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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你不懂爱!》


1-6

☆、 1春梦了无痕

自从美国回来半个月后,朱蒙蒙每晚做春梦,什么离奇古怪的体位都有,男主角总是离不开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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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一大早,朱蒙蒙就被爷爷从床上给提溜了起来,也不知怎么的,这几天就是特别的嗜睡,她坐在床上望着已经换了一身白灰运动服的爷爷,揉着朦胧双眼,哑着干巴巴的嗓子就抱怨道:“爷爷啊,这才几点?”

朱建业以标准的军人姿势利落地拨开衣袖,看了眼左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这手表还是当年上海手表厂正式建厂生产出的第一批手表,有55年的历史了,是蒙蒙的祖爷爷传下来的,连她都要争取了同意才能摸一下,只是一下哦。

“已经是早晨六点十八分七秒,你是不是又玩游戏到凌晨了?”朱建业去年已经过了七旬寿辰,嗓门依旧洪亮的几乎震破蒙蒙卧室里的所有的玻璃器件,她双手堵着耳朵,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就在想为什么她好端端如花似玉的一个女儿家偏偏生在了这种军人世家。而且还是一屋子男人的家庭。

说到朱家,可是h市响当当的官宦四长之家,所谓四长,便是师长、市长、局长、大队长。没错,她爷爷曾是陆军第三师的师长,她爸爸是现任的h市市长,她大哥是现任公安局的局长,她小哥是现役陆军特种部队的大队长。她呢?就是四长之家的拖油瓶。为什么是会这么说?话说回来,其实除了“四长之家”这响彻h市的名号外,还有一个如雷贯耳、传遍十八街红透三十六乡里、万千八卦人士都津津乐道的称呼就是“鳏夫之家”。

提到这个,朱蒙蒙就囧了,那些个给他们朱家乱取外号的人眼睛都长在屁股上的吗?她一堂堂黄瓜大闺女,就算不能当摆设,当个陪衬的也能看出来是只雌的好不!哪里鳏夫了?虽说,早年奶奶患了脑肿瘤去世,妈妈生她的时候动脉大出血离开人间,再到后来前任大嫂劈腿与大哥离婚,直到现在小哥成了军队宅。于是,这一系列的惨剧“造就”朱蒙蒙成了这鳏夫之家中唯一的花瓶,还是个脱油的。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爷爷的教训依旧是十足的首长范,朱蒙蒙只得在一旁正襟危坐地听着,哗啦啦的时间就过去了十五分钟,等朱蒙蒙从那魔音绕耳中解脱,肚子已经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爷爷,我饿了,想吃唐翠楼的叉烧包。”捂着肚子的朱蒙蒙很无奈,似乎从美国回来后她就有些不正常了,例如晚上做春梦,白天嗜睡如猪,吃饭时胃口大增,不知不觉间会想呕吐……

就好比现在,明明眼前摆着就是油滋滋香喷喷的叉烧包,她第一反应却不是口水直流张嘴大吃,反而一股脑的犯恶心,想吐。

朱建业见孙女脸色有点奇怪,蹙着眉头就问:“怎么呢?”

蒙蒙摆着手:“我要去趟洗手间,胃不舒服。”说着,也不顾旁边还坐着爷爷以前的属下孙叔叔和孙叔叔的儿子孙严冬,起身就往大堂走道那边的洗手间疾步走去。

朱建业见她这样似乎有点不放心,不免嘀咕道:“都说熬夜伤身子,这丫头啊!”他本想跟过去看看,一旁的孙严冬已经从座位上起来,淡笑道:“朱爷爷,还是我去吧。”

见孙严冬随之走了过去,朱建业才叹气地朝对桌的孙茂华说:“小孙,我总觉得自从蒙蒙回来后,就有点不对劲,也说不上来哪儿不一样了。”

自从朱建业退休后,得力属下孙茂华便在他的极力推荐下,接手了陆军第三师师长的位置。而且,孙家和朱家是住在同一个大院小区,户临着户,两人又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有空的时候总会出来聚一聚,聊些国事军事家事私事什么的。这天,也正好周末休假,二人一得空就提着鸟笼,相约来到h市最负盛名的茶馆唐翠楼来吃早点。

孙茂华笑道:“估计是漂亮了,毕竟出去了大半年,样子总是会有些变化的。”

朱建业听他这么说,就想起大孙子朱淼在看见回家后的蒙蒙说出的第一句话,不由得没好气道:“淼淼说她是张开后更女人味了,也不知他这当大哥的看着自家妹妹脑子里竟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叫有女人味了,蒙蒙才满19岁,也不过就是个半大的丫头片子,当女人还早着了。”忽而,他又话锋一转,就扯到了孙茂华儿子身上,问:“严冬现在多大了?有24了吗?”

“去年满的。”孙茂华见领导询问,隐约察觉了到什么,却也不好明说,只是刻意提道:“忘给您说了,小冬前年考上了h大的研究生,最近好像给分了个班导的工作,听说他带的还是蒙蒙那班。”

“那敢情好。”朱建业原本严肃的脸上透出了几许笑意:“严冬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一直都不错,无论人品长相都是出类拔尖。要是蒙蒙再大点,两个人处得合适,我也算是了了桩心愿了。”

孙茂华听着,也是觉得甚好。

就在家长们互相yy着他们今后的人生大事时,朱蒙蒙却可怜兮兮地蹲在马桶旁干呕,因为这里的洗手间是单间男女式的,孙严冬走进去后就直接敲了女厕所的门,对里面的她问道:“蒙蒙,还好吧?”

朱蒙蒙只觉得胃一阵阵的泛酸,说:“没事,就是胃不舒服。”

“要不要我陪妳去医院检查看看?”门没锁,孙严冬很自然地走了进去,给蒙蒙递了块热水烫过的毛巾,这还是他刚才过来时找服务员拿的。

蒙蒙回头看了他一眼,说来两人也有大半年没见过面了,在小时候她就觉得孙严冬长得不赖,183的身高,属于那种集阳光爽朗于一身的帅哥一枚,尤其是他那双总是洋溢着朝气的水褐色眼睛,干干净净的,笑起来的时候左嘴角还有浅浅的梨涡,还真不是一般的迷人。虽然他的形象足以称得上骑着白马的王子,也足以征服不少少女、大妈、乃至御女的芳心。但,她就是觉得自己对他不来电,出于什么原因,蒙蒙也想不明白。或许,她的心窝里早已落户了某个人,只是并非孙严冬。

她从孙严冬那白皙的大手里接过热毛巾,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道:“不用去医院了,可能是昨天熬夜打游戏没睡好。”

孙严冬不由叹道:“下次记得早点睡,我等会儿出去给妳买盒健胃消食片。”

蒙蒙点头,她用毛巾擦了擦嘴,就笑着说:“严冬哥,你可真贴心,比我家那两个哥哥温柔太多了。”

看着眼前有着双水亮大眼的女孩儿,出国的时候还是个男孩头来着,如今也长到了齐肩,乌溜溜的直发披在肩头,巴掌不过的脸微微垂着,几缕发丝有意无意的贴在粉色莹润的唇瓣上,竟有种羸弱的娇媚之态。孙严冬在不经意间,已抬起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轻地拂过她轻软湿润的唇,竟有点忘我。却也在朱蒙蒙霍地一怔中,恍然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笑说:“妳唇角贴上发丝了。”

“哦。”朱蒙蒙也摸了摸嘴角,也随之笑了起来。看着这眉眼弯弯的漂亮女孩儿,孙严冬只觉心里一阵尴尬一阵愁。

待朱蒙蒙出去后,孙严冬去了趟男厕所,正好门口撞见了一位熟人。

“齐教授,好巧。”一位穿着黑毛线衣套藏蓝色衬衫的高挑男子从他身边走过时,孙严冬立马就认了出来。

那人顿住了脚步,似乎才看见孙严冬,但俊美的面上也没出现多余的表情,依旧眼眸深沉,淡然地朝他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你好。”

这位齐教授,本名齐川。还是前不久,h大从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请来文化交流的教授级讲师,曾获得过美国乃至国际上多项顶尖级的学术大奖,甚至还被美国总统亲自接见并颁发过荣誉勋章,可谓是在华人中神一般的存在。为了请齐教授来这边做学术交流,h大也没少费心思,从前年开始就向他递出了邀请函,直到今年他才得空来h大任教。不过,这次齐教授会回国来任教却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的。因为,有传言说,他在去年就辞去了宾夕法尼亚大学讲师一职,为何今年又回国来h大任教了?

至于孙严冬与齐教授怎么会认识,也只是因为齐教授是他班级里的特约讲师。在孙严冬眼里,这位资深的教授看起来并不像以往的老教授那般花甲白须、老气横秋,反而是特别的年轻英俊。

“没想到齐教授也有闲情雅致来这小楼里喝茶,一个人吗?”孙严冬很自然的与他寒暄了一句。

此时,齐川看了眼厕所的木门,眉头微蹙,面色依然冷冰冰地说:“孙老师,你确定要在这门口和我说话?”

孙严冬一听,不由愣了,正好也瞥见了不远处的厕所门,似有股不是很好闻的气味从里面飘出来。他噗嗤一声叹笑:“不好意思。不过,齐教授你可真讲究。”

齐川眉角微挑,漆黑如墨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是吗?我妻子也说过同样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大开连更两章,欢迎来撒花收藏。

此文前面稍稍会有点慢热,主要是因为大叔很闷骚!!!!!

☆、 2暗度陈仓

由于当年报考志愿的时候,朱家的所有男人都反对她出市读大学,朱蒙蒙不得不顺应民意,没头没脑的就投入了h市最好的大学——h大,并选报了里面她最想学的专业——计算机工程。

原本从学前班到大学,朱蒙蒙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也没机会逃不出爷爷、爸爸和哥哥们手掌心了,没想到却因偶尔的一次机会,她考到了全系第一,成为了系里唯一的一名交换生,远赴美国学习。想起去年还兴冲冲地的计划着挥霍青春游遍全世界。熟知,这兜兜转转了一圈北美洲,今年还是回到了出发地。

上个星期朱蒙蒙就已经搬回到了学校宿舍,床位还是以前的那个,东北角临窗上铺。因为,家就在h市,所以她基本上都是周六日回家住,周一至周五留学校。

下午,同爷爷、爸爸吃过晚饭后,她准备回学校,正好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遇到了出差回来的大哥。

“蒙蒙,不在家里住一夜?”朱淼一身深灰色警服,个高挺拔,庄严而帅气,长相绝对继承了朱家的优良基因。蒙蒙站在他面前才刚到他肩头,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真不像是这家亲生的,大哥和二哥都有一米八几的个头,魁梧高大,自己却只有163cm,玲珑秀珍。虽说,爸爸说她的身高是遗传了妈妈,但这也差距太大了吧?就不能中和一下,好歹也能蹭个170cm的长腿美女?

可惜,那也只是她没事瞎想,看了眼大哥手里提着一个黑纸壳的cuggi袋子,反问道:“大哥,听说你去香港了,这包不是卖给我的礼物吧?”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抢,朱淼反应敏捷地往后一缩,脸上不免有些尴尬,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迪士尼限量版的米奇钥匙环丢给她:“小丫头要这么贵的包做什么,这个拿着。”

朱蒙蒙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银色米奇环,嘴角抽搐,很是不满:“嘁,我才不稀罕了!”她说着就把手上的钥匙扣塞进朱淼的上衣口袋:“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再给我送这种七岁小孩喜欢的东西。”

“妳之前不是吵着要这个钥匙环吗?我可是托了关系才帮你弄到的,现在怎么不喜欢了?”朱淼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发,口吻带着宠溺和无奈。别看这钥匙扣小不拉几的,可比他手上的包还要贵一倍,毕竟是前年生产的限量版,他好不容易才从一个收藏家那里套关系买到。

朱蒙蒙不是不喜欢,是已经有个人给她送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她看了眼大哥眼里的失落,又不得不从他衣服口袋掏出了那个钥匙扣说:“大哥,下次别给我送这种小孩子的东西了。还有啊,她又没说要和你结婚,别把钱花在无回报的投资上。”

出国前,大哥离婚,回国后,大哥又找了新女朋友。虽说,她没见过那女人长什么模样,但从她的职业也不难猜测,这女人不是很靠谱,和他大哥确实有点将将就就的感觉。不过,这件事爷爷和爸爸还不知道,不然大哥是吃定“一丈红”了。

朱淼笑道:“你个小鬼头,大哥能吃亏吗?”

朱蒙蒙撇嘴,视线转向了一边,心想,之前那段还不够吃亏吗?身、心都赔进去了。但,她没敢再说什么,毕竟说多了大哥也不高兴。

“虽然我很希望你能第一个脱离‘鳏夫’的头衔。不过,我更希望你幸福。”她说到这,顿了下,又扬起了招牌的笑脸,说:“大哥,不和你说了,我还要去图书馆温习功课。”转身她就下楼了。

朱淼望着她的背影,就喊道:“蒙蒙,我送你吧?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

“不用了……”楼道下传来朱蒙蒙清脆的声音,朱淼刚探头往下看,电子门已经“嗙”地合上了。

**

朱蒙蒙也没太在意那句“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谁知,刚到学校大门的时候就下起了暴雨,她顶着背包就疾步跑到了离校门最近的教职楼。

站在房檐下的阶梯上抖了抖全身的雨水,朱蒙蒙才发现自己的裤子全部都湿透了,瑟瑟地被风一吹挺刺骨的,毕竟现在才过春分。她抬头望着不远处那倾盆大雨冲刷着砖色的建筑大楼,轻叹了一声,突然就回忆起了好几个月前在美国费城的事情。红棕色的桶型建筑楼里,落地窗前,她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前向他表白。可,他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同学,玩笑到此为止。”

现在再想起来,朱蒙蒙觉得挺可笑的,自己明明是真心付出,最后换来的却是一句“玩笑到此为止”,她深深呼出了口气,低头看向眼自己的腹部,抬手摸去:“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

这时,h大的研讨会议刚结束,老师们刚从四楼的视频会议室出来。朱蒙蒙听着里面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回头便见着几位教授级别的老师从楼梯口走来,她正想让到一侧,突然有人问了她一声:“朱同学,没带伞吗?”

她看着眼前那中年秃顶男人,正是教她们理论课的张教授,只是他怎么记得自己姓朱?她不是有半年没在学校了吗?难道以前因为她去上公共课的时候特别认真,他老就给记住了?

朱蒙蒙摇头,张教授问:“妳去哪里?我捎你一程。”说着,他已经撑开了一把黑色的雨伞,放到两人中间。朱蒙蒙眼角正好瞥见他手里握着的雨伞,不由得诧异,因为这把archer adams的马头伞见着十分眼熟,那人好像也有过一把,只是没想到平时穿衣朴素似劳动人民长相的张教授也会如此骚包。她不由又多看了眼这价值上千的伞和憨笑可掬的张教授,还真有种好鞍还需好马配的违和感。

算了,她也不知道这大雨要下多久,于是对张教授礼貌说道:“那我回宿舍,麻烦张教授了。”

“不客气,这伞我也是找别人借的。”张教授笑道。

教职楼四楼,男人正站在窗前望着楼下张教授和朱蒙蒙离去的方向出神,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齐教授,你没带伞吗?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询问的人是建筑系a班的年轻女班导,名叫慕容燕,长相清秀干净,说话也是爽朗,大大方方的很讨人喜欢,私底下也被不少的男老师和男同学追求,只是她一直还没遇到那个能让她怦然心动的对象,所以一直还保持单身。

“伞借给别人了。”齐川声线淡淡的,并没觉得自己说这话是多么的出人意料。

慕容燕诧然,虽说她和齐川不过仅见过数次面,却还是能看出他是位冷漠且惜字如金的人,显然也不能明白他怎么会把伞借给别人:“那你怎么办?不会是要冒雨回去吧?”

齐川看了眼窗外磅礴大雨,嘴角浅浅勾出了一抹微笑:“可能吧,说不定等会儿就停雨了。”

豁然间,慕容燕看着眼前半侧的男子,五官立体,竟不似纯碎的亚洲人,却又有种古典的儒雅清冷,一双如深渊的黑眸让人看不透,却禁不住想去揣摩,这使她不由到了自己很喜欢的一位大导演。

“齐教授,你认识齐豫吗?”慕容燕也不知自己怎么就问出了心里所想。

齐川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到齐豫,稍稍有些怔然,已是回道:“他是我三弟。”

慕容燕听后大惊,捂着嘴竟是激动不已:“难怪!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和他很像,我可是他的超级影迷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了,你能……帮我找他签名吗?”

齐川听着眉头微蹙,慕容燕见他没说话,就知道自己有些过头了,连忙收起夸张的表情:“我有点兴奋,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我正好也有事想请你帮忙。”就在她自觉丢脸的时候,齐川却突然说道。

慕容燕好奇:“什么事?”

齐川拿出了手机,说:“你手机号多少?”

“135……”

**

估计是淋了雨,朱蒙蒙回宿舍后,脑袋就有点发沉。她住的是四人间的寝室,同房的付春春和孟晓遥都是她的高中同学,另一个是外省考进来的,叫陶金玉。四人都是同一个系,但是不同班。春春和她是计算机a班的,晓遥和金玉是计算机b班的。

这会子,她们三人都不在寝室,朱蒙蒙见没人,关了门就把湿了衣服和鞋子随地往地上一扔,抱着电脑钻到了自己床上。

开机,启动游戏。朱蒙蒙玩的是剑侠情缘,一开始单纯只是被里面的3d人物和背景吸引进去的,后来又渐渐对装备和操作产生迷恋,尤其对那些一身名牌装备的操作大神。

她刚上线,就有人敲她。紫色的密聊框里面如尸体般整整齐齐躺了二十多留言。

齐天大神:二师妹!

齐天大神:二师妹!!

齐天大神:二师妹!!!

齐天大神:二师妹!!!!

……

前面的二十条都是同一个人,同类型的嚎叫。对了,她网名不叫二师妹,而是自己的名字反过来念,“朱”则改成了“猪”。

蒙蒙猪:干嘛?

齐天大神:_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此文非网游,只是穿插了点小情节。

文下解释:齐天大神本姓齐,大家应该能猜到他口中的唐僧是谁了吧。

☆、 3高人来乎

副本刷的很快,因为有高手相助,一人敌十,天下无敌。

朱蒙蒙回城里交了任务,这时队里已有人喊道:归去来东,去开荒吗?

下一秒,朱蒙蒙便看见归去来东在好友框里问她:蒙蒙你去不去?

她看了眼屏幕中站在自己身边的红甲将军,撇了撇嘴。

蒙蒙猪:不去,我等会儿要睡觉。

接着,在队伍中,归去来东说:不去了。

下大雨:为啥?为啥?大神你不去我们去也没意思啊!!!!!

树精灵:就是,你不去,谁指挥?其他人都不靠谱啊!!!!!

归去来东:让老莫指挥,我要陪蒙蒙。

他这句话刚说,队伍里的几人就激动起来了。

树精灵:归去大神,你不公平!!!!!!!!~~~~(>_

作者有话要说:文下说明:

归去来东玩的是剑侠里面的天策号,专门长枪近攻,血条比一般的门派要厚,能马上战斗。

养猪人的唐门则是以暗器和弓弩远击为主,有隐身技能。

说实话,唐门战天策要是操作不好,确实很吃亏,何况两人的装备都一样厉害。望天,我这是在说归去来东不过尔尔吗?特此注明,其实他很强,很强的!!!!!

☆、 4如梦如幻

白衣女子刚走出去,另外一位室友孟晓遥正抱着课本进宿舍,看了眼桌子上的保温壶,对着正在翻纸袋的付春春问道:“建筑系a班的慕容燕来我们寝室干嘛?”

付春春从纸袋子里拿出一张纸条,在她面前挥了挥,说:“她是给蒙蒙送好东西的。”话一顿,又反应过来说:“你说什么?她谁?”

孟晓遥放下手里的书本,也来扒拉纸袋子:“建筑系a班的班导,和孙严冬一届的研究生,还是学校最美的女教师。”

“最美?”付春春鄙夷,瞥了眼眼前那长相妖冶的长发美人,道:“我看她顶多就是清纯,哪有你和蒙蒙好看了。”

孟晓遥笑:“算你有眼光。”然后,她抬头望向床上坐着的朱蒙蒙,问:“蒙蒙你认识她啊?”

原本,朱蒙蒙眼里还有些涣散,听她一问,随即反应过来,回说:“哦,不认识,可能是我刚才在游戏里给严冬哥说了声,他叫她给送来的吧。”方才想起来,之前有在游戏里说过自己感冒。而且,归去来东正是孙严冬本人。

付春春听着,“哦”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反而,孟晓遥敏感地察觉出有丝不对劲。她赶紧走到朱蒙蒙床下,对她暗暗地指了指付春春,做了纠结的表情。朱蒙蒙立刻反应过来,对付春春说:“春春,你别误会,是我爷爷嘱咐严冬哥让他关照的,没别的意思。”

付春春叹了口气,回头朝勉强露了个笑脸:“我没误会。你是要先喝糖水还是睡觉?”

朱蒙蒙抿了抿嘴,说:“我没胃口,你们帮我喝了吧,我睡会儿。”说着,倒头就捂着被子睡了。

此时,付春春看了眼手里的纸条,是她刚从纸袋子拿出来的,字迹工整并苍劲有力,似乎一眼便能看出这字里行间后面的那人性格,沉稳大气,而且长得不赖。只是,这字不是孙严冬写的。因为,孙严冬是他们班的导师,她之前有见过他在黑板上写的字,根本没有这么工整好看。

虽然,孙严冬的字体一般。但,付春春却记住了。

她随手将纸条放到了桌子上,心想,这字应该是刚才那女人写的,只是这字也太霸气侧漏了点吧!所谓人不可貌相,还真是。

晚上的时候,寝室里另一名室友陶金玉从图书馆回来,见桌子混乱就整理了一下,将没用的垃圾全丢了,其中还包括了那张纸条。

第二天,朱蒙蒙浑身无力,只得让付春春帮她请假。早饭也没吃,躺在床上又睡了两个小时。也就在浑浑噩噩间,她突然听见开门的声音,本想挣开眼去看,可眼皮实在太沉,四肢又使不上一点儿力。

没过会儿,一只冰凉的手摸在她滚烫的额上,只听着一声熟悉的好听嗓音,叹道:“昨天送来的药你有吃吗?”

这个声音和感觉好像她在意的那个人。一时间,朱蒙蒙委屈并倔强地摇了摇头,闭着的眼角也渐渐湿了:“你都不要我了,我不吃!”

男人无奈:“我带你去医院。”

朱蒙蒙迷迷糊糊的,本想抗拒,可下一秒就被一人抱入了怀里,她能依稀闻到从他身上传来那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气味,清冷而干爽。一瞬间,她便不争气的哭了。

“大叔,我好想你。”

“恩,我知道。”

……

朱蒙蒙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都是白色的一片,陌生的让她以为自己重生了。可,事实,她只是被人送到了医院。

而且,身旁还坐着一个她熟悉不过的男人。

“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朱蒙蒙听他问,一双大眼里闪过慌张,她刚要坐起身,就被那人按住了肩膀:“你这是要去哪儿?医生刚嘱咐了要好生休息,别乱动。”

“我……”朱蒙蒙不自在的咬着下唇,还是鼓起了勇气,问出:“严冬哥,医生给你说什么没?”

孙严冬到医院也不过是几分钟之前,还是付春春给他递了请假条,他才知道蒙蒙发烧感冒,本来是要去宿舍看看,谁知他刚向女生宿舍的看门大妈说明情况,就告知人已经被一个男的送去医院了。

而,距离h大最近的,便是这家由全市首富曲家投资的私人医院。他进来后,问了前台护士,才找到了这间病房。

看着躺在床上,面色雪白的漂亮女孩,孙严冬本是紧张的心情也随之放下了,笑道:“医生刚出去,他只是说让你多喝点温开水,多休息,过几天就好了。”

朱蒙蒙却一脸纠结,想起自己在浑噩之间说的那些似梦非梦的话,和那似梦非梦的感觉,她已疑惑不已:“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吗?”

孙严冬诧异,刚想说什么。这时,一名护士走了进来,说:“谁是病人的家属,出来办一下手续。”

他连忙起身,对蒙蒙说:“你休息会儿,我出去给你办手续。”

朱蒙蒙点头,望着挺拔明朗的身影走出去后,她才觉得自己真是傻爆了,竟以为是那个人将自己送进了医院。他在美国那么忙,怎么可能回国来找她?

如此想着,她突然就捂着脸就哭了起来,最近总觉得自己的情绪起伏不定,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想他了?

哭着哭着,她又渐渐睡了过去。下午的时候,爷爷、爸爸和大哥竟然都请了假来看她。朱蒙蒙看着立在床头的三个大老爷们,撇着嘴就不满道:“爸爸、大哥你们不上班了吗?守在这里干嘛?我又不是病危,你们这些人民公仆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请假,快回去工作啦!”

朱淼见自家妹妹依旧是生龙活虎的大嗓门,顿时叹了口气:“好好好,我这就去上班,晚上下班了再过来看你。”说着,他带上警帽,就走了。

朱蒙蒙立即将视线转向了自个的老爸,朱培生见女儿怒视自己,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道:“你好生休息,爸爸下班了再过来啊。”

“恩恩。”蒙蒙点头。

朱培生正出门,又转头对她问道:“蒙蒙有想吃的东西吗?爸爸下班后给你买来。”

朱蒙蒙想了想,突然很想吃东街头卖的酸甜辣萝卜,就对爸爸说了。等朱培生出去后,朱建业也走到了床边,正要坐下来。

朱蒙蒙连忙叫住了他,说:“爷爷,你也回去。”

朱建业老脸一惊,又立即板着脸道:“我已经退休了,没班上。”

“但是,你有高血压和心脏病,要按时吃药。”朱蒙蒙不客气地说道:“所以,您回家呆着。”

朱建业见孙女儿蛮横,就不高兴了:“我在家还不是出去和一帮老头子下棋,有啥子意思,还不如看着你。你也是,刚上学就给生病了,不是存心让爷爷着急吗?”

“爷爷,我没那么弱的,只是最近水土不服。”朱蒙蒙表示抗议,看了眼另一旁站着的孙严冬,说:“有严冬哥在这里,你没必要操心,何况我明天就能出院了。”

朱建业没好气教训道:“都回来快半个月了,还说什么水土不服!就是底子差,没好好运动!”他又抬头看向床另一边的孙严冬,嘱托:“严冬啊,你就帮我好好照顾我们家蒙蒙。她从小就怕苦,吃颗药也得好几个人哄着才吃,脾气也不是很好,你得多多包容啊!”

见朱爷爷对自己交代,孙严冬笑着应道:“恩,蒙蒙一直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事也就是我的事,朱爷爷就放心吧。”

朱蒙蒙在旁听着,怎么有种送她出嫁的感觉,连忙对爷爷劝道:“好了,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没有严冬哥我也能自己好好吃药的!”

“你啊!”朱建业无奈地摇了摇头。

过了没多久,朱建业也回去了。病房里,又只剩下她和孙严冬。

刚才她已经睡了挺久,这一时半会儿也没睡意,朱蒙蒙抬头瞧着正给她削苹果的孙严冬,就问:“孙老师,你今天没课吗?”

孙严冬手里一顿,刀口险些刮到他的拇指,他看了眼蒙蒙,说:“今天下午我没课。”

“哦。”朱蒙蒙应了一声。随即,又听见他问自己:“蒙蒙,在你心中我是个怎样的人?”

朱蒙蒙微微一愣,不由笑道:“当然是哥哥了,不然还能有啥。”

她这话说完,过了好一会儿,孙严冬都没在出声,只是将手里的苹果削完,然后切成小块放到小碟子里,递给了她。

朱蒙蒙觉得奇怪,拿着装满苹果块的小碟子,问:“严冬哥,我说错什么了吗?”

孙严冬起身,笑了笑:“没有。”

“那你……”她这话还没讲完,孙严冬已俯身,对她说道:“蒙蒙,我们能不能试着用另一种方式开始交往?不是哥哥,而是更亲密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文下解释:

为什么医生没说出她怀孕的事情了?并不是因为没查出来,而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全部被齐川收买了,为何这么说,有看过另一部《你好,三儿》的童鞋们应该知道,这家开私人医院的曲家,就是齐川母亲的娘家。

☆、 5相思成疾

此时,室外的光线已经有些昏蒙,屋里开着白灯,微微的有些刺目。孙严冬靠她很近,几乎能看清他根根睫毛的分明。

朱蒙蒙不是不知道孙严冬对自己的暧昧感情,但,她并不想将两人的关系扯的太明白。毕竟,朱蒙蒙还是存有一份私心的。

“严冬哥,你说什么呢?我都把你当我干哥哥了,再亲的话,我大哥和小哥得吃醋了。”朱蒙蒙笑着拿了块苹果丢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其实吧,我啊……给你说实话,我觉得你……比我哥还亲,你别给他们说哈!”

嘴里塞了满满的苹果,她眯着月牙般的眼,闪闪发亮,一副很满足的表情。孙严冬看着这样的她,轻叹了一声,褐色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却又在转眼间露出了他爽朗的招牌笑容,道:“我会替你保密的。”

然后,他已起身,说:“我出去抽根烟。”

“恩。”朱蒙蒙点头笑着。见他出去后,她才拉下了笑容,叹息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碟子,随手就拔了手臂上插着的针管,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直发呆。

晚上的时候,爸爸和哥哥陆续给她送来了好吃的。吃完晚饭后,他们也回家了。朱蒙蒙原本是要催着孙严冬回学校的,正好付春春和孟晓遥又过来了。

孟晓遥看了眼卧病在床的小美人,啧啧了几声,揶揄道:“蒙蒙,这刚从美帝国回来没多久就住院,你那强壮如牛体质是不是在那边给折腾出毛病了?”

付春春也望着那小脸苍白的朱蒙蒙,笑说:“我看啊,她八成是相思成疾,给想出的病。”

她这声不大不小,正好落入刚送完朱培生和朱淼回来的孙严冬的耳中。朱蒙蒙脸一沉,本不想理她,眼角正好瞥见刚进门的孙严冬,霍然一愣。

因付春春背对着他,也没听见脚步声,见小妮子一副呆愣模样,还以为自己真说中了,随即又调侃道:“你说你,不就是一个老男人吗,有必要一个心思往死了钻吗?何况……”

“何况什么?”孙严冬突然从后面出声,付春春猛地吓了一跳,回头便见着一脸难看的他,神情严肃,对着她问道:“什么老男人?”

朱蒙蒙没好气地给付春春使眼色,付春春一时也不知怎地,平时人精一只,可一到孙严冬面前就成了个呆头鹅。

孟晓遥赶紧打圆场,呵呵笑道:“没什么,我们在开玩笑了。”

孙严冬显然不信,侧头望向付春春:“你刚才说的老男人是谁?”

付春春见孙严冬朝自己走过来,小脸一红,不由后退了一步,正好踩到了身旁孟晓遥的左脚背上。孟晓遥吃痛的“哎哟”一声,就推了她一把,这又好巧不巧的,付春春又反转地跌到了孙严冬怀里。

孙严冬不由得一惊,就听见朱蒙蒙一声噗嗤:“哎呀!”

他赶紧将付春春扶正,一脸尴尬。朱蒙蒙见着付春春那小鸟依人的模样,就对孙严冬说:“严冬哥,方才我和小妖商量了,她明天上午没课,准备陪我一晚上,那你就先送春春回学校吧!”

“……我。”孙严冬本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顿住了。

孟晓遥见着两人局促,连忙过去就推着他们往门外走:“好了,春春不是还要去图书馆温书的吗?有我照顾蒙蒙,你们放心啦!”

付春春出门前,孟晓遥有意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机会来了,好好把握啊!”接着,她就将两人送到了楼下。

孟晓遥回来的时候,在走廊上撞见了一位美妇人,看着年纪不出四十,瞧着端庄高贵,手里正提着个蓝色的保温壶,对着眼前的护士交代着什么。因为这位妇人长得实在是倾国倾城,所以,孟晓遥好奇心起,经过她们身边时,便刻意偷听了几句闲话。

那美妇人话语中似乎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你把这个送到房里,就说是她亲人交代你去买的,可千万别提我的名字。”

护士接过她手里的保温壶,连连点头:“我知道了,齐太太。”

这时,美妇人似乎又有些不放心:“对了,齐川要是来了,你别提我。不然,回去又得被他说了。”

孟晓遥在听到“齐川”时,不免心里“咦”了声。

此刻,护士已经应道:“这个我明白。”

美妇人见该交代的也交代了,不由叹了口气:“小川也真是,媳妇怀孕这么大的事也不给我和他爸说一声,好在这医院是娘家开的,里外也有人照应着。”

护士安慰道:“太太,您放心,少奶奶底子好,这次并没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恩,母子平安就好……”

不待她说完,孟晓遥已经走进了病房,而恰巧她进去时妇人突然向她这边看了一眼,两人视线交错而过。

这时,朱蒙蒙正无聊地看着八点档的偶像剧,见孟晓遥进来,就问道:“人送走了?”

孟晓遥点头,走到床边从柜子上拿了瓶果汁,插了吸管就往嘴里送:“是啊,刚才差点露馅。”见她坐在身边,朱蒙蒙叹气,把电视一关,对孟晓遥说:“严冬哥向我表白了。”

“噗!”孟晓遥险些将口里的果汁吐到床上,连忙扯了纸巾擦嘴,咳嗽了几声,才抬头看朱蒙蒙,惊讶道:“那你怎么说的?”

朱蒙蒙满脸疲惫:“我装糊涂,蒙混过去了。”

“也难怪,毕竟春春喜欢孙严冬,蒙蒙我真替你捏把汗。”孟晓遥耸了耸肩:“既不能背叛姐们,又不能辜负哥们。”

朱蒙蒙见她同情自己,不免苦笑道:“更重要的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在朱蒙蒙去美国后,孟晓遥和付春春作为她死党兼闺蜜,三人一直都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没事就会通个qq什么的。当然,朱蒙蒙的初恋也是第一时间与这两位好友分享。

她的初恋是位比自己长十五岁的男人,还是所读大学的教授。其实,孟晓遥和付春春是反对她这段没头没脑的一见钟情,说年龄有代沟,肯定长不了。再说,她们都觉得那男人的年纪有点偏大了,感觉会是老牛吃嫩草。可,朱蒙蒙偏生性子倔,瞒着她们和家人就同大叔在一起了,还去拉斯维加斯扯了证。可,结婚没多久,她才发现自己和大叔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生活圈子里。

孟晓遥见她神情愁绪,本不想多问,可又禁不住好奇:“你还喜欢那大叔了?不是分手了吗?”她之所以会认为两人分手,并不是朱蒙蒙给她说了什么,而是觉得这种跨国恋根本就不可靠,只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的激情罢了。

朱蒙蒙没回声。沉默了片刻后,孟晓遥也觉得再说这些难免扫兴,忙换了个话题:“刚才我听到了一个八卦。”

“什么?”朱蒙蒙也觉得没意思,见她有意拉出话题,就顺口问道。

孟晓遥一脸神秘道:“我们系从这学期调来了一位新教授。而且,长相堪比金城武,智慧赛过爱因斯坦。最重要是的,我刚才在走廊上看见他妈妈,无意听了几句,才知道这家医院都是他们家开的。”要是她刚才没听误美妇人口中那姓名的话,应该不会错了,新来的教授就叫齐川。

“那又怎样?”朱蒙蒙不以为然。再帅,再聪明,再有钱,能有她大叔一半好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孟晓遥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说:“他来之前就已经在我们学校出名了,那时候你正好出国,不在国内。去年他有上过一期央视的《名人讲座》,收视率直超当年最高,就连网上点击率也达到了十亿多次。校论坛上,也都以神来称呼他,他年纪轻轻就拿下了双博士,而且讲座时,冷幽默十足,迷煞好大一片汪洋啊……唔……”

就在孟晓遥捧起双手满脸兴奋的说着,朱蒙蒙只觉右眼角一跳,抬手便捂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孟晓遥一时愕然,朱蒙蒙却眼底纠结,板着白皙小脸就对她问道:“废话少说,新来的教授姓啥?”

“姓……姓齐啊!”孟晓遥不由诧异。可,更诧异的还属这位像土匪一样蒙住了她嘴的野蛮丫头。

朱蒙蒙怔了一秒,然后一把将她推开,就起身往外走。

孟晓遥见着她一身单薄病服正要出门,也跟着起身:“喂,蒙蒙你这是去哪儿?”

朱蒙蒙头也不回,拉开了门,就说道:“我去上个厕所!”

“上厕所?”孟晓遥看了眼这vip单间房里的自备洗手间,嘴角一抽:“这里不是有厕所吗?难道堵了?”

是堵了,不过堵的不是厕所孔,而是朱蒙蒙脆弱的心。

她站在门外扫了眼空荡荡的走廊,咬着牙就往外面的阳台上走去,开了玻璃门刚要出去。突然,一人出现在她身后,就从背后抱住了她,清冷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外面冷,别出去了。”

也不知咋了,这熟悉好听的声线刚进入她脑内,脸颊已经湿了大片,抬手摸去,她怎么给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叔出现了,鼓掌!!!!

☆、 6此情为何

医院内的灯光很亮,照在玻璃上。室外很黑,玻璃上的反射能让朱蒙蒙看清身后的人。

身后的人很高,有着深刻的五官,也有着一双淡漠沉寂的漆黑眸子,他的手很大,能包裹住她一双小手,还有那干净清爽的气味,让她无比熟悉与怀念。自从认识他以后,她就很喜欢他的怀抱,温暖而宽阔,同时也让她倍感安心。

只是,此时此刻,她有太多的不甘心压在心里,透不过气。

“你怎么来了?”可,朱蒙蒙心中千言万语的委屈最后只化作了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问话。

说来,齐川会出现在医院,并不是巧合,而是他一直都坐在医院的休息室。刚才,他听闻认识的医生说自己母亲来了,所以出来看看。

虽然出来没见着母亲,却看见了那个清瘦纤弱的背影,见她要往阳台上走,一时怕她又着了凉,才会走上前阻止。

齐川脱下外套,披在她肩头,说:“身子才好些,怎么不多穿点。”

背上一暖,朱蒙蒙感受着有他余温的外套将自己包裹,就像是他将自己拥在怀里那般。她双手已紧紧地揪住了外套的衣角,咬着下唇,转身竟毫不犹豫地将刚披在肩上的衣服扯了下来,甩到了他手上,声音不可控制地吼道:“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不是有工作要忙吗?不是脱不开身吗?不是嫌我烦吗?”

齐川险些被她甩来的衣服打到眼睛,他侧头避开,轻叹道:“小蒙,别闹了好吗?”

她微愣,一咬牙就转身往病房走,齐川上前刚要握住她的手臂,孟晓遥却突然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对着朱蒙蒙就急道:“蒙蒙,出大事了!春春那白痴全向孙严冬招了!”

朱蒙蒙听着眉头一皱,回头瞥了眼身后的齐川,孟晓遥也随着她的视线望向了这位长腿俊男,霍然瞪大了一双本就很大的双眼,只差没拿碗接住快掉出来的眼珠子了。

“齐……齐川教……教授!”她一声惊呼,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朱蒙蒙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还不等孟晓遥走过来,冲过去就拽住了她的胳膊,如那小宇宙爆发的无敌superwoman,健步如飞将她拖进了病房,然后“哐当”一声,就将齐川锁在了门外。

还没从震惊中回神的孟晓遥看向气喘吁吁抵着门的朱蒙蒙,问:“这是咋了?”

“没咋的!”朱蒙蒙回了她一句,便往床那处走。孟晓遥的眼可没瞎,她上前一步,拦在了朱蒙蒙身前,低头瞅了瞅她那红彤彤的双眼:“那怎么哭了?”

朱蒙蒙听她问,抬手就抹了把脸,湿乎乎的。

“是齐教授怎么你了?”孟晓遥不由好奇心起,歪着头看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出去就泪洒满脸了?

不由地,朱蒙蒙全身一僵,她要怎么给孟晓遥解释?难道说齐川就是她喜欢的大叔,还说自己已经和他结婚了,有了孩子,再然后……然后,他来是找自己离婚的?

紧抿了抿嘴,她已抬头对孟晓遥半开玩笑道:“怎么可能,我又不认识他。”

**

那天晚上,孙严冬送付春春回学校时,心里一直都留着疙瘩,只因为付春春口中的“老男人”,让他突然在意起那个将蒙蒙送到医院的男人。

他有去问医院的人,但他们却闭口不说是谁。一时间,孙严冬已经猜到了那个男人肯定与朱蒙蒙认识,而且,关系并不一般。

直到,他从付春春口中探出,原来是蒙蒙在美国的时候有了喜欢的人,那个人竟然还比她大十五岁。一时间,孙严冬没法接受这样的冲击。从蒙蒙出生起,他就一直在她身边,这突然间来了个比自己还要大的男人插足在他们之中,只会让他觉得讽刺。

朱蒙蒙出院时,孙严冬没有来。由于朱培生和朱淼都在上班,是爷爷朱建业叫司机开车来接她的,说是让她回家休息几天,等好全了再去上学。

这天,朱蒙蒙明知道那人不会来,还刻意的在病房里多呆了一刻钟。

孟晓遥给她收拾东西时,不经意间看到了茶几上的蓝色保温壶,只觉眼熟,抬头就问正将衣服装塞进背包里的朱蒙蒙:“这壶要带走吗?”

朱蒙蒙侧头,扫了眼那壶,说:“带走吧,护士送来的时候说是爷爷叫她买来的。”

“护士送来的?”孟晓遥一脸吃惊。

朱蒙蒙点头:“昨晚你走了,她送来的。”

豁然间,孟晓遥想起了昨晚齐妈妈对护士说的话,还有朱蒙蒙对待齐川那种不自然的态度,脸色一白,低头便没再说话了。

孟晓遥心事重重地送朱蒙蒙上了车,才转身走回了学校。刚进寝室,就看见付春春躺在床上,她走过去,问:“不是说今天有课,不能去接蒙蒙的吗?”

付春春背对着她,也不回声。孟晓遥推了推她,还以为是睡着了,谁知,没过一会儿就听见从被子里传出的抽泣声。

她一惊,就爬上了床,一把掀开了被子,看着捂着嘴双眼红肿的付春春。孟晓遥蹙眉,就道:“这是怎么呢?哭什么呢?”

付春春起身,抱着孟晓遥,嗓音带着一丝哭腔:“昨晚,孙严冬说我们没有任何机会,他说只是把我当做学生看待!小妖,我好不甘心,为什么蒙蒙就不一样?孙严冬就对她一个人好……”

“你昨晚怎么不给我说?”明明昨晚她还是个没事人的模样儿,今天怎么突然就这样的了?孟晓遥只觉一阵头痛,为什么连付春春也和朱蒙蒙一样,为了个男人真的值得吗?

**

朱蒙蒙到家的时候,闻着从厨房里散出的香味,朱蒙蒙提着行李走到了门口,大大地喊了声:“爷爷,我回来了!”

朱建业听见乖孙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赶紧用围裙擦了手,走出去,笑道:“蒙蒙,今天爷爷给你炖了最爱的老鸭汤,等会儿就能吃饭了。”

放下背包,朱蒙蒙从袋子里拿出保温壶,就说:“爷爷你腰又不好,干嘛自己做,三婶请假了吗?”三婶是他们家请的保姆,通常都是她来做饭做家务的。

“我让她先回去了,今天你出院,爷爷高兴。”

看着眼前满脸皱纹却格外硬朗的老人,朱蒙蒙心里温暖,虽说平时爷爷对她严了点。但,每次她一出什么事儿,最关心她的也是爷爷。

朱蒙蒙咬唇,笑了笑,举起手里的空保温壶摇了摇,说:“谢谢爷爷,不过您让护士小姐买的这家**汤不好喝,您难道忘记我的嘴早被您给养叼了吗?”

“**汤?”朱建业看着她手里的保温壶,一时没摸清头脑:“我没让人给你送**汤,难道是严冬叫人买的?“

倏地,朱蒙蒙握着壶的手僵住,她看着爷爷眼里的困惑,一时间,脸上的笑意也定格了。还不待朱建业问她什么,她拿着壶掉头已回头说道:“爷爷,我先去房里把东西收拾了。汤好了叫我。”

朱建业看着孙女儿关上了卧室门,不免觉得奇怪。

刚进房里,朱蒙蒙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话的是孙严冬。

她接起后,他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到家了吗?”

朱蒙蒙回道:“恩,刚到。”

听见她低低的回复,孙严冬顿了几秒后,才继续在电话那头对她说道:“蒙蒙,现在能上游戏吗?”

朱蒙蒙一愣,看了眼桌上的电脑,起身去开了机:“可以啊,严冬哥你今天没课上吗?”

“有件事比上课重要,我有东西送给你。”孙严冬说。

朱蒙蒙一听,也没觉得特别,毕竟孙严冬经常在游戏里给她塞好东西:“不是可以寄信件的吗?”

“必须你亲自在线才能收到。”

他这话刚说完,朱蒙蒙已经打开了游戏界面,读完条过后,扬州城的界面刚出现在眼前,就见着蒙蒙猪四周摆满了烟花,轰隆隆的爆开,耀眼夺目。同时间,一条公告从页面闪过,写的竟是:“江湖快马飞报,‘归去来东’侠士在扬州城向‘蒙蒙猪’女侠使用了传说中的【真橙之心】,以此向天下宣告:‘归去来东’对‘蒙蒙猪’之爱慕,奉日月以为盟,昭天地以为鉴,啸山河以为证,敬鬼神以为凭。从此山高不阻其志,涧深不断其行,流年不毁其意,风霜不掩其情。纵然前路荆棘遍野,亦将坦然无惧仗剑随行。今生今世,不离不弃,永生永世,相许相随!各位侠士可于此楼共同见证‘归去来东’侠士这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真诚告白!”

朱蒙蒙看着黄色字幕在眼前而过,就像是那走马灯。好友栏里也炸了锅,一时间全服上下都看到了归去来东向她告白。

也就在她一脸愕然与迷茫中,归去来东站在她身边,用密聊对她说:蒙蒙,我不管你以前喜欢过谁,我不管你是否还再想他,这一刻,我只知道自己在乎你。从你出生的这十九年里,我可以扮演好一个哥哥的角色。但,从当下开始,我只希望你能把我当做一个男人看待,一个喜欢你的男人来对待。

轰隆一声,朱蒙蒙只觉自己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她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红衫银甲将军,还有那一行行惊醒动魄的告白,突然间,潜意识的希望能有个人出来救自己,不管是谁,只要能给她一个借口。

然,此刻她手里的电话还没有挂断,孙严冬的声音依旧明朗,在她耳畔响起:“蒙蒙,看到我给送的东西了吗?”

朱蒙蒙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也就在这时,屏幕上突然又跳出一个框框,竟然是前不久要收她为徒的养猪人,框框里的内容依旧是收他为徒的提醒。

正在她犹豫不决、两边为难的瞬间,养猪人突然也用密聊对她说道:要是你不喜欢归去来东,我可以帮你杀了他。

恍然间,朱蒙蒙看着屏幕中的密聊框里,两个男人前后的话语,她竟一咬牙,握着鼠标就点了“确定”,正式成了养猪人的亲传徒弟。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520,告白节快乐!

我正在写下一章,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今天能双更,大家鼓励我吧!(顺便也把古言更一章,抹汗!)

7-11

☆、 7事故突发

蒙蒙猪刚成为养猪人的徒弟还不到十秒钟,世界频道里突然就蹦出了这么一则消息:“‘养猪人’已收‘蒙蒙猪’为关门弟子,如有对‘蒙蒙猪’抱有非分之想的猥琐人士,请自觉退离,不然‘养猪人’见一个宰一个,见一双杀一双,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朱蒙蒙看着这公告,险些一头栽在电脑上,还没等孙严冬在电话里问出声,她连忙挂了线。这时,漫天烟火,纷飞浪漫,一人骑着白银飞龙闯入人海,顷刻间搅乱所有人的视线。

白马上的男子一身黑衣飘然潇洒,腰后别着的依旧是那把骚包的橙武孔雀羽金弩弓,他单手拉住马缰,突然停在了她与归去来东之中。

朱蒙蒙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眼前又跳出了一个框框:“养猪人邀请你双人同骑,是否答应?”

她霍然一愣,已见着那大白马上的男子俯视下来,看向自己,如此动作竟有种说不出的性感霸气。倏然,让朱蒙蒙莫名的心漏跳了一下。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剑侠里的人物场景太过逼真浪漫,朱蒙蒙恍然觉得烟火之中这唐门男子竟是如此的惑人心扉。

这时,密聊里传来归去来东的问话:蒙蒙,你和养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蒙蒙抿了抿唇,就打出:对不起,东哥,他是我师父。

归去来东:你们……

她不想与他再解释什么,毅然决然的点下了同骑的邀请,养猪人一手将她潇洒拉到马上,她转身飞跃,就坐在了他身前。一声马儿嘶鸣,飞灰如烟,他们已骑着白马飞奔离去。

没过多久,世界频道里喧闹了起来,大家都是在议论养猪人抢归去来东女人的事情,还把上次他们切磋的始末又翻了出来,顿时间,刷屏无数,眼花缭乱。

因为心里愧疚,朱蒙蒙直接屏蔽了聊天框,直到养猪人给她发了个组队信息。

队伍里。

养猪人:有想去的地方吗?

蒙蒙猪:随便吧。

养猪人:万花谷?

蒙蒙猪:师父,你要干什么?

养猪人:看花,看美人。

蒙蒙猪:= ̄ω ̄=你是本人吗?

养猪人:……

朱蒙蒙也不知怎么的,自己和养猪人也不过见了两次面,怎么下意识的就问出来?她正为自己唐突而诡异时,养猪人那边竟然打出了这么两句话。

既然我的任务已完成,那就先下了。你注意休息啊,不然有人要担心了!

呼啦,养猪人带着她跃下了马,没等她回过神,他已经下了线。朱蒙蒙嘴角一抽,这什么跟什么啊?

而在另一台笔记本电脑背后,一个长相美型的年轻男子,正拿着手机摸了把头上的冷汗,叹道:“耍酷还真不容易!”

他又看了眼手里发来的微信,连忙用打了一串中文发了过去:“大哥,一切都按照你的计划顺利进行。”

然后,一分钟过去,手机收到一则只有两个字的回信:“很好。”

这时,正当男子把手机甩到床上时,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齐蒙,该吃中饭了。”

“知道了。”他回了声,就起身合上电脑出门了。

床上的手机还亮着屏幕,最上端显示的名字,正是“齐川”。

此时,h大公共教室里,齐川刚收起手中的手机,就有好奇的女同学,举手问道:“齐教授,您要是有事,就去忙吧,我们不介意上自习课的。”

齐川抬头看了眼这第一排座位上长相清秀的女生,他记得该同学应该是小蒙班上的班长。今天是他给计算机ab班上公开课的日子,也是小蒙出院的日子。

他嘴角浮出浅浅笑意,说:“我与妻子最近有些误会,暂时没事了。”

在场的同学见着齐教授竟难得一笑,不约而同都愣住了。随即,那班长已耳根通红,有些羞涩的惊讶问道:“您结婚了?”

随着她的问出,在场所有同学也都是震惊不已。紧接着又有人说:“教授,您这么帅,结婚也太早了点吧?”

“对啊!教授这么帅,想必您老婆也很漂亮吧?”

……

见着他们一个个兴奋不已,齐川面色却依旧清淡,他拿着笔敲了敲木桌,说:“好了,各位同学,闲聊的话留在课余,我们继续上课。”

他这话落下,声音不轻不重,却能让在场所有的同学都安静了。

齐川看了眼已端正坐姿的同学们,骨节分明的手指电脑上划了个图,随即投影仪出现了一张新的高级编码解析图。

“这是十进位的……”

**

晚上,因为爸爸有应酬,哥哥约会女朋友,朱蒙蒙和爷爷吃晚饭,就陪着他去大院里溜达了一圈。

正巧,大院的小公园里有人放音乐跳老年迪斯科,她拉着爷爷就要去凑热闹。爷爷起初还嫌东嫌西,说他一大老爷们还没有沦落到要靠跳这么不入流的舞来强身健体。朱蒙蒙只得甩着他的胳膊撒娇道:“爷爷,是我想跳成了吧?”

朱建业只得勉强答应,两人来到人群中,不少人见着朱建业就恭敬地打起了招呼。一开始,他老人家还有点尴尬,后来朱蒙蒙拉着他的双手,就给他叫着拍子:“前后前后,左右左右……”

没过一会儿,他就起了兴致,真给扭了起来。朱蒙蒙见爷爷高兴,也乐了,两人正玩得起劲,突然一人从背后撞了朱蒙蒙的侧腰一下,原本只是不小心地擦撞。

朱蒙蒙笑着与那人说:“没关系。”下一秒,腹部却遽然绞痛了起来,她眉头紧皱,可又不想让爷爷疑心,只是说道:“爷爷,我们休息会儿吧。”

朱建业也有些疲了:“恩,去凉亭了坐会儿。”

“好。”朱蒙蒙忍着痛,陪爷爷走到了亭子。正好那里还坐了几位老人,都是爷爷以前军区里的老同志。

两人刚坐下来,其中一位名叫李光义的七十几岁的老人,看了眼朱蒙蒙就问:“蒙蒙,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有点不对头啊。”

李光义以前是军区有名的军医,主修中医学的老教授,观色听诊的功夫在行内数一数二的。此刻,他这么一说,便引起了朱建业的担心:“蒙蒙,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让老李给你瞧瞧?”

朱蒙蒙背上一凉,连忙摇手说:“没哪里不舒服,可能是晚上吃多了,有点不消化,我想回去上个厕所。”她说着,已然起身。

朱建业见孙女一脸急切,还真以为她是闹肚子消化不良,便点头让她先回去了。

就在她离开时,李光义疑惑地摇了摇头,对旁边的朱建业问道:“最近蒙蒙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

由于家里没人,朱蒙蒙必须拿钥匙开门,握着钥匙刚要□孔里时,她手一颤,钥匙便掉在了地上。正想蹲□去捡,朱蒙蒙只觉腹部疼痛的剧烈,已是满头冷汗。

好不容易忍着浑身无力的身子进了家门,她挪着步子回到了自己房里,心里已是极度的忐忑,刚坐下只觉得股`间有些湿热,她伸手摸去,只见灯光下的指尖沾了一丝鲜红。朱蒙蒙全身僵住,也不知脑中转过了什么,竟反射性的拿起了电话,拨了那个最熟悉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传来男子清冷低沉的声音。

“小蒙?”

她实在不知道这一刻该给述说,可,唯有他:“大叔……我肚子痛,流血了。”

齐川在电话那头霍然一惊,眉头已是紧蹙:“你现在在哪?”

朱蒙蒙点头:“我在家,你能带我去医院吗?我不想让爷爷知道。”

听着话筒里明显颤抖的声线,齐川轻叹:“我马上就来。”

“好,你快点。”说完,朱蒙蒙也没挂断手机,而是听着电话那头齐川急急忙忙换衣服的声音,她心想:大叔这是为她着急了吗?

齐川赶到大院小区的时候,朱蒙蒙为了不让爷爷担心,特地让他等在大门外,出去前自己换了条裤子,忍着痛走到院子里给爷爷说了声要去学校拿老师交代的作业,就出来了。朱建业本来是想让司机代她去取的,朱蒙蒙说:“不用了,就几站的路,一会儿就回来。”

只是,在她上齐川的车时,孙严冬的母亲章紫嬅正好经过,给瞧见了,虽然夜里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朱蒙蒙。

朱蒙蒙刚上车就靠在了椅背上,下唇几乎被她咬出了口子。齐川帮她系上安全带,吻了她的额头说:“没事的,很快就能到医院。”

就在齐川发动车子的时候,朱蒙蒙含着眼泪,兀然地问了他一句:“如果孩子没了,你会心疼吗?”

齐川侧身看向昏黄路灯下的她,透着玻璃的反光,都无法遮盖她面上的苍白。他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入怀中,似乎自己稍稍用力她就会碎一样:“别说傻话了,我不会允许孩子出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没有双更很抱歉,今天补上。

文下解释:

上上上章的归去来东pk养猪人中的养猪人,是本尊,切记,不是弟弟齐蒙啊!他今天只是带班,带班的!

突然想到,要是让爷爷爸爸大哥小哥知道蒙蒙怀孕了,会不会揍齐川啊?我怎么觉得他前途好堪忧嘞!

☆、 8往事回忆

齐川给她挂了妇科急症。两人刚进去,妇科医生就有些傻了眼,她行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俊的一对儿。

医生让朱蒙蒙坐下,清了清嗓子,就问:“哪里不舒服?”

朱蒙蒙回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齐川,脸色苍白地说:“医生,我出了血,肚子有点痛。”

医生看了眼病例上的年龄,不免好奇地扫了眼朱蒙蒙与齐川:“这样吧,你把裤子脱了,我给你看一下,要是情况比较严重,我建议你还是去做个b超。”

“这……”朱蒙蒙还是第一次来看妇科,对于让别人看她的私密处不免会感到排斥。

齐川看得出她有些害怕,扶着她的肩,低头就在耳边轻声与她轻声说道:“要不我陪你?”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廓上,朱蒙蒙猛地脸色滚烫,她才不想让大叔看自己脱裤子的样子了!

一咬牙就对齐川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齐川无奈摇头,摸了摸她的发顶,说:“小蒙,你我又何必在乎这些。”

当然有必要!朱蒙蒙心想:最近自己老是做春梦,要是再瞧见他看自己脱裤子的眼神儿,还不如直接钻进地洞里。

医生检查了一遍,说又早期流产的迹象,朱蒙蒙一听,心便凉了一大截。不过,还是要看b超出来的结果。

因为蒙蒙这种状况很紧急,医院很快给她安排了b超检查。

朱蒙蒙独自进了b超室,齐川在外面等着。可,她刚躺下,就见着一个很瘦且长相过于狰狞的老太太,手里拿着一根白棒子,yīn森森地对她说:“小姑娘,做个yīn超吧。”

齐川则靠在外面的墙上闭目等待,表面虽看似平淡无波,可他自己知道有多担心。自从成年后,“浮躁”这词已是很少会出现在他生命里,但,每当对待蒙蒙的事情,他总是无法平静下来。也就在这时,房里突然传来蒙蒙一声尖叫。

他竟想也没想,就开门闯了进去。只见朱蒙蒙坐在床上,揪着自己的裤头,就哭道:“我不做yīn超了,我不做了!这么大根东西进去,宝宝会没的!”

老医生也是被她的哭声吓得够呛,看了眼突然冲进来的齐川,问:“你是她老公?”

齐川点头,看了眼她手里的长形探头,不免有些哭笑不得,走过去就抱住了朱蒙蒙,安抚地亲吻了她的额头,劝道:“小蒙,孩子不会没的,医生只是确认一下,别怕。”

朱蒙蒙被齐川抱在怀里,也不知怎的,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老医生见朱蒙蒙一时哭了个没完,只得建议齐川将她带出去休息会儿,等情绪稳定了再进来。又因为,齐川来之前就预订了一间vip病房,所以他直接将她抱入了房里休息。

刚把蒙蒙放到床上,齐川正要去给她倒杯温水缓压。朱蒙蒙却从后面拉住了他的衣摆,吸着鼻子,可怜巴巴的别扭道:“别走,陪我好吗?”

齐川低头看向她,深邃的眼里闪过一丝宠溺:“我不走。”坐下将她拥在了怀里,耐心而温柔地抚着她的背。

朱蒙蒙头埋在他肩头,感受着他一下下的抚慰,心里也渐渐平静了许多。

也不怎的,她突然回想起了三个月前,他们刚结婚没多久的日子。那时,齐川好不容易抽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两人去了趟巴黎度蜜月。

原本,齐川说,要去就去有意义的地方,比如世界即将消失的某个地方。她偏生对巴黎情有独钟。何况,看天气预报12月份的巴黎有雪,一年难得的机会她怎么能错过。而且,还是和自己心爱的男人一同前往,肯定浪漫到不行。

可,她却忽略了自己的狗屎运,刚到巴黎的第一天晚上,室外就下起了十年难见的鹅毛大雪。一夜过去,由于积雪太厚,巴黎街上的车路全封了。

一时间,两人只好呆在宾馆里。他们住的是六星级酒店,房间是顶层最大的套间,地上铺的又是高级羊绒毛垫。朱蒙蒙本性就静不下来,今天去埃菲尔铁塔的计划又全泡汤了,她从一大早起来就光着脚丫踩在毛毯上来回在房里转悠,时不时趴在落地大窗前,望着楼下大雪纷飞的街道,不满的自言自语:“什么时候才能通路啊?我要去铁塔,我要去铁塔!”

齐川正坐在床边的沙发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手里的报告书,朱蒙蒙见大叔没理会,还一派淡定的翻着文件,不由鼓起腮帮子,刻意地提高了声调,道:“哎!有人就是没情调,蜜月旅行还要工作!”

她这话刚说完,齐川放下了手里的热咖啡,说:“小蒙,时间还早,你去床上歇会儿。”

朱蒙蒙撇嘴,走过去就一把夺了他手里的文件夹,叉着腰对着他不满道:“大叔,你到底是和我蜜月了?还是和工作蜜月?”

这时,齐川已将视线放到眼前只套了件大白衬衫,晃荡着一双漂亮长腿的少女身上。他上下打量了蒙蒙一眼,手摸着下巴,还真恰有其事地回道:“这问题还真难倒我了。”

朱蒙蒙一听,磨着一口银牙,越过茶几就将齐川扑倒在了沙发背上。

“你竟敢欺负我!知道我是谁吗?”她双手按着他的肩,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

齐川望着眼前短发齐耳,脸上透着粉红的少女,嘴角勾笑,转身反压她于身下。她还未来得及惊呼,小嘴已经被他给堵住了。

朱蒙蒙愣住,齐川已经松开了她的嘴,贴着她的耳廓,说:“你说了,老婆大人?”

顷刻间,她被他低沉又磁性的嗓音给酥了全身,脸蛋已是红了个透。也就当朱蒙蒙刚反应过来,齐川是故意逗她时,人已经被他打横抱起,扔在了床上。

“你……”她话还没说出来,齐川已经压了下来,一脸腹黑道:“小蒙,我现在给你争取的机会。”

朱蒙蒙懵然:“什么机会?”

齐川低头在她唇上轻啄:“证明你比工作要诱人的机会。”

这天,雪落了整日,巴黎街头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唯有那落地窗内如初春阳光,旖旎荡漾。

“小蒙。”

朱蒙蒙本还在思绪回忆中,听齐川唤了她一声,才霍然回过神。她抬头看向他,眼前的男子俊美依然。可,她却没了以前那种痴迷心醉,反而是心里一阵阵的抽痛。

或许,是一时间回想起了以往的纠结,她望向他那双漆黑沉静的眸子,已脱口问出:“大叔,你有爱过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实在太饿,我要去吃饭了,赶了一章,还真没多少字,客官先看着,明日再更!

☆、 9大惊一场

这天晚上,朱蒙蒙做完b超后,就睡在了医院病房,齐川一直在旁边陪着。自从回国以后,朱蒙蒙很少一夜无梦了。也或许,是梦里那个男人一直在身边,也就不想了。

给她做b超的老医生说了,胎儿还有心跳,应该没什么大碍。妇科医生又给她开了几剂保胎的药,并嘱咐他们:“怀孕才十周,胎儿还不是很稳定,不要因为年轻气盛就不注意休息。还有,怀孕前三个月是禁止性行为的。”

朱蒙蒙听完她最后那句,脸上一红,本要解释一番。齐川却先她一步应了医生,说:“麻烦了,我们会注意的。”

会注意?注意什么啊?一晚上朱蒙蒙都对齐川这话介意的不得了,这不是存心让医生误会么!何况,她之前问他的话,他也没回答。

憋了一肚子气的朱蒙蒙沉沉的睡去后,齐川才在她额前就落下了轻轻的一吻:“good night,my beloved baby。”他坐在她床边望着眼前熟睡的美人儿,冰凉的心里也溢出了一丝暖意。

次日清早,齐川开车送蒙蒙回家。她下车前,回头看了眼齐川,试探性地说道:“我回去了。”

齐川看着她一脸犹豫地把着车门,无奈笑道:“小蒙,你是不是很想听我说那句话?”

要知道昨晚他可是什么也没说,朱蒙蒙心里当然膈应,这会儿见他也开窍了,连忙松开车门,期盼地凑到他面前肯定道:“很想。”

见她这样,齐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朱蒙蒙似乎猜到了齐川会对她要求什么。可,她根本就没做好准备:“那算了。”说着,她已经打开了车门,下了车。

刚走到门口,就见着孙严冬推着自行车走了出来。一时间,四目交接,两人不由得愣住。朱蒙蒙首先反应的就是回头看齐川的车走了没?

显然,齐川是想等她进去后再离开。所以,一时间算是与孙严冬照了面。

不过,孙严冬倒是没太留意蒙蒙身后的那辆黑色卡宴,而是神色尴尬地看着眼前的蒙蒙,招呼道:“早。”

朱蒙蒙回了声:“严冬哥,早。”可心里想着却是大叔怎么还不走。

孙严冬没料到这么早会在门口遇见蒙蒙,见她似乎又心不在焉,以为是昨天的事情闹得有点不自在了,便说道:“昨天的事是我太莽撞了,别介意。”

听着他的话,朱蒙蒙霍然一怔,这才想起游戏里他向自己表白的事儿,连忙笑着说:“昨天那事儿我没介意,我知道你肯定是和人打赌,逗着我玩的。”

“蒙蒙……”孙严冬欲言又止。

此时,春季的晨光浅浅的洒在孙严冬乌黑的睫毛上,他微垂着眼,一时间遮蔽了眼里的苦涩。似乎又在晃眼间,他已抬头对她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下次请你吃饭吧,就当赔罪了。”

“好啊,我要吃满仙楼的蟹黄膏和酥油**。”朱蒙蒙见孙严冬释怀,心里也松了口气。

孙严冬点头:“恩,随便你点。对了,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身体刚好点,怎么不在家多睡会儿?”

听他突然问起,朱蒙蒙不由干笑了一声:“我出来给爷爷买早点的。严冬哥,你怎么回来住了?”

“哦,我是昨晚和老同学喝酒喝的太晚,才回来住的。”孙严冬正说着,眼角恰好瞥见了她空空的两手,不免打趣道:“你这是刚回来了,还是正要出去?”

“啊,我是忘记带钱包了!”朱蒙蒙一愣,忙反应道,心里却是甩了把冷汗。

孙严冬摇头笑叹:“我正好也没吃早饭,一起吧。”

“这……”朱蒙蒙正犹豫,孙严冬已经走过来揽着她的肩说:“不会抵消你那顿满仙楼的。”

朱蒙蒙尴尬笑了笑,刚想不着痕迹地躲开他的手,便听见一声车子发动的声音,刚要回头,黑色的卡宴已经从他俩身边擦过。刹那间,车里那冰冷的侧面从朱蒙蒙眼前晃过。

孙严冬正巧也看到了车里的人,不免奇怪,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买完早点,朱蒙蒙回到家,刚打开门,就见着爷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提着早餐走过去,就瞧见爷爷板着一张老脸,不由疑惑道:“您今天不用去晨运吗?”

“不去了,我上火!”朱建业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收了回去,气呼呼的说道。

朱蒙蒙听着心尖儿一颤,以为是爷爷猜到什么了,可又不敢轻举妄动,连忙陪笑着坐在他身边,挽着他的手臂,问:“是谁惹了您啊?有必要气的连晨运都不去了?”

朱建业睨了她一眼,就说:“还不是因为你!”

朱蒙蒙不由一个激灵,说话已没了刚才的底气:“我……我咋了?”

朱建业叹出一声鼻音,道:“老李说你怀孕了!”

“……”倏地,朱蒙蒙浑身一僵。此刻,就像是还没等她做好任何准备,已有人直接给她上了枷锁,判了刑,心里凉了一大片。

朱建业见孙女儿没再出声,蹙着眉头看向她,就问:“吓到你了?”

朱蒙蒙回神,不自在的咽了口口水,道:“爷爷,李爷爷的话您可千万别信啊!”

“我当然不信!他就看了你一眼,然后问了我几句,就断定你是怀孕,还真把我当傻子啊!我孙女儿这才多大啊,男朋友都没一个,何况是怀孕。”朱建业说着不屑的哼了声:“他是老糊涂了,难道我也跟他一样糊涂吗?”

“恩,爷爷不糊涂!”朱蒙蒙说完这句,暗暗地松了口气,不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愧对了爷爷。

朱建业见宝贝孙女站在自己这边,心里似乎也平衡了些:“所以,我和老李绝交了,再也不和他一起晨运。”

朱蒙蒙嘴角抽搐,觉得爷爷这样也太幼稚了些,便劝道:“爷爷,有必要这样吗?您都和李爷爷认识五十多年了,就这么一句话,没必要到绝交的。”

“那也等他来给你陪不是。”听蒙蒙这话,朱建业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过分了,便找了个台阶给自己下。

朱蒙蒙对于爷爷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举动很是无奈,可,心里又想着要是爷爷知道她怀孕是真的,又会怎样呢?

于是,她试探性的就问了句:“爷爷,要是我真有了,您会不会把我赶出家门啊?”

“哪能那么简单!你这才多大啊,连结婚的年纪都不到,孩子能留吗?”朱建业严肃说道:“而且,那男人也留不得!”

朱蒙蒙听着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也不等朱建业再说什么,她脸色难看地起身说:“爷爷,我先回房换件衣服。”

朱建业看着蒙蒙走进房里,不由嘀咕了一声:“这丫头是怎么呢?”

**

休息了几天,朱蒙蒙终于又回到了学校。可是,这第一天的上午,她就得面对齐川,心里是既纠结又郁闷。纠结的是,上次她和孙严冬不过是说了会儿话,因被他用那种态度漠视后,竟有了种偷汉子的罪恶感。郁闷的是,明明在医院的时候,他对自己还那么温柔。可,这几天却连一个电话、一条短信也没有,这存心就是让她怄气。

上课铃响后,付春春已经给孟晓遥和朱蒙蒙占了两个前排的中间位置。她们刚坐下,孟晓遥有意无意地扫了眼朱蒙蒙脸上的不自在,问:“蒙蒙还是第一次来听齐教授的课吧?”

朱蒙蒙侧头看想孟晓遥,犹豫了会儿,才回说:“其实,我以前听过他的课。”

“是吗?齐教授以前也是宾夕法尼亚大学的特约讲师,但是他在那边不是只教国金的吗?你怎么会去听?难不成你也被他的外表给迷住了?”

孟晓遥会这么问,也是希望朱蒙蒙能给自己说实话。但,朱蒙蒙显然不想将自己和齐川的事情提早公开,别扭的抿了抿唇,笑的很不自然道:“是啊,我那时候也挺好奇的,所以就去听了他几节公开课。”

对于她的回答,孟晓遥有些失望,记得上次她还矢口否认不认识齐川,这会子又说听过他的课。可,无论如何,朱蒙蒙既然不想说,她也逼迫不来。毕竟,孟晓遥还是知道他们要是真公开了,后果会有多严重。

这时,同学们已经坐满了整个阶梯教室。齐川的课向来都是坐无缺席的,还有别班的同学为了一睹大神教授的丰姿,不惜逃课来占位,甚至造成了本专业学生都抢不到座位的窘迫局面。这种境遇没过几天,就被告到了校长室,校长也不由无奈的颁布了本校有史以来的不公开课规定。就是说,齐川所教的公开课直接换成不公开,凡是来上齐教授课的同学,必须出示学生证,用来证明自己是这个专业的学生,才能进去听讲。

最后,还聘了位专职看门的凶悍大妈,搬着大板凳守在阶梯教室门口。

原本教室还乱哄哄的嬉笑着,齐川拿着讲义一进来,顿时全场就给鸦雀无声了。朱蒙蒙看着他是从侧门进来的,一身黑色毛衣套着浅色格子衬衫,天鹅绒的黑色西装裤恰到好处的衬托出了他那双修长的腿,既不失严肃,又透着股禁`欲性感。朱蒙蒙记得,这套衣服还是四个月前,她倒追齐川时,送给他的礼物。因为逛街的时候看见了,觉得太适合他,忍不住就花掉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买下了。最后,还弄得自己可怜巴巴的啃了一个月的干面包。

可,结婚后她也没见他怎么穿过啊,今天怎么就换上了?朱蒙蒙只觉眼皮跳得一阵厉害,心想,大叔肯定是故意的。

这时,齐川已经走到讲台前,拿着黑色水性笔,在黑板上写了今天的课题。朱蒙蒙一直看着齐川,他却像是没发现她一样,连瞥她一眼的余光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抹汗,其实我是一只自虐的苦逼小蜜蜂!

☆、 10无奈惹事

齐川刚写完课题,行云流水的落笔,让不少人都悄悄惊叹:“齐教授,真是怎么看都帅,连写字的背影都魅力十足。”

“就是啊,他不是外籍华人吗?没想到连汉字都写得比一般人要好看。”

……

朱蒙蒙刚将视线从在齐川身上收回,就听到了从后面传来的碎碎细语,有些心不在焉。付春春见她没在作笔记,不由在旁边戳了她一下:“蒙蒙,你发什么呆了?还不记笔记。”

她一惊,手里虚握着的黑色原子笔就掉到了桌底,然后直接滚到了讲台边上。这时,齐川已经开始讲课,朱蒙蒙瞥了眼他黑色皮鞋前方的原子笔,侧头怨恨地瞥了眼旁边的付春春,小声道:“我就带一支笔,你赔我!”

“我也只有一支,还是找小妖借的。”付春春看了眼那可怜兮兮躺在台阶下的原子笔,很遗憾的耸了耸肩。

朱蒙蒙刚要回头找孟晓遥。孟晓遥倒是好,淡定直接地丢给了她三个字:“木有了。”

也不知是朱蒙蒙今天格外的不走运,还是老天故意整她,周围的同学都只带了一支笔。她心想:物资膨胀,物价上涨,难道连原子笔也昂贵到一人只能拥有一支?

这时,台上的齐川正用冷幽默打着比喻,并讲解如何在处理器中建造一套有效的指令集。这门汇编语言的课程其实是挺枯燥乏味的。只是,他却能很好的吸引大家的视线,将整节课变得风趣而生动。

在朱蒙蒙的印象里,齐川的授课一直都是完美生动的,无论他是在宾大教的国金,还是在h大教的计算机,从来都是得心应手。恍然间,让她回忆起了半年前,让同寝室的一位美国籍的女同学带她混进阶梯大教室里,第一次听他讲课的时候。也是那时,她被齐川在台上那清如淡雅与惊才风逸的气质所征服,直到一发不可收拾。之后,便选了与自己专业完全不搭边的选修课,为的就是能营造和他多接触的机会。

看着齐川拿起油性黑笔,在白板上学出了一串漂亮端正的处理器名称“intel x86”后,慢条斯理的插回笔盖,由于他是惯用左手,右手已无意识地兜进笔直的裤子口袋里。这习惯性的动作,朱蒙蒙已经看了无数遍了。此刻,却依然觉得倜傥帅气。

因他讲课时是别着麦,本就沉稳的声线夹着话筒里的沙沙声,竟透出了一丝性感:“这类系列的处理器,围绕它就能开发出多种编译器来,如ma□、na□、fa□、ta□和at&t等。而且,这每一种编译器,都使用不同的语法……”

在场的同学们听的很入迷,至他讲课结束,底下都是一片聚精会神。

到了该是同学提出疑问的时间,不少人已经开始举手,齐川走下讲台,随便就指了一名坐在靠前的男生,说:“袁同学,还有什么不懂的?”

那名同学听着齐川叫出了自己的姓氏,不由一怔惊喜:“教授竟然记得我姓袁!您不会连其他的同学的也都记住了吧?”

朱蒙蒙回头看去,这人是好像是他们班上的,只是姓名什么的她有些模糊。毕竟,她只在学校呆了一年就去美国了,现下除了以前常说话的几个女生同学外,其他一律不知姓何名谁。

这时,齐川只是淡笑道:“这只是教师的本能。”

“您记性也太好了!这才来半个月吧?”袁同学感慨,其他的在场同学也是一阵不可思议的感叹,毕竟齐川教的不是一个班,而是不同届不同的班级,加起来起码也有数百来人。

齐川倒是一派淡然:“半个月足够记住你们每个人。”他这话说完,视线微低,似乎才察觉到了某人似的。

朱蒙蒙不由得一愣,刚还在思绪里想着以前的事情,冷不防就和齐川对上了眼。此时,却听他说道:“不过要了解一个人,还需要花更长的时间。”

他这话让朱蒙蒙浑身一怔,还不待她想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就有别的同学兴奋地问道:“那齐教授是用什么方法记住每个人的?”

齐川扶着下颚想了会儿,抬头就对那名同学解答道:“记住一个人和记住一套汇编语言,根据不同的特点,能很快的对其产生初步的印象。一个处理器需要一套合适的指令,就像人对某类语言和表情动作产生的共鸣是类似的。当然,这还得看你是否用心。”

“虽然有点深奥,不过咱们都挺好奇教授您是怎么认识您太太的?不会也是用这种方法吧?”那同学开玩笑道。自上次齐川突然提到自己妻子后,学校里的同学个个都好奇的不得了,甚至一度在学院论坛上引起了轰动。

见有人勇敢的问出了同学们的心声,不由纷纷翘首以盼。

“对啊,我们特别想知道您是怎么与您太太相识的?”

……

当同学们一股脑的被好奇兴奋过头时,朱蒙蒙郁结了,他们是怎么知道他有老婆的?难道,有人泄密了?还是齐川其实有另一个老婆?

朱蒙蒙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这想法实在是太恐怖了,可又回忆起当时齐川根本就没记住自己,还一味冷漠地喊她“同学”的往事,内心更不是滋味。这会子倒是好了,他一溜的记住了班里所有的同学,她却还傻乎乎的以为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个。

也就在她托着腮胡思乱想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朱蒙蒙霍地愣住,只见这手无名无名指上带着的戒指十分眼熟,白金的戒身没有钻石,刻着隐约的法文字母,简单而干净。

她心里猛然一动,这时外面突然打响了下课铃。

朱蒙蒙只听头顶传来齐川低沉而透着神秘的声音,他说:“好了,提问到此结束,下节课我们再见。”

同学们不由扫兴的叹声一片,不时有人就喊道:“齐教授,你还没回答刚才的问题呢!”

正当所有人都竖着耳朵想听清楚齐川给出的答案时,他只是浅浅一笑,道:“这是秘密,说不得。”

同学们抱着失望的心情相继离开教室后,朱蒙蒙正要收拾书本随着孟晓遥和付春春一起离开座位时,低头便见着之前掉落的原子笔回到了桌上。

她愕然抬头,看着那站在讲台上,低头整理讲义的俊美男人,心尖抽动。付春春见她还坐在位置上,便喊了声:“蒙蒙,快点!”

朱蒙蒙回头,余光中似乎瞥见了他抬头,可也是因为有同学上去向他询问课业。出了教室,她已是烦闷的不得了,齐川这摆明了就是冷落她。

中午时分,正是学校食堂的高峰期。食堂里的特色菜肴总是让人味蕾麻木,显然这种麻木已经形成了大众趋势。随着大众趋势的还有朱蒙蒙、孟晓遥和付春春三位好同学。

只是,在她们点完餐找桌位时,出了些意外。

因为人太多,只得和其他人挤在一张长桌上,三人刚坐下,就听见有人说道:“喂,这里有人了!”

朱蒙蒙回头,瞧见一个微胖的女生凶巴巴地对正将菜放在桌子上的孟晓遥喝道。孟晓遥不由一惊,侧头看了那人两眼,蹙着眉就说:“你那桌不是还有五个空位置吗?”

的确,这女生并不是她们这桌的。可,她却蛮横道:“我这桌坐不下了不行吗?先来后到懂不懂?”

因为孟晓遥是单亲家庭,家里就一个母亲,向来敏感的她是见不得别人欺负在自己头上的。何况,这女生摆明了是故意刁难。

她猛地把餐盘往桌子上一摔,就道:“今儿个我就要坐这里了,怎么着!”

朱蒙蒙和付春春不由被她这一摔惊了下,那女生也不由得傻了眼,却也只是片刻,她起身,平凡的脸上透着狰狞,指着对孟晓遥,竟难听的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啊!吼什么吼!不过就是被男人包养的小三,不要脸的玩意儿!”

孟晓遥也喝道:“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那女生冷笑:“你***小贱货,别装给老娘装,要不是因为你,我能和冯显分手吗?”

她这话一出,孟晓遥脸上霍地愣住。在所有人都还未从女生的谩骂声中回神过来时,她突然抄起桌上的热汤就往孟晓遥脸上盖去。

不锈钢的饭盘咣当一声落地,紧接着几声尖叫响彻食堂。顿时,所有人的视线往这处看来,只见一个女生蹲在地上捂着双眼嗷嗷大叫,浑身已是被米板汤水泼了一身。

朱蒙蒙的手还举在半空,她一咬牙,左右两手抓起旁边付春春和孟晓遥,就喊道:“快走!”

孟晓遥还没从突发状况中反应过来,被动的被朱蒙蒙拉着往人群外走。付春春也是刚回神过来,才察觉到朱蒙蒙做了什么,也连忙抓起孟晓遥的手往外跑。

三个人刚冲出食堂,朱蒙蒙已有些气喘,付春春从高中时就是女子田径队的,跑得也快,晃眼间,拉着孟晓遥就把朱蒙蒙甩在了后面。朱蒙蒙只觉头一阵的昏眩,刚想蹲下来休息会儿,一人突然从后面拉住了她。

朱蒙蒙大惊,整个人就被那人打横抱了起来。下一秒,耳边已传来齐川无奈的叹息:“你怎么又惹祸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这样的校园冲突会不会记过?大过了?还是小过?毕竟,蒙蒙好像伤着人家的眼睛了。

☆、 11一吻了事

学校在每栋教学楼都安排有专门的教师休息室,齐川带着蒙蒙去了比较偏的东北楼那间,刷了门卡,刚要牵着她进去。朱蒙蒙就掰着他的手,要挣脱:“大叔,我不进去了,有人!”

齐川回头看了眼她胸前的油渍,这还是之前在食堂留下的战绩,他眉头微蹙:“小蒙,我们的关系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朱蒙蒙听他问起,低着头也不说话。齐川知道她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叹了口气,牵着她往里走。

刚走了几步,朱蒙蒙在后面有些沮丧地小声问道:“我是不是让你觉得很累?”

齐川顿了一下,本想回头看她。朱蒙蒙却不等他回答,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们有代沟,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孩子一样对待。”

“……小蒙。”齐川看着她眼里薄薄的雾气,淡然的神色中带了丝无奈。

朱蒙蒙知道自己这样说话太任性,可是就是忍不住,总觉得和齐川在一起,他总是忍着她,不管自己怎么胡作非为,他只是漠然的宠着,就像是对带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

朱蒙蒙咬着唇,似乎又觉着自己这么说话实在太任性,不敢抬头看他:“我这就去给那个女生道歉,向学校领导交代事情的经过,你不用担心。”说着,她就要拉开他的手。

只是,在这瞬间,齐川却将她抱在了怀里,声音里透着疲倦:“哪里都别去。”

“……”

朱蒙蒙浑身僵住,眼里霍然泛酸,双手不自觉地揪住齐川的衣摆。齐川一手摸着她脑后的乌发,道:“我给你带了中饭,有你最喜欢的红烧肘子和老鸭汤。”

朱蒙蒙听着,不由抬头看他,疑惑道:“刚才下课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谁让你不等我。”齐川还颇有理的说道。

似乎刚才的不爽利一下子烟消云散,没一会儿,朱蒙蒙已经坐在空旷的休息室的沙发上啃着了大肘子,喝着碗鸭汤,一脸油乎乎的对着齐川问道:“大叔,上次在医院里的**汤怪难喝的,不是你做的吧?”

齐川正给她碗里填素菜,手里拿着筷子微微一顿,就回道:“是我妈。”

朱蒙蒙差点一块肉卡到了喉咙里,呛得咳了两声,齐川连忙给她递了口水,拍着她的背:“噎着了?”

瞬间,朱蒙蒙的脸憋了个通红,咽了咽口水,摇头尴尬道:“汤挺好喝的,真的。”

齐川见她反口,也不揭穿,拿着纸巾给她擦了擦鼻头上的油渍,说:“昨天她还问我,要不要给你炖点**汤送过来。既然这样,要不……”

话刚拖了一个音,朱蒙蒙测过身就捂住了他的嘴,说:“别!”

齐川低眉看了眼她捂住自己嘴的手,油乎乎的,眉头一皱。朱蒙蒙才霍然察觉,囧着一张小脸,刚要收回手。

却在这时,齐川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朱蒙蒙还没从窘迫中回过神,只觉得手心湿热微痒,抬眼就见他吻着自己的手,舌尖挑逗滑过她指尖,含住了。

倏地,朱蒙蒙心尖一颤,耳廓红了个透彻,连说话的声音也有些不稳:“会来人的……”

齐川嘴角勾笑,看着她的双眼深沉而魅惑,问:“小蒙,你知道我要对你做什么?”

听着他声线的沙哑,朱蒙蒙就算是猪也知道他要干什么,耳根上的红一下子窜了满脸,以前她就特招架不住齐川的蛊惑。虽然,他很少这样,却每回都能搅乱她所有的理智。

她点了点头,齐川漆黑的眼眸微动,伸手就将她一把抱到了自己腿上,低头吻住了她柔软的唇。

原本朱蒙蒙还在意有人会突然进来看见,可,当吻越来越深时,她脑袋已是一片空白,只知道热烈的回应他的深切渴望,舌尖缠着彼此的,连一丝空气都觉得多余。

他的手已经探进她的衣下,指尖像是带着暖暖的电流,让她浑身发麻。就在朱蒙蒙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时,齐川才松开了她。

这时,他的大手触摸在她的小腹间,低沉的声线像是带着某种的感叹,在她耳边说道:“你说,我是该把你当成孩子,还是孩子的母亲?”

朱蒙蒙霍地一愣,突然想起了之前自己那任性的无理取闹,心里一时百味杂陈。

见她不说话,齐川只是低头在她额前亲了亲:“我的感情和你的是一样的,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吗?”

她点头,抬头也吻了吻他的脸颊:“对不起,是我闹脾气。因为之前你一直忙着工作,我说什么你也不回应,两个星期才能见到一次面,我以为你是不要我了。所以,f-1签证快到期的时候,我没给你说,就直接坐飞机回来了。”说到这里,她鼓了鼓腮帮子,懊恼道:“本来是故意气你的,谁知你连个电话也不给我打。”

齐川不免无奈,拿着纸巾给她擦了手里的油,说:“因此,你就故意把测孕棒丢到我车里,好让我干着急?”要知道,他当时看见验孕棒上的两条杠后,再发现她已经悄悄回国,心里那滋味可不是一时能形容的。

朱蒙蒙脸一横,双手抱着他的腰,就死皮赖脸道:“我会怀孕还不是因为你,你不能赖账!”

“真是个傻丫头。”齐川有时还真不得不佩服蒙蒙这股子无赖劲,如果不是几个月前那场意外,可能这辈子也不会找到像她这样让自己如此揪心又无奈的老婆了。

就在朱蒙蒙想问齐川为什么会来h大时,她的手机突然就给响了起来。

“小妖,什么事儿?”

电话是孟晓遥打来的,刚问起,她那边已经焦急地大声说道:“蒙蒙,刚才我听学长说,咱们被那婆娘告到学生处了!校领导已经将孙严冬喊了过去,你现在在哪儿?”

朱蒙蒙听着一惊,忘了眼齐川,捂着手机就说:“你在哪儿了?我过去找你。”

“你先别过来,孙严冬交代了,让你先给你哥联系,原本这事儿也不是咱们先挑起的,她要真咬着咱们不放,还不如直接给她个下马威!”

朱蒙蒙知道孟晓遥一向是“你要惹我,我必诛你”的好强个性,就算她当时不出手,小妖也会和那女生打起来的。反正这事儿摊在她们谁身上都一样,何况,小妖是单亲家庭,她母亲的身体不是很好,要是知道这事儿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朱蒙蒙这么想着,觉得这事儿还不如自己来扛,一咬牙,就问:“这个先不说,你到底和那女的结了什么仇?”

孟晓遥沉默了会儿,就说:“反正不是她说的那样,我和冯师兄的事现在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等有时间了我再慢慢给你解释。”

之后,两人又说了几句,电话就挂了。齐川在她通话期间一直都没出声,直到她起身要给大哥打电话时,他才拉着她的手说道:“这事我来给你解决。”

“……”朱蒙蒙有些诧然,低头见齐川抬头看着自己,眼里平淡沉静。

他起身,将纸巾塞到她说里:“把手擦干净了回去换件衣服,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说完,他弯身将桌上的餐盒收拾妥当,甚至连事情的经过也没问,就拿着手机出去了。

因为下午没课,朱蒙蒙很听话的在宿舍休息,由于孟晓遥和付春春没回来,她也安不下心,一直等着齐川的电话。

直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她的手机才突然响了起来。

朱蒙蒙还未来得及看清号码显示,就迫不及待地问出:“大叔,事情解决了吗?”

电话那头顿了一会儿,才说道:“蒙蒙,是我。”

朱蒙蒙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拿开手机一看,才发现是孙严冬,不由尴尬一阵:“严冬哥……有什么事儿吗?”

此时,孙严冬靠在之前蒙蒙住的那所医院的大槐树下,面色有些难堪:“没事,就是告诉你一声,事情解决了。”

“这么快?”朱蒙蒙听着不由惊愕,她甚至还没亲自出面说清楚事实,就这样解决了?随即,她又问道:“严冬哥,是你帮我解决的吗?”

“不是。”他说完这话,电话就断了。

就在朱蒙蒙莫名之余,孙严冬已经将手机收起,直接走进了眼科楼。他刚进去,就有一个中年妇人向他走了过来,握着他的手说:“孙老师,实在是太谢谢您了,好在您及时将我女儿送到医院,不然她那眼睛就毁了,这还怎么念书啊!”

孙严冬只是淡笑道:“伯母,张娜是在我们学校出的事,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

“唉,我也知道,原本这事儿应该告到学生处,让那个伤了娜娜的丫头受点苦头的。谁知,有人竟拿了一笔钱来堵我们的嘴。毕竟,您也知道我们家家境不怎么好……”说到这,张妈妈不免有些尴尬:“再来,娜娜眼睛也没什么大碍,医生说洗两三次就好了。所以,我也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和那丫头计较了。”

孙严冬听着她自说自话,眼里闪过的却不是同情,而是讽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了!

12-18

☆、 12正值青春

晚饭前,朱蒙蒙接到齐川的电话,关于食堂那事他只是简短地说了几句,之后便告知她晚上要陪父亲参加一个商会活动。所以,特地派了位送饭大使过来。

朱蒙蒙当然猜到了大使是谁,只是眼前这位招摇十足的某人,实在不能称作为大使。

911极速黄的小跑,一副蛤蟆大墨镜,一身名牌皮夹克,还有顶着一脑袋的栗色蓬松短发,这远远看上去,哦靠,这就是一名副其实的富几代小公子,摆明了来大学门口显摆,泡美眉的。

朱蒙蒙看着他那百分之二百的回头率,还真不想走过去和他打招呼,实在是太扎眼了。她刚要慢慢的退回宿舍,衣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连带着震动让她浑身一颤,抬眼便见着大门口前,小黄跑车边上的公子哥手里正拿着一只大的能拍平他整张俊脸的手机,似乎在给谁打着电话。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显示,嘴角抽了抽,正要挂掉。谁知,某人像长了一对狗耳朵似的,转眼就在校门口一群人里发现了她,挥着一双狗爪子,就大声喊道:“二师妹!二师妹!这边!这边!”

朱蒙蒙心想,我管你这边还是那边,能不能给老娘矜持点!她连忙按下手机的拒接,就走了过去。

她刚走到他面前,就不客气的吼了句:“齐小宝,你嗓门太大了!”这相互叫的外号还是玩游戏的时候取的。

公子哥激灵了一下,还没摘下墨镜,就撇着嘴,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对着她齐肩的顺直长发上下其手,直接揉成了**窝,还特委屈地说道:“我亲亲亲的二师妹啊,大师兄想屎你了!没你的夜里总是那么难熬,每天的生活就像是掉进了无底洞,不知快乐与痛苦,不知天高与地厚啊!”

朱蒙蒙翻了记白眼,在旁人眼里这句句都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告白,可在她耳中就是一串屁话。如果,这话轮到别人,她估计早丢了一记耳光过去了。可是,这人和她实在太熟,熟到彼此相见恨晚,熟到两人刚认识就成了异性闺蜜,甚至是能窝在一起讲齐川坏话的那种关系。

怎么说了,这位公子哥和学生时代的齐川有点儿像,都是深邃的漆黑双眸,完美的脸廓,带着浓郁的贵族气息。至于身高,也是出类拔萃的,整个就是只**群里立着的鹤。只不过,这位是明着骚。某人却是闷着骚。而更巧的是,他还和她同名。

等他吵吵完,朱蒙蒙才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没好气的说:“饭拿来,你可以滚了!”

“我千辛万苦来给你送饭,你就对师兄这态度?”齐蒙看着怀里一空,摘下了墨镜,一脸小媳妇的可怜巴巴。

朱蒙蒙望天:“齐小宝慢走,齐小宝不送!”

齐蒙见她眼睛往天上飘,磨着牙槽就从车子里拿出了一个粉色的保温桶,塞到了她手上。

“喏,大哥亲自给你做的营养晚餐。对了,明天记得给他打电话,早上九点一起去复检。”说完这话,齐蒙转身便钻进了驾驶座上。

朱蒙蒙低头看着又带上墨镜的型男公子哥,问:“齐小宝,你生气了?”

“我可没你那么小肚**肠。”齐蒙右手搭在方向盘上,勾着嘴角邪气一笑:“过几天我们就回美国了,你这做媳妇的是不是该见一下公婆,不然我妈在家老念叨个没完。”

朱蒙蒙一听,似乎才反应过来,不由愕然:“叔叔阿姨都知道了?”

“大哥虽然平常冷冰冰的,但对你的事情一向上心,何况我爸妈开明的很,哪像你家那几个封建的大老爷们。”说到这里,齐蒙撇了撇嘴,似乎有点不高兴:“你准备什么时候带我哥去见你家人?”

虽说,朱蒙蒙在回国前就在思考这事。可,这突然被提起,还是让她猛地一怔。

齐蒙见她这神情,心知她又在纠结,轻叹了声:“我和朋友还有约,你自己悠着点。”说完,他已经拉上了车门。朱蒙蒙刚要给他招手再见时,车窗又突然降了下来。

“还有,大哥让我提醒你,少玩游戏,电脑有辐射对胎儿不好。”说完,他就升上了车窗,潇洒又帅气的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了。

望着那招摇的小黄跑开出街道转角,朱蒙蒙双眉紧皱,心想,要是事情真的那么好解决的话,她也不会如此苦恼了。

就在她站在校门口发呆的时候,几个女生突然走到了她身边,问:“请问刚才那人是你的男朋友吗?”

朱蒙蒙被她们唐突的问题吓了一跳,连忙摇手道:“不是……”

就在当晚,学校论坛上发出了一则名为“我们学校被包养的小三们”的劲爆帖子,点击率达数万之多,一时间在学校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次日,孟晓遥就被同学告知自己上了此论坛的榜首,而第二名竟然是她最好的姐妹朱蒙蒙。

原本这帖子上是没写清楚姓名的,用的只是代号,然而形容词太过明显,顺带着还贴了几张被马赛克了的照片。这让认识当事人的人一眼便瞧了出来。

内容是这么写的:我校校风本着“严于律己,以身作则,一丝不苟,精益求精,施教严谨”为理念,近期却有人违反校训,在校外结识有钱的已婚男子,产生了不清不白的暧昧关系,甚至有些人还名车接送,公然在校门口亲热,不顾他人影响,其行为实在有违伦理道德。

这话之后,就放出了几张照片,说是某系系花一脚踏几船,勾搭学校某冯姓师兄,因爱生恨后,将其女友殴打入院。

接着,又提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然后几张校门口的照片相继曝光 。

再后来的几个,几乎都没楼上的劲爆,显然只是用来作陪衬的。

当孟晓遥险些因气愤而砸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时,受害人之一的朱蒙蒙还靠在某人腿上呼呼地睡着香甜的午觉。

齐川坐在沙发上,放下手里的书,抬手看了眼手表,时间可过得真快。他低头瞧着睡得正酣的小美人,淡笑地抚过她嘴角的几缕发丝,弯身便在在她粉润的唇上落下一吻,轻声而宠溺的唤道:“小蒙,时间到了。”

模糊间,朱蒙蒙呻`吟了几声,转过头,不自觉的就将脸直接压在了他小腹上。齐川不由得微微一愣,看着身下露出的粉白耳廓和漂亮的侧颈线,眼底深沉。他无奈轻叹,指尖触过她细细嫩的肌肤,低头在她耳边亲了亲:“听说你上次的考试没及格,这要是再迟到,我可不负责给你补习。”

这话刚落,朱蒙蒙一激灵,霍地睁开双眼,坐起身就愤愤道:“大叔,你太无情了!”

“我一向如此。”见她生气,齐川只是笑道。

朱蒙蒙不服气,双腿跨在他腿上,鼓着腮帮子说:“我是你老婆!”

齐川神色淡淡:“老婆也是学生,我公私分明。”

“那这样了?”朱蒙蒙一双明亮的大眼闪过狡黠,凑身就在他唇上亲了口:“我看你怎么公私分明。”

说着,她一双小手已经探到他衬衫底下,开始解他腰上的皮带。齐川倒是淡定如前,一边看着她解开裤头,一边慢悠悠的说道:“小蒙,隔墙有耳。”

朱蒙蒙听着手上一顿,还真望了眼周围,见半个人影也没有,回头就瞪向齐川:“你不是说这里没人的吗?”

齐川嘴角勾了勾,修长漂亮的大手沿着她的腰线,盖在了她的小腹上,就说:“我说的墙在这里。”

恍然间,朱蒙蒙才回神过来,想起了之前医生的交代,脸上一热,就赖皮的抱着他,说:“我们都很久没做过了,你难道就不会欲求不满吗?”

“你说了?”齐川对于朱蒙蒙这没羞没躁的话,有些哭笑不得。

朱蒙蒙却一口咬定:“会!”然后,又埋在他颈窝里撒着娇,说:“前天我才看见一个帖子上说,怀孕期间老公的出轨几率是百分之八十以上。”

齐川听着,不由苦笑:“为什么我就不是那百分之二十?”

听他问,朱蒙蒙显然已经想好了答案,掰着自己的手指头,就开始分析道:“对于你不是那百分之二十,我是有依据的。第一、大叔太帅太招人;第二、大叔太有才太招人;第三、对大叔虎视眈眈的女人多如牛毛;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大叔正值花一样的年纪,青春貌美身体健康,只要是正常男人都会有生理需求的!”

见她小脸认真,齐豫只得无奈:“我可以把这些话当做是你对我的夸赞。”说完,他把她从身上抱了下来,道:“离上课还有十分钟,别迟到了。”

朱蒙蒙知道大叔又在敷衍她,虽是不爽,却还是乖乖的点了头。

挥别了齐川,朱蒙蒙刚出休息室的大门时,眼见一女人朝她迎面走了过来。朱蒙蒙一愣,只觉得这长发秀气的女子格外眼熟。

还不等朱蒙蒙回忆起这人是谁时,她已经上前打了声招呼:“朱同学,好久不见了,身体好些了吗?”

“……”朱蒙蒙愕然。

随即,女子已经笑道:“齐教授是在里面休息吗?”

作者有话要说:正值青春好年华啊!

☆、 13情敌出现

上操作系统课的时候,朱蒙蒙一直走神到下课。

付春春见朱蒙蒙最近都有些心神不宁,手里收拾着书本,就问她:“你在想什么呢?”

朱蒙蒙本来还心不在焉,忽听见付春春问自己,不由得一激灵,侧头便道:“下课了?”

“……”付春春嘴角一抽。

朱蒙蒙看了眼四周,也不顾付春春脸上的异样,连忙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正要起身,突然一人走到她座位前,她没留意,险些撞到了那人的身上。

好在那人一手托住了她的胳膊,不然还真糗大了。

朱蒙蒙还没过神,付春春已经收拾了背包,对那人点了点头,就尴尬地走开了。朱蒙蒙觉得奇怪,正要喊住春春,已听面前的人说道:“蒙蒙,我有话问你。”

抬眼,孙严冬正蹙着一双剑眉看进了她眼里。朱蒙蒙一时愕然,似乎才回想起这门学科是他教的,不由干笑了两声:“严冬哥……”

朱蒙蒙跟在孙严冬的身后,两人一直没说话。直至教员室门口,孙严冬才转头对她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她点头,看着他进了教员室,在距门口没多远的桌子上放下教案,再拿了盒烟,就直接出来了。然后,他说:“肚子饿了吗?我请你去满仙楼吃大餐。”

朱蒙蒙一愣,孙严冬似乎又想起什么,从盒里抽出烟的手顿了顿,问:“晚上不去上自习没关系吧?”

“这……”朱蒙蒙觉得今天的孙严冬有些奇怪,一时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严冬哥,你不会是要找个地方念叨我吧?”

孙严冬含上烟嘴,面上一僵,没回声。

朱蒙蒙看他不说话,也不好追问,又见他捧着打火机点燃烟头,小脸皱了皱,有意后退了一步,以免自己接触到烟味。

这时,孙严冬才说道:“关于上次那事儿,我想和你谈谈。”看着白雾从他嘴角吐出,蒙了一双本是明朗的星眸,朱蒙蒙蹙了下眉头:“要不也叫上小妖和春春吧,当时她们也在场。”

“我已经找她们问过情况了。”孙严冬神色淡淡的,睨了眼蒙蒙眼里的局促,就说:“顺便还有一件私事要问你。”

**

晚上七点,灯红酒绿,红砖绿瓦,仿清朝建筑的楼层四围已经停满了高档车,里面不乏有私家和公家的。

也好在孙严冬没开车,不然朱蒙蒙觉得找个停车位都得花上半个小时。下了出租车,两人直接进了满仙楼。刚进去,礼仪小姐就上前礼貌的说道:“孙先生、朱小姐,这边请。”

朱蒙蒙不由觉得疑惑,刚转头去看孙严冬,他只是笑了笑:“之前我有打电话预定的。”可,又想起以前爷爷和爸爸经常带他们过来吃饭,也就没觉得有什么好稀奇的了。

此时的满仙楼里已经是坐无缺席,毕竟是h市老字号的酒楼,这里的本帮菜闻名国内外,何况又到了吃饭的点,自是人来人往的热闹。

孙严冬订的是十人包厢,他们两个进去后,显然感觉有点空荡荡的。朱蒙蒙选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孙严冬坐在她旁边。

他们刚接过服务员拿来的菜单,孙严冬就问朱蒙蒙:“除了蟹黄膏和酥油**,还想吃点什么?”

朱蒙蒙看着菜单上的各色菜肴,似乎都很美味,一时间,就突然想起了这两天齐川给自己准备的饭,也不知道今天晚餐他做了些什么菜?

她轻叹了口气,就说:“你随便点吧,反正我不挑食的。”说完,她就放下了菜单。

孙严冬见她这么说,便点了几个满仙楼的招牌菜。服务员出去后,朱蒙蒙犹豫了一下,才转头对孙严冬问道:“严冬哥,你是不是认识慕容燕?”

孙严冬一怔,道:“认识,怎么呢?”

朱蒙蒙见他回答,摸了摸自己的发梢,尴尬的笑道:“没事,就问问。上次你让她给我送药,我还没谢谢她了。”

“送药?我什么时候让她给你送药了?”孙严冬一阵疑惑。他这话刚说,朱蒙蒙就给愣住了。

恰好这时,朱蒙蒙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慌忙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齐川。朱蒙蒙不由面色一变,刚要起身出去接电话时,孙严冬却突然从她手里抽出了手机。

朱蒙蒙诧然,还未来得及从他手里夺回自己的手机,孙严冬已经看见了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署名是“亲爱的大叔”,他眼里一沉,也没经过朱蒙蒙的允许,就直接按下了拒听。

朱蒙蒙顿时恼怒道:“严冬哥,你这是干什么?”

孙严冬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抬头看向她,严肃的神情里带了少许的纠结,问:“蒙蒙,上次送你去医院的人是他吗?”

“我……”朱蒙蒙全身一僵,一双秀气的黛眉已是皱成了结:“你请我吃饭就是问这个?”

孙严冬眼底一顿,其实他原本不是要问她这件事的,不过也八`九不离十了。

他轻叹一声,说:“最近校论坛帖出了一条帖子,你看了吗?”

“帖子?”朱蒙蒙最近哪有时间逛校论坛。何况,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再想什么帖子不帖子的问题。

她漫不经心的回答让孙严冬有些头疼:“蒙蒙,我不知道你在外面认识了什么人,但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分清楚。”

“严冬哥,你到底要说什么?”朱蒙蒙紧锁着一双秀眉,对于孙严冬这番话很是不理解。而且,她也没什么心思和孙严冬绕弯子,看了眼桌上的手机,直截了当的就说:“如果是问上次送我去医院的那人,我现在只能说暂时无可奉告。今天我还有事,我们改天再说吧。”

说完,她拿过自己的手机,就走出了包厢。随之,孙严冬也追了出来。

恰时,在他要拉住朱蒙蒙的时候,她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大理石砌成的走廊上,高挂的红灯笼将四周照的喜庆而绚烂,耳边不时的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可,朱蒙蒙却在这一刻,彻底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已足够占满她整个世界。

看着面前这神情平静,眼底却闪过一丝慌张的男人,朱蒙蒙有些哭笑不得。而,孙严冬因在意蒙蒙的情绪,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她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

孙严冬随着她的视线往前看去,才猛然发现那站在走廊外的英俊男人,愕然道:“齐教授?”

作者有话要说:抹汗,终于更了!

☆、 14小剧场

终于,齐教授迎来了见老丈人的日子。这天,作息时间一向很正常的齐教授提早一个小时起了床,然后是洗澡、漱口、刮胡子……换衣服,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他收拾好一切琐碎事务,才回到了卧室,叫醒了还在床上显大字型呼呼大睡的某只小懒猪。

朱小蒙揉着朦胧睡眼,看着床边衣着整齐,帅得掉渣渣的齐教授,哑着嗓子就问:“这么早要去哪儿啊?”

齐教授看着她这糊里糊涂的模样,轻叹了一声,吻了吻她的眼睑,说:“你难道忘记了?今天我们去见你家人。”

倏地,朱小蒙面色僵住,跟那掰弯的弹簧似的,从床上腾地坐了起来,因为太急,就被自己那五个月大的肚子给硌了一下,哎哟了一声,又扑哧倒了下去。

齐教授看着此时有点滑稽的妻子,他笑着叹气了一声,就将她扶了起来:“慢点,别动了胎气。”

“怎么能慢点!你怎么不早提醒我,我还得给你准备上门的礼了!”朱小蒙急了,推开他就换上拖鞋下了床。

齐教授看着她一溜烟的就窜了出去,想到前天她便自告奋勇的说要亲自准备上门礼,不由摇了摇头。

两分钟后,朱小蒙直接将个大麻布袋丢到了齐教授面前,一脸骄傲的说:“东西都已经准备的妥妥了,保证爷爷和爸爸看了不会打你!”

看着那地上的麻布袋,齐教授只觉眼皮跳了一下,却依旧淡笑平和道:“你确定老丈人看了这个不会生气?”

“不会的,我爷爷和爸爸都是心软的人,看了肯定会感动的不得了!”说着,她蹲□子,就解开了麻布袋上的绳子,很是认真的说:“为了让你能在爷爷和爸爸面前留下第一眼的好印象,我凑齐这些东西可费了不少苦心啊,有些还是找我哥求来的。”

齐教授眼皮又是一跳:“求来的?”

“恩啊!”说着,她像是掏宝贝一样,从麻布袋里拿了出来,一一摆到齐教授的面前。

“有荆条、搓衣板、遥控器、小鞭子……还有手铐!你全副武装,我爷爷看了肯定舍不得打你的!”说完,她一双大眼里闪着期盼,望向了坐在床边的男人:“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啊?”

一时间,齐教授有生以来首次无语了。

朱小蒙童鞋却似乎未察觉齐教授眼角上的抽动,拿着那黑漆漆的荆条棒子,就举到他眼前,道:“古有廉颇负荆请罪拜蔺相如成挚友,今有大叔背藤条求老丈人和亲去。”

齐教授面色一顿,看了眼坐在地上的某孕妇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嘴角动了动,就说道:“今天还是算了,过些天再说。”

于是,拜见老丈人的日子延迟了。

后续结果是,朱小蒙在第二天发现辛辛苦苦准备的麻布袋不见了,桌子上只留了一支手铐和一条小鞭子,她觉得这事儿肯定是齐教授干的,拿着小鞭子和手铐,就冲进了他的书房,对着正批阅研究生毕业论文的某教授,忿然道:“为什么我给你准备的东西只剩下这两样了?其他的呢?”

“丢了。”齐教授头也不抬的说道。

朱小蒙把手铐和小鞭子往他书桌上一拍,不满道:“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显然,一向以冷静自持的齐教授并没把她的发飙看在眼里:“既然是给我预备的,那我选两个有用的有错吗?”

“……”朱小蒙一听,这话还挺有理的。可,她一想又觉得不对:“为什么只选这两样?”

似乎知道她会问,齐教授慢条斯理的放下了手里的笔,一手托着弧度优美的下巴,看向怒发冲冠的妻子,淡淡一笑:“这两样,我看着挺有情趣的,等你生完孩子,我们可以试一试。”

“试一试?”朱小蒙隐约察觉到不妙,可一时又没反应过来。

这回,齐教授笑的更加性感了:“夫妻之间的私密活动。”

瞬间,轰的一声,朱小蒙望了眼窗外碧蓝的天空,霍然才明白,她这是给自己挖坑啊,有木有!她怎么就忘记这货是只腹黑的教授!叫兽啊!

☆、 15无言以对

听见孙严冬嘀咕了一声,朱蒙蒙才后知后觉,浑身一僵,刚要转身支开身后的人,那站在长廊外的齐川已经走了过来。

朱蒙蒙只觉得有种大难临头的惊慌感,还不等她想好相应的对策,齐川已经站在她面前,问道:“你们二人来这里吃饭?”

他这话不咸不淡,在别人耳里可能只是简单的问候。但,朱蒙蒙听着却头皮一阵发麻。

这时,孙严冬已经从她身后走出,收起了刚才的失措,礼貌性的给齐川打了声招呼:“是啊,齐教授也来这吃饭?”

齐川低头看了眼面前不过两步远的朱蒙蒙,见她低头不语,面色淡淡的“恩”了一声。

似乎,也随着他这声,气氛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微妙变化。在楼里,人声鼎沸的承托下,朱蒙蒙只觉得越发的尴尬。

正当三人都一时无话,突然有人在他们身后喊了齐川一声,朱蒙蒙怔然。齐川不动神色的看了眼他们身后的那人,就说道:“我还与友人有约,就先进去了,你们慢慢吃。”说完,连一眼也没看朱蒙蒙,就从她旁边擦身而过,走了进去。

在朱蒙蒙因他的冷漠而恍惚时,孙严冬将她拉进了包厢,看着服务员陆陆续续的上菜,她已没了食欲。

自刚才她闹脾气出去后,孙严冬也没再说什么。这一顿美食下来,硬是没吃出什么滋味。五六盘子的菜,几乎没怎么动过筷子。走之前,孙严冬让服务员给打了包,要朱蒙蒙带回宿舍给寝室的同学当夜宵。

两人走出满仙楼,本来是要打车回学校,可是等了好几十分钟都不见一辆出租车经过。

孙严冬看了眼身旁心不在焉的朱蒙蒙,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了?”

朱蒙蒙似乎还沉浸在之前茫然中,忽听见旁边的孙严冬问她,才猛然回神:“没,没有。”

“那怎么一脸不高兴?”孙严冬苦笑道:“其实,我刚才是问的有点着急了。但是,身为你的班主任,我有必要问清楚事情的始末。”

朱蒙蒙本就觉得今天的孙严冬有点奇怪,现在又听他这么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孙严冬看她不说话,轻叹了一声:“蒙蒙,我理解你,也希望你能为自己和身边的人着想。今晚回去看一下校论坛的帖子,有什么不愉快的事你只管和我说。”

又是帖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帖子,让孙严冬这样。朱蒙蒙想起先前他看见齐川的神情,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如果,帖子是和齐川有关系的,不应该是这样,不是吗?

朱蒙蒙耐着疑惑,几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卡宴从他们身边经过,又倒回来,停在了他们面前。

他俩看见这车的时候,都有些诧异,直到车窗从内降下来,一张清俊儒雅的面庞出现在他们眼前,朱蒙蒙才霍然一惊。她下意识的刚要开口喊他,却在发现身边的孙严冬后,又咽了回去。

此时,车里的齐川已经对着他们问道:“去哪?”

“我们准备回学校。”孙严冬回道。

齐川看了眼车外望着自己的朱蒙蒙,就说:“上车,我顺路。”

说来,如果孙严冬知道齐川就是先前给她打电话的那个大叔,还会坐他的车吗?朱蒙蒙心想,肯定不会。不然,现在也不会三人同坐一辆车内,唯独只有她在默默的纠结。

而,孙严冬却和齐川聊起了研究生的课题论文。

朱蒙蒙坐在后车座,看着前座的两个男人,正在讨论着《基于cuda的可视外壳并行计算方法研究》的课题,因为不明白,她也懒得去听,靠在宽阔的后座背上,只觉得自己刚才就像个傻瓜。

因满仙楼离学校也就十五分钟的车程,转眼便就过去了。可,朱蒙蒙却觉得像过了半辈子一样,难熬。

孙严冬与齐川道了谢,便下车了。正当朱蒙蒙也跟着他下车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恍然一震,眼角无意识的瞥见了车内后视镜中的一角。

朱蒙蒙眼底微沉,转头就对不远处等着她的孙严冬说道:“严冬哥,刚才我大哥给发短信,说让我回去一趟,今天我就不在学校住了,你先进去吧。”

“现在都快九点了,要不我送你过去?”孙严冬刚要走过来。却在这时,朱蒙蒙转头对齐川说道:“齐教授,搭个便车可以吗?”

“可以。”齐川刚答应,朱蒙蒙就钻进了副驾驶座,对车外的孙严冬说:“记得帮我给宿舍的阿姨请个假。”

“蒙蒙……”孙严冬还未来得急说什么,车子已绝尘而去。恍惚间,他望着已经消失在漆黑街角的车尾灯,竟觉得似曾相识。

**

昏黄的灯光一盏盏的从眼前飞逝而过,透过挡风玻璃将斑驳的叠影洒在车内正沉默的两人身上。

二十分钟过去后,车子穿过一个街心花园,进入某处别墅区,停在了一栋白色的洋房前,齐川也没顾朱蒙蒙,就先下了车。

朱蒙蒙坐在车里看了眼齐川的背影,一咬牙便下车跟了过去。

这栋别墅是齐川早前买的,那时候因为决定要和蒙蒙结婚,想着迟早会回国来住,便找私人律师购置了一栋地段和风景都还不错的房子,也好让他们回国的时候,有个落脚的地方。不过现在看来,自从他们回国后,这栋房子却一直都空着。

这里的门是认密码和指纹的,之前就已经输入进去了。密码是朱蒙蒙的生日日期,指纹可识别他们两人之中任意一个人的无名指。

开门进去后,齐川开了室内的大灯,朱蒙蒙随在他后面,也没心思看房子里的装潢,站在玄关处就扯住了他的衣摆。

“大叔……”

齐川也没回声,只是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印着小猪图案的粉色毛绒拖鞋,蹲□帮她换。她低头看着正给自己换鞋的冷峻男子,心里一阵阵的难受,这种被忽视的冷处理,使她觉得还不如两人大吵一架来的痛快。

一瞬间,朱蒙蒙只觉鼻尖泛酸,眼泪就落了下来,也不管齐川心里想着什么,弯身就抱住了他。

齐川手里的动作霍然一顿,转眼,浅浅的叹了口气,说:“小蒙,你先松开。”

朱蒙蒙使劲摇头,死死地缠着他的颈脖就不松手。齐川一时无奈,起身就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往室内走。

作者有话要说:说是晚上更的,拖到了凌晨,奥~

☆、 16或许错了

齐川把她抱到了软皮沙发上,又将拖鞋放在她脚边,说话的语气是一贯的沉着轻缓:“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他正要起身离开,朱蒙蒙仍旧抓着他的手不放。

“小蒙。”他低头看着一直握着自己的那双白皙小手,深沉的眼底闪过疲惫。

朱蒙蒙知道,此时的他就算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表达,可心里一定是极不高兴的。从她开始追他的时候,朱蒙蒙就清楚的明白,齐川不是个喜欢表露心思的人,就算他再生气也是如此。

因为这样,她总是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要什么,一味的瞎猜,瞎琢磨。然,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抓不住。甚至,在办理结婚证的那天,她都特自以为是的认为,不过是齐川一时兴起给自己开的玩笑。

如今,两人正式在一起了,朱蒙蒙却开始害怕和担心。不是因为齐川不够好,相反的,正是由于他太完美,以至于让她更不安。

“其实,今天严冬哥请我吃饭,是为了问你的事情。对不起,我什么也没跟他说,我怕说出去了,会给你惹麻烦。”朱蒙蒙抬头望着齐川,眼里是层层的水雾。上次爷爷给她说的话,仍旧记忆犹新着。如果,孙严冬将这件事告诉了爷爷、爸爸还有大哥,大叔肯定会很辛苦。

齐川明白她的担忧,不然也不会一直隐忍,允许她这样逃避。但,事已至此,他只觉得心力交瘁。

“小蒙,自我们相识以来,一直都是你在自作主张,是否有询问过我,有在乎过我的想法?”

齐川的话让朱蒙蒙猛然一怔,握住的大手已不知何时从她手里抽出,看着刺眼的光将他俯视的面庞模糊,突然让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告白被他拒绝的那天,现在竟然比当时还要难受千百倍,心像是被撕了一个洞,风从洞里灌了进来,凉飕飕的痛。

在还没认识齐川之前,朱蒙蒙很少会哭,因为爷爷从小就教育过她,眼泪不值钱,作为军人的后代眼泪只是累赘,只有学会坚强,才能克服一切困难。就算小时候被哥哥们如何的欺负,她都不会当着他们的面哭,因为会觉得很没面子,哭了就等于认输。所以,她再难过,再觉得委屈,也只会把眼泪往肚子里灌。

可,齐川却让她把这十九年储在肚子里的眼泪全倒了出来。看着他已经走上楼梯的背影,爷爷说的没错,眼泪是不要钱的。

朱蒙蒙抱着双腿,将自己的脸埋在膝盖间,泪腺像坏了的水龙头,关也关不住。

与此同时,齐川刚进主卧室的洗手间,就倚在了盥洗台上,什么也没做,只是抬手揉着自己发涨的太阳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十几分钟过去,他再下楼,朱蒙蒙已经哭累了,歪在沙发的一角。齐川看着怀里抱着抱枕,双颊微红,合着泪眼睡去的女孩,眉头紧锁。恍惚间,齐川仿佛觉得自己错了。

坐在她身边,他抬手拂过她纠结在一处的眉头:“小蒙,如果没有遇到我,你应该能过的更好。”是啊,她不过是个刚满十九岁的大学生。

在这一刻,在梦里,朱蒙蒙似乎听见了他说的话,眼泪从眼角滚落。

齐川轻叹,低头就吻在了她的眼泪上,泪水是苦涩的,直接流进了他心里。起身,他将熟睡的女孩打横抱在怀里,进了卧房。

**

这夜里,还有两个人和蒙蒙一样,也是满满的心思。

大半夜的,付春春坐在桌边,望着已经被孟晓遥和陶金玉吃光的塑料餐盒发呆,也不知想着什么。

突然,就听见身后有人狠狠的踢了椅子一下,哐当一声,吓得她差点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回头就见着孟晓遥拿着手机嘀咕:“怎么打不通了?去哪了?”

付春春回神,蹙着眉,就问:“你絮叨什么呢?”

孟晓遥说:“我给蒙蒙打电话啊,我得和她商量贴吧那事儿啊!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缺德,让师兄查ip也没查到,我就想着找孙严冬给弄弄,毕竟他也算是咱们学校的高端黑客了,一定能把那人给揪出来。”说道这里,她一手叉腰,就有些很铁不成钢的望着付春春:“都是你,刚才他来送夜宵的时候也不喊我。我又没他手机号,你叫我怎么整?朱蒙蒙那死丫头也联系不到。”

听着她抱怨,付春春脸色一阵难看:“你不是在洗澡吗?难不成还要裸奔去见孙严冬?”想到刚才自己下楼扔垃圾时,在楼下碰见孙严冬的尴尬,她还真希望孟晓遥能裸奔。可惜,也就只是心里发发恼骚而已。

“靠,你难道就不会让他等着我穿好衣服下去吗?”孟晓遥真是被付春春给气死了,就知道她见了孙严冬会怂。

“现在才十点,研究生宿舍还没关门。”

孟晓遥一惊,抬头望向坐在床上连视线都还没从书本上移开的黑框眼镜女,此人正是和她们同寝室的陶金玉,前f省的理科状元。因为她平时默不作声的埋头苦学,很容易就会让人忽略。可,只要她开口,绝壁就是一鸣惊人。

就好比现下,在孟晓遥和付春春因没见着孙严冬而争吵时,她已经不咸不淡的提醒道:“其实,你们可以去研究生宿舍找孙严冬。”

孟晓遥猛然顿悟,连忙一拍自己的脑袋瓜,就拉着付春春,大声道:“咱们现在就去研究生宿舍找孙大侠!”

“……”付春春本来是不愿意,可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就被孟晓遥拉到了研究生宿舍楼下。

研究生宿舍不像女生宿舍管得严,虽然门口也有大爷看着,但只要给他说一声,还是能上楼找人的。

听大爷说,孙老师是住303号,两人到三楼的时候,走廊一片安静,和女生宿舍那种闹哄哄的情况正好成反比。

站在303的门口,孟晓遥刚要抬手敲门,就看了眼身旁的付春春,犹豫地问道:“孙大侠不会这时候睡觉了吧?”

付春春抿嘴不说话,要知道她比她还紧张。

孟晓遥吸了口气,毕竟大晚上来找非亲非故的异性帮忙,不管是在公在私似乎都有点影响不好。可,她又是个急性子,事情要是今天不解决,估计晚上也甭想睡了。

就在孟晓遥左思右想时,付春春已经先她一步敲响了门。

霍然,里面就传来了一阵吸着拖鞋的脚步声,门刚打开,里外三人俱傻了眼。

孟晓遥看着门内,那只穿了一条深色棉布睡裤,上身赤`裸,顶着一头漆黑湿发的俊朗男人,咽了口口水,道:“孙老师……您可真性感!”

而,她身旁的付春春看见这一身结实精瘦的男子,已然愣住。

孙严冬则尴尬轻咳了一声,转身就道:“我去穿件衣服。”

门开着,她们看着屋内正匆忙找着衣服的背影,孟晓遥就刻意用肩膀撞了下付春春,小声道:“看到没,有六块腹肌,还有人鱼线嘞!”

“……”付春春哪里看到什么腹肌不腹肌的,现在她都快紧张死了。

孟晓遥瞥了眼她脸颊上的红晕,就笑道:“又没看你豆腐,你害羞个什么劲啊?”

“你烦不烦!”付春春没好气掐了她的腰一下。正当两人闹来闹去的时候,孙严冬已经换好衣服,出来道:“刚才我以为是我同寝室的回来了,不好意思。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顿时,两人慌张地收了手,孟晓遥就干笑道:“孙老师,你能不能帮我和蒙蒙一个忙?”

孙严冬微愕,便问:“什么事?”而,付春春正好也看清了他在听见蒙蒙的名字时,眼里闪过的情绪。

孟晓遥皱着眉,道:“就是那帖子,老师你一定看了吧?我和蒙蒙是被栽赃的,想让你帮我们把贴帖子的那人给找出来,我们好和她(他)对峙!”之所以,她能确定的说朱蒙蒙是被冤枉的,是因为她明白蒙蒙不是那样的人。

孙严冬顿了一下,侧身道:“你们先进来。”

听这话,孟晓遥觉得孙严冬是答应了。她连忙拉着付春春就走了进去。

孟晓遥和付春春都是第一次来研究生宿舍,难免好奇心起,瞧瞧看看的,虽然房间不大,也就七坪左右。是两人间,而且,冰箱、洗衣机、空调……一应俱全。这待遇可是比她们好了不知多少。

进来后,孙严冬给她们各自倒了杯白开水:“我这里没有茶叶和饮料,你们先凑合着。”

“没关系,我们也是不请自来。”孟晓遥笑着说完,侧头看了眼身旁的付春春,见她正望着手里的杯子发愣,便问道:“老师,哪张是你的床?”

孙严冬本是坐在椅子上启动电脑,听她突然问,怔了一下,就道:“左边那张。”

孟晓遥赶紧暗暗的戳了下发呆的付春春,付春春似乎还没回过神她刚才问了什么,傻乎乎地便道:“真整洁。”

“噗!”孟晓遥险些把刚喝下去的水吐了出来。孙严冬也只是笑了笑。

半响后,当两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本系的高端黑客,正手指飞快地敲打着计算机键盘出神时。霍然,只听黑客咦了声,孟晓遥浑身一激灵,猛然就问:“怎么呢?”

孙严冬视线没离开屏幕,口气带着一丝不可思议,道:“竟然有人快了我一步,将帖子全黑了!”

“啊?!那你有没有查出来是谁干的?”孙严冬眉头一蹙,又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说:“不行,那人种的病毒我破解不了,证据已经在半秒前全毁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是晚上更的!如果时间变了,就是我去捉虫了!

☆、 17纸包不住火

次日,朱蒙蒙肿着一双眼睛刚进教学楼,就听见走廊左侧的楼梯间传来了一阵争吵声,她循声望去,一群学生正围在一处,似乎在看什么热闹。

因为没那个好奇的心思,朱蒙蒙正打算收回视线,绕道往别的楼梯间走。可,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女子扭曲的嘶吼:“冯显,你竟然为了孟晓遥这个小骚货打我!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还没等朱蒙蒙从骂声中反应过来,紧接着便是几声尖叫。她浑身一个激灵,转头就听到有人喊道:“快打120,有人从二楼摔下来了……”

事故发生的太突然,甚至还没等朱蒙蒙弄清楚事件的始末,120就已经把人接走了,随着120离开的,还有她的好友孟晓遥。

原本,她上午还有节理论课,由于大哥朱淼突然打了通电话,课也没上成,就急匆匆的赶到了教员室。

因为上课期间,教员室的人也不是很多,只是门外站了两个穿着警服的公安,正和几个学生询问着什么事儿。恰巧,朱蒙蒙也认识他们。

“蒙蒙,你怎么来了?”其中一个长相发福的中年警察对蒙蒙笑问道。

朱蒙蒙记得他是她哥哥的属下,是警局的大队长,叫李云奇,常年跟着她哥哥破了不少大案,两人也是铁哥们。

“是我哥叫我来的。”朱蒙蒙一脸凝重,又问道:“李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站在李云奇推了□旁正在用小本记口供的张元:“小张,你给蒙蒙说。”

张元虽然才进局里一个月,却不像那些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浮躁,做事很是沉稳踏实。他现在都跟着李云奇跑案子,算是实习阶段。长相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给人一种很安静的感觉。

他侧头看了眼朱蒙蒙,道:“据报案人说,你们学校有学生故意将一名冯姓男子从二楼推下,现在伤者还在医院抢救。”

“冯姓男子?”朱蒙蒙一愣,随即就问:“涉案的是谁?”

张元看了眼小本子,话还没回,就被一人抢了台词。

“是孟晓遥。”

只见一个欣长的身影从教员室走了出来,一身笔直的灰色警服,挺拔而帅气,正是她的大哥朱淼。

朱蒙蒙一愣。李云奇和张元,已同时喊了声:“头儿。”

朱淼点头,面色严肃的对朱蒙蒙招了招手,就说:“蒙蒙,你进来,我有事问你。”

在听见孟晓遥的名字时,朱蒙蒙还是很吃惊的,可,更愕然的却是大哥怎么亲自来处理了?

跟着他进去,就看见了里屋的孙严冬正和一个中年女人神情肃然的商量着什么。那中年女人是孟晓遥的班导,姓袁。

他俩见朱蒙蒙进来,就停了话题。孙严冬望着朱蒙蒙,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复杂,更多是对她的担忧。朱蒙蒙被他这表情看得有些心慌,在后面扯了扯朱淼的衣服,问:“大哥,小妖出什么事了?”

朱淼轻叹,将她拉到一旁,小声道:“上次你在食堂伤人的事儿,你怎么不给我说一声?”

朱蒙蒙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到这件事,脸色有点发白:“大哥,这件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而且,当时是那女生先挑衅,要用热汤泼小妖,我才出手的,在场的人都能作证。”

听着小妹的振振有词,朱淼揉了揉太阳穴:“你知不知道,被你伤的那名叫张娜的女生,今天带着几个社会上的小混混,本来是要找你麻烦的。因为,你昨晚没回宿舍,所以她才直接找上了孟晓遥。”

他的话,让朱蒙蒙不由猛然一震。

朱淼是从小看着蒙蒙长大的,她的小心思,他一眼就能瞧出来:“告诉大哥,昨晚你瞒着孙严冬,去哪儿了?”

“我……”朱蒙蒙语塞。恰巧,孙严冬又走了过来:“淼哥,你别责怪蒙蒙,她也是你不知情。”

也不知刚才他们的对话,孙严冬有没有听到。朱淼只是抬手摸了摸朱蒙蒙的头,对他笑了笑:“严冬,你还真是比我这个做亲哥哥还疼蒙蒙。”他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蒙蒙一眼。

朱蒙蒙似乎明白了哥哥的意思,抿了抿嘴嘴,也不敢出声。

之后,朱蒙蒙才知道,受伤的不是孟晓遥,而是前来帮她的冯显。至于,之前孙严冬说的那个帖子,虽然莫名其妙的被人黑了,张娜却承认是她找人弄出来的。她不知道,自己和齐蒙在门口见面的时候,为什么会给人偷拍。但,最可笑的还是,大家真相信了她和齐蒙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原本吧,这种事要是搁在以前,她可能会一笑了之。甚至,还会拿齐蒙开玩笑。可,如今,看着对面严厉的大哥,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朱淼做事一向都很有分寸,既然是自家的事情,他也不会让外人插手。所以,问完事发经过后,他让老李和小张将有关人员带到了警局,自己则带着朱蒙蒙来到了一家茶餐厅。

“你昨晚也和是照片上的男人在一起?”看着对面捧着茶杯低头不语的朱蒙蒙,朱淼面色有点难看。

朱蒙蒙紧咬着下唇,心里想了很多,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齐川的事情告诉哥哥。又想到昨晚齐川对自己的态度,脑袋里就像是团了一捆麻线,乱糟糟的。

朱淼见她不出声,又不好对她发火,控制了情绪,才说道:“蒙蒙,你从来不给大哥撒谎的,如果是谈恋爱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如果,要是那人不……”

“哥,我是有喜欢的人了。”还没等他说完,朱蒙蒙已霍然抬头看向对面的朱淼,道。

朱淼不由微愕,瞬间,眼底又沉了沉:“是照片上的那个男人?”

朱蒙蒙摇头,道:“不是他,照片上的只是我的好朋友。”

见她这么说,朱淼一时诧异,正要问她那人是谁时,口袋里的手机就却突然响了起来。他有些不耐烦的看了眼显示,是老李打来的。

刚接起,就听见电话里的老李说道:“头儿,局里的文书让我给您传个话儿,关于上次那桩没破的网络诈骗案,她又给您找了个电脑专家。您看要不要回来一趟,了解了解情况?”

“这都第几个了?别又给我来个装腔作势的马后炮!”

显然,之前来的几个狗屁专家已经磨耗了朱大局长的耐性,要知道这桩案子已经跟了两个多月,现在连个头绪都没查出来。

听他发火,老李也只是嘿嘿笑了笑:“这回还真不是什么马后炮了,人家可是带着真枪实弹的国际专家,usa来的。”

朱淼眉梢挑起,道:“别打哈哈!说,是谁?”

此时,老李拿着电话瞄了眼正坐在接待室的英挺背影,说:“曾是美国排名前十的黑客,现h大特邀的教授级讲师,好像叫做……齐川。”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朱大哥威武!!!!

☆、 18间接关系

朱淼走之前,答应了朱蒙蒙暂且不将这事告诉爷爷和爸爸,前提必须是抽个时间把那人约出来,一起吃个饭。朱蒙蒙知道大哥是想查人家的老底,就算她当场拒绝,他也是有法子把人揪出来的。所以,她只能点头应下。

下午的时候,朱蒙蒙也没回学校上课,一个人坐在茶馆的二楼玻璃窗前,望着楼下形形□的风景,心里没了底。现已四月,街边的桃树也长出了粉色的花苞,转眼就到了春末,再过一个多月,天气就该热了,到时候肚子也遮不住了。

朱蒙蒙头靠在玻璃窗上,隔着针织衫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腹,眼底一片迷茫。大哥走后,她想过给齐川打电话,可犹豫了半天,硬是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说。最后,还是决定先去医院找孟晓遥。

听大哥说,冯显是被送到了市医院,她打了辆的士,就过去了。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给孟晓遥打了通电话,说是人还在昏迷中,不过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病房里只有孟晓遥一个人守着,朱蒙蒙站在门口看了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决定进去。

“小妖。”朱蒙蒙轻声喊了她一声。孟晓遥转头,眼里很是平静,看了她一眼,就说:“坐吧,要喝水吗?”

“不用了,我不渴。” 朱蒙蒙说着,已抬眼看向睡在床上、头顶包着绷带的男生,五官虽算不上英俊,却是温润秀气。一时间,竟是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病房是两人间的,因为另一张床是空的,她见没有多余的椅子,便坐在了上面。

“哦。”孟晓遥应了一声之后,两人沉默了许久。就在朱蒙蒙以为会这样坐到离开的时候,孟晓遥却突然开口说道:“蒙蒙,冯师兄因为我才掉下楼的。”

朱蒙蒙听着一愣,孟晓遥侧过头,眼里满是纠结地看向她:“原本张娜是要将我推下去的,谁知冯师兄却突然冲过来,失足摔下了楼梯。现在他父母都在外省,还不知道他出事……我心情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妖……”朱蒙蒙眉头微蹙:“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可他却因为我受的伤。而且……”孟晓遥叹了口气,一双漂亮的凤眼里闪过一丝纠结:“在这之前,他有向我表白过。”

孟晓遥的话,让朱蒙蒙一时诧然,却也在瞬间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小妖,你拒绝他了?”

“恩,因为我对他只有师兄妹之间的感情。”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朱蒙蒙没有看到她眼里的任何犹豫,对于感情,孟晓遥向来都是敢爱敢恨的。如果,她真对冯显有异性之间的好感,哪怕一丁点儿,她也是会说出来的。可惜,冯显并不是小妖中意的那位。就像,她对孙严冬一样。

这样想来,朱蒙蒙也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既然缘分未到,又何必勉强。”不然,她也不会遇到齐川了。

被她这么说,孟晓遥似乎也松了口气,淡笑道:“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的缘分到了,而我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遇到真正的mr.right。”

“……”

孟晓遥见朱蒙蒙一脸错愕,伸手握住她的手,说:“你和齐教授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原本,我是想等你自己说出来的。不过,你也知道我性子,憋不住心事。”

朱蒙蒙吃惊:“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孟晓遥勾了勾嘴角:“在你出院的时候。而且,我还知道你……”她这话没说完,眼角瞥见了病床上躺着的冯显突然动了一下,连忙止住了话,拍了拍朱蒙蒙的手,道:“以后,咱们再聊。”

**

同一时间,警局也快到了下班时间,但局里的女同事似乎都没有下班的打算,以前要是这个点,大家就已经开始议论下班后的活动计划了。

今天倒好,某个人刚来,就将局里所有女同事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当然,女人花痴男人,男人也会好奇男人,这状况比当初朱淼刚调来北区的时候还要严重。

前几年,朱淼没结婚的时候,单身女同事都挺哈他的。后来,朱淼结婚了,人气逐渐下滑。再后来,朱淼闪离了,人气就没了。

至于男同事,一开始见朱淼,那整个就是羡慕嫉妒恨外加鄙视。为何会这么说,只是因为朱淼家在h市的背景,大家都以为他是靠关系才能爬上局长的宝座。直到后来,经过日以继夜的相处,男同事们才渐渐发现朱淼的处事和侦案实力,并开始对他有了颠覆性的改观,虽然不至于形成过度崇拜,但,却足以让他们为他卖命。

都说,同事相处久了,再高再帅再有魅力,也会产生审美疲劳。恰恰,朱淼就是被这样淡化的。如今到好了,突然来了位高(也包括智商)富帅的专家协助他们破案。一下子,同事们的热情也重新振奋了起来,一个个都窜上来献殷勤。一会儿,年轻的女同事过来递杯茶;一会儿,另一个男同事过来,又问需不需要帮助……

陆陆续续的,局里四分之二的人都围在了文书的电脑桌前,看着荧幕对面,那眉眼清俊的某人,正用修长有力的手指在键盘前快速而冷静地操作着。

朱淼刚从办公室里出来,就见着一群男男女女、大姑大婶、大老爷们将那不过一平米的小旮旯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嘴角抽动,刻意咳了声,道:“都挤着在这里干嘛呢?排队买煎饼啊?”

“头儿,你见过煎饼长这么帅的吗?”一个女同事回头就反驳了他一句。接着,几个人也嘀嘀咕咕的说:“老大这是赤`裸裸的嫉妒啊!”

“去,都给老子滚回去工作!”朱淼没好脾气的将围观的人轰了个精光,好歹他也是局里的老大,这点威信都没有,还怎么混。

朱淼低头看了眼面电脑前面无表情的俊美男人,他似乎对于刚才的热闹并不在意,视线依旧专注在电脑荧幕上。

“齐教授,你要的资料。”朱淼拉过一把靠椅,直接坐在了齐川旁边。

齐川停下手里的动作,接过他递来的文件夹,一边翻看,一边说道:“是一种新型的网络病毒,可以不用经过被盗人的程序,直接盗取网络账号中的财产。这种病毒的感染速度很快,在被害人还没发现的情况下,财产已经全部窃取。因此,就算被害人报了案,嫌疑人也早已逃得不见人影。”

看着齐川合上手里的资料,朱淼不由赞赏的笑了笑:“不愧是闻名国际的黑客,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共同点。”要知道,之前的那些个狗屁专家,查到这些可都花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齐川也礼貌的笑道:“朱局这话客气了。”

“我这是说实话。要知道,我开始也不相信你能查出什么。不过,现在看来你到是有两把刷子。”朱淼眉角挑了挑,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问:“抽烟吗?”

齐川看了眼他手里的烟盒,道:“已经戒了。”

“是吗?”朱淼收回烟盒,直接在抽了一支,叼在嘴里,道:“你不介意我在这里抽吧?”

“你随意。”齐川无所谓的说。

多年来的查案经验,让朱淼觉得眼前这看似禁欲的男人不简单,也因此让他产生了好奇心:“看样子,齐教授的制止力应该不错。戒烟是为了女朋友?”

齐川突然听他问起,漆黑如深潭的眼底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是为了我怀孕的妻子。”

“哦,那还真是恭喜了。”朱淼听着一愣,还真没想到这样的男人也会结婚,之所以他会觉得诧异,还是因为他看见齐川的第一眼。

通常,朱淼看人,十分有九分半是准的,这也可以说是因他的职业病使然。且先不讲那半个不准是什么,就对于齐川的印象,他觉得这男人制止力太强,给人很强的压迫感。也因此,这种人的心里都会有或多或少的扭曲,无论对什么样的人,他都能很好的压抑自己的情绪。以至于,他对感情不会有太多的投入。所以,朱淼觉得齐川能结婚,是件很奇特的事情。当然,如果,单纯的只是为了繁衍子嗣,就另当别论了。

看着齐川,朱淼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小妹蒙蒙,要是她喜欢的男人是这种类型,他定是要想尽方法断了她念头的。

之后,两人闲聊了片刻,说了些关于案子的建议和意见。直到齐川接了通电话,方才离开。

朱淼嘴里吐着烟雾,望着已经消失在门口的欣长背影,心想:“看样子他老婆在他心中也不是一无是处。”

作者有话要说:小妖的mr.right,你们猜是谁?

19-23

☆、 19影响市容

张娜因聚众伤人,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罪,原本是要被刑事拘留的。因,冯显醒来后,主动提出了不予追究,最后警局以治安行政拘留了她十五天,并承担了冯显在院期间的所有医药费用。

因为这件事已经惊动校领导,学校第二天就给予了张娜勒令退学的处分。张娜的妈妈哭着喊着跪在领导的办公室门口,求宽恕处理,校领导却无动于衷。最后,还是她哭虚脱了,晕倒在门边,被人抬到了医务室输了一瓶葡萄糖,才罢休。

没几天,学校里就开始疯传,说张娜会被退学,也是没事招惹了朱蒙蒙。虽然,朱蒙蒙看着和普通的大学生没什么区别。但,谁都知道她是h市市长的掌上明珠,哥哥又是北区警局的老大,一家子男人可是把她当成小公主般养大的。就算面上看着什么也没做,可,背地里h大还得靠着市里的政策过活,校领导的巴结之心显而易见。

朱蒙蒙在无意间听到了同学们的流言蜚语,虽然无奈,却什么也没说。

这段时间,朱蒙蒙几乎都没去上齐川的课,每次到他的课,就故意翘掉。甚至,齐川给打的电话,她也统统挂断。其实,她不是对齐川那时候的态度生气。而是,她想静一静,重新将自己的情绪理清楚。

因这几天孟晓遥都在医院照顾冯显,付春春又备考英语四级,早出晚归,两人最近很少会碰面,朱蒙蒙一时也没了倾诉的对象。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再这样肯定会被憋坏。于是,给某人打了通电话。

“哈喽,这里是齐蒙专线,请问二师妹有什么需要帮助?”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开朗声线,心里的郁结也淡了许多,朱蒙蒙好笑的说:“齐小宝,你在哪了?”

齐蒙侧头将手机夹在肩上,双手正整理着衣服:“我今天和老爸、老妈回美国,你过来吗?”

“这么快?”朱蒙蒙听着一愣,她原本想过几天再去看齐川父母的,没想到现在就要回去了。

齐蒙见她吃惊,哼了声:“你啊。”

朱蒙蒙不由尴尬:“什么时候走,我去机场送你们。”

齐蒙抬头看了眼卧室墙上的钟:“一个小时后。你是先来我家,还是直接去机场?”

听他问完,朱蒙蒙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大叔去吗?”

这时,电话那头的齐蒙怔了一下,抬眼便往门口望去,一双水墨色的眼里闪过诧愕,却又在瞬间恢复了清明:“我大哥没给你说吗?他今天有事,应该赶不上送机。”

“我……他没说。”朱蒙蒙支吾了一声,就说:“我还是去机场等你们吧。”

听她说完,似乎要挂线,齐蒙赶紧问道:“你打我电话,有什么事吗?”

“你先忙,到时候我再给你说。”她讲完,电话就断了。齐蒙轻叹一声,收了手机,就对着门外的那人说道:“大哥,你们这又是闹哪样?”

此时的齐川一身深色的风衣,沉稳而俊逸,他看了眼正拿着大黄内裤衩往箱子里塞的齐蒙,神情有些琢磨不透:“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齐蒙听了这话不由的一愣,见齐川转身往外走,也不敢大声嚷嚷,便嘟囔道:“嘁,勾搭比我还小四岁的女生,你还好意思说。萝莉控的变态大叔!”

他声音虽小,齐川却突然顿了一下,回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齐蒙浑身一哆嗦,连忙低头快速整理自己的行李。

**

朱蒙蒙打车道机场的时候,齐家人还没来。于是,她坐在外厅的饮品店里点了杯热奶茶。大概等了十几分钟,齐蒙给她打了通电话,她才提着之前在唐翠楼急匆匆买下的精品茶点礼包,往机场大门走去。

刚到门边,就见着玻璃门外有几个人推着行李往里走,因为背光的关系,朱蒙蒙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没一会儿的功夫,她便望见那骚包帅气的齐蒙从感应门后走了进来,身后还有自美国回国后就没见面的齐爸和齐妈。

三人走进来后,竟是格外打眼。齐蒙依旧一身招摇的打扮,当然能撑起这满身的名牌还得靠那完美的身材和英俊的小脸蛋。

说回来,齐家的四兄弟个个长得英俊倜傥、潇洒风流,应该都得倚仗了父母的基因优良。望着那对手挽着手的中年夫妇,朱蒙蒙真想象不出他们加起来的年纪竟已经超过了一百岁,看着也就比大叔大不了多少。

女人风韵高贵,男人俊朗沉着。他们相处了近四十年,却仍然犹如相爱那时,甜蜜美好,叫人羡慕。

他们也是一眼看见了朱蒙蒙,曲妍清一脸惊喜,松开了勾着自己丈夫的手,就走到她面前,道:“蒙蒙,你怎么来了?”

“阿姨,叔叔。”朱蒙蒙不好意思的给曲妍清和齐暮笑了笑:“我应该早点去去拜访的。这是唐翠楼的茶点,可以在飞机上吃。”说着,已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旁边的齐蒙。

曲妍清一把拉着她的手,就笑道:“这话说的怪客气,我们都是一家人,别叔叔阿姨的叫,直接和小川一样,叫我们爸妈。”她说着,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老公:“暮哥,你说了?”

齐暮勾了勾嘴角,算是应允了妻子的话。朱蒙蒙看着依旧丰神俊逸的齐爸,突然就想起了齐川。说来,齐川的性格和齐爸爸挺像的,都是不爱说话,心思沉稳闷骚的男人。至于长相更是不必说。毕竟,齐爸爸是中英混血,五官深邃英俊,齐妈妈又曾是h市出名的大美人。而且,两人也都是极好相处的。

因为,齐暮在美国工作的关系,两人结婚后,就移民了。所以,齐川也是在美国长大的。

几人寒暄了一会儿,其间,曲妍清还给她说了些悄悄话,不知不觉就到了登机时间。齐蒙教唆父母先去办手续,自己则拉着朱蒙蒙去买饮料。

两人刚来到自动售卖机前,齐蒙就松开了朱蒙蒙的手,问:“你说吧,什么事儿?刚才就看你心神不宁的,是不是又和大哥吵架了?”

朱蒙蒙脸色有点白,咬唇不语。

齐蒙见她这副模样,就明白了:“我看你们啊,根本就是性格不合。当初,我就不该帮你把他拿下的!”

“……”朱蒙蒙一时语塞。

“要不,你和他离了,两人好去好散。”齐蒙平时玩笑话说多了,就连认真的样子也严肃不起来。但,他这话还是让朱蒙蒙心揪得痛了好一阵子。

朱蒙蒙沉默了一会儿,才纠结的说道:“我……不会离婚。”

“你确定?”

“我确定。”朱蒙蒙低头听见有人问起,就毫不思索的回答道。直到三秒过后,她才察觉到这声音的不同,愕然回首,已看见一身黑色休闲风衣,身长挺拔的男子站在自己身后,距离不过两步远。

其实,齐蒙老早就看见了大哥停完车后,从正门走进来的身影。怎么说,齐蒙也继承了齐家一点点的腹黑基因,借着时机,便刻意试探了朱蒙蒙。也好捉弄一下常年欺负他的大哥。

不过,朱蒙蒙倒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齐蒙认为自己再站在这里就是个100瓦的大灯泡,索性默默退下,去侍奉他的母后娘娘。

曲妍清刚走过来要叫他们,齐蒙已经笑嘻嘻的过去,将她半揽半推的往登机口走:“妈,登记时间快到了。”

“我还没给你哥说话了。”曲妍清一脸埋怨。

齐蒙劝道:“您老刚才不是在车上说了一大堆废话吗?好了,老爸还等着咱们了。”他说着,人已经走到了检票口。

朱蒙蒙目送他们进去,虽是面带着笑容,心里却忐忑不安。尤其是感觉到身后那压迫的气息,就如同每根毛细血管被堵住了一样,透不过气。

她刚想转身离开,齐川却从后面拉住了她的手,道:“和我回去。”

朱蒙蒙面上僵硬,回头已然大声的吼道:“你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齐川眉头紧锁。此时,已经有不少路过的人朝他们看来,也没等朱蒙蒙甩开他往外面跑,齐川竟破天荒的将她一把抱起,就往停车场走。

朱蒙蒙被他这利落的动作吓得怔住了,连反抗的余地都没留,他们已经直接下到了b1停车场。齐川二话不说,开了车门,就将她塞了进去。

直到他坐上驾驶座,朱蒙蒙都没想着要开门离去,因为她不敢,她其实对齐川还有一份畏惧。如果不是那时齐蒙设计的乌龙,估计她这一辈子也追赶不到齐川。对于朱蒙蒙来说,齐川既是她爱的男人,也是她敬畏的男神,渺茫而无法高攀。

一时间,她只觉自己还真没用,小时候二哥就说她是个鼻涕虫,别人欺负她的时候,只会躲在他身后流着大鼻涕,哇哇大叫。之后,二哥在她上高一的时候去了部队,五年未回。记得二哥背着行李踏出家门那一刻,她还给他作保证,以后要是被人欺负了,一定会以牙还牙。可,如今了?

停车场的灯光很暗,朱蒙蒙默然无声地侧头看向身旁的齐川,背光的视角让她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只觉那双深沉而漆黑的眼眉中闪过一丝她琢磨不透的色彩。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一时头脑发热了,脑中一直盘旋着二哥说的那句“以牙还牙”,不暇思索的,她翻身就跨坐在了齐川大腿上。由于这车是suv,空间比一般的轿车大许多,朱蒙蒙的动作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齐川眉头微蹙,朱蒙蒙霸道地捧住他的头,就低头吻了下去。一瞬间,两人唇舌相贴,炙热而激烈的吻,让齐川感觉到她稚气的执拗。

刹那间,齐川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双手渐渐的环住了她的腰,舌尖配合着她的稚涩,缓缓地将她带入了佳境。

转瞬,车内已是一片旖旎的轻喘。朱蒙蒙懵懵懂懂的,似乎感受到齐川腹下的怪异,刚要伸手去触碰,却是被他一把握住。

他贴着她的唇,声线沙哑的有些异常:“别摸,我会忍不住。”

“……”朱蒙蒙霍然耳廓通红,脑中已是嗡嗡作响。

却在这时,防风玻璃上突然被人敲响,朱蒙蒙一惊,齐川已经扣着她的脑袋按入了自己怀里,就像潜意识的保护欲一样,自然而直接。

还未等朱蒙蒙对这兀然的情况做出任何反应时,车外已经传来一句好听却微微沙哑的男声:“喂!要做`爱就回家去做,这里是公共场合,别影响市容。”

朱蒙蒙隔着衬衫刚感觉到齐川胸前的起伏,温热的气息已拂过耳廓,他低低沉沉的声音在她头顶擦过:“抱歉。”

车外那男人不屑的哼了一声,没会儿,脚步声已越过他们所坐的卡宴,只听一声“哔”的开锁声,朱蒙蒙悄悄的透过齐川的肩膀,看见了旁边车位上那站着的修长背影,全身一套军队深绿常服,猿臂蜂腰,身高挺拔,瞧着竟是英气十足。

只是这一眼,让朱蒙蒙觉得这背影似曾熟悉。还未待她想清楚在哪见过这人时,那名军服男子已经开启车门,侧身钻进了车内。

朱蒙蒙还没回神,包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她惊愕的刚要从齐川身上起来,齐川已经长臂一伸,将她的包拿到了面前。

当她因冲动而面红窘迫时,却接到了爷爷打来的电话。

朱蒙蒙看了齐川一眼,似乎有那偷偷摸摸嫌疑,捂着手机就小声对他说:“我下去接个电话。”

“就在这里接。”齐川淡淡道。

朱蒙蒙低头看了眼齐川扣在自己腰上的双手,脸色纠结,却还是对着手机问道:“爷爷,什么事?”

朱建业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车内很静,距离更近,就算不开免提,齐川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蒙蒙,今天下课了,回家里来住,你二哥回来了。”

☆、 20防不胜防

朱蒙蒙万万没想到就在自己正为见家长这事而惴惴不安时,二哥朱焱却回来了。

从飞机场回大院的路上,朱蒙蒙一直沉默,齐川看着后视镜里的她一脸掩不住的愁绪,却什么也没问。

下车的时候,朱蒙蒙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说什么,两人铁定又得僵一回。于是,转头对着齐川说:“大叔,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齐川看向她,神色虽淡然,但朱蒙蒙似乎在一霎间看见了他眼中的无奈与苦涩,不由得使她心尖抽了一下。

还没等齐川说话,她倾身就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毫不犹豫道:“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刚松开他正要下车,齐川却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一手捧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下来。因为,车子是停在大门外的槐树下,人虽不多,可毕竟不是晚上。

齐川的吻只在她唇上停留了几秒,便松开了。他低头抵着她额,指尖滑过她莹润的唇瓣,嘴角似乎勾着一抹浅浅的笑,道:“我等你。”

“恩。”朱蒙蒙点头,才下了车。

在上楼前,朱蒙蒙眼角瞥见了停在楼下的一辆黑色揽胜,车牌是军区的,这让她眼角不由跳动了一下,果然……

“蒙蒙,五年不见,有没有想我?”朱蒙蒙刚推开家里的大门,就被一双结实的臂膀揽入了怀里,瞬间,便闻到了男人身上那风尘仆仆的气息。视线也被他身上的军绿所覆盖,朱蒙蒙心里突突的直跳,想到之前在机场停车场的激吻,手心里满是冷汗。

她却还是故作镇定道:“二哥。”

朱焱松开了她,一双明眸凤目透着浓浓笑意,上下打量着眼前已经长大的女孩:“五年不见,让二哥好生瞧瞧。”

看着眼前高大英俊,浑身充满着男性魅力的男人,已经不是五年前那痞气、好斗、放荡不羁的大男孩了,现在的朱焱是经历了地狱般军旅生活,被磨练出来的勇士。

朱蒙蒙听见他带着笑意,啧啧叹道:“鼻涕虫也变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鼻尖不由一阵酸涩。

她抬头看着朱焱:“二哥,你比以前瘦了,也黑了。”

朱焱一手揉了揉她的乌发,好笑说:“这样才更有男子气概不是?”

朱蒙蒙抿嘴点头。的确,二哥比以前更帅了!

“好了,你们别给我杵在门口当门神,快进来!没看见家里还有客人吗?”朱建业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朱蒙蒙一愣,侧头从朱焱的旁边往里看,竟没想到孙家的叔叔、阿姨都在。

换了拖鞋,朱蒙蒙进去给孙茂华夫妻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孙叔叔、章阿姨好!”

“蒙蒙回来了啊。”孙茂华和蔼的笑道,章紫嬅也随着丈夫与她点了点头。

没过一会儿,就到了晚饭时间,今天是朱爸爸亲自下厨,给老二接风洗尘。大哥朱淼因为手头上有案子会晚点回来。

朱蒙蒙帮着爸爸布菜,就听见客厅里的爷爷问孙叔叔:“严冬什么时候过来?”

“今天他一同学过生日,估计得晚饭后才能回来。”孙茂华说道。

“那成,咱们先吃。”

**

难得朱焱回来,爷爷也开了尘封多年的老酒。朱蒙蒙看着一桌子如同过年一样的热闹,心里也不知怎么的有些五味杂陈。

就当桌上的大老爷们从军旅生活讨论到国家大事,从国家大事再转到如今的民生民事上时,朱焱却突然提到了句:“对了,爸,h市的社会风气似乎越来越开放了。”

朱培生笑道:“怎么这么说?”此时,朱蒙蒙正夹起一块**肉丁,手打滑就掉在了桌上。

朱焱见她笨手笨脚,直接用瓷勺给她舀进了碗里,然后对着朱培生说:“也没什么,就是在去机场取车的时候,看见了一对男女。”他说着,又看了眼低头不语的朱蒙蒙:“那女孩看上去也就和蒙蒙差不多大,连衣服都有点像。不过,咱们家蒙蒙没那么……开放。”

听着二哥斟酌后的用句,朱蒙蒙只觉得脸上一阵阵滚烫,紧张不已。朱建业却没好气道:“混账东西,你怎么能拿你妹妹和那种女人相提并论!”

朱焱还没说话,就听见某人清朗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老爷子,你这又是闹哪门子脾气了?”

听见声音,他们同时往餐厅转角看去,原来是大哥朱淼回来了,顺带着后面还跟了个人。当朱蒙蒙见着那人时,原本还有些红润的脸上瞬间雪白,表情已僵在了脸上。

“这位是齐川教授,我们警局的顾问……”朱淼笑着给家里人介绍道。最后,正说道老幺朱蒙蒙时,齐川已经看向了破绽百出的她:“朱同学,好巧。”

原本,朱蒙蒙还全身紧绷,在听见齐川那淡然镇定的称呼后,心里竟暗暗的松了口气。

听他这么说,朱淼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我还差点忘记了,齐教授是在h大教编程的。”

“恩,齐教授是我……们的讲师。”朱蒙蒙原本是要说我的,可又觉得不对,连忙加了个字。

朱建业见是蒙蒙的老师,很是客气的让保姆准备了碗筷和酒杯。又让朱蒙蒙给他腾出了旁边的座位。而,带齐川来的朱淼,则坐在了朱蒙蒙和齐川的中间。

自齐川进来,朱焱看他的眼神就有点儿奇怪。也就在他入座没多久,朱淼霍然冷声地问了句:“齐教授,我们今天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面?”

朱蒙蒙听着这话,猛然一惊,这才想起之前,朱焱和齐川在停车场里已经照过面了。而且,朱焱的视力和记忆力一向好,不然也不会顺利考入西南部的虎豹陆军特种部队。

与朱蒙蒙相比,齐川显然是太过于冷静,他面带微笑的与朱焱回道:“朱队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机场。”

“……”

作者有话要说:

入v前的最后一章。

我肿么觉得这文发展的趋势有点怪异啊?

☆、 21暗中撞见

顿时,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朱蒙蒙瞥见朱焱眼里闪过的不屑,心脏一下子像是提到了嗓子眼,正想说点什么缓解下气氛。朱焱却突然起身,拿起齐川桌前的酒杯,就填了个满。

“哥们,把这杯喝了,就当我是多管闲事。下次记得在家里做,有伤风化啊!”说完,他豪迈的将自己那杯一口闷了。

朱蒙蒙当然知道二哥是好酒量,可……她看着大叔也拿起了杯子,虽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但,不由得还是有点担忧。

“二哥,齐教授他……”朱蒙蒙未来得及阻止,齐川已经喝完杯子里的白酒,神色依旧道:“以后会注意的。”

他俩这一唱一和的,除了朱蒙蒙以外,周围的人都是一脸茫然。朱淼一手搭在自己弟弟的肩上,就问:“喂,你和齐教授竟然早就认识了,刚才怎么不说?”

“才认识,只是在机场有一面之缘。”朱焱勾着嘴角笑了笑,也没多作解释,回头就对蹙着眉头的朱蒙蒙道:“小妹,还不给哥哥们倒酒。”

朱蒙蒙一咬牙,就有些恼了:“二哥,人家是客,有你这么灌酒的吗?!”

她这话刚说完,齐川已淡笑道:“无妨,喝醉了我就打车回去。”

朱焱凤眼微挑,嘴角邪气的勾了勾,就将他和齐川的杯子搁到了朱蒙蒙面前,说:“你教授都发话了,还不快点填酒。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也得喝个痛快。”

朱蒙蒙瞪了眼愈发嚣张的朱焱,却正好瞥见齐川那眼中的似笑非笑,心想,之前不是说好了慢慢来的吗,这回又是唱的哪出?

这顿饭是朱蒙蒙这几年来吃的最郁闷的一次。几个大老爷们酒足饭饱后,又聊了好一会儿,其间,齐川虽然话不多,但每每讨论到什么话题,大家都会问他几句,而他的观点总是能引起几个大老爷们的共鸣与赞许。

朱蒙蒙帮保姆阿姨收拾了桌子,又给他们填了些水果和茶水,就搬了个椅子坐在齐川旁边。也恰好他是坐在沙发边上的,朱蒙蒙故意装着不经意间地将胳膊搭在沙发靠手上,挨着了齐川的肩膀。

齐川被她暗暗的戳了一下,就觉得右侧传了一丝暖暖的甜香,软绵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大叔,你真差劲。”

这时,齐川虽喝了不少酒,脑袋却依然清醒,他眼角微弯,就对正在热烈讨论的几人说道:“我去趟卫生间。”

齐川进去了一会儿,朱蒙蒙才起身。因为家里的卫生间在客厅隔间的左侧,她的卧房也在那边,顺道就走了过去。

又瞥了眼反光大镜子,见大家都坐在沙发上聊天,她才壮着胆子去卫生间找人。可,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拉进了怀里,朱蒙蒙惊愕,还未反应过来,齐川那清冽如低谷流水的嗓音已在她耳边呼出:“你房间是哪儿?”

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酒气,染着本身的清冷气味窜入她的鼻腔,像是迷魂蛊毒一样,让她无力招架。

两人进了她的卧房,刚反锁上门,齐川就将她抵在了墙上。未开灯的房里一片漆黑,朱蒙蒙一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在笑。

还没深度探究他为何会这样时,齐川已经将她一把抱了起来,勾着她双腿,就吻了下来。朱蒙蒙霍然一愣,嘴唇已被他含住,带着芬芳的酒味,瞬间将她口腔填的满满。

舌尖的湿滑带着异样的情`欲让她脑中空白,原本还因他的不告而来在生闷气,现在却什么都忘了。朱蒙蒙双手环住他的肩,陶醉其中。

两人痴情的缠绵了几分钟后,才依依不舍的分开。朱蒙蒙勾着他的颈脖,气息不稳的说道:“你来之前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

齐川轻笑,轻啄了她的嘴:“这问题,你可以问你大哥。”

“大叔,你太狡猾了!”朱蒙蒙愤愤道,却一时又不知道往哪儿出气,一把就勒住了齐川的脖子,还没摇两下,就心疼一把将他抱进了怀里:“刚才我担心死了,要是现在露馅了,我爷爷肯定会打断你的腿。”

“你这傻丫头,我就那么没分寸?”齐川摸着她的背,不免好笑。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现在的这种关系,以刚才他们侃侃而谈的发展,朱蒙蒙能看出爷爷他们还是挺欣赏大叔的。

豁然间,朱蒙蒙只觉得有些后悔:“都怪我,当初在没安全措施的情况下,就强迫你和我上了床。”想起在美国那段时候,她设计齐川的那事儿,心里还是挺不是滋味的,觉得实在是太不光彩了。

齐川听着她自我检讨,也没有说什么。但,如果当初他不是自愿,怎么会让这小丫头片子得手。当然,他不会告诉她。

这回是朱蒙蒙先出去,看了眼外面没人,进了大厅没过多久,齐川才出来。他们的话题不知什么时候转到了孙严冬身上,恰巧见朱蒙蒙过来,朱建业便对她说道:“蒙蒙,去给严冬打个电话,都这么晚了,让他快回来。”

朱蒙蒙扫了眼一屋子的人,不由觉得奇怪:“为什么是我?”

“因为,从小到大,他就只听你的话。”朱建业毫不避讳的笑道。而,在场的人也心知肚明这话的含义。看来,朱爷爷早就把孙严冬当做自己的准孙女婿在对待了。

她回头,正好齐川就在身后,她知道他什么都听见了。一时间,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此时,只听他淡然而客气的说道:“谢谢各位的款待,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朱淼见齐川要走,还想出口挽留,却被齐川婉拒了,说是关于那案子的事情想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于是,朱淼准备亲自送他下楼。朱蒙蒙却抢到了朱淼前面,说:“还是我去吧,电话回来了再打,我有一些课业要向齐教授讨教。”

朱蒙蒙好学,大家也不会觉得奇怪。只是,二哥朱焱看着两人换了鞋子出去的背影,神情里遽然闪过一丝疑惑。

两人下了楼,朱蒙蒙一开始还跟在他身后,走出了小公园,齐川才停下脚步,回头等她。

大院里的灯光昏黄,照在他英俊的脸上,漆黑的眼眸,因睫毛的yīn影而更加深邃。他向她伸出大手,朱蒙蒙微微一愣,却也毫不犹豫的握住了。

感受着他干爽的大手包裹,朱蒙蒙心里流过一丝丝甜甜的暖意。可,每到这种时候,朱蒙蒙也会觉得自己格外的对不住齐川。

“大叔,你别介意,我回去就给爷爷说清楚。”

听着朱蒙蒙的愧意,齐川只是轻叹:“你准备给你爷爷说什么?”

“说我不喜欢孙严冬,我已经有爱的人了。”朱蒙蒙一张小脸满是坚定。

齐川不免无奈,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小蒙,既然我们已经结婚了,就该光明正大。”

“……对不起。”

见她垂头丧气的乖乖认错,齐川摇了摇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低头就吻在了她光洁的额上:“这也不能全怪你,毕竟时机还没成熟。”

见齐川不责怪,朱蒙蒙抬头,一双水亮的黑眸困惑看向眼前的他,问:“那……大叔你打算怎不办?”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齐川只是说道。

朱蒙蒙听他这么说,眼皮竟跳动了一下,总觉得怪怪的。

也就在此刻,他们没注意到在小公园对门的角落里,正好站了一个人。

在听到齐川和朱蒙蒙依稀的对话后,他双手已紧握出了青筋,一双水褐色的眼底在顷刻间,被嫉妒、怨恨和怒火吞噬。

当他忍无可忍要走过去时,突然面前被一人挡住。在他还没看清那人是谁时,一个沙哑的男声已低声警告道:“严冬,你别胡来。”

孙严冬遽然一惊,透过路灯的光线,他看见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庞,俊朗坚毅的五官,正是五年不见的二哥朱焱。

**

朱蒙蒙回去后,孙家人已经走了。爷爷和爸爸也回了房里休息,大厅里就只剩下大哥朱淼。

朱淼见她进来,招了招手:“你过来,我有事给你说。”

朱蒙蒙见大哥一脸严肃,心想,不会是问之前那件事吧?果然,朱淼见她坐在身边,就问道:“蒙蒙,最近我有点忙,等我手头这件案子处理完了,你就安排那人出来吃个饭吧。”

“……哦。”朱蒙蒙犹豫的点了点头,却也只能在心里却嘀咕,刚才你不是已经把人带过来,吃过饭了吗!

其实,朱蒙蒙觉得现在可以试着先了解一下,大哥对齐川的印象,毕竟只有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不殆。

“大哥,你和齐教授很熟吗?”朱蒙蒙给朱淼递了块香梨,似乎不经意的问道。

朱淼接过她手里的香梨,看了她一眼,调笑道:“怎么呢?是想让我给他介绍谁?”

“大哥,你这话说的,我就不能随便问问?”朱蒙蒙撇嘴道。

朱淼虽然不了解朱蒙蒙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却还是挺清楚齐川的魅力,不过:“你别给人家打听了,齐川现在已经有老婆了。再说,他这人……”说道这里,朱淼突然顿住了。

朱蒙蒙一愣,就追问道:“他这人怎么呢?”

朱淼咬了一口香梨,似乎觉得在别人背后说闲话有些不道德,于是,避重就轻的随意敷衍一句:“他这人不好相处。”

还不等朱蒙蒙问为什么,朱淼已经起身,对她说道:“臭丫头,早点睡,明天还得上课了。”

朱蒙蒙不爽的蹙眉,又看了眼四周,对着正要进房里洗漱的朱淼,大声问道:“大哥,二哥人了?”

“出去找你了。”

……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9点之前还有一更!!(25字留言送积分)

越来越白热化了!

☆、 22偶然相逢

冯显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后,终于到了出院的日子。由于冯显是学生会长,几个学生会的主干也都过来了。

大家帮忙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院。回去的路上,是冯显掏钱打的车。一路上,几个人虽是有说有笑的,但,都刻意回避了关于张娜的话题。

到了校门外,学生会的副会长张涛说是为了庆祝冯显出院,几个同学筹钱,特地在外街的川菜馆子里订了个包间。

这时,冯显侧头看向身旁的孟晓遥,问:“小遥,你去吗?”

孟晓遥望着面前秀气而谦和的男生,笑了笑说:“不去了,我的作业还没写完。”其实,她是觉得自己去了也没什么意思,都是高年级的学长学姐,没共同话题。再说了,冯显一出院,她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她说着,便对张涛他们几个学长,礼貌笑道:“学长们再见,我先走了。”

孟晓遥转身刚走没多远,张涛看见冯显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妙曼的背影上,好笑的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提醒道:“别看了,去追吧。”

冯显不由蹙了下眉,将手里的包丢给张涛,就跑了过去,他几个哥们在后面还吹了声口哨。

“小遥!”冯显跑进校门,从后面一把拉住了孟晓遥的胳膊。孟晓遥一惊,回头看着微微喘息的冯显,又低头看了眼他握着自己的手,就问:“怎么呢?”

冯显见她面色尴尬,便松开了她的手,清俊的脸上带着一丝窘迫:“小遥,我……那个,谢谢你这几天照顾我!要不,我今天不和他们一起了,咱们俩去个吃饭,我请你。”

“……”孟晓遥一愣,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却还是笑道:“师兄,我之前已经和寝室的同学约好了。”

说完,她刚想离开。冯显突然在她身后,说:“你是不是在逃避?”

孟晓遥一听,霍然顿住了脚步,她回头看向身后满脸纠结的冯显,呼出了口气,就苦笑道:“师兄,我没有逃避。对于之前的事情,我只是觉得愧疚。如果让你产生了不必要的误会,抱歉。”

“那这几天你无微不至的照顾,又算什么?”冯显说完,就抓住了孟晓遥的胳膊:“如果是一句误会了,你觉得我会信吗?”

“师兄!”孟晓遥被他手上的力道捏得生痛,刚想甩开他,却被他大力的拽进了怀里,抱得死死地。

孟晓遥一时面如菜色,看着周围路过的人,投来的好奇目光,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就在她被冯显弄得有些烦躁时,眼角突然瞥见一人从校门外走了进来。

一袭黑色运动竖领外套,搭配着宽松的迷彩帆布裤,身材匀称高挑,带着一副黑色的蛤蟆墨镜,双手随意的兜在上衣口袋里,因为那一头板寸,很是炫酷打眼。

这样的型男,一进校门就吸引了不少女生的视线,当然他的惊艳也让孟晓遥暗暗感叹。就在他刚走过他们身边时,孟晓遥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呢?或许,是想立即摆脱冯显,也可能出于其他潜意识的原因,她如鬼附身一般伸手就抓住了与他们擦肩而过的男人。

男人霍然一顿,低头就见到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裤子。他顺着手臂往上看去,便瞧见那对腻歪情侣中的女方,一脸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而,男方却似也没察觉,死扒着怀里的女人不放。

他嘴角抽动,刚想扯开她的手。可,孟晓遥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紧拽着不放,甚至连另一只手也拉住了他的衣摆。一时间,她隔着冯显,死命揪着眼前男人的衣服可裤子,这场面怎么看,怎么个怪异。

原本,男人有些不耐烦,要摆脱孟晓遥。然,就在握住她细白腕子的瞬间,却无意瞥见了她眼里的雾气,他啧了一声,伸手就提起了冯显的衣领,往后用力一拉。

冯显霍然惊愕,还没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将孟晓遥从她怀里扯了出来。而他则难堪的跌坐在了地上。

“你……”

冯显眼里刚闪现出愤怒,就见着孟晓遥突然环住了那男人的胳膊,纠着一双漂亮的秀眉,对着他说:“师兄,这是我男朋友。”

她说完这句,便佯装着亲昵,望向眼前的男人,隔着墨镜,她似乎看见了黑色镜片下那一双上挑的凤眼,透着些许的不耐烦和警告。

这时,孟晓遥哪还有什么时间想接下来的后果,托着男人的手,就逃离了冯显的视线。

两人刚走到人少的图书馆后门,男人突然停下脚步,道:“这位同学,戏演完了,你可以松开了吗?”

“呃……不好意思!”孟晓遥猛然回神,连忙松开了男人结实的手臂,顿时满脸涨红:“刚才谢谢你了。”

“不客气。”男人低头摘下墨镜,淡淡说道:“我正好也有事情向你打听一下。”对于别人的私事,他向来没兴趣。

在男人抬头的瞬间,孟晓遥只觉眼前一滞,看着他硬朗而俊逸的五官,她只觉得格外眼熟。

而,这时,男人嘴角轻勾,已对她问道:“请问,你知不知道齐川教授现在在哪里?”

看着这透着些许邪气的浅笑,孟晓遥一愣,随即脑中闪过一丝白光,心尖霍地一震,竟一把拉住了男人手,声音不自觉的微微颤抖,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朱焱哥哥?”

朱焱被她这突然的相认弄得有些迷茫,眉头微蹙,就对着眼前这看似俏丽的女生,疑惑道:“我们认识?”

孟晓遥狠狠地点头,整个人已经扑进了朱焱的怀里,清脆柔软的嗓音已带着一丝哭腔:“朱焱哥哥,我是当年被你救下的小妖啊!”

“小妖?”听她说道,朱焱在脑中回忆了片刻,才遽然察觉,眼前这个已经长得如花艳丽的女孩竟然是当年那个被一群孩子欺负的小瘦排骨。说来,要不因为她,他也不会去当兵,更不可能成为现在虎豹特种部队的大队长。

朱焱轻叹,双手拉开环住自己的孟晓遥,低头看着她眼里闪动的泪花,不由调笑道:“我还真没认出你,毕竟你小时候可没这么好看。”

“……”孟晓遥囧了一下,似有些尴尬的抬手揉了揉眼睛:“朱焱哥哥,你别取笑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明天可能也会双更,敬请期待)

说好九点更的,抱歉,有些晚了!

对了,看文的童靴,你们留言超过25字我会给送积分的(毕竟能省就省嘛!)

☆、 23复杂关系

都说h大的桃花亭是春季最浪漫的地方,所以,也是大学生情侣常来赏花谈情的圣地。

五里地的桃花,正开的芬芳绚烂。孟晓遥两手拿着瓶装饮料,沿着石子路往亭子里走,就在望见那隔着重重桃花枝,坐在亭子里的俊朗身影时,脚步不由慢了下来,直到顿住。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做了个梦一样,五年了,他终于回来了。

记得那一年她还只有十三岁,由于父亲的外遇导致家庭破裂,母亲带着她投奔到了h市的姥姥家。当时,母亲还处于待业。而且,姥爷去世的早,姥姥只能靠着微薄补助金过活。

十几平米的危房里,他们三娘母挤着住。因为要供她上学,母亲每天都特别累,早出晚归,还得给她和姥姥准备早中晚饭。那时候的母亲什么苦也肯吃,无论钟点保姆、洗碗工、酒店服务员……基本都干过。

甚至有些时候,母亲身上还会出现一些伤痕。由于怕姥姥担心,母亲什么也没说。但,她知道,母亲肯定是在外面被坏人欺负了。

后来,她为了减少母亲的负担,悄悄的去外面找工作,因为年纪太小的关系,很多地方都不雇她。那时,她就跟着捡破烂的老奶奶,收瓶子和卖废铁废纸,一天也能赚个十几块。

也因这事儿和她是转校生的缘故,经常被学校的几个男生欺负。那段时候,她没有朋友,被欺负了也没地方述说,告诉老师了,又会被通知母亲和姥姥。她并不想让她们担心。所以,心里的委屈也一直憋在肚子里,什么没说。

正因为,她闷不做声的懦弱态度,那些男生也越发的嚣张起来。直到有一天,她照常在教室里写完作业。此时,正值冬季,昼短夜长,天色也黑的比较快。

她收拾完作业本,看了眼空旷的教室,正准备回家。刚背着书包走到门口,就看见三四个混混朝她走了过来,其中还有她班上的一个男生。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以为只是和平常一样,找她要钱而已。谁知,一个二十多的高大男人笑着问那男生:“你们班的老师都回去了吧?”

那男生回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

看见他们一个个的瞅着自己笑,她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手里死拽着自己的书包,就想往后门跑。

可,没跑几步就被他们给抓住了。当时,衣服已经被他们扒的只剩内衣裤了,她连喊的力气也没有,一个劲的抽泣,以为自己肯定会被他们整死。

就是这时候,朱焱出现了。其实,那时他只是凑巧去找放学还没回家的朱蒙蒙,正好路过教室,便撞见了她被几个混混按在地上,施`暴的狼狈场面。

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当年的朱焱是怎么想的。反正,他都不带犹豫,就抄了把课桌椅,冲了进来。也是因为这件事,他将她班上的那个瘦巴巴的男生打成了瘫痪,几个混混也被打瘸了腿。导致他被迫退学,入了伍。

孟晓遥望着亭子里的男人,突然回忆起了从前,似乎自那次以后,她心里就悄悄地藏了一个人,一个能为她翻越山岭,披荆斩月,屠杀恶龙的黑马勇士。

怀揣着紧张而期待的心情,孟晓遥向他走了过去。

“小焱哥哥,给。”刚过去,她就将手里的绿茶递给了他。朱焱接过,嘴角勾着淡淡的笑:“谢谢。”

孟晓遥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只觉得心尖一颤,耳根微微发烫,便坐在了他身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没听蒙蒙提起过。”

“昨天下午到的,领导突然给批了一个月年假,让我回来看看家人。”朱焱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侧头便对她问道:“这几年生活还好吧?”

“恩,我妈去年应聘上了一家国企的会计,最近我也在当家教,都挺稳定的。”

听她这么说,朱焱只是欣慰的笑了笑:“说来,你也吃了不少苦。”

“我……”孟晓遥本来想说没关系的,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也过的挺好。但,又觉得这样说有些矫情,便顿住了话语。

随即,她怕气氛显得尴尬,又转移了话题,问:“小焱哥哥,你来这里找齐教授有什么事吗?”

朱焱见她问,一手托着腮撑在膝盖上,侧头看着她的双眸,黑亮的眼里带着一丝探究:“我知道你和蒙蒙是闺蜜,她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一些,对吗?”

刹那间,两人四目对视,孟晓遥只觉热气直往脸上涌,抿了抿嘴唇,就点了头。

看她竟没对自己隐瞒,朱焱还是有些吃惊的,却没表现在面上。他轻叹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绿茶,拉过孟晓遥的手,就问:“那你能告诉我,关于齐川和蒙蒙的事情吗?”

“……”

豁然间,孟晓遥才终于回神,原来朱焱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

这天,齐川没课,也没有来学校。

朱蒙蒙一个人在图书馆里写齐川给她交代的作业,算是弥补这些天她拉下的课业。原本,她说让齐川给补习的。但,这几天他都帮着大哥处理那个网络诈骗案,几乎没什么时间。

翻着一叠参考资料,朱蒙蒙大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手上这张编程代码的试卷,一脸苦相:“太难了,谁能帮帮我啊!”

“我帮你吧。”她刚举起手上的试卷,就被一人夺了过去,愕然抬眼,就看见了站在桌子对面的孙严冬。

朱蒙蒙一愣,咦了一声:“严冬哥,好巧!”

“不巧,我都坐在这里很久了,只是你一直没注意到我。”孙严冬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过复杂,朱蒙蒙却一时没看清,只觉得今天的严冬哥有点奇怪。

孙严冬起身,就从一旁绕道了她身边,坐了下来。朱蒙蒙见他是真要教自己,不由有些窘迫,嘿嘿笑了声:“你要是忙的话,不用管我的。”

“没事,你告诉我,哪里不懂?”孙严冬像是没察觉出她的尴尬,拿起她放下一旁的参考书,看了眼,就问:“这书是齐川让你看的?”

朱蒙蒙遽然一愣,还没从他那直接的称呼中反应过来,孙严冬已放下手里的书,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告诉我,是不是就因为他是教授。所以,你才黏上他的?”

“……”朱蒙蒙猛地转头,看向嘴角已勾着讽刺的孙严冬,一时间她惊愕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孙严冬冷笑一声,一手搭在朱蒙蒙的靠背椅上,继续用着那轻视而嘲弄的语气说道:“怎么呢?是被我猜对了吗?蒙蒙,没想到你口味还真重,竟然能看上一个比自己大十五岁的老男人。”

“孙严冬!”朱蒙蒙被他这挑衅的话语,气得浑身颤抖,抬手就要往他脸上扇。孙严冬却是一把握住了她举起的手,嘴角溢出轻蔑的笑:“打我?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

朱蒙蒙眉头顷刻间皱成了结:“你不了解他,凭什么说他!”

“我了解你!”孙严冬毫不客气的说道:“朱蒙蒙,你不要忘记了我和你是一起长大的!”

好在这时候,图书馆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孙严冬看了眼周围几人投来的目光,一咬牙,就提起了朱蒙蒙的书包,拉着她往外走。

朱蒙蒙本是要甩开他,可他的力气实在太大,甩了半天也没挣开。

两人刚转进图书馆后院,朱蒙蒙就被孙严冬按到了一颗大槐树干上。她吃痛的低骂了一声,已被孙严冬捏住了下颚,吻住了唇。

因这这突如其来的吻,朱蒙蒙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就在感觉到他的舌尖扫过自己牙齿的一瞬间,她脑袋嗡鸣,抬脚便踹在他膝盖上。

孙严冬霍然一痛,嘴上一用力,就咬破了她的唇。朱蒙蒙吃力的将他推开,捂着嘴,慌张地退开了一步。

他看向她,眼里带着苦涩,痛苦地问道:“蒙蒙,我哪里比不上齐川,就因为他比我有学识,比我有钱吗?”

朱蒙蒙双手捂着嘴,一双布满雾气的漆黑大眼里,全是不可置信的惊慌失措,她什么也没说,捡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跑。

孙严冬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一拳就打在老槐树上,树叶被震落了一地。他心里像是被刀搅了一般难受。

正在这时,一人突然走到了孙严冬身后。

孙严冬还以为是蒙蒙返身回来,转头刚说了句:“蒙蒙,对不……”话语在看见那人后,却顿住了。

“我不是蒙蒙。”

来者是付春春,蒙蒙的好友之一,她刚才也在图书馆。

她上前一步,从孙严冬背后抱住了他。孙严冬猛然一怔,就听见那靠在自己背上的女生,温柔地说道:“孙老师,我能代替朱蒙蒙爱你吗?”

“你……”孙严冬刚想拉开她。付春春却将他抱的很紧,几乎用尽了自己一辈子的力量:“求你!不要拒绝我,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孙严冬你渣了!

嘤嘤嘤,我是龟速,双更能明天补上吗?我去写小剧场!

24-29

☆、 24回忆往昔

这些天的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朱蒙蒙抱着书跑到了学校后门,已是大汗淋漓。她抬手擦掉嘴上的血丝,又用袖子抹掉了眼角上的泪花,走到大街上就打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大哥从后视镜看了眼面上有些狼狈的女孩,问道:“小姑娘,要去哪儿?”

朱蒙蒙听他问,从刚才一片空白的思绪中,霍然回神。她这是要去哪儿?去找大叔?可,大叔现在肯定在北区警局忙着大哥办案,她去了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想了一会儿,她决定到上次齐川带她去的那栋公寓等他。于是,对着司机说道:“华宇别墅区。”

下了车,朱蒙蒙抱着书包站在门前,想起之前两人虽是闹别扭,但,他还是将进屋的密码和指纹告诉了自己。她心里不由得一丝惆怅,似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齐川都能顾虑到她,并且,安排的很周到。也因为他这份游刃有余,让她觉得爱的很不真实。

朱蒙蒙揉了揉发涨的双眼,孙严冬的话一直在脑子里回响。

走进屋里,家里的装饰都是她喜欢的哥特式风格,简单而复古,却不失现代感。米白色的绒毛地毯,仿旧的真皮沙发,玻璃的水晶吊灯……一切的一切,都能看出,齐川有多么的在乎自己。

至客厅,朱蒙蒙依旧抱着自己的书包坐在沙发边的毛绒地毯上,将头埋在膝盖里,一时间突然回忆到了他们相遇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她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喜欢上齐川的?甚至到贪心的不顾一切?

**

北区警局。

经过两日的加班加点,齐川终于破解了网络欺诈案中的滋生病毒,并在警局的电脑里安装了此病毒的跟踪导航,只要嫌疑人再次在网络里作案,就会立即暴露身份。

在工作这方面,朱淼对齐川的认真态度很是满意。虽然案件还没彻底侦破,但,慷慨的朱局还是给局里大伙承诺了一顿满仙楼的大餐和钱柜ktv的通宵狂欢。

“齐教授,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会主动联系我们警局,来处理这个的案件?”朱淼手里拿着两杯刚冲好的咖啡,走到休息室,将一杯递给了坐在椅子上的齐川。

齐川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接过他手上的咖啡,浅笑着反问道:“我难道就不应该是个积极的好公民?”

“你不像。”朱淼略带调侃的说:“而且,你更不会为了我们局里那点酬劳。”

听他这话,齐川淡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顿时,朱淼更觉得奇怪,心想,这样的男人既不是为了名誉,也不是为了金钱,难道是为了……

他刚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谬,就听见齐川已经说:“如果,我是为了我妻子,你会信吗?”

霍然,朱淼不由得吃惊,侧头看着一旁依旧内敛沉稳的英俊男人,他只是带着丝丝笑意,继续道:“我妻子比我小十五岁,她一直以为我不爱她,或许是因为她先对我产生了好感,可事实却……”

在朱淼与齐川相处的这几天的时间里,他所了解的齐川,应该是个不喜言语,沉默冷漠的男人。可,这一刻,齐川却对他诉说起了自己与妻子的相遇过程,眼里透着莫名的温柔。

七个月前,美国费城宾西法利亚大学沃顿商学院。

在齐川发现身边小男孩不见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小男孩是他朋友addison的儿子,今年四岁,碧眼褐发,名叫elliott,英国籍。

addison去年和他妻子刚离婚,孩子丢给了他抚养,大男人带孩子总是会有些顾前不顾后。由于addison今天要见很重要的顾客,便将孩子托给了齐川半日。原本,齐川今天是没课。却是被一群金融系的老教授叫到了沃尔顿学院的会议室里,讨论近期几个博士生上交的论文课题。

齐川将elliott安排在外厅玩电脑,他出来的时候,人就不见了。在对待小孩子这方面,就算再沉着精明的齐教授,也是一脸无奈。何况,那孩子还叛逆的很,一向对他嫉恶如仇。

委托了学校警卫来寻找elliott没过久,齐川就在van pelt library前的本杰明雕像前,发现了满脸笑意的elliott,还有他身边一个短发娇小的亚洲女孩,这是齐川第一次看见朱蒙蒙,虽然朱蒙蒙并不知道。

那天,下午的太阳正是耀眼,将四周绿荫晒得发烫,青草的气息扑鼻而来。

齐川就站在那树下,望着不远处,一个眼眸分明、如天使的女孩,守在小恶魔elliott的身边,似乎在等待他父母的到来。

当时,朱蒙蒙其实可以将elliott直接送到学校警卫室的。可,她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傻乎乎的在那里陪着迷路的elliott,等了一个多小时。或许,也是因为这一刻,这样傻得可爱的她已留在了齐川的印象里。直到,两人再一次遇见。

如此的初遇,齐川在与蒙蒙结婚后的日子里,一直都没提起过。许多年后,还是朱淼告诉了朱蒙蒙这件事的。

**

晚饭时间,齐川刚回来,就闻见了从餐台传来的饭菜香。他换了拖鞋,将公文包丢在了沙发上,就无声走了进去。

当他看见那围着浅蓝色围裙的娇俏背影时,嘴角已溢出了浅浅的笑,上前便从后面抱住了她。

“今天怎么这么勤快?”齐川低头就在她颈脖上吻了一下。

朱蒙蒙微微一愣,侧头看向他,不免愕然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听见响声。”

她刚转头,齐川就看见了她嘴角的伤。顿时,他眉头蹙起,就将朱蒙蒙扳过身,指尖擦过她嘴上的淤青,就问:“什么时候弄的?”

朱蒙蒙脸上霍然一僵,又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就干笑道:“不小心磕到的。”

看到她神情里的尴尬与刻意,齐川眼里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又转而问道:“上药了吗?”

她摇头:“只是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齐川没好气的一声轻叹,抵上她的额,与她相对视的漆黑眸子里,是她摸不透的情绪。

就在朱蒙蒙以为齐川发现了什么,而手足无措时,他却突然声线沙哑的对她说道:“别感染了,我帮你消毒。”话语刚落,他已亲在了她嘴上,舌尖带着丝丝的凉意舔过了她的唇瓣。

这一瞬间,朱蒙蒙似乎看见了从他眼底扫过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写的实在是蛋疼,我是龟速,我是自虐狂,恐怕又得拖一章了!

☆、 25那晚初夜

这天晚上,朱蒙蒙睡在齐川身边,突然做了个梦,是几个月前,她和齐川的初夜。

记得,那天是齐蒙二十三岁的生日,他邀请了许多朋友,在他们家别墅后院的游泳池边办party。当时,齐川也在。不过,他嫌楼下吵,一直呆在三楼的隔音书房里。

她那天晚上被齐蒙灌了不少酒,也因此酒壮怂人胆。

在浑浑噩噩之中,她就走进了一间看似高档整洁的大套房。原本,朱蒙蒙只是觉得有点困,想在床上躺会儿的。不知不觉间,就听见有人进来。然后,传来了哗啦啦的水流声。

她正疑惑,揉着眼,就往套房外间的浴室走。

说来,齐蒙家里的套房浴室还挺大、挺open的,很有motel的风格。玻璃的半透明淋浴间,浴缸是圆形的双人按摩池子,只隔了一层白色的浴帘。

她刚走进去,就发现半透明的淋浴间里模模糊糊的站了个人。由于雾气太重,她一时分不清是男是女。

就当她正疑惑,谁会在这里洗澡时,就看见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扯下搭在玻璃门上的白浴巾。没过几秒,那人裹着下半身,就走了出来。

朱蒙蒙瞬间被眼前这赏心悦目的男色给整懵了。此时,齐川的头发还滴着水,水珠沿着他硬朗的颈部曲线,汇聚了胸口上的水珠,沿着那肌理分明的腹部与漂亮的人鱼线,直融进了那松垮的浴巾里,也不知道更下面是不是也……

在这若隐若现的视线冲击下,朱蒙蒙使劲的咽了口口水,一脸傻愣傻愣的,还以为自己睡着了,上天给她赐予的美梦。

就在朱蒙蒙灼灼的看着眼前的出浴美男时,美男却不耐烦的蹙起了浓眉,道:“你怎么进来的?”

“啊?”朱蒙蒙见美大叔问自己,嘿嘿一笑,就抬手掐了掐自己的脸:“我做梦进来的。”

“做梦?”齐川挑眉。

朱蒙蒙继续使劲往脸上掐:“等等啊,我一疼就回去了。”可,直到她把自己捏出了眼泪,也没醒来。

齐川见她这一副二傻样,侧头勾了勾嘴角,似乎刻意的在抑制着什么,抬手就拉下了朱蒙蒙的手。

“我们出去再说。”

朱蒙蒙乖乖的点头,刚被他牵着往外走,谁知她脑袋晕乎乎,也没注意到脚下,不知踩到了个什么玩意儿,一声闷响,一头就撞到了前面男人的背上。

瞬间,她被他背上的水染了满脸,她刚要抬手抹脸,又觉得前面的人肯定被自己撞疼了,连忙就摸了摸他的背,给他呼呼道:“不好意思啊!”

顿时,齐川被后面的小手摸得浑身一僵,又听见身后的朱蒙蒙,醉醺醺的笑道:“呐,大叔,你皮肤真好!没想到做梦都跟真的一样。”

“你就那么想梦到我?”齐川已转身面对她,朱蒙蒙扫了眼他胸前那两点,又抬头看他:“当然啊,你可是我初恋!”

她这话让齐川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他微微低着头,将两人的距离拉到只能容下半个拳头。

朱蒙蒙只觉耳边呼来一口热气,就听见他用那清冷又魅惑的声线,对自己问道:“既然是这样,那你有想在梦里实现的愿望吗?”

听他问,朱蒙蒙忽而一愣,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也不暇思索,挺着32b的小胸脯,就说:“我的愿望就是要大叔接受我的告白,并且亲我一下!”

“就这样?”齐川嘴角弯成了邪魅的弧度。

“恩,就这样!”朱蒙蒙小脸透出无比坚定,道。

齐川低笑了一声,便说:“就你这点出息。”

可,他话刚说完,朱蒙蒙突然就勾住了他的脖子,往他身上一跳,盘腿就环上了他的腰,似乎才醒悟道:“对哦!现在是做梦,我对大叔做什么都是假的,大叔不会知道的!”

齐川刚因她这忽然的举动而微微一怔,朱蒙蒙已经一口吧唧在了他左脸颊上:“大叔,你说对不对?”

“恩。”齐川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抹了把自己的脸上的口水,有些哭笑不得。

却在下一秒,齐川已经将她提了起来,瞬间两人的唇就碰在了一起。朱蒙蒙微怔,齐川已经含住她的唇,从她嘴角滑入,与她舌尖纠缠在一处,如痴如醉。似乎转眼间,他就抱着朱蒙蒙出了浴室,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朱蒙蒙迷迷糊糊间,只觉得上方压了个人影,而且这个人是自己很喜欢很喜欢的。一瞬间,她痴痴的笑,就对眼前的男人进行了第二次告白:“大叔,我喜欢你。”

眼前的男人却什么也没说,既没拒绝,也没答应,只是低头吻住了她如红樱桃般的小嘴,厮磨吸吮。一时间,两人就像是干渴了百年的鱼,相濡以沫,互相交缠。

齐川抬手剥掉她身上最后的束缚,白皙的指尖就像是火苗一般,将她全身所有敏感的地带点燃。

直至,感觉到他的手突然滑进了两腿根部,朱蒙蒙才霍然一震,一双漂亮的大眼就像是从水里捞出的黑葡萄,明亮而湿润。

她嘤嘤出声道:“我……我怕……”

齐川知道她是第一次,难免会紧张。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克制的声线透着沙哑:“要是你不喜欢,便不做了。”

朱蒙蒙看着面前男子白眼球里的红血丝,吸着鼻子,就问:“不做了,大叔会很难受吗?”

齐川无奈的笑了笑,便吻在了她耳珠上:“恩,很难受。”

也不知,朱蒙蒙怎么想的,听着齐川的回复,她脑子突然想起了几天前看的莎士比亚《皆大欢喜》中的那句话:love is merely a madness。

或许,她现在就处于疯狂的边缘,因为爱,她愿意为此付出。

这一夜,齐川成为了朱蒙蒙的第一个男人,也是这一生之中唯一的男人。她觉得,自己很幸福。

只是这样的幸福,突然让她猛然出了一身冷汗。睁开眼,朱蒙蒙看见的是漆黑的卧房四周。她微喘着气,就开了旁边的台灯。

转头,齐川也已经醒了过来。

他起身看着一脸苍白的蒙蒙,不免担忧道:“做噩梦了?”

朱蒙蒙摇头,眼前的男人让她突然觉得有些陌生。恍惚间,她似乎又想起了那夜糊涂的做`爱。可,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呢?难道是因为孙严冬的那个吻而感觉到愧疚?

还是说,自己抓住的幸福,只是一场梦?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一个小红帽被大灰狼诱拐,却浑然不知的故事!大灰狼很狡猾,小红帽很自责!

☆、 26避之不及

早上,天还未亮,齐川已经醒了。

自从怀孕后,朱蒙蒙就有晨吐反应。她刚下楼闻到了烤面包的香味,便觉得胃里一阵恶心,疾步跑到了楼下的卫生间,就蹲在马桶边上呕吐了好一阵。

直到齐川过来,帮她拿来了毛巾。朱蒙蒙才缓了缓,抬头看他:“大叔……”

“嗯。”齐川应了声,弯身将她打横抱起,就出了卫生间,将她放在了软皮沙发上,并拿了条毛毯给她盖上:“你先休息一下。”

说完,他正要起身离开,朱蒙蒙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大叔,我有事要和你说。”

齐川低头看着沙发上躺着的女孩,较好的脸上透出淡淡的红晕,却一脸的严肃,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严谨的话题。

他抬手,温柔地将她鬓边的发丝挽到耳后,问:“什么事?”

朱蒙蒙抿了抿唇,握着他温暖的大手,道:“过几天,和我大哥见个面吧。”

看她一双大眼中满是紧张,齐川不由好笑的低头抵着她的额,说:“不过就是见一下家长,别担心。”

见他依旧淡然如初,朱蒙蒙将脑袋撇到了一边,似乎被他说的有点尴尬:“我才不担心,反正你那么腹黑,肯定早就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了。而且,我已经问过大哥,他说这次的案子你功劳最大。”

齐川听她说着,指尖勾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道:“小蒙,你太不了解你大哥。在这些天里,我能看出他起码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被他这么一说,朱蒙蒙小脸顿时僵住,突然坐起身,就抱住了齐川,开始犹豫道:“那就不去了!我小学的时候,他还拿过全国空手道的银奖,你肯定打不过的!”

感觉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齐川伸手将她环住。在朱蒙蒙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嘴角已经勾起了一丝满意的笑容:“真是个傻丫头。他身为警局局长,是不会知法犯法的。”

“恩。”将脸埋在他的肩窝,朱蒙蒙闷闷道:“可是……”原本,她想说就算大哥不打你,但是二哥那边怎么办?而且,二哥在同一年拿的可是全国金奖!

果然,有些事情经不起乱想,一想就发生了。

齐川刚将车泊在h大旁的停车场,两人还没下车,就见着一辆黑色揽胜的军牌车停在了他们前方的车位上。

朱蒙蒙愣住,在看见那车和车牌后,还没等她做出任何的慌张反应,车里已经走下了一人,高挑的好身段,黑色开领衬衫搭配着旧版的时尚牛仔裤,如果不是因为朱蒙蒙知道他是名军人,还以为是从哪场t台秀上刚走下来的型男model。

“二哥?!”朱蒙蒙有些不可置信。

见朱焱走过来,她才霍然侧头看向身旁的齐川,只是这一霎那她并没有看见齐川眼里的吃惊,而是极为从容的对她嘱咐道:“小蒙,你先别下车。”

他话说完,已经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朱蒙蒙刚要跟着开门,可车子却被反锁了。她慌张的去找车子的中控开关,可还是晚了一步。

车子猛然震了一下,朱蒙蒙抬眼就看见车前的齐川,弓着身子,靠在了照明灯上。而,她二哥朱焱愤怒地甩着拳头,又朝他的肚子上挥了一拳。

轰地,车子又随着这一拳,震了一下。朱蒙蒙猛地一激灵,浑身哆嗦的找到了中控开关,当她冲到两人面前时,朱焱已经将齐川打得跪在了地上。

“二哥!住手!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朱蒙蒙眼眶里已满是泪水,她跪在地上护在齐川面前,大声喊道。

朱焱看着自己从小保护的妹妹突然为了一个男人,如此失声痛哭,他竟觉得可笑又可悲,抬手揉着因愤怒而涨得难受的太阳穴,咬牙道:“蒙蒙,你起开!”

“不!二哥,都是因为我,你要打就打我,不要再打大叔了……”眼泪从她眼眶里流出,湿了她满脸。也就在她说完这话的时候,齐川已经拉着她站了起来。

“……小蒙。”朱蒙蒙回头,扶住齐川有些站立不稳的身体,哭着说:“大叔,他都打你哪儿了?痛吗?”

看着齐川脸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朱蒙蒙知道,朱焱是故意的,毕竟脸上的伤太过明显肯定会被人怀疑,如果只是打身上,衣服遮住了谁也看不到。

齐川摇头,抬头看向有备而来的朱焱,嘴角勾着一丝无奈的苦笑,说:“朱队,我很抱歉。和小蒙的事情,本来是想找时机告诉你们的。不过,现在似乎已经没那个必要了。”

“是没那个必要了。因为,我并没打算把自己唯一的妹妹让给你。”他说完,就一把拉住了朱蒙蒙的胳膊,将她从齐川的怀里扯到了自己身边:“一个连结婚都不敢通知对方家长的懦夫,有什么资格给她幸福!”

他的话,瞬间让齐川和朱蒙蒙霍然愣住。顷刻间,朱蒙蒙已经被朱焱扛在了肩上。她焦急地抬头去看齐川。 可,他却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被朱焱带走。

车子启动,她趴在窗前,看着齐川渐渐与自己远离,这一刻,她心里乱成了一团麻。而,旁边的朱焱,却说出了让她避之不及的话:“我带你去医院,孩子不能留。”

“……”

**

孟晓遥在接到朱蒙蒙的电话时,人还在学校。

她急忙赶到h大的停车场,就去找齐川。当她看见车里坐着那英俊男人后,已是神情慌张敲着车窗,喊道:“齐教授,不好了!”

齐川见孟晓遥突然出现,眉头微蹙,就降下了车窗,问:“怎么呢?”

孟晓遥连一口气也没来得及喘上,便焦急道:“蒙蒙……蒙蒙被小焱哥到去市医院了!”

豁然间,齐川脸色微变。他刚要发动车子,孟晓遥却突然说道:“齐教授,能带上我吗?”

齐川皱眉看了她一眼,也没来得急想什么,便说:“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龟速的阿麟又爬上来了!虽然字少了点,也算是日更啊!

二哥发飙,后果很严重!

☆、 27原来如此

看着车速已经快升到了180迈,孟晓遥不由紧紧的抓住了安全带,侧头去看那满脸肃然的男子。原来,在大伙眼中神一般存在的齐教授也会有慌张失措的时候,孟晓遥竟有点羡慕起蒙蒙来。

到了市医院的妇科楼,大厅里挂号排队的人,似乎要比平时少许多。孟晓遥闻着扑鼻而来的消毒水味,竟觉得背后森森的凉。

她拿出手机正要给朱蒙蒙打电话,齐川已经去了咨询台。转眼,他已面无表情的上了二楼,孟晓遥低头听了一声手机里传出的忙音,心惊胆战的便跟了上去。

两人刚到二楼的楼梯口,就看见人流室边上的长椅上坐了一个人。孟晓遥望着不远处一手托着额的朱焱,刚毅的脸上透着她难以分辨的情绪,有犹豫也有气愤,更多的是痛心。

孟晓遥刚要去搜寻朱蒙蒙的身影,却见着齐川突然走过去提起了朱焱的衣领,在她还没回神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朱焱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拳头是直接打在他脸上,连嘴角都打破了。孟晓遥惊恐的上前就拉住了齐川,急忙说道:“齐教授,你这是干什么?”

“我现在就将之前的话原原本本的还给你。一个连自己妹妹都会伤害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不能给她幸福?”齐川一把松开朱焱,如墨的眼里透着冷峻。

朱焱看着眼前的男人,抬手擦了嘴角的血丝,竟突然轻蔑地嗤笑了一声。

孟晓遥以为这是朱焱要发怒的前兆,连忙挡到齐川面前,对他说:“小焱哥,够了!你们就不能考虑一下蒙蒙的感受吗?”

“小妖,你让开。”朱焱抬眼看了眼面前一脸忌惮的望着他的孟晓遥,一手将她拨到了旁边,就走到了齐川面前。

孟晓遥霍然一愣,踉跄的往左边退开了一步,就听见朱焱对齐川讽刺的问道:“你能不能给蒙蒙幸福我不知道。我现在只问你,是不是能为小蒙做任何事?”

齐川对他的话并没有回应,只是看着他的眼,坚定而沉着。

朱焱见他这般,冷哼了一声:“现在就跪下来,求我。”

听着他这话,孟晓遥猛然惊愕,侧头看向齐川。也就在她看见齐川眉头蹙起的那一刻,人流室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挡在了他们之中。

“二哥,你说话不算话!不带你这么整人的!”

出来的人,竟是朱蒙蒙。她一脸愤然的瞪着朱焱,继续说道:“我已经全部都向你交代了,你为什么还要为难大叔?”

朱焱撇开朱蒙蒙看着自己的视线,抬手用拇指揉了揉嘴角的疼痛。见二哥不出声,朱蒙蒙才回头对齐川问道:“大叔,他刚才没打你吧?”

这时,孟晓遥和齐川微微一愣,他们没想到这原来是朱焱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不过就是为了出一口恶气。谁知,他却被齐川回敬了一拳,还打得不轻。

齐川看了眼完好无损的朱蒙蒙,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才对朱焱说道:“朱队,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对我来,请不要再拿小蒙开玩笑了。”

朱焱听他这么说,本是冷酷的表情忽而一怔。随即,他眼里已透出了一丝危险的警告:“就算我今天为了蒙蒙放过你。但,并不代表老爷子以后不会下狠手。”

他对齐川说完这话,侧头看了眼朱蒙蒙,严峻的表情里掺杂着是兄长对小妹的无奈:“蒙蒙,你知道老爷子平时看着和和气气。但,他生气起来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当年,我的事情就是个教训。所以,你们最好先想出对策。不然,不要去贸然招惹老爷子。”

看着二哥朱焱轻叹了一声,朱蒙蒙漆黑明亮的眼突然暗了下来,她抬头看齐川,抿了抿唇,就说:“大叔,我……”

齐川眼底也是沉了沉,一手将朱蒙蒙环进了怀里,没再说话。

这时,朱焱已经转身往楼下走去。孟晓遥看了眼抱在一起的男女,又望了望已经快消失在在楼道里的俊朗身影,就对他们说道:“那……我先走了。”

朱蒙蒙见孟晓遥正看向他们,不由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

孟晓遥是在楼外追上朱焱的。

当时,她是真没太多。或许是因为无意间看见了朱焱对蒙蒙说话时,那眼里一闪过的忧伤。也或许是她觉得这么丢下他一个人离开,于心不忍。直到,她和朱焱在一起了才发现,如果这个时候,她不去追朱焱的话,可能两个人到最后也不会走到一块。

“小焱哥!”孟晓遥没想到朱焱走得可真快,她疾步小跑,才气喘吁吁的追了上去。

朱焱脚步顿住,回头看她,淤青的嘴角勾了勾:“看你这样子,就是没好好锻炼的。有什么事吗?”

孟晓遥被他说得一怔,随即不好意思的笑道:“你现在有空吗?”

对于刚放了年假的朱焱来说,现在也是最闲得慌的时候。

“恩。”

孟晓遥见他点头,便连忙说道:“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买个东西就过来。”

还不等朱焱问她买什么,孟晓遥已经转头往医药部跑了过去。没过十分钟,她又跑了回来,朱焱看着她手里提着的医用白色塑料袋,不由低头笑了一下。

孟晓遥跑到他面前,躬身扶着膝盖,喘着粗气,叹道:“我还真是缺乏锻炼,就这么几步的路,差点连小命都跑没了!”

就在她说这话时,朱焱突然背对着她蹲□,调侃的说道:“身娇体贵的小姐,不介意我背妳去停车吧?”

“……”孟晓遥看着眼下那宽阔的背脊,心脏不由自主的咚咚乱跳。

见她没动静,朱焱也没回头,便催促道:“你再不上来,我可就一个人先走了。”

孟晓遥面上一红,就趴在了他背上。瞬间,两人的只隔了几层薄薄的衣料,她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还有那散发着暖暖的肥皂气味。

“你可真轻,有好好吃饭吗?”朱焱很是轻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托着她就往停车场走。

孟晓遥本是尴尬的扶着朱焱的肩,突然听他问,便想起很小的时候父亲也背着自己,也问过同样的话。恍然间,眼里有些湿热,孟晓遥连忙点了点头:“有,我很能吃的。”

在去停车场的路上,两人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到车里的时候,孟晓遥也没那么不自在了,拿出袋子里的消毒药水,用棉签占了些,就对朱焱说:“你别动,我给你上药。”

朱焱看着小脸认真的孟晓遥不由一愣,转眼便道:“我又不是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就这点皮肉伤在军队里都不拿当回事的。”

“不当回事,你就让齐教授打吗?”孟晓遥皱着眉头,道。

见她这么说,朱焱又愣了一下,就笑了:“我没让他。”

“那……怎么可能?”孟晓遥不由诧异。

看她一脸不可思议,朱焱并没有多作解释,而是拿起钥匙刚要发动车子,问:“是回学校吗?”

孟晓遥回神,见他已经发动了车子,就说:“我还没给你上药了。”

此时,朱焱却已经收起了笑容,侧头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小妖,我并不是你的男朋友。”

“我……”顿时,孟晓遥被他这话说得结舌。

朱焱将视线转开,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路,打着手里的放线盘,似乎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并不想对你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孟晓遥闻言,拿着棉签和药水的手已后知后觉地垂在了膝盖上。

**

其实,齐川也被打不轻。当朱蒙蒙看见他胸口和腹部上的那几块淤青时,既心痛又气愤:“隔着衣服都打成这样了,二哥是真下了狠劲啊!”

她说着,看向齐川:“要不咱们去照个片,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

齐川一手拉下衣服,好笑的揉了揉朱蒙蒙的头,说:“没事,以前我妈给我报过散打班,身子骨很结实。”

“咦……”朱蒙蒙听他说,不由得愣了愣,便反应过来说:“大叔,你是故意让二哥打的?”

齐川见她难得聪明了一回,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发:“我如果不让他打,他能这么快放过我们吗?”

朱蒙蒙诧然了一瞬。但,很快她又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齐川那双沉如深潭的双眸,蹙眉道:“既然二哥已经放过我们了,大哥你打算怎么办?也这样吗?”

齐川摇头,一手将她抱进怀里,像是故意转开话题,问朱蒙蒙道:“刚才听你二哥说,让我们不要重蹈他的覆辙,以前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霍然被他问起,朱蒙蒙面上一沉,有些不愿意回忆起已经过了十年的事情。但,她也不想隐瞒齐川,毕竟也是因为这件事她才会犹豫不决,故意将他们的事情对爷爷隐瞒了。

朱蒙蒙环着齐川的腰,往他怀里靠了靠,似乎只有这样,感受着他的体温,才能有勇气将二哥的遭遇说出来。

“我九岁的时候,二哥还在读高二,那时候他已经有了个交往了两年的初恋女友,叫杉雪。杉雪姐姐很温柔,性格也很好,对我就像亲妹妹一样。二哥以前还常常给我说,等他大学毕业了就娶杉雪姐姐进门。可,好景不长,他们高三的时候,就分手了。”她说到这里,难受的往齐川怀里蹭了蹭:“其实,那时候二哥和杉雪姐姐已经爱到疯狂,甚至能为了彼此去死。可,最后却被爷爷阻止了。”

感觉到齐川低头看自己,她抬眼与他对视,眼里满是悲切和后怕:“大叔,你知道为什么吗?”

齐川看着这样的她,心中触动,却摇了摇头。

下一秒,朱蒙蒙已叹惜道:“只因为,杉雪姐姐怀了二哥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奥~赶上今天的更新了!

没想到二哥也有这段吧?望天~(我是狗血阿麟)

☆、 28相对讽刺

h大的研究生宿舍楼里,小李刚端着两份从食堂刚打的饭往楼上走,就望见了同寝室的孙严冬正倚在走廊的台子上抽烟,看那神色竟说不出的憔悴。

说来,自从大前天晚上,孙严冬酩酊大醉的回了宿舍,就有些不对劲。

小李走过去,用肩膀撞了撞他,就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孙严冬回头,看了眼小李,一手接过他手里的饭盒,就将烟头按在护栏上掐灭,道:“今天又麻烦你打饭,谢谢。”

“你这话说的,反正都顺路。”小李笑了笑,抬手拍着他的肩,就说:“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像你这样背景厚实的官二代,大好的机会不出国留学深造?反而,闷在这国内的大学里当老师。何况,gre考试你不是还考了个全国第一吗?”

小李的话让孙严冬微微发怔。其实,从前年开始,父母就劝着他去国外读研。自己虽然也有这种想法,却还是犹豫。毕竟,当时他心里还住着一个人。如果,他连一句喜欢的话都没说出去,就这么去外国了,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然而,让孙严冬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还是晚了一步。守护了十几年的人,转眼间投入了他人的怀抱,他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不是滋味。

就在孙严冬心里愁绪万千时,寝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小李急忙走进去接起电话,没说几句,就对着门外的孙严冬喊道:“冬子,穆教授的电话。”

孙严冬一愣,进到屋里放下饭盒,就接过了小李手里的电话。

“穆教授,找我有什么事吗?”他问道。

穆教授是h大资历最深的研究生导师,孙严冬便是他所带的四个学生之一。这次突然给他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关于论文的事情。

“小孙,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穆教授苍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孙严冬见他问及,似乎才回神过来:“哦,我忘记充电了。穆教授,您这是有急事?”

穆教授叹了叹:“你论文写的怎么样了?”

“最近都在查资料。”孙严冬回道,接着又说:“我也正想找您商量一下论文的选题。”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电话里的穆教授咳了几声,年迈的声音透着虚弱:“小孙啊,我就是想给你说一声,上个星期我老毛病又犯了,后天得做个大手术。所以,向学校领导请了一个多月的病假。说来也对你们这几个学生挺抱歉的,没能尽到导师的责任。”

年过七旬的穆教授与许多老年人一样,有高血压和心脏病。孙严冬也很是理解:“您好好养病,论文的事情也不是很急。”

“是不急,但也得找个人给你们做临时指导。”

听穆教授这么说,孙严冬似乎也想到了,却也不是很在乎。可,穆教授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浑身一僵:“我已经向校领导申请,让齐川教授给你们作指导。而且,也经过他本人同意了。虽然,齐教授刚来我们学校。但,他还是挺不错的……”

之后的话,孙严冬已经听不下去了。此时,他只觉得穆教授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没过一会儿,小李见孙严冬挂了电话后,一声不吭,还以为是穆教授说他什么了,不由好心问道:“冬子,没什么事吧?”

孙严冬猛然从思绪中回神,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小李,说:“没事。”

可,他刚说完,就拿着自己的手机出去了。小李看了眼他的背影,又瞧了瞧桌上还没打开的饭盒,摸不清头绪的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嘀咕道:“饭都还没吃,这是要去哪儿啊?”

**

由于明天是周末,朱蒙蒙也照常回了家。其实,这趟回家,她是准备找二哥签离寝的单子。而且,齐川也希望她能搬过去和自己一起住。毕竟,对于孕妇来说,住学校确实很不方便。

可,刚进家门,就听见孙严冬的妈妈章紫嬅和另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人家长的也不错,去年上大硕士刚毕业,现在在咱们协会里工作,人特能吃苦,品行也没话说。”

“老首长,您看是介绍给谁合适?”

听着这对话,朱蒙蒙走进客厅就见章阿姨手里拿了一张照片放在了爷爷面前。看着两个阿姨将爷爷围在中间,一脸媒婆的喜庆模样,朱蒙蒙望了眼窗外,看来妇联又来推销了。

说来,从大哥前年离婚以后,在妇联工作的章阿姨便经常来给他介绍对象。而且,二哥也刚好从军区回来。估摸着,这章阿姨是觉得该处理处理她家这几口子鳏夫了。

见两妇联领导对爷爷你一句我一句的进行婚配宣传。她不由得觉得好笑,轻咳了一声就从桌上抽出其中一张照片,看了一眼:“这女孩长得挺福气的,感觉能旺夫。”

他们见蒙蒙回来,章阿姨就笑道:“没想到蒙蒙也这么会看人,我就觉得这姑娘不错,配你们家哥哥那是绰绰有余。”

听她这话,朱蒙蒙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看着照片上那大盘子脸、肉头鼻、小豆耳眼、透着股子憨厚傻气的胖妞,朱蒙蒙突然觉得哥哥们的前途有点灰暗。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她咳嗽完,嘴里问的又是另一码子事:“章阿姨准备把这姑娘介绍给大哥还是二哥啊?”

听她问起,章紫嬅身边的那位阿姨就有些坐不住了,插嘴就给她说道:“小敏她说两个都挺好的,要不都见见?”

“都见见啊?”朱蒙蒙嘴角抽了抽,没想到这小敏姑娘不仅看着有福气,胃口也挺大的。

她想着,侧头就看向朱建业,问:“爷爷,这事还得您先批准。”

朱建业见蒙蒙都这么说了,本就有些严肃的老脸,板着一派正经,清了清嗓子,道:“其实小淼和小焱也该结婚了,只是两人一直都忙着工作,要是能找个机会认识一下,也是不错地。只是,这姑娘我看着有那么点……”

**

晚饭的时候,除了朱淼因为工作的缘故没回来,都在家。

爷孙三代正吃着饭,朱蒙蒙瞥了眼旁边的朱焱,自他回来后就没怎么和自己说过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让彼此都有些介怀。

其实,朱蒙蒙知道二哥是心疼自己,所以才会对齐川那样。于是,便主动的夹了块朱焱最喜欢吃的东坡肉,放进了他碗里。

朱焱见一只小手夹着肉块往自己碗里塞,抬头便见着蒙蒙一脸内疚的对他说:“二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多吃点。”

瞧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朱焱抿嘴轻叹,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朱焱宠溺的动作让蒙蒙不由酸了鼻头,她皱了皱鼻子,就对着他咧着嘴笑了笑。

就在兄妹两温馨互动的时候,朱建业突然就对着朱焱问道:“小焱,你今年也快二十七了吧?在部队里过得还习惯吗?”

朱焱听爷爷突然关心起自己,愣了一下,就回道:“您又不是没在部队里生活过,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朱建业没好气的笑了一下:“你这混小子啊!看来老张也没少吃你这张臭嘴的亏!”说完,他又对着自己儿子朱培生道:“培生啊,今天小孙的媳妇过来,说要给你两个儿子介绍对象。”

朱培生听父亲说这话,也觉得没什么,毕竟孙家那媳妇章紫嬅常年干这个,见怪不怪了。

“爸,孩子的意见比较重要。”

他刚说了这么一句。朱焱已经吃完碗里的饭,起身对他们道:“我今晚和同学约好碰面,就先出去了。你们慢慢吃。”

他转身回了房里换衣服,朱蒙蒙也正好吃完,也没敢看爷爷此时的臭脸,就跟着朱焱进了房间。

刚进去,就见着他正在换上衣,匀称结实的身材让她眼前一亮,就啧啧了几声。

朱焱听声音便知是朱蒙蒙那淘气丫头。他穿好衣服,拿起桌上的钱包和手机装进裤子后袋,就走过去揉了揉她一头顺直的头发,问:“你跟着我进来干嘛?”

“我是来给你汇报情况的!”朱蒙蒙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几张女人的照片,就举到朱焱面前,说:“你看,这是今天章阿姨带来的照片。长得好看的,性格不错的,我都给你们留下了。至于一些歪瓜裂枣,爷爷看不上,我也觉得挺寒碜的,就帮你们婉拒了。你先看看,不喜欢的话,咱们就全回绝。”

“不用看了,我没什么兴趣。”朱焱说着,侧身去开门。

朱蒙蒙一愣,她不是不明白二哥心里的那个不痛快。只是,事情都过了那么多年了,他就不能想开点?

“二哥,我知道这些年里,你心里一直有个疙瘩。但是,杉雪姐姐现在都结婚了,你也该放下了啊。其实,爷爷挺关心你的。”

听着她略带担忧的话语,朱焱却冷笑道:“关心?如果他真关心我,当年就不会下狠手,我也不会去那个偏远到连电话都是奢侈品的山区,当五年的兵!”

“……二哥。”

朱焱的话,让蒙蒙一时不知如何去安慰,看着他已经开门走了出去,连声再见的话也没给爷爷和爸爸说,就离开了家。她只觉得心口有些堵,回到自己房里,锁上门,拿起手机就给齐川打电话。

可,电话在接通后,突然就挂了机。朱蒙蒙本就愁绪的情绪一下子又紧绷了起来,连忙又拨了一次,可这一次却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回来后实在是太累,就没写完。【ps:裸奔党伤不起啊~】

要是下次等到十一点半了,大家就别等了,千万不要熬夜啊!

☆、 29孰是孰非

h大外街,书吧楼上的咖啡厅内。

齐川看着眼前的人,一手关了震动的手机,神色清淡的问:“你找有什么事?”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接受穆教授的委托?”对于这个面若冰霜、似乎凡事都不会放在心上的男人,孙严冬当然不会很单纯的认为他只是帮自己临时指导论文那么简单。何况,穆教授什么时候和他变得这么熟了?

其实,齐川接到孙严冬的电话,本就在预料之中。当然,也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齐川放下手里咖啡,合上了刚看了几页的书,抬头看向对面那长相阳光帅气、并与他妻子生活了十九年的竹马。

“穆教授没给你说清楚?” 他说这话时,神色内敛而温润,如同在对待一名普通学生的疑问。

孙严冬却暗暗冷笑,齐川比他想象的还能沉得住气。

这时,咖啡厅的服务员过来,问孙严冬:“这位先生,你需要点什么吗?”

孙严冬也没看饮品单,直接就要了一杯冰咖啡。等饮料送过来后,孙严冬也没急着要喝,而是看了眼褐色液体里漂浮的冰块,对齐川说:“齐教授,我想以你的智商,应该能猜出来,我是为了什么来找你。”

既然孙严冬已经摊开来问,齐川当然也不会再故意绕弯子。这一刻,他眼里的漆黑更浓,却仍旧保持的着平静,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虽然,在他知道蒙蒙和齐川的关系后受了不小打击。但此时,他却压抑了自己那份愤怒,面色无波的回道:“在焱哥回来的那天晚上,她送你出来的时候。”

因为,孙严冬明白,如果现在他发火,那只会让自己显得更不如齐川。

见孙严冬一派淡定的态度,齐川只是笑了笑,对于孙严冬的另眼相看,他并不会表现在面上。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近十岁的男人,齐川也不免会感叹,记得在他刚来h大的那几个星期里,孙严冬的名字时常会被不少人提及,有老师,也有学生。每个人对他的评价都是极为不错的。

当他知道孙严冬考研的成绩时,也觉得这孩子有些不可思议。明明能读全国最一流的大学,他却选择了h市这种二线城市的学校。一开始,他也并不在意孙严冬这么优秀的学生为什么会选择h大。但,在后来知道他与小蒙之间的关系时,也就渐渐的明白了。

“既然被发现了,我也没什么好解释。只是,我想给你说明一点,关于辅导论文的事,并非是我有意为之。”齐川看向他说道,语气依旧清淡儒雅,并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

齐川的不介怀,或许是因为他胸有成竹。但,对孙严冬来说,这无非是一种变相的挑衅。

“那我问你,你了解小蒙吗?你知道她最喜欢什么,最讨厌什么吗?你知道她从来都是一时兴起,半途而废吗?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但,小蒙和我相处了十九年,她出生的时候,我就在产房门口。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更了解她,甚至连她家人。”孙严冬说到这里,俊逸的脸上也透出一丝无奈:“齐教授,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蒙蒙刚去费城那段时间,经常会给我发邮件,内容全是些很寂寞之类的话。或者,那时候蒙蒙只是想找个人安抚空虚的心灵,才会和你在一起。何况,蒙蒙现在还小,很多时候并不是能真正的看清自己的感情。她甚至连好奇与喜欢都区分不出来。而你,毕竟比她大十几岁,适合与不适合,你应该比她更清楚。”

孙严冬的质疑,让齐川微微蹙了下眉。然而,也是转瞬间,他嘴角已勾出了冰冷的笑,道:“让我猜猜,你这话是以什么身份来对我说的,兄长?还是情敌?”

顿时,孙严冬脸上一僵,面色已经有些难堪,却还是克制住了心头那份不甘:“我爱蒙蒙,绝对不会比你少!”

齐川轻叹,像是有所感慨:“可,你满足不了小蒙。”他的话就像是长辈对晚辈的挑衅。

孙严冬不屑,却也无可奈何。确实,以他现在的条件是比不上齐川。甚至连证明自己的机会,都可能在下一秒被他抹杀。

孙严冬低头讽刺的笑了起来。之后,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在离开前,对齐川说了这么几句话:“齐教授,蒙蒙的好奇心比任何人都要旺盛。当然,对于已经得到的东西,她是很容易会厌的。我记得,以前她有段时间很喜欢芭比娃娃,吵着闹着让叔叔卖给她,可当她得到后,精心呵护了不到一个星期,那个芭比娃娃就被她丢在床底下,再也没捡起过。只因为当时她父亲又给她送了个会唱歌的泰迪熊玩偶。”

孙严冬走后,好一段时间,齐川都坐在那里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已经被黑幕笼罩,恍然间,齐川又回到了那段被朱蒙蒙追着赶的日子。

“齐教授、齐大叔!”

听见背后那脆生生的叫唤,齐川回头看向那短发俏丽的可爱女生,弯着一双漆黑如头顶星空一般璀璨的大眼,红润的小嘴咧着满满的笑。他有生以来难得的没了往日的耐心:“这位同学,已经快一整天了,你不嫌累吗?”

“不累!今天我没课!”女孩离他一步远,仰着白皙的小脸,笑道。

宾西法利亚大学三十八街的交叉口上,路灯朦胧,却将女孩的脸照的明亮,在周围那些哥德式的古建筑的映衬下,让齐川有些恍惚。

见齐川冷着脸不说话,朱蒙蒙以为自己又惹他不高兴了,低头掰着手指,脸颊红彤彤的就说道:“对不起!我刚来学校,没有特别熟悉的人,也不知道去哪里。所以……就想着来看看你。”

“看我做什么?”齐川见她一副知错的委屈模样,很是无奈,这种感觉就像是他欺负了她。

可,也不知朱蒙蒙是怎么想的,刚听他问,就没羞没躁的大声回道:“我喜欢大叔,也喜欢和大叔说中文。”

齐川真是服了她,不过是因为之前给她解释了几句英译中的专业术语。如今,她倒是脸皮比城墙还厚,一有什么不懂的英文句子,就跑来找他,连字典都懒得查,直接就拿他当免费翻译。

见她一脸真诚,齐川只觉得有点头痛。随即,却问道:“你又有什么不懂的?”

“没有!”这声朱蒙蒙回答的很干脆。

齐川眉梢挑起,似乎知道她下一刻会说什么,先她一步说道:“既然没有,就回宿舍吧。”说完,他转身正要离开。

朱蒙蒙却拉住了他的衣袖,道:“大叔,你有女朋友吗?”

说来,当时他也没回答朱蒙蒙。直到后来确定了关系,两人在床上做着的时候,朱蒙蒙都会非常疑惑地问同样的话。

看着面前眼眸水润、雪白肌肤泛着淡淡潮红的女孩,齐川低头吻着她染满汗水的滑腻颈脖,反问她:“你就那么担心我被人抢走?”

朱蒙蒙被他亲得浑身发痒,咯咯笑着就环住了他的颈脖,双腿紧紧的缠住了他的腰,感受着身体被他填充的满足感,吻着他的耳廓,霸道的说道:“大叔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听着她的宣言,齐川笑叹的摇了摇头。在他心里,只当是小蒙的孩子气性。可,他又怎知,其实孩子气的小蒙也可能哪天就会对他腻烦了,再也提不起兴趣。

齐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想起之前小蒙不辞而别回国,他就觉得她使性子的可能性越来越大。如果,真如孙严冬说的那样,小蒙只是在美国那段时间因为寂寞而对他产生好感的话,他们这段婚姻是不是也太胡闹了?

齐川拿起桌上的手机,刚开机,噼里啪啦的便是一阵阵的短信铃声,还有好几条电话留言。看着那挤满屏的名字,全部是同一个人。他不免苦笑,就回拨了过去。

电话刚响,那头已经接起。

“大叔,你在哪儿啊?为什么关机挂我电话?”

听着里面朱蒙蒙焦急又干哑的嗓音,像是快要哭了。齐川眼眸沉了沉:“手机充电,我没开机。”

**

酒吧里的灯光,就像是暗夜中的钻石,随着动感的舞曲,让那些被酒精麻痹的人兴奋异常。

在酒吧的正中央有个圆形的台子,台子周边有颜色转换的射灯,将站在台上握着麦克风,穿着紧身露胸皮衣的性感女人照的五彩斑斓。

女人梳着中分长发,长发至腰间,如黑色的瀑布,遮住了她半露的酥胸,时不时随着她慵懒的摇摆,胸前那块莹白若隐若现。她拿着话筒正唱着lady gaga 的stuck on fuckin you,穿着热皮裤的长腿,一条踩在台中间的虎皮椅上,她随着歌声如发`情的猫,缓慢的扭着盈盈一握的腰肢,柔软的发梢扫在她的翘臀上,勾起了台下男人一阵阵情`欲的口哨声。

此时,坐在环形吧台前的朱焱瞥了眼台上那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人,就听见旁边的宋奇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对他说道:“喂,朱焱你快看!这妞比刚才贴过来的那些女人漂亮多了,是前几天刚过来的,可荡可新鲜了,你不是五年没碰女人了吗?要是喜欢我等会儿就给宋弦说去,让他把人送过来!”

“没兴趣。”朱焱喝了口威士忌,说道。

“啧啧,哥们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现在改吃素了?”宋奇拍着朱焱的肩,他们认识也快十二年了,高中就是死党。

再说,朱焱那些个破事,他也知道一些。也就怕好兄弟憋坏了身体,这不,才带他来老哥宋弦开的酒吧,打个猎,壮壮阳什么的。现在倒好,来了快一个小时,就这么一直干坐着,板着张死人脸,没一会儿就吓跑了三四个过来搭讪的女人。

朱焱并没理会他的调侃,默默地又灌了口酒。

宋奇见他一个劲的只顾着喝,没好气的就从他手上夺过了酒杯,说:“朱焱,你这什么态度啊!咱们不是说好来寻乐子的吗?一个劲的瞎灌,有啥子意思啊?看你这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真他妈糟心!”

听他骂完,朱焱手肘撑在吧台上,托着下颚,嘴角勾出了一抹邪气的笑:“大奇,你说我是不是特孬种?”

他的话,宋奇恍然回忆起了当年,朱焱和杉雪还是金童玉女的日子。那时,两人不仅成绩优秀,甚至还是学校的校草和校花。对于很多男生来说,杉雪的美在他们心里都是无法抹去的记忆。他也曾悄悄的暗恋过她,只是后来却被死党朱焱捷足先登。

金童玉女的爱情让许多人羡慕,也嫉妒。不过,结局却意外的使人心痛。

前年的时候,宋奇就收到了杉雪的结婚请柬,新郎却不是朱焱。记得,他还替朱焱给她准备了一份大礼,是一套全白金的首饰。买的时候,店家说是这套首饰代表百年好合、一生幸福。

想起那披着白纱、明艳而动人的女人,宋奇觉得朱焱确实很混蛋。但都过去那么久了,何必还要斤斤计较那些得不到的。

宋奇喟叹,却什么也没说。

之后,朱焱揉着发涨的额角,似乎也觉得自己喝多了,抬手就对宋奇抱歉道:“我去洗手间醒酒,刚才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

在朱焱进洗手间时候,台上的女歌手也刚唱完,好几个男人上去就给她灌酒。没过一会儿,女歌手就有点吃不消了,她陪笑着说:“各位,我已经下班了,下次再喝成吗?”

“你这不是扫兴吗?才几点就下班!”一个已经喝多了的红脸大汉一把拉住女歌手纤细的手腕,不爽道:“你一个小时多少钱,老子买你一个晚上,现在就跟老子去开房!”

顿时,女歌手面色铁青,刚要摆脱他,这男人的咸猪手已经放在了她屁股上,狠狠捏了一下。霍然,她气得浑身一颤,抬手就给了那红脸大汉一耳光,骂道:“下流!”

大汉猛然大怒,一手就将女歌手甩到了地上,对她啐了一口:“妈的!臭婊`子!给脸不要脸的骚货!今天老子就直接在这里操的你喊爽!”

说着,大汉已经蹲□要扒女歌手的衣服。而,在场的男人没有一个过来帮忙,甚至还有些人拿起手机开始拍照。

一把被大汉揪住头发,女歌手只觉浑身的寒毛直竖,她竟是想也没想,就从不远处抄起一个玻璃酒瓶砸在了大汉的额上。

哐当一声,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就在宋奇也注意到这边的混乱,刚要走过去看看究竟时,眼前突然蹿过一个长发浓妆的女子。

只听几个人喊道:“快把人抓回来,***竟然敢打我们老大!”

接着,就是几个面目凶煞的男人追了过去。宋奇心头一惊,连忙拿起电话,打给了他老哥宋弦。

就在女歌手跑到酒吧长廊里,才惊觉自己进了死胡同,看着前面的白墙,后面的人已经追了过来。顷刻间,她只觉得自己完了。

可,也就在她渐渐绝望之余,眼角瞥见了顶里面的男厕所,脑中一团乱麻就跑了过去。可,刚进去,就撞到了一个人。

彼此也因惯性而跌到了墙边,女歌手抵着墙揉着发痛的额头,刚要抱怨一声。然,还没等她回神,手臂已经被人握住,直接拽进了男厕所的隔间。

门被狠狠的撞上,她猛然惊恐,刚要抬头去看将自己拽住的男人长相时,突然就被那人堵在了隔间的墙角,沙哑浑厚的男声瞬间传入了她耳中。

“小妖?”

“……”

猛地,女歌手浑身一震,抬头已经对上那一双刚毅而明亮的黑眸。

就在两人因遽然相见而哑口无言时,门外突然被人敲得轰轰作响:“臭婊`子,我看你跑进去了,快给老子出来!”

听见他们的吼声,朱焱看着眼前艳妆的孟晓遥,眉头紧锁,就小声问她:“你这是……”

他话还没说完,孟晓遥却突然脱了自己的衣服,甩到了隔壁间,然后抱着朱焱,说:“小焱哥,对不起了!”抬头已经吻住了他淡薄的双唇。

下一秒,门从外面被撞开,外面的人刚要开口大骂,就见里面一对男女正抵在角落里热吻。男人听见声音,一把将自己裸`露的女友塞进了外套里。

朱焱回头就对那些人怒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老子正在办事吗?”

那些人被他吼得一惊,像是被朱焱那气势给震住了。恰好,宋奇和宋弦也带人赶了过来。

宋弦见一窝蜂挤在男厕所里的一群人,喝道:“你们老大是谁啊?***竟敢砸我阿弦的场子,一个个活的都不耐烦了是吗?!”

一听宋弦报上大名,几个懂事的混混就赔礼道:“对不起,弦哥,我们不知道这是你场子!刚才你场子里一唱歌的婊`子打了我们老大,我们就是来抓人的!”

“抓你妈的人啊!男厕所里还能进女的吗?统统给老子滚出去!”宋弦骂咧咧的就招呼着轰人。

也就在这时,一个愣头青指着朱焱怀里的女人,就说:“弦哥,这里不是女人吗?”

宋弦一听,和宋奇同时间将视线转向了隔间的男女身上。两人皆是一愣,随即,宋弦反应极快的就踹了那愣头青一脚,骂道:“你***,眼长□上了?连朱二公子都不认识,找死是吧!滚出去!”

在h市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四长之家——朱家。当然,黑帮里对于北区警局的朱局长,也就是朱家太子爷朱淼的名讳,更是忌惮不已。一听说里面这人是朱淼的弟弟,一个个都吓得屁股尿流的窜了出去。

那些追赶孟晓遥的人刚出去,宋奇就走了过来,看了眼朱焱怀里的女人,就啧啧叹道:“没想到啊!你不是说不感兴趣的吗?怎么现在都抱进怀里了?”

朱焱听他一说,面色透出些许的尴尬,刚要放开怀里的孟晓遥,却发现她上半身只穿了件内衣。他面色一沉,也没理会外面宋奇的异样眼光,就直接关上了门。

门锁上后,朱焱才松开孟晓遥,背身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递给她:“把衣服穿上。”

“小焱哥,我……”孟晓遥显然对现在的局面不知如何解释,只觉脸上烫的要爆炸一般,难受极了。

朱焱也没看她,只是冷淡地说道:“我们出去再谈。”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今天就多一点~

我又狗血了,大叔、二哥对不住了!(肿么有种想虐的冲动)

30-34

☆、 30情不自禁

在宋奇的调侃中,朱焱出了夜色(酒吧),靠在停至门口的车旁抽着烟。

今日的月色正浓,酒吧的霓虹灯闪耀的灼人眼。吐出的白烟,从他指间穿过,迷了一双漆黑深沉的眼眸。朱焱仰头,望着天上的满月,圆如银盘。他抬手放在眼前,遮住了视线里一半的圆月,不知不自觉间,嘴角已勾出了一抹讽刺的笑。

孟晓遥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就望见不远处,那倚在车门前的英气男子。此时,他一身炫黑,面目慵懒,就像是隐没在暗夜里的黑豹。突然间,孟晓遥很想看他穿军装的样子,肯定特别特别的帅。

越是这么想着,她心脏越是不受控制的乱跳,揣着三分紧张七分犹豫,孟晓遥暗暗的呼出了口气,就抬步走向朱焱。

“小焱哥。”

这一声悦耳的轻唤,将朱焱的思绪一下子拉回到了现实,他侧头看向隔着几步之遥的女孩,已经将那齐腰的长发束在脑后结成了马尾,面上浓郁的妆也洗净,露出一张漂亮而青春俏丽的鹅蛋小脸。

这样的孟晓遥,突然让他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扎着大马尾的女孩,纯洁美好的就像是一场梦。

“你不化妆比较好看。”朱焱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孟晓遥不由一愣,很快耳廓已经烧了起来,微垂着头,抿了抿嘴,双手紧扣着背包带,也不知回什么好。

朱焱见她这样,也只是笑了笑,将烟头掐灭丢进了路旁的垃圾桶,就对她说:“上车吧。”

“恩。”孟晓遥点头。

车子还没发动,朱焱已经问道:“回学校还是回家?”

“回学校。”朱焱听她说,抬手看了眼左腕上的表:“已经十点半了,你确定宿舍还能进去?”

“……”孟晓遥被朱焱说得哑然,学校的宿舍确实是十点关门。但,她如果不去学校住,回家肯定会被妈妈问的,她并不想向妈妈说谎。

见她不语,朱焱也没再问。

车子开在昏黄的路灯下,斑驳的亮点穿梭在玻璃上,孟晓遥侧头看了眼身旁认真驾驶的男人,车顶的yīn影遮住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光晕不时在他眼下闪动。孟晓遥不知他现下在想什么,又不敢去问,因为她很怕他是在为刚才的事情介怀。

就在她顾虑的时候,朱焱却突然开口说道:“今晚我们去住宾馆,我明早送你回学校。”

“……”孟晓遥听着他的话,一时间没明白其中意思,还以为他是真把她当成那种女人了,脸色微白,就急忙辩解道:“我……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时,朱焱侧头睨了她一眼,嘴角勾了勾:“我知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孟晓遥没敢问出来。

朱焱一手推档,一手利落的打着方向盘,转进了一家五星级的饭店,淡淡地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住我不放心。”

孟晓遥顿时愣住,他怎么知道她要在外面租房子住?虽然,一晚上才四十块,却也不是很危险。

“其实不用的,我已经习惯了。”她这个工作已经做了快半年,有好几次进不了宿舍都是这样解决的。

车子已经驶到了酒店大门,也没等孟晓遥再解释什么,朱焱已经给她开了车门:“那就当陪我。”

看着车门外的男人,挺拔而俊朗。可,她却不敢与他对视。犹豫了一下,孟晓遥还是下了车,车子被门前侍者开走后,她跟着朱焱进了大厅的服务台。

朱焱很绅士的订了两间单人房,将其中一张房卡递给了她:“你房间就在我隔壁,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孟晓遥低头看着握在手里的金色房卡,心里竟有些憋闷:“小焱哥,你就不问我为什么在那里工作吗?”

朱焱怔了怔,随即只是浅浅笑道:“每个人都有选择工作的权利,这是你的自由。”他说完,拍了拍她的肩:“你的家庭环境,我能理解。”

他刚转身往电梯里走,孟晓遥望着他的背影,也不知这一瞬间脑袋里到底想了什么,凭着潜意识就行动了。

就在朱焱按下电梯的上升键,抬头看显示屏时,身后突然被人抱住。他愕然一惊,侧头便看见孟晓遥的头埋在他颈背后。

呐呐的声线,带着一丝颤抖:“小焱哥,我……我……”

这时,电梯已经从上面降了下来,随着电梯铃声的响起,还有朱焱沙哑磁性的声音:“小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孟晓遥不由一僵,刚要松开朱焱,却已经晚了。他一把将她拉进了无人的电梯,抵在角落,就吻了下来。

瞬间,他的吻深刻而热烈,似乎想将她所有的力气吸走一样,舌尖带着淡淡的酒味,将她的缠绕。这与之前在厕所里假装出来的吻完全不同,孟晓遥几乎能感觉到他喷张而出的情`欲。

电梯直到九楼,门开的时候,朱焱松开了已经全身软弱无力的她,一把将她扛在了肩上,就往房间里走。

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孟晓遥浑身一颤,整个人已经被他甩到了里间的大床上。抬头,她看着一袭黑影遽然压了下来,将头顶晕眩的灯光全遮了去。

还不等孟晓遥做出任何反应,朱焱已经亲在了她的耳廓和颈间,微凉的大手沿着她的腰际,解开了牛仔裤头上的扣子,挑起拉链往下拉。

孟晓遥吓得抵着他胸口,也没喊出声,莹亮的凤眼里却湿润一片。也就在此时,朱焱的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双手撑在她身侧,低头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就坐起了身。

孟晓遥愕然。他已经从床边站起,背对着她说道:“如果不是这个意思的话,下次就别那样了。”

“……小焱哥。”

朱焱回头对她淡笑道:“睡前记得反锁,明天我再来找你。”

门被他带上后,孟晓遥坐在床上怔了许久,一时间,脑中空白。她抬手摸上自己的唇,这种感觉让她并不讨厌,甚至……还有有莫名的期待。为什么?难道她真的对朱焱有那样的感情?

当朱焱回到自己房里的时候,他已经揉着太阳穴靠在了门后,垂头苦笑的摇了摇头:“我这是怎么呢?”

刚才那一瞬间,他竟有种冲动,就像再次将杉雪抱在怀里,不愿放手的情不自禁。其实早在h大,他遇见孟晓遥的那一瞥,就觉得这丫头的眼睛与杉雪长得一模一样。所以,他才会下意识的帮了那时窘迫的她。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点瘦,明天的加肥!

支持二哥禽兽化的举手!

☆、 31意外穿帮

至前天朱焱给蒙蒙签了离寝的单子后,她就和大叔恢复了同居的生活。

这天,正好是例行妇检。

课后中午,齐川就带着朱蒙蒙去了他母亲娘家开的私人医院。检查的结果还不错,医生说胎儿很健康。注意的事项一直还是那些,保持适当的运动、营养的伙食搭配、少吃多餐等等。

就在医生说完后,朱蒙蒙似乎还有其他的事情要问,可齐川就在她旁边坐着,一时间局促着不好开口。

正当医生起身要送他们出门时,朱蒙蒙趁着齐川刚出去,就转身拉住了医生的手,小声在她耳边问了一句。

医生听着一愣,随即,便笑了:“三个月以后到八个月之前吧,这种事还是让你先生注意点的好,别太过头了。”

朱蒙蒙脸色微烫的点了点头,刚告别了医生,转身就看见齐川靠在门边正瞧着她:“走吗?”

她笑着走过去,环住了齐川的胳膊,抬头就说:“你怎么都不好奇我问了医生什么?”

齐川看她小脸神秘兮兮,低头在她红润的小嘴上亲了亲,故意问道:“什么?”

朱蒙蒙嘿嘿一笑:“你不觉得我最近胸部变大了吗?”

听她一说,齐川低头看了眼她小马甲里的胸部,贴身的t恤被挤得紧紧的,圆润而饱满,他黑眸里闪过一丝波动,贴着她耳廓,声线沉沉的对她说道:“回去我再给你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水肿了?”

被他呼出来的热气弄得发痒,朱蒙蒙缩了缩脖子,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才不是水肿了!怀孕能促进女生第二次发育,你懂不懂!”

齐川挑眉,表示怀疑。

就在朱蒙蒙被他快气得冒烟时,突然听见一个极熟悉的声音从身后的门边传来:“刚才做b超的时候,医生怎么给你说的?”

“她说我已经有四个月了!淼哥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娶我过门啊?”

顿时,朱蒙蒙背脊一僵,还没来得急拉着齐川躲起来,就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很是吃惊地唤道:“齐教授?”

此时,齐川低头看了眼满脸紧张的朱蒙蒙,抬手搭在她肩上,面色从容的对那人礼貌的招呼道:“你好,朱局。”

来人正是朱蒙蒙的大哥朱淼,他来这里是陪女朋友,而齐川……

就在他将视线从齐川的脸上移到怀里的那人时,正开口问出:“你老婆?来检查的……”话还没说完,朱蒙蒙已经转头对着朱淼尴尬一笑:“大哥。”

这一刻,朱淼一张俊脸已经被惊愕给扭曲,说实在的,朱蒙蒙还真不知道平常以冷静自持的大哥,还有这种被……吓傻的表情。

“蒙蒙!?”朱淼显然很是不可置信。但,看见朱蒙蒙抿嘴窘迫点头的样子,他真是不信都难啊。

“你和齐川什么时候……”

“我们在美国就结婚了,原本是想在明天见面的时候告诉你,可没想到……”朱蒙蒙摸了摸头,有些不自在的向朱淼解释道。

朱淼脸色一阵红白,也不知是被气到了,还是怎么了。就在他要发作的时候,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女人突然勾住了他的肩膀,睨了眼朱蒙蒙和齐川,然后视线在齐川身上转了一圈,就朝着朱淼嗲声嗲气的说道:“淼哥哥,你妹妹?”

朱淼瞥了她一眼,蹙着眉从她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媛媛,你先进去,我有事给他们说!”

看着怀里一空,叶媛虽有些不高兴,可面上却依旧带着笑,与朱蒙蒙说:“你是蒙蒙吧?常听淼哥哥提起你。我叫叶媛,”

朱蒙蒙看着站在哥哥旁边、脸上画着淡妆的女子,虽然不及小妖好看,却长得很甜美,目测170以上的身高,腿长腰细,很明显就是大哥喜欢的那种类型。

刚才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朱蒙蒙才后知后觉发现她腰腹上的微凸:“你……有了大哥的孩子?”

叶媛见她终于提到,才一脸幸福的笑道:“是啊,今天我们来体检的。看你这样子,是不是也……有了?”她话语顿了一下,然后也看向朱蒙蒙的肚子。

朱蒙蒙猛地一颤,就往齐川怀里靠了靠。朱淼面色发青的就对叶媛吼了句:“你说什么呢?还不快给我进去!”

叶媛看了眼生气的朱淼,脸色终于有些挂不住了:“朱淼,你什么态度啊!我可是怀了你孩子的,问一下会死啊!”

“叶媛!”朱淼眼色一沉,叶媛吓得浑身一抖,冷哼了一声,就转进了妇科室。

朱淼蹙眉,看着她发脾气地撞上了门诊室的门,就烦闷地转向齐川和蒙蒙,说:“我们找个地方把事情说清楚!”

看着大哥脸色的不悦,朱蒙蒙有些顾忌的抬头与齐川对视了一眼。

齐川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对朱淼说:“就楼下的咖啡厅吧,那里比较安静。”

果然,楼下的咖啡厅没什么人。

他们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朱蒙蒙挨着齐川,对着朱淼。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是齐川首先开口说道:“朱局,我对蒙蒙是真心的。”

朱淼听他这话,突然想起了之前他说自己妻子的那些话,才恍然醒悟,冷笑道:“齐川啊齐川,你果然脑子比一般人的好使,挺能精打细算的嘛!”

齐川对于他讽刺的话并不在意,只是面色淡然回说:“之前我给你说的都是实话。当然,就算你不同意,我也没想着让步。”

“大叔……”朱蒙蒙听齐川这么说,一双大眼里满是感动。

朱淼见妹妹这般,顿时觉得无奈又愤然:“朱蒙蒙!你知不知道你才几岁啊!现在怀孕生孩子,就没想过自己的前途吗?”他说到这里时,已是有些头痛:“何况……你怎么向老爷子和爸交代?”

“交代什么?我和大叔已经结婚了,等孩子出生后,我就抱着他(她)去见爷爷和爸爸,他们还要杀我们不成!”朱蒙蒙也被大哥的话给激着了,不管不顾的就吼了出来。

“……”朱淼面色僵住。

齐川眉头微蹙,就叹气的看向朱蒙蒙:“小蒙。”

朱蒙蒙听齐川喊她,嘴一撇,转身就将脸埋在了他肩上,声音哽咽的说道:“我不要和大叔分开,爷爷爸爸也不可以!”

齐川伸手将她换进怀里,眼里满是无可奈何。

瞬间,朱淼的脸色堪比木炭,又黑有难看。怎么说蒙蒙也是他从小就宠到大,一时间哪能接受她投身到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

“好!那我问你,肚子大了准备怎么办?休学还是让这人带你去美国?你怎么就不能想想后果!是不是就不去上学了,老爷子和爸就不会怀疑?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欠缺思考!”朱淼指着齐川,就没好气的教训起朱蒙蒙。

朱蒙蒙鼓着腮帮子,也不去看大哥,抱着齐川直摇头。

三人大概僵了十几秒,齐川才对朱淼问了这么一句:“朱局,你这么说小蒙,有想过自己怎么办吗?”

“我……”朱淼霍然僵住,似乎一下子被齐川掐住了命脉,不知如何反击。因为,他也和叶媛有了孩子,可……

这时,朱蒙蒙也抬头惊讶的看了眼齐川,然后皱着一双秀气的眉瞧向大哥。

齐川见他语塞,继续儒雅清淡的说道:“我听小蒙提过,你那位是做酒店公关的,也不知道这种暧昧不清的工作,是否能被你的亲人们所接受?”

他说完,朱蒙蒙也很狗腿的接了句:“我不喜欢叶媛!”

“小蒙。”齐川哭笑不得的顺了顺她的头发,示意她别再刺激朱淼了。

朱淼若有所思的对上了齐川那双黑眸,一时间觉得这男人果真和他料想的一样,冷酷沉着,也很奸诈。原本以为他不会太动真感情,没想到会为了蒙蒙针对他。或许……他之前的判断过于武断。

原本还希望蒙蒙不要遇到这种男人,可如今孩子都怀上了,他能怎么办?如此想来,朱淼心底的郁结也散了些,可他不会表现在他们面前,只是冷着脸说:“我可以答应现在不告诉老爷子和爸。但是,你必须抽个时间,慎重其事的去我们家,亲自向他们坦白!”

“会的!”朱蒙蒙见哥哥终于松口,连忙替齐川点头。

齐川也笑着应下,朱淼才加了一句:“还有,在美国办的结婚证老爷子肯定不会承认,你们见过家长后,等蒙蒙满上二十,就去民政局把证领了,知道吗?”

“知道!”朱蒙蒙喜不胜收的举双手赞成。

他们走之前,也答应了朱淼,不将他的事情告诉朱家两老,除非他自己向他们坦白。当然,朱蒙蒙那时候肯定也是站在大哥这边的,虽说她对那个未来嫂子没啥好感。

朱蒙蒙上了齐川的车后,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直到车开到了学校,她才猛然回想起来,对着他问道:“大叔,我有给你说大哥的事情吗?”

“没有。”齐川见她瞪着一双讶异的大眼,直接回道。

“那你……”朱蒙蒙想问,那你怎么知道大哥的女朋友是做公关的?

齐川弯身给朱蒙蒙解了安全带,抬眉对她笑了笑:“就当我提前做了功课,好吗?”

被他这迷人的笑容弄得浑身不自在,朱蒙蒙撇着嘴:“大叔,你太yīn险了!”

他勾着嘴角,也不回应,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

这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了,宋奇陪着朱焱坐在夜色(酒吧)的高脚椅上,看着不远处那台子上扭动着腰肢、性感热辣的女人,长长的叹了一声。

“我说焱哥啊,你要是对孟晓遥不感兴趣的话,干嘛还天天守着?让给我多好!”

朱焱瞥见他抹着嘴角的哈喇子,就抽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宋奇往前栽去,险些跌了个狗□,回头就对朱焱极为气愤道:“好好的动什么手啊!别以为你是特种兵我就打不赢你啊!霸着茅坑不拉屎,有你这样的兄弟吗?”

“她只是我妹的同学,你被胡说。”朱焱拿起酒杯喝了口,说道。

宋奇像是听到了一个大的笑话,呵呵假笑了几声:“我怎么就不见你对蒙蒙其他的同学好啊?都偷偷问我哥,人家住址和手机号码了,又每晚免费接送的。你这算是哪门子的对待小朋友啊!朱焱啊朱焱,你要是真对孟晓遥没那个意思,就别巴巴的对人家好。”

“……”

见朱焱不耐烦的蹙着浓眉,他讽刺的眄了眼已经从舞台上走下来的艳妆女子,再回头看着朱淼,说:“我见过她素颜的样子,那双水灵灵的大凤眼简直像极了当年杉雪的,那种清澈中带着勾人的媚惑,真是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宋奇!你别碰她,她不是杉雪!”朱焱终于被他给激怒了。

可,也就是这时,孟晓遥已经走了过来,看向一脸怒气的朱焱,歪着脑袋问道:“小焱哥,谁是杉雪?”

“杉雪是……”宋奇刚要对孟晓遥回答,朱焱却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

“小妖,你先去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他勒着宋奇的脖子,就朝小妖故作淡定地说道。

孟晓遥见他们神神秘秘的,虽是好奇,也没打算追根问底,抿嘴笑了笑,就转进了里面的换衣间。

见她进去后,朱焱才松开了快断气的宋奇。

宋奇捂住吃痛的脖子,大声咳嗽了几声,就对着注朱焱吵吵道:“操,你是真要弄死我啊!”

“给我闭紧你的烂嘴,别在小妖面前提起杉雪,小心我揍得你,连你爹也不认识!”说完,朱焱在吧台上拍了几张大钞,就穿过人群出去了。

宋奇揉了揉喉咙,啧啧的咂嘴,嘀咕道:“你***才是烂人!说我烂嘴,有本事就别逞能!”

孟晓遥今晚也没赶上学校宿舍的闭门时间,朱焱这都和她在外面住了三个晚上,她觉得再这样下去,欠朱焱的只会越来越多,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车子还没开到酒店,她转头就对朱焱说:“小焱哥,我还是回学校住吧,总不能一直麻烦你。”

似乎知道她会这么说,朱焱也没看她,神色不变的道:“今天不去酒店,我在离你们学校不远的地段租了套两居室的房子,以后就去那里住。”

“你……”孟晓遥愕然,刚还想说自己住一晚上四十块的出租小方挺好,这怎么又……

朱焱轻叹:“我再过两个多星期就该回部队了,以后自己住的时候留心点,有什么事可以找宋弦。”

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孟晓遥心里一阵阵的泛酸,这种滋味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也就在车子刚转进某小区大门的时候,她伸手就扣住了朱淼手下的方向盘,难受道:“停车!”

朱焱被她的突然弄得一怔,连忙踩了刹车,就没好气的对她问道:“怎么呢?”

“小焱哥,如果你是同情我,我真不需要!能不能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孟晓遥面色痛苦的大声说完,转身就去开车门。

在她要跳下车的一瞬间,朱焱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小妖!”

孟晓遥哽咽地吸了口夜里的寒气,回头就对朱焱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奥~这章终于肥了些!腰痛有木有!

突然很想说,大哥你好能耐!二哥喝酒不能驾驶啊!

☆、 32关系转变

这一夜,似乎注定了不眠。虽然,只隔了一堵不过十厘米的墙。但,心却离了千山万水。

朱焱仰面躺在单人床上,月光从西边的窗外照进屋内,洒在他俊逸的五官上。此时,他拿过床头柜上的皮夹展开,银灰的光线下,赫然是一张两寸的大头贴,照片的边角已经有些泛黄了,但却不影响里面那两人的笑容。

那时,他们还年少轻狂,觉得爱情本该炫耀,两人抱在一起亲吻留念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相片中的女孩白净的脸上翻着红晕,洋溢着全世界最灿烂的笑容,弯着漆黑的眼眉,仰头亲在他的左脸颊上。

而他则是咧着嘴,幸福得傻笑。朱焱叹气,其实,早在杉雪结婚之前,关于她的东西都已经扔掉了,只是除了这张。或许,在他的生命里,并未曾想过忘记这段甜蜜又苦涩的初恋。

可是,时间就像是块磨刀石,就算以前爱得轰轰烈烈、生死纠缠。可,到头来,却被消磨的连颗砂砾都不剩。

朱焱苦笑着,脑中回响的一直都是孟晓遥的那句话。说到底,他究竟在干什么?

原本他以为这张照片会一直尘封在自己的皮夹里,直到腐烂。但,这一刻,他竟有要毁掉它的冲动。

就在朱焱要抽出皮夹中的这张照片时,两下清脆的敲门声霍然响起。他微微一愣,随即,已从床上坐起身,说:“门没锁。”

听见门把被小心翼翼的拧开,朱焱将皮夹合上放到了枕头底下。此刻,月色将进来的人照得朦胧。

孟晓遥套着一件宽松的白t恤,下面虽穿了打底短裤,可t恤的长度正好将裤边给遮住了,从朱焱这角度看去,她就像下面什么也没穿。

一时间,朱焱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道:“灯的开关,在你的左手边。”

“恩。”孟晓遥小声的答应道,就侧身按亮了屋里的灯。

白炽灯的光线顿时刺了两人的眼球,朱焱下意识微侧着头,眯了眼。孟晓遥则是抬手遮了遮。

当他们都适应了光亮的时候,两双黑眸已撞在了一处。朱焱看向披着一头齐腰长发的孟晓遥,漆黑的头发柔顺的就像是刚从海里捞出的海藻,莹亮而顺滑,衬得她肌肤如雪一般剔透。

“这么晚没睡,有什么事吗?”朱焱其实已经隐约猜到了孟晓遥来他房里的目的。因为,他不想让她尴尬。所以,装作什么也没察觉到。

孟晓遥握着双手,微垂着头,本是望着朱焱的视线也收了回去,似乎有些紧张,道:“小焱哥,刚才我已经考虑过了,觉得你之前说的没错。如果,你认为可以的话……我……我喜欢你!”

如此的告白,带着少女羞涩的表达,就像是初开的玫瑰,芬芳而浓烈。朱焱眉头微蹙,像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叹气的问她:“那你希望我怎么回复?”

兀地,他又将问题推给了她。孟晓遥显然没想到朱焱会这么说,黛眉皱着,美丽的脸上透出纠结。然,她却壮着胆子,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没脸没皮的义无反顾道:“我想做你的女朋友!”

这一霎,朱焱望着隔了床,站在门边的女孩。她不知何时也看向了他,一双漆黑如玛瑙的眸子里是显而易见的笃定和不容置疑。恍然中,朱淼觉得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就像是很多年前,杉雪对他说出“喜欢”的那瞬间。他知道,这种感觉就是心动。

顷刻,朱焱嘴角弯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眼底的讽刺与庆幸一闪而过。他对孟晓遥说:“你过来。”

孟晓遥听着一怔,可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的床沿上。也不等她继续说什么,朱焱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就吻了下来。湿热的唇瓣相贴,带着他的温度,让她心跳如擂鼓。咚咚、咚咚!

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接吻了。孟晓遥觉得这样的感觉并不陌生,反而很美好。这次,朱焱吻的很温柔,不及之前那样的霸道,甚至没有将舌头探进她的口中,只是简单的碰了一下。然后,他松开,抬起深沉如暗夜的双眸,瞧着她,用那独特却好听的沙哑嗓音问出:“讨厌吗?”

她摇头,刚刚的温度似乎还留在唇上,淡淡的很柔软。

朱焱笑了笑,起身去关了灯,再回到床上,将她抱进了怀里。

**

本来以为摆平了两个哥哥,见家长这事就等于顺利了一半。当朱蒙蒙正幻想着与齐川往后的美好婚姻生活时,他们之间却出现了个“情敌”。

其实,这也不能怪朱蒙蒙多想,看着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的男女,两人正低头有说有笑的讨论什么,而她只是被排挤在外,眼巴巴瞅着,却一句话也插不进去。这种感觉,就像是她才是他们之间的电灯泡一样,明明她和齐川才是一对。

“齐教授,你看这个推论是不是合理一点?”

“恩,这套推论确实恰当,但你应该再……”齐川拿着铅笔在论稿和资料上圈了几点,递给了旁边的清秀女生,补充道。

女生看着他做了笔记的论稿,一双杏仁眼闪过亮光,脸上满是崇拜的笑容:“被您这么一改,真的一下子就通了!”

齐川淡笑:“我只不过是提点建议,主要还是你的思路比较清晰。”

自从穆教授因病住院后,齐川就负责了他所带的四个研究生,除了孙严冬外,其中还有慕容燕。

慕容燕腼腆的摸了摸脸:“没想到能被誉为大神的齐教授夸奖,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啊!”

就在她说完这句,朱蒙蒙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挤到了两人的中间,给齐川使了眼色,意思很明显让他快把人打发走。

也不等齐川说什么,她又转向了慕容燕,说:“慕容姐姐,问题问完了吗?”

慕容燕见她有些急不可耐,就笑道:“打扰你们吃中饭了,不好意思。”说完,她已经起身,摸了摸朱蒙蒙的小脑袋瓜:“看来是把朱朱给饿坏了,那我就先走了。以后有什么弄不清楚的,还得过来麻烦齐教授。”

“无妨,只要我有课,中午都会在这里休息。毕竟是穆教授的委托,我也不好意思偷懒。”齐川也起身,清淡的面上是一丝亲和。

朱蒙蒙坐在椅子上望着他们两人,一双漂亮的眉头皱得老高,可也不敢发作。等着慕容燕离开后,她才扑到齐川身上,抱怨道:“大叔,你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了?连个论文都天天来问你,还有啊,她凭什么叫我猪猪啊!就见过几次面,还一副很亲热的样子!”她一想到上次慕容燕单独来找他的事情,就一脸的不爽。

齐川被她压得有点透不过气,抱着她的腰就往沙发上一搁,无奈道:“我只是代替穆教授给他们作指导,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别这么小心眼。”

“我才不是小心眼!为什么其他学生不来问你,就她天天来串门子!”朱蒙蒙瞪着一双大眼,冲着齐川愤愤道:“何况,她明知道我在这里,还一点都不避嫌!”

有时候,齐川对于朱蒙蒙的无理取闹,实在是头痛。他蹙着眉,就说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被齐川这么说,朱蒙蒙撇着脑袋,鼓着腮帮子也不支声。就是因为她知道,慕容燕并不知道她和齐川之间的那层关系,所以才气愤。何况,就算不知道吧,学校里的人也将齐川已婚的消息传了个遍,她这天天来找有妇之夫,存的是什么心啊!

朱蒙蒙是越想越气,在沙发上闷了片刻,当齐川将饭热好给她端过来时,她突然就站了起来,对齐川大声道:“我这就去告诉慕容燕,你才不是我叔叔了,你是我男人!”说着,就要往外面走。

恰恰这时,她刚走到休息室的门边,已经有人从外面拧开了门把。朱蒙蒙一惊,就见着付春春一手握着门把,站在门外。

“春春?!”朱蒙蒙一脸愕然。

付春春显然已经在门外听见了刚才朱蒙蒙吼的那句,神色不定的瞧了眼她和齐川,就说道:“蒙蒙,我有事给你说。”

其实,自从上次校园论坛的事件发生以后,付春春就怀疑朱蒙蒙正和一个男人在交往,何况前几天她又突然搬离了宿舍。此刻,她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个男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齐教授。而且,也是朱蒙蒙在美国的时候给她提起过了那位比她年长十五岁的大叔。

也难怪……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入得了朱家小公主的法眼。

朱蒙蒙不知道付春春突然找自己做什么。可两人话还没说,付春春突然就扇了她一巴掌,清脆的声响,让她猛然一震,顿时脸上火辣辣的痛。

捂着脸,朱蒙蒙不可置信的张大双眼,惊愕地侧头看向已是满面怒气的闺蜜。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付春春也不等她还击,站在教学楼的台子前,生气地问道。

朱蒙蒙眉头紧蹙,被打的白皙左脸上霍然显出了个红印子:“付春春,你疯了吗?”

“你知不知道孙老师已经有四天没来学校了,我刚才去教务处问过,才知道他前天已经向学校提出了退学申请!”付春春指着朱蒙蒙,就指责道:“朱蒙蒙,你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能……”付春春的吼声,彻底的让朱蒙蒙从她那莫名其妙的怒火中回过神,震惊不已。

付春春继续喝道:“还不是因为你!就算他得不到你的感情,你有必要这样对他吗?朱蒙蒙,你太自以为是,太自私了!当初,孙老师为了等你回来,才特地在考研的时候填了h大,以他的实力多的是更好的学校抢着要他。何况……何况……”说道这里,她已经有些哽咽。如今,她算是明白了,为何孙严冬突然离开学校,原来……

她咬牙,冷哼道:“就算之前你和他有过争吵,你也没必要用这种伎俩来折磨他?”

付春春的话让朱蒙蒙顿时一头雾水:“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她根本就没有对孙严冬做过任何事情,反倒是他之前的过分举动,惹火了自己,直到现在她都不想理他。

见她这浑然不知的天真模样,付春春又好笑又气恼,指着她身后的那扇门,就大声说道:“那你去问齐川,问你的好男人,他做了什么,他最心知肚明!”

猛然间,朱蒙蒙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身就往里面走,心里一阵阵害怕。也就在她开门再次走进休息室时,齐川刚好挂断了手里的手机。

齐川见朱蒙蒙回来,左脸通红,眉头微蹙,就走到了她面前,抬手正要去摸她的脸,却在下一刻被她躲开了。

她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全是质疑与排斥,就连平时欢快开朗的声线也带了一丝丝颤抖:“大叔,你……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待严冬哥?”

“小蒙,你说什么?”齐川眉头的紧了紧,似乎并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

朱蒙蒙后退了一步,眼里蒙着雾,双手紧握的摇了摇头:“刚才你说的电话我都听见了!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大叔,以前我就觉得自己根本看不懂你,为什么总是做些我不能理解的事情?我真的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说完,她蹲□,双手捂着脸,便大哭了起来:“我以为只要爱了,什么都能克服!但是,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我家的网有点抽风,到晚上就断了,所以,先把昨天的补上。要是今天十一点半还没更,估计是又断了(外面正打着雷,吓屎个人啊!)

☆、 33渐渐暴露

这天早上,朱焱刚送孟晓遥刚去学校,就接到了宋弦的电话。

“焱少,该查的我都给你查清楚了,有时间来夜色一趟吗?”

“我这就过来。”

挂断电话,朱焱就驾着车子到了夜色门口。白天的夜色,不像晚上热闹喧哗,反而宁静的就像是进了一间漆黑的暗房。

外厅没开灯,只有里面的办公室亮着微弱的壁灯光,朱焱走进去。宋弦正靠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翻着手上里的一叠资料,听见脚步声后,他才从资料上抬头往门外看,见是朱焱,秀气的眉梢微微上挑,道:“焱少,你这是坐宇宙飞船来的?”他瞥了眼旁边墙上的壁钟,十分钟都不到,这也太快了吧。

朱焱一手开了屋内的大灯,面无表情道:“东西了?”

宋弦扬了扬手里的那叠资料:“两个人的都在这里了,我说焱少,你没事让我查他干嘛?孟晓遥就算了,我知道你对她有意思。但,这个h市首富曲家的大外甥,是怎么回事?为了查他的事情,我还联系了美国那边的熟人,可费了不少劲啊!”

虽说宋家兄弟平时嘴贫惯了,但是办起事来却一点都不含糊。朱焱不耐烦的从他手里拿过资料,就翻了几页,一双剑眉渐渐皱成了结。

他还没开口问宋弦,宋弦已经颇为积极的说道:“咱们先不说孟晓遥家里的那点事。倒是曲家那大外甥叫齐川的什么来着,他的事迹可是能写一本悬疑小说。对了,他除了母亲曲妍清是曲家的大小姐,当年的h市的第一美人外,他父亲齐暮听说还是英国贵族的后代。而且,他父亲在华尔街有好几家上市公司,身家可说是过千亿。”说到这里,宋弦拿着桌上的红酒给朱焱填了一杯,递给他,就笑道:“我看过了,你妹妹是去年底和他在拉斯维加斯办的证,看来你们老朱家结了门好亲事啊,如此有钱的大少爷,蒙蒙算是一辈子也不愁吃穿了。”

“放你妈的狗屁,就算蒙蒙不嫁他,一辈子也不愁吃穿。”朱淼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拿着资料在桌子上一拍,问:“上面写的前女友是怎么回事?”

宋弦听他一问,哦了一声,便道:“说来也奇怪,齐川之前是相继交往了两个女人,一个是他大学的同学,另一个是他父亲家族给他安排的未婚妻。两女的长得都挺漂亮,可惜前一个死了,后一个疯了。并且……当时她们出事的时候,都还与齐川保持着交往关系。”

顿时,朱焱怔住,脸色已寒冷到了极点:“查出是什么原因了吗?”

“没有,看样子和齐川并没有多大干系。”宋弦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怪异的看了眼朱焱,道:“不过……在查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齐川有去看心理医生的记录。”

“什么?”朱焱霍然一惊。

**

这天晚上,朱蒙蒙怄气,要和齐川分房睡。

齐川坐在床边,刚拿起书翻了两眼,就见着朱蒙蒙从衣柜里翻出了自己的粉色睡衣,往外走。

“小蒙。”他无奈的喊了她一声,朱蒙蒙头也不回,就说道:“我今天要一个人睡。”

说完,人就转进了隔壁的客房。齐川看了眼空落落的门外,想起之前她那双哭红的眼眶,心烦意乱的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齐川收到了一则短息,是老四齐蒙发来的:“哥,快上游戏。”

这时,朱蒙蒙在隔壁房里,盘腿坐在床上,小脸愤愤的就对着面前的笔记本啪啪啪的狂敲字。

屏幕里,正是剑侠游戏中的扬州城郊外,一只唐门小萝莉与此刻的朱蒙蒙一样,盘腿在地上,正闭着双眼打坐。而,她旁边则是齐蒙的游戏人物,一身紫色露背破军装的五毒成男,手里拿着一支花枝招展的橙武笛子,在她面前站着,后面还跟着一条大眼镜蛇毒宝宝。

【蒙蒙猪】:( ̄- ̄)+我又和大叔吵架了!

【齐天大神】:……

【蒙蒙猪】:我觉得我和他有代沟!

【齐天大神】:……

【蒙蒙猪】:你给点反应好不!

【齐天大神】:你要我说什么?难道还得让我祝福你们床头吵架床尾和吗?

【蒙蒙猪】:……

【齐天大神】:这次又是神马破事?

顿时,朱蒙蒙手上停了一下,才犹豫的继续打字道:严冬哥被退学了,因为大叔。

【齐天大神】:退学?有那么严重吗?虽说我哥是yīn险了点,变态了点,也不至于逼到这份上吧?不过……也有可能。

她看着屏幕上【齐天大神】立即反口的话,不由小脸纠结,也不想再说什么,接着就在荧幕上打了几个字:今天我要去打攻防,你来不来?

此刻,横跨北太平洋的美国。齐蒙一脸惆怅的坐在电脑前,嘀咕了声,就在键盘前敲出:你等我一下,我叫个厉害的来压阵。

还没半会儿的功夫,一个让朱蒙蒙意想不到的人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队伍里。

【蒙蒙猪】:【养猪人】你……

【齐天大神】:他是我帮派里的大神,来,互相握个爪!

【养猪人】:握爪。

【蒙蒙猪】:……握爪。

【齐天大神】:很好,一家和睦!

【蒙蒙猪】:我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

【齐天大神】:哪里不对?他之前不是刚收了你做徒弟吗?全服都知道了,哪里不是一家人了?

【蒙蒙猪】:……

【齐天大神】:好了,向战地出发!就让毒哥我好好守护你们!

**

朱蒙蒙他们这次是打的周四的小攻防,简单来说,攻防分为两个敌对阵营,一个是浩气盟,一个是恶人谷。浩气盟的攻防任务主要是集中在昆仑杀恶人谷的小boss。而,恶人谷的攻防任务主要集中在南屏山杀浩气的小boss。boss都是游戏里的npc(就是游戏里的固定人物,非玩家)。

【蒙蒙猪】他们加盟的是恶人谷,首先进的是南屏山,任务是去击杀浩气盟的小boss,进团的有二十人,但是因为没有固定的指挥,基本都是一盘散沙。尤其是像【蒙蒙猪】这样横冲直撞、不要命的多得去了。他们一路过去都是躺尸的同伴。

不过,【蒙蒙猪】倒是一次都没有死,一路不仅击毙了好几个拦路的浩气盟玩家,连四分之一的血都没掉过。因为……她后面跟了两位护猪使者。

【齐天大神】:我说,二师妹啊,你一只猪跑这么快干嘛?我奶你,都快奶的没气了!

【蒙蒙猪】:别废话,我今天就要杀杀杀!

【齐天大神】:猪她师父,你倒是说句话啊!

【养猪人】:我陪她。

【齐天大神】:……

就在这时,三人也已经冲到了浩气盟boss的聚集地,周围一圈都是头顶红字的浩气盟玩家。当然,他们在浩气盟玩家的眼里,头顶也是红色的字(团队里的自己人显示的都是蓝字)。

一瞬间,他们三个就被十来个敌对阵营的玩家给包围了。

【齐天大神】:我滴亲娘啊!就算我自称大神也弄不死这么多浩气啊!二师妹都怪你,死了肯定会被他们踩尸!

【蒙蒙猪】:呸!死也要死的重如泰山!老娘今天心情不好,就算死我也要找个垫背的!

她这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声炮响,就身边一个明教的隐身技能被破了,看血条竟去了大半截。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养猪人】已经连放了三下夺魄箭,触发了一次追命箭。瞬间,当场毙命了三只浩气。

就在朱蒙蒙看着荧幕惊愕当场时,聊天框的队伍里已经打出:往上跳。

她连忙点了飞跃的技能,刚跳上去,藏剑的大风车卷了过来,就在离她一步距离的时候,一支羽箭就直接将他打飞了,然后就被迷魂针给定住,再然后……再然后就挂了。

这一场围攻的群战,真是打得热血沸腾,又面目狰狞啊!朱蒙蒙看着一个个倒地不起的尸体,摸了把头上的冷汗,嘟哝道:“哦靠啊!这就结束了?”

此刻,他们已经成功的占领了南屏山头,攻防任务以一敌十,顺利完成。其间,【养猪人】和【齐天大神】配合的惊天地泣鬼神。而,朱蒙蒙觉得自己除了往前冲、躲攻击、被保护以外,几乎没派上任何用场。至于,她师父【养猪人】在胜利后,只是一脸淡漠的站在她身边,被一群队友仰慕崇拜。

正在她有些郁闷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朱蒙蒙霍然一怔,抬头的瞬间,眼角就瞥见了【齐天大神】给她传来的密聊。

在看向门边站着的那英俊男人时,朱蒙蒙眼角有些湿,抿着嘴就把电脑给合上了。

齐川见她似乎还有些不高兴,轻叹的走了过去,一手拿起她怀里的笔记本搁在床边,弯身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说:“晚上习惯两个人了,我一个人睡不着。”

看着他漆黑眉目里的平静,朱蒙蒙赌气似的说道:“大叔,你太霸道了!你既然不给我解释,又何必……”

“小蒙,你要相信我比任何人都在乎你。”这一刻,齐川没有给朱蒙蒙任何生气的机会,他看着她,彼此眼眸相对。她能看出他说这话时的深沉,与不容置疑。

就像刚才【齐天大神】说的:对了,我忘记给你说了,别看我哥平时一副清高漠然的样子,其实他的占有欲已经恶化到难以理解的地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些烦心事,写的不是很顺畅,如果看出什么bug的也请多多谅解。

关于游戏里面的【养猪人】其实是神化了,玩过这游戏的人,请别太较真。

还有啊,现在先透个情况,后面不管发生了什么,请相信大叔是位好男人,好吗?

☆、 34何为感情

这几天,孙严冬等着学校批下来的申请书。其实,那也是校领导给他时间考虑一下,毕竟他是名优秀的学生,如果贸然退学,实在是可惜。虽然,他写的原因是要去留学。但是,研究生读完了,不是一样能去吗,何必急于提前那么两三年。

孙严冬的母亲章紫嬅也是在家劝了他好几天,依旧无动于衷。直到,某个人来找他,他父母才缓了口气。

“严冬哥开门,我是蒙蒙。”

章紫嬅站在她旁边,叹了叹气:“蒙蒙,你来的正好,也不知道这孩子在学校里怎么了,问什么也不说,你快劝劝!”

朱蒙蒙侧头看向章紫嬅,面色有些纠结,却还是点头道:“阿姨,您放心,我会好好劝严冬哥的……”

“不用劝我,申请书都交上去了。”她的话还没说完,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孙严冬淡淡的看了眼她,就对章紫嬅说:“妈,我和蒙蒙出去一下。”

章紫嬅听他这么说,眼里复杂的瞧了蒙蒙一眼,就嘱咐了他一句:“你和蒙蒙好好谈一下,别拗着性子啊。”

“知道了。”孙严冬对她抿了抿嘴,一手牵着朱蒙蒙就走出了家门。

两人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朱蒙蒙才尴尬的从他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孙严冬见掌心一空,不由落寞的笑了笑:“以前我牵着你,也没这么排斥过。果然,心里有人了,就是会这样。”

“严冬哥,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朱蒙蒙蹙眉的看着他,解释道。

孙严冬见她一脸认真,心里有些难受,却还是维持着脸上的笑,说:“你小时候还说要嫁给我当新娘子,不过都是几句戏言,当不了真。”

朱蒙蒙看着他脸色苍白,似乎比前几天见的瘦了许多,她咬了咬唇:“但是……你没必要退学啊。”

“怎么没必要?看着自己喜欢的女生在学校里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孙严冬嘲笑的说着,就抬手摸了摸朱蒙蒙的头:“原本以为我只要努力点,就能将你抢回来,可是……晚了。”

他说着,朱蒙蒙就见他的视线移到了自己的腹部上,身体一颤,紧蹙着眉头退了一步,像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一样。

孙严冬看她面露警惕,心里那压抑了许久的无奈、痛苦与愤怒终于爆发,一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咬牙道:“蒙蒙,我不管你在美国和那个人发生了什么。但是,你真觉得自己能为他付出到这种地步吗?你连法定结婚的年纪都不到,他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让你怀孕?你……”他说到这里顿了下,似乎克制着什么,才继续地说:“你真以为他对你是爱吗?爱一个人会不替她考虑吗?不替她的前途着想,甚至不顾及你的家庭……他这只是占有欲作祟,你懂吗?”

这一瞬间,朱蒙蒙觉得孙严冬的话都是胡说。但,她连一句也反驳不了。因为,她在潜意识里已经开始矛盾了。

**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齐川揉了揉太阳穴,刚将电话放进外衣口袋里,走出校门,一辆黑色的揽胜突然在他面前急刹车,就堵住了他的去路。

周围的人皆是一惊,唯独齐川面色如初的看了眼挡风玻璃里面的那人。

“上车,我有事要问你。”

车里的朱焱脸色冰冷,齐川眉头蹙了蹙。

原本以为,朱焱上次已经打够了。谁知,今天倒好,他直接将他带到了拳击场。

齐川瞧了眼空荡荡的练习场,轻叹道:“朱队,既然你都找人查我了,何必还让我陪你练拳。”

听着他语气里的云淡风轻,朱焱只是挑了挑眉,直接脱了外衣,单手撑着台子就越了上去,然后转身俯视着齐川,问:“齐教授,你倒是不赖,既然知道我查你,还装什么镇定。上来!不是以前练过吗?难道还怕我吃了你?”

齐川抬头看着他的眼色沉了沉:“这套对我没用,你有话就直问。”

听他这么说,朱焱收起了嘴上的笑,从裤子口袋里抽出了两张照片,蹲□,举到齐川眼前,就冷冷的问道:“蒙蒙知不知道你过去的事情?”

看着眼前照片里两张熟悉的女人面孔,齐川脸色微变,神情却依然淡定:“这些往事,小蒙没必要知道。”

霍地,朱焱侧头冷笑,甩手就将照片砸在了他身上:“不必知道?你是捉贼心虚吧!我不管你之前和那些女人有过什么瓜葛,现在立马和蒙蒙分了!像你这种背景复杂的,蒙蒙配不上,也配不起!”

看着眼前怒目而视的朱焱,齐川深深的压抑着心里的那口气,说道:“我不会放手。”

他这话说完,就挨了朱焱一拳。之前朱焱会放过他,本是顾虑蒙蒙的感受。但,现在呢?朱焱正要再给他一拳,齐川却一手挡住了他的攻击,眉头紧拧道:“朱队,一次就够了。”

朱焱冷哼,眼里的讽刺显而易见:“怎么?蒙蒙不在这,就觉得亏了?”

此刻,齐川只是冷着脸,说道:“你要怎么才相信我对小蒙的感情?”

“把你的过去,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向蒙蒙交代清楚,如果她能接受的话,我便无话可说。”朱焱对视着他的双眸,不容置疑。

齐川犹豫了片刻,才应道:“我知道了。”

**

齐川回来的时候,朱蒙蒙已经窝在了家里的沙发上。

他走过去,刚要低头亲吻她的额,却被她避开了。齐川有些无奈:“吃饭了吗?”

朱蒙蒙摇头,也不看他,就突然说道:“医生说,三个月以后就能做,你要吗?”

突如其来的话,让齐川不免一怔,却在一秒,他那平静如深潭的眼底已是一片波澜。这时,朱蒙蒙已转头看向他,一双明眸大眼里遮了一层雾,如同一个迷惘的孩子。

“已经三个月过一周了……”

她话还没说完,声音已卡在了两人相接的唇间。齐川低头吻着她,带着与往日不同的情绪,几乎想将她生吞入肚。这种压抑了许久的欲望,在这一刻也走到了崩断的边缘。

两人互相拉扯着对方的衣服,朱蒙蒙甚至拉开了齐川衬衣的时候,崩掉了他好几颗扣子。正当她伸手就去解他腰上的皮带,可,颤抖的双手却怎么也弄不开皮带上的盘扣。

“打不开……”朱蒙蒙焦急的抽泣道。齐川吻着她的耳廓,一手顺着她细滑的手臂往下摸,大手盖在她小手上,压抑着喘息的声线,说道:“乖,不哭。”

朱蒙蒙点了点头,就着他的手,只听皮带盘扣弹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急不可耐的便拉开了他裤子的拉链,双腿盘在了他的腰间。

感受着齐川吻在身上的灼热,朱蒙蒙轻声的呻`吟了起来,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裤,彼此的私密处互相慰藉摩擦。

朱蒙蒙沿着他手臂结实的肌理往上吻,直到他的颈脖,然后再是他的脸颊,就在她渐渐意乱情迷的时候,眼角却瞥见了齐川左脸上的淤青,她蹙眉的抬手摸去,喘着气,心疼的问道:“谁打你了?”

齐川微微一僵,随即便轻咬在了朱蒙蒙柔软的胸口上,就说道:“我自找的。”

他挑逗的轻咬吸吮,让她浑身发颤。朱蒙蒙低头就在他脸上轻柔地亲了亲:“是我哥打的?”她知道,现在除了她家里的两个哥哥,想必也不会有人敢打大叔了。

齐川抱着她,也不回应,只是手从她白皙光滑的后背滑到了股沟,挑开她的内裤就往更深的地方探去。

或许是很久没做过了,朱蒙蒙今天异常的敏感,刚感受到齐川的手指在大腿根部游走,小腹已有些难耐,只觉一阵湿热往体内涌出,让她既羞涩又兴奋。

“今天只这样,好吗?”齐川碰了碰他的唇,却突然说道。

朱蒙蒙一顿,便松开了缠在齐川肩膀上的胳膊:“大叔……”

“我不想伤了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齐川一手环住她的腰,与她四目相对,彼此的眼里都是未退去的情`欲。

朱蒙蒙终于在这一刻绷不住了,她一头埋在齐川的肩窝里,就无声流下了眼泪。

齐川捡起落在地上的外套披在她光裸的后背,抚着她一头柔顺的发丝,眼里透出苦涩:“小蒙,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和你在一起,都是因为那次你酒后的失态?”

突然听他提起,朱蒙蒙咬着唇,微微颤抖的说道:“如果不是这样,你不可能一夜之间就答应和我在一起。虽然,之前我装作无所谓,整天嘻嘻哈哈的黏着你。但是,我是知道你有多排斥我。”

“那你认为我对你是什么感情?”齐川揉了揉她的背,苦笑的问道。

“我不知道,不知道……”听他问,朱蒙蒙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回避着她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齐川面色微沉,将朱蒙蒙抱得更紧了些,低头吻在她的凌乱的额发上,闻着从她发丝上传来的淡淡清香,心里似乎平静了许多。

他说:“小蒙,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熬夜党飘过~

我肿么觉得二哥和大叔在一起,话这嘛多!(二哥,你难道……咳咳)

35-39

☆、 35愿意与否

这天夜里,齐川并没有履行对朱焱的承诺,关于以前的那些往事他一个字都没有对朱蒙蒙提起。不是齐川害怕将事实说出来,而是他知道现在的蒙蒙承受不起。

主卧室的大床上,朱蒙蒙背对着齐川,怎么也睡不着。她动了动,刚想拉开齐川放在她腰上的手,就觉得腰上一紧,然后整个人被翻了过去。

漆黑的视线中,朱蒙蒙隐约能看见齐川那双深黑的眸子,泛着淡淡的光,如沉积千年的潭水,让她摸不透也猜不准。

“小蒙,还记的你第一句话给我说的什么吗?”

朱蒙蒙不知道他突然问这句话有什么意思,只是脑中突然回想起当初的相遇,心里酸酸的。

记得那天是她到美国后最晴朗的一天,太阳高照,晒出了满头大汗,她因水土不服,想去药店取点止泻的药,刚走到宾西法利亚大学的38街,人就有些虚脱的犯晕,于是坐在石凳上想休息会儿。但是,她还没走到石凳那边,就因眼前突然出现的雪花点而失去了平衡感。

就在倒地的那一刻,她遇见她这一生的缘分。

“同学,需要帮忙吗?”说话的人有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圆润低沉,听得使人很舒服。当时,朱蒙蒙并没看清眼前的人,原以为是位蓝眼金发的本地美国佬。可,她没想到的是,当视线清晰后,看见的却是一位黑发黑瞳的英俊男人。

朱蒙蒙坐在地上,面前的男人蹲在她面前,神色淡然,似乎也没打算扶她起来。也不知当时她脑袋是不是给太阳晒懵了,出口的一句竟然是用中文说道:“大叔,您能扶我起来吗?”

面前的男人愣了愣,随即眉角微微上挑。朱蒙蒙看着他脸上质疑的表情,突然才回神,自己怎么对他说中文了,他是不是没听懂啊?

她正想用英语避免尴尬,就见男子将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放在了她眼前:“我有那么老吗?”

“你……”朱蒙蒙看了眼他漂亮的手,顿时怔住了。

“起来吧。”男子清润的嗓音很好听,比说英语的时候还震人心弦。他握住她的手,干爽冰凉的触感,让热得头昏脑眩的她浑然清醒:“你是中国人?”

男子只是露出了浅浅的笑,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这是在朱蒙蒙印象里,和齐川的第一次见面,虽然不像电视剧里那样惊艳四座,却让她深深的刻入了自己的记忆里,因为他那一句话、那一个笑、那一只干净好看的大手……使她沉睡的心灵也发了芽。

有时候缘分就是奇迹,或许,她没被同寝室的安娜带去听了他的课,便永远都不知道他叫齐川,也不知道他是他们沃顿学院的教授。两个不同的国家,两座不同的城市,两所不同的学院,两门不同的专业……如果不是靠着那一些些的缘分,她可能一辈子最多只能与他擦肩而过,没有任何交集。

但,既然老天送给了他们这份相识,也注定了彼此的延续。

之后,她就选修了齐川的课。再后来,她就成了齐川爱慕者之一,也成了唯一敢跟在面无表情的他后面的黏皮糖。

“呐,齐大叔,今天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齐教授,你能告诉我这个love的单词,怎样说才能让对方感受到了?”

“大叔,我和你说话了,不要装作没听见啊,我很认真的!”

“为什么我就不能喜欢你啊,喜欢或不喜欢是我自己的事,又没碍着你啊!”

……

“大叔,我喜欢你。”

朱蒙蒙以为只要告诉他的自己感情就好了,无论他答应与否,都是自己的事情。但是,情窦初开的她并不知道,世上还有一种男女之间的感情,叫做`爱。既然会爱,就会伤。

如果当初没让他扶她,或许……朱蒙蒙抿着唇,对上黑夜里的那双眼,伤心的笑道:“我不记得了。”

第二天早上,朱蒙蒙起来的比齐川还要早,她做好了早餐,等着他下来。

饭桌上,两人吃的都很安静。就在他们吃完后,齐川要帮她收拾桌子上的餐盘,朱蒙蒙却一手夺过他手里的白瓷盘,说:“我会做,我不是小孩子!”

“……小蒙。”齐川看着她,眉头蹙起。

朱蒙蒙刻意避开了他探究的眼神,拿起餐盘往厨房走:“以后这些小事,就让我做。”

似乎,一夜之间她长大了许多,在齐川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小蒙渐渐开始不想依赖他了。

**

自上次付春春扇了她一巴掌后,朱蒙蒙有想去找她好好谈一下。可是,付春春似乎忘记了她这个人的存在,每次见着就像是空气,擦肩而过。

孙严冬走后,一个中年微胖的女人顶替了他的位置,成为了她们的代理班导。他从离开学校后,有回来过一次,当时朱蒙蒙有看见他站在教室外,和付春春站一起,两人说了很久,过程中都带着笑容。

孙严冬走后,一个星期没理会她的付春春突然出现在她的课桌前,就给她说了这么一句话:“朱蒙蒙,你不懂得珍惜严冬是你没福分,我会替你好好爱他。”

听着她的话,朱蒙蒙垂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记得以前小时候自己总是走不好路,当时就是孙严冬牵着她的手,走了好多好多难走的路。当时,家里没有年纪相仿的玩伴,她每次都会去孙严冬的家里,找他一起玩。因为他们年纪最相仿,他最懂她,就像是自己第三个哥哥一样。可是,他也要离开她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失去了生命里很重要的东西。

原本,她自私的想留住每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然而,她忘记了留住这些东西也是需要代价的。

这一刻,她说:“是我没有资格。”

付春春看着如此的她,不知道再说什么,或许,身边的人对她过分的保护与宠溺,使她懵懂无知了十几年。然而,他们这么做也间接的给她带来了伤害。一旦到了独自面对的时候,她比那些承受过伤痛、麻木了的人更痛,那是一种撕心裂肺、刻骨铭心的痛。

朱蒙蒙的痛没有人能知道,也没人能懂,它在心里悄悄的越来越痛。她甚至不知道,这种痛本该是怎样的。

这天,孟晓遥也来找朱蒙蒙,关于她和付春春的事情,已经听付春春提过了。孟晓遥知道自己并不好从中调和,这种关系只有当事人想通了,方能解决。当然,她会找朱蒙蒙也并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蒙蒙,我给你说一件事。”孟晓遥坐在她对面,面色认真的说道。

朱蒙蒙本还陷入付春春的话中,有些失神,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晚自习。朱蒙蒙看向面前有着一头长直发的艳丽女孩,神色失落的问:“怎么呢?”

孟晓遥知道,孙严冬走后,她心情有些不好,可她并不想对自己的好姐妹隐瞒,何况朱蒙蒙还是那个人的妹妹。她想了一下措辞,就说:“我和小焱哥交往了,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朱蒙蒙一愣,随即,她眨了眨一双漆黑如玛瑙的大眼,笑了笑,又摇了摇头:“小妖,你别给我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说真的。”见蒙蒙不信,孟晓遥皱着一双秀眉,道:“我和小焱哥已经在一起有一个星期了,你可以去问他。”

她眼里的不容置疑,让朱蒙蒙瞬间脑袋空白。

见蒙蒙没说话,孟晓遥抬手碰了碰她,带着一脸掩饰不住的幸福,说:“以后,你看见小焱哥,可别给他板脸色啊,是我先向他告白的,他能接受,我还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别说了!”朱蒙蒙突然起身,声音瞬间打破了教室里的安静,吓得孟晓遥连同周边的同学皆是一怔。

孟晓遥拉她的手,疑惑道:“好好的,这么大声干嘛?”

朱蒙蒙低头看了眼孟晓遥,就甩开了她的手:“你不能和我哥在一起!”

“朱蒙蒙!”孟晓遥侧头瞥了眼周围望过来的视线,啧了一声,就拉着她的手往外面走:“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

两人走到离教学楼有些远的凉亭子里,孟晓遥回头就对朱蒙蒙道:“蒙蒙,我知道以我家里的环境配不上小焱哥,配不上你们家。但是,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希望能得到你的支持!”

朱蒙蒙咬了咬唇,她并不是嫌弃孟晓遥。只是,二哥以前的事情……她喟叹着问:“小妖,二哥是真答应和你在一起了吗?”

孟晓遥被她问得微怔,本是因她的否定而愁绪的神情也缓了缓,面色有点尴尬的点了头。

看她这样,朱蒙蒙不由蹙着眉,想了会儿,才说:“那他和杉雪姐姐的事情,你知道吗?”

“……杉雪?”

孟晓遥瞧着她眼里的纠结,一瞬间,夜里的冷风从心坎里吹过,有些凉。

**

与朱焱交往以来,孟晓遥就算不去夜色工作,也会去他租的那栋离学校很近的二居室过夜。虽然,他不是每夜都在。但,基本上三天能见上一面。

这晚,孟晓遥照常在外面买了菜,回房子里做夜宵。就算他从来不给她打电话,但是她知道他今天肯定会来。

刚拿起钥匙开门,便听见里面传出的电视声,她握着钥匙的手一顿,面前的门已从里面打开了。

孟晓遥看着门里那英气挺拔的男子,五官硬朗英俊,是她所喜欢的。此时,他嘴角勾着淡淡的笑,透着些邪气,却很迷人。

朱焱一手接过她手里的塑料袋,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那你怎么知道我到门口了?”孟晓遥不回他,弯着一双漂亮的凤眼,就反问道。

朱焱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因为我耳朵好使。”毕竟,耳朵辨识是特种兵的本能。何况,西南部地区雾气大,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耳朵就代替了双眼。

孟晓遥不信的“嘁”了一声,换了拖鞋,就抱着朱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小焱哥,如果我给你说,我能心灵感应到你在想什么,你信不?”

“不信。”朱焱抬手刮了下她的翘鼻头,就拉开了她的双手,往厨房走。孟晓遥看着他的背影,眼里的神情在顷刻间变了变,却又他回身的时候,恢复了原本的一派轻松。

朱焱走过来,刚要揽过她的肩,她却侧身躲开道:“今天绕着学校的操场跑了好几圈,浑身都是汗,我先去洗个澡。”她说完,就去了卧室拿衣服,窜进了浴室。

听见浴室门被关上,朱焱无奈的摇了摇头,拿着烟盒和打火机,去了凉台。

现在夜里的天气有点闷,看来过几天会有场大雨。

朱焱靠在护栏上,第二根烟还抽完,腰就被一双柔荑缠住了。就算没面对她,朱焱还是能闻见从后面扑鼻而来的沐浴清香。

“我买了好多菜,都是你爱吃的。”孟晓遥将头侧靠在他宽阔的背上,蹭了蹭,就像只撒娇的猫咪,想得到主人的抚爱。

朱焱拿下嘴里的烟,转过身将她环进怀里,在她额上亲了亲:“你做的我都喜欢吃,随便吧。”

听着他轻松的话语,孟晓遥却将他抱得更紧了些,头靠在他的颈窝里,声音有些闷闷的:“是不是也包括喜欢我?”

霍地,朱焱脸上一僵,孟晓遥抬头看着他愕然的双眸,垫着脚在他唇上亲了下:“要不,今天我把自己给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开虐了,有木有!

二哥党快快站出来,大叔党也不要躲起来啊!(船戏,不船戏,船戏,不船戏……)

☆、 36激情前后

“要不,今天我把自己给你吧?”

她轻软的声线拂过耳边,唇上的余温带着夜晚的躁动,让朱焱脑中划过片刻的空白。他低眉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双眸,心里像是被狠狠掐了一下。

孟晓遥见他不说话,面上微微发烫,抱住他腰的双手将他的衣摆握得很紧,似乎只有这样她才有勇气将后面的话说下去:“其实,我爸妈离婚给我带来的yīn影挺大的。如果那时候没有遇到你,或许我这辈子是真完了。当时我就想,要是长大后能嫁你这样的男人,就好了。要是找不到,我就准备陪我姥姥和我妈过一辈子。但,老天还是挺眷恋我的,终于在我最美好的年华,等到了你。说真的,就像做梦一样。小焱哥,你就当帮我实现一个小时候的愿望,好吗?”

她说完,又亲了亲他的坚毅的下巴,朱焱能感觉到从她眼角滴落的泪,从他的颈脖滑到了胸口,很烫。似乎这一刻,他已忘记了之前的烦恼,只是单纯的不想看见眼前的女孩流泪。

朱焱低头,吻在她湿润的左眼角上,沙哑的声线带着无奈:“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孟晓遥并没有直接回复他,只是踮着脚尖直接吻在了他冰凉的唇瓣上,小巧的舌尖学着上次他吻自己的那样,舔开他的双唇,沿着他的贝齿,往口中小心翼翼的探进。

瞬间,朱焱瞬身一僵,眉头微蹙,抬手就捧着她的后脑勺,缠住了她的,感觉她身子颤了一下,还没等她做出任何退缩的反应,他已攻城略地。

口中的香烟味让孟晓遥有些晕眩,只是眨眼间,朱焱已经占领了主导权,高超的吻技使她渐渐沉沦到无可自拔。

柔软的双手从他黑色的t恤下往里摸索,沿着他结实的后背往上,直到摸到背正中的一处时,她的指尖霍然一抖,朱焱已经松开了她的唇。

孟晓遥愕然:“你背上……”

朱焱低头看着她,深夜的月色衬得他的双眸更浓,漆黑的让她无法探知。在下一刻,朱焱拉开她的双手,就脱了自己的上衣,丢到了一边。

在屋内的光线下,孟晓遥看着眼前纹理硬朗、古铜色的胸肌上面有好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疤,有旧的,也有不久前刚愈合的。

他拉过她的手,放在那些伤口上,眼眸深沉的说道:“这些都是近年来我做任务时留下的伤。”他说着,又将她的指尖按在左胸口的那处离心脏很近的枪伤上:“这是在一次边境剿匪行动中,为战友挡的一枪,当时我离地狱只有半步。”

他的声音很沉,也很压抑,让孟晓遥不知如何回应,只是呆呆的望着他认真的双眼。

朱焱见她似乎被吓到了,才松开她的手,轻笑的吁了口气,弯身就捡起了自己的衣服,往里走:“一个连生死都没有退路的人,如何又能给你想要的。”

刹那间,孟晓遥双眼再次朦胧,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刚才的触感还在指尖停留,那种奋不顾身、生死一线的感觉像是沿着他粗糙的伤疤印子,传入了她的大脑神经,让她浑身颤抖。

她转身,看着他正要开门离开,她咽了咽发颤的声音,就对着他大声喊道:“朱焱!”

猛地,朱焱顿住脚步,身后不远处的凉台外,她使出了全身最大的力气,朝着他吼出:“你是个胆小鬼!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怕的往后退吗?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不再爱你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不管你怎样,我都不怕,我不怕……”

这一刻,泪水已从她的双颊滴落,风刮过她的脸,带着涩涩的痛。就在以为他不再回来的时候,朱焱却突然转身,疾步走了过来,扣着她的手腕,低头对上她模糊的双眸,喝道:“你懂什么!我是不想……”

孟晓遥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双手环住他的颈脖,就用嘴堵住了他的唇。朱焱瞪着双眼退了几步,靠在了滑动玻璃门上。

生涩而热情的吻,让朱焱剑眉紧皱,他刚想推开她,孟晓遥已经松开了他的唇,泪眼潋滟,却透着笃定和义无反顾。她抬起双手就脱了身上的白色大t恤,里面只穿了套和她肤色一般的雪白内衣裤。

朱焱看着她脱下t恤后,就拉下了肩上的内衣带,在她背手解开身后的内衣扣的瞬间,他脑中那根紧绷的线也终于断了。

他捧住她的双颊,就含住了她的唇瓣,转身将她压在玻璃门上,疯狂的、不顾一切的将她吻到最深处。

孟晓遥双手勾住他的肩,明明知道这样的吻,透出的眷恋和不舍并不属于她,但她却不愿放手。就算心痛如绞,她也认了,谁让她爱上了一个不可能爱自己的人,这是她的命,也是他的命。

朱焱一手勾起的她的腿,盘在自己的蜂腰上,沿着她的唇一路往下亲,亲过她的颈脖,她的耳廓,直到停留在她敏感的胸蕊上。

感受着他轻揉的吸吮,孟晓遥不自觉发出了不属于她平时的呻`吟,心里就像被柔软的丝绸摩擦,奇怪而得不到满足。她低头抱住他的头,贴在他的耳边喘息道:“小焱哥……”

“叫我名字。”他抬头看她,瞳孔里已是一片深黑。

孟晓遥感受着他的手指往腿根摸去,她微微一颤,握住了他的手,就说:“朱焱……我们去屋里,有那个。”

“好。”他将她打横抱起,就进了里屋。

朱焱将她放到床上,孟晓遥伸手在床头柜里拿出了一盒杜蕾斯的避孕套。她刚要递给他,他却压在她身上,摸着她光裸的背,温柔的吻着她的耳廓,低声说:“你拆了,帮我套上。”

霍然,她面上滚烫,羞涩道:“……我不会。”

“我教你。”他亲着她的唇,就笑着说道。然后,他握着她白皙的双手,打开了包装,取出一个,拆了塑料套,拿出放在她的手上:“你不是说不怕的吗?示范给我看看。”

此时的朱焱与刚才已有些不同,邪邪的、带了一丝痞气与无赖,但依旧温柔。他引导着她的双手,解开了他的裤头。

就在她指尖碰到那滚烫的东西时,脸色微白,却又立马变得更红了,在朱焱眼里,水亮的大凤眼衬着她那粉红的俏丽面庞,竟是媚惑的让人心颤。

他低头看着她的动作生涩,却还是努力的模样,朱焱勾着嘴角的笑,吻了吻她的额,左手撑在她身边,右手已沿着她的双腿往里探进。

孟晓遥被他弄得浑身一颤,握住他的欲望也有些紧。不由使得朱焱一声闷哼,拉开了她的手,就抬起她的大腿,抵在她的入口处,磨蹭着。

感受着她那处渐渐的湿润,朱焱吻着她的唇,说:“可能会很痛,抱紧我。”

孟晓遥点头,双手环住他的背,压抑着喘息的声音,贴着他已汗湿的颈脖,道:“……可以了。”

“不后悔?”他问。

“不后悔。”她回。

就在声落后,一阵撕裂的疼痛从下`体传来,孟晓遥双眼蒙着一层层水雾,将朱焱抱得很紧,指甲几乎陷进了他背后的肉里,因为很痛。但,也很幸福。

伴随着他缓慢的抵进,终于那层隔膜也破了。他的吻越来越深,几乎让她无法透气,随即身下的快感让她渐渐不觉得痛了,愉悦的兴奋让她浑身颤栗。

直到,他将所有都埋进了她的身体,这种被填充的满足感让她疯狂。似乎一瞬间,眼前除了他,就是云端。

一阵阵的起伏,和他一起攀到了最高峰。

这夜,她和他做了两次,满室的旖旎,将他们心连在了一起。早上醒来后,孟晓遥看着将她搂在怀里沉睡的俊逸男人,嘴角是带着笑的。因为,她离幸福从没有这么近。抬手间,就能将他触碰,那是真真切切的,能感觉到的幸福。就算下一刻失去了,她也能留念一辈子。

孟晓遥伸手摸过他的英挺的双眉、深邃的眼窝、挺直的鼻梁,还有淡薄性感的唇瓣,以前她都不敢想象能这样去感受他,不自觉的捧住他的脸颊,恋恋不舍的就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刚要收回去,双手就被突然醒来的朱焱抓住了。

她一惊,整个人就被他翻身压在了下面。朱焱眯着眼睑瞧了她一眼,又合上了,吸吮着她的上唇,舌尖撬开她的贝齿,舔着她的舌苔,再相缠在一起。

此刻,两人都是赤身裸体,他□逐渐的肿胀就抵在她的腿间,磨着她的敏感。心脏像是快从胸口里跳出,两人滚烫的身体密合的不分彼此。

**

这天早上,有人热恋,也有人冷战。

虽然,今天是礼拜六,齐川和她都没有课。但,朱蒙蒙还是起来的很早,她知道齐川习惯性起早。

早餐做的也是他习惯吃的火腿三明治和咖啡。在朱蒙蒙的印象里,齐川几乎都是习惯,并没有喜欢与不喜欢。

当初,她见他闲着的时候,总是会看报纸。本以为他是喜欢这样打发时间,可问起时,他却说:“没有喜欢,只是觉得有必要。”

是啊,在齐川的生活里,他对待任何人与事,都是冷冰冰的。没有爱好,没有兴趣,没有喜欢,甚至没有……爱。

那当初他又为什么会决定要和自己在一起了?朱蒙蒙想着想着,突然就笑了起来,原来还是因为自己不要脸啊。

这时,朱蒙蒙就坐在齐川对面,手里拿着面包傻笑,但眼里却迷雾一片。齐川眉头微蹙,抬手刚触上她的眼角,问道:“怎么哭了?”

朱蒙蒙一激灵,下意识的往后一躲,一双大眼透出厌恶看向他:“不要碰我!”

作者有话要说:不负众望,不负众望,最近发现留言的也少了,大家是不是不满意没肉嘞?虽然不是主cp的肉,但是我还是尽力了啊!

后面的进度会快起来的,大叔的虐虐虐来了!

☆、 37当发现时

朱蒙蒙刚吼完这句,自己也愣住了,望着齐川,一脸不知所措。随即,她又十分抱歉的对他笑了笑:“大叔,快吃吧。等会儿我们出去给宝宝买东西。”

齐川看着这样不同往常的朱蒙蒙,眼里的一片深沉。

吃完早饭后,朱蒙蒙依旧刷碗收拾。齐川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忙忙碌碌,心里的那块石头越来越沉重。

“打扫完了,我们走吧。”朱蒙蒙拿着包就要往门口走。

齐川瞧着她的背影,眉头紧蹙便喊了她一声:“小蒙。”

“怎么呢?”朱蒙蒙回头,就见他走向了自己。

齐川对上她的双眸,伸手绕过她的腰,惊得她愕然的退了一步。似乎并没有给她考虑的时机,他已将她虚抱在怀里,声音依旧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你围裙忘记解开了。”

她一愣,才看见身上还穿着做饭时的围裙。此刻,却已经被他从颈脖上取了下来。朱蒙蒙抬头看向他咫尺的深色双瞳,内敛而淡漠,似乎也包含了对她的无奈。

这样的眼神,明明就是冷漠的。为何她在之前总是以为他这是在对自己的宠溺。朱蒙蒙抿嘴笑了一下,为什么她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自作多情。

“急着出门,忘记了。”她转身就去开门,与齐川说:“我昨晚上看了杂志,华宇大厦里有几家婴儿专用店,感觉都很可爱,要不咱们去那里吧!”

“恩。”齐川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应道。

如果是以前,朱蒙蒙出去的时候,都会粘着齐川,要么揽着他的胳膊,要么牵着他的手。可,今天的她只是背着挎包,走在他前面,看着似乎很开心。但实际,齐川知道小蒙并不是如外表那样快乐。

因为,她根本就不善于伪装,甚至连说谎的时候都会死死的扣住双手。此刻,她的双手已是不自觉的紧握住了斜肩的挎包带子。

商场三楼是婴儿专卖,她脚步轻盈的在他前面指指点点,说这个好,也说那个好。但是,没有一个是想买的。直到,他们将整层的婴儿用品店看完,两手依旧空荡荡的,什么也没买。

就在朱蒙蒙想再去转一圈时,齐川终于忍不住,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问:“小蒙,你要是心里不舒服,说出来好吗?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不要闷在肚子里。”

“不舒服?”朱蒙蒙回头看了眼他握住的白皙大手,嘴角勾着笑,眼里却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华,说道:“没有啊,大叔能陪我逛街,还是第一次哩!我高兴还来不及,能有什么不舒服的。沾肚子里宝宝的光,也挺好的,不是吗?”

“小蒙!”齐川原以为她只是因为孙严冬的事情闹脾气,气性过去后,也就没事了。可,现在并不像他想得那样简单:“我到底要给你怎么解释,你才信?”

朱蒙蒙霍然一愣,她还是第一次见齐川对她这么大声说话,不由眼眶发涩,瞧了眼周围望过来的路人,一双大眼满是无措。

她咽了咽喉咙里的口水,撇开头,就说道:“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什么意思?”齐川拧着眉,额角的神经抽得突突的痛,他将她扳过来,对上她的双眼,没耐心的说道:“小蒙,你能不能不要胡思乱想?”

朱蒙蒙看向他,双眸已是暗淡无光。这一刻,齐川甚至都能看清她刻意用遮瑕膏遮住的黑眼圈。

她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避开了他的视线,笑道:“大叔,咱们再去逛一圈吧,刚才我看见一套粉色的婴儿装,超可爱的。但是了,那套是女孩子穿的,我又不知道我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要不,下次我做妇检的时候,问医生,是男还是女?”她说完,抬头又看向齐川的脸,天真的问道:“呐,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

这时的朱蒙蒙已经有些不正常了,齐川拉着她的手,不再说什么,就往楼下的停车场走。

朱蒙蒙看着齐川的背影,也不反抗,在周围人的注目下,随着他下了电梯,到了楼下的停车场。

“孩子还有六个多月才出生,以后再来买好吗?现在你需要的是休息。”齐川给她开了副驾驶的门,神色淡淡的却带着一丝温柔。

他这样的表情,朱蒙蒙见过很多次,每次都是因为她耍无赖,他无计可施时,才如此。朱蒙蒙脸上的笑容有些僵:“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齐川一手拉开车门,就站在她身边,因为身高的差距,他那个角度正好能看见朱蒙蒙低垂着头的神情,那是一种无助的、无计可施的挣扎。

但,她的声音依旧明亮清脆:“在你心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朱蒙蒙的问题,让齐川愕然。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答案是什么。可,他不能让现在的小蒙多想,只是一手将她环进自己的怀里,说:“你,和孩子。”

这样的答案,使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苦涩的,无声的笑。她双手揪住他的衣角,双眼朦胧的说:“原来看清楚一个人,真的好恐怖。大叔,你太可怕了!”

这天的天气很热,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闷得让人心烦意乱。

**

晚上,朱蒙蒙趁着齐川去洗澡的时候,进了他的书房。以前她不会来,齐川也不会主动让她进来。

她看了眼桌上的演讲稿和堆积成山的资料夹,便抬手打开了桌下的抽屉,想将这些整理好放进去。抽屉里面很干净,除了几份文件,就是一封文件纸袋。

从小,朱蒙蒙的第六感都特别的灵,以前和哥哥们玩躲猫猫的游戏,她总是扮鬼,不到五分钟就能将他们全部抓出来。记得,有一次二哥**贼地躲在了老房子的房梁上,她因为要爬上去吓唬他,腿还给跌脱臼了。

也不知是不是第六感使然,朱蒙蒙盯着那封文件袋,潜意识的伸手将它拿了起来,拆开缝线,就抽出了里面的病历表。

也就在这时,书房的门从外面打开了。

朱蒙蒙惊恐的从病历表上抬头,看向门外的男人,顿时浑身透凉。

齐川看到她手里拿着的文件袋,眼底闪过一丝慌张,却很快恢复了平常的从容淡然,浅笑的对她说:“小蒙,你怎么进来了?”

听他问,朱蒙蒙全身僵直,斜眼扫过他的桌面,就结巴的回道:“我……我是进来整理的。”说完,她刚要绕过大书桌往外面走。

齐川却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将她一把拽进了臂弯里,剑眉紧锁:“小蒙,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呢?是不是?”

他早就该看出来的,最近的小蒙实在是太反常,如果不是察觉到那件事,怎么可能会这样!

突然激动的齐川把朱蒙蒙给吓懵了,她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文件夹就被他夺了去。

其实,朱蒙蒙本意并不是要来看齐川的秘密的,就和她说的那样,只是来整理。可,她竟不知道,自己会发现了那个秘密,甚至激怒了平时冷漠自持的他。瞬间,她突然觉得这样的男人,好陌生。就像好些天的那晚,做的梦一样,她根本就不曾了解过眼前的男人。

她想从他怀里挣脱,齐川却是将她捆得很紧。

顷刻间,朱蒙蒙只觉自己脑子里的那个线被拉断了,她维持了这些天的伪装终于决堤。她甩手就打在了齐川左脸上,脆响得使人心惊。

她听着这响声,浑身一颤,睁着一双恐慌的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齐川脸上的红印,尖叫了一声,就抱着头大哭了起来。

火辣辣的痛让齐川眉心皱成了结,他心里泛寒地将哭闹的朱蒙蒙紧抱在怀里,任由她挥着手打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啊……说啊……”

齐川咬着牙,双手固定着她的肩,力气大得连手背上的青筋都凸显了出来:“小蒙,听我说,我没有故意要对你隐瞒,我是怕你接受不了!”

他的话让抓狂的朱蒙蒙猛然顿住了,她张着一双漆黑黯淡的大眼,对上他的双眸,泪水洗面,就如同一个悔不当初的孩子。

“……接受?你让我接受什么?有什么比你不爱我,还和我上床更不能让我接受的?齐川,我承认我是不要脸,我是缠着你不放,我是缺根筋,我是死心眼……但是你不能骗我!我终于知道你这种总是只顾着工作的大忙人,为什么会突然跑来找我的原因了!因为,你的目的达到了,我怀了你们齐家的骨血,你需要!你也不能放手!”她哭着哭着突然笑了起来,抬手拍了拍齐川的心脏那处,嘲讽道:“我以前以为你好歹会因为一点点的喜欢对我不一样。可,现在我才想通了,什么狗屁喜欢,还不如一夜情!”

齐川被她拍得往后退了半步,可依旧没打算放开她。因为,他相信自己是爱过小蒙的,虽然是建立在某些企图上。

朱蒙蒙见他不说话,便当他是默认了,看着他纠结的眉,就喝道:“放开!你给我放开!”

“小蒙,你能不能冷静点。”齐川也对她吼道。

可,朱蒙蒙现在已经冷静不了了,他都默认了,还有什么好再伪装的!也不知道这一刻的朱蒙蒙是怎么想的,见挣脱不了,一口就咬在了他t恤下的锁骨上,顿时,腥味从她鼻尖传入。

齐川一时吃痛,下意识的便将朱蒙蒙推开。事发的太突然,朱蒙蒙双手还抵着他往后使劲,由于惯性力没有站稳,就重重地撞到了身后的桌角上。

她闷哼一声,便跪在了地上。齐川眼里一沉,蹲□就将她抱了起来。可,已经晚了。

朱蒙蒙捂着肚子,小脸揪成团,眼泪扑哧扑哧的往下掉,掉落在了他衣服里,染进了他的皮肉中。

“我肚子好痛……”

看着她脸色越来越白,他将她打横抱起,就往楼下疾走。就在他将放进车子里,收回手时,手上却沾上了什么,借着车库里那昏黄的灯光,他抬起自己的右手,修长的指尖上赫然是殷红的血迹。

**

这日,朱焱和孟晓遥在二居室里呆了一整天。孟晓遥说要给朱焱做夜宵,套着他的黑色t恤,站在厨房的灶前,刚烧开油要下菜,朱焱就从后面环住了她的小蛮腰,用下巴蹭着她细滑的侧颈,声线沙沙的说道:“过几天就回部队了,明天我去你家一趟吧。”

孟晓遥一愣,关了灶上的火,有些诧然的问道:“你去我家干嘛?”

朱焱在她颈上亲了一口,就笑道:“见丈母娘。”

“朱焱!”孟晓遥没好气地转身要去掐他的胳膊。朱焱却是托着她的臀往上一提,吓得她没站稳,就抱住了他的肩。他趁机便吻住了孟晓遥那柔软的唇。

一时间,在油烟味浓重的厨房里,两人又忘情的热吻了起来。孟晓遥抬起一双大白腿就缠在了朱焱的胯上,他一手托着她的臀,另一只手已经不老实的往她衣里摸去,沿着她滑腻的背脊往前揉。

她被他挑逗的手,弄得喘息连连,刚要松开他的唇,就听见客厅里传来阵阵的手机铃声。

顿时,两人一怔。

朱焱却没打算放她下来,孟晓遥被他亲得有些喘不过气,抵着他的肩,就说:“……好了,快去接电话啦!”

见她小脸绯红,朱焱勾着嘴角,留恋的咬了咬她的下唇,笑着就将她放在了地上,才转身进了客厅。朱焱低头看了眼茶几上的手机显示,本是带着笑意的眼里,竟闪过一丝冷然。

孟晓遥刚炒好一盘菜端出来,便见着朱焱已经换好了衣服,神色匆忙的似要出门。

她不由急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朱焱转头看了满脸疑惑的孟晓遥一眼,就说:“我去趟医院,蒙蒙出事了。”

☆、 38荡然无存

今夜的月色被混沌的云雾所遮蔽,闷热的天气几乎快将整座城市包裹。猛然间,天空划过道闪电,劈开了多日来的浮躁,将灰暗的天空照亮。一阵阵崩塌如山倒的雷声,叫嚣着这几日的沉闷,将所有的情绪宣泄了出来。

朱焱和孟晓遥刚从车上下来,外面已是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哗啦啦的直浇人心尖。孟晓遥从车上拿出雨伞,正要给朱焱遮雨,他已走出了老远。

看着被大雨淋湿的背影,她一咬牙就追了过去。

“小焱哥,你这样会感冒的!”此时,狂风刮过,连雨伞也挡不住那磅礴的大雨,孟晓遥其实早已半身湿透,却还是固执着用伞给朱焱遮雨。

朱焱顿住脚步,雨水染湿了他英挺的五官,洗出满脸的寒意。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就说道:“小妖,你不应该跟过来。”

刚才如果不是她强硬的要跟来,估计朱焱是不会让她来的。因为,她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现在的他肯定会把齐川杀了。

就在两人刚走到妇科楼前,便望见了楼沿下的那人。一时间,朱焱与他四目对视,似乎已经忘记了身旁的孟晓遥,他上前就揪住了那人的衣领,一拳将他打趴在了地上。

齐川一身白色的衬衫也被滚上了泥水,他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擦着嘴角的血,雨水已经将他的额发打湿,遮住了他深邃的双眸。

如此狼狈的齐川,让孟晓遥看得心惊,见朱焱蹲□要再去打他时,她终于忍不住抱住了朱焱的腰,大声的劝道:“朱焱,不要再打了!他要是有事的话,蒙蒙怎么办?!”

朱焱被孟晓遥抱得死紧,因又怕伤了她,只得咬牙对着地上的齐川喝道:“蒙蒙现在在哪儿?”

齐川也没看他,只是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污渍,淡漠的说道:“304房,现在已经没大碍。”他说这话时顿了一下,抬头看向朱焱,神色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但是,孟晓遥知道齐川肯定心里很痛。因为,他又说道:“没有孩子的话,我和蒙蒙是真的完了。”

赶到304室的时候,朱焱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孟晓遥在后面看着他,就问:“小焱哥,你为什么不进去?”

朱焱抬手揉了揉额,只是对她说:“你先进去,我不想让蒙蒙看见我现在这样子。”

在孟晓遥和朱焱的接触的为数不多的日子里,她清楚的明白,朱焱看上去虽是万夫莫敌的强悍,却有着一颗柔软且不外漏的心。记得,以前她转到朱蒙蒙班上的时候,两人并不是很熟。由于中考临近的缘故,许多同学晚上都留在学校自习。当时,朱蒙蒙也是其中之一,但,她从没向同学那样去吃食堂。

孟晓遥还能记得,每天五点半下课,朱焱都会准时在门口等着朱蒙蒙,将那还冒着热气的熊宝宝饭盒放在她桌上。半年下来,从未停歇过。朱蒙蒙有时候会抱怨几句,朱焱就会变着法子给她换菜。

那时候,她就坐在朱蒙蒙的斜对角,每次都会偷偷的瞧着她打开饭盒,一边数着里面的菜色,一边羡慕起来。从她认识朱焱开始,就知道他心里最心疼的就是这唯一的妹妹。所以,此时不管心里有多着急,还是不想让蒙蒙看见他生气的样子。

轻叹了一声,孟晓遥走到护士台,在那里借了一条干毛巾,就递给了朱焱,说:“你先去医生那问一下吧,我进去看看蒙蒙。”

朱焱接过毛巾,对她抿嘴淡笑道:“谢谢。”

“我们之间……”孟晓遥看了他一下,转头就小声的回道:“不用谢的。”

见她进去,朱焱才转身。这时,齐川就站在离他不远的走廊上,朱焱望着他,眼里一片冰冷。

“齐川,既然你有种给我打电话,是不是也想明白该和蒙蒙分了?”

此刻,夜里的病房外很安静,走廊上除了巡查的护士,只有他们二人。朱焱的声音虽是带着沙哑,却格外的明朗,听在齐川耳中,就如同利刺一样,穿过他的耳膜,嗡嗡的发出响声。

齐川抬头看向这个威严而冷酷的男人,嘴角不由的勾起了一丝苦笑,说:“我一切都听小蒙的。”

**

“不,我不会放手!”朱蒙蒙躺在病床上,脸色如白纸,她将孟晓遥递过来的水杯砸在地上,就大声吼道。

孟晓遥看着她莫名其妙的冲自己发火,也有些恼怒道:“你现在情况很不好,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平静些?”

朱蒙蒙侧头看了眼孟晓遥,紧抿着毫无血色的双唇,情绪很不稳定的说道:“我知道我二哥来了!你给他说,要是他敢威逼大叔和我离婚,我就死给他看!”

“朱蒙蒙!你疯了!齐川值得你这么做吗?”孟晓遥看着她眼里毫无遮掩的怒气,眉头紧蹙,一张白皙的小脸已是气到了透出青筋。难道,她亲哥哥还比不过一个才认识了一年不到的男人!

朱蒙蒙听着她的骂声,突然笑了起来,眼里的眼泪压出了眼眶,在她眼角下划出了两条泪痕,她仰头看着天花板上刺目的白炽灯,就像是得失心疯一般,喃喃自语道:“反正他会顺从我,我为什么就不能抓住他了?我知道,大叔不爱我,现在不爱,也不代表以后不爱啊!我放手了,别的女人还是会贴过来。我不放手,谁也得不到……”

孟晓遥透着笑意的朱蒙蒙,心里凉飕飕的,她抓着她的手,就忧心的劝说道:“蒙蒙,告诉我,你和齐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别吓我成吗?啊?”

似乎感受到她双手的颤抖,朱蒙蒙愕然的侧头看她,一脸疑惑道:“小妖,你说什么呢?我和大叔什么也没发生啊?只是我今天在家里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桌子了,还好医生说是羊水护住了宝宝,没什么大碍,让我住院先观察几天。我就说嘛,我的宝宝是打不坏小金刚,怎么可能有事。”她说着,弯着一双漂亮的黛眉,伸手摸了摸隔着被子的腹部,然后又看着她问道:“对了,我二哥呢?”

一瞬间,朱蒙蒙像是变了一个人,刚才眼里透出的凌厉早已消失的荡然无存。

☆、 39往事回思

关于齐川以前的事情,其实并不像宋奇说的那样,悬疑又诡异。虽然,他的前女友的死,和未婚妻的疯癫,与他脱不了干系。但,他似乎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一切的发生与结束。

或许,要不是因为她们的事情,齐川也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患了一种心病,强迫型人格障碍。对于时间,他总是能合理的支配,甚至可以压抑自己的情绪,保持着极好的自我控制能力,并注意各项细节,有恒心,让所有人都依赖他。但,这样的生活从他儿时开始,一步步的也走向了极端。他开始要求生活完美,情感也变得形式化。

他起初早已规划好了未来的生活,事业成就、结婚生子,直到生老病死。现在他就和以前的父亲一样。

齐川的父亲曾是英国阿尔家族的一员,阿尔公爵和一个中国女人的私生子,也是唯一的子嗣。当年,阿尔公爵为了让齐川的父亲齐暮继承衣钵,将他禁锢在身边,严格管教,并聘请了全球各界的知名大家将他打造成了一位从心灵到外在的绝对绅士。

当时,齐暮所受的孤独与压力,谁都不能体会。直到他长大后,才发现自己越来越极端,性格顽固,要求完美,从不在乎他人感受,就像个没有思考、按部就班的机械,他父亲阿尔公爵的工具。

齐暮原想着,他这一辈子也就如此了。直到,在他订婚前夕,遇到了改变他一生的中国女孩,曲妍清。

现在的齐川就好比当年的齐暮。在他儿时的时候,父亲和母亲便将他过继给阿尔公爵,也就是他的爷爷。因为,年迈的阿尔公爵需要继承人,所以,选中了天生沉稳,且少年老成的他。

从三岁到十五岁,十二年的时间,他的生活重复了他父亲之前的,甚至更严苛。当初,齐川也承诺过阿尔公爵在他八十大寿的那天继承爵位。

现在老公爵已有七十八的高龄,他能自由的日子也只有两年。

在齐川来说,生活就像是人生必须经历的体验,无需多上心,因为很快就会过去。在大一那年,他们国金系来了位西班牙的转校生,她有一头棕色的大卷,身材火辣,并且性格热情。在学校里,被许多男生追捧、爱慕。

可当时,这样的女孩却看上性格内敛的齐川。热切的追求,也比后来的朱蒙蒙还要猛烈直率。其实,齐川会接受她,一部分也是因为年轻气盛,虚荣心使然。另一部分只是觉得可以借着她来体验一下恋爱的本质。当然,如今回想起来,他认为那时的自己很幼稚。

说是恋爱,还不如说是女孩单相思,一味的投怀送抱。没过多久,齐川因她的过分热情而腻烦了。三个月后,他主动提出了分手。四个月后,女孩的尸体在内华达的一家夜总会被发现,当时身体赤`裸。经法医鉴定是磕了大量的mdma(摇头丸),导致的死亡。

后来,齐川才从别人口中听说,女孩因为学费的问题,很早就在内华达卖身了。当然,他也并不在乎她以前是干什么的。毕竟,对于他来说,女孩不过就是生活中的一段经历,不痛不痒,也无需怀恋。

这件事过了四年,在齐川读硕士的时候,他的爷爷阿尔公爵给他介绍了一位贤惠美丽的未婚妻,名叫ada,是英国某位富豪的千金。

ada和所有高贵的名媛一样,气质出众、典雅大方。和齐川也很谈得来,两人的交往过程一直都是相敬如宾。

既然,阿尔公爵如此安排,齐川没有任何异议。因为,在他所接受的教育里,结婚不过就是一场隆重的利益交换。

或许,老天爷是想惩罚他这样的轻视,在他与ada订婚后的一个星期,ada突然被她前男友绑架,并向他和她父亲勒索巨额赎金。

天价的赎金几乎要了ada的父亲的整座金库。于是,ada的父亲便要求齐川拿出赎金的三分之二。意思是,既然他与ada有了婚约,就必须承担她之后的所有人生,包括她的命。

他的要求却遭到了齐川的拒绝。就如同阿尔公爵说的那样,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付出的代价都是浪费。不过,齐川还是尽了自己作为未婚夫的最后责任,出了三分之一的赎金。

其实,齐川也预料到,ada不会完好无损的回来。当他再次看见ada的时候,她已是疯疯癫癫的不成人样,与之前那举手投足间透着贵气娴雅的大小姐已判若两人。所以,他这段家族联姻,也随之东流。

ada曾遭受的虐待,齐川已让警方封锁住了消息。所以,在世人眼中,这位大小姐只是因为绑架,而神经失常。

后来的数月里,齐川没有再接触过任何女性,全心全意的投入了他的事业中。直至朱蒙蒙的出现。

在齐川看来,朱蒙蒙就是在他沉寂的生命里,出现的一朵娇小而绚烂的太阳花,来的突然,却异常鲜明夺目。

在一开始的时间里,他是真没想过会对这样天真浪漫的孩子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疏远地,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他知道,自己给不了她什么,也并非她眼中所看到的那种完美的人。

因为隐藏的太深,齐川甚至都看不清自己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多年的自我约束,早已成了习惯。没有多余的感情,只是一味的在抓牢自己,让生活的轨道按规划运转,从不逾越。

如果,不是因为那次她无意间的迷路,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他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有别的想法。

那天,费城起了大雾,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他打着archeradams的黑色马头伞,走过一处郊外的山坡,很轻易的就在一颗大槐树下,找到了浑身湿透的朱蒙蒙。

看着她一脸狼狈的落汤**模样,齐川皱了皱眉,便说:“这么大的人了还会迷路,出来没带地图吗?”

“带了,弄丢了。”女孩抬起一双被雨打湿的明眸,弯着眼对他笑:“我知道,就算迷路了,大叔还是会来找我的。”

齐川听她这认定的话语,轻哼了一声,一手将她拉进了伞里,嘲讽道:“我只是闲着没事做,别得寸进尺。”

“好啦,大叔没事做,所以才会开了三个小时的车来找我的。”朱蒙蒙笑了笑,双手扣上身后的连衣帽,就从他伞下走了出去,张开双臂在灰蒙的细雨里转了一圈,然后望着他,大声说道:“大叔其实是面上装酷,心里是暖烘烘的!”

看着眼前眉眼弯成漂亮弧度的女孩,齐川第一次感觉到心里有处地方化开了,就像是种上了一颗太阳花的种子,慢慢的在发芽。

“你就那么相信我?”齐川觉得这孩子已经无药可救了,他自己都不曾相信自己能为一个人付出无谓的精力。

但,朱蒙蒙却毫不犹豫的对他说:“当然啊!”

齐川听着窗外的雨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宁静的夜里也逐渐的安静了下来。他已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坐在白色病床的一边,望着那躺在上面的漂亮女孩,抬手拂过她嘴角粘上的一丝乌发。

不久前,她还吵着让朱焱回去,此刻,她已沉入熟睡。就像医生说的,孕妇比较容易酣睡,也不知现在的她,梦里又想着什么。或许,是在梦里抱怨他的冷酷无情吧。

齐川想着,不由的笑了起来,涩涩的,带着烦愁。

他微微起身在她纠结的眉头上落下一吻,似乎在对她说,也像是自言自语道:“小蒙,谢谢你给我机会。”

对于爱,齐川知道他不如小蒙来的真切。但,他起码还知道要抓住她,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不想放手。因为这样的太阳花,只能属于他,也只能在他生命中绽放。

**

再过几天朱焱就得回部队了,而他要走的那天,正好是孟晓遥的生日。

这些天因为蒙蒙的事情,朱焱也忘记了之前的约定,去她家拜访。孟晓遥知道,自己能和朱焱有现在这样的关系,已经是天给的福分了,也不想要求太多。

自从和朱焱交往后,孟晓遥又去中介找了两份工作,周六周末去街上发传单和汽车加油站的兼职。因为,她想辞去夜色坐台歌手的工作。就算中介的两份酬劳和她当家教的工资加起来还没有当酒吧歌手的多,她也不想再做了。毕竟,她现在是朱焱的人了。这是对他的责任,也是对自己负责。

于是,她和夜色的老板宋弦也就是朱焱的好兄弟,提出了离职的意愿。他虽然舍不得将这颗摇钱树放走。但,为了兄弟,也不得不忍痛割爱。

和宋弦的契约还有三天就到期限,离开的那天晚上,也就是她二十岁的生日,而次日早上,朱焱也就要回西南军区了。

这天晚上,朱焱又去医院,探望朱蒙蒙。孟晓遥表演完,去后台换了衣服,卸了妆,拿着包刚走出夜色,就感觉身后有些不对劲。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几眼,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跟在后面,抚了抚受惊的心口,就走到了公交站牌前,准备等末班车回她与朱焱住的地方。

五分钟后,孟晓遥正要上198路公交,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了她一声:“小遥师妹!”

孟晓遥听声音有些熟悉,回头便见着冯显已经站在了车门外,带着一脸亲和的笑容,对她招呼道:“好久不见了。”

40-45

☆、 40承诺浪漫

关于【养猪人】的由来

自从朱小蒙和齐小宝两人在同服里建号以来,两人成了无话不聊的异性闺蜜。甚至,互相已经到了能悄悄说齐教授坏话的亲密程度。

当然,后来这件事被齐教授知道了,他找齐小宝进行了一次深度谈话。可怜的齐小宝为此写了份三千字的检讨书。并背着朱小蒙,偷偷摸摸的给齐教授在统一服务区建立了一个号。

起初,齐小宝为了给齐教授的游戏人物取名字绞尽了脑汁,比如:大叫兽、披着唐僧皮的变态、卖女孩的坏叔叔……等等。他想了半天,没有一个是能向齐教授汇报的。

最后,不得不去请教齐教授。

这时,齐教授正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看了眼突然粘过来的齐小宝,淡然的说:“有事快说,说完滚蛋。”

齐小宝撇了撇嘴,作为他的同胞四弟,他向来对自己只有一脸冷酷。但是,却对那猪二妹痴情温柔,也不知道那只猪给他灌了神马迷药。

他清了清嗓子,就佯装成正儿八经的问道:“哥,关于给你游戏人物取名字的事,我觉得还是得你自己来。”

“就这事也问我?”齐教授不以为然。

听他这么说,齐小宝急了:“什么就这事啊!鉴于你之前种种的要求,我没有把握你能凭着一个名字就可以吸引二师妹!再说了……”他本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之前写的超现实的检讨内容再反过来对付齐教授。

可,齐小宝只是齐小宝,他永远也不会成为齐大宝。所以,他话还没说完,齐教授抬手就给打断了,然后是头也不抬的问他:“小蒙在游戏里的名字叫什么?”

齐小宝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位大哥是啥意思,傻傻的就回了句:“蒙蒙猪啊,咋了?”

“猪吗?确实还挺符合她的。”齐教授托着腮,想了半秒,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就对齐小宝果断的说:“那就取名叫‘养猪人’吧。”

“啊?”齐小宝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一脸平静认真的大哥:“大哥,你也……”

“恩?”齐教授瞥了他一眼,齐小宝将那“随便”两个字直接咽进了肚子里。

但,齐小宝远远没想到,齐教授的深谋远虑和闷骚腹黑已经超出人类的界限了。

几个月后,他用自己的号查到蒙蒙猪在服里的位置,操作着齐教授的新号,便去了扬州城外。也就在他刻意挂着号等到了蒙蒙猪后,没想到这小妮子竟然跟着他过了桥。

而这时,齐教授正悠闲的喝着饭后咖啡,问:“上钩了?”

齐小宝侧头看他,再看看那近聊里的搭话的【蒙蒙猪】,嘴里都可以塞下两颗**蛋了。之后,他仔细回想了一遍,便下了如此定义:果然猪都是有被圈养的潜质啊!

☆、 41分岔路口

住院一般都是很无聊的,看着电视屏幕里嘻嘻笑笑的泡沫电视剧,朱蒙蒙只觉得更困。

她侧头瞥了眼旁边空着的座位,轻叹了一声,滑进杯子里,就用被角捂住了自己的脸。没过半会儿,她刚要睡着,脸上一凉,被子就被一人给扯开了。

然后,听着男人温润又无可奈何的说道:“捂着被子睡对呼吸不好。”

朱蒙蒙睁开一双水亮的大眼,瞧着白炽灯下那英俊的男人,正蹙着眉。她嘴角抿了抿,就笑道:“有灯,太亮了我睡不着。”

“怎么不关灯?”齐川抬手将她肩头的被角往里掖了掖,说。

她看着他眼里显而易见的宠溺,心里有些酸,却还是维持着脸上的微笑,对他道:“我不是怕你进来了看不见吗?你晚上别睡沙发了,和我睡一张床吧。”

她的话,使得齐川望着她的黑眸一沉,瞬间似乎流转过无数种情绪,可也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他摸着她柔顺的鬓发,嘴角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淡淡答应了一声:“恩。”

齐川脱了外套,伸手按下了床边的开关,躺到朱蒙蒙特意挪着身子给他空出的床位上,一手刚要连着被子一起环住朱蒙蒙,就听她说:“你也盖上被子,别着凉了。”

听着,黑暗里就伸出了一只细胳膊,将被子搭在了他肩上,再抱着他的腰蹭了过来。细软的发丝擦过他腮边,清香柔滑。一时间,就像是回到了两人从未发生过争执的每晚,他抱着她入睡。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原本习惯了一人独眠的齐川,开始无限眷恋着被人贴在胸口上的温度。这种感觉就像是尘封已久的干涸遇到雨露,让他无措的,却难以抑制的想得到更多。

以前的岁月里,齐川本觉得爱情是件多么多余的东西。但,那是因为他没有遇到一个肯为他真正付出所有情感的人。也就在这时候,他幸运的遇到了小蒙。

麻木的神经像是被她唤醒了一般,被动的,却一点一点的将他从僵硬的生活轨迹中拉了出来。

她曾说过,没有他不行。也就是这一刻,他像是才找到了生命的真正含义。一个人或许能活的很好,无牵无挂。但是,却不完整。这就是人为什么存在于这世上的理由。

以前,他独来独往,觉得生活就是一种规划好的模式,只是去履行义务和职责而已。可,如今,他渐渐开始质疑起以前那样的认知。

齐川将她往怀里揽了揽,掖着被子边儿,就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样的吻,从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以来,已经成了他生命里的一种习惯。

这时,朱蒙蒙往他脖子上凑了过去,气息温热的喷在他胸口处,就如同梦呓一样,喃喃自语的问道:“大叔,你听过《豌豆公主》的故事吗?”

齐川点点头,轻声回说:“听过。”

“那你知道后来《豌豆公主》的结局吗?”她抬眼看着漆黑中那双近在咫尺的深沉双眸,小声问出。

也不知道她此时的想法,齐川只是一手将她抱得紧紧的,说:“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朱蒙蒙侧耳贴着他的颈脖,能静静的听到他脉动的心跳,浅浅的勾着嘴角,黑玛瑙般的眼里却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为什么只有真正的公主才能和王子在一起了?我觉得吧,其实王子只是喜欢公主这个身份,而不是喜欢她这个人,我说的对吗?”

“……”顿时,齐川双手一颤,不知道如何将话接下去了。

她见他没再说话,抓住了他的衣服,紧紧地,捏出了深深的皱褶:“就像你对我一样。”

齐川抿了抿唇,神情有些凝重道:“小蒙,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在乎你。”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自己的感情。顿了下,才说出了那以前重复的话。

朱蒙蒙只是动了动压得有些麻的右手,沉默了片刻。就在齐川以为她快睡着的时候,她却轻轻浅浅,似满不在乎的说道:“我知道,所以我决定粘着你一辈子。”说着,她打了哈欠,伸手拍了拍他的腰:“睡吧,明天你还得去学校上课了。”

一瞬间,齐川觉得朱蒙蒙似乎变了,变得像个成熟的大人。就像是百老汇中那些天天假扮别人人生的演员一样,朱蒙蒙也在演,演一个知性且明事理的好妻子。自险些失去了他们的孩子以来,她就像是被天神提点后猛然觉悟了一般。也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再次重拾他对自己的宠溺。

或许,齐川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但在朱蒙蒙看来,她想得到的不只是齐川这个人,而是想和这个人过一辈子。

但,每当盼着某事会有所转机的时候,往往就会出现另一个分叉口。

次日早上,齐川刚走,朱蒙蒙闲来无事,就套了件薄针织衫去医院后边的小花园溜达。刚绕了小花园一圈,准备在亭子里歇会儿,就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背后猛然响起。

“朱蒙蒙!”

朱蒙蒙浑身一激灵,也不敢往后面看,本着朱家优良的反应能力,她起脚拔腿就跑。可,为时已晚,她后脚刚抬,肩上已然一沉。

她回头,只见着宝刀未老的朱建业板着一张老脸,严肃的对她喝道:“臭丫头,跑什么啊?做亏心事了?”

朱蒙蒙小脸一沉,嘿嘿干笑了几声,就唤了一声:“爷爷。”

朱建业会出现在这家私人医院,本是例行体检。其实,这类体检他大可去市医院做。只是,市医院的领导和儿子朱培生太熟。朱建业是一辈子都死要面子的人,身体患的那些毛病,他是不想让熟人知道的。何况……

他看了眼手里装着病例的纸袋,心想,这种病怎么能让家里人知道。可,就当他和医生聊完病情,准备离开的时候,正巧从三楼的后窗,就看见院子里一抹熟悉的人影。

朱建业上下打量了一眼穿着一身宽松病人服的朱蒙蒙,哼了一声,就讽刺道:“住院了?”

听爷爷这怪声怪气,就知道他老人家又要教训人了,这还是以前在部队里留下的老毛病。朱蒙蒙也不敢向他说谎,于是低垂着头就“恩”了一声。

朱建业见她像是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心里虽是疑惑,却还是故意装作心明如镜似的,对朱蒙蒙说道:“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惹事了?”

“爷爷,我没惹事。”朱蒙蒙挎着小脸,就嘟囔道。

朱建业见她不承认,一手拍在了亭子里的石桌上,横眉怒目道:“没事?没事会瞒着我来住院!哼,肯定又是你两个哥哥在背后瞒了我什么,现在我就给他们打电话把事情问清楚了!”说来,从小朱蒙蒙一有什么事,都和两个哥哥脱不了干系,就像她以前腿摔脱臼了,胳膊磕出血了,额头撞破了……几乎都是因为那两个淘气的哥哥。

可,现在他们都长大了,哪会像以前那样小磕小碰的。但,朱建业就是把他们当成了孩子,以为还和以前那样,认定朱蒙蒙又是被两个哥哥给欺负的进医院了。

熟知,这次却是朱蒙蒙自己给惹出的事。

朱蒙蒙一把握住了朱建业正要从口袋里掏手机的皱纹嶙峋的手,道:“爷爷,您别给哥哥们打电话了,这次是我自己弄的。”

“什么?”朱建业见她面上纠结,不由一愣。

随即,朱蒙蒙已抬眼看着朱建业,笑得有些尴尬:“我怀孕了,您要当曾外公了!”

顿时,朱建业像是听了一件极其古怪的笑话一样,傻眼当场。似乎又像是耳背了没听清,重复的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朱蒙蒙一咬牙,就闭着眼,也回的很大声:“爷爷,我已经和别人结婚了,并且怀孕了!”

顷刻间,她的声音响遍了整个后花园,周围散步的人一个个都朝他们看了过来。而,此刻,朱建业却心情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他养了快二十年的丫头片子,满脸的不可置信。最后,任由一阵阵澎湃打的在心口,朱建业对着朱蒙蒙便喝道:“荒唐!”

***

今天是孟晓遥二十岁的生日,她却没有告诉朱焱。

其实,早在朱焱让宋弦调查孟晓遥的家庭背景时,他就知道了。4月25日,是她阳历出生的日子。

大前天的时候,宋弦就给他打电话说,孟晓遥要离开夜色的事情。当时,朱焱就觉得自己不能辜负了这个好女孩,想在离开前给她一份惊喜。

今天也不知怎的,本还是晴空万里,突然就下起了毛毛雨,他一路开车到了h市最大的珠宝城,准备给孟晓遥挑一份她意想不到的生日礼物。

他泊好了车,乘坐观光电梯就到了顶层。电梯刚打开,他正要迈出去的时候,电梯外却出现了一个他连想都没想过会再次相遇的人。

外面的站了一位长发白裙的漂亮女人,她手里牵着一个看似四五岁大的女孩,两人也看到了电梯里朱焱。

漂亮女人瞬间就认出了朱焱,一双明媚的大凤眼里正露出无限惊愕时,朱焱已收起了须臾的讶异,嘴角勾笑,便唤出了那个尘封在他心里有十年之久的名字:“杉雪。”

一旁的小女孩听见电梯里那英俊的叔叔突然叫了妈妈的名字,抬起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很是疑惑不解的对着漂亮女人,奶声奶气的问道:“妈妈,你认识这个叔叔吗?”

☆、 42情若当初

玻璃窗外,细雨朦胧。本是晴朗的蓝天,被一层雾霾掩盖,就像此刻朱焱的心情。虽然,他表面上一派平静,但胸口内的起伏,已经胜过了千层浪。任谁在准备忘掉最初的那段刻苦铭心的爱恋时,又突然遇到对方都会这样。因为,朱焱不是神,不会无欲无求,他同样有着颗发热的心。

看着眼前美丽更胜的女人,朱焱本压抑在心里的火苗,突然腾地一声又冒出来了。但,他能克制住情绪在脸上的透露,就如他大哥说那样,他和老爷子都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当然,他觉得这个罪受的活该,全是他妈自找的。

杉雪一手拿起一杯原味热奶茶,像是故意避开了朱焱的双眸,她侧身望着不远处,蹲在大厅空地上正玩着小汽车的女儿,似是漫不经心地扯着家常:“你看朵朵,从小就喜欢玩一些男孩子玩的玩具,也不知道长大了是不是也和男孩子一样的性格。不过也好,女孩子大咧咧的长大了不容易被欺负。”

她说着,又用手摇了摇玻璃杯里的珍珠果,然后咬着吸管,笑了笑。恍然间,朱焱又看见了那个曾坐在他身边,笑得烂漫的少女。她和记忆里的样子还是一样,喜欢先将奶茶里的珍珠果吃完了再喝奶茶,所以总是在说话的时候,摇动着杯子里沉淀的珍珠果,然后咬着吸管一个个的吸进嘴里嚼着。

记得有一次,朱焱故意问她,珍珠果好吃吗?她就笑着将手里的奶茶递到他面前,笑说:“允许你吸一口,尝尝鲜。”她知道他不喜欢喝太甜的东西,本想故意逗他一下。

其实,朱焱当时目的不在奶茶里的珍珠果上。他瞧了眼她鼓囊的腮帮子,就说:“珍珠果都被你吃了,我还吃个屁啊!”

“那你再买一杯去!”她刚瞪着一双大眼要收回拿着杯子的手,他就一把握住了她的细腕子,将她扯进了怀里,亲在了她嘴上。

事后,杉雪认定他就是个大恶心,好好的不去买新鲜的,还吃她嘴里的。当时,朱焱只是笑得邪气,甚至不嫌她排斥她的眼神,加倍恶心说道:“你别说,味道还不赖。”

也因为这件事,杉雪有两天没搭理他。毕竟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朱焱回忆起,就像是昨天一样,模糊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让他心头一片惆怅。

其间,朱焱听着杉雪说话,他有时只是很配合的点了点头,或者应了一声,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如同烂在了肚子里,成了一缕烟,莫名其妙的全散了。

两人就这样坐了一刻钟。这时,杉雪像是突然才察觉到一直都是自己自说自话,犹豫的抬头看了眼朱焱,明眸中带着一丝闪动,问:“我只顾着自己说了,忘记问你,这几年过的还好吗?”

这句“还好吗”,包含了许多,其中就有工作、结婚、生子等。当然,朱焱知道,也明白她想知道什么。

“还不错,大学一毕业就去当了兵,直到现在。这还是部队批了年假回来的,明天也该走了。”朱焱淡笑着回说。

杉雪抿了抿嘴,算是迎合的笑了一下。因此,话题又顿了半分钟。直到,朱焱的手机响起来,她才愣了一下。

低头看了眼手机显示,朱焱神色有些异样的看向了杉雪,就道:“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个饭。”说着,他挂断了电话,起身。

“朱焱……”近二十分钟了,她才唤出他的名字,却是欲言又止。

朱焱侧头,看向那个曾让他甘愿赴汤蹈火的女人,斜勾着嘴角,就像是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少年模样,邪气的阳光的淡笑道:“还有什么事吗?”

杉雪低头,看着自己交缠的双手,才咬着唇说:“你都没给我电话号码,以后怎么联系?”

听着她说,朱焱顿了一下,从衣服口袋摸出了几张名片,从里面抽了一张全黑镶银边的,递到杉雪面前。

她双手接过,看了眼上面的名字,霍然一怔,抬头疑惑的看向朱焱:“这……不是你的。”

“是宋弦的,部队里不方便配手机,你要是找我的话,就打这个电话,他会转告我的。”朱焱双手插入口袋,说道。

杉雪看着手里的名片,垂着双眸,也不知在想什么。本还在地上玩着的朵朵,见妈妈和叔叔都站了起来,也连忙拿着自己的小汽车跑了过来,抬起圆滚滚的小脑袋,望着朱焱,朗声的问道:“叔叔,要走了吗?”

其实,朵朵本性是比较内向的,一般都不会对陌生人太亲近。但,她却对朱焱有着特别的好感,一点都不躲闪,也不回避,大大方方的很是招人喜欢。

朱焱抽出一只手,伸手揉了揉她头顶柔软的乌发,弯身对她亲和的笑说:“是啊,下次叔叔请朵朵吃大餐,好吗?”

小孩子一般有好吃的,都会特别期待,朵朵也一样,她狠狠的点着头,睁着一双和她妈妈极像的大眼,挥手道:“好!叔叔再见!”

“再见。”他收回手,看了杉雪一眼,就转身往玻璃门外的雨里走。

杉雪脸色微白,牵着朵朵,疾步跟着他到了门口,就对着他的背影喊道:“朱焱,路上当心!”

细细的雨水将朱焱头顶的短发打湿,远远望去就像是他全身蒙了一层雾气一样,看不清。他背对着杉雪伸手,给她比了一个帅气的再会手势,就这样离开了。

这一刻,杉雪望着他消失的路道,内心绞痛。其实,她刚才说的并不是心里所想的。她想给他说:“朱焱,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朵朵见妈妈站在门口不动,仰着白皙的小脸看她,见着她下巴滴落的水滴,就皱着一双秀气的小眉毛,问:“妈妈,你怎么哭了?舍不得叔叔吗?”

这一年,杉雪和前夫已经离婚半年,她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还能碰到那个住进了她心里十几年之久的男人,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或许,这就像是上天故意安排的邂逅。

朱焱刚上车,一手扒拉了头顶的雨水,一手拿起手机回拨了刚才的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好久,才接起来。

“二哥,我被爷爷关在家里了!去找大叔,别让他过来,爷爷现在正在气头上,不知道会不会……”

听着朱蒙蒙沙哑带着哭腔的声音,朱焱头皮一麻,脑中唯一个想法,就是终于被戳穿了。他咬着牙槽,问:“齐川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刚才打电话他都不接,肯定是大哥联系他了!怎么办?”朱蒙蒙一时急的脑袋都空了,被朱建业锁在卧房里,连一点办法也没有。

朱焱眼里沉了沉,就说:“蒙蒙,你先别急。我现在就去大院的门口堵他,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先顺着老爷子,他说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二哥……”

“好了,你先在家里呆着,我找到齐川了,就给你电话,别急。”

安抚了朱蒙蒙,朱焱才挂了手机,直接开车到了大院门口。

也正巧,他车子刚停到门口,就见着一辆卡宴正要驶入大院内。朱焱连忙下车,就站在了车前,堵住了它的去路。

车上的人本就着急,见突然有个人出现挡住了他的路,眉头微蹙。朱焱走到车窗前,敲了敲驾驶座那边的车窗,也是一脸的寒霜:“下车,我有事给你说。”

车窗降下,车里坐着的果然是眼眸深沉的齐川,他对着朱焱淡漠道:“朱队,如果是老首长让你堵在这里等我,我无话可说。如果这是小蒙的意气用事,我觉得没必要。”

“齐川,你脑袋是被猪拱了?你***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去了管用吗?你了解我们家那老头子吗?知道怎么应对吗?不知道就被瞎闯!连蒙蒙都比你明白,人在气头上,不管你做什么说什么他也不会听进去!”

被朱焱这么一骂,齐川眉头皱的更深了。这还是有史以来,他第一次被人骂得这么……狗血淋头。

当然,朱焱也不是什么斯文人,在部队里常常这样。所以,之前他对齐川的态度也算是不错了,虽然用了点暴力。

似乎这么一骂,他也清醒了几分。当然,他不会谢朱焱,反而冷笑的回敬他道:“那你是想让我坐以待毙?还是说,你有更好的计划?”

朱焱就知道他不是个好惹的料,也冷哼的说:“你觉得前车之鉴,这个理由够不够?”

**

卧室里,朱蒙蒙终于等到了朱焱的电话,也总算叹了口气。也就在这时,卧室门突然被咔嚓一声打开了,她浑身一激灵,坐在床上就望见了门口站在这朱淼。

他沉着脸,就对朱蒙蒙喟叹道:“你出来,老爷子叫你。”

朱蒙蒙一咬牙,就跟着他出去了。这时,她爷爷和爸爸都板着脸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此时家里除了二哥不在,都回来了。

她知道自己这次错得有些离谱,也没想过下一刻就会得到他们的谅解。于是,低垂着一张小脸,就跪在了他们面前,说道:“爷爷、爸,是我自己给自己做的主,不关他的事,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

“罚你?笑话!好好的一个大姑娘,转眼间就要当妈了?我罚你,谁罚我啊?我教子无方,我有眼无珠啊!”朱建业黑着脸,气得直拍身旁的沙发靠手。

朱淼见着妹妹跪了下来,脸色有些纠结。

说来,也只有朱培生最淡定,也最无奈。他看着这个从小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小女儿,叹着气,就万般痛心的说:“蒙蒙,你二哥的事情,还不能给你长教训吗?怎么……”

“爸,二哥和杉雪姐姐是相爱的,我和大叔也是一样,为什么你们就不能以宽容的态度对待我们了?”朱蒙蒙一口否定了朱培生的话语,就反驳道。

朱建业像是听她说了个莫名其妙的笑话,笑了几声,就冷着脸,指着窗外喝道:“你既然给我提到朱焱那事,好!臭丫头,我现在就给你说清楚了,朱焱当年被别人往头上扣了屎盆子都不知道,还巴巴的觉得人家好到天上去了!你知道当年为了他,我……”

☆、 43承担责任

春末的雨,浑浊着独有的混凝土的气味,洒落在整片城市。

大院外的停车道上,黑色的卡宴车内,两个英俊的男人彼此僵持着。直到,坐在后座的朱焱开口说话,齐川才借着后视镜与他对视。

“你不用担心蒙蒙,老爷子一向疼她,不会做什么事情。反而倒是你,是真想好了愿意为蒙蒙承担一切?”朱焱一条腿搭在后背椅上,就像是说一件很寻常的家事。

齐川疑惑的收回望向后视镜的视线,并不想被他小看了去,便冷冷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焱勾着嘴角,深邃的瞳孔里透出鄙夷:“以你的身世这样做值得吗?”他的话,并不像在担心自己的妹妹,反而在顾虑齐川似的。

但,齐川知道朱焱在试探他。其实,他大可编一个感人至深的承诺。可,齐川不会说谎,也导致于与朱蒙蒙相遇的这近一年来,他从没说过她想听的那句话。

以齐川的身世,以后所面临的事情确实是比普通的家庭要困难。比如,两年后,他就必须回英国,继承那个徒有虚名的爵位。如果朱蒙蒙和他一起回去,就必须接受背井离乡的孤寂。而,他们之间刚经过了矛盾的挣扎,齐川并不能保证自己能让她一辈子都快乐。

“那只是个虚名,并不影响我和小蒙在一起。”他的回答就像是在应付各大媒体的艺人,完全走官方路线。朱焱听得眉头一挑,收回脚,一手搭在齐川的椅背上,若有所思的瞧了他一眼,又往后靠了回去,也没再追问,就给他说道:“不过也是,你的情况和我那时候不同。”

听他忽而转变了态度,齐川觉得他是话里有话。

但,朱焱哪是那么简单就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的人,他吁了口气,就合上了眼睑,道:“你先等个几小时,让老爷子给蒙蒙说完教了再进去,这样也省得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时,齐川觉得朱焱是有什么事情想瞒着。不过,后来听朱蒙蒙说起,才知道他猜的不假。想必,谁都不愿意将以前那窝囊的事情让外人知晓。何况,还是朱焱这种脸上贴着钢筋水泥板的。

大院内,朱家。

朱蒙蒙跪在地上,听爷爷满脸严肃的说着二哥的事情,她的神情由起初的惊讶到难以置信。最后,她都不知自己该是为二哥抱不平还是给予同情。

朱建业说完一切始末后,朱蒙蒙竟觉得爷爷像是又老了许多,她侧头再看向自己的父亲朱培生,眼里也透着疲惫。

“当年,你二哥为了杉雪的名声,刻意向我们隐瞒了事实。”朱培生叹了口气,继续说:“后来,我找人调查,才知道了真相。”

朱蒙蒙咬了咬唇,觉得二哥真是个大笨蛋,笨到无药可救!朱淼见她已经气得脸上苍白,走到她身边,对朱建业就劝说道:“老爷子,蒙蒙这事和朱焱不一样,她现在还怀着孩子,你就不能让她起来再说?”

朱淼见朱建业紧板着的脸缓和了些,才扶起朱蒙蒙。此刻,朱蒙蒙双腿因血液不循环而发麻,她有些站立不稳的倚着大哥朱淼,对着朱家大家长请求道:“爷爷,我知道二哥的事情让您操碎了心。但是,我不是二哥,不会走那样的路,求您相信我……”

她这话还没说完,家里的大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走到了朱蒙蒙身边。

当家里所有人还没从愕然中回神,朱蒙蒙只觉手上一紧,就听见身边传来那急切又不失礼仪的清润男声:“老首长,请您不要再为难小蒙了,错都在我。”

朱蒙蒙被霍然闯入视线的齐川,吓了一跳,直到感觉到对方手心里的凉意,她才猛然反应过来:“大叔,你怎么……”

“老爷子,话训完了吗?可否容许我说几句?”朱焱很是时机的的从门外走了进来,靠在了客厅一角,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严肃的神色让他看起来并不是来搅合的。

朱建业见刚才话题的主角一个个出现,单薄的唇瓣紧抿,眼角的皱纹也因他眼神的转变越来越深。显而易见,这是老爷子要发飙的前奏。

朱焱像是视若无睹的继续说道:“我的事情是我自个活该,您老先把眼前的人给认清楚了,别什么都赖在我身上。”说完,他的视线抬起,就看向了将朱蒙蒙护在身后的齐川,怎么看都是只老鹰护小**的架势。

其实,朱建业和朱培生是真没想到,和他们家蒙蒙搭上的,竟是上次被朱淼请来吃饭的齐教授,这个温润尔雅且沉稳内敛的男人。

朱建业似乎觉得事情越来越荒谬,说出来的话也越加刻薄:“好一个教授,好一个为人师表啊?”

他这话一说,齐川眼色微沉,身后的朱蒙蒙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僵硬。但,他却还是面带谦和的说道:“您质疑我,我能理解。但是,请不要质疑我对小蒙的感情。我承认,对待小蒙的一切,我是有些急于占有。可这也不代表,我不能代替你们照顾她一辈子。”

说到这里,齐川已经对朱建业和朱培生鞠了一躬:“在此,请求你们将小蒙托付于我,我会尽我所能爱护她。”

朱建业父子看着眼前这诚恳的男子,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两方僵持了好一会,只见朱建业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在所有人还没察觉他的异样时,他已起身竟一句话也不说,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砰地关门一声,在场的人均是一愣。朱淼见着老爷子突然进了书房,就回头问他们父亲:“爸,老爷子这是……”

朱培生轻叹了一声,也没回朱淼,就对着面前的齐川说道:“齐川,能单独过来一下吗?”他说着,也起身进了书房。

此时,朱家的三个小辈,互相看了一眼,显然他们已经统一了战线。朱淼拍了拍齐川的肩膀,就说:“我爸比较讲理,不会太为难你。”

朱蒙蒙也知道爸爸的为人,凡事以理为先。可,她还是不放心,握着齐川的手犹豫了一下,才松开。齐川见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习惯性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却什么也说,便随后进了书房。

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门口,朱蒙蒙才收回视线,看向已经朝自己走过来的二哥。朱焱也抬头瞧了她一眼,神色平淡道:“臭丫头,别用一副瞧可怜小狗的眼神看我。”然后,一把拉着她的手,两人坐在了沙发上。

朱蒙蒙侧身对着身边的朱焱,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朱焱挺受不了这种磨磨唧唧的小女儿态度,于是,一手揽过朱蒙蒙的肩,揉着她一头齐肩短发,就靠在了沙发上。

大哥朱淼见着弟弟和妹妹那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苦大情深,他只觉得眼皮抽了一下,就给他们道了句:“说来也不是什么破罐子破摔的事,就先这么着吧!局里晚上还有行动,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说来,朱淼还是被朱建业从单位上急招回来的,手里的事情还一大堆,他拿了公文包,也不等他们回一声,就走了。

此时,大厅里就只剩下朱焱和朱蒙蒙两兄妹。

朱蒙蒙靠在朱焱的左肩上,望着客厅的大天花板,就对他说:“其实,我是第一次见着大叔那样。二哥,他肯为我向爷爷和爸爸低头认错,我觉得他应该是很爱我的,对吗?”

“可能吧。”朱焱轻笑的摸了摸她的头。

十年前,朱焱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一个男人肯为了一个女人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那是因为他真的想留住她。而齐川虽然面冷,但他疼蒙蒙的心意,朱焱能看得出来。

之后,齐川从书房出来时,已经过了近两个半小时。朱蒙蒙看着他面容淡然,似乎和往常无意,也不知道他和爸爸说了些什么。于是,她起身便扑进了齐川的怀里,仰头看着他的脸,问:“大叔,爸爸怎么说的?”

齐川低眉看着眼前这满脸担忧的女孩,牵过她的手,就问:“小蒙,你愿意和我回去吗?”

**

这天晚上,朱焱也没留在家里吃饭,他原本是打算给孟晓遥买好生日礼物去接她下班的。可,因一系列的意外,他不仅东西没买成,还差点忘记了晓遥的生日。

此刻,他开着车,准备在珠宝城关门之前,买好礼物。只是,快到的时候,他又接到了一通电话。

午夜场的演出刚结束,孟晓遥从台上下来,迷彩的灯光将她整个人照得恍惚,她望着偏角的吧台座位,那本是朱焱常坐的地方,此刻却坐着一个陌生人。而,朱焱却没有来,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打过来。

中午的时候,她去了医院,与姥姥和妈妈一起度过了她二十岁的生日,当妈妈问她今年的愿望是什么时,孟晓遥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朱焱,她希望他能和自己一起度过二十岁。所以,中午和家人吃过饭,她就去蛋糕店订了一个抹茶的九寸大的生日蛋糕。她知道,朱焱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

回到后台,孟晓遥看着柜子里的粉色蛋糕盒,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手机给朱焱发了条短信。这时,她身后走来了一人。

孟晓遥听见脚步身,霍然一惊,转头就往后看去。只见,夜色的老板宋弦勾着嘴角的笑,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递到了她面前,说:“生日快乐!”

“老板……这是?”孟晓遥看着他手里被紫色缎带缠着的漂亮盒子,有些惊讶。

宋弦拉过她的手,就将礼物塞进了她的手掌中,说:“这是生日礼物。怎么说你也在这里工作快半年了,我这做老板的也该表表心意。”

孟晓遥显然对收礼物这事不是很擅长,她尴尬的将礼物推给宋弦,便道:“您太客气了,这礼物我收不得。”

宋弦见她脸色微红,似乎很是不好意思,就故意逗笑道:“我的礼物你不要,那朱焱的要吗?”

“……”孟晓遥听着一愣,手里的动作就给顿住了。

见她这样,宋弦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肩,瞥了眼她手里的小礼盒,道:“我这人实在,不是很擅长买什么小玩意,礼物都给你打在工资卡上了。要是哪天和朱少爷分手了,可别忘记我这里还缺人哦。”他说完,就笑着转身往门口走去。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朱焱的朋友某些脾性还是和朱焱挺像的,就好比这宋弦,虽长相斯文秀气,却也是个狠角色。当然,有些时候和朱焱一样,也喜欢使坏。

孟晓遥刚要问他这礼物究竟是谁送的,他就已经消失在门口,留着她一人不知所措的莫名其妙。

看了眼这盒子,孟晓遥很难想象这会是朱焱送的?老板知道她的生日,是因为她的身份证复印件,那朱焱会知道,也就只有老板告诉他了。可,朱焱不亲自送给她,怎么要找老板代送?难道,晚上他不来了?

想到这里,孟晓遥觉得有点纠结,看了眼手机里空荡荡的短信箱,她还是决定给朱焱打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她以为没人接的时候,突然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清清脆脆的,很是悦耳好听。

女人礼貌的问了句:“您好,朱焱现在不在,能等会再打过来吗?”

瞬间,孟晓遥只觉心口一紧,顿了几秒,才喉咙干涩的说:“请问,您是哪位?”

那头也是听见了孟晓遥的声音,犹豫了一下,嗓音有些奇怪的回道:“我姓杉,是朱焱的高中同学……”

她话还没说完,孟晓遥已经挂断了电话。这一刻,她只觉得背脊凉飕飕的,一阵不好的预感从她脑中闪过。

之前,朱蒙蒙给她说的话忽然在脑中回响。她按捺住心里的那个揣测和疑问,连忙换了衣服,收拾好东西,告别了工作半年的同事,提着蛋糕就回去了。

刚回到他们住的地方,孟晓遥刻意回避了心里的那阵胡思乱想,换了一身家居服,就开始准备晚上的夜宵。就像是她在刻意回避朱焱可能不会回来的事实。

过了好会,四方桌上已经摆不下她做的菜了,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孟晓遥低头看着手里端着的菜,也不知是刚才被烟熏的,还是怎么呢?眼角涩涩的,心口像是被一块不透气的布闷住了,有点难受。

她嘲笑着,就自言自语道:“这么多菜,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然后,她又去厨房拿了几个干净的盘子,将桌上的菜全部盖住。如同一个没事人一样,她脱了围裙,回身坐在沙发上就打开了电视。

五分钟后,客厅里已回荡着孟晓遥吃力的笑声。而此时,电视里正播放着《东成西就》,迷迷瞪瞪的黄药师正对着那只剩下一颗头的段王爷说着“我爱你”。

这部片子,孟晓遥看了已经不下五次,如今再看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有趣了。然,她竟为黄药师那声“我爱你”,笑得直不起腰。

也就在她笑得疲惫不堪时,家里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她霍然浑身一激灵,就向门那处望了过去。

一瞬间,孟晓遥脑中空了一片,茫茫然的就起身朝门口跑去。她甚至都还没来得急将门打开,就喊了一声:“小焱哥,你回来了?”

可,当她看见门外那人时,浑身的血液就像是逆流了一样,让她不由得一颤。因为此时,外面站着的并不是朱焱。

☆、 44千里送别

夜里,立交桥上的车辆依稀从眼前飞驰而过,朱焱瞥了眼车内的显示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四十五,再过一刻钟,小妖的二十岁生日也该过了。

离他们住的地方还有十分钟的车程,朱焱希望能赶到最后一刻,给她道一句“生日快乐”。说来也是不来则已,一来便是来势汹汹。蒙蒙的事情刚告一段落,紧接着他高中的班主任汪老师就出了意外,六十岁寿辰刚过没多久,就查出了胃癌,还是晚期。

于是,他便让宋弦代他去珠宝城取了之前订好的东西,并嘱咐要是他没赶上小妖下班,就替他交给她。一开始,宋弦还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去,冷嘲热讽的说了他几句,什么佳人在侧,如沐春风,可遇不可求啊,好不容易过个生日,还闹缺席……朱焱也懒得听他那婆婆叨叨的啰嗦,解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其实,宋弦也知道,朱焱挺尊敬他那班主任的,毕竟以前汪老师没少照顾他,为了他和杉雪的事情,也帮了不少忙。不然,这朱二少爷不会顺利高中毕业。只是,他却忘记将这件事给孟晓遥说了。

朱焱是没想到,班主任不仅把他给叫来了,连杉雪也来了。说实在的,两人在班里的成绩都不错,当初,班主任还特别看好两人能一起考上所好大学。只是后来,杉雪在高三下学期的时候就退学了。这回,老师是觉得没可能和他们再见面了,所以才找了个时机,让他们一起过来,说会儿话聚一聚。

这一聊,就是好几个钟头。朱焱心情有些沉闷的拿起车架上的蓝牙耳机,勾在了耳廓上,用手机就拨通了孟晓遥的电话。也不知这小妮子有没有生气,一晚上都不见她来条短息和一通电话。

声音响了许久,直到语音提醒,孟晓遥都没接。朱焱嘴角紧绷,又拨了一次,依旧是通了没人接听。他随手就将手机丢在了副驾驶座上,踩了油门就往住所赶。

到了他们所住的小区b栋二楼,朱焱按了几下门铃,没人应。与孟晓遥相识的时间不久,但朱焱知道她不是个随随便便耍小孩子脾气的人。此时,他因不安的情绪,脸颊有些紧绷。

朱焱从兜里摸出钥匙开门,就走了进去。入室第一眼,他便看见了玄关上掉落的抱枕,眼角抽动,急忙扫了眼空荡的客厅,就进了卧室……不到一分钟,他几乎将这不到一百平米的二居室翻了个个,孟晓遥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了。

看着桌子上用盘子盖着的菜,还有一盒没拆封的蛋糕,朱焱心里像是落空了一般。他似乎也没多想,握着钥匙的手已凸出了青筋,他低咒了一声,又走了出去。

反手锁了门,他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刚发动车子,就伸手拿过自己的手机,给朱蒙蒙打了一通电话。

对于从心惊胆战经历了置死地于后生的孕妇朱蒙蒙来说,今天显然已经够累了,这刚要合上被子依偎在齐川身边补眠一番,就被突然而来的手机铃声吓了一跳。

她叹气的抬头看了眼侧身给她拿手机的齐川,齐川瞧了眼显示,就提醒道:“想好怎样回答了吗?”

此刻,朱蒙蒙一双大眼里透着疲惫,从齐川手里接过手机,就低头靠进了他怀里,按下了接听键。

“二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朱焱听着小妹倦怠的声音,似有些不忍,却还是问道:“蒙蒙,晓遥有给你联系吗?”

就如朱蒙蒙所料,朱焱是为了孟晓遥才打的这通电话。于是,她深吸口气,就直白的回说:“小妖现在在我家,你不用担心。”

听着她这么一说,朱焱心里的沉闷似乎缓解了一些:“那我过来接她……”他坏还没说完,朱蒙蒙在电话里就说道:“小妖已经睡了。她让我转告你,明天你走的时候,会来送你的。”

顿时,朱焱只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朱蒙蒙却没等他细想,便接着道:“二哥,今天已经很晚了,那我就先睡了,明早见。”

“蒙……”

话没来得及说,电话就挂了。此时,漆黑的夜晚下,手机屏幕的微光将朱焱那双本就漆黑的眼,照得更加的深沉。

朱蒙蒙关了手机,回身抬手抱住了齐川,脸闷在他的胸口,哑着声音就说道:“大叔,你有没有觉得小妖过来的时候神情有些奇怪?不知道她是不是和二哥吵架了?”

想起孟晓遥将自己和二哥交往的事情告诉她以后,朱蒙蒙才霍然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她知道二哥当年有多爱杉雪,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答应和小妖在一起?事情有点唐突,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她与他们的关系太过亲密,导致她两边都会顾虑的太多。朱蒙蒙很明白自己的想法,她是希望两边都不要受到伤害。

今日,她实在因这些事情废了不少的脑细胞,不由感慨的叹了一声,就听着齐川对她说道:“有些事情想开了就好,你现在身体特殊,别琢磨了,还是早点睡吧。”他抱着她就关了床边的台灯,一手就拉上了被子,给她掖好,便拍着她的肩,如同对待一个多愁善感的孩子,安抚着说:“如今最重要的就是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其他的事情,我来给你解决。”

听他这么说,朱蒙蒙恍然就想起了之前他和爸爸在书房谈话的那两个多小时。而,齐川给她的回答只是很简单的轻松的说:“例行的查户口,没什么大事。”

朱蒙蒙才不信,她爸爸可没这么庸俗,她也明白他是有心不让她多想,才这样说的。

被子底下,她握住他的手,抬头就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晚安吻,goodnight。”然后,就一头埋在他颈间,如同需要温暖的小猫,团在他怀里就睡着了。

直到听见她绵长的呼吸声,才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轻声的回应道:“亲爱的宝贝,goodnight。”

当晚,他们隔壁的客房内,孟晓遥躺在宽阔的大床上,就着昏黑的视线,看着右手中指上那模糊的银灰时,眼角的泪从耳边流下,直接染湿了大片的枕巾。

看了好一会,就在她似乎感觉到自己都快和这枚戒指融为一体时,她却突然将戒指从指缝中拔了下来,然后装进了那个系着紫色缎带的漂亮盒子里,没有任何的留恋。

这一夜过得太漫长,犹如半个世纪那么久,孟晓遥都不知道会如此的难熬。好不容易到了次日清晨,天未亮,她早早的就收拾好了自己,准备一声不吭的出门。

只是,她刚走到大门玄关处,齐川已站在楼上,清淡的对她说道:“孟同学,小蒙让我转告你,朱焱九点的飞机,别迟到了。”

孟晓遥猛地一震,回头就望向了立在楼梯口上的冷峻男人,他并没有要挽留她的意思,只是毫无表情的看着她。孟晓遥突然有些恍然,差点就忘记了,这位是他们学校有名的大神教授,同样也冷血严肃。

想必是因为受到蒙蒙的感染,认为他本也该是个儒雅而温柔的男人。但,她似乎想错了,齐川和朱焱一样,都那么高不可攀,除非他是愿意放□段和喜欢的人共处,不然休想得到他一丝的柔情。

这般想着,孟晓遥突然笑了起来,她对着齐川就礼貌的点了头:“我知道了,谢谢。”然后,头也不回的就出了大门。

齐川望着落地玻璃外,那消失在石路上的长发倩影,眼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这天下午,钟点工来收拾房间的时候,在孟晓遥睡过的客房的枕头下捡到了一个装戒指的礼盒,便将它交给了齐川。齐川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才突然明白了什么,可他却没告诉朱蒙蒙,只是将这份礼物原封不动的放进了自己书柜的抽屉里。

早晨,朱焱离开得有些匆忙,该来送机的也都赶来了,除了宋奇那个赖床的。

这时,朱焱已经穿回了军队的常服,和回来那天一样。朱建业看着眼前挺拔而英俊的孙儿,一时间仿佛回忆起了以前的军旅生活。他轻叹了一声,就拍着他的肩,说:“小焱,回去了好好干,爷爷等着看你的好成绩。”

或许,以往的生活里,家庭的矛盾让爷孙两有了隔阂。但,朱焱是军人,朱建业在他人生的道路上除了亲人外,也同样是领导。他用最标准的军礼就朗声回道:“是,我会为祖国为人民交出一份优异的成绩。”

“很好!”朱建业也对他回以军礼。

朱蒙蒙站在他们不远处看着这一幕,有些心不在焉,她左右看了眼机场陆陆续续的人,这都几点了,为什么小妖还没过来?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她回头就小声的问齐川:“大叔,你真没将时间说错?”这已经是她第十次重复问他的问题了。

齐川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你觉得我老的连记性也变差了?”

“不是的。可,小妖怎么不来呢?”朱蒙蒙看着眼前俊到一塌糊涂的男人,说老还早一百年哩!

朱淼也是无聊,唧唧歪歪的小声说着什么,就凑了过来,问:“小妖是谁?”

大哥突然一声,把朱蒙蒙吓了一跳,她连忙收起情绪,就对朱淼撒谎道:“小妖是我同学,我们在讨论作业上的事情。”

朱淼“恩”了一声,算是信以为真了。

之后,朱焱与他们一一道别,在临走前,他将朱蒙蒙拉到一边,便问了孟晓遥昨夜的情况,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反问他是不是和小妖闹矛盾了?朱焱也没回答,两兄妹最后连半句也没说清楚,就拖到了登机时间。

直到所有人望着朱焱走进登机口,大家才转身离开,只是这过程中朱建业并没有正视朱蒙蒙和齐川的存在。

朱蒙蒙被爷爷漠视,也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她大哥朱淼却给她说:“老爷子没用家法收拾你就不错了,你也知道他气性大,过半个月的,你再向他求情,保准跟没事人一样。”

朱淼的话在理,朱蒙蒙知道爷爷已经是对她极大地宽容了。于是,轻叹了一声,也没说什么。

在他们陆续出去后,站在登机口的朱焱,才走了出来。他刚要拿出手机打电话,突然一人站在他身后,问道:“这位兵哥哥,是要给我打电话吗?”

就好如清晨那杜鹃的清唱,这样的声音有着天籁般的甜美,朱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她动听的歌声像是通过此刻的轻笑,回荡在他的耳边。

朱焱转头,就看见了那带着美丽笑容的女生,她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纸袋,就走到他身前,递给了他:“虽然很快到夏天了,但是你应该过年不回来吧?所以,我特意赶着在你走前织了一副羊毛手套。那边冬天冻手,记得要带上啊,这可是超温暖牌……”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朱焱一把揽入了怀里。

一时间,登机口的工作人员和乘客都朝他们这看了过来,朱焱却浑然不觉的将她紧紧的捆在怀里,说道:“傻丫头,昨晚我赶回来发现你没在,几乎担心的快要爆炸了!”

“……”他的话让孟晓遥不自觉的咬紧了自己的下唇,她双手带着一丝颤抖的揪住了朱焱的军装衣摆,克制了一会,才勉强的笑道:“我以为你昨晚不来了,所以才去找蒙蒙,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晓遥你没有对不起我。”他扶着她的肩,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看着她一汪水润的眼眸,就苦笑着说:“我们谁也不欠谁,知道吗?”

望进他眼底的笃定,孟晓遥眼眶湿润的就对他请求道:“朱焱,能在走之前最后吻我一次吗?”

朱焱不由微微一愣,却还是当着所有围观人的面,低头吻住了她,唇瓣的交缠就像两人第一次接吻那样。而,这次却装载了两人炙热的情感。

终于,在等级广播催促了第五次后,朱焱松开了孟晓遥,他捧着她白皙的小脸,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她轻喘的就对他开玩笑的说:“以前就幻想过你穿军装的样子,没想到比想象中的还要帅气,现在我算是心满意足了。”

“这么快就心满意足了?”朱焱笑着在她左眼键上亲了一下:“我送你的礼物有看见吗?”

她眼底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慌张,就“恩”了一声。

朱焱接着说道:“等我回来,我会实现戒指给予的承诺。”

如此的话语,孟晓遥是一辈子也没敢想过。顿时,她心里涩涩的满是感动,双手死死的握着,就怕这一秒,她会忍不住舍不得他走。

孟晓遥想让自己在朱焱面前表现的坚强点,于是,她只能笑:“那你记得,要好好保重身体。”

“会的。”朱焱双手拇指摩挲着她的侧脸,说:“为你,也为我们的未来。”

没过一分钟,朱焱还是走了。孟晓遥看着朱焱消失的那个地方,发了很久的呆,她不知道这一次离别是多久,或许会很久很久。

顷刻间,她心里的痛苦化作了眼泪,从眼角落下,不知不觉,泪已洗面。

☆、 45我想要你

朱焱走后,孟晓遥又恢复了往常的生活。不过有时还是会去朱焱租的那所二居室,收拾收拾房子。虽然不是常住,却是比住的时候还干净。

直到有一天,她要去缴水电费,才想起朱焱手里的房屋合约。记得朱焱说是放在主卧室的床头柜里的。她进了卧室,蹲□打开抽屉,从柜子里拿出合约,正要起身,才看清了上面的字。顿时,孟晓遥霍然浑身一僵,感觉自己的血液都逆流了。

这一刻,孟晓遥眉头紧蹙,左手拇指已将房屋契约上的署名那块捏出了褶子,她的脸色渐渐苍白,咬着唇瓣似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才低低的骂了句:“朱焱,你这个骗子……”

朱焱瞒着她竟然将这间房子买了下来,而且还属了她的姓名。他明明知道两人之间谁也不欠才是最好的归属,可,他却还是这样做了。

生日的那一日,孟晓遥甚至没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告诉朱焱,不是怕他担心,而是觉得她不能再欠他的,她知道他心里有个人,也知道那个人永远也不可能是自己。

收拾起难受的心情,孟晓遥又将契约书放进了抽屉。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呼出了口气,想着往后等她的事情太多,现在不是该想这些烦恼的时候。

对了,她还得去学校里给朱蒙蒙去图书馆里借资料,晚上还得去做家教,明天还得去医院代替妈妈照顾姥姥……

自从齐川见过朱家的大家长后,朱蒙蒙就没回过去几次。她不是不想得到爷爷认同,仅有几次和爷爷见面,她都刻意的给爷爷解释自己不是一时使性子,也不是因为齐川用了什么手段两人才在一起的,然而,他们总是没说上几句就起了冲突,最后总是以吵架收尾。要不是爸爸说爷爷最近身体有些不好,让她别回去气他,她也不知道爷爷胃里长了颗肿瘤。

也是因为爷爷最近老是去医院,保姆三婶打扫屋子的时候,无意间在他房里发现了药瓶,告知了爸爸,他才知道的。不然,以爷爷那好强的个性,绝对会一直隐瞒下去。

朱蒙蒙听后很是担忧,朱培生安抚她说,他已经找爷爷谈过了,并且咨询了市医院的肿瘤专家。老医生的建议说,等进一步检查后看结果,不要想得太悲观。毕竟爷爷身体一向硬朗,很有可能是良性的。

朱建业的病,朱蒙蒙没想着告诉齐川。可,齐川却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

如今,朱蒙蒙的肚子已经有四个半月大了。前几天,齐川也不知动用了什么关系,就给她办了个一学期的休学手续。反正,两人的事情已经戳穿了,齐川便主张着让朱蒙蒙好好呆在家里安胎。

而且,渐渐的,两人也形成了固定的生活规律。齐川每天晚上基本准时回来和她吃饭完,毕竟他的工作不需要出去应酬。两人就像是正常不过的夫妻,饭后散步,周六日一起去上育儿课、胎检。然后,晚上睡觉的时候,齐川都会拿着伏尔泰的《奥尔良少女》法语诗给她念。这是朱蒙蒙要求的,因为自某一次她听见了他用法语回答一个法国学生问题时,朱蒙蒙就迷上了他说法语的模样。

不,应该说齐川每时每刻,都让她着迷。但是,她更喜欢他用沉沉的声线慢条斯理的给她念故事,尤其是法语版的,虽然她一开始听不懂。但,她能在他读完一段后,问他是什么意思,这样两人的话语交流会多一点,她也能从中得到认识到不一样的他。

这天,朱蒙蒙因为爷爷的事情,显然有些心不在焉,趴在齐川的腿上,到他的声音停下,她也没像以前那样及时的提出疑问。

齐川放下书,一时间他看不见她侧着的脸,一手温柔地扳过她的肩,就问:“小蒙,怎么呢?”

听他问,朱蒙蒙就坐起身,对着他说:“大叔,如果爷爷一辈子都不认同我们,你准备怎么办?会带着我回美国吗?”

她的忧虑齐川是知道的,他确实想好了,如果朱蒙蒙的家人不答应,他还是会带她走。可此时,他知道这样会让她的心里留下更多的yīn影。

齐川轻叹,一手将她环进了怀里:“你要是不想这样,我可以等,等到你家人答应的那天。还记得我们在教堂里互相怎么许下承诺的吗?”

朱蒙蒙当然记得,她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第一次和心爱之人进教堂的激动心情。那天,两人办理结婚证后,就在对面的教堂里,请了一位牧师,进行了小小的婚礼仪式,没有婚纱,没有礼服,也没有嘉宾。当时,只有齐蒙一个见证人,一枚戒指和一束纯洁的白玫瑰。

婚礼会如此简约,并不是因为齐川没有准备好,只是他觉得没有小蒙家人的参与,整个婚礼就不可能是完整的。这样先斩后奏的结果他也预料到了,当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心想到小蒙几个月就要回国,便做了结婚的打算。

她也回抱住他,就说:“大叔,你不要用这话吓唬我,我知道你是无神论者,如果有一天你不想要我了,我不会觉得奇怪。”

“……”

小蒙的话就像齐川心里的定时炸弹一样,时间没设定,却可能随时都爆炸。爱情,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现在的齐川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真的有把握包容小蒙的一切,甚至她的未来。

朱蒙蒙见着齐川不说话,她也就没再问,松开了他,就乖乖的躺进了被子里。

这时,齐川却突然弯身对着她的耳边说道:“今天能做吗?”

温热的气息从她耳边拂过,朱蒙蒙感觉到他的手沿着自己的睡衣袖往上,骨节的触感引起她小臂上的瘙痒,使她心头乱跳,转身就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齐川一手撑在她的枕头上,侧着身就压了回去。起初还只是存有理智的唇吸着唇,直到朱蒙蒙一手环住他颈脖,一手开始解他睡衣上的扣子,温热的柔荑从他打开的衣领往里探。齐川浑身一僵,就抓住了她的手。

朱蒙蒙睁着一双雾气的大眼看着他,灯光下他的黑眸深如石墨,眼底那片压抑的欲望,竟轻而易举的被她一眼看穿。她轻喘的咬了咬唇瓣,就坐起身,跨坐在齐川的腰腹上,双颊飞着红霞,漆黑的眸子闪着羞涩的光,就开始解自己的上衣扣子。

齐川被她压在下面,神色微动,双手扶着她的腰,已靠在了床头。气氛从暧昧,直接升级成了挑逗与享受。

他就这样看着身上坐着的漂亮女孩一件件的脱下了最后一件内衣,白皙如雪的肌肤就像是块上好的玉呈现在他眼前。

朱蒙蒙被他这样的视线看得全身火热,低头看了眼自己微凸的肚子,就对齐川说:“你不是说宝宝会听到吗?还做?”

她说的时候声音很软,像是能掐出水来。齐川能明显的感觉喉头有点涩,坐起就捧住了她的后脑亲在了她的脸颊上,气息灼烧在她耳边低低地说:“宝宝现在睡了,我想要你。”

以前就知道自己如何也逃不了齐川的蛊惑,没想到她如今中毒更深。此刻,身下已躁动不安,她迫不及待的就开始脱齐川的敞开了一半的睡衣。

齐川由着她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他双手拉过被子就盖在了两人的腰上,低头吻着她的锁骨,道:“我们动静小点,别吵到孩子了。”

“你真是……”似乎他又回到了以前的那个喜欢作弄她的齐川,他摸着她光滑的背脊,手就探入了她的裤子里,轻咬着她的颈脖上的细肉。他嘴角带着一丝笑,说:“小蒙,我喜欢你身上气味,让我情不自禁的着迷。”

朱蒙蒙听着他突然感叹,有些摸不清头脑,两手褪下他的衣服,就往他那处蹭了几下,气息不稳的抱怨道:“我和你用的是同一款沐浴乳,能有什么气味?”

“一股我身上没有的味道,很特别。”齐川想说,这样的味道在他认识她的第一天起,他就察觉到了,那是一种带着阳光气息的花香,淡淡的,却终身难忘。

他说着,朱蒙蒙下意识的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又闻了闻自己的胳膊,此时两人的气息是一样的,灼热中带着沐浴的清香,最多也是她护肤品的淡香味,没有什么好特别了。也不知道齐川是不是长了狗鼻子。

她双手一把将他抵在了床上躺着,俯视着严肃道:“大叔,我以前都没发现,你还有这特质!”

“什么?”他眉角一挑,看着她一脸的使坏。

朱蒙蒙抿嘴一笑,就咬在了他的肩上,然后抹着嘴巴,学着狗叫了两声。

霍然,齐川一愣,看着眼前这可爱的小母狗,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刻意避开的肚子那一块,他直接扒了她的裤子,就吻了下去。沿着她的微凸的小腹往下,朱蒙蒙被他亲得一阵瘙痒,如同万只蚂蚁挠过心头。

直到他的指尖有意无意的沿着她的胯骨往里腿根处摸,占领了她的秘密基地,她才叹着气抬头看他:“大叔,我错了,别弄了成吗?我难受……”

齐川抬眉看着她,嘴角勾着一丝淡淡的笑:“这就认错了?”

朱蒙蒙是知道了,他这披着教授皮的狼,真是黑到心肝里了。她挪开身子,就好声好气的跟着他笑道:“恩啦,还是乖孩子来服侍大叔吧!”说着,她就要去拉齐川的裤子。

齐川眼疾手快,按住了她的双手,调笑说:“你这笨手笨脚的。”

“……”

今天的齐川比往常的要温柔许多,就像是怕弄坏了她一样,进去的小心翼翼,也动得很慢。她看着满头大汗的他,脸色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但他黑色的眸子里已是波涛汹涌。

朱蒙蒙轻咬着唇,在被子里感觉着他缓慢的动作,难耐又兴奋,她双手勾着他宽阔的肩膀,随着他的起伏,一阵阵的进入高`潮。

也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关系,做完后,朱蒙蒙很快就进入了梦想。齐川一手托着脑袋,躺在她床边,给她套了件睡衣,又帮她拉好了被子。

此刻,望着她恬静的睡颜,齐川竟有种异样绕过心头,这是一种心满意足,想珍惜一辈子的感觉。他抬手拂过她脸颊上一缕鬓发,低头亲碰了碰她的唇,才轻叹着关上了台灯。

如果他没遇见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明白爱情能有多大的魔力。但,现在已经有所不同了。

46-50

☆、 46狭路相逢

在朱蒙蒙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医院给朱建业做了次全面的身体检查,得出的结果是并不乐观。朱培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朱蒙蒙,是朱建业不让他说。

没过多久,朱培生突然给朱蒙蒙打了电话问,是不是将这事告诉齐川了?朱蒙蒙一时疑惑,后来才知道齐川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已经为她爷爷请了全美最著名的肿瘤科医疗团队。

朱建业的手术,被安排在半个月以后。

说来也巧合,朱蒙蒙差点忘记了,大哥朱淼还有桩公案还没审。正好这天她在家闷得慌,就一个人出来逛街。

她走进一家名牌男装时候,一眼就看中的一件白色的休闲短袖,觉得特别适合齐川,刚走过去想拿起来瞅瞅,就被一人抢了先。

她不由得一愣,就听见抢了她衣服的女人说道:“服务员,给我拿这款的xxl号。”

朱蒙蒙侧头,就见着一个孕妇挺着大肚子,也看向了自己,瞬间两人愣住。

“哟,好巧!”本分钟过去后,叶媛媛笑着给她打了声招呼。

朱蒙蒙可不会忘记这个女人,好歹也是未来的嫂子,怎么能不记得。她挤出了一个无以伦比的假笑,也给她哈喽了一声。

这时,服务员小姐已拿来叶媛媛要的size,她见朱蒙蒙也盯着这件看,就礼貌的询问道:“小姐,您需要什么吗?”

朱蒙蒙瞥了眼旁边的叶媛媛,笑道:“不用,我还没看好。”然后就转身去看别的衣服去了。

叶媛媛接过服务员的衣服,看着她悠哉的背影,勾了勾嘴角,就去结了帐。朱蒙蒙也挑了几件,但都不如第一眼看的那个好,但她才不要和别人买一样的了。

她拿着衣服去结账,就见着站在门口的叶媛媛。叶媛媛冲她挑眉一笑,就说:“快到中午了,一起去吃个饭吧?”

今天叶媛媛就化了一个淡妆,看着比第一次见着年轻许多,也清纯不少。但,朱蒙蒙始终觉得她笑起来依旧一股子狐媚气,让她浑身不舒服。

原本,朱蒙蒙是想拒绝她的。可,叶媛媛一眼就瞧出了这丫头的排斥,神色不变的说:“我看你今天也和我一样,要不我今天请客,咱们也好互相了解了解。”

“了解你个大头鬼啊!”朱蒙蒙心想,毕竟这女人和大哥的关系,她也不能对她太刻薄,于是还是答应了。

两人去了一家要预约的川菜餐厅,就在她们逛街的商厦十楼。

在点菜的时候,朱蒙蒙明显发现服务生的眼神一直往她俩身上瞟,像是出于好奇,就问道:“两位太太,有什么需要忌口的吗?”

叶媛媛笑着说:“我是没有。”她看向对面的朱蒙蒙问:“蒙蒙,你有吗?”

朱蒙蒙看着眼前这女人依旧神采飞扬的笑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职业病,这一路嘴角的笑意都没消失过。

“我不吃洋葱,还有多放点辣椒。”也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她最近特别爱吃辣的食物。

服务生又看了眼叶媛媛,她示意可以去下单了。

叶媛媛笑着给朱蒙蒙填了一杯温水,就说道:“我最近也爱吃辣的。可惜朱淼不喜欢,所以这地方订了好几次都没来,正好今天有你陪我。”

“一个人也能来。”朱蒙蒙接过杯子,就说道。

“是啊,一个人也能来。”叶媛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笑意淡了下去。随即,又突然恢复了之前的神色,看向朱蒙蒙,问:“蒙蒙,结婚幸福吗?”

她的问题显然有些唐突,朱蒙蒙还未想好怎么回答,她突然又转移了话题,说:“不好意思啊,我只是想问问。”

朱蒙蒙不知道她是要问什么,只是在一瞬间看见了她眼里顷刻的恍惚,像是某种惴惴不安的情绪一涌而过。

“结婚不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吗?有什么好问的?”以前,朱淼就说过,朱蒙蒙的傲慢气太重,尤其是在不喜欢人的面前特能显摆。当然,这脾性也是被他们给惯出来的!

朱蒙蒙其实也没什么恶意,只是觉得她问得有些矫情,不由口气就有点冲。相对比起叶媛媛,她还是过于稚嫩了些。叶媛媛只是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也是。结婚就是一个人的生活,两个人一起过,没什么特别的。”

这话说得,让朱蒙蒙有些不自在,她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自己竟有种欺负了她的错觉。于是,她撇了撇嘴,问:“你和我大哥是怎么认识的?”既然都一起吃饭了,她怎么能错过扒八卦的大好机会。

看叶媛媛神色一收,笑着的嘴角僵了一下,却在瞬间又若无其事的道:“说了,你可别骂我。”

“……你什么意思?”朱蒙蒙像是嗅到了不好的气味,秀气的眉角皱了皱。

叶媛媛拿起面前的玻璃杯,优雅的喝了口水,才抬眼看向朱蒙蒙,继续说:“我和他认识的时候,他还没离婚,那时候我只是他在外面养的情妇。”

“……”朱蒙蒙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肘不小心撞泼了叶媛媛给她倒好的水,哐当一身,两人的衣服上都溅了不少的水迹。

叶媛媛像是知道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不紧不慢的扶起了水杯,用餐巾纸擦干了桌上的水,然后给她递了自己的手帕。

朱蒙蒙看着她细心的服务,心里就像是被泼了一杯凉水,脸色一黑,可想骂出的话又咽进了肚子里,只是收拾了自己的购物袋,就往外走。

“蒙蒙,你还有个东西落下了?”叶媛媛也突然站起来,拉着她的手,就将一个和她手上一样的购物纸袋塞进了她手里:“你回去了可别给你哥哥说这件事啊,不然他多没面子。”

“你……”朱蒙蒙回头看着这女人一脸的媚笑,狠狠的咬着一口牙,就骂了声:“不要脸!”就她甩开她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她气冲冲的离去,叶媛媛瞬间收起了刚才的笑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叹道:“脸皮早磨出茧了,要不要都无所谓。”

朱蒙蒙打车刚回去,一路上她不是不想给朱淼打电话。可是,她该说什么?一路上想来,朱蒙蒙突然觉得自己幼稚死了,现在大哥都和嫂子离婚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她这是生哪门子气?

回去后,她一边想着大哥的事情,一边做着晚饭,一不留神就被油溅到了手。她一哆嗦,就关了火。

虽然,大哥和嫂子离婚的时候她是知道的,当年两人吵架都吵到爷爷面前了。那时候,大哥是铁了心要和大嫂离婚,还说房子车子全归她,他就想图个清静。

其实,朱蒙蒙一直以为是因为大嫂在外面有男人了,大哥才会那么决绝。可,如今再听过叶媛媛的话,她也不知道怎么看待大哥了?

正好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来电,竟然是大哥朱淼。

接起,她还没说话,朱淼已口气严肃的问道:“你今天和叶媛媛见面了?”

朱蒙蒙被大哥这话吼得一愣,皱着眉就说:“大哥,你吃火药了啊!”

似乎也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冲,朱淼吸了口气,才缓了缓,道:“她有没有给你说什么不该说的?”

听他这话,朱蒙蒙本还想犹豫着要不要信叶媛媛的话,此刻,她还真对大哥有些失望了:“叶媛媛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平时正气凌然的大哥,也会在外面养小三!”

“够了!我和她的关系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朱淼在电话那头捏了捏鼻梁,他真他妈早该想到的,叶媛媛那女人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朱蒙蒙被朱淼一吼,心脏缩了一下,也对他不客气道:“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朱淼叹了口气,原本还想着等老爷子病好了,再把叶媛媛领进家,这下倒好了,戳出这么个大窟窿,让他怎么解释?

朱蒙蒙觉得大哥这话太敷衍了,她不由得很是生气,就挂了电话。之后,她在整理新买的衣服时,竟多出了一件,是她之前给齐川看好的那件白色带领子的短袖。朱蒙蒙下一刻就想起叶媛媛在她走的时候,给她塞的那包纸袋,嘴角一抽,就将这件衣服装回了纸袋。她虽然有时候迷迷糊糊的,但也是知道什么是拿人手短。

原本大哥这事她是没想着要告诉爸爸和爷爷的,可朱淼却不这么认为,每天就像是防着黄鼠狼进屋一样,一看见朱蒙蒙就开始拉警报。

没几天,齐川也知道这事了,她一脸委屈的就对齐川抱怨,说大哥没人性,关着门不让她进家门,再这样她就去向爸爸告密。

谁知,齐川却站在她大哥那边,摸着她的头,就叹了口气:“其实,你大哥也有苦衷,别太小孩子气了。”

朱蒙蒙一脸不知所措,看了眼齐川,眨巴着眼,伸手就掐在了他脸上:“你不是我大叔吧?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齐川坐在沙发上被她掐的无奈,一手拉开她的手,道:“小蒙,你大学语文考了多少分?”

“九十五分,全年级最高分!怎么呢?”朱蒙蒙还满是自豪的说道,全然不知自己又跳进了齐川的陷阱。只见他满脸不信的将她抱进了怀里,揉着她的小手,叹气道:“你确定考试的时候没准备小纸条?”

“……”

齐川一手见她转了过来,就摇了摇头:“连胳膊肘往外和往里都分不清,你是怎么考到全年级第一的?”

“大叔!”顿时,朱蒙蒙才知道齐川有下了套来欺负她,嗷呜一声就将他扑倒,咬在他的胳膊上。

齐川望了眼客厅里天花板上的灯,耳边突然回响着前不久朱蒙蒙给他唱的两只老虎。唉,他家这只小老虎显然还在磨牙阶段。

☆、 47开门见山

这天,天气已经转热,燥热的让朱蒙蒙整个都有些浮躁。出门的时候,她想穿连身短裙,却被齐川说了。

“这天气,你就不怕给感冒了?”齐川看着她穿着一条及膝的坎肩白裙子下楼,就问道。

朱蒙蒙眉角一抬,看着外面当头的烈日,说:“当然,这么热的天不穿这个,还穿那厚像得像粽子皮的孕妇装啊?”

见她满不在乎,齐川叹了一声,便上了楼。没过几分钟,朱蒙蒙就见着拿着一件长袖外套走了下来。

朱蒙蒙眉头一皱,不满道:“这么热的天,谁还穿长袖?”

“这温度才二十五度,你现在怀孕,免疫力不如平常人。”说着,齐川展开衣服就搭在朱蒙蒙的肩上,让她穿好。朱蒙蒙侧头瞪了他一眼,就嘀咕道:“老人家才这样了!”

霍地,齐川给她穿衣服的手微顿,就松开了她:“小蒙,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管你?”

朱蒙蒙愕然,拉长着一张小脸对齐川说:“没有,我就埋怨一句,你想哪去了?”说着,她拿着包包,就出了门。今天是爷爷动手术的日子,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又和齐川争执。原本,他们就为了他要不要去见爷爷,而闹了一次。朱蒙蒙觉得,齐川现在去了,爷爷肯定不高兴。可齐川却不这么认为,为此,他还说了她思想不够成熟。

这一路上,齐川开着车,她坐在副驾座上,两人一句话也没说。

朱培生比他们早到医院,坐在病房里和朱建业聊着天,见齐川和朱蒙蒙来了,他们也停住了话题。

经过这些天,朱建业对齐川已经有了不小的改观,又加上朱培生帮他说了些好话,也觉得这孩子其实人品学问都是没得比的,只是他现在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孩子偏生就看上他们家的笨蒙蒙了?

这时,朱蒙蒙给爷爷和爸爸打了声招呼,也不管身后的齐川,刚要坐下,朱建业突然就对她说:“蒙蒙,你和你爸出去一下,我有话要给齐川说。”

朱蒙蒙听着一怔,回头看了眼齐川,脸色有些发白,又望向病床上的朱建业,说:“爷爷,等会都要进手术室了,咱们先休息会儿成吗?”

其实,朱建业在蒙蒙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丫头在和齐川闹别扭,从小她脸上藏不住事,估摸着与他有一定的关系。

朱建业故意冷嘲道:“你爷爷我现在都病成这样子了,你还怕我把他吃了不成?真是小家子气!”

朱蒙蒙被爷爷这么一凶,脸上立马挂不住了,撇着嘴就出了病房。朱培生跟着她走了出去,临走前还拍了拍齐川的肩膀。

齐川见着两人出去,就走到朱建业的床边,也没坐下,等着他发话。

抬头看着眼前这鼻梁高挺,且眼眸深邃的男子,朱建业脑中突然想到了一词“相貌堂堂”,也难怪他们家臭丫头会如此的迷恋。

朱建业看了他一眼,就说:“坐下啊,还愣着干嘛?”

齐川被他这依旧洪亮的嗓门震得有些无奈,拉过一把靠背椅,就坐在了床边。朱建业见他不做声,一脸淡如清风的模样,就冷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使了什么手段,关于你和蒙蒙的事,我可没认同!”

看朱建业板着脸,齐川知道是老人家使性子,既然他都肯单独和他聊,想必也是渐渐接受自己了。于是,他故意慢条斯理的对朱建业说:“既然老首长不承认,那我就带小蒙回美国。”

“你敢!”朱建业瞬间气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家蒙蒙是你说带走就能带走的吗?”

齐川见老爷子病着都中气十足,不由勾着嘴角,说:“自从见了您,我才知道小蒙那顽固的性格是跟了谁。老首长,想必您也了解,如果我不带走小蒙,她也会跟着我离开的。”

“你……”朱建业被他气得够呛,却也在几秒后,缓了缓神色,怎么说他好歹也是老江湖,被这种小把戏给戏弄,实在有违他修行了几十年的道行。

“如果你真想带蒙蒙走,何必还跟过来。”说到这,朱建业清了清嗓子,示意齐川给自己倒杯水。齐川见他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也没说什么,就起身填了杯温水,恭敬的递到他面前:“您说的没错,我并不想让小蒙带着任何遗憾。也因为这样,才更需要您的认可。”

看着突然转变态度的齐川,朱建业神色变了变,接过他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口,两人静默了一会。

齐川很耐性的等了一分钟,朱建业才慢悠悠的放下茶杯,抬头看向他说:“你也知道,蒙蒙从小是跟着我长大。家里的大老爷们个个都宠着惯着的,老早就养了一身的臭毛病,这要是和你去了美国,你能受得了她吗?”

朱蒙蒙的脾气,齐川在这几个月就已经见识过了。蛮横、不讲理、又矫情……但,那又怎样呢?

齐川摇头笑叹:“您这是多虑了,如果我真忍受不了她,何必还跟过来。”又将朱建业刚才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朱建业看着他深黑的眸子,里面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沉寂的就像是早看清了前面的路。这样的男人和蒙蒙在一起,朱建业怎么看怎么觉得心惊胆战。可,他现在能阻止吗?孩子都有了,难不成还要棒打鸳鸯,最后落得不欢而散?

虽说,朱建业在几个孩子的眼中,严厉又古板。但,他也有心软的时候。这件事发生后,朱建业也想了挺多,何况他又突然得了这么一个病,如果真有什么不测,蒙蒙又怎么办?他不可能守护她一辈子。

眼前这个男人虽说不像严冬那样亲和与性格明朗。但,他的优秀已经掩盖了他身上所有的缺点。朱建业叹气,这就是蒙蒙的命。回想起来,蒙蒙那傲气的丫头,也只会看上这样不平凡的男人。

“今天和蒙蒙吵架了?”朱建业像是故意找齐川尴尬似的,问了句。

齐川脸色微变,却又在瞬间淡笑道:“没有。”

朱建业哼了一声:“你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对于老首长的评价,齐川欣然接受,他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一颗苹果和小刀,低头削起了苹果皮:“其实我有一件事,也想和您商量。”

“什么?”朱建业老脸一怔,没想到他会突然向自己提要求。

白皙修长的指节利落的将苹果肉与皮分开,他头也没抬,已说道:“您的病情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小蒙?”

一瞬间,刚才的剑拔弩张突然缓和了。朱建业看着床边这个温润淡漠的男子,愣了一下,又突然笑了起来:“好小子,蒙蒙栽到你手里,真是……”他话没说完,齐川已经将削好的苹果递到了他眼前。

“老首长,您这话说反了。”他淡然的眉眼带着一丝笑,让朱建业见着不由呆了。

**

医院的走廊里静得让人昏昏欲睡,朱蒙蒙给爸爸端来了一杯热茶,就坐在了他身边。

朱培生很久都没这样和自己女儿单独坐在一起了。他看着如今的朱蒙蒙,像是突然觉得她长大了许多,转眼间竟然就要当妈妈了。

他一开始虽是有些无法接受,却也无可奈何,喟叹的看着如今已经显出小腹的小女儿,问:“蒙蒙,你真的想清楚了?”

朱蒙蒙突然听着爸爸问她,怔了一下,回神道:“恩,我决定和齐川一起走下去。爸,对不起,没提前告知你们,让您和爷爷担心了。”

“唉,你们这些孩子从小就都这样,我们也没少操心……”他这话还没说完,突然走廊尽头传来一声争吵。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心虚什么啊?”朱蒙蒙听着这声音有点熟悉,她转头看去,就见着走廊那站着两个熟悉的人影,一男一女,是她大哥和叶媛媛。

朱淼似乎很不耐烦,拉着叶媛媛的胳膊往外扯:“你要来不能挑个时候吗?脑子是不是被水给泡了,怎么分不清轻重!”

叶媛媛像是听他说了个大笑话,甩着他的手就想挣脱,嗓门也越来越大:“朱淼,你***脑子才被水灌了!什么是轻重啊!你上我的时候怎么就不说什么是轻重啊!”

两人的争吵立马引起了周围人的视线,朱蒙蒙回头看了眼爸爸已经铁青的脸色,连忙往他们那边疾步去,也就在她离他们两步不到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了整个走廊。

朱蒙蒙看着大哥举起的右手,顿时惊呆了。此刻,叶媛媛侧着头,不可置信的捂着左脸颊,没遮住的耳根已是通红一片。

从朱蒙蒙那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她嘴角的颤抖。也就在这时,叶媛媛并没有像朱蒙蒙以为的那样耍泼,她甚至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推开了玻璃门,冲了出去。

刹那间,朱蒙蒙似乎看见了她眼里的脆弱。朱淼侧头看了眼朱蒙蒙和朱培生,脸色难堪到了极点,也没交代一句便追了出去。朱蒙蒙望着哥哥跑出去的身影,已是诧然无措。

☆、 48这下糟了

老爷子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朱蒙蒙一脸忧心,不久前的事情似乎还在脑子里回荡。她侧头看了眼自己的父亲。此时,朱培生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就像是刚才朱淼和叶媛媛并未来过一样。

“小齐,你过来一下。”手术室的门刚关上,朱培生就对着齐川突然说道。

朱蒙蒙一惊,回头就看向齐川,什么时候她爸该叫齐川这么亲热了?之前不是还是“齐教授”吗?这小齐小齐的,还以为是那位唱“心太软”的任贤齐。

齐川应了一声,就和朱培生走到了一旁,低头说了些什么。朱蒙蒙突然被晾在局外,一脸茫然,她家大叔什么时候和她爸爸这么熟,连悄悄话都说上了?

她刚想挨过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就见齐川抬起一双漆黑的眉目瞅了她一眼,她连忙轻咳了一声,表明自己被忽视的存在感。

这时,朱培生也看向了自己这不懂事的小女儿,说:“你杵在那干嘛?”

朱蒙蒙被爸爸一说,就摸了摸头,问:“爸,你们说什么了?我也想听。”

“你刚才没给小齐买喝的吧,现在帮他去买一瓶。”朱培生说话向来都是挺缓和的,只是语气中莫名的会给人产生敬畏感。朱蒙蒙是知道自己父亲的领导威严,所以也不敢不听,嘀咕了一声,就乖乖去买饮料了。

她走后,朱培生还没对齐川问关于这次手术的事情,齐川已经说道:“伯父,你不用太担心,医生那我已经咨询过了,问题不大。”

朱培生点头,他是清楚这次手术的风险度,轻叹了一声,神色也愈加疲惫:“小齐啊,这回多亏了你的帮忙。”

“哪里,这是我该做的。”齐川浅浅的笑了下,就说:“前天我给父母说了老首长的病情,他们已经订了后天的回国航班,想来探望一下。”

听他这么说,朱培生点了点头:“也是,在老爷子病情更加恶化前,见个面总是好的。”

三楼的手术室外,丈人和女婿正严肃的说着话,朱蒙蒙这大肚子孕妇在大厅售卖机前,吃力的蹲□子捡掉在地上的硬币。

虽说她现在肚子不是很大,可毕竟是第一胎,经过前两次意外后,就格外的小心翼翼。朱蒙蒙一手扶着售卖机,刚要蹲下去捡,眼前就出现了一只修长的手臂。

见着硬币被捡起,朱蒙蒙抬头,不由惊了一下,才尴尬的笑了笑:“严冬哥。”

孙严冬依旧爽朗整洁,浅色的休闲短袖配着米灰色的牛仔裤,头发也剪短了许多,竖起的发梢露出了他光洁的额头。

他一手托起朱蒙蒙,抿嘴笑了笑:“好久不见了,前些天我去美国游学,昨天才回来。听我爸妈说朱爷爷进了医院,特地来看看。”

朱蒙蒙听他这么说,抬头看了眼大厅四周:“就你一个人?”

“我爸妈还在上班,晚上应该会过来一趟。”孙严冬松开她,将硬币搁在了她手上,说道。

朱蒙蒙点头,然后就听着孙严冬问:“几个月了?”

“……五个多月了。”其实,她听孙严冬问这话还是有些不自在的,虽说现在大家依旧是朋友,毕竟先前的事情也不能当做没发生过。

朱蒙蒙将硬币放进自动售卖机里,随便选了一瓶矿泉水,因为她知道齐川除了咖啡豆磨的咖啡,就只喝白开水了。然后转头问孙严冬:“绿茶可以吗?”

“可以。”孙严冬无所谓的笑了笑。

当两人上楼时,朱蒙蒙似乎才反应过来,齐川也在。顿时,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她这预感还彻底的抒发,孙严冬已经和齐川打了照面。

齐川是特地下楼来接她的,让怀了孕的老婆给自己买饮料,回去还不得被她埋怨。这刚走到楼梯口,就见这小蒙身后的那个男人。

孙严冬也抬头望向他,朱蒙蒙夹在中间有意的留意了一下两人的神态,见他们没什么特别的举动,才嘿嘿笑道:“大叔,你怎么下来了?谈完了?”

他应了朱蒙蒙一声,走到她身边,就对着旁边的孙严冬招呼道:“好久不见了。”

“是挺久不见了。”孙严冬笑了一下,算是礼貌的回应了。之后,两人都像是刚认识对方一样,没什么太多的交流。

就这样四个人在手术室外等了近三个小时。朱建业被推出来的时候,麻醉还没醒,朱培生让蒙蒙和严冬先陪着爷爷进了病房,他和齐川留在外面和医生说了许久的话。

走的时候,朱建业才迷迷糊糊的有了些知觉。朱培生没让她多呆,理由很简单,就是孕妇不宜操劳。

于是,齐川带着她告别了朱建业和孙严冬,就回去了。

路上,朱蒙蒙问齐川:“爷爷患得真的是良性肿瘤?”

齐川没直接回她,只是实现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安抚道:“老首长的手术很成功,过两天就好了。”

听他说的,朱蒙蒙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不怎么好,可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此刻,日落余晖斜斜的洒在车子的玻璃窗上,映着她旁边的侧脸温润而刚毅。他的双眸本是深黑如墨,但在这一刻映着昏黄的光,竟是泛着淡淡的深蓝,似乎也显示出了他身上那异国的血统。在刚认识的时候,朱蒙蒙一直以为齐川是长得过分好看的中国人,直到了解了他的家世后,才惊愕的发现他那贵族般的身份。有时候,朱蒙蒙做梦都会觉得自己将一辈子的运气和人品全压在齐川身上了,不然怎么能让她这么好运。

齐川见她许久没出声,不由侧头看向她,这才发觉他可爱的小蒙又盯着自己出神了。

无奈的,他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头,这个动作几乎成了他溺爱的一种体现。朱蒙蒙被他摸得一愣一愣的,嘟着嘴就说:“大叔,今天我爷爷悄悄给我说了,他说宝宝的大名等他出院了他来取。”

朱建业在和他聊天的时候,可没这么说过。齐川眉角微挑,老首长竟然还留了一招,不免叹了声:“我爸妈后天就过来了。”

“啊!?”朱蒙蒙霍然一惊:“这下糟了!”

齐川见她一脸纠结的不安,一手拉过她的手握着,笑说:“别紧张,他们来了不会和你爷爷干架的。”

听他半开玩笑的说着,朱蒙蒙低头看着包着自己手的骨节分明的大手,似乎她心里所有的担忧都会被他一眼识破。

她感受着他手心里穿来的温暖,缓了口气,才说:“我是担心你爸妈来了,肯定会提我们去美国的事情,到时候怎么办?”

齐川看着防风玻璃外的路道,正好红灯。他踩了刹车,就侧头对她说:“现在我们不提回美国的事情,等你爷爷病好了再说。”

“真的?”朱蒙蒙一脸掩不住的高兴,仰头就在齐川脸上亲了一下:“大叔,还是你最好了!”

齐川勾着嘴角,眼里的深邃带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他低头看着她,说:“就这样表达你的感谢之情了?”

见他带着笑意看自己,朱蒙蒙噗嗤一声,双臂勾着齐川的脖子,道:“那这样了?”说完,两人已唇贴着唇,缠绵的吻在了一起。

而那些之前的吵嘴,已经烟消云散。

不过,事情可没朱蒙蒙想得那样简单。甚至齐川都没料到,那个人会突然兴致勃勃的来到了中国。而且,还是与他父母一起来的。

朱蒙蒙陪着齐川在飞机场等了半个钟头后,就见着齐川父母和一个穿着如六七十年代外国电影里那些绅士一样的深蓝西装,一手优雅的拿着礼帽,且满头白发的外国老头。

更夸张的是,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如仆人的随从,都西装革履,面容严肃,并带着白手套,各自手里还拎着看似贵重的大皮箱。朱蒙蒙被这如电影里走出的老头和随从惊了双眼,侧头就好奇的小声问齐川:“这位老爷爷是叔叔阿姨认识的人吗?”

齐川收回眼里的诧异,低头看向他茫然的妻子,他已牵着了她的手,与她说道:“认识,他就是我的祖父,阿尔公爵。”

☆、 49事态演变

关于齐川的祖父,朱蒙蒙只听齐蒙提起过一次,传言是位极为凶悍且一丝不苟的恐怖老头。当然,齐蒙会这么说,纯属于个人偏见,因为他小时候没少受过这位老爷爷的“虐待”。

而齐蒙的话很成功的灌入了朱蒙蒙的脑子里,于是某些排斥的潜意识形成了条件反应。她看着一脸严肃的阿尔公爵朝他们走过,不自觉的就往齐川身后靠了靠。

“我亲爱的长孙,好久不见。”阿尔公爵走过来双臂伸展的抱着齐川,齐川也回以亲热的贴面礼:“祖父,看见您的身体依旧硬朗,我很高兴。”

听着他们用流利的英式英语互相寒暄着,朱蒙蒙感觉很是局促。就在他们说完后,阿尔公爵突然将视线转移到了她身上,此时齐川的父母也走了过来。

他转头就对齐川的父亲齐暮冷着脸说:“谁能告诉我,亲爱的长孙婚礼竟然不通知他至亲的祖父。弗兰克你就这样排挤你的父亲?”

弗兰克是齐川父亲的英文名,朱蒙蒙听他说起过。这时,战火突然升起,她顿时手足无措。而,她的婆婆也就是弗兰克的妻子,却眨巴着一双美目,饶有兴致的观看两人即将上演的父子大战。

就在他们彼此对持时,齐川已说道:“祖父,我和蒙蒙还没举行婚礼。”

被儿子突然扰乱了一场好戏,曲云清不满侧头叹了口气,就走过来拉着朱蒙蒙的手,说:“蒙蒙,你肚子都这么大了?医生有说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朱蒙蒙听她突然用中文说话,揣测的瞧了眼在场的男士们,阿尔公爵似乎对曲云清这一无理的插嘴表示不屑,却依旧绅士的向朱蒙蒙伸出了右手。

朱蒙蒙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将手搭在了他手上,然后看着他礼节性的亲吻,说道:“美丽的小姐你好,我是川的祖父费得·迪亚斯·阿尔,请称呼我费得。”

“费得先生,您好。”朱蒙蒙也用着英语礼貌的回了句。

阿尔公爵松开她的手,看了眼她,就开玩笑的对齐川说:“川,你的新娘子有成年吗?”

“……”齐川对于祖父这番话,似乎不是很喜欢。朱蒙蒙怕气氛尴尬,连忙解释:“费得先生,我已经二十了。”

“是吗?”阿尔公爵意味不明的勾着嘴角。

之后,阿尔公爵和他的仆人住进了齐暮在h市的别墅里,而曲云清则故意找了理由,拉上自己老公移驾到了齐川和朱蒙蒙的家中。

对于公婆突然住进自己的家中,朱蒙蒙其实没觉得什么,只是最大的问题,就是得每天喝曲妍清亲自熬的**汤。为此,她现在看见**汤就想吐。

爷爷住院期间,齐川的父母有去探望过几次,互相见面很是客气。对了,朱蒙蒙这时候才知道原来爸爸和爷爷会这么快放过齐川,不是因为他用了什么超级绝招,而是曲云清娘家和爷爷、爸爸本来就是旧识。只是许多年前,父亲带她去曲家做客的时候,她还太小,早忘记了。

这晚,朱蒙蒙喝完牛奶,乖乖的给齐川磨了一杯蓝山,端进了书房。她刚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就听见齐川在通电话。

“当年您是怎么做的?”齐川侧对着门,倚在书桌旁,一手还拿着一份资料在看,可对着电话说出来的却又是另一码事。

“我知道,您向来冷血无情、六情不认,但您也得想想,我现在可是扛着您以前丢下的包袱……”

听齐川的口气,像是在和他父亲电话。齐川的父亲只来了两天,探望了她爷爷后,就急急忙忙的赶回了美国,听说工作太忙,好不容易才挤出了时间过来一趟。

至于齐川的母亲曲云清,则是借着理由来照顾怀孕媳妇,赖在这里不走了。感觉是故意守住阵地,防范阿尔公爵一样。朱蒙蒙之前就听齐蒙说过关于他母亲的强悍史,当年她可是费尽了一切手段将他父亲从阿尔公爵的魔爪里解救出来的。因此,还被阿尔公爵授予了“恶毒的夏娃”的称呼。其中,遭到毒手的还有她的大儿子齐川。

看着齐川放下电话,朱蒙蒙才屁颠屁颠走过去,将咖啡放在了书桌上,站在他身后如小狗般巴结的给他揉着肩膀:“大叔,你刚才和谁通电话呢?”她这是明知故问。

齐川见她突然对自己格外殷勤,本是清冷的嘴角,微微的勾出一丝淡笑,一手按住她揉着自己肩膀的小手,道:“小蒙,有话就直说。”

朱蒙蒙被他一语识破,撇了撇嘴,弯腰勾住齐川的脖子,叹道:“再每天三顿的喝你妈妈炖的**汤,我觉得肚子里的宝宝都快变成小黄鼠狼了。”

“我妈在家从不做饭,你这是特权。”齐川侧身将她拉进怀里,安抚的摸了摸她的手。

朱蒙蒙知道齐川的妈妈对她很好,所以她也不好说什么,赖在齐川的怀里,就嘟囔道:“那你以后帮我喝一半。”

“恩。”齐川托着她的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对于母亲大人那欠缺的厨艺,他还是挺能体谅小蒙的心情的。

说完这件事,朱蒙蒙才想起另外一件,她本来是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齐川却先一步给她提了句:“小蒙,你愿意跟着我回英国吗?”

“……”朱蒙蒙低头看着灯光下他深邃的眼眸,漆黑的,没有一点杂质,让她有种也别严肃的错觉,从阿尔公爵来h市的时候,她就明白了,齐川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

“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以后你去哪里我都跟着,死都不会放手。”虽然她是很舍不得家人,但是,不是古语有云:嫁**随**嫁狗随狗吗?她嫁了大叔就随大叔,不能食言了。

齐川揽着她,两人之间隔了个大肚子,里面住的是他们的结晶,有什么事是比两人吵完架还能抱在一起更幸福的?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朱蒙蒙将头靠在他肩上,说道。

他抬手顺了顺她肩上的发梢,说:“你说了算。”

朱蒙蒙见齐川都没问她就答应了,疑惑道:“又被你猜到了?”

齐川笑了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其实,我早就和你爷爷商量过了,我知道你很在乎他们的意见,当然我也想从岳父手中接过我的新娘子。”

听着齐川的话,朱蒙蒙只觉鼻头一阵酸涩,勾住他的脖子,还装着一脸不爽道:“你每次都看穿我,不腻吗?我真有这么简单好懂?”

“是啊。”他侧头在她耳边轻语道:“简单的就像只小猪。”

她鼓着腮帮子转头与他对视,佯装生气道:“我才没猪那么笨……”话还没说完,齐川就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我倒是认为猪好养活。小蒙,简单是福,要惜福。”

朱蒙蒙瞬间又被他给调戏了,所谓小猪大战狼外婆,也不过如此。两人在一起也快一年了,她现在才发现,齐川是一抓到机会了就会占她便宜的小心眼。之前,齐小宝就警告过她,齐川的肚子里撑不了船,因为早被他的腹黑塞满了!

至于齐川的性格究竟是随了他们家的谁,朱蒙蒙已经不想追究了,因为她知道,他们家个个都是成了精的妖怪,连看似最单纯的齐小宝也不例外。

几天后,朱蒙蒙去医院妇检,顺道去看爷爷。手术后,爷爷的精神恢复的很快,朱蒙蒙觉得他出院都没问题。朱建业也想出院回家,住在医院里可把他闷坏了。就当爷孙两同时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正一本正经削着苹果的齐川时,他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出院还早了,伤口都没完全愈合,还想着到外面溜达,想得真挺美。”

自从上次齐川和朱建业单独谈话后,朱蒙蒙觉得他是越来越没礼貌了。而且,现在又形成了一项习惯技能,就是来医院必削两颗苹果,一颗给朱建业吃,一颗给她吃。理由很简单,多吃水果有益身心健康。何况,来看望朱建业的人太多,一堆堆的水果篮子,不吃实在是浪费。所以,齐川直接用他们祖孙两来消耗粮食了。

齐川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块,用干净的小盘子装好,直接放在了朱建业床上的小桌上,说:“你两把这个吃了。”

祖孙两一脸苦相,这和每天喝曲云清的**汤有什么区别?对了,朱建业也是被曲云清特殊对待的一员,曲云清亲切的喊他为“亲家大伯”。

就在祖孙两想着法子避开这每日一餐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病房的门是开着的,他们回头看去时,只见着一只超大的花篮走了进来。

朱蒙蒙一惊,就捂着脸大声道:“哇靠,花篮子会走路!”

她这一声没头没脑的惊呼,让朱建业觉得颇为没面子,齐川似乎已经习惯了,摸了摸她的头:“花篮子不会走路,是它后面的人会走路。”

呃,朱建业的老脸抽了抽,这还真以为是教幼儿园大班学生了?

送货员将花篮放在一处,就将一个签字条递给了病房里那看起来最有具威信的人。没错,不二人选就是齐川。

齐川接过单子,看了眼,眼里的神色闪动了一下,随即就在纸上签了大名,递给送货员,说:“下次这位客人再订牡丹花,请转告他,还有更适合探病的。当然,他要是愿意自己来的话。”

他说完这话,视线就落在了门口的男人身上,朱蒙蒙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男人是位黄发碧眼的外国人,这种炎热的天气,他依旧穿着一丝不苟,黑色的西装外套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小领结,就和他主人一样。

“少爷,老爷亲自来不成体统。所以特地派我来表示慰问。”来人正是阿尔公爵的执事阿杰尔·哈代,对于他这姓氏与名字,朱蒙蒙能深刻的体会到他对主人的忠心。

阿杰尔长得瘦巴巴,一副劳苦的长相,齐川说他跟着阿尔公爵已经有五十年了,通常情况下寸步不离。

朱蒙蒙的爷爷一听阿杰尔这种黄毛洋人说着他听不懂的鸟语,就大声道:“大小子,这谁啊?”对了,朱建业自从和齐川熟悉后,就从“齐教授”的尊称改为“大小子”了。

齐川对于他授予的特殊昵称并没有什么不满,当然他的不满也不会表现在朱建业面前。但是,朱蒙蒙却觉得齐川一定给爷爷记了一笔账,早晚得算的。

“我爷爷的仆人,阿杰尔。”齐川显然并不想对于介绍一名仆人而多费嘴舌,他直接将视线转到瘦老头阿杰尔身上,示意他自己说明。

阿杰尔清了清嗓子,以前他也照顾过齐川的奶奶,所以也会一些中文,不过说出来还是挺蹩脚的。

“你好,我是阿杰尔,是阿尔公爵的执事,他让我特地来看望你……”

朱建业听着他这绕到月球上的中文,有些头痛,上下打量了他这身黑不拉几的西装,就开玩笑道:“你这身打扮,不像是来探望病人,倒是挺像来送丧的。”

朱蒙蒙一时没忍住,就噗嗤了一声。瞬间,阿杰尔的脸色就青了。

这话还不是最刺激的,直到朱建业望着那比人高的牡丹花篮子,嫌弃的说道:“这花篮看着更像,再贴两白条,那真是……啧啧!”

这下朱蒙蒙明显的看见她冷酷的亲亲老公眼角抽了一下。阿杰尔这是越来越尴尬,将视线转向齐川,毕竟齐川是他未来的少主人,出来打个圆场也是应该的,可他却陪着朱蒙蒙在一旁看好戏。

于是,阿杰尔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这是我家主人的一片心意,要是朱先生不喜欢的话,我再给你换一种。”

“不用了,搁着吧。”朱建业大手一挥,大将范尽显。阿杰尔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在一秒很快的得到了验证。

阿杰尔按照老爷的吩咐,递给了朱建业一封请柬,是想约他见个面。朱蒙蒙觉得阿尔公爵过些过分了,明明她爷爷还病着,他不亲自来就算了,还让爷爷过去见他,对于这么没礼貌的事情,她表示很不满:“对不起执事先生,请您转告阿尔先生,我爷爷现在去不了。”她拿过爷爷手里的请柬,就塞回了阿杰尔手中。

阿杰尔愕然,他左右看了眼齐川和朱蒙蒙,见少主人也没有任何意见,铁青着脸就出去了。

等他出去后,齐川笑叹的对祖孙两,道:“这下糟了。”

见齐川带着笑说,朱蒙蒙还以为他又故意吓唬他们,问:“怎么糟了?”

齐川抬手刮了她鼻子一下:“他得上告老爷了。”

“……那怎么办?”朱蒙蒙苦着脸,郁闷了。

朱建业虽然平时说话就这样,可一见着自家宝贝孙女为这种事愁眉苦脸,便自知刚才说得有些过头了,于是,对齐川道:“那个,大小子,你看看能不能请你家老爷子来我们家一趟,等我病好了给他烧一桌子本地菜,让他这洋人尝尝鲜,怎么说也是亲家,总不能闹得太僵了。”

齐川低头瞧了眼朱蒙蒙鼓囊的小脸,才说道:“也是,我听您的。”

两人出了医院后,朱蒙蒙才对齐川表示了她的强烈不满。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斜射在车子的玻璃窗上,将朱蒙蒙一张严肃的小脸照得通红,此时,她却自以为很正紧且认真的对齐川说:“大叔,刚才你怎么不打圆场,看着我和爷爷一唱一和,很有意思吗?”

“恩。”齐川也很正儿八经的回道。

朱蒙蒙看着他这赖皮的样子,虽然一脸清淡如水,却从骨子里透出了一种邪恶,朱蒙蒙被他气得牙痒痒,因为怀孕的缘故,她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扑过去勒住他的脖子,得知哼唧哼唧抱怨道:“你怎么这么坏,太坏了你……”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齐蒙说的。”没想到齐川已经厚颜无耻的开始拖可怜的齐小宝拉下水了。

朱蒙蒙被他气得只抓狂,揉着自己的头发,就指着齐川大声道:“你是诚心要和我吵架吗?你这腹黑叫兽!”

“要是这能缓解你的压力的话。”

顿时,齐川的话让她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有些过头了。原本,她就对齐川的爷爷有种排斥的畏惧感。要是再因她爷爷的事情,产生了不好的印象,这可怎么办?

她才不想在快生下宝宝后,因为没侍候好亲家老爷,而失去了孩子他爸。于是,朱蒙蒙开始在心里计划着策略。首先,她一回家,就给她的好闺蜜齐小宝,打了一通越洋电话。

两人对话了将近两个小时,在齐小宝百般思索的建议中,两人终于决定了找个人试探一下军情。而,这位前锋不由分说,两人一致投票,选择了现在还在国内闲晃的二哥齐皖。

当然,他们的计划并没有告知齐川。如果齐川知道了,估计只会清冷的赏给他们这么一句肯定的疑问:“你们确定,你们的智商加起来足够指使齐皖?”

☆、 50另一个二哥

朱蒙蒙真听了齐蒙的建议,去找齐皖了。说来这二哥与齐川和齐蒙完全不是属于同一个星球的人。当然,前提是齐家的四个兄弟都不属于地球人。

自从阿尔公爵搬到齐家宅子后,齐皖就一天到晚不回家,有时候还会来齐川这边串门子。不过,来的时候基本都是大半夜。所以,齐川给他特别配了个开大门的指纹识别。

这晚,朱蒙蒙故意晚上没睡死,守株待兔等着齐皖回来。到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她起来去了趟卫生间,就见着窗外突然闪过灯光,她连忙提上裤子,就掀开了窗帘往楼下看,是从一辆红色的阿斯顿·马丁v12的车头灯照出来的光线,一看这骚包的小跑还是齐皖前年买的那辆,之前齐蒙开过一次,听说是花了八位数的大价钱。不过,这还是他在国内比较便宜的一辆了,其他的说出来都能让朱蒙蒙吓得能咽下十颗煮**蛋。

很多人都以为齐皖花钱如流水,一定就是那种所谓的啃老族富几代。可惜,他并不是。他和齐川一样都有着自己的事业。不过,他对于金钱概念,就好比对着一堆大便,留着只会恶心自己。

在这里先说明一下,齐皖的主业是摄影大师,副业是现代行为艺术,以他如今世界知名的地位,完全有资本这么做。而且,就他那超前的思维,已经非一般人类能理解了。

通常敢应付这类外星球人的人,也只有那一根弦的单纯小朋友。而,朱蒙蒙当之无愧。不然,对付齐川这么个另类,她怎能毫不畏缩。

望着窗外车已经开进了车库,朱蒙蒙赶紧洗了手,扒拉了两下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故意出厕所的时候弄了点动静,就着壁灯光见大床上的齐川没醒,才蹑手蹑脚的出了卧室。

刚走过二楼的廊子要下楼的时候,就听见一声关门的声音。

因为朱蒙蒙现在怀孕的关系,齐川将家里的壁灯都改装成了声控,就怕晚上的时候她出来溜达给磕着。

此时,壁灯刚亮,客厅里的大灯也被打开了。朱蒙蒙趴在二楼的护栏上,就见着那身影如超模的男人往半开放的厨房吧台走去,一头刚染的金色短发在灯光下闪亮的扎眼。

他一边走一边利落的脱下了外套,扔在沙发上,直至吧台旁,他已光裸着上身,一副慵懒的模样打开了吧台边上的双门冰箱,从里面拿了瓶冰镇矿泉水,拧开了盖子就仰头灌下。

以朱蒙蒙2.0的空军视力,很清楚的能看见从齐皖嘴角溢出的矿泉水从他麦色的脖子流下,顺着他肌理分明的线条落到了吧台上,这种流鼻血的美男饮水图,堪比齐川的美男出浴图。她就不明白了,齐家男人怎么都这么闷骚性感,遗传也太好了吧!

朱蒙蒙刚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就听见一沉淀磁性的男声突然从客厅那响起:“看够了吗?我亲爱的大嫂。”

霍地,她被齐皖这一声吓了一跳,嘟囔道:“哎呀妈啊,这眼睛是长后脑勺了?!”

这时,齐皖已经回头,从吧台那望了过来,朱蒙蒙只得讪讪的笑道:“二弟啊,这么晚才回来啊?”

其实,齐皖比朱蒙蒙大了十二三岁,对于“二弟”这个称呼,显然他不是很合心意:“嫂子,请叫我齐皖。”

朱蒙蒙被他这么一提醒,虽是有些不好意思,可厚脸皮如她,还是拉着一脸的笑下了楼。

齐皖见着这挺了个大肚子的女人朝自己走过来,眉角微微上挑:“哟,嫂子大晚上不睡觉,这是等我?”

“嘻嘻,你和你哥哥一样聪明,猜对了!”

被朱蒙蒙毫不吝啬的夸奖后,齐皖可没那么高兴,他低头看了眼这个才二十岁的女人,年轻漂亮的脸上洋溢着这世界最青春的笑容,不过,真是可惜,她怀了他大哥的种。

齐皖一手将喝完的矿泉水瓶丢进了吧台后的垃圾桶内,又在厨房的柜子里拿了一桶泡面,说:“你找我是因为公爵的事?”

果然齐家男人的智商都不是盖的,朱蒙蒙已是无数次的感叹。

“我想请你帮忙。”虽说,她与眼前这位小叔子的关系,显然不及和齐小宝的二分之一。但,怎么说也是半个亲戚。对其套套近乎,还是能混熟的。

齐皖像是没听见她说的话,拿锅接了水,放在炉子上开火,道:“帮我拿两个**蛋,四片火腿。”

听他使唤,朱蒙蒙还是乖乖的去冰箱里取了**蛋和火腿,她用盘子装好后,就走到他身边。齐皖抬手,也不回头,就在盘子里拿了两颗**蛋,单手利落的在锅上敲破,下入了锅中。朱蒙蒙看着他侧面,眉目低垂,不仔细看的话,和她大叔还是挺像的。不过……她大叔才不会这么……露骨。

她扫了眼他半裸的曲线,有些吃不消道:“那个,你大晚上不冷吗?”

“冷的话,我脱衣服干嘛?”他侧头对她勾嘴笑道。朱蒙蒙隐约能看见他眼里一闪的邪气。

顿时,这种被调戏的感觉,让她浑身汗毛直立:“你就不能为孕妇着想,把衣服穿上?”

朱蒙蒙觉得自己已经很委婉的表达了,齐皖却是满不在乎的说:“我就是因为为孕妇着想,才不让你闻见我衣服上的那些酒气和汗味。如果,你要是不嫌麻烦的话,就去楼上帮我拿件干净的。”

敢情她成了他跑腿的小仆人了,朱蒙蒙认为他这样指使一名孕妇很不道德。但是,这不是她先有事求人吗,委屈就委屈了吧。

朱蒙蒙去楼上齐皖睡的客房里,随便翻出了一件套头t恤,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这泡面了。从她这个角度看去,齐皖确实是帅气性感的一塌糊涂,这种与齐川截然相反的不羁气质,想必也迷倒了一大片的各类女人。

不过,这样的男人向来不长情。所以说,朱蒙蒙还是觉得她大叔是世界上最好的。

她拿着衣服,走过去递给了他:“喏,快穿上。”

齐皖放下手里的碗筷,抽出桌上的纸巾抹了嘴,也没接过衣服,只是拍了拍旁边的座位,说:“过来坐这。”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朱蒙蒙叹道:“齐皖,你到底答不答应我的请求?”

“我从不做没回报的事情。”齐皖见她不动,耸了耸肩:“何况,我和那老头合不来。”

“怎么会,他不是你爷爷吗?你就帮我劝一下,让他别太为难我家人。”

对于朱蒙蒙这天真的想法,齐皖表示无能为力:“你这话应该给你的老公说,他才是老头最疼爱的孙子。”

朱蒙蒙紧抿唇,将衣服塞给了齐皖:“我才不要麻烦大叔,他已经为我的事情够累了。你竟然是他的弟弟,就不能帮帮我们吗?”

“还真是没耐性。”齐皖一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睨了她一眼,道:“就你这性格,我哥还能吃得消,看来他是真变了。”

“……”朱蒙蒙看着他的讽刺,脑中突然想起齐蒙提醒她的那句:“我二哥随性的很,你千万别在单独场合和他见面,或者试图说服他,他和我大哥一样都是变态。”

对于他随性的言语,朱蒙蒙是体会了,可单独见面这……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齐皖突然坐起身向她靠了过来:“我也不是不能帮忙,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朱蒙蒙见有希望,一双漆黑的眸子瞬间亮了许多。

齐皖瞧着她这双漂亮如琉璃的双眼,抬手就用修长的指节卷起她一缕鬓边的乌发:“要不你也给我……”

“齐皖。”不大不小的冰冷声音突然从楼上传来。

朱蒙蒙本还因齐皖的暧昧动作做好了给他一巴掌的准备,可手还抬起来,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们同时抬头,就见着齐川一身灰色睡衣,一脸冰霜的站在了二楼扶手旁。

朱蒙蒙连忙起身,刚想解释。齐川却对她说道:“小蒙,回去睡觉。”

面对这样板着脸的齐川,她一向都是乖巧的不似本人,只得点头,再走之前,她侧着头对齐皖做了个龇牙的表情,意思显而易见“你要是敢对齐川说刚才的事情,小心我找你算账!”。

齐皖被她这表情逗得一乐,就对她挥了挥手:“嫂子晚安啊!”

朱蒙蒙走上楼,从齐川身旁擦肩而过,她见他都没侧头看自己,就知道他肯定是生气了。

等小蒙进房后,齐川才对楼下的齐皖说:“你来我书房。”

当齐川和齐皖也前后进了书房,朱蒙蒙才偷偷摸摸的从卧房里窜了出来,趴在书房门口,竖着耳朵想听他们再聊什么。

可惜,书房的隔音效果太好,她连一丝响声也没听见。将近一个小时候后,齐川才回了卧室,因为听不见的关系,朱蒙蒙在床上也躺了快一个小时。

霍然听见开门声,她睁开眼睛就如同惊醒的兔子一样,就差从床上跳在地上了。

“大叔,我有话要和你说!”

齐川走到床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只说道:“时间不早了,睡吧。”

“可是……”朱蒙蒙本还想说什么,他却拉开被角,摸了摸她的头:“乖,听话。”

就这样,朱蒙蒙什么也被解释,齐川和她背对着背睡过了整晚。

第二天的时候,曲云清突然给来打扫的钟点工交代道:“你今天把小皖的那间客房收拾一下,他以后不来这里住了。”

朱蒙蒙此时在厨房里给齐川准备中饭,听着阿姨突然这么说,连忙放下了手里的活,对着客厅了的她问:“阿姨,齐皖要走了吗?”

听小媳妇问,曲云清叹了口气,就对她愁眉苦脸道:“是啊,今天飞美国的航班。昨晚小皖和小川吵了一架,你不知道吗?也不知因为什么事,他今早就订了机票。那孩子也是的,兄弟之间闹闹矛盾也没什么,怎么这么突然……”

曲云清的话让朱蒙蒙猛然怔住,她是万万没想到昨晚偶然的发生会闹得这么糟。

151-54完结

☆、 51追寻缘分

数天后,朱建业出院,朱蒙蒙在去给老爷子取药的时候,在走廊里意外遇见了大哥的大肚子女朋友。

“蒙蒙。”叶媛媛给她打了声招呼,朱蒙蒙看着她竟觉得她脸色比之前苍白了许多,也不知是不是没化妆的缘故。

可能因为上次,朱蒙蒙亲眼看见大哥打了她一巴掌后的同情,似乎对她的排斥也少了一些。不过,她依旧是不喜欢这女人。

“你怎么在这儿?”朱蒙蒙看着她已经七个月的肚子,眉头紧锁,觉得她的出现可能会让爷爷不高兴。可是,她毕竟也是怀了她哥哥的孩子,这种两重矛盾的心情,让朱蒙蒙有些吃不消。

今日的叶媛媛是披着大黑的卷发,感觉像是和以往不同,以朱蒙蒙与她见过的几次面的印象里,她总是将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让人看着精神奕奕。

叶媛媛抬手将自己的长发拨到脑后,脸上虽还带着笑,却有些憔悴:“别担心,我来这里不是闹事的,你有时间和我说会儿话吗?”

“抱歉,我今天得陪爷爷。”朱蒙蒙一口拒绝道。

听她这么说,叶媛媛低头笑叹道:“真好。”

对于她这声“真好”,朱蒙蒙下意识的感觉背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样的叶媛媛有点奇怪。就在她准备拿药离开的时候,叶媛媛突然在背后对她问道:“如果我离开朱淼了,你说他会不会更幸福?”

“……你什么意思?”朱蒙蒙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然,叶媛媛并没有再重复刚才的话,只是对她挥了挥手,道:“你别告诉朱淼我来过,他又要不生气了。”

望着她有些迟钝转身离开的背影,朱蒙蒙心里竟有点酸,细想开来,其实这样的女人表面风情万种满不在乎,但内心往往也不比普通女人更坚硬。

直到后来,叶媛媛离开后,朱蒙蒙才从齐川口中听说了她的身世。说来,叶媛媛会想和朱淼结婚,某些原因也不单单是为了他们家那点社会地位。至于,齐川会知道这么多,那也是为了从另一方面说服她大哥。

因为齐川今天有个特别的讲座,爸爸又去外地开会。所以,只有她和大哥来接爷爷。到了家,朱蒙蒙就发现大哥的坐立不安。

朱蒙蒙本来想问朱淼是不是因为工作的事情,可她还没问成,家里就来了另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看着眼前白发白头的英国老人,朱蒙蒙曾无数次想象过他出现在自己的家里的情形,与应对他的方针,只是当他真正来临的时候,她却不受控制的手足无措。

以前,朱蒙蒙并不在乎自己给别人留下的印象是否好坏。可,这次不一样了,她面对的是她老公的爷爷,也是他们家最具权威的人物,她不敢表现的太差,因为这样的话,她可能就会失去自己最爱的男人。

“费得先生,您好。”朱蒙蒙局促的且惊愕的给门口的阿尔公爵打了声招呼。

阿尔公爵见这位小姐似乎还记得他建议的称呼,并没有随意与他认亲戚,感到一丝满意:“蒙蒙小姐,我能进去你家坐一坐吗?”可见这孩子比想象的要聪明。

见他并没有想之前那样面容严肃,她虽说是缓了半口气,却也不敢放松,拉着嘴角的笑,就侧身对他说:“非常欢迎您,请进。”

阿尔公爵和他的执事阿杰尔进来后,就引起了朱淼的注意,因为朱建业刚回房里休息。所以,他还不知道阿尔公爵的亲自拜访。

朱淼见小妹蒙蒙领着两外国人进了家门,面色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了,并让保姆准备了茶水。

阿尔公爵进来后坐定,朱蒙蒙将朱淼介绍了一下,然后说:“费得先生,我爷爷正在房里休息。”

阿尔公爵听她解释,却也没做出什么反应,只是道:“我今天亲自来并不是来拜访你的家人,只是等你迟迟不来。所以,才特地前来。”

他这话一说,朱蒙蒙脸色就有点挂不住了,她不是不想去拜访这位老人,只是齐川和曲云清并不让她前去,何况,她也没有一人贸然前去的勇气。

“抱歉,费得先生……”

“好吧,我知道你不来看我,是有自己的难处。但,这并不代表你没有资格阻止我见我未来的曾孙。实话给你说了,我这次来就是想等你生完孩子,亲自带他离开。”阿尔公爵的话瞬间让朱蒙蒙惊呆了,朱淼也在一旁听着,神色渐渐的开始难看,他刚要说上两句,就被朱蒙蒙拉住了胳膊。

朱淼回头见朱蒙蒙脸色如纸白,咬牙道:“蒙蒙,你哥我听得懂英文,他这话显然是在轻视你!”

“大哥,我的事,我能自己解决。”朱蒙蒙说这话的时候,嗓音明显有些颤抖了。朱淼却不能让妹妹这么被一个洋鬼子欺负,他用英文就对着阿尔公爵道:“这位先生,你的话已经严重的伤害了我妹妹,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语!”

阿杰尔见有人这么说公爵,上前也喝道:“休得无礼,我们老爷……”

阿尔公爵却抬手打断了阿杰尔的话,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支票放在茶几上,道:“想必,川没有给你说过,其实在英国我已经给他选了一门不错的亲事。你这样的姑娘能吸引川的无非也只有如今的青春与美貌,如果不介意,我愿意支付你作为他情人的所有费用。”

他的这番话,朱蒙蒙听得一哆嗦,这似乎就想一出灰姑娘的狗血剧情,她是真没想到阿尔公爵竟会用这么烂的一招,让自己知难而退。

也就在这时,朱蒙蒙只见眼前一晃,不知何时爷爷已经走了过来,他拿起那张茶几上的支票就撕成了碎片,砸在了阿尔公爵的脸上,并骂了句:“狗娘养的玩意儿,我孙女岂是让你这种烂人糟蹋的!”

“爷爷!”朱蒙蒙见着朱建业指着自家大门,就说:“老子不稀罕和你这种人做亲家,滚出去!”

阿杰尔见主人脸色铁青,刚要呵斥朱建业。这时,阿尔公爵已起身怒道:“蛮横的中国佬!根本就不配拥有我们阿尔家族的血脉!”

见他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朱蒙蒙实在是忍无可忍,对着他的背影用英文说道:“费得先生,您这样不仅侮辱了我们,也将齐川给侮辱了,您才不配做他的爷爷!”

“你……”阿尔公爵回头,脸上因生气而爆出了青筋,他指着她就说:“真是和恶毒的夏娃一样,是个讨人厌的姑娘!”

他离开后,家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朱蒙蒙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太冲动,怎么就顶撞了阿尔公爵?她坐在沙发上捂着脸,她该怎么向齐川解释?如果因为这次,而失去了齐川,她又该怎么办?

朱建业看着身旁默不作声的孙女,蹙眉叹了气:“蒙蒙,你就真那么在乎大小子?他值得吗?”

“值得!”朱蒙蒙抬头,眼眶里已经含了泪花,她说:“爷爷,我就只在乎他一个人!真的,当初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确定了自己的感情,从小到大还没这么固执过!我不管他是不是那个什么公爵的孙子,也不管他以后要成为怎样的贵族,反正我爱的就是他这个人!”

“那你真觉得他是爱你的?如果是爱你,何必又让那个洋鬼子老头这样对你!”朱建业觉得朱蒙蒙遭这样的罪,一部分原因还是在于齐川。

朱蒙蒙摇头:“齐川不知道的,他有说过不让我去见他爷爷。”

“蒙蒙啊,爷爷不想你为他受到委屈。”朱建业叹气,他是了解自己的孙女的,如果不是她认定了,想必也不会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齐川。

朱建业也不知如何安慰她了,反正他自己已经是一肚子的气,留着等齐川来了,准备好好收拾他。

看着爷爷进屋后,朱淼才坐在朱蒙蒙身边,将她揽住,道:“傻丫头,天下的好男人那么多,怎么唯独就让你遇到齐川了。”

朱蒙蒙听大哥这么说,看着他一双眼,虽是看着她,却像是透过她看向了另一个人,她似乎懂了些什么,其实大哥这也是在埋怨他自己吧?

晚上的时候,齐川还没进门就被朱建业给轰了出去,相对的,朱蒙蒙也跟着他走出了家门。

此时,两人坐在大院湖边的长椅上,朱蒙蒙歪头靠在齐川的左肩上,一声不吭,听着夜里虫鸣的声响,望着深蓝的湖面被路灯光照的昏黄,水波一圈圈的荡起,让她渐渐的觉得有些乏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睡着的时候,齐川突然说道:“小蒙,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他的声音很沉,如同大提琴的音符,往常她听着总是陶醉,可此时,她却害怕从他口中听到某个她回避已久的事情。

她侧身,就抬手捂住了他的嘴,似乎乞求的看着他,说:“大叔,别说了,我知道。”

齐川看着她眼底里的逃避,他一手拉开她,将她环入怀中,低头吻在她发顶,道:“我没有告诉你,你又怎么可能知道。小蒙,如果这件事不解决,我们在一起会很累。”

一直以来,朱蒙蒙都觉得齐川的声音里总是带着能控制她一切的魔咒,此刻也不例外。她的心脏因为他这句话,像是停一下,也就在他说出要回英国一趟的时候,她是彻底知道了,齐川就像是她身体的魔,已经将她的灵魂吞噬殆尽。

这天晚上,她趴在齐川怀里,哭了很久很久,流下的眼泪将他的衣服都染透了,落在了他冰冷的胸口上。

齐川去英国的那天,朱蒙蒙怀孕已整整六个月,他是和阿尔公爵一起走的。这之前,也因为她的事情,阿尔公爵又被齐川的妈妈折腾了一段时间。她想阿尔公爵要不是为了等待齐川的回复,想必第一时间就会回英国吧,毕竟这里有抢走他儿子的恶毒夏娃。

望着玻璃窗外的航班起飞直到消失在云际,朱蒙蒙才低下头看了眼自己右手上无名指上的银色婚戒,这是在他走之前亲自给她带上的,他说:“既然我给你带上,就不要再取下来了。”

这一刻,朱蒙蒙用左手捧着这枚已经融入自己体温的戒指,她心尖抽痛。

**

在之后的三个多月里,都是曲云清一直陪着朱蒙蒙,齐川每天会给她定时打一通电话,虽然说的都是他在英国的事情,却从来不提彼此敏感的那个话题。直到一个星期前,他突然没了音讯。

朱蒙蒙开始担心起来,起初曲云清还安慰他,说这肯定是阿尔老头玩的把戏。毕竟,她当初和齐暮在一起的时候,他用的也都是这些伎俩。比如,给她钱啊。通过私人关系,让她留学那所的常青藤学院对她的毕业论文进行百般刁难啊。禁锢齐暮的自由等等。

曲妍清说,当年她差点就为了自己的爱情放弃了一切,不过还好,她老公齐暮本事大,没让她轰轰烈烈一回。

她听过婆婆这么说后,表面上虽已经不着急了,可心里却愈加的不安起来。也不知道,齐川在那边遇到了什么事情。

这段时间里,相续的也发生了好几件大事。先是孙严冬被美国加州理工破格录取,他一人单枪匹马的就去了美国留学,走的时候,朱蒙蒙有去送行。那天天气很热,38度的高温,可他的笑容比太阳还要炙热。

他说:“蒙蒙,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妹妹。”是啊,时间永远都不会再等人的,既然朱蒙蒙无怨无悔的选择了齐川,孙严冬只能放弃。因为,他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

临行前,他们隔着一个大肚子,互相抱了一下,朱蒙蒙才挥手向他告别。

至于暗恋了孙严冬好几年的付春春,朱蒙蒙听孟晓遥说,她最近在准备托福的考试,看来是有了做持久战的心里准备了。

还有关于她二哥和孟晓遥的事,朱蒙蒙虽然每次和她见面的时候都有提过。但,小妖在说了无数次敷衍的话后,在某一天的下午,她还是给朱蒙蒙道出了实情。

朱蒙蒙听后,很是震惊。可,最终她什么安慰的话也没对小妖说出来,只是这一刻,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小妖能得到幸福。

都说风水轮流转,二哥的事情和她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大哥又出了事。因为叶媛媛比她先怀孕一个多月,所以,她也提前一个多月生下了宝宝。

原本,朱蒙蒙以为叶媛媛不会放过她儿子认祖归宗的大好机会。可,她在生完孩子的两个星期后,突然一夜间就从医院凭空消失了,那晚她还带走了她和大哥的孩子。

朱蒙蒙看着朱焱因为这件事,而日益消瘦的面颊,心里也跟着不好受。她有试图劝过大哥将叶媛媛找回来,可大哥却说:“她想回来的话自然会回来。”

原本以为他只是因为怄气才说了这样的话,可,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大哥不是没找过。只是一个人真心想躲起来,又岂是那般容易能找到的。

朱蒙蒙突然有些后悔,那天她见着叶媛媛就怪怪的,为何就没给她机会,和她好好聊一下了?

经过这些事后,朱蒙蒙越来越觉得自己离不开齐川了,她想珍惜他们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为了她自己,也为了自己的他的孩子。

都说,怀孕的宝妈胆子不如怀孕前,可朱蒙蒙却完全相反。在九个月零三天,当她快要进待产病房的时候,她竟然在喝完了曲妍清顿的**汤后,说要出去散散步,这一去,就坐上飞往英国的飞机,不回头了。

☆、 52来到英国

都说英国伦敦的天气比人脸还变得快,起初机窗外还是晴空万里的白云,转眼就成了乌云密布。朱蒙蒙坐了12多小时的飞机,终于在凌晨四五点的时候到了伦敦。

因为伦敦希斯罗的机场太大的缘故,朱蒙蒙一下飞机就买了一份机场平面图,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出租车乘坐点,又因为排队太长,她又得站着等许久。

可,没过半会儿,就有位亚裔男子给她让了最前面的位置。车子到了她订的酒店,服务员给她安排好了房间。由于她是瞒着家人出来的,卡包、手机、护照和两件孕妇的换洗衣服就是她所有的行李。所以,她下机场后,在免税商店买了些洗漱用品和孕妇专用护肤品。

东西收拾完,她才开了手机,在出门的时候给曲云清说自己要去家里住几天。所以,手机里除了几条未回短信,没有一通电话留言,当然更没有署名“大叔”的。

她叹了口气,翻出了前不久齐蒙给她发的短信,里面清楚的写了公爵府的地址和邮编。她拿着手机查了一下地图,记住详细路线后,便开始用酒店电话预约出租车。

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完毕后,朱蒙蒙突然感觉心里很空,空得让她有些惴惴不安,她不敢去想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她怕想多了心里会更乱。

朱蒙蒙看着自己已经很大的肚子,预产期已经不到二十天了,她真的很希望生产的时候,齐川能陪在身边。

或许,就是这样的想法,让她有了如此疯狂的行动。自从认识了齐川后,她的举动一直都是疯狂的,这让她很矛盾,却又无法控制。

看了眼今天的时间,朱蒙蒙觉得自己还是先休息一晚上了再去找齐川,起码她是想让他看见自己精神的模样。

晚上睡觉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总是不安静,动了好几下,就像是能感知她的心事一样,连宝宝也不安起来了。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就温柔的说道:“宝宝,听话啊,再和妈妈坚持会儿,咱们明天就去找爸爸。”

她说完这句话,本是在肚子里闹腾的孩子突然安静了。朱蒙蒙吁了口气,欣慰道:“乖宝宝。”

第二天清晨,朱蒙蒙按时洗漱完,吃完早点,就坐上了去往阿尔公爵府的出租车上。司机是个印度人,很喜欢聊天。

一路上问她是不是来英国度假的,还说公爵府四周有不错的景点,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让他来当导游,不过前提是得先付定金。

朱蒙蒙当然不是来这里旅游的,于是委婉的拒绝了他的好心。只是说:“我是去公爵府找人的。”

“找人?”顿时,这印度司机用他那口音极重的英语好奇的问道:“您不会是找公爵大人吧?”

在英国来说,普通人要去见公爵,就等于中国人要去见总理一样,这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得到的。当然,朱蒙蒙能听出这司机不信且玩笑的口吻,她虽是满不在乎,可这司机实在是太啰嗦了。

不过,啰嗦也有啰嗦的好处,起码无意间,她听到了她想要听到的信息。

“最近公爵府挺热闹的,听说年轻的勋爵大人回来了,老公爵正为他筹划着爵位的继承仪式。夫人这前去也是约了朋友去看大典的吗?”

朱蒙蒙真想给他说,那位勋爵就是她要找的人,可由于这种可信度不会让人相信,于是她立即转移了问话,说:“大典什么时候举行?”

司机想了一下,突然瞪着他一双大眼惊愕的拍了自己的脑瓜:“十月十日,不就是今天吗?”

“今天!?”朱蒙蒙万万没想到,齐川这么快就要继承爵位了,可他为什么都不告诉她一声?这种被忽视的想法,让她心里很不好受。

之后,司机再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了。直到了那平原广阔的绿地,望见那栋有上百年历史的哥特式古堡,她才真正的察觉到,自己和齐川的差距是多么的让人惊叹。突然回想起她第一次见到齐川的印象。其实那时候,她看着拿着书本穿着儒雅的他,一直以为与自己一样是来这里读书的中国学生。只是,单纯的认为他肯定是读硕士的,而她只是个本科一年级的小朋友。那也是因为,齐川的五官俊美,并不显本身的年纪。不过,她大叔才三十四而已,一朵花嘛!

到了后来的公开讲座上的第二次见面,朱蒙蒙也并没由于齐川和她想象的身份不一样而有太大的吃惊,毕竟她还是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讲师。直到现在,朱蒙蒙都难以接受齐川即将成为英国上流贵族的事实。或者,当自己身边亲近的人不再是她熟悉的那类人后,这种无端的、空洞的、没有底的虚脱感,让她几乎觉得快承受不住。

但是,她知道自己爱齐川,从第一次见面后,这种感情一复一日的在递增。就像有人说的,爱一个人本来就是卑微的,无论他是怎样的人。

抬头望着晴空万里的蓝天,没有了昨日的乌云密布,她觉得这起码算是一个不错的兆头。朱蒙蒙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气,既然鼓起了勇气来这里,她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平时,朱蒙蒙在齐川面前总是显得笨呼呼的。但,她也有格外独立的一面,不然当初她也不会一个人去美国念大学了。

她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以她如今的身份肯定是混不进公爵府的。但是,她不进去,永远也不可能见到齐川。

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就给齐蒙拨了一通热线。朱蒙蒙知道,在她和齐川的事情里,表面看上去齐蒙一直都是站在她这边的。然而,她也明白,齐蒙其实对她隐瞒了许多齐川的事。好比她那次喝多了,莫名其妙的进了齐川的房间的第二天,齐蒙像是早料到了一样,只安慰了她几句,就说:“我哥人不错,你要是真喜欢就试着和他交往吧。”

说来,要不是因为齐蒙一直从中牵线,她也不会真的和齐川走在一块儿。说实在的,自从她上次发现齐川的心理病例后,就一直想不明白,这件事齐蒙不可能不知道。那时,他又为什么不告诉她了?

想着这些,朱蒙蒙心里更不是滋味。所以,她接下来所做的事情,已经不会再对某人产生愧疚了。

拿起电话,她就拨通了齐蒙的号码,果然没两秒钟,齐蒙突然接起,就大声问道:“二师妹,你……你的手机怎么显示在……?”

朱蒙蒙咬着唇,佯装出十分难受的声音给他说道:“我现在在英国,公爵府的花园外面……齐小宝,我快要生了……”

“什么!”齐蒙显然被她这影后般的演技给吓到了,他因紧张,声音显然透出了微微的颤抖:“这……我哥……我哥,唉!”

听着他已经不利索的话语,朱蒙蒙觉得他上当了,于是加倍的装腔作势道:“……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去啊!飞机是怎么让你这么个大肚子上去的?!”齐蒙简直不敢相信了,这出国又不好比国内度假,怎么就让一快进待产房的孕妇过了安检啊!

其实,朱蒙蒙只是将怀孕的日期找人改动一下,推迟了一个月。然后,直接拿出之前齐川给她办好的出国手续,里面详细的写了她是英国籍男子齐川的配偶,这就代表了她能去英国的医院接受待产。

所以,她出国并不像齐蒙想的那样的困难。

朱蒙蒙坐在树荫的长凳下,摸了摸从昨晚开始就格外安静的肚子,压着嗓子,佯装出痛苦的声音说:“你说,我还能不能见大叔最后一面?他是真不要我了吗?”

“呸呸呸!你说什么胡话了!告诉我,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赶过去!”

果然……朱蒙蒙眉头紧蹙,就在她觉得被他们兄弟骗得心灰意冷时,豁然间,感觉下腹缩了一下,然后一阵剧烈的疼痛撞入了她整个烦乱的脑子里,痛得她咬牙吸了口冷气。

就在这时,伴随着齐蒙急切的询问,他那边已经响起了交响乐的伴奏,看来是爵位的继承仪式开始了。

她紧闭着双眼,呼出了口气,对齐蒙说:“齐小宝,我想和大叔说话。”

齐蒙在那头愣了一秒,才结结巴巴地转移了话题:“现在……唉,你快告诉我你在哪儿?”耳边已传来他急急忙忙走路的声音,朱蒙蒙心里一下子空了,看来自己来得可真不不是时候。

什么话也没说,朱蒙蒙就挂断了通话。她坐在长木椅上,深呼吸了几口气,感觉自己的宫缩越来越厉害了。

她将头靠在椅背上,手里的手机已经拨出了999的救护热线,仰头看了眼蔚蓝的天空,因为太刺眼,不得不合上了眼睑。此时,电话已经接通了,听着美好的女声用着流利的英文开始询问,朱蒙蒙叹了口气,抬手拿起电话说道:“你好,请帮我叫辆救护车,我好像要生了。”

告诉了救护专线地址后,朱蒙蒙才心安的按下了关机键。她心想:如果大叔真不要她了,那她就带着孩子回家。

☆、 53完结(上)

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朱蒙蒙的羊水已经破了,大片的裙摆被湿透,她仰躺在移动担架上,望着眼前陌生外国人,说着外国的语言,他们问的都是同一句话:“现在需要联系你的家属办住院手续……”

家属?疼痛一下子从脑神经里冲出,她眼前一花,就像是失忆了一般,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是一个劲的摇着头。

就在她不知因宫缩带来的疼痛,还是因为太无助而留下眼泪时,就听见一位白衣金发的女医生急道:“你们快去联系她的家属,没有家属签字,手术……”

“我是她丈夫。”男子清润的声音带着喘息,突然从不远处的长廊转角传了过来。

这时,托着朱蒙蒙的移动病床停了下来,在场的医生与护士见着一位穿着深色的正式礼服,高贵如王子般的男人疾步走了过来,他对医生继续说道:“现在我就给她办手续,请你尽快安排。”

“好的。”看着眼前俊美的亚洲男子,女医生不由愣了一下,随即冷静的点头应道。

“谢谢。”男子说完这话后,低头看向躺在病床上满脸冷汗淋漓的朱蒙蒙,深色的眸子里透出焦虑,他抬手摸着她苍白的脸,安抚道:“小蒙别怕,我这就陪你进产房。”

“大叔?”朱蒙蒙本是痛苦的合上了眼睑,当她感觉到那熟悉的指尖抚摸在脸上的一瞬间,突然张开了一双漆黑的大眼,无奈的且惊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是她做梦了吗?她的大叔真的来了?

齐川此时已握住她小而柔软的手,两人手心里都是冷汗。他低头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道:“你这个傻丫头,怎么追到这边来了?是存心让我着急吗?”

他这话一出,朱蒙蒙鼻尖一阵阵的泛酸,顿时眼泪像是绝了堤,整个人已哇哇大哭了起来:“大叔,我以为你一走就不回来了!你都不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真的不想要我了……都是你不好!你什么也没说……我心里慌……我害怕……”

“我是想等处理好一切了再给你说。”齐川看着突然情绪不稳的小蒙,心里一下子就乱了。这时,那位女医生虽然没听懂他们说话的内容,却是极为严肃的对齐川指责道:“这位先生,请你不要煽动孕妇的情绪,她该进产房了!”

“我陪她进去。”齐川坚持道。

医生看了眼床上的朱蒙蒙,见她死握住齐川的手不放,才点头答应。随后,医生又询问朱蒙蒙,问她是要剖腹产还是顺产。

原本,齐川是不想让她这么痛苦的,说要剖腹。朱蒙蒙却摇头,忍疼咬着牙坚决道:“我要顺产,这样宝宝才健康!”熬不过她的性子,齐川只得答应了。

齐蒙也跟来了,他代他哥着手办了所有的医院手续。直到一切办理妥当后,他也没松口气,毕竟现在他哥和二师妹还在产房里没出来。他来回在产房外徘徊,这真可比他生儿子还着急,他妈不是说二师妹的预产期还有二十天吗?怎么这刚来英国,就迫不及待的出来了?

还是说,二师妹这肚子里的孩子是故意整他爸哩?紧要关头,竟然……唉,腹黑老爸成精的儿,这可真没说错。想必,等着孩子长大后,又是人间一大祸害。齐蒙这想法不到几年后就得到了验证,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以为太匆忙的关系,齐川只是临时请了这个医院里最好的接生大夫,原本在h市,他已经为小蒙安排了一个非常专业私人的妇科医生。可惜有些事情,真是计划不如变化,而小蒙就是他生命里永远的那个意外。

换上了无菌服的齐川,一手握着朱蒙蒙的手,看着她痛苦的咬着牙,平时淡若风轻的表情有点僵。医生说顺产没那么容易,得宫口开到足够大才能生。

这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三个小时,朱蒙蒙痛得满头大汗,到宫口开到九指的时候,医生说可以试着用力了,她听着医生的指挥,深呼吸、用力、深呼吸、用力……然后,为了给她补充体力,护士还给她吃了不少巧克力。

她一边哭,一边吐着嘴里的巧克力对齐川喊:“大叔……好痛……宝宝怎么还不出来啊……”

“快了,小蒙坚持住!”毕竟齐川是个男人,生孩子的经验他是一辈子也不可能体会的,当然安慰的话,他也只能捡着这些说。说完后,就一脸冷的对着产房医生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孩子快点出来?”

医生瞧着这个有些添乱的男人,叹道:“这位先生,顺产不是做手术,这都得靠母亲和孩子,你要是这么担心,一开始就签剖腹产不就好了。”

“……”齐川居然被说得没反驳。

朱蒙蒙看着堂堂大教授第一次被教训,而没有还口,她本是焦虑的心顿时就缓和了下来。这还是首次见着大叔吃瘪,却是为了她。豁然间,心里的那股郁结成了一股子动力,她紧紧的握住齐川的手,几乎要捏碎一样,用力大叫了一声。

安静了瞬间两秒钟,就听见一名小护士惊喜的叫道:“生了、生了!”

接着医生就将医用剪刀递给了齐川,说:“作为孩子的父亲,你来剪断脐带。”

这一瞬间,他漆黑的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感情,接过医生的剪刀,暗暗的深吸了口气,才剪断了连着孩子与小蒙的那根脐带。

看着邹巴巴的孩子,被护士拍了拍,就大哭了起来,齐川一时难以形容自己此刻初为人父的心情。这是一种奇怪的,却惊叹的,无可比拟的幸福和满足感。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他眼前的可爱妻子给予的。

突然间,齐川终于体会了这种复杂而不可思议的感情,他弯身在小蒙耳边就说了一句话,然后,亲在她已惊愕的说不出话的唇上。

这一句话,朱蒙蒙从和他结婚开始,等到了现在,她看着眼前的俊美男子,眼眶里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抬手用指腹擦掉她双颊的泪痕,温柔道:“小蒙别哭了,我答应你不再离开了好吗?”

“……恩。”朱蒙蒙点头,双手环住齐川的肩膀,也在他耳边哽咽的说道:“我也爱你。”

出生的孩子很健康,足足又4.1磅重,是肉嘟嘟带茶嘴的漂亮男娃娃。之后,齐川给朱蒙蒙安排了伦敦最好的私人月子中心做月子。

曲云清知道朱蒙蒙骗她来伦敦,虽然有些生气,可见着母子平安,嘴上也就没唠叨什么。至于,朱家那的大老爷们,在朱蒙蒙快做完月子的时候,才赶过来,起初是把齐川叫道一旁教训了一顿,然后才是朱蒙蒙。

尤其是朱建业,年纪一大把了还得为两个小辈担心,大老远的做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来伦敦,让他水土不服了好一段时间。原本,朱培生是没想让老爷子过来的,只是他心系着自个的大外孙,怎么也说不听。谁知,一来医院就住下了。

朱蒙蒙问爸爸,爷爷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朱培生叹气,只是说:“老爷子水土不服,过几天就好了。”

她听着爸爸这么说,其实还是挺疑惑的。但,又问了齐川他也是这么解释。后来大哥也来了一趟,给他小外孙买了不少的玩具。朱蒙蒙起先还笑话他,孩子才这么大点,会玩什么玩具啊!他却是抿嘴笑了笑,一时间,朱蒙蒙能看见他眼里一闪的失落。

关于叶媛媛的事情,朱蒙蒙知道他和爸爸已经争执了一段时间,在她还在怀孕期的时候,大哥就搬出去住了。所以,这次他来,爸爸也不知道。

作为大哥,朱淼并不希望蒙蒙为他忧心。因此,在蒙蒙问他,和叶媛媛的事情时,他只是简单的回答道:“等她气消后,就会回来了。”

朱蒙蒙虽不了解叶媛媛。但,她很想给大哥说,女人执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动的。

大哥朱淼回国没过几天的一个下午,朱蒙蒙突然间意识到了两件事情,一件是齐川世袭爵位的事情,另一件就是宝宝取名。

朱蒙蒙开始疑惑,她的月子都快做完了,为什么那位该出现的阿尔公爵却连人影也不见。其实,她早在来英国的时候就做足了心理准备,想了许多面对阿尔公爵,她应该如何反击,将齐川夺回身边的计划。可,最终这些计划全部都烂到她肚子里了。

宝宝满月酒是在伦敦一家私人花园别墅办的。来之后,朱蒙蒙才知道这地方是公爵的产业。而这栋别墅,则是公爵送给宝宝满月的礼物。

这么贵重的礼物,朱蒙蒙当然不敢收,她还以为是公爵又想用这招来和她提交换条件。齐川看着她一脸紧张的模样,一手揽着她的肩头,一手抱着两人的孩子,在她脸上亲了亲,安抚道:“别瞎想,这房子不是用来换孩子的。”

朱蒙蒙抬头看着自己丈夫,鼓着腮帮子郁闷:“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他这么好心要给孩子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还有啊,我可是一直等着你解释来英国后发生的事情。”

都说女人生孩子了脑子会渐渐变得迟钝,可他家小蒙是越来越难敷衍了,齐川轻叹一声:“咱们等晚上了再说,这会人多不方便。”

“晚上?”朱蒙蒙瞥了眼院子里的亲戚朋友,正好瞧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眉头一挑,也没顾上齐川那言语的暧昧,转头就对上了他那双黑眸:“大叔,我看见你二弟了。”

“……”齐川听着嘴角一抽。

接着,朱蒙蒙眯着一双漂亮的大眼,小脑袋瓜运转飞快,回头又看向齐皖依旧是一头打眼的发色,此时身穿浅蓝西服,一手揽着一个红棕色大卷的妙龄女郎,笑得一派性感迷人。

齐川微微一愣,随即就笑了。这时,齐皖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隔着几人对他们举起了手里的香槟,勾着嘴角邪气的笑了笑,然后说了一句话。

人声嘈杂,朱蒙蒙虽没听清,但还是从他口型中辨别了出来:“祝你们百年好合,儿孙满堂啊!”

她潜意思里瞬间冒出了一丝想法,侧身就对齐川道:“你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

齐川低头,就在朱蒙蒙耳边用那低沉的嗓音,小声说:“看来生孩子有助于你脑部发育,在我还有供货量的时候,我们得抓紧机会了。”徔,梦 。电‘纸~书。

被他说得脸上燥热,朱蒙蒙刚想瞪他一眼。齐蒙却突然跑过来,大声喊道:“大哥、二师妹,不好了!朱爷爷和大舅吵起来了!”

说到这位大舅,朱蒙蒙已经不是第一次和他见过面了。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她父亲就曾带她去曲家老宅拜访过几次,当时这位h市首富曲天青已经赫赫有名的商场大亨了。

说来,朱蒙蒙还得管这位叫曲伯伯。曲伯伯以前就是她爸爸的学长,两人曾经在一个社团呆过,还一起下过乡,共同吃过不少的苦,算是关系很好的异性兄弟。

只是,这回他怎么就和她爷爷争执起来了?

朱蒙蒙抱着孩子和齐川来到客厅的时候,两加起上一百多的老头,互相操起拐棍就指着对方,嗓门一个赛一个的亮,就只差没举起棍子互相殴打了。

曲云清是在儿子和媳妇后面进来的,还没踏进客厅,就对着两老头吼了句:“两老不休的,还不停嘴!在小辈面前吵什么?丢人!”

顿时,两老头被镇住了。

齐川听母亲这话,眉头不由一蹙。朱蒙蒙和宝宝一样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暗暗的对曲妍清伸出了自己的拇指竖起,压低了声音道:“婆婆好样的!”

“什么好样的,别跟她学坏了。”齐川一把握住朱蒙蒙的手,拉了下来,就牵着她走到大厅中间,淡淡的对在场的长辈招呼了一声,然后就转头问辈分最高的朱爷爷:“老首长,你们这又是闹的哪出?”

“大哥,朱爷爷和大舅在争论你家孩子叫什么名了!”齐蒙突然窜了过来,一脸幸灾乐祸的笑道:“本来还说得好好的,什么‘风’啊,‘轩’的,后来也不知道说到什么,就给吵起来了。”

“……”这取名字的时候,说实在的,从朱蒙蒙怀孕到月子做完,还真没商量出一个好名字,现在叫的都是小名“馒头”。

说来,这还是齐川取的。某天中午的时候,朱蒙蒙正坐在沙发上给宝宝喂母奶,侧头见着齐川在旁边看杂志。她随口就问了句:“大叔,宝宝都出生这么多天了,你有给他想好名字吗?”

齐川听她这么问,放下手里的杂志,也看向她,一手顺了顺宝宝额前刚长出的绒毛,说:“你不是说让老首长取名吗?”

“说是这么说,但你也得给他取个小名不是?现在宝宝没名字多可怜。”朱蒙蒙说着,捏了捏怀里宝宝那粉嘟嘟的小脸蛋,瞧着他那双深黑的眼珠子,真是越看越像齐川的。

齐川见她衣服溺爱的样子,拿起茶几上的手帕,就塞在了小宝宝的衣领上,给他擦掉了嘴边的奶汁,笑道:“那就叫他小馒头吧。”

“小馒头?”朱蒙蒙一时不解。可,她刚看向齐川,就见他视线落在自己敞开的胸口上。一下子,脸上像火烧了一般,对着还一脸淡定的他就羞愤道:“大叔,你又戏弄我!”

齐川但笑不语,他心想:白花花的小馒头多好的!

从此,小馒头正式被不靠谱的老爸和老妈冠上不靠谱的小名,直到有天早上一家三口在吃早饭,两岁半的小馒头拿着一个白花花的馒头,一脸冷冰冰的看着自己的怀孕了六个月的妈咪,奶声奶气的问:“妈咪,为什么我要叫这个名字?”

朱蒙蒙脸色一僵,侧头看了眼自己老公,道:“问你爸。”

显然,两岁半的小馒头已经有了自己独特的理解能力,转过他圆乎乎的小脑袋,就无比认真的看向了自己不苟言笑的爸爸。

齐川喝了口咖啡,才慢悠悠的瞥了眼自己的儿子,道:“你要爱你妈妈知道吗?”

对于爸爸莫名其妙的回答,小馒头显然不是很明白,只是没有任何表情的朝向他妈咪。朱蒙蒙被小馒头看得浑身不自在,就对着齐川鼓着腮帮子,道:“你这都给孩子说什么了?”

“当然是告诉他,这个名字的实质性意义。”齐川不急不慢的叠好桌上的报纸,转头看向他可爱的小娇妻,伸手勾住她的腰肢,就在她沾了牛奶的唇上亲了一下。

朱蒙蒙咬唇,侧头看了眼还瞧着他们的儿子,脸色微红,就在齐川耳边嘀咕道:“你真是的,现在给他说这些,能懂什么啊?”

“不是你让他问我的吗?”齐川好笑的亲了亲她小巧精致的鼻头,清润的声音带了丝沙沙的性感:“要是不满意的话,我们晚上可以再交流一下。”

“大叔!”

作者有话要说:看来还是无法一章结局,小伙伴们都说有点仓促了。好吧,我再写一章!

对了,关于想看二哥的,后面会写番外哦!里面会交代二哥和小妖的!还有,会写一章少年大叔的番外,里面会有意想不到的内容,尽请期待!

所以,现在暂定了三个番外,一个是二哥的,一个是大叔的,一个是小馒头的!如果还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可以给我留言,o(∩_∩)o~

☆、 54完结(下)

小馒头的名字,在朱建业强烈的要求下,里面一定要有个“业”字,这意味着宝宝长大了必须得和他亲。而,曲家的大家长就嘀咕了一句他老土,这才有了之前的争执。

不过,宝宝的名字还是在他满月的时候确定了,和他爸爸同姓齐,也有爷爷名字里的“业“字,后面加了齐川建议的一个字,大名就叫“业愽”,齐业愽。

齐川说:愽,古语通“博”也,博爱,广博,志向远大。爷爷听了觉得甚好,因为他想了很久,也没想到一个适合“业”的配字,不能太俗,也不能太古板刻意。所以,齐川提出这个字的时候,他脑袋灵光一闪,就大喝了一声“好字”。

最后,宝宝的小名和大名都是齐川取的。朱蒙蒙觉得她大叔真是太**贼了,肯定是事先琢磨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巧合,一下子就想好了。不仅讨了爷爷的欢心,还满足了他的私欲。

满月酒到晚上十点才散,朱家的大老爷们被曲妍清安排住在了自家的别墅里,而她大哥曲天青一家则住在临市的五星级酒店里。为了不打搅两小口子夜晚的夫妻生活,他们都早早的回了各自住所。

这天朱蒙蒙还接到远在中国西南军区二哥朱焱的越洋祝贺电话。听着电话里二哥沙哑而温柔的声线,她不由的鼻头泛酸。突然想到了还在大学里的孟晓遥,夏天过去后,她就要代替她升到大三了。

“二哥,你过年回来吗?”朱蒙蒙问道。

朱焱在电话那头顿了一下,笑了笑:“年我得在部队里过。对了,你还有什么事要给我说吗?”他这样的问话很刻意,似乎想从小妹口中听到别的事情一样,比如关于孟晓遥的。

朱蒙蒙原本想和他谈论一下他的事情。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二哥,我下个月生日,爷爷说他看过黄历,那天是个好日子,要我和齐川把婚礼办了。那天你申请假期吗?我想让你回来看我穿上嫁衣的样子。”

“妹妹的婚礼,做哥哥的当然得出席,我还想回来看看我的小外甥。”朱焱说道。

朱蒙蒙虽然知道二哥看不见此时的自己,却还是点头,说:“拉钩上吊,不能说话不算数!”

“拉钩。”对于小妹,朱焱一向都是宠溺的。

之后,朱蒙蒙又在电话里说了些大哥的事情,两人差不多谈论到十一点才挂了电话。而且,还是齐川帮她挂的。

齐川已经将孩子抱回婴儿房,出来见小蒙还窝在沙发的角落和朱焱通电话,轻叹了一声,就从她身后接过她手里的电话,对电话里的朱焱说:“朱队长,现在小蒙该睡觉了。”

他说完这话,没经过朱蒙蒙的允许就按了挂断键。

“大叔,我还没和二哥说尽兴了!”她看着齐川,见他回身低头淡淡地看了眼自己,然后就不敢抗议了。

齐川弯身将她打横抱起,贴在她耳边说:“刚才不是还嚷着累,这会精神好了?”

被他这么一说,朱蒙蒙双手环着他的颈脖,故意道:“小心眼,二哥打你的仇还记着呢?我给我二哥赔不是,成吧?来笑一个!”她说着,一手就捏了捏齐川左脸颊,将他本是冷峻的脸扯得有些滑稽,不过挺萌的。

朱蒙蒙没忍住就在他嘴角吧唧了一口:“好啦,我亲亲亲爱的!”

齐川被她弄得无奈,勾了勾嘴角,一双深色的眸子里映着客厅里的灯光,明亮而深邃,让朱蒙蒙看得都有些入迷了。

“我有那么好哄?”他挑眉,一副不受她侵扰的清高模样,引得朱蒙蒙小脸僵了一下,连忙在他怀里蹭了蹭:“求你了。”

看着像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就窝在自己怀里,齐川突然又有了使坏的兴致,在她耳边吹了口热气,就说:“这得看你的诚意了。”

“我很有诚意的!”朱蒙蒙鼓着腮帮子说道,一双黑溜溜的大眼认真的看着齐川。

齐川只是笑道:“我给你放好了热水,要我帮你洗澡吗?”

他这话一说,朱蒙蒙就知道了他居心不良,却还是点头:“好啊,我今天累得都没力气了。”

主卧房里的浴室蒸汽缭绕,朱蒙蒙由着齐川将她放在浴盆边上,看着他低头给自己宽衣,两只不安分的小手已经沿着他的脉络分明的颈脖往下摸,抬头贴着他的耳廓,就问:“对了,你不是说要给我说关于来英国的事情吗?”

“你想让我给从哪里说起?”齐川一手将她的套裙丢到衣框里,就开始解她的内衣扣。朱蒙蒙也手上也不停,扒掉了齐川的衬衣往框里丢,似乎在互相比赛谁脱得更快。

直到两人赤`裸相待,齐川才将她抱进了双人浴缸里。朱蒙蒙被她从身后环着,滑腻了后背贴着他结实的前胸,肌肤之间的炙热让人浑身发麻,两人好久都没这样亲密过了。

她侧身往齐川的脖子那处靠了靠,继续之前的话题:“为什么今天阿尔公爵没来?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没让我知道的事情?”

齐川一手环住她的腰,手感竟是比怀孕前还要好,尤其是身上长了些肉,这使原本太瘦躯体变得丰满了许多,这样正合他心意。他低头,埋在她的侧颈里,说:“我说了你可别气。”

“不气,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好气的。”朱蒙蒙隐约已经猜到了齐川要说什么,转过身就对上白雾里他那双格外漆黑的眸子:“你说吧,我听着。”

他沾着水花的手拂过她脸颊上的湿发,垂头在她嘴角亲了亲,道:“我回来是准备相亲。”

“唔……”朱蒙蒙的牢骚还没发泄出来,齐川便含住了她的唇,没等她再说话什么,他已将她捆在浴缸的角落,吻得深情而窒息。

他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提起她的臀,跨坐在了自己身上。朱蒙蒙以为自己快被他吻晕过去的时候,他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她的嘴,抵着她的额,喘着气。

朱蒙蒙缓了缓,才双手环住他的颈脖,抬头咬了咬他湿润淡薄的唇,嘟囔道:“你真是太狡猾了!有这样整人的吗?今天那个和齐皖在一起的女人就是你要相亲的对象?”

她的话让齐川不由一笑,一手捏了捏她弹性十足的臀瓣:“聪明的小猪同学,看来我不需要再给你解释什么了。”

“什么啊!你之前和齐皖闹矛盾,是故意的啊!”朱蒙蒙突然想起之前齐皖突然离开,这时才意识到原来都是齐川安排的。

“没故意哦,我是真的骂了他一顿,当然是因为你让我吃醋了。”她低头吻了吻她的锁骨,弄得她浑身躁动难耐。

朱蒙蒙往后躲了躲,抬手刚要捂住他扰人的嘴,却被他一把握住,就觉得□被他给抵了一下,然后双腿间一阵难受,情不自禁往他那处挤了挤,咬着唇就不满道:“他……怎么就答应你了……”

“他可是很乐意我欠他人情的。”齐川一手将她往自己身上提了提,然后慢慢的往里面压了进去,感受着她的不耐,就笑道:“小蒙,别急。”

这种折磨让朱蒙蒙尴尬极了,她埋头在他胸口,焚火烧身的感觉也不过如此,随着他渐进的动作,她只觉得越来越渴望,忍不住就咬牙□了一声。

从她生完孩子,两人已经有许久没做过了,没想到这次真有点无可自拔。在浴室折腾了半个小时,就辗转到了床上,一路毛绒地毯上全是他俩带出来的水迹。

灯光炽白,将大床上的一对人儿照得透亮,低沉的喘息声从房间蔓延,延生到隔间的婴儿房里,摇床上的小馒头像是什么也没听见,咬着大拇指睡得香甜。

这一夜,朱蒙蒙也知道了,齐川来英国的所有事情。原来,在她来找他的那一天,正好是齐川入籍阿尔家族族谱的日子。而之前,齐川有想放弃过这个勋爵之位。但,他父亲说了,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当不孝子,将老公爵气到一病不起。另一个,就是回报老公爵的养育之恩,继承爵位。

她公公建议齐川,继承公爵并不会让他少一块肉,所以不要白不要。然,当齐川反问他父亲,为什么他当初不继承时,齐暮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远方的蓝天白云,说:“我现在能为他买十座公爵府,你觉得呢?”

所以,齐川一块肉不少的决定继承爵位。不过,他面前还有桩烦人的婚事,至于婚事最终是以什么结尾的,那就要看他二弟齐皖的本事了。

那天她进医院的时候,齐川正好在和齐皖左右出招,红白脸忽悠阿尔公爵。不然,齐蒙也不会因为接到朱蒙蒙的电话,又望着正和阿尔公爵“厮杀”的哥哥们,左右为难。如果当时他去找哥哥们的话,肯定会破功。

直到他出了公爵府要去找朱蒙蒙时,望见了呼啦的救护车,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连忙回去通知了齐川。那时,齐川已经顾不得这场宴会的重要性,脑子里只想着他的小蒙。

于是,急匆匆驾车来了医院,才有了之后相见的一幕。这件事后,老公爵虽大气了一场。可,他又能把宝贝孙子怎么办?而且又给他添了更宝贝的曾孙。

老公爵在朱蒙蒙坐月子的时候有悄悄来瞧过小馒头,那天阿杰尔可是看见了他老爷脸上难得焕发的光彩,那是一种喜庆的而满足的表情。记得,老爷年轻的时候,和齐小姐在一起经常会露出这样的神采。

后来,老公爵为了面子,就没来参加小馒头的满月宴。不过,第二天的中午,齐川就带着朱蒙蒙和小馒头,来拜访他了。

十一月十一日的这天是朱蒙蒙二十岁的生日,也是她和齐川的婚宴。

这比满月宴来的人还要多,因为是在国内举办的,朱蒙蒙的姐妹们都来了。当然,孟晓遥和付春春也来了。

这天,朱蒙蒙邀请了孟晓遥和付春春作为了自己伴娘出席。关于之前与付春春隔阂,似乎也在她们再次见面后,烟消云散了。

朱蒙蒙坐在明亮的梳妆房里,看着落地玻璃镜里好两个好姐妹给自己戴上白纱。这一刻,她有了想哭的冲动。

孟晓遥见她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花束,就调笑道:“怎么,还没想好要把花丢给谁啊?我可是先预定的,你可不能偏心哦!”

“小妖,我昨晚就给蒙蒙说了,花是我的!”付春春立马就不干了。新娘子的花可是每个单身女孩期待已久的礼物。

听她这么说,孟晓遥一手插着腰:“我给你说啊,就你那身高,绝对是抢不过我的,所以别和我争了。”

“嘁!腿长了不起啊,我今天穿了十二公分的高跟鞋!”付春春对她抬了抬自己的脚。

朱蒙蒙一见她的高跷一般的鞋子,就噗嗤笑了一声:“春春,你竟然穿得比我还高,不可原谅啊!”

“对啊!实在可恶!”孟晓遥也附和道,然后她和朱蒙蒙对视了一眼,就将付春春推倒在椅子上,两人齐声道:“把鞋子换了!”

当三人闹作一团的时候,外面已经响起了敲门声,她们一愣,就大声问道:“谁啊?”

外面的人听着里面的同声,先是顿了一下,就带着笑说:“我,朱焱。”

“是二哥!”朱蒙蒙一脸兴奋,她听爷爷说,二哥是昨天晚上到的家,因为她和齐川住,所以还没有和二哥见过面了。

她刚要去开门的时候,眼角突然瞥见了身旁的孟晓遥,恍然间,似乎感觉她有些不自在。

朱焱进来后,就看着自己的小妹一身雪白的婚纱,不由会心一笑:“蒙蒙恭喜你,今天真美。”

“谢谢二哥!你有见过小馒头吗?他在隔壁房间哦!”朱蒙蒙拉住他的手,迫不及待的想让他看看自己的漂亮小宝贝。

“等会儿再去,老爸让我特地来通知你,齐川已经在楼下等了,收拾好了就下去吧。”他说完这话的时候,就看向了不远处站着的孟晓遥,眉头轻蹙。

孟晓遥被他看得脸上一烫,快半年不见,朱焱一身贴身的纯黑西服,腿长蜂腰,搭配着深蓝的领带,胸前别着白色的玫瑰,高雅帅气如同一位绅士,她心里的思念瞬间已泛滥成灾。这样的情绪,让孟晓遥很难受,她暗暗将双手垂下,死死地握住了自己的礼服裙摆。

当朱蒙蒙给付春春使了个眼神,两人默契的先走出了房间,只留下朱焱和孟晓遥。孟晓遥回过神,刚要跟着她们出去,朱焱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孟晓遥一怔,没控制好脸上的表情,笑容竟显得有些僵硬:“小焱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焱一把抱进了怀里,孟晓遥感受着他突然传来的体温,浑身一颤,咬着唇,眼眶已经湿透。

“我想你了。”这话说后,两人沉默了许久,直到外面传来喧哗的声音,朱焱才松开了她。

他低头看着眼眶湿润的漂亮女孩,指腹滑过她的眼角,沙哑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温柔:“后天我回部队,明天你有空吗?”

“我……”孟晓遥想说的话突然卡在了喉间,她想说没有。可,朱焱却说:“我明天去你家接你。”

两人出去的时候,朱焱是牵着她的右手的。这一刻,孟晓遥低头,看着他骨骼修长的左手中指上带着他之前送她的那一模一样的戒指,只是他是男款的,而她得到的是女款。

孟晓遥在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指,什么也没带,心里似乎有种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愧疚,让她整个人都不好受了。

就在她心事重重的下楼的时候,朱焱突然转头,顿住了脚步,他站在离她有两阶的楼梯上,抬起她的手,吻在了她的右手中指指上,说:“下次出门的时候记得把戒指戴上。”

朱焱此时的动作就像是一位王子表白,虽然他没单膝下跪,她却因为这样特殊的角度,让他觉得为自己跪下了一样。当孟晓遥还没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回答他时,他指尖打响,就如同魔术一般。朱焱已将一枚戒指套进了她的右手中指,款式和他左手中指带的是一样的。

顿时,孟晓遥脸色一白,她明明将戒指放在了齐家,为什么?

“小迷糊,这次我就原谅你的差记性,以后可别这样了。”朱焱一手将她扯入自己的怀里,刮了刮她小巧翘挺的鼻尖,似乎并没有察觉她复杂的心思一般。

“朱焱,我……”

“好了,今天是蒙蒙的大日子,高兴点。”朱焱拉着她,并没给她勇气说什么,两人已坐上了去礼堂的车子。

礼堂坐落在h市西城的花园街尾,哥德式的白色建筑,复古的钟楼,洋溢着神圣圣洁的气息。

当钟声响起的时候,礼堂满座的亲友朋友回头看向铜门大开,一位身穿白纱如天使的女孩手挽着身旁的父亲,沿着红色的地毯朝礼堂前走去,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的漂亮小花童。

而,这时一身白色礼服,俊逸如王子般的男人正站在礼堂之上,等待着要伴随他一生的妻子。

朱蒙蒙在父亲的陪伴下,走到了齐川面前,透过白纱,她见父亲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齐川的手上:“齐川,以后要好好照顾蒙蒙,知道吗?”

“我会的。”他沉稳的声音让朱蒙蒙听得内心一震,这一刻,她差点没忍住,险些落泪。

握着他温暖的手,朱蒙蒙心脏跳动的很厉害,当两人面临牧师宣言的时候,朱蒙蒙说话都有些颤抖。

齐川的伴郎中有齐蒙,他好笑的对他挤了挤眼,朱蒙蒙鼓着腮帮子,装作没看见。就在牧师问齐川:“新郎,你愿意一生一世都爱护你的新娘吗?”

“我愿意。”齐川回答的很干脆,也很沉。朱蒙蒙抬头望向他,心里泛起了一丝丝的甜腻。当牧师反问她的时候,她也无怨无悔。

就当牧师说,你们可以互相交换戒指了。齐川才揭开她的头纱,清冷的脸上带着一抹笑容,接过齐蒙递过来的婚戒,握住朱蒙蒙的手,给她戴上了那简单而珍贵无比的银色婚戒。

她也握着他的大手,给他戴上,然后她调皮的对他做了个鬼脸:“大叔,不可以反悔哦!”

“不反悔。”他这话刚说完,就听见齐蒙一声起哄:“新郎该吻新娘了!”

接着,礼堂一阵阵的怂恿声响起,使得朱蒙蒙一时尴尬不已,可她的尴尬还没表现出来时,齐川已一把环住了她的腰,托起她的下巴,吻了下来。

一股幸福而浪漫的气氛渲染了整座礼堂和礼堂里所有的人。曲妍清望着这美满的一幕,常常叹了一声,然后靠在了自己丈夫的肩头,感慨道:“暮哥,你说这是不是老天一早就注定这段缘分了?”

齐暮一手握住妻子的手,露出了他难得的温柔:“怎么突然这么说?”

“估计你是不记得了,反正我记得。那时,正好我妈去世。我就带着孩子们回了趟娘家,那时候朱市长有来我们家参加葬礼,还带了个小不点。当年齐川还只有十八岁吧,他总是不爱说话,别人也挺怕他的。说来也奇怪,唯独朱家的那个小不点见了他就对他笑,然后整个葬礼,因为大人太忙,那个小不点不粘着她爸爸,却一直跟着小川。朱市长走的时候,小不点还抓着小川的衣袖,不愿意走,哭了一场,动静还挺大的。”

说到这里,曲妍清侧头看了眼丈夫依旧俊逸的侧脸,笑了笑:“那小不点可倔了,我还帮忙劝了好久,可她谁的话都不听,甚至是她爸爸的。你猜后来她是怎么不哭了?”

齐暮知道妻子喜欢一边问一边说,所以配合的给了她一个疑问的眼神,就听见她迫不及待的继续回忆道:“小川说她回去了就给她买糖吃,我一听就笑抽了。没想到那么严肃的小川还会用这么蹩脚的话骗小孩子……唉,不过,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小不点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虽然糖果没吃到,但现在肯定比吃到糖果还甜蜜吧!”

她说着,便抬头望向了礼堂上相拥而吻的一对新人,这种溢满的幸福,让人情不自禁的陶醉其中。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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