头。

“酷刑?那太便宜他们了。”杨思勖再度摇头。不屑的道。

“酷刑还便宜?”张说的眼睛猛的瞪圆了。问道:“杨思勖,你要如何对付他们?”

这话正是众将心中所想,人人瞪圆眼睛打量杨思勖,恨不得从他嘴里抠出答案。

酷刑,那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还便宜的话,那甚才叫不便宜?

“你们等着瞧便是。”杨思勖可没有做好人的打算。并未为众将解惑。

众将真想从他嘴里抠出答案,可见他又没有说的打算,只得作罢。

几千阿拉伯帝国兵士被押了来,杨思勖命人押到城下,他骑着骏马,来到城下,昂头挺胸,冲城头上的优素福喝道:“优素福,你听着:我叫杨思勖,想必你是知dào

我的。我在天竺屠城。凡三尺以上者,皆斩。一次屠掉二十多万。我火烧怛罗斯,烧死你的十万大军,还有城里的百姓,加起来又是数十万。我就是一个狠人!”

“狠人?”优素福嘴角一裂,冷笑一声。

优素福就是一个狠人,以凶狠残暴,嗜杀成性出名,凶名昭著,谁个不怕?

杨思勖竟然在他面前以狠人自居,他还真是不放在眼里,觉得这很可笑。

“这个杨思勖。”张说他们很是无言。

要是别人,有人说他是狠人,会大为不满,会发火的。而杨思勖,竟然以狠人自居,以此自傲,以此自豪,真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我要告sù

你,你是敢杀他们,我会十倍奉还。”杨思勖右手朝那些阿拉伯帝国俘虏一指,道:“你看见他们了么?你杀一个,我就折磨死十个!”

“折磨?可笑!”优素福冷笑一声,冲城下的阿拉伯帝国俘虏大声喊话:“你们是真主忠诚的仆人,你们怕死么?”

“不怕!”原本低垂着头颅的阿拉伯帝国俘虏一听这话,个个昂头挺胸,大声吼道:“为了真主,我们可以去死!”

“你们怕折磨么?”优素福再度问道。

“不怕!”

“为了真主,千刀万剐,我们也不会皱一下眉!”

这些阿拉伯帝国俘虏齐声大吼。

个个眼里一片炽热,一副雄赳赳,气昂昂,慷慨赴死的样儿。

他们是宗教狂热份子,为了真主可以去死。区区折磨,他们还真没当一回事。

“杨思勖,你看见了么?”优素福得洋的一扬下巴儿,冲杨思勖冷笑道:“你那可笑的折磨,对真主忠诚的仆人是没用的。你看好了,我要开杀了。”

右手重重挥下,大喝一声,道:“杀!”

阿拉伯帝国兵士手起刀落,人头滚落,一下子就杀了一百人。

“杨思勖,你看清了么?”优素福咧着嘴角,冲杨思勖叫嚣:“你不是狠人么?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个狠法?”

“我也想看看杨思勖如何狠法。”张说颇为期待。

“这个优素福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杨将军与他比狠,讨不了好啊。”众将大为惋惜,以为杨思勖不如优素福。

杨思勖虽然也是个狠人,却是才冒头没多久,远远不如以凶狠出名的优素福那般凶名昭著,众将当然不看好他。

“未必。”陈玄礼对杨思勖倒是有信心。

“拿一千木棍来。”就在众将惊疑之际,杨思勖大声下令。

唐军一阵忙活,拿来一千根木棍。

“削尖了。”杨思勖又下令。

唐军兵士忙用横刀削尖,尖尖的,看上去很吓人。

杨思勖接过一根,在手里掂了掂,冲城头上的优素福,道:“优素福,我会让你见识见识甚么叫狠辣。你那种只会杀人的办法,真是可笑,稚童都会的玩意儿,休要在我面前耍。”

“杨思勖,酷刑,我也会。你要自求多福,莫要落到我手里,不然的话,我会用尽酷刑,好好款待你。”优素福脸上掠过一抹狠辣。

杨思勖没再作口舌之争,而是来到一个俘虏面前。

这个俘虏昂头挺胸,如同一只斗鸡似的,冷笑道:“中国人。你有甚酷刑尽管用出来便是。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配是真主忠诚的仆人。”

对于这些被洗脑的宗教狂热份子,他们不怕死,也不怕酷刑。

“来吧!照这来吧!”这个俘虏把胸脯挺了挺。

他的意思是要杨思勖把尖头木棍插进他的胸膛。

“可笑的想法。”杨思勖嗤之以鼻,来到这个俘虏的身后,木棍的尖头在俘虏的菊花上碰了碰,冷幽幽的,如同来自九幽地府,道:“我会把这木棍从你这里捅进去。从你嘴里穿出来,你说,这主意如何?”

“我不……甚么?”这个俘虏一句硬气的话没说完,就反应过来了,失声惊呼,脸色大变,一脸的惊恐。

要是杨思勖把木棍插进他的胸膛,他不怕,只要一会儿他就会死去。死,对于这些宗教狂热份子来说。不算个事,那是回归真主的怀抱。

可是。杨思勖把木棍从他的菊花插进去,再从他的嘴里出来,这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其酷烈远胜任何酷刑,他不得不惧。

“你不是不怕么?你怕个甚?”杨思勖却是展颜一笑,云淡风轻的道。

这个俘虏看着杨思勖和煦的笑容,如同看见恶魔的微笑似的,只觉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都快晕过去了。

“优素福,睁大你的狗眼,瞧清了。”杨思勖昂头挺胸,冲城头上的优素福叫嚷一声。

右腿一踢,这个俘虏摔倒在地上,杨思勖左手一伸,把这个俘虏翻个身,让他脸朝下趴在地上。右脚踩在这个俘虏的肥屁股上,双手紧握着木棍,对着俘虏的菊花就狠狠捅了下去。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这个俘虏不住挣扎,不住扭动,就是没用,谁叫杨思勖筋骨似铁,力大无穷呢?

杨思勖手臂上的青筋一突,木棍一下子刺进俘虏体内,不下于一尺。

这个俘虏眼睛翻白,大口大口喘气,脸色发青,疼得直哆嗦,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出来吧。”杨思勖低喝一声,双手再一用力,木棍的尖头就从这个俘虏的嘴里穿出来。

这个俘虏浑身直哆嗦,下巴不再张动,想要叫喊,却是因为木棍在嘴里合不上,叫不出,唯有打颤的份。

把这个俘虏的惨样儿看在眼里,那些俘虏个个脸色大变,脸色苍白,没有一丝儿血色,如同在土里埋过似的。

适才他们不怕死,慷慨赴死的样儿荡然无存,怕得要死。

要是杀头,酷刑折磨的话,他们还真不怕。可是,遇到杨思勖这个狠人的狠毒法子,他们这些不怕死的人也得怕。

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不仅这些俘虏害pà

,就是唐军也是脸色大变,人人一脸的惊惧之色,看着杨思勖如同看见在吃人的恶魔似的,头皮发炸,不住朝后退。瞧他们那样儿,恨不得与杨思勖离得远远的。

“这……”众将看在眼里,直接失语了。

他们纵横沙场,见惯了生死,对生死早已不放在心上了。可是,眼前情景远远超出他们的意料,他们也是忍不住一阵阵心惊。

“这也太狠了吧。”张说、陈玄礼、薛直他们也是震惊不已。

对于这些阿拉伯帝国的俘虏,他们还真不放在心上,这些俘虏是死是活,他们都不关心。可是,如此死法,也太让人惊恐了。

杨思勖脸上泛着笑容,眼睛瞪圆,打量着这个不住挣扎的俘虏,如同在欣赏艺术家的杰作似的,点点头,大为满yì

,道:“还行。”

然后,杨思勖把木棍朝肩上一扛,来到城下,朝地上一立,扯起嗓子,冲城头上叫嚷:“优素福,你说我这主意算不算狠?”

他的声音尖细刺耳,如同夜枭鸣啼,为眼前此情此景平添几分恐怖气氛,无论是城上的阿拉伯帝国众将,还是城下的唐军,听在耳里,只觉毛骨悚然,一股凉气从尾椎直冲脑门。(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你比我狠!

这个杨思勖,你这手段已经是狠辣之极了,你还问优素福狠不狠,这不是存心让他难堪,存心要打他的耳光么?

果然,优素福一张脸憋成了紫青色,跟猪肝似的,独目瞪得滚圆,死死盯着杨思勖,恨不得把杨思勖撕成碎片。

优素福以凶狠出名,是出了名的狠人,却是没有想到,杨思勖的狠辣不在他之下,还真是让他很意wài



张说吸口凉气,脸色微变,喃喃自语,道:“狠!真狠!”

陈玄礼、薛直他们也是脸色大变,打量杨思勖,如同在看恶魔似的。

他们胆识过人之人,杀人无算,可是,用如此狠辣的手段折磨人,还是头一遭遇到。这实在是太过狠毒了,就是他们这些见惯了生死的人也是忍不住一阵阵心惊。

“怎么了?你是说不够狠,是吧?”杨思勖眼中凶光一闪,右手一挥,大声下令,道:“优素福,你杀了一百人,我就奉还一千人。来啊,把九百九十九人给我如此折磨。”

他的声音尖细高亢,还充满着兴奋,仿佛这是无上乐事似的。

然而,唐军兵士一脸的惊惧,忙道:“大人,能不不如此折腾么?杀了他们就是。”

唐军兵士不是对阿拉伯帝国人不恨,而是实在是这办法太过酷烈了,让他们心惊肉跳。

杀人,他们不怕;折磨人,他们也不怕;可要如此折磨人。他们还真是有些发怵。

“哼!”杨思勖一声冷哼,如同来自九幽地府,冷声道:“你们要是敢抗命。我就把你们如此这般折磨。是你们自己被折磨,还是折磨他们?”

这还用选么?虽然不忍心,这些俘虏也是敌人,宁可他们遭罪,也不可能自己受苦,唐军兵士很快就有了决断。

“将军,你真狠!”

“就没见过将军这么狠的人!”

唐军兵士咕哝着。动手折磨这些俘虏了。先是把这些俘虏掀翻在地上,不顾他们挣扎,用削尖的木棍对着他们的菊花狠狠捅入。再从嘴里出来。

望着一个个不住挣扎,想要叫喊,却是无法叫喊的俘虏,唐军兵士脸色苍白。仿佛受苦受难的是他们似的。

“立起来!”杨思勖眼中掠过一抹兴奋的光芒。大声下令。

唐军兵士得令,把一千受苦受难的俘虏立起来。唐军不愧是训liàn

有素的军队,这些人棍整整齐齐,横成行,竖成列,一望之下,让人毛骨悚然。

“优素福,看清了么?这就是我对你适才滥杀无辜的奉还!十倍奉还!我说到做到!”杨思勖扯起嗓子冲城头上的优素福大喝一声。如同雷鸣似的,蕴含着兴奋。

“你……”优素福望着还在挣扎的俘虏。脸孔扭曲,阴森可怕。

优素福就是以凶狠出名,他所到之处,无不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就从未遇到如此狠辣之事,他不得不怒。

“咝。”阿拉伯帝国众将个个直吸凉气,脸孔扭曲,双眼中如欲喷出火来。

若是目光可以烧死人的话,杨思勖早就被烧成渣了。

“不能示弱,不能示弱!”优素福在心里对自己如是叫嚷。

他以凶狠出名,他狠辣过人,这是他的看家本领,不容挑衅。若是不能压住杨思勖,他的凶名就会大降,很难让人害pà

了。

“来啊,杀!杀!杀!给我杀!”优素福大声下令。

“大人,要是中国人报复怎生办?”有将领心惊肉跳的道。

杀这些波斯人,他们到不在乎。可是,杨思勖的报复太过可怕了,真要让杨思勖所说那般,十倍奉还的话,那些阿拉伯帝国的俘虏就要倒血霉了。

“哼。”优素福独目中凶光一闪,一声冷哼如同九天落雷,让人害pà



这个多嘴的将领一个哆嗦,再也不敢说话了。

这道命令被执行了,一队队波斯人被押到城头上,阿拉伯帝国兵士手起刀落,鲜血飞溅中人头滚滚。不一会儿功夫,城下就多了很多人头,看上去如同地狱似的。

“十倍奉还!我说到做到!你杀一个,我就折磨十个!动手!”杨思勖兴奋的一吐舌头,大声叫嚷,声音更加尖细刺耳了。

唐军兵士忍着心惊,把一队队阿拉伯帝国战俘押上来,再弄来木棍,一头削尖,开始折磨这些俘虏。

把这些俘虏做成“人棍”后,在杨思勖的严令下,唐军兵士竖立起来。

一方狠狠的杀,一方狠狠折磨,如同在比赛似的。不一会儿功夫,城下的人头堆积如山,城下的人棍围绕半个古尔城,足足有上万俘虏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望着如同修罗屠场的场景,不论是城上的阿拉伯帝国兵士,还是城下的唐军,个个脸色大变,一片苍白。

更有人难以忍受,大声呕吐。

这些人都是上过战场,闻过血腥味的,可是,眼前这场景实在是太吓人了,即使以他们见惯生死的心性,也是难以忍受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兵士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终于,阿拉伯帝国一方率先崩溃。

“大人,莫要杀了!莫要杀了!”

“是呀,大人,这样杀下去,真主忠诚的仆人哪还有心思作战呀。”

“大人,你看看他们,个个脸色苍白,双手在打颤呀。他们都是见惯了生死,闻惯了血腥味的勇士呀,可他们也是禁受不住呀。”

众将脸色苍白,浑身汗湿,声音发颤,向优素福哀求。

这话不是恐xià

之言,而是实情。要是照这样杀下去的话。会让优素福落得一个“不恤士卒”的罪名,甚至可能引起兵变。

想想看,这些俘虏都是阿拉伯帝国的兵士。他们落到唐军手里,被如此折磨。优素福无动于衷,不顾他们的死活,只管杀波斯人,这能不寒将士的心么?

优素福把那些心惊肉跳的兵士一瞧,知dào

众将说得在理,一声长叹。右手一挥,道:“押下去吧。”

“谢大人。”众将暗松一口气。

要是优素福一发狠,硬要杀下去的话。那也不是不可能。优素福能不再杀下去,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然后,树欲静,而风不止。

杨思勖可没有结束此事的打算。而是大声吼道:“优素福。你不是狠人么?怎么了?你怕了?我们接着玩下去!”

右手高高举起,重重挥下,大声喝,如同雷鸣似的:“给我押一千大食狗,给我狠狠折磨!往死里折磨!”

“将军,不用了吧?”唐军兵士巴不得早点结束这种痛苦的折磨。

这是会让阿拉伯帝国兵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是。唐军兵士自己也不好受呀。

“这个杨思勖,太过了。是该结束了。”薛直眉头一挑,有些不满了。

不是薛直同情这些俘虏,实在是这种非人的折磨,让人难受。

“不!得接着干!”张说却是断然否决,道:“优素福是出了名的狠人,他凶名昭著,一辈子也没有如眼下这般退让的,得抓住机会狠狠打击他的气焰。要让他以后,再也不敢做出凶残之事。”

“大帅说得对!”陈玄礼也表示支持,道:“虽说我也心里难受,可是,咬咬牙,就能挺过去。只要能把优素福的嚣张气焰打下去,有莫大的好处。”

他们说得很在理,优素福凶名昭著,动不动就杀人如麻,趁着这良机把他的气焰打下去,以后他就不敢再乱杀人了。那么,他的凶名也不那么好使了,这对唐军有着莫大的好处。

“你……”优素福一听这话,差点从城头上栽下去。

他如此这般让步,是这辈子头一遭,杨思勖竟然不“领情”,还要和他叫板,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优素福,你凶名昭著,嗜杀成性,杀人如麻,一次屠杀十二万之众,你的这些部下,都是你的帮凶。他们罪恶累累,罪该万死。我这是在为冤死的波斯人报仇雪恨!”杨思勖也是个精明人,当然知dào

该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

果然,此言一出,那些波斯人听在耳里,激动在心头,齐声呐喊:“大唐万岁!”

唐军此来,固然是要恢复波斯,同时也要控zhì

波斯。要想更好的控zhì

波斯,就需yào

收买波斯人心,如此难得的良机,精明的杨思勖岂会错过。

“大唐万岁!”泥涅师也是感动,振臂高呼。

“折磨!”杨思勖一声令下。

唐军兵士又开始折磨这些俘虏,一个个被做成了“人棍”,竖立起来。

“你……莫要折磨了,我以后不再滥杀了。”优素福独目中厉芒闪烁。

要不是杨思勖这一手太狠,他若再杀下去,会导致军心不稳的话,优素福不介yì

把城里的波斯人杀光。

他万分不情愿,处此之情,不得不做出承诺。

“滥杀?你也知dào

这是滥杀?”杨思勖不为所动,冷声道:“当你在屠杀无辜的波斯百姓的时候,你可曾想过这是滥杀?当你屠城时,你可曾想过?当你杀人泄愤时,你可曾想过?”

杨思勖连珠炮般的发问,咄咄逼人,优素福一向口才极好,此时也是无法回答了。

“说得好!说得太好了!”波斯人大声赞好。

“把所有的大食狗给我押上来,狠狠折磨!要绕城一周!”杨思勖眼中凶光闪烁,如同一只凶残的饿狼。

这道命令被执行了,阿拉伯帝国的俘虏被押了上来,做成人棍,围着城池一圈。

望着密密麻麻的人棍,优素福的脸色平生头一遭白了。

“你比我还狠!”

优素福万分不愿,却是不得不承认,杨思勖比他还要狠辣。(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妙计破城(上)

优素福原本想用残酷的屠杀来离间唐军与波斯人的关系,却是没有想到,杨思勖竟然比他更狠,他主导的这场屠杀戏再也进行不下去了,不得不虎头蛇尾的收场。

杨思勖,是唐朝一代名将,虽然出身卑贱,是太监出身,却是性格坚毅,精通兵道,很有军事才华,他一手谋划了李隆基一朝很多军国大事。

而且,他是实打实打出来的名将。他率军平定了梅玄成领导的越南叛乱,他平定了五溪蛮的叛乱,这是以军功起家的一个传奇太监,按理说,人们应该对他的印象很好。

然而,后人对他的评价并不高,原因就在于,杨思勖太残暴了。他历来不把俘虏当人看,狠狠的收拾。更有传闻,说他生吃人心。

“狠人遇狠人,原本是我们的狠人更狠。”唐军将士们望着城头上,只见波斯人被押了下去,不得不感慨。

“狠,也是一种方略。”张说也是感慨。

“我们的狠人更胜一筹。”陈玄礼脸上泛着笑容。

要不是有杨思勖这个狠人,遇到优素福这般屠杀,还真不太好收拾。杨思勖这番狠辣的表现,压制住了优素福,还真是让人惊喜。

“大帅,我们攻城吧。”薛直眼中精光闪闪,道:“杨将军压制住了优素福,这是我们攻城的良机呀,切不可错失。”

“攻城?”张说眉头一挑,沉吟着道:“眼下虽是攻城良机,可是成效不会太大。优素福毕竟是名将。非同小可。恒罗斯我们能成功是因为我们打了古太白一个措手不及。优素福一定会吸取教xùn

。会做好防火之事。再者,古尔太大,我们的投石机虽然了得,却不能覆盖全城,要想攻占古尔,不是一件易事。”

怛罗斯被唐军用火攻拿下,要是优素福还不吸取教xùn

的话,他就不是优素福了。

“大帅所言极是。”陈玄礼赞同的点头。话锋一转,道:“即使这样,我们也要打打看。至少可以探探虚实。”

“没错。”张说赞同陈玄礼的话,道:“攻城吧。”

命令一传下,首先发威的是唐军的投石机,铺天盖地的石块砸上城头,把城头上的阿拉伯帝国投石机砸坏不少。

唐军投石机的射程更远,这一优势得充分利用。不然的话,一旦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发威,也会给唐军制造不小的麻烦。

投石机得手之后。唐军的车弩登场,对着城门轰砸。爆fā

出惊天动地的声响,城墙都在颤抖。

“中国人的车弩,真是厉害。”优素福站在城头上,感受着脚下的震动,大为赞叹。

“大人,我们的城门快要抵受不住了。”有将领看着变形的城门,很是担忧。

“无妨。”优素福冷笑道:“车弩是厉害,可是要破车弩很简单的。用土包堆在城门后面就行了。”

“好主意。”众将恍然,大为欢喜。

这道命令被执行了,阿拉伯帝国军队把土包运来,堆到城门后,厚厚的,足有十几米长。

如此一来,任凭车弩了得,也是奈何不得城门了。

堆了这么多的土包,不要说车弩,就是现代的导弹也未必能把城门怎么样。

唐朝的车弩,是攻城利器,在以前是无往而不利,如今遇到优素福,却是给他用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就破解了。

张说见奈何不得城门,命令投石机朝城上抛投猛火油,城头上一片火海。不管唐军如何努力,火也只能放在城头上,城里却是安然无恙。

“这个优素福,真是厉害。”张说点点头,颇为欣赏,道:“这防火做得滴水不漏,我们还奈何不得他。”

“这下麻烦了。”陈玄礼浓眉一挑,颇有些担忧,道:“古尔城高垣厚,易守难攻,而又有充足的粮草,还有三十万大军驻扎于此,若是据城而守的话,我们难以攻下呀。”

“更要命的是,古尔是波斯的故都,必须得拿下。”杨思勖的眉头也拧在一起了,道:“若是不能拿下古尔,波斯就不能复国。波斯不能复国,一是不能给我们以有力支援,二是不能狠狠打击大食。”

都城,对于一个国家的重yào

性不用说的,那是无比的重yào

。不仅仅具有极为重yào

的战略价值,还是一个国家的象征。

古尔,作为波斯的都城,要是不能拿下来,谈什么波斯复国,那会成为笑话的。

当然,若是唐朝把古尔拿下来的话,好处多多。既可以顺利的让波斯复国,又可以给阿拉伯帝国以重创。

尤其是波斯复国,这事儿要是传开的话,会对阿拉伯帝国产生毁灭性的打击。一是因为波斯之地非常重yào

,阿拉伯帝国的主要技术就存zài

于这里。二是可以激励其他地方反对阿拉伯帝国,会让阿拉伯帝国焦头烂额。

归结到一点,古尔必须拿下。

唐军就算要绕过古尔,那也不可能。

正是看到了这点,优素福这才布下重兵于古尔,据城而守,要消耗唐军。

“古尔城高垣厚,易守难攻。就算我们再了得,经过一番血战,打下来,我们的伤亡不会少,少说也要付出三二十万的代价。”薛直的眉头拧得特别紧,很是忧虑的道:“甚至于有可能达到四五十万的伤亡。真要付出如此高昂的代价,我们就后继乏力了,难以再征战。”

这不是夸大之词,而是实情。

古尔是波斯的都城,经过波斯帝国数百年的经营,其坚固程度不需yào

怀疑的。而且,阿拉伯帝国对此城也在加固,唐军再厉害,要想攻下此城,也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三二十万的伤亡,那是最好的情况了。更可能是付出四五十万伤亡的高昂代价,真要如此的话,唐军就失去了后继的征战力量。

即使李隆基再派出军队增援,那也要会等好久时间,会贻误战机的。

“这要怎么办?”众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愁眉不展。

另一边,优素福一脸的平静,而阿拉伯帝国众将却是满脸的欢喜。

“中国人一定很忧虑吧?”

“那是肯定的。古尔城高垣厚,易守难攻,我们据城而守,消耗中国人,要不了多久,中国人就会受不了。”

“中国人这下麻烦了,进攻嘛,要付出高昂的代价。不进攻嘛,又不行。你们说,中国人会怎生办?”

众将的兴致极高,叫嚷声响成一片,个个喜笑颜开。

“守好城池,莫要给中国人可乘之机便是。”优素福眉头一挑,独目中精光一闪,道:“张说不是易与之辈,虽然眼下的情形对他不利,可他不会甘心,他一定会想办法的。可是,只要我们不给他机会,他就没有办法。”

“大人英明。”众将齐声道。

XXXXXXXXXXX

与众将的焦虑不同的是,张说平静如常,仿佛古尔这座令人头疼的城池并不存zài

似的。

“大帅,你怎么一点也不焦虑?”陈玄礼发xiàn

了张说的异常,有些意wài

,忙问道。

众将被提醒,一瞧张说的神色,也是觉得惊奇。

古尔关系到唐军的生死存亡,张说竟然不急,谁能不奇?

“一是因为遇到这种事,焦虑也是没用,那会徒增烦恼不说,还会打击军心士气。”张说缓缓的道。

众将点头,认可这说法。

这种棘手事儿,再焦虑也是没用的。而且,作为主帅,要是把焦虑写在脸上,那会打击军心士气。即使张说心中焦虑,也不会“写”在脸上,而是放在心里,表面上看,没有一点事儿。

“二是古尔虽然坚固,易守难攻,其实要攻破此城并不难。”张说语出惊人。

“甚么?不难?”

“我有没有听错?”

“我耳朵没出毛病吧?”

众将一闻是言,个个睁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古尔有多难打,谁都清楚,唐军要想攻克此城,必须要付出高昂的代价,没有三二十万人的死伤,那是不可能的。

即使付出三二十万人死伤的代价,也未必拿得下来。

张说竟然说不难,谁会信?谁信谁是傻子。

“大帅,你说笑的吧?”陈玄礼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张说,试探着问道。

“肯定是说笑的。大帅真风趣。”众将大为认可陈玄礼的说法。

“不是。”然而,张说却是一口否决,道:“我是认真的。要攻下此城,真的不难。”

“真……的……不……难?”陈玄礼艰涩的道。

一句原本很顺溜的一句话,此时却是如同万钧之重,陈玄礼一字一顿,费了好大的力qì

才说完。

“大帅,这可不比我们攻打石堡城容易,你怎能说不难呢?”薛直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问道。

“是呀。”这话正是众将心中所想,无不是齐声附和。

“说得好!”张大声赞好,道:“石堡城那么难打,难住了那么多人,陛下一到,此城一举而下。我虽然不如陛下了得,可要攻下此城,真的不用太费事。”

“你……”众将真想说张说得了失心疯,可这是让他们心服的张说,只能把这句不敬的话咽回肚里。

“大帅,就算你能攻下来,可要如何进攻呢?”陈玄礼眼睛瞪圆。

这问题正是众将心中的疑惑,无不是瞪大眼睛,死盯着张说。(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妙计破城(中)

古尔是波斯的都城,具有很大的政治意义。可是,此城城高垣厚,易守难攻,而阿拉伯帝国又驻有大军,唐军要想攻下来,非常困难。若是能够攻下此城,那是天大的喜事,陈玄礼一句话问出了众将心中的想法,无不是死盯着张说。

“火攻。”张说只说了两个字。

“火攻?”一片惊呼声响起,众将个个惊讶无已,下巴差点砸中脚面了。

“大帅,你说笑吧?我们已经用火攻过了,没用呀。”

“是呀。我们在怛罗斯用火攻之所以能成功,一是因为怛罗斯较小,我们的投石机能全面覆盖。二是因为打了古太白一个措手不及。古尔城很大,我们的投石机不能全面覆盖,而优素福又有充分准bèi

,火攻没用啊。”

“大帅一定是说笑的。”

紧接着,众将就是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认为张说是在说笑。

适才就用火攻,抛投了那么多的猛火油,也没有对古尔造成象样的伤害,张说还说要用火攻,谁会信?

谁信谁是傻子!

“军机大事,岂能说笑。”张说脸一肃,沉声道。

“这……大帅,你不会当真的吧?”陈玄礼的眼珠子差点掉地上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明明已试过了火攻,那没有用,张说还要用火攻,谁能不晕乎?

不仅陈玄礼晕乎了,就是杨思勖、薛直以及众将。谁个不晕乎呢?

“当然是真的。”张说非常笃定的点点头。

他的语调并不高,却是透着一股不容置疑,让人不敢有丝毫怀疑。

“呃。”陈玄礼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试探着问道:“大帅,就算你要用火烧,要如何让古尔成为一片火海呢?”

优素福的防火事宜准bèi

得很充分,要想让古尔成为一片火海,还真的很难。

“谁说要让古尔成为一片火海?我只要烧掉城墙就行了。”张说道。

“甚?甚?甚?我有没有听错?”

“我耳朵没出毛病?烧掉城墙?这可能么?”

“你掐我做甚?”

“对不住,我掐我自己,掐错了。你知dào

疼。就是说我不是在做梦。是大帅在说梦话。”

“大帅,你没睡就做梦了?城墙怎能烧得掉?”

众将眼珠子掉了一地,个个一脸见鬼的表情。

“大帅,城墙不是用砖。就是用石头砌成。就算火再大。也是烧不掉呀。”陈玄礼代表众将说出心中的疑惑。

“没错。”众将齐声附和。

城墙不是用砖,就是用石头,这是不可能燃烧的东西。张说竟然说要用火烧掉,众将听在耳里,如同在听天方夜谭。

不,比听天方夜谭还要荒谬。

“正是因为用石头和砖砌成,才能烧掉。”张说却是一本正经的回答。

众将听在耳里,齐翻白眼,一阵无言。

要不是张说是令他们信服的人,他们的口水都会把张说淹死。

这是他们这辈子听到的最为让人不可思议的话语了。石头和砖,那是不可能燃烧的,张说竟然很笃定,能烧掉,这太荒谬了。

“大帅,那你要如何做呢?”陈玄礼代表众将问道。

众将眼睛瞪得滚圆,如同铜铃似的,死死盯着张说,耳朵竖得老高,静等他回答。

然而,张说却是没有为他们解释,而是脸一肃,大声下令,道:“众将听令。”

众将昂头挺胸,凛然而立。

“陈玄礼,你率人搜集猛火油和牛羊,越多越好。”张说大声下令。

“遵令。”陈玄礼很是奇怪,要猛火油来放火还能理解,可要牛羊做甚?

牛羊能用来放火么?

众将也是这般想,他们的疑问越来越大了。

然而,还有让他们更加疑惑的事儿,只听张说接着下令,道:“杨思勖,你率人在城北挖地洞……”

“挖地洞?”一片轰鸣声响起,众将震惊得眼珠子掉了一地。

放火还要挖地洞,这不是瞎折腾么?

“地洞务必要宽大,要能让牛羊进入。”张说再道。

“呃。”众将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直接无语了。

挖地洞把牛羊赶进去作甚?难道牛羊能喷火?

“杨思勖,听见了么?”张说眼睛一翻,精光四射。

杨思勖是一个狠人,胆识过人之人,可是,此时此刻,他也是云山雾罩的,连接令都忘了。听了张说的喝问,这才清醒过来,忙道:“遵令。”

“挖出来的土,做成土包,把城北的护城河填上。”张说又道。

众将很想问问张说,挖地洞有何用,可把张说没有为他们解释的样儿看在眼里,只得息了此念。

“此事必须在半月之内完成。违者,军法从事!”张说最后道。

声调很高,充满肃杀,众将无不是一凛。

命令一传下,立即被执行。

陈玄礼率人搜集猛火油和牛羊。这是中东,全球石油最大产地,虽然唐朝时的产量远远不如现代,搜集之事也是进展顺利。

至于牛羊,更加顺利了。听说唐军需yào

,波斯百姓就主动把自家的牛羊献出来。

挖地洞之事,在杨思勖的指挥下,进展也很顺利。挖出的地洞很多,在城北如同蛛网似的,把城北的城墙给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了好几圈。

这些地洞,按照张说的要求,挖得很宽大,足够牛羊进入。

诸事进展顺利,只是有一样,众将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都想弄明白。张说这是唱的哪出。可是,张说没有心思告sù

他们,不论众将如何问询,张说都不说,他们只好息了此念。

惊奇的不仅仅有众将,还有优素福以及一众阿拉伯帝国将领。

古尔城里,优素福的总督府里,优素福与众将也在商议。

“真是怪了。中国人来到古尔,除了第一天攻城外,再也没有发起攻城。这是为哪般?”

“是呀。中国人远道而来。利于速战速决,应当抓紧时间进攻才是,可中国人竟然不进攻,这究竟为何?”

“如此拖下去。对中国人很不利。中国人不进攻。他们想怎样呢?”

众将一脸的疑惑,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却是不明所以。

就是一向精明的穆罕默德。也是糊涂了。

他们说得在理,唐军远道而来,利于速战速决,不利于久战。按理说,唐军应该发起进攻,以最快速度拿下古尔才是。唐军竟然不发起进攻,他们还真是糊涂了。

“大人,你可知中国人为何这般?”众将最后只得求助于优素福。

优素福的独目中掠过一抹疑惑,道:“张说此举必然有谋。”

这不废话么?谁不知dào

此举反常必有妖,张说不进攻,必然是在谋划着什么。

“大人,张说有何谋划?”有将领只得问得更加直白些。

张说究竟在谋划什么,就是以优素福的精明,他也闹不明白,有些无法回答。

就在这时,亲卫进来,冲优素福大声禀报,道:“大人,中国人正在填城北的护城河。”

“嗯?”优素福独目中精光一闪,眉头一挑,笑道:“中国人终于有动静了。”

优素福站起身,率领众将,来到城头上一瞧。只见唐军扛着土包,一队队而来,来到城下,把土包扔进护城河里。

不计其数的土包扔进护城河里,护城河在被填平。照这速度,要不了多久,唐军就会把城北的护城河填平。

“大人,要不要我们用投石机轰砸?”有将领问道。

“没用。”优素福眉头一挑,道:“若我们用投石机轰砸的话,中国人的投石机就会对付我们,我们的投石机难保。”

唐军的投石机射程远得多,完全可以压制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若是阿拉伯帝国不动手还好,若是一动手,唐军必然要动用投石机掩护唐军。

“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唐军把护城河填平吧。

“中国人要填就让他们填吧。”护城河对一座城池的防护功能有限,每当发生大战,护城河都是在第一时间被填平。优素福不打算在这事上增加伤亡。

“中国人是在那里取土。”有将领眼尖,发xiàn

了唐军正在挖地洞的地方。

优素福一阵打量,长吁一口气,脸上泛起了笑容,道:“我明白张说要做甚了?他是想挖地洞,然后偷袭我们。”

“偷袭?”

“不可能吧?就算中国人把地洞挖到城里了,也没那么容易得手呀。城里的街道地面,都是夯筑过的,很是坚硬,中国人要钻出地面不容易。”

“还有,中国人挖出土来填护城河,这不是在告sù

我们他们要从城里下手么?”

众将听在耳里,还真是不相信。

“用中国兵法来说,这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你们越是想不到,中国人越是容易得手。”优素福倒是赞赏,道:“这才是最高境界的兵道。”

在想不到的时间,在想不到的地点,以敌人想不到的方式对敌人进行沉重打击,这就是兵法的最高境界。

古往今来,凡能做到这点的将领,无一不是威名赫赫。

古尔城里的街道地面都很坚硬,挖地洞偷袭的话,困难会很大,一般不会被人想到。若是成功,一定能打阿拉伯帝国一个措手不及。

这还真是出人意料的办法。

“可惜,张说,你遇到的是我。”紧接着,优素福又是得yì

一笑道:“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嗯,可以挖些地洞,放些空缸在上面,就能探知你会从哪里出来。我就在你钻出来的地方,布下重兵,一举击败你。”(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妙计破城(下)

Ps:明后两天有事,不能更新,请朋友们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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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挖洞,必然会有响动,要想知dào

其方位,不需yào

现代的声纳设备,只需yào

挖一个坑,再放上一个空缸子,就能听出来。这是古人的智慧。

“张说,我会准bèi

好猛火油,只要你的人一钻出来,我就倒进洞里,再点把火,烧死你们。”优素福脸上掠过一抹狞笑。

他与杨思勖比狠输了,很是不爽,终于有机会狠狠收拾唐军,他自然是欢喜的。

命令一传下,阿拉伯帝国军队在城里挖了不少坑,再埋上缸,派人守着。四面八方都有,完全可以听出唐军的动静。

尤其是城北的空缸,很快就听出了动静。

“嗯,在城北,很好。”优素福一声令下,阿拉伯帝国军队重点防御城北,等着唐军前来送死。

然而,让优素福想不到的是,他一等二等三等,就是不见唐军钻出来,他就有些犯迷糊了:“难道中国人不是要偷袭?可是,要不是偷袭的话,中国人挖地洞有何用?”

优素福思来索去,就是想不明白张说此举的用意何在。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半月之期,唐军终于挖好了地洞。

张说率领众将进入地洞里,一番察看,只见地洞密密麻麻,如同蛛网似的。而且,这些地洞很是宽大。足够牛羊通过。

“很好。”张说赞许的点头。

“大帅,挖这些地洞要做甚?”有将领忙问道。

这问题,很多人问过了。张说都没有明说,这次也不例外,众将恨不得从张说嘴里抠出答案。

“把猛火油搬进来,倒在地洞里,务必要多倒些。”张说大声下令。

“大帅,猛火油倒在地里,不就浸入土里了么?这能有甚用?”陈玄礼忙提醒一句。

“有大用。”张说的回答很绕。足以把明白人绕糊涂。

众将知dào

张说不会明说,也只得把这一疑问埋在心底。

命令一传下,唐军兵士动手。把猛火油搬进来,倒在地上。按照张说的要求,整个地洞里都倒了,地洞里一片油腻。

“把牛羊赶进来。要塞得满满当当的。”张说又下令。

“大帅。把牛羊赶进来做甚?”有将领不解的问道。

这问题正是众将心中所想,然而,张说一如既往的没有回答。

唐军把牛羊赶进地洞,塞得满满当当的。

“点火。”张说一声令下。

唐军点火,所有的入口处都淋上了猛火油,很容易就被点燃了。只见不计其数的火头钻入地下。

不一会儿功夫,地洞里就传来牛羊的悲鸣声,还有一阵阵焦臭味儿。

“这……”众将闻着浓烈的焦臭味儿。一脸的不明所以。

张说说要用火攻,烧掉城墙。可是,把火点在地洞里,这能有甚用呢?

陈玄礼和杨思勖对望一眼,若有所悟,齐齐点头,大声赞道:“妙!妙!此计绝妙!”

张说赞赏的点头,道:“你们终于想到了。不错。”

“不敢当。和大帅比起来,我们差远了。”陈玄礼感慨的摇头,道:“我们十天半月都没有想明白,直到点火之后才想到,差大帅十万八千里。”

“你们说甚呢?”薛直不解的问道。

张说、陈玄礼、杨思勖三人对望一眼,放声一笑,没有为薛直解释。

城头上的阿拉伯帝国兵士正在巡逻,一队队的通过。

没过多久,城北的阿拉伯帝国国兵士就发xiàn

了异样,个个挥汗如雨,大声抱怨:“这天气真是的,怎会如此之热呢?”

“热?这是五月天,能不热么?”

“可是,也不会有如此之热吧?”

“也是啊。突然之间就热起来了,热得让人受不了,浑身冒汗不说,还喘气都是滚烫的。”

阿拉伯帝国兵士那感觉如同置身在熔炉中似的,热得难受,浑身冒汗不说,就是吸气也是滚烫的。

“不对,不对。越来越热了。适才虽热,还能忍受,如今是无法忍受了。”

“这跟站在火堆上似的。”

“我的脚好象踩在炭火上似的。”

“脚?不对啊,地面滚烫了。”

“是呀,地面越来越滚烫了,跟烧红的烙铁似的。”

没过多久,这些在城北巡逻的兵士就发xiàn

地而越来越烫,跟烧红的烙铁似的。

“这是怎生的事?地面怎会如此滚烫呢?”

“实在是站不住了,退吧,退吧。”

“可我们要巡逻,要是退下去,大人不会饶过我们。”

“不会的。这里实在是太热了,再在这里,就会被烫死了。”

阿拉伯帝国兵士议论纷纷中,离开城头,退到远处呆着。

可惜的是,远处也不呆不久。不过多久,他们立脚之处也是滚烫了,不得不再度后退。就这般,他们一退再退,也不知dào

退了多少次,越退越远了。

“快看,城头,怎么发红了?”

“真的?城墙怎会发红呢?跟烧红的砖头似的。”

又过一阵,阿拉伯帝国兵士发xiàn

北城墙发红了,跟正在锻烧的砖头似的,通红一片。

“不对劲!快去禀报大人。”这里的兵士终于发xiàn

不对劲了,忙派人向优素福禀报。

优素福正与众将商议军情,他们猜来猜去,也是猜不到张说挖地洞为哪般。说是偷袭嘛,挖了这么久,却是不见动静。说不是为了偷袭,那挖地洞为哪般?

正议论间。亲卫进来禀报:“禀大人,城北的城墙变红了,跟正在锻烧的砖似的。”

“不可能!”一片轰鸣声响起。众将齐声否决。

“你没说谎?”穆罕默德忙问道。

“大人,如此大事,谁敢谎报?是真是假,一瞧便知。”这个亲卫忙提醒一句。

这话很有道理,要谎报军情也要找个象样的、不易被人戳穿的理由来谎报。城北的城墙变红,跟锻烧的砖头似的,这要查明太简单了。只需yào

去看看就行了。要是没有这回事,谁敢拿来说事?

“走!去瞧瞧。”优素福眼中精光一闪,猛的站起。大步而去。

众将跟在身后,快步跟上。

一行人急匆匆朝城北赶去。远远就看见城北的城墙一片赤红,如同正在被锻烧的砖块似的,个个傻眼了。

“这是怎生的事?城墙怎会变成这样呢?这可能呀。”

“难道是真主降下神罚了?”

城墙变得跟烧红的砖头似的。这事儿还真是出人意料。众将七嘴八舌的叫嚷起来,却是不明所以,不明白城墙为何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除了伟大的真主降下神罚这种解释,他们还真想不到别的解释。

一股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让人生出一股窒息感。

优素福独目中精光闪闪,死盯着发红的城墙,眉头一挑,念头一转。立时想明白了,大吼一声:“张说!好你个诡计多端的张说!”

“大人。这和张说有甚干系?”有将领不明白。

城墙变红,跟正在被锻烧的砖头似的,这和张说有屁的关系。

“这是张说放火烧的。”优素福独目中尽是恨意。

“大人,不会吧?放火?我们怎会没有发xiàn

火呢?”众将东张西望半天,就是没有一丝火星,怎会放火?

“他把火放在地下,你怎能看见?”优素福就是优素福,很快就想透了,道:“他挖地洞并非是要偷袭,而是要放火烧城墙。”

这话太可不思议了,远超正常人的思维,众将直接石化了。

就是一向足智多谋的穆罕默德,也是不解,一脸的迷惑。

“砖,是放在炉子里烧制的。张说挖地洞,就是要把这一带的地下做成一个砖炉,只需yào

他放一把火,城北的城墙就是砖。”优素福解释一句。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疑问就来了。

“大人,这不可能吧?要烧制砖,需yào

很多柴禾的,中国人哪来的柴禾?”有将领想到了燃料的问题。

烧砖他们都见过,那需yào

燃料。即使张说把城北的城墙当砖来烧,那也需yào

不少燃料,张说在哪里去找这么多燃料?

“你用你那蠢笨的猪脑子想想,张说只需yào

在地洞里倒下猛火油,再把牛羊赶进去,就足以把城北的城墙烧成这样。”优素福恨不得抽这个多嘴的将领几个耳光。

优素福说对了,张说挖地洞,就是把要整个城北区域变成一个烧砖的炉子。在地洞里倒下猛火油,那是引火用的,要是没有这些猛火油,就难以把牛羊烧着。牛羊,就是燃料。

因为牛羊含有大量的脂肪,易燃,耐烧,是很好的燃料。

“这……中国人真够奸诈的!”明白过来的众将一愣一愣的,齐声惊呼。

张说这一手出乎他们的意料,不得不震惊。

“大人,就算如此,我们也不用怕呀。城墙发红,我们不能站在上面,中国人也无法进攻。”有将领倒不放在心上。

“你真是愚蠢!蠢不可及!”优素福冲这个将领大声咆哮,喝道:“这不过是张说的前招,他的后手立时就到。”

仿佛是在为优素福的话做注角似的,他的话刚落音,一片黑压压的东西砸在发红的城墙上,立时爆fā

出惊天动的“砰砰”声,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不计其数崩碎的砖块、石块乱飞乱溅。

“中国人这又用的何物?”众将望着眼前的“奇观”,不解的问道。

“水。”优素福的回答异常简洁。

“水?”众将糊涂了。

优素福的回答完全正确,这的确是水。因为烧红的石块也罢,砖头也罢,遇到水就会崩裂,这会加快城墙毁坏的速度。

随着水不断被砸过来,城墙的毁坏越来越快,一开始只是小块小块的崩裂,到后来就是大块大块的崩裂。

再到后来,就出现了一条条裂缝。(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血流成河

城墙出现裂缝,这可意味着不妙,优素福的脸色极为难看。可是,事已处此,他也无可奈何。

“太好了,出现裂缝了。”唐军看在眼里,爆fā

出一阵欢呼声。

“嗯,该用石块了。”张说点点头,大声下令。

唐军七手八脚把磨盘大小的石块搬到投石机的斗里,开始发机,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过后,一块块巨大的石块朝着城墙砸去。

“砰!砰!砰!”惊天动地的碰撞声响起,每一块石块砸下,都会垮掉一大块。

只见城墙不断垮塌,一块又一块的掉落,只一会儿功夫,城下就堆了厚厚一层。

张说用计,把这段城墙所在的地下做成了一个大炉子,一把火烧起来,城墙早就被烧得发红,再有石块轰砸,城墙当然是禁受不住了。

“好!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进攻了。”众将看在眼里,大为兴奋,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似的,吼得山响。

原本以为古尔易守难攻,唐军难以攻克,却是没有想到,张说一计,这一切都不成问题了,一把火就能毁掉城墙。

张说这一计的确是妙计,从理论上来说,唐军可以把整座城池用火烧掉。只是,在实jì

操作中,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工程太过浩大了。不过,烧掉一段城墙不是问题。

就这样,唐军的投石机发威,巨大的石块一块接一块的砸过去,城墙不断垮塌,要不了多久。这段城墙就会被毁掉。

阿拉伯帝国众将看在眼里。个个眼里如欲喷出火来。他们以为古尔城高垣厚。易守难攻,唐军要想攻克,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却是没有想到,张说会有如此妙计,竟然一把火就能毁掉城墙。

一旦唐军攻进城来,对于阿拉伯帝国来说,那就是极为不妙,因为唐军的战力极为惊人。

“该死的中国人!他们诡计多端。竟然如此破城。”

“中国人善长阴谋诡计,果是不假呀。”

众将七嘴八舌的叫嚷,谩骂唐军。

“休要叫嚷。”优素福却是眉头拧着,独目中精光闪闪,道:“张说此计大妙,我没有想到,是我的错。嗯,张说,的确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此生能与如此之人交手。是幸事!”

优素福就是优素福,虽然张说此计打在他的要害上。他仍是对张说不乏钦佩之情。

“可是,即使如此,张说又能奈我何?”优素福话锋一转,信心十足,道:“准bèi

战斗,阻止中国人进城。”

“大人,如此之热,这要如何打呀?”有将领问出一个很严重的现实问题。

“把衣衫浸湿,多穿些就行了。”优素福大声道。

“这……妙!”不用想也知dào

,唐军会在第一时间冲进来,与唐军一战不可避免。问题是,城墙那里太热,无法交战。有了这办法,一切都解决了。

命令传下,阿拉伯帝国兵士把衣衫淋湿,穿得厚厚的,手握弯刀,静等唐军冲进来。

与此同时,张说也下达了同样的命令。对于唐军来说,毁掉城墙不过是第一步,接下来必然还会有血战。唐军越早进城越好,要是给了优素福足够的时间,他就会从容布置,会让唐军在接下来的大战中付出高昂的代价。是以,还是快速进城为宜。

这打头阵由薛直和杨思勖领军,因为两人都是猛将。薛直是千骑第一人,其勇猛自是不用说了。杨思勖筋骨似铁,身手了得,在这样的血战中大有用武之地。

“轰隆隆!”终于,城墙垮塌了一大段,一个缺口出现了。

“冲!”薛直和杨思勖大吼一声,身先士卒,率领唐军冲了过去。

实在是太热,即使他们身上穿着厚厚的湿衣衫,也是顶不了多久。他们一进入炽热之地,身上就腾起一片白雾,这是水被汽化的结果。

即使如此,也无法令他们停下来,他们跑得异常之快,很快就到了缺口,蜂涌而入。

他们刚进入城墙,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阿拉伯帝国的兵士。这些阿拉伯帝国兵士和唐军一样,穿着厚厚的湿衣衫。

狭路相逢,勇者胜!

没什么好说的,自然是大打出手,两军你来我往的杀作一团。

幸好张说对优素福可能采取的对策有所预料,派来攻城的多为陌刀手。他们手端明晃晃的陌刀,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一阵劈砍,阿拉伯帝国兵士死伤惨重。

“快!再派人上去!”优素福独目中厉芒一闪,道:“不管死多少人,都不能让中国人走出这片炽热区。”

他的主意打得很好,他是想把唐军堵在这片炽热之区,利用高温把唐军烧死。

这主意不错,只是无法实现,因为张说早就想到这点了,不然也不会派出陌刀手参战。在陌刀战阵面前,阿拉伯帝国军队的抵挡不过是一张纸,压根就不济事,被唐军杀出一条血路,冲出了炽热区。

炽热区的温度太高,唐军必须要在衣衫干透之前冲出来,不然的话,就会被烤成焦炭。

“去城门!”薛直和杨思勖大声下令。

唐军一边厮杀,一边直奔城门而去。

虽然城门被毁掉了,可是,那里太热,唐军不可能大规模进来,还是得从城门进来。是以,攻占城门是第一要务。

“快,拦住他们。”优素福当然知dào

唐军要做什么,命令阿拉伯帝国军队前来阻拦。

可惜的是,在陌刀战阵面前,阿拉伯帝军队无能为力,被唐军冲到城门边。

不需yào

下令,唐军也知dào

该做什么,开始搬土包。这些土包是优素福用来破车弩的。堆得厚厚的。唐军还着实费了不少力qì

。这才搬开。

在搬土包这段时间里,优素福指挥阿拉伯帝国军队轮番冲锋,被薛直和杨思勖指挥唐军击退,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军把土包搬空。

“快!打开城门!”薛直一声咆哮,快步而来,率领唐军,打开城门。

城门一开,早就等在城外的唐军蜂涌而入。如同海潮似的,不可阻遏。

最先冲进来的是陌刀手,他们端着明晃晃的陌刀,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猛砍猛杀,打得阿拉伯帝国军队节节败退。

进城之后就是巷战,对于巷战,没有比陌刀战阵更合适的了。

至于骑兵,因为城里有很多建筑物,不利于冲锋。自然是派不上用场的。即使能派上用场,其战力也会大损。远远不如在野外打野战。

弩阵,因为建筑物的遮挡,其作用也是有限。

陌刀战阵开路,大军跟进,唐军如同海潮般,永无休止,从城门涌进来。然后,分成很多部分,开始向全城蔓延。

每股唐军,都是用陌刀战阵开路,阿拉伯帝国军队遇到唐军,只有送死的份。

从整体实力来说,阿拉伯帝国军队还是差唐军一筹。其最大的差距就在于铠甲,而巷战最重yào

的就是铠甲,谁能防得住,谁就有更大的胜算。

因为巷战就是面对面的硬碰,防御至关重yào



在巷战中,要是防御不行,其后果可想而知。

至于阿拉伯帝国的重骑兵,在巷战中就更加没有用武之地了。就连唐军的轻骑兵都不能在巷战中发挥作用,更何况重骑兵。

投石机也不可能在巷战中发挥多大作用,因为可以找建筑物躲避。

重骑兵和投石机是阿拉伯帝国最主要的攻击手段,这两大王牌失去作用了,要阿拉伯帝国不处于下风都不行。

即使如此,阿拉伯帝国军队也是展现出了良好的训liàn

,严明的号令,过人的勇气,他们出于对真主的忠诚,没有人退缩,而是勇猛直前,与唐军进行你死我活的厮杀。

唐军因为陌刀战阵适合巷战,打得很是勇猛,所向披糜。却是遭到阿拉伯帝国军队的顽强抵抗,这巷战打得异常辛苦。

随着战事的进行,地面上的鲜血越来越多。一开始,只是东一摊西一摊,到后来就是一泓泓,再到后来就汇成一个个血湖。最后,这些血湖汇在一起,汇成一条条血河,朝着低处流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低处的血湖越来越大,到后来,整个城里都变成了赤红,一片血色。

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就会发xiàn

整个古尔城里一片妖艳的赤红!

这场巷战足足持续了半个月才结束。等到结束时,整个古尔已经半毁了。

不管怎么说,被唐军拿下了,这非常重yào

。因为古尔是波斯的都城,具有很重yào

的政治意义,若是唐军不能拿下,波斯就无法复国。

只要唐军拿下古尔,波斯就可以复国了。虽然已经半毁了,还可以修复嘛。

“是我,是我,是我的错。”优素福一身的伤,疲软不堪,望着眼前尸横遍野的战场,悲从中来,独目中流下了眼泪:“是我小瞧了中国人,惹来如此祸端。”

优素福心情坚韧,这辈子流泪的次数扳着手指头也数得过来。此时此刻,他才知dào

他犯一个大错,他就不该野心过大,妄图征服唐朝。

“这一战让我明白了,我们与中国人的实力差得很大!”优素福总算是明白过来了,阿拉伯帝国虽然了得,雄视中东,却是不具备征服唐朝的实力。

历史也证明了这点,历史上的阿拉伯帝国横扫中东,却是在遇到唐朝后处于下风,被唐朝压着打了数十年。要不是怛罗斯意wài

取胜的话,阿拉伯帝国在与唐朝的大战中,还真的乏善可陈。(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波斯复国

优素福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征服唐朝,到头来却是惹来唐朝的进攻,打得他大败亏输。在这大输特输的关头,他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只是有些晚。

“都怨我,野心太大,没有认清中国人的实力,妄图打进中国,征服中国,奴役中国,惹来中国人的报复。”优素福自责一句。

“大人,都甚时间了,说这些有甚用?还是想想如何冲出去。”穆罕默德浑身是血,全身的伤,喘着粗气提醒一句。

“冲出去?”优素福摇头,道:“眼下已经没有机会了。张说早就布下天罗地网,我们是插翅难逃。”

他还真没说错,张说着实布下了天罗地网,优素福就算长有翅膀也不可能突围。

“你们赶紧走吧,能活命的话就活命吧,哪怕是乞降。”一生不向困难低头的优素福,此时也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到绝境,连活命的机会都很渺茫。

“大人,你怎能说这样的话呢?”穆罕默德责怪一句,道:“我们是真主忠诚的仆人,真主一定会保佑我们的,我们一定能活着冲出去。”

“是呀,大人。”众将忙附和。

“若是有活命的机会,你们就乞降吧,活着最重yào

。”优素福摇头道:“至于我,绝不能落到中国人手里。若我落到中国人手里,他们一定会折辱我。尤其是那个杨思勖,比我还要狠呀,他的毒辣法子不少,我可不想吃这苦头。还是自我了断为宜。”

经过与杨思勖比狠。优素福知dào

他还是逊了一筹。不得不承认杨思勖比他还要狠辣。

众将知dào

优素福说的是实话,若是优素福落到唐军手里,他会受尽折磨。因为他凶狠残暴,嗜血成性,杀人如麻,波斯之地的恐怖就是他一手造成。唐朝要想得到波斯,就要得到波斯的民心,要想得到波斯民心。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杀掉成素福。

只要杀掉优素福,就会让波斯百姓归心,唐朝就能掌控波斯。

优素福拔出弯刀,就要抹脖子。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断喝:“优素福,你想死?做梦吧!”

正是薛直和杨思勖率兵赶到,两人勇猛过人,如虎入羊群,对着优素福冲来。

优素福若是自杀的话,同样可以让唐军收买波斯人心。可是。不如生擒他,再把他杀掉。是以,最好是生擒优素福。

“活捉优素福!”也不知dào

是哪个唐军兵士兴奋过度,大吼一声。

“活捉优素福!”唐军兵士齐声大也,如同下山猛虎般扑来。

优素福一咬牙,就要抹脖子。然而,一枝箭矢飞来,射中他的手腕,手中弯刀掉在地上。

“快!杀了我!”优素福眼中厉芒一闪,冲穆罕默德吼道。

“大人。”穆罕默德虎目中涌出泪水,哽咽道:“大人,我追随大人一辈子,下辈子还要追随大人。”

优素福虽然身体有残疾,却是才华过人,深得部下爱戴,穆罕默德对他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宁愿追随他。

“好!下辈子,我们继xù

纵横天下!”优素福独目中异采连闪,昂头挺胸,大声道:“这辈子,我犯了错,没能征服中国,下辈子我不会再犯相同的错了,我会征服中国!”

“征服中国!”穆罕默德大吼一声,手中弯刀对着优素福的脖子砍去。

“嗖!嗖!”两枝箭矢飞来,射中穆罕默德的手腕,手中弯刀掉在地上。

薛直一个健步冲上来,右手一伸,抓住优素福,朝地上一掼,优素福就摔倒在地上。

杨思勖冲上来,一拳把企图救援的穆罕默德打倒地上,右脚踩在其胸口上,手中横刀指在穆罕默德的脖子上。

穆罕默德轻叹一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哎。”优素福轻叹一声,痛上了眼睛。

他很清楚,他落到唐军手里,要想自我了断那是不可能了,看来这受辱是不可避免了。

“活捉优素福了!”唐军爆fā

出惊天的欢呼声,个个喜笑颜开。

优素福是阿拉伯帝国的东方总督,所辖范围极广,只要活捉了他,其他地方可以望风而下,这好处大了去了。

优素福才华过人,很得士卒爱戴,他被擒对阿拉伯帝国军队的打击非常沉重,士气一泄千里,阿拉伯帝国军队再也无心抵抗了,在唐军的命令下,放下武器投降了。

其实,唐军完全可以把他们杀光。不过,唐军很是钦佩他们的勇气,不想再杀了。

很快的,优素福被押到张说面前。

张说看着优素福,道:“优素福,你野心勃勃,妄图征服大唐,奴役大唐,你可曾想过你有今日?”

“是我野心过大,把此事想得简单了些。中国比我想象的还要强dà

。”优素福心胸开阔之人,能直面自己的错误,道:“若是早知中国如此强dà

,我断不会有此野心。”

“你不是第一个妄图奴役华夏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不管是谁,妄图奴役华夏,必然遭到华夏的严惩。”张说脸色一肃,沉声道:“华夏不可侮!”

第一个妄图征服中国的是亚历山大大帝。只是他的地图出错,他打错了方向,打到印度去了。

优素福只能算是跟风者。

“你罪大恶极,非死不可。”张说眼中精光一闪,道:“波斯百姓恨不得食你肉,饮你血,吸你髓,你不死,无法向波斯百姓交待。嗯,看在你还算硬气,才华过人,胆识过人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不让你遭受折磨。”

优素福就是一个刽子手,在波斯之地杀人无算,波斯百姓对他是痛得入骨。他非死不可。唐朝要想控zhì

波斯。首先就要得到波斯的民心。不然的话,何以控zhì



要想得到波斯的民心,莫过于杀掉优素福这个让波斯百姓痛恨之人。

“谢谢!”优素福一脸真诚,向张说深深一躬。

以他的罪过,让他遭受千般折磨,万般痛苦也不为过。张说给他一个痛快,这是莫大的恩情了,优素福这次是真心实意的道谢。

“押下去。”张说挥挥手。自有唐军押着优素福下去。

“我们伤亡如何?”张说一脸严肃的问道。

“大帅,详细的数目正在清点中。粗略估算,我们战死三万,伤五万,这一战,我们伤损八万。”陈玄礼一脸的沉痛。

“八万?”张说眼睛瞪得老大,有些吃惊。

阿拉伯帝国军队能打,唐军伤亡大些这在意料之中,可付出如此高昂的代价,张说还真是有些想不到。

“不会低于八万。”陈玄礼肯定一句。恨恨的道:“大食狗真是狠呀。”

“幸得大帅妙计破城,不然的话。我们的伤损会多得多。”杨思勖又有些庆幸。

张说用计破城,与阿拉伯帝国军队打巷战,唐军付出了如此高昂的代价,若是强攻的话,付出的伤亡会是好几个八万。

“我们的战果也不小,城里的大食军队全歼了。”薛直沉痛中不乏兴奋。

固守古尔的阿拉伯帝国军队不少,唐军虽然付出了不少的代价,能全歼这里的阿拉伯帝国军队,是一个天大的胜利。

“我们眼下要做三件事:一是向陛下报捷。二是准bèi

波斯复国。三是准bèi

西进。”张说眉头一挑,大声道。

向李隆基报捷不用说的,因为李隆基一直在等消息。攻下古尔,活捉优素福,意味着唐朝已经稳操胜券了。因为波斯对于阿拉伯帝国极为重yào

,失去波斯,这会让阿拉伯帝国的实力大降,唐朝已经稳占上风。

波斯复国这事也得尽快完成,因为这消息传开,对阿拉伯帝国会是毁灭性的打击。阿拉伯帝国处于草创阶段,其文明还没有形成,穆斯林也未深入人心,所征服的地方只是在阿拉伯帝国的高压下而臣服,若是波斯复国的消息传开,这些被征服的地方就会揭竿而起,对阿拉伯帝国进行沉重的打击,进一步削弱阿拉伯帝国。

至于大军西进,更不用说了。唐军一定要抓住阿拉伯帝国大败的有利时机,大举西进,不给阿拉伯帝国喘息的机会,一举灭掉阿拉伯帝国,永除后患。

一旦给了阿拉伯帝国喘息机会,说不定就会恢复过来,这对唐朝不利。

“大帅英明。”众将没有异议。

张说一声令下,唐军开始在古尔扎营休整。这一战,唐军虽然取胜了,也是疲累了,休整是必然的。

在休整的时候,准bèi

波斯复国事宜。第一件事肯定是把古尔清理出来。

此时的古尔城里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不清理出来无法复国。对于这事,不需yào

唐军操劳,波斯百姓听说这事后,自发赶到古尔,参与清理之事。

历时半月,就把古尔清理出来了。至于修复那些建筑和城墙,这需yào

时间,可以押后做。

清理完成,正好是个吉日,泥涅师正式登基,当上波斯国王。

“我,泥涅师少小随父王流亡在外,一转眼间就是数十年。在这数十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回归故国。如今,我当上了波斯国王,可我跟在做梦似的。”泥涅师当上波斯王后感慨无已,道:“波斯能够复国,我能当上波斯国王,是大唐的恩赐!我愿波斯与大唐世代友好,永为兄弟!”

“大王英明。”对于这事,没人会有异议。

“斩优素福。”张说当即传令。

优素福以及他的部下被当众斩首。

“大唐万岁!”

波斯百姓爆fā

出惊天的欢呼声,对唐朝的感激之情直线上升。(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毁灭打击

波斯复国是一件大事,对唐军的军心士气鼓舞极大,唐军士气高昂,战意高炽。

要知dào

,波斯的覆灭与唐朝有着莫大干系。早在唐太宗时期,波斯帝国在覆灭关头遣使到长安,请求唐朝出兵。唐太宗再三思虑,最后以路途遥远为由拒绝出兵,导致波斯被灭。

对于此事,唐人引以为憾。

如今,在唐朝的支持下,波斯复国了,对于唐人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儿,谁能不喜?

宋璟和王毛仲以最快速度赶到古尔,与张说他们商议,最后一致决定,张说率兵快速西进,趁着阿拉伯帝国新败之机,给阿拉伯帝国致命一击。

至于波斯之事,留下十万军队给宋璟调遣就行了。留下这十万军队既可以镇守波斯,又可以监视波斯。若是波斯做出不利唐朝的举动,这十万大军就会采取果duàn

行动。

商议之后,张说一声令下,唐军集结,列成一个个强dà

的方面,横成行,竖成列,一派整肃。

张说在众将的簇拥下,骑着骏马,来到阵前,放眼一瞧,只见将士们昂头挺胸,士气高昂,战意炽烈。

“弟兄们:你们脚下这片土地是波斯!是波斯的都城古尔!”张说开始训话,道:“六十年前,当波斯灭亡之际,遣使到长安向太宗皇上求援。太宗皇上再三思虑,拒绝出兵,致使波斯被灭。这是太宗皇上的憾事!是大唐男儿的憾事!如今,我们已经成功的弥补了这一遗憾!我们恢复了波斯!”

“大唐万岁!”将士们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人人眼里一片炽热。

波斯覆灭与唐朝有着莫大的干系。如今能恢复波斯。这是天大之喜。弥补了数十年的遗憾,将士们特别欢喜。

“可是,这还没完。”张说话锋一转,声调转高,道:“因为大食还在,只要大食还在,大食就会继xù

作恶,我们要替天行道。绝不允许大食再作恶。因而,我要率领你们继xù

西进,灭掉大食!”

“灭掉大食!”将士们再度爆fā

出惊天的吼声,振奋异常。

阿拉伯帝国是劲敌,比唐朝遇到的任何王朝都要强dà

,若是能灭掉阿拉伯帝国的话,那是无上成就。

“出发!”张说右手一挥,率先而出。

“隆隆!”唐军跟进,如同海潮似的,汹涌澎湃。席卷西去。

XXXXXXXXXX

在唐军大举西进之时,一场席卷阿拉伯帝国全境的风暴开始了。

“你知dào

么?波斯复国了。”

“真的假的?你乱说的吧?波斯被灭好几十年了。怎会复国呢?”

“波斯真的复国了!波斯之所以能复国,是因为波斯找到了大靠山,那就是唐朝。你是知dào

的,在当年波斯被灭之际,遣使去唐朝见唐朝皇帝,请求唐朝出兵救援。当时,唐朝皇帝拒绝出兵,这才有波斯被灭一事。”

“这事儿我知dào

的。要是唐朝当时出兵的话,波斯就不会被灭掉。听说唐朝是一个大国,实力雄厚,非常了得。”

“甚叫听说,那就是。唐朝要是不强dà

,谁敢叫强dà

?疆域比大食广,口众比大食多,技艺比大食发达,这才叫真zhèng

的强国。”

“唐朝如此之强,当年的唐朝为何拒绝出兵?”

“这是有原委的,不仅仅是因为道路遥远,还在于道路不通。从唐朝到波斯,有万里之遥,中间隔着很多国家,尤其是西突厥是唐朝的死对头,肯定不会让唐军通过其境内。如今,唐朝早就灭了西突厥,道路打通了,再加上国力大增,唐军就大举西进,先是攻下怛罗斯,再拿下撒马尔罕,后是攻入波斯境内,拿下古尔,恢复波斯。”

“唐朝很有眼光,目光放得长远。当年虽然不能救援波斯,却是把波斯的王室接走了,听说波斯王室在长安居住。如今,在唐军的支援下,波斯王室重回故国,泥涅师已经当上波斯国王了。他发誓,要与唐朝世代友好,永为兄弟。”

“唐朝于他有再造之恩,这是应该的。”

“唐军与大食狗相比如何?是不是象大食狗一样残暴,嗜杀成性?”

“你想多了。唐军可好呢。唐军不滥杀无辜,只要不与唐军作对,就不会有事。一旦与唐军作对,必死无疑。这可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真的。唐军在怛罗斯一把火烧死几十万,在古尔全歼数十万大食狗,这可是赫赫威名呀。”

“杀得好!大食狗可恨,就是该杀!以前,我们敢怒不敢言,如今我们是不是该有所作为,去杀大食狗呢?”

“这话说得好。如今,唐军来了,大食狗的末日到了,该我们报仇的时候了。走,杀大食狗去。”

“大食狗,你们作恶多端,要我们信奉你们的真主,我呸!杀大食狗啦!”

人们嗥叫着,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很快的,人越聚越多,七嘴八舌的叫嚷着,要杀阿拉伯人报仇。然后,就是抄家伙上。

尽管他们的武器很简陋,不外农具菜刀之类,可他们的热情高涨,杀气冲霄。

谁叫阿拉伯帝国不得人心呢?

如今的阿拉伯帝国处于草创阶段,既没有打造出文明,其用武力推行的宗教政策不仅没有被认同,反而激起了百姓的不满,使得伊斯兰教不得人心。

其征服地因为阿拉伯帝国的高压而勉强在一起,并不具有凝具力。只要阿拉伯帝国被削弱,这些被征服地区就揭竿而起,反抗阿拉伯帝国。

唐军打来,拿下古尔,恢复波斯帝国的消息传开,无异于导火索,彻底引爆了这个“火药桶”。

一场反对阿拉伯帝国的暴动席卷阿拉伯帝国全境。

有压迫就有反抗。阿拉伯帝国的压迫很吓人。其反抗也就更加激烈。

很快的。整个阿拉伯帝国处于动荡之中,阿拉伯帝国能掌控的地方越来越少。

XXXXXXXXX

“隆隆。”唐军在张说的率领下,大举西进,蹄声如雷,惊天动地。

“大食狗虽然可恨,却不得不说,很是精明,大修道路。”张说骑在马背上疾驰。大为赞叹。

“是呀。”陈玄礼点头,道:“大食狗这道路修得很宽广,便于交通,也便于我们行军。在道路上行军,真是省事呀。”

“大食狗虽然征服了广阔的土地,却是因为强硬推行其宗教,使得各地的反抗很激烈,时不时就会发生动乱,这就需yào

派军队前去镇压,大食狗不得不大修特修道路。”杨思勖眼中精光闪闪。

阿拉伯帝国征服的地方很广阔。最强盛时东到中亚,西到西班牙。横跨亚非欧三大洲。但是,这些地方只是名义上属于阿拉伯帝国,其实并不然。因为阿拉伯帝国没有文明,没有进行治理,不具备凝聚力,这些被征服的民族并不认可阿拉伯帝国。

尤其是阿拉伯帝国强硬推行宗教政策,要么信奉穆斯林,要么砍头。如此一来,这反抗就更加激烈了,时不时就会发生动乱,就会发生暴动。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阿拉伯帝国大修道路,拥有良好的交通。交通的核心,是其帝国的都城大马士革。一旦发生动乱,其军队就能快速出动,迅速到达各地。

这一点,与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大修道路颇为相似,因为秦始皇修建道路的一个重yào

原因就是便于调动军队,镇压各地叛乱。当时,秦始皇刚刚统一中国,六国的残余势力不服气,想要闹事,这动乱十有八九会发生。

“大帅,有人前来迎接我们。”就在这时,亲卫忙来禀报。

“哦。叫他们来吧。”张说点点头,一点也不意wài



“看来,波斯复国的好处来了。”陈玄礼脸上泛着笑容。

波斯复国的消息传开,会对阿拉伯帝国造成巨大的打击,有人来迎接唐军一点也不意wài



“我见到唐军了!我见到唐军了!”

“唐军好善良,一瞧就是好样的。”

这群人见到唐军后,发出一阵欢呼声,满脸笑容,如同见到老祖宗似的。

唐军不乱杀无辜,仅凭这一点就能得到他们的好感。要知dào

,自从阿拉伯帝国到来之后,他们无时无刻不处在心惊肉跳之中,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唐军不滥杀,那就是无比善良,比起菩萨还要可爱。

“唐军,我给你们领路,我知dào

哪里有大食狗。”

“唐军,前面有座城,很坚固,强攻的话,会费事的。我可以带人混进去,打开城门接应你们进城。”

然后,这群人就为唐军效力了,张说连收买人心的话都不用说了。

就这样,唐军每到一处,必然有很多当地的百姓前来迎接,见识了唐军的严明号令,不滥杀无辜后,把唐军当作了恩人。

在百姓的帮zhù

下,唐军进展神速,如入无人之境,遇城则下,就没费多大事。

XXXXXXXXX

大马士革,阿拉伯帝国的王宫。

马立克与群臣聚在一起,个个脸色阴沉,难看之极。

“唐军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遇城则下,就没有被阻挡之时,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唐军就会到达大马士革。”马立克脸色难看之极。

“哈里发,这都是你用人不当,招致祸端。”

“是呀。优素福野心勃勃,想要征服中国,奴役中国。他太狂妄了,他也不弄清楚中国的实力。这下好了,中国人的报复来了。”

群臣把矛头对准了优素福。

“够了。”马立克沉喝一声,道:“优素福要征服中国,你们也赞成。到了今日今时,你们就想撇清了?”

群臣一窒,无言以答。(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阿拉伯帝国灭亡

当初,优素福主张东进,征服中国,奴役中国,这些大臣叫得特别欢实,如同打了鸡血似的。因为中国是传说中的“黄金国度”,要是征服了中国,会有无穷好处。

如今,当唐军打来,阿拉伯帝国处于风雨飘摇中时,他们却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优素福身上,说这是优素福招来的祸端,他们还真是无耻的。

马立克一句话问得他们无法回答。

“哈里发,中国人打来了,我们处境不太妙,还是先商议如何应对眼前之局为宜。”有大臣一见马立克有发火的趋势,忙转移话题。

“哼。”眼下应当商量应对之策,而不是训斥这些大臣,马立克冷哼一声,道:“都说说,我们该当如何应对。”

“哈里发,自从波斯复国的消息传开后,我们处境很是不妙呀。各地的反抗越演越烈,已经席卷全国了。我们的军队虽多,可也不能处处镇压呀。”

“是呀。这些异教徒太可恨了,四处为匪作歹,杀我们的人,劫掠我们的财货。更有异教徒与中国人勾结,引领中国人进攻。”

“早知如此,我们就该把这些异教徒杀光。”

群臣七嘴八舌的叫嚷起来,说的尽是各处的叛乱。

打个比喻的话,阿拉伯帝国早就是一个火药桶,只需yào

一点火星就能引爆。唐军到来,波斯复国就是火星,成功的引爆了这个火药桶,引发各地动乱。

“杀光?你们就知dào

杀。杀光了。只剩下我们。征服这些土地有何用?”

“没有了口众。只剩土地,不过是荒漠。”

立时有大臣反驳。征服,不仅仅是为了土地,更多的是为了人口。只有土地,没有人口,征服还有意思吗?

“我一直在想,我们强行推行的宗教之策是不是有错。我们所到之处,反抗总是那么激烈。无论我们如何镇压,都是没用。他们之所以反抗,最大的一个原委就是不愿信奉真主。”

“你这话太过了。不信奉真主,就是异教徒,都该死,这是先知订下的规矩。”

“不信奉真主就得死,不给人留活路,谁能不反抗?我们是不是应该想想别的办法。”

有大臣对阿拉伯帝国的宗教政策产生了怀疑。

造成今日这种动荡局面,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阿拉伯帝国的宗教政策。尤其是在波斯,因为那里是摩尼教的地盘。这种强硬而野蛮的宗教政策,遭到的反抗最为激烈。这是阿拉伯帝国征服波斯数十年。却始终不能平定波斯的原因所在。

“都甚时间了,你们还在争争吵吵。”马立克脸色不善,沉声喝道。

群臣立时闭嘴。

“你们说得不错,造成今日这种局面,很大的原委是我们强硬推行宗教。”马立克点点头,道:“优素福曾上书给我,要我们不要再如此野蛮而强硬的推行宗教,要留条活路给这些异教徒。可以用收税的办法来解决,要是不信奉真主,就要交高昂的税赋。”

“这办法好。既可以给异教徒留条活路,又可以给我们增加税赋。”

“可惜,迟了。中国人已经打来了,再好的办法也没用。”

马立克的话虽然赢得了赞赏,同时又得到惋惜。

的确是迟了,要是早些提出并推行的话,情况就会大为不同。

历史上,阿拉伯帝国在宗教问题上改弦易辙,还要一段时间。如今,因为唐朝打来了,优素福迫于形势,而提前提出了这一解决办法。

正是因为改变了宗教政策,历史上的阿拉伯帝国才真zhèng

的稳定下来,并在共同的宗教下,走向融合,具有凝具力。

如今,这一切不过是泡影罢了。

“伟大的哈里发,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亲卫快步而来,远远就叫嚷起来了。

如今的阿拉伯帝国处于风雨飘摇中,已经大事不好,要是再有大事不好,定是雪上加霜,众人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盯着这个亲卫。

“何事?”马立克沉声问道。

“伟大的哈里发,西班牙发生动乱。”这个亲卫忙禀报,道:“西班牙人四处反抗,如今整个西班牙已经不稳了。”

倭马亚王朝大举征战,东方由优素福负责,想要征服唐朝,奴役唐朝。西方则进攻西班牙,征服了西班牙,奠定了阿拉伯帝国的疆域基础。

只不过,西班牙极为不稳。在以前,靠着阿拉伯帝国强dà

的军事实力,还镇得住。如今,波斯复国的消息传来,西班牙各地发生了暴动,这里的驻军想要镇压,却是兵力不够,无法镇压。于是乎,整个西班牙已非阿拉伯帝国所有。

“哼。”马立克冷哼一声,就要发火。

然而,又一个亲卫急匆匆进来,冲他禀报,道:“伟大的哈里发,叙利亚发生动乱。这里的异教徒杀我们官兵,劫掠我们的仓廪。整个叙利亚已非我们所有。”

叙利亚算得上是较早征服的地方了,只是这里也有不少异教徒,他们不愿信奉穆斯林,无时无刻不在与阿拉伯帝国作战。

马立克的脸色又阴沉三分。

叙利亚对于阿拉伯帝国来说,非常重yào

,连这都不再是阿拉伯帝国所有,这打击太沉重。

然而,还有更加沉重的打击。

“伟大的哈里发,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又一个亲卫急匆匆进来,大声叫嚷,道:“埃及总督割地自雄,声称不再臣服于伟大的哈里发。”

“甚么?割地自雄?”马立克如同炭火掉进裤裆似的,一蹦老高,大声尖叫。

“不可能!”群臣也是跟着叫嚷,个个一脸的震惊。

异教徒的反抗他们还能接受,毕竟异教徒无时无刻不在反抗,此时要是不反抗,那就不是异教徒了。

可是,作为埃及总督,公然反抗,不再臣服,割地自雄了,这可是开了先例,后果非常可怕。要是阿拉伯帝国不能立时镇压的话,就会引发连锁反应,会有很多地方大员跟风。

“他还……还……”亲卫结结巴巴的道。

“还说甚难听的话?”马立克眉头一挑,如同利剑似的,大喝一声。

亲卫一缩脖子,忙道:“他还说伟大的哈里发得位不正,是民夫民贼,人人当得而诛之。”

“砰!”马立克脸色铁青,抓起面前的金杯重重砸在地上,大声骂道:“放屁!放他的狗屁!他就是在放屁!”

这一时期是倭马亚王朝统治阿拉伯帝国。这个王朝终结了四大哈里发时代,是阿拉伯帝国历史上的第一个王朝,若真要论起来,其得位就是不正。

虽然倭马亚王朝建立已经有五十年时间了,可是,四大哈里发的影响仍在,有不少人想要恢复四大哈里发时期的继承制度。为此,倭马亚王朝没少打仗,至今国内还有不少地方在反对这个王朝,时不时就会爆fā

战争。

马立克的念头刚刚转到这里,就被证实他的想法是对的。

三个亲卫进来,一个个禀报的都是各地大员的背叛,他们不仅宣bù

脱离阿拉伯帝国,还声称要讨伐马立克,要把这个家族诛杀干净。

“伟大的哈里发,圣地麦加反叛啦。”又一个亲卫脸色苍白,没有一丝儿血色,如同在土里埋过似的,一脸的惊惧之色。

“甚么?麦加反叛了?”一片惊呼声响起,一众君臣直接惊呆了。

麦加是穆斯林的圣地,非常重yào

。但是,并非没有敌人。先知曾经就是被倭马亚王朝的先辈赶走。好在,这个家族还有一位成员是先知的忠实追随者,并且还成了四大哈里发之一。

这打击太沉重了,一众君臣直接石化了。

“伟大的哈里发,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大马士革发生叛乱。”

“到处都是异教徒,到处都是反叛的奴隶,到处都是反叛的罪人。”

就在这时,一群亲卫冲进来,七嘴八舌的叫嚷,个个惊惧难安。

大马士革是阿拉伯帝国的都城,帝国在这里驻有大量的军队。可是,为了维持都城的日常运作,就需yào

大量的苦力与奴隶。当唐军西进的消息传来后,这些奴隶与苦力能不反吗?

他们暴动之后,四处劫掠,截杀阿拉伯帝国的军队。

“哈里发,快派兵镇压。”

“是呀。要是不能镇压下去,一旦中国人到来,不堪设想。”

群臣忙提醒。

要是不把这些奴隶与苦力镇压下去,一旦唐军赶到,一个里应外合,大马士革就会被攻破。大马士革是很坚固,可是,也架不住里应外合吧。

更别说,唐军的战力了得,张说足智多谋,他能拿下古尔,自然就能拿下大马士革。

“快,派兵镇压。”马立克脸色铁青,沉喝一声道:“凡反叛者,杀!其家眷,亲朋,杀!”

这是非常时期,必须要以铁血手段,尽快平定这场叛乱。

命令一传下,大批阿拉伯帝国军队出动,开始镇压叛乱。

让人想不到的是,这叛乱是越镇压越乱,因为军心不稳了,战力不在了,已经无法镇压叛乱了。

想想看,就连圣地麦加都叛变了,对军心士气的打击还不沉重么?

没过多久,唐军赶到。

叛军大开城门迎接,唐军蜂涌而入,正式宣告了阿拉伯帝国的覆灭。(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开元盛世(终章)

唐军如同涌动的海潮般,涌入大马士革,使得原本处于胶着的局势急转直下,阿拉伯帝国的努力瞬间化为乌有。

“杀光大食狗!”唐军爆fā

出惊天动地的吼声,眼里射出炽射的光芒,打量阿拉伯帝国兵士如同猎人在打量猎物似的。

这是阿拉伯帝国的都城,在这里立威,对于唐朝来说具有天大的好处。要立威,就得用阿拉伯人的鲜血来完成,进行一场屠杀是必然的。

这是张说的谋划,在进城之前下达了屠杀令。

于是乎,一场大屠杀开始了。唐军如同虎入羊群,所向披糜,阿拉伯帝国军队压根就不是对手,只有被屠杀的份。

虽说驻守大马士革的阿拉伯帝国军队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战力强悍,可是唐军也不是好惹的,总体战力在阿拉伯帝国之上。

更不用说,如今的阿拉伯帝国处于风雨飘扬中,局势动荡,军心不稳,士气低落,更加不是唐军的对手。

而且,唐军连战皆捷,挟大胜之余威,士气高昂,战意高炽,此消彼涨之下,阿拉伯帝国军队无法抵挡,也就在情理中了。

尽管如此,阿拉伯帝国军队仍是表现出了顽强的韧性,舍生忘死抵挡了七天七夜,这才彻底崩溃。

当七天之后大屠杀停歇下来,整个大马士革一片赤红,到处都是阿拉伯帝国兵士的尸体。

“我们完了,完了。”马立克浑身浴血,喘着粗气。握着断折的弯刀。脸色苍白。一个劲的嘀咕。

战事到了后来,他亲自上阵,想要扭转战局,其结果仍是徒劳的。

“中国人真是厉害!太厉害了!早知如此,我们何必招惹中国人。”

“中国人能够雄视天下千年,果然不是幸致,有其非凡了得之处。当年的亚历山大没有打到中国去,兴许是他的幸运。”

“苍天啊。既有真主忠诚的仆人,为何还要有中国人?”

群臣人人带伤,满脸的疲惫,一脸的惊惧,对唐朝充满畏惧之情。

阿拉伯帝国雄视中东,所向披糜,就连老牌帝国波斯也给灭了。可是,遇到唐朝后,就是流年不利,一败再败。最终连都城都丢掉了。

以前,他们梦想着打进传说中的黄金国度。好好发财。如今方才知dào

,这想法是何等的荒谬,是何等的狂妄。

可惜的是,一切都晚了,唐军已经攻下了大马士革,阿拉伯帝国处于风雨飘摇中。

“我们绝不能落到中国人手里!因为我们是真主忠诚的仆人!”马立克一咬牙,下定决心,道:“我们要回到真主温暖的怀抱!”

“没错!我们不能落到中国人手里。”群臣大声响应。

他们狂妄的想要征服唐朝,奴役唐朝,若是落到唐朝手里,其后果可想而知,一定会受尽凌辱。

想想看,突厥的首领颉利可汗和默啜落到唐朝手里,唐朝虽然没有杀他们,还封给他们美宅良田,让他们吃好喝好。可是,每当到了唐朝有重大庆典之时,他们都要“献舞”,那是何等的屈辱。

若是他们落到唐朝手里,唐朝如法炮制,每当有重大庆典,就要哈里发和群臣来献舞助兴,那比死还要难受。

是以,马立克他们宁愿死,也不想当俘虏。

一众君臣把弯刀架在脖子上,就要抹脖子。

就在这时,只见一队唐军涌来,大声咆哮:“想死?想得美!抓活的!”

唐军如狼似虎般冲上来,开弓放箭,先是射落他们手中的弯刀,再扑将上来,三五个对付一个,把马立克他们掀翻在地上。

“活捉哈里发了!”

“活捉哈里发了!”

唐军将士们爆fā

出惊天的欢呼声,人人雀跃不已。

哈里发是阿拉伯帝国的统治者,活捉他,是无上荣耀,谁能不喜呢?

“你们是将军?”马立克一阵无力。

“将军?我就要成为将军了。”唐军兵士满脸喜色。

生擒马立克和群臣,这是天大的功劳,升将军是必然的。

“哎。我竟然被士卒活捉。”马立克脸色难看。

堂堂哈里发,身份尊贵无比,要是活捉他的是将军或者重将,他心里还好受些。竟然被普通士卒活捉,他只觉很窝火。

很快的,马立克被押到张说面前。

“马立克,你曾派人传话给圣后,想与大唐友好相处,其实你说的是屁话,你包藏祸心,你妄图征服大唐,奴役大唐,你可曾想到有今日?”张说目光灼灼,冷冷的道。

“哎。”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马立克唯有一声叹息。

“你可知你为何失败?”张说决定狠狠打击马立克。

“我没有想到你们如此强dà

。”马立克想了想道。

“错。”张说摇头,道:“大唐强dà

是没错,可这不是你失败的根本原因。你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你没有把大食凝具在一起,各地各自为政,你这是抱薪积火。只要一处出了问题,就会崩溃。”

马立克露出思索之色。

“华夏历史上有一个皇帝叫秦始皇,你应该知dào

的。”张说接着道:“他扫灭六国,一统华夏,接下来他就采取果duàn

措置,把华夏凝聚在一起。自此以后,华夏虽有分分合合之时,却仍是一统。”

秦始皇统一中国是中国历史的转折点,不是因为秦始皇统一了疆域,而是秦始皇打造出了统一的中华文明,把华夏凝聚在一起。这是华夏历经风雨,始终屹立不倒的根本原因。

没有统一的文明,不能凝聚在一起,只是疆域的统一。那是暂时的。很快就会分崩离析。在历史上。疆域的统一有很多大帝国都做到了这点,比如亚历山大帝国,阿拉伯帝国,蒙古帝国,罗马帝国,奥斯曼帝国……

最终,这些著名的大帝国都崩溃了。

唯有中华帝国历经风雨,数千年不倒。屹立在世界的东方。因为我们有统一的文明,不管走到哪里,我们都是炎黄子孙!

“我不该致力于征战,而应该象秦始皇那样致力于政道,把各地凝聚在一起。”马立克也是个聪明人,马上就明白了张说的意思。

“可惜,晚了。”张说嘴角上翘。

“哎。”马立克一声轻叹,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押下去。”张说狠狠打击了他,一挥手,唐军把马立克押下去。

“我们伤亡如何?”张说问道。

“大帅。详细的数目还在清点中。粗略估算,我们死一万。伤两万余。”陈玄礼浓眉一挑,道:“这些大食狗真够顽强的,即使如此不利,我们也有如此沉重的死伤。”

“是呀。”杨思勖点点头,道:“要是遇到别的异族,诸如突厥,我们的伤亡顶多是这次的三两成。”

突厥的实力远远不如阿拉伯帝国,唐军会用很小的代价取得天大的胜利。可是,遇到阿拉伯帝国后,唐军的伤亡总是不小,即使是在如此有利的情况下。

“幸好大食内部不稳,大马士革有叛乱,不然的话,我们的伤亡还会更高。”张说也觉得庆幸。

若不是波斯复国的消息击垮了阿拉伯帝国的话,唐朝还要付出大得多的代价。

“接下来,我们分兵掠地。”张说浓眉一挑,道:“我率二十万大军坐镇大马士革,你们率军分头齐进,大举掠地,胆敢与大唐为敌者,杀!”

大马士革是阿拉伯帝国的都城,被唐朝拿下了,阿拉伯帝国也就完了。剩下的就是掠地了,只需yào

唐军一到,就会拿下,是该分头行动的时候了。

如今的阿拉伯帝国四分五裂,只要唐军到达,就能拿下。可是,必然会有人不死心,想要与唐朝为敌。对于这些人,不必手软,杀了就是。

“遵命。”众将领命。

“杨思勖,你是个狠人,你就去麦加吧。”张说眼中厉芒闪闪,道:“麦加是大食的圣地,那里的抵抗势力必然不小,你狠狠的杀便是!”

“遵命。”杨思勖眼中杀机涌现。

麦加是穆斯林的圣地,那里的抵抗力量肯定不容小觑,也只有杨思勖这样的狠人去最合适了。

诸将分头行动,赶赴各地,所到之处,望风而降。

唯有杨思勖遇到了激烈的抵抗。不过,这些顽固份子不长眼睛,他们遇到的是杨思勖这个狠人,他下令屠城,凡他所过之处,十室九空,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等到战事停歇下来,整个麦加之地的幸存者不过十之二三。

杨思勖这番大屠杀,凶威赫赫,中东人一听到杨思勖三个字就吓得发抖。更有人用杨思勖这三个字来吓唬夜哭的小孩。

整个掠地行动,不过两个月就完成了。那些割地称雄的人不是被唐军灭了,就是归顺了唐朝。

至此,整个阿拉伯帝国之地全部成了唐朝的。

XXXXXXX

长安,大明宫,武则天的寝宫。

李隆基、李旦、李显、李重润,以及群臣,个个忧心忡忡,因为武则天快不行了。

“祖母。”李隆基紧紧握着武则天干枯的手,眼中泪水滚来滚去。

武则对李隆基很好,李隆基打从心眼里认可这个祖母,此时武则天即将西去,他悲从中来,很是心酸。

“可有消息?”武则天艰难的问道。

以武则天的身体情况,早该在数日前就断气了。只是她强提一口气,想要知dào

西征的结果,这才勉强撑到现在。

“报。”人精高力士飞也似的冲进来,大声禀报,道:“陛下,张说传来捷报,大食已灭!大食万里疆域归大唐所有!”

“好!好!好!”武则天干枯的右手在李隆基手背上轻拍着,一脸的欣慰与满足,道:“三郎,江山交到你手上,祖母放心了。你文治灿烂,武功了得,这是一个盛世。嗯,年号开元,就叫‘开元盛世’吧。”

语毕,武则天缓缓闭上眼睛,一脸的安详与欣慰。(全书完)(未完待续……)

结束束语

终于写完了,我感到全身乏力,很想趴在键盘上睡一觉。

别人写书如何我不知道,我写书在开关与结尾总是觉得很难。开头是想写得更好,总是在想能不能写得更好些。结尾是因为太累了,身心疲惫。

这本书有一个遗憾,相信朋友们也知道,那就是没有杨贵妃。李隆基与杨贵妃的爱情,千古有名。只是,李隆基比杨贵妃大三十四岁,这本书里不可能出现,因为这是写的早期的李隆基。

李隆基当了五十多年的皇帝,前期励精图治,后期享乐,能写的东西很多。相信朋友们也知道这点,因为上有很多写李隆基的,要么是与前期,要么是后期,或者是中期。不管是哪一时期,都是一段历史,不是李隆基的一生。

最后,我要感谢朋友们的一路陪伴与支持!

没有你们的支持,就不会有本书。

谢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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