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总管 - xp1024.com
《大内总管》


司礼监太监

司礼监掌印太监,是明朝十二监中最为威风的太监部门。司礼监,主要负责一些礼仪事务,但最让这个机构出名的还是“批红”的权利。明宣宗时期,明宣宗为了压制内阁的权势,设置了“票拟”“批红”两个部分,前者是内阁阁员拟定对事情的处理意见,然后请皇帝审批,由于皇帝审批用红笔,所以叫“批红”,然而明朝中后期的皇帝大都懒于政事,于是“批红”的权力落到了太监手里。司礼监秉笔太监,负责用红笔批示处理意见是否可以执行,这说明太监的权力已经凌驾于了大臣的权力之上。然而秉笔太监却不是说了算的,因为司礼监掌印太监要再次审核一次,如果认为可以,就盖上公章。如果认为不好,有权打回去重新批红。所以司礼监掌印太监是太监中的一号人物,如果大臣要反对也没办法,因为他们送上去的奏章都要经过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审核,他们告的人偏偏就是审核的人,所以当然必输无疑。如刘瑾、冯保、魏忠贤等人就是司礼监的佼佼者,他们可以说是权倾天下。但是出现这一情况的前提是:皇帝懒散。否则,皇帝可以收回审核的权利。比如嘉靖皇帝,把太监都当成了奴才,于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什么的都不敢胡作非为,一时权势被打压下去。而如果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任了东厂掌印太监这个特务机构,那可以说是一呼百应,甚至可以压迫皇帝的力量,因为又搞特务政治又审核奏章,谁也搞不倒他们(某些人物除外,如斗倒刘瑾的杨一清及张永),连皇帝都要乖乖听话。然而如果这个职位上的人被政敌斗倒,那么下场将会极为凄惨,因为如果下台,奏折不归自己管,自己的罪状将会十恶不赦也是正常的。当然,虽然司礼监掌印太监威风八面,但是有一个必须满足的条件:必须挨一刀当宦官。这就是“有得必有失”的道理。

历史上的倪元璐

(1593-1644)字汝玉,号鸿宝,浙江上虞人,明代著名的书画家。天启二年(1621)进士。历官至户、礼部尚书。崇祯末年,李自成陷京师,自缢死。福王谥文正,清谥文贞。

天启七年(1627)出任江西乡试之主考官,时宦官魏忠贤垄断朝政,败坏纲纪,元璐出考题讥讽之。思宗即位,诛魏忠贤,元璐才倖免于祸。

元璐素负时望,亦渐获重用,思宗颇欲用之,然却因此深遭小人所忌,而蒙谗言罢归。元璐自此深知朝政不可为,从此绝意仕途。崇祯十五年(1642)闻清兵入至北京,北京震动,求救兵于天下,元璐毅然尽鬻家产以征兵,募得死士数百人,驰赴北京。并向思宗陈述制敌之法,思宗拜为户部尚书,深恨不能早日用之。三月,李自成陷北京。城陷之日,元璐整衣冠拜阙,曰:“以死谢国,乃分内之事。死后勿葬,必暴我尸于外,聊表内心之哀痛。”遂自缢。

元璐书画俱工。其书法学颜真卿。清吴德璇《初月楼论书随笔》评曰:“明人中学鲁公者,无过倪文公。”其书深得鲁公厚实劲健之笔意,而更为劲峭,结体趋于扁方,呈欹侧之势,以险寓正,风格奇倔刚毅,于明末自成一格。行草书用笔苍古劲爽,结字跌宕奇逸,章法字距茂密,行距宽疏,注重节奏变化,书法以气骨见长。秦祖永《桐阴论画》中说:“元璐书法灵秀神妙,行草尤极超逸。”康有为曾评:“明人无不能行书,倪鸿宝新理异态尤多。”传世作品有《舞鹤赋卷》、《行书诗轴》、《金山诗轴》等。著有《兒意内外仪》、《倪文贞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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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过倪元璐的书法,特别是行草书,钢劲、洒脱、力透纸背,就跟他做人一样。赞一个,好官,好书法!

大明神机之明军战船资料

这篇资料,只是想告诉某些说书中海盗的炮船我写得太厉害,需要了解明末天启年到崇祯年间海盗的情况历史资料的朋友可以去百度找郑芝龙这个人,看看明朝海盗的真实实力。

再次从声,此书是伪历史,看真历史去百度去找吧!

下面看看明朝的海军配备:

网梭船:超小型,形如梭,竹桅木帆,吃水七八寸,内有2—4人,装备二三支鸟枪。战时二三百船蜂聚蚁附。

鹰船:轻型,两头尖翘,不辨首尾,进退如飞,机动性强。四周用茅竹密钉以掩护,竹间留铳眼。常冲入敌阵,与沙船配合。

连环船:轻型,长4丈,形似一船实为二船。前船占三分之一,后船占三分之二,中用2铁环相连。前船有大倒须钉多个,上载火球、神烟、神沙、毒火,并有火铳,后船安桨载乘士兵。战时顺风直驶敌阵,前船钉于敌船上,并点燃各种火器,同时解脱铁环,后船返航,后船既返,前船烈焰旋起,敌船遂焚。

子母船:轻型,母船长3丈5,前2丈,后1丈5,只有两边舷板,内空,有一小船,上有盖板,有4桨可划,用绳索与母船绑。母船有柴火猛油,火药火线。战时母船迅速抵近敌船,钉在一起,点燃母船后人乘子船而返。

火龙船:轻型,分三层。以生牛皮为护,上有铳眼,中置刀板,钉板,下伏士兵。两侧有飞轮,4名水手。先伪败于敌,诱敌登船,开动机关,使敌从上层落入中层刀板钉板中。

赤龙舟:轻型,船身像龙,分为3层,内藏火器刀枪。船首如龙头张口,内藏士兵一人,侦察敌情。龙背用竹片钉之,胸开一小铁门,两侧各有1口供一兵划桨。身有坚木架2个,船龙骨以铁坠,使船平稳。内部除兵器外不装他物,2兵于其内发射火器,一兵掌舵操帆。常以数百船齐射攻敌。

苍山船:小型,吃水5尺,装备千斤佛郎机2门,碗口铳3个,噜密铳4把,喷筒40个,烟筒60个,火砖30块,火箭100支,药弩4张,弩箭100支。全船37人,水手4人,战士33人,编三甲。第一甲佛郎机与鸟枪,第三甲火器,第二甲冷兵器。

车轮舸:以轮击水的战船,长4丈2,宽1丈3,外虚边框各1尺,内安4轮,轮头入水约1尺,船速远快于划桨。船前平头长8尺,中舱长2丈7,尾长7尺。上有板钉棚窝,通前彻后,两边伏下,每块板长5尺,宽2尺。作战时先放神沙、沙筒、神火,之后掀开船板,士兵立于两侧,向敌船抛掷火球,发射火箭,投掷标枪,毁杀敌船。

海沧船:中型,吃水七八尺深,风小时机动,配合福船。千斤佛郎机4门,碗口铳3个,噜密铳6,喷筒50,烟罐80,火炮10,火砖50,火箭200,药弩6张,弩箭100。乘员53人,水手9人,战士44人,分4甲。第一甲佛郎机和鸟枪,第四甲火器甲。

福船:大型,身高大,底尖上挑,首昂尾翘,树2桅,舱3层,船面设楼高如城,旁有护板。士兵掩护在其后向敌船射箭发弹,掷火球、火砖、火桶。并顺水顺风撞沉倭船。舰首备红夷炮1门、千斤佛郎机6门、碗口铳3门,迅雷炮20门,喷筒60个,噜密铳10支,弩箭500支,火药弩10张,火箭300支,火砖100块,及冷兵器上千。乘员64人,水手9人,战士55人,编5甲。一为佛郎机甲,操舰首炮、佛郎机,近敌掷火球火砖;第二甲是鸟枪甲,专门射鸟枪;第三、四甲为标枪杂役,兼操舟近战;第五甲为火弩甲,专射火箭。

蜈蚣船:大型,仿葡萄牙多桨船,底尖而阔,航行迅速,逆风亦可行,不惧风浪。上有千斤佛郎机舰炮并有火球、火箭。

三桅炮船:巨型,水师主力,身高大,首昂尾翘,航行迅速,不惧风浪。树3桅,主桅高4丈,船长20丈,舱5层,船面设楼高如城,可容300人,配红夷炮8门,千斤佛郎机40门。郑成功水师曾以此大败葡萄牙东印度公司舰队及荷兰殖民军,此船造法样式均失传,仅东山岛出土过残骸

京城风云 章1 史上最无厘头的...

王薄醒来竟然发现自己光着屁股蛋子躺在一间秘室的床上,四肢全被麻绳固定在床上,下腹及双股上部用白布扎紧、固定住,小jj上方,一把寒光四射的镰刀状金刀,仿佛在对着王薄的小jj狞笑!而王薄周围站着几个面露狰狞的古代宫装人,从这些人白白净净、不阴不阳的脸上,王薄差点以为自己在拍古代宫廷戏,这群人在饰演宫廷太监呢!

“周公公!这雏儿的玩意可是奴才见过最大的!割阉下来的宝(被切下的jj,在古代宦官俗称为“宝”),能不能赏给奴才珍藏!”旁边一位十七八岁的小太监,看着王薄跨下,眼中羡慕,大有占为己有之意,不阴不阳的朝着手持净身金刀的周太监半哀求道。

“死奴才,这可是要给刘太监过目的,想找死吗?给爷爷我按好这厮的四肢,免得这厮在割阉的时候乱扑腾,溅爷爷一身血!”手持锋利金刀的周太监,一声训斥,周围几个小太监,纷纷上前按住王薄的四肢。周太监正在打量着手中金刀,随即手中金刀朝床沿一挥,金光闪过,硬木床板顿时给削下一大块木头来!

“我靠!这刀竟然是真的,你们不怕弄出人命呀!”王薄大声叫嚷。也难怪他不惊,王薄是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学生,平时空暇找个配角中的配角,俗称跑龙套的,补贴一下‘家用’,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回了。何况一看这周围环境王薄就觉得是场宫廷戏,正在导演平常老百姓变成太监割鸡鸡那一幕呢!可是王薄有点迷糊,怎么没见灯光和摄象机呀!更让他迷糊的是,这周太监的扮演者怎么拿着真刀,要是‘周公公’不小心失手了,自己的jj那不是跟自己身鸡异处了吗!

王薄实在弄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就接了这么个古代宫廷戏!很快,王薄相信这绝不是古代宫廷戏!因为,周太监已经眯着一只眼睛像瞄准一般,手中的刀比画着从那下刀!

王薄的话,让周围的太监们一愣,都奇怪这未来的太监怎么没点割jj的恐惧呢!

“嘿嘿,爷爷我没做公公前就已经专门给牲口割阉,手法利落,你这厮有福气了!看你这厮还蛮机灵的,放心,爷爷我会禀告九千九百岁,把你的‘宝’妥善保管地!”周太监白了一眼王薄,他实在纳闷,这王薄怎么一点儿也不恐惧,别的太监割阉可都是大呼小叫,有多大声音叫大多大声音!

小太监们在清晨打扫后宫花园的时候,发现一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浑身怪模怪样的人,这人就是王薄。东厂副管事刘太监正愁没有生面孔监视信王朱由检,这下到好,天上平白掉下来一个,调教调教就能放去信王府监视信王朱由检了!刘太监看着昏迷的王薄一挥手,面无表情地用他鸭公一般的声音命令身旁的太监:“叫周福来割了!然后送他到九千九百岁处调教调教!”

“是!”小太监们七手八脚就将昏迷着的王薄扛到了专门给太监入宫前割阉的地方!于是王薄就有了上面的遭遇!

“九千九百岁?”王薄纳闷,迷糊地脑袋还一时间还没办法联系到穿越上,还当这是演戏呢!

“九千九百岁,大内总管魏公公!”旁边一个按着王薄手臂的小太监口快,一脸的得色!

魏?古代敢称九千九百岁的仅一人而已,而且姓魏,难道是魏忠贤!

魏忠贤这个史上最落魄的痞子,还是最会钻营的投机者;混进皇宫后,成了最处心积虑的权谋家、最霸道的乱臣;继而当上了最有权势的太监,最阴毒的枭雄;那双沾满鲜血的双手彰显出他刽子手的本性,原来却不过是最名不符实(名“忠贤”,却大不忠而屠戮贤达之士)的窃国大盗,整个明朝覆灭,主因就是这个魏忠贤!

难道我穿越了——王薄脑袋终于冒出了‘穿越‘二字,这要是真的穿越,那自己现在是真的准备给人割jj,真要做太监了!周太监不持刀的手已经一把抓住王薄跨下那玩意儿,王薄心中寒气直冒,这还没动刀,王薄已经感觉到跨下一阵阵发寒!

“不要呀——不要呀!”王薄终于知道自己现在是真的玩了穿越,真的不能再真了!王薄拼命扭动身体,本能的想逃,可是四肢给麻绳绑得牢牢的,更何况好几个小太监按住他的身体,别说逃,能挣扎一下都不容易!

“嘿嘿!放心,周公公的手法娴熟,保证将你的痛苦降到最低!”旁边的小太监看来大有‘你有jj,我没有jj’的嫉妒心理,恨不的周太监赶快下刀,将王薄那大得有点碍眼的jj给‘咔吒’掉而后快!

“不要!——不要呀!啊——!”王薄撕心裂肺的哀号。看着周围小太监那狰狞的表情,王薄心里惊惧到了极点!

这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王薄只记得昨天出去露营郊游,晚上露宿野外,一觉醒来就穿越到了古代!这也认了,书上多了去了的穿越客,没什么大不了的,穿越就穿越吧!可是,别人穿越不是左拥右抱,就是枕着黄金万两,惟独自己穿越到古代给人割鸡鸡做太监,这也太离谱了吧!老子还是处男呀!割了jj让老子以后怎么‘性福’生活!

“你这厮!叫唤起来比杀猪还难听,叫得爷爷心烦,再叫的话小心爷爷给你jj来个凌迟!”周太监听到王薄的哀号大怒,给一旁打下手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小太监会意,走过旁边,手拿一条手臂儿粗的木棍,悄悄走到王薄脑后。这是所有监管割阉的太监知道的法子,要是被割阉着大声叫唤或者挣扎,就一棒子将割阉者敲昏,然后再下手!小太监看了一眼周太监,周太监一努嘴,小太监狞笑着双手举起木棍,照着王薄一棍子猛敲下去!

“哐——”

王薄只觉得眼冒金星,连疼痛都没来得急感觉就再次昏迷过去……

“这厮叫得真难听,你们几个给我按好咯!”

周围小太监狞笑着应了一声,手按王薄四肢,周太监手中刀花一甩,朝着昏迷未觉的王薄跨下一刀挥去!

“罢手!”一声中气不足略带沙哑,如同女旦一般的叫声从大门传来,生生将周太监手中的金刀叫停在离王薄jj只有一寸之地,这声要叫得慢了,王薄就真成太监了!

“奴才们给刘公公请安!”秘室内的太监们见到大门处站立着的刘太监,纷纷匍匐在地,给年过半百的刘太监请安。

“好在杂家来得快,要不这厮那玩意儿就没了!”刘太监凑过脑袋,双目在王薄跨下一瞄,舒了口气:“这厮的玩意儿可真大!来人!给哀家将这斯送到九千九百岁的寝宫!”

“刘公公,这厮那玩意儿还没割阉呢?”周太监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一旁的刘太监。

“我就是要这厮的玩意儿!”刘太监说完,又觉得自己这个身居东厂要职的太监,跟一个割阉太监废什么话呀!刘太监神色突地一冷,哼道:“周公公,周福来,你可要管好自己这张嘴,这宫里可不比别的地儿,祸从口出,你可要放机灵点儿!不该说的可别乱嚼舌头儿,九千九百岁的脾气,你可是见识过的!别到时候,说哀家没提醒过你!”

“奴才知道!奴才知道!”周太监匍匐在地,给刘太监这几句话吓得冷汗侵重衣,拼命点头承诺!

“儿郎们走!”刘太监不管匍匐在地的周太监领头走在了前面,随刘太监进来的小太监们手脚利落的将昏迷过去的王薄抬下床,然后用黑布袋子将王薄裹了个严实,架起被黑布袋子装好的王薄跟随在刘太监身后朝外走去。

※※※※

刘太监带着小太监们架着昏迷过去的王薄,来到一所在宫中悠居的小院落,进到房内,小太监们将昏迷着的王薄从黑布袋子里拖出来,生怕弄出一点动静儿,然后齐齐弓身,朝刘太监施了礼退出房内,在院子外站定,四目警觉地看着四周。

这房内首座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宫装服饰,满头银发皮肤细腻的老者,正在闭幕养神,身边有个小太监轻轻地摇着扑扇。就算在周太监面前不可一世的刘太监,也不敢惊动了这年过花甲的银发老者,刘太监弓着身子,一副奴才嘴脸候着这老者醒来!

“小刘子,人带来了!”这老者突然睁开一直闭着的双眼,眼中突然精光四射,完全与那老态龙钟的外貌不相称!

“回九千九百岁,人带来了!”年级已半百的刘太监匐首给老者施了一礼!‘九千九百岁’!这老者竟然是明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宦官奸雄魏忠贤!

“好!这趟差,办得不错!”魏忠贤站起身,对身旁边侍侯的小太监道:“给这厮松绑,弄醒他!”

京城风云 章2 赐名‘承恩’

“哗啦——”

冷水泼在王薄身上,让王薄浑身打了个激灵,头疼欲裂,睁开双眼才想起自己不是被架在木床上准备割jj吗?怎么跨下没感觉到疼痛!王薄在清醒的第一时间,急忙往自己跨下摸了一把,那手感、那个头、那真实的存在,差点没让王薄喜极而泣——jj还在!

稳定了‘jj还在’的情绪,王薄这才定眼打量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自己身侧站着一老一少两个太监,居中太师椅上坐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这房内四周古玩字画自不用说了,太师椅上那银发老者手中纯金制造的烟葫葫身,在烟嘴处镶嵌着碧蓝色的名玉,就这烟葫也绝不是凡品!

“你是谁?我在那?”王薄可能是被敲了一棍子,脑袋还有点儿迷糊,刚才清醒的时候不是要割jj做太监吗?怎么现在jj还在,地方却换了?

“大胆刁民,见了九千九百岁,竟然还敢提问,还不跪下行礼!”刘太监朝着迷糊的王薄一声训斥,上前欲‘赏’王薄一个大嘴巴子,却给太师椅上的魏忠贤眼神制止住!

王薄听到刘太监的话却是心头一震,这太师椅上的银发老者竟然是历史上一手遮天的魏忠贤——‘魏阉’!

“老夫就是百姓和群臣口中的‘魏阉’!这儿,就是大明宫殿!”

果然!王薄心中彻底凉透,穿越了!还给穿到大明宫殿之中,而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是超级奸雄魏忠贤!一穿越就遇到这样的大奸大恶之辈,虽说暂时保住了jj,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别说保鸡鸡,脑袋不掉就烧高香了!这‘魏阉’可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人物,历史上‘魏阉’对弹劾反对他的东林党人,手段之恶劣到了惨绝人寰的地步,缪昌期、周顺昌、周宗建这些弹劾反对‘魏阉’之人,那个不是死得惨不忍睹!

王薄心中思量了一百种保命的方式,可是选来选去,还是觉得不妥!凭借力气打出去嘛?这‘魏阉’在历史上光手下的武监就有一万多人,别说打,累都累死了!凭借自己逃跑的速度嘛?王薄也没这个信心能快过宫廷锦衣卫手中的弓矢!横竖都逃不了,难道要王薄放弃jj、放弃大好头颅吗?

绝不!别忘记了王薄没穿越前是干什么的——表演系的学生!

“草民给九千九百岁请安!草民在乡间便听闻九千九百岁的丰功伟绩,草民对九千九百岁那是顶立莫拜、崇敬非常;草民对九千九百岁的崇拜仿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仿佛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每日草民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对着京城的方向拜上一拜,以谢九千九百岁的赋食赐命之恩;草民每日梦想着有朝一日能给九千九百岁提提鞋、倒倒夜壶,那也是草民祖上积德……”王薄匍匐在地,满脸的献媚,整个一个哈巴狗的形象!王薄这嘴,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是‘万人莫敌’,加上是表演戏的学生,要表演迎奉拍马之能事那还不是声色具全,小菜一碟!

“噗嗤!”刘太监和魏忠贤身后的小太监,忍俊不住掩口差点笑了出来!

“哼!你这兔崽子真是油嘴滑舌,一脸的奴才像!”魏忠贤面无表情冷哼。王薄暗道,难道自己一番奉须拍马,这魏忠贤竟不吃马屁?魏忠贤吸了口烟,烟雾缭绕间突然朝匍匐在地的王薄笑道:“真是个标准的奴才!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可愿意跟随着哀家办事儿,这么奴性的人儿,我可是第一次见到!”

“奴才王薄。奴才巴不得鞍前马后做九千九百岁的一条狗!”王薄颤颤惊惊的爬起身,向刘太监一般弓身立在魏忠贤身侧,后背冷汗直流如履薄冰,这魏忠贤杀人可是弹指一挥间的人物,为了保命王薄已经自封奴才了!

“你这奴才到是挺识势!王薄?薄!”魏忠贤若有所思:“薄,寡于积聚!这名不吉,你这奴才既然随了我,我得给你起个吉名!”

“奴才谢九千九百岁恩典!”王薄做足了‘奴才’样,又欲给魏忠贤鞠躬行礼,给魏忠贤拦下。

“‘恩’!好个‘恩’!‘承恩’!你这奴才从今往后就叫王承恩!”魏忠贤好象很满意自己的才思,猛吸了一大口烟!

“九千九百岁真是才思敏捷!好个‘承恩’!王承恩,你还不谢谢九千九百岁的恩典,要知道感恩呀!”刘太监明对王薄训斥,暗里却是对魏忠贤阿谀奉诚!

“奴才磕谢九千九百岁的恩典,以后便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九千九百岁的赐名之恩!”此时的王薄,拼命给魏忠贤磕了好几个响头,心中却对魏忠贤一顿臭骂,自己父母给起的名字说没就没了!王承恩,这名字简直土死了!

王承恩?这人名怎么那么熟悉?历代亡国之君中,明代的崇祯帝死得最凄凉,吊死在紫禁城的煤山一棵槐树上,陪着崇祯帝一起殉国的好象只有个太监,叫王什么的,对了!王承恩!

啊!王承恩!难道自己以后要跟崇祯帝一起陪葬吗?他王薄,不!王承恩才不要这样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可是现在的王承恩只不过是个表演系的小穿越客,没权没势更没体力,如何挽救明室早已经是急急可危,随便一推就倒的江山?何况,眼前的最大问题是,王承恩为了活命,已经投靠了明室江山的最大的蛀虫——魏忠贤!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此时的王承恩越想越找不到头绪,脑袋顿时成了一堆糨糊!

“小李子!”魏忠贤还道王承恩得了新名正在激动呢,那知道王承恩这个现代人,正在思量着自己穿越后该怎么办!

“奴才在!”一旁侍侯魏忠贤的小太监,听到魏忠贤的召唤,立刻弓身立在一旁。

“王承恩,你且随了小李子去洗洗,看你那身打扮,简直跟个戏子一般!待会儿,还要让你见一个人,你可得给我机灵点!”魏忠贤说完,从太师椅上站起身,熄灭烟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钨砂和朝服,朝刘太监使了个眼色。

“是!”王承恩随着小太监而去。等王承恩走得没影子了,刘太监面有疑色弓身询问魏忠贤道:“九千九百岁,这奴才?”

“哼!这奴才浑身透着机灵劲儿,要不是这件事儿,杂家还真舍不得!可惜了,这奴才活不过明天了!事成之后给我灭口!”魏忠贤抬手朝着刘太监比画了一个掌切的动作,刘太监点首会意,这样的事情他还干得少吗?

“随杂家去慈宁宫!”说罢,魏忠贤领头走在了前面。

※※※※

此时泡在大澡盆子里的王承恩,那想到魏忠贤已经宣布了他的死刑!他正得意的揉着自己今天受了不少惊吓,好不容易才保住地小jj呢!

洗澡总让能恢复不少灵台的清明,王承恩穿上小太监送来的太监服,在穿上衣服那一瞬间,先前在脑海的疑问又自顾冒了出来!

居历史记载,朱由检(崇祯皇帝)上台以后,没有两月就扳倒了魏忠贤,自己这个王承恩成了续魏忠贤之后又一个权倾朝野的大内总管。可是在朱由检没上台前,魏忠贤曾做过最后的挣扎,特别是爱做木匠活儿地天启帝重病时期,魏忠贤弄不少名堂,具体细节对明史一知半解的王承恩并不清楚。现在是想办法怎么认识未来皇帝朱由检,辅助他登上帝位,自己才能暂时保得了平安。可是,历史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穿越而受影响呢?连王承恩这号重要的人物,在魏忠贤给王薄换新名时也并不惊讶,看来自己来到的这个明末,并没有王承恩这号人物!

此时的王承恩大脑越想越糟,又成了一堆糨糊,索性懒得再去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想办法认识为来皇帝朱由检那是非常有必要的,怎么说也是自己以后的皇帝,自己的靠山!

“你要是洗罢了身子,且随我来!”小太监面无表情,如同鬼魅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王承恩身侧,差点将沉思着的王承恩吓出个好歹来!

“这是要去那儿?”王承恩疑惑道。

“慈宁宫!”

京城风云 章3 ‘承嗣’大计

魏忠贤带着刘太监匆匆来到慈宁宫,守卫慈宁宫的本来是紫禁城的锦衣卫,可是由于魏忠贤的势力坐大,守卫慈宁宫的锦衣卫早给换成了魏忠贤的嫡系武监,现在的锦衣卫只负责紫禁城外围的守卫而已!

“奴才磕见容妃娘娘!”魏忠贤刘太监两人在进到慈宁宫后,跪在一个双十年纪的宫装贵妃面前。宫装贵妃轻摆衣袖,四周的宫女们识趣的退了下去。

“起来说话吧!皇上这几天的身体如何?”容妃抬起脸问着魏忠贤。魏忠贤站起身弓身道:“回容妃娘娘,皇上的身子怕是撑不过两月,所以‘承嗣’大计……”魏忠贤之所以当‘奴才’当得那么成功,最重要的就是知道在对主子的谈话中清楚什么时候该留白!

容妃明显有点为难!这事不仅仅有损皇家威仪,还有损妇道!

天启帝并没有任何子嗣,天启帝重病后,太医在把了天启帝脉象后,发现天启帝最多不过两个月的生命,知情的人也没办法声张,全给魏忠贤封了口,也只有死人才能封口!

万一没有子嗣后裔的天启帝隔屁,大明江山只有一个信王朱由检是皇上亲弟弟,到了那时,按照明朝祖制,就该由信王入继大统,一旦信王朱由检登上了帝位,这些个前朝的魏忠贤、贵妃、奴才们怕是死的死、废的废,一朝江山一朝人,古往今来就是这么个理儿!而且这慈宁宫的容妃与信王朱由检还有些私人恩怨,信王登基了那还有她的容妃的好?

魏忠贤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势,可以说是想尽了办法。冒充嘛?天下人都知道天启帝没有血脉子嗣,突然蹦出个‘太子’那不是成了天下人耻笑的对象吗?魏忠贤不怕群臣有异议,可是他怕整个天下人将假‘太子’归结到他这个‘魏阉’身上。魏忠贤嘱人在各地修建魏忠贤的祠堂,还不是想名留青史,要是假太子闹出了什么乱子,那他‘魏阉’在天下人口中就成了秦侩第二,等着遗臭万年吧!只不过,魏忠贤没想到后世早已经把他归为秦侩之流,早就臭气冲天了!

因此只有容妃怀上孩子才是最安全的,魏忠贤只能委屈跟自己拴在一根绳上的容妃,他要想办法让容妃怀上‘龙种’!宫中太监少说两万之数,随便弄个生人进来也几乎没人知道!何况以后出生的小‘王子’那不不是要依仗他魏忠贤和容妃!

容妃知道魏忠贤的意思之后,神色大变!切莫说容妃这个古代美女,在当时文化熏陶下树立的女子以忠贞为德;单就是给天启帝戴顶绿帽子,都够容妃和始作俑者的魏忠贤诛九族了!这不是给大明皇室抹黑吗?也只有魏忠贤这样的奸雄才敢这样胆大妄为!魏忠贤好说歹说,将利害关系反复抛释给容妃,左右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的容妃终于首肯了魏忠贤的‘承嗣’大计!

无巧不成书!

正好这个时候,上天送了个王薄到大明深宫。刘太监突然接到魏忠贤的命令,正愁没地儿找年轻俊美的‘龙种’马,突然想起今天早上送到割阉房那突然出现在宫中的王薄。火急火燎的刘太监赶到割阉房,正好碰到了周太监要给王薄割阉,生生救下了王薄的jj!于是,就有了王薄变成王承恩那一段遭遇!

不过这个准备播撒‘龙种’的王承恩,早给魏忠贤列在了杀人灭口的行列,此时的割阉房,周太监跟他几个手下小太监,早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将一切后患除去,魏忠贤和容妃才可以继续做他们权利颠峰的美梦!

“容妃娘娘,奴才这边已经准备妥当了!”魏忠贤出言提醒一旁沉思的容妃。虽说容妃是天启帝登基以后收的妃子,可是依附在魏忠贤势力之下,在后宫的势力跟皇后比也不是不防多让,这一切都是依附在魏忠贤这个权倾天下大太监之下的!所以魏忠贤选择了容妃怀上‘龙种’而不是别的妃子!

“唉!那就传他进来吧!”容妃的脸突的有点绯红。这种事,就算是准备抛弃皇室荣誉甘冒诛九族之险的容妃也暗自羞涩!

“是!”魏忠贤并没有退下,他朝刘太监使了个眼色,刘太监会意,弓身退出慈宁宫,正遇到小太监带着刚洗过澡的王承恩赶到慈宁宫。

“九千九百岁意旨,晚上就是皇上驾到也给我拦下来!”刘太监朝着守卫慈宁宫的武监下令,嘱咐小太监留下!

“遵命!”武监们领命!王承恩暗道,看来这魏忠贤势力之大,怕是大过皇帝。他自己却纳闷,魏忠贤要自己来这个地方,到底要干什么?

快进到慈宁宫,刘太监突然对王承恩道:“在这大明宫殿,不该问的别问。你只要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即可!”

“呃!”什么!脱光了衣服!王承恩彻底有点儿傻了!他却不知道此时自己早已经掉进了魏忠贤争夺权势的旋涡,最后落个杀人灭口的结果!

慈宁宫内,只留下魏忠贤一人还在当场。魏忠贤见到王承恩到来,暗自冷哼一声,面上却是神色不变。待到王承恩施完礼,魏忠贤对着王承恩道:“刘公公都给你说吧?”

“说了。”王承恩弓身道。

“好!你今晚上就在慈宁宫住一宿!明日,我再叫人过来叫你,给你说些在宫的规矩!晚上记得脱光了睡!”魏忠贤使了个眼色给刘公公,两人步出慈宁宫,魏忠贤突然冷哼道:“白让这奴才捡个便宜!今天晚上还劳烦刘公公在慈宁宫守上一宿!”

“奴才遵命!”刘太监自然明白魏忠贤的意思,明天早上让王承恩不出慈宁宫就直接杀掉他!

※※※※

竟然还特别嘱咐自己脱光了睡!这‘魏阉’到底再打什么主意?王承恩脑袋想着魏忠贤临行时候的嘱托,心中疑惑,可是他实在想不出魏忠贤到底为什么要自己脱光了睡!

看着金碧辉煌的慈宁宫,王承恩又有点迷糊了,这样的宫殿应该不是给自己这个奴才住的吧?唉!管他呢!车到山前必有路!

想着想着,折腾了一天的王承恩,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倦得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合上了眼睛。朦胧中王承恩感觉到似有重物压在自己身上,一双手正在解他的衣服,整个白天惊吓过度王承恩,条件反射性的睁开眼睛,看到了让他膛目结舌的一幕!

京城风云 章4 给天启帝戴了顶...

一个捏得出水的俏佳人,正跨坐在王承恩身上,胸前的红肚兜让王承恩感到一阵阵目眩。那佳人突然察觉到王承恩睁大着眼睛惊恐地瞪着自己,面色本已绯红,在王承恩的目光下更是羞涩难当,一时间娇羞无限!

这活春宫是人都抵挡不住,何况王承恩的年纪正是体内荷尔蒙激素分泌过多的时期,早把什么穿越、‘魏阉’、朱由检、活命计策抛到九霄云外了!王承恩现在跟其他男人一样,只有一个念头,征服、征服、再征服!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慈宁宫内顿时春色无边……

巫山云雨歇罢,王承恩躺在床上,看着身侧枕着自己手臂沉睡的佳人,一时间脑袋成了糨糊中的糨糊那还睡得着,脑袋中早乱得一塌糊涂!

穿越第一天,早上欲给人割jj成太监;下午给‘魏阉’换成王承恩这个历史人物;到了晚上硬给佳人‘嘿咻’了!这一连窜的遭遇,让王承恩连适应的时间都没有。此时王承恩心底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将整天的遭遇在脑海里象幻灯片一般过滤了好几次!

自己的jj还在,没成太监,王承恩虽然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少他能猜到,一定与魏忠贤有关系,要不他不可能见到奸雄魏忠贤!刘太监和魏忠贤在最后交代自己一定要脱光了睡觉,这被佳人反‘嘿咻’的事件绝对是魏忠贤预先策划好的,自己只不过是魏忠贤策划事件中的棋子!

王承恩突然打个激灵,既然自己成了魏忠贤的棋子,整件事情又蒙在蛊里,这魏忠贤只不过利用自己而已!王承恩不知道魏忠贤为什么要自己这样做,可是,按照历史对‘魏阉’的评价,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太监干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事后极有可能杀人灭口!

我靠!

想通这节的王承恩冷汗狂冒,从佳人粉胫下抽出手臂,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依旧沉睡的佳人,王承恩有点纳闷,自己抽手那么大动作,这妞儿还能睡着,太做作了吧!

装睡!那么这妞儿一定是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魏阉’绝对是和这佳人合起伙来坑自己!

王承恩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为了保命,王承恩决定从这装睡的佳人身上下手,弄清楚整件事情,然后才能想出对策保命!

王承恩躺回床上,看着装睡的佳人心中嘿嘿冷笑,现代电影学院表演系的男人要骗个古代女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把戏!此时的王承恩心中有了计较,将以前跟同学研究古代淫诗荡词的精华捡了几句出来,然后装作纯情大才子做作地道:“一枝红艳露凝香,沈香亭北倚阑干。”

装睡的佳人突闻李白这两句诗词,身体微颤,眼角跳动了一下,竟然还没张开眼!王承恩看到佳人反应,暗叫了声有门,继续捡淫诗荡词,啧啧而道:“‘转盼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果然是人间绝色呀!”

装睡的佳人终于有点抵受不住了,居然紧闭着双目,侧过身体留给王承恩一个粉背!这佳人却正是容妃,为了‘龙种’才跟王承恩巫山云雨,那曾想到王承恩这斯恭维起女人、演起戏来那么厉害!深居大明宫殿的容妃如何见识过这阵势,芳心早已砰砰乱跳,只有背过身体掩饰自己脸上的羞涩!

王承恩心中简直笑开了花,这古代的妞也太容易挑逗了,要是现代跟女人念古诗不当你是疯子送疯人院才怪了!

“扑粉更添香体滑,解衣唯见下裳红。烦襟乍触冰壶冷,倦枕徐倚宝髻松。”这是唐代‘淫民’先祖韩偓的最‘荡’之佳句!王承恩,在没穿越前那可是把这‘淫’诗视为至宝,贴满自己的床头,现在可总算派上用场了!

“噗嗤!”

随着王承恩那杨柳顿挫的腔调,容妃的意志力宣告破灭,笑了出来!此时容妃虽然还是背着身子,可是那粉肩拼命抽动,却是背着身子在偷乐,这给王承恩的目光正好逮了个正着!

“嘿嘿!”王承恩邪笑,你这妞儿竟然和‘魏阉’一起坑我,就别怪我王承恩算计你!

“啊!”容妃突然察觉不好欲大叫出来,可是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好叫出口,生生将声音咽回了肚子!王承恩已经掀开盖在容妃身上的毯子,光滑如缎子一般的身体赤裸裸的暴露在王承恩的视线之下,看得王承恩心头火苗再窜,光着身子压将上去!

“你……你这该死的淫贼……淫贼!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不怕皇上诛你九族!”容妃带着哭腔,早给王承恩光溜溜的身体弄的方寸大乱!

“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要弄我来这里?”王承恩盯着容妃的脸,嘴上虽然恶,可是心里却受着容妃如缎子般瞳体的诱惑,欲再做些‘淫贼’的事儿!容妃也不知道那来的力气拼命拒绝,拼命捶打着王承恩的后背!王承恩一恼,挺身,没有任何预兆的进入!

容妃在先前为了‘龙种’的情况下,还能勉强自己放得开!可是事情一过之后还要来,对于这个古代佳人来说无疑于挑战她道德尺度的底线,要不是为了强权谁愿意干这种事儿。可是,这个王承恩在床堤上的表现让容妃有点儿迷离,特别是那些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淫诗荡词,都让这个深居宫中的妃子芳心乱颤。这些,那是一心只想做木匠的天启帝能给予的?何况皇帝后宫中的佳丽何止三千,一年到头能见几次天启帝都是非常稀罕的事儿!要不容妃也不会那么热忠于权利,而忘记了自己只是个女人!

容妃本来摧打王承恩的手臂攀上王承恩的脖子,她已经开始迷失,只剩下剧烈的喘息!此时此刻,容妃只是个女人而已……

事罢,这在外人眼里端庄贤淑母仪天下的容妃,象一只小猫匐在王承恩身上。她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彻底征服了她!王承恩,自然没料到自己有如此‘能耐’,他只是想逼迫这佳人说出与魏忠贤算计自己的秘密而已!

唉!魏忠贤这样的奸雄那要算计这草芥一般的王承恩!

匐在王承恩身上的容妃突然想起魏忠贤的计划,顿时心中一紧,不顾光着身子,从王承恩身上爬起来,无意中遇到王承恩依旧火辣辣的目光,让容妃芳心再颤,嗔道:“你这淫贼知道我是谁吗?真该让魏公公早些杀了你这淫贼!”

“魏阉真的要杀我!”王承恩用双手支撑起身体,那身为了演戏而练就的肌肉让容妃又一阵迷离,容妃叹了口气:“你这冤家,你可知道我是天启帝的女人,容妃娘娘。别人哪怕是看我一眼都不敢,你这淫贼却一而再……”

“啊!容妃!”王承恩差点昏掉!自己竟然给天启帝那喜欢做木匠的皇帝戴了顶绿帽子!正在王承恩愣神的当口,容妃的身子靠了过来,脑袋枕在王承恩的肩头,两只粉臂也围上王承恩的臂膀,说出了更让王承恩吃惊的话!

“照魏公公的禀性,你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果然!‘魏阉’是要杀王承恩灭口!

“杀我?”王承恩知道,容妃既然开了口,就不会收口的!果然,容妃叹了口气继续道:“你真是冤家!……”

※※※※

“什么!”王承恩终于知道,原来现在天启帝已经开始重病,自己竟然是‘魏阉’准备继续篡政的筹码——‘承嗣’大计中‘龙种’的环节!那就难怪‘魏阉’要杀他王承恩了!可是这些个古代人难道就这么蠢蛋吗?就算容妃真怀上,这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何况不一定能怀上!

“如果怀上了,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了?”容妃叹道。王承恩心头一震,自己怎么那么蠢,要是真怀上了,到分娩的时候若是个女孩子,‘魏阉’直接换掉了,天下又有谁知?历史上‘狸猫换太子’的戏还少吗?当然,要是男孩皆大欢喜,什么麻烦都不费了!

这‘魏阉’好毒呀!可惜,‘魏阉’总归是个太监,割了jj,没尝试过男欢女爱,他那懂什么受孕不受孕!此刻的王承恩,灵台突然清明无比,从容妃口中得来的信息迅速的在他脑袋中整理!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王承恩能不能见明天早上的太阳,就得在这‘承嗣’上下下功夫,当然没有容妃的配合怎么能成!看这女人什么都告诉了自己,王承恩觉得枕在自己肩头的容妃或许也不想他死吧!凭借着容妃出面,就算‘魏阉’一定要杀自己,也得掂量掂量容妃的实力!

问题是,容妃能出面吗?王承恩为了增加点容妃为自己出面的筹码,搜肠刮肚的找来以前的听过的成人笑话加上古代‘先淫’的淫诗荡词,拼命挑逗容妃这个古代佳人,顿时遭来容妃粉拳无数,娇嗔迭起!

这个夜晚,是穿越客王承恩穿越的第一晚,也是最长、最难眠的一晚!

京城风云 章5 宫里的女人真可...

王承恩一夜没合眼,容妃可真能折腾的,天快放明了,也没饶过王承恩,拼命要他说些俏皮话、讲些黄段子。王承恩听着容妃时不时的娇嗔,外加胸膛遭受的粉拳,心情大好。看来大势已定,容妃帮王承恩对付魏忠贤,保下王承恩项上人头,在王承恩看来,那绝对是铁板钉钉的事儿!

东方的天空,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刘太监也一夜没合眼,小太监打来水,刘太监将自己白嫩的手侵泡在水里,每次杀人前,刘太监都有个习惯,就是杀人前洗手,他觉得杀人是一件很干净神圣的事情!

刘太监未入宫前就是一名暗杀专家,暗杀、下毒、暗器、武器几乎全部精通,他这段入宫前的历史也只有魏忠贤知道!刘太监是东厂的副都督,更是大内武监的总教头,杀王承恩这样的角色简直易如翻掌,刘太监现在奇怪魏忠贤为什么要自己亲自去杀王承恩!

宫里见不得血,因此刘太监只带了一条坚硬的细绳,直接勒死了事,不会溅血,更不回产生噪音。在宫中秘密处决不听话的宫女小太监,就是用的这个方法,再说,刘太监喜欢看到人垂死那一刻绝望的眼神,这让他有点上瘾!

刘太监带着两个可靠的武监准备了黑麻袋一同进到慈宁宫,王承恩朝着刘太监冷哼数声,有容妃在,看你刘太监怎么杀我!

“禀容妃娘娘,奴才等是来办事儿的!”刘太监带着两个武监跪在容妃脚下!

“我若不给呢?”容妃冷哼!这让多少还有点担心容妃不保自己的王承恩放下心来,有人撑腰,王承恩的胆子也大了不少,出言讥讽刘太监道:“太阳就快出来了!啧啧!”

刘太监面色不改,跪在地上道:“如若容妃娘娘硬要阻止奴才,那奴才只有得罪了!”

“你好大的胆子!我还是不是你主子?”容妃面色有点变了,竟然以一个皇宫妃子的面子,不能从一个太监手里救下一个人!

“奴才自然不敢得罪容妃娘娘,只不过容妃娘娘在阻止奴才前,先想想九千九百岁!”

竟然敢在皇帝女人面前直呼魏忠贤为‘九千九百岁’,这魏忠贤的走狗也太嚣张了吧!此时的王承恩,听到刘太监不顾及容妃,准备对自己硬来,心中忐忑,魏忠贤这帮人要是想篡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呀!

容妃面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银牙咬得咯吱、咯吱直响!不过容妃能在复杂的大明后宫之中跟皇后平起平坐,虽然依附了魏忠贤的势力,可是容妃也非等闲女流!

“咯咯——”容妃突然一声娇笑,站起身容颜一冷,冷哼道:“哀家没有制止刘公公的意思,只不过,我要这厮生不如死!”

“啊!”不光是王承恩一惊,跪在地上的六公公也没防备这容妃说变脸就变脸的话弄得一愣!这容妃毫无征兆的把才跟她鸳鸯倒凤的王承恩瞬间推到了死亡的路口!

此时的王承恩,吃惊的看着容妃,这那还是那个匐在自己身上小猫般的女人?这那还是那个拼命催自己说淫诗荡词,反而擂自己粉拳的女人?也许,希望容妃保自己一命只不过是自己一相情愿罢了!

“刘公公,还不将人拿下!”容妃朝着王承恩愤怒的眼神冷哼!

“这……”刘太监跪在地上思索,魏忠贤的意思可是要让王承恩见不到今天的太阳呀!

“魏公公那我自会跟他商量,只不过这厮太‘可恨’了!哀家要让他尝尽天下酷刑!”容妃在‘可恨’两个字上加重语气,在女子崇尚忠贞如一的古代,刘太监自然明白容妃话里意思!

“先拿下,收监!”刘太监对身后两个武监道。

王承恩双眼瞪如铜铃,恶狠狠的盯着容妃,现代女人说变脸就变脸也就算了,想不到古代的女人也会这手。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绝对不能相信!

※※※※

正在王承恩刚被武监关进后宫之中的监狱,魏忠贤就得到了消息,魏忠贤冷笑,朝慈宁宫而去!

慈宁宫中!

魏忠贤跪在地上:“容妃娘娘昨天晚上还过得舒坦吗?今天早上的刺客没吓着容妃娘娘吧?杀了得了,要是给这刺客将昨晚上的事抖搂出去,奴才跟容妃娘娘……”

留白,还是留白!容妃那不明白魏忠贤话里意思:“这刺客可恶之极,我恨不得亲自手刃了他,可是这样真是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受尽天下酷刑,生不如死!”

“那也是!既然如此,那奴才就随了容妃娘娘心意!不过,这酷刑还得请容妃娘娘跟奴才一块儿去看,免得容妃娘娘怪奴才太便宜了这刺客!”

魏忠贤的话,让容妃浑身一颤!

※※※※

王承恩的四肢都被固定在木十字架上,四周放着各种刑具。这监牢到处散发着赤鼻的腐尸味,看来被酷刑整死的人,尸体都被直接丢在监牢里了事!魏忠贤的酷刑,那是全明朝最残酷的手段!

此时的王承恩,只能暗恨自己瞎了眼,把活命的希望竟然寄托在一个为了权利,不惜给天启帝带绿帽子的妃子身上!想要活命只能靠自己,可是现在的他只不过是等着人宰割的囚犯。第二天穿越就下了监,看来自己这个穿越客还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史上第一号!

“吱呀!”监牢的圆木门给人打开,王承恩看到了三个人,一个魏忠贤,一个是容妃,一个却是个生面孔!

“许大人,你可是行刑专家,今天这刺客就由你行刑,可别弄死了,容妃娘娘的意思可是天天有乐子可看!”

“是!”那许大人,随手看看监牢内的刑具,挑了一条侵过盐水的皮鞭,在空中甩了个漂亮的抽鞭!

行刑专家!姓许!魏忠贤权倾朝野时期,手下有‘五虎’、‘五彪’。这‘五彪’中就有一位行刑非常变态的专家,许显纯!王承恩一想到这许显纯,屁股都凉到了极点,东林党‘六君子’给这许显纯一人活活折磨死,现在他来行刑,王承恩绝对是生不如死!

“不……不要!”王承恩想表现得勇敢一点,可是那有那勇气,许显纯手中的鞭子在空中抽甩一下,王承恩的心就灰一大节,差点要尿裤子!

“九千九百岁,这第一次行刑能不能让哀家亲自动手!”容妃用几乎哀求的声音乞求魏忠贤,连‘九千九百岁’都叫上了!

“那就劳烦容妃娘娘了!”魏忠贤皮笑肉不笑地道。

容妃接过许显纯手中鞭子,冷眼朝王承恩一睹,然后手臂甩动,鞭子如灵蛇一般朝王承恩身上招呼过去!

“啪!”

“啊——”

撕心裂肺的痛楚让王承恩差点咬碎自己的牙齿!这女人太狠了!

容妃却毫不动容的继续甩动手臂……

京城风云 章6 庖丁解牛

盐水侵泡过的皮鞭,抽在王承恩身上只抽了四鞭子,王承恩就昏过去了!唉!这家伙可是一点疼都受不了的,意志力薄弱呀!不过受了容妃的背信弃义,和现在的鞭子,让王承恩明白了一个道理!依靠谁都不行,想活命只能靠自己!

“这刺客可真不经打!”容妃看着昏迷过去的王承恩,将皮鞭扔在一旁,冲魏忠贤道:“哀家倦了,回宫!明日再来抽上几鞭子,九千九百岁可别弄死了他,那就无趣了!”

“奴才送容妃娘娘!”魏忠贤和许显纯跪在一旁,送走容妃!

待容妃走后,魏忠贤突然朝着容妃的背影冷哼一声:“哼!这女人真不简单!许大人该知道怎么对付这个刺客了吧!”

“回九千九百岁!这厮定活不过三更!”魏忠贤的超级狗腿子许显纯那有不明白魏忠贤这话里的意思!

“好!那我就静候佳音了!”魏忠贤弹了弹身上沾着的污垢,走出了监牢。

※※※※

宫里的值更太监,正欲提上灯笼出去敲三更,一条黑影从紫禁城内的御善房窜上房顶,几个跳跃便消失在黑夜之中,那身形,简直就是武林高手的架势,这黑影消失的方向竟然是紫禁城后宫的监牢!

“绑——绑——绑!”

“天干物燥!小心火着!”

三更已到,许显纯身配长剑,带了三个亲随,走向关押王承恩的监牢。现在的王承恩苏醒过来,整个身体还被吊绑在圆木十字架上,被皮鞭抽到地方,依旧火辣辣的疼,盐水更是直接侵入皮鞭伤口处,疼得王承恩眉毛生理反射性的跳动!王承恩紧紧咬着牙,借此缓解一下神经上的疼痛!

许显纯看着耷拉着脑袋半死不活的王承恩,冷哼吩咐三个亲随:“给我直接折磨死他!”

三个亲随狞笑的走向王承恩,随手拿过一旁的刑具!最让王承恩心惊胆战的是,其中一个亲随竟然拿个对女人行刑的刑具,只见那刑具前头竟然分开三个倒勾,寒光闪闪,若是塞进……

“啊!大哥、大爷,别……”王承恩绝望的咽了口唾沫,忍着全身疼痛大叫!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去什么郊游还晚上露营、穿什么越呀!这回非给折磨死不可!

王承恩已经叫不出来了,其中两个亲随已经抓住了他的脑袋,让他的头朝上仰,同时锹开王承恩的嘴巴,那前头有三个倒勾的刑具,已经塞进了王承恩的嘴里。那刑具上一阵阵液骚味道,几乎让心胆剧裂的王承恩窒息!

“谁——”三个亲随正准备动手行刑,监牢的走道外突然传来守夜武监一声叫呵!许显纯一愣,这可是紫禁城内的宫牢呀!谁那么大胆子,竟然闯了进来!

许显纯给三个随从一使眼色,三个随从会意,抽出腰中弯刀丢下嘴巴里含着刑具的王承恩,急忙闪身步出关押王承恩的牢房。王承恩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有三个倒钩的刑具,要是王承恩吐出,非给那锋利的三个倒钩给挂成兔子嘴不可!只能仰着脑袋静待生死,这种命运被别人掌握的感觉,也许就是王承恩以后拼命成为魏忠贤第二的主要原因。

许显纯带来的三个亲随,永远没有再回到关押王承恩的牢房。一会儿后,许显纯突觉不妙,正待挺剑出去看看,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子里的人,手握一把滴血的屠牛菜刀,出现在牢房门口!

“你是谁!”许显纯手中长剑直指黑衣人!许显纯能得到魏忠贤赏识,名列以武官为成员的‘五彪’,不仅仅是因为行刑残酷、手段卑劣那么简单,他的身手自然也有两下子!

黑衣人取下面罩,许显纯看清这黑衣人的脸不由得一惊!“卫公公!”大内御善房掌管天启皇帝一切饮食的总管卫大同,卫公公!

“是!”卫大同面无表情,径直朝被绑在圆木十字架上的王承恩走去,声音如来自地狱使者的冷哼,让许显纯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大胆!九千九百岁的事,你这御善房的太监,也敢插手!”许显纯看到卫大同径直走向王承恩,取下王承恩嘴中的刑具,那意思竟是要救王承恩!

“看剑!”许显纯大呵一声,挺剑直刺卫大同的心窝。

卫大同竟然头未回,身形不可思议的让过许显纯刺来的长剑,手中屠牛菜刀,回手甩了几个刀花。

许显纯僵立在当场,惊惧的睁大眼睛。卫大同看也不看身后的许显纯,将屠牛菜刀在僵立着的许显纯身上擦掉血迹,回手将屠牛菜刀插回套子!

“呲——”许显纯浑身突然出现无数道血痕,血痕从外拼命冒出鲜血,随后许显纯倒在了地上!巍忠贤的‘五彪’中的一彪,行刑逼供的大行家许显纯就这样死在一把屠牛菜刀之下!

王承恩惊懊地看卫大同,巴眨了两下眼睛,脑袋中盘旋着一个词——古代侠客!太酷了!

卫大同解下绑在王承恩身上的绳子,突然出手急点王承恩身上穴道。此时的王承恩突然发现自己连开口说话或者是动一下身子都不能,只能任由王大同扛在身上。卫大同就这么身扛王承恩,跃上房顶,就算身负王承恩这百多斤的重物,也未影响到卫大同身形的轻盈。

王承恩看着卫大同扛着自己,在紫禁城的房顶飞驰,没多长时间就到了皇城外面儿!王承恩心中惊恐万分,莫不是刚离了狼窝,又要给这卫公公送到虎穴?

卫大同突然在一所居民房顶停下,将王承恩的穴道借开,冷声问着呆滞地王承恩道:“王承恩?”

“我……我是!”王承恩这两日可算是对这大明皇朝后宫有了深刻的认识,搞不好就是准备掉jj,掉脑袋,生不如死!

“好!我主子给你的信,拿上!还有,主子让我告诉你,有多远走多远!莫要再回京城!”卫大同说完从怀里取过一打银票,继续道:“这是五千两银票和一些碎银子,够你在外逍遥几十年了!记着别回京城!”

“信?主子?”王承恩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两天简直跟过了十年一般,事情一件一件涌着来!

“告辞!”卫大同扔下一套干净贫民衣服,纵身一跳,几个起落已经消失在夜幕当中!

“我操!这还在房顶呢?喂!喂!我怎么下去呀!”王承恩觉得自己简直倒了血霉,竟然大半夜的给人扔在房顶,不过好在是保了命保了jj!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信王朱由检这个未来靠山、衣食父母,可是自己不认识信王俯呀!还好,有卫大同留的银子和银票,有钱还怕不知道信王俯在那里吗?

王承恩换了干净衣服,用满是血痕的旧衣服做了个包裹,将碎银子塞进包裹,银票和信塞自己怀里。看着高高的房顶,下又下不去,黑灯瞎火的万一失足,非给摔个残废不可,索性躺在房顶!

想想历史上自己这个王承恩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内总管,王承恩就从心底乐开了花!就在王承恩想着想着快睡着的时候,脑中突然一震!这大内总管可都是太监,要割jj的,自己要当大内总管那不是没‘性福’了?不要不要!可是,在明朝末期,就算内阁首辅也没有大内总管这个太监头子强呀!何况朱由检这小子好象宰了不少首辅大臣,鬼才去干内阁列,那可是掉脑袋的活儿!要干就干大内总管,可是jj怎么办!

何况将来就算做了大内总管,jj也保下了,可是,在例行“搜宫”的时候怎么办!王承恩脑袋里拼命思索着完美的对策,不知不觉就在房顶上睡着了……

※※※※

“刘公公!许大人的死因?”

魏忠贤在得到许显纯被杀的消息后,带着刘太监和一批武监急匆匆赶到宫牢,躺在地上的许显纯尸体,就如同一只被骨肉分割好的烤全羊!只要有外力碰到就一块一块的掉下来,漏出里面的骨骼!这样的手法太匪夷所思了,刘太监满脸凝重,这天下的暗杀、武器、手法,他无不一清二楚,可是许显纯的死法,他完全没有见过。刘太监神色突然一紧,好象突然想到了什么,续而继续思索!

“啊!难道是‘庖丁解牛’!”刘太监大惊!

京城风云 章7 混进信王府

容妃穿着红肚兜,四肢被挂在刑具上,双眼露出绝望的神情,王承恩正狞笑着挥舞着手中的皮鞭……

“喂!你丫的!再不从我家房顶下来我报官了呀!”

“呃……”王承恩被杀猪一般的号叫惊醒过来,擦了一把嘴角流出的口水,才发觉自己在做梦,房屋下有个留着大胡子的大汉挥舞着菜刀拼命叫呵!

“大哥,能给我找把楼梯吗?”王承恩看着那么高的房顶,跳下去那还不得摔出个好歹来呀!

“你……”那大汉见到王承恩手中举着那锭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银光四射,将‘你娘的’三个字生生咽回肚子里去,瞬间媚笑道:“大爷,你候着,我这就给你找梯子去!马上就回!马上就回!”说罢,大汉朝院子里跑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真理呀!王承恩坐在房顶看着200多年前的京城,思潮澎湃,这可是多少枭雄、奸雄、英雄纷争的地方呀!京城我王薄来了,不,我王承恩来了!

一锭十两的银子,在明朝这可是平常老百姓一年的生活费呀!那大汉接过王承恩随手就递过来的十两银子,简直要亲吻王承恩的大脚丫子,感动得一塌糊涂!简直把王承恩当成了财神爷,一个劲的拍胸脯保证,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记得到城西的周记猪肉铺子找他周通。

王承恩很满意大汉的表情,顺便叫周通带他到信王俯。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可不能不给银子面!周通带着王承恩来到信王府对面,突然道:“每日清晨,我便送些猪肉到信王府,从没见这信王府的正门开过!”

王承恩听到周通的话,打量着对面街的信王府,这信王府却真是大白天的也大门紧闭,闭门谢客!果然是信王朱由检,跟历史上记载的一模一样!

信王朱由检由于母亲的身份原因(这位女性姓刘,当时的身份是选侍。她也是被选入宫的淑女,娘家的身份很一般),很小就会查颜观色,颇具心计!

在魏忠贤权倾朝野时期,信王朱由检更是行事低调,免遭魏忠贤一派的猜忌,从而遭来杀身之祸。不过,天启帝朱由校与自己这个亲弟弟信王朱由检到是感情颇深。在天启帝登基的时候,朱由检竟然问自己哥哥朱由校:“你这个官儿我能不能做?”

对弟弟这个罪可至死的问题,天启帝竟微笑着说:“可以,可以!等我坐了几年,就换你来坐!”

这当然是一句戏言,没想到后来果然应验!由此也可见朱由检在天启帝心目中的地位。

言归正传!

看着信王府大门紧闭,此时的王承恩心中正在思量进去的办法!天下所有人都在魏忠贤的监视之下,何况这还是天启帝的亲弟弟信王府邸,不监视才怪了,东厂特务机构可不是浪得虚名!若此时自己去敲门,怕是利马就有人通知魏忠贤了,自己这个身携魏忠贤‘承嗣’奸计的人,只怕是还没进信王府的大门就给东厂密探一箭射死了!

硬敲门是不行了,只有通过周通这每日送猪肉才能混进去!

“周大哥!你明日送猪肉到信王府能不能带上我?”已经在宫里见识过魏忠贤手段的王承恩,行事不小心翼翼地那能行,要不是卫大同的‘主子’自己早给许显纯给折磨死了,还找个屁朱由检呀!

“什么!”周通倒吸口冷气!这信王府邸那是那么容易进的,那可是一不好就掉脑袋的事儿。周通正想拒绝,就看见一张百两银票在自己眼前慌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干了!”

※※※※

“承恩!见信如见君。慈宁宫中之事,承恩定是怪我无情无意无义了!唉!若我不如此又如何能保下承恩之命!宫牢内,承恩当我愿意亲自动手吗?许显纯之手段,名震朝野,我若不接过鞭子,怕是……”

王承恩收好信笺,心头剧震,这救自己的‘主子’竟然是容妃!王承恩将宫中遭遇在自己脑海里过滤了一遍,细一想还真是如容妃所说一般!能在宫中立足,都或多或少有些明里暗里的势力!这容妃能在后宫跟皇后平起平坐,自然也有不少忠实的追随者,卫大同就是一个!

虽然容妃这戏演得实在逼真,将王承恩这个表演戏的学生都欺骗了,可是能不能瞒过魏忠贤这个老狐狸呢?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历史告诉王承恩,魏忠贤绝对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角色,要不他就不能权倾朝野!

容妃的处境很危险了!竟然都把人家办了,王承恩就当她是自己女人,何况容妃还冒着被魏忠贤除掉的危险救下自己,自己岂能弃她于不顾,好在还有两个月信王朱由检就登基了,魏终贤,看谁笑到最后!

“王兄弟想什么呢?过来陪你周大哥喝酒行令!”周通可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主儿。

“好!”古代的酒淡,酒精含量不高,自然难不倒以前经常喝酒的王承恩,接过周通递过来的大碗酒,仰头直灌而下,一气干完!

“好汉子!”这周通可是个杀猪的出生,平时就喜好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有闲钱也去逛逛妓院。守着祖宗的家业,当个屠夫,身体里标准的汉子血性,看着王承恩这个财主竟然那么豪气,当下也佩服的紧,看来这个‘财主’不仅有银子还豪爽。在周通看来,大碗喝酒,出手大方就是朋友!

当下,周通也不客气,抬起酒缸子给王承恩满上,自己也满上,两人对饮!喝到兴起,周通大嗥一声,拿过杀猪菜刀,借着烛光竟然舞起了菜刀,虽然没有卫大同的屠牛菜刀那么悬乎,那也是呼呼生风!

王承恩那懂什么武功刀法,还当这周通是卫大同那样的高手呢!此时的王承恩心中打定主意,安顿好自己,再找这周通效力的心思!

※※※※

次日天明,王承恩起来,带上自己的随身物品,出到院子,发现周通早宰好了猪,将猪肉分等大切好装车,随即二人推着装满猪肉的木车来到信王府后门。

“周爷,这小哥面生的很呀?”应门的仆人看了一眼面生的王承恩。

“我远房亲戚,过来投靠我的!”周通打着哈哈,竟然也是欺骗起人来面不红心不跳的主,王承恩暗道人才呀!

仆人让过推车的周通和王承恩,两人推车进到厨房,将猪肉卸下,王承恩突然使了个眼色给周通,周通巴眨下小眼睛,这可是预先计划好的!

“唉呦喂——我的肚子……我要拉了!唉呦!”王承恩的表情十足与内急一模一样,连脑门上都挤了两滴汗液来,演员就是演员!(有点夸张)

“哎呀!小曹,我亲戚憋不住了,今天借王俯茅厕一用!”周通一边朝曹姓仆人哀求,一边顺手递过半两碎银子!

这仆人本想拒绝,一看有银子,顿时眉开眼笑:“周爷别说我没告诉你呀!信王府可不是贫民居,你这远方亲戚可得快点,别乱窜,掉脑袋可别怨我!”

“小哥,要出来了呀!”这仆人还欲说点什么给王承恩一把打断!

“去吧!”仆人手一指方向,王承恩已经窜了出去。

王承恩手拿原来受过鞭子满是血污的太监服,自顾的找着信王,这本来是他见信王的重要物证。这信王府还不是一般的大,而且房屋都差不多,王承恩绕来绕去越进越深,竟然不知不觉进到了后花园!

王承恩突觉有人,藏到了假山后面!

“奴婢给娘娘请安!”两个侍女给一个独自立赏花的宫装丽人,弓身请安!

“王爷可曾吃下东西?”宫装丽人询问两个侍女。

“王爷一直在书房里,奴婢送过两次东西,王爷都未成动过!”

“唉!”宫装丽人叹了口气!

‘王爷’?这儿是信王府,这‘王爷’自然是信王朱由检!这宫装丽人难道是朱由检的老婆,周妃!以后的庄烈帝愍皇后周氏!居史料记载,周氏可是朱由检的精神寄托,两口子关系不是一般的铁,连陈圆圆这个绝色歌妓都没敌过周氏在朱由检心中的地位!

找不到朱由检,找朱由检的老婆也一个样!王承恩从假山后面闪身而出,朝周妃狂冲去,终于找到组织了!

京城风云 章8 信王朱由检

周王妃正看着满园花色,为信王这几日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的事情伤神。那想到旁边花丛中的假山后飞出一人,朝自己没命狂奔过来,周王妃的第一反应就是遇到了刺客,正想大叫,旁边惊恐的两个侍女到是先叫开了!

“刺客呀!抓刺客!”

王承恩一听,心叫坏了!这附近的王府侍卫,他才不怕,只要有机会跟信王朱由检这个以后的大靠山接触,王府侍卫杀不了他。可是王承恩怕隐藏在信王府的东厂奸细,这帮家伙可是无处不在,这些训练过的奸细,暗杀自己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别叫!别叫!”王承恩被两个侍女叫得手忙脚乱,直接一手捂一个,两个侍女安静了,可是惊惧地周王妃叫上了:“抓刺客!”

现在王承恩两手都用上了,没第三只手捂周王妃嘴巴呀!看着俏生生的周王妃惊恐地象只小兔子,王承恩邪念突生,想用自己嘴去堵。这邪念一生,王承恩马上呸自己一嘴,这个可是朱由检的老婆呀!一个多月后大明崇祯帝的庄烈帝愍皇后呀!自己这一嘴要真堵过去了,小命就玩完,没得混了!

“皇上病危,欲见信王!奴才是慈宁宫的小太监!”情急之下,王承恩只得跪在地上乱编一气,不过天启帝却真是病重,魏忠贤将这消息封锁起来,就是想给自己实行‘承嗣’奸计增加时间。王承恩冒充慈宁宫新进小太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到时候要是查,容妃或可帮自己掩饰一下,至于‘搜宫’事后再说了!

果然,周王妃听到王承恩的话僵在当场,可是大队的王府侍卫已经将后花园团团包围起来!

“放开王妃娘娘,否则杀无赦!”侍卫们已经举着刀枪围在王承恩四周,只待周王妃一声令下,刀枪一起往王承恩身上一起招呼!

“你要我怎么信你?”庄烈帝愍皇后确实是庄烈帝愍皇后,难怪朱由检对她感情那么深,不仅仅是容貌,心机也比寻常古代妞高!

王承恩的心总算是稳定了,还好碰到明事理的周王妃,要碰到个白痴妞,自己窜出来早给杀了一万次了!

王承恩将那件满是自己血污的太监服装平放在地上,脱掉衣服,那身上四条鞭伤,只有边缘部分结了疤,中间还是血肉模糊一片!

“奴才是拼了一死,逃出宫来报信!我虽是个小太监,却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大明江山不可一日无主呀!”王承恩说得声泪具下!你当他是真掉泪吗?这是做戏,何况刚才一番折腾,身上的伤口疼得钻心,不用酝酿感情,疼得泪花花掉!

“好一个国不可一日无君,大明江山不可一日无主!”

周王妃才欲开口,旁边一人已经朗声而道,众王俯侍卫和两个侍女见到这人齐齐跪在地上:“奴才给信王请安!”

信王朱由检!一个多月后的崇祯帝!

王承恩顾不得心中激动,忙朝信王行礼:“奴才给信王请安!”

“王爷,你怎么来了?”周王妃道。

“听到抓刺客,担心王妃安危,便提了把剑过来看看!”信王朝周妃举起手中的长剑,走到周妃身边,将周王妃拥在自己身侧,看来这两口子感情确实如史书上记载一般!

信王朝跪在地上的王承恩冷哼道:“妖言祸重,你这小太监还私自出宫,私闯王府,惊吓王妃!给本王拉出去,先重打二十大板然后收监!”

“遵命!”众王俯侍卫上前欲将王承恩押到外面打板子!王承恩心都凉透了,娘的,这就是自己要投靠的皇帝?这就是以后自己的靠山?自己到底招惹了那路神灵,不是挨杀就是挨打!

“住手!”周王妃升手抓住信王的手掌,用哀求的眼生看着信王,信王突然哈哈大笑道:“这小奴才,王妃竟然为这奴才求情,二十大板就免了,收监!明日再将这小太监压回宫中处置!你们都给我看好这小太监。他要死了,你们全得死!”

“遵命!”

※※※※

王承恩是笑西西地给王府侍卫,直接押送到了王府的临时监狱,发现周通也被抓了进来正在监狱里来回跺步。周通直纳闷,这王承恩给王府侍卫关了起来还那么高兴,随即摇摇头叹道:“可怜我那猪肉摊哦!多好的铺位!”

王承恩现在心情好,听到‘猪肉’突然想起点事情来,眼光看着监狱外面对周通道:“周哥,为了补偿你今天陪我下狱,以后我给你开个满大明都有分号的周记猪肉铺子怎么样?”

“咳……满大明?猪肉铺子?”周通脑袋利马就昏掉了!在他眼中只有钱庄这营生才能全大明疆土开!

“对!满大明的周记猪肉铺子!”

“先想想我们怎么出去吧!还满大明的猪肉铺子呢?过不了几天我们两就得进棺材铺子了!”

“不用想了,我回的时候就是我们出去的时候!”王承恩自信的神情,弄得周通也不由得一呆,心道,这家伙真是满脑袋的糨糊,进了王府监狱是那么好出的吗?

王承恩知道,现在最不可能杀自己的就是信王朱由检,要不自己以后怎么成大内总管!何况刚才信王朱由检已经说过‘他要死了,你们全得死’!

※※※※

一向泰山踏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魏忠贤铁青着脸,让一旁的刘太监等人暗道事情不妙!

“一个无缘无故冒出来的草民,你们这些饭桶生生让他溜了,现在还死了一个许显纯,人都逃到信王俯了!”

“九千九百岁,就算他在信王府,我们也可以……”一个东厂太监道。

“哀家养你们何用!用用脑子,一群酒囊饭袋!知道哀家多想动信王吗?这信王隐藏之深,你以为他就想他表面那样平庸吗?就算那草民不知道‘承嗣’大计的细节,只要他豁出去将东厂太监参与有失皇室尊严的事情告诉信王,大家都等着被诛九族吧!现在去信王府杀了那小子,最多是给信王一个杀人灭口的口实而已!一帮蠢货!”

此时,那么多年来,就算对付东林党人的时候都未动过怒火的魏忠贤,将自己的狗腿子吓得匍匐在地,瑟瑟发斗!

“刘公公!”魏忠贤朝着匍匐在地的亲信们心头冷哼:“你亲自去看着容妃!这个女人最近离我们比较疏远!要是再出什么篓子——!”

“奴才明白,出了篓子,奴才提头来见!”

※※※※

“他竟然闯进了信王俯!”容妃在得知王承恩竟然闯了信王俯,顿时花容失色!这人太大胆了,竟然不顾忌魏忠贤的爪牙,继续留在京城!对于身携‘庖丁解牛’刀法的卫大同,容妃从来没有怀疑过卫大同的忠实性,既然自己交代卫大同让他离开京城是非之地,卫大同绝对会去告诉他的!这个满嘴淫诗荡词的‘淫贼’,让容妃牵肠!

“卫大同,通知信王俯里的自己人,看着那胆大妄为的家伙,别让他死!”容妃叹了口气!

“遵命!”卫大同弓身行礼,闪身消失在慈宁宫!

京城风云 章9 第三策

天刚黑,两人用过王府侍卫送来的晚饭。侍卫一直候着王承恩吃饱了,才将王承恩请走。是请走,恭敬的请走!周通惊懊得半响才回过神,王承恩却冲周通笑道:“弄不好晚上就在外面了!”

信王朱由检吃过晚饭便遣了自己的亲卫,将王承恩接到自己书房。此时的朱由检对自己亲哥哥天启帝的病况心急如焚,可是外表还要装出一如十几年来的低调平淡,长期处于这种自我压制情绪的环境下,让才十七岁的信王朱由检几乎精神崩溃。今天听到王承恩的话,才知道关于皇兄病危的消息,料想定是阉党封锁消息,年轻的信王当时直欲提剑杀入宫中,手刃阉党祸首魏忠贤,快意恩仇!

可是他忍了,为了保命,他再次忍了下来。天启帝在位时间五年,魏忠贤动谁也动不了信王,不仅仅是天启帝保护自己的亲弟弟那么简单,很大部分归结于信王让魏忠贤找不到破绽,找不到借口动信王!

信王最佩服的人物是勾践!那个为了自己国家复新宁可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忍了二十年的‘忍者神龟’越王勾践!

“禀王爷,王承恩带到!”门外传来亲卫的报告声。

“让他进来,你们给我守在外面,任何人不得靠近十步以内,违者杀!”信王将手抚的长剑放在书桌上。

王承恩一惊,听到信王朱由检那个‘杀’字,凭借以前知道的历史,这信王可是杀过好多人的屠夫!

“奴才磕见王爷!”王承恩跪在地上。自从穿越后不是跪这个,就是跪那个,王承恩都快习惯成自然了!

“你这奴才好大胆子!叫什么名字!”信王道。

“奴才叫王承恩,奴才不是胆子大,奴才可是为了大明江山社稷,因此而舍生忘死。奴才对大明之心,可照日月,对大明之情,可撼天地!”王承恩说起鬼话来脸不红心不跳,何况以前经常接宫廷戏的活,表演起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王承恩,你个小小御善房的小太监,大明江山社稷干你何事!”

王承恩自然知道信王找他来,不是说这些忠君爱国的话。这个刚愎自用的朱由检既然找了自己来肯定不会就只谈谈大话!王承恩干脆一横心思朗声道:“皇上初病,太医检视,皇上只有两月的命,魏阉将消息封闭起来,大明堪微呀!”

“什么!你这死奴才,之前为什么不早说!”听到天启帝只有两个月的活命时间,朱由检唰的一声站起身子,眉毛一挑,手抓桌上长剑,咆哮了一声:“我要进宫见驾!这魏阉封锁消息,难道要篡位?我要杀了这阉货!”

嘿嘿!王承恩心中暗乐,魏忠贤你这老阉货,整老子,这次非得让这阉货吃个哑巴亏不可,要不难消心头之恨,公报私仇的时候到了!

王承恩可是现代人,后人早就将朱由检的臭性格跟坏脾气全给罗列的一清二楚,王承恩可是最了解朱由检这个历史人物的,连他喜欢吃周皇后亲手做的糕点,王承恩都知道!

“王爷若现在一去,那可中了魏阉的计了,他巴不得王爷独自上门找他!那大明江山——”王承恩欲言又止,他就不相信,朱由检这个十七岁的古代人能逃过他这个快二十的现代人的言语挑拨,何况朱由检这人多少有点自已为是,王承恩决定依照这性格实行‘曲线救国’策略!

果然,听到王承恩话的朱由检一愣之后,大呵一声:“阉贼误国!”随即,将手中长剑刺进木桌,将一旁跪着的王承恩吓了一大跳!

随着一声大呵,宣泄过激动情绪的朱由检瞪着自己刺入木桌的长剑呆立在一旁边,王承恩也懒得开口,不是他顾及什么古代的主仆尊卑,王承恩才没那一套,他在等朱由检平服自己激动的心情,这样宣泄过不满,冷静下来的朱由检才能听得进建议!

这个做了十几年‘忍者神龟’的朱由检,王承恩不信朱由检他现在就不能忍了!

“皇兄待我不薄,何况我两是同脉相承,就算着紫禁城是刀山火海,我定是要去的!”冷静下来的朱由检一脸刚毅坐在椅子上,说话的语气也放缓了,一边说一边思考如何进了紫禁城保住自己这条命!

机会到了!这个时候的朱由检因为常年形式低调隐藏自己,身边几乎没有值得信赖的谋士。历史上对这满心抱负崇祯帝的评价,总有太多恶意的成分,若是了解他的出身,就清楚为什么崇祯帝剿灭魏忠贤阉党,最后又不得不又依靠王承恩这个大太监了!

谁能了解他那急于拯救危明的心境,是如此之甚,明末的朝臣、文人甚至连那个时代最低贱职业——妓女都不如!秦淮八艳,那个不是忧国虑民的奇女子!王承恩对眼前这个亡国之君有太多的同情,与认同!

现在就是他王承恩成为朱由检得力‘狗腿子’的最佳时机,王承恩岂能放过!

“奴才冒死也有话要说!”王承恩站了起来,朱由检吃惊的看着这‘小太监’竟然敢在自己面前站着说话,而且腰杆还挺那么直!

“好!本王,就给你这奴才一个机会,不敬已是杀头大罪,你的话若是打动不了本王,你就准备好人替你收尸吧!”朱由检冷哼道,他还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奴才!

“王爷一定要入宫!这之前必须要好几件事情!其一,通知王爷、大臣们明日入宫,见驾;其二,未防有变,肯请调外地驻军接管京城城防……”

未待王承恩说完,朱由检打断他摇头叹道:“你说这两点本王早就想过了,若是‘魏阉’一心篡位,这些王爷、大臣怕是都死在大内武监之手;外地驻军也不是一两个时辰就能到的!”

“奴才还有话没说完呢!”王承恩心道,朱由检这小子还真是历史评价的那样刚愎自用,认为自己想到的就绝对是那样!

“说!”朱由检明显来了兴趣!

“‘魏阉’在各地新修祠堂,也就是想玩玩名流青史的小把戏,要是谋反篡位以阉货的身份,就算不怕后世天下人笑话遗臭万年,都会给这世的大明子民唾沫淹死!因此这阉货绝对不敢谋反篡位!因此奴才的第三策绝对可保这阉货不敢动王爷一根指头!”

“快说!快说!你这奴才到是分析得头头是道的!”朱由检听到王承恩之言对他这第三策大有兴趣!

王承恩弓身附在朱由检耳旁边私语,顿时说得朱由检先是目瞪口呆,然后愣了一会儿,续而大笑道:“妙策!妙策!这阉货这下有的受了,哈哈!”

此时的朱由检完全不顾及王承恩的身份,就让他这么站在自己身边,这早就没有了君臣尊卑的礼仪,朝着王承恩笑道:“你这奴才在宫中,皇兄竟然没发现你这样聪明的奴才,真是他的失策呀!你真是个司礼监太监的料!以后就跟着本王办事!”

王承恩巴不得朱由检叫自己跟着他,本来王承恩就打定主意投靠朱由检这个靠山的,现在正中下怀。司礼监太监!大内总管!王承恩听到朱由检的话,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不过他到一下忘记了‘搜宫’之事,唉!不知道以后的王承恩怎么收场哦!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王承恩跟朱由检告退,这第三策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而且还得仰仗自己新认识的屠夫周通!这个晚上看来要忙活到天亮了!

京城风云 章10 谣言的力量

入夜,信王俯一改以前的习惯前门大开,信王亲卫们手拿信王拜帖,骑上快马,纷纷从信王府前门策马朝四面八方飞驰而去!

深夜里,整个京城城西市场的商贩,都集中在周记肉铺周通家中的院落、客厅、卧室、厨房,甚至茅厕!火把、烛台、灯笼一切照明工具,将整个周记肉铺照得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天空已呈现墨蓝色,新的一天就要到来!周通站在桌子之上,震臂高呼一声:“开始!”众商贩手拿大捆捆的宣纸瞬间消失在快天明的夜幕之下!

这新的一天,预示着明末一种势力衰落,另一种势力崛起!

王承恩揉了揉一夜未合的双眼,升手入怀,将身上一打银票塞到紧随自己身后的周通手中。周通接过,借着火光一看,整整两千两,这可是周通见过的最大一笔钱财。周通始发觉,这王承恩绝对不是凡人。在信王爷俯内来去自如,出手大方异常,这那是凡人所能做的!

王承恩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凡人,他是这个时代的穿越客!要不干就不干,要干就干一鸣惊人的大事!

王承恩顾不得一夜未免,返回在即将破晓的夜幕下匆匆赶回信王府邸!

“王爷!奴才幸不辱命,这第三策的局已布好!”王承恩弓身在信王身侧。

“好!本王已遣人通知文武大臣、王公贵族节日午时一同入宫见驾,请调辽东总兵吴襄所部回援京师,看他‘魏阉’能弄出什么事来!”年轻的信王朱由检站破晓的晨幕之下,威仪自溢,十足一副帝王之态!

王承恩暗赞,果敢、无畏,果然是崇祯帝!

※※※※

“砰——”

魏忠贤被心中愤怒几乎迷失了心志,一掌拍在茶几上,将杯子茶壶震的摔落在地!其他东厂太监们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

只见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宣纸,一米见方的纸身上笔迹混乱、歪歪斜斜的写着几个字:“皇上被禁,魏阉篡位!”“阉狗做乱,皇上被擒!”……最搞笑的竟然还有这么一条:“魏阉上位,全割jj”

这些宣纸不仅仅是魏忠贤的私宅里有,而且是满京城的墙壁上都贴满了!京城的百姓今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相互议论:皇上被魏阉禁锢,魏阉要谋反篡位了!现在,不管是以往支持‘魏公公’还是反对‘魏阉’的百姓们,矛头一致对准了魏忠贤:丫一没卵蛋的阉货也敢篡位囚禁皇上!

群众出离愤怒了!

信王朱由检,手拿亲卫呈上来的一张宣纸,上面竟然写着‘魏阉上位,全割jj’而且旁边还歪歪斜斜画了一个jj,信王忍受不住‘噗嗤’一声大笑,多少年了,信王就想着怎么整治魏盅贤呢!以往自己没想到的招数,给这聪明的王承恩想了出来!

周王妃看着信王手中宣纸,羞红着脸嗔道:“这奴才真损!”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何况,这招摆明了是制造流言,魏忠贤就算是有篡位之心,他现在也得掂量掂量大明百姓会不会撮他脊梁骨!历史上之所以没有太监篡位就是这个道理,太监在历史里永远是让百姓最看不起的职业,就算在明朝出现过名留青史的好太监,也是如此!

英宗时期的王振,正德时期的刘瑾,天启时期的魏忠贤。因为这三个太监,让所有人把太监都归结于阴险狡诈,无恶不作之徒!

郑和这样的‘三宝’太监,他为中国的航海业做出了巨大贡献。谁敢磨灭他的贡献!他坏吗?

太监张敏,请大家记住这个人,他冒着生命危险,为大明朝保住了后代。最后自己吞金而死,换来了明朝的孝宗中兴!他坏吗?

没有冯保的暗里支持,张居正的改革不会那么成功,也许变法会被扼杀在摇篮里,也许,张居正这个人今天不会被这么多人知道,也许,他只能乖乖当一辈子翰林编修,最后混到一个4品退休。

而更多的太监,则是在后宫服侍嫔妃们,他们本分地过完一生,尽心服侍主子,没有非分之想。他们甚至没有留下名字就被淹没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了。他们有错么?为什么要让他们承担这样的骂名?他们哪里坏了?

话又撤远了!

先造谣言之势,再让群臣随着信王逼魏忠贤见天启帝!这就是王承恩的第三策。

别看这小小的谣言,那可是王承恩借鉴了文革时期的‘大字报’手法,周通又是那些小商小贩的头头,说话颇有分量,这‘大字报’一个时辰就贴满了京城大街小享,待到老百姓起床开门一看,全是‘魏阉篡位’的相关内容!

魏忠贤看到这些‘大字报’那个气呀!本来他就没心思篡位,只不过囚禁着天启帝,不让天启没几天活的消息让群臣知道而已,那想到这百姓的‘欲加之罪’来得如此汹涌!魏忠贤挖空心思,都不知道这手那么‘阴毒’的招是谁弄出来的,直欲将这招摇之人食之而后快!

正在,魏忠贤气愤难平的时候,王承恩的第三策的后半策让群臣随着信王逼魏忠贤见天启帝正式开始!

这些个朝臣本来就畏惧魏忠贤,谁敢与信王进宫。那知道王承恩那一手‘谣言’,让这些个大臣们,汗流浃背!不去吧?就是‘魏阉’一党,这百姓的嘴巴还能饶了人吗?去吧?可又怕给魏忠贤秋后算帐!

这些大臣们,正在家中左右为难呢!大街上猛的传来一阵阵破锣声:“皇上病重,魏阉篡明!”这还了得!这些大臣们,一听‘皇上病重’,顿时心理有了计较,怎么说皇帝都‘病重’了,这要是挂了,按照大明祖制,天启帝没有儿子,这下任皇帝不是信王还能有谁!这时候不帮信王那信王登基那还有自己的好?

信王府正门前,大臣一个一个陆续的在这里集中,都希望信王当这个进宫见驾的出头鸟!信王周由检兴奋看着这些大臣们,虽厌恶他们对魏忠贤的阿谀,却能最最后关头支持皇族,这让周由检心中多少有点安慰!

“各位大臣,步行随本王杀进宫中见驾!”朱由检高呵一声,群臣那还敢怠慢,下的下马,下的下车,紧随着信王身后涌向紫禁城方向!

大臣们一动,也不知道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谁喊了一句:“随信王,揍丫的篡明老阉货!”哗啦!一群百姓,从四面的巷子里杀奔出来,跟在大臣们身后高呼口号,一路朝紫禁城方向冲过去!

信王领头,大臣们在后,百姓们跟在大臣们后面瞎起哄!这壮观的场面,京里的百姓何成见过,人群一路经过,不少百姓看着热闹,纷纷加入队伍当中。明末大汗,百姓本来就对朝廷颇有些怨言,见到皇帝的亲弟弟带头闹事,谁耐得住呀!一起闹事去,随即,参加队伍的人群越来越多!

紫禁城的守城锦衣卫那见过这阵式,齐齐傻眼!

周通跟他的商贩朋友们站在百姓堆里哈哈大乐,心里对王承恩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砰——”魏忠贤恼怒地将手中的烟壶砸得四分五裂……

外面信王带头,领着群臣直接杀进宫中,连锦衣卫都不赶拦,跟宫里的武监都快动上手了,魏忠贤如何不惊不怒!更让魏忠贤惊恐的是,这京城百姓全涌到了紫禁城的外围,要是魏忠贤处理不善,这百姓可饶不了他!

整件事情的策划者,未来的司礼监太监,大内总管王承恩,正在呼呼大睡呢!信王看他太累,特嘱咐他奉命睡觉!

京城风云 章11 出人意料的结...

“是他!”

由暴怒转而冷静下来的魏忠贤终于知道是谁挑拨的流言!知道天启帝病危消息之人,除了魏忠贤和他自己几个亲信以外就是只有容妃知道,魏忠贤对他的几个心腹的忠诚度绝对有信心。何况,跟容妃接触的外人仅王承恩一人而已,自从王承恩到了信王府以后,信王一改以前畏首畏尾的常态跳将出来,带领群臣见驾,马不骑车不坐带领百官就闯紫禁城!

这不是王承恩干的还能有谁!

魏忠贤恶狠狠的盯着刘太监,让刘太监如坐针芒,冷汗直冒:“杀掉他,不管他在信王府还是在宫中!杀不了,你就自己给自己一刀!”

“奴才,遵命!”刘太监抹了一把汗,弓身退下!刚才魏忠贤盯着他,他感觉自己就像被一头饿狼打量着!

魏盅贤看着刘太监退下,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嫡系们,冷哼道:“走!随我到乾清宫门,会会信王千岁和大臣们!”

※※※※

“呛——”

“你们这些奴才好大的胆子!”在朱由检胸中已经郁结了十几年的憋屈,在王承恩策略的推波助澜之下,朱由检的皇家血统开始苏醒!长剑在手,跟在后面的大臣们只见剑光一闪,拦在朱由检身前的武监给一剑刺个对穿!(跟随大臣们在后的百姓在紫禁城就被阻挡了下来。)

“谁阻挡本王进宫见圣上,杀无赦!”朱由检咆哮一声,将带血的长剑抽去,剑眉一瞪,吓得四周欲上前来阻挡朱由检的武监心中惊惧,那还敢上前。跟在朱由检身后的大臣们齐抹冷汗,看来朱由检登基的话,他们有得受了!

“奴才魏忠贤给信王请安!”

正在守宫武监不知道是阻止朱由检还是不阻止,左右为难之时,魏忠贤带着几个太监匆匆而来!

“魏忠贤,你这当太监的也要阻挡本王看望自己皇兄吗?你可曾见过本王手中这把剑!”朱由检以往见了魏忠贤只敢在心中暗恨,那敢向今天这般直呼魏忠贤的姓名,并且是手中长剑直指魏忠贤。

只见那剑身上刻着几个字‘若见此剑,如朕亲临——明光宗’!明光宗就是天启帝朱由校和崇祯帝朱由检的老爸,当时明光宗在位的时候,为防这两兄弟不合,朱由校当了皇帝,就给了朱由检这把剑保命,那想到这两兄弟关系好得很,魏忠贤多次挑拨这两兄弟关系,想干掉朱由检都没有办法!现在朱由检就拿着这剑直指魏忠贤!

魏忠贤心头剧颤!他到不是怕朱由检一剑干掉他,他知道朱由检不敢,魏忠贤是看到朱由检身后的大臣们心中暗恼!这帮家伙平时里对他阿谀奉承,现在关键时刻倒戈相向,你叫魏忠贤怎么能不惊,怎么能不恼!

“奴才自然不敢阻挡先帝的御赐尚方宝剑!奴才只是来接信王大驾!”魏忠贤心中冷哼,就算这帮平日里对自己阿谀奉承的大臣们现在倒戈,可是魏忠贤手里还都边布全国的东厂密探,他还掌握着大明的司礼监太监要职,何况他抱着的权利大树天启帝还没驾蹦呢!

魏忠贤确实算无遗漏,信王确实不敢一剑刺下去,可惜魏忠贤只算到信王不敢杀他,算到自己这次吃了暗亏。可是魏忠贤却万万没有算到,今天就是他倒台的开始,因为,他的对头是王承恩这个穿越客和未来大明皇帝崇祯!

“哼!”朱由检冷哼一声,将长剑在武监的死尸上擦掉血迹,回剑入鞘!大步跨进乾清宫,后面群臣见到魏忠贤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僵立在乾清宫门外,魏忠贤冷眼一一从这些大臣们脸上瞟过,随即也是冷哼一声:“哼!”然后紧随信王朱由检而去!

给魏忠贤一冷哼,这群大臣们顿时又没了主意,进又不敢进,不进又怕!正在群臣犹豫之间,只见一个大臣却首先步出人群进了乾清宫,群臣这才发现,这人竟然是新任的翰林院庶吉士(相当于翰林院的实习生)倪元璐!

这乾清宫门仿佛针芒满地,让人不敢举步!有几个为官圆滑的大臣更是冷汗浸重衣,左右为难,这乾清宫门可是仕途赌注呀!

三三两两的开始有大臣紧随着倪元璐进到乾清宫,可见魏忠贤那一声冷哼,把很多左右摇摆不定的大臣吓了个半死!可是这小小的翰林院庶吉士倪元璐却偏偏不怕!

朱由检急步敢到天启帝寝宫,小太监才大开大门,朱由检一经一步跨了进去,看着卧在病塌的天启帝朱由校,自己的亲哥哥,眼眶一红,哀号道:“皇兄,臣弟来看你来了!”

魏忠贤跟群臣跪成一片,高呼万岁。天启帝睁开眼睛,侧身靠在床上,看着弟弟朱由检,眼光中包含着无限的哀怜、惜别之情。

“到我跟前来,你当为尧舜之君!”

此言一出,朱由检直吓得瞠目结舌,根本说不出话来。信王深知皇兄话中的含义,只不过他还真没想过自己的哥哥要传位给他!不过,此时的天启帝自知将不久于世,倒是诚心诚意地说这番话的。

天启帝苦笑一下,继续对着自己的弟弟朱由检道:“朕的身子骨,朕自己知道,时日无多!你还记得我们儿时的戏言吗?朕却是时常记得,这官儿要换你来坐坐了!魏忠贤、王体乾皆恪守忠贞,可计大事。”天启帝突然面容一肃,念道:“信王朱由检听旨!朕――传位于信王朱由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胆战心惊的魏忠贤差点昏死过去,不得不向朱由检叩首。不过他还有筹码,天启皇帝还没挂呢?他还有他的势力!他就不信朱由检敢动他,动他就动了大明的根本!这可不是儿戏,这跪着的这些大臣那个跟他魏忠贤没有着千丝万屡的关系!

京城风云 章12 再进宫

王承恩和周王妃正焦急的在信王府等待着信王入宫的情况。王承恩虽然知道魏忠贤不敢动信王朱由检,可是狗急了还跳墙呢,难保魏忠贤不乱来!

夜已经过二更,信王还没消息,王承恩在信王府门前来回跺步伐,而周王妃却面容憔悴,倚靠在门框侧焦急张望,二人正在焦急间只见朱由检一马当先,大队的锦衣卫跟在马后涌到信王府!

“爱妃!”朱由检一把跳下骏马,走向周王妃,周王妃忽然发疯般扑过去搂住朱由检,声音硬咽道:“王爷,我们找个平静的小镇,离开京城吧,妾身担心……”。

信王正色道“不!爱妃以后就不用担心了!”稍停,朱由检昂首,自豪地说:“我不再是信王了,我已经是大明朝皇帝了!”

“啊!”王承恩大吃一惊!历史上朱由检可是在天启帝挂了以后才登基的呀!怎么现在全乱了!难道是自己穿越而受到了影响吗?

众人进到信王府里间,信王,不应该是崇祯,兴奋的坐在自己以前的椅子上,朝着王承恩道:“王承恩,朕命你与朕一同入宫!”

“皇上……”幸福来得太快,王承恩还有点摸不着北。

“不愿意吗!”崇祯脸有点黑。

“愿意!愿意!”

※※※※

王承恩利用崇祯收拾信王府家当的时间,跑到城西的周记猪肉铺子找周通。王承恩在随崇祯进宫前必须交代周通些事情,在这穿越后的明朝,怎么说周通也是自己的第一个朋友!

“我要进宫!”

周通傻了,王承恩的举动总是让他的思维跟不上节奏,从王承恩央求他带进信王府开始,没过12个时辰就能在信王府自由进出,而且一个主意就让京城鸡飞狗跳!现在这王承恩竟然要进宫!

“男人进宫,那……那可是割jj的……”周通目光暧昧的看向王承恩下裆。

王承恩嘿嘿冷笑:“放心,你兄弟我是谁!”王承恩顿了一下,面色严肃,从怀中掏出所有的银票,全递给周通道:“是不是我朋友!”

周通看着银票眼散绿光,拼命点头。

“给我找些替我能办事儿的兄弟,忠实程度上要绝对没问题!”王承恩觉得自己势单力薄,虽然自己已经攀上了崇祯这棵大树,可是与魏忠贤的对决才刚开始,在外面不培养一支‘造谣’队伍的话,这天启帝还没挂呢,到时候魏忠贤继续耍手段,崇祯现在还没坐稳大明江山,弄不好给没挂的天启帝废了也不一定。自己在宫中、群臣中没有任何势力,那只有靠百姓了!

周通虽然爱财,怎么也算是个热血汉子,虽然跟王承恩认识不久,可是周通对王承恩那可是由佩服转而变成崇拜,现在是觉得跟着王承恩绝对能发财,周通是铁了心跟着王承恩办事情!

王承恩别过周通,急忙往信王府回赶,王承恩边走边思考着如宫后怎么应对魏忠贤,而且自己还有jj那可是魏忠贤也知道的,何况还要应对‘搜宫’!

黑夜的街道,一条黑影突然朝着王承恩欺进,一扬手,一把寒光四射之物朝浑然未觉的王承恩射来!

“铛——”

金铁碰撞之声,让王承恩吃了一惊,回过身,只见两个黑衣人一个使匕首一个五指成爪斗得难分难解开。这两人一个是准备杀王承恩,一个却是要救王承恩!

我靠!暗杀!魏忠贤的东厂杀手终于找上自己了!王承恩心中惊惧,也不知道这两人谁要救自己谁要杀自己,惨叫了声‘救命’撒开腿狂奔而逃!这救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人呢?

※※※※

紫禁城内的所有太监和宫女们,正在为大明皇朝崇祯皇帝的登基大典而忙碌着,宫廷内人影匆匆所有人都在忙,只有王承恩却紧张的跟着崇祯皇帝皇帝,象只跟屁虫一般。没办法,自从那晚有刺客刺杀自己以后,王承恩觉得还是呆在崇祯身边安全!

“你这奴才,在朕眼里晃来晃去,你不嫌烦,却碍朕的眼,你要再在朕身边晃,朕就宰了你!”崇祯怒了,这王承恩在自己身边到处晃来晃去,让崇祯都没办法定下心来看天启帝没上朝这段时间遗留下来的奏折。

“皇上,这宫里不安全呀!”王承恩觉得自己不安全才是真的。

“怎么不安全了?难道还有人想刺杀朕这个皇帝?”崇祯白了一眼王承恩。

“皇上,这魏阉把持着东厂,这东厂刺探、暗杀什么做不出来,而且还养着一群死士,要是……,虽然奴才虽然身手太次,紧随皇上身边,也好为皇上当个肉盾不是?嘿嘿!”王承恩说起谎话,献起忠诚来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脸皮绝对够厚!

“你以为,我就不想动魏阉吗?唉!只要一动魏阉这烂摊子一般的大明就崩溃了!”

“那就让奴才跟在皇上身边……”王承恩一脸的献媚、欲言又止。

“你这奴才,随你吧!”崇祯苦笑摇头,继续看他的奏折,这要真有刺客还不定是有些身手的崇祯保护王承恩呢!

可是再怎么跟着崇祯皇帝这个保护伞,也有要离开的时候。王承恩正出完恭,哼着小曲抽上裤头,摇头晃脑的从茅厕走出来,迎面差点碰到了一个人!

卫大同!

“卫公公?”王承恩惊讶!

卫大同头一点,冷声道:“容妃娘娘要见你,随我来!”

王承恩苦笑,看来自己进宫这几日,这容妃已经知道自己到了宫中,现在要跟崇祯混,要是自己给天启帝戴了顶绿帽子的事,要是现在自己跟容妃还乱来,给崇祯察觉到了,那就死定了!王承恩心中忐忑,跟着卫大同来到慈宁宫!

“奴才给容妃请安!”王承恩现在有点后悔曾经挑逗这古代佳人了,这可是个随时要炸的炸药包呀!

“你们下去吧!”

容妃的脸上看不到表情,冷着脸遣开众人,只留下一旁跪着的王承恩冷汗唰唰直冒!

“王承恩!你好呀!进了宫这几天竟然不来看哀家!”容妃的声音如来自己地狱的女魔。

“皇宫里人多……”王承恩跪在地上抹了把冷汗。

“你给我过来!”容妃的声音不容质疑。

“奴才不敢……”

“哼!”容妃冷哼,冷笑道:“你在床上怎么不敢了!”

“……”王承恩脑袋都快嗑到地上了,肠子都悔青了,心道,自己挑逗谁不好呀!偏要挑逗皇宫里的怨妇,这种女人可是比干柴还干柴,自己却傻得去做火星……

“容妃娘娘!奴才有事禀报!”房外容妃一系的太监嗑门在门外道:“太皇上(天启帝)要见容妃娘娘!”

王承恩心中总算舒了口气,心道,这下好了,免得在这非常时期,自己跟容妃这妞儿再闹出什么事情,给崇祯知道了,那就不用等魏忠贤杀他了,崇祯就会先将他脑袋砍了!

“哼!哀家知道了!王承恩,哀家命你随哀家一同去乾清宫见太上皇!”容妃冷着脸瞪着王承恩,看着王承恩脸上被自己的旨意弄得面如土色,容妃很有征服感!

京城风云 章13 气死天启帝

“你们两个在外呆着,王承恩,你随哀家进来!”容妃命卫大同跟一个小太监在乾清宫天启帝的卧室门前守侯,带着满心别扭地王承恩进到屋里。

“臣妾给皇上请安!”容妃弓身朝病榻上的天启帝行了个万福,随后挥手遣退伺候天启帝的侍女,关上房门。

王承恩跪在地上偷眼看去,这天启帝虽然只有二十多岁的年纪,却病入膏肓,连呼吸都异常困难。这就是大明朝势做‘鲁班第二’的天启皇帝?这就是视后宫佳丽三千如无物,只爱木匠的天启帝?这就是为了木匠放任大好江山不管,使得魏阉祸国,让自己弟弟崇祯帝举步为艰的天启帝!

“爱妃……”天启帝颤抖着抬起手,想抚擦一下容妃的脸,不知道什么原因,容妃竟然偏了一下脑袋,让天启帝费了白天力气才抬起来的手又摔回病榻之上!

容妃反而握住天启帝的手,竟然柔声唱起道:“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听到这首词的天启帝不由得身体猛颤剧烈咳嗽不止,面上神色灰暗!这容妃果然不是平凡女子,将一首汉宫班婕妤所作的《团扇诗》配以音律唱了出来。而这首词,正是汉成帝的宠妾班婕妤,为抒发自己在深宫之中被无情地抛在一边,渐渐被忘却而作!

天启帝一心迷醉木匠,甚至连吃饭睡觉都忘记了,更何况这些女人!天启帝那不知道这词的意思,天启帝无语!

王承恩也了解这首词的意思,此时在容妃的腔调配合下,更能体会象容妃这样深宫之中女人的遭遇!而容妃唱这首词,王承恩也能理解这里面的另一层意思,王承恩心里开始后怕了,容妃借这首词告诉王承恩,她会为了喜欢的男人去死——因为班婕妤就是一直守侯着汉成帝的陵墓直到去世。

王承恩现在期望容妃喜欢的男人别是他,可是,有可能吗?因为,容妃在唱这首词的时候,射向他的眼神满含万般柔情,火辣辣的!

乾清宫中,一个男人躺在病榻上,一个男人跪在地上,只有容妃的歌声不住的敲击着他们的心灵……

服侍天启帝睡下后,容妃直勾勾的瞪着跪在地上的王承恩,随后,蹑手蹑脚走到王承恩的身边。跪在地上老半天的王承恩脚都麻了,可一见到容妃裙摆处露出的绣脚,王承恩就想起那晚的‘恶事’,心头狂颤,他宁可跪到永远,心中不住祈祷,这干柴一般的容妃可别在天启帝面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才成!

一只葱指轻轻的勾在王承恩的下巴处,让王承恩拼命垂在地上的脑袋不得不抬起来,然后王承恩看到了容妃火辣辣的目光,那目光中更多的是哀怨,王承恩心道,完了!

“承恩,为什么这几日在宫中却不寻我?”容妃口中完全没了主仆之分。

王承恩那敢说话,这不是干柴上加油吗?可是,容妃这个为了王承恩不惜得罪魏忠贤的女人,还有什么不敢的。

只见容妃双手抓住王承恩的肩头一带一扭,在王承恩倒翻仰躺前,容妃已经躺在了王承恩的怀抱里,如猫一般紧紧的偎着王承恩,四肢全缠在王承恩的身上。这容妃,竟然也是身手不错!

王承恩可不是什么好人,更何况在皇帝面前跟皇帝的女人做‘恶事’那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超级禁忌的刺激事儿。禁忌才是人最渴望的,越是禁忌越要尝试,此时的王承恩再次把搞皇帝女人要杀头抛在了脑后!这地上两人,正在糊天黑地,病榻上的天启帝却浑身颤抖,手紧紧的握成拳头,青经直冒!

“狗男女——!”

天启帝大叫一声,生生从病榻上跳了起来,登着一双圆目,脸上煞白一片!

容妃早吓的脸色苍白,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偷情被抓的怯弱,勇气十足地欲拦在王承恩身前,那想到王承恩却毫无畏惧的将容妃拉倒自己身后,挡在容妃身前,这让容妃心中甜了老半天!

王承恩心中恨恼,叹了口气,谁叫自己招惹了皇帝的女人,偏偏自己又收不了手,死就死吧!不知道后人会不会把自己归结于西门庆之流!容妃自从给王承恩挑逗,喜欢上这人以来,早放弃了什么权势的角逐,贵妃的身份,现在要是一死也了了容妃唱《团扇诗》的心愿!

二人面色决绝的正视着天启帝,等着天启帝招来宫廷武监将二人拉出去受万民口水,然后凌迟,那想到天启帝却一动不动,王承恩大着胆子,将手指升到天启帝鼻子下,竟然全没有出气!

死了!这也太不靠谱了吧!王承恩心中苦笑,这天启帝的真正死因,竟然是自己当面偷他女人——气死的!

王承恩正在发呆,容妃白了他一眼,嗔道:“还呆,过来帮我!”王承恩这才醒悟,与容妃两人将天启帝僵直的身体扳倒仰卧病榻。

处理好一切以后,容妃突然面色凄凉,哀号道:“皇上,你怎么就丢下臣妾,就这么去了……”

王承恩跪在一旁看着容妃做作的表情,心头狂颤,这容妃比他这个表演系的学生还高明,还好自己的对手不是她!

※※※※

“啪啦——”

魏忠贤手中的茶杯,在听到天启帝驾崩,失手摔在地上!

“你……你说什么?”魏忠贤为防自己听错,继续问了一遍禀报自己的小太监。

“回九千九百岁,先帝天启皇帝驾崩,皇上正找你过去商议丧礼细节!”

“我……我马上就过去!”魏忠贤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二十岁,双手颤抖着扶住身侧的椅子,差点摔在椅子上!

天启帝就是魏忠贤的最大靠山,这个靠山在魏忠贤还没找到借口让天启帝废掉崇祯就死了,叫魏忠贤如何不惊。现在魏忠贤觉得自己从天启帝生病之初就想好的‘承嗣’大计,一实施就给王承恩这个家伙破坏掉,容妃没怀孕没说,就是现在怀上了,也晚了,现在的容妃,魏忠贤敢打包票不是自己这头的人!

本来想封闭着天启帝病危的消息,却又让王承恩这个家伙捅得天下皆知,弄的魏忠贤不得不向信王妥协,天下的百姓都将他归为秦侩第二了。而且,让信王白捡了个便宜,变成崇祯帝!本想找个理由,靠着太上皇的天启废掉崇祯,现在天启帝一挂,魏忠贤那还有任何机会翻本!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难道上天要他魏忠贤做个失败者,放弃所有?

不!绝不!这大明江山是他魏忠贤的,谁也别想染指!

我命由我不由天!

魏忠贤恶狠狠的咬着牙!靠着那些跟自己有着千丝万屡关系的群臣,他魏忠贤也放手做最后一博!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京城风云 章14 ‘欲’妹九云

既然魏忠贤不敢或不想自己取崇祯而代之,那么他就得让合法的继承人崇祯上位。魏忠贤宣布了皇后懿旨,将天启帝的死讯布告天下。

宦官、朝臣们不时地在为一些琐事争吵,如天启帝的灵柩应放在哪里,皇后是否应该移宫等等,崇祯穿着白色的孝服只是在旁冷眼观看,绝不发表任何意见,一切任其自然。当时朝臣们的举止言行,尽入崇祯眼中,却没有人能捉摸透崇祯的心思。只有了解历史的王承恩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自己的靠山崇祯,心中思潮万千,这崇祯虽然不出声,心中早已经是杀机顿起,大明的血雨腥风就要开始!

在这里有必要说一下崇祯登基的《即位诏》!

这个《即位诏》并不是崇祯帝的意思,而是内阁大学士们的杰作。此时的内阁,仍由魏忠贤的人控制,因此在诏书的字里行间,自然也充溢着魏忠贤的旨意。在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份诏书也是魏忠贤及其党羽给崇祯今后的大政方针所做出的一个基本规定,大有既定方针的味道。

连这《即位诏》都成了魏忠贤的意思,如若是天启当然不管不顾,可是崇祯绝对不会跟他哥哥天启帝一般任凭别人骑到他头上来!这大明江山是他崇祯的!

※※※※

“这帮只知道趋炎附势的大臣,真是全都该诛!”崇祯身穿白色孝服,气恼得将手中的奏折一把摔在桌子上,王承恩知道崇祯的意见又遇到大臣的反对了,满怀壮志的崇祯,刚一登基就想尽快一显身手!可是,才将政令发布出去,就受群臣反对,特别是内阁那些大学士们反对最甚,不用想这一切的杰作的幕后主使就是魏忠贤!

“皇上想听奴才一言否?”王承恩装腔作势,时刻紧记对付刚愎自用的崇祯一定要使用怀柔手段,走曲线救国的路子!

“你这奴才什么时候跟朕拿起搪来了!找死是不?有屁就放!”崇祯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王承恩。

王承恩这些日子也跟崇祯混熟悉了,虽然崇祯嘴巴里成天要喊着杀他、凌迟他,可是越这样王承恩却越放肆。

王承恩贼笑道:“皇上,奴才这细胳臂细腿的,经不起这样站呀!要是皇上给赐把椅子,这怎么收拾魏忠贤一党,奴才就有办法了!”

“你还反你了!快说,竟然敢跟朕平起平坐,这就够朕宰你一千次了!椅子没有,要坐你这奴才坐地上!不过记得在外人面前别给朕难堪,让大臣们觉得朕身边的奴才怎么那么嚣张,到时候你的死期就到了!”

“奴才晓得,哈!”坐那儿不是坐呀!王承恩一屁股就这么坐在地上直揉腿,直叹伺候皇帝老儿真不是件人干的活,这自己都陪着崇祯看奏折在一旁站了足有八个小时四个时辰呀!

“还不快说!”崇祯看着王承恩大大列列的坐在地上,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这样的奴才还真是稀罕儿,竟然敢要求皇帝,在皇帝面前坐着。

“以退为进!”王承恩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腿,说了四个字!

“以退为进?你这奴才,要不是朕看你鬼主意多,你还想坐朕跟前的地板儿?”崇祯为王承恩的‘以退为进’四个字仿佛想到了什么,继续道:“给朕来个提醒!”

“先皇天启,不是有心给魏阉送牌匾吗?皇上给魏阉照送一个!魏阉党羽吗?照常用!让这魏阉该干嘛干嘛!先让这魏阉猜忌、疑惑,对皇上要干什么猜不透。皇上相中一个大臣,就铲除一个魏阉的党羽,逐步蚕食!从最小的官儿动起!”王承恩却并不是很清楚明朝官职制度。

“你这奴才到底什么脑袋啊!”崇祯心头豁亮,坐回龙椅思索。

“皇上,奴才可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是不是……”

“你这死奴才,别得寸进尺,你就给我老实呆着!”

“奴才抗议!”

“找死!”

※※※※

天启帝出殡当天,朝廷举行了隆重的葬礼,由崇祯皇帝主持为天启皇帝举行出殡仪式,使天启皇帝入土为安。

这场出殡声势浩大,满朝文武,朱姓皇族成员跪满了帝陵。王承恩也不得不跟着崇祯出席天启的殡葬,为了安全嘛!一旁的魏忠贤却狠狠的盯着王承恩,对跟随在他身后的刘太监一声冷哼:“这厮怎么还没死!”

刘太监拼命抹着冷汗:“这厮暗中有人保护,奴才已经折了三拨人手了!而且这厮每日不离崇祯……”

“哼——”魏忠贤再次冷哼一声!刘太监如履薄冰,再次保证:“这次,奴才亲自动手!”

此时的出殡队伍,皇家队列里站在崇祯身后,一个年纪只有十五岁穿着孝服的俏丽小丫头,哭得最是伤心欲绝,脚下一软,竟然昏倒在地!

“九妹……”崇祯跟众公主、驸马、王爷全围了上来,崇祯急叫道:“太医!”

“九云公主是天气炎热,加上伤心欲绝,外热内火郁结,在阴凉之处休息片刻就能醒了!”老太医把了九云公主脉,回崇祯道。

“王承恩给朕过来,送朕御妹九云公主回紫禁城,别出了什么岔子!要不朕就砍你脑袋!”崇祯看着整个出殡最闲的人士王承恩道。

“为什么又是我!”——不过这句话王承恩没敢说出来,在外人的注目下,要是自己敢跟崇祯讨价还价那不是找死吗?王承恩看着昏迷过去的‘欲妹’九云实在没法子,领了大队锦衣卫带着昏迷过去九云公主就准备回紫禁城,路过太监出殡队列的时候,碰到魏忠贤身旁边刘太监那四溢杀气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机敏的容妃,早将刘太监那满含杀意的目光逮了正着,那猜不到魏忠贤的人要对王承恩干什么!容妃朝着一旁的卫大同和一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卫大同和那小太监朝容妃会意点首!

卫大同在王承恩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轻撞了王承恩肩头一下,然后卫大同指指自己跟一旁的小太监,王承恩那能不知道卫大同的意思,高声道:“你们两个随公公我一起保护公主返回紫禁城!”

保护公主?保护他王承恩自己还差不多!

“你叫什么名字?”王承恩对卫大同身边的小太监问道。

“丁离!”小太监跟卫大同一样,少话,脸臭,王承恩忍不住冷嘲一声。卫大同听到王承恩的声音好似不怎么爽,出言讥讽王承恩道:“若不是容妃娘娘的旨意,没有小丁,你早死了三回了!”

“呃……”王承恩想起那晚,自己从周通处返回信王府遇到那刺客跟救自己的黑衣人,王承恩转头问丁离道:“小丁用的是什么武器?”

“奴才只凭五指!”丁离。

王承恩心头一赫,想起那晚其中一个黑衣人五指成爪,跟那使用匕首的黑衣人斗得难分难解,还真是这丁离在那晚救了自己!又一个古代侠客!这容妃手底下到底有多少这样的人物?

王承恩带着卫大同和小太监,身后跟着大队锦衣卫,拥着载着九云公主的马车返回紫禁城。魏忠贤看着护送九云公主的王承恩身影冷哼一声,对身后的刘太监道:“别说我没给刘公公机会,这就是机会!”

“奴才明白了!”刘太监对周围的东厂专门负责暗杀的太监们使了眼色,悄悄步出人群紧随王承恩等人而去!

京城风云 章15 东厂第一高手

卫大同和丁离两人冷着脸护着王承恩在前,护送九云公主回紫禁城的锦衣卫在后,朝紫禁城而去!突然卫大同警觉的嗅着随风而至的味道,眉毛一邹:“火药味!”随即对丁离使了个眼色,丁离翻掌间,气运双掌五指成爪,警觉的盯着所有行为可疑的行人!

“火药味?”王承恩拼命耸动鼻子,这空气中那有什么怪异味道,心中暗道,难道这卫大同的鼻子是狗鼻子吗?

“卫公公乃春秋庖丁神厨绝技的接班人,这色、香、味厨技和刀法绝技乃庖丁祖师啸傲宇内的精髓所在,任何味道,那怕散发一丁点儿出来都逃避不过卫公公的鼻子!”丁离双眼盯着前方的民居,一边解释一边警觉的道!

“全体戒备!”王承恩吼了一嗓子,这丁离说得悬乎,王承恩那能不信,提醒后面跟着的锦衣卫戒备!可是有火药味道,难道是古代的鸟铳!王承恩随即靠在九云公主的车前,要是枪一响这家伙准备第一时间藏在车底逃命,颤声道“他娘的,魏阉难道敢在京城地界杀人?”

“没有他不敢的!”卫大同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了把屠牛菜刀,王承恩纳闷这么大把屠牛菜刀怎么卫大同就能藏在身上让人看不出来呢!

“来了!”

卫大同突然腾身而起手中屠牛菜刀甩了个刀花,朝一所民居冲了过去,丁离却紧张的站在王承恩身侧!

“砰、砰——”

一顿鸟铳的轰鸣声响起,护在九云公主马车边的锦衣卫瞬间给放倒十多个。还好这明代的鸟铳是单发,而且上弹药烦琐,要是能连续施发或者是上弹药迅速,这几十个锦衣卫非给都给解决掉不可!车里的九云公主,也给这十来杆鸟铳开枪的轰鸣声惊醒过来!

“大胆!竟然敢袭击公主!”卫大同手中屠牛菜刀连挥,‘铛、铛’连响,瞬间将击向他的几颗弹粒扫开,可惜躲避不及,肩头还是中了一弹。众锦衣卫才缓过神,十几个黑衣人从那茅房顶腾空飞身而下,杀奔王承恩而来!卫大同一咬牙,一声尖啸,提起屠牛菜刀瞬间拦下为首的黑衣人!那黑衣人手握短剑惊讶冷哼道:“‘庖丁解牛’!哼哼!我到要见识一下这刀法如何神通!”,随即挺剑而上,跟卫大同杀在一处!

丁离冷眼打量着这些黑衣人,只要有人威胁到王承恩,他才会出手,双爪间白气升腾,端的是一个一流内家高手!外围的锦衣卫,平时在天子脚下作威作福惯了,那有闲空练习拳脚,现在那是这十来个黑衣人的对手,时间不长已经给黑衣人再放到了十几个。

王承恩心中怕极,只恨接了崇祯这躺要命的活,只恨没事玩什么穿越,弄得现在遇到的事情回回都那么惊心动魄!此时的王承恩,那还顾得及钻入车底逃命,条件反射一转身‘哧溜’一下,狼狈跳上了九云公主的马车车厢!

“恶贼!”

“砰——”

王承恩给一只粉脚给一脚揣到脸上,措不提防的王承恩受此一脚顿时眼冒金星,失去身体平衡的王承恩在马车上一脚踏空,狠狠的摔了一个狗吭泥,还是脸部朝下摔在地上,瞬间脸肿得老高,躺在地上直哼哼!不用想,是王承恩窜进车厢,九云公主又没见过他,还当他是‘贼人’,出脚合情合理,王承恩这一脚挨得够憋屈!

正在王承受摔将出来,趴在地上我自优伶,自叹命苦,三个黑衣人从三个角度,三把单刀带着风声,朝浑然未觉的王承恩背部砍了下来!

“哼——”时刻注意着战局的丁离看到王承恩遇险,冷哼一声,身形窜出,双爪互相旋动,带起的劲道生生将三把单刀带过一边,双爪片刻不停,趁着三个黑衣人手中单刀被带偏那一瞬间,丁离欺身向前,双爪朝最近的两个黑衣人胸前一探,瞬间两个黑衣人身上出现了五个血窟窿,朝外不住冒血倒在一边。

这第三名黑衣人到是悍不畏死,举起单刀朝丁离一个直劈,丁离那容他出手,这黑衣人单刀刚举到半空,却给丁离五指瞬间捏住了脖子,五指力道传来,生生将这黑衣人的脖子给捏断了!

丁离开瞬间解决掉三个黑衣人后,并没有停留,继续杀进锦衣卫和剩下黑衣人拼杀的战团,如狼入羊群,几乎没有丁离三招之将,这群锦衣卫用一半人员的代价才斩杀了两个黑衣服人,要不是丁离及时来援,这群锦衣卫绝对撑不了多长时间!

这群黑衣人在丁离的杀戮之下,杀得只剩下一个手持匕首的黑衣人,两人对了一招瞬间拉开距离,盯着对方,同声冷哼道:“是你!”随即两人又杀在一处。(那晚上刺杀王承恩的黑衣人,和解救王承恩的黑衣人)

此时躺在地上的王承恩,心惊肉跳,连续几个懒驴打滚藏到了马车之下。作为一个穿越客,一没体力,二没功夫,再加上胆儿小,见到这刀光剑影不躲他还有什么办法!

卫大同越打越心惊,这为首的黑衣人竟然不接他精妙刀招,凭借精湛步法左右挪移,时不时找准卫大同招式使出,正待收刀使用下一招的时候出剑,虽然奈何不了卫大同,却把卫大同杀的左右支出,疲余应付。这为首的黑衣人功夫绝对在卫大同之上!

丁离却是越战越勇猛,两只利爪上下飞舞,将使用匕首的黑衣人逼得连退几步,而周围的锦衣卫却最喜欢痛打落水狗,一时间围着这使用匕首的黑衣人下阴招,俗话说的好,好汉架不住人多,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这使用匕首的黑衣人就算在单打独斗能跟丁离斗个旗鼓相当,可是这周围的锦衣卫时不时的用阴招,撩阴腿、单刀摘桃弄得他完全没办法全神对敌,全神跟丁离过招的时候,下裆挨了一刀!

“撕——”这使用‘单刀摘桃’锦衣卫实在够阴险,竟然手中单刀一翻一撇,竟然是要给这黑衣人割jj,可是jj没割到,生生撕下一块裤子裤裆部位的布来。这锦衣卫正纳闷自己算计了老半天的‘单刀摘桃’怎么没带下点‘零件’来,正眼一看,这黑衣人本就没jj!

“太监!”

这黑衣人裆下突然一凉,心神一分,丁离双爪已经探到他胸前,黑衣人那还来得急用匕首格挡,给丁离锋利的十指在他胸前刺出十个血窟窿,别小看丁离的手指,那可是将全身阴柔劲道凝聚在十指上,专破护体气功的绝学!

十多个黑衣人只剩下最后一个为首的黑衣人,而能站着的锦衣卫也只有十来个,要不是卫大同跟丁离,这些个锦衣卫早挂了,那躲在车底的王承恩早给人抹了脖子,这群黑衣人正是刘太监带领的东厂暗杀专家,为首的黑衣人正是刘太监!

剩下的锦衣卫将吓得心胆剧裂的王承恩,从马车底‘请出来’,王承恩这才发现,卫大同和丁离两个人与那为首的黑衣人(刘太监)杀得难分难解,以二敌一竟然占不到半分便宜!卫大同杀许显纯的手段,王承恩可是见识过的,这刘太监连卫大同加上一个丁离都奈何不得,可见武功之高到了什么程度!

正在这时候,刘太监见到王承恩从车底出来,尖啸一声,手中短剑一变,将卫大同生生逼开,出腿一脚踢在丁离的肩膀之上,将丁离开踢出六七步之远才将劲道卸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看来是受了重伤。刘太监逼退二人之后,挺剑朝王承恩杀将过来!

王承恩一看,这还了得,逃命要紧,‘哧溜’一下又窜上马车车箱,那速度比武林高手也不防多让!为防再给车里九云公主,崇祯的‘欲妹’踢一脚,王承恩是趴底身子直扑向前,为了逃命早将什么皇帝的‘欲妹’碰不得抛到了瓜哇国,反正都给崇祯的哥哥天启带了绿帽子,再‘非礼’一下崇祯的‘欲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现在是逃命!

身下柔软异常……王承恩有不好的预感了……

“恶贼!”

“啪——”

一个耳刮子刮得王承恩再次眼冒金星!被王承恩压在身下的九云公主,崇祯的‘欲妹’涨红着粉嫩的小脸,扑闪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眼中委屈直欲掉泪,抬起小手欲再给王承恩这‘恶贼’一巴掌!

这外面的刘太监杀到马车前,锦衣卫竟然悍不畏死的拦住刘太监,这刘太监是谁?这可是大内第一高手!这些锦衣卫那够他塞牙缝的,给刘太监瞬间解决,一剑朝刚窜进车挨了‘欲妹’一巴掌的王承恩后心刺来!

“看你这厮死不死!”刘太监咬牙切齿运力直刺而下,当看到被王承恩压在身下的九云公主的时候,人不由得一呆,手中的短剑停了一下,却又刺了下去!

卫大同和丁离齐齐出手,卫大同是直接挥刀砍向刘太监的手臂,而丁离十指是袭击刘太监的后脑袋。就在刘太监手中短剑刺到王承恩的时候,卫大同的屠牛菜刀先砍在了刘太监的手上!

王承恩只感觉背上一疼,刘太监断臂握着的剑将王承恩后背划出了一道一尺血槽,深可见骨头,疼得王承恩大叫了声:“妈呀!”

好在卫大同的菜刀将刘太监的手臂砍断,要不王承恩绝对会被一剑给刺死!

刘太监端的是彪悍非常,忍受着短臂之疼,一侧身让过丁离的双爪,独臂急点身上大穴止血,卫大同提着屠牛菜刀又杀将上去,刘太监竟然独臂穿过卫大同的刀芒,一掌拍在卫大同肩膀之上,生生一掌将卫大同拍退六七步,然后借势后跃,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民居之中!

卫大同和丁离互望一眼,想不到还有这样的高手!

京城风云 章16 以退为进

王承恩自从穿越后,已经是好几次大难不死了,再不来点后福那还真说不过去!特别是中了那一剑之后,在王承恩巧舌如簧的述说下竟然成了,为了保护九云公主,以身做‘肉盾’舍生忘死的‘义举’!

后福一,崇祯看着王承恩后背上的剑伤和肿得跟马脸一般的脸,还以为是王承恩舍生忘死保护自己‘欲’妹九云公主所受的,自然是嘉奖一番,不过钱没有,大明朝穷得揭不开锅头了,给了王承恩一个安慰奖,私下承诺斗倒魏忠贤奖励他个司礼监太监做做!

后福二,九云公主竟然也以为王承恩是为了保护她而扑到她身上,赏赐了一把大明军队从荷兰入侵者身上缴获的单发短鸟铳一把,说是奖励王承恩以身做‘肉盾’帮九云公主挡了一剑的恩赐!王承恩哭笑不得,你当他真愿意挨那一剑吗?更让王承恩为难的是九云公主每次要私溜出宫快活都得让王承恩这‘肉盾’做陪,王承恩脸上只要有那么点点不愿意的意思,九云公主小嘴一撅威胁道:“那我告诉皇帝哥哥,说你压在我身上‘做恶’!”

王承恩哀号一声,那一剑为什么不把他刺死算了!

后福三,看着王承恩后背的剑伤,容妃心疼得不行,让丁离时刻守着王承恩,使得王承恩身边白得一武林高手。

最大的后福四,就是王承恩碰到魏忠贤的时候,总是看到魏忠贤一脸的乌黑,那刺杀自己的黑衣人,王承恩事后一琢磨那黑衣人最后一声‘看你这厮死不死!’就知道那人是谁,除了魏忠贤最得力的干将刘太监还能有谁?现在看到魏忠贤乌黑着脸,王承恩心中不乐开花才怪了!

王承恩现在嚣张了,又有崇祯这个皇帝保,又有容妃这个养着一群高手的情人保,顺带还有崇祯的‘欲’妹九云公主保,王承恩在紫禁城走起路来都是昂首挺胸,外带外八字步,看到这一切的魏忠贤,本来因为爱将刘太监折了一条手臂而乌黑的脸更黑了,每次在宫中遇到王承恩,看着王承恩那一脸小人得志的嚣张劲,魏忠贤都恨不得扑过去捏死他!

不过这个武功高绝的刘太监经过那次袭击事件后,仿佛平地消失了一般,竟然人间蒸发了!王承恩总觉得这个刘太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不管刘太监会不会放过王承恩,崇祯却在王承恩‘以退为进’的策略下开始了对魏忠贤势力的逐步蚕食。崇祯想要完全掌握大明朝廷的政权,就不会放过魏忠贤!

※※※※

“众爱卿,还有何异议?”崇祯坐在龙椅上,看着群臣对他的决定一脸诧异神色,崇祯就觉得好笑!

内阁首辅顾秉谦道:“皇上此举深得民心,以魏公之贤,当受此荣!”

顿时,内阁首辅都表态支持崇祯送块表着“忠贤”二字的大牌匾给魏忠贤,内阁那些大臣们率先步出朝臣队列,随后是全体朝臣叩首道:“皇上圣明,臣等无异议!”

这群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大臣却傻到连崇祯的意思都揣摩不透,真是白读圣贤书,怕连这大明江山谁当家做主都忘记了!看着这满朝文武大臣赞成给魏忠贤送牌匾,崇祯面带微笑,心中冷笑,这群魏忠贤一系的大臣,不久就是他们的末日!

退了朝后,顾秉谦和几个内阁大臣匆匆赶往魏忠贤在京城的府邸。能做内阁大臣的,也是非常之人,顾秉谦他们正是摸不清楚崇祯给魏忠贤送牌匾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管怎么样,顾秉谦他们这些内阁大臣也是魏忠贤一系,特别是顾秉谦,如果没有魏忠贤,他还是个翰林院编修!

“九千九百岁,这崇祯此举的意思?”顾秉谦将刚才在朝堂之上崇祯的举动说了一遍。魏忠贤坐在太师椅上,眉头不展,一口接一口的吸着烟,烟雾缭绕间,魏忠贤突然冷笑一声:“崇祯果然有一套,跟我斗法?我也要来个以退为进!”。

“以退为进?”顾秉谦和几个内阁大臣心中疑惑。

※※※※

大明崇祯元年,崇祯登上帝位还不够半个月,不仅仅没动魏忠贤一党的任何人,而且该赏的照样赏,该荫官也照样荫。皇兄原准备赐给魏忠贤的匾额,崇祯也照赏不误。宫中和朝廷经历天启驾崩,崇祯登基的喧哗之后,仿佛又恢复了平静,一切照旧!

左右揣摩不透崇祯意思的魏忠贤终于先施了个手段,请辞东厂都督和司礼监太监之职,随后是跟着一群大臣请辞,这手段不言而喻,朝崇祯示威来了,那意思说得很明白,你崇祯要动我魏忠贤,你就等着大明朝动荡吧!可惜,魏忠贤始终忽略了一点,他的权利来源正是大明朝皇帝!

王承恩被崇祯抓到乾清宫看奏折,两人也不要侍从,免得给魏忠贤的人知道二人正在谋算他。乾清宫书房内,崇祯看5品以上官员的奏折,王承恩看5以下官员的奏折,王承恩看这这些文言文的奏折一阵头大,只要是请辞或是没什么价值的都直接扔一边去,直到最后一本,奏折封面上的人名让王承恩似有相识的感觉,只间上面落款为:翰林院庶吉士倪元璐!

王承恩随手翻开奏折,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间上面的字体苍劲有力,写着:‘魏阉十大罪:一并帝,二蔑后,三弄兵,四无二祖列宗,五克削藩封,六无圣,七滥爵,八掩边功,九朘民,十通关节。’

崇祯看着自己面前一堆全是五品以上的官员请辞折子,心头火起,这不是逼迫皇帝就范吗?正在崇祯恼怒准备摔奏折,突然传来王承恩的大笑!

“哈哈!好个七品的翰林院庶吉士倪元璐!原来是这家伙!”王承恩拿着倪元璐的奏折哈哈大笑,他是终于想到倪元璐是谁了,崇祯年间专门跟崇祯顶缸的书法家,官至户、礼两部尚书。李自成陷京师,元璐自缢而绝,算是个忠君爱国的人才!

“你这奴才发现什么了?”崇祯听到王承恩之言有点纳闷,从椅子上站起身子,走到坐在地板上的王承恩身侧,王承恩将手中倪元璐的奏折递给崇祯,崇祯一看,表情是越来越喜,一拍大腿,大笑道:“这大明还真有不畏魏忠贤之辈!是个人才!才是个翰林院庶吉士?官儿似乎小了点?”

正在崇祯跟王承恩怎么商议提拔提拔这个翰林院庶吉士倪元璐,门外传来崇祯以前在信王府就一手带出来的小太监嗑门声。王承恩赶忙站直身子,在外人前王承恩跟崇祯关系再好也得有君臣分别,要不,王承恩在皇帝面前没大没小,让群臣一起弹劾,崇祯不杀王承恩都不行!

“皇上,辽东总兵吴襄之子吴三桂指挥使大人率二万勤王之师已抵京城!”

“好!哈哈!朕到要看看魏阉还能折腾出多大能耐来!”崇祯高兴异常,勤王之师都抵达京城了,魏忠贤想使用武力自然是不可能了。不过眼下,崇祯的心中是想着怎么杀鸡给猴看,敲山震虎!

王承恩是听到‘吴三桂’三个字脑袋顿时蒙了!这可是个超级历史名人呀!‘冲冠一怒为红颜’,将汉人花花江山拱手送给满清的就是这吴三桂!此时的王承恩心中暗恨,自己怎么一时间快活,就忘记了大明崇祯帝上位以后那些发生的大事情呢!看来得加快步伐了!

京城风云 章17 敲山震虎

“这满朝的文武都跟魏阉一个鼻孔出气,逼得朕拿这些魏阉一系的奸臣毫无办法!王承恩,你这奴才鬼主意多,给朕想个方子,最好能做到敲山震虎的效果?”崇祯看着一堆请辞的奏折,心中乱糟糟的。这群大臣,崇祯想来想去都没拿定主意先动谁,而且动了,还能让魏忠贤‘肉疼’,又不会影响到朝臣!

“皇上,这宫廷中是否有一位先皇的奶娘,奉圣夫人?”王承恩觉得要是有这位‘奉圣夫人’,那就和历史上魏忠贤的发家史一般,并无二样了!那么崇祯找的这位动了,魏忠贤‘肉疼’,大臣们没事的人物,就非这位‘奉圣夫人’莫属!

奉圣夫人客氏乃天启帝的奶娘,与天启帝情深,天启帝几乎拿这客氏当自己亲妈。这魏忠贤还是大明宫里平常太监的时候便与这客氏结成“对食”。“对食”在这里指侍女与被太监的“不正常”行为!因为宫里太监和宫女很多,为了寂寞而互相安慰,大家私下恋爱,可是太监已经割了jj,当然不能干那事儿,意思就是说不能同床,只不过相对吃饭,互慰孤寂而已!

魏忠贤当时就靠着客氏攀上了天启帝这棵大树,最后权倾朝野,客氏也被天启帝封为奉圣夫人,留居宫中!所以,王承恩熟悉历史,知道崇祯早晚会想到先拿这奉圣夫人开刀,干脆自己说出来。这样敲了奉圣夫人,震了魏忠贤,让魏忠贤知道这大明天下是可崇祯在做主!顺便,王承恩自己也在崇祯面前捞点好处!

“你这奴才,怎么脑袋就转得那么快!就动这客氏!”崇祯那里不清楚这奉圣夫人与魏忠贤的关系,欣喜的掌拳互击在一起!

“不过,这倪元璐的奏折,皇上是不是利用利用?这可是解决大臣请辞的最好法子!”王承恩眼中闪着狡猾地光,闪烁不定。让本来就不笨的崇祯,心中一动随即会意!

“这个倪元璐,朕将来定亏待不了他,还有你这‘狡猾’的奴才!哈哈!”崇祯大笑,高声叫道:“来人!给朕送些酒菜来,朕要喝酒!”

※※※※

次日早朝,崇祯坐在自己的龙椅上,看着一地跪满了请辞的大臣,心头冷笑,这些大臣本就是为了高官厚碌依附在魏忠贤之下,若不是怕群体辞退,一时间动了大明的根本,这种逼迫崇祯就范的小伎俩,在崇祯眼里简直不值得一晒!

“诸位爱卿,朕手中有封奏折!”崇祯面挂微笑,对这些大臣的请辞不至可否,对跪在殿下的顾秉谦道:“顾爱卿,这奏折还是你来念吧!”

殿下跪着的群臣纳闷了,这崇祯对他们的集体‘罢工’不闻不问,也不表态度,反而要顾秉谦念什么奏折?

顾秉谦心中疑惑更甚,这崇祯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顾秉谦站起身,颤颤巍巍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奏折,打开一看,倒吸一口冷气,这奏折竟然倪元璐弹劾魏忠贤的‘魏阉十大罪’,此时的顾秉谦握着奏折的手,抖的厉害!

“念!”崇祯呵了一声,心中冷笑。

“魏……魏阉十大罪:一……一并帝……二……二蔑后……”顾秉谦的声音象在哭。

等顾秉谦念完‘魏阉十大罪’,已经是冷汗侵重衣,崇祯要他念弹劾魏忠贤的奏折那不是要他命吗?大殿下跪着的群臣听完这‘魏阉十大罪’一时间集体冷汗夹背,都在猜测,这崇祯是不是要动魏忠贤,那自己现在还站在魏忠贤这头,那不是跟龙座上的崇祯对着干吗?

崇祯对着‘魏阉十大罪’也不表任何态,只是坐在龙椅上用手支着脑袋在那里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群臣。崇祯知道适可而止,他让这群大臣们自己掂量!

这群大臣好歹也读了圣贤之书,明白这崇祯与魏盅贤的本质区别,一个是大明真龙天子,一个是依附天子之下权臣,何况魏忠贤还是一个太监,说得不好听就是没卵蛋的一人妖!何况历史上也没听说过那朝那代的太监风光能长久的,连篡位的太监都没有。这崇祯与魏忠贤孰轻孰重,不用在心头掂量,这群跪在崇祯脚下的大臣一个都比一个清楚!

大殿内寂静的出奇!崇祯看着自己臣子跪在自己脚下做思想斗争!

“咳——”崇祯咳嗽一声,打破大殿内的沉默:“诸位爱卿,这写折子的倪元璐实在是没轻没重,一个七品小吏,竟然敢弹劾国之栋梁魏公!朕念其为官不足月余,又写得一手好书法,就不追究他,让他好好思过,众爱卿以为如何?”

这群滑溜的大臣从崇祯的话里可是嗅出味道了,竟然弹劾魏忠贤的人,这崇祯还‘不追究’,这种态度无疑是鼓励倪元璐。这已经明白表明崇祯的立场,魏忠贤失势的日子已不远了!

“皇上圣明!”群臣那还敢有什么异议,早忘记了自己是干什么而来,早把集体‘罢工’抛到脑后了!

可是崇祯却没放过这些大臣,继续道:“宣朕旨意:奉圣夫人客氏,即日起搬出紫禁城!”

殿下大臣脸都绿了,这崇祯连他们的意思都没过问,就动了魏忠贤的‘情人’客氏,那意思明白得很,老子就要这样,老子是皇帝!

※※※※

“哈哈!”

崇祯将白天早朝的事情告诉王承恩,两人相视大笑!崇祯是总算出了口恶气,王承恩是想起魏忠贤得到这消息,现在是不是脸上乌黑一片而笑!

“你这奴才!实在可惜了(太监)!要不这大明的首辅舍你其谁!斗倒魏忠贤以后你有什么想要的?只要不违大明律法,朕都赏你!”崇祯笑罢,神色一肃,拍着王承恩的肩膀道。

“奴才没什么想要的!我只想陪着皇上,见证我大明国势昌隆,海内无敌!”王承恩说这话一半是假一半是真,这历史上的王承恩可是陪着崇祯在煤山吊死,他为了保命,就得改变历史,让明朝鼎盛天下,要不等着隔屁吧!

这明朝本就是皇帝、内阁首辅、司礼监太监三足鼎立的朝制,而且司礼监太监权利凌驾与大明内阁首辅之上,可以说整个明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就是这司礼监太监,大内总管!

王承恩那能不明白在大明做个司礼监太监比做首辅吃香的道理,何况,王承恩正做假太监过隐呢!首辅?他才不不要当呢!

“好一个‘国势昌隆,海内无敌’!哈哈!”崇祯大笑!

京城风云 章18 一朝天子一朝...

“传朕旨意,辽东指挥使吴三桂率本部兵马接防紫禁城和内宫!”崇祯将手谕递给一旁的信王府班底的亲信太监。

这紫禁城外围的锦衣卫虽然说是皇权兵马,跟魏忠贤也有千丝万屡的联系,何况这大明宫殿中接近有一万的武监全属于魏忠贤的班底。崇祯虽然在朝堂上的交锋占了上风,这紫禁城和大明宫殿内的交锋还没开始,天知道魏忠贤在发觉崇祯要对他下手的时候,会不会利用武力威胁崇祯退位!

因此,崇祯直接将吴三桂的辽东勤王兵马调进了紫禁城!

“王承恩这小奴才跑那里去了?朕还得仰仗这奴才的‘谣言’队呢!”崇祯快半天没看到王承恩的影子了,心里奇怪,转身对另一个小太监道:“快去给朕找王承恩那奴才,说朕龙颜不乐,他要来迟了就叫他不用来了,赐他拿自己裤腰带把自己勒死!”

※※※※

王承恩舒服的躺在慈宁宫中的大床上,两只眼睛正瞪着躺在他臂腕里的容妃发呆,容妃被王承恩看得一阵发窘,脸上绯红四溢,嗔道:“你这呆子,看什么看!”

王承恩依旧瞪着容妃,叹道:“仙抉乍飘今,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今,听环佩之铿锵。爱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这是《红楼梦—警幻仙子赋》里形容古代美女的,王承恩现捡过来恭维躺在自己怀里的俏佳人。

“耍贫!咯咯!”这世界上只有一种人不吃马屁,那就是死人!容妃笑得花枝乱颤,媚态万千,王承恩看得心头火起,翻身而上……

容妃象一只猫一般趴在王承恩怀抱里,葱指在王承恩胸膛上画着圈圈。王承恩瞪着天花板,叹气:“我总觉得我们这样迟早得出事儿?”

“你怕了?”容妃笑问道。

“怕!当然怕!这给先帝带绿帽子,给皇家蒙羞的事,我王承恩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崇祯砍的!”王承恩看着容妃那能迷死人俏脸,讪笑道:“嘿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死亦何妨!我决定挺而走险!

“挺而走险?”容妃纳闷“你是不是担心‘搜宫’之事?宫里那么多无辜失踪消失的太监,我叫丁离将贴着他们名字的‘宝贝’换过你名字不就成了!”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把你弄出宫!”

“弄出宫?怎么出?除非是死人?”

“嘿嘿!我就是要让你‘死’!”

※※※※

“啪啦——”

魏忠贤手中的茶杯又碎了!

顾秉谦垂首站在一旁,魏忠贤站起身,这个天启年间权倾朝野,风云一时的大内总管,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难道上天,一定要让他魏忠贤的权柄栽在崇祯手上吗?崇祯驱逐奉圣夫人客氏,默许倪元璐这样一个七品小吏弹劾魏忠贤,这后面的意思,魏忠贤怎么能不明白?何况现在的朝臣给崇祯那么一吓,早就转向崇祯了。

“九千九百岁?”顾秉谦有些担心,升手扶住魏忠贤那突然有些摇摆的身体。

“九千九百岁?哈哈——”魏忠贤摇头自嘲大笑,笑罢转身对顾秉谦道:“顾大人,皇上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你还是叫我魏公公吧!”

“九……”

“顾大人,我乏了,你且回吧!”

魏忠贤送走顾秉谦,交代家丁,独自走到自己卧室,然后摸索着启动床角边的按钮。

“咔——”卧室中的床一角竟然塌了下去,露出只容一个人进出的密道,魏忠贤随即窜进密道里面。

魏忠贤进到里面,密道越走越宽,直至尽头的时候,灯火通明,只见一年轻妙龄女子正在服侍一个刚被切断手臂重伤之人,这人正是刘太监!

“九千九百岁……”刘太监见到魏忠贤挣扎着要起来,却给那妙龄女子按下身子。

“赛儿,刘公公的伤?”魏忠贤问正在服侍刘太监的妙龄女子。

“爹,师父的伤只是断臂,血已经止住,伤复原后,既可无碍!只不过只有一臂了!”

‘爹’!这叫赛儿的妙龄少女竟然叫魏忠贤这个没jj的太监叫爹!历史上记载魏忠贤并没有儿子,在入宫前有一原配夫人马氏,野史相传魏忠贤与马氏有个女儿,竟然在这间秘室里出现,而且还是刘太监这个大内第一高手的徒弟!

“赛儿,你爹我在朝中已经失势,这崇祯不会放过我的,你带着你师父即刻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魏忠贤叹了口起,自从自己赌气抛下妻儿入宫做太监以来,反儿关心权势大过对自己亲生女儿的照顾,直到他感觉到自己在与崇祯的权利比斗中已经呈现弱势,知道自己迟早会被崇祯收拾,现在才突然发觉,自己的骨肉比这权倾朝野的‘九千九百岁’来得实在!

“九千九百岁,大不了我刘若愚拼了这条命也要保得九千九百岁安然无样!”刘太监咬牙齿欲挣扎起来。

“爹,这朱家做惯了背信弃义之事,随赛儿返回白莲教总坛吧!”这叫赛儿的妙龄美女竟然是白莲教徒。

在元末之初,白莲教农民起义军以“弥勒下生,明王出世”相号召,受到不堪元朝统治的广大民众的积极响应,迅速席卷全国,至明军攻入元朝大都推翻了元王朝。朱元璋深知白莲教造反的意义,在自诩“大明王”登基称帝之后,立即颁布取缔白莲教的禁令。

“唉!我自从行了割阉之刑,已经跟这大明深宫脱不了关系了!生是大明深宫之人,死了也是这大明深宫的鬼,我那也不去!”魏忠贤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们走吧!若听到我身亡的消息,赛儿,你记得,王承恩和崇祯就是你的杀父仇人!”

“爹!”

“我意已经决,跟崇祯周旋到底!”魏忠贤对着女儿摇摇头,轻抚了一下女儿的脸,脸上拼命挤出微笑。随即,一转身,朝密道外走去。

“九千九百岁!”

魏忠贤不顾赛儿和刘若愚在后叫唤,走到密道外面,开启机关,关上密道门,然后换过太监官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魏忠贤自嘲自问道:“魏忠贤啊!魏忠贤,你就这么输给那小子了吗!”

随即,魏忠贤整理好官服,朝紫禁城而去。

京城风云 章19 一朝天子一朝...

魏忠贤才出家门,看到自己家墙壁,竟然全贴满了‘大字报’,差点又没把他气昏过去!内容也改了:‘魏阉把持朝政,胁持大明天子!’当然也有搞笑的‘魏阉专横,胁迫天子,大明子民,全割jj!’

魏忠贤强忍着愤怒,行至禁城外围,一看那些守卫紫禁城的兵卒,就发现情况不对头!

原来紫禁城外围的岗哨士兵魏忠贤几乎全部认识,现在却全是陌生的面孔,魏忠贤隐约觉得大事不妙。待魏忠贤进到宫里,发现一大队一大队的士兵在宫中来回巡视,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武监一个也没见到。

魏忠贤询问了一个士兵,这士兵回答道:“辽东指挥使吴三桂所辖兵马。”魏忠贤忠贤听到如此,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终于知道崇祯快他一步,事先在宫中布置好了,宫廷中魏忠贤也已经完全失势,朝堂上那些大臣又是见风使舵的家伙,这个时候的魏忠贤已经完丧失了主动权!

正在魏忠贤出神的当口,崇祯带着王承恩,却来到了魏忠贤的跟前。

“奴才给皇上请安!”魏忠贤沮丧地跪在地上。

“魏公公,朕正有事跟你相商,朕念你年事已高,这东厂都督一职,你是不是……”崇祯面上无任何表情,心头却在冷笑。

魏忠贤听到如此知道大势已去,自己还有什么手段与崇祯斗呢?魏忠贤自嘲道:“既然皇上意已决,奴才请辞东厂都督一职,司礼监太监一职,请皇上看在奴才伺候先帝十几年的份上,容许奴才告老还乡。”

“准!”崇祯面无表情。前些日子不敢动魏忠贤,那是魏忠贤还把持着大部分朝臣,现在这帮见风转舵的朝臣已经不敢跟崇祯对着干了,而且崇祯还将京城的军事防务控制住了,这个时候崇祯还有什么顾忌的。既然魏忠贤还能知道就驴下坡,崇祯就不敢在面子上太为难魏忠贤。

可是,站在崇祯身后的王承恩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魏忠贤之前的势力已经威胁到了皇权,现在落魄了,注定要以死来捍卫大明皇权的尊严不可亵渎!这就是古往今来权臣的代价,何况魏忠贤还是个祸国殃民的权臣,他不死,崇祯何以安心!

※※※※

魏忠贤失势,那么天下倒魏的奏折自然就像雪片一样飞进宫中,到达崇祯帝的手中。或许崇祯帝要的也正是这种效果!这位少年老成的崇祯帝明白,只要大局一定,舆论便会迅速取得惊人的一致。这也是本朝政治的特点。几年前诛杀东林党人时,天下也是口诛笔伐,几乎人人喊杀。

官场上的原则,即只有锦上添花,绝无雪中送炭。既然魏忠贤已是将倒之墙、落水之狗,那么就绝无不推、不打的道理。魏忠贤当初也没料到自己花了十多年巩固的强权,只在一夕一间便全部崩塌。

崇祯急招王承恩到乾清宫中崇祯的书房,魏忠贤阉党已定,这朝廷里的事情王承恩不懂,也不敢问,因为他怕落人口实,将来说他王承恩是魏忠贤第二!

“奴才给皇上请安!”王承恩朝崇祯做了个君臣礼节。

“你这奴才,朕还是喜欢你放肆一点自然,过来!”崇祯笑骂道。

王承恩走到崇祯面前,嬉笑道:“皇上,今天是不是有什么空口支票要赏赐呀?”

“朕在你面前就那么不堪?你这奴才当朕之前说过的话当成什么了?”崇祯朝王承恩摇摇头,随即,拿出两个印信一般的玩意,一把全仍给王承恩肃声道:“王承恩听旨!”

“朕命你为大内司礼监掌印太监一职,念你忠心一片,东厂都督一职你也兼了!”

“谢主龙恩!”王承恩心头大爽,终于成大内总管了,顺带还弄了东厂提督一职,这可是大明最变态的特务机构呀!不过,王承恩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对:“皇上,你是不是要奴才办什么秘而不宣的事情?”

“你这奴才有时候聪明得连朕都觉得可怕!”崇祯继续道:“你都明白了,那就不用朕挑明了,朕要他自杀!”

这‘他’还能有谁?崇祯果然没打算放过魏忠贤!王承恩点了一下头道:“奴才明白!”

大明朝臣崇祯要怎么动,王承恩懒得去问,问了他也不知道,魏忠贤当年打压排挤的东林党,看来崇祯又要重用了,王承恩对结党营私的东林党人和明朝这帮子朝臣没什么好印象,不过王承恩到是很看好倪元璐,怎么他在历史里也算是个‘明朝烈士’!

王承恩决定先将自己接管的东厂和内司礼监太监控制的人员来一次大清洗,特别是这大明宫中的武监,这些人,若有魏忠贤的死党,就会害死王承恩。别以为王承恩得了一万武监和东厂特务机构,那可是崇祯抛给他的烫手山芋,弄不好山芋没吃到,还烫自己一手泡!

这一万武监全给拘禁在吴三桂的兵营里,王承恩带着丁离和一队锦衣卫提着几口箱子来到京城外吴三桂的兵营。守营门的兵卒带领下,王承恩只带了丁离,留下锦衣卫进到兵营的帅帐,只见一个七尺大汉身跨腰刀,手时刻按在刀柄之上,背对着王承恩等人,对着挂在大帐壁上的京城地图仔细观察着。

“指挥使大人!王公公驾道!”

王承恩激动非常,终于见到明末清初历史上惹来最多是非的历史名人。这就是杀得李自成大败,二十骑就从多尔滚几万军中救出自己父亲吴襄的明末第一悍将——吴三桂!

吴三桂转过身,看到王承恩不由得一愣,大概是没猜到崇祯帝身边的红人王承恩这个太监那么年轻。王承恩看着吴三桂也是一愣,暗自赞叹,果然是勇惯三军的人物!吴三桂大步走到王承恩跟前,弓身行礼道:“卑职辽东指挥使吴三桂参见王公公!”

人如铁塔,声如洪钟,不卑不亢,不骄不诌!人物呀!王承恩在心底再次暗赞了一个

京城风云 章20 勇者活 懦者...

众人寒蝉过后,吴三桂领着王承恩等人来到拘谨那一万武监的兵营。只见四周全用防骑兵和战车冲撞的圆木栅栏将一万手无寸铁的武监围在当中,木栅栏四周全是手持单发鸟铳和弓矢的兵卒,只要这一万武监有任何异动,都将遭受到兵卒们的直接射杀!

这群武监,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惊恐、失措、与愤恨。一万武监,崇祯已经把他们抛给了王承恩,那意思很明确,随王承恩怎么处理,但是,不能再让他们出现在紫禁城内,杀与留只在王承恩挥手之间。这种被人操控生死的感觉,曾经的王承恩刚穿越时也遇到过,他恨这样的感觉,他知道这些武监也应该是如此,要不,这些武监的脸上怎么会有愤恨呢!

“王公公,卑职为了看着这群武监,所带兵马,接近一半都守着这群武监,而且每日兵卒们的口粮还要扣下来喂这些人,何况这些人还危及皇上,是不是?”吴三桂就是吴三桂,心不黑,手不辣,简直侮辱了这历史名人的称号。

王承恩微笑,对吴三桂的请求不至可否,朝丁离一使了眼色:“丁离,将我们带来的东西分一半给吴大人!”

“是!”丁离朝扛着箱子的锦衣卫打了个手势,一半的箱子放在吴三桂脚跟前。吴三桂正纳闷,箱子被锦衣卫们纷纷打开,箱中银光四射,竟然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王公公,这是?”吴三桂有点心惊肉跳,这崇祯面前的红人王承恩出手也忒大方了点吧,这几口箱子少说有二万两银子!

“这是我的私房钱,赏辽东兄弟们的一点小意思,勤王之师远途劳顿,吴大人可别跟我客气呀!哈哈!”王承恩面上一脸的豪爽,其实心中确是肉疼的紧。容妃为了支持自己‘男宠’的‘事业’,没问原委,将私房钱全挪给了王承恩。就怎么显摆一下,笼络一下人心就去了一半了。王承恩肉疼归肉疼,可是他想到迟早要赚回来的,心下又宽慰不少。

四周的兵卒纷纷侧目,他们可是十个月有九个月拿不到响银的啊!这王承恩一下就给了他们二万两,这可是雪中送碳呀!顿时,这些辽东兵卒看向王承恩的眼光都绿了,对王承恩这个‘太监’产生强烈的好感!

王承恩不得不这样拿自己女人的银子肉疼一次!‘国势昌隆,海内无敌’不是空口号,强国强军才是正途。王承恩这样在军中没有任何影响力的‘太监’要在军中建立影响,树立好形象,方便以后控制军队,那就得砸钱!崇祯年间连年大汗,国库空虚,别说军响,能不让这些兵卒饿肚子都不容易!王承恩不干锦上添花的事情!要干就干雪中送碳,让别人永远记得你的恩情!

所以,王承恩的二万两白花花的银子瞬间将这些辽东将士的心给收买了过来,对于没有统军权利的王承恩‘太监’来说,简直太值得了!

“我吴三桂代辽东将士谢王公公的大恩!”吴三桂摔先朝王承恩跪了下去,周围的兵卒跟着吴三桂一起跪到在地高喊:“辽东将士谢王公公大恩!”

“辽东将士折煞我这个太监了!”王承恩装模作样,拿出以前演忠臣的伎俩拼命挤出两滴眼泪,对跪满一地的辽东将士哀伤道:“想当年,我也势入大明军中,也有一番报效大明之志,那想到,那魏忠贤,抓我进宫中,一刀了却我参军愿,只能做个小太监,一腔热血化泡影,为今见到各位将士,心中甚慰。二万两银子就当我这个太监为各位将士尽一点杀敌为国之力吧!”

王承恩声泪具下的表演,那是这帮大脑单一的兵卒能抵挡的。连吴三桂看向王承恩的眼睛中都不由得朦胧起来,欲将落泪。不知道兵卒中谁喊了一句,瞬间整个军营集体撕喊:“势诛魏阉!”

那些栅栏内的武监,本是魏忠贤一系,听到兵卒们的撕喊声,吓得瑟瑟发斗,暗道,难道这些兵卒要对自己动手了吗?

王承恩很满意这样的效果,有钱开路,再加上自己的演技,让这些兵卒不敬他都不成。敬畏,才能彻底俘虏这些兵卒,光有敬,绝对不能叫这些杀人如家常便饭的兵卒臣服。王承恩记得自己在大学入学军训的时候对那些教官可是又敬又畏,才有了当时在烈日下站半天不动的本事。有朝一日,也许这些在场的兵卒,就是他王承恩手下的兵,未雨绸缪,王承恩必须让这些兵卒对他又敬又畏。

王承恩这个穿越客,阴险着呢!

王承恩觉得是时候给这些兵卒和吴三桂立立‘畏’了,领着吴三桂、丁离,叫锦衣卫带着剩下几口箱子,穿过兵卒进到栅栏里面,这些辽东的兵卒自然怕那些武监对王承恩有什么不轨,竟然拥者王承恩几人象救世主一般。

王承恩扫了一眼这群武监朗声道:“各位公公!王承恩受皇上之命,是来‘处理’各位的!”

听到王承恩此言的武监们顿时骚动,立刻愤怒地吼叫道:

“皇上为什么要杀我们!”

“我们无罪——”

……

辽东的兵卒们立刻一片鸟铳、弓矢锵锵,对准了这些徒手的武监们。

王承恩朝丁离使了一个眼色,丁离会意带领着锦衣卫将那几口箱子全打开来,里面白晃晃的银子全展现在众人面前。不仅仅是武监们纳闷,吴三桂与辽东兵卒也纳闷,不是说要‘处理’这些武监吗?怎么弄几大箱子的银子来干什么?

“就算是条烂命、贱命他也有活的权利,是个人都不想死。想活,你们就互决生死吧!从现在起,勇者活,懦者死!”王承恩立在高台上,朝武监们大喝。王承恩只要精锐,何况他也没那么多银子来养这一万人!

栅栏内的武监们一片议论,个个惶恐不安。围成大圈的辽东兵卒们也十分紧张,就连吴三桂这样久经沙场血腥的勇将听了王承恩的话都脸色刷白一片,他那见过这样凶残的方法,让武监们自搏生死,勇着生存!

王承恩没给众人喘息缓过神的机会,又大喝道:“取兵器来!”

王承恩朝丁离使了个眼色,接下来的事只有丁离这个杀手能胜任,因为太血腥了,王承恩怕自己坚持不住!

丁离带着锦衣卫和辽东兵卒们打开兵营军械库房,抱出大捆大捆的战刀扔在武监们跟前。围成大圈的辽东兵卒,手中的鸟铳和弓矢纷纷瞄准这群武监,以防有变!

丁离大喝:“第一排武监听令,上前执刀。”前排武监上前,一人拿起一把战刀。

丁离再吼:“对阵――”武监们互相成迎敌状,双双刀对刀,眼瞪眼,准备博杀。

丁离再吼:“开战――”武监们犹豫着,这可是他们的同伴呀!战刀在他们手中颤抖……

丁离看着犹豫着的武监们,撕着嗓子厉声冷喝道:“弓箭手、鸟铳手听令,怯战者,立刻射死!”

所有的弓箭手张弓搭箭,鸟铳手扮开枪击对准场中的武监。武监们不杀死眼前的同伴,就会给弓箭鸟铳直接射杀。

空中再次传来仿佛如来自己地狱的咆哮:“开战!”武监们终于群起大叫:“杀!――”扑向对方。

血战开始了,很快,半数武监倒地。非死即伤……

丁离继续大喝:“第二排武监听令,上前执刀,对阵!”第二排武监迈过地上的尸体,每人从地上抓起一把战刀,双双列阵。空中传来丁离的冷喝:“开战!”武监们立刻杀声震天,互相以死相博。渐渐地,栅栏内的尸体越来越多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暗自心惊,就算这些征战沙场的辽东将士们也没有见识过这么铁血的手段;就算吴三桂这样统军沙场,勇灌三军的将领也给王承恩这一举动弄得心惊肉跳的,谁敢说最残忍地是沙场上的撕杀,那叫他来看看这场面吧!

武监们越杀越狠,几乎杀红了眼,吼声震天,血流遍地……死伤者纷纷倒地……

王承恩哆嗦着身体,紧紧的闭上眼睛,可是,那震天的搏杀声还是灌入他耳膜,血肉模糊的死尸不停的在脑海呈现。王承恩给自己的主意全吓傻了,他那见过这样血肉横飞、尸横遍地的场面。此时的王承恩,心底两个声音不停交战,那可是人命呀!罢手吧!

不!这是个强权时代,不铁血、不嗜杀,你就得死在别人的强权和铁血之下,如何谈‘国势昌隆,海内无敌’!

杀——!王承恩强逼自己睁开眼睛,眼睁睁的看着这场自相屠杀,尸肉遍地的杀戮,面上再没有了任何表情!

京城风云 章21 黑吃黑(1)

“王公公!能站着的只剩下一千一百二十八人!”丁离的冰冷如霜的声音在王承恩的耳边响起!

王承恩走到高台边沿,朝着脚下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一千一百二十八人冷声道:“愿意跟随我王承恩的人出列拿赏银子!”王承恩顿了一顿继续道:“不愿意跟随我王承恩的,打开营门,让你们出去!”

谁还能出得去这兵营呢?

这群武监浑身是血迹,睁着血红的双眼瞪着散发着银光的银子。也不知道谁先丢掉了手中的战刀,高叫了声:“奴才愿随王公公!”顿时,剩下的武监们纷纷丢掉手中战刀,跪在已被鲜血染红的地上齐声高喝道:“奴才愿随王公公!”

王承恩看着这群站在死人堆里的武监,这可是他的第一拨人手,可是心中却高兴不起来,朝丁离道:“小丁,剩下的事情你处理吧!”

王承恩转身对身旁惊呆了的吴三桂道:“吴大人,不知道你军中是否有多余的武器盔甲?”

吴三桂那能不明白王承恩的意思,早给王承恩的铁血手法弄得心中敬畏,颤声道:“军中尚有上千套的兵器盔甲,只不过这鸟铳却是配得甚少!卑职受了公公二万两白银,这些兵器盔甲自然不在话下!”

“那就多谢吴大人了!”王承恩那能客气,招呼过锦衣卫跟随吴三桂的副将去军械库房搬武器盔甲!

在王承恩的铁血手段下,料这些投诚过来的武监也不敢反他,何况他还是崇祯身边的红人,这群武监原来的主子已经成了丧家犬,是人都会比较跟随王承恩的前途比较光明。王承恩急需盔甲武器来武装这群一万武监中筛选下来的精英,那是因为王承恩现在很穷,容妃的私房钱给他一下全败光了,他得带着人手来次奉命吃黑。

很多枭雄的原始积累很暴力,王承恩的也不例外!

※※※※

两日后,京城魏府。

魏忠贤在家丁的搀扶下看着魏府门头上的‘魏府’两个字,心中不甚唏嘘。这大宅,曾经门庭若市,王公大臣出没,京城数一的权臣府邸;这住了好几年,天启帝亲赐的京城大宅,曾经住着的是一个咳嗽一声,大明天下也要响个惊雷的人物,现在却连一个送别的人都没有。世事沧桑,人情冷漠,这所大宅子,它的下一个主人会是谁呢?

“老爷,京城一切物事已收拾妥当,我们是不是即刻上路?”魏俯管家弓身来到魏忠贤身侧。

“魏福,东西都装好了吗?”魏忠贤对着弓身立在身侧的管家道。

“回老爷,整整四十车,家丁们都全副武装了,可保无事!”

“好!上路!”

魏忠贤离开京城时,用四十辆大车载着金银珠宝,并有穿着盔甲的骑马壮士八百名随行,依旧是威风八面,那情形,不像是回乡养老,到是像回乡当财主!王承恩自然没打探过魏忠贤的家财有多少,可是他估算着魏忠贤这样的奸臣,家财绝对不少,他办崇祯交代的差使时,顺便劫个财!

王承恩从容妃手上把卫大同这个‘庖丁解牛’的高手借了过来充当帮凶,带着丁离和那些精英武监准备弓矢若干,在出入京城的要道埋伏好。周通则带着几个小商贩一直在魏府附近瞎溜达,看到魏府的四十辆大车动身,周通对其中一个小商贩使了个眼色,那小商贩会意,骑了匹快马,赶向王承恩等人埋伏的地方报信去了。周通随即一挥手带着剩下的几个小商贩就跟上了魏府的马车队。

※※※※

王承恩手拽着九云公主御赐的短单发鸟铳,全身披挂着重甲,呼呼喘着大气。王承恩胆小怕死,捡了套防御最好的重甲穿在身上,那想到这重甲虽然防御好,可是分量也跟它的防御成正比,够沉!带着人马从吴三桂的兵营到埋伏点已经将王承恩累了个半死。

“回王公公,周哥叫小的急忙赶回来就是禀告王公公,这魏阉可真是有钱,整整四十辆大车,八百骑马壮士护着!朝这道上而来。”那小商贩一边抹着汗一边兴奋的对王承恩道。

“八百骑马壮士!”王承恩邹眉,八百骑马壮士!那可是骑兵,人数上都差不多,骑兵两个穿插迂回,就算这群武监功夫了得,也经不起骑兵折腾!如此,只能想点诡计利用地形了。

“小丁带几个人,看看前面有没有什么树林或者山丘!”

那听到王承恩此言的小商贩,突然道:“王公公,这道上,前面不远处便有个林子!”

闻及此言,王承恩对那小商贩笑道:“有劳小哥在前带路!”随即,王承恩带着人马跟着在小商贩身后,来到树林。

这树林不大,却是横布在京城必经之路上,王承恩看着路旁那茂密的灌木和高大茂盛的树木,心中有了计较。

王承恩首先带着人马砍了十几棵大树横在伏击点的出口,用几棵树木将出路一端给堵住,当然这几棵大树绝对拦不了骑马的人,可是能拦住车,这就够了。那四十辆大车上的财宝才是王承恩的目标。剩下几棵大树,是等待魏府的马车进了伏击点以后横在末端将回路给堵上。只要一开战,马车动不了,车又不能窜进灌木丛,这大车上的财宝还不是等着王承恩去搬吗?

王承恩挑出两百名弓矢射得不错的武监,全让他们带满了箭枝爬上伏击点沿路的树木上,让他们不管什么时候,永不停歇的狂往对方骑马壮士身上抛洒箭枝,这叫‘空中支援’。王承恩还嘱咐这些树上的武监折断茂盛的树枝隐藏自己,蛮有点现代伏击战的色彩。

王承恩让丁离带了十几人拿着树木掩藏在后,只要魏府马队一进入伏击点,就将回路给堵上。王承恩自己带着卫大同与剩下的武监人手一把弓矢,一支羽箭,身挎战刀隐藏在伏击点沿路的灌木中。

当然,王承恩才没心思自己也冲上去拼杀,那不是找死吗?他也不会拉弓,拿着九云公主送的单发短鸟铳,穿着重甲,在那里吆五喝六,指挥这个指挥那个,他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不过,他这将军是准备黑吃黑的强盗头子!

京城风云 章22 黑吃黑(2)

京城地界,谁敢在天子脚下做强盗!魏忠贤也是这样觉得的,何况他还有八百如狼似虎的家丁!魏府的车队,由于车辆众多,行进缓慢,魏忠贤坐在自己的马车里想着自己曾经的荣华富贵,发出一阵阵的哀叹!

“老爷,前面道上要经过一个树林,是不是叫几匹快马前去探探!”管家在魏忠贤的马车下勒住马缰,朝魏忠贤禀告。

“京城所属范围,难道还有人大白天打劫不成吗?哼!”魏忠贤朝着管家冷哼。也难怪他冷哼,天底下都知道他魏忠贤曾经管理着大明江山,要是在这京城范围内,大白天的都要防备强盗,那不是对他以往政策的不信任吗?所有的权臣都很自负,魏忠贤也不例外。

管家欲言又止,只好策马离去,吩咐家丁们小心行事。

魏忠贤曾经管理过的大明江山,此时就偏偏出了几个超级强盗——在陕西地界就出了好几个可以窃国的强盗头子!也就是说,明末崇祯元年的农民起义正式开始。

王承恩嘴里叼着草根,腰带中别着九云‘欲妹’赐的单发短鸟铳,坐在灌木丛中无聊的数着蚂蚁,正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丁离却带着满头大汗的周通疾步走了过来。

“到……到了!他娘的……可……可跑死我了!”周通一边抹汗一边喘气。

王承恩唰的一下站起身,吐掉嘴巴里的草根,抽出腰间的单发短鸟铳,意气风发高喝一声:“儿郎们,干活咯!”

周通眼巴巴的看着众人各就各位,随即也不知道从那找来把铁榔头,跟在王承恩身侧藏在灌木从中。

王承恩的人马才藏匿好,各自上箭拉开弓,道路上就传来了马蹄和车轱辘声,王承恩稳定一下情绪,点燃火绳,随时准备点燃单发短鸟铳枪膛里的黑火药。怎么说王承恩也是一个现代穿越客,回到古代杀人越货,不紧张才见鬼了!

排在整个车队最前面,作为前锋的三百骑壮汉首先进入了众人的视线,每人都是甲胃裹身,刀枪锵锵。随后,排成一条线的负重马车在其他骑马壮汉的掩护下进到伏击点。王承恩盯着居中的那辆华丽马车,不用想,里面一定是魏忠贤了!

“砰——”

王承恩一枪朝一个骑马壮汉的脑袋打去,可是枪法够烂,本来是瞄脑袋开的枪,竟然将那骑马壮汉跨下的骏马给一枪撩倒了!

“杀——”

卫大同一声令下,上千张已经张满玄的弓,瞬间将架着的羽箭朝骑马壮汉们射了出去。这些壮汉因为王承恩的一枪,警戒心突起,正准备查看是那个蟊贼竟然敢打魏府的主意,就见四面八方扑天盖地的羽箭朝他们射了过来,好在魏忠贤的家财够多,装载的车辆数目也够多,距离拉得比较开,要不这一拨‘密集阵’一般的羽箭就得让这八百壮汉完全丧失战斗力!

可是这才四十步的距离,这一千枝羽箭瞬间将接近三百人马射得哀号遍地。这车内的魏忠贤听到一声枪响,揭开车帘子正准备看看是谁敢光天化日之下,在京城地界打劫返乡官员,一枝羽箭射在车厢上,将魏忠贤又吓回车厢之内。

第一拨羽箭过后,卫大同提着屠牛菜刀领着藏匿在伏击点道路两旁的武监朝车队杀奔而出,那藏匿在道路两旁树木之上的两百武监拼命张弓搭箭,朝还站着的魏府人马招呼。

魏府的马队已经被弓射得混乱不堪,正准备整理队形,发起冲锋,武监们就已经冲入马队。一万武监愣是给王承恩用互搏生死的铁血手段减至一千一百二十八人,那战力之恐怖可想而知!

“杀——”满身是对手血液染得面目狰狞的卫大同此时已经不再是个掌勺太监,他现在是个掌命屠夫。宽而短的屠牛菜刀,在卫大同腾空时,挥舞、翻飞间带起阵阵血雾,仿佛如来自地狱的收割使者。对于卫大同来说,杀人是一件艺术活儿!

杀人对于周通这个莽夫来说,永远也到不了卫大同的高度层次。周通是提着他的铁榔头,气势无敌的大吼一嗓子,轮着那足有二百斤的铁榔头杀入马队。铁榔头这玩意儿太沉,举起来也吃力,周通是轮圆了狂甩,只能砸马腿,到也威风凛凛,路马者无不给狂甩的铁榔头砸个皮开肉绽。

这些王承恩亲手‘杀’出来的武监们也是悍不畏死,而魏府的马队又没办法展开冲刺和利用速度上的优势,又遭受到树上弓手的射杀,顿时局面一面倒,撕杀声、吼叫声震天,血流遍地……

丁离带着人用树木堵上后路,从后杀至战团的时候,大局几乎已定,只剩下些彪悍的壮汉拼命护住魏忠贤的马车,脱离车队队列朝前窜去,那势头竟然是要舍弃了钱财逃命!

丁离一看,冷啸一声,腾空而起,一脚踏在一辆马车之上,借力量飞身朝护着魏忠贤马车的大汉冲去。丁离人在空中,十指成爪,落地瞬间,一手捏住一个大汉的脖子劲道一运,瞬间折断。

魏府管家领着十多骑家丁护着魏忠贤的马车好不容易才杀出重围,正准备率领马队护着魏忠贤朝前而逃,却发现丁离这个杀神瞬间取了两个家丁之命,拦在身侧。

“保护老爷快逃!”魏府管家吩咐手下家丁,转身举起战刀朝丁离劈了过来!

丁离如同鬼魅一般在刀光中欺身而上,一爪朝马匹上的管家抓去!

魏府管家也不是庸手,回刀自救,格挡开丁离的一爪。丁离冷哼一声,腾身再上,只见刀光爪影间两人瞬间交了好几招。丁离一时间却奈何不得这魏府管家,魏府管家也没办法杀退丁离,两人正相持不下,魏忠贤的马车已经被家丁们拥着冲出了战团,正准备发足狂奔却给横在路面的树木生生将去路拦住,马匹可过,车辆却过不得!

“休走——”混身是血的卫大同提着屠牛菜刀已杀至!

“魏阉!休逃——”这声流里流气的叫喝声却是周通的,他提着个二百斤的铁榔头,杀了半天竟然也是气不喘,面不红,这身蛮力端的是不能小瞧!

这二人如狼入羊群,杀得这十几个家丁那有招架之力!

“嗖——”

正跟丁离对敌的魏府管家给一枝冷箭射中肩头,手中的战刀一虚,丁离的五指便趁势捏住了他的脖子,一运劲,生生将脖子折断!

此时的魏忠贤在车厢中察觉不妙,才打开车帘子一把屠牛菜刀就架在了他脖子之上,那刀峰上传来的彻骨冰寒让魏忠贤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当魏忠贤看清楚执刀之人时,惊道:“卫大同?”

“是!”

京城风云 章23 黑吃黑(3)

“哈哈——”魏忠贤在看到王承恩的时候,本来惊恐的他不惧反笑!

“笑!你就笑吧!一会儿你就笑不出了!”周通没好气的揣了一脚狂笑的魏忠贤,正欲揣第二脚给王承恩出手拦了下来。

“王承恩!你以为你现在杀了我,将来就没有人杀你吗?哼——!”魏忠贤看着王承恩冷哼。

“自古权臣,无善终!魏忠贤,你是不是想说你的现在,就是我的将来?”王承恩冲着魏忠贤微笑:“唉!你竟然把我跟你等同!难怪崇祯要让你死!”

“你——”魏忠贤惊讶于王承恩知道权臣代价的镇定:“你到底是什么人?”

“丁离!解下他裤腰带勒死他,清理场地!”王承恩懒得跟魏忠贤废话,他还急着去点那四十车的金银财宝呢,这才是最重要的。

权臣!将来的王承恩也会是个权臣,可是他知道自己不会死,因为王承恩这个权臣的出发点和本质都与历史上那些权臣不同!当然,与魏忠贤更不同,魏忠贤是个没jj的太监,他王承恩是个有jj的太监,这区别大了去了!

“禀王公公,这四十大车内全是金银珠宝古玩,仅黄金就有八百多万两,白银两千三百二十万两!手下兄弟折了几十个。”

“咳——”王承恩被这数目吓了一大跳,看来这一票干得值!明朝万历年间国库年收入才达到白银二百万两,而且还是经过张居正改革后国库收入丰富才有的数字,可想这魏忠贤多能‘捞’钱了。

不过,王承恩现在也捞了一把!

※※※※

“黄金三十万两,白银三百二十万两,各种古万珍宝一批,都在名册上呢!”王承恩朝崇祯递上‘黑吃黑’的部分所得。

“想不到这魏忠贤比国库还殷实,这个阉贼!”崇祯看着名册,叹了口气继续道:“承恩呐!这朝堂上的大臣若是有你一半的能力,朕这江山就无忧咯!”

“皇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看奴才是不是能与你分忧?”王承恩心道这崇祯发了一笔怎么还愁眉苦脸的,魏忠贤已除,他应该高兴才成呀?

“天不佑我崇祯呀!陕西连年大汗,朕才登上帝位,正准备施展抱负,那想到陕西竟然匪患四起,势已经坐大,这北边又有满清俯视眈眈,连年征战,这大明本就国库空虚,这个时候一用兵,虽然缴获魏忠贤的贪资,可是杯水车新!朕当初也没想到,当这个皇帝有那么多烦心事!”

王承恩心中一惊,怪自己怎么把崇祯元年陕西农民起义给忘记了!当下安慰崇祯道:“奴才曾经说过陪着皇上见证我大明‘国势昌隆,海内无敌’,有奴才在绝对不让偷窥我大明疆土的恶贼横行!”

崇祯听到王承恩此言一愣,随即豪气万丈道:“连你这个奴才都知道‘国势昌隆,海内无敌!’朕这个皇帝更不能烦,不能怨!这是朕的江山,谁也别想动!”

崇祯突然又想到什么,朝王承恩道:“承恩,你这趟差办得好!你也是东厂都督了,也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了,是朕的左右手,朕也不能亏待你,魏忠贤在京城闲置下来那套府邸就赏赐给你了,就也在京城安个家,朕再给你拨五千两银子!”

“谢主隆恩!”王承恩当即跪谢。五千两对于崇祯这个抠门皇帝来说,可是很大笔钱了!当然最主要原因是当时的国库空虚,入不敷出,才造成了崇祯抠门的性格。

没钱,连皇帝都难死!

※※※※

魏府确实够大!

王承恩带着丁离花了半天时间在现在自己的府邸查看了一圈,最后回到原来魏忠贤的卧室,王承恩很反感卧室里的东西,让他想起魏忠贤临死时那张扭曲、可怖的脸。王承恩朝丁离道:“把原来魏忠贤的一切东西都给我撤了,特别是家具,还有记得换家具的时候,一定不能超过二百两的支出!”

“是!”

丁离对王承恩交代的事永远不过问为什么,不过他对王承恩的交代也有些奇怪,都赚了一票的王承恩怎么还那么‘抠门’给整个府邸置办家具不能超过二百两!

王承恩是盘算着如何财不可外漏,明朝大臣的嘴和崇祯的眼睛,不可不防!行事低调才能活得滋润,何况,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了去了!

“将那些武监安顿在俯里。”王承恩随即又想到什么一般,对丁离道:“给我弄二百子活奔乱跳的活鸽子养在府邸里!”

“奴才明白!”丁离正要转身出去办王承恩交代的事情,王承恩拦下他继续道:“丁离,以后别在我面前自称奴才,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叫我大哥我会比较高兴。给自己支一万两银子,再帮我给卫公公和周通各送一万两银子过去!”

就算在看着那群武监自相残杀血肉模糊的场面,丁离都没动一下容,现在却因为王承恩的话面色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朝王承恩一弓身道:“是大哥!”

王承恩看着丁离带着几个武监匆匆而去,转身出到院子外,在院子里来回跺步想着他的心事。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必须整理一下脑袋中留存着的崇祯明末的历史资料,以便想出斗倒魏忠贤以后自己下一步该如何走。

攘外先安内,先解决京中之事才是最中要的。不未雨绸缪的话,如何应对这风雨飘摇中的大明江山!

※※※※

王承恩回到宫中就做了两件事。自己亲自到宫中存放太监割下来‘宝贝’的存放处,亲自做了自己的伪‘宝贝’,防范于未然。二是让容妃‘死’了!这是他急需要解决的事情。

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的!王承恩若是还在宫中跟容妃胡天胡地,总有一天被崇祯察觉到,而且崇祯不仅仅在朝中换大臣,而且在宫中也开始换用自己的亲信太监,容妃的身边陌生的太监和宫女已经开始越来越多了。

所以,王承恩在容妃商量过后,让慈宁宫中失了一场火,等太监们救灭火,在慈宁宫的废墟里找到‘容妃’的时候,已经烧得面目全飞。

而真正的容妃,现在应该叫容容,在慈宁宫失火的时候,让卫大同这个武林高手给背了出来。现在的容容,正在未来的大内总管府邸里吆五喝六的指挥着武监们清理府邸,安置家具,俨然一个未来大内总管府邸管家婆的形象!

京城风云 章24 东林浪子

崇祯元年,陕西的农民起义,并没有影响到崇祯这个新皇帝的中新危明之志,而这个时候的京城,在朝野中却出现了三件大事儿。第一件事,魏忠贤畏罪‘自杀’,崇祯帝下诏,在朝野中尽除魏忠贤之党羽,新内阁大臣位置空闲,被魏忠贤在野期间打压的东林党人寻机而动,一朝天子一朝臣,东林党人这次是铆足了劲争夺内阁大臣的位置,权势真的很吸引人!

第二件事,紫禁城慈宁宫给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容妃给烧得面目全非。崇祯念容妃生前贤良淑德,将容妃的尸体安葬在天启帝陵旁边,不知道天启地下有知这容妃是假的,真的正在跟姘头快活,不知道会不会气活过来!

第三件事,崇祯面前的红人,司礼监掌印太监、东厂新都督王承恩的京城府邸正式落成。让大臣们大跌眼镜的是,这位新的大内总管府邸竟然寒蝉得家徒四壁,不过到是收留了很多先皇的太监,可见这新的大内总管心肠不是一般的好。

闲话少说。

王府落成,这些个被崇祯大清洗行动吓得三魂失了六魄的大臣们,开始寻思着为了自己头上的钨砂,考虑是不是去巴结崇祯面前的红人王承恩,包括那些蠢蠢欲动的东林党人也有此想法。王府还没落成,很多大臣们都已经开始在拼命打探这位大内总管有些什么嗜好,可是越打探越是一头雾水,他们得到的信息微呼其微。

王承恩知道,崇祯经过魏忠贤事件以后最恨的就是宦官与朝臣相互勾结。新府邸落成,王承恩为了避免是非,可没敢邀请那些大臣,更何况,王承恩这个假太监,出入宫中的时间不长,除了知道倪元璐这个七品小吏以外,这些朝臣他根本就不认识也不知道,不过倪元璐现在已经官至翰林修编!

新府邸落成,又赚了一票,又把美人给劫了出来,满心欢喜地王承恩领着容容,叫了周通和丁离几个人在新府邸里小聚庆祝一下,卫大同因为还挂着御善房太监的职,出宫麻烦,只有他没来!

正在四人谈笑间,一个武监急匆匆步入屋内,朝王承恩弓身禀报道:“禀报王公公,府门外礼部侍郎钱谦益求见!“

“钱谦益!”王承恩听到这名字一震,唰的一下站直身子,暗道这人怎么来了?

东林领袖、文名颇著的大官僚、东南文人领袖,人称“东林浪子”的钱谦益!这家伙在清灭明时,口口声声要殉国,待到国亡时,秦淮八艳之一的柳如是劝他投河成大节,而且是陪他一起跳。钱谦益竟然说水太凉了,以后再说,最后他还是投降了满清!

王承恩到是不怎么记得这钱谦益,他是记得秦淮八艳里最有气节的美女柳如是,自然知道美女柳如是与钱谦益的一些事情。谁叫王承恩没穿越前,把历朝历代的美女资料都记了个一清二楚,作为一个有文化的淫民,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历史常识!

“让他在前厅候着!”王承恩决定见见这践踏美女柳如是爱国情操的‘大才子’!

“是!”

容容看着王承恩邹着眉毛,知道王承恩定是有什么事情,要不听到钱谦益的名字,怎么一下就愁眉不展的。随即,容容遣退周通、丁离二人,靠在王承恩身上,幽幽而道:“承恩,是不是有什么事?”

“容容,若我一定要在这暗流涌动的大明朝堂逆流而上,如何?”王承恩凝视着窗外。

“妾身不知道承恩所虑,妾身只知道承恩若是做个平头老百姓,妾身就做个贤良妇人;若是承恩一定要做一个魏忠贤,那妾身就做一个奉圣夫人客氏!”

王承恩听及容容此言,心头一震,心中疑虑顿去,朝容容笑道:“天启帝那个蠢蛋,如此贤惠的老婆,他竟然愿意去做木匠!给我王承恩白捡个好老婆!”

“哼!又贫嘴!”容容笑骂。

※※※※

王承恩匆匆来到前厅,定眼望去,厅里坐着一个风流涕党地中年儒士,一身素装却怎么也掩饰不了骨子里的不凡。王承恩心中暗赞,果然是深得秦淮八艳之一柳如是青睐的东南文人领袖钱谦益!

正在王承恩暗赞钱谦益,钱谦益却发现了王承恩。钱谦益停下正欲举茶杯喝茶的动作,起身给王承恩行了个儒家礼节,笑道:“鄙人见过王公公,想不到王公公如此年轻却掌控司礼监掌印太监、东厂都督两个要职,真是英雄出少年呀!”

“东南文人领袖,礼部侍郎钱大人也是名不虚传,风骨鲠正,让鄙人心下敬佩!哈哈”

“王公公,此言折煞鄙人了!哈哈!”

这两人一见面就互相恭维上了,官场嘛,就是互相打哈哈。王承恩却是心头冷笑,无事不登三宝殿,钱谦益本就是有事而来,王承恩就不信他会一直会跟自己耗!

果然,两人互相恭维过后,钱谦益看看左右侍侯两人的武监,欲言又止。王承恩那能不明白钱谦益的意思,挥手遣退武监,面带微笑等着钱谦益开口。

“王公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钱谦益眼中还有难色。

王承恩端起茶杯,也许是太烫,拼命哈着气,直到觉得冷了,凑到嘴边‘呼啦’唆了一大口,然后巴眨两下嘴巴,整个一副土财主、爆发户的形象,让钱谦益这个大儒士看得直邹眉,心里暗道,怎么这崇祯帝面前的红人比魏忠贤(据说魏忠贤年轻时是乡间恶霸)还没品!

王承恩才不管自己动作恶俗不恶俗,继续‘呼啦’‘呼啦’唆茶,纯属耽误时间,他就不信有事的钱谦益,能耗过没事的自己。明代的文人非常臭屁,王承恩为了以后能让这些臭屁的又怕死的明代文人,拉过来自己这边,就得磨磨他们的意志!

钱谦益心中是气恼到了极点,可是有事相求与王承恩,又不得不忍了下来!

崇祯刚清理完朝堂里的魏忠贤之党羽,内阁需要从组,这点王承恩是知道的。在知道作为东林党人领袖的钱谦益来了以后,王承恩料到这钱谦益就是为这件事情而来,很有可能东林党人就是要跟他王承恩这个崇祯面前的红人结成某种关系,然后在内阁从组的时候,让王承恩能帮忙。王承恩之前也想过自己要不要跟这朝堂中的大臣结成一系,如此,可是犯了崇祯的禁忌了。可是容容那一番话让王承恩决定冒一次险(崇祯非常恨大臣结私党),他一个人挽救危明觉得很是吃力。

到底是选择东林党人,还是选择其他呢?

钱谦益终于忍不住了,正待开口,只见一个武监磕门在门外道:“禀王公公,门外礼部尚书温体仁、礼部右侍郎周大人求见!”

“周延儒、温体仁!这二人怎么来了?”钱谦益的脸色唰白一片,看向王承恩的目光全是哀求的成分。

历史上周延儒、温体仁是钱谦益的死对头,王承恩怎么不明白钱谦益此时的反应!

“来人!将钱大人带到隔壁屋,将两个杯子撤掉!”

两个武监一个将两个茶杯撤走,一个领着钱谦益到隔壁偏厅。钱谦益在起身离开那一瞬间朝王承恩一抱拳:“谢王公公!”随即,跟随武监朝隔壁偏厅而去。

钱谦益、周延儒、温体仁,崇祯年间的名臣都到齐了!王承恩摇头苦笑:“让门外的二位大人进来!”

京城风云 章25 很奸 很阴险

“周大人、温大人,鄙人有礼了!”王承恩依旧打着哈哈,这群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大臣现在都跟赶集一般全涌到王承恩的府邸,不用想,都是为了内阁的事而来,需要王承恩这个崇祯面前的新贵支持!

“王公公,恭贺乔迁之喜!我和周大人对王公公的威名可是如雷灌耳呀!”温体仁果然够圆滑,这个家伙没有在大清洗的时候被革掉,足见这温体仁跟历史一样,在什么时期都能左右逢源!

当然,周延儒这个礼部右侍郎,大体也是温体仁之流,要不这两人也不可能是一丘之貉。

三人落坐,王承恩命武监奉上茶。

“王公公,这最近朝廷可是出了件大事情!这……”周延儒欲钓起王承恩的兴趣。

“这朝廷里的大事,鄙人这个太监那能过问,周大人,莫谈国事、莫谈国事!免得皇上知道我这个内臣与各二位大人谈论朝廷的事,又把鄙人这太监归结于阉党之流,那鄙人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周延儒被王承恩一番话生生堵住了嘴,一时间做声不得,求助般看向温体仁。温体仁一笑,举头四望啧啧有声:“王公公这新府邸真是节俭,当为众臣典范呢!”

王承恩心头冷笑。知道点明末崇祯历史的他,那不知道温体仁是什么人物,就算钱谦益胆小,他最少还有些实干。可是温体仁,却是为人外谨而中猛鸷,机深刺骨,专门排除异己,无能耐的奸险之徒,若是与这样的人合作,王承恩自觉中新明朝就别指望了,等着李自成来抹他脖子吧!

这样一权衡利弊,王承恩决定赌一把,与还有些实干的东林党人合作,辅助钱谦益进内阁!何况,为了大明江山,他以后还要依仗东林党人保一个人——那就是同是东林党人、明末第一冤臣袁崇焕!

“众臣典范!这个词可不能用在鄙人这太监身上,哈哈!”王承恩依旧打哈哈,他要看看温体仁这个家伙到底圆滑到什么程度。而周延儒这个人王承恩一点不担心,在历史上周延儒这人虽然能对崇祯察颜观色,可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做什么事情比较张扬,容易落人口实。

“王公公过虑了,保皇上登基,诛杀阉党,没有王公公,如何能成!王公公当受此荣,我跟周大人,还合计着给皇上上个奏折,褒奖王公公的忠勇呢!”

王承恩心中一惊!这个温体仁不简单呀!竟然能通过崇祯对自己的信任,然后结合进期京城发生的事情,推敲出王承恩间接推动了崇祯登基、扳到魏忠贤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温大人、周大人的来意直说无妨,无须给鄙人这个太监戴高帽子!”

“王公公难道不知道在下与周大人的来意?哈哈!”温体仁大笑,笑得很暧昧。

“哈哈——”王承恩暗骂了声老狐狸,这温体仁话里意思他怎么能不明白。

“王公公,实不相瞒在下与温大人造访正是……”周延儒口快,正想将话挑明,给温体仁这个老狐狸给拦下:“周大人,王公公这般的人物,那能想不到你我二人的来意!”

随即,温体仁朝一直皮笑肉不笑的王承恩,一抱圈:“王公公,多有打扰,在下与周大人的来意还请王公公考虑,在下和周大人便告辞了。”

“呦!这茶都没喝完呢!两位大人不再多坐片刻吗?”

“公务繁忙,告辞!”说罢,温体仁起身离座,领着周延儒与王承恩作别,王承恩目送温体仁、周延儒二人离去,看着温体仁远去的身影嘿嘿冷笑:“这个老狐狸!”

温体仁与周延儒行至远处,周延儒策马赶上温体仁一抱拳道:“温大人,这太监尽跟我们打马虎眼,你却怎么拦下我,不让我说出来意,揣摩这太监的意思呢!”

温体仁朝周延儒一声冷笑:“这王公公可是头老狐狸,他早就猜到我们来意了!这个太监,就算这次内阁从组站在我们一边,以后也是个很难驾御的人物!”

※※※※

王承恩径直走进了偏厅,看着钱谦益正在偏厅里焦躁不安的来回跺步。其实这前厅隔壁的偏厅能听到前厅里的谈话声,这温体仁、周延儒二人与王承恩的谈话,钱谦益可是听了个一清二楚。虽然白温、周二人没说来意,可是内阁从组时期,不用猜测就明他们两的来意,钱谦益如何不急!

“王公公——”钱谦益看着王承恩走进厅里,欲言又止。

“钱大人,若是鄙人支持钱大人入阁,那就犯了皇上臣子不能结党的禁忌,鄙人的脑袋可就不保了!”王承恩脸上挂着微笑,完全没有‘脑袋不保’的顾虑。

“王公公何以得出此言?”闻及此言,钱谦益心中疑惑。

王承恩笑而不答,转而突然问钱谦益道:“鄙人能让钱大人入阁,还能让钱大人稳坐首辅的位置,前提是钱大人必须按照鄙人的意思去行事!”

王承恩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钱谦益怎么能不明白王承恩话里意思?当下,有点被欢喜冲昏了脑袋的钱谦益朝王承恩一弓身,道:“钱谦益愿按王公公主意行事!”

“钱大人,鄙人只不过是教你些入阁拜相的方法,对于钱大人怎么为官,鄙人这个太监一概不管,只不过有些大事儿需要钱大人与鄙人站在一边!”

“这个自然,在下自然不会辜负王公公提携之恩。”钱谦益表态。

“第一件事情,鄙人要钱大人明天上个奏折给皇上,自揭天启二年钱大人主持浙江乡试时失察之职!”

“啊!”钱谦益一惊,目瞪口呆的看着王承恩,心中暗道,这个事情已过去那么久了,自己都忘记了,这王承恩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这件事说起来还真有点冤枉了钱谦益。当时他主持的浙江乡试,确曾发生过舞弊行为,舞弊者已被惩处,主持乡试的钱谦益虽不知情,但因失察之过,也被夺俸两年。本来此事已过了好几年,世人也已淡忘。而老谋深算的温体仁此时突然重提此事,就是为了迎合崇祯帝当时肃清吏治、严惩贪官的想法,击中了要害。最后使得极有可能入阁的钱谦益给崇祯罢了官,回籍听勘!

王承恩就是知道这段历史才提醒钱谦益,免得钱谦益的对头温体仁、周延儒首先以这件事情发难钱谦益,王承恩决定站在东林党人这边,就准备来个釜底抽薪,先将钱谦益的把柄自揭出来,即可让温、周二人闭嘴,又可省了崇祯事后发觉的麻烦,就不相信自己在崇祯面前保不下钱谦益,何况,王承恩还有更厉害的招。

东南文人领袖钱谦益也不是浪得虚名,自然有些能耐,王承恩一点拨,怎么不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呢!

“在下谢过王公公提点!”钱谦益会意。

“这第二件事情,鄙人还要钱大人明天再上第二个奏折,举明朝臣以权谋私、贪脏枉法的坏处及可行办法。鄙人的意思,钱大人明白吗?”王承恩笑得很暧昧,笑得象条狐狸。这招可是迎合崇祯的意思,很可能不追究钱谦益之过,反而让钱谦益在崇祯面前更能得到赏识!

钱谦益闻及王承恩此言心中一动,暗叹,厉害!果然厉害!

“这第三件事情嘛,想邀请钱大人,带鄙人拜访一位官员。”

“这个自然没问题,待王公公得空,朝中官员王公公想认识那位,在下帮忙引见就是。”

“不,现在就得见!这位官员可是能让钱大人不仅仅保官,而且入阁拜相的关键人物!”

“这人?”钱谦益面有疑色。

“倪元璐!哈哈!”王承恩大笑。

京城风云 章26 ‘工商皆本’

王承恩与钱谦益二人领着几个全身披甲的武监保护下朝京城城西倪元璐的府邸而去。钱谦益看着几个身携武器的武监,心中对王承恩府邸的下人暗暗吃惊。这些武监又可做仆人又可做卫士,王承恩还真会利用资源!

倪元璐的府邸却是在城西郊区,这地方正好山水缭绕景致不错。府邸简陋,篱笆做成的院子,竹制的院门,院子内一棵大树下,建着一座以杂草为顶竹子为梁的凉亭,凉亭内几张竹椅分布在竹桌四周,几间正屋立在院子的一侧。这个时候正好是生火做晚饭的时间,炊烟缭绕上腾,颇有点山水田园、独居幽幽的味道。

“这倪大人的府邸还真是雅致!”王承恩看着大书法家倪元璐如农庄的府邸,大为赞叹,果然是玩艺术的,住宅都显得那么别具一格。

“倪元璐生性淡漠名利,朝廷几次在京城城区欲给倪元璐新府邸,可是他就是不搬。他这人脾气又直,得罪的人又多,在天启年间又为魏阉所忌,要不是皇上,怕是现在还是个七品小吏。”

二人正闲聊这倪元璐,一个老仆应门,让二人进到倪府客厅,奉上茶并道:“我家老爷正在书房中有些事耽搁,在下已经告知老爷,还请两位大人稍等片刻!”

“这倪元璐,不知道来者是谁吗?竟然……”钱谦益听到老仆这话,站起身正欲数落几句倪元璐,王承恩笑道:“钱大人,莫急,你我二人还是在这里候着吧,喝茶、喝茶!”

王承恩对明末东林党这一政治派系总些好奇,闲来无事便问钱谦益,钱谦益也不隐瞒,全部告诉了王承恩,此时的王承恩才知道,明末不仅仅有东林党,还有依附在阉党羽翼下的齐楚浙党。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这是万历帝期间东林党首领顾宪成为东林书院撰写的一副对联,顾宪成常说:"当京官不忠心事主,当地方官不志在民生,隐求乡里不讲正义,不配称为君子。”他的这些观点博得同志者的响应。

东林党人提出减轻赋役负担、发展东南地区经济等主张。他们还主张开放言路、实行改良等针砭时政的意见,由此可见东林党人在当时的朝野中还是比较廉洁、务实能接受新思想、新举措的一个政治团体。

二人正谈得兴起,满脸愁容的倪元璐匆匆来到客厅,似有什么大事情正困扰着他。

“下官见过钱大人。”倪元璐朝钱谦益弓了一礼,转身对王承恩脸有不屑的道:“想必这位就是王公公吧?久仰!久仰!”那语气神色中却没有半分‘久仰’的意思。倪元璐说罢也不朝王承恩见礼,自顾在一旁坐下。这倪元璐却是受魏忠贤的阉党影响,对一切太监都有极大的不满与成见。

钱谦益看到倪元璐竟然如此对待王承恩,正待出言训斥倪元璐,却给一旁的王承恩眼神制止住,钱谦益只得暗自对倪元璐摇头不止,这样的臭脾气难怪混了几年还是翰林院修编。

“钱大人,你却来得正好,下官正在思考这明日上的奏折,这关键之处却怎么也想不通。”倪元璐朝钱谦益而道,并不理会一旁的王承恩。那想王承恩听到这倪元璐上奏折,一时口快,钱谦益还没说话,王承恩却道:“倪大人的奏折意思,能否告知鄙人和钱大人?”

钱谦益早见识过王承恩的心机,闻及此言,料想王承恩定有什么打算。钱谦益笑道:“倪大人,你就说说你明日奏折的意思,让我与王公公出出主意。”

倪元璐看看王承恩,他实在搞不明白,东林党人怎么跟太监混到了一起!不过倪元璐一惯对钱谦益这个‘东林浪子’的印象不错,随即起身离座叹了口气道:“为今大明,内有匪祸,外有蛮夷窥视,连年大旱,民不聊生。皇上为了军饷,欲加重百姓赋税,这个时候加重赋税,何以安民心!下官却是准备力策皇上,这赋税加不得,可却无良策,改变现下的局面!难道天真不佑我大明!”

“倪大人,皇上这也是无奈之举。”钱谦益闻及此言也是心下难平。

这客厅中的三人,两人为崇祯加重天下百姓赋税心中不平,王承恩听到倪元璐这奏折内容却是心中一动。

崇祯年间,为了支付庞大的军费开销,崇祯不仅仅将自己的内库私银全提供了军饷,甚至变卖宫中值钱的玩意儿支援军费,就连崇祯的爱妃下葬,陪葬的的物品都没几件!越穷越想不到办法,崇祯却是陷入了恶性循环的恶果。面对内忧外患,财政支出的压力极其沉重,崇祯竟然采用了增加百姓税负的愚蠢政策。

“这赋税,有地方来!”王承恩语出惊人。

“王公公?莫不是说笑?”钱谦益和倪元璐两人你瞪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实在不敢相信王承恩这个太监有解决赋税的办法,那还要他们这些大臣干什么!

王承恩答非所问,笑道:“听说倪大人的书法了得,鄙人今天就恳请倪大人为鄙人做个笔录,可否?”

倪元璐看看钱谦益,钱谦益点点头,当下倪元璐叫老仆端来文房四宝伺候,钱谦益遣走老仆亲自为倪元璐磨墨,倪元璐摊好纸张,手握毛笔沾墨,只待王承恩一开口,便下笔。

“工商皆国本,然祖宗法制重农而轻工商实不可取……”

倪元璐闻及王承恩此言一愣,还是豪不忧郁的挥笔急书。钱谦益却是在旁拼命磨墨,两只耳朵竖得直直的,一时深思摇头,一时又猛然醒悟点首,看向一边思索一边说话的王承恩眼中除了惊叹还是惊叹!

这到底是什么人!

崇祯即位之后,灭了魏忠贤,整肃朝纲,励精图治,想要重新开启一代盛世。

然而,崇祯的知识结构显然存在问题,崇祯没有能够准确抓住问题的要害。明朝的一切问题都集中在财政上。内部的贪腐、外族的入侵、农民的起义,都是因为财政失衡而引起的。就本质而言,是由于公共财政制度与政策的失衡,导致经济失衡,最终导致政治的失衡。

中国的农业文明到了明朝开始出现明显变化。随着技术进步,随着交通运输的改善,随着民间信用的迅速发展,明朝的工商业迅速发展,在江浙一带的工商业资本主义迅速萌芽就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工商业成为重要的价值载体,掌握工商业就能够掌握当时的经济命脉。

遗憾的是,满怀中兴之志的崇祯看不到这一点,崇祯不知道如何控制工商业。尤其严重的是,崇祯不知道如何从工商业发展中,获得财政收入。面对内忧外患,财政支出的压力极其沉重。崇祯竟然采用了增加农民税负的愚蠢政策。

王承恩就是想让崇祯的赋税观念从传统农业转到工商业身上,这才是治本的良方!选择倪元璐上这奏折,正是因为倪元璐在‘魏阉十大罪’上给崇祯留下了极好的印象,何况,就算崇祯觉得这是‘歪策’,也不会怪罪倪元璐。而且倪元璐与‘东林浪子’的钱谦益关系还不错,倪元璐‘红了’绝对会保钱谦益。

若是钱谦益去上这奏折,要是崇祯觉得这是‘歪策’,加上钱谦益天启年间的事件,就足可以让钱谦益下狱了,王承恩不敢赌。

王承恩自己不将这‘工商皆本’上给崇祯,就是想让他非常看好的倪元璐能借这个机会能一飞冲天入内阁!这样多一个人站在钱谦益这边,自己这个太监以后要干的事才能有更多的支持者。

王承恩相信崇祯能通过这‘工商皆本’的赚钱策略,不仅仅是因为崇祯很穷,还因为崇祯这个人很能接受新思潮。王承恩曾经偶然在网络上查到明史里崇祯这样一件事情。

在一次讨论京城防御清兵的时候,崇祯赞成使用西洋人汤若望教习的火炮部队,当时大明天下最负盛名的理学家,左都御史刘宗周竟然说:“汤若望向年倡说天主邪教,蛊惑人心,堂堂中国,止用小技御敌,岂不贻笑天下!”崇祯回答:"火器乃中国长技"。而朝野中的士人竟也对刘宗周的凛然正气大为折服,纷纷反对崇祯的新思维新想法!

这个细节让王承恩知道,崇祯能接受新思想,而且也想那么做的!可是这些明代迂腐的文人,却生生拦着崇祯接受新东西!

要中兴危明,王承恩就要在朝廷中建立一支支持自己新思想策略的大臣队伍来影响政局,因此,他选择了当时还比较清廉正直的东林党!

一个人说什么中兴危明?那是鬼话,王承恩需要帮手,朝廷的、军队、民间的他都需要。而且王承恩还要指挥这群东林党人紧随着自己的策略走。十七年后明亡,若是政策得当,王承恩有信心在五年内扭转整个明朝的命运!

京城风云 章27 惹谁也别惹太...

王承恩一鼓作气,将脑袋里怎么改革明末工商业增加赋税的想法全倒了出来,可惜他不是经济学家,只能想到大略的如何经营工商业,从中谋取赋税,却不怎么清楚如何实行。说完了自己想法后,对一旁听到王承恩想法而呆愣的倪元璐、钱谦益道:“二位大人,鄙人的赋税来源方式,因不知大明国情还有许多不足,实在是见笑了!”

“见笑?如此方法,将赋税转嫁到工商业上,不仅仅救了水深火热的黎民百姓,更让朝廷得到了新的赋税来源方式,王公公实奈神人!神人!”钱谦益对王承恩的认识又多了一层,这王承恩不仅仅心机颇深,还满腹的雄才伟略,这样的奇才怎么就做了太监,实在是可惜,要是王承恩不是太监,这大明首辅的位置除了他,谁人敢染指!

颤抖着手,拿着自己笔录,王承恩口述的‘工商皆本’,倪元璐几乎崩溃,自己几十年的圣贤书读到那儿去了,竟然这么好的赋税策略,愣是没想到,还不如王承恩这样一个太监!

“我倪元璐,代天下百姓谢谢王公公!”倪元璐朝王承恩郑重的鞠了一躬。倪元璐是个直脾气,谁能让大明昌盛、百姓安居,倪元璐就服谁!

王承恩也没想到自己这不成熟的‘工商皆本’能让倪元璐如此看重,到了鞠躬的地步,心中自喜,想不到随便搬点后世的思想来这个朝代就能让这些古代的傻官如获至宝,当成治国良策。

“倪大人客气了,这‘工商皆本’还需倪大人整理完善,附加实施的方法,事不易迟,最好是明日便能上这奏折。”

“在下更想让这良策早日实施,今夜在下便是不睡觉也要将‘工商皆本’整理出来!”倪元璐朝王承恩保证,一旁的钱谦益朝倪元璐笑道:“不知倪大人今夜可方便客人留宿。”

倪元璐一愣,随即大笑道:“正愁没人跟倪某一起思量对策,钱大人要留宿,倪某求之不得!”随即倪元璐和钱谦益看着王承恩,那眼神一副今夜少不了你的暧昧味道。这二人却是因为王承恩的治国谋略所吸引,希望王承恩能留宿,一起商讨‘工商皆本’的细节,以便能接触更多的新想法。

王承恩苦笑,他到是很想多接触一点这个时代的文人的想法,可是,今夜却是重要的夜晚,能不能改写明朝历史,今夜可是个重要的开始。他还要赶着去布置些东西,以便明天能保证钱谦益不会受天启年间乡试事件影响,顺利入阁。

“二位大人,鄙人今夜还有要事需要布置,先告辞了!”

王承恩去意已决,倪元璐和钱谦益两人只好做罢,两人看着王承恩远去的背影,心中一般心思,这王承恩绝非等闲凡夫俗子!

※※※※

历史上‘东林浪子’钱谦益可是最有希望入崇祯新内阁的,那想到温体仁、周延儒借天启年间乡试事件首先发难钱谦益,让钱谦益手足无措,被温体仁、周延儒在政治运动中杀得丢盔弃甲,直接被崇祯革职返乡,由此可见钱谦益虽有才子之资却没有政治运动的手段。还好,钱谦益遇到了王承恩这个阴险的穿越客!

王承恩带着随行的几个武监直接到了京城城西周记猪肉铺,与倪元璐的府邸相隔也不是很远。王承恩找周通,自然是需要周通手下那帮‘谣言’商贩的力量,这次自然不能象上次那么干,因为崇祯已经知道‘大字报’手法了,要是还满京城贴‘大字报’,崇祯就会联系到他王承恩身上,那可就是灾难的开始!

陷害朝廷命官,罪可凌迟!是的,王承恩找周通的‘谣言’队伍就是要陷害朝廷命官。

王承恩是要陷害周延儒!

也没什么原因,王承恩选择了东林党人的政治团体,就要辅助钱谦益顺利入阁。代表东林党人的钱谦益入阁,王承恩才能实行他的全套中兴危明计划,而温体仁、周延儒就是中兴危明路途上的绊脚石。选择周延儒先动手,是因为他行事招摇,比温体仁这个机深刺骨的老狐狸更好对付。

周延儒这人具历史记载,为官极不干净,王承恩之所以要让钱谦益上第二封奏折‘针对朝臣以权谋私、贪脏枉法’,说白了就是附和崇祯廉政的意思,让钱谦益捞点好处,顺便打击周延儒,让温体仁、周延儒二人穷于应付自己的事,腾不出手来对钱谦益下绊子。

为什么等着别人先使用阴招,然后自己穷于应付呢?知道历史的王承恩决定反其道而行之,让温体仁、周延儒二人穷于应付!

周通却是有银子过不了夜的人,正在自家院落中宴请京城中的小商贩,请了京城的四大胡同的窑姐前来做陪,酒席都摆到大街上了。看着周通坐在首席搂着满脸胭脂、俗不可奈的窑姐喝交杯酒,王承恩就直想吐,这周通也太没品位了!

王承恩径走到周通跟前,周通这才看到王承恩,正待开口,给王承恩制止住道:“将酒席撤了,晚上办事!”

周通无奈,王承恩可是财神爷呀!窑姐天天有,前提是要有银子,想要银子就得紧跟财神爷王承恩屁股转。周通在窑姐们身上吃吃豆腐,遣散众人,屁颠颠跑回王承恩身侧。

“你就不能找点儿象样的妞儿?”王承恩白了一眼周通摇摇头,继续道:“一会你招集些商贩兄弟,给我在京城中散发礼部右侍郎周延儒贪脏受贿的信息,只需要口头议论,切不可跟上回一样,我要这信息在两天内传遍京城!”

“两天?兄弟,你可太小瞧我周通了,我敢打包票,明日不到日落,京城街头巷尾全是议论这姓周的官儿收受贿赂、吃喝嫖赌、逼良为娼、横行乡里……”

听着周通在旁口沫横飞眉飞色舞的述说,王承恩直咋舌,本来自己只想给周延儒戴顶贪脏受贿的帽子,那想到周通瞬间让周延儒成了无恶不作的奸贼!

“记得叫周延儒,以贪脏受贿为主,让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都议论这事儿,别给我又贴纸张!”王承恩对周通摇了摇头,再叮嘱周通一遍。

“放心!周延儒,嘿嘿,明天就让他臭名远扬!”周通拍胸脯保证。

“嘿嘿!”王承恩开心贼笑,看来温体仁和周延儒知道后要跳脚了,要是情况妙,借这‘谣言’之力一下扳倒周延儒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没有了左右手的温体仁就更好对付了!

王承恩心中所考虑的事情都解决了八成,心中欢喜,拿过酒杯朝周通道:“来来,陪我喝喝酒!”

京城风云 章28 惹谁也别惹太...

次日,崇祯上过早朝以后坐在御书房里看大臣的奏折,跟以往的习惯一样,没带一个左右侍从,王承恩坐在地上看五品以下官员的奏折,崇祯坐在龙椅上看五品以上的奏折。

王承恩早对这些文言文的奏折养出了很好的耐性,不过对那些所言无物的奏折全扔一边,心中感叹,这些大臣成天扯什么祖宗法制就能当官,要是王承恩那个时代早给人暴打一顿了,这样的人当官简直是浪费纳税人的银子。

“这钱谦益竟然自揭天启二年主持浙江乡试时失察之职!到还有点为官的觉悟!”崇祯终于看到钱谦益自揭失察的奏折了,朝王承恩冷喝道:“王承恩,你这奴才说说,这样的官员朕怎可让他入阁!”

“皇上,先贤孔子都还有错,何况是钱大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这话也对!”崇祯若有所思,继续看下一封奏折,突然纳闷道:“咿!这钱谦益今天是那根经搭错了,早朝的时候一声不吭,一口气给朕上了两封奏折!”

王承恩面色不变,心却提到了嗓子眼,要是这崇祯看到钱谦益的第一封奏折一恼,手上红笔一叉,这钱谦益的仕途可就到了终点了!王承恩偷眼望去,发现崇祯的脸上,笑容越来越多,暗叫了声有门,悬着的心这才方定。

“想不到呀!钱爱卿确有治国之资!”崇祯先看到第一封奏折直接呼钱谦益的姓名,这看到第二封奏折竟然开始称呼钱谦益为‘爱卿’,随即朝王承恩笑道:“还好你这奴才提醒朕,要不给朕一笔勾掉个内阁人选!”

“那是皇上英明无伦、鸿才伟略,早看出这钱谦益有些能耐。皇上实在是伯乐在世,这千里马那能逃出皇上的手张心呀!”王承恩趁势而上,尽显奉承拍马之能事,拍得崇祯龙颜大乐,对钱谦益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趁着崇祯高兴,王承恩将倪元璐的奏折抽出来,翻开来自己先是仔细看了一遍,越看越惊奇,没想到倪元璐竟然将怎么实施工商业抽取赋税和如何鼓励工商业的条陈罗列的一清二楚,虽然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来略显得肤浅,可是放在三百多年前的明朝已经显得惊世骇俗了。随即,王承恩故作惊奇道:“咿!倪元璐的奏折竟然违逆祖宗法制,赋税奇策?‘工商皆本’?”

“快让朕看看!”崇祯的兴趣明显给王承恩的语言挑拨起来。王承恩递过倪元璐的奏折,大气也不敢喘,这‘工商皆本’能不能让崇祯通过还不一定,何况就算有了崇祯的支持,朝堂上那些迂腐的大臣也是个麻烦!

王承恩仔细的看着崇祯脸上的表情变化,崇祯看着倪元璐的奏折,越看眉头越邹得深,王承恩心中暗叫不妙。只见崇祯盯着‘工商皆本’的奏折,幽幽道:“倪卿家所言不虚,只是这一改农业传统,怕是短时间内收不上赋税,如何是好!何况这明显有违祖宗法制,大臣没绝对通过不了的!”

“皇上,奴才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王承恩那能想不到崇祯担心的问题,新增工商业赋税,鼓励工商业发展,这短期内那能有什么效果,只要段期内没什么效果,这些大臣会力策崇祯改变主意不可。

“你这奴才,有屁就放!”崇祯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王承恩。

“若是官办一个对外贸易机构,收购百姓手中丝绸、茶叶、瓷器等外夷稀缺之物,与外贸易,即可让百姓赚钱,又鼓励了工商业,朝廷也能从中赚钱,又可抽取赋税,前提是多开放几处通商口岸,严查私人走私打击海盗!”

“你这主意不错,能快速增加国库收入,可是外夷之邦,大臣们颇有微词,何况海盗猖獗,先祖禁海就是如此,若是出了什么篓子,朕这个皇上可就给那帮大臣撮脊梁骨,背上辱没天朝的罪名,何况我还想不到那个大臣有你这奴才那么能耐,不妥!不妥!”

“要不皇上让奴才去做一个试点,奴才定不负皇上期望,让那些对皇上不利的流言不攻自破。朝廷国库空需,再不想出新法子,怕是连边关将士都吃不饱了!”

“试点?”崇祯站起身,心中一动,随即又叹了口气,继续道:“这还得容朕仔细想想!”良久,崇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王承恩道:“九云公主吵着要见你,你这奴才没事陪她玩会儿,她都快把朕这紫禁城给掀了!”

“奴才知道了!”王承恩听到九云公主找他,心中冷汗直冒,九云这个任性的‘欲妹’王承恩一想到就头大!

※※※※

“你这小奴才,为何这么许久不寻本公主,是不是皮痒痒了!”九云公主黑着脸,对跪在地上的王承恩威胁道。

“就算给奴才个天做胆子,奴才也不敢得罪如花似玉、人见人爱、佛见动心的九云公主呀!皇上这不每天抓着奴才办事儿吗?忙得奴才上窜下跳的,奴才想抽空来看公主都不成!”王承恩为了不挨屁股板子,有多恶心的恭维话就捡多恶心的来说,拍得九云公主转怒为乐:“你这奴才就是嘴甜,也知道本公主人见人爱、佛见动心。”

“那当然!那当然!”王承恩边抹冷汗,边嘘气,看来扳子不用挨了。

“这宫里闷得发慌,你这小奴才随本公主溜出宫玩儿去!”

九云公主盯着趴跪在地上的王承恩笑得很暧昧,王承恩心中一惊,暗道了声完了,这‘欲妹’又要逼自己跟她偷溜出宫!

王承恩颤声道:“公主,这可使不得呀!要是皇上发现了,那奴才这脑袋就掉了!”

“那本公主现在就砍了你脑袋,省得皇帝哥哥再麻烦!”九云公主嘿嘿贼笑,笑得王承恩心头直颤,暗自咬牙,心中毒计顿出!

你这任性的‘欲妹’要挟我,那就不要怪我王承恩利用你!王承恩打定主意,正愁没人将周延儒贪脏受贿的谣言传到崇祯耳中呢,正好利用九云公主这个传声筒!

溜出宫就溜出宫,谁怕谁呀!

“奴才愿随公主差遣!”

“咯咯,这才是好奴才,快换便装去!”九云公主眉飞色舞,转身一溜烟跑回屋换便装去了。不一会儿一个捏得出水地俏丽小丫鬟,就站在王承恩脚跟前,看得王承恩色心蠢蠢欲动,暗自郁闷,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未成年俏丫头了,碰了她可就得罪了崇祯,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呀!

唉!色字头上一把刀!

京城风云 章29 惹谁也别惹太...

京城西。

丁离带着几个武监远远的跟在王承恩和九云公主身后,王承恩特地带着九云公主逛到了城西。因为这城西是周通‘谣言’队伍的大本营,就算陷害周延儒贪脏受贿的信息这个时候还没在其他的城区传开,凭借周通‘谣言’队伍的实力,王承恩相信城西绝对已经开始疯传了!

果然,九云公主逛着逛着,耳朵就开始竖得直直的,各种关于周延儒的‘流言蜚语’已经让九云公主逛街的意兴大为降低,王承恩跟在九云公主身侧嘿嘿直乐。周延儒呀!周延儒!事后你要怪就怪九云这个‘欲妹’吧!

王承恩跟着九云公主逛至名为‘聚仙楼’的酒楼,九云公主朝王承恩撒娇嗔道:“王承恩!本公主累了!”王承恩那能不明白这意思,立马站在‘聚仙楼’门前一鞠躬殷勤道:“公主请!”

九云公主领头走在前面,带着王承恩上了二楼,丁离带着几个武监忙跟了上来。上至二楼找了个领窗的位置二人落坐,丁离带着武监紧随着找了个领近的桌子坐下。

“小二!”王承恩高喝了一声。

“来喽!客官,您二位吃点啥?本店名菜红烧狮子头、糖醋小牛排……”肩披毛巾,手拿茶壶的店小二,一边介绍一边殷勤的给王承恩和九云公主倒上茶。

“把你店里的名菜一样一种全给我上来,去吧!”‘欲妹’就是‘欲妹’排场都比别人大。

王承恩随手打赏店小二一锭碎银子,挥手遣退店小二,看着九云公主心思满怀的用小手撑着脑袋在一旁发呆,王承恩心里那个急呀,这九云公主听了周延儒的‘流言蜚语’怎么就不急呢?看来得进行b计划了!

王承恩朝丁离使了个眼色,丁离点首会意,交代剩下的几个武监几句,匆忙出了酒楼。

“王承恩!”九云公主这一叫喝,将正在给丁离使眼色的王承恩差点吓出个好歹,好在九云公主没看出什么异样来。

“你说那周延儒是谁呀?怎么百姓都在议论他!”

久居内宫中的九云公主连周延儒是谁都不知道,不过,这可是个机会呀!王承恩心中邪笑连连,连哄带骗朝九云公主道:“公主呀!这周延儒可是大官,专门横行乡里、欺凌百姓,见到漂亮姑娘就卖窑子,这人坏着呢?”

“卖窑子?窑子是什么,吃饱喝足了,带本公主去逛逛窑子!”

“咳……”王承恩差点没给刚喝下的茶水给咽死,没见过这么白痴的妞儿!

正在王承恩感叹九云公主不知道人间险恶的时候,丁离匆匆而回,朝王承恩点首示意,王承恩明白,事情成了!

“噔、噔——”楼下似有客人上楼,蹬得木楼梯子直响,一听就是不安分的主,来人绝对是流氓地痞一类的恶霸。

只见周通带着几个满脸横肉的杀猪贩子上到二楼,朝王承恩巴眨下眼睛,王承恩心中大乐,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几位客官……”店小二从周通几人身上察觉到不善!

“看清楚老子这张脸没有?”周通一把抓过店小二。

店小二猛点头——

“记得,老子是礼部右侍郎周延儒家的家丁,好酒好菜尽管上,敢向爷们要酒钱——”周通立立手中碗大的拳头,一拳头砸在身侧的桌子上,将整章桌子砸了个稀巴烂。那桌子本来坐了两个客人,见到周通的能耐,那敢发火,灰溜溜的迅速下楼鼠窜而去。

店小二几乎被吓傻了!

“礼部右侍郎周延儒家的狗难道只会仗势欺人!哼!”王承恩腰杆一挺,站起身朝周通冷哼一声。表演戏的学生做戏真不是盖的,骗得九云公主看向王承恩的眼光全是怀春少女看到了英雄的眼神,那还能顾及到王承恩的身板比周通愣是少了一圈,这要打起来,王承恩铁定被扁。

“敢骂礼部右侍郎周延儒家的家丁是狗!”周通大喝一声:“看小爷不拆了你骨头!”说罢,周通朝王承恩扑了过来。丁离在旁冷脸看着周通和王承恩的闹剧神色不变,那随行的几个武监把脑袋埋到胳膊里拼命憋住笑。

周通随即与王承恩‘扭打’在一起,九云公主竟然拍着小手为王承恩大喊加油,周围的顾客见到酒楼内打架早跑光了。终于,王承恩力有不敌,给周通‘揍翻’在地,王承恩趴在地上还升出手,朝九云公主拼命撕叫:“公主快逃,快逃!”

“嘿嘿,逃!妞儿陪大爷快活快活!”说罢周通领着几个满脸横肉的杀猪贩子,将九云公主围在当中,动手动脚,撕的撕衣服,撤的撤裙子,做足了地痞流氓的样子。吓得九云公主眼泪汪汪、尖叫连连。

“恶贼——”

“妞儿别怕,哥哥会好好疼你的!”

躺在地上装死的王承恩大乐,看着差不多了朝周通使了个眼色,周通见好就收,随即带着几个杀猪贩子大大咧咧的走了!

※※※※

“公主——咱可别出宫了,宫外的坏人可多了!”王承恩好不容易将九云劝回宫,换过公主服装,九云看着王承恩,大眼睛一眨又欲落泪,王承恩心叫要糟,正劝着九云,身后就响起了崇祯的声音:“王承恩,朕正找你呢!”

“皇帝哥哥——”九云见到崇祯扑到崇祯怀抱里,眼内闪着泪花!

“九妹!谁欺负你了,朕给你出气?”崇祯抚摩着九云的脑袋,安慰道。

“是周延儒!京城百姓都在传他欺负人,那想到在‘聚仙楼’里,周延儒家的狗腿子还欺负我跟承恩!”九云眼泪哗哗掉,看来周通那一通表演把九云吓得不轻!

王承恩暗叫了声——屁股要糟扳子了!

“‘聚仙楼’?”崇祯似乎想到了什么,狠狠的盯着王承恩道:“王承恩!你竟然敢带公主私自出宫?胆子不小呀!来人,先给我拉出去杖责二十!”

“不要呀!承恩才给那坏蛋打得满地找牙!要不是这奴才,九云就见不到皇帝哥哥了!九云再也不出宫了,皇帝哥哥饶了他吧!”九云忙为王承恩求情,一边哀求崇祯,一边大眼睛里压着泪花,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崇祯心头一疼。

崇祯帝朱由检兄弟姐妹九个,除了天启帝朱由校、崇祯帝朱由检、九云公主朱由云,其他兄弟姐妹都是在未成年既夭折了。话说长兄如父,天启帝朱由校活着的时候对朱由检和朱由云很照顾,天启帝朱由校册封朱由云为九云公主就想让自己唯一的妹妹如九天上的云彩一般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天启帝朱由校去世后,这个长兄如父的的重担就压在了崇祯帝朱由检身上。崇祯对自己妹妹九云,这唯一的血亲宠爱还来不及,那忍心逆她心意。

“放开他!”崇祯朝两个准备行刑的太监一挥手,对王承恩道:“杖责可饶,罚俸一年!”

“奴才谢主龙恩!”只要不挨打,不就是一年的俸禄吗?那点银子还不够王承恩塞牙缝的。

“王承恩,给朕过来,这周延儒到底怎么了!”

随即,王承恩把京城的‘见闻’和‘被扁’的遭遇说了一遍,特别在周延儒贪脏受贿上加重了语气,九云在一旁时不时的填油加醋,听得崇祯眉头深陷,王承恩眼看崇祯表情,心头冷笑——周延儒你完蛋了!

京城风云 章30 纯属意外

“周延儒这狗官好大的胆子!哼!”崇祯听完王承恩有意捏造的谣言,正在御书房里大发龙威!

“皇上,奴才到是有个点子!”王承恩心头冷笑,周延儒你倒霉了也要成全我王承恩拯救危明的计划。

明末崇祯年间收不上赋税,有一大半的原因是贪官污吏造成的。借陷害周延儒,王承恩决定对明朝的官吏制度来次小小的改革,虽然还不能从根本上改变腐化的明朝官吏制度,但聊胜于无,他却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私吞魏忠贤大部分的脏银!

“说!”

“奴才不是身携东厂都督之职吗?奴才想将东厂改组,专门监督这些大臣们平日的为官作风,反正奴才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这庞大的东厂机构,让他们监视官员是不是贪赃枉法更合适!”东厂机构本来就是监视官员的,现在东厂机构变成一个监督官员作风的机构,这样不仅仅符合崇祯一心想官吏廉正的想法,也正好打击一下满朝的贪官污吏。

“准了!明天朕就拟一道旨,这‘东厂’名字得换换,你这奴才可想好了名号?”

“廉正公署!”王承恩一时口快将香港影视题材里的著名‘衙门’给搬了出来。

“廉正公署?”崇祯的思维,有点跟不上王承恩口中冒出新词的速度,反正有‘廉正’二字也符合了崇祯的意思。崇祯继续道:“朕本来也是想找你这奴才说说官办试点的问题,你这几日给朕立个试点的条陈上来,朕还得想法子对付那帮迂腐的大臣,朕这个皇帝不好当呀!”

王承恩一看官办对外贸易试点有门,当下喜不自禁朝崇祯跪道:“谢主隆恩!奴才这几日定给皇上列个清楚的条陈出来,让皇上封那些大臣的嘴。”

“恩,你这奴才的廉正公署,想办法查查周延儒贪脏枉法的证据,若没确凿证据动了周延儒,那些大臣嚼舌头儿会把朕给烦死!”

“奴才明白!”

※※※※

明朝的官员腐化贪婪到了无可附加的地步,明亡虽然这不是主要原因,却也是明亡的重要原因之一。当年李自成破北京,共从北京城掠了七千万两白银,“刘宗敏进所掠银两一千万,李岩李牟用刑宽所得少,以已物数。人皆称之,共得七千万。其中勋戚十之三,内待十之三,百官十之二,商贾十之二”。这是史料记载的,李自成从各种明朝政府机构官员身上就掠夺来五千万之巨,这还是京官的,其他地方官员的荷包有多鼓可想而知!

若不整治,明朝就算在王承恩手里走上‘工商皆本’的道路,也经不起这样腐蚀!王承恩决定借原来的东厂特务机构变成一个官员的监督机构,约束官员。这只是第一步,等一切走上正规,王承恩还要进行更大的举措。明朝官员几百年的积习,想一时间全清掉,也是不可能的!

王承恩的信条是,要贪只容许自己贪,绝对不容许别人贪!所以为了组织新的‘廉正公署’,王承恩要从自己掌握的原东厂特务组织开始着手,先整理当官的,再清理当兵的!

大队大队的锦衣卫手中的刀枪锵锵,将原来东厂的管事太监们全围在当中。王承恩带着丁离正冷眼打量着原来东厂的管事太监们,如刀子一般的目光让这些东厂管事太监们心底寒气直冒。谁叫王承恩原来是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学生呢,生、旦、净、陌、丑、忠、恶、奸,要扮啥角色,就像啥角色!

“公公们,想死!还是想活!”王承恩朝着这群原来的东厂管事太监们吼了一嗓子。

东厂的管事太监们你望我,我望你,都不知道王承恩说这话的原因,那敢随便乱开口招来杀身之祸。

“都不说话是吧!那我就当你们默认了,都给我拉出去,直接杀了!”王承恩大喝一声。

锦衣卫提着刀枪就上来拿人,这些原东厂的管事太监们那想到这新来的都督弹指间,他们的脑袋就要搬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奴才想活!”哗啦,这些原东厂的管事太监们跪成了一片,哀声道:“王公公饶命,奴才想活!”

王承恩一屁股坐在锦衣卫搬来的椅子上,朝着这群跪在地上的东厂管事太监冷笑道:“照理,原来魏忠贤的人不是诛九族就是凌迟——”

“奴才想活命,想活命——”东厂管事太监们脑袋磕得地面‘咚咚’直响。

“这活命嘛,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王承恩看着这群东厂的管事太监们笑得很暧昧,那笑容中满是贪婪、欲望的成分,这群侍侯过魏忠贤这个奸雄的东厂管事太监们那能不明白王承恩话里的意思。

“奴才自有八百两黄金,全孝敬了王公公!”其中一个原东厂管事太监趴在王承恩脚下,为了活命,只能吐出自己的私房钱。

王承恩讪笑道:“八百两——来人!将这厮直接剁了,然后喂狗!”左右锦衣卫欲上前拿人,这太监赶忙哀求道:“奴才有一千两、不!不!奴才有一千二百两……三千两……”王承恩只在旁讪笑着朝这太监拼命摇头,周围管事太监那见过这手段,纷纷估算着自己有多少私房钱,才够买这一命。

“奴才有一万两黄金!”这太监撕喊着,声泪具下,大概是肉疼的紧浑身都在颤抖。王承恩没好气的一脚踢在这太监身上,喝道:“来人!跟他去拿钱!”随即,几个锦衣卫跟拖死狗一般,架着这手脚早被吓软的太监就走。

王承恩喝道:“下一个!”,配合王承恩的叫声,锦衣卫手中的刀枪直指跪在地上的原东厂管事太监。

“奴才有八千两黄金,白银十万两!”

“奴才有一万三千两黄金,白银五万两!”

……

王承恩本来想革掉原东厂的管事太监,换上自己的人手,控制原来东厂的特务机构,换人的时候顺便搜刮一下,那想到随便一逼这些太监就搜刮出了二十万黄金和两百多万两的白银。王承恩看着这满地的白银和黄金心中一动,突然记起李自成破京城时,据说从皇宫中搜出大笔数目的白银。就因为这笔银子,以至于崇祯连国破都不舍得花钱,吝啬小气的罪名背了整整三百六十年,也给人骂了整整三百六十年。

内帑中早就空空如也,这是王承恩知道的,因为每期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都亲自为皇帝掌管着内帑的金银,难道这紫禁城之中还有连皇帝崇祯都不知道的藏银吗?

这也太荒唐了!

王承恩从黑吃黑得到了魏忠贤的巨额财产,王承恩知道也只有魏忠贤这样的人才能有这样大笔钱财。莫非这笔财产本就是魏忠贤藏在宫中,没想到自己倒台那么快,来不及时转移,最后给李自成翻了出来?魏忠贤伏法以后,这些知情的太监难道是畏惧株连而对崇祯帝隐瞒?在甲申之际却被李自成严讯拷打审问了出来,所谓的宫中库藏难道是如此由来?

越是最危险的地方却越是最安全的,魏忠贤这样的奸雄也肯定明白这个道理。试问一下,天下间还有那处地方安全得过皇宫?

想通这节的王承恩朝着这些才吐出自己私房钱的原东厂管事太监嘿嘿冷笑,这笔钱王承恩不想、也不敢吞,因为这不是黑吃黑,太多人知道了,若是私吞了,总有一天会让崇祯察觉的。所以,王承恩决定拿这个发现去邀功,或许就因为这个发现,崇祯会给自己更大的权利也不一定!

“给我打!别打死咯!直到他们吐出更多的银子!”

“是!”丁离带着锦衣卫一拥而上。顿时,一整哭爹喊娘的呼救声,王承恩却是冲耳不闻,脸上挂着冷笑,弹弹身上的尘土朝乾清宫而去。

京城风云 章31 一举数得

崇祯听到王承恩的禀告十足惊傻了,不知道是应该欢喜王承恩找到了这么大笔银子,还是该厌恶自己的江山腐化到了无可附加的地步,竟然连自己鼻子底下藏了大笔脏银都不知道!

丁离很快就让这些原东厂的管事太监们开了口。丁离的手法很绝,直接用五指抓住原东厂管事太监们的手臂,一寸一寸的捏碎,没几个人能忍受住这样的折磨,只捏了一个原东厂管事太监的手臂,凄厉的哀号声,就让知道内幕的太监们全招了。

还好王承恩多了个心眼,若是改变了明朝历史,这笔巨款就永无见天之日了,没改变历史的话,等着十七年后李自成破京城搜刮出来!

从魏忠贤原来在宫里落脚的小院地底,挖出来五十两一锭,刻着‘永乐’二字的银锭整整二十八万锭,一千四百万白银,能顶国库整整七年的收入。

崇祯冷眼看着这些脏银从地下一箱一箱的搬出来,心中五味杂呈。这些魏忠贤的贪银和原东厂管事太监吐出来的脏银,接近两千万两的数目,不用增加农民赋税,光这些白银就够崇祯用个三四年的军饷,宫里的太监都如此,何况外面的官员!

崇祯第一次因为有了银子,反而陷入了无限的惆怅中!

“王承恩!”崇祯不知道该是愤怒,还是无奈。

“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王承恩躬身在旁。

“给朕彻彻底底的查周延儒,就算他私得了一个铜板,朕也要他好看!你这‘廉正公署’尽快运作起来,朕对这些贪官污吏绝不轻待!”崇祯说完,脸色黝黑,一脸的愤愤不平朝乾清宫而去。

王承恩指示太监们将脏银全搬回内库,入库入册。看着一直颤抖着身子等待发落的原东厂太监一声冷喝:“全给我发配到边关,直到战死为止!”

丁离朝锦衣卫们一挥手,锦衣卫们一涌而上架起这些匍匐在地的太监们就走,凄厉的惨叫声一直在王承恩耳边回响……

“丁离,你挑点机灵的武监将这原来东厂的缺员补上,最好是手脚干净的,忠实度可靠的,人就由你负责!”

“小的明白!”丁离躬身在旁,一脸的冷寂,其实他早给王承恩刚才发觉魏忠贤藏银的手段征服得彻彻底底。

※※※※

跟习惯了王承恩,丁离的办事效率都提高了不少,只花了半天时间就将原来东厂管理层的缺位布置上了王承恩的人手,并开始运作新的‘廉正公署’。王承恩看着丁离忙上忙下,突然觉得该把卫大同给挖过来帮自己了,何况丁离总跟着自己办事情,自己府邸里容容的安全只能靠那些武监,若是来个刘太监那样的高手,怕是挡都挡不住。

王承恩对那个失踪了的刘太监总是心存阴影,这刘太监,武功太厉害了!因此,王承恩凭借着身份直接将卫大同调回了自己府邸,一方面保护容容,一方面也应付一下府邸里的事务,怎么说容容也是一个假死跟情夫私奔的贵妃,太抛头露面总是不妥!

王承恩处理好卫大同的事情,丁离亲自监管的‘廉正公署’就已经查到了周延儒的家底和大部分受贿记录。王承恩拿着丁离列好的周延儒家底和受贿记录清单,嘿嘿冷笑的同时,也惊叹原东厂特务机构打探消息的速度。

王承恩拿着周延儒的受贿清单连夜就到了钱谦益的府邸,两人寒蝉过后,王承恩说明来意,将周延儒的受贿的事情具实相告,并对钱谦益道:“钱大人,这可是个机会!”

钱谦益那能不明白这个道理,朗声道:“下官马上便通知所有东林大臣一起弹劾这周延儒和温体仁为首的齐楚浙党,王公公且放心,这次就算皇上不杀周延儒,他也绝对别想再为官了!”

“鄙人还有两件事情需要钱大人支持,其一,那晚倪大人整理的‘工商皆本’需要钱大人和东林大臣们的全力支持!”

“这个自然,本是兴国安邦之良策,下官和东林大臣义不容辞!”

“其二,站在皇上的立场上同意官办对外贸易机构,在泉州、明州(宁波)原有的对外通商口岸上再增加一个上海设为对外贸易口岸,推举鄙人为三地官办贸易机构的负责人。”

“什么!这——这开办对外贸易机构自然可以,可是增设口岸,大臣们可能比较难说服!”钱谦益的担心不是没有根据的,从倭寇海盗猖獗到现在的长毛老外无不对大明的海疆屡屡侵犯,‘海禁’就是因此才施行的政策,何况跟蛮夷做买卖,钱谦益总有那么点不屑,堂堂天朝岂能与蛮夷之邦互通有无!

事实上自宋代以来,中国人的海上贸易就走在世界前列,步伐之大令人瞩目。它为社会带来丰厚的商业利润,令航海技术长期领先世界,催生了大批商业城市和市民文化。这也正是后来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路径的源头。

但是到了明代,经济政策反而转趋保守。明太祖朱元璋希望恢复简朴的农业社会,实施“海禁”,将本应继续发扬光大的海上贸易大加钳制。后世朝廷也利用种种理由,时张时弛地维持海禁。

海禁阻塞了正常贸易,于是东南沿海走私横行,连带倭寇难平。汪直不过是把它做大做强了的典型而已。正所谓“市通则寇转为商,市禁商转为寇”。明代建国两百后,政府面对冷酷的现实终于稍稍改变海禁政策——隆庆开关有限制地准许私人远贩东西二洋。可以说这也是拜汪直等人的“功劳”呢。

不过开关之后,虽然民间海上商贸大发展,但政府对于海上贸易还是消极的,更别提有什么类似西欧国家的那种鼓励、支持、资助海上贸易、探险的态度。相比之下,同时期的欧洲,没有大一统的帝制,邦国分立和政教争端的局面反而令他们的商业资本得以冲破樊篱;欧洲各国也在竞争中认识到商业资本的价值,大力支持海上贸易。中国与欧洲后来的差距由此拉开。

明末的通商口岸有广州、泉州、明州(宁波),而当时的上海是个县,但是当时的上海已成为全国最大的棉纺织业中心,布匹行销全国,远销海外,有“木棉文绫,衣被天下”之称。可惜,上海在明朝还未被任何人发现它自身的商业价值,王承恩这个穿越客要进行对外贸易,怎么会放过上海这个后世的国际大都市呢!

所以王承恩准备给崇祯上的对外贸易试点条陈,上海是一定要的试点,为了上海王承恩甚至可以放弃当时有世界‘纽约’之称的泉州。

“鄙人只需要朝堂上的东林大臣站在皇上这边!钱大人可将东林大臣中参选内阁的大臣告诉鄙人,鄙人会在皇上面前全力举荐东林大臣!”

“这——”钱谦益闻及王承恩此言,面色凝重,欲言又止。如果内阁全是东林大臣,那么实际就等于东林党控制了整个朝堂,且莫说明朝政权的历史上东林党人屡屡不得志,光是被贬、被革、被害的东林党人都不记其数。最著名的就是天启帝年间的‘东林六君子’,死得那个凄惨呀!

好不容易挨到了崇祯上位,复员了很多东林大臣,可是这朝堂中以温体仁为代表的齐楚浙党却是东林党的最大劲敌。屡次两个政治派别交手都是东林党人处在下风,要不为了挤身崇祯的新内阁,痛恨宦官的东林党人首领钱谦益也不会去跟王承恩这个太监合作!

王承恩着看着钱谦益,无需出声,他知道钱谦益会自己衡量厉害得失。

良久,钱谦益深吸一口气,郑重的朝王承恩朗声道:“东林党人永远是王公公最坚实的支持者!”

周延儒受贿证据确凿,不用想崇祯绝对不会放过他;东林党人敲定,崇祯又支持王承恩去办试点,这官办的对外贸易试点也没什么大问题了;受周延儒受贿影响,齐楚浙党要在这界内阁胜出看来希望不大了;最重要的是王承恩竟然猜到宫中还有一大笔魏忠贤的藏银,经此一役,崇祯不仅仅对王承恩更为信任,更对自己官员的腐化有了深刻的认识。

而这一切,温体仁、周延儒却一点都不知情,只不过温体仁知道了京城关于周延儒贪赃受贿的传闻,完全没放在心上,只是责怪周延儒行事太过招风,落人口实。

京城风云 章32 连升五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崇祯坐在自己龙椅上冷眼打量着脚下的臣子,脸上冷寂的神色,让朝堂上的大臣们心下彷徨不已,都在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只有东林人的大臣们知道,大明朝的今天,要有大事发生了!

“朕诛灭‘阉党’以来,这内阁一直空悬,今日便与诸位爱卿商议内阁成员,朕已看过众爱卿的举荐奏折,朕的意思是推举钱谦益、温体仁、倪元璐……七位大臣入阁,众爱卿以为如何?”

“臣有本奏!”周延儒率先步出朝臣对列,他吃惊崇祯的内阁名单怎么没有自己。崇祯见是周延儒,心下冷笑。浑然未觉自己要大难临头的周延儒继续道“天启二年浙江乡试,考生发生舞弊行为,钱谦益应犯有失察之过。臣以为若让钱谦益入阁怕有损国体,何况倪元璐为五品修编,五品官员入阁岂不是让天下百姓耻笑,请皇上三思!”

温体仁正准备出来支持周延儒,突然发现龙椅上的崇祯,看向周延儒的目光中鄙夷地神色一闪而逝,捕捉到崇祯眼神的温体仁浑身打个激灵,生生止住准备要步出朝臣队列的身体,心中一颤,暗道了声,糟糕!

温体仁不动,齐楚浙党的大臣们又有谁敢冒然出来支持周延儒!

周延儒心中纳闷,这温体仁今天是怎么了,不是都商议好用天启二年考生舞弊行为打击钱谦益和东林党人的吗?怎么现在却迟迟不出来支持自己?

周延儒朝温体仁连使眼色,温体仁却神色肃然,似未发觉一般,急得周延儒直想骂娘!

“臣有本奏!”一个东林党人大臣步出朝臣队列,躬身继续道:“臣以为,周延儒为何不在天启年间提及此事,偏偏要等到皇上登位,内阁从组,事隔五后再提及?实乃包藏祸心,居心叵测!”

“臣有本奏!”周延儒正想反驳,又一个东林党大臣步出朝臣队列,躬身道:“京城民间议论纷纷,这周延儒贪赃枉法、收受贿赂,天下岂有空穴来风之理,望皇上体察!”

“你诬蔑,简直是诬蔑——”周延儒在朝堂气急败坏的咆哮。一旁的温体仁偷眼打量了一眼龙椅上的崇祯,心道,今天这些东林大臣怎么全朝周延儒而去,好似预谋好了一般,而且崇祯为何还未发表任何意见,难道——!

“臣有本奏!”

“臣有本奏!”

……

东林大臣一个一个步出朝臣队列,接着是倾向东林党的大臣,最后是除了齐楚浙党的大臣,这些朝堂上的大臣几乎一致出来弹劾周延儒。官场就是如此,墙倒众人推,只有锦上添花,绝对没有雪中送碳的道理。温体仁已经觉得大事不妙了,因为他看到龙椅上的崇祯脸上满布杀机。

“周延儒!”坐在龙椅上的崇祯一声冷喝。

这周延儒正是极会查颜观色的人,他正欲与朝堂上弹劾他的大臣们辩论,听到崇祯的一声冷喝突觉不妙。崇祯的叫喝声里杀机四起,周延儒的冷汗顺着脑门而下,扑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皇上,臣冤枉呀!”

“冤枉?哼——”坐在龙椅上的崇祯冷哼一声,朝钱谦益继续道:“钱爱卿,你前日奏折里所述官员徇私枉法,乃危害社稷之罪魁祸首,朕这几日深有认同之感。朕这里有个单子,钱爱卿就代朕念给这自称冤枉的周延儒听听,看谁冤枉了他!”

钱谦益赶忙步出朝臣队列,从小太监手中接过崇祯传递下来的单子,却正是昨日王承恩给他过目的周延儒家财及大体贿赂数目单子。

钱谦益清了一下嗓子,郎声道:“天启三年,扬州知府献金一万两与周延儒保官,天启三年……”

钱谦益每念一个字,跪在地上的周延儒心中就惊惧一分,连朝臣队列里默默站着的温体仁都冷汗直冒,心道,这崇祯什么对周延儒的受贿数目如此清楚!

等到钱谦益将单子一念完,温体仁竟然步出朝臣队列朝崇祯躬身道:“臣以为,臣子以权谋私,贪赃枉法实该诛!”

“温体仁!你——”周延儒想不明白,这温体仁关键时刻不保自己,竟然还加上一脚。周围的大臣更是吃惊的看着温体仁,这些朝堂上的大臣谁不知道周延儒是温体仁一系的人马,这个时候竟然来这么一手丢车保帅,为了自己的仕途竟然准备致周延儒以死地,这温体仁也未免太心狠手辣了!

钱谦益更是暗自吃惊,要不是自己与王承恩结为一系,受了王承恩点拨,想要跟温体仁这样外谨而中猛鸷,机深刺骨的人斗,绝对讨不了便宜。温体仁这一手,完全出乎钱谦益的预料,他确实没想到温体仁会舍弃自己的左膀右臂。现在因为温体仁这一手,王承恩想要借周延儒直接打击东林党的政敌齐楚浙党,看来今次是没这个机会了!

好在内阁成员中五位是东林党人,倪元璐又是偏向东林党人的大臣,唯一就剩下温体仁了。可是钱谦益心中奇怪,倪元璐现在可是个翰林修编,五品官员,按照明朝官制,没上二品的京官可是连朝都不能上的,何况还是内阁?

“温爱卿之言有理。将周延儒给朕收监,革掉礼部右侍郎之职!家财入国库!”崇祯面色一肃冷声道:“诸位爱卿谁要是给朕查到有以权谋私,贪赃枉法的,休要怪朕这个皇帝心恨!”

几名锦衣卫将跪在大殿已经呆滞的周延儒给架出了大殿,也难怪周延儒呆滞,早上还风光无限的一品大员礼部右侍郎,瞬间就成了阶下囚。崇祯后面的一句话,让群臣无不动容汗颜,就算以廉洁著称的东林大臣都有些心惊肉跳,包括东林领袖钱谦益在内,或多或少都收取过贿赂。

“这空闲礼部右侍郎一职,朕已有人选。宣倪元璐上殿!”

钱谦益闻及崇祯此言,突然明白了崇祯为什么要将倪元璐这个五品翰林修编也列为内阁成员,革周延儒的职,让倪元璐顶上,那不是正好入阁吗?而且还是一品礼部右侍郎,正好跟自己同阶。想通这节的钱谦益心头突然一震,崇祯这手很厉害,王承恩这个能揣摩崇祯心思的太监更厉害!难怪王承恩要特地去拜访一个五品的翰林修编倪元璐,将‘工商皆本’的奇策相赠。此时的钱谦益,突然觉得自己绝对是找对了王承恩,也庆幸王承恩选择了东林党,而不是齐楚浙党!

一会儿后,倪元璐匆匆进殿。崇祯站起身子朗声道:“宣朕旨意,倪元璐官封礼部右侍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跪倒一片。

京城风云 章33 太监封爵

“这内阁成员,众爱卿还有何异议?”

“臣——无异议——”

谁还敢有异议!这唯一有异议的周延儒瞬间就从礼部右侍郎变成了阶下囚!

“大明连年征战,内有乱民,外有后金,又恰逢连年大旱,朕每当坐在这龙椅上都如坐针芒!”

大殿下大臣寂寂无声,都知道崇祯一定有话要说。

崇祯面容一肃,朗声道:“宣朕旨意,朕登基三年内赋税免半!”

“皇上圣明——”倪元璐听到赋税三年内免半,这实出他的意料,减半成赋税这正是造福大明子民的举措,比倪元璐当初不加赋税的意思更为利民,所以倪元璐率先磕了下去朝崇祯鞠躬。只不过倪元璐心下奇怪,这样的话边关将士吃什么?军队拿什么去打仗?

朝臣也是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崇祯为什么要这样干?

崇祯没给大臣们思考的时间,宣布了今日早朝的第三件事儿:“为增加赋税方式来源,倪爱卿曾给朕上了封赋税奇策的奏折,要不是宫中发现了大笔的藏银,朕也不敢将倪爱卿的赋税奇策拿出来与诸位爱卿商议。”听到崇祯说‘宫中发现了大笔的藏银’,简直给群臣来了一记闷棍,让群臣一时间惊懊莫明。

“倪爱卿!”崇祯朗声道。

“臣在。”倪元璐步出朝臣队列。

“将‘工商皆本’赋税奇策宣读出来,让诸位大臣议议。”崇祯鼓励倪元璐道。

“世儒不察,以工商为末,妄议抑之。夫工固圣王之所欲来,商又使其愿出于途者,盖皆本也。”倪元璐整理了一下思维,继续道:“古者生民异业而同道,其尽心焉,一也。士以修治,农以具养,工以利器,商以通货,各就其资之所近,力之所及者而业焉,以求尽其心。其归要在于有益于生人之道,则一而已。士农以其尽心于修治具养者,而利器通货犹其士与农也。工商以其尽心于利器通货者,而修治具养,犹其工与农也……故激励之,方为赋税新源之根本!”

倪元璐不仅仅将王承恩的‘工商皆本’全转换为文言文,更是将如何实行以鼓励工商业发展,从中谋取赋税的方式罗列得一清二楚。大殿内的群臣闻及倪元璐此言,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好在东林大臣们有钱谦益提前打过招呼,虽然不清楚倪元璐这‘工商借本’的细节,也知道今日早朝有这回事儿,可是细听‘工商皆本’之后,方大赫!

一改明太祖朱元璋时期就实行的明代重农业政策,这群大臣如何不惊。可是,倪元璐连升五级后,群臣那看不出崇祯对倪元璐的偏爱,一时间满朝文武大臣,就算是有心反对‘工商皆本’也得掂量一下崇祯会不会因此而恼怒!

何况今天的崇祯让他们觉得遍体生寒,不声不响就找齐了周延儒的受贿证据,瞬间革掉周延儒这个一品大员,换上个五品翰林修编倪元璐,这雷厉风行的手段连周延儒以往的支持者都不敢在朝堂上为周延儒说话。

“臣以为,倪大人所言不虚。吾朝正逢连年大旱,百姓本就收成甚微,收取赋税困难,而‘工商皆本’将赋税转嫁于工商业实乃现下最可行的增加赋税来源方式。臣认为可行!”自从那晚见识过王承恩的见解后,钱谦益与倪元璐卧席而谈,这‘工商皆本’如何实行,有很多实行策略都出自钱谦益的见解,支持倪元璐的‘工商皆本’也就是支持自己的政见,钱谦益自然第一个步出朝臣队列支持倪元璐。

东林党大臣见到东林领袖出头,那还敢怠慢,纷纷步出朝臣队列,躬身道:“臣等认为倪大人所奏‘工商皆本’可行!”

见如此情景,让温体仁心下暗暗吃惊,今天的东林大臣怎么都成了朝堂上的主角,而且崇祯的意思,以前的东林大臣可是反对居多,那有过今天君臣一体的景象!

“臣认为倪大人所奏工商奇策确实可行!”事已成定局,崇祯只要有东林大臣的支持,这倪元璐的‘工商皆本’绝对能通过的,何况以温体仁为代表的齐楚浙党大多来源于江浙商户世家,这‘工商皆本’本就对齐楚浙党有利,温体仁岂能反对。

作为齐楚浙党龙头老大的温体仁一支持,齐楚浙党大臣纷纷步出朝臣队列支持倪元璐的‘工商皆本’。事前王承恩还怕这创新的思维让明末的僵化文人反对,那想到‘工商皆本’竟然在朝堂上拨了个满堂彩!

世事就是那么难料,若是崇祯年间能有几个看透大局的能臣,明何以亡!

“哈哈——好!”崇祯看着群臣都对倪元璐的‘工商皆本’无任何异议,这一切如此顺利,那是他能想到的?满心欢喜的崇祯朗声继续道:“倪爱卿听旨,礼部右侍郎倪元璐全力督办工商业。礼部侍郎钱谦益、礼部尚书温体仁你二人需全力支持倪爱卿!需要人、物皆可直接向朕申请。”

“臣,领旨——”三人磕首道。

崇祯瞬间解决了三件事情,心中豪气顿生道:“宣,王承恩进殿!”

王承恩——心机深沉的温体仁听到崇祯宣王承恩进殿,心下一惊,今天这群东林大臣跟吃了‘牛鞭’一般个个雄起,绝对是王承恩在暗中支持的缘故。

※※※※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王承恩装模作样,磕首跪在大殿上。

“王爱卿平身。”崇祯脸上挂着笑,朝众臣道:“昨日在宫中发生了件大事,若不是王爱卿机敏过人,怕是魏忠贤藏在宫中的一千四百万两白银就永无见天之日了!”

“一千四百万两白银!”群臣倒吸口凉气儿!明朝整整七年的国库收入呀!殿内窃窃私语声此起彼浮,跟个菜市场一般。

“肃静!”崇祯吼了一嗓子,群臣顿时闭嘴。看来这个消息确如平地惊雷,崇祯昨日知道这笔白银比这群大臣也好不到那里去,给这笔白银惊得六魄去了五魄半!

崇祯继续高声道:“王承恩听旨!”王承恩和群臣赶忙跪下。“朕甚感王爱卿为君分忧之心实乃国之栋梁,特册封‘安国公’,赏赐王爱卿忠君之心!”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又跪成一片。不仅仅群臣心中纳闷王承恩这样一个太监都给封了个王亲国戚才能得到的爵位,就算王承恩自己也没料到崇祯之前什么都没跟自己说,现在就封了他‘安国公’的爵位。

满心疑虑的王承恩突然睹到龙椅上的崇祯拼命朝他巴眨着眼睛,王承恩略一思索,心下恍然,原来是这样!

高!实在是高!

明朝祖制,宦官是不能干涉外臣事务的。崇祯这一手封爵,让王承恩空挂个爵位,用皇亲国戚的身份去办官方对外贸易试点,不至于让大臣们认为宦官涉政,这样一来王承恩办官方贸易试点就名正言顺了。

谁说历史上的崇祯心大智疏?王承恩现在有被网络流言欺骗的感觉。

温体仁听到崇祯的册封,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将有什么不利的事情要发生?

“朕今天还想与各位爱卿再商议一件事情。王爱卿,将你的管办贸易试点的条陈说与众爱卿议议!”崇祯对王承恩满怀期待的道。

‘禁海’从明太祖朱元璋时期就开始实行。朱元璋是个惟一出身赤贫的皇帝,他想恢复一种“鸡犬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简朴的农业社会。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想废除货币和商品交易。

明朝每户人家都要承担实物税和徭役,这徭役很可能就是从千里之外押运征收的几百块城砖或几千张纸送往南京,轮到这一任务的家庭,结局往往是破产。

军队也如此,实行卫所制,官兵在驻地自耕自食,亦农亦兵。朱元璋当时还很得意,说他是养百万兵而不用花国家一分钱,但结果只是养活了百万名集体农庄的农民而已。明朝中后期,卫所军队与普通农民无异,毫无战斗力。更可笑的是,建造世界上最雄伟、最长的南京城墙时,每一块城砖竟然是从全国各地烧造好后运来的。朱元璋这乡巴老也许没有想到,在南京建一个烧制城砖的工厂会是更高效、更经济的手段。

这就是明太祖的思路和治国理念。在这个背景下,明太祖实行海禁就一点也不奇怪,连国内贸易都想要禁止,更何况是对外贸易?防御倭寇不过是实行海禁的一个很好的借口。

王承恩正是要推翻明朝一直以来的‘海禁’,提倡对外贸易,让对外贸易带动明朝国内开始迅速发芽的资本主义工商业。不过,王承恩知道一时间绝对撼动不了实行了两百年的‘海禁’,除非自己让这些大臣和崇祯看到实际利益。

因此,官办的贸易试点才是最可能被通过的,而且也是最符合现在明朝国家利益的方法。官办贸易试点,说白了就跟1984年的深圳特区一个样,是具有试探性特色的经济手段!

京城风云 章34 我要上海

“……奴才以为,在泉州、明州(宁波)、上海三地,利用海岸便利条件设官办贸易机构,与外夷互通有无,我泱泱天朝多有特产希奇之物,定可从这些外夷蛮子身上赚得丰厚银子。”王承恩叫奴才叫习惯了,一开口就忘了自己白捞了个‘安国公’应当以‘臣’称呼自己。

“臣以为不妥!”一个大臣步出朝臣队列,对崇祯躬身,然后对着王承恩道:“安国公此言差已!殊不知,我天朝祖宗法制、理学思想无不以圣贤为典,外夷蛮子如何知圣贤?何况我天朝世代自给自足,岂能与外夷蛮子互通有无?”

这番小农思想、以为自己就是老大的迂腐论调,让王承恩直翻白眼,心中暗骂,不妥你个娘呀!

王承恩正要出来反驳,又一个大臣步出朝臣队列,朝崇祯躬身道:“臣也觉得不妥!外夷窥视我泱泱天朝地大物博,从倭寇到现下盘踞澳门的长毛外夷,谁不是常犯我天朝海疆,扰我天朝百姓。‘海禁’为先祖洪武亲设,现下我天朝虽有通商口岸三个,却实为隐患,长此以往,定将国忧民患,这通商口岸定不能加,皇上请三思呀!”

“臣觉得不妥!”

“皇上,不能再开通商口岸了!”

……

眼看着大臣们一个一个出来反对王承恩的官办对外贸易试点,特别是要增加上海为第四个对外通商口岸,直接遭受到大臣的极力否定,现在,只有倪元璐和以钱谦益为首的东林党大臣没有出来反对,可是这群东林党大臣面色彷徨,看来也是受困于钱谦益,不敢出来反对王承恩的大臣。

王承恩直想骂娘,真是一群迂腐地八股文人!

王承恩为崇祯暗自捏了一把汗,要是这群大臣群起力策崇祯,就算崇祯是皇帝也得服软!

“臣认为安国公此策可行!”

如惊雷一般的言语在群臣中传出,只见才刚刚鱼跃龙门的礼部右侍郎倪元璐朝崇祯躬身行礼再次道:“臣认为安国公此策可行!并愿以臣头顶上的钨砂做保!”

这是第二声惊雷,群臣议论纷纷,纳闷这倪元璐才鱼跃龙门连升五级,难道连这么好的仕途都不准备要了吗?谁又知道倪元璐那晚上得到王承恩的‘工商皆本’奇思,早已经将王承恩看成奇人异士,原本高傲的心给王承恩征服得彻彻底底。

群臣正纳闷,只见钱谦益也步出朝臣队列朝崇祯道:“臣也认为安国公此策可行!”

东林党的领袖钱谦益既然带了头,东林党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个一个站在钱谦益身后道:“臣等认为此策可行!”

朝堂上瞬间分成两个团体,崇祯看着这些大臣,的脸上挂着无奈,他也不知道是该支持王承恩,还是该反对王承恩,这件事情不仅仅是做生意赚银子那么简单。

王承恩要办官办对外贸易试点,崇祯之所以答应,是想着如果王承恩一经办成功,绝对可以带给大明带来丰富的财富,这点是最吸引崇祯的。若是失败了,不仅仅违反了祖制,还会给这群大臣马后炮一般的言语攻击‘看看吧!不听我的就这样!祖宗之法岂能说变就变!’。

崇祯的字典里没有失败,他也害怕失败。越是坚强的人越是脆弱!

王承恩看着龙椅上的崇祯举棋不定,一脸的作难神色,心下一叹息,这还是个十七岁的未成年人呀,自己怎么就忘了!想想自己十七岁的时候,每天下课都蹲在教室走廊看隔壁班级的班花,放学后窜到校门口看下课的美女,都干了什么事呀!而现在这个坐在龙椅上的十七岁少年,已经是管理一个国家的君主了,可是他毕竟才十七岁。自己是不是急于挽救危明,政策铺得太快,而忽略了崇祯只是一个十七岁少年。

退而求其次吧!只要拿下上海,只要上海!

王承恩朝崇祯跪下,朗声道:“皇上,奴才对大明之心可照日月,奴才对大明之情可悍天地。奴才只需要一个试点,若成功了,皇上再开也无妨!”

“皇上,安国公此言绝非虚假,臣之‘工商皆本’却正是……”一旁的倪元璐也跟着王承恩朝崇祯跪道,正要说出‘工商皆本’是王承恩的主意,给王承恩眼神急忙制止住,忙改口道:“却正是臣与钱大人合编出来的。”

“哼!对外通商口岸岂可乱开,我天朝官员更不能与外邦蛮夷交易,若是如此实损我天朝之尊!皇上请三思呀!”狡猾的温体仁那里看不出王承恩那么忤逆祖制的策略,也能得到东林党大臣的支持,这二者关系一目了然!看着崇祯作难的神色,这个时候不反对王承恩和东林党人,更待何时!

“皇上,若没有安国公机敏,如何能查处宫中藏银?安国公对皇上确实是忠心一片呢!”都把东林党人的命运与王承恩绑在了一起,钱谦益若是这个时候退缩,王承恩也许没什么,可是东林党人就麻烦了。王承恩脑袋里的奇策、妙思,钱谦益可是见识过的,何况,王承恩略微施点小计就端掉了一个从一品的礼部右侍郎,如此手段钱谦益那敢违逆王承恩的意思以身犯险!

崇祯叹了口气,站起身,对跪在地上的王承恩道:“王爱卿,你需要一个试点,那朕就给你泉州,你可要好好经营,莫辜负了朕的心意!”

温体仁刚想反驳钱谦益,生生给崇祯的言语拦下,事已成定局!

“皇上的心意奴才明白,奴才不要泉州,也不要明州,奴才要上海!”王承恩抬起头,正视着崇祯的双眼。

“你要上海!”崇祯一惊,那可是个满布荒无、沙滩的小县城呀!要不是上海的布匹、棉纺业很出名,崇祯都对这个小县城没有任何印象!

“奴才就要上海!”王承恩眼睛正视着崇祯的双眼。崇祯看着王承恩双眼中的自信、豪气,心中一颤,心有所动,突然心头疑虑顿去,高笑道:“为了王爱卿的‘国势昌隆、海内无敌’!朕就给你上海,朕知道你会成功!”

“谢主隆恩!”王承恩叩首,心中喜不自禁。

“边关急报——”正在王承恩始放下悬着的心,崇祯准备宣布退朝的当口,一名锦衣卫在殿外叫道。

什么!——在大殿内的所有人都是一惊!

锦衣卫疾步走入大殿,朝龙椅上的崇祯跪道:“禀告皇上,宁远兵变!”

京城风云 章35 袁崇焕复出(...

“宁远兵变!”

崇祯听到这四个字唰的一声从龙椅上站起身子,朝跪倒在地的锦衣卫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宁远守军因四个月缺饷兵变!”

崇祯脸色苍白如雪愣愣的站在龙椅旁……

宁远兵变,反映出当时明朝官军的脆弱。就体制而言,官军士兵主要是招募而来。明初的那种卫所制度及其兵源征募的办法,此时已名存实亡。既然是招募,则兵员素质首先就得不到保证。在当时,只有没办法的人才会去当兵,而且绝大多数人是冲着兵饷去的。这些兵,管得好就是朝廷的官军,一旦管得不好,那差不多就是盗贼。朝廷4个月不发饷,他们能不闹事吗?

“皇上,现下是解决宁远兵变事急。”钱益谦小心地提醒一脸呆滞的崇祯。崇祯听到钱谦益的之言回过神,坐回龙椅上,这银子有了,崇祯到不是担心军饷的问题,他是担心这样的军队还驻守在边关,国门如何不失!崇祯叹道:“昔日大明关门防敌,今日且防兵!”

“皇上,这军饷虽然可以补发,可是兵变却不能姑息。将熊熊一窝,兵熊熊一个,臣以为,只有遣派良将方可保得边关不失!”温体仁道。

“温爱卿言之有理,朝中大臣谁人有如此能耐,为朕分忧?”崇祯这一声反问,问得群臣皆不敢出声。

钱益谦步出朝臣队列躬身朝崇祯道:“有一人或可当此重任!当年,努尔哈赤就是被这人的红衣大炮打伤,不治而死。因而,后金早已和此人结下了仇恨。这人也是后金最恨的人、最怕的人——袁崇焕。”

王承恩听到袁崇焕的名字,心下暗叹,明末的冤大头要复出了!这也是后世关于明末争议最多的人物,王承恩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见见这袁崇焕。

一经提醒,崇祯突然想起被革职的袁崇焕这个曾经辽东巡抚,叹了口气道:“北部边关一直是朕的心病,这都是给皇太级给逼的,宣朕旨意,速宣袁崇焕进京!”

※※※※

宁远兵变——忙着推行自己策略的王承恩一想到宁远兵变,总觉得自己的改革策略虽然进展得很顺利,可是却少了点什么东西。

早朝退后,崇祯将新内阁大臣全招到了御书房议事,王承恩独自在皇宫里瞎溜达,想着自己的心事,这后宫的事早就不用王承恩这个大内总管亲自动手了,所以王承恩没事就在宫里溜达,看看美女倒是不错的享受。

“禀报王公公,皇上宣的外夷传教士汤若望在宫外候着,这皇上正在御书房与大臣们商量事情,小的不知道是让这外夷传教士在宫外呆着,还是带进宫,特来请示王公公意思?”一个小太监躬着身子疾步走到王承恩身边禀报道。

“汤若望!”王承恩听了小太监的言语一呆,突然明白自己还少了什么,指望这些明朝的官军对抗后金,王承恩从来没作过这种妄想。王承恩现在少的就是一直属于自己的军队,那种象pla一般有着钢铁意志的军队。这个德国老外可是个人才呀!王承恩若要培养自己的军队,王承恩就缺少不了汤若望这样的人才!

王承恩朝小太监道:“让他进来。不!还是我自己去接!”说罢,王承恩朝着宫外疾步而去,小太监赶忙跟上王承恩。小太监心中纳闷,这长毛外夷怎么让王承恩这个大内总官那么看中,非要自己亲自去接!

中国出版的最早的一部介绍西方光学理论和望远镜技术的启蒙著作就是这德国老外汤若望所著。汤若望后来又受明朝之命以西法督造战炮,并口述有关大炮冶铸、制造、保管、运输、演放以及火药配制、炮弹制造等原理和技术,由焦勗整理成《火攻挚要》二卷和《火攻秘要》一卷,为当时介绍西洋火枪技术的权威著作。

王承恩急忙步出宫外,当值的锦衣卫见到是王承恩赶忙行礼。王承恩仔细打量着站在宫外的一个蓝眼睛高鼻子一嘴大胡子的老外,身穿一身西方传教士的服装,年纪与王承恩相仿。这老外见到王承恩一愣,然后突然朝王承恩行了个西方礼节,躬身用别扭的中国话道:“您好!亲爱的大明朝国王陛下……”

“咳……”王承恩一听,这还了得,乱认皇帝在明朝可是杀头之罪呀!王承恩手忙脚乱地赶忙打断这老外没轻没重的说下去:“在下王承恩,是这皇宫里的太监,并不是什么国王。”

“王承恩太监,您好!我是来自普鲁士公国的耶稣教会传教士,我叫汤若望,见到您真是我的荣幸!”说罢,汤若望朝王承恩又鞠了一躬。

“喔——耶稣较会!我可是个虔诚的教徒,主赐予我生命,主赐予我食物,主赐予我漂亮妞,赞美真主……”王承恩是什么虔诚的教徒,淫教更适合他!王承恩说这番话本是想跟身为传教士的汤若望拉拉关系,谁知道,见到人才心里激动,一时口快‘真主’都冒出来了。

“真主!?”汤若望膛目结舌看着王承恩。

“呃……是天主,天主,哈哈!”王承恩打着哈哈掩饰自己的窘状,热情的拉过还有些没缓过劲地汤若望道:“go!我带你进皇宫!”

王承恩是打定了心思一定要将汤若望收罗到自己旗下,这样的火炮专家,这样的人才,王承恩可是清楚知道汤若望地价值的。套用一句里的经典台词,大明最缺的是什么?——人才!

※※※※

“各位爱卿以为如何?”崇祯在御书房里看着他的新内阁大臣。

“各军所欠军饷,接近三百万白银之数。皇上,速拨饷银才能稳固大明边防呀!”

“臣以为,军饷要给,可是领军哗变的人也得严惩,若不如此,大明就算是有多少银子都不够边军兵变的。”温体仁道。

“温爱卿所言极是!”崇祯停顿了一下继续道:“钱爱卿,请袁崇焕复出,就由你去负责,迅速叫他进京。”

“臣领旨!”

“倪爱卿,从工商业中谋取赋税的法子,你现在就开始办,朕会全力支持你的‘工商皆本’。”崇祯看着七位内阁大臣叹了一口气,继续道:“王公公的官办对外贸易试点,你们也需要全力支持,都别给朕阴奉阳为打马虎眼。他虽是个太监,却比你们更能为朕分忧!唉!可惜了,怎么是个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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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815年才有了德国这一说,书中所指的德国为当时的普鲁士公国。

京城风云 章36 袁崇焕复出(...

王承恩这几日都没闲着,他要在去上海前将京城的一切事务都安置妥当。丁离因为时常跟着王承恩办事,行事比较机灵,王承恩将丁离留在了京城,方便朝廷有什么大事发生好在第一时间通知到在上海的王承恩。刚搬进府邸时,王承嘱咐丁离养那群两百只鸽子,就是用来飞鸽传书的。

王承恩决定带走容容和卫大同,顺便带三百武监,让在京城不敢出来透气的容容到上海这个没人认识贵妃的地方去吹吹海风。带上卫大同自然是保护他王承恩的,没办法,王承恩怕死,自从上次在黑吃黑的时候用了那只短单发鸟铳后,总是心里不塌实,这把鸟铳后世把这种枪叫火绳枪,开枪前还要用火绳点燃枪膛内的黑火药,实在是麻烦,要是有刺客,火绳还没点燃就给人抹了脖子了。

顺便安排好了周通,这家伙最近在王承恩的点拨下,已经将一家周记猪肉铺子在京城开成了四家,周通在京城的人脉关系又好,瞬间五家猪肉铺子就在京城立了足,当初周通还当王承恩说笑呢,这下他有点相信王承恩的话了,不过王承恩到是不已为然,说周通这五家铺子只是全国连锁商铺中九牛一毛般的进步。

王承恩在去上海前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需要做,他要从崇祯手里挖走汤若望。历史上崇祯三年崇祯才开始启用汤若望的才能,而且刚开始汤若望只是编写一些历法之类的书籍,汤若望进宫本是崇祯请到宫廷中传教的。王承恩等不了三年了,他现在就要充分利用汤若望的才能,因为袁崇焕的复出,让王承恩觉得时间紧迫,他要准备大干一场!

四日后,王承恩刚从皇宫回到府邸,正跟容容调调情、说说俏皮话,一个武监匆忙进来禀告王承恩道:“公公,外面礼部侍郎钱大人带着一个人求见!”

“带着一个人?”王承恩听到武太禀告,心中一动,钱谦益在三天前就已经奉崇祯旨意前往袁崇焕的家乡请袁崇焕复出,这个时候也应该是返回的时间了,带着一个人来求见?莫不是袁崇焕!

王承恩暗骂了一句,钱谦益难怪斗不过温体仁,这人怎么连解崇祯的畏忌都看不出来呀!

崇祯是韬光养晦十几年才端掉魏忠贤领导的阉党,这阉党不仅仅是太监,而且还有朝臣、封疆大吏,虽然崇祯恨大臣们结党营私,可是崇祯最恨的还是象魏忠贤那样的太监勾结拥有兵权的封疆大吏!这钱谦益带着崇祯这指定的蓟辽军事指挥官,来拜访自己这个崇祯面前的红人、司礼监掌印太监、大内总管,这不是给政敌机会弹劾钱谦益、袁崇焕和他王承恩的机会吗?

而温体仁那头老狐狸怕是已经察觉到王承恩与东林党大臣的关系了,此时钱谦益带着袁崇焕来拜访王承恩,那不是正好给温体仁机会收拾王承恩和东林党吗?

王承恩小声的附在武监耳朵边耳语吩咐几句,吩咐完后道:“去吧!”

“小的明白!”武监躬身朝府邸大门而去。

“承恩,是有什么事吗?”一旁的容容待武监离开,双臂绕在王承恩腰腹上继续道:“妾身久居宫中,或多或少了解一些权术、手段,若是承恩有什么事情为难定告诉妾身,让妾身出出主意,好不好嘛?”

王承恩闻及容容此言语,心中一荡,故作为难道:“我现在就有件为难的事情?”

“什么事情?”容容果然上当,她那逃得过电影学院表演系学生的演技!

“嘿嘿!我为难的是去办事情呢,还是跟容容——”

“啊——”容容突觉不妙,王承恩已经将不过百斤的容容横抱在怀中,一边朝卧室走还一边道:“让钱谦益、袁崇焕那两傻子候着,本总管赶赶时间,先跟容容及时行乐!”

※※※※

钱谦益、袁崇焕正等得不耐烦,看门的武监匆匆而来。

“公公在。但他吩咐小的向钱大人、袁大人谢罪。”武监鞠了一躬继续道,“王公公说了,在钱大人、袁大人入宫晋见皇上之前,他不敢与袁大人相见,以免惹人猜忌。”见钱谦益、袁崇焕二人失望的样子,武监又深深一揖,说:“务请二位大人见谅!”

“免了。王公公小心谨慎,在下十分佩服。”袁崇焕不待钱谦益说话,从怀中掏出一个银包,说:“一点小意思,公公留着喝茶。”武监慌忙推辞,连声说:“小的万万不敢。”

袁崇焕奇怪:“咦,以前我进见魏忠贤时,都有进门规矩的嘛。”武监垂着眼说:“王公公可不是魏公公。再说,王公公也改了规矩。新规矩是,谁敢收进门银子,左手收的砍左手,右手收的砍右手!”

钱谦益在一旁笑道:“崇焕,这王公公可不是魏忠贤之流,你处久了就知道了!”

袁崇焕心中惊讶,他还真不相信还有不吃腥的猫!只见看门武监低头盯着双脚,袁崇焕心中一动,立刻弯腰做整靴状,顺手将那个银包儿塞进了武监的靴子里。看门武监笑嘻嘻地连声说:“谢袁大人,谢袁大人……”

一旁看着这一切的钱谦益膛目结舌,好象遭了一记闷棍。

武监的头低得更深,附在袁崇焕耳边低语道:“小的劝袁大人和钱大人别在外头转悠了,要转悠得去城西回春来茶馆,不过转悠的时间可能要长那么一点点!”

“谢谢公公提醒!”袁崇焕小声致谢。

钱谦益看袁崇焕得到王承恩的消息,凑过身子小声问道:“什么地方?”

“回春来茶馆!”

※※※※

钱谦益、袁崇焕二人急忙赶到城西回春来茶馆,从一楼找到二楼那见王承恩的身影,袁崇焕朝钱谦益抱怨道:“这王公公将你我遣来城西回春来茶馆,人却不在,唉!钱兄给鄙人描述的王公公就是如此不守信诺之人吗?”

钱谦益听到袁崇焕的抱怨之言,摇头道:“崇焕,你若见到此人,了解此人的想法绝对会疑为天人,我跟你说再多你也不会相信,只能等你见到王公公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袁崇焕无奈,突然想起那王府看门武监的话要自己‘转悠的时间长一点’,心中一动,朝钱谦益道:“在这茶馆等吧!”

两人找了个临窗的桌子坐下,就这么边聊时局边等候王承恩。钱谦益、袁崇焕却不知道,此时的王承恩正拼命的‘办事’,而且他办事的时间还有点长……

京城风云 章37 袁崇焕复出(...

钱谦益、袁崇焕二人在回春来茶馆等了老半天,也没见王承恩到来。袁崇焕叹道:“钱兄,这王公公是不是忽悠你我二人,怎么这么老半天了还不见人影!”

钱谦益也有点纳闷,王承恩给他的印象可是一个机敏而又守信诺的人,要不王承恩在答应钱谦益后,全力支持东林党大臣入内阁,东林党人怎么能在这次内阁成员中占了五个席位。只不过温体仁太过狡猾心狠,才让温体仁没在周延儒受贿事件中受到牵连而进了内阁,照理说王承恩既然叫钱谦益、袁崇焕二人在城西回春来茶馆相候就应该会来的。

钱谦益、袁崇焕二人正说着王承恩,一身便装的王承恩不带随从上到回春来茶馆二楼朝钱谦益、袁崇焕二人径直走了过去。王承恩仔细打量了一眼袁崇焕,个子不高,身体也不象一般武将那样身材魁梧,整个身材都可以用单薄来形容。

王承恩不等钱谦益、袁崇焕开口,便抢先上前朝二人恭敬施礼:“实在是抱歉,抱歉,二位大人,让二位大人久等了!”

钱谦益、袁崇焕急忙还礼,钱谦益惊叹道:“王公公,您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在下和袁大人到府上拜访,王公公家闭门不见,却要在下和袁大人到这里来等候,却是一等老半天。”

“惭愧,鄙人并非闭门不见,而是不敢在府上见袁大人哪!”王承恩。

“这有什么不敢见的!”钱谦益、袁崇焕二人纳闷。

见钱谦益、袁崇焕二人惊讶的样子,王承恩笑道,“二位大人哪,鄙人对二位大人说实话吧。鄙人掌握着东厂原班人马虽然能够监视朝野上下,却不知道谁在监视鄙人呦!也许,此刻就有无数个眼线藏在鄙人府外,日夜侍候在府邸外记录鄙人府邸来往访客!”

钱谦益看着王承恩道:“难道还有人敢对王公公进行监视?”

袁崇焕惊叹道:“王公公都有此顾虑,百官可想而知。”

“鄙人充其量不过是个太监,也许这茶馆中都布有密探都不可知!百官嘛,即使两人对坐,也有三个心眼。三人对坐呢,就会生出六种是非。还是少引人注意的好呀!”

钱谦益与袁崇焕互望一眼,看来这王承恩虽然比较年轻,可是对朝野的领悟比自己要透彻得多。二人朝王承恩深深一揖,请王承恩入坐,三人落坐,上茶。

王承恩道:“我大明,南有中原流寇高迎祥;北有关外后金皇太极;天灾人祸、百姓疲惫不堪;外患是满、蒙、回、藏……但每一次危机,都是机遇。大英雄每每出于乱世,正好建功立业。假如没有患乱,英雄们从哪出来呀?”

袁崇焕谨慎地说:“上有圣君,下面才会有贤将。没有圣君,有志者也只能空怀壮志,蹉跎岁月呀。”

王承恩听到袁崇焕此言,眉头一邹,心叹道,难怪崇祯会杀袁崇焕——‘上有圣君,下面才会有贤将。’强调必须要有圣明的君主,才会有贤臣,说直接一点,袁崇焕是在强调客观原因。难怪袁崇焕和钱谦益先不面圣,反而来见崇祯面前的红人王承恩。袁崇焕是想从王承恩的嘴巴里知道崇祯对他的信任程度!

王承恩微笑道:“袁大人可是在担心皇上吧?”

袁崇焕沉默,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钱谦益尴尬的看着王承恩和袁崇焕。

“据鄙人看来,当今皇上远胜先帝,崇祯朝远胜于天启朝!”王承恩注视着袁崇焕的表情变化继续道:“当今皇上,立志要像皇太祖洪武帝那样,开天辟地,创一代盛世,做一代圣君!袁大人,皇上虽然没说,但鄙人看出来,皇上真心是要起用你。”

袁崇焕道说:“在王公公和钱大人面前我说句心里话,鄙人既盼望皇上起用,也害怕皇上起用。”

“你是怕皇上用人而不能放权,既用且疑,处处受制?”王承恩沉默片刻继续道:“我能看得出皇上的心思,甚至能听到皇上的心跳呼吸。皇上真心实意地想起用你,皇上会把你看成大明王朝的擎天柱石,皇上甚至会把大明的半壁河山――东北全境的兵马城关都交给你!”

王承恩顿了顿,朝钱谦益说:“钱大人,今日你就做个见证,鄙人愿向袁大人保证,从今以后,鄙人愿做袁大人在朝廷中的可靠内应,鄙人愿与袁大人荣辱与共,生死同舟。共同协助皇上,中兴大明!”

钱谦益、袁崇焕二人明显给王承恩这番声泪具下的表演弄的心潮澎湃:“王公公……”

“我这个太监,该说的都说了,想说得也说了,袁大人却不必对我这个太监做任何承诺。请袁大人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有什么话,等到御前应对时,跟皇上说吧!记得且莫乱夸海口说什么五年平辽东,记得!鄙人告辞。”王承恩揖礼别过被自己一番慷慨激昂论调糊弄得激动非常地钱谦益、袁崇焕二人自顾出了茶馆。

待王承恩行到大街上确定钱谦益、袁崇焕二人没有跟上来方舒了口气,暗呸了一口自己不要脸。

没办法,王承恩天生是个扮演生、旦、净、陌、丑、忠、恶、奸的戏子,而且还是准备拯救危明的戏子!只有让袁崇焕守着北部边关不失给自己充分的时间在上海弄点大动作出来!

※※※※

一座伸展至阳光下的平台,崇祯在此召见袁崇焕。君臣依尊卑而坐,王承恩在旁侍立。

崇祯坐在首席上亲切地对袁崇焕道:“爱卿啊,早在朕登基之前就屡屡听人说过,本朝有个读书将军专能克虏。这个‘读书将军’就是你袁崇焕,‘虏’就是关外的后金。”

袁崇焕自谦道:“秉皇上,臣读书没读好,做将军也是勉为其难。”

崇祯笑道:“爱卿做辽东巡抚时,与后金大小二十八战,几乎无一败绩,连努尔哈赤也被你的红衣大炮打伤,不治而死。你是上天赐于大明的常胜将军啊!依你之见,当前,朝廷应该如何对付后金?”

袁崇焕听道崇祯的夸赞,感激地说:“臣万不敢当。臣以为,世无常胜将军,臣与后金交兵近二十年,大约是胜负各半。只是关键性战役,臣都因为仰仗天恩,侥幸取胜了。臣还以为,后金虽然蜗居关外,但后金小而强;大明虽然坐拥天下,但此刻的大明,却是大而弱。”

崇祯赞许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王承恩只在旁暗叹摇头,袁老黑呀!袁老黑!你可千万不要说什么五年平辽东的混话呀!

“臣在家中呆了些日子,每天无不苦思平夷之策。臣以为,要战胜后金,关键仍在三策:一为练兵,二为守城,三为联防。”

袁崇焕接着把他的谋略展开来诉说一遍:“后金兵们大都是游猎出身,茹毛饮血之辈,个个好勇斗狠。明军如想战胜他们,首先要练兵。第二,后金军的强项是战马,明军的强项是城关。与后金做战,要尽量避免野战,应该坚守城关,相机歼敌。第三,后金八旗来去自由,而守城者却常常坚守不动,这怎么办呢?就需要城与城之间、镇与镇之间互相联防。战时全部出战,防时全部坚守城关,概不出战!如此,才能让后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使明军觅得更多的胜机。”

崇祯高兴得仰面大笑:“哈哈哈——!这些年来,朕被后金扰得昼夜不宁,有了爱卿平夷三策,大明中兴有望。朕欢喜之至!”

袁崇焕揖首称道:“上有圣君,下才有良将。微臣这些战法,件件都要仰仗天恩哪。”

崇祯那能不明白袁崇焕话里的意思:“朕明白你的意思。袁崇焕听旨。”

袁崇焕及周围群臣跪下。

“朕令你为蓟辽总督,领兵部尚书衔,赐蟒袍玉带及尚方宝剑,统领北疆三十八万兵马及所有文武官员,并授予你临机专断及先斩后奏之权!”

袁崇焕没想到崇祯给他那么大权利,而且还具有先斩后奏的权利,看来真如王承恩所言,崇祯很看中他。袁崇焕激动叩首:“臣遵旨!”

“朕盼望你不负天恩,早日平定辽东。”

被欢喜冲昏了脑袋的袁崇焕早忘记了昨日王承恩交代的‘且莫乱夸海口’,当即道:“臣保证在五年之内平定辽东!”

此言一出,崇祯大喜过望:“五年?……好!好哇……家贫出孝子,乱世见忠臣!爱卿哪,你路途辛苦,先回去歇歇,晚上朕要大摆宴席,为爱卿洗尘。”

此言一出,侍立在旁的王承恩却大惊失色,心中暗骂袁崇焕:好你个袁老黑,交代你小子不要口出狂言,你丫还要来,这不自找死吗!

京城风云 章38 袁崇焕复出(...

宫道内,王承恩伴随袁崇焕行走。袁崇焕显得意气风发,王承恩却是步履沉重。王承恩道:“鄙人恭喜袁大人。今日起,除了皇上之外,袁大人便是天下第二人了。”

袁崇焕惶恐地说:“在下不敢。天下第二人,只能是您王公公。”

“鄙人不过是皇驾前的一个奴才。而袁大人所处的位置,早已盖过了鄙人了。”王承恩继续说,“袁大人,鄙人提醒你一句,袁大人的权利正是来自于皇上,皇上一句话又可以收回去!”

袁崇焕的神色已不似前,仍然故作镇静地说:“这个嘛……在下曾经就体验过了。万历朝时,万历皇上授我辽东巡抚。到了天启朝,天启皇上一句话就将我贬为废员,什么都扒干净了,只留下一颗脑袋。”

“当今皇上不是万历,也不是天启。”王承恩冷哼道:“当今皇上要收回大权时,只怕连脑袋也不会留下!”

袁崇焕面露不安,沉呤着,心中一动,问王承恩道:“王公公,莫不是在下在御前应对时候的说错了什么话?”

王承恩叹了口气,说:“袁大人的‘平夷三策’大受圣宠。但有一句话,鄙人曾经提醒过袁大人!”王承恩顿了顿,继续道:“鄙人昨日特别提醒袁大人的话,也是今日最让皇上开心的那句话——‘五年平定辽东!’”

袁崇焕一惊,方记得自然自己与钱谦益见王承恩,王承恩说过的话,顿时沉呤不语。五年平定辽东,袁崇焕自问没这个能力!

王承恩紧追不舍,又问:“皇上没有生疑,但鄙人斗胆替皇上生了点疑问。敢问袁大人,您凭什么做到五年平定辽东?”袁崇焕沉呤良久,面色微窘,终于说:“做不到……御前应对时,在下为了解皇上忧虑,为讨皇上欢心,才那么说的。在下现在也有些后悔。”

王承恩自嘲的笑笑,心中无奈,袁崇焕呀袁崇焕,胡夸会害死人的。五年平定辽东,没那个能耐还要夸海口,不是给自己埋下祸根吗?何况袁崇焕的‘平夷三策’本就是守策,如何谈什么平定辽东?

王承恩之前是想着凭借自己知道的历史,保下袁崇焕,让他多扛两年北方边关,让自己腾出手来发展经济打击内贼,那想到袁崇焕这个人硬是不听教。

王承恩送袁崇焕出了宫,回到乾清宫,只见崇祯仍在踱步叹赏,口中不断念叨:“良将良将,得一良将,胜过百万雄兵啊!袁崇焕真是忠勇之臣……是不是啊……”崇祯见王承恩入内,得意地问他。

“是!”王承恩闻及崇祯此言心头巨颤,袁崇焕那番论调让崇祯越有希望,到时候袁崇焕要出了什么茬子,崇祯的失望就会越甚!

“哈哈——”崇祯大笑,王承恩心头哭笑不得,心叹道,这袁老黑难保呀!

※※※※

当日晚上,温体仁在提灯太监引领之下,悄悄地进入乾清宫。乾清宫暖阁内,崇祯手执一封密奏心情沉重,白天因为袁崇焕的保证心中愉悦的崇祯,现在却因为手中的密奏而心情苦恼!

温体仁入内叩拜:“皇上深更半夜召见臣,臣甚为不安。”

“平身。”崇祯示意太监退下,说:“你给朕上的密奏,朕看了几遍。温体仁呀,你胆子不小嘛。”

温体仁闻及崇祯此言,匍匐在地,声泪具下朝崇祯道:“皇上,臣言人之不敢言,赤胆忠心……前朝魏忠贤之祸,当为后世之鉴。臣以为,王承恩之本事才具,远胜于魏忠贤。乞皇上早做圣断……王承恩仗皇上恩宠,内结宦官,外通封疆大吏,他的所作所为已远远超出一个秉笔太监的职权范围,违反太祖爷“太监不得干政”的律令,可以说,朝中大小事,没有他不知道的,也没有他不参与的……特别是袁崇焕返回京城之日曾与钱谦益二人秘访王承恩,只不过王承恩不知道什么原因避而不见。皇上,这其中定有猫腻呀!”

曾经吃过魏忠贤苦头的崇祯那能不明白温体仁的话,叹道:“爱卿说得都对。朕即位以来,需要一个既能干又忠心的臣子辅佐朕,这时候温爱卿、大臣们在那里?朕有时候也气——既气王承恩,也气你们这些大臣,你们要是有点真本事,何至于被一个太监比下去了?”

温体仁说:“可,可王承恩身后有皇上……”

“错。百官身后都有朕这个皇上!朕不会厚此薄彼。”崇祯冷喝道。

温体仁痛声说道:“皇上啊,臣冒死上奏。君臣之道乃朝廷的基础,不可动摇。不论任何人,也不论他忠还是不忠,只要他是人臣,就不许触犯皇权。否则的话,早晚祸及国家,祸及皇上!”

“大胆!朕需要的是你们这些臣子精诚团结,一心为朕分忧,朕念温爱卿也是一番好意,暂不追究温爱卿诋毁王承恩之言,好生配合倪爱卿和王承恩,将工商业和官办对外贸易试点给朕办好!朕倦了,去吧!”

温体仁面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狞笑,朝崇祯跪道:“臣,告退!”崇祯点点头,温体仁步出乾清宫。虽然这第一次上密奏没能成功弹劾王承恩,可是温体仁觉得收获还是很大的,最少了解到崇祯已经开始对王承恩有戒心了,要不崇祯不会让温体仁半夜入宫就是说这件事情,而且还不怪罪温体仁弹劾王承恩。

王承恩对温体仁在他背后捅刀子浑然未觉,可是有人会告诉他。

京城紫禁城的防卫,自从经过魏忠贤事件后,已经全由锦衣卫驻防,而且京城的锦衣卫军官从副将、参将、游击、千总、把总全换了曾经信王府邸的侍卫,锦衣卫的最高统领也是崇祯曾经的侍卫统领,副将刘勇,跟王承恩的关系也挺不错的,当初崇祯在考虑锦衣卫换领导层的时候,王承恩力荐刘勇,这让刘勇一直对王承恩感恩戴德。

次日早晨,王承恩行至紫禁城的外围,在锦衣卫设置的第一个岗哨便给刘勇拦了下来。

“王公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刘勇面有难色。

“刘将军?”王承恩一愣,随即明白刘勇的意思,随刘勇来到锦衣卫指挥所。刘勇遣退左右,关上房门,朝王承恩道:“王公公,昨夜三更,温大人来过宫中!”

紫禁城入夜以后会关闭紫禁城四门,若是没有崇祯的特令,及锦衣卫统领刘勇的准许,就算是王承恩这样崇祯面前的红人也进不来,当然那些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除外。因此,昨天晚上温体仁进紫禁城,作为锦衣卫统领的刘勇自然知道。

王承恩一愣,随即就猜到了温体仁这厮三更半夜入紫禁城的目的,冷哼道:“哼!温体仁!”

“刘将军,抽空到鄙人府邸找丁离支五千两白银。”王承恩说罢,步出锦衣卫指挥所。

“小的谢王公公!”刘勇心喜叩头,他本想提醒王承恩这个恩人注意,那想到还得了五千两白银。

※※※※

袁崇焕的离京上任很风光,崇祯不仅仅为袁崇焕的离京宴请了文武百官,就算袁崇焕出发前,崇祯虽然没有参加,也命王承恩做了代表,领着文武白官都将甲革鲜亮的袁崇焕送到吴三桂的勤王军营里。吴三桂的勤王兵马已经结束了勤王使命,也一同随袁崇焕返回辽东战区。

吴三桂和他的将士们先是见到袁崇焕集体高呼:“辽东将士欢迎督军大人!”袁崇焕在辽东这些将士中的威信如日中天。可是当这些辽东将士见到王承恩的时候,直接是跪倒在地,朝王承恩高呼:“辽东将士欢迎王公公!”

袁崇焕纳闷了,文武百官也纳闷了,这王承恩凭什么在军中有这样的影响力,让这些士兵见了王承恩直接下跪?

王承恩也给这些辽东将士的一跪吓了一大跳!看来雪中送碳确实容易收买人心,就算崇祯现在有银子补了他们军饷,可是这群辽东将士却记得王承恩那区区两万两白银的恩情,何况王承恩还给这些辽东将士上演了一出‘勇者活,懦者死’的震撼‘闹剧’!

这些辽东将士对袁崇焕这个辽东名将是敬,对王承恩这个太监是又敬又畏!

“袁大人,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在下就带着百官这就回去复命了!”王承恩朝袁崇焕抱拳作别。

“王公公,以后下官在辽东边关,这京里——”袁崇焕看着周围大臣欲言又止。

“放心,袁大人可在辽东尽力施展抱负,这京里自然还有鄙人与各位大人呢。不过……”王承恩扫了一眼左右,小声对袁崇焕道:“袁大人切记不可与后金议和,切记不可杀毛文龙!”

“王公公……”袁崇焕疑惑,自己虽然想与后金议和,最多只是想想,还没赋予行动呢,这王承恩怎么知道了!何况自己还真没有杀毛文龙的意思,这王承恩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若要皇上不收回你的权利,袁大人就必须这样做,也只有这样做,鄙人才会在朝中全力支持袁大人!”

王承恩没能阻止到袁崇焕夸海口说什么五年平定辽东,已经很是后悔了,再让袁崇焕干几件惹毛了崇祯的事情,那袁崇焕就是自寻死路了。王承恩为了多给自己几年缓冲的时间,以上海为范点,推行他的政策和打击内贼祸乱。攘外先安内,必须先稳住国防,让王承恩腾出手来干更多的事情。

保下袁崇焕这个还有点能力的文人将领,后金也会顾忌更多,一时间不敢全力发难。特别是阻止袁崇焕杀毛文龙这点制关重要。

历史上毛文龙虽为地方军阀,实力也一般,但天启以来,明廷对其颇为倚重,“累加至左都督,挂将军印,赐尚方剑,设军镇皮岛如内地。”而且从战略上考虑,毛文龙以海岛为基地,以游击战术出击,确实起到了牵制清兵的作用。尽管毛文龙部有贪功,冒饷、不肯受节制,难以调遣等问题,但小疵不能乱大谋,袁崇焕杀毛文龙系冤杀、误杀,这基本是定论。

毛文龙被斩,结果辽之东南战场从鸭绿江到旅顺的主要城镇、海港、海岛以及属国朝鲜,都先后被后金占领,明几乎全部退出上述地区,毛文龙多年的惨淡经营化为泡影。何况,毛文龙死后,局面更加乱。其部下尚可喜,耿精忠先后作乱,而后降清,更证明了这一点。

毛文龙被斩,崇祯虽然没杀袁崇焕泄愤,是基于用人不疑的思路,可是崇祯心中对此事相当不满意的。何况袁崇焕杀毛文龙让辽东南战场无将可守,做了件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由此可见,从平夷三策到杀毛文龙,历史上的袁崇焕是个极没有战略眼光的将领。

“下官定牢记王公公吩咐,告辞!”袁崇焕转身跨上战马,朝王承恩抱拳作别。

“全军听令!出发——”吴三桂跟在袁崇焕之后跨上战马,朝三军吼了一嗓子!

三军人马朝前开动,沙尘四起,群臣纷纷退让,惟有王承恩站在卷起的沙尘中看着辽东军马前行,心中一叹,是时候离开京城,实行自己挽救危明的策略了!

京城风云 章39 老牛吃嫩草

汤若望?那个长毛外夷传教士汤若望吗?”崇祯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承恩,心中纳闷王承恩那个大臣也不要,怎么偏偏要长毛外夷传教士汤若望?

“奴才想着这趟差可是跟长毛外夷做买卖呢,这外夷的语言奴才又不知道,让汤若望跟在奴才身边,遇到长毛外夷,不是正好派上用场吗?”王承恩找了个借口,若是真正告诉崇祯汤若望的用途,王承恩怕崇祯对他有太多的猜忌,温体仁半夜三更进宫见崇祯,足见崇祯心里多少对王承恩有点顾忌。

可是顾忌归顾忌,王承恩知道,在崇祯心中没有一个大臣能到达他王承恩的高度。这个十七岁的少年,还未成年就必须一个人面对猜忌、无助、孤独,就算在天启帝朱由校这个亲哥哥面前,他也要装成不明世事来韬光养晦。可以说,崇祯这十七年除了他老婆周皇后,几乎从没享受过亲情友情。而王承恩的出现却正好补上了崇祯需要友情亲情这个缺!

崇祯还是信王的时候,是王承恩的机变让崇祯登上了帝位;刚上帝位的崇祯面对一群‘阉党’党羽大臣无可奈何的时候,又是王承恩的计谋帮助崇祯清理掉后患;当崇祯为银子为军饷发愁的时候,还是王承恩的机智查出了魏忠贤埋在皇宫中的藏银……

这一切,崇祯不仅仅把王承恩当成个亲信那么简单,有点象朋友,更有点象亲人!

“你这奴才,不要朕一两银子,不要朕一个大臣,却想着要这长毛外夷传教士汤若望!”崇祯摇摇头,笑道:“好吧,不过走之前答应朕,去看看九云公主,要不她又要给朕脸色看了。”

“奴才尊旨!”

为了汤若望这个德国老外,别说见九云这刁蛮‘欲妹’,就算是伺候母夜叉王承恩也要去试上一试!

“王承恩!”崇祯叹了口气继续道:“此次去上海,别让朕失望!”

“奴才明白!”

太监涉政,还给王承恩封爵,还加设通商口岸,这已经是违反了明朝祖制了,崇祯顶着群臣的议论和背着不敬祖的罪名,给王承恩大开绿灯。也许崇祯真的拿王承恩当作朋友,当作亲人了吧!

※※※※

九云趴在翠宁园中池塘边的护栏上,一边朝水里抛鱼食,一边发呆看着池塘里的红鲤鱼游来窜去,心里却烦闷到了极点,小嘴一撅,朝旁边两个静立着的宫女发脾气道:“烦死了!不喂了!”说罢,将还剩着鱼食的篮子抛在一边,掘着嘴甩手就走。

小宫女生怕九云闹出什么事情来,急忙收拾起地上的篮子,跟在九云身后。

九云正朝前满怀心思的走去,差点跟一人撞个满怀,正想训斥几句,那个奴才不长眼,定神一看,不是王承恩还能有谁!

“死奴才、死奴才……”九云见是王承恩粉拳绣腿拼命朝王承恩身上招呼,粉脸上还挂着泪珠,好象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一边‘招呼’王承恩一边硬咽道:“死奴才、死奴才、我叫你去上海……”

王承恩一边拼命‘哎呀——哎呀’叫唤,一边拼命给两个小宫女使眼色,叫她们回避。迫于王承恩在宫中的淫威,两个小宫女迅速离开,免得遭惹什么是非。

“公主,下手轻点儿,奴才一把小身板都快给公主擂散了!唉呦喂——”王承恩挤眉、裂嘴、撕牙,怪叫连连,其实,一个未成年的小丫头的粉拳绣腿那儿有多大劲道,王承恩十足是在装孙子。没办法,对付刁蛮的‘欲妹’九云,就得使用点怀柔手段,走曲线救国的路子。

“哼——”九云擂拳也擂饱了,停下手来,掘嘴一声冷哼:“我打你该是不该?”

“该!实在该!奴才那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才能受这一顿拳脚呀!奴才心里正如蜜罐一样呢!”戏子就是戏子,王承恩这个现代戏子骗起古代小美人来那简直是一套一套的。

“扑哧——”九云看着王承恩那一脸的奴才样,心中一乐,忍俊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九云憋住笑嗔道:“死奴才,为什么要去上海?”

“奴才那是办差呀!何况,这可是为了大明江山社稷而去。”

“我也要去——”

“呃——”王承恩十足给九云的话吓了一大跳:“公主,这外面乱着呢,上次在‘聚仙楼’奴才可是舍了性命才护得公主周全呀!”

九云闻及此言,眼睛直勾勾地瞪着王承恩,‘咕噜’吞了口唾沫,看来是被上次周通扮演的周延儒府邸家丁给吓得不轻。

“为什么皇帝哥哥的江山那么多坏人?”

“所以说呀!奴才这可是奉了皇上的旨去抓坏人呢。要是公主跟着奴才去,让坏人见到公主如花似玉的俏模样——啧啧——”

王承恩连哄带吓,吓得经受过‘聚仙楼’事件的九云花容失色,只得睁大着惊恐的大眼睛,脑袋中不停闪现出那日几个满脸横肉屠夫的狞笑。

“那……那本公主还是不去为妙……”九云再次吞了口唾沫,粉嫩的小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紧地抓着王承恩的手臂,身体拼命往王承恩身上蹭,她实在是怕得紧。

王承恩心中暗笑,任你是皇家刁蛮小‘欲妹’也逃不了大爷的坑、蒙、拐、骗、哄。

※※※※

两日后,王承恩安排好京中的一切,领着乔装后的容容,带上卫大同、汤若望等人准备前往上海,倪元璐和钱谦益带着大臣们前来送别。

“王公公,你我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在下恨不得与王公公早些相识,也好多了解一点王公公的惊世伟略,现在却没有机会了!这副字是一直想送王公公的,一直留在府邸,那想到却是此送别之时才能送与王公公。”倪元璐拿过一副卷起来的字,双手郑重的递给王承恩。

“倪大人过谦了,鄙人那些想法只不过是雕虫小技,其实倪大人才称得上惊世伟略。”王承恩接过字卷,小心的摊开来,却是一首行草的送别七言律诗,只见字体苍劲、洒脱、力透纸背,落款上写着‘元璐’二字,这可是大书法家倪元璐的真迹呀!

“好字!”王承恩懂个屁书法,只不过出于对倪元璐的尊敬,才装模作样对着字卷诈唬半天。

“哈哈——王公公见笑了!”倪元璐豪气大笑,这书法,本就是他最得意之处。

钱谦益看着王承恩与倪元璐有说有笑,面色为难,似有什么事情要对王承恩说,又不好开口一般,王承恩一眼睹到钱谦益脸上的作难之色,朝钱谦益疑惑道:“钱大人似有什么事情吗?”

“惭愧,王公公就是王公公,钱某有什么异常都逃不过王公公的法眼。”钱谦益那张儒雅的脸上竟然有些须绯红,好似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要对王承恩说。

“王公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王承恩点点头,随钱谦益走到一侧。王承恩心有奇怪,这钱谦益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脸还会红?

“王公公,你此去上海,定路过南京,能否帮我一个忙!”

“绝没有问题!”

“王公公能帮钱某转交一封信到南京城中,秦淮河边……伶人坊……一位叫柳如是的姑娘手上吗?”钱谦益绯红着脸,吞吞吐吐、声若梦呓好不容易将原委告诉王承恩!

啊——秦淮八艳里面的大才女柳如是!

不对!不对!柳如是是崇祯十四年嫁给钱谦益,当时是二十岁,而现在是崇祯元年,难道钱谦益有幼稚嗜好?

绝对不可能!唯一可能的是,历史乱了,柳如是这个秦淮八艳之一的美女出道了!

“王公公……若是为难,便……”钱谦益依旧绯红着脸出言打断惊呆了的王承恩。

“没……没问题!”王承恩好不容易缓过神,朝钱谦益拼命挤出一个笑脸。暗中嘀咕,钱谦益这老牛还要吃嫩草,丫也不怕精尽而亡!

“那就多谢王公公了!”说罢,钱谦益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过去给王承恩,王承恩一眼扫到信封上的‘柳如是’三个字,心头再颤。

上海滩 章40 泊秦淮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这就是著名的亡国之音《玉树后庭花》,这陈后主果然是先淫,喜爱的诗歌都荡到了及至,连杜牧大大这样的大诗人也抵受不了!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这首《泊秦淮》是唐朝著名诗人杜牧游秦淮所作,他在秦淮听见歌女唱《玉树后庭花》,绮艳轻荡,男女之间互相唱和,歌声哀伤,是亡国之音。当年陈后主长期沉迷于这种萎靡的生活,视国政为儿戏,终于丢了江山。陈朝虽亡,这种靡靡的音乐却留传下来,还在秦淮歌女中传唱,这使杜牧非常感慨。他的诗说:这些无知歌女连亡国恨都不懂,还唱这种亡国之音!

——真的是那样吗?如果杜牧大大来到明朝崇祯年间的秦淮,不知道会不会写出这样意思的《泊秦淮》,也许杜牧大大的诗里面,又是另一层寓意了!

南京在古时也叫金陵,明朝更名为南京。秦淮河是南京第一大河,秦淮河分内河和外河,内河在南京城中,是十里秦淮最繁华之地。在众多的南京人和外地人心目中,秦淮似乎是个永恒的话题。

这里素为“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更兼十代繁华之地。名门望族聚居之地,商贾云集,文人荟萃,儒学鼎盛。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浆声灯影构,可见秦淮是个培育名妓、文淫骚客聚居的好地方。

现下刚到南京城的王承恩,心思却没有因为番绮丽的金陵城所吸引,他这些天在路途上,脑袋中只盘旋着三个字——柳如是。

“承恩……”一身男装的容容看着王承恩在来南京的路途上默不出声,似有什么为难之事,连绮丽的金陵城都没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容容心下不安。

“唉!”王承恩出神地看着车帘外的金陵古城叹气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柳如是本名爱柳,因读辛弃疾词而改名柳如是。若论才气,绝对是秦淮八艳之首。后人对她的评价是“艳过六朝,情深班蔡”,可惜嫁给钱谦益这个大官僚后,原以为可以结束歌妓生涯,从此可幸福的过一生,那想到,到最后也是落个惨淡收场!

“他娘的!”王承恩想到柳如是生平种种遭遇,骂了一句娘!

王承恩决定改变明朝历史的同时,也要改改柳如是的命运。要改变柳如是这样忠贞与才智并存的美女,必须要让柳如是移情别恋,可是这个明末的文人除了倪元璐,王承恩还没发现谁能适合秦淮八艳之首的柳如是,并且让这美女幸福,何况,倪元璐是个傥荡君子,如何接受歌妓出生的柳如是?

得!还是自己这个太监上吧!

问题是自己上,难度高呀!对于柳如是这样的女人,是该尊敬而不能亵渎的。王承恩要泡柳如是那敢用强、用龌龊的手法去亵渎这样的女人,秦淮八艳里那个不是可歌可泣的奇女子?

何况,柳如是还是个才女,历史上不知道多少文人骚客为她折腰,柳如是都没动心,最后选择了钱谦益这条老牛,无非是看中了钱谦益的文采。王承恩文采没有,淫采、坏水就有一堆。

看来只能用智取了!

“承恩——”容容依偎在王承恩怀中,玉指滑过王承恩紧邹的眉毛,爱吝道:“承恩若是遇到为难之事,但求问心无愧且去做吧,承恩无论做什么事,妾身都愿意做承恩最坚实的后盾!”

闻及容容此言,王承恩身躯一震,有个红颜如此体贴,而且如此惠质兰心,自己要做的事情如何能私自瞒她。王承恩朝怀中的容容展颜笑道:“若是我给容容找个姐妹回来,容容以为如何?”

容容一愣,随即娇嗔道:“妾身还以为什么大事折磨承恩呢?原来是如此而已。妾身实感每晚应付着吃力,苦于支撑,早巴不得承恩给妾身多找几个姐妹回来!咯咯——”

“呃——”王承恩那想到容容会如此说,一张脸上突然涌上红云,习惯了现代人思维的他,突然想要弄第二个女人,总有些心中忐忑,毕竟王承恩的思想在现代接受了二十年一夫一妻制度熏陶。要是自己去撩拨柳如是这个秦淮八艳之一,钱谦益知道了,他率领的东林党大臣会不会在京城给自己来个‘釜底抽薪’反伐一击?

管个求!为了拯救柳如是,王承恩就算是跟东林党的合作全部蹦盘也再所不惜!

“主子,南京知府林大人率领南京府大小官员前来迎接。”卫大同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王承恩揭开帘子,果然见京师马车队前方站着一群官员。

这为首的林知府见到居中马车揭开帘子,带头朝王承恩鞠躬行礼道:“下官南京知府林平之,带南京府官员拜见王公公!”

“咳——”听到这南京知府竟然叫‘林平之’,王承恩差点为憋住不笑而咽死!

林平之——笑傲江湖里放任岳灵珊大美人不‘嘿咻’,反而‘欲练神功,必先自宫’势做太监的极端份子林平之!

“大人不必多礼,鄙人仅仅是路过南京,多有打扰,还请林大人见谅!”王承恩步下马车,容容跟在其后默不作声。

“不敢,不敢,能见王公公实乃是下官的福分,王公公请——”林知府让过身子,躬身在旁带路。这南京知府那敢怠慢在崇祯面前的红人王承恩。

“请——”王承恩一声礼让,与林知府一同返回南京官方驿站。

上下打点好后,卫大同命武监们分了六队轮换在驿站周围值勤,林知府命了好几百南京驻军和捕快在驿站四周布防,将驿站围了个铁桶似的。

王承恩看着林知府躬着身带着南京群官跟在身侧,自嘲笑道:“林大人不必如此,你且带着官员们回去吧。”

“下官不走,若是王公公有什么需要,也好服侍……”

王承恩摇摇头,心道这些官员为了巴结上司,竟然放弃南京府那么多事情不干,偏要来陪自己这个太监:“林大人,可知道秦淮河畔的伶人坊?”

林知府听到王承恩的话不由得一愣,暗道了声,太监也对妓院感兴趣?

林知府奇怪归奇怪,王承恩的话还是要回答的:“下官知道!这伶人坊中,还有一位头牌姑娘叫柳如是。这女子不仅仅精通音律,长袖善舞,书画也负名气,她的画娴熟简约,清丽有致;书法造诣也是颇为高深……”

看来林知府也是同好之人呢,说起美女来也是如数家珍,王承恩一笑,打断林知府的介绍:“百闻不如一见,林大人——”

“下官明白,下官马上去请人过来!就算是绑,也给公公给绑了过来!”林知府打着哈哈。

“不!我亲自去伶人坊!”王承恩完全不顾正在发呆的林知府继续道:“佳人,如何能唐突!今天晚上林知府就陪我去一躺,脱掉你的官府换套平常衣饰,只许你来。”

“是……是,下官明白!”

卷二 上海滩 章40 泊秦淮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这就是著名的亡国之音《玉树后庭花》,这陈后主果然是先淫,喜爱的诗歌都荡到了及至,连杜牧大大这样的大诗人也抵受不了!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这首《泊秦淮》是唐朝著名诗人杜牧游秦淮所作,他在秦淮听见歌女唱《玉树后庭花》,绮艳轻荡,男女之间互相唱和,歌声哀伤,是亡国之音。当年陈后主长期沉迷于这种萎靡的生活,视国政为儿戏,终于丢了江山。陈朝虽亡,这种靡靡的音乐却留传下来,还在秦淮歌女中传唱,这使杜牧非常感慨。他的诗说:这些无知歌女连亡国恨都不懂,还唱这种亡国之音!

——真的是那样吗?如果杜牧大大来到明朝崇祯年间的秦淮,不知道会不会写出这样意思的《泊秦淮》,也许杜牧大大的诗里面,又是另一层寓意了!

南京在古时也叫金陵,明朝更名为南京。秦淮河是南京第一大河,秦淮河分内河和外河,内河在南京城中,是十里秦淮最繁华之地。在众多的南京人和外地人心目中,秦淮似乎是个永恒的话题。

这里素为“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更兼十代繁华之地。名门望族聚居之地,商贾云集,文人荟萃,儒学鼎盛。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浆声灯影构,可见秦淮是个培育名妓、文淫骚客聚居的好地方。

现下刚到南京城的王承恩,心思却没有因为番绮丽的金陵城所吸引,他这些天在路途上,脑袋中只盘旋着三个字——柳如是。

“承恩……”一身男装的容容看着王承恩在来南京的路途上默不出声,似有什么为难之事,连绮丽的金陵城都没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容容心下不安。

“唉!”王承恩出神地看着车帘外的金陵古城叹气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柳如是本名爱柳,因读辛弃疾词而改名柳如是。若论才气,绝对是秦淮八艳之首。后人对她的评价是“艳过六朝,情深班蔡”,可惜嫁给钱谦益这个大官僚后,原以为可以结束歌妓生涯,从此可幸福的过一生,那想到,到最后也是落个惨淡收场!

“他娘的!”王承恩想到柳如是生平种种遭遇,骂了一句娘!

王承恩决定改变明朝历史的同时,也要改改柳如是的命运。要改变柳如是这样忠贞与才智并存的美女,必须要让柳如是移情别恋,可是这个明末的文人除了倪元璐,王承恩还没发现谁能适合秦淮八艳之首的柳如是,并且让这美女幸福,何况,倪元璐是个傥荡君子,如何接受歌妓出生的柳如是?

得!还是自己这个太监上吧!

问题是自己上,难度高呀!对于柳如是这样的女人,是该尊敬而不能亵渎的。王承恩要泡柳如是那敢用强、用龌龊的手法去亵渎这样的女人,秦淮八艳里那个不是可歌可泣的奇女子?

何况,柳如是还是个才女,历史上不知道多少文人骚客为她折腰,柳如是都没动心,最后选择了钱谦益这条老牛,无非是看中了钱谦益的文采。王承恩文采没有,淫采、坏水就有一堆。

看来只能用智取了!

“承恩——”容容依偎在王承恩怀中,玉指滑过王承恩紧邹的眉毛,爱吝道:“承恩若是遇到为难之事,但求问心无愧且去做吧,承恩无论做什么事,妾身都愿意做承恩最坚实的后盾!”

闻及容容此言,王承恩身躯一震,有个红颜如此体贴,而且如此惠质兰心,自己要做的事情如何能私自瞒她。王承恩朝怀中的容容展颜笑道:“若是我给容容找个姐妹回来,容容以为如何?”

容容一愣,随即娇嗔道:“妾身还以为什么大事折磨承恩呢?原来是如此而已。妾身实感每晚应付着吃力,苦于支撑,早巴不得承恩给妾身多找几个姐妹回来!咯咯——”

“呃——”王承恩那想到容容会如此说,一张脸上突然涌上红云,习惯了现代人思维的他,突然想要弄第二个女人,总有些心中忐忑,毕竟王承恩的思想在现代接受了二十年一夫一妻制度熏陶。要是自己去撩拨柳如是这个秦淮八艳之一,钱谦益知道了,他率领的东林党大臣会不会在京城给自己来个‘釜底抽薪’反伐一击?

管个求!为了拯救柳如是,王承恩就算是跟东林党的合作全部蹦盘也再所不惜!

“主子,南京知府林大人率领南京府大小官员前来迎接。”卫大同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王承恩揭开帘子,果然见京师马车队前方站着一群官员。

这为首的林知府见到居中马车揭开帘子,带头朝王承恩鞠躬行礼道:“下官南京知府林平之,带南京府官员拜见王公公!”

“咳——”听到这南京知府竟然叫‘林平之’,王承恩差点为憋住不笑而咽死!

林平之——笑傲江湖里放任岳灵珊大美人不‘嘿咻’,反而‘欲练神功,必先自宫’势做太监的极端份子林平之!

“大人不必多礼,鄙人仅仅是路过南京,多有打扰,还请林大人见谅!”王承恩步下马车,容容跟在其后默不作声。

“不敢,不敢,能见王公公实乃是下官的福分,王公公请——”林知府让过身子,躬身在旁带路。这南京知府那敢怠慢在崇祯面前的红人王承恩。

“请——”王承恩一声礼让,与林知府一同返回南京官方驿站。

上下打点好后,卫大同命武监们分了六队轮换在驿站周围值勤,林知府命了好几百南京驻军和捕快在驿站四周布防,将驿站围了个铁桶似的。

王承恩看着林知府躬着身带着南京群官跟在身侧,自嘲笑道:“林大人不必如此,你且带着官员们回去吧。”

“下官不走,若是王公公有什么需要,也好服侍……”

王承恩摇摇头,心道这些官员为了巴结上司,竟然放弃南京府那么多事情不干,偏要来陪自己这个太监:“林大人,可知道秦淮河畔的伶人坊?”

林知府听到王承恩的话不由得一愣,暗道了声,太监也对妓院感兴趣?

林知府奇怪归奇怪,王承恩的话还是要回答的:“下官知道!这伶人坊中,还有一位头牌姑娘叫柳如是。这女子不仅仅精通音律,长袖善舞,书画也负名气,她的画娴熟简约,清丽有致;书法造诣也是颇为高深……”

看来林知府也是同好之人呢,说起美女来也是如数家珍,王承恩一笑,打断林知府的介绍:“百闻不如一见,林大人——”

“下官明白,下官马上去请人过来!就算是绑,也给公公给绑了过来!”林知府打着哈哈。

“不!我亲自去伶人坊!”王承恩完全不顾正在发呆的林知府继续道:“佳人,如何能唐突!今天晚上林知府就陪我去一躺,脱掉你的官府换套平常衣饰,只许你来。”

“是……是,下官明白!”

卷二 上海滩 章41 带着贵妃...

华灯初上,将南京这座历史名城点缀得婀娜多姿,秦淮河畔灯火通明的金粉楼台,河面画舫的灯影映在河面上荡起阵阵凌波,加上蜚声、燕语、娇笑,声色犬马,十足一个男人的天堂!

林知府一身锦衫华服,简直跟个土财主似的走在前头领路,王承恩带着男装的容容和卫大同三人却是一身贫民装扮。这四人走在大街上,让行人纷纷侧目,一身锦衫华服的土财主竟然拼命给三个贫民点头哈腰,这样的情形又有多少人见过,不行‘注目礼’才怪了。

“王公公,这秦淮名坊、妓院在江浙一代……”林知府正要跟一边走一边感叹秦淮河畔‘六朝烟月之区’果然是不同凡响的王承恩介绍这秦淮名坊、妓院给王承恩出言阻止住。

“林平之,你我几人乔装出来,直呼姓名即可。”

“下官不敢——”

“不敢?那是不是想在青楼里公公长公公短的大声呼喝呀!”王承恩白了一眼林知府,心叹到,‘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些当管的就知道捞钱,然后就是这也不敢那也不敢,做一天官刮一天民脂,正经事一件不干。

“下官不敢——”

“不敢就照做,林平之,你这知府是不是不想坐了?”王承恩实在恼怒到了极点,没出京城之前,他还真没想过明朝的地方官已经昏庸到了这种程度,心中暗恨,走的时候非从这昏庸的林知府身上刮下一层油来。

林知俯听到王承恩话里不善,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王……王承恩,下官……不,在下不敢了,在上有七十岁老母……”

“停!真是怕了你了,真是个做戏子的料,回头鄙人走的时候,林平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王承恩被恶心得直翻白眼儿,这林知府若是在现代做个王刚那样的演员去扮演和砷,绝对比王刚还红。他到是一时间忘了自己也是好不到那里去。

“明白、明白!”林知府一边抹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一边点头哈腰,这王承恩话里的意思他怎么能听不明白呢。

“明白了!还不走!”

王承恩一声训斥,林知府赶忙哈腰在前带路,三人随着林知府朝前而去。南京秦淮河畔,著名的青楼、妓院、画舫多如牛毛,自然也是达官贵人,世家公子经常出没之地。

四人来到名曰‘伶人仿’的青楼,才到大门边儿,依门而立寻觅客人的妓女们手舞丝巾,朝四人频繁招手娇笑,一时间媚态横生,淫蜚娇咛,让人舒到了骨子里。

王承恩这个假太监那见过这阵式,早已经蠢蠢欲动,跃跃欲试;卫大同是个真太监,对于‘糖衣炮弹’的免疫力为百分之百,女色对于他来说不好使;而容容本就是世家出生,加上久居宫中,那见过这样的姑娘,一时间俏脸上红霞满布。

还是这林知府久经风月战阵经验老道面不改色,带着三人进到伶人仿中,正想寻个空桌子落坐,那里寻得到,座位早就坐满了!

可见这伶人仿每晚的客人之多,到了客满为患无座待客的地步。

“四位公子,有无预留座位?”伶人坊的龟奴一脸的讨好之色,不过这伶人坊的龟奴说话地语气都比别的青楼龟奴硬气了许多。

“嘿,我来你这伶人坊还要预定座位?叫陈妈妈出来,看我要不要预定座位?”林知府看来是伶人坊的常客,语气强硬蛮横,当官的就是当官的。

“这——”龟奴为难,其实那家青楼没预留几间雅座、雅间呀,都是预防着突然降临的达官贵人,可是龟奴越看穿着贫民便服的王承恩等人,就越不象达官贵人。

“你还不去!”林知府不敢对王承恩怎么样,难道还怕个青楼龟奴吗?

“唉呦喂,我还说今天早上怎么看到喜鹊上了枝头,原来是有贵客到呀!”伶人坊的陈妈妈站在楼台边缘的扶梯上看到一身便装的林知府早就走了下来,一边朝林知府走过来,还一边娇笑道:“知——”

陈妈妈才叫了个‘知’后面的‘府大人’还没来得及时叫,已经给突然窜出的卫大同捂住了嘴。附近的龟奴正想大叫,给卫大同空余下的手,一手点在穴道上,顿时软倒在地人事不省。

“陈……陈妈妈,收声,不要叫出我的官名,否则封你伶人坊!”

民不与官斗!从十四岁开始就在风尘中打滚二十年的陈妈妈那不明白这个道理,听到林知府的话,只得惊恐着拼命点头。卫大同这才放开手掌来,静静的又呆在一边。

“我要个雅间,款待三位贵客!”林知府道。

“自然有、自然有!”陈妈妈被吓得不轻。

随即,陈妈妈也不敢多嘴出声,带着四人来的二楼的雅间,这雅间可以通过木窗台将一楼的所有动静看得一清二楚,到还真是位置不错。

陈妈妈命人奉上茶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在为难间,只听王承恩道:“陈妈妈,你的伶人坊开了几年了?”

“四年,公子为何有此一问?”

王承恩举目四望,答非所问道:“你这伶人仿到是不错,有点意思!”随即,王承恩脸上挂着微笑继续道:“四年?怕是月进斗金吧?”

王承恩此言一出,不仅仅是陈妈妈心中疑惑,就算是容容等人也疑惑,都不知道王承恩问人家妓院一月赚多少是为什么?

“这……”陈妈妈为难,没见过这样的嫖客,竟然打听妓院一个月赚多少钱?

从王承恩踏入秦淮河畔烟花之地,脑袋中就有了个挽救柳如是的想法,当进到伶人坊的时候,更确定这个方法可行。

王承恩见到陈妈妈为难,也懒得再追问,自己就在伶人坊呢?坐一个晚上难道还怕看不出伶人坊一个晚上的大概收入吗?

“你下去吧。”王承恩。

待到陈妈妈出了雅间,楼下传来客人的叫好声,看来是伶人坊的歌妓们准备开始表演了!

“噌——”一声古筝的玄鸣,满台音乐随后骤起……

“汴水流,泗水流,

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

恨到归时方始休。明月人倚楼……”

——白居易的《长相思》!这是一首怀人念远的抒情小词。

委婉而略带点凄厉地曲调,让王承恩心中一动,这唱歌的歌妓好高深的的意境,借《长相思》来抒发自己的思念之情,所思之人却没有回来,只得在这月明之夜,独倚高楼。

她思念的人又是谁呢?

王承恩凑过脑袋从木窗台朝一楼戏台看去,一时间竟呆了!

上海滩 章42 一枚铜板引发的...

只见一个明眸生辉,鼻挺嘴秀,皮肤白嫩的俏佳人身着轻纱,依台而立,朱唇轻启,声如天籁,简直把王承恩的三魂勾去了二魂半,看得王承恩忘乎所以。不用想,如此可人儿不是柳如是,还能有谁?

“王……承恩,这姑娘正是伶人坊的头牌名伶柳姑娘!”

听到林知府的介绍,容容一时间心中好奇,转过身,依在木窗台上朝一楼戏台一看,惊叹道:“好标致的可人儿!”

在柳如是唱曲过程中,台下看客们屏息静气,如痴如醉,死死盯着台上柳如是……一曲终,台下采声如潮,数不清的铜钱、碎银扔上台来,一时间整个戏台银花花一片。

许多豪客与阔少们在下面大呼小叫:

“好哇,好哇——”

“美如是,再来一个!”

“佳人如是哪,哥哥的心都让你唱碎了!”

“……”

柳如是巧移娇躯,盈盈行礼,一颦一笑,何止风情万种!仅此,又使得台下的公子哥儿、猪哥嫖友大呼小叫不止。柳如是礼罢,迈着婀娜多姿的步子退至幕后。

让众猪哥嫖友才缓解了一下胃口,陈妈妈这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来到戏台上,顿时惹得众猪哥嫖友大呼小叫:

“陈妈妈!别不是你也要唱吧?”

“开什么玩笑?陈妈妈烦您老快下台,要不爷们我要吐了——”

“柳如是,亲如是!美如是——再来一曲啊——”

“陈妈妈滚下台,我们要柳如是——”

“……”

台下猪哥嫖友激动异常,眼看就要群情激动之下,冲上戏台来将陈妈妈大卸八块。陈妈妈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充分钓起男人的胃口,她才好猛捞银子:“列位公子、官人,柳姑娘有话,今儿唱曲儿得列个名目——”

陈妈妈的话音刚楼,马上让公子阔少们叫“好好”的声音打断了。等嚣音稍稍平息下来,陈妈妈继续说:“今儿柳姑娘将放出平生本事,为公子、官人唱曲——。但是,点曲的人太多,柳姑娘可唱不了这么多曲,只能以礼金高低为序,谁出得礼金多,柳姑娘就先唱谁点的曲——”

陈妈妈话音未落,众公子阔少立刻喧闹起来。一个公子跳将起来,将一只大银锭敲在桌上:“本公子出五十两!”

“哗——”众公子、猪哥一片惊叹。

叹声未绝,又一公子跳起,把两锭更大的银子敲在桌上:“切!区区五十两也敢在伶人坊丢人现眼!我出二百两!”

“哗——”众人又是一片惊叹,惊叹声里有人高叫:“大爷我出二百五十两!”又有人跳起来:“老子四百两!”、“爷它妈的出五百两!!”……渐渐的水涨船高,点曲儿竟然演化为群猪哥嫖友之间的“斗富”。最后,价格竟然涨到了八百两,看来这柳如是唱一夜诗曲,起码能给伶人坊赚个四、五千两的。

跑堂的龟奴捧着玉匣,奔来奔去地接过公子们递上的曲单。陈妈妈在台上看得心花怒放,口中“哎哟哟”地叫着,满台打躬道谢!

当跑堂的捧着满满的玉匣即将入内的时候,与王承恩等人相隔的雅间里突然传出一声叫喝:“都点完了么?该轮到本公子点曲了吧?”

王承恩闻言,将脑袋探出木窗台,发现隔壁雅间里有一位年轻公子哥儿也跟自己一样靠在木窗台,盯着一楼众人冷笑。

“哼——!都是些凡夫俗子,你们这些人怎么能玷污了柳姑娘的玉洁冰清!”这轻公子哥儿一声冷哼继续道:“陈子龙愿出一千两买柳姑娘诗词一曲《江城子-病起春尽》!”

“哗——”人群再次骚动,纷纷侧目看着阁楼雅间露出身子的陈子龙。

本来王承恩听到陈子龙自报家门,总觉得这个人物好熟悉,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是谁。可是陈子龙点诗曲《江城子-病起春尽》,让王承恩心下一惊,竟然是他!

“一帘病枕五更钟。晓云空,卷残红。无情春色,去矣几时逢。添我千行清泪也,留不住,苦匆匆。

楚宫吴苑草茸茸。恋芳丛,绕游蜂。料得来年,相见画屏中。人自伤心花自笑,凭燕子,舞东风。”

《江城子-病起春尽》本就是陈子龙相思成病而作,这相思的人自然是——柳如是!陈子龙本与柳如是情投意合,到最后因为陈子龙没有勇气违礼而动,还有陈子龙对待女性的态度相当传统,与柳如是追求平等自由的观念相左,最后两人不了了之。因此,让钱谦益这老牛捡了个便宜,所以说世俗传统束缚,往往害死人。

既然这词是陈子龙相思柳如是而作,那么陈子龙与柳如是的关系现在正是冰河期,钱谦益交代王承恩送的‘情书’难不保就是打动柳如是的关键所在,所以钱谦益的信绝对不能给柳如是。

王承恩想通这其中关系,脸上挂这坏笑,陈子龙?钱谦益?你们两完蛋了!

“林平之!”王承恩一声叫喝。

“小的在!”林知府点头哈腰躬身在王承恩身侧。

“给我一个铜板!”

“一个铜板?”

“费什么话!快拿来!”王承恩没好气的喝道。

林知府从怀中拼命摸索了半天,可能是身上都是银子,那想到今天要用铜板,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颤抖着双手奉上。

王承恩接过铜板,站在阁楼雅间,朝伶人坊的鸨母陈妈妈笑道:“来着是客,不知道陈妈妈收不收一枚铜板?”

“收、收!”陈妈妈脑袋猛点。林知府的‘贵客’陈妈妈就算赔钱都怕伺候不好,何况还有一枚铜板。

“哈哈!好!那我就用一枚铜板请伶人仿的柳姑娘为我唱一曲〈杨柳〉!”王承恩大笑说罢,还亮了亮捏在手指中的那枚铜板。

“哗——”这下炸了锅了!

在场众人先是惊讶,然后看王承恩穿得寒酸,纷纷讥笑道:

“嘿!怪事年年有,今儿特别多,乞丐也来逛窑子!”

“一个要饭的,只出了一个铜板,就想点曲?这是在污辱咱们柳姑娘哪!”

“就是!将这要饭的赶出去!”

“没钱还在伶人坊这消金库装孙子,快滚吧!”

“……”

上海滩 章43 一枚铜板引发是...

“一个铜板?”

容容惊懊得睁大眼睛看着王承恩,实在想不明白,王承恩竟然只出一个铜板点曲!这王承恩每逢做事说话都让她感到意外连连,浑身都透着一骨子神秘,也许,这也正是容容喜欢王承恩的原因之一吧!

“承恩若是喜欢这柳姑娘,千金也如九牛一毛,为何?”容容还是奇怪。

王承恩朝容容笑道:“别说千金,就算万金我也出得起,若是我用银子岂不是跟这帮猪哥一样,玷污了‘艳过六朝,情深班蔡’的柳才女!哈哈——”

“那你还要花一枚铜板,柳姑娘能唱才怪了!”卫大同也给王承恩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心中好生奇怪,就算一向冷言冷语的他,也不由得想知道王承恩这葫芦里面的什么药。

“这伶人仿今日列的名目,是有钱才能让柳姑娘唱词曲,我自然不能破这规矩。”王承恩顿了顿,继续道:“若是柳姑娘不唱我点的《杨柳》,那她就不是柳如是,我王承恩的名字定倒过来写!”

“啊——”同在雅间的三人听到王承恩的话大吃一惊!

“陈公子,你点的《江城子-病起春尽》,柳姑娘并不晓得词,这就有点难办了!”跑堂的龟奴正在问陈子龙。

王承恩一听,心中高兴,这陈子龙果然如历史上一般,与柳如是结束后,还念着柳如是,因相思过度竟然在生病时写了这《江城子-病起春尽》,想是欲与柳如是从修旧好,所以今天晚上准备散尽钱财也要让柳如是唱他的新词。

任陈子龙才高八斗,也不了解腹水难收的道理!若不是陈子龙太过守旧迂腐嫌弃柳如是的出身,王承恩那还有机会!

“我即刻就写出来,柳姑娘定能唱!备笔墨纸砚!”

一会儿后,跑堂的龟奴奉上文房四宝,陈子龙捞起衣袖,手握毛笔,跑堂的龟奴熟练的摊开宣纸,然后磨墨,看来这伶人坊为了适应文人墨客慕名造访柳如是,将跑堂的龟奴都训练得能侍侯书画。

“这位公子,伶人坊也没有《杨柳》这词,柳姑娘如何唱得?”一个跑堂龟奴带着笔墨纸砚,匆匆敲开王承恩等人所在的雅间,朝王承恩躬身道。

王承恩听到此言不置可否,朝林知府叫道:“林平之!”

“小的在。”林知府躬身道。

“打赏!”

“打赏?”林知府给王承恩弄得莫名其妙,又不好发问,只得从怀中掏出一锭十两银子朝跑堂龟奴递了过去。

这跑堂龟奴得了这么大锭银子心中喜欢,正要给王承恩磕头,给王承恩制止住:“你回去跟柳姑娘一说这《杨柳》,柳姑娘定能唱!”

“定能唱?”跑堂龟奴纳闷,可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怎么也要告诉柳如是的。

※※※※

柳如是坐在自己的化妆台前喝着茶润着喉,下人们立刻端着茶水、热手巾蜂拥而上,殷勤地侍候着她。

陈妈妈站在盛装已毕的柳如是面前,拿着那厚厚曲单喜孜孜地说:“我的乖如是哪,今儿这一曲《长相思》,又得让那些公子哥儿夜里睡不着觉咯。嘿嘿,刚才我看了一眼,台上银子扔了白花花一片!唱曲李公出了四百两;黄公子出到五百两;宋公子――嘿嘿,出到了八百两啊……”

柳如是横一眼,气道:“哼,这些恶少,胸无点墨,不都是丧天害理的钱么?!”

“唉呦,我的乖如是哪,跟谁生气,也不能跟银子生气不是?”陈妈妈继续道:“陈公子还出了一千两点个诗曲呢?这会儿也该写完送过来了吧。”

“陈公子?!”柳如是柳叶眉一跳。

“陈子龙公子呀!

“啪——”柳如是手中的茶杯听到陈子龙的名字生生摔在地上。

“乖如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怎么也得唱这一曲呀!”陈妈妈自然清楚柳如是和陈子龙的前事。

“陈妈妈我没事。”柳如是叹了口气,下人赶忙收拾干净地上的碎茶杯,好在茶水并没有溅到柳如是的衣裳上。

这时候,玉匣中剩下一只铜板。柳如是无意中看见,伸过玉手将铜板拿起,问陈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陈妈妈不屑地说:“还不是林知府带来的寒酸客,想凭借一枚铜板就点词曲,这简直是在污辱咱们如是姑娘哪!要不是林知府那厮,老娘早叫龟奴们将这些寒酸客给打出去了!”

正在这时候,跑堂的龟奴匆匆进来,朝柳如是躬身道:“柳姑娘,陈公子的词曲已经写好了!”说罢,朝柳如是递上陈子龙的手书的《江城子-病起春尽》。

柳如是接过一看,娇躯一颤,叹道:“子龙这有何必,唉——”

“柳姑娘,还有一位姓王的公子,就是出一枚铜板点诗曲那位,他说要是小的跟您一说他要姑娘唱的诗曲,姑娘一定能唱,可是这诗曲,小的记忆中姑娘都没唱过呢。”

“这位姓王的公子点的什么曲?”柳如是好奇道。

“《杨柳》。”

“《杨柳》!”柳如是一呆,久久不能言语,半响过后,将那枚铜板慎重的塞入怀中。

※※※※

伶人坊内,猪哥嫖友正在焦急的等待着柳如是的再次出场,这不仅仅是银子之争也是面子之争,礼金出的高的自然是得意洋洋,礼金出的少的也不是没希望。

满台音乐骤起,柳如是即将再次出场,豪客与阔少们引颈急望。陈子龙直接趴在木窗台上朝一楼戏台上焦急的张望。

终于,让众猪哥望穿秋水地柳如是出场了,她朝着戏台下的猪哥们鞠了一躬,千娇万媚地道白:“谢列位公子们捧场,奴家就从礼金最多的曲儿唱起……”

陈子龙一喜,恨不得能从阁楼雅间上飞身而下,站在柳如是的面前。众公子猪哥大叹的同时还是给陈自龙喝了声彩。

“我就说嘛,承恩想要人家姑娘唱诗曲,只给一个铜板,柳姑娘那能唱嘛?”容容白了一眼王承恩,卫大同和林知府也大有认同之感不住点头。

“我说柳姑娘定能唱我点的诗曲,就能唱,要不她就不是柳如是!”王承恩还是那么自信,这让看到王承恩那自信表情的容容不由得一呆!

上海滩 章44 非常妞要非常泡

“不见长条见短枝,

止缘幽恨减芳时,

年来几度丝千尺,

引得丝长易别离……”

李子龙傻眼了,这那是他的《江城子-病起春尽》!

这词曲当然不是陈子龙的《江城子-病起春尽》,这是柳如是的《杨柳》!

王承恩一愣,随即心中乐开了花,《杨柳》本就是柳如是所写,几乎没人知道,后世整理柳如是的词曲,王承恩这个专门收集古代美女资料的家伙,怎么能不知道秦淮八艳中首艳柳如是的诗。只不过王承恩没料到柳如是第一个唱诗曲《杨柳》,这让王承恩大感意外。不过王承恩心里也有些奇怪,柳如是的《杨柳》还有其二的,柳如是今晚怎么只唱了其一?

自己所写的诗曲,本就没人知道,突然有人知道,柳如是吃惊的同时,对这神秘的‘王公子’大感好奇,打定主意首先就唱这一枚铜板的《杨柳》!

一曲终了,李子龙已经完全崩溃了,不唱一千两的《江城子-病起春尽》,竟唱一个铜板的《杨柳》,这种打击让这个才高八斗的才子傻愣愣的站着发呆,随后发疯一般跑出了伶人坊。

夜幕已深,伶人坊内的肉戏正式上演,姑娘们穿梭于公子猪哥之间撒喋娇笑,众男人本就被柳如是撩拨起来的火苗,那能不灭灭火再走。

柳如是本就是卖艺不卖身的歌姬,伶人坊的肉戏自然不会轮到她头上,所以柳如是才会那么红。得不到的女人才是最好的,越是得不到,就越有兴趣,越有兴趣,男人们才会越有劲捧着柳如是。

其实秦淮河畔的青楼妓院,能歌善舞,又能吟诗作对的才女、美女多了去了,为什么她们都达不到柳如是的高度?很简单,上床与不上床是关键!

柳如是走下戏台,回到幕后,朝侍侯自己的侍女道:“小翠,帮我打听打听,外面出一枚铜板点《杨柳》的王公子。”

“是!”

看着小翠走后,柳如是掏出怀中的铜板愣愣的想着心思。

※※※※

“那首诗曲,真是的《杨柳》?”容容不相信。

“柳姑娘唱的《杨柳》还只是上半部分,还有下半部分不知道这柳姑娘为什么不唱了?”王承恩道。

“人家柳姑娘,明明说从礼金最多的曲儿唱起,怎么可能是《杨柳》,承恩是不是被打击大了呦,咯咯——”容容调笑道。

闻及容容此言,卫大同和林知府也是拼命点头赞同容容的说法。

“王……承恩,要不要小的把柳姑娘给绑了?……”林知府在一旁出馊点子了。

“靠!绑你娘呀!”王承恩有点气急败坏,这明明唱的是《杨柳》嘛!为什么不相信自己。

“走啦!走啦!”王承恩气恼的站起身,领头走在了前面,容容三人拼命憋住笑,忍受得异常难堪,跟在王承恩身侧准备离开伶人仿。

王承恩心中郁闷,才走出雅间的阁楼,心中因为不爽失神,差点跟个人撞个满怀!

“柳……柳姑娘?”王承恩瞪大着眼睛,仿佛如铜铃一般。

“王公子。”柳如是行礼,王承恩赶忙手忙脚乱还礼,他没料到柳如是竟然找上门来了。

果然是柳如是!容容三人吃惊的看着柳如是竟然亲自拜访王承恩。

“王公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柳如是脸上微窘。

“能……自然能,请——请——”王承恩吞了口唾沫,一脸的猪哥样,心潮澎湃到了极点。能不澎湃才见鬼了,秦淮八艳首艳柳如是呀!多少富家公子,豪门才子想用千金博柳如是一笑都不成!

周围的公子、猪哥们一脸惊诧、不可置信地看着王承恩领着柳如是返回雅间。

进雅间时,王承恩朝容容等人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你们别进来。这眼色,让容容一蠕嘴心中却极不情愿,她到是不怕王承恩和柳如是在雅间里闹出什么绯闻,她是想知道王承恩跟柳如是谈些什么。

女人有时候很八卦的!

王承恩与柳如是一起进到雅间,王承恩将雅间的房门掩上,在掩上房门那一瞬间突然睹到容容朝他做了个鬼脸,王承恩心头一甜,随即将房门掩上。

“柳姑娘寻在下,似有何事?”

王承恩朝柳如是做了个躬。他又开始表演了,现在这小子表演的是一位才高八斗的谦廉君子角色。

没办法,就算是事后被揭穿,那也是事后的事情,先装吧!

柳如是见此情景,果然面含微笑艳若桃花,让王承恩看得心中一荡,心中大呼过瘾,早知道穿越能遇到秦淮八艳之一的柳如是,他早就找地儿野营露宿去了,何苦等到二十岁才穿越!

“奴家找王公子,自然是没什么事,只不过心下奇怪,王公子怎么会知道奴家新作的诗曲《杨柳》?奴家这首诗曲只想出了上半部分,所以从没在外人面前公开过,王公子又是如何知道的?”柳如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一连窜的疑问。

“在下在京城便听说南京城中秦淮河畔,有一位貌若天仙,才高八斗的女儒士,在下是仰慕已久,今日一见果然所闻非虚,甚至比所闻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王承恩现下那里找得到好的借口,先恭维拍马再说,任她才女、荡女总喜欢听好话吧。

可惜,偏偏柳如是是男人恭维拍马堆里混出来‘女狭’,早就练就‘金刚不坏之躯’,就算王承恩身泪具下的表演,也丝毫不动容。

“王公子还未回答奴家的问题呢!”

“呃……在下也是听说而来。”王承恩的马屁拍到了铁板上,心下一惊,怎么自己就忘了柳如是可是男人恭维话里混出来的呀,拍马屁看来是行不通,那只有装装才高八斗的大才子了。

“听说而来?难道是小翠,这丫头嘴真不牢靠。”柳如是闻及王承恩的话不防有诈,只能怪经常陪在自己身边的侍女,将自己的未完成的新诗乱说出去。

“不见长条见短枝,止缘幽恨减芳时,年来几度丝千尺,引得丝长易别离。诗是好诗,只可惜缺点儿什么,在下总觉得这诗还未完一般。”王承恩装模作样,摇头晃脑品起柳如是所作的《杨柳》来。

唉!王承恩懂什么品诗呀!他只知道唐代‘淫民’先祖韩偓大才子的“扑粉更添香体滑,解衣唯见下裳红。烦襟乍触冰壶冷,倦枕徐倚宝髻松。”

柳如是这《杨柳》本就刚写成上半部分,下半部分却一直想不出来,正因为这而困惑着呢。王承恩这番装腔作势,误打误撞,正好挠到柳如是的氧处,瞬间钓起了大才女柳如是的兴趣。

柳如是看向王承恩的眼睛越来越亮,欣喜道:“王公子竟然能识《杨柳》中的不足,不知有佳句相赠否?”

“相赠不敢当,在下心中确有一首诗词,不知道能否让姑娘满意。”王承恩停顿片刻,朗声念道:“玉阶鸾镜总春吹,绣影旎迷香影迟。忆得临风大垂手,销魂原是管相思。”

听到此诗词,柳如是瞬间呆滞,愣愣坐在椅子上,任玉手中的茶杯倾斜溅出茶水,将自己的罗衫弄湿。

“哈哈——”王承恩朗声大笑,也不管一旁呆滞的柳如是,自顾打开雅间的房门,走了出去,牵过吃惊地容容,大步走出伶人坊。

林知府看着王承恩牵着容容的手,心中冷汗直冒,这男人牵男人的手,而且还是两太监,容易让林知府朝不好的地方遐想一番,那种让他汗毛直竖的遐想就出现在他脑袋中。

“你呀,为何留人家柳姑娘一个人在雅间里,连道别都不说?那有象你这样追姑娘家的!”在返回驿站的路上容容问王承恩。

“嘿嘿,非常妞要非常泡,欲擒故纵!”王承恩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夜幕下传得很远。

※※※※

一直愣愣发呆的柳如是突然醒过来,雅间里那还有王承恩在。

“玉阶鸾镜总春吹,绣影旎迷香影迟。忆得临风大垂手,销魂原是管相思。”柳如是将王承恩念出的诗念了一遍,玉手中拽着那枚铜钱,自叹道:“好诗!”

唉!这本就是柳如是所坐《杨柳》的下半部分,如何不好!

“小翠!”柳如是叫道。

“奴婢在!”小翠匆忙步入雅间。

“帮我打听打听这京城来的王公子,在何处落脚?”

上海滩 章45 龙眠山下有狂生

夜深。

容容早就趴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省,王承恩蹑手蹑脚爬起身来,点燃烛台,借着烛光,拿出钱谦益嘱咐王承恩送给柳如是的信。

偷看别人的信总是有违道德,王承恩既然要追柳如是,就得把自己的情敌扼杀在摇篮里,让情敌夭折在萌芽状态中——道德?见鬼去吧!

看了看留着钱谦益署名的信封,撕开来,抽出信,王承恩借着烛光仔细一看,竟然是首情诗,上面却没署名。王承恩心头坏水翻涌,老天都站在自己这边,钱谦益这老牛,这下有得受咯!

王承恩轻手轻脚,拿起烛台找来笔墨纸砚,牛皮纸信封,心中思索写点什么,突然陈后主的《玉树后庭花》冒出心头。王承恩自己也差点乐出来,用毛笔粘了墨水奋笔急书,那派头到是十成十的大书法家派头,可是写出来的毛笔字,却跟蚯蚓一般。

写完后,王承恩总觉得差点什么,看了老半天,终于手握毛笔,在《玉树后庭花》后画了根jj,与实物颇为相似,最后落款:钱谦益!干完这一切,将自己挥毫泼墨的‘墨宝’塞入新牛皮纸信封中,然后在信封上写下“柳妹妹——钱缄!”,然后用糨糊粘好封口!

王承恩手拿自己的伪造的信,心中嘿嘿直乐。不知道柳如是收到这钱谦益的“情书”会不会气歪鼻子。

做完这一切,王承恩吹灭烛台,上床睡觉,等着明天叫手下武监送到伶人仿。

王承恩不能在南京停留了,准备明天就起程。早一天到上海,早一天帮崇祯保下江山。

王承恩潜意识里,已经开始把崇祯当成自己的朋友!

※※※※

“来人!”王承恩起身后走出卧室一声叫喝。

“主子!”一个武监迅速躬身在王承恩身侧。

“将这信送到伶人仿柳姑娘手中,就说是京城礼部侍郎钱大人的信!”说罢,王承恩将手中自己昨夜伪造的信递给武监。

武监手接过信,迅速步出驿站,朝伶人仿而去。

王承恩正准备回屋,卫大同急匆匆走了过来,弓身道:“主子,外面有个姑娘死活要见您,现在给武监们拦在外面呢!”

“姑娘?”王承恩纳闷:“走!出去看看!”

王承恩随卫大同走到外面,不远处,武监们拦下一个丫鬟装扮的姑娘。这姑娘见到王承恩,叫道:“公子……王公子,奴婢是柳姑娘身边的侍女小翠。”

“小翠?”王承恩定眼看看,记忆中昨天好象见过,只不过昨天王承恩的注意力全给柳如是吸引了去,自然不怎么在意柳如是身旁的侍女。

“王公子,你可真气派,那么多人保护你,见你一次都那么难。”小翠话里语气大有昨天晚上王承恩用一枚铜板点诗曲,让她上当受骗的味道,继续道:“我家柳姑娘邀请您,日中在楼外楼小酌,我是特地来通知您的。”

“呃……”王承恩那能料到柳如是遣人主动找自己‘约会’,心中乐翻,这也来得太快了吧。看来昨天晚上那手欲擒故纵,将柳如是对自己的兴趣完全撩拨起来了,特别自己后面留那首本是柳如是写的诗词,撩拨得柳如是这个大才女欲罢不能。

“哈哈——好,在下定当复约。”王承恩大笑,朝卫大同一蠕嘴:“卫大同!”

“在!”卫大同那能不明白王承恩的意思,随手从怀抱里掏出一锭五十两的白银,递给小翠。小翠眼都绿了,以前陪在柳如是身边,那些公子哥儿出手也大方,可大方是对柳如是的,小翠何曾接过这么大的打赏。

小翠一边喜孜孜的往回跑,一边将这锭五十两的大银锭搂在怀抱中,生怕飞走了一般。等小翠走远了,王承恩朝卫大同笑道:“大同呀!大同。谁说你只是冷酷而已!”

王承恩说这话不是没道理的。试问可以为了一枚铜板就唱诗曲的柳如是爱财吗?答案是否定的——绝对不爱财!

所以对付柳如是,银子不好使,好使的只有文才。要不,历史上柳如是也不会嫁给钱谦益这老牛。可是柳如是的侍女小翠爱财呀!卖通了柳如是身边的侍女,接近柳如是那就方便许多了。卫大同是猜到了王承恩的意思,一出手就是五十两银子的打赏,这让王承恩对卫大同又有了更深一层认识。

“主子,今天的行程是不是取消!”卫大同在一旁提醒道。

“恩,看来今天走不成了,明天一早出发。”王承恩又象想到什么事情一般,继续道:“叫林知府给我在南京城收寻书法临摹高手,一定要在日中前给我带人来,要不,他的知府甭做了!”

“是!”卫大同赶忙应了一声,迅速离开驿站。

不到盏茶时间,卫大同带着满头大汗的林知府和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匆匆而来。

“下官给王公公请安!”林知府带着书生一起朝王承恩行礼。

“人带来吗?”王承恩道。

“带来了,带来了!”林知府将书生介绍给王承恩,王承恩命人准备好笔墨纸砚准备好牛皮纸信封,拿出钱谦益原来那首情诗,递给书生道:“能模仿这笔迹吗?”

“在下能模仿个九成九。”书生自信的道。

“呦呵——人才呀!”王承恩笑道:“你即刻模仿,若是我满意,银子大大的有!”王承恩说罢,将要求告诉那书生,书生接过武监递来的牛皮纸信封,在上面工整的模仿出五个字‘柳如是——王缄’,然后再接过情诗也提上王承恩的名字。

王承恩手拿书生模仿过的信封和情诗,肉眼那看得出来,顿时叹道:“人才呀!公子贵姓?”

“在下方以智。”书生道。

“好个方以智,随意随我办事吗?”王承恩笑道。

“在下求之不得。”说罢,方以智朝王承恩躬身一礼。

“哈哈!卫大同,让他回家中收拾妥当,明日我们便去上海!”

王承恩看着卫大同和方以智走远,脑中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一惊——方以智明末大思想家、哲学家、科学家,“明末四公子”之一,先不说方以智的著作《通雅》和《物理小识》,单就凭借方以智的诗王承恩就知道方以智是什么样的人!

——“繁霜如雪孤南征,莫道能无故国情。斥抱揄方始大笑,牵牛负轭总虚名。凌云久动江湖气,杖剑时成风雨声。海内只今信寥落,龙眠山下有狂生。”

金大侠武侠著作《鹿鼎记》中所称的天地会创始人是陈近南,可是具历史考证天地会的创始人、第一任总舵主就是这个方以智!

上海滩 章46 善有善报

柳如是手拿王承恩伪造钱谦益的‘情诗’,首先看到信封,眉毛都邹到了一起,摇头感叹道:“江左三大家之一的钱先生,书法竟如此不济!”

柳如是用葱指撕开信封的封口,抽出信来,一看之下,娇躯轻颤,花容失色,满脸羞红,呸了一口:“不要脸!”

唉!钱谦益这个谦廉君子碰到王承恩这个阴险小人,注定要倒霉!

※※※※

王承恩一身便装,手里还拿个纸扇,反正这家伙以前拍戏的时候也琢磨过古代公子哥的造型,扮演个风流傥荡的公子哥儿那也是惟妙惟肖,难不到王承恩。

容容看着王承恩的装扮,啧啧有声,调笑道:“承恩穿着儒士服,比穿那宦官官服可好看多了!”

“是吗?哈哈——”王承恩大笑,随即,连随从都没带,一个人朝楼外楼而去。

位处烟花之地的楼中楼,依秦淮河畔而立,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白天秦淮河畔的青楼妓院还没开,外地商旅顾客、公子聚会全会在这楼中楼集中。白天喝喝小酒,看看婀娜的秦淮河,晚上抱抱秦淮河畔妓院画舫内的姑娘,到是神仙也羡慕的日子。

王承恩进到楼中楼,也不知道柳如是坐的是那张桌子,只得一桌一桌酒客的查看,从一楼走到二楼都没找到柳如是。

店小二看到王承恩左顾右盼,匆忙过来打躬道:“公子,是否与友人相约好了?”

王承恩左右寻不到柳如是,随手打赏了一锭碎银子给店小二,道:“给本公子找个临窗的位置。”

“好列——”店小二殷勤地帮王承恩找酒桌,待到王承恩坐下,奉上茶,继续问道:“公子需要点什么吗?”

“下去吧,需要什么我自会叫你。”

※※※※

伶人坊后院,匆匆出来两条一身儒士装扮的人影,这二人却正是女扮男装的柳如是和她的贴身侍女小翠。

“小姐,那王公子排场可大了,好多官军和捕快保护着他呢,他人很不错呢,又和蔼,奴婢没费什么劲就见到他了。”小翠一边走一边给柳如是介绍早上找王承恩时的情景,看来卫大同打赏那五十两银子,确实起到了不少作用,让小翠一路走一路恭维王承恩。

“你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多话!”柳如是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小翠,跟在柳如是身旁的小翠吐吐舌头,再不敢吱声了。

二人匆匆来到楼外楼,在一楼并没发现王承恩,上到二楼来,小翠眼尖,一眼就看到依窗而坐的王承恩正出神地看着窗外的秦淮河。

“王公子——”小翠叫道。

王承恩听到呼声,回过神,只见一身男装的柳如是带着小翠就站在自己桌前,先是一呆,然后忙起身行礼笑道:“在下见过柳儒士。”——‘柳儒士’是钱谦益这老牛给柳如是的戏称,想不到王承恩先说了出来。

要是钱谦益知道‘柳儒士’的名号给王承恩先剽窃过来,再封了出去,会不会气歪鼻子。

柳如是一听,还以为王承恩直接叫她名字呢,俏脸微窘,嗔道:“我与小翠出来极不方便,王公子且不可提我原名。”

王承恩当然知道柳如是出来极不方便的原因,要不也不用女扮男装来见王承恩。

王承恩笑道:“君子曰儒,学以多曰士。”

柳如是听到王承恩的话,娇躯一颤:“王公子太过跨赞如是了。”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王承恩装腔作势念完诗句,感叹道:“好妙的‘如是’!”

本来柳如是的名字就取自这首诗词中的‘如是’,及少人知道,听到王承恩这一语双关的话,任柳如是是男人恭维话千锤百练的人,也是满脸红晕,一时间娇羞无限,看得王承恩心指大动。

“王公子,您也知道小姐名字的来由?”小翠口快,再次给柳如是白了一眼,再不敢出声。

“奴家邀请王公子,心中还有疑问请教,不知王公子可否赐教?”柳如是。

“姑娘但说无妨,看在下能否解姑娘心中疑惑。”

柳如是浅笑,站起身,看着窗台外的秦淮河念道:“人去也,人去凤城西。细雨湿将红袖意,新芜深与翠眉低,蝴蝶最迷离。这是奴家心中有感,新作的一句词,王公子能否帮奴家出下一句?”

王承恩一惊,这柳才女,考他来了——这是柳如是所作《梦江南-怀人》中的其一!

怎么办?作词,王承恩不懂;作诗,王承恩更不懂——没办法,剽窃才是硬道理!既然柳如是是新作的第一句词,那么后面的应该还没想到吧?王承恩决定赌一把!

“人去也,人去鹭鹚洲。菡萏结为翡翠恨,柳丝飞上钿筝愁。罗幕早惊秋。”

柳如是一呆,随即欣喜道:“好词!公子的文才既让如是汗颜,又让如是仰慕!”

王承恩心下嘿嘿傻乐,看来这把他是赌对了,随即面上不动声色谦虚道:“柳姑娘过讲,在下在柳儒士面前班门弄斧而已,雕虫小技难入柳姑娘的法眼。”

秦淮八艳之一的柳如是所作《梦江南-怀人》,这词一共有九句。柳如是现下只想出一句,而王承恩念的是第二句。也难怪柳如是惊叹王承恩的‘才华’,诗词本来就是妙手偶得的东西,特别是古代诗词硬强迫自己也是想不出来的,谁知道王承恩这家伙张口就来。

王承恩正想着是不是再来第三句,震震这柳如是,乘胜追击让柳如是对自己仰慕再扩大扩大。可转念一想,一下倒太多诗词出来难保柳如是不生疑,那就得不偿失了。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妞要一回一回的泡,都急不得!

王承恩肚里正翻着坏水,思量着怎么逐步蚕食柳才女的心。柳如是朝着窗户外面,脸色越来越难看,似看到什么事情,让柳如是一脸的凄凉莫名!

王承恩睹到柳如是的脸色一惊,赶忙凑过脑袋,朝窗外一看,只见一个衣裳破烂满身泥垢,脏拉吧唧的十来岁小丫头,跪在楼外楼外面。脏丫头的身边躺着一个中年妇女,已经是奄奄一息,跟尸体一般。

王承恩心中一动,这柳如是少年时身世也是极凄楚,若是自己收养这丫头,难不保让柳如是心里对自己的印象更好,在柳如是面前显示爱心的好机会岂能白白流失!

王承恩站起身,不顾一旁的柳如是惊讶,大步走下楼来,步出楼外楼。王承恩这才看清楚小丫头身边竟然有块卖身葬母的招牌,上面的字体到是蛮娟秀,料想这小丫头也学过点书法。这脏西西的丫头脸上乌黑一片,只留有两条泪痕露出肉色,楚楚可怜地样子让王承恩心下一叹,问道:“小姑娘,愿意不愿意跟哥哥走。”

小丫头警觉的看着王承恩,用泣历地声音倔强道:“你……你得先葬了我娘!”

这时候,柳如是也带着自己侍女小翠下了楼,站在王承恩身侧,看着王承恩。王承恩看到柳如是就站在身侧,更不能退缩了。

“我答应你,马上就好好安葬你娘。”王承恩朝小丫头拼命挤出一个笑脸,装成善良人士。

小丫头终于放松了警惕,朝王承恩磕了三个响头,王承恩一愣,赶忙阻止道:“快起来!快起来!小姑娘,你姓什么?今年多大了?”

小丫头坚持磕完三个头,站起瘦弱得可怜的小身体,朝王承恩道:“我姓董,名小宛,今年十三岁,大哥哥若是安葬好我娘,小宛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大哥哥!”说罢,又要磕头,给一旁的柳如是拦了下。

此时的王承恩惊到了极点,现下身体里正翻江蹈海,仿佛一下赤条条地站在冰雪之中,恶寒到了极点——董小宛秦淮八艳之一,又称“针神曲圣”,位列中国古代十大名厨!

这娘的老天怎么了!——王承恩哀叹一声,这也太离谱了吧,随便施施爱心,装装善良人士竟然碰到了董小宛!

上海滩 章47 雀过拔毛

反正王承恩跟柳如是的‘约会’给这半路杀出来的,同是秦淮八艳之一的董小宛给彻底破坏掉了。王承恩本来想拿下柳如是,那想阴差阳错之下收了董小宛,不知道明末“四公子”之一的大帅哥冒辟疆以后会不会跟他王承恩拼命。

不过王承恩敢指着自己良心发誓,他绝对没有推倒未成年少女的兴趣。不管是泡还是收养,反正是救了一个了。若是王承恩不收养董小宛,不知道她会不会就此走上歌妓的道路,然后与冒辟疆相识,最后积劳而死?

王承恩在与柳如是作别的时候,抽出剽窃而来的情诗匆匆塞到柳如是的手中,柳如是看着王承恩的身影欲言又止。

王承恩必须先安顿好难民一般的董小宛。

王承恩随手抱起地上的尸体,这一举动让两个女人眼睛一亮,一个是柳如是,一个是董小宛。王承恩领着董小宛回到驿站,命人将董小宛的母亲好好安葬,按下如何埋葬董小宛的娘亲、董小宛与自己娘亲阴阳两隔的伤心事不表。

容容看着董小宛那满是污垢的脸,因为与泪液混杂在一起,简直成了一副水墨山水画,心疼得命人准备好热水亲自将董小宛洗干净,当容容用水洗掉董小宛脸上的污垢以后,一张粉嫩俊俏的小脸一时间也让同是美女的容容都看呆了。

待到王承恩看着容容带着清洗得一干二净换过容容衣服的董小宛出来,猛吞了一口口水,心中哀叹道,贼老天,怎么给他王承恩送个只有十三岁的‘小萝莉’,这不是诱惑他禽兽不如嘛!

※※※※

王承恩要走的消息,一时间在南京府官员中不经而走,众南京府官员都在思量着怎么给这位崇祯面前的红人、朝中颇有影响力的太监送上点南京‘特产’。

人生在世,不外呼权势、女人、银子。

我们这位崇祯面前的红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大内总管王承恩同志还差权势嘛?

女人呢?开玩笑,太监没jj怎么推倒?

——看来只有送银子了!

“李大人送来白银一万两、罗大人送来白银一万二千两……林大人送来二万两……总数二十三万六千两。”卫大同念着礼单。

武监们正在将一封封、一箱箱的银子集中存放好。王承恩看着这些银子,心中恼怒到了极点:“这些个贪官!当老子是乞丐吗?”

王承恩继续道:“卫大同!”

“在!”

“告诉这林平之,老子不满意,丫就等着被‘廉政公署’查!”王承恩狞笑着,心头坏水上涌,反正这些官儿的油水全是来源于民脂民膏,不刮白不刮,就算南京城头飞过一只苍蝇,王承恩都要它掉下二两油水出来!

“是!”卫大同应了一声带着几个武监去传达王承恩意思去了。

半响过后,南京府官员们跟卫大同身后颤颤巍巍的来到驿站,见到煞气腾腾的王承恩脚下发虚,直接朝王承恩跪到在地,哀呼:“下官等见过王公公!”

王承恩对于银子的欲望很强、很直接,冷哼一声道:“哼——都当我这个太监是乞丐呢!”

“下官不敢——”群官冷汗直冒,这崇祯身边的红人,不伺候好了自己的钨砂还要不要了?

“林知府,你说说,我是乞丐吗?”王承恩朝着跪倒在地的林知府首先发难。

“下官不敢——”林知府的脑袋都快磕到地上了,他当然明白王承恩话里的意思,继续道:“下官还有两万两——”

王承恩直接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冷哼道:“还有两万两?哼哼——”

“不——不,下官还有四万两。”林知府已经开始肉疼了。

“林知府,你这知府做了几年了?”

“三年。”林知府疑惑,不知道王承恩怎么问他这个问题。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嘿嘿,这句话说得好呀!”王承恩坐在太师椅上摇着二郎腿。

林知府那不知道王承恩话里的意思,他是差点昏厥掉,十万两呀!可是王承恩都开口了,他能不给吗?不给就等着钨砂不保,到时候那找地方捞银子去?

“下官……下官还有八万两。”林知府一边抹汗一边哆嗦道。

“恩,不错,回去拿银子吧。”王承恩继续道:“来两人,陪同林知府一同回去,八万两不是林知府一个人能拿得动的。”

跪倒在地的林知府,直接给两个武监架起来就走。

王承恩看着林知府远去,笑眯眯地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群官道:“下一个!”

※※※※

柳如是撕开王承恩在走前塞给她的信,展开信笺,只见一首诗在上面:

清樽细雨不知愁,鹤引遥空凤下楼;

红烛恍如花月夜,绿窗还似木兰舟。

曲中杨柳齐舒眼,诗里芙蓉亦并头;

今夕梅魂共谁语?任他疏影蘸寒流。

——这首诗本来是钱谦益所作,写给柳如是的情诗,那想到王承恩动了手脚,现在成了王承恩的。

柳如是读罢这首情诗,不由得娇躯一颤,看到落款,叹道:“王承恩!”

不知道什么时候侍女小翠蹑手蹑脚来到柳如是身边,垫起脚尖看着柳如是手中的信笺。侍女小翠自幼跟着柳如是,在柳如是的熏陶下自然也懂得一点怎么看诗词。

“‘曲中杨柳齐舒眼,诗里芙蓉亦并头;今夕梅魂共谁语?任他疏影蘸寒流。’哇!这王公子对小姐有意思咧!”

小翠在旁咋呼,将发呆的柳如是惊醒过来。柳如是听到小翠的话,好似被人道破心思一般俏脸绯红,嗔道:“你这死丫头,看我今儿不撕烂你的嘴!”

※※※※

当夜无话,次日王承恩起了个大早,出到驿站外面活动活动胫骨,却看到小翠匆忙而来。

“小翠?”王承恩道。

“王公子?我正找你有事儿呢。小姐叫我把这个交给你。”小翠从怀中掏出信来递给王承恩继续道:“小姐说了,今日日中楼中楼老位置相见。”

“啊——!”

“你不愿意呀!?”

“不是不是!在下到是很想复约,可惜在下有事务在身,不得不离开南京……”

王承恩话才说了一半,小翠惊道:“你要走?”

“即刻就起程,希望小翠姐代在下给你家小姐道个别!”王承恩说罢,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放在小翠怀中,嬉笑道:“还请小翠姐笑纳。”

小翠看着大银锭,叹道:“要不是看你还蛮大方的,本姑娘才不帮你传话咧!你要走了,都没人陪小姐对诗词了,唉!不过,你这是要去那里呀?”

“上海县!”

上海滩 章48 不毛之地

“他,真去上海了吗!”

柳如是听到侍女小翠的回答,叹了口气,看着窗户外秦淮河上画舫荡起的凌波,愣愣的发呆,随口念道王承恩剽窃她的词:“人去也,人去鹭鹚洲。菡萏结为翡翠恨,柳丝飞上钿筝愁。罗幕早惊秋。”

“小姐……”侍女小翠有点担心柳如是。

柳如是苦笑自言道:“也许他也跟李公子一般,终究逃不过世俗礼法之束缚。”

“小姐,奴婢看王公子不是那样的人。”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拿了王承恩一百两,小翠不帮王承恩说话才怪了。

柳如是对小翠的话不至可否,凝视着秦淮河,心中一动,念道:“人去也,人去画楼中。不是尾涎人散漫,何须红粉玉玲珑。端有夜来风。”

这《梦江南-怀人》的其三,就这么出来了——也许,柳如是心中泛起情思,也是创作的源泉吧!

※※※※

唐天宝十年(公元751年),上海地区属华亭县(现今的松江区),范围北到今天的虹口一带,南到海边,东到下沙。

宋淳化二年(公元991年)因松江上游不断淤浅,海岸线东移,大船出入不便,外来船舶只得停泊在松江的一条支流“上海浦”(其位置在今外滩以东至十六铺附近的黄浦江中)上,南宋咸淳三年(公元1267年)在上海浦西岸设置市镇,定名为上海镇。

元至元二十九年(公元1292年),元朝中央政府把上海镇从华亭县划出,批准上海设立上海县,标志着上海建城之始,从此以后上海就一直沿用到至今。

不知道三百多年后的上海人看到现在的上海一片荒芜的样子,会有什么样的感想,反正王承恩见了四面荒芜的上海心中一阵恶寒,有点后悔了——这就是自己选择的不毛之地吗?

王承恩下了马车,他不想耽误任何时间了,他要一边走一边看看上海的地势和环境,决定先干什么。自己带来的汤若望、方以智和自己这个现代人的思维,不知道能不能给上海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主子,上海县令吴承大人到。”卫大同出言打断正在思考的王承恩。

“喔——”王承恩一愣,继续道:“见见去。”

王承恩带着卫大同朝进城的车队前方走去,果然见几个官员早在一旁等候着王承恩的接见。

“下官上海县令,见过王公公!”吴县令见到王承恩带头行礼。

王承恩抱拳还礼道:“吴大人无须客气!”

王承恩看看这吴县令,到不象南京知府林平之那般阿谀,对他印象还不错。王承恩顺便扫了一眼吴县令身后的几个官员。

“王公公,请——”吴县令转身,走在王承恩身侧,带着京师车队走向上海县城的驿站。

当夜,吴县令相邀,上海县城几个官员做陪,在吴县令家中做东,为王承恩等人接风。酒席间,王承恩问道:“吴大人,在下行至县城发现县城外荒芜一片,只有临近县城才发现有田地耕作,那么一点耕地这县城的百姓吃什么?”

吴县令叹道:“不瞒王公公,上海多为渔民耕地自然就少,何况这海寇每年要洗劫上海数次,而且在秋末粮食刚成熟既开始洗劫,官军们防不胜防,那里还防得住粮食不被洗劫的,百姓们也是没办法。唉!”

“海寇!”

王承恩一惊,暗怪自己连明朝因为‘禁海’而引发的海患的忘记了。明朝的海盗不仅仅有倭寇,还有欧洲大航海时代的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英国人、荷兰人,当然还有明朝自己人,王直、郑芝龙(郑成功的父亲)等都是。

次日,王承恩找来汤若望、方以智二人。不待王承恩说话,汤若望先开口了:“尊敬的王公公阁下,你得承诺我在上海开设教堂,否则我得回京城。”

王承恩贼笑,他最喜欢跟他谈条件的人:“不就是教堂吗?若你答应我两个条件,一年我给你盖一家教堂。”

汤若望一愣,一年盖一家教堂?这个条件对于他来说,诱惑力太大了。作为一名耶酥教会的忠诚信徒,还有什么贡献,能比盖教堂传播教义来得更虔诚!

“王公公阁下,请告诉我,我要怎么帮助你,你才会答应帮助我盖教堂。”汤若望一脸的执著。王承恩心中暗叹,玩教会的就是玩教会的,连谈条件都变成了帮助人。

“第一,我要望远镜!”

“望远镜?”汤若望自然知道这种玩具。作为1608年某个荷兰眼睛商才在无意中发明了望远镜这种玩具,1609年伽利略听说了荷兰人的发明,亲手制作了望远镜并用来观测天空,之后望远镜在欧洲迅速铺开,一直还没有传到明朝来。

“第二,我要你给我造枪造炮!”

汤若望有点迷糊了,造枪造炮?这王太监想造反吗?何况这些造这些东西需要工匠、需要银子的!

王承恩微笑看着汤若望,继续道:“银子不是问题,工匠我也可以叫皇上给派,我只要你将你知道的全部传授给这些工匠。”

王承恩知道若是办海上贸易,就得有强大的海军,保证海上贸易的安全,何况现在首先要建设的上海也需要一支治安部队,要不建一半给海盗洗劫一半,怕是又给打回起点。

上海县的驻军本来就少,遇到海盗的时候,指望江苏的明军兵援,上海早给海盗洗劫一空了,经济和国防是相辅相成的,所以王承恩决定先出一下血,武装一只精兵,最少能保证上海在建设之初的安全问题。

王承恩最后朝汤若望道:“我给你半个时辰的考虑时间,我要这些火器也只是打击海盗而已。”

汤若望心中疑虑顿去,点头道:“我一定让王公公阁下满意!”

王成恩听到汤若望肯定的回答,含笑点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方以智,他对这个人的历史不是很了解,但是王承恩知道方以智是什么样的人。

方以智,后人对他的评价是博涉多通,同时精研天文、地理、韵律、历史、农业、水工等皆学有所成,这个家伙几乎是个全才,而且为人好侠义。

方以智对新鲜事物颇为敏感,勇于接受其合理部分加以利用,有汇通中西之倾向,可视为我国早期汇通思想家之一,认为中西之学各有所长,尝言西学“详于质测而拙于言通几”,后来与汤若望的关系也不错,从汤若望身上了解很多西方学术,介绍于国人。

以此,王承恩对方以智的期待可想而知。

“方兄,这上海县还需兄台助我。”

说罢,王承恩给方以智尊重的一拜,这个礼节在古代只有后辈见长辈才用。

上海滩 章49 摩拳擦掌

方以智一愣,赶忙上前扶住王承恩欲拜下去的身体,激动道“王公公,你这可折煞小人了,我……”

王承恩心中暗笑,当年刘备三顾茅庐骗了个诸葛亮,他王承恩今天行个隆重的礼节骗个方以智有何不可?都是收买人心,别说拜了,就算要王承恩跪也无所谓。

王承恩脸上做出眼含泪花激动地神色,道:“方兄啊,你我以兄弟相称可好?”

方以智又是一愣,他这个落魄书生何以受到过如此隆重的礼遇,而且还是崇祯面前的当红太监!

方以智激动道:“王……王兄!若要差遣方某,方某定万死不迟!”

王承恩心中简直乐翻了,这古代的才子文人也太好忽悠了,随即,王承恩一叹道:“如今圣上遣我这太监督办官方的对外贸易试点,我却苦于无人可用,一展莫愁,那想到竟让我遇上方兄,实乃上天对我的眷顾呀!”

“官办对外贸易试点?”方以智和汤若望两人一呆。

随即,王承恩把他的大体的‘对外贸易试点’设想和将上海建设成个对外贸易港口的想法大体的告诉了两人。

对外贸易出口才能拉动明朝内迅速成长起来的资本主义工商业,从旁辅助倪元璐正在实行的工商业改革,何况王承恩的最终目的是让明朝彻底撤消‘海禁’让崇祯尝到对外贸易和工商业的甜头,从而让明朝走上复兴的道路。

方以智和汤若望听完王承恩的想法和思路,惊得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两人,一个老外,一个是具备‘洋为中用’潜质的开明书生,他们在心中略加思索便全盘认同了王承恩的想法。

“王……王兄,我方某恰逢其会,参与到我大明中兴的过程中来,实乃三生有幸,别的不多说了,王兄需要我方某之处尽管开口。”方以智兴奋的道。

“哈哈——”王承恩大笑道:“方兄若有意,这上海商港,军用码头,以及上海的工商农业等上海基础建设可就全仰仗你了,你且回去列个条陈,让我看看计划,需要什么人,需要多少银子,我给你解决了!”

方以智这样的落魄书生何曾有过这样大展报复的机会?方以智一身所学,不就是想要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吗?现在来了,岂能放过!

方以智朝王承恩躬身行礼,保证道:“方某定不负王兄所托!”

“好!哈哈——”王承恩大笑,总算在挽救危明的计划中迈出了那么一小步。

※※※※

王承恩在与方以智和汤若望谈完话已后,匆匆让卫大同找来吴县令和负责上海县城治安的巡检陆安。

上海县城自明朝以来一直有百户所,设巡检(九品武官)一名,预备五百人的常规上海县城治安军队。

明朝初年的卫所制明军,实行了两屯集粮的手段,卫所军粮饷充足,战斗力比较强大,但由于后期权贵官吏徇私舞弊,相互勾结出现了卫所军官私自奴役军人的普遍现象,不少军人论为佃户,大量的军人私逃,对于私逃的军人,军官也是视若无睹,因为逃的越多,他们可以克扣冒领的军饷,粮饷也就越多。

上海县城的百户所也不例外,预定人数是五百,实际上只有两百来号人,加上县城的捕快衙役勉强够三百人。战斗力自然就不必说了,光凭借三百人竟然要守卫一个经常海盗洗劫的县城,难度之高,可想而知。

王承恩看着卫大同查到的上海县城驻军数据,眉头都邹到了一起,冷哼道:“陆大人,你这白户所名存实亡,冒领军饷,你好大的胆子呀!”

“下官该死!”

吴县令和陆巡检一同跪了下去,王承恩一惊:“吴大人冒领军饷的又不是你?”

陆巡检匆忙道:“王公公,这事是小的干的,不关吴大人事!”

“陆安,事到如此还有何不敢说的。”吴县令叹了一声:“王公公,这百户所一直缺兵,从我上任那刻起就是如此。上海县百姓多为渔民,耕地本就无人,再加上海盗洗劫,粮从何来?这上海县几万张嘴可是一日也断不了粮的,虽然上海纺纱颇有名气,可是换不来粮呀!陆大人与下官一合计,只有出此下策。”

王承恩一叹,看来自己真的是挑了个烂摊子呀!没办法,既然选择了上海难道要灰溜溜的走吗?

“我念你们两做此事也情有可原,此事就当我没看见!”王承恩停顿片刻继续道:“吴大人、陆大人,我这人做事只看以后。别说我没提醒你们两,给我王承恩这个太监做事别打马虎眼。”

“下官自当遵从王公公意思!”吴县令和陆巡检赶忙道。

“那就好!”王承恩一脸无害,笑眯眯说:“吴大人,你可与方以智商量着出个对外贸易通商的官文,列好了我看看。征民工、工匠全配给方以智,他要人要令吴大人切不可怠慢了,要银子自然会有我出!”

“下官明白。”吴县令。

“陆大人,麻烦你带着我的人去上海的各处看看,给我在一月内征够一千兵员,多余的军饷算我的。”

“下官明白。”陆巡检。

王承恩现在财大气粗,不过他想着现在的上海县才几万百姓,就是全征了民工也不够看的,他要的就是建设速度,看来得找崇祯帮帮忙了。何况,汤若望的枪炮制造,工匠、铁匠这小县城那里有?

唉——看来自己得大‘出血’一次咯!

不过王承恩还有心思弄几艘炮舰的心思,不过想想暂时还是算了,海军计划暂时启动不了呀!没人才,王承恩需要的是郑成功那样的人才,只有找到这样的海军人才才可以开始他的海军计划,何况,现在最重要的是建设上海县城和宣传上海县城变成大明第四个对外通商口岸。

王承恩充其量只算个坏水满肚皮的狗头军师,你要他亲自动手,带兵冲锋难为他了,他那么怕死,躲在后面指手画脚,领导别人带兵冲锋最适合他。

上海滩 章50 招兵买马(1)

第二日,方以智和汤若望先后送来了详尽的工匠、民工所需数量,特别是方以智的海港建设,民工需求量巨大,上海县这几万老百姓根本就不可能在短期内能承担那么大的工程,特别是技术人员就更缺少了。

王承恩略一思索,叫方以智代笔,直接给留在京城的丁离飞鸽传书,让他告诉倪元璐和钱谦益上奏崇祯,遣派工匠支持上海。民工好解决,崇祯元年大旱,民不聊生,有饭吃有银子拿谁不干?

王承恩准备招收五万数的民工,民工的口粮却成了问题。王承恩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决定自己收,只不过还不知道派谁去江浙一带征集名工和粮食,左右想不到谁去,王承恩干脆再叫方以智在信上让丁离嘱咐倪元璐代办,粮食到后再付银子也不迟。

特别是王承恩自己出银子这件事情要处理得圆滑异常,要不崇祯定会对自己的银子生疑心。王承恩看着自己口述,方以智代笔的信,觉得没甚大问题了,嘱咐卫大同去放飞信鸽。

信鸽这种传信方式只能定向飞鸽传书,比如你在a点养的鸽子,带到b点,鸽子才能从b点飞回a点,a点养的鸽子是怎么也飞不到b点的。所以一到上海,王承恩也命人在驿站的院落中养了一群鸽子,将来在外地传信回上海比较迅速。

※※※※

京城,倪府。

新近又跃升了一级的倪元璐,已经是工部尚书册封三公太保的一品大员了。他没有加官进爵的喜悦,因为工商业办起来并不象他当初想象那么简单,就算他做事雷厉风行,在明朝两百多年的官制积习下也是一展莫愁。

倪元璐正在思索怎么改革工部的时候,丁离匆匆敲开了他的家门,将王承恩飞鸽传书的意思告诉了他。倪元璐当下毫不迟疑,提笔就按照王承恩的意思起草了明日的奏折。

次日,紫禁城中。

崇祯坐在龙椅上冷眼看着自己脚下的臣子,冷声道:“诸位爱卿还有何异议?”

“臣觉得安国公此举,征集五万民工,而且还从工部调遣工匠铁匠,需要大批的粮饷,采用拖欠日后还的方法,怕是对外贸易试点一经失败,那这些拖欠乃是朝廷巨大的负担呀!到时候如陕西一般,恐生民变呀!”温体仁步出朝臣队列对崇祯禀告道。

听到温体仁的话崇祯陷入犹豫中。

“臣以为温大人此言差已!”倪元璐步出朝臣队列,朝崇祯躬身继续道:“皇上立志为尧舜之君,畏首畏尾言焉能事成,臣以为安国公此举大刀阔斧,就算朝廷支援这笔粮饷也不为过!”

王承恩那敢直接说自己出民工、工匠的粮饷、建设物资银子?要是王承恩直接请奏折说自己出,崇祯难免心中生疑王承恩的银子那里来的?王承恩只得找了个赊欠日后还上的借口,叫倪元璐和钱谦益同时上奏。

可是在上海的王承恩万料不到,温体仁却借这虚为的拖欠粮饷,实则是自己出的银子的问题为难王承恩。

“臣以为安国公此策甚好,皇上任用安国公督办官办对外贸易试点,足可见皇上的圣明决断,此时安国公正是需要皇上支援的时候,皇上切不可受了小人蒙蔽呀!”钱谦益说罢,还横了一眼温体仁,让温体仁直接想跟钱谦益在天子脚下吵架。

钱谦益话音一落,东林内阁大臣和东林朝臣纷纷出来支援钱谦益的说法,朝臣们朝着王承恩的奏请一面倒的局势发展。看来钱谦益跟王承恩交往不久,到是学会了拍崇祯马屁的同时打击政敌。

崇祯终于下了决心,朝倪元璐道:“倪爱卿,工部为此次上海县官办贸易试点粮饷物质所作的预算为多少?”

“回皇上话,征集五万民工,工部派遣工匠,按照安国公两月建设的速度来说,应该在四十万两白银。”倪元璐。

“四十万!”崇祯眉毛一跳,随即叹了口气道:“这奴才,也太能花钱了。倪爱卿你全力督办此事,银子朕照预算给这奴才,你到了上海告诉这奴才,若是四个月没给朕赚回这四十万两白银,他就提着脑袋回来见朕!”

“臣尊旨!”

崇祯站起身,喝了一身:“宣朕意旨……”

※※※※

两天后,大明皇帝崇祯的新旨意遍布了大明的疆土。上海这个新兴的对外通商口岸一时间成了大明百姓争相议论的话题。

在兵灾天祸面前,这贴了到处都是的‘上海开设新通商口岸,征集民工’的皇帝意旨,无疑是支兴奋剂,惟利是图的商人们从中嗅到了赚钱的机会,而无家可归聊无生计的难民也嗅到了活命的机会。

因为崇祯年间大旱而集中在江浙一代的难民迅速往上海这个县城进发,包括陕甘宁一带的难民也开始朝上海涌来,他们只为了活命,讨口饭吃。崇祯这道圣旨,造成难民朝上海集中,本就出呼王承恩的预料,他之前只想到崇祯按照自己的意思发布意旨的话,应该能吸引来大量的商贩,他没想过难民也如潮水一般涌来!

另一件更出呼王承恩意料的事情也来了——因为之前,王承恩怎么也没料到崇祯会支援他四十万两白银!

这日,王承恩带着两个武监巡视完吴县令的民工征集点,看着只有千来上海县城百姓应聘,叹了口气,这点人,杯水车薪呀!

王承恩带着两武监,随即再来到了陆巡检的募兵点,卫大同也被王承恩亲自遣派而来,抓兵员的质量,那些个歪瓜损枣,进了兵营也是个孬兵,兵贵精而不易多,何况是要自己拿银子养的呀!

正在王承恩东看看,西巡巡,装足了上海县‘新老大’的排场,一个武监匆忙而来。

武监匆匆行至王承恩身侧,躬身道:“禀报王公公!工部尚书倪大人亲率工部建造官员、工匠,正在县府等着见王公公!”

王承恩听到倪元璐带了工匠来到上海,欣喜道:“倪大人!工部尚书!嘿,这小子又升了!仕途顺畅呀!哈哈——”

上海滩 章51 招兵买马(2)

历史上的倪元璐是在崇祯十五年,才被崇祯正式任用为户、礼两部尚书,崇祯也恨自己为什么到国家破败如此了才发现倪元璐,以至于根本就挽救不了已经全部崩塌的大明江山。现在因为王承恩这个穿越客,倪元璐却提前了十四年被崇祯起用为工部尚书,与历史大相径庭。

是否,王承恩这个穿越客真能挽救危明呢?

王承恩匆匆来到县衙府邸,才进门就看到了倪元璐正在县衙院内来回跺步,似等得不耐烦了。

两人一见对方,相互大笑。

“哈哈——”

“王公公,下官在朝中可是为你这上海小县城调兵遣将,忙得不易乐呼!”倪元璐笑道。

“倪大人,说笑了,鄙人在上海正一展莫愁呢,想不到倪大人却亲曲尊驾,给鄙人带来了工部的工匠、和工部的官员,实在是雪中送碳,谢了!”王承恩朝倪元璐抱拳郑重的行了一礼。

工部的工匠和工部的官员基本上包含建筑、水利、制造、农业等等方面的专家,现在正是王承恩在上海县大搞建设的时候,他最缺少的就是人力资源。倪元璐带着这些专家来帮忙,那无疑对上海的建设、对王承恩的帮助是最大的,王承恩岂能不感动?他都有抱住倪元璐的脑袋亲一口的冲动!

两人客气过后进到县衙落座。

“王公公,下官这次来还给王公公带来了皇上拨给的四十万两白银!王公公应该不愁粮饷建造经费了吧。”倪元璐继续道:“皇上可要你四月内还上这笔银子,王公公任重道远呀!”

“四十万两白银!”王承恩一惊,崇祯拿这么大笔银子出来,还给自己个期限,那意思很明确,告诉自己上海若是不成功,自己就得为这官办的对外贸易试点负责。说得不好听,办不好上海捞不到银子,脑袋就得搬家!

“倪大人,民工的招收,和粮食和物质的收购,就有劳大人了。倪大人带来这些人,鄙人可就当自己人使唤了。”

“放心,下官来上海就是想跟王公公共事,助王公公一臂之力,也方便下官请教王公公的治国良方。事不易迟,下官明日便动身前往江浙两省给王公公筹集粮食、物质。”

“鄙人谢过倪大人。”王承恩可是真心感谢倪元璐。

正在两人谈话,卫大同急匆匆进到县衙,朝王承恩、倪元璐见礼,道:“主子,县城外围满了逃荒而来的难民,全给陆巡检带着兵卒拦了下来,现在县城四门紧闭,难民欲冲城门,形势危机,请主子示下!”

“什么!”王承恩、倪元璐同时一惊。王承恩问道:“有多少人?”

“大概两万余人,可是数目还在增长!”

两万余人,数目还在增长——古往今来,难民都是改朝换代的急先锋。这些难民,王承恩知道一但处理不当,这些难民首先就揭了上海,然后与陕西的高迎祥东西呼应,反了他娘的明朝!到时候王承恩别说建设上海了,不给这些难民大卸八块就不错了!

“带我去看看!”王承恩急叫道,随即率先离座朝县衙外走去,卫大同和倪元璐两个人急忙跟在王承恩身后朝上海县城正南门走去。

王承恩匆匆登上城楼朝下一看,黑压压一片,老的老,少的少,拖儿带女,全是人头,怕都超过三万难民了!

“王公公、倪大人!”陆巡检朝王承恩和倪元璐见礼,给王承恩制止住。

王承恩问道:“这些难民集合在城外多长时间了?”

陆巡检回道:“有一个时辰了!”

“靠!怎么那么迟才禀告我,差点给你害死!”王承恩恼怒道,随即在城楼上来回跺步伐思索着怎么处理这些难民。

“王公公,下官先是见到小股难民,本以为——”陆巡检正欲辩解几句,给倪元璐制止住。

倪元璐看着城外还在不断上升的难民人数心中一动,朝正在来回跺步思索的王承恩道:“王公公,下官觉得将这些难民征做民工到是省了诸多麻烦!”

“将这些难民招为民工,鄙人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这难民的数量不停的上升,这却是麻烦的事情,特别是那些拖家带口的,老人小孩怎么充当民工?何况我只需要民工五万,要是难民数量一多,岂不麻烦,再容我想想,得寻个标本皆治的法子一劳永逸……”说罢,王承恩继续来回跺步思索。

“标本皆治?”倪元璐一愣,随即看向王承恩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崇敬。

城楼上的王承恩正在思索,可是城外的难民却越集越多,很快朝过了五万之数,而且数目还在上升。这些难民经过长途跋涉,只有大部分年轻者得已坚持到现在。王承恩停下来回跺步的步伐,走到城墙边,颤颤微微的爬上城墙上站定,看着脚下的难民高喝道:“父老乡亲们!”

难民们纷纷抬头看着站在城墙边上的王承恩,眼中散发着迷茫和麻木,那目光显得那么空洞。

“乡亲们!”王承恩又一声大喝:“我王承恩也穷,可是我见不得乡亲们挨饿,从今日起,县城四门设点舍粥!”

想想吧,一路靠野菜和树皮充饥的逃灾难民,有顿吃的已经是最大的愿望了。王承恩话音一落,城下难民顿时欢呼雀跃,有得便直接给站在城墙上的王承恩磕头,大呼——王善人、王菩萨!

可是站在城墙上的王承恩却肉疼的紧,要是难民过多,王承恩又要‘大出血’一次了。

正赶到城楼的吴县令和方以智,与在城楼上的倪元璐等人因为王承恩的话齐齐一愣。倪元璐朝王承恩道:“王公公,这难民数目还在不断增加,皇上那四十万白银除了建设上海的费用,如何还有余银养这些难民?”

“王公公,上海县城的余粮本就少,若是加上这些难民,怕是支持不到月余。”吴县令道。

王承恩跳下城墙,朝众人一笑道:“有四十万白银还怕收不到粮食吗?”随即,王承恩朝倪元璐道:“倪大人,鄙人正要跟你商量点重要的事儿,到我住处,你我二人详谈。”

说罢,王承恩领头走在了前面,倪元璐匆忙跟上,他看着王承恩摇了摇头,对王承恩此举实在纳闷。

上海滩 章52 招兵买马(3)

王承恩领着倪元璐匆忙走进自己设在上海县城驿站的书房,关上房门,转身朝倪元璐笑道:“倪大人,若是在下(以后自称统一‘在下’)要用皇上拨给的四十万两白银全购粮,你以为如何?”

“全购粮?上海县的海港、冶炼作坊建设这些物质的银子又从那里来?”倪元璐一愣。

“倪大人,知道在下为什么要安置这些难民吗?”

倪元璐茫然的摇摇头,王承恩继续道:“倪大人来前是否看到上海四周的荒地颇多,四处荒芜,在下来前四下看了一下。”

王承恩继续道:“上海乃长江入海口,地处南方,水量本就充足,虽然近年连年大旱,可是上海这个地方受的影响颇小。鄙人也实在弄不明白上海县竟然还荒芜着大片土地。这些难民集中在这里,正好可以利用这些难民开垦荒芜的土地,这是在下标本兼治的其中之一。”

“其二,在下正有意在上海县城增加纺纱作坊,还有其他作坊,收留这些难民,正好解决上海人力不足的现状。其三,若是河运码和海运码头建设完工,在下也需要大量的搬运工和船夫。其四,在下还想从这些难民里练支精兵出来。如此种种,这小小的上海县屯个几十万的难民也是勉强能够在下用的。”

听道王承恩的话倪元璐倒吸口冷气!倪元璐虽然惊叹王承恩的思虑长远,可是倪元璐想到了王承恩这些计划当中最致命的前提——银子!

“王公公,若是按照你这标本兼治的法子,下官粗略考虑起码要三百万两来周旋!皇上一定不能通过王公公的提议,何况养私兵不纳入朝廷范围的话军饷何来?皇上会怎么想?这法子不妥,不妥!”倪元璐虽然跟王承恩接触不久,可是他也不知道从那儿对王承恩生出一股信任,他相信王承恩想养兵绝对不是造反用的,可是太监养兵,这可是违反明朝祖制,也是让崇祯最厌恶的,弄不好脑袋就掉了!

王承恩笑道:“就因为如此,在下才找倪大人商议呀!”

倪元璐苦笑道:“商议?光银子都成问题。”

“哈哈——银子不是问题,倪大人预算是三百万两,在下的预算是六百万两!”

“六百万两!”倪元璐再次倒吸了口冷气,吃惊的看着王承恩。

“倪大人是否认为在下在狮子开大口,乱吼一气?”王承恩笑笑,继续道:“因为在下信得过倪大人,所以可以告诉倪大人,六百万两,在下准备自己出!”

“……”倪元璐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了,心中只有一个疑问——这太监的银子从那里来的?

“倪大人是否在猜测在下的银子来路?”

王承恩自然不会亲口告诉倪元璐他黑吃黑来的、贪来的,倪元璐这人疾恶如仇,怕是王承恩一说出原委,倪元璐就佛袖而去,回京弹劾他王承恩了。王承恩要倪元璐自己想,自己琢磨!

王承恩朝倪元璐抱拳郑重的道:“在下若是恳请倪大人为了城外那些难民,不追究在下这笔银子的来路,在下也保证所得用于民,不知倪大人意下如何?”

倪元璐一愣,厉害关系在脑中反复翻腾。

六百万两可是崇祯年间三年的国库收入呀,王承恩轻描淡写一张嘴就是自己掏六百万两,倪元璐估摸着王承恩的家产少说有上千万之巨。这个崇祯面前的红人、权利颠峰的王承恩,除了贪能有这样大一笔银子吗?

王承恩再朝倪元璐抱拳施了一礼道:“倪大人慢慢考虑是否弹劾在下,这些难民还等着在下去处理呢,倪大人考虑的时候切不可忘记了这些难民。”说罢,王承恩丢下一个人傻愣的倪元璐匆忙出了书房,朝城楼而去。

“唉——”倪元璐叹了口气。

明朝历史上查出最贪的宦官是正德年间的刘谨,其被凌迟处死,抄其家产时,得金二十四万锭又五万余两,元宝五百万锭又百余万两,宝石二斗,其他珠玉金银器皿无数。明朝的元宝大多刻有‘永乐’二字,五十两一锭,可想当时的宦官多能贪了。

可是倪元璐现在犹豫,要不要弹劾王承恩。按照倪元璐的性子,若是没有难民这件事情倪元璐现在就回京直接写奏折弹劾王承恩了,可是一考虑到上海县城外越来越多的难民,和王承恩的治国方略,他又犹豫了。

也许倪元璐弹劾王承恩成功,王承恩给抄家查出大笔银子,崇祯的面前大不了再换一个红人,那么这后来的崇祯红人会为了难民、大明江山做到王承恩这样的程度吗?

答案是否定的!

包括倪元璐自己也承认,自己的思考的策略,也没有王承恩既忧国又虑民这样双管齐下的策略高明。从‘工商皆本’转移赋税的策略,到官办贸易试点的营造,再到现在的难民事件,那件事情王承恩不是做得几乎接近完美。

“唉——”倪元璐再叹了口气,他绝不是迂腐的廉臣!

※※※※

“唉——”王承恩也叹了口气,以后有太多的事情要依仗倪元璐了,有些事情晚说不如早说,要是日后给倪元璐主动发现,麻烦可能比现在还大。王承恩此举是有很大的赌博成分在内,他相信倪元璐了解他为什么要贪那么多银子。他也了解倪元璐绝对是崇祯年间忧国虑民为己任的唯一官员!

夜间,倪元璐再次来到王承恩的书房,黑着一张脸,朝正在胡乱涂鸦的王承恩喝道:“银子拿来!”

王承恩一愣,停下手中的笔,随即朝倪元璐道:“倪大人?考虑好陪着在下同流合污了?”

倪元璐没好气的道:“你这厮,做那些事儿也还算不愧苍天黎民,倪某是自上贼船,明日我便动身去江浙两省筹集粮食物资,便宜你这厮了!”

王承恩听完倪元璐的话,知道倪元璐已拿定主意站在自己这边,不会弹劾自己了,大笑道:“管他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哈哈!”说罢,王承恩将手中胡乱涂鸦的宣纸递给倪元璐道:“在下的狂草甚是难认,倪大人多多包涵,在下要的粮食物质全在这张纸上,倪大人劳烦了。”

倪元璐接过王承恩的‘狂草’一看,差点没吐血。倪元璐可是草书的大家,见了王承恩的‘狂草’简直哭笑不得。

“你这厮满腹经纶,书法却如此不济!”倪元璐已经不尊称‘王公公’了,直接称呼王承恩为‘厮’以表达他心中对贪官的鄙夷。

倪元璐提到书法,王承恩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个人,说:“倪大人的书法让在下好生佩服,倪大人能否教授一个人学书法?”

上海滩 章53 招兵买马(4)

次日天明。

倪元璐带着随行的官军前往江浙两省收购粮食、物质,采购队伍中多了一位编外成员——董小宛!

苏州城内的“董家绣庄”是苏州小有名气的一家苏绣绣庄,因活计做得精细,所以生意一直兴隆。董家是苏绣世家,到这一代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别看刺绣属于工艺制造行业,可十分接近于绘画艺术,所以董家还颇有几分书香气息。董家生了个千金,小闺女不但模样儿俊秀,脑子还十分灵慧,父母视如至宝,悉心教她诗文书画、针线女红,一心想调教出一个才德具全的姑娘。

这本是个美满幸福的家庭,不料天有不测风云,董小宛十三岁那年,父亲便撒手人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董小宛与母亲到南京投奔亲戚,那想到亲戚没寻到,老人家随即也跟着丈夫同奔极乐世界,惟独留下才十三岁的董小宛,也就正好有了王承恩碰巧收留董小宛的前事。

“倪大人,此去江浙采购粮食、物质就劳烦大人了。这丫头就烦大人教授书法、学识,总好过跟在杂家(读者大大们是老大以后在外人面前用这个)这个胸无点墨的‘贪官’面前强。”王承恩道。

“你这厮也知道自己贪?真是难得!”倪元璐还为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怀。

倪元璐升手拉过董小宛的小手,董小宛却眼巴巴地扭头看着身后乔装过的容容,眼中满是不舍,双眼中闪着泪花,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乔装男装的容容看着董小宛眼中的不舍心中一颤,也欲掉下泪来。

昨夜里,可是容容劝了老半天才劝下董小宛随倪元璐学书法。这十来天的相处,容容亲自带着董小宛,吃饭睡觉无时无刻都在一起,让才失双亲的董小宛早就将容容当作姐姐一般依赖。只不过王承恩就倒霉了,憋了十几日不算,董小宛见了他就跑开,如避蛇蝎。王承恩好多时候暗自哀叹,自己长得没跟登徒子一样啊,有必要见了我就跑吗?

“诸位,下官告辞!”倪元璐说罢朝前来送行的众人抱拳作别,扶董小宛上了马车,自己骑上雪白骏马,在众人的到别声中朝前策马而去。

历史上的董小宛落魄成歌妓以后,书法师承倪元璐的徒弟,也就是说董小宛算是倪元璐的徒孙了,可是王承恩这样一安排,董小宛直接受倪元璐教授,变成了倪元璐的徒弟。

王承恩看着容容盯着远去的车队发呆,也不敢公然在大街上牵过女扮男装的容容,只得叫卫大同好生看着容容,自己拉过吴县令,王承恩还有要紧事儿处理,时间不等人呀!

“吴大人,杂家需要你颁布县令,先回县衙。”王承恩说完匆忙朝县衙而去,吴县令匆匆应了一声,赶忙跟上王承恩。

※※※※

一个时辰后,上海县四门大开,设了舍粥点,一日两顿,这已经是王承恩现下能做到的全部了,上海县城余粮已经被这突然多出来的几万难民一时间弄得陷入绝境。王承恩是有银子,可是银子不能当饭吃,只能指望倪元璐先带去的四百万两白银能在短时间内收到粮食和大批农耕用具,待到来年春季开垦荒地播种要到秋季才会有收成。

上海县的政令也在四门大开的时候贴满了四门,大体内容是这样的:难民可参加官办对外贸易试点基础建设,没有饷银,管饱,官府将参加基础建设的难民登记在册,上海基础建设完工后,将分配给参加基础建设的难民房屋、荒地、农具、种子,分配到的荒地将永远属于难民本人。而且,粥舍一直持续到明年秋季水稻成熟,两年内免除一切赋税。

这个条件本就非常吸引人,而且现在还管饭,难民们不干才见鬼了!

王承恩这次带了五百万两准备对上海来个大开发,又从南京刮来百万两之巨,除了给自己应急,王承恩给倪元璐带走了四百万两,他是铆足了劲以上海为蓝本让大明走上全面复兴之路。

难民不断的在增加,王承恩只得命人组织身强力壮的难民,先搭建简易的工棚让难民们先落脚,好在天下大旱,到不担心雨淋,只不过冬天的刺骨寒风,实够这些衣服单薄的难民受的。

一日后,聚集在上海的难民已接近十万之数,而且数目还在增加,王承恩看着这些排队等粥的难民只能心中祈祷倪元璐快给他弄粮食来。

方以智和汤若望带着工部的官员和工匠们在预定建设的地点横七竖八的用石灰标上施工地点。

特别是方以智这个落魄的书生对上海建设特别卖力。在历史上方以智最后还是出了家当了和尚,后来因为反清复明而被杀害。其实方以智早年间的一生所学就是想有个用武之地,那想到崇祯年间他屡屡不得意,那有机会施展所学。现在碰到王承恩这个阴谋家,对方以智委以重任,方以智是彻底看到了前途。

士为知己而死,这就是为什么诸葛亮明知辅助刘备的儿子刘禅要失败,他还是为了刘备的托孤而义无返顾的继续辅佐刘禅。

现在的方以智也是豁出命去尽展所能,在规划王承恩心中的上海。

大批能劳动的难民给分成了队伍,朝着规划好的施工地点进发,水力、农业、手工作坊、军港、海港、河港、炮台、兵营、难民房一起动工。上海的所有人都忙得不易乐呼,包括那些倪元璐带来的工部官员都没闲着。

只有王承恩最清闲,他本就是个瞎指挥的主,而且他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王承恩命人搬了把太师椅,放在南门城楼上,优哉游哉的躺在太师椅上看着不断增加的难民,嘴巴都笑开了!

别人怕难民,有大把银子的王承恩却希望多来点难民,怎么说人力资源也是一种资源不是?王承恩这小子心中理想的上海应该是具有强大经济实力、明朝对外贸易的乐园,这些都是需要人力去做的。

当然,王承恩的设想更远,在经济条件支撑下养一支属于自己的子弟兵,然后再用银子堆一支无敌舰队。一想到将来自己吆五喝六的做个山大王,王承恩就乐!

上海滩 章54 动静整大了

山大王是那么好当的吗?当然不是!——当时明朝的官僚是不可能拥有私人军队的,更何况是太监。

因为明朝是一个皇权专制集权发展水平极高的朝代。明朝皇帝本人又对兵权问题极为敏感,不允许手下大将拥有太大的兵权,就是防止将领谋反或拥兵自重。还有在明朝文官的地位总是比武官要高,也是表现明朝政治上"重文轻武"的特点,而这方面和另一个汉族统治的王朝——宋朝十分相似,所以就会有了岳飞的悲剧。

可是王承恩既然要做个‘山大王’他就得养私兵,养私兵就的得罪崇祯。得罪崇祯就不要养了吗——才不!

既然要养,王承恩就自有他的办法,瞒天过海的小计谋王承恩随手抓来就是一把。

当夜,王承恩找来自己即是仆人又是侍卫的武监,让他们留心着体魄和毅力都比较好的难民,方便自己腾出手来以后,再变成自己的私人武装。

在倪元璐离开上海县三日后,难民已经减缓了增加速度,可是上海这一下几乎多出了二十几万人来,王承恩每日听着吴县令满是焦急的禀报,粮食储备每日巨减,他再也乐不起来了,倪元璐的粮食和物质还没见踪影呢。

王承恩又有一点选择上海而后悔的意思了!整个明朝三大通商口岸自己不选择偏要来上海这个小县城,图啥?

当初综合王承恩对明朝历史那么一点点了解,想凭借谁都不注意的上海小县城办贸易试点,让这小县城一跃成为为来大明对外贸易的范点,一改明朝‘海禁’的祖制。这不仅仅是王承恩对后世上海这个国际大都市的了解,还源于为自己,也为了崇祯的决定争一口气的想法——越是别人认为不可能的地方,做出的成绩才能越让人刮目相看,为了上海县,王承恩可算得上是玩上了命!

选择上海为官办的对外贸易试点,因为是个小县城,群臣给崇祯的压力也不会象选择泉州、广州那样大,会比较容易通过。

福建沿海虽好,可是想做对外贸易首先会过早的面对海上的私人势力——海盗。福建沿海几乎是海盗的根据地,特别是以厦门为中心的周边地区更是海盗的乐园,因为这里有个明末的超级海盗头子!怕是王承恩的基础建设还没铺开,就给海盗端了窝了!

可是现在上海涌集的难民一时间过快,让王承恩开始一个头两个大,心中不停祈祷倪元璐快给他送粮食、物质过来!

※※※※

王承恩在上海弄的动静很大很大!上海成为第四个大明对外通商口岸不仅仅让陆地上的人知道了,也让大海上讨生活的人知道了,这群人有点特别,他们是海盗!

其实明朝年间国内的海盗全是给明朝‘海禁’政策给逼迫出来的。王直就不用说了,从‘海禁’以后,明朝官方基本上从海洋退缩,海商和海盗为了各自的利益成为海上的统治者。

明朝天启年间横跨南北,从中国西沙海域到日本海域的无敌霸主叫郑芝龙,这海上无敌霸主的老家正是在福建地区,以厦门为根据地,谁的帐也不买,鼎盛时期拥有大小战船一千多条,手下儿郎超过三万,绝对的海大王!

天启年间魏忠贤曾对郑芝龙一股既商既盗的海上势力多次招安,郑芝龙嫌朝廷对他诚意不够,因此继续游弋大海做着海阔天空的海大王。其实,郑芝龙愿意跟朝廷接触,足可见郑芝龙也是心有归顺受编的。其实归顺不归顺,无外呼一条,那就是——利益分配!

明朝天启到崇祯年间的超级大海盗郑成功他爹郑芝龙暂且不提。郑芝龙辖下有个叫钟斌的头目,手上有好几十条大大小小的炮船,钟斌手下兄弟接近两千人数,算是郑芝龙手下比较有实力的海盗头子。

钟斌手上拿着朝廷关于上海县的政令,嘴角一裂,满脸狞笑。这就是那个上次钟斌派十条船就差点连县城都攻下来的上海县城,竟然要大搞建设,那么物质、金银应该不少呀!

“大哥!”手下兄弟打断钟斌的思索:“这县城没多少官兵,再干它一票吧!”

“就是,大哥再给兄弟们几条船,兄弟们定将那县令的脑袋给提回来!”

“……”

钟斌挥手,众海盗顿时禁声,钟斌朝自己的得力助手道:“刘子,我给你二十条船,给我将这上海县城来回洗一边!”

“小的遵命!”独眼的刘子一挥手带着手下兄弟朝海湾泊船处而去。钟斌看着刘子迅速消失的身影,想着就要到手的物质和金银,一阵狂笑!

※※※※

夜深三更时分,上海官方驿站。

王承恩独自靠在太师椅上,双眼借着昏暗的烛光,出神地瞪着房顶上的横梁,他脑袋中拼命盘旋着诸多词汇,难民、粮食、物质、海港、建设……

“承恩。”一声轻柔的叫唤,让王承恩缓过神来。王承恩才发现容容玉手中端着一碗莲子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站在自己身侧。

容容站在昏暗而左右摇摆的烛光下更显妩媚,让王承恩看得一呆!

“妾身叫卫大同给你熬了碗汤……”

容容话音未落,王承恩笑得很暧昧,接过容容手中的莲子羹,放在桌子上,手拉过佳人,调笑道:“喝什么汤呀,嘿嘿——”说罢,王承恩手上一使劲,佳人娇躯在怀。

这小子自从来了上海已经有半月没碰过女色,每天不是忙着考虑上海建设,就是考虑怎么上瞒崇祯下欺百官自己掏银子,那有时间考虑女色。何况董小宛那小丫头一直跟着容容吃住一起,王承恩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现在有机会了,岂能错过!王承恩的贼手开始不老实了。

“先……先喝汤……”容容边喘边道:“房……房门还未关严……”

“让他们看好了!都是一群太监!”王承恩手脚不停忙着干活,顺嘴吹灭蜡烛……

“轰——”

王承恩正摸黑脱自己裤子,一声炮响如晴天霹雳,震得整个夜空都在颤抖。

“我靠——”王承恩咒骂了一声,准备天踏下来也先把活给办完。

“主子——”门外传来卫大同的叫喝声。

“我日——”王承恩再次咒骂了一声,然后对着书房外高声喝道:“混蛋,什么事情你自己看着处理,正急呢!”

“……上海县长江入海口处大概二十多条海盗船正在炮击上海县城!”卫大同的声音明显很急。

“什么——”王承恩一惊,停下手上动作,忙抽裤子。

“轰——轰——”连续的炮响震得整个上海县城都在颤抖

上海滩 章55 灰头土脸

王承恩抽好裤头,穿上衣裳长袍,出书房前拿过那把九云‘欲妹’亲赐的短鸟铳,临出门前朝屋子里正忙着穿衣服一脸红晕的容容,大无谓地调笑道:“容容且安心,待为夫斩了那海盗头目的脑袋,与容容再行云雨!”

“呸——”容容羞红着脸朝王承恩啐了一口。

“嘿嘿——”王承恩关上房门,与房外的卫大同急忙步走出驿站的院落。

“轰——”

两人正走到驿站的大门,一发炮弹正好落在附近,虽然距离远没伤着王承恩,可也把王承恩吓得一哆嗦,暗叫了声‘妈呀’。王承恩不仅仅给这发炮弹震得两耳轰鸣,更是给这发炮弹吓得四肢发软,差点尿了裤子!

“咻——”

正待王承恩缓过惊魂,正欲躲在卫大同身后朝南门城楼而去,一物破空划出尖锐的啸声直朝王承恩和卫大同砸来。不用想,这大半夜的从空中落下一物,除了炮弹那还能是其他东西!

“主子——”卫大同一声高喝,随即朝王承恩扑了过来!

“妈呀——”王承恩一声哀号,比卫大同的动作还快,早就匍匐在地,双手抱头,四肢颤抖,心中哀叹,这下定给炸个皮开肉绽,连自己妈都不认识。

“哐——”

黑咕隆冬的炮弹砸在离王承恩身侧一米来远的地上,激起一地灰尘,将地面砸出一个几公分深的凹坑,却没有爆炸的趋势!

王承恩趴在地上,卫大同接近两百斤的身体压在他身上,王承恩虽然被压得连气儿都喘不过来,可也不敢乱动弹。卫大同趴在王承恩身上,运了一身精湛的内功准备硬抗爆炸的威力,正奇怪怎么半天都没动静,定眼一看,才发现是一枚哑弹!

卫大同率先爬起来,顺手扶过黑着一张脸的王承恩,这小子心中暗恨,等上海的冶炼作坊建设完工,首先在沿海和沿河架它几百尊大炮,谁来上海捣乱就轰他娘的!看来王承恩是被轰怕了!

“轰——轰——”

炮声越来越烈了,剧烈的爆炸闪光照耀着上海的夜空仿若白昼。正在王承恩和卫大同二人急忙朝上海县城正南门城楼赶去,一个传令兵匆忙赶了过来,朝二人禀报道:“王公公,海寇猛烈炮击四门欲有上岸洗劫之势,巡检大人请王公公示下!”

王承恩翻了个白眼,还‘示’个屁呀,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人家都打上门了,反打回去就是了。

上海县城百户卫所已经在王承恩的要求下,战斗人员增加到了一千,可是这一千人有七百可是没训练过几天的新兵蛋子,剩下那三百的战斗力王承恩也知道好不到哪儿去。

王承恩和卫大同匆忙跟着传令兵来到城南门,这里几乎成了火炮覆盖之地,城楼成了主要炮击目标,城楼早已经被轰得面目全非。王承恩一边在心中呼爹喊娘,一边颤抖着四肢上到城墙掩体。

“卑职见过王公公!”

好歹陆巡检也经历过几次海盗洗劫了,这个时候镇定程度比王承恩这个初次面对战争的小白要强得多。

“轰——”一发炮弹又落在城楼,轰得尘土乱石飞扬。

王承恩赶忙蹲进掩体朝陆巡检颤声道:“无……无须多礼。”

“大人,快看城下!”一个兵卒急叫道。

陆巡检朝城下一看,借着扔在城下的火把的昏暗光线发现人影重重,朝城门急冲过来。

“海寇犯城,炮击——!”陆巡检一声叫喝,看来也不是个畏首畏尾的人!

“轰——”

上海县仅有的两门防城炮早已经填装好火药炮弹,听到陆巡检的叫喝朝城下轰去。

“火炮上药,鸟铳手给我射——”陆巡检抽出战刀高喝道。

瞬间上百条鸟铳升出城墙掩体。其实明朝的鸟铳也是当时火绳枪的一种,可是火绳枪射击操作过程颇为麻烦,据史料记载,训练有素的射手每三分钟可发射二发子弹,要是没怎么经过训练的射手,三分钟能不能开一枪还是问题。

火绳枪的发明可以追述到欧洲,当时的中国明朝,在一些有识之士的推动下,军队大规模使用火器,学习西方较为先进的技术。而且引入了“红夷大炮”,将中国的火器发展推到了顶峰。到了清朝,由于清政府游牧民族“弓马打天下”的概念,导致火器技术渐渐落后于西方。

据戚继光《练兵实纪》记载,车营共编3109人,其中鸟铳兵512人,佛狼机手768人,两者合计占总人数41步兵营共编官兵2699人,其中鸟铳手1080人,杀手1080人。鸟铳手占总人数的40%,加上火药箭手后,使用火器的士兵约占50%。这份历史资料说明当时明朝军队的火器配备到了非常高的程度。

闲话少说。

明朝军队的火器占了很高的装备配备,可惜上海县城是个小百户所,本来明朝对上海县的重视程度就不高,要不是上海的纺织业还比较闻名甚至可以忽略不记,要不驻军的火器配备也不会这样低。

上海县仅有的三门火炮,竟然有一门早就炸了膛,五百预定兵卒的百户所配备了一百五十条火绳枪,而且炸膛、年久失修的就有三十来条。武器不是战争胜负的决定因素,可也是战争胜负的关键。

射手点燃手中的火绳,把燃着的火绳固定在火绳夹,朝已经接近火把的人影扣动扳机。

“砰——砰——”枪响过后,刚冲到城下火把的黑影纷纷倒下。

这些黑影正是独眼刘子率领的海盗洗劫队伍。二十条炮船,带着千来号海盗,准备将上海县洗个底朝天。对上海县城正南门的炮击已经停止,因为下面双方将要在城墙上上演短兵相接的白刃战!

“砰——砰——”

海盗手中的火绳枪数量明显很高,一阵发射将城楼上的明军近百弓手杀掉了一半,奚奚落落的羽箭根本对攻城的海盗起不了什么作用。

“杀——”

海盗们手举各种冷兵器气势高昂,云梯、攀登挂钩纷纷用上,第一波攻城正式开始。

城墙上的明军却因为短兵相接,直接撕杀而陷入了更大的麻烦!

短兵相接,需要勇气和经验技巧,更需要心理素质,这些城墙上的明军十个里有七个都跟王承恩一样是战场上的初哥,勇气、经验技巧、心理素质要那样没那样,惊恐、慌乱、紧张已经让他们的身体僵硬,直觉就是想逃!

“杀——”不管陆巡检叫喝得如何撕心裂肺,城墙上的局势一面倒!

火光、撕杀声、兵器碰撞声、哭爹喊养声混杂在一起……

上海滩 章56 勇敢是要付出代...

别怪王承恩发呆,看着别人撕杀也许是种享受,可是当自己身临撕杀其境的时候,又是另一番景象,任谁第一次身处这种场景都会呆的。

王承恩麻木地瞪着卫大同在他身边左右游移,斩杀威胁王承恩的海盗,此时的王承恩都忘记了自己怀中还有一支已经装满弹药的短鸟铳,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倒在他周围的尸体越来越多。

号角响起,第一波攻城海盗不知道出余什么考虑,留下百余死伤退下城墙。

第一拨海盗攻城就让上海县兵卒损员一半,陆巡检浑身血迹,不知道是攻城海盗的血还是他自己的,手中的战刀血红一片正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鲜血。看着满地的尸体,陆巡检毫不犹豫的再次提起战刀,朝一个被砍倒在地拼命呼救的重伤海盗一刀砍去,顿时鲜血溅了他满脸,头颅被刀势一带滚出老远。

满布狰狞的陆巡检大吼一声:“杀光还活着的海寇——”

“杀——”

几十个老兵卒提起手中战刀开始在城墙上杀死一切存活的海寇,包括跪地求饶的也毫不手软!

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需要怜悯,只有杀戮!

趁着下拨攻击到来的间隙,老兵卒们开始做下次攻击前的准备,给火炮填火药上弹,给鸟铳上药填弹,经过一场战斗而存活下来的新兵卒开始有样学样,帮着老兵卒开始准备,给自己增加活下去的机率。

卫大同在一具尸体上抹掉屠牛菜刀上的血迹,朝着一直呆滞的王承恩叫道:“主子!”

听到卫大同的声音,王承恩始缓过神来,看了一眼自己身边一地的尸体,叹了一口气,这场真实的杀戮比设计好的黑吃黑更让王承恩心头震撼。因为这常战斗不仅仅关系到上海会不会遭受洗劫,更关系到他王承恩的理想!

“禀报王公公,士卒死四百七十三人,重伤六十七人,尚能战斗者四百六十人!”

王承恩看着浑身是血,朝他禀报损员的陆巡检,心中一颤,这个小小的九品武官尚如此,自己何必畏缩!

王承恩一叹道:“陆大人果然是好男儿!”

陆巡检朝王承恩抱拳道:“下官是这上海县土生土长之人,下官身后便是家人老婆孩子!若下官退缩,城破之后,海寇们定不能饶过她们……”

“是啊!不能退缩……”王承恩再次叹了口气,若是让海盗破城,自己的理想,自己身后的女人容容,还有那泡到半茬的柳如是……绝对不能让海盗破城!绝对不能死!

城破是死,抵抗不一定还有希望!

王承恩摇头苦笑道:“陆大人军中要多两个能战斗者了!呵呵!”

陆巡检随即明白了王承恩的话,忙躬身道:“卑职不敢让两位公公以身犯险,请两位公公且回驿站休息,下官但有一口气在,绝不让海寇进到城内!”

王承恩对陆巡检的话不置可否,躬身在一具尸体旁捡起一把带血迹的战刀,在尸体上抹掉血迹。

“王公公——”陆巡检欲言又止。

“主子!”卫大同匆匆在王承恩身边道:“咱们不是还有三百武监在驿站守护着……”

“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王承恩猛拍自己脑袋,暗恨自己怎么一开战就把什么都忘记了,王承恩呀王承恩,你怎么在战场上跟个呆瓜一样!

“卫大同,你速回驿站,将武监留下五十给容容,若是城破,一定要叫这些儿郎们护着容容拼死突围出去,快去!”

“是!”卫大同片刻不停,匆忙下了城墙朝驿站而去。

王承恩竟然跨上城墙,居高背对着城外而站,高喝道:“这城里都他妈的是自己亲人,你们能看着自己老婆姐妹落在这群海寇手上被奸淫吗——日他娘,就是死也不能让这群海寇进城!从此刻起,宰一个海盗赏白银五十两!”

这群兵卒本就是上海当地人,谁没有老婆姐妹在城中,谁没有家在城中?不需要王承恩多表演,光王承恩这个显贵竟然站在第一线守城,已经让这些兵卒们燃起了熊熊斗志!

“杀海寇——卫家园——!”陆巡检高唱道。

“杀海寇——卫家园——!”剩下的兵卒们高喝,群情激昂!

“轰——轰——”

现实总是很残酷,就在城墙上的兵卒们才被王承恩的演说调动起高昂的战意,海盗船的第二拨炮击开始。弹药的火光将整座上海县城池的天空印得红光一片,杀戮再次上演!

王承恩本来战在城墙上,差点被一炮给炸个正着,陆巡检急忙扶下王承恩躲进了掩体。炮声渐缓,海盗们开始第二次强行登城。

“杀——”

“杀——”

火器放完,白刃相搏!

不管城墙上的兵卒们战意如何高昂,实力决定了这场战斗的胜负。一方是经常杀戮掠夺百练成精的海盗,一方是没有战斗力的新兵蛋子,高下几乎立判。攻城的海盗,已经占据了城墙的半边,上海县明军被屠杀干净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王承恩点燃的短鸟铳一枪砰掉一个朝他砍杀上来的海盗,正待填充弹药来第二枪,一个海盗举着一把开山大板斧,朝王承恩直劈过来,避无可避,王承恩只得丢掉手中的短鸟铳,双手握着一只手上的战刀奋力一架。

“铛——”

兵器相撞,王承恩顿时眼冒金星!

这莽汉的力道加上怕有好几十斤的大板斧,这一下少说上百斤力道。王承恩浑身骨架跟散了一般,双手虎口都被震裂开来鲜血直流,沿着握刀的手指间滴下。手中的战刀更是抵受不住力道,刀背反磕在自己左肩膀上,只听一声细不可闻的‘咯吱’声,王承恩的左肩膀锁骨给自己手中的刀给生生磕断!

好在王承恩脑袋临机偏了一下,要不刀背会直接磕在王承恩脑袋上!

“啊——”王承恩凄厉地惨号着,这伤比上次后背的剑伤还要疼痛万分!

“去死吧——”莽汉狞笑,再次举起板斧正待一斧头砍了王承恩的脑袋。

“嗖——”

一支羽箭准确的钉在莽汉的心脏部位。

“休伤承恩——”

只见一将百马银甲,挂上劲弓,抓过系在白马背上的钢枪,策马冲上城墙阶梯,朝躺倒在地的王承恩杀奔而来。只见钢枪及处,血肉翻滚,顿时杀得城墙上的海盗人仰马翻!

上海滩 章57 白马银甲将

“杀——”

就在白马银甲将策马冲上城墙,夜幕中从上海县城街区,杀气腾腾地杀出三百来骑!

——骑兵!

那来的?——王承恩从京城中带来的三百武监全是骑马来的,要不上千公里的距离徒步走到什么时候?

“打开城门!”白马银甲将娇喝一声,将手中钢枪抡得如灵蛇一般,一枪横扫将几个海盗砸下城墙,简直是挡者披靡,端的是个赵子龙在世。

陆巡检听到这白马银甲将的叫喝,看着城中平地冒出来的三百来骑,心中一颤,虽然火光冲天,可也看不清楚城下是海寇还是王承恩带来的武监,不知道开得城门还是开不得城门,正在犹豫间,只听城下一声叫喝:“陆巡检开城门,你且拼死保住城墙不失,杂家带着儿郎们冲出城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陆巡检听到城下竟然是卫大同的声音,心中再无疑惑,大喝一声:“听我令——开城门!”说罢,陆巡检提起已卷了刃的战刀,如猛虎下山一般再杀入战团!

‘吱——吱——’城门被推开,城外正准备攀云梯上城墙的海盗们明显一愣,因为三百骑手举战刀的准骑兵正杀气腾腾地欲杀出城来。因为此时是冬天,马匹口鼻内呼出的热气都仿佛带着杀机,三百武监全是给王承恩精简下来地精锐中的精锐,别说手上功夫了得,就算是上了马充当骑兵也是骑兵中的佼佼者!

“杀——”卫大同不习惯在马背上杀人,他的屠牛菜刀太短得躬着身子才能在砍到地面上的人,女主子还在城楼上呢,没办法只得领着三百武监骑兵冲了出去缓解城墙上的压力。

海盗只是海上的霸主,可是陆地上,冷兵器时代,就兵种而言骑兵永远是霸主!

三百骑兵队来回在城下扫荡,在城墙下准备上云梯的海盗直接倒了血霉,他们那里能料到上海县城内竟然有一支骑兵,而且城墙上的明军超呼他们预料的顽强,这那还是那个几百个海盗就差点能破城门的上海县城。

已经上到城墙上的海盗也好不到那里去,经过两场血战,明军兵卒都剩下些精锐中的精锐,何况白马银甲将手中的钢枪太厉害了,这些海盗那见过陆战如此彪憾的人。

“看住王公公!”白马银甲将朝陆巡检一声娇喝,陆巡检点头会意,赶忙护住躺在地上直哼哼的王承恩。白马银甲将看着王承恩身侧已无威胁,娇哗一声,策马在城墙上来回扫荡。

听到这白马银甲将的声音王承恩惊懊莫名,甚至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这使钢枪的白马银甲将不是别人,正是王承恩的姘头、从天启帝手上抢过来的女人——容容!

这女人怎么一身武艺,自己竟然未觉?

“杀——”

城墙上还剩余的明军兵卒跟在一身银甲的容容身后,朝城墙上的海盗进行最后的绞杀。不论是城墙上,还是城墙下,上海县城的一方已经完全占据了战场上的主动,因为三百骑和一个白马银甲将的加入,这场杀戮被彻底反盘。

城墙上的海盗早给容容领着明军兵卒杀个干净,城下的海盗给卫大同带着的骑兵马队几次冲击,杀死踏死七七八八,剩下的海盗,只能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彻底溃退!

王承恩此时却因为锁骨的折断,疼痛让他异常清醒,急叫道:“快……快追,不可让海寇再有机会炮击上海县城!”

容容点了一下头,提枪策马下了城墙,然后带上卫大同的三百骑一路掩杀逃寇。

※※※※

独眼刘子正在自己的三杆炮船上等着兄弟们回来,二十几条船上的兄弟几乎都给遣派上了岸,对上海县城进行攻击,包括自己这条大船的水手都上了岸,只有他自己和几个兄弟在甲板上吹着海风,这种十拿九稳的事情,他一般不亲自出面,让手下兄弟去折腾去吧!

“刘子哥。看——有人马接近!莫不是兄弟们回来了?”一个兄弟手指着几条夜幕中的小船叫道。

独眼刘子虽然是独眼,可是眼力特别好,特别是大海上干海盗这一行的家伙,就算是在夜晚里,眼力也好得出奇。独眼刘子定眼打量,直到几条小船近了才看清楚是自己手下攻城兄弟划出去的登陆船。

“这帮龟儿子!连个信号都不打,怕是在城内享福了,等小船回来,哥几个进城快活快活去,哈哈!”独眼刘子笑得极其荡,几个兄弟陪着他一起大笑。

这几人却不知自己已是大难临头!

这几艘小船上正是容容与卫大同带着二十来个武监,身后还跟着三百武监。海盗上岸遗弃在海边的小船本来就多,三百号人陆续上了小船朝泊在海湾的二十多条海盗船划去。

“咿——不太对呀!怎么海面上那么多船,按照习惯这帮龟儿子不应该进了城又立刻舍得出城才对,给我打信号——”独眼刘子看着海面上的小船越来越多,觉得事有蹊跷!

“嗖——”

一支蓝色焰火的响箭飞上天空,等了一会儿小船上竟然没有反应!

独眼刘子突觉不妙,大喝道:“官军!撤——”

“嗖——”海盗用于撤退的响箭飞上夜空!周围的小船,中型船纷纷撤退,惟独独眼刘子的三杆炮船和一艘蜈蚣炮船动不了。

撤——那还撤得了!连水手都上了岸了,几个人难道能开动大型的三秆炮船和蜈蚣炮船吗?怪只怪独眼刘子太过托大,连水手都不留备!

“杀——”

小船已经纷纷朝两条动不了的船杀将上来,容容和卫大同等船一靠大船,直接提气纵身借力跃上大船甲板。容容更是娇哗一声,手中钢枪毫不含糊,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些人杀伤了王承恩,她就要他们死。

这船上的人都还没来得急填充鸟铳,全给两个杀神给杀得一干二静,剩下的独眼刘子抽出战刀,一身叫喝举刀朝容容冲过来!

“嗖——”

“哐——”

容容手中钢枪投出,将才跑一半的独眼刘子透胸钉在船沿上,独眼刘子那只独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穿透自己身体的钢枪!

上海滩 章58 都是给丫海盗逼...

这场洗劫与反洗劫的战斗结束的时候,已是天明时分。城墙上和城墙下全是尸体、血迹……

上海县城能活下来的两百多兵卒,脸上根本无活下来的喜悦,疲倦地靠在满是血迹地城墙上打盹。

卫大同命了武监留守缴获的两艘大船,其于人等全回了城。

天明后,吴县令开始征集百姓清理尸体、打扫战场,每次海盗洗劫过后,吴县令和上海县城的百姓都是这么干的,只不过这次的尸体超呼寻常的多。王承恩在被人扛走前,下了严令,工地一切照旧,不可因为一场小战斗就停下工程。

经此一役,王承恩心里实在后怕得紧,他怕死,怕给几个蟊贼就把他弄死,他要加快建设步伐,而且还想让自己学学保命的手段!

※※※※

万历三十四年六月,名将李成梁去世,享年九十三岁,“上命以公祭丧”,恩遇之隆,一时无二。一代名将最终埋骨于他戎马一生的白山黑水之中。

李成梁有九个儿子,五个做到总兵官,四个做到参将,时人誉为“李家九虎将”,好多部下亲兵如李平胡、李宁、李兴、秦得倚、孙守廉,后来都成了镇戍一方的大将。他的长子就是后来威震北疆,扬名三国的一代名将——李如松。世界史上著名的壬辰抗倭援朝战争,就是李如松干出来的。

李如松在辽东战死后,万历皇帝“痛悼”,追赠李如松少保宁远伯,立祠谥忠烈。后天启帝朱由校登基选妃,李如松的孙女入选,因父辈的关系,天启帝立之为容妃!

王承恩一边瞪大着惊恐的眼睛看着给自己喂药的容容,一边听着容容在述说着自己的家史。

难怪!王承恩总感觉这容容力气特别大——原来是名将辈出的李家后人!

容容看着王承恩愣愣地盯着她发呆,突然想起昨晚上王承恩临走前的话,俏脸一红,嗔道:“都伤成这样了,难道承恩还想……”

王承恩只不过惊奇容容竟然有那么显赫的背景,闻及此言,邪笑道:“嘿嘿,那也未尝不可,过来——”说罢,王承恩右臂升出,牵动左肩上刚接好的锁骨,疼得冷汗直冒,那还敢继续‘作恶’,闷声邹眉咬牙忍受着疼痛。

容容看着王承恩闷不出声,额头上汗珠密布,料想是王承恩刚才的举动定是牵动了伤口,忙用丝巾抹掉王承恩额头上的汗珠,叹道:“承恩本就是文人,硬要学武夫!若不是妾身昨夜里总心有不安,也不会披甲提枪成个女屠夫,救下你这莽夫!”

王承恩一叹,沉默不语,半响过后朝容容笑道:“我王承恩身边有个武林高手竟不自知!等我伤复原了教我些身手吧?”

“你若是觉得好希奇,妾身定教你,你若是要跟人撕杀,想都别想!”

“我是希奇……希奇!”王承恩打着哈哈,知道容容担心他,只得先用用缓兵计,王承恩想学几手功夫只不过保命而已,昨天那莽汉的一斧头,就将他砸成了重伤,要不是突然赶来的容容,怕是昨天晚上早给人拍成了烂泥巴。要挽救危明,以后这样的场面还会有很多,内贼、后金、大航海时代的海盗等等。要挽救危明就得直面战争,不学两手保命的能耐迟早给人在乱军中宰了!

“容容帮我找卫大同和方以智来,我有要紧事情吩咐他们两去做。”王承恩道。

容容温顺的点点头,步出房间交代门外武监找卫大同和方以智,然后回到王承恩身边,王承恩朝容容笑道:“据说容贵妃,文武双全,为夫可佩服的紧,能不能帮为夫代笔,为夫要上个奏折!”

容容嗔道:“你就臭美吧,哼!”说罢,容容叫武监准备好笔墨纸砚,摊开纸张,提笔等着王承恩开口。

“……斩海寇三千余人,击毁战船十五艘,俘获三杆炮船、蜈蚣炮船各一,然海寇屡犯上海县,臣已无兵可守,如此,上海危已、贸易试点危已,臣只有战死已谢皇恩……”

容容写完笑骂道:“承恩怎么专干欺君之事,咯咯——”

“大奸似忠、大忠似奸,管他呢。欺就欺吧!又不是第一回了。”王承恩手拿自己口述的奏折,大叫道:“来人——速送进京!”

※※※※

容容知道王承恩叫卫大同和方以智二人来是有要事,何况一身女装的容容也不好在方以智面前露面,太监身边还有女人那是多大的新闻呀,容容只得回避。

卫大同和方以智二人匆忙来见王承恩,二人给王承恩行过礼节,武监奉上茶,王承恩朝方以智道:“方兄,杂家可要卧些时日床了,这上海已定的建设计划,就交给方兄了,万不可拖延了时日。”

方以智朝王承恩躬身道:“在下定不负王兄弟所托,只等着物质一到,在下定督促各工地日夜赶工,定可在两月计划内完工!”

“那就有劳方兄了!”王承恩继续道:“还有一事,有劳方兄再给杂家代代笔。”

“是!”方以智坐在早已经准备好的笔墨纸砚前,提笔等候。

王承恩这封信却是写给钱谦益的,要求钱谦益从旁协助上海,借上海的海盗事件让崇祯同意在上海建立一支地方军队!

虽然明朝皇帝恨脚下的臣子自己养私人兵马,可是明朝后期还是出现了民兵性质的武装,如戚继光的‘戚家军’,秦良玉的‘白杆兵’,都属于这样性质的私人武装,后因为战功而受编正规军,王承恩就是想走这样的路线拉起自己的队伍。

王承恩手拿方以智手书的条子,仔细看过,觉得没什么了,交给卫大同道:“往京里放飞信鸽,叫吴县令和陆巡检过来!”

卫大同接过王承恩手中的条子,步出房间。一个武监匆忙进到房内朝王承恩禀报道:“禀主子,倪大人的第一批粮食物质已抵县城!”

王承恩一愣,随即大笑道:“倪元璐呀,倪元璐!这粮食物质回得真是时候呀!”

“王兄弟,在下这……”方以智听到物质回来了,眼中放光,王承恩那里不知道他的心思,笑道:“去吧!”

※※※※

吴县令和陆巡检匆忙进到王承恩的病房,朝王承恩行礼寒酸过后,王承恩看着吴县令和陆巡检道:“二位大人可想升官?”

吴县令和陆巡检你望我,我望你,不知道王承恩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承恩看着二人一脸的迷茫,笑道:“二位大人若想升官,这战报就得更改点数字!”吴县令和陆巡检吃惊的看着王承恩,那有上司教下属作弊的?

王承恩继续道:“我知道二位大人迷惑,可杂家这法子不仅能让二位大人升官,而且能保得上海再不受海寇袭扰!”

吴县令和陆巡检互望了一眼,明显对‘上海再不受海寇袭扰’心动。

“王公公,下官愿随王公公的意思办事!”两人躬身道。

随即,王承恩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二人,只不过隐瞒了自己与钱谦益的关系,让二人回去改昨日夜间战斗的战报数字。

上海滩 章59 小姐想人了

秦淮河畔青楼画舫,泱泱河面灯影重重,秦淮河的夜色总是那么迷人。伶人坊的客人很早就开始暴满,要是去迟了恐怕连座位都占不到。伶人坊的头牌柳如是站在自己的闺房,身躯依在窗框上,愣愣的看着夜色下的秦淮河。

侍女小翠正在会声会色的朝柳如是说道:“小姐呀,这上海县都闹翻天了,江浙一代的难民全往那儿集中,这皇上亲令的巡抚说是要在上海县搞什么贸易,听上海县回来的人说,这上海县令都得听这巡抚的,不知道是多大官儿,听说是叫王公公的,料想很老吧!”

“公公?!”柳如是一愣。

“奴婢想那王公子是不是也是巡抚大人的人呀?要不他怎么也到上海县,还那么多人保护着他?”小翠猜测道。

一主一仆正在谈话,鸨母陈妈妈匆匆推门而进,脸上一脸的巴结之色,哀叹道:“唉呦,我的活祖宗,再不出去,外面的公子可把妈妈我这伶人坊给拆了!”

“陈妈妈,我这就出去。”柳如是暗自叹了口气,说罢,巧移莲步,朝伶人坊前院走去。侍女小翠鄙夷的看了一眼陈妈妈,匆忙跟上柳如是。

※※※※

一诗唱罢,台上的柳如是熟视无睹地看着纷纷扔上戏台的银子,礼罢退回幕后,坐在自己的化装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愣愣出神,下人们立刻端着茶水、热手巾蜂拥而上,殷勤地侍候着她。

“小姐、小姐!”小翠上气不接下气匆忙跑进化装间。柳如是白了一眼小翠,嗔道:“瞧你那咋呼劲!”

“嘿嘿,猜奴婢打听到什么了?”小翠故意卖关子。

“你爱说不说,你这唠叨嘴,我就不信你不说。”柳如是。

小翠匐身在柳如是耳边悄声耳语道:“上海县前几日夜间遭了海寇!”柳如是一愣,小翠看着自己的话明显钓起了柳如是的兴趣,继续耳语道:“据说有位公子与守城的官军力敌攻城的海寇,斩寇三千有余,身受重伤还坚持在城楼上,最后……”

“什么——”柳如是一惊,急问道:“这人叫什么?”

“王承恩!”小翠在旁看着傻愣地柳如是嘿嘿直乐。柳如是听到小翠的话,从椅子上站起身忙问道:“他到底怎么了?”

小翠打趣道:“唉呦——小姐想人了,嘿嘿——”

小翠的声音似乎大了点,整个化装间的人全将注意力全集中在柳如是和小翠身上。

柳如是突然觉醒,自己被作弄了,气急嗔道:“你个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小翠一边躲闪,一边急道:“这是上海县回来的人说的,说是一位王姓的公子,抵抗海寇受了重伤,据说那晚海寇攻城连天空都给血染红了。奴婢说的句句是实话呀——哎呀——咯咯——奴婢知道错了!”

“看你这丫头还敢不敢疯!”柳如是看来是气急了,追在小翠身后拼命哈痒,两人调笑间,保姆陈妈妈出现在化装间朝柳如是媚笑道:“如是呀!该你第二场了?”

小翠吐吐舌头,柳如是停下手中的动作,恢复常态,冷声朝鸨母陈妈妈道:“陈妈妈,我要离开伶人坊一断时间!”

“什么——”不光是陈妈妈大惊,就连化装间的众人听到柳如是的话都是一惊!

“小……小姐,你没什么吧!”小翠还道自己说错了话,柳如是才要离开伶人坊一段时间。

柳如是本就不是卖身于伶人坊的歌妓,她为了李子龙从别的青楼早赎了身出来,只不过所托非人,对现实的茫然又让她从回秦淮河畔选择了伶人坊,操起了旧业。

听到柳如是的话,鸨母陈妈妈一张涂满胭脂的老脸顿时成了猪肝色,柳如是要走了,她拿什么来充门面,白白流失了棵摇钱树呀!鸨母陈妈妈装做声泪具下装道:“如是!乖如是,心尖儿,你可不能走呀!你走了,妈妈我这伶人坊可就倒台了!”

柳如是好象满怀心思一叹道:“陈妈妈,我意已决,也许是去个十来天就会返回伶人坊,也许再也不回来了!”

“如是乖,你可不能走呀!若是你走了,妈妈我这伶人坊上百号人指望谁去?”鸨母陈妈妈知道柳如是心软,只有慢慢磨了。

那想到柳如是好象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朝鸨母陈妈妈一笑道:“陈妈妈,今夜我便在伶人坊卖力的唱,明儿一早就离开南京!”说罢,柳如是不顾一旁惊呆了地鸨母陈妈妈,对着铜镜整装,然后起身朝前台而去……

※※※※

“闷死我了——”王承恩躺在榻上,实在是烦闷无比,动也动不了,锁骨才接上,正在愈合,一动弹可能就会断裂然后从接,王承恩只能老实的躺在榻上。

现在上海的建设已经上了轨道,方以智带着工部的官员已经完全监管着整个工程的建设,基本上不用王承恩插手了。王承恩本来就提了建设上海的意图而已,根本就没管过。

卫大同和武监们也没闲着,每日都在物色王承恩未来私家军队的士兵人选,顺便带着武监们找来上海县当地的渔民教授他们驾船技术和海上经验。

倪元璐所购物质粮食到来,让整个上海都沸腾了,特别是物质的到来,让原来的规划到现在才正式得已开工建设,特别是各类的手工作坊,都是方以智结合了汤若望西方思维中之精华开始建设的。

汤若望这家伙也特别兴奋,因为王承恩答应他的教堂也在工程规划当中,这让汤若望心中激动难平,只等手工作坊建造成功,汤若望就开始用西方的方法教授工匠们烧制玻璃,然后制造望远镜,再用西方的方法来制造火绳枪和火炮来回报王承恩。

吴县令和陆巡检按照王承恩的意思将战报上歼灭海寇的数目改成和王承恩上奏折的数目相同,只等朝廷的意思,受赏赐那是肯定的了。

经过上海县城有史以来第一次战胜海盗的保卫战,百姓对这新到上海到处‘挖山填海’的‘大人’充满了信心与好奇。特别是那些难民,第一次看到朝廷给自己建房子,那激动劲就别提了!

上海滩 章60 利益

钱谦益在几日前就已经接到了丁离传达的意思,要钱谦益从旁协助王承恩,让崇祯增加上海的卫所,由百户所增加到千户所,以防御海盗,维护海上贸易为借口,同时设海军卫所一个,陆军卫所一个。

钱谦益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王承恩竟然敢打起军队的主意来。这王承恩早让明朝世代祖制‘太监不能涉政’如同虚设,现在不仅涉了政,还要将自己的手升入军队中,若是王承恩倒台,钱谦益若在此事上支持王承恩,那他的政治生涯就完了。

若是不支持,怕是等不到王承恩先倒台,他可能就先会被王承恩算计,革职回家养老。权衡利弊,钱谦益一时间陷入两难,帮还是不帮?这个问题,这几天一直在钱谦益脑袋里盘旋着。

“钱大人!”

早朝刚散,钱谦益正匆匆走出紫禁城,听到身后有叫唤声,立刻停了步子,回过身子,才发现叫他之人是新近崇祯面前的近侍太监,钱谦益诧异道:“郭公公?”

郭太监朝钱谦益躬身笑道:“杂家是奉了皇上的口谕,传钱大人即刻到乾清宫相商要事。”

“要事?”钱谦益一愣,心中虽然疑惑,可还是毫不迟疑的跟在郭太监身侧朝乾清宫走去。越走心中疑惑越甚,随即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递给身侧的郭太监,笑道:“一点小意思,郭公公留着喝茶。”

“小的却之不恭,谢谢钱大人、谢谢钱大人……”郭太监那能不明白钱谦益送银子的意思,笑嬉嬉的继续道:“据说上海县出了件大事儿,皇上正烦着呢。”

这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钱谦益终于知道崇祯找自己到乾清宫定是商议王承恩的事情。钱谦益随郭太监来到乾清宫,一旁早就站立着内阁的大臣,温体仁见到钱谦益暗自冷哼了一声。

“臣见过皇上。”钱谦益朝龙椅上的崇祯跪道。

“平身。”崇祯顿了一下继续道:“各位阁老都到齐了,朕私下找各位爱卿是有件小事也是件大事儿要与众位爱卿商议。”崇祯一叹道:“王承恩这奴才在上海县不容易呀!”

“这奴才与上海驻军五百人数以少敌众,斩来犯海寇三千,击毁海寇大小船只十五艘,俘获三桅炮船、蜈蚣炮船各一,身负重伤。朕心中不安呀,这奴才可是为了朕去办差,若是因为上海官军少而战死了,朕如何能心安。朕有意在上海设千户所,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王承恩自然不会在奏折里直接要求自己养兵,那不是找死吗?更不会直接提出给上海县增加兵力和开设卫所,要是这样干了那不是给崇祯猜忌吗?所以他要伪造杀寇数目,从旁让崇祯嗅到上海缺兵,让崇祯自动给上海增加卫所,这样才不会让崇祯猜忌,到时候上海县增加卫所,自己这个名副其实上海县的一把手,控制上海县军队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所有来自上海县的战报都是王承恩捏造的,三千海寇呀?这些大臣谁不知道上海县缺兵?

“臣以为可行,何况安国公正在扩建上海县城,要进行对外贸易、打击海盗也需要上海扩军。可是这军饷……”一个内阁大臣道。

“是啊!如今大明内有贼患,外有后金,军饷开支巨大,若是给这上海县扩军,军饷接济不上,辽东怎么办?西北贼患又怎么办?”另一个内阁大臣朝崇祯躬身道。

内阁大臣议论纷纷,崇祯一下又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只见温体仁站出来朝正不知道如何好的崇祯道:“皇上,千户卫所要设,可是这军饷却不能给。安国公去上海之前不是打包票能赚到银子吗?何况皇上还拨给安国公四十万两,让安国公自己解决卫所的兵员和军饷应该不难,何况上海卫所官军一般面对的是海寇,应招募当地人入伍比直接派军会更好。”

钱谦益一听温体仁的话,怎么琢磨,怎么感觉象站在王承恩这边、在帮助王承恩养私兵一样,钱谦益心中疑惑,却一时间想不出温体仁为什么要帮王承恩说话。

“温爱卿此言甚对。”崇祯含笑点头,朝钱谦益问道:“钱爱卿心中有何异议?说说无妨!”

“臣无异议。只不过这千总之职应当推举熟悉上海县城之人。”

这温体仁的话,本就是王承恩想要的,钱谦益心中那还有异议?只不过钱谦益心中越来越奇怪,温体仁这老狐狸心中究竟是如何打算的,怎么会倒帮政敌?若是王承恩在这里一定能想到温体仁此举有什么意图!

“哈哈——宣朕旨意!”崇祯大笑,站起身子,周围内阁大臣们忙跪倒在地,崇祯喝道:“朕忧上海县城势单,由百户所升千户所,朕念原上海县城巡检杀寇有功,提千总督军上海县水陆两师,安国公为监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海县城增军之事已成定局,内阁大臣们纷纷步出乾清宫。钱谦益看着走在自己身前的温体仁,心中越来越疑惑温体仁为何要帮王承恩,想着想着,心中突然灵光一现,心头剧颤,这温体仁好毒呀!

温体仁支持王承恩养兵,只不过是想治王承恩于死地而已。虽然王承恩巧借海盗事件让崇祯欲增加上海县的驻军,可是这些兵是上海地方所出的军饷,上海是王承恩一力在承担财政、建设、对外贸易,拿钱养这些兵的自然就是王承恩,就算上海没出篓子,温体仁也可在崇祯对上海的热情消逝后,参王承恩一本——养私兵!

上海滩 章61 脱靶

从给刘太监割了一剑到现在给海盗砸折了一根锁骨,那次不是身边的人将王承恩救下。若是没有这些人,王承恩非挂不可,居安思危,王承恩现在迫切的需要学几手保命的手段。伤无什么大防碍之后,便央求容容教他两手。

容容惊懊的看着王承恩道:“妾身当承恩随口一说,想不到竟是真的要学!”

王承恩嘀咕道:“我当然是说真的,是你没当一回事儿!”

容容一叹,道:“但凡武学,年纪越轻,修炼起来收效便越大,承恩已成年,怕是难有所成了。”

“啊——”王承恩被彻底给打击了,不就学两手保命的手段而已吗?还得从‘娃娃抓起’!身体骨骼、肌肉均已经成型的成年人,身上经络早已定形,就算再怎么进行高强度训练,也不可能在武学方面再有高深造诣,因为限制武学造诣高低的内力,确实是从儿童时期练起的。

王承恩有点懊恼,满脸的沮丧顿时给容容看个正着,容容安慰道:“若是学点套路、架势也未尝不可,若是临敌机变一点,对付兵丁蛮贼到是够用了。”

“真的!”王承恩听容容话里倒也不是不能学保命的手段,心中兴奋,当下拉了容容到驿站的后院,后院里有块不大不小的演武场地,放着两个兵器架子,王承恩朝容容急匆匆的央求道:“容容快教我两手好不好!”说罢,将胸一挺俨然一副古代大侠做派。

容容看着王承恩的那一副做派掩口笑道:“修炼武学,讲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承恩你吃得消吗?”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这不是为难王承恩这个懒人吗?叫他‘冬睡三九,夏睡三伏’还有可能。王承恩再次朝容容沮丧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就没简单点的吗?”

看着容容摇摇头,王承恩咽了口口水,他以为学功夫是很简单的事情儿。本来想学几手保命的功夫,现在给容容一番话彻底给打消心中的念头——太难的不学,太累的更不能学!

容容看着垂头丧气的王承恩,又实不想看他难受,从兵器架上提了一把弓,拿上箭袋,朝王承恩安慰道:“妾身教你用弓吧,最少比较容易学。”

容易学?——这是容容安慰王承恩的。

使箭脱离弓飞向目标,一般人均可做到。但引弦后经正确瞄准,使箭射中目标,则必须有一定的经验累积才可练成,需要的练习量非常大。特别是在野外射弓不仅要考虑目标的距离,还要考虑野外风速对箭支的影响,因此,在冷兵器时代,培养一个优秀的弓手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弓在明朝因为有火绳枪的缘故,没有大量装备军队,可是火绳枪的装弹过程烦琐,虽然相对于弓来说,打得比较远,威力也比较大,可还是比不了弓箭的施放连续性强,火力的密集性比弓还是差上那么一截。

容容从容地张弓上了羽箭,对几十步的箭靶瞄准,手指一放,‘嗖——’羽箭射出,正中靶心!王承恩看着容容射箭,心中念头一起,要是自己也能百发百中,出箭速度又快,那不是比那支火绳枪要省事儿多了!

“让我试试——”王承恩意兴斐然,急忙叫道。

容容将手上的弓和箭袋递给王承恩,疑惑道:“承恩会拉弓吗?”

“这还不容易,看我的——”说罢,王承恩学着容容张弓的姿势,弓只拉到了一半,硬是拉不开了。王承恩心下憋屈,连个弓都拉不开,不是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在旁边看笑话吗?憋红了脸一使劲,手臂上青劲直冒,这弓就是拉不开!王承恩泄气了,恼怒地把弓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抱怨道:“娘的,真是憋屈,连张破弓也欺负我!”

“噗嗤——”容容想笑又不敢笑,怕笑出来对王承恩的打击更大。可是这‘噗嗤’一声,王承恩可是听得真切,王承恩坐在地上翻了下白眼,抱怨道:“还笑!”

容容接过王承恩手中的弓和箭袋,一边张弓一边道:“张弓需要腰腹和手臂协同,同时使力,承恩一味的蛮拉,如何拉得开?”说罢,容容松开弓,慢慢的又拉了一遍……如此反复多次,一边拉弓,一边说拉弓的要点。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容容的李家武学,可以追匿到西汉先祖‘飞将军’李广。李广不仅仅使得一手好枪法,更使得一手好弓!容容的弓自然也是不容小视,要不,也不可能在那夜凭借火把微弱的光线,就从城下一箭射倒执斧莽汉救下王承恩。

王承恩本就不笨,容容反复述说解释要点,又演练张弓给他看,当下王承恩也不迟疑,再从兵器架上拿下一张弓,按照容容教授的要点,腰腹同时运力,一张劲弓竟被拉开,只不过还未将弓全张满,比之前只拉到一半来说,也算是进步飞快了!

“射一箭试试。”容容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羽箭,递给王承恩。王承恩接过羽箭,学着容容张弓射箭的模样,搭箭张弓,瞄准箭靶,夹住羽箭的三指一松。

‘嗖——’射出的羽箭,连箭靶的边儿都没碰到——脱靶了!

没什么耐心的王承恩又郁闷了,抱怨道:“这射箭竟然也如此难学!”

容容叹道:“妾身还未进宫前,在家中每日拉弓练箭上百次,整整六年,承恩这才一日,就忍耐不住了?”

“六年!?”王承恩咋舌,想不练了事,又遇着容容殷切的目光,老脸一红道:“罢了,罢了,练就练!”说罢,王承恩再次搭箭张弓,容容靠近王承恩手把手的做示范。

“嗖——嗖——”

一支一支反复张弓射箭,不知不觉就练了一百多箭,竟全是射脱靶。直到最后因为拼命张弓累得王承恩的手臂酸疼,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喘着大气。容容看着不停喘气的王承恩心中惊讶,王承恩可是没有修习过内功吐练之法的人呀,一口气竟然能张弓一百多次,这体力也太出呼容容的意料了。

“不行了,不行了!”王承恩干脆躺在地上,喘道:“想当年军训,我可是跑五公里跃野最快的人,拉这弓可真是费力……”能不费力了吗?——王承恩刚才张的弓可是明朝军队中最强的硬弓,张力在六十斤左右呀!

“军训?承恩想要打退堂鼓吗?”容容对‘军训’这个词有点纳闷,不过她还是升出玉手强拉起躺在地上的王承恩。王承恩无奈,哀叹一声苦也,拿着弓继续张弓……

※※※※

上海县城的街头,一个俏书生领着背着包袱的小书童四下满无目的地走着,小书童朝俏书生抱怨道:“小姐,这上海县又脏又乱,到处民工和难民,那找王公子呀?奴婢脚都快走断了。”

那俏书生嗔道:“活该!我都跟你说过了,这上海小县城不比南京,你却偏要跟来。”

小书童吐吐舌头,嬉笑道:“人家来看未来姑爷嘛!”

“你……你个疯丫头,看我不撕了你嘴——”俏书生仿佛被说中了心事,满脸绯红,不顾大街上行人侧目,气急追赶着小书童。

这俏书生和小书童却正是乔装了的柳如是和侍女小翠,这二却是离开了南京,跑到上海来了!

上海滩 章62 灵宝弓

当夜,王承恩因为白天拼命张弓累得手酸臂疼,两条臂膀就象给人卸脱臼了一般难受。王承恩实有些心中难受,他原是想就算不能练这高深武学也要把这弓给学好了,免得再次有什么麻烦事儿,最少还有门手艺保命,那想到练弓也这样难!

给王承恩揉着手臂的容容看着发呆的王承恩欲言又止,王承恩一叹道:“不知道这弓要练到什么时候!”

容容突然停下手中动作,幽幽的道:“承恩决定习好这弓了?”

“那么累,那么苦,你当我想练吗?”王承恩一叹,继续道:“可我总不能每遇险境,都得人保护着吧?我怎么也是一男人……”

容容默不出声,仿佛心中决定了什么似的,走到门外朝守卫的武监道:“告诉卫大同,让他带着老李家的宝物来一躺!”

“遵命——”武监匆忙朝卫大同居住的房间而去,容容走回屋内继续帮王承恩揉着手臂,王承恩心中奇怪,问道:“老李家的宝物?是什么东西?”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盏茶时间之后,卫大同双手抱着个被黑布裹得严实之物,匆匆来到王承恩的卧室,朝王承恩和容容躬身行礼,然后朝容容道:“女主子,你真决定把这老李家的家传宝物……”

“我也极少用了,李家到我这代只有女眷,这弓一直放着也是放着,承恩臂力不错,让他用这张弓不一定能让先祖李广威名再播。”容容道。

“弓?西汉‘飞将军’李广!?”王承恩一惊!

“恩,承恩也知道先祖李广?”容容笑道,看来颇以先祖为荣。王承恩猛磕着脑袋,惊得都说不出话了。王昌龄诗云:“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写的就是这‘飞将军’李广。李广的暴雨梨花枪,和弓箭为天下一绝,难怪其后人容容的钢枪和弓都使得那么好!

王承恩和容容两人谈话间,卫大同已经解开黑布,露出了一把与平常弓造型一样,通体漆黑的弓。卫大同一脸的肃然,对这把弓满是崇敬与尊敬之色。

卫大同双手轻轻托起黑弓,放在容容手上。容容手握黑弓,朝王承恩道:“这弓乃先祖飞将军所用,名‘灵宝弓’,这弓虽轻巧,拉满弓射出的羽箭却可在百步内裂石!”

“厉害!”不由得王承恩不相信,这‘飞将军’李广的子孙容容在城墙上将一把钢枪舞得密不透风,杀得海盗哭爹喊娘,对于‘飞将军’李广用的神弓他还有什么不相信的。何况百步裂石,也就是五、六十米而已,象欧洲中世纪的长弓兵,能射到三百米的距离,在一定距离内还能射穿重装骑兵的盔甲。

“大同,你有空教些对敌的法门与承恩,我的长枪只能马战和军中对敌,总不可能时常带着把钢枪防身吧?”容容朝卫大同道。

“小的知道!”卫大同保护过几次王承恩了,知道王承恩的身手菜得可以,对于王承恩想学保命的手段也没什么异议。就算‘庖丁解牛’卫大同要教授王承恩,可是王承恩也学不来呀!卫大同只得寻思着创几招简单易学,又能临阵对敌时自保的刀法让王承恩练练。

容容一叹道:“要是小丁在就好了,他的武学惯近身搏击,对步法的要求甚高,也许他的步法让承恩习了也许更好。”

容容却是一下子想将自己的爱人王承恩灌成个胖子,那有那么容易的事情?王承恩现在练弓一天都觉得快累死了,再来几套得拼命练的武学那不是要他命吗?

“若是没什么事情,小的出去了!”卫大同躬身道。容容点点头,卫大同出到了房屋外面,顺手带上房门。

当夜一夜无话,次日,王承恩起了个大早,昨天的张弓让他发现自己的体力明显比当初进大学军训的时候要弱了许多,所以决定以后早起锻炼,恢复原来的体力,然后在驿站后院张弓练箭。

练习弓箭没有技巧,除了天分便是无数次的张弓射箭,量都没有如何谈质变!

王承恩的脑袋爱琢磨东西,张弓觉得手酸了就躺在地上休息,琢磨射箭,用自己的姿势对比昨日容容张弓射箭的姿势。他在第二日就已经能在五十步范围内偶尔射中箭靶了,进步之快让偷偷前来观察的容容心下惊叹不已。

王承恩觉得自己现下虽然可以十支箭中有三支能射中箭靶,不仅不能全中而且还是瞄了半天才放出的羽箭,归结原因是自己张弓射箭的动作还不够固定。心念电转间出手就能射中目标,这可是没时间思考张弓动作是否正确的,完全是出于身体在高强度训练下对动作的适应。

王承恩为了练好弓想了个绝对‘残酷’的训练方法,一直以正确动作张着弓,直到手臂承受不了弓的拉力才松弓玄。张力在六十斤的弓,那是平常人能坚持多长时间,王承恩就算咬牙硬挺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每张弓一回,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松弓后便坐在地上直喘气。

正在王承恩坐在演练场的地板上直喘气,一个武监匆忙来的演练场朝王承恩躬身道:“禀报主子,京里来消息了,上海县百户所增至千户所,陆大人升六品千总,统领上海水陆两师。主子被提监军!官文几日便到。”

“嘿!”王承恩坐在地上直乐,终于可以养点人马了,朝武监道:“下去吧。顺便叫卫大同过来!”

“是!”武监匆忙出了演练场,寻卫大同去了。

半个时辰后,卫大同来到驿站后院的演练场,躬身朝正在拼命张弓的王承恩道:“主子找小的有何事?”

王承恩停下手中的动作,朝卫大同问道:“兄弟们都习惯驾船出海了吗?”

“回主子,有几个受不得风浪,昏船呕吐剧烈的,小的都叫他们专门在驿站值勤了!”

“恩,好!朝廷已经降旨,上海百户所升千户所,按照一千户管理十百户所的军制,你叫兄弟们在工地上给我注意着五千身强力壮的难民,等官文一到,你便挑选出来,到时候我自会跟陆大人打招呼。”

“小的知道!”卫大同道。

“大同呀!不顺便教授我两手对敌手段吗?嘿嘿!”王承恩朝卫大同笑道。

“小的是在寻思适合主子的对敌手段,小的曾经在李府从一位老厨师身上得了这套‘庖丁解牛’,可是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练的……”卫大同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这‘庖丁解牛’非太监不能练!”

“咳……”这‘庖丁解牛’让王承恩想起了‘葵花宝典’,‘欲练神功,必先自宫’这玩意儿就算再厉害他也不要学!

正在二人谈话间,一个武监匆忙进到演练场朝王承恩躬身道:“驿站门外陆大人求见,说是抓了两个女奸细,这两个女奸细硬说认识主子,请主子过去查证究竟!”

上海滩 章63 错失良机

王承恩匆忙来到驿站外,陆巡检已等候多时了,看到王承恩步出驿站大门,陆巡检忙躬身行礼道:“王公公!”

王承恩抱拳笑道:“陆大人不必多礼,京里来了消息,上海县百户所提千户所,陆大人提六品千总,统领水陆两师,杂家先恭贺陆大人荣升,委任官文不日即到上海县!”

陆巡检一愣,当下喜不自禁朝王承恩跪谢道:“下官谢王公公提点!”

“陆大人客气了,当日海寇犯城,陆大人勇武可佳,荣升六品千总那也是应该。”王承恩继续道:“杂家听下人们说,陆大人抓的海寇奸细竟然冒充认识杂家,陆大人且带杂家去看看!”

“是!”陆巡检从王承恩嘴巴里听到自己这个九品巡检竟然升六品千总,心中喜悦自不必说了。那夜在城墙上对抗犯城海寇,王承恩身先士卒,陆巡检早被王承恩折服得一塌糊涂,现在又荣升六品千总统领上海水陆两师,陆巡检直觉得跟着王承恩绝对有搞头。当下,陆巡检朝王承恩再次躬生道:“王公公请!”

王承恩等人来到县衙监牢,王承恩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等着陆巡检提来两个‘女奸细’,王承恩到要看看这女奸细到底是什么人。

“你……你这狗官,竟然敢绑住我家小姐,若是王公子知道了,定砍你的头……”审讯室外传来熟悉的娇喝声,让王承恩一愣,觉得声音熟悉,却不记得在那里听过。

“快走!若是王公公不认识你这两个奸细,看本官不先打烂你的嘴……”说话间,陆巡检打开审讯室的牢门,身后跟着兵卒押解的两个‘女奸细’,王承恩看到这两个‘女奸细’心下大惊,这不是乔装过后的柳如是和侍女小翠吗?柳如是和侍女小翠见到王承恩也是一愣,小翠更是喜行于色。

“主子,是柳姑娘!”卫大同在王承恩身侧小声道。

“王公公,奸细带到!”陆巡检朝王承恩禀报道。

“你这狗官才是奸细,王公子,这狗官竟然敢关我跟小姐,快砍他的头,挖他的心,然后做成肉包子喂狗……”小翠见到王承恩象见到了救星。

“咳……”王承恩看着柳如是给麻绳绑成了粽子,胸前更显突起,让王承恩有种禁忌的冲动,一时间傻愣在当场。

“还不快解开绳子!”

小翠一声叫喝让王承恩从意淫的思绪中拉回到现实,忙起身对陆巡检叫道:“快解开二位姑娘,这二位姑娘是杂家的旧识!”

陆巡检一愣,随即带着人将绑在二人身上的麻绳解开,朝柳如是和侍女小翠尴尬道:“下官并不知晓二位姑娘乃王公公的旧识,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无妨,大人要抓奸细以后也得认清楚了再抓,免得屈死百姓。”柳如是道。

“都下去吧!”王承恩挥手遣退审讯室众人,待到陆巡检、卫大同等人出了审讯室,王承恩朝柳如是和小翠一抱拳道:“多有得罪,还请柳姑娘莫怪!”

小翠正要说话,给柳如是拦住,喝道:“丫头,你也出去!”

“为什么奴婢也要走?”小翠心中极不情愿,被柳如是妙目一瞪,只好作罢,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审讯室。

王承恩心下打着小九九,心马意圆,这可是独处呀!而且还是审讯室里,这场地太让人幻想了,莫非……

“王公公!”柳如是一声冷喝,把正在独自意淫的王承恩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性的脱口而出:“杂家……”

‘杂家’两个字一出口,王承恩就后悔了!

“‘杂家’!公公!王公公,小女子真不该来这上海县!”柳如是一叹,自嘲笑笑,看来是知道‘公公’、‘杂家’代表什么了!

柳如是说完,恢复原先的从容冷静,朝审讯室外不别而去。王承恩此时不知道是急中生智还是灵光闪现,忙念了的第四句:“人去也,人去小池台。道是情多还不是,若为恨少却教情。一望损莓苔。”

柳如是娇躯一颤,叹道:“王公公的文才果然高明。”说罢,头也不回朝审讯室大门继续走去。柳如是一腔深情在‘四公子’陈子龙处没能善终,已是伤心欲绝,那想到横杀出一个‘文才满腹、善良人士’的‘王公子’,一时间情绪再动,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从南京跑了三百多公里来到上海县寻人,没想到这‘王公子’竟然是‘王公公’,一腔情绪再化泡影,这打击是人都受不了!

王承恩看文的不行,只能有武的了,情急之下,一个箭步,升手抓住柳如是的玉手,生生将前行的柳如是拉住。

“还阻我做什么?”柳如是幽幽地道。

王承恩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好,索性霸王硬上弓,抓住柳如是的双臂一使力,将佳人娇躯直接拉入怀中,双手如八爪章鱼一般,先来个‘熊抱’再说。

王承恩不是什么善人,‘熊抱’之下虽是冬天也能感觉到柳如是娇躯散发出来的热量,和因心情急促而哈在自己领口的热气,弄得王承恩浑身象有千百条虫在爬,除了心痒还是心痒。王承恩索性将坏事做到底,柳如是不是认为自己已是‘公公’了吗?那就让柳如是知道自己到底是真‘真公公’还是‘假公公’。

柳如是早就给王承恩的‘熊抱’弄得芳心乱颤、花容失色,正待挣扎出王承恩的‘熊抱’,一物无端顶到身下,柳如是一惊,这那是‘公公’该有的?!

“你……你……”柳如是羞涩中大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是公公,也不是公公……”

王承恩越解释柳如是脑袋中越混乱,想到这王承恩竟然是‘假公公’,自己还给这‘假公公’放肆的搂在怀中。柳如是顿时红晕涌上粉脸,将脑袋埋在自己胸前,一时间娇羞无限,看得王承恩身内火苗直窜,正欲就手吃些豆腐。

‘哐——’

审讯室的大门被推开,门外站着吃惊地小翠。小翠瞪大眼睛,张大着小嘴急忙解释道:“我什么也没看见……没看见!”

‘哐——’

大门再次被合上。弄得门外的陆巡检心中纳闷,这小翠看见什么了!

上海滩 章64 刺刀

两人尴尬独处,王承恩却心想着刚才温玉满怀,心中暗叫可惜。为了打破两人默不出声的尴尬局面,王承恩没话找话,询问道:“柳……柳姑娘是怎么给当成奸细抓到这县衙监牢的?”

柳如是见王承恩开口询问,只得绯红着脸,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小翠那丫头……”

原来昨日柳如是带着侍女小翠便到了上海县城,也不知道如何找王承恩,就寻了家客栈暂时落脚,先是打听王承恩这个人,竟然没人认识,最后打听王姓的年轻公子哥儿,这知道的人可就多了。

满县城都知道这上海县城有位年轻的‘王大人’,那晚在城墙上身先士卒,与守城官军并肩作战,这可是上海县城好几年来第一次胜海盗,还是大胜。加上幸存兵卒又全是上海县本地人,在街坊邻里间把王承恩一夸,众口铄金,王承恩在上海县百姓心中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

甚至有传那晚的白马银甲将就是‘王大人’,而且还传得颇为悬乎,说是那晚白马银甲将的‘王大人’直接纵马从五米高的城墙上跳将下来……

柳如是听得面红心跳,她是想不到这‘王公子’除了‘文才’还有这么英雄的一面,顿时对王承恩的印象又好了几分。侍女小翠是听得大呼过瘾,直嚷嚷着去寻王承恩,细一琢磨,既然是‘王大人’那一定住官府了。

第二日天明,小翠瞒了柳如是跑到县衙乱嚷嚷,正好碰到陆巡检这个一根劲的武夫,一打听之下,发现小翠昨日里就在四处打探王承恩的消息,责任心驱使下,便联想到海盗头上,怕是海盗对王承恩起了什么歹心,直接绑了柳如是和侍女小翠,于是错有错招,让柳如是在县衙大狱中见到了王承恩。

王承恩听罢,暗道原来如此,逐厚着脸皮嬉笑道:“柳姑娘若是住在客栈不方便,可搬到上海县驿站,那地方宽敞着呢。”

这话无疑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王承恩的想法很龌龊,方便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免得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柳如是一听之下,面色微窘,正要拒绝王承恩,门外传来了卫大同的声音:“主子,汤若望教士,现下正在驿站等候,说是有要事找你。”

“喔,知道了!”王承恩在房内应了一声,继续叫道:“都进来吧!”

卫大同等人进到审讯室内,王承恩继续道:“大同,将柳姑娘的行李收拾妥当,在驿站后院腾出两间清净的屋子,你亲自带人将柳姑娘的行李搬过来。”

“好耶——”小翠听到王承恩的话差点蹦起来,给柳如是一个白眼制止住。

王承恩朝柳如是行了个儒家礼节,道:“柳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尽可开口告诉在下,在下还有要事要办,便先行一步了!”

“王公公请自便!”柳如是话里酸味十足,对王承恩刚才大占便宜,现下又不经她同意就让她搬到驿站,心中气恼。王承恩是看出柳如是从南京跑来上海县,对他已有那么点意思了,要不王承恩也不敢胆大妄为大占便宜。

※※※※

王承恩急匆匆回到驿站,自从到了上海县以后,王承恩走路都风风火火,因为他知道他没多少时间来慢慢来发展上海,要不他也不会舍得拼命砸银子大搞建设。

王承恩刚回到客厅,就看见茶几上放着一个长木盒子,两个工部的官员坐在客厅里,汤若望正在客厅中来回跺步,似很焦急一般。汤若望见到王承恩,逐喜笑颜开,朝王承恩行了个西方礼节,道:“喔!王公公阁下,您可真让人焦急,我总算等到你了。”

两个工部的官员起身给王承恩躬身行礼,众人寒蝉过后,落座。

“汤若望教士,您急着找杂家是有何事?”王承恩心下疑惑,他从来没有见到汤若望这么焦急过。

汤若望忙站起身,从身后的长木盒子里拿出一条火绳枪,朝王承恩道:“王公公阁下,这是刚落成的冶炼作坊制造的第一条鸟铳,若是您满意,便可开始批量制造。”

“喔!”王承恩一惊,心叹道,自己受伤卧床这段时间,想不到冶炼作坊都建设完工,开始生产了,进度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快了不少呀!

王承恩手接过鸟铳,上下翻看了一下,制造工艺明显比自己那条短鸟铳要好上不少,可见汤若望是下了很大工夫的。可王承恩心中对这把实际叫火绳枪的鸟铳,总是不太满意,原因无他,填装弹药慢,操作复杂。

王承恩两次用过大明朝时期的鸟铳,第一次是在黑吃黑的时候,第二次就是前些日子对付海盗的时候,火绳枪虽威力比弓矢威力要高,而且不需要强化训练射手。

可是毛病也一大堆,火绳枪的射击过程非常复杂而缓慢,第二次射击间隔时间长;由于引发火绳枪需要一段火绳,所以当时的每个火枪手都要在自己身上携带长达几米的火绳,临战时为了有更快的速度射第二枪,士兵都是两头火绳都点燃;因为是带上火种的,阴雨天气不能使用。

最重要的是,火绳枪兵开完枪或者开不了枪便成为了其他兵种直接屠杀的目标。所以王承恩手拿着从上海县冶炼作坊里出来的第一把鸟铳,就首先想到了给这鸟铳增加点东西——刺刀!

“汤若望教士,杂家有个想法,在这鸟铳枪头增加一把刺刀!”王承恩看着手中的鸟铳,朝汤若望道。

“刺刀?”汤若望和随行的两个工部官员一愣,这刺刀他们那里知道是什么东西。

王承恩看这汤若望等人一脸的迷惑,暗怪自己怎么忘记这是在跟古代人谈后世的东西,不解释清楚怎么可以,刺刀这东西可是十多年后才在世界上出现。当下王承恩跟汤若望和两个工部的官员仔细的说了这刺刀是什么东西,能起什么作用。

在火绳枪的时代,因为火枪的性能低下,最后解决战斗的永远是冷兵器。因此王承恩要求汤若望给火绳枪配刺刀,一个小小的增加,就可以改变当时战场上鸟铳手若是给人近身便遭受屠杀的命运,而且也节约了大批保护鸟铳手的兵源,使得鸟铳手能够独立作战。

三人听完王承恩关于刺刀的介绍,齐瞪眼!这也太高明了吧!

王承恩不是高明,他只不过是‘剽窃’了后世的小发明而已。王承恩现在只是充当个总设计师的角色,提个想法,让汤若望、方以智这类人才去商脑筋制造去,他可没那个本事造东西!

王承恩很满意三人把他当成神看的眼神,嘱咐汤若望道:“这刺刀跟鸟铳是可以拆装的,闲时可卸下,战时可装上!弄出来了先让杂家过过眼!”

上海滩 章65 点火方式

汤若望三人痴呆般地看向王承恩,暗想这人的脑袋都是一样的,怎么王承恩随便一个点子就让现下处于尴尬境地的鸟铳手,突然间活了过来。特别是两个工部的官员,军中器械兵器,都是直接或者间接与他们有点关系,那里不知道这刺刀对于鸟铳手来说意味着什么?

王承恩手拿鸟铳,朝汤若望等人笑道:“随杂家到后院演练场,放一铳看看威力如何?”

说罢,王承恩拿过木盒子里的火药、铁丸、火绳子、火褶子,走在了前面,汤若望三人急忙跟上王承恩。王承恩要试用这鸟铳,实是对自己作坊生产出来的鸟铳好奇,原来放过短鸟铳因为长度问题威力自然没那么大,他想知道这长鸟铳的威力到底如何。汤若望三人紧随王承恩身后来到驿站后的演练场。

王承恩准备射箭靶,考虑到鸟铳在最后开枪的时候是闭上眼睛的,不好瞄准,只离开箭靶三十步左右的距离,比他平时练弓缩短了二十步。随后,掏出火药、铁丸装填,然后点燃火绳,将燃烧着的火绳固定在鸟铳的火绳夹上,手握在木柄手指勾在扳机上,先瞄准箭靶,然后闭上眼睛,扣动扳机。在鸟铳射击的时候,为了避免火药灼伤眼睛以及火光耀眼,在射击最后关头,枪手是必须闭眼的。

“轰——”

巨大的轰鸣震得王承恩两耳轰鸣,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个,是这鸟铳开枪时的巨大震动和后坐力,让措不提防的王承恩差点将手中的鸟铳扔出去,手掌虎口隐隐做疼,暗叫了声妈呀!

这鸟铳那是人用的?!

王承恩镇定了被鸟铳开枪吓了一大跳的情绪,走到箭靶前一看,别说击中箭靶,就算这子弹飞到了那里都不清楚!

“这玩意儿,也太玄乎了!”王承恩看着自己冶炼作坊弄出来的第一把鸟铳,心中五味杂呈。以后上海冶炼作坊出来的枪械,自己可是要赚取外汇的,这样的枪械谁要?

其实火绳子枪差不多是这个时代最高科技的军工火器了,特别是汤若望带来了全套西方最先进的冶炼制造理论,这鸟铳比明军的制式鸟铳要好了不少。

可是王承恩不满意!他本来枪法就烂,不是几步距离之内根本打不中东西,只要他主观意识觉得不好的,就一定不好。看着手中的火绳枪,王承恩大摇其头,点火绳麻烦,上弹药麻烦,打一枪要准备半天,而且还笨重,拼刺刀的时候不累死人才怪了!

“王公公阁下?这鸟铳……”汤若望在旁等待着王承恩试铳的结论,两个工部的官员也等着王承恩表态,然后将这支新式的火绳枪的制作方法在工部推广为军队大量制造。

“就这玩意儿?——扔了!”王承恩的话无意于平地惊雷,而且说扔就直接将手中的鸟铳一扔了事。

“哐——”鸟铳砸在地上,竟然还没四分五裂,看来汤若望做得还挺结实的。

汤若望赶忙从地上捡起自己设计并参与制造的鸟铳,看着王承恩对这只鸟铳那一脸的不屑,心中愤慨到了极点,这可是汤若望与工部官员奋战了十几日的结晶呀,竟然被王承恩随手便扔,这不是践踏劳动果实吗?

老外都喜好跟人辩解,汤若望将胸一挺,义愤填膺道:“王公公阁下,你这样否定一支世界上最优秀的火绳枪,是对科学的亵渎,是对别人劳动果实的不尊重……”

“咳……”听到汤若望的话王承恩一愣,心道要是自己要不想支更先进的枪械出来,这老外蛮子永远看不起自己。

王承恩在一旁默不出声,脑袋中拼命思考该怎么改进这把火绳枪,汤若望翘着嘴角看着王承恩,他当王承恩在考虑道歉呢。

点火方式!——王承恩脑袋灵光一闪,火绳枪需要火绳来点燃火药这种点火方式极其麻烦,为什么不找种更方便的方式来点燃火药呢,象打火机火石这类摩擦能生出火花的东西,代替火绳点火不是更方便吗?

“我泱泱中华,地大物博,二位大人,杂家要问问这撞击能生出火花的矿物有那些?”王承恩朝两个工部官员躬身请教。

“矿物?《韩非子-五蠹》有曰:‘有圣人作,钻燧取火,以化腥臊。’”两位工部官员对‘矿物’一词一愣不知所为何物,不过,还是说出了圣人关于取火的记载。

“燧!燧石!——就是这个东西,哈哈!”王承恩大笑。燧石是古代与火镰、火绒配合点火的工具。它是一种石头,通常被叫做火石。多产于山上,有的产于水中,可以点火。

“燧石?”汤若望不明白了。

王承恩朝汤若望大笑道:“也就是火石,哈哈!”

火石汤若望自然清楚,只不过汤若望不知道王承恩为什么对这叫燧石的东西那么高兴?改变火枪点火系统,就是王承恩为什么对燧石那么高兴的原因。

——燧石枪!这种以摩擦点火方式的火枪其实在欧洲十六世纪末已经很多国家开始用了,最初的燧石枪是轮式燧石枪,用转轮同压在它上面的燧石摩擦发火,只不过性能极其不稳定。其实明朝也有这样的枪械,只不过没有得到大量推荐准备而已,而大量在明朝军队装备的一直是落后的火绳枪。

“汤若望教士,这鸟铳若用撞击火石来引燃枪膛内的火药,阁下能不能制作出来?”王承恩问汤若望道。

1610年左右,法国制造的轮式燧石枪及其机关。枪长82厘米,口径9厘米,重1.74公斤。转动齿轮便上紧发条。将夹有打火石的夹石器倒过来,对准装有火药的药池,然后扣动扳机,齿轮与黄铁矿石摩擦,产生火花。

燧石枪比之火绳枪优越了不是一点半点,而且是革命性的。

燧石枪不怕风雨天,其射速更快,射程更远;枪身短、重量轻,易于携带,而且夜间使用更不容易暴露,这些都是燧石枪的优点,但这些都还不是王承恩最看重的。

王承恩最看重的,一是火药添装和射击更容易,比之火绳枪快了近一倍多;二是燧石枪更容易瞄准,枪体轻也更适合拼刺刀——咱pla的老规矩就是刺刀见红!

汤若望已经或多或少知道点欧洲这种轮式燧石枪,可是王承恩竟然要求用撞击式的,王承恩的想法明显比明朝同时期的欧洲设计的轮式燧石枪点火方式要更先进,撞击式燧石枪是在十七世纪末才出现的,王承恩这一想法相对来说又超前了几十年!

“若是要制作,王公公阁下得给我时间。”汤若望说完便陷入了思考当中。正在汤若望因王承恩的想法沉思着,王承恩又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上海滩 章66 夜半惊妞

“汤若望教士,杂家需要一种枪弹,铅弹和火药为一体,用纸封好,开枪时可直接撕开倒入枪膛即可,这样可以缩短填装弹药的时间。弄好了,给杂家看看样品!”王承恩道。

有些事情并不是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能够达到的,王承恩只能想出简单、和适合这个时代科学技术的方法,尽可能的让这个时期的枪械能达到自己心中的要求。

王承恩这小小的‘纸弹’举措,比当时携带散装火药、铅弹节省了不少装填装填时间,这一系列改进举措,让汤若望一愣。按照王承恩这样设计出来的枪械点火、装填方式,第二枪开枪速度不知道会提高多少。事实也证明,十七世纪末的撞击式燧石枪的发身速度在一分钟两枪,比火绳枪缩短了很多时间,而且枪械更轻、更容易瞄准、更适合拼刺刀。

对于王承恩关于枪械这么超前的想法,只有汤若望这欧洲蛮夷知道,若是按照王承恩想法设计出来的枪械会代表什么?虽然王承恩今天将汤若望设计的第一把火绳枪批得跟垃圾一般让汤若望心里有些气恼,可是在接触了王承恩对于枪械的构想后,汤若望心中更多的是再去设计把枪让这大明朝公公见识见识。

王承恩看着汤若望三人出了演练场,心中暗叹了一声,不知道下次汤若望会根据自己的想法设计出一把什么样的火枪来?

“主子!柳姑娘已安顿好了。”卫大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王承恩身侧,朝王承恩禀报道。

“喔!我知道了!”王承恩想了一下,交代卫大同说:“朝廷的委任官文也快到了,将那五千难民抽出来,不可用强,随他们心意,告诉他们,为我王承恩做一天事拿一天饷,我王承恩绝对不会亏待大家!”

“小的明白!”卫大同行礼,朝演练场外而去。王承恩看着卫大同离去的身影,自顾的从兵器架上取了一把弓和箭袋继续练他的张弓射箭。

入夜,王承恩命‘庖丁解牛’庖丁厨神的传人卫大同亲自在驿站掌勺,算是为柳如是举办的欢迎家宴。柳如是在席见发现容容竟是个大美女,本来有些激动的心情,瞬间跌到了低谷。随即,柳如是对容容的问候置若旁闻,直到席散都是一声不吭,自顾站起身就走!

王承恩看看柳如是的背影,再看看容容,容容嗔道:“还不快追!”,王承恩起身离座,朝柳如是离开的方向赶忙追去。

柳如是正准备返回驿站后院的居室,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才走到半路,王承恩却从旁边的黑暗中窜了出来。这本来就是夜间,柳如是虽提着灯笼也给吓了一跳,待到看见嬉皮笑脸的王承恩,气更不打一处来!

这‘公公’金屋藏娇,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王承恩这个屡次撩拨柳大才女心动的‘王公子’,柳如是本来就对王承恩‘公公’的身份颇为敏感,现在又来个‘金屋藏娇’,柳如是心中直觉得自己从南京来到上海寻王承恩绝对是所托非人!心中打定主意,明日便离开上海返回南京。

可是入了狼窝是那么好出的吗?

“嘿嘿!”王承恩嬉笑着阻在柳如是身前,一脸的荡笑,完全忘记了收敛,看来席间那几杯酒让王承恩的本性毫无保留地暴露了出来。

“你让开!”柳如是冷冷的喝道,从到上海后发现王承恩的种种事情,她已经明显能感觉到,这个‘王公子’跟那帮在伶人坊的猪哥是一路货。

“柳姑娘之命那敢不从,嘿嘿——”王承恩厚颜无耻地闪到一边,不过跟在柳如是的身旁,到成了与柳如是一同回屋。

“你……你跟着我干什么!”柳如是继续冷喝。

“奴才遵命,不跟了。”王承恩嬉皮笑脸说罢,直接走在柳如是身前,朝柳如是的居室而去,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你……”柳如是快被气疯了,对王承恩气恼到了极点,让他让开,他就跟着,让他别跟着,他就等着。如此赖皮的人,柳如是还是第一次见到,索性直接停了脚步,提着灯笼就站在黑夜中,看王承恩耐她如何?

王承恩看着柳如是停步不前,当下心中坏水翻涌,鬼故事冒出心头,反正王承恩以前是表演系的学生,话语烘托气氛那也是必修课之一。

“……漆黑的夜晚,那书生正匐案念书……一阵森森阴风刮过……门窗四开,蜡烛摇摆不定如怒涛中的一叶扁舟……”

王承恩的鬼故事说到这里,不知道是老天做美,还是真有鬼怪,平地刮起一阵阴风,将柳如是手中灯笼内的蜡烛吹得左右摇摆,忽明忽暗,别说柳如是这个姑娘家,就算王承恩也吓了一大跳。

上海的冬天本就寒冷,加上刚刮过的阴风和王承恩的鬼故事,柳如是已经心中惊惧到了极点,就算用手指堵上耳朵不听,闭上眼睛不看,那一副副恐怖的画面还是出现在脑海里面,顿时让柳如是如处冰窖,遍身发寒。

柳如是紧闭的双眼都被吓出了泪花,顺着长长的睫毛而下,心中实在是惊惧到了极点,娇躯一软,就欲软倒在地。王承恩在柳如是软倒的瞬间将柳如是的娇躯接住,横抱在胸前,心中大乐——搞顶!

朦胧中柳如是感觉自己仿佛身处一片汪洋中,正四无依靠,一条小船出现在眼帘,发现划船的竟是李子龙。李子龙见到了汪洋中的柳如是,忙将小船划到柳如是身边,正待升手将柳如是拉上小船,一条如恶蛟一般的大船从汪洋中窜出,将李子龙连人带船撞了个粉碎。那恶蛟船的甲板上,身披银甲满脸狰狞的王承恩正朝汪洋中的自己狞笑……

次日,柳如是苏醒过来,发现自己光溜溜的躺在王承恩光溜溜的胸膛上,大脑失氧、气血翻涌,再次昏迷过去。待到她再次苏醒,王承恩已不知去向。

柳如是支撑起娇躯,愣愣地依在床沿发呆……

王承恩却是起了个大早,看着身侧的佳人依旧沉睡,自顾起了身穿好行头,围着半大的上海县城跑了一圈,然后返回驿站后院拉了接近两百弓,直到自己身体疲惫不堪,才朝柳如是的居室而去。

上海滩 章67 这兵得姓王

王承恩推门进到屋内,见柳如是早已经一身衣裳整齐,正冷眼盯着推门而进的王承恩。王承恩突觉不妙,心下忐忑,看来昨晚几杯酒下肚后忘呼所以,将柳如是慢慢泡上手的决定丢到了瓜哇国。

毕竟昨晚趁人之危,将柳如是给推倒了。现在给柳如是如刀子一般是双目一瞪,顿时心中有愧,感觉如坐针芒——这是一般猪哥的表现。

王承恩可不是又想得便宜,又想竖贞洁牌坊的伪君子。厚颜无耻,下流放荡,推倒就推倒,绝不事后忏悔,连一点愧疚的心思,此时的王承恩心中也没有。

看着柳如是恶狠狠的瞪着他,王承恩嬉笑着上前,没心没肺地道:“柳姑娘,昨夜里可睡得塌实!”

“你……”

听到这话,柳如是彻底暴走,没见过这么妄为的登徒子,占了便宜还好意思说的。只见柳如是给王承恩的话气得气血翻涌,妙目瞪圆,粉脸涨红,胸脯因呼吸急促而剧烈起伏……

又是一副活春宫!

看得王承恩猛吞了数口口水,接下来的事情更难收拾了,反正自己形象已经在柳如是心中全毁,那就再毁一毁吧!

日中。

王承恩从柳如是的屋子里出来,脚下有点发虚,干脆一屁股坐在柳如是居室门前歇气,用强过后,他也有点后怕,怕柳如是不辞而别。正待王承恩胡思乱想,一个武监匆忙而来,朝坐在地上的王承恩禀报道:“主子,朝廷的委任官文到了,陆大人正在新的千户所军营候着主子!”

王承恩一听,爬起身,朝武监道:“吩咐人手,给我日夜守侯着柳姑娘,柳姑娘有什么吩咐你们都给我伺候好了,只要柳姑娘不离上海,无须向禀报我,要是柳姑娘出了什么事儿,你们就自个儿刨个坑把自己给埋咯!”

“小的明白。”武监朝王承恩躬身,随后寻来两个四处巡视的武监就站在了柳如是的居室外。

※※※※

王承恩匆忙出了驿站,朝新的千户所兵营而去。进到兵营,就见新任的陆千总一身新官服正在军帐内来回跺步。

“陆大人,恭喜荣升!”王承恩朝陆千总抱拳恭贺道。

正在跺步的陆千总见是王承恩,赶忙躬身道:“下官之前那敢想象今日能提六品千总,还真是多亏了王公公提点!”

两人客气过后,入座,陆千总命勤务兵卒奉上茶。

“陆大人,荣升六品千总为何还愁眉不展?”王承恩问道。

陆千总一叹,自嘲道:“朝廷给个空职,却不发兵发响,说是自行招幕兵卒、解决军饷、下官那还能高兴得起来!正想找王公公想想办法,解决眼下千户所里只有两百来兵卒的尴尬局面!”

王承恩自然是早就得到了消息,按照明朝军制,千户所下设十个百户所,按照上海县城原来百户所的规模,养个五千兵马问题不大,既然上海的千户所缺兵缺军饷,财大气粗的王承恩提供就是了,明里是陆安这个千总统领着兵马,暗里却是王承恩这个阴谋家控制着兵权。

“陆大人,兵源杂家早就寻思好了,从难民中筹集人马,军饷朝廷不是给了杂家四十万两吗?杂家也给你一并解决了,好歹杂家还是个监军。只不过这新军的训练方式陆大人可得一切听从杂家的。”

“王公公都给下官解决了兵源军饷,下官自当遵从!”

陆安只不过是个上海县城的本地人,原来的九品巡检也是世袭而来,虽勇武有于,可是野心却没半点,能不坐个空千总,保得上海县不受海盗袭扰,已经是他最大的心愿了,那还能想到自己实际兵权已经给王承恩架空了。

就算兵权给架空了,陆安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晚海盗犯城,王承恩的表现,让陆安将他当成了上海县城的顶梁柱,何况六品千总也是王承恩改了杀敌数目策划而来,王承恩的话,他焉能不从?

“来人!”王承恩站起身,朝跟随身侧的武监命令道:“叫卫大同集合挑好的人,带到千户军营校场!”

※※※※

王承恩与陆安来到军营校场,看着眼前排着混乱队列的青壮难民,睁着带着点麻木的双眼,眼巴巴地瞪着王承恩和陆安,王承恩的心头仿佛如遭了雷击,他实在没想到这些难民因为生活的穷困,只为了活命而折磨得神气全无!

一支军队连精神都没了,就算有大把大把的银子猛砸装备,就算有全世界最先进的武器,也是一群废物!

“主子,人都集合到了!”卫大同躬身道。

王承恩黑着脸,打量着以后是自己私兵的家伙们。陆安那一通训话简直是在打水漂,水面荡过涟漪之后一切归于平静,这群难民该咋样还咋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看得王承恩直想吐血。

“王公公!”陆安提醒王承恩该训话了,怎么说王承恩也还是个监军,人马都是他拉来的,还给出军饷。

王承恩黑着脸站在校场内的高台上,冷眼打量这些将成为自己子弟兵的难民。难民中有一部分人见过王承恩那日站在城楼上大喊四门舍粥,认识这王善人,见是王承恩,这群难民瞬间跪倒了一大半,还有一半全是新近才来到上海县的。

“都他娘的死了爹妈了?”王承恩一声高喝,仿佛如平地惊雷,可是跪着的依旧跪着,麻木的继续麻木,看得王承恩心头火起,再大喝了一声:“靠!陆安!卫大同!”

“下官在!”

“小的在!”

“给老子往死里训,先围着上海县城给老子跑,直到这群小子改掉一脸丧门星的样子!”王承恩是气急了!

王承恩又有点肉疼自己以后的子弟兵,交代陆安道:“给这帮丧门星的伙食弄得好点,粮食不够,只管与吴大人商议!”

王承恩不是什么军事人才,更不知道这个时代怎么练兵,可是他好歹在进大学的时候军训过,知道一支军队想有战斗力和精神,就得从严从整来训兵。

随即,王承恩用自己臭得可以的狂草,按照原来自己大学入学时候的军训科目,写了个训练的条陈叫陆安和卫大同看着办,连兵卒们的内务被褥,王承恩都没忘记交代要叠成方块的,反正从严从整管理一支军队总没错!

上海滩 章68 女说客

自从上海县驻军由百户所提千户所,上海县城的百姓和居住在城外工地的‘移民’都可以在大清早听到大队人马围着上海县城早起跑步的脚步声和叫喝声。

每日清晨,王承恩也围着城墙跑,体力关乎生命,他不得不跑。跑完以后继续张他的弓,现在他的弓在五十步内十箭有七箭中,运气好还能射中箭靶的圆心,一旁暗中观察的容容大叹他进步神速。可是王承恩对自己的箭法还是不满意,他现在在考虑如何张弓就射,想凭借身体条件反射张弓就能命中目标。

火枪那玩意儿,王承恩现在还是有点儿心有余孽,若是枪管做工不好,炸了膛那可就玩完了,为了自身安全考虑,他觉得还是练箭比较安全。

“嗖——”

羽箭飞出,正中箭靶!

王承恩看着手上通体乌黑的‘灵宝’弓,心下暗叹,若是自己之前就用这弓练的话,可能还感觉不出这飞将军手中的神器强在何处。现下练了半个月明军制式强弓的王承恩头回用‘灵宝’弓,发现这弓竟然张弓轻快的同时,射出的羽箭劲道比张力六十斤的明军制式强弓还要霸道!

王承恩心下开心,弄不好自己也能跟《指环王》里面的精灵弓箭手一般,练一手无敌的快弓呢——有‘灵宝’弓在,谁敢说不可能呢?

王承恩继续张弓练箭,正心无旁骛的时候,一个人影悄悄的站在演练场的外围睹到了正拼命张弓的王承恩,这人却正是给王承恩几乎等于囚禁起来的柳如是。

柳如是叹了一口气,对王承恩这个曾经撩拨得她一心从南京寻到上海,然后又有恶劣手法占有她的男人,她实在弄不明白自己对这样一个男人到底存在什么样的感情。

柳如是正欲离开,才转身差点跟一个人撞了满怀,这人正笑咪咪的看着柳如是。

“容姑娘?!”反正容容也从来没说过自己姓什么叫什么,柳如是常听王承恩叫她容容,称呼容姑娘总不会错。

“好标志的可人儿,难怪承恩这些天都不回我屋了。莫说是承恩,就连我这个女人都想将姑娘……嘿嘿!”容容笑起来也跟王承恩一样都带有点邪邪的味道,看来跟王承恩撕混惯了,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颇有点夫妻同心的样子。

这话让柳如是一时间抵挡不住,顿时面红脖子粗,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容容看着不知道怎么办的柳如是娇笑道:“柳姑娘若是不反对,以后我就称呼柳姑娘妹妹如何?”说罢,容容升出纤手霸道地握住柳如是的玉手,柳如是本能地挣扎了一下,可是那能挣得开,别忘了容容可是李家将门后人。

“柳妹妹!”容容开始套近乎了,跟王承恩一样阴险:“好妹妹,陪姐姐说会话好吗?”容容还一脸无害的冲着柳如是微笑。

柳如是就算在秦淮见过男人百态、识过人间冷暖,可也没遇到过如此心计的大美人呀!听完容容带着央求的语调的话,看着容容一脸关切无害的微笑,她那还能忍心拒绝,只得点点头,任容容牵着她的手,将她拉到容容的居室。

容容叫人奉上茶、甜点,未免谈话的时候柳如是尴尬还遣退了左右。女人与女人谈话,最主要的是找到共鸣,要不,这话谈不下去,容容很清楚这点。

“承恩那家伙可坏了!”容容依旧一脸无害地冲着柳如是微笑。

对于容容这话,柳如是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却大有认同之感,容容这句话瞬间和柳如是的关系拉近不少。

柳如是并不出声,容容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想当初,这家伙也是拿了些歪诗哄得我心中彷徨,甚至放弃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一心只想做个女人,现在弄得连家都不能归,连祖也不敢认……”

柳如是一愣,她没想到王承恩还这么能骗,可是不象呀,这容容如果说是王承恩骗来的,怎么可能跟王承恩的关系那么好、那么黏糊?

容容看见柳如是脸上疑惑的神色一闪而没,知道她不相信,一笑继续道:“妹妹心中可是不相信?”

柳如是没说话,容容笑道:“这本是我心甘情愿给承恩骗的,说了妹妹也不会相信我曾经拥有的权利、我家族的显赫。其实一个女人也就图个好归宿罢了,既然爱,何必还在乎什么瑕疵,我知道柳妹妹不拘泥于礼法,自然会衡量承恩到底对柳妹妹如何。”

柳如是心头一震,就算她不相信容容的话,可也为容容最后这句话所动容,若是不爱,自己离开南京伶人仿寻到上海来是为了什么?

容容看着柳如是沉默不语,自顾坐在一边,她让柳如是自己思考,有些事情,别人怎么劝说也是没有用的。

“他若是想对我好,为何如此对我!”沉默半响的柳如是第一次开口说话。

容容一愣,终于明白柳如是是为了王承恩的手法恶劣而气恼,并不是对王承恩没感觉。容容娇笑道:“柳妹妹可多接触一下周遭,看看别人对承恩的评价吧。我的话柳妹妹总认为是在帮承恩作说客,咯咯——”

柳如是沉默了,上海县一天一个样自不必说了,光那城外几十万难民王承恩一力养着,并安顿好就让柳如是心下佩服不已,怎么说,柳如是骨子里也是个忧国忧民的奇女子。

“容姐姐!”

这是容容自作主张要与柳如是姐妹相称以来,柳如是第一次称呼容容为姐姐,让容容愣了半天,心下喜不自禁,暗叫了声——有门!

※※※※

王承恩躺在地板上,他浑身已快脱力了,练了一整天张弓射箭,身体的疲劳反而并没有影响到羽箭的准确性,看来之前每日的高强度持续张弓确实有点效果。

正在王承恩思考着自己箭法的不足,一个武监急忙步入演练场朝躺在地上的王承恩禀报道:“主子,倪大人随第二批粮食物资刚抵达上海县城,现下正在县衙相候!”

“嘿!倪元璐这家伙每次都那么准时。”王承恩幸喜的爬起身,笑道:“走,欢迎去!”

上海滩 章69 骗骗哄哄这就是...

王承恩匆匆步出驿站的大院,在通往县衙的街道上,只见首位不见的马车、牛车负重队伍将街道全给站满了!看着这么长的车辆负重队伍,王承恩倒吸了口冷气,加快脚步朝县衙而去。

王承恩进到县衙大院,衙门大院子内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置的几张茶几、椅子,倪元璐正坐在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茶,董小宛安静的站在倪元璐身后,时不时的朝衙门门口张望一下,象是期待能见到什么人。

王承恩看着董小宛心下暗叹,这才不见月余呢,怎么比之先前越发灵气秀丽,气质中隐含不凡。本来就是书香门第的董小宛,再跟倪元璐这个艺术家从艺,确实能培养那种寻常人怎么也不会拥有的气质。

“倪大人!你可真是杂家的及时雨呀!哈哈!”王承恩疾步走到茶几前,朝倪元璐抱拳行礼。

“你这厮的大差、小差本官都给你办妥了,后续的粮食物质,江浙的商贩也会陆续给上海运来,此大差也。”倪元璐说罢,朝身后的董小宛唤道:“徒儿,笔墨纸砚伺候,给这厮见识一下什么是书法!”

“徒儿知道了!”说完,董小宛麻利的从倪元璐随行的编织竹箱里,拿出笔墨纸砚,在茶几上摊平纸张,磨砚,葱指捻好毛笔,略一思索,玉手中毛笔沾了墨,在纸张上奋笔急书,那派头十足跟倪元璐写字时一模一样,那是一个潇洒能形容的。

王承恩走到近处,莫名惊诧,只见纸上写着一首小诗,诗到没什么吸引王承恩的,只不过这书法颇有倪元璐书法的神气,还带着女性独特的柔和,自成一体,就算王承恩是个书法白痴,也能看出这书法绝不一般。

“柔韧而不失钢性,自成一系,徒儿书法又长劲了不少!”倪元璐端着茶杯起身看着董小宛的书法,点首夸奖道。

被自己师傅倪元璐一夸,才十三岁的董小宛竟然能抵受得了夸奖,面不红心不跳,静静地立在一边。

王承恩暗叹,果然是秦淮八艳,不骄不躁,是个人物呀!

“小宛书法天分极高,我只略加点拨,这娃娃确却有如此进境,只不过略欠火候,也算可以出师了。教授小宛书法,此小差也!”倪元璐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大差小差都给你这厮办了,我从工部带来的工匠也留在上海,即刻我便回京复命。”

听到倪元璐的话,王承恩一愣,道:“那么快?”

“此次采购,留下白银一百二十万七千二百四十三两整,帐目就在这竹箱里,若有疑问大可回京质问我,哼!”倪元璐大概还为王承恩这个巨贪心有不平,说完朝自己徒弟董小宛交代道:“小宛,师傅要回京了,你在上海可要学好,别跟某些人学坏了。”

“徒儿知道了!”董小宛忙点头,带着怪异地目光看着一旁尴尬的王承恩,看来是把王承恩归结于坏人一类了。

王承恩被董小宛怪异的目光盯得心头发毛,心中大呼,看什么看,我不是坏人!

“王承恩,你这厮可记住咯,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上海要是赚不到银子,你人头不保的同时,下官也绝不会客气的参你一本!”倪元璐说完,放下手中茶杯朝衙门外走去。

“倪大人……”王承恩急赶忙跟上倪元璐身后,道:“这刚从江浙回来,倪大人也不歇歇脚,明日再走如何?”

“道不同不相为谋,要不是我看上海还有几十万张嘴等着你喂,你这厮在本官面前还能如此活蹦乱跳?”倪元璐片刻不停步出了县衙大门。

“倪大人!”王承恩一叹,无奈道:“倪大人,朝中谁也可以不了解杂家,惟独大人不能不明白。杂家需要银子,可是杂家绝对不会成为魏忠贤第二!”

听到王承恩此言,准备跨上自己骏马的倪元璐一愣,叹道:“我信你又如何?从江浙采购的物资粮食,数目巨大,虽然我从中要求江浙商贩将采购的帐目登记数目减少到十份之一,可是这上海县偌大的工程,能欺瞒得了谁?唉!王承恩呀王承恩,若东窗事发,本官也没机会参你一本了,陪你同上午门掉脑袋吧!”

王承恩听到倪元璐的话心头巨颤,暗怪自己千算万算,竟然没算到上海小县城如此巨大的改变,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四十万两别想做到如此浩大的工程!

“告辞!”倪元璐跨上骏马,不管还傻愣在一旁的王承恩,抱拳作别,策马带着亲随而去。待王承恩缓过神,倪元璐的人马早就走没了影。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王承恩无奈叹了口气,朝左右喝道:“卸车!”

※※※※

“小宛。”王承恩因为倪元璐那番话心情不怎么好,准备回到驿站后院去找容容发发牢骚,顺带带上董小宛,让容容高兴高兴。

站在茶几边的董小宛明显对王承恩保持着很高的警觉,默不作声的看着王承恩。这让王承恩心头气恼,暗想柳如是对自己已经是一张苦瓜脸了,那也就算了,连董小宛都不给自己好脸色,到底自己招谁惹谁了呀!

“哥哥带你去见容容姐,走!”王承恩无奈,只得自己先走在前面,董小宛一听见容容,心下开心,却还是跟王承恩保持着距离,跟在王承恩四五步之外朝驿站而去。

两人回到驿站,走到容容的居室,王承恩觉得纳闷,下人和守卫的武监一个也没见着。王承恩推门而进,立刻愣在当场,这屋子里竟然两个女人正有说有笑,一个是容容,一个是柳如是,王承恩大脑有点缺氧,迷糊了,这两女人怎么凑一块去了?

跟在王承恩身后的董小宛趁着王承恩犯愣,一下从王承恩胳膊下窜进屋子里,朝容容匆忙跑过去:“容姐姐,小宛回来了!”

容容突见从王承恩身后冒出、朝自己跑过来的董小宛喜不自禁,一把将董小宛搂在怀里,眼泪又欲掉了出来,颤声道:“可把姐姐给想坏了。”

王承恩看着容容跟董小宛的黏糊劲,心中醋味横生,暗叹,要是秦淮八艳的董小宛也给自己这样一个‘熊抱’那该多好?

柳如是看到突然出现的王承恩脸上绯红一片,欲起身离去,王承恩却正好站在大门口跟个堵门黑金刚一般,一时间不知道走还是不走,坐在椅子上仿佛如坐针芒。

王承恩见到神情尴尬的柳如是,厚颜无耻的走到柳如是身侧,一屁股坐在柳如是身旁的椅子上,嬉笑道:“如是,告诉为夫,是不是跟容容算计我来着?”

奈柳如是胸中自有诗文百万,也给王承恩一脸猪哥加痞子样弄得方寸大乱。曾经在秦淮河畔那些猪哥就算再怎么色,也会在柳如是面前装出一副文雅模样,那象王承恩这般没两天就整个本性暴露无疑。

其实王承恩也想正经,可是在女人面前他就偏偏正经不起来!

柳如是正给王承恩撩拨得做声不得,一旁与董小宛说话的容容朝董小宛道:“小宛陪姐姐出去走走。”赖在容容怀中的董小宛听话的点点头,容容在临出门前朝王承恩使了个暧昧地眼色。

王承恩会意,容容是在给自己制造机会呢,这样每天面对着柳如是的苦瓜脸那也太那啥了吧?女人得哄,这是真理!

柳如是看着容容牵着董小宛离开,欲言又止,神色为难给王承恩全看了去。

“唉!”王承恩一叹,这家伙准备又玩玩欲擒故纵的伎俩。俘虏古代才女的心,剽窃才是硬道理,随即王承恩念道:“独向东风舞楚腰,为谁颦恨为谁娇?灞陵桥畔销魂处,临水傍堤万万条。”王承恩念完,心中忙向清朝的秋瑾大大忏悔不止,这下剽窃了人家秋瑾大大的《赋柳》。

柳如是愣了,她正好姓柳,王承恩此时念出这诗不是在暗喻她吗?何况诗中隐含悲苍离别之意,让柳如是动容,她还当王承恩所作呢。若真是道貌岸然的花心大萝卜,如何能作出这样至情至性的诗句?

“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让如是恼我了、恨我了,我明日便遣人将如是送回南京,刚才这首诗,便为如是潜行吧!唉——”王承恩拼命酝酿感情,挤下两滴眼泪来,谁叫这家伙原来是混表演系的呢?

“不……我……我不要回南京!”柳如是终于给王承恩声泪具下的表演骗昏了头,再一次沦陷。柳如是本来就对王承恩有点那啥,何况也被逼无奈下同房共枕了半月有余,上了贼船那那么容易下船的。

可是表演还得继续演,王承恩决定哄就哄侧底一点、骗就骗无耻一点,做好人是永远也没妞泡的。不是流行一句真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那就再坏一点!王承恩一抽鼻子,一下跪倒在柳如是脚跟前,双手抱住人家姑娘的大腿,带着哭腔一声哀号:“不……不回南京?承恩何德何能竟得如是如此垂青!”

柳如是完全给王承恩的表演再次唬住了,脸上绯红一片,眼角晶莹,用双掌爱惜地抚摩着王承恩的脸,颤身道:“我……我不回南京!”

此时的王承恩心中笑开了花,未免自己的表情一时间忍受不住,露出什么破绽,给柳如是识破了,干脆直接将脑袋埋在柳如是的大腿间。嗅着佳人幽幽体香,王承恩早将先前听到倪元璐的话而郁结地心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上海滩 章70 有因必有果

冬日的阳光暖洋洋地铺撒在大地上,浅浅白白地加上少许的鹅黄,在这哈气成冰的季节里就这点暖色调,透着严寒中人们的期盼和希望。新近被崇祯任为吏部尚书的钱谦益闭目躺在大藤椅上,在自家院内享受着冬日的阳光。

钱谦益此时的思绪有些游离,他在想着属于自己的心事,他也有他的期盼……

两年前,身为礼部侍郎的钱谦益因为公干在南京停留了月余,认识了当时在南京入则孝悌爱宾客、广交游,风流倜傥、冠绝一时的人物大才子李子龙。纸醉金迷,笙歌达旦的秦淮河畔销金窟中,多少旖旎韵事,多少风流佳话,更何况是李子龙这样一个文人骚客。

钱谦益与李子龙二人时常在一起评时世、论政端,同叹阉党专政,交情日深。当钱谦益要返回京城时,李子龙相邀钱谦益同游秦淮河,难得找到志同道合、又才气非凡的忘年交,钱谦益自然是求知不得。第二天,一只画舫载着两个男人一个女人悠悠荡荡于秦淮河上,这个女人就是当时的秦淮名伶柳如是。

一见到柳如是,钱谦益立即目瞪口呆,疑为天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嵌在俊秀的脸蛋上,显得分外动人,这般俏丽的可人儿,钱谦益还是头回遇到。柳如是虽是与鼎鼎有名的江左才子钱谦益初次相见,却毫无拘束之态,谈诗论景,随心所欲。那活泼可爱的神情,使钱谦益黯然消魂,心中对柳如是情绪暗生,一时兴起,竟当着李子龙面一口气吟了十六首绝句,以表示对伊人的倾慕之情。

南京一别之后,柳如是夕日的音容笑貌在钱谦益脑袋中挥之不去、去之不绝,如梦魔一别搅扰着钱谦益,让他寝食难安。

终于在半年前知道李子龙与柳如是分开半年有余,思前想后磨磨蹭蹭,一个多月前终于奈不住相思之苦,提笔给柳如是写了一首诗,寄托自己的相思之情。正好当时王承恩受皇命前往上海县,钱谦益鼓起勇气红着老脸将寄托自己一腔热情的情诗交代王承恩给送到秦淮河畔的伶人坊。

这都快两个月了,王承恩应该给自己把信送到了吧?柳姑娘为何还没有给自己答复?难道自己这岁数,真的是痴心妄想吗?

“为伊消得人憔悴,一带渐宽终不悔!唉——”年过半百的钱谦益在椅子上一声长叹。

“老爷!”钱府管家钱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钱谦益身侧,躬身继续道:“老爷之前命老奴打听的南京秦淮河畔柳姑娘之事有眉目了。”

“喔!”钱谦益听到钱福的禀报,心情激动,立直身子急道:“柳姑娘现下如何?”

“据伶人坊的鸨母陈妈妈说,柳姑娘已于半月前离开了伶人坊不知所踪,现下老奴正命人四处打探柳姑娘的消息。”

“唉——!”钱谦益又叹了一声,躺回大藤椅上,朝钱福挥了挥手。钱福会意,躬身退了出去。

※※※※

入夜,乾清宫中。

崇祯正在翻着奏折,良旧后起身离座升了个懒腰,突然道:“王承恩,朕快累死了,你这死奴才快过来帮朕看看奏折……”

崇祯此言一出,才发觉自己失态,周遭那里有王承恩的影子!崇祯自嘲笑道:“唉——!这机灵鬼也不知道在上海县怎么样了?会不会也想着朕!”

“皇上!”郭太监躬身在崇祯身侧道:“温大人已经在宫外候了半个时辰了……”

“朕差点把温爱卿给忘了,传他进来吧!”崇祯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坐回龙椅。

一会儿后,温体仁匆忙进到乾清宫中,朝崇祯跪道:“臣,温体仁深夜面圣,罪该万死!”

“平身!”崇祯遣退左右太监,继续道:“温爱卿,有什么话为什么早朝的时候不说,奏折也不上,偏要深夜进宫,温爱卿若是找不到让朕满意的理由,可别怪朕没提醒温爱卿,这宫里的扳子疼着嘞!”

温体仁闻及崇祯此言,匍匐在地,声泪具下朝崇祯颤声道:“皇上,臣为大明社稷着想,言人不敢言,对大明、对皇上一片赤胆忠诚呐!”

温体仁继续道:“上海县城聚集了几十万难民,王承恩一力承担下来每日舍粥,而且上海县城的诸般建设却无任何停顿,皇上虽然拨给了王承恩四十万两白银,可是这其中关节如何是四十万两白银能办到的……”

“大胆!”崇祯一声叫喝,打断温体仁的话,继续道:“朕上次怎么提醒你来着,温爱卿怎么就忘记了!”

温体仁道:“臣不敢忘。皇上要臣子精诚团结,一心为皇上分忧。”

“王承恩在上海一力承担几十万难民,你们这些大臣,却让难民造朕的反,温爱卿说说,朕该信温爱卿还是该信王承恩?朕还觉得倪爱卿当初的预算过少,要不是袁崇焕连催促几次边饷,朕也有点觉得为上海这个小县城是不是投入过大,朕早给上海再拨个四十万两了!”崇祯说这番话有些许气话的成分在内,可是王承恩在上海县城不计后果的发展,也让崇祯心中疑心顿起。

温体仁匍匐在地,痛声说道:“臣斗胆,虽不敢妄言王公公建设上海县的银子是否有不法,可是事关国体,魏忠贤之鉴不可不防呀!”

“唉——!”崇祯有些迷茫了,虽然他口头在尽力维护着王承恩,可是上海的事实摆在眼前,仅是那几十万张难民的嘴,就不是四十万两白银能养多久的。

崇祯此刻觉得再也不能维护王承恩了,他动了私查王承恩的心思!崇祯对匍匐在地的温体仁道:“温爱卿,朕授爱卿私查上海县粮食物资实际数目之职,直接向朕通报。”

“臣领旨!”温体仁忙道。

温体仁总算是达到目的了,终于有机会对他的政敌实施致命打击了。若是王承恩在上海规规矩矩,最多让温体仁弹劾失职之责,就算是没办成对外贸易试点最多也是被崇祯革职返乡。可是现在,王承恩在上海县弄的动静越大,对温体仁来说越妙,这却是王承恩自己为温体仁制造的机会——这可是一举致王承恩于死地的绝佳机会呀!

“倪爱卿不日即返回京城,倪爱卿全程参与上海县的粮食物质采购计划,温爱卿可从倪爱卿处着手,查查上海县所购确切的粮食物质数目。”崇祯一叹继续道:“下去吧,朕倦了!”

“臣领旨,臣告退!”温体仁道,崇祯点点头,温体仁躬身步出乾清宫。

温体仁在经过紫禁城城楼的时候,城楼上的锦衣卫统领刘勇冷眼盯着温体仁的身影出了紫禁城然后一声冷哼,疾步下了城楼朝京城中的王府而去。

上海滩 章71 除夕夜寻仇

春节,是中国民间最隆重传统节日,难民也要过佳节。

上海县城的建设已经接近尾声,农田水利设施只待过完春节后再动工。难民的居所已经全部搭建完工,虽然简陋但最少居有定所,再不用受那如刀刮骨的寒风。在上海待过的人才知道上海的冬天有多么可怕,那是一种阴湿的寒冷,冷进骨髓那种。

天空下起了雪,南方的雪是一粒粒的,象晾在海滩上的生盐巴,上海县城驿站后的演练场地板上被铺了一层晶银的雪粒。王承恩穿着大棉袄哈着冷气儿站在雪地上,抖落脑袋上的雪粒,露在外面的脸跟手掌已经冻得通红,可是手掌上却牢牢的握着‘灵宝’弓。

‘嗖——’

又一箭命中箭靶!这已经是王承恩今天练的第两百箭了,两百箭全中箭把,无一遗漏,这样的成绩,让王承恩自己也不得不欣喜。射完两百箭的王承恩一下躺在雪地上,回忆着今天的张弓射箭动作,他每次都会练完弓后回忆动作改正动作中的不足。他现在已经能够快速的搭箭张弓就射,虽然命中率才十之七八,这也让他心中颇有些成就感。特别是容容无意中看到王承恩在练习快弓,那一脸的惊诧让王承恩心头受用不止。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上海快三个个月了,上海的大事已成了一半,尚缺东风,看来过完这自己穿越后的第一个年,又要忙咯,好在方以智已经成长起来,上海现在都是他在牵头,将一切布置得井井有条,是个人才呀!——王承恩如是想着。

王承恩爬起身,抖落身上的雪粒,将‘灵宝’弓仔细擦拭过一遍,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入自己央求容容给缝的弓袋,也亏了这贵妃身份的容容,为了自己竟然舍下贵妃的身份给自己缝弓袋。王承恩想想跟容容、柳如是、董小宛这三个古代佳人过除夕就觉得幸福,要是在以前过除夕,街道上连个妞儿都寻不到。过完除夕,然后利用初一时间再去看看一直守侯在工地的方以智,还有那一根筋拼命设计新枪械的汤若望。

“主子,京里来了信鸽。”

王承恩刚提上弓袋准备回驿站内自己的院落看容容领着两个女人给自己做了什么好吃的,身侧已经急匆匆的赶来了卫大同。好在王承恩来上海后早有准备,立刻命上养了几百只信鸽,待信鸽认路以后叫武监送了一批回京城让丁离妥善保管。这样来返的消息传递就迅速了许多,京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王承恩能在上海县城第一时间就知道。

王承恩问道:“什么消息?”

“倪大人前几日回到京城,便受了温体仁那厮的查问,所问问题全是咱上海的物质粮食数目问题,好在倪大人已经做了准备,温体仁那厮没真凭实据可能短期内奈何不了咱们,倪大人担心夜常梦多,所以提醒小丁给我们传了信过来。”卫大同道。

“难怪前几日接到信鸽通报温体仁这个背后下刀子的家伙半夜又入了宫!”王承恩一声冷哼,继续道:“哼!温体仁这个老匹夫,老子恨先前没把这老不死的扳倒了才来上海,现在老子离京了,他就背后下刀子。老子是那么容易扳倒的吗?”

卫大同面色一沉继续道:“倪大人叫小丁提醒主子,这次温体仁的背后可能是皇上!”

王承恩听到卫大同的话一愣,随即想明白了最重要的关节!崇祯一定是让温体仁私下查自己,而不是利用皇帝权利直接命大臣查办自己在上海县城闹翻天的举动,足可见崇祯心中潜意识里给王承恩留有很大的余地!

“钱谦益处有什么消息?”

卫大同道:“钱大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一月有余没有联系过小丁了!”

王承恩一惊,暗叫了声不妙,难道钱谦益知道自己把他心爱的女人拐跑了?不可能呀!王承恩可是私底下问过侍女小翠,柳如是来上海县没有告诉任何人。王承恩一时间想不通这为了利益跟自己站在同一阵线的东林党人领袖,为了什么不跟自己的人联系了。

利益!除非是为了利益,到底是什么样的利益,让钱谦益对自己望而怯步呢?难道事关自己生死存亡?难道比之温体仁查自己私帐还严重?

“大同,若是你想为了容容好,千万别把京中的任何事情告诉她,免得她担心!”王承恩叹了一口气,朝卫大同继续道:“走!回家过年,我们是一家人!”

卫大同一愣,为王承恩那句‘我们是一家人’而愣,在主仆尊卑的古代社会里,王承恩这句话无疑将卫大同的心收买得牢牢的。

※※※※

鞭炮声,锣鼓声,孩子们在大街上嬉戏的欢笑声……声声入耳,洋溢着最直接的快乐与欢喜,比现代除夕夜看着有点视觉疲劳的春节联欢晚会不知道要强了多少。

“唔……承恩快来尝尝……唔……唔……想不到小宛的手艺也那么好。”容容嘴里塞着点心。王承恩实在有点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吃怎么不胖。不过王承恩听到容容的话,心中吃惊,难道董小宛的十大名厨是无师自通而来?记忆中董小宛好象没学过厨艺呀!

“容容姐好吃吗?”董小宛看着容容狼吞虎咽,小脸上挂着成就感。

“呜……好吃……呜……”容容已经连说话都在结巴。

“我是央求卫伯伯教的……”

董小宛一语惊醒王承恩这个梦中人,‘庖丁解牛’庖丁大神厨的传人卫大同自然继承了庖丁的厨艺,这厨艺总不能也是‘非太监不能练’吧,就算是,董小宛这个女娃娃也能练,她要央求卫大同教授她厨艺,从容容对董小宛千依百顺的宠爱程度上,卫大同没有理由不教授董小宛厨艺。

王承恩摇头苦笑,看来十大名厨中的‘针神曲圣’和‘庖丁解牛’这两神厨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大同,这事儿干得漂亮!”王承恩是由衷的夸奖卫大同,让卫大同在一旁呵呵傻笑了半天,他知道王承恩极少夸奖人,能得到王承恩的夸奖最少是一种很值得荣耀的肯定。不过王承恩也是心中傻乐,很有点自己当初收留董小宛造就神厨是英明决定的味道,他却不曾想那是他要在柳如是面前表现‘爱心’的无奈之举!

柳如是吃像可没容容那么铺张,一小口一小口的用散发着天然光泽的红唇抿着点心,朝董小宛调笑道:“小宛若是以后谁娶了你,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哦!”

王承恩听到这话心中失落,不过好在董小宛嘟哝了一句:“小宛不嫁,小宛要永远陪着容容姐和柳姐姐!”让王承恩心下稍安。

容容大乐,不过乐着乐着突然神色疑重!

“大同,出去看看!来者是谁!”容容一声冷喝,让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凝神静气!

卫大同在容容吩咐前已经窜到了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屠牛菜刀已经握在了手中!

王承恩突然觉得容容和卫大同的神色有异,提过墙上的弓袋,将‘灵宝’握在手中,箭袋系在身上,搭了一支羽箭,若是有异常第一时间射向任何目标。他有点后悔,将武监们全放了假,让他们在驿站的另一个院落集体过除夕,若来者不怀好意,连个帮手都没有。

董小宛和柳如是如何见过这样的场面,脸上满布诧异,可也能保持着镇定。容容钢枪已握手中,与王承恩互为犄角将董小宛和柳如是护在当中。

“来者是谁!”门已经传来了卫大同的大吼,灌输着劲道的吼叫声震得屋内众人耳内轰鸣,看来卫大同是有意叫那么大声,好让临院的武监们知道,这边出事了!

“卫大同,你这奴才活得到是挺滋润嘛?折了杂家一条手臂,今天杂家可是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一个嘶哑如女旦的声音平地冒出,让屋内几人不寒而栗!

“刘太监!”王承恩和容容两人互望了一眼,心中惊惧,这人怎么寻到上海了?

门外的卫大同毫不示弱的大喝道:“刘公公,卫某就在此,你若想讨债,先问问卫某手中的刀!”

“白莲教圣女在此了结冤仇,闲杂人等退避,免伤无辜!”

就在王承恩和容容惊叹刘太监竟然出现在上海,一声冷如冰雪的冷喝让两人再次一惊——白莲教?什么时候跟白莲教有过节了?

上海滩 章72 邪教圣女

白莲教创立时间是南北朝时期,最早名为“白莲社”。从唐朝开始,白莲社大规模发展,形成独立寺庙,如:白莲宫、白莲庵。白莲社(教)开始走向邪教,是南宋以后的事情。白莲教在元、明、清三代民间流行最广,农民军往往借白莲教的名义起义。

后来朱元璋在利用白莲教中明教的力量夺取政权之后,在《明律》中明确取缔“左道邪术”。明建国后,白莲教徒起事造反几乎接连不断。清进关入主中原后,白莲教徒往往多以民族利益为重,倡言“日月复来”,举起反清复明的旗帜,从而遭到清廷严刑峻法的禁止。但是,在顺治、康熙、雍正三朝及乾隆初期的一个世纪内,白莲教的反清复明活动,始终没有间断过。

闲话少说,话归正题。

王承恩现下正在想自己什么时候跟白莲教结了冤仇,容容将手中钢枪一挺,朝王承恩道:“好生看着两位妹妹,妾身去去会会这邪教妖女!”说罢,还没等王承恩反应过来,身影已经闪到了门外。

别看容容只是个女流,心思却丝毫不差。钢枪适合马战和空旷之地比拼,若是在狭小的屋子里,如何能施展开手脚,发挥钢枪的优势。何况,一个刘太监就让卫大同疲于应付了,上次可是丁离和卫大同两个人合力才斩下刘太监一条手臂,就算刘太监断了一臂,卫大同应付起来也绝对很吃力。若是这白莲教的圣女与刘太监二人合力对付卫大同,那卫大同就危险了,卫大同一倒,到时候屋子里的人就真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

容容只有挺了手中钢枪,为卫大同分担一些压力。

王承恩一惊,自从上次给容容救下以后,自尊心大受打击,总想找机会证明一下自己不是懦夫,要不,他也不会每天坚持晚上再累也强迫自己早起,然后锻炼身体练习快弓,若不是手上有张弓轻快而又劲道十足的‘灵宝’弓,王承恩也不会将快弓练到了十有七八中。

绝对不能再让自己的女人以身犯险!要不自己就不配做男人!

王承恩提上手中乌黑的‘灵宝’弓跟在容容身后就出了房门,脚下站定,只看到独臂的刘太监独臂手中握着一把短剑,遥指着卫大同。一旁站着一个女人,身披绣着一朵莲花的白色长披风,浑身都藏在这白披风内。这女人手握长剑冷眼盯着容容,不用想,这就是刚才高声叫喝的白莲教圣女。

卫大同神色凝重,刘太监可是他平身遇到地最大劲敌。卫大同手中屠牛菜刀垂于地面,屠牛菜刀在屋内光线照耀下闪着苍白的光芒,让人心寒!

二人全神相持对视,都想找到对方的破绽一击必杀!对于高手而言,所有的招式都显得那么过于繁琐苍白,最直接的动作才是最有效的杀招。

“王承恩?容妃?你二人果然好逍遥呀!看你们这对狗男女今天怎么死!哈哈——”刘太监看到容容和王承恩一前一后来的门外院落中,高声大笑!

机会——卫大同一神色一紧,手中的屠牛菜刀甩了个刀花,腾空而起,从空中毫无花俏的出刀!

这刘太监竟是不惧,迎着卫大同的刀势,手中短剑直刺空中的卫大同,后发先至。卫大同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角色,空中一脚点在另一只脚背上,凭空在空中翻了个跟斗,手中屠牛菜刀借着身体翻滚之势直朝刘太监脑袋劈下。刘太监回剑硬挡……

“铛——铛——”金铁交夹之声立起,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瞬间过了三、四招,都是最直接的砍、劈、扫、刺、挡,绝对没有任何一丝多余的动作在内。

白莲教圣女听到刘太监的话,朝王承恩看去,手中长剑抽出,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冷声朝王承恩喝道:“你是王承恩?!”

王承恩点点脑袋,有点莫名其妙。

白莲教圣女手中长剑朝王承恩一指,冷喝道:“你得死!”

刘太监追杀他,王承恩也能理解,自己将魏忠贤一系的‘阉党’整垮,也怨不得刘太监追杀自己,可是这白莲教怎么也要追杀自己?难道自己是崇祯的红人?难道崇祯的先祖朱元璋利用了白莲教,白莲教把帐算自己头上了?这也太不靠谱了!要是这样,魏忠贤应该不用自己扳倒,白莲教就先杀了魏忠贤!

容容听到白莲教圣女的话一声娇哗道:“白莲妖女,要杀承恩先过我手中的钢枪!”

“哼!容妃要先寻死!那我就成全你!”白莲教圣女一声叫喝,手中长剑如灵蛇一般朝容容刺出,虽然容容全神戒备也没料到这白莲教圣女说动手就动手,丝毫没有任何动手的预兆!

容容一声冷哼,一挺手中钢枪直接刺向白莲教圣女。一寸长一寸强,何况是钢枪比长剑。

一寸短一寸险,这话也可以反过来说,白莲教圣女的举动就让‘一寸短一寸险’反了过来!

只见白莲教圣女手中长剑不变,身影如灵蛇一般,纤腰一闪便让过了直刺而来的枪锋,身法着实诡异,手中长剑带着寒芒直刺容容咽喉。容容大惊,手中钢枪直刺正是旧力已衰,新力未生的关键时刻,收枪回保已是不及。容容好歹是将门世家,家族世代的暴雨梨花枪法临敌机变岂是儿戏?容容银牙一咬,手中钢枪横扫,这可是两败具伤的打法。

可惜,容容从进宫那刻起,几年来养尊处优,现在剩下的枪法欺负海盗还行,对付真正的武林高手那能讨得了好。何况,枪御敌于外,只能凭借着本身急速的直刺将对手控制在枪锋范围内。可是容容已经给白莲教圣女欺近了身,钢枪的威力无从发挥,优势顿失,就算是机变中钢枪横扫,也是没有办法之举。

白莲教圣女看着容容手中钢枪横扫前胸,不执长剑的手掌直接硬碰硬地朝钢枪迎了上去,手上运劲一拍,当即冷喝一声:“撒手!”

实力就是硬道理,不论从手中力量和实力来说,白莲教圣女都比现下的容容高出了一大截,容容只感觉手中巨力传来,手中的钢枪把持不住,竟然给白莲教圣女直接拍脱手,横飞了出去!

更要命的是,白莲教圣女手中的长剑来势不减,直朝容容咽喉刺来!容容双眼一闭,心中万念具灰,眼角滑过晶荧,一声哀叹——承恩,妾身只有来世再见你了!

“哼——!死也让你死个瞑目!”白莲教圣女手中的长剑只刺到容容咽喉处就停了下来,白莲教圣女空余的手脱下盖住自己脸的披风帽子,露出了绝世一般的容颜,肌肤吹弹可破,小巧尖挺的鼻子,散发着光泽的性感红唇,一双明瞳如黑夜里的繁星,里面水汪汪地……

“知道为什么我要杀你跟王承恩吗?”白莲教圣女冷声继续道:“你们这一对奸夫淫妇,可记得魏忠贤!我就是魏忠贤的亲生女儿,杀你们这对贱人,只不过是为父报仇!”——这人却正是那日魏忠贤为防京中有变,怕祸及自己女儿,在密道里强行逼走的赛儿!

说罢,赛儿手中长剑直刺,眼看容容就要毙命当场。卫大同见自己发誓跟随一身、李家后人的最后血脉,眼看就要香消玉损,心头大急,手下一时慌乱给刘太监抢得先手,将卫大同杀得连退数步,一时间苦苦支撑!

“嗖——”

“贼婆娘!休伤我老婆!”

上海滩 章73 阴沟里翻了航母

危急时刻,这声撕心裂肺的大喝正是王承恩发出的!

本来王承恩早就搭好了羽箭,张着手中的‘灵宝’弓,准备抽冷子下黑手一箭射他娘的刘太监和赛儿,却没想到容容那么快就跟赛儿动上了手。射不活动的箭靶王承恩有信心,可这是第一射活蹦乱跳的人,王承恩一时间怕误伤容容,迟迟不敢发弓,那想到容容在赛儿手底下两个来回就给人摆平了!

王承恩正犹豫不决,赛儿手中的长剑已经抵住了容容的咽喉,王承恩一急,就算听到魏忠贤有女儿也毫不动容,要想救容容就绝不能犹豫了!随即,王承恩将心一横,手指一松,早搭好的羽箭飞出。

赛儿正要将手中长剑前送,结果了容容,只听弓玄一响,箭已临身!

好快!——赛儿惊出了一声冷汗,这弓矢的速度大出她的预料。在还没杀死王承恩之前,她可不想做无谓的牺牲,刺杀容容已经是来不及了,只得回剑朝羽箭斩去!

“铛——”金铁交夹声过后,赛儿只感觉手中的长剑剑身在颤抖,执剑的手掌上顿时一麻,心中再次一惊——羽箭的力道好强!

‘灵宝’弓的力道本来就不是平常弓可比,何况现下的距离只在二十步只内,劲道如何不强,就算一支明军制式装备的六十斤张力的弓也能在二十步范围内洞穿平底锅,更何况是十大名弓之一的‘灵宝’神弓!

“嗡——”弓再次玄鸣!

赛儿才挡下第一支羽箭,王承恩的第二支羽箭又至,王承恩只有一个想法,射翻这婆娘,自己的女人才安全,随即以极快的速度又上了第三支羽箭,张弓就射!

“嗡——”

赛儿手中长剑准备回扫第二支临身的羽箭,后面的第三支羽箭追着第二支羽箭的屁股就来!塞儿那见过如此快的连续快弓,挡了第二支羽箭,非给力道强劲地第三支羽箭洞穿娇躯不可,只有闪身让开才能活命。

好汉不吃眼前亏,赛儿连续翻滚让开两支羽箭,正欲抢身上前先解决了王承恩这个下阴招射黑弓的家伙,王承恩第四、第五支羽箭追着赛儿的身体又至,赛儿心头一紧,继续翻身让开羽箭,心头实在是气恼到了极点,这家伙的弓怎么射得那么快,让人防不甚防,而且角度刁钻,专门封堵赛儿朝前杀王承恩。

赛儿这个大内第一高手刘太监一心调教出来的白莲教圣女,何曾打过如此窝囊的架,连对手的身前都没办法靠近。

王承恩越射越心惊,他想到了自己拼命射快弓的致命问题,自己带出来的箭袋就二十支羽箭,射完了怎么办?若是自己回头停下弓回屋里取羽箭非给这贼婆娘一剑宰了不可,自己死到没什么,可是容容、柳如是、董小宛怎么办?

“承恩,给——”就在王承恩内心焦急的时刻,柳如是左手提着箭袋,右手已经抽出了一支送到正好射出第十支羽箭的王承恩面前,王承恩来不及吃惊柳如是怎么知道自己最怕的就是羽箭用完,顺手接过,搭弓就射。

其实,柳如是在看到容容以身范险,王承恩出箭救容容之后,细心的柳如是已经发现了王承恩若是射完羽箭怎么办?所以第一时间就跟被吓得有点失常的董小宛商议,两个人给王承恩轮流送箭,也亏了柳如是,将王承恩的最大危机给及时化解了,可是,王承恩这样射快弓,他平时训练的最高强度是能坚持两百弓,要是体力消耗待尽,也还是砧板上的鱼肉,等着给人砍!

正在王承恩为自己的体力暗暗焦急,容容闭着眼睛感觉到抵着自己咽喉的寒芒已失,随即就是连续的弓玄嗡鸣,连羽箭破空的声音都来不及听到。容容睁开眼一看,这要杀自己的白莲教圣女赛儿被王承恩平常练的快弓逼得上窜下跳,甚是狼狈,容容心头一赫,她也没想到王承恩平时练的快弓能将一个武林顶尖人物逼迫得如此狼狈。

容容就地一滚,将失落在地的钢枪抓回手中,虽然这一滚有点懒驴打滚的嫌疑,可是在保命和面子上,那还能管得了那么多!

“承恩,妾身助你——”容容平地跃起,枪锋幻出点点寒芒,朝正在一边躲避羽箭一边暗自气恼的赛儿刺去!

“我靠!”王承恩心头大急,这容容一上前,他那还敢射。此时的王承恩又险入了怕误伤容容的彷徨中,手中的弓一犹豫,赛儿已经得到了喘息之机,挺剑直刺已经杀将上来的容容。先前,容容两个回合就被赛儿差点给收拾了,王承恩见赛儿一动,心急如焚,一咬牙只有出手!

“嗖——”

王承恩这一箭不知道是超长发挥,还是有意识如此,这离玄的羽箭却是正好封住塞儿前进的角度,让赛儿心头一惊,急忙后跃避开羽箭,这一跃却是被迫入了容容的枪锋中。

容容一愣,手下却毫不迟疑,送上门来了不刺白不刺,顿时,枪芒暴涨,如暴雨一般朝赛儿倾斜而下。

王承恩肚子里爱翻坏水、使毒心眼,他从这一箭上可是看出门道了,若是自己使用弓将赛儿逼在容容的枪锋中让她近不了身,容容没有了性命之忧,也无须防御,正好发挥手中钢枪长的优势。自己的弓,不求能射死赛儿,但求迫使她不能靠近容容,让容容主攻,当赛儿出现首尾不能顾的机会时,再一箭放翻她!

如此一想,王承恩再不迟疑,迅速拿过柳如是递过来的羽箭,张弓就射……

赛儿越打越心惊,凭借她的武学造诣,连自己师傅刘太监也不敢正面对其锋芒,杀容容和王承恩简直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可是,现下却让王承恩手中的快弓,完全让赛儿郁闷到了极点,这种感觉就跟有劲使不出一个样!

刘太监花了两月时间才恢复断臂的伤,在得到王承恩前往上海的消息后,赛儿遣走身边的白莲教徒,因为这是她的私人仇恨,她还是个公私分明的女人不想让教众以身犯险,便与刘太监来到了上海。多方打探后,发现王承恩身边高手只有卫大同,容容只能算个半高手中的半高手,机会就摆在眼前,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可是赛儿怎么也想不到,王承恩在短短两月多的时间就练了一手无敌快弓,手头上还有把飞将军李广的‘灵宝’神弓!

“嗖、嗖、嗖——”

王承恩已经越射越有把握,张弓的速度越来越快,三箭一气呵成,成品字形朝赛儿飞驰而去。

王承恩射出的羽箭越来越快,角度越来越刁,加上容容手中的钢抢追奔而来,赛儿才化解了容容的钢枪,三发羽箭三个角度急射而至,让赛儿心头大赫,再次腾空后跃。

“嗖——”

就在赛儿娇躯才跃到空中的一瞬间,王承恩的第四支羽箭疾驰而来,赛儿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暗叫了一声——吾命休已!

王承恩这人很阴险!早在连续的快弓中就找到了最容易射翻赛儿的时机,那就是赛儿腾空在最高点身躯略微停顿的瞬间!因此,王承恩的前三箭迫使赛儿后跃腾空,然后王承恩射出了他决定胜负的一箭,其实此时的王承恩也是强弓之末,仅凭一口气在咬牙坚持着。

王承恩的第四支羽箭直接洞穿了还在空中的娇躯——这一箭从左肩直透后背,羽箭的劲道竟然将被射中的赛儿带飞了出去,砸在地面!

十大名弓之一‘灵宝’神弓的威名可是白来的?飞将军李广手中的强弓岂是儿戏?这正是小阴沟里翻了艘航空母舰,蹩脚王承恩射翻了邪教俏圣女!

上海滩 章74 快弓显威

卫大同刚开始担心容容安危,一时分神,被刘太监逼得左右支出,穷于应付,刘太监完全占据了这场搏杀的主动权。就在刘太监全力搏杀卫大同,准备一雪前耻,让他大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自己一手调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徒弟竟被王承恩的弓射得狼狈非常!

赛儿的武学造诣,刘太监是最知道底细的,这一下变故让他一惊,手中的短剑稍微慢了一下,卫大同立刻抓住了战机喘息,将局势扳平,与刘太监再拼了个旗鼓相当!

可是让刘太监和卫大同大跌眼睛的是,王承恩的羽箭不仅将赛儿逼得上窜下跳,竟然还一箭射翻了腾身而起的赛儿。虽然刘太监和卫大同正在全神对拼,没有发现王承恩张弓的速度,可也将赛儿被射中、给箭支的力道带飞、现下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看了个真切!

刘太监心头一颤,暗叫了声不妙。卫大同却是心中一喜,赛儿被射中,后顾之忧顿去,可以全力放手一搏。卫大同满怀激动,尖啸一声,全力搏杀刘太监。此消彼涨之下,战局再变,现在是卫大同占了先手,反而刚开始占了上风的刘太监被卫大同逼得左右支出,穷于应付。

“杀——”群声大喝,武监们举着手中火把、战刀冲进了院落。他们已经听到这边院落的动静,那还顾得上过除夕?顿时只见火把熊熊、刀光闪闪,朝刘太监罩去。

这群武监本来就在宫中练的是战阵合击之术,就为了对付入宫的刺客,很多还是刘太监一手调教出来的,现在竟然是曾经自己调教出来的人打自己,一时间将刘太监逼得险入绝境!

刘太监见势不可为,杀卫大同和王承恩已经是不可能了,打定心思抢了重伤的赛儿然后开溜。青山不改绿长流,只有留得青山在,还怕以后没机会刺杀王承恩吗?

可惜,刘太监算盘打得响,却没有发现今天自己跟自己徒弟刺杀失败的致命因素,这个因素就是王承恩和王承恩手中的‘灵宝’弓!

刘太监才逼退一直如影随行的卫大同,朝躺在地上已经人事不省的赛儿冲杀过去。王承恩正冷眼看着战局,一见刘太监朝赛儿杀过去,那能猜不到刘太监要干什么。随即王承恩朝一直站在自己身侧的柳如是叫道:“箭!”

柳如是忙将早拽在手中的羽箭递到王承恩面前,王承恩接过。这场撕杀,让王承恩的弓技无形中又增涨了不少,都开始知道考虑时间差、预算提前量了。王承恩在张弓的过程中,预算了提前量,搭箭张弓就射。

“嗖——”羽箭破空朝刘太监射去!

冲向赛儿的刘太监,突感寒气临身,挥剑斩去,一声金铁交加的声音过后,刘太监朝王承恩带着诧异而又怨毒的神色,瞪了王承恩一眼,这箭的劲道让他心中吃惊不小,难怪连自己徒弟赛儿都着了道。

得理岂能饶人!王承恩继续用羽箭招呼刘太监,刘太监一时间又要应付已经掩杀而至的卫大同,还要应付一群结阵朝他扑杀上来武监,更何况王承恩这个阴人,时不时的还用弓射他,别说他现在才一支手,就算是三头六臂也不够忙的!

好汉都知道不吃眼前亏,何况是个太监!

刘太监能得到魏忠贤的器重,不仅仅是因为他武功了得,更因为刘太监的心机跟他的武功绝对成正比。如是不走两个人都要栽在这里,逃出去也许还有翻本的机会,救不救赛儿,前提是不能拿自己命去换。识时务方为俊杰,刘太监就是这样一个人!

刘太监腾身而起,竟是朝驿站外而逃!王承恩心中一紧,跟着就是一箭,然后迅速跟上第二箭!

刘太监只觉后心发寒,箭已临身,想也不想挥剑斩落一箭,却给第二箭正好洞穿独臂!这刘太监果然是非常之人,咬牙忍受着痛苦提气飞纵,竟然速度不减,几个起落身形就消失在黑夜当中。

“别追了——”卫大同领着众武监正欲追去,给王承恩一声大喝制止住,王承恩喘着气,他实在是心力都疲乏到了极点。

武监们已经开始打扫撕杀过后的院落,只见一边的院墙上全插满了羽箭,怕是有上百支之多。

“主子,这邪教妖女还活着,如何处置?”卫大同收了刀,躬身朝王承恩道。王承恩心中恼怒,刚才可是差点与容容阴阳两隔,喝道:“娘的,敢动我王承恩的女人!明日直接在城楼上将这贼婆娘吊着,风吹日晒,吊死了算!让那些个想打我主意的人看看,下场就是如此!”

“不可!”一旁的容容因为王承恩的话,感激地看了一眼王承恩道:“若杀了这白莲教的妖女,承恩就惹上了白莲教!白莲教众势力强大,怕是现在的承恩应付起来吃力。”

王承恩心头一颤,白莲教众,实力之强,要踏平这小小的上海县城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他不可不虑。

“何况,刚才那恶贼跑了,他也很有可能回来救这姑娘,让这姑娘活着好了,到时候再设计抓了他……”这是柳如是第一次在王承恩面前出点子,王承恩心头巨颤,暗怪自己一时间被恼怒和撕杀忘记了考虑诸般问题,还好有两个聪明的女人在自己身边。

当下,王承恩将容容和柳如是一只胳膊揽了一个,趁着二女不备,撅着嘴,一女亲了一口,大笑道:“这日子舒坦呀!哈哈!”

王承恩的举动,窘得容容和柳如是羞红了脸,容容是粉拳猛擂王承恩大嗔不要脸,柳如是是绯红着脸将脑袋埋在自己胸前。卫大同看到如此,只得命了人将重伤的赛儿绑,遣散众武监,腾出一间驿站的房屋专门做了监牢,将被俘的白莲教圣女关了进去。

埋着头的柳如是之所以提醒王承恩,其实也是在心里打着小九九,她不想看到这样一个姑娘就被王承恩给活活吊死了,那多可怜呀,所以她才提醒王承恩可以用赛儿做诱饵将刘太监钓出来。女人有时候也很心软,那怕是要杀自己男人的仇家。

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董小宛在一旁用复杂的眼神在看着王承恩搂着容容和柳如是,看向王承恩的眼神里满是怨恨,看向容容和柳如是的眼神里竟然深邃得近乎痴迷——这种眼神也只有王承恩在看容容和柳如是的时候才有!

上海滩 章75 突刺

上海县驿站除夕夜遭了刺客的消息,年初一就在上海县传疯了,崇祯年间的上海县城才有多大呀?陆安得到这个消息时心中一惊,这上海县城防和上海县治安可都是他陆安亲自在管呀,要是王承恩出了什么意外,他有多少个脑袋够朝廷砍的,何况,现下的上海几十万百姓都不会饶了他,那些‘移民’也算在上海落户生根了。

陆安一得到这消息就急忙带着亲随赶往驿站,出了这么大件事情,陆安心中何止恐慌能形容的!

“下官该死,下官该死!”陆安一见王承恩躬身拼命忏悔,弄得王承恩直邹眉毛,心道,自己的仇人关你个千总鸟事!

“陆大人,这事儿又不关你事,坐!”王承恩摇摇头,大年初一就给人拜,他心中实在有点渗得慌。王承恩继续道:“陆大人不来,杂家也要去寻陆大人,给陆大人拜个年,顺便跟陆大人商量点事儿。”

陆安心中忐忑,坐在椅子上,他知道王承恩有话要说,自然不敢打岔。

“新军练得怎么样了?”王承恩道。

“回王公公,都按照公公的意思,在训练着,队列、正步走、齐步、立正、体能、障碍、长途越野……都是按照王公公的意思在训练着,包括杯子、碗快都是一条直线,被褥叠豆腐就有点难度了。”

没难度才怪了!不是pla的军被,寻常的被子怎么叠豆腐?

“恩!不错!”王承恩点首,这陆安办事规规矩矩绝不打马虎眼,自己的新军让他来当教官也还合适,王承恩继续道:“明天杂家就命人给你们准备木棍!新军的训练科目早上按照原来的训练科目训练,下午开始增加新的训练科目!”

“木棍!新的训练科目?”陆安迷糊了,这王承恩训练军队的新颖手法,可是大明,不,那可是古往今来第一怪呀!

“是的,木棍和新的训练科目。”王承恩笑咪咪的继续道:“杂家还给你的新军调拨五千具棉护胸……”

原来王承恩的意思就是让自己的新军练刺刀突刺而已。王承恩的想得长远,他的军队的武器一定要装备这个时代能制造出来的最高装备,撞击燧石枪、纸壳子弹、刺刀,无疑不是改变这个时代军队战斗方式的因素,所以王承恩以现代方式来训练自己军队,也许能弄一支战斗力变态的军队出来也不一定。

王承恩将刺刀的突刺技术详细的告诉了陆安这个古代人。刺刀白刃战中,标准的刺杀准备姿势为一手握前护木,一手握枪托前段弯曲部,枪托稍下垂在支撑腿侧面,半斜向面对对手,刺刀尖略与眉平,这样,枪从斜上方到斜下方,正好护住颈、胸、腹要害,而刺刀一甩就可以突刺。枪口根本就不是朝向对方,而是朝向斜上方的天空!当然王承恩知道这么多得益于大学军训那一个月教官的教授。要练的动作也简单,突刺、格挡,所以王承恩给自己的五千子弟兵准备了五千条一头用棉包住的木棍,和五千套棉护胸,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子弟兵练习突刺!

陆安这个古代莽夫如何知道这种战法的妙处?就算抗日战争前期中国军队用了巨大的伤亡代价,才明白刺刀突刺的真正含义!

陆安虽然不明白王承恩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可是陆安会忠实的按照王承恩的想法去练军,陆安对王承恩简直到了有点盲从的地步:“王公公的计划,下官无不遵从,只要器具一到,下官就让手下的兵卒们脱了一层皮也要达到王公公的要求!”

“恩,让他们对练,想点激励的法子,做的好的兵卒赏,银子杂家有!”王承恩永远相信重之下必有勇夫,鞭子加蛋糕才是训练一支军队最好的方式。

※※※※

柳如是带着伤药,和自己的侍女小翠朝关押着赛儿的房间而去,一路上,两人一组在驿站内来回巡视的武监朝柳如是纷纷躬身问好,昨晚上那一场刺杀遭遇让卫大同在驿站内设置了更多的示警岗哨。卫大同确实对昨天那场撕杀心有余孽,若是没有王承恩的快弓和‘灵宝’弓,怕是容容连年夜都过不了。

“小姐,干嘛要去给那欲杀王公子的仇家换伤药呀!这个歹毒的女人给她死了算了!”侍女小翠极不愿意柳如是给赛儿换伤药。

原来昨夜里赛儿被关押后,柳如是央求王承恩给赛儿治疗箭伤,刚开始王承恩还老大不愿意的,可是一睹到柳如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哀求的神色,王承恩就算是块磐石也给化成了一滩烂泥巴。

得到首肯后,赛儿的箭伤连夜就给治了,现在柳如是是去帮赛儿换伤药的。

“死丫头,连点同情心都没有,她怎么也是一个姑娘家!”柳如是朝侍女小翠翻了个白眼。

“姑娘家?!我听卫大叔说,要不是王公子神弓了得,这狠心的女人昨天差点一剑杀了容容姐,我才不会对这种歹毒的妇人有同情心!”侍女小翠对赛儿极是不屑。

“唉!冤家易结不易解,容姐姐那番话说的不错,若是白莲妖教为难承恩如何是好?何况这还是个姑娘家……”柳如是叹了一口气,白莲教的威名谁没有听过?柳如是要救赛儿有一大半原因为了王承恩,还有一小半是她本性的善良,救下赛儿柳如是是想化解冤仇,那么王承恩也不用担心白莲教报复了。

可是世事那是柳如是想的那般简单!

二人来到关押赛儿的监牢,一旁守卫的武监忙打开牢门,二人进到里面,只见赛儿手脚已经被拇指儿粗的铁链锁住了四肢,好在铁链够长,能在屋子内自由活动。赛儿正依靠在墙角,双目冷瞪着进来的柳如是。

“姑娘,承恩嘱咐我来给你换伤药。”柳如是微笑朝赛儿温柔轻声道。

“滚!”赛儿一身冷喝欲转身背过身子,一时间牵动伤口,柳叶眉一邹。

“姑娘,承恩和我都没有恶意的,我先给你换药吧。”柳如是脸上堆着笑,努力在化解冤仇。

“你这王狗贼的姘妇,快滚,迟早有一日,我会杀光了你们——”赛儿撕心裂肺的嗥叫,杀父之仇岂是这样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柳如是一时间给骂愣在当场!对仇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闻及赛儿的骂言,侍女小翠已经怒不可揭了,她为柳如是热脸贴冷板凳不值,含恨一掌挥出:“你个贱人,敢如此辱骂我家小姐!”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一掌将赛儿的脸刮得肿起老高!这下再次牵动赛儿伤口,竟然将赛儿生生痛昏了过去。

“臭婆娘,不打你难平本姑娘的怒气!”侍女小翠冷喝道。

上海滩 章76 大明朝的高尖端...

王承恩正跟陆安商量着怎么折腾自己的子弟兵,说到兴奋处,王承恩直接起身一边比画着动作,一边唾沫横飞地大声解释动作。这番怪异大呼寻常地训练方法,让陆安在一旁一边抹冷汗,一边将王承恩讲解的动作记在脑袋里。

陆安心中实在是对王承恩这样匪夷所思的训练方式大感茫然,这样练兵有用吗?难道这太监要养五千人玩儿行为艺术?

……

双眼满布血丝的汤若望手中包着一个黑布袋子急匆匆地来的驿站外,给守门的武监拦停急欲冲进驿站大门的身子。

“快通报王公公阁下,他要的撞击燧石枪、刺刀……”汤若望一边牛喘一边道。

守门武监一听,立刻跑进院落通报去了,不一会儿武监返回,朝汤若望躬身道:“公公在后院演练场候着,汤先生请随小的来。”说罢,武监转身领头走在了前面,汤若望忙抱着黑布袋子跟上武监朝驿站后院演练场而去。

黑布袋子中,放着新火枪和刺刀!

这新的火枪和刺刀正是按照王承恩的思路,汤若望花了快一个月时间琢磨出来的。在这之前,王承恩对他制造的火绳枪不屑一顾,那鄙夷的神色让汤若望这个老外彻底毛了,你个明朝的太监都能想出如此高明的火枪理论,难道我汤若望在西方接授的制枪理论,就是一拓屎吗?

汤若望这次制作出来的样品火枪,自觉得绝对比王承恩的那套火枪理论还要高明。老外没有除夕的概念,汤若望每天只睡六小时,就是为了今天在王承恩面前扬眉吐气一把!

汤若望跟随着武监急匆匆进到演练场,见陆安也在,忙给二人施礼。三人寒蝉过后,汤若望急不可待的从黑布袋子里拿出新设计的火枪和刺刀。

这个时代由于工艺落后,王承恩对这个时代制作出来的火枪兴趣不大,要不是为了自己养的私兵,他才没兴趣鼓捣这危险的玩意儿。不过,王承恩对汤若望设计的那把刺刀大感兴趣,跟小鬼子的刺刀外型差不多,最重要的是汤若望设计的竟然是套管式刺刀。

王承恩接过汤若望递过来的刺刀和撞击燧石枪,先是惊叹,竟然在枪管上安装有准星,这样射击瞄准方便了许多。然后借着阳光王承恩无意中瞄到枪管内管壁,惊得大呼:“汤若望你丫真是个天才!”

这枪管内管壁竟然有螺旋槽纹——线膛!

这汤若望被王承恩打击后,竟然弄了一把线膛燧石枪出来!线膛枪枪管中有螺旋膛线,这是让弹丸在飞行中做旋转运动,出膛后呈直线运动,受风力影响也会相对减小很多,不仅仅提高了命中率,而且还提高了射程。

看着王承恩那一惊一诈的神情,汤若望得意忘形嘿嘿直乐,他终于等到这天了!

王承恩将手中刺刀胡乱划拉了两下,心中满意,不装枪的时候还可以当短刀来用。接下来在汤若望的教导下装上刺刀,步骤也不是很烦琐。对准枪管侧固定的金属套圈套上刺刀,这样带有固定卡钳的套圈一共在枪管前端有两个,正好套完一把刺刀,两点确定一条直线,汤若望设计得很合理。套上刺刀后关下套圈上的固定卡钳,整把刺刀稳稳当当的被固定在火枪上。

“真是不错!”王承恩拿着装上刺刀的火枪,得意的做了个突刺动作。这把汤若望新设计出来的火枪加上刺刀最多也就六斤左右,感觉比以前那把火绳枪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王承恩自己也觉得,汤若望如此弄出来的线膛燧石枪,切实比自己当初提议的燧石枪要高明了不少。

“陆大人!”王承恩将手中上好刺刀的线膛燧石枪递给陆安,继续道:“放一枪试试!”自从试了汤若望之前设计的火绳枪,王承恩这个家伙对火枪这玩意儿彻底得了恐惧症。放枪,还是让别人来吧,自己走远点看着好了。

“是!”陆安接过上着刺刀的线膛燧石枪,有点茫然。他那懂如何用这么‘先进’的玩意儿,一时间拿着枪不知道怎么办好。

汤若望一看,立刻上前,先从自己衣服口袋拿出了一颗按照王承恩意思设计的‘纸弹’,一边给陆安解释如使用自己设计的燧石枪,一边将‘纸弹’递给陆安。陆安接过‘纸弹’一惊,他可是切实知道以前的火绳枪要装填火药子弹是多麻烦的事情,有时候为了能快速的射第二枪,都将铅弹预先含在嘴里。

陆安在汤若望的指导下,在‘纸弹’底部撕开一个口子,将‘纸弹’内预先封好的火药和铅弹倒入枪管,由于采用螺旋膛线,倒入弹药以后还要竖直抖一下枪身,让火药和铅弹到达枪管底部,虽然有那么点麻烦,可是因为‘纸弹’而节约的上弹药时间还是很可观的。

陆安按照汤若望的要求扳下装有弹簧的燧石撞击针,在王承恩的要求下,走到离开箭靶百步的距离,按照汤若望要求的瞄准姿势瞄准,抠下扳机。

“砰——”只听一声轰鸣,百步外的箭靶竟然给轰了个大窟窿!

王承恩和陆安齐吞了口口水,抹了把冷汗,暗叫厉害!汤若望则是一副本该如此,我就是天才的神情!

这样的枪械,还犹豫什么?

“就是它!给杂家上海千户所的兵卒人手一把!”王承恩道。

“汤若望先生,这鸟铳真是太好了……太好了……”陆安激动得语无伦次,也只有带兵的人才知道这把撞击式的线膛燧石枪意为着什么。

“唉!这线膛做工就麻烦了,我没有大量的工匠,按照现在上海县城开设的两家冶炼作坊,为了保证质量,一个月我只能做出一百条这样的燧石枪。”

汤若望的话无疑是个晴天霹雳,将王承恩刚燃起的满怀壮志给霹得蔫拉吧唧地。一个月一百条?五千人,五十个月呀!等装备完,黄花菜都凉了!

“那……那么慢!”陆安下巴直掉,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

“若是将那些工部的冶炼工匠全调拨给我,或许可以快那么一点点!”汤若望得意洋洋,这是该他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全部冶炼工匠调拨给你?才快那么一点点,一点点是多快?”王承恩无意中睹到一脸得意非凡的汤若望,心中终于明白,丫长毛鬼子跟自己拿搪,看来是报复自己上次狠批他弄出来的火绳枪,这还了得!

王承恩嘿嘿冷笑道:“汤若望、汤大教主,你的教堂的经费嘛……嘿嘿……”

听到教堂,作为虔诚的耶酥教会信徒,能在大明这个地方得到承认,并修建教堂,有什么比这还让汤若望心动的?

汤若望一听王承恩的话,那还敢继续诈唬,急忙道:“尊敬的王公公阁下,只要您调拨工部的冶炼工匠给我,我定给您在三个月内制造五千条线膛燧石快枪,那我的教堂……”

“恩,可以考虑,可以考虑!”这下轮到王承恩拿搪了。

“只是考虑嘛?你曾经可是说过……”

“杂家的望远镜和杂家的大炮呢?杂家连毛都没看到。”王承恩冷哼。

汤若望一听,顿时蔫了,颤声道:“这个线膛燧石快枪很花时间,这个……”

王承恩知道,也不能逼迫汤若望太急了,怎么说汤若望每天也在努力地弄这线膛燧石快枪,那有时间设计其它。

王承恩微笑道:“三月后,你给杂家弄五千条线膛燧石快枪,杂家给你在上海盖一家教堂,弄出望远镜,杂家再给一盖一家,弄出炮,杂家给你在上海县开三家,并上奏朝廷,恳请皇上容许耶酥教在我天朝传教,只要不违反大明律法,你就是当那个什么真主,杂家也不管!”

汤若望听到王承恩此言,眼睛一亮,兴奋道:“耶酥会保佑王公公阁下的,我定让王公公阁下达成心愿!”

上海滩 章77 人心难测

京城,紫禁城。

早朝已闭,倪元璐正欲出了紫禁城返回家中,给同下早朝的温体仁拦下身子,倪元璐心中一声冷哼,暗骂了声温体仁这老匹夫真是阴魂不散!

“倪大人,可有空!”温体仁微笑道,一看就是皮笑肉不笑的假笑。

“温大人,若是还追着上海县城的粮食物质数目,大可以去查下官承上户部的帐本,若温大人心中还有疑问,尽管请圣命,到江浙一带与各地物质商、粮商核对帐目……”倪元璐一句话,让正想继续开口的温体仁吃了个闭门羹。

核对上海县所购粮食物质的帐目数目,在春节前就已经完结。连崇祯都对倪元璐承上的采购粮食物质帐目找不出一点瑕疵出来,对于上海县的粮食物质实际数目调查也就算告一段落了。可是,帐目找不到一点瑕疵,难道实际就真是这样嘛?崇祯口上不说,心中跟明镜似的,所以温体仁还在私查也是得到了崇祯或多或少的授意默许。

“这……”温体仁被倪元璐一番‘我就是这样,爱查你查去’的无赖话抢白得直吐舌头,心中大骂倪元璐老滑头。

倪元璐一转身,继续朝紫禁城外而去,他就是这样孤僻性格的人,他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人,在倪元璐心中,将人只分为两类,一类他喜欢的人,一类是他厌恶的人,很不巧,温体仁属于后者。王承恩自从在倪元璐面前抛出‘工商皆本’的论调以后,倪元璐将王承恩归列为前者,以至于倪元璐也陷入了上海县这个泥潭,甚至有点徇私舞弊的味道。

王承恩的上海贸易试点成,那么倪元璐也就在朝中顺风顺水,若王承恩的上海贸易试点败,那么倪元璐与王承恩一起‘同上午门’掉脑袋。倪元璐很清楚自己选择的是一条什么道路,也许正是他忧国忧民之心太甚,才会自愿上了王承恩的贼船。

所以,倪元璐在京中朝堂上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派头,为王承恩在京中死扛到底——谁爱查,查去!

倪元璐这样的态度,弄得温体仁这只老狐狸对着上海县粮食物质事件无从下嘴,心中气恼到了极点,打定主意,找到机会将倪元璐一起给收拾了。因为倪元璐这样的态度,崇祯也是大感无奈,一个是他极其溺爱的内臣,一个是他极其偏爱的大臣,怎么两人都凑合一块去了。

大奸似忠,大忠似奸,古往今来能分清楚的又有几个人。要不,历史上也不会出现秦桧冤杀岳飞这档子事了!

倪元璐走到半道,又觉得不妥当,钱谦益一系的东林大臣却在朝堂上冷眼旁观着倪元璐硬扛温体仁一系的大臣,对上海县粮食物质事件不表任何态度。倪元璐心下奇怪,钱谦益一系的东林大臣不是在之前都站在王承恩这边吗?怎么现在只要遇到王承恩的事情东林大臣都在朝堂上不表示任何态度,明显存在某种默契!

“奇怪!”倪元璐叹了一声,他清楚独木难支的道理,他觉得是该私下拜访一下东林领袖钱谦益,揣摩一下东林党人的意思了。

……

钱谦益刚回到府邸,将一身朝服换下,顺手接过下人奉上的茶,一个钱府仆人匆忙躬身道:“老爷,工部尚书倪大人正在门外求见,请老爷示下。”

听到仆人的禀告,钱谦益一愣,停下正举到嘴边的茶杯,心中暗道,莫不是为了上海之事而来!

可是人却不能不见,这个时候正是大臣上完早朝返回家中的时间,若是不见,倪元璐也会猜到钱谦益在家中避而不见,那就让倪元璐生疑了。这倪元璐与王承恩走得太近太近了,钱谦益虽然与之交好,也不得不防,王承恩在上海的事越弄越大,迟早会损害自己的利益。何况钱谦益最担心的还不是上海的粮食物质事件,他最担心的是上海县城那支军队,那可是姓王,不姓皇的,若是站在王承恩这边,迟早会被这支军队害死!

“让倪大人在前厅等候,我片刻便到。”

……

“元璐,你这大忙人,难得有空光临寒舍,哈哈!”钱谦益来到前厅,见到前厅落座的倪元璐便大笑道。

“钱大人。”倪元璐给进来的钱谦益施了一礼。

两人落座,钱谦益朝倪元璐笑道:“真是难得,朝臣中一向风骨奇高、不与人往的倪大书法家居然亲自登门,钱某真是面上有光呀!”

这话要落在王承恩耳朵里,利马就知道钱谦益在打哈哈,可惜心直的倪元璐不是王承恩,那能听得出来这话里意思。倪元璐笑道:“钱大人见笑,倪某却是有事而来……”

什么事?——钱谦益心里亮堂着。当初钱谦益为内阁之事第一次拜访王承恩,王承恩就是这样的方式对付他钱谦益的,现下的钱谦益却将王承恩学打哈哈的手段学了个十成十,用来对付王承恩的说客倪元璐。

倪元璐继续道:“这朝堂关于上海县城诸般事务,倪某想请教钱大人,倪某该如何处置?”倪元璐虽然心直,不会查言观色,却也是机敏之人,这番话问得颇有水平,朝堂上倪元璐为上海粮食物质事件一口咬定就是如此,明显是帮着王承恩。现在他反过来问钱谦益自己在这件事情上该如何行事,其实就是暗问钱谦益对这件事情态度如何?这话不仅仅没落人口实,而且还达到了自己专门来拜访钱谦益的目的。逼着钱谦益在上海粮食物质事情上表个态度,帮!还是不帮,给个痛快话!

钱谦益那听不出来这话的意思,可惜,王承恩的打哈哈‘神功’,他也学了个全。钱谦益不表任何态度,端起茶杯唆了一口又一口,直到快喝完了,抬起头,朝倪元璐笑道:“元璐呐,一会留下吃了晚饭再走,如何?”

倪元璐看着钱谦益慢慢腾腾的喝完茶本来就急了,钱谦益再来这么一句,倪元璐一愣,这下他明白了,钱谦益完全是在敷衍他,跟他打哈哈,对上海县粮食物质事件跟原来态度一样——保持中立!

“晚饭就不必了,倪某告辞!”倪元璐起身。

东林党人在这件事情上保持中立,那么以后也很有可能保持中立,或者落井下石也不一定。倪元璐知道,想让东林党人支持王承恩看来是没希望了,心中顿时对东林党人大打折扣。还好倪元璐并不知道王承恩之前跟东林党人的交易,若是知道,倪元璐早就猜到钱谦益这次为了自己的利益而选择准备脱离与王承恩结成的同盟。

东林党人大臣在内阁中占了五个席位,这个力量是完全有可能左右崇祯的意思的,剩下的两个内阁大臣,一个是倪元璐,一个是温体仁,也许钱谦益却正想借其中之一的手,除去其中之一也不一定。

人心难测呀!

倪元璐匆匆出了钱府,心中暗恨,之前倪元璐最少还是个倾向东林党的大臣,可是钱谦益今天的态度,让他对东林党彻底死了心。

事情转变如此,倪元璐总觉得事情似乎越来越麻烦、越来越棘手,看来需通知上海的王承恩做好准备了!——想到这里,倪元璐转身朝王府而去,他要丁离赶快通知上海的王承恩,京里可能大变,而且是针对王承恩的!

上海滩 章78 不得已

王承恩听到卫大同禀告京城中的消息,眉毛第一次邹到了一起,心头苦笑,想不到当初自己为钱谦益,而扫除东林党人的障碍,扶东林党人顺利入阁,现在养虎为患,却成了自己潜在的敌人!

王承恩叹了一口气,上海的动静已经这么大了,就算偃旗息鼓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事实已成,怎么也逃避不了崇祯查他的现实。虽然王承恩很得崇祯器重和信赖,可是这次的事情不同,在没有经济来源的情况下,让上海县一下发展得太快了,任谁也能朝王承恩有大笔私银上想。

百密一疏,想崇祯不对王承恩不疑心都不成。

除非自己能找到什么事情,让崇祯的注意力从上海粮食物资上挪开呢?——王承恩想得头大,随手摘下挂在墙上的弓袋想去后院演练场练一下弓,调整一下思维,守门的武监匆忙进来,朝王承恩禀告道:“主子,方先生正在大门外求见。”

王承恩挂回弓袋朝武监道:“让他在前厅等候,我马上过去。”

武监应了一声,匆忙出去请方以智去了。王承恩心中奇怪方以智一直没找过自己,只顾埋头建设,怎么今日却有空了?

王承恩心中疑惑着朝前厅而去。

“王兄!”方以智似乎有什么急事,本来在客厅里来会跺步等王承恩的,一见到王承恩出现在门口,竟急匆匆迎了出去。

“方兄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行事,呵呵!”

王承恩见到方以智本想笑笑,可是知道了京城的消息后,他那还能笑得出来。身在大明朝,王承恩就感觉自己仿佛在一滩浑水里面搅,这滩浑水只能越来越混,绝没有清澈的道理,此时的王承恩已经陷了进去,想上岸都不成!

不过王承恩也没打算上岸!

方以智那知道王承恩的烦恼,听到王承恩的话,裂开大嘴憨厚的一笑,朝王承恩道:“在下在上海已经忙了三个月了,纺织作坊的佣工都已经叫工部的师傅给训练纯熟,海港、河港码头都可以运作,可现下到头来发现,咱们这要跟人做贸易呢?船呢?商人呢?”

闻及此言,王承恩一惊,暗怪这些天太多事情了,自己都忘记了上海建设落成后,最需要的是什么?何况崇祯拨给自己四十万两白银,还有一个月就得还上了,虽然自己有银子,可是用自己的私人银子还上,王承恩心里头多少都有些失落感。在上海弄那么大动静,以至于现在被查,还不是为了证明自己,还不是为了上海这个官办贸易试点能弄到丰厚的银子,让崇祯看到好处,吃到甜头,从而让明朝真正走上通过对外贸易,倚重工商的强国之路!

帮崇祯赚银子,这才是正事,这才是让崇祯一直盯着物质粮食数量的注意力转移的最好方式!历史上袁崇焕杀了毛文龙,崇祯还在隐忍袁崇焕就是这个道理,崇祯希望他的臣子能做出切实的成绩来,其它瑕疵,崇祯能忍!

想通这层关系的王承恩莫名其妙的大笑,良久后,朝一旁莫名其妙的方以智道:“方兄,这上海托付给你如何?”

“我?!”方以智一愣,一时间还弄不清楚王承恩为什么说这话。

“为了上海,在下要离开上海一段时间!”王承恩看着方以智疑惑的神情继续道:“我要到各地招商引资,吸引客商,顺便可能弄只船队回来,哈哈!”

“招商引资?!船队?!”方以智有点招架不住,心里直觉得跟着王承恩办事可真能接触新东西,比跟汤若望聊西方见闻还让人觉得希奇。

没有船队怎么进行贸易,没有商人怎么进行贸易?这个时代要进行对外贸易和海上运输只能找一个人,那就是既商既盗的海上无敌霸主郑芝龙!

王承恩要赚银子,要做海上贸易,只有去福建找郑芝龙这个海上霸主,这是最快的方式!

……

“什么你要到福建?”听到王承恩的计划后容容和柳如是大惊。

王承恩点点头,看着二女吃惊的神色,又不敢将京城的事情告诉二女,免得节外生枝,只能叹道:“我也不想走,可是事实上我又不得不走。办完事情后,我会尽快回来……”

容容毕竟跟随王承恩有段时日,自然明白王承恩定是有苦衷才会暂时离开她,朝王承恩道:“若是承恩一定要去,将大同带上吧!”

王承恩一愣,随即明白容容的担心,这刘太监还在外落逃呢,容容是担心自己给刘太监刺杀了。可是,上海驿站还关押着魏忠贤的女儿,白莲教的圣女,丁离又得在京城接应,王承恩只能留下卫大同在上海护卫,只身前往福建。

王承恩朝容容安慰笑道:“此行到没什么危险的,反而是上海,我离开后,容容你可要多担待些,卫大同处理不了的事务,容容一定给大同出出主意。”

王承恩这番论调也不是没道理的,福建是郑芝龙的天下,连朝廷几次围剿,都给郑芝龙杀得丢盔弃甲,然而,郑芝龙又屡次接受朝廷的招安,只不过条件没谈下来,其实郑芝龙一心也是想谋个好出路的,只要条件够诱惑,郑芝龙还有什么不答应的。银子,王承恩有,赚钱的法子王承恩也有,官爵,王承恩也有办法去弄,郑芝龙没理由对王承恩下黑手。

“承恩,若你要去,带上我好不好!”柳如是说完话,眼中全是期望。王承恩知道柳如是的想法,历史上的柳如是足迹遍布大江南北,骨子里柳如是是个安奈不住的人。王承恩想了想,又不忍心拒绝,只好同意点头。

柳如是见王承恩同意,差点没当着容容的面就靠在王承恩怀抱里温存一下,当下又想到什么似的,朝王承恩道:“我若去了福建,赛儿姑娘的伤怕是没人换药了。”

“这娘们伤如何了?”王承恩才记得还有个给自己射了一箭的‘棘手娘们’还在疗伤呢。

“到是没什么大碍了,伤口开始结疤,修养月余怕是可以活动如常。”

王承恩听完柳如是的话,心中思量着自己若是从福建回来得快,刘太监的箭伤也该无碍了,到时候正是刘太监营救自己徒弟的时候。

容容笑道:“如是妹妹放宽心随承恩去福建,那邪教妖女的伤自有我张罗。”

王承恩朝容容道:“这些天我不在,我会叫陆安遣兵卒加强驿站周围的安全,你也小心些,若是真有什么事情,带着小宛逃,别逞英雄,一定要等我回来。”

容容点点头,她可没柳如是的顾忌,当着柳如是的面,直接将娇躯依偎在王承恩怀中,脑袋靠在王承恩肩上,悄声道:“承恩,抱我入房。”

王承恩那能不明白容容的意思,随即当着柳如是的面,将容容横抱在怀中朝内室而去。看着两人如此大胆,柳如是一愣,脸上才挂着的喜悦,瞬间没了,傻愣在当场,心中酸了老半天。

坚挺 章79 万恶的海盗

要找漂泊无定、既商既盗的海盗头子郑芝龙,难道之大如大海捞针。王承恩决定坐上次的战利品蜈蚣船从上海直接沿海而到泉洲,碰碰运气。

为了王承恩的行程,陆安特地将上海县原百户所出生渔民的老兵卒全调拨给了王承恩差遣。蜈蚣船为多浆船,航行快速,满员可载到两百多号人,要开动蜈蚣船少说要三、四十人,陆安调拨的兵卒有百来号人之多,正好给王承恩分为三拨日夜不停的在海上航行。

王承恩考虑到柳如是没人服侍带上了柳如是的侍女小翠,顺便带了十个武监。原来蜈蚣炮船上的海盗船的旗号也全换了,换成了‘安国公’的旗号,顺便悬挂着官旗。

在王承恩出港前,上海县好多百姓看到王承恩登上自己的新船,看着桅杆上悬挂着的‘安国公’旗帜才知道他们心中的‘王大人’竟然是国公,顿时海港上一片喧哗,上海百姓又多了一份茶余饭后的谈资。

王承恩出海前的排场按下不表。

王承恩出海,正好是冬末春初,依旧北风西西,蜈蚣船扬着船帆顺风顺水,在大海上靠着沿岸不远急行了三日,第四日才到了福建海域。傍晚船靠霞蒲镇补充淡水、粮食等物质,顺便在陆地上休息一晚。王承恩这四日来胃如翻江倒海,肚子内折腾得厉害,这家伙晕船,这四日来吃什么吐什么,连上茅厕都省了。到是柳如是神色如常,对着浩瀚无边的汪洋满怀诗意还作了新诗词。

脸色苍白的王承恩是被柳如是和侍女小翠给架下船的,一下船,脚跟落实地面,王承恩这下才缓过劲,这是王承恩第一次坐船出海,想不到竟如此遭遇,心中哀叹,要是以后经常出海那不是要了他老命了!

第二日天刚放明,准备继续起航,王承恩一声哀号,水路可是他自己选择的,再怎么说也不能在自己女人面前丢了面子,只能强忍着胃内的翻腾,上船后,自己一个人呆在船仓里。

船正准备起航,柳如是进到船舱里,看着王承恩蜡白一般的脸,心下心疼,正欲出言安慰,一个武监匆忙嗑门,得到柳如是的许可后方进到船舱,朝一直紧闭着嘴,怕一张嘴就喷出来的王承恩禀告道:“主子,小的们在上船前发现霞蒲海港有一群人鬼鬼祟祟的打量着蜈蚣船,请主子示下!”

王承恩一惊,那还顾得胃里的翻腾,在柳如是搀扶下站直身子,朝那武监道:“吩咐兄弟们,多加防范,船即刻起航,先到泉州。”

武监匆忙应了一声,退出船舱,吩咐水手起航去了。

柳如是看着王承恩现下并没有一点晕船的征兆,心中奇怪,她却那儿知道,现在的王承恩正心中寻思着,这在霞蒲海港打量自己船只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明末中国海上的海盗力量,不仅仅有郑芝龙,还包括郑芝龙辖下的李魁奇、钟斌、刘香等人,这些人明里受郑芝龙管辖,实则其心各异,各有各的小算盘。

因此,王承恩不得不考虑若是自己的船给非郑芝龙直系的海盗截获发生互相炮击的可能,更何况,王承恩在上海县反海盗洗劫战中早已经跟海盗结下了冤仇,只不过王承恩不知道是那股海盗势力而已。

王承恩乘坐的蜈蚣炮船,只比当时的三杆炮船小了那么一号,也算非常大的水面舰只,在当时的海盗集团,这样的船,算是主力中的主力。

“承恩……”柳如是的轻唤,让思绪游离的王承恩回到现实,才发现自己怎么一时间没有晕船的征兆了,心中奇怪,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看着身旁佳人依偎在侧,才恢复的王承恩坐回椅子色心大起,调笑道:“这几日我晕船,听说如是又作了佳句,现下无碍了。要不,如是随我进到卧室,躺在榻上听听如是的‘诗词’如何?”

柳如是愣了片刻,随即嗔道:“承恩这才不晕船了,现下又好了伤疤忘了疼……”王承恩那会管那许多,将柳如是拉在自己大腿上。因为好几日晕船,晕得七浑八素得,那还有那心思考虑那啥,现下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晕船了,不解决一下生理心理双从需要,那还是他王承恩吗?

“嘿嘿,如是看看我是否生龙活虎……”王承恩这色徒,一语双关。

柳如是坐在王承恩的大腿上,羞红着脸正欲起身,突觉得翘臀上有一物硬顶着,心下恍然,那不知道那硬物是什么东西,顿时软了半边身子,由得王承恩胡来。柳如是的娇躯在王承恩的撩拨下,不停颤抖、越来越热,室内的温度随两人剧烈的喘息到显得温暖起来……

“咚咚——”

两人正到关键时刻,船舱的木门很不合时宜的被敲响,门外传来了武监的禀告声:“主子,桅杆顶了望手发现七艘悬挂海盗旗帜的船只正朝我们船只靠近!”

“咳……”王承恩生生停下手中的动作,心中气恼到了极点,上次也是海盗,这次还是海盗,专坏他王承恩的好事!

王承恩怀中的柳如是早跟兔子一般,站起身溜进了卧室,王承恩看着佳人开溜,心下愤愤不已,暗骂万恶的海盗!

王承恩整理好衣袍,打开船舱门,迎面而来咸咸地海风将王承恩吹醒不少。与武监来到船尾,举目望去,却见一艘海盗船冲在最前头,后面跟着六个黑点。最前面那黑盗船竟然也是一只蜈蚣船,顺风之下速度奇快,那桅杆之上的黑旗帜,隐约看见黑旗帜上竟然绣着一个白色的骷髅头……

坚挺 章80 调教

“七……七艘!传……传我令,加速——”

王承恩又犯了脚软的禀性,七对一,他能做的除了逃,还是逃!何况,他对战争感觉到茫然,他也不是个英雄,他只是个知道以强凌弱的小人而已,看到悬挂着海盗旗帜的七条船在追赶他,直觉得就是逃了再说。

一百多号分成三班的兵卒们听到命令,休息的起了身换下摇桨的水手,开始拼命朝前划,三班人,轮换着划一段时间桨就换另一班人,这样能保证以最佳的体力拼命摇桨。顺风的情况下,王承恩这条船,比之前猛然快了不少。

可是那条追在前面的海盗蜈蚣船却紧紧的跟着王承恩的船,不论怎么加速,那条船始终如影随行,怎么甩都甩不了。其他六条海盗船原来是黑点而已,现在王承恩的船一加速,半天过后,那六个黑点已经见不到了。

当王承恩得知道这个消息后,立刻一改一脸心急如焚的糗样,喜上眉梢,只待再航行段时间,把那六条船抛远一点,这后面的海盗蜈蚣船还要跟着,就上被靠近对轰也是一比一,胜算还是有的。

王承恩心情不错,正欲放下心中的石头,继续找柳如是干那没干完的事儿,一道光丝突然滑过灵台,王承恩一惊,突然想到了后面这条海盗船为什么落单了还紧跟着自己的船,并不畏缩,一定是事有蹊跷!

从历史上明朝的海战就可以看出,不管是明朝海军,还是明朝海盗,都喜欢用狼群战术,以压倒性的数量优势取得海战上的优势,特别是海盗,更是喜欢如此。

现下一条海盗船就敢追来,能不让王承恩心疑嘛?已经来大明朝半年多的穿越客王承恩,早就养成了这样的逻辑,只要是不正常的现象,背后就绝对有阴谋。

王承恩看着海面上那艘乘风破浪急追而来的海盗蜈蚣船,又猜测不出这追自己的海盗到底有什么诡计,只得对水手们再次下令,跑,有多快跑多快!

※※※※

上海县驿站。

容容拿着外伤药,来到驿站关押白莲教圣女赛儿的牢室,命守卫的武监开了牢门,看到手脚都带着铁链锁拷的赛儿正面无表情冷眼的盯着她。

容容调好伤药,看着面无表情的赛儿,心中气恼,用鼻吸轻哼嘲笑道:“哼哼——你欲杀死的人,现在却要救你,是不是很讽刺!”

赛儿柳眉一挑,冷声道:“落在你们手里,要杀就杀,要刮就刮,说那么多废话做甚?!”

魏忠贤在赛儿出生满月,因在家乡犯了点事,不得已抛弃妻子女儿,做了太监,几年后依附客氏发迹大明深宫,权倾朝野,欲找回失散的妻女,命刘太监多方打探,却不曾想找到妻子女儿之后,妻子亡故,独留下女儿。

权倾朝野的魏忠贤唯一的愿望就是想要有个儿子,好继承他那颇丰的家资,奈何已成了太监,想要儿子也不可能了,只能将一腔心血全转嫁到女儿身上,故给女儿换名赛儿,从小当个男孩来养,其意不言而喻。

赛儿从七岁开始就跟着大内第一高手的刘太监习武,本来魏忠贤对赛儿习武也没抱什么希望,那想到赛儿越练越让刘太监吃惊,最后刘太监将一身所学悉数相授,并收赛儿为唯一的入室弟子。

赛儿十六岁艺成那年便离开京城,独自行走江湖,两年后回到京城,竟然成了白莲教的圣女。魏忠贤对这个女儿大感头疼,赛儿不知道是儿童时期对自己父亲留下的阴影,或是看不惯父亲行事的手法,直到魏忠贤那天在密道里交代赛儿,之后直到去世,赛儿都没有帮过魏忠贤做过任何事情。

可是,为人子女,而且是唯一的血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岂能不报!

“呦呵——蛮硬气的嘛!咯咯——”容容娇笑,那笑中带着冰冷地嘲讽味道,让赛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容容突然收了笑,朝门外高喝道:“来人!”

“小的在!”两个看门的武监迅速打开牢门进到牢室内朝容容躬身道。

“给我到厨房寻一把盐过来,我得给邪教妖女多调配一味药!”容容轻描淡写的朝两个武监吩咐,两个武监心中一愣,随即其中一个朝厨房而去。

赛儿听到容容的话心头大赫,顿时花容失色,颤声骂道:“你……你这娼妇,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若让我出去,你绝对生不如死!”

盐对于伤口来说意味着什么,赛儿怎么能不清楚,虽然她伤口已经开始结疤,可是这盐却是能腐蚀伤疤,让刚结的伤疤腐烂掉,从而侵蚀里面的血肉,那种腐心蛀骨的疼痛,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当初王承恩给侵过盐水的皮鞭直接抽了几下便疼昏了过去,这要是容容将调好盐的伤药直接敷在赛儿的伤口上,那后果可想而知!

“嘿嘿——”容容冷笑,那笑里带着王承恩整人时候的邪味儿,让赛儿心胆具裂,心中哀叹为什么王承恩那一箭没把她射死,为什么柳如是要救自己!

不一会儿,去取盐的武监匆忙回来,将一个剩满了盐的小包承给容容,容容接过,朝两个武监命令道:“将这邪教妖女的四肢给我绑上,用锦布堵上嘴,免得咬舌自尽了。”

“是!”两个武监匆忙应了一声,找来麻绳将惊惧万分地赛儿绑了个结实,然后找来碎布,锹开赛儿的嘴,直接将碎布塞了进去。

容容将小包盐倒了一部分进伤药里,免得盐份太多,一下伤了经络把人弄死了。容容将混了盐的伤药搅拌好,那动作看得赛儿欲哭无泪,嘴中又塞了碎布,赛儿只能“呜呜”的叫唤,亲眼看着容容一下撕碎她的衣袍,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啧啧,真是好皮肤,羡煞我了。”容容啧啧有声,手下却并无停顿,将混合了盐的伤药一下全敷在塞儿箭伤上,然后系上绷带。

“呜……呜……”塞儿已经彻底绝望了,眼角晶莹欲滴,她没想到还会有人这样折磨人的!

“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看得我都心疼,唉!不过呢,你也应该明白你有初一,我有十五这么个理儿。还有喔,我很记仇的,咯咯——”

容容得意娇笑,看着大工告成,出了牢室,对周围看守的武监们命令道:“谁也不许疏忽了,每避一段时间便进了牢室里看看情况,可别让这邪教妖女死了,或者逃了!”

坚挺 章81 被包饺子

海上的夜晚,除了波涛涌到船体上的声音,再没有了任何动静,甲板上王承恩加了双岗,桅杆顶的了望手更是通宵值勤。王承恩哄着柳如是睡下,独自在船舱,拿出《海运图》在研究,这图是明朝用于当时经济发达的南方运粮到政治中心的北方的海图,而且对明朝沿海岛礁记载得比较清楚。

海图上福建沿海的岛礁密密麻麻的,看得王承恩一阵头大,何况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船在什么位置,这可是这古代的海图,王承恩那看得明白,只得命了值夜的武监去那百来号水手中找负责的旗长过来。

“小……小的拜见王公公!”旗长一见王承恩便拜了下去,心情激动,声音带着些须颤抖。海盗洗劫那天晚上王承恩在城楼上身先士卒的表现,让幸存的上海兵卒都对王承恩由衷的敬佩。

“起来吧!”王承恩的注意力还在海图上,继续道:“你能否看懂海图?”

“小的在军中识过海图。”旗长道。

“哈哈!过来给杂家辩辩海上方位,杂家这船到底在这海图上何处?”王承恩舒了一口气。

“是!”旗长走到桌子旁,借着烛台的光线,看了一会儿,用食指朝海图上一指,朝王承恩禀告道:“回王公公,船就在这个方位,已到了福州海域。”

“嘿,你到是一下便知道在这个方位,你判定方位以什么为依据?”

“回王公公,小的祖辈就在海上世代讨生活,自然有些经验;小的入军后,常随陆大人海训,了解些远航牵星术、识水势、测风云、指南针等海上手段。”

“呦呵,可以呀!”王承恩大叹,看来自己在海上还不如个大头兵,不过这航海他本就不通,这如何航行躲避海盗,这船长自然是能者居之。王承恩朝旗长下令道:“这海上航行就靠你了,今日白天那几艘海盗船你也看见了,这是在海上,不是在杂家的上海,今后水手调度航行安排就托付给你了,只要目的地是泉州,只要不被海盗追上,你就尽管开你的船不必在乎杂家,待回了上海,杂家为你谋个好出路。”

“小的谢王公公厚爱!”旗长继续道:“照此更,明日日落前便可抵达泉州。”

在明代已经以“更”作为计量单位运用于航海之中。明代时期,一更约为六十里计。因此,“更”并非是一个单纯的计时单位,而是指一更时间内,船舶在标准航速下所通过的里程。以“更”用于航海,也是明代航海技术发展的一个标志,它与指南针结合,可以推算船位航速,令航行路线方向更为精确,明代“针”、“更”结合的航海方法已十分普遍,反映了明代航海技术所具有的先进性。

旗长继续道:“今夜北斗七星昏暗,怕是明日天放明大海上会起雾,能见度极低!”

“起雾!?”听到旗长的话,王承恩心头猛颤了一下,似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又抓不到任何头绪,只得朝旗长道:“命手下弟兄们,将船上的火器填装,若是发现什么异常也好有个准备,打不过就跑。”

“遵命!”旗长躬身退下。王承恩坐在椅子上,心头如翻江倒海一般,越思索越不对劲。

从先前那条海盗蜈蚣船,竟然从霞蒲镇一直追着自己的蜈蚣船到福州海域,按照道理来说,两条船都属于同一个级别,照明朝海盗的习性,应该不敢尾随实力相当的对手才对。现在反而敢一改常态,一直追在自己的蜈蚣船后,那肯定是有什么利于海盗的依仗它才会如此。

自己船上的旗长知道明日海上要起雾,做为在海上讨生活的海盗,更应该能准确地知道明日海上要起雾。还是那句老话,王承恩已经习惯把任何异常现象归结于阴谋,何况,现在正是海盗追逐的非常时期,这样的海上天气,倚靠大海的海盗们没理由不利用。

王承恩想透这层关系,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了,这里不比陆地,一但接上火,不是死就是活!何况,王承恩带出来的人,可不是专门的水师,在陆地上可以跟海盗硬碰硬,在海上只有给熟悉水性、天气、海洋环境的海盗欺负,吃亏的永远是自己这方。

“娘的!”王承恩暗了骂了句娘,为了快捷、不受仇家追杀,自己选走水路,想不到水路反而更危险!

※※※※

东边的天空上,才翻出了一点点鱼肚白,朦朦胧胧地,海水如蒸发一样,四周雾朦朦一片,能见度极低。船不得不收了帆,若还是张帆,船速过高,这样的天气下根本辨别不了东西南北,是极有可能撞到暗礁的。

四周除了水手滑动手中船桨翻起海水的声,没有任何其他声音,这样的气氛让人心头压抑。

王承恩手拿‘灵宝’弓,与旗长一起站在船头,他已经一夜没合眼了。

“船——”桅杆顶传来了了望手撕心裂肺的嗥叫声,划破宁静地海面,让压抑的氛围稍微缓解!

王承恩和旗长定眼朝前望去,前面雾气中果然有一团黑影。

“来了!”王承恩大喝一声:“准备!”

旗长大喝:“火炮手、铳手就位——”

撸手听到命令将船打横,以便让船体侧面的火炮对准黑影。火炮手点燃手中的火把,将早已经填装好弹药的火炮罩子取下,只待船体侧面正对黑影,听到一声令下,就点燃引火绳!鸟铳手已经点燃手中的火绳,加在火绳枪夹上——海上遭遇战一触即发!

那黑影如撕裂浓雾的蜈蚣怪,当王承恩看清楚前面来船的时候,发现竟然是昨天尾随自己的那条海盗蜈蚣船!

狭路相逢勇着胜,王承恩拿过一支早准备好的火箭,在火把上引燃,张弓,两船距离相距有两百步左右,只能用吊射,可是准头就不好把握了,只待到了一百步王承恩就准备来个直射,先给支火箭让这追了自己老半天的蜈蚣海盗船尝尝被火烧的滋味儿。

“正东北方向,来船——”正在众人摩拳擦掌,准备一对一干一场的时候,桅杆上了望手的大喝继续传来!

“什么!还有一条船!”王承恩一惊,举目朝东北方向一看,竟然不是一条,而是一东一北两条船,其中一条竟然是三桅炮船,这种三桅炮船火力比之蜈蚣炮船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西南方向,来船——”

……

桅杆顶了望手不停地嗥叫,让王承恩的心彻底死到了无可附加的地步。一共七条海盗船出现在浓雾当中,将王承恩的蜈蚣船,给围在了当中,俗称包饺子!

浓雾的天气,自然难不倒在海上讨生活的海盗们,这群海盗却是王承恩的老仇人,只不过王承恩不知道罢了。自从王承恩的船出现在浙江海域,就已经有人把船的外型通报给了钟斌,王承恩的船停靠在霞蒲镇补充淡水、粮食等物质,鬼祟盯梢的人,就是钟斌的手下。

因此王承恩的船一离开霞蒲镇,就给钟斌领着几条船跟了上来,看着自己曾经的炮船给自己的对手耀武扬威的坐着在自己的地盘溜达,钟斌已经快气吐了血。

钟斌要活捉这船上的鸟国公,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物敢如此嚣张!由于蜈蚣船的速度比其他船就快,钟斌只能命了手下的蜈蚣船一路直追,钟斌是算准了今天海上一定有场大雾,自己带着其他六只船从马尾饶了一圈然后包抄王承恩的船。

王承恩咬着牙,心中不住地翻找着什么脱困妙计,七对一,还有一条三桅炮船,打绝对是找死!

坚挺 章82 欢迎登船

七条船开始逼近他们的猎物,在百步范围内停下船,就这么围着猎物。水手们手中的火把已经点燃,就等着攻击的命令,七条船会毫不客气的轰沉中间的蜈蚣船。做海盗的,自然是为求财,击沉猎物是下下策,登上猎物船只甲板然后洗劫,才是海盗们最希望干的事儿。

然而,今天的猎物有所不同,这猎物不仅仅是猎物,还是官船,这船上的人曾经让这群海盗中的虎将有来无回,连海盗船都成了这人的战利品!抓活的,才能宣泄这群海盗心中的怨气。

其它六条船都可以不记在内,单单海盗头目钟斌的旗舰三桅炮船就能占压倒性优势。只待海盗头目钟斌一声令下,七条船就会朝王承恩的蜈蚣船扑过来。

做人要有自信,钟斌做人就很有自信。钟斌在等,他想看着眼前的猎物自己竖白旗,这么优劣高下立叛的局面,他不相信猎物不竖白旗。而且那条蜈蚣炮船,击沉了怎么也有点让他心疼,这蜈蚣炮船本来就是他钟斌的,自己东西只有白痴才会舍得彻底破坏!

王承恩也在等,他在等柳如是和小翠换上男装,待二人换过破烂的兵卒衣服出来,王承恩还用养花的花盆泥巴加了水,搅成泥浆在柳如是脸上抹,并嘱咐小翠也抹,直到二女成了瘦弱的脏兵卒,然后命二人躲在舱内。随即,王承恩招来武监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众武监,并命他们准备好器具。

“竖白旗!”王承恩朝旗长下令。

“呃……王公公,小的恨不得与这些海盗一战,那怕战死,那也是铮铮男儿行经,不能投降啊……”旗长听到王承恩的话,差点没背过气去。

王承恩翻了个白眼,暗中嘀咕这陆安带出来的兵,怎么脑袋都是愚木疙瘩,一心想寻死?七比一,还是包饺子,这仗能打吗?再说了,王承恩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

王承恩朝左右武监使了个眼色,这些武监跟王承恩跟久了,那能不知道王承恩的意思,其中一个武监绕到旗长身后,突然出手,一个手刀磕在旗长后胫动脉,将旗长磕昏当场然后扔进了船舱。

“竖白旗——”王承恩再吼了一嗓子。

※※※※

“报——”传令的海盗,急匆匆进到船舱,朝坐在太师椅上的钟斌禀告道:“大哥,那船竖了白旗了!”

听到禀报,太师椅上的钟斌站直了身子,疑惑道:“那么快!”

不管快还是慢,对面的官船算是投降了,就算钟斌心中还存有疑惑,怕是诱使自己上当的诈降,可是自己七条炮船,还把人围得那么好,就算是诈降抵抗,也不过是费些手脚登船而已,找条小船过去探一探不就清楚虚实了吗?

钟斌喝道:“那位兄弟愿意划小船前去查探一番?”

海盗们不出声,钟斌这话不是摆明着谁去探虚实,谁就是炮灰吗?

钟斌有些恼怒了,再喝了一声:“谁愿意划小船前去查探虚实,赏银二十两!”

有钱能使鬼推磨,重赏之下自然有勇夫。

“小的愿往!”

“小的愿往!

……

看着五个手下朝钟斌请命,钟斌朝这些人一挥手,五人出到甲板,将安置在三桅大船上的小船放下海面,登上小船,朝竖着白旗的蜈蚣炮船划去。

五个海盗也不是什么不怕死之辈,只不过如此人多、船多欺负人少、船少的情况下,凭借以往的经验,人少、船少的那一方是不敢妄动的,何况还有二十两白银打赏。五个海盗划小船来到王承恩蜈蚣炮船下,见到炮船上架着森森大炮,那黑洞洞地炮口,让五个海盗心下忐忑,到是有点后悔为了二十两前来探查虚实了。

五人沿船上放下来的麻绳编织成的大网登上甲板,一眼便看见甲板上笑眯眯的王承恩,随手提着个装满银子的银袋,上来一个海盗塞一锭五十两的‘永乐’大元宝。

寻常老百姓,一年的生活费才十两白银,五十两够在岸上找姑娘、喝花酒一个月了,当然,前提是不要找柳如是这种级别的姑娘。

五个海盗差点亲吻王承恩的大脚丫!这些海盗不是头目,身份低微,就算自己老大下令将这船洗劫一空,向他们这样角色的海盗能得个十两就不错了,加上探路的打赏,最多不会超过三十两。王承恩一出手见面礼都是五十两,他们能不激动吗?

王承恩看着几个都快给海水泡傻了的乡巴老海盗,笑眯眯的说:“几位哥哥,我这船上是不是很安全、很和谐,我可是真要投降呀!”

五个海盗你看我、我看你,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在海上见到他们不慌张的人,特别是这人还一脸欢迎登船的神情,在一旁发大银锭。这种事情,若是说给旁人听,可能旁人都不会相信,可是他们,确确实实就遇到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和人!

王承恩看着几个海盗还有点愣,继续笑眯眯的道:“几位哥哥,我可是诚心投降……”王承恩一边说,一边继续给五个登船的海盗一人怀中再塞了一锭大银锭。

五个海盗这才反应过来,看看怀抱中的两锭大银锭,再看看船上水手也没带武器,对王承恩和王承恩的船印象大好,那还会多想,随即,一个海盗抽出随身携带的旗帜朝三桅炮船猛摇。

安全!

三桅炮船上的钟斌见第一拨登船探虚实的海盗打回一切正常的旗语,顿时将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混海盗的,都是小心谨慎才使得万年船,虽然这是稳赢的局面,可是一但发生炮战,总要死人的,钟斌可不想出大笔大笔的安家费。

小心谨慎的钟斌朝着身后的旗手一打收拾,旗手会意,攀上桅杆高处,朝其它六条船打了登船的旗语命令!其它六条炮船接到命令后,纷纷放下随船捆绑着的小船,上了小船的海盗们拼命朝王承恩的蜈蚣炮船划动手中的船桨。

海风吹拂着,黎明的大雾开始被风稀释、吹散。雾散后,太阳露了出来,仿佛正瞪着海面上一场闹剧准备上演……

章83 扮猪吃老虎

第二拨海盗手持开山短刀,登上王承恩的蜈蚣炮船。王承恩粗略数了一下这第二拨登上自己蜈蚣炮船的海盗大概在五十人左右,人手一把开山短刀系在腰间。海盗习惯用半短的开山短刀,方便强行登船后在狭小的船舱内撕杀。

“谁是管事?”

第二拨登船的海盗中,一个头目上船便朝一边给海盗发银子,一边朝海盗打躬问好的王承恩咆哮道。

王承恩忙摆出一脸无害、憨态可掬地笑容朝头目躬身道:“正是下官,上海县百户巡检,见过好汉爷。”

那海盗头目听到王承恩的话一愣,这船在上海县被缴获以后改成官船,船上的自然是朝廷的人,这些个海盗们也是清楚的。让这头目意外的是这船上竟然是个不小的武官,而且还一脸的献媚巴结,完全没一点已被海盗登船、任人鱼肉的觉悟。

海盗头目上下打量了王承恩半天,一声大喝:“给我绑了,押回去见当家的!”

“咚、咚——”

听到海盗头目的大喝声,不知道是王承恩害怕,还是有意让手上握着的银袋松了开来,银袋内的大元宝竟砸在甲板上‘咚咚’直响,仿佛砸在众海盗的心坎里,顿时,在阳光的照耀下一阵阵金光散现,晃得众人眼花缭乱。

这银袋里竟然有金元宝!求财而落蔻的海盗们,注意力全给这掉落甲板的金元宝吸引了去,一旁的王承恩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光芒。

正在众海盗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掉落甲板的金元宝上,王承恩躬身捡起金元宝,然后奉到头目身前,一脸献媚朝头目道:“这位好汉爷,这是下官敬献给好汉爷的。”

海盗头目再愣,随即怒呵道:“你这狗官,这船都是我家当家的,船上的金银财宝还要你这厮来献?来人!给我绑了这厮回去见当家的!”

两个海盗应了一声,找来麻绳就欲上前将王承恩来个五花大绑。王承恩突然小声朝那头目意味深长地道:“这位好汉爷,这船和船上的金银财宝是你家大当家的不错,可这些都不是您老的呀……”

头目听到这话愣了,心中若有所思,看这‘巡检’出手大方的样子,这船上定是金银财宝不少,就象这‘巡检’说的一样,这船和船上的金银财宝全是自己大当家的,自己作为一个小头目,能分到一杯羹已经很不错了,按照以往的规矩,这样的船能分个几百两吧。

太少了——海盗头目心有不甘!

大海上讨生活的海盗,永远没有真正的义气,他们维系‘义气’的只不过银子和利益而已。要不认了郑芝龙当老大的钟斌、李魁启、刘香等人也不会因为郑芝龙接受朝廷招安,而反了老大郑芝龙,而郑芝龙前期认荷兰人当老大,后期认崇祯为老大,这就是利益释然。

利益,是维系所有关系的纽带,只要存在人与人的关系,相互之间就会有利益存在。海盗头目跟自己当家维系关系的,就是银子!

“且慢!”海盗头目朝已上前欲捆绑王承恩的两个海盗一声大喝,继续道:“你两且回去看着水手,可不能让这些人弄出什么乱子,这人我还有事儿要问!”

“是!”两个海盗应声退去。

王承恩将海盗头目犹豫地神情尽收眼底,心中叫了声,成了!——王承恩确实如钟斌先前所担心的一样,他是在诈降!

在觉得不能力敌后,王承恩心头就冒出了一条奸计,想办法带着武监们上了海盗的旗舰,见到海盗头子来个擒贼擒王,他带出来的这十个武监都是卫大同给亲自挑出来的,手上功夫自然不含糊。

可是如何能见到海盗头子呢?只能利用自己出海前带了不少的金银来制造机会了。

王承恩有时候很能抓住人性的弱点,现在他抓住了眼前海盗头目心中的贪婪为自己制造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王承恩再次躬身朝那海盗头目小声道:“好汉爷,下官有点心意奉上……”

海盗头目心中已经在盘算着怎么也要搞点‘私捞’了,听到王承恩的话,问道:“这……这牢靠吗?”

“下官决不会将这笔数目供出,不过这藏银可就难办了,下官的船一下定给好汉爷带来的兄弟们翻个底朝天,而且,好汉爷拿着个箱子回船也招人言柄……”王承恩欲言又止,他要吊足了海盗头目的胃口,才好行事。

“这可如何是好,你这厮说与不说一个样!”海盗头目朝王承恩翻了个白眼,给王承恩的表演撩拨得心如蚁爬,痒痒得忘呼所以,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来打劫了的。

“嘿嘿,下官想得一条妙计,只不过要好汉爷配合配合……”

海盗头目听到王承恩的话一喜,急忙道:“你这厮费什么话,有屁就放,事成了,爷爷在当家的面前给你讨个情,不为难你这厮,将你安全送到岸上。”

狗屁!海盗能有如此好心吗?

王承恩附在海盗头目耳朵根,小声道:“好汉爷带来这些兄弟可千万不能见到了下官对好汉爷的孝敬,所以,这扛银箱的活计,可让下官的几个家仆带劳,准保出不了事儿。为了让人不疑心,一便扛个大银箱子孝敬你家当家的,外人问,就说下官久仰当家的威名,孝敬当家的……”

待王承恩说完,海盗头目心中又觉得不妥,道:“你这厮得先让爷爷看看银子。”

“没问题!”

说罢,王承恩转身朝船舱而去,那海盗头目在动身前还吩咐手下海盗,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进船舱。

两人来到船舱,进到后舱的仓库,只见上面早放置着一大一小两口箱子,王承恩走到小箱子前,打开来,只见里面金光闪现,全是金元宝,晃得人眼花。那海盗头目一见全是金元宝,喜不自禁,贪婪得一把抱住小箱子,却那里抱得动,这可是真金呀!

海盗头目大笑道:“好!好!一下爷爷就给你开道引见大当家。不过这大箱子,爷爷也要查一查,免得麻烦!”

“这是自然。”

王承恩笑眯眯的打开了那口大箱子,只见那口大箱子里全是白银,垒得满满当当的,这海盗头目见是真银,心中想着自己‘私捞’的一箱子金元宝,那还能有心思细细查看。

“如此,叫上你这厮的家仆,即刻扛了过去,免得夜常梦多!”

王承恩心中乐开了花,面上却毫不动色,当着海盗头目的面找来武监,留下两个武监明是留守,实则是保护柳如是和做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一会后八个武监扛着用黑布遮挡住的两口箱子上了一条中等的船,与王承恩一起,跟随着海盗头目朝那三桅炮船划去。

章83 扮猪吃老虎

第二拨海盗手持开山短刀,登上王承恩的蜈蚣炮船。王承恩粗略数了一下这第二拨登上自己蜈蚣炮船的海盗大概在五十人左右,人手一把开山短刀系在腰间。海盗习惯用半短的开山短刀,方便强行登船后在狭小的船舱内撕杀。

“谁是管事?”

第二拨登船的海盗中,一个头目上船便朝一边给海盗发银子,一边朝海盗打躬问好的王承恩咆哮道。

王承恩忙摆出一脸无害、憨态可掬地笑容朝头目躬身道:“正是下官,上海县百户巡检,见过好汉爷。”

那海盗头目听到王承恩的话一愣,这船在上海县被缴获以后改成官船,船上的自然是朝廷的人,这些个海盗们也是清楚的。让这头目意外的是这船上竟然是个不小的武官,而且还一脸的献媚巴结,完全没一点已被海盗登船、任人鱼肉的觉悟。

海盗头目上下打量了王承恩半天,一声大喝:“给我绑了,押回去见当家的!”

“咚、咚——”

听到海盗头目的大喝声,不知道是王承恩害怕,还是有意让手上握着的银袋松了开来,银袋内的大元宝竟砸在甲板上‘咚咚’直响,仿佛砸在众海盗的心坎里,顿时,在阳光的照耀下一阵阵金光散现,晃得众人眼花缭乱。

这银袋里竟然有金元宝!求财而落蔻的海盗们,注意力全给这掉落甲板的金元宝吸引了去,一旁的王承恩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光芒。

正在众海盗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掉落甲板的金元宝上,王承恩躬身捡起金元宝,然后奉到头目身前,一脸献媚朝头目道:“这位好汉爷,这是下官敬献给好汉爷的。”

海盗头目再愣,随即怒呵道:“你这狗官,这船都是我家当家的,船上的金银财宝还要你这厮来献?来人!给我绑了这厮回去见当家的!”

两个海盗应了一声,找来麻绳就欲上前将王承恩来个五花大绑。王承恩突然小声朝那头目意味深长地道:“这位好汉爷,这船和船上的金银财宝是你家大当家的不错,可这些都不是您老的呀……”

头目听到这话愣了,心中若有所思,看这‘巡检’出手大方的样子,这船上定是金银财宝不少,就象这‘巡检’说的一样,这船和船上的金银财宝全是自己大当家的,自己作为一个小头目,能分到一杯羹已经很不错了,按照以往的规矩,这样的船能分个几百两吧。

太少了——海盗头目心有不甘!

大海上讨生活的海盗,永远没有真正的义气,他们维系‘义气’的只不过银子和利益而已。要不认了郑芝龙当老大的钟斌、李魁启、刘香等人也不会因为郑芝龙接受朝廷招安,而反了老大郑芝龙,而郑芝龙前期认荷兰人当老大,后期认崇祯为老大,这就是利益释然。

利益,是维系所有关系的纽带,只要存在人与人的关系,相互之间就会有利益存在。海盗头目跟自己当家维系关系的,就是银子!

“且慢!”海盗头目朝已上前欲捆绑王承恩的两个海盗一声大喝,继续道:“你两且回去看着水手,可不能让这些人弄出什么乱子,这人我还有事儿要问!”

“是!”两个海盗应声退去。

王承恩将海盗头目犹豫地神情尽收眼底,心中叫了声,成了!——王承恩确实如钟斌先前所担心的一样,他是在诈降!

在觉得不能力敌后,王承恩心头就冒出了一条奸计,想办法带着武监们上了海盗的旗舰,见到海盗头子来个擒贼擒王,他带出来的这十个武监都是卫大同给亲自挑出来的,手上功夫自然不含糊。

可是如何能见到海盗头子呢?只能利用自己出海前带了不少的金银来制造机会了。

王承恩有时候很能抓住人性的弱点,现在他抓住了眼前海盗头目心中的贪婪为自己制造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王承恩再次躬身朝那海盗头目小声道:“好汉爷,下官有点心意奉上……”

海盗头目心中已经在盘算着怎么也要搞点‘私捞’了,听到王承恩的话,问道:“这……这牢靠吗?”

“下官决不会将这笔数目供出,不过这藏银可就难办了,下官的船一下定给好汉爷带来的兄弟们翻个底朝天,而且,好汉爷拿着个箱子回船也招人言柄……”王承恩欲言又止,他要吊足了海盗头目的胃口,才好行事。

“这可如何是好,你这厮说与不说一个样!”海盗头目朝王承恩翻了个白眼,给王承恩的表演撩拨得心如蚁爬,痒痒得忘呼所以,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来打劫了的。

“嘿嘿,下官想得一条妙计,只不过要好汉爷配合配合……”

海盗头目听到王承恩的话一喜,急忙道:“你这厮费什么话,有屁就放,事成了,爷爷在当家的面前给你讨个情,不为难你这厮,将你安全送到岸上。”

狗屁!海盗能有如此好心吗?

王承恩附在海盗头目耳朵根,小声道:“好汉爷带来这些兄弟可千万不能见到了下官对好汉爷的孝敬,所以,这扛银箱的活计,可让下官的几个家仆带劳,准保出不了事儿。为了让人不疑心,一便扛个大银箱子孝敬你家当家的,外人问,就说下官久仰当家的威名,孝敬当家的……”

待王承恩说完,海盗头目心中又觉得不妥,道:“你这厮得先让爷爷看看银子。”

“没问题!”

说罢,王承恩转身朝船舱而去,那海盗头目在动身前还吩咐手下海盗,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进船舱。

两人来到船舱,进到后舱的仓库,只见上面早放置着一大一小两口箱子,王承恩走到小箱子前,打开来,只见里面金光闪现,全是金元宝,晃得人眼花。那海盗头目一见全是金元宝,喜不自禁,贪婪得一把抱住小箱子,却那里抱得动,这可是真金呀!

海盗头目大笑道:“好!好!一下爷爷就给你开道引见大当家。不过这大箱子,爷爷也要查一查,免得麻烦!”

“这是自然。”

王承恩笑眯眯的打开了那口大箱子,只见那口大箱子里全是白银,垒得满满当当的,这海盗头目见是真银,心中想着自己‘私捞’的一箱子金元宝,那还能有心思细细查看。

“如此,叫上你这厮的家仆,即刻扛了过去,免得夜常梦多!”

王承恩心中乐开了花,面上却毫不动色,当着海盗头目的面找来武监,留下两个武监明是留守,实则是保护柳如是和做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一会后八个武监扛着用黑布遮挡住的两口箱子上了一条中等的船,与王承恩一起,跟随着海盗头目朝那三桅炮船划去。

章84 流年不利

一行人划船来到三桅炮船,给巡船值勤的海盗拦下,其中一人站在三桅炮船甲板上高声朝与王承恩同船的海盗头目喝道:“三儿,当家的不是叫你这厮提了那船上的管事,你怎么带了一群人回来!”

“六哥呀,那船上的管事竟识得当家的威风,说是不敢劳烦兄弟们去查船搬银子,自动奉上给当家的,欲讨个活命,小弟看这厮到也可怜,就准他带人扛着银子进见当家的。还请六哥行个方便。”那叫三儿的海盗头目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袋扔给甲板上的六哥。

六哥接过银袋,掂了掂手中的银袋,分量不轻,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王承恩和武监们,朝三儿道:“你这厮,莫不是‘私捞’了,出手竟如此大方?”

三儿心下一惊,朝甲板上的六哥陪笑道:“六哥,这话可就伤小弟的心了,小弟跟着大哥也有七、八年了,那次买卖生过‘私捞’的心思呀?”

六哥再看了看王承恩和几个武监,再掂了掂手中的银袋,朝三儿一挥手,那意思是容许登船。

随即,六哥朝身后的海盗命令道:“快去禀报当家的。”海盗应身朝船舱而去。

三桅炮船下的三儿面上一喜,朝三桅炮船甲板上的六哥一抱拳谢道:“谢谢六哥,谢谢六哥!”甲板上的六哥不置可否,自顾走了。

三桅炮船上放下登船的木板,武监们扛起两个用黑布遮挡住的银箱,与王承恩跟着三儿上到三桅炮船。

这三桅炮船乃明朝福船的一种,船长而胖,船体高如城墙。想当年郑和下西洋所用的大型宝船也是福船的一种,长约一百二十米,宽四十五米,十二张帆能随意按风向调整,船上还设置了水密隔仓,保持船只漂浮水平,由于各仓之间严密分割开,即使某处触礁漏水也不至沉没。

三儿看着四下无人注意,猛使眼色给王承恩,王承恩那能不明白三儿的意思,跟着三儿将箱子扛到了船舱外僻静处。三儿见四下无人,打开船体的一个暗格,示意将自己的金元宝箱子放在内。王承恩看着三儿那猴急的样子,心下冷笑,给武监使了眼色,武监们会意,将那装满金元宝的箱子放在暗格内。

王承恩朝三儿道:“好汉爷,这进见大当家之事也不能含糊了,若给大当家事后发觉好汉爷借进奉银子之事自己藏私财,那也是麻烦之事。”

三儿思索一下点头道:“你这厮的话甚是有理,见大当家去。”说罢,三儿领头,众人跟在后,进到船舱,三儿拦下众人,自己先进内舱朝钟斌通报去了。

一会儿后三儿喜孜孜的返回,朝王承恩小声交代道:“进去吧,见了我家当家的,可别乱漏嘴!”

王承恩笑道:“多谢谢好汉爷,下官自然不会漏了风声。”

说完王承恩等人在三儿的带领下进到内舱,只见内舱首席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中年汉子,周围站着十来个海盗,腰胯间都系着开山短刀,冷眼瞪着王承恩等人。这首席太师椅上的中年汉子,正是海盗头子钟斌。

“当家的,那船上管事的带到。”三儿朝钟斌躬身抱拳禀报道。

钟斌没说话,只升出手朝三儿挥了挥,三儿识趣的退到一旁躬身而立,钟斌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王承恩,白白净净的外表,咋一看要不注意还以为是个娘们呢,连胡子都没有,怎么看怎么象一个太监。这样的人,能翻出多大能耐来?

钟斌鄙夷的冷哼了一声!

在确定这太师椅上的中年汉子就是海盗头子以后,王承恩忙使了个眼色给左右的武监,武监们会意,正主儿上台,动手的时机来了!

“下官见过当家。”王承恩朝钟斌做了一躬,继续道:“下官久仰当家的威名,特奉上家私孝敬当家的。”

“哈哈——”太师椅上的钟斌一声嘲笑,高声道:“笑死人了!这船上的金银财宝,还不是大爷我手中之物,何来孝敬?”

王承恩突然一改见到钟斌颤颤微微地做派,一脸的坏笑:“呦,当家的看来是敬酒不吃,偏吃罚酒了!”

舱内的众海盗听到王承恩这话心中一惊。

钟斌怒道:“你好大的胆子!来人……”

“动手——”王承恩一声大喝。

武监们升手朝那大银箱底部夹层一探,手再出来的时候全带着明晃晃的战刀。

“杀——”六名武监在众海盗还没缓过神已经朝海盗们扑了过去。剩下两名武监竟然是直接朝首席上的钟斌直杀过去。

王承恩叫完‘动手’已经一个懒驴打滚,滚到大银箱边,从箱底夹层抽出了‘灵宝’弓和箭袋,抽出一支羽箭,毫不迟疑的搭箭、张弓、放弦,一个朝他杀奔而来的海盗直接给射了个透心凉,羽箭的劲道,竟然将那被射中的海盗带出好几步才倒地。

这些海盗平时在海面上和水下打水战还可以,一到脚踏实地的撕杀明显不是大内高手调教出来的武监们对手,而且又是措不提防的情况下,竟然给六名武监以少敌多,瞬间解决了八人,特别是王承恩的弓,在武监们有意识的保护下,已经连射倒了三人。

钟斌却是使了两把开山短刀,杀得两个武监已经挂了彩左右支出,功夫甚是了得,然而钟斌却并不恋站,且战且退,王承恩又不敢发箭射他,怕一个不好将自己人给射杀了,因为钟斌的开山短刀短,武监们的战刀也不长,撕杀在一起时,几乎是人影交错,要一箭射中钟斌而不伤自己人,难度之高,比之赛儿与容容拼斗还要高出一大截来。

王承恩看着钟斌快退到舱门了,心中大急,喝道:“拦住那厮,别让他跑了!”

武监们听到王承恩的大喝,立刻抽出了人手,与先前那两个武监一起夹攻钟斌。钟斌见形势不妙,大喝一声,举起手中两把开山短刀,如疯似颠一般,不要命的朝一名武监砍去,铛铛数声金属碰撞声后,那武监就算经验再高、手段再妙,何曾见过如此不要命的打法,手下战刀一慢,竟然给钟斌一刀刺进胸腹,当场毙命!

“杀——”舱门外的海盗们已经知道舱内生变,高喝着冲进船仓,朝武监们撕杀上来,四个武监处理完里面的海盗,拼命堵在舱门阻止海盗们朝里冲。

王承恩心中叫苦不迟,若是再迟疑不射钟斌,那等着给海盗们利用人海战术分了吧。

“嗖——”

王承恩情急出手,这一箭却将自己一名武监的肩头擦掉了一快皮肉,羽箭势头不减,生生划伤了钟斌的脖子,延着钟斌的脖子钉在了船舱的木板上,将钟斌吓出一身冷汗,手下一虚,左右围攻的武监见有机可趁,那还能客气,瞬间将钟斌潦倒在地,手中战刀架在倒地的钟斌身上。

“割了这厮的脚经!”王承恩一声大喝,他可不想抓个能反抗的定时炸弹,说完,张弓朝被武监拼死堵在舱门的海盗们一箭射去,一箭解决掉一个最凶悍的海盗,随即朝海盗们大喝:“放下武器,谁敢不放,宰了你们当家的!”

“啊——”

一边,钟斌已经给武监一刀挑断了脚经,一声凄厉地惨嗥让海盗们顿时不敢再朝前冲杀,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

王承恩扫了一眼自己带进来的武监,死了一人,其他的全都挂着彩,还好抓到了海盗头子。这些武监从小就被卖进宫中割阉,早就成了无家无根之人,何况遭受了魏忠贤事件后,再给王承恩来那么一下‘勇者活懦者死’,早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看得如草芥一般了。

王承恩看了死去的武监一眼,那怕现在这些武监是自己忠实的走狗,他的脸上也没有任何感情显露出来,那心里呢?若是没有感情,何必看!

“你娘的!”王承恩一脚踢在被跳断脚经的钟斌身上,他心中不知道何时开始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为自己武监的死愤怒!

“架起他,利用完了这混蛋再宰了他!”王承恩喝完,再招呼了钟斌一脚。

武监们会意,架起躺在地上直哼哼的钟斌,手中战刀相加,将钟斌当成人质朝外走去。舱门口的海盗见当家的在人家手上,那敢投鼠忌器,只得纷纷放了行,让王承恩等人来到三桅炮船甲板。

“你、你……给老子去抬那口箱子出来!”王承恩朝海盗喝道。海盗们互相望了一眼,又不敢有异动,只得回了舱内抬起大银箱子出来。

王承恩再命了两个武监将那口装满金元宝的小箱子也拿了回来,王承恩不是贪,他只是觉得自己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

两个箱子搬回后,王承恩命人抬上来时那条船,压着钟斌上了船,准备往回划船,利用钟斌做人质开溜!

这下一折腾,时间耽误了有半个时辰之久。就在王承恩从三桅炮船甲板跳到那艘来时的船时,海平面上突然出现了十四个黑点。

王承恩看到这十四个黑点,心头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只得命令武监快划船,好回到自己的船,然后能溜多快溜多快。

可是王承恩的船才划到自己的蜈蚣炮船,那十四个黑点已经成了船,目力范围内已经能看到旗帜——黑色的桅杆旗锈着白色的骷髅头,还是海盗!

王承恩骂了声娘,怎么这片海域今天在赶庙会吗?海盗都朝这儿跑,真他娘的流年不利!

章85 郑家老二

其他六条海盗船上的海盗已经得知自己当家给反劫了去,顿时派出数条小船紧紧地跟在王承恩的船后。当家的都在人家手里,只得眼睁睁看着王承恩领着人大摇大摆的回到自己的蜈蚣跑船。

当王承恩等人押着俘虏钟斌,扛着两口箱子上到自己蜈蚣炮船甲板的时候,那些先前接管蜈蚣炮船的海盗,正待救援自己的当家,那王承恩预留下来的两个武监一声尖啸,率先解决掉看守自己的两个海盗,然后提了对方的短刀就朝海盗们杀去。

蜈蚣炮船上的上海明军,见到王承恩等人押着个人,虽然并不知道是谁,可是见了两个武监已动上了手,那还耐得住,顿时群起反抗,与海盗们撕杀在一处,因为兵卒们手中武器都被收缴了,顿时吃亏不小。

王承恩见此情景,一声大喝:“娘的,谁敢动,老子就宰了这货!”

说罢,接过随行武监手中的战刀,一刀朝被挑断了脚经、软趴在甲板上的钟斌大腿挥去,刀光闪过,顿时带下一块血肉来,疼得钟斌凄厉地惨嗥一声,痛得死去活来!

王承恩凶残的手法,和自己当家凄厉地惨嗥,让众海盗心下忐忑,那还敢乱动。

王承恩继续大喝:“丢掉手中的武器!”

海盗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不知道是放下手中武器还是不放武器。

“你娘的——”王承恩手中战刀再挥,躺在甲板上的钟斌再次失去了一块大腿肉。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

“哐铛——”也不知道谁先丢了手中的开山短刀,顿时海盗们接二连三的丢掉手中的武器。

王承恩朝左右武监使了个眼色,武监会意,领着众兵卒先收了海盗的武器,从海盗原先看管的武器仓里人手拿着一把战刀,在武监的带领下朝刚丢掉武器,手无寸铁的海盗们杀上去,一时间,甲板上鲜血飞溅、尸肉模糊、哭爹喊娘……

四周海盗船上的海盗,见当家的在王承恩手上,那敢驾船上前来支援,眼睁睁地看着几十海盗给兵卒们屠杀干净。那血淋淋的场面,就算是夕日把酒言欢的兄弟,在这些海盗面前也毫不动容,就算是动容也毫无办法,当家的给人绑了,杀上前顶多是投鼠忌器。

可是海盗是不以纪律和信义依存的团体!

剩下的几个海盗头目,已经开始在心中盘算,若是当家的死了,这当家留下来的偌大家业,是不是就是自己的了?有些头目已经开始动了若是钟斌死了也许小日子更滋润的念头。

这个念头一起,有些海盗头目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准备连钟斌带船一起击沉在大海里。王承恩却不知道自己绑了海盗头子,本想用钟斌做人质让这些海盗畏忌,反而又陷入了更大的危机!

身上伤口被匆匆止了血的钟斌,被王承恩命人给绑成了粽子,直接悬挂在王承恩蜈蚣炮船的桅杆中间,让几条船的海盗们都能清楚地看到他们被王承恩当成人质的当家,让这些海盗投鼠忌器而不敢攻击王承恩的船,弄好这一且,准备起帆开溜的时候,发现那十四艘海盗船已经能看清楚船上的人影了。

王承恩一惊——来得好快!

好在这十四条海盗船的到来,让王承恩的疏忽可以忽略不计,不至于立即命丧福建海域,这大海上的霸王出现了!

王承恩举目一看,眼睛无比澈亮,本想逃命的打算顿时全无!因为这十四条船,已经将搅合在一起的八条大船给围在了当中,如何开溜?何况王承恩看到这些海盗船悬挂的旗帜,再也不想开溜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些船竟然悬挂着麒麟‘郑’字旗,这个时代的大海上,那还有海盗姓‘郑’?不是郑芝龙的海盗船队,还能是谁的船队?

一会儿后,这在外围的十四条海盗炮船中一条蜈蚣炮船径直穿过钟斌的海盗船队,朝王承恩的蜈蚣船驶来。钟斌的海盗船,不论大船小船纷纷给这条蜈蚣炮船让道,给足了这条蜈蚣炮船面子,足可见郑芝龙的船队在当时的中国海上是何等的威风。

只见那朝王承恩蜈蚣炮船行驶过来的郑家蜈蚣炮船船头上站着一个脸上刀疤过眉、一脸彪悍的大汉,那些钟斌一系海盗船上的海盗们见到这大汉,更是纷纷朝这大汉抱拳施礼,这大汉却对这些钟斌一系的海盗们不屑一顾,随着蜈蚣炮船来到王承恩蜈蚣炮船停泊处。两条蜈蚣炮船相隔只十来步后,那行驶中的郑家蜈蚣炮船立刻便停了下来。

这郑家驾船水手的驾船能耐,确实不一般!

那大汉站在自家船头先朝吊在桅杆上的钟斌看了看,然后朝王承恩的蜈蚣炮船大喝道:“来往是客,敢问那位官爷是这条船上的管事?”

王承恩早在甲板上看到了这大汉,见这大汉面上不焦不躁,说话也不卑不堪,心中暗叹,郑家的子弟真不简单,都是一方人物!

王承恩走上前,两个武监因担心王承恩的安危急忙跟在身后,给王承恩拦了下来。王承恩独自走上自家蜈蚣炮船船头,朝那大汉抱拳施礼道:“咱家正是这船的管事。小姓王!”

听到‘咱家’两个子,那大汉一愣,随即回过神朗声道:“在下郑芝虎,代钟当家朝官爷讨个人情,官爷放了钟大当家,我郑芝虎敢保以后官爷的船在这大海之上畅通无阻,若是撕破脸皮,郑芝虎也保证官爷出不了这片海域!”

王承恩听到这叫‘郑芝虎’的大汉说话,吃了一惊!

这番话确实说得不屈不挠、张弛有度,这大汉是个人物,王承恩到没什么吃惊的。

王承恩先前就了解郑家与钟斌的关系,郑家看自己绑了钟斌做人质,郑家的人自然会先礼后兵,讨个人情,这是海上霸主的做派,这也是海上讨生活的海盗们的场面,干什么都要讲讲交情。越是家大业大的黑社会老大,都喜好这口,喜欢用自己的面子服人、解决别人的争端。

王承恩吃惊的是这大汉竟然是郑家老二、郑芝龙的胞弟,而且是郑家集团里勇武非常的人物——郑芝虎!

这十四条海盗船,却正是郑芝龙的直系船队,领队正是郑芝龙的弟弟郑芝虎。

章86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到郑芝虎的话,放人,不放人?王承恩在心中反复衡

放,就没了倚仗,不放就得罪了郑家!

当时的中国海域,可以说都在郑芝龙既商既盗势力的覆盖下,不管是一般渔民出海、商人货运、海盗横行,甚至到了明末,连欧洲大航海时代的西方殖民者想经过中国海域都得得到郑家的守肯,由此可知郑芝龙的海上势力到了什么程度。

王承恩要做海运,不得不考虑如此庞大的海上机构。放了钟斌,卖郑家一个人情以便拉进关系,才好进行王承恩心中的招安计划。

王承恩朝紧跟在身后的武监道:“放了那厮,送到郑兄弟的船上!”

跟在王承恩身后的武监听到王承恩的命令,闷声不响地直接从桅杆上解下被悬吊着的钟斌,然后将腿上、脚上全是伤的钟斌送上小船,朝郑家的蜈蚣炮船驶去。

郑芝虎站在自家蜈蚣炮船船头朝王承恩抱拳行礼谢,然后朗声道:“我郑芝虎代郑家谢过官爷。”

王承恩正欲还礼客气两句,受了伤的钟斌已经被郑芝虎手下的兄弟扛到了郑芝虎身侧,郑芝虎看到钟斌的伤口一愣,他没想到王承恩连钟斌的脚经都给挑断了。刚才还一直哼哼唧唧地钟斌见到郑芝虎,仿佛如见到了救星一般,朝郑芝虎声泪具下道:“二哥,你可要为小弟报仇呀!”

看着钟斌的伤,听着钟斌的话,郑芝虎一邹眉。这打狗还看主人呢!

正在这时。郑芝虎地一个亲随走到郑芝虎跟前,朝郑芝虎耳语了几句,郑芝虎顿时神色大变。朝王承恩用鼻音重重地哼了一声,大喝道:“官爷可是好手段,直接杀了几十人命,哼!”

“宰了这厮,为死去地兄弟们报仇!”

“妈了个嘿,干了这小子!”

……

四周海盗。听到郑芝虎的话里口气似有不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群起叫骂。那几个才动了歪心眼地海盗头目见钟斌已被救下,更是叫嚣得最大声。

“二哥,宰了厮——”

“二哥,这厮竟然将当家的伤成这样,活刮了他!”

郑芝虎一脸的冷峻,升臂往虚空中一挥。顿时四下闹哄哄的海盗们全禁了声。

郑芝虎朝对面蜈蚣炮船上的王承恩道:“我郑芝虎说过的话,一向不打马虎眼,既然官爷放了钟当家,郑家也履行对官爷地承诺。今后官爷的船定在这大海上畅通无阻!”

郑芝虎随即大喝道:“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放船!”说罢,听到郑芝虎大喝的郑家水手准备开动蜈蚣炮船朝一边驶去。

“且慢!”王承恩急叫道。若是郑芝虎的船队一走,大海茫茫,那里找郑支龙招安去?

郑芝虎听道王承恩的话,朝手下兄弟挥手,船顿时再次停泊了下来。郑芝虎此时心中气恼自己先前开海口,答应只要王承恩放了钟斌便保证王承恩的安全,现下知道海盗死伤了那么多,钟斌又受了重伤,因为自己的保证,反而让自己发作不得。

郑芝虎没好气道:“我郑芝虎都答应放了官爷,官爷也别得寸进尺,还有何事尽管言语?”

四周的海盗感觉到郑芝虎言语中地怒气,将船再次朝王承恩的蜈蚣炮船靠了上来。王承恩嘴角一裂,笑道:“郑兄弟好大的火气,杀人也是咱家为了自保迫不得已。咱家到没什么事儿,此次出海来福建不过是为朝廷办差而已,这躺差,与郑家可是有莫大的关系呦……”

郑芝虎听到王承恩地话,为‘咱家’这个字眼剑眉一紧,朝王承恩道:“与我郑家有何关系?”

“咱家乃当今皇上策封的‘安国公’,身兼司礼监掌印太监、兼携‘廉正公署’都督等职,此次出海,就是欲与你家兄长郑芝龙相商你郑家子弟更好地出路。”

郑芝虎那听过怎么长的官儿名头,脑袋顿时糟了。郑芝虎这样漂泊在海上的人物,顶多知道最大的管儿福建巡抚。虽然郑芝虎不知道王承恩这些连串地官名到底是多大的官儿,可是他明白王承恩最后那句‘郑家子弟更好的出路’——这官儿摆明是招安来的。

历史上郑芝龙屡次接受朝廷招安未果,其实心中也是想着归顺朝廷,谋个好出身,只不过屡次招安的朝廷官员对郑家都缺乏诚意,致使一心想投靠朝廷的郑芝龙一直继续做着海盗的同时与朝廷屡次接触。

“来人!”王承恩看着郑芝虎默不出声站在船头思索,继续道:“给咱家拿出朝廷的官文!”武监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木盒子,里面放了王承恩那些官儿的受任官文。王承恩接过木盒子,朝对面船上的郑芝虎抛了过去。

郑芝虎接过木盒子,打开来一看,确实是朝廷的委任官文,心中再不狐疑,不过他还真是不知道王承恩那些官儿名头到底是多大的官。不过看到朝廷的

文,这王承恩怎么也是京官,郑芝虎觉得天子脚下的小不了。



当下郑芝虎放好朝廷的委任官文,合上木盒子,朝对面船的王承恩抛了回去,然后抱拳施礼道:“官爷的意思我郑芝虎自然明白,不过这朝廷的诚意嘛……”

王承恩双手接过木盒子,道:“咱家知道郑兄弟对朝廷颇有微词,若要谈,也不是在这船头上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若是方便,咱家这条船到是愿意拜访郑兄弟的大哥,与之详谈!只要归顺了朝廷,一切要求咱家都可想办法尽量照顾郑家的儿郎!”

“这……”郑芝虎一时间险入了思索中。

以往招安的朝廷官员,为了自身安全,都是要求郑之龙一方到官府所控制的陆地或者海域范围内。而这叫王承恩地官儿竟然要一船前往海盗地根据地招安。这样的举动无疑在郑家面前显示了巨大的诚意,这份诚意让郑芝虎到了狐疑地程度。

虽然王承恩是真心实意的欲招安郑芝龙部,只要是归顺。其他问题一切好谈,不就是银子吗?不就是权利吗?王承恩有办法弄,也承诺得起!

问题是生性多疑、以自家利益为重的海盗,突然遇到如此趟开心扉的诚意,能不怀疑朝廷有什么阴谋吗?

王承恩看着郑芝虎面上犹豫之色,心下恍然。笑道:“咱家这条船的火炮、武器,尽可拆卸,郑兄弟难道怕咱家一条船能闹出什么动静吗?”

王承恩这番话明显是请的不行来激地,郑芝虎本就是个豪气万丈的豪客,虽然顾虑王承恩有什么阴谋,可是听到王承恩这番话,仿佛讽刺郑家上千船怕了王承恩的一条蜈蚣炮船。道:“若是官爷不怕。便跟来,我郑家怕过什么!几万官军在我郑家儿郎面前也如儿戏!”

随即,郑芝虎朝左右喝道:“起航!”

钟斌在被自己兄弟扛回自己三桅炮船的时候,怨恨的看了一眼郑芝虎和王承恩。钟斌心中怨恨。郑家为了个外人的几句话,竟然放弃了为他报仇。钟斌却完全忽略了。自己依附郑家正是利益才为根本的,现在郑家为了更大的利益放弃他钟斌那也是当然地事儿。

也许这件事儿,正是以后钟斌背叛郑家的原因之一!

郑芝虎的船队将王承恩的蜈蚣炮船夹在中间,暗中郑芝虎命令各炮船炮手、铳手将武器全装填了弹药,王承恩地船要有何异动,直接炮击,明显郑芝虎对王承恩还是不放心!

王承恩看着围着自己的船队,不用看船上人影匆匆忙着装填火药、调整大跑,就知道郑芝虎对他还有很重地戒心。王承恩无奈摇头,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了,崇祯在查他就是如此,身上的虱子多了不怕氧,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小的见过王公公!”被武监手刀磕昏的旗长已经被弄醒过来,来到王承恩身侧请安。

“咱家弄昏你该是不该!”

“小的……”旗长看看王承恩面色不善,欲言又止。

“是不是还想着去跟人拼命,把这船上的兄弟拼光了,然后让咱家无人保护,给海盗扔到汪洋里喂鱼,这样你就开心了?”

“小的……小的不敢!”旗长一边抹汗一边磕首。

“不敢?咱家看你就是这样想的!你可是这船上的指挥官,一心想着与敌拼命,不会分析敌我优劣,临敌机变都没有如何保得了船不失?如何谈保得了咱家的命不丧!”

听到王承恩的训斥,旗长那还敢言语,冷汗已经出了满脸,正在为难如何回答王承恩的话,一个俏生生的声音响起。

“承恩,你就别为难他了。”

旗长一看这出声帮自己说话之人,心下直接犯迷糊,什么时候这蜈蚣炮船上多了两个身体如此瘦弱的兵卒,还一脸淤泥,不过声音到是如天籁一般。

王承恩听到声音,心下恍然,柳如是和侍女小翠被武监们带出来了。随即,王承恩朝旗长喝道:“下去吧!下次再遇敌记得能战就战,不能战就动动脑子!”

“是!”旗长如蒙大赦,忙点头退了出去。

待旗长退出船舱,柳如是问王承恩道:“承恩,咱们这是去哪儿?”

王承恩看着柳如是一张花脸调笑道:“我带如是去贼窝,要是那些贼人见到如是如此俏丽的人儿,不知道会干些什么事儿,哈哈!”

柳如是顿时给羞得直跺脚,脸上却是淤泥挡住了绯红,朝王承恩嗔道:“若是容姐姐在,看我不叫容姐姐掌承恩这张臭嘴……”

柳如是提到容容,让王承恩一呆,心叹道,不知道上海的容容怎么样了?在自己没会上海前可千万别出了什么事情呀!

章87 海上大当家

容已经连续好几日去为赛儿换伤药了。其实说是容伤药,不如说容容去折磨赛儿来得贴切。容容已当折磨赛儿,是自己在王承恩离开上海后每天的保留节目,谁叫赛儿是仇人呢,女人对付仇人有时候狠起来比男人更可怕。

这日,容容又在寻思着怎么折磨赛儿,在伤药里参合盐巴,玩了几次以后容容也觉得乏味了,再说伤口长期被盐侵蚀,迟早将赛儿的伤势加重,难保不把人折磨死。

正在容容左右想不出什么损招折磨赛儿,准备考虑是不是拿没加过盐巴的伤药先给赛儿换上。门外武监匆忙进来,朝容容禀报道:“主子,那牢房内关押的邪教妖女,竟昏了过去,如何救也不醒!”

“什么?!”容容眉毛一跳,心道自己这些天折磨赛儿,难道将人弄死了?她可是答应过柳如是好生看着赛儿的,何况,王承恩还要利用赛儿设计抓刘太监,这人要死了计划就泡汤了!

“随我去看看!”容容匆忙朝驿站设置的监牢而去。

容容匆匆来到关押赛儿的监牢,命看守的武监打开监牢牢门,待牢门打开,一眼就看到带着手脚链子、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赛儿。

容容一愣,随即进了牢房内,在赛儿身边蹲下身子,抓过赛儿的手腕,葱指按在赛儿手腕脉搏之上。但凡练武之人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些脉象,容容葱指传来的脉搏跳动若有若无,都到了可忽略不记的地步。

容容柳眉一邹。神色一紧。升出玉手将赛儿肩头伤口上绕着地纱布解开来,撕破赛儿肩头地衣裳,露出了里面羊脂一般的肌肤。只见那伤口和伤口周围的肌肤已经翻白一片,看来这几日容容在赛儿地伤药里参合盐巴确实效果显著!

看到赛儿的伤口恶化,容容忍不住抱怨嘀咕:“真是不经玩儿,这样就受不了啦!”

抱怨归抱怨,这伤已经恶化到这种程度了,也有点大出容容的意料。她记得自己在伤药里放的盐巴加得并不多,怎么赛儿的伤就恶化得那么快,莫不是有诈?

可惜,容容心中虽然有此念头,也被赛儿的脉搏和伤口被盐巴侵蚀地程度给忽视了!但凡真正的武林高手,都有各自的看家绝活,刘太监传给赛儿的绝活里,就曾经有一种类似于动物冬眠的绝技。可调整体内内吸,处于假死状态,脉搏的跳动极微弱。

这本是江湖旁门左道的小伎俩,赛儿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先前柳如是好心给她换伤药,到是差点将赛儿给感动了。那想到容容接替柳如是后。尽想着方儿折磨赛儿,在伤药上加盐巴,也亏得容容想得出来,被折磨了几日的赛儿突然想到刘太监曾经教授过这门绝艺,当时自己还嫌弃是旁门左道地小伎俩还老大不愿意学的,那想到今天用来诈死免受折磨。

这门绝技,若是没有赛儿肩膀的箭伤,怕是也骗不了容容这个心机非一般女人可比的女人,再加上容容地世家将门武学里那会记载这些旁门手段,顿时给赛儿的诈死奸计得逞。若是容容地江湖经验再多一点点,赛儿这手段如何能在聪明的容容面前不露破绽!

容容看着赛儿‘快不行了’,心中恻隐突生,叹了一口气,朝一旁的武监命令道:“将这邪教妖女的手脚链去掉,抱上床榻!”

“是!”跟随着容容的武监忙将赛儿手脚上的链子锁打开,将‘昏迷不醒’的赛儿扛到床塌之上。

容容坐在床榻上,将调好的伤药轻手轻脚地给躺在床榻上的赛儿包扎上,正欲起身,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袭击容容前胸动脉大穴!

“主子小心——”

不管是容容还是在监牢内的武监都措不提防,这躺在床榻上伤重欲死的赛儿,竟然用没受伤肩膀的手臂突然出手,一下点在容容的动脉大穴上,容容只感觉到全身一麻,顿时动弹不得。

偷袭得手,赛儿用没受伤肩膀的手臂,五指扣在容容的咽喉处,朝欲冲过来解救容容的武监一声厉喝:“谁敢靠近,我就杀了这娼妇!”

武监们见容容被当成人质那里还敢动,只得抽出随身战刀,将赛儿团团围住,早有人飞报卫大同去了。

卫大同接到消息一愣,这还了得,这事儿容容又没换男装,自然不敢让陆安调遣人马前来相助,只得带着正在操练马术的武监们,杀回驿站,救人要紧。

这驿站监牢内的赛儿看着容容脸上先是由惊懊变成坦然,似并不畏惧自己生命受到了威胁,见到容容一脸从容地表情,赛儿顿时气恼到了极点,想着这些天被容容折磨得死去活来,银牙一咬,喝道:“你这娼妇,一下我便让你叫地地不应,叫天天不灵!”

容容此时因

被制,肌肉牵动不了,发不了任何声音,不过容容却正视着赛儿,那眼光中满是无畏,到是有点,你敢动老娘,包你生不如死的嘲讽。

赛儿见到容容这眼神心头大赫,她想到了那让她载了老大一个跟头的王承恩!

王承恩这个假太监十足就是魏忠贤与赛儿这对父女的客星。

魏忠贤在官场上斗不过王承恩,请辞以后还心有侥幸,以为自己做个富可敌国的财主也不错,以至于没敢将王承恩是个假太监的事情抖露出来,免得崇祯真追究起来,魏忠贤这个始作俑者也被祸及凌迟,若是他干脆一点,舍得以自己一命换王承恩一命,也不会落得个被王承恩勒死,最后连自己的女儿赛儿也遭了王承恩的黑手。

赛儿此时一想起王承恩跟王承恩手中的黑弓,身上地箭伤顿时如万蛀蚀心,疼得冷汗直冒。现在王承恩地女人在赛儿手里。赛儿要报复王承恩。要折磨王承恩的女人!要不难消她背负的仇恨,更难消她被射一箭,然后被折磨地心头之恨!



“啊切——”王承恩虽然在船舱内。没受什么海风,却也打了喷嚏,心中突然生起了不好的预感。

早就将一脸淤泥洗掉换上女装的柳如是听到王承恩打喷嚏,忙从卧室内拿出长袍披在王承恩身上,心疼道:“承恩莫不是受了海风遭了凉?”

王承恩升手揽过柳如是的纤腰,叹道:“今日不知道怎么搞的。一直心绪不宁,也不知道容容在上海怎么样了!”

“格格——,原来承恩是思念容姐姐,待回了上海我定告诉容姐姐,一个大男人家时刻惦念着女人,羞是不羞!”

正待王承恩欲使些狼友的手段调教调教讽刺自己地柳如是,舱门外传来了武监的禀报声。

“主子,船已到了目的地方!”

王承恩听到禀报。只得放在怀抱中的柳如是,叫柳如是呆在船舱内,这样的美女到了强盗窝,王承恩心中实在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王承恩拉开舱门。走到甲板外,只见自己的船已经随着郑芝龙的船队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岛屿。岛屿四周停泊着各式各样大小不一地船只。还包括鱼船和运输船都混杂其间,怕是有数千艘船只在此停泊,比之正规的港口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承恩看着已到了目的地,询问自己出来后一直跟在自己身侧的旗长道:“你且测测,咱家地船到了那个地方!”

“是!”旗长从怀里掏出指南针查看了一番,又用食指拇指张开,对着太阳一比,然后在航海标尺上比划,估算了一下,朝王承恩道:“此岛正在泉州海域与厦门海域附近,这岛屿小的却不知道名字!”

王承恩点头遣退旗长,命武监们好生看着容容。

船减速,停船、靠岸,下锚停泊后,只见郑芝虎带着两个亲随登上王承恩地蜈蚣炮船朝王承恩抱拳道:“官爷,请随我来,官爷的左右随从却不能上岸!”

听到如此,只能入乡随俗,料想郑芝龙也不可能、也没必要为难自己。王承恩只得命了武监在蜈蚣泡船等候,带了管文随着郑芝虎等人上到岸。

王承恩边走边观察这小岛四周的环境,只发现少量简陋的民居,根本没有大规模的防御海防设施,料想这里只不过是郑芝龙的暂时落脚点而已。狡兔还知道垒三窝,何况郑芝龙这个海上霸主!

看来郑芝龙深知游击战争的真谛,没有固定的场所,不用建设根据地,更不用分出人手去防御官军的围剿。这茫茫大海就是他郑芝龙的根据地,官军来了,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溜,时不时的还袭击一下内陆沿海,弄得官军无从防御,更是无从进剿,绝对的大明第一号老狐狸!

试想,明朝时候的海盗,有谁能象郑芝龙这般有能耐的?

王直?连朝廷的诱降都看不透,再加上勾结倭寇,袭击沿海无辜百姓,这人根本就与郑芝龙不是一个档次的海盗。郑芝龙虽然是个贼,却还是个知道抚恤百姓的义贼。

礼贤而上(尚)士,劫富而施贫,来者不拒,而去者不追。——这是历史对郑芝龙的评价,足可见郑芝龙虽然投降了满青鞑子,其实还是有点良心的。要不他也没那么容易招集那么多投靠他的人,上梁正下梁才不歪,没这样的父亲那来以后的民族英雄郑成功!

王承恩随着郑芝虎来到一所简陋的民居,几个守卫民居的肌肉壮汉腰跨双刀,正冷眼盯着王承恩这陌生人。

郑芝虎带着王承恩来到简陋的民居前停下脚步,朝王承恩道:“官爷,我进去通报我家兄长,你且留在原地莫生事端,免得吃了亏!”

王承恩笑道:“那是

咱家就在这呆着不动,呵呵!”

郑芝虎朝左右吩咐了几句,进到民居内。王承恩闲来无事,便站在原地朝四处看了一看,朝郑芝虎的亲随问道:“兄弟。这岛屿可有名字?”

郑芝虎的亲随警惕地看了看王承恩。还道王承恩有什么企图,闭口不言,王承恩实在觉得等人无趣。正欲朝一边走去,准备四下看看。

郑芝虎地亲随见王承恩的身形一动,赶忙拦在王承恩身前哀求道:“官爷可别害小的,二哥进去前交代小地,可不能让官爷乱转悠,要是中了岛上的机关。小的可担待不起。”

王承恩正欲数落几句郑芝虎的亲随,郑芝虎却带着一个与郑芝虎相貌颇为相似的中年汉子来到外面,民居周围的守卫和郑芝虎地亲随见到这汉子齐齐躬身行礼道:“小的见过大当家!”

王承恩见到这汉子已是怀疑就是郑芝龙,见到这些守卫、亲随的反应,那还不知道这人是谁,当即朝这汉子十足十的行了个大礼,笑道:“咱家王承恩,久仰郑大当家的威名。早就如雷灌耳,佩服之至!”

这跟郑芝虎一起出来的,却正是明末中国海上的第一霸主、郑成功的老爹郑芝龙!

郑芝龙见王承恩行如此大地礼,说如此客气的话。这在郑芝龙与朝廷官员打交道以来可是唯一一次,这让郑芝龙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对王承恩的印象好了几分,当即还礼道:“王大人过谦,芝龙接驾来迟,受之有愧。”

“请——”

郑芝龙两兄弟领着王承恩进到屋子里,三人落座,郑芝龙命下人奉上茶点,而后遣退左右,朝王承恩笑道:“芝虎已经把王大人地来意思告诉了在下,承蒙王大人抬爱,这有些话芝龙还是冒昧的问一下王大人,王大人在先前海上跟舍弟说那番话,是否作得准?又凭什么作得准?”

王承恩当然知道郑芝龙所指地是什么话——‘一切要求咱家都可想办法尽量照顾郑家的儿郎!’

王承恩听到郑芝龙的话,心中知道郑芝龙对他的能力大有怀疑,随即大笑道:“哈哈!郑大当家快人快语,是个痛快人,竟然郑大当家请了咱家进这屋子好茶相待,咱家也无须跟郑大当家客套,咱家直话直说。”

王承恩说完,也不顾郑芝龙听到左一个‘咱家’右一个‘咱家’疑惑,当即拿出放着朝廷委任官文的木盒子,打开来,将朝廷委任官文递到郑芝龙面前,朝郑芝龙继续道:“若是郑大当家还在怀疑咱家的能耐,可先看看咱家的委任官文,看咱家的话比不比得了福建巡抚的话算数!”

看着盖有官印的朝廷委任官文,郑芝龙顿时面色大变。郑芝虎这个粗人不知道王承恩那一串儿官名是什么东西,郑芝龙可是知道一清二楚。

司礼监掌印太监、兼携‘廉正公署’都督——这两个虽然是四品官儿,却是皇帝身边的左右手,大内总官级别的人物,何况还有个公’的爵位。

郑芝龙心头疑云顿去,拉起自己身侧胞弟郑芝虎,朝王承恩郑重的躬身行礼道:“王公公从京师远道而来,芝龙实是受宠若惊,心下恐慌甚为不安呐!”

王承恩心头大乐,郑芝龙只要有心归顺招安,就不怕他看到自己的官爵不动容。历史上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确实是个比首辅还牛逼的职业,特别是天启帝年间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魏忠贤的能耐,郑芝龙那能不知道这四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内总管?若要归顺朝廷,了!

王承恩见自己的一串官名将郑芝龙唬住了,也不欲在招安郑芝龙这事情上再废话,浪费时间,因为王承恩心头隐隐地觉得上海要出什么大事儿了,自己得赶快搞定郑芝龙,赶回上海压阵脚。

王承恩朝郑芝龙道:“芝龙客气了,只要芝龙确实归顺接受朝廷招安,只要接受咱家的条件,咱家定为芝龙在朝中上下周旋。别的不敢打包票,这海还是你郑家的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而且咱家还能让芝龙现下的海上所得翻一翻!”

郑芝龙一惊,心中暗道这太监好大的口气,别的不说,海上所得翻一翻,这怎么可能?郑家早就在做海上贸易了,而且都是船队在做,北到日本,南到菲律宾全有他郑家的海上贸易船队。

‘这海还是你郑家的海,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这点也非常吸引人,可是王承恩是有条件的!

郑芝龙朝王承恩询问道:“王公公要芝龙答应的是何条件?”

章88 大树底下好乘凉

承恩看着郑芝龙,笑道:“咱家需要郑大当家手中的

“资源?!”郑芝龙一愣,他有点不明白王承恩所指何物。

“咱家需要郑家的船队,需要郑大当家对外贸易的关系网络、商人,当然咱家绝不是跟郑大当家抢生意,郑大当家继续做原来的生意,咱家只想借郑大当家在海上的优势,给咱家出货!”

郑芝龙疑惑道:“出货?!”

“郑大当家也该对上海县的事情有所耳闻吧?这上海确是咱家在办,这虽是大明新的对外贸易港口,却与原有贸易港口有很大的区别,事后咱家详细跟郑大当家说说。郑家的船队只要负责将咱家的货往外运,并在所到外夷之地给咱家的上海做做宣传,所需运费,咱家全额付给郑大当家。”

“帮助咱家的上海县出货,这是咱家要求郑大当家所答应的事情中的其一。”

郑芝龙听完王承恩的话,知道王承恩还有话要说,自然不敢出声,只不过心中直范迷糊。

在几个月前郑芝龙便知道了朝廷在上海县开第四个通商口岸的消息,问题是大明本来就有三处通商口岸,而且是名曰通商口岸,实际则是“寸板不许下海”,明朝建立伊始就制定的遏制百姓对外交往的途径,这第四个通商口岸还不是跟其他三个一样!

明朝到了嘉靖年间,日本藩侯的两个朝贡使团在明州(今宁波)为入贡资格问题爆发了“争贡之役”,使很多无辜的中民被杀或被掳。此后。明朝统治者认为“倭患起于市舶,遂罢之”,并对日本“闭绝贡路”。实行更加严厉地海禁政策。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明朝自从撤除了市泊司后,反而官商暗地勾结,搞垄断走私贸易,使得‘海禁’形同虚设。在重开贸易口岸地隆庆和天启两朝,对外贸易也是有诸多限制。根本繁荣不起来明朝迅速增长的资本主义,要不天启年间怎么会出了郑芝龙这个走私、海盗、商人为一体的海盗头子郑芝龙。

“其二,咱家要郑大当家联络所有熟悉地大商人,于半个月后汇聚上海县城,咱家要办一场上海县所有行业的入资参股盛会,关于此次盛会的朝廷官文也会不日即出。”

听到王承恩这个要求,郑芝龙心惊了!邀请所有熟悉的大商人入资参股,先不说能不能赚到银子。就说这入资参股也只听说私人干的,没听说过私人参官府的股地,这事儿太悬乎了!

王承恩看着郑芝龙一脸的迷惑,知道他嘴上不说。其实心中不信。只要郑芝龙这个海上的霸王愿意替王承恩出面,只要那些商人来了。王承恩就有办法让这些商人入资参股,其实王承恩更想借‘入资参股’这么一个机会永远解决温体仁在调查他的事情。

到时候只要有商人肯入资参股,那自己就一口咬定,这粮食物质是这些商人支援的,到时候查到这些商人头上,因为这些商人入了王承恩在上海行业的股,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王承恩倒台,然后上海县玩完,自己的银子打水漂吗?

“其三,郑大当家,你我同是炎黄子孙,外夷始终是外人,生意自然可以跟这帮长毛做做。可是这长毛外夷终究是外人,何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郑大当家跟荷兰长毛的接触,咱家想郑大当家仅限于生意往来就足够了吧!”

听到王承恩地第三点要求,郑芝龙脸上羞红,当年郑芝龙从日本回来后投靠过一段时间荷兰长毛。

郑芝龙为了能在归顺后保持自己的海上势力不变,朝王承恩许诺道:“这些荷兰长毛,在下也只是跟他们有些生意来往,若是王公公不许,在下不做便是。”

“为什么不做?赚银子的买卖怎么不做了?以后咱家还要支援郑大当家的船队将天朝物质贩卖到长毛外夷之邦。郑大当家,该赚地银子咱们可不能错过了,跟荷兰长毛的生意一定要做,而且要做大、做好!”

郑芝龙为王承恩这番论调吃惊不小,这太监地肚子里怎么那么多花花肠子。其实,别说做正当生意,若是王承恩能弄到鸦片、海洛因这类的毒品,都敢拿来卖给长毛老外,这个时代又不查,能赚银子谁不做,只要不是祸及大明的买卖,王承恩什么都敢干!

王承恩最后朝郑芝龙道:“以上三点,郑大当家若有疑问、条件尽管可以提,只要郑大当家答应了咱家,咱家自会尽力为郑家子弟谋个好出身。”

这话,是赤裸裸地交易!

王承恩因为清楚历史上的郑芝龙可是出了名的老滑头,直接将交易摆上台面,一是王承恩急着赶回上海县;二是与郑芝龙这样的老滑头交易,若是转弯莫角,难免不让郑芝龙怀疑王承恩的诚意,所以王承恩干脆将交易赤裸裸的说出来,给郑芝龙自己寻思利弊。

其实也不用郑芝龙再寻思利弊,凭借王承恩司礼监掌印太监这个特殊的身份,郑芝龙也知道王承恩的权柄绝对不容小视。

“王公公也是爽快之人,在下有些话那也直接说了。”郑芝龙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王承恩,见王承恩点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郑芝龙继续道:“我郑家曾常与朝廷军队为敌,若是归顺朝廷,王公公打算如何安置在下和在下的兄弟们?”

“先前咱家已经答应了郑大当家接受招安后一切照旧,这海还是你郑家的。咱家暂时给郑大当家谋个海防游击,日后郑大当家若是一心为朝廷效命,这福建总兵咱家也可以帮郑大当家谋取谋取!”

郑芝龙心中一跳,这海防游击他到并不在乎,他是在乎福建总兵。王承恩话里的意思郑芝龙怎么会不明白呢!只要郑芝龙一心跟着他王承恩走。只要王承恩满意了福建总兵就是他郑芝龙的!

人有钱了就想当官搞权利。古往今来就是这么个理儿!特别是做海盗地已经到了郑芝龙这样程度地人,不会在乎银子了,只在乎官爵、名声。郑芝龙搞走私、做海盗早肥了腰包。财大气粗,对朝廷那点可怜的俸禄郑芝龙根本不屑一顾,他现在在乎的是名声和官爵。

所以王承恩这番话正好命中了郑芝龙地要害,也正是郑芝龙所渴望得到的!

郑芝龙很会做人,也很回顺秆子就爬,王承恩这棵大树不抱更待何时:“下官定紧遵王公公意思!”

嘿!下官都叫上了。事情成了!

王承恩心中高兴,顺势大笑道:“郑大人无需多礼,既然郑大人已归附朝廷,咱家便相邀郑大人直接前往福州,接受朝廷的招安。”

“这……”郑芝龙听到王承恩要自己跟王承恩同往福州,心中有开始狐疑王承恩是不是设计谋害他。

一旁的郑芝虎道:“王公公,如此不妥当吧!若是王公公一定要人前往福州,我郑芝虎代兄长去。可否!”

王承恩那能不明白,这郑芝龙和郑芝虎

担心什么?王承恩笑道:“只要郑家的人出面既可。安排妥当后,还要赶时间回上海县。”

郑芝龙奇怪王承恩怎么那么快就要动身前往福州,出言问道:“王公公。如此快就要动身,这归顺受命之事。晚一日两日下官也是不急,王公公多盘横些时日,下官带王公公看看这汪洋中的绮丽风光可好?”

“不了!有些事情益早不益迟。”王承恩看了一眼郑家两兄弟继续道:“希望郑大人可要为咱家争争气,免得咱家在皇上跟前挨数落,到时候对郑家也是不利。还有郑大人手下是否有个叫刘香地人?”

听王承恩说到刘香,郑芝虎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怨气,郑芝虎跟刘香的冤仇早就不是一两天了,只不过碍于自己大哥郑芝龙的面子,一直不好发作而已,现在王承恩提到刘香,郑芝虎随即抱怨道:“刘香这小人,在下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大哥却一直将他当成左膀右臂!”



王承恩一愣,突然记得郑芝虎这个猛汉后来死于刘香的手下,让郑芝龙痛失手足,终于将刘香逼得自焚而死!

“郑大人若想要朝廷倚重大人,刘香必除!”

闻及王承恩此言,郑芝龙心中惊讶,一时间想不通王承恩为什么会要他这样做。

王承恩看着郑芝龙不出声,森森冷笑道:“一个人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需要很多很多地牺牲品和垫脚石,刘香要除、其他人更要除,这些人都是郑大人通往福建总兵道路上的牺牲品和垫脚石,郑大人可不要优柔寡断呀?”

郑芝龙仿佛如遭了一记雷击,让他心惊肉跳!他对王承恩的了解更深了一层,这太监实在是够腹黑、够阴险、够卑鄙,竟然要求郑芝龙除掉自己以前的兄弟来邀功!

郑芝龙遣了十艘换下海盗旗帜地蜈蚣炮船护卫着王承恩出海,同行的还有郑芝龙的胞弟郑芝虎,之所以全用蜈蚣炮船来护卫,是考虑到王承恩的蜈蚣炮船航行速度比较快,只有蜈蚣炮船地速度才能跟上蜈蚣炮船的速度。

十一条蜈蚣炮船同时出海,这浩浩荡荡地场面让王承恩这个航海二百五,心中兴奋无比,心中寻思着待上海发展得有点眉目了,建几个大船坞,造点拉风的船,携美飘荡在海面上,那简直比土皇帝还过瘾。

十一条蜈蚣炮船船经松花镇,然后绕道马尾河道,再进河道当天,周围镇守的明军官兵还以为是海盗来袭,顿时准备炮击,待看清楚领头的蜈蚣炮船悬挂着官旗那还敢妄动,只得沿河道一路禀报下去,整条河道的官军集体戒备森严。

这日,十一条蜈蚣炮船来到福州沿河流域,靠岸停船,下锚停泊,码头上早已经围满了官军,其中郑家的十条蜈蚣炮船上悬挂着的‘郑’字旗帜让他们如临大敌,刀枪锵锵,要不是王承恩的蜈蚣炮船悬挂着官旗,早就大打出手了。

王承恩叫柳如是帮自己写好给福建巡抚的拜帖,命了两个武监送到巡抚府邸。两个武监刚下船,沿岸的兵卒们就欲上前来拿人。这两个武监跟着王承恩跟久了,脾气也在外人面前横惯了,那将这些兵卒放在眼里,拿出王承恩的官印朝兵卒们一亮,高喝一声:“王公公的印信在此,谁敢造次,杀无赦!”

兵卒们听此一喝,再看看印信那还敢拿人,有个军官分开众兵卒,来到武监跟前,看清楚武监手中的印信,当下大赫,立刻由凶神恶煞的脸色变成巴结奉承,躬身给两个武监行礼,叫众兵卒别妄动,然后带着两个武监朝巡抚衙门送王承恩的拜帖而去。

站在自己蜈蚣炮船上的郑芝虎,看到王承恩的下人都这么牛气冲天,心里对王承恩的能力再无怀疑。一个时辰后,郑芝虎看到了更让他吃惊的一幕,只见福建巡抚急匆匆的出现在码头,疾步如飞一般上了王承恩的蜈蚣炮船。

站在船头的郑芝虎再次目瞪口呆,心中直犯迷糊,这太监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大的能耐,让个福建巡抚连滚带爬地来参见!?

盏茶时间后,只见有个武监上到郑芝虎的蜈蚣炮船,朝郑芝虎道:“郑爷,我家主人有请!”

“走!”郑芝虎那敢怠慢,匆忙整理了衣裳,跟在武监身后上了王承恩的蜈蚣炮船,进到船舱,那景象再次让郑芝虎犯愣。

有没有搞错!

王承恩倚靠着太师椅,福建巡抚躬身站在王承恩身侧一脸的惶恐,这景象就像是郑芝虎平常在训斥自己手下的小兄弟!郑芝虎这次是实在明白了,他郑家走了狗屎运了,抱到了一棵大树,还是参天那种。

“草民郑芝虎见过二位大人!”郑芝虎躬身朝二人行礼。

“二哥呐,咱家与熊大人已经商议过郑家的事儿了,还有什么要求你与熊大人商议便是,咱家得赶回上海县了。”

王承恩这一声‘二哥’叫得郑芝虎心中暗爽不已,连福建巡抚都要巴结的人,竟然叫自己‘二哥’,这可提了郑家不少资本实力呀!到时候在与福建巡抚商议其他事情的时候,这福建巡抚能不照顾、敢不照顾?

王承恩朝福建巡抚熊文灿道:“熊大人,郑家的事儿就多劳大人费心了,咱家要起帆回上海县了。”

熊文灿朝王承恩躬身道:“王公公,在福州多盘横些时日,下官也好多受些教益。”

“改日吧。”王承恩朝二人抱拳,继续道:“咱家动身了,关于郑家的事儿,两位商议好了,尽快上奏朝廷,可别拖着,告辞!”

王承恩这话明显去意已决,赶二人下船呢。其实王承恩心里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中老担心着上海县的容容,急欲赶回去。

郑家好不容易才抱上了这棵大树,可不想王承恩在海上出了什么意外,何况王承恩还得罪了海盗钟斌,不得不防!郑芝虎朝王承恩道:“王公公,在下遣八条蜈蚣炮船随公公同去上海县!”

王承恩也实怕那些不长眼的海盗再来袭扰,听到郑芝虎的话,高声笑道:“如此更好,哈哈!”

当下三人直接在王承恩的蜈蚣炮船作别,郑芝虎下了船后,将自己带来的十条蜈蚣炮船调拨了八艘出来,并对领军的郑家子弟头目下了死命令,就是死,也得把郑家未来在朝廷的靠山王承恩安全护送回上海!

九条蜈蚣炮船起锚出航,出了马尾航行到大海上,八条蜈蚣炮船将王承恩的蜈蚣炮船围在当中。这可是郑家未来的倚仗,郑家子弟谁敢疏忽了!

出海前还是蔚蓝色的天空,一会儿后,太阳已经被涌动地乌云覆盖,海浪随着天气异动,已经卷起大浪。王承恩站在船头,看着天空中的乌云,汪洋上的怒涛,直觉得天要变了!

章89 十里飘香

海县驿站,卫大同已经带着武监将驿站内的监牢给围通。卫大同手执屠牛菜刀站在牢房的门外,冷声朝赛儿喝道:“邪教妖女,若你敢伤我家姑娘,卫某手中的刀定让你骨肉分离!”

赛儿手捏容容咽喉,冷笑道:“若不想这娼妇死,立刻给姑奶奶准备马车、水、食物、干净衣裳!”

其实赛儿受伤的肩膀一直巨疼难当,早已是强弓之末,只是强忍着肩膀巨疼,扣住容容咽喉的手时刻不离。只要有容容在,卫大同就算看出赛儿此时力虚体乏,投鼠忌器之下,也不敢贸然出手!

卫大同明知赛儿用容容的生命安全来逃命,卫大同也拿赛儿毫无办法,只得恶恨狠地瞪了一眼赛儿,朝左右武监喝道:“照这邪教妖女的要求准备!”

半个时辰后一个武监匆忙来到卫大同身侧小声语道:“卫公公,马车已经停在驿站大门,四下的行人,兄弟们都清了,街道两头都埋伏了人手,料这邪教妖女插翅也难飞。”

卫大同点首,嘱咐武监道:“切不可让百姓进到埋伏点,女主子身份暴露麻烦就大了!东西也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武监应了一声。

“妖女!”卫大同站在门外一声大喝,朝赛儿继续道:“你要的马车已给你备好了,何时放人!”

赛儿受伤的肩膀被容容在伤药里添加盐巴侵蚀,牵动整条手臂膀动弹不得,只要一动就如万蛀蚀心。疼痛难当。肩膀传来的阵阵巨疼。让赛儿从来没打算放过手中的容容,她要容容生不如死!

赛儿一只肩膀受伤,几乎只能使用一臂。为了能逃出去,赛儿再次忍受着运劲牵动伤口而带来地巨大痛苦,给容容解开了受制地穴道,然后趁着容容还没身体还没适应过来便以闪电一般的手法再次扣着容容的咽喉。

那想到容容被解开穴道能活动自如后朝赛儿一声冷哼,随即朝赛儿摆出一副嘲弄般地讪笑,笑得赛儿心头大怒。朝容容冷喝道:“娼妇,你还敢笑,一会儿姑奶奶就让你到地府去笑!”

“咯咯——,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没想到魏忠贤愚蠢,他地女儿也是如此不开窍!”容容笑得花枝乱颤,她好象并不担心自己被一个江湖高手押了做人质,而且还是欲杀自己而后快的仇家。

赛儿听到容容的话。心中暗道,这女人生命都被控制在自己手里,她凭什么还那么从容嚣张?

容容随即收敛了笑容,冷哼道:“你认为你身受重伤。能逃得了多远?”

“哼!”赛儿确实心惊自己的箭伤,但是为了逃出去怎么也要放手一搏。想到如此。赛儿朝容容娇喝道:“废话那么多,一会姑奶奶要撕烂你的嘴,走!”

受困于赛儿,容容只得朝外走去,周围的武监们紧张地握着手中的战刀,狠盯着赛儿,只要赛儿一疏忽,他们就会拼死扑杀上去解救他们的女主人。

走到卫大同跟前时,容容在暗中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卫大同,卫大同自然明白容容的意思,朝容容若有若无地点点头!

赛儿扣着容容的咽喉,武监们手握战刀占据有利位置,一直跟在两人周围。出了驿站大门,果然有一辆马车停在驿站门前,连车夫都准备好了。赛儿突觉香气袭来,暗道了声,这马车怎么那么香,心中还怀疑是毒气之类的香气,运劲一查,却发现体内并无异样,心中释然,卫大同若要下毒总不能连容容这个主人一起毒了吧?

赛儿朝车夫一声娇喝:“你给姑奶奶滚下来!”

那车夫本来就是寻常跑营生的车夫,那见过一群人手握战刀气势汹汹地围着两个姑娘,这两姑娘还一个扣住另一个地咽喉,这场面一个赶车的如何不惊!这车夫听到娇喝,狼狈鼠窜,早就躲到了一边。

“邪教妖女!”跟出来的卫大同一声大喝:“你要的咱家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放人!”

“待姑奶奶觉得安全了自会放了这娼妇!”赛儿从没打算过放人。赛儿朝一脸从容地容容冷喝道:“你这娼妇给姑奶奶上车!”

就在容容才坐上车,赛儿又以极快地手法拍昏了容容,周围武监一看赛儿的手离开了容容地咽喉,提刀直扑而上!

“谁敢上前!”赛儿一声大喝后,手又抓回了容容的咽喉,才扑到跟前的武监们为了容容的生命考虑,生生止住了急扑上前的身子退会原地。赛儿却是看到武监们手中的战刀心中一动,朝武监们喝了一声:“给姑奶奶准备一把剑!”

赛儿有武器在手,那容容的处境就更危险了,武监们一时间全朝卫大同

等卫大同意思。

正在卫大同考虑那一瞬间,赛儿扣住容容咽喉的手已经开始使力,顿时容容的脸煞白一片,卫大同一声大喝道:“拿剑,给她!”

武监们将一把长剑抛到了马车上,赛儿以即快的速度将长剑抽出鞘,剑锋再次抵住容容的咽喉,这才想起自己一只臂膀因为肩膀上的箭伤连抬都抬不起来,能动那条手臂又要手握长剑威胁容容,如何能驱驾马车?赛儿只得再次大喝道:“车夫,姑奶奶要车夫!”



卫大同听到如此,只能叫武监们找那车夫去驾马车,那车夫那见过这阵势,打死也不愿意再去驾驶马车。卫大同见此情景心下一动,来到暗处私下命了个机灵且身手不错的武监换了车夫的行头,并命乔装的武监不可贸然行事正面强救人质,找机会拍开容容受制穴道。

卫大同匆忙进了包围圈,朝马车上的赛儿道:“刚才的车夫已被你这邪教妖女吓破了胆,再也不肯驾驶马车。咱家无法。只得另找了一个车夫。”

赛儿一愣,回想起刚才那车夫确实胆小,似如卫大同说地一般。心中自然认同了卫大同地说法,可是嘴上却说:“别跟姑奶奶我玩心眼,否则这娼妇就得死!”

卫大同一声冷哼道:“哼!我家姑娘都在你这邪教妖女手上,咱家敢乱来吗?”

卫大同说的这到是实话,赛儿自然明白,点首道:“如此就叫车夫过来驾车。尔等不可跟来,否则这娼妇就身首异处!”

“哼!这是自然!”卫大同说完命人带那乔装的‘车夫’过来,这武监十足装成一个小百姓模样颤抖着身躯一脸惊慌地上到马车。

赛儿手中长剑剑锋片刻不离容容地咽喉,朝刚上马车的‘车夫’一声厉喝道:“朝安徽方向,快走!”

“驾——”

‘车夫’摔动手中的马鞭,在马上抽了一记,马吃疼,撕鸣了一声。撒开四蹄拉着马车急驰而去,周围武监赶忙牵出自己的马匹,就欲策马追赶下去,全给卫大同给拦了下来!

武监们焦急道:

“卫公公。再要是不追,这邪教妖女就跑远了。到时候如何解救女主人?”

“卫公公,您就让小的们追下去吧,小的们在宫中地时候,多少习过点追踪之术,若是这邪教妖女跑远了,再要找踪迹可就难上加难了!”

“是啊!让小的们追下去吧”

“……”

众武监正在七嘴八舌的央求卫大同让他们追下去,卫大同却满不在乎的哈哈大笑道:“天下还没有人能逃避过咱家的鼻子与十里飘香!”

“十里飘香!?”

卫大同的鼻子灵敏,在之前刘太监带领人马埋伏王承恩的时候已经体现过一次。卫大同的鼻子,那是武监们公认地超级鼻子,猪鼻子、狗鼻子灵敏那也是一段距离而已,可是卫大同的鼻子,不仅仅是嗅到其他常人嗅不到的特殊味道,更对香气有一种天生的敏锐。

但凡是做厨师地,嗅觉都异常敏锐,当初就是因为卫大同的嗅觉太诡异、太让人吃惊了,才被‘庖丁解牛’地后人选中继承庖丁大神厨的刀法、厨技绝学,一心学厨的卫大同在其师的调教下,把自己的天赋发挥的得淋漓尽致。

‘十里飘香’这本就是庖丁的后人们发明的一种菜肴香料,因为这种香料的产地地处热带,而且非常稀少,这就更显珍贵,不是富可敌国的人,谁敢拿这如黄金一般地‘十里飘香’来吃大餐。

光是香,自然不可能比得了黄金。这放了‘十里飘香’的菜肴,香气会凝而不散,所到之处所有物件,只要被这‘十里飘香’的香气沾过,就算是狂风暴雨中也是经久不衰。几天之内,‘十里飘香’经过的地方,若是鼻子没问题,寻常人都可以闻到‘十里飘香’留存的香气,何况卫大同这样的希世鼻子!

所以卫大同不急,那辆马车不仅仅是车身给洒了这‘十里飘香’的香料,连其他,卫大同也让手下人给洒了个遍!

正在卫大同跟众武监说自己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追踪下去的原因,埋伏在埋伏点的一个武监匆忙来报,道:“卫公公,小的们见那邪教妖女长剑一直不离女主人,只得让马车出了城,朝西北方向而去!”

“叫埋伏的兄弟都撤回来!”随即,卫大同朝武监吩咐道:“出来十位兄弟,随咱家追踪那邪教妖女,剩下的兄弟等在上海静待主人回来!”

“小的遵命!”众武监忙躬手领命,随即各忙各是去了。卫大同站在驿站门口,用鼻子深吸了一口气,冷笑了一声:“妖女,看你如何逃!”

“卫公公!”十个武监已经各牵了马匹来到驿站大门前,领头的武监还帮卫大同牵了一匹骏马。

卫大同接过武监给自己牵过来的骏马,踏上马镫,翻身上了骏马,十个武监跟随着卫大同身后纷纷上马,卫大同勒住马缰,朝前喝道:“随咱家追下去,捉邪教妖女,救女主人!”

随即卫大同手中马鞭一挥,朝跨下骏马抽下!

“驾——”十一骑瞬间朝西北方向绝尘而去。

上海县城北门外。一辆马车飞驰在官道之上。马车上的车夫还时不时的甩动着手中马鞭,马鞭在空中‘啪’地一声打了个空响,套车地马儿拼命的朝前跑着。

现下这马车飞驰在官道之上。正好是开垦荒地的百姓收工准备到城墙下领舍粥地时间,农民们只感觉这飞驰而过的马车怎么如此香,比那酒楼里的菜肴还要香上百倍。

坐在马车里的赛儿透过车窗,却看着这些百姓脸上的表情一愣,这些百姓脸上竟然洋溢着憧憬、希望,这是赛儿在别处百姓脸上看不到的。白莲教地狗屁宗旨就是煽动那些被生活穷困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百姓造反为主。从元朝末年开始,一直到现在的高迎祥在陕西率领的农民暴动,全跟这白莲教有着关系。

现在天下大旱,百姓苦不堪言,随处可见百姓一脸的麻木和痴呆,他们对生活已经到了迷茫的程度,只想找到吃的,没有任何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那里能跟这上海县地百姓面貌相比!

赛儿疑惑,自己的仇人王承恩对上海县百姓干了些什么,让上海县的百姓竟然生机勃勃对未来充满希望?

“姑娘,咱们这是要往那儿走呀。你也得告诉一下小的,小地也好赶车呀?”车帘子外传来‘车夫’的询问声。

去那儿?最近地白莲教分坛也在好几百里地外。可是不是去白莲教分坛,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能支持到什么时候?

“你这车夫朝西北方向赶车就是了,若再问,姑奶奶就宰了你!”

不知道何时开始,由于赛儿对自己父亲魏忠贤抛弃自己母亲和自己,赛儿对男人心中总有股怨气,自然对这‘车夫’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车夫’一听,再不吱身自顾的赶车马车,留意周遭的环境。

赛儿坐在车厢内,看着已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的容容,收了长剑,靠在车厢壁,这一下又牵动伤口,疼的赛银牙紧咬冷汗直冒,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衣服破烂不堪,受了箭伤的肩膀已经整个裸露了出来,只得将先前要求卫大同准备好的衣裳包裹打开,拿出一件换上,细一闻之下竟然还是香气扑鼻。

赛儿已不及多想了,换上干净衣裳后,眼瞪瞪的看着容容发呆。

凹凸有致的身材,如花一般的面容,特别是那双性感的红唇,竟然天生散发着自然光泽,这样的女人,放在那里都是万千男人追逐的尤物,竟然委身于王承恩那个混蛋男人!赛儿想到这里心头突然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醋意。

看着浑然未觉软趴车厢的容容,赛儿脸上突然露出了狰狞,长剑悄悄的放在身侧,颤抖着玉手升向容容高高的隆起,在上面使劲捏了一把!

容容全身被制,被捏了一把关键部位,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警觉地瞪着赛儿,心中狐疑,这邪教妖女要干什么?

这时候才正开春,穿着的衣裳自然很厚,赛儿好似觉得隔着厚厚的衣裳似不过瘾一般,竟然朝容容腰腹处衣裳的下摆,将玉手一把探了进去!

尖挺如温玉的胸前隆起上,突然遭受一只冰冷地手袭击,而且袭击胸前隆起的这只手还是女人的,这种感觉让全身麻木的容容白毛汗直冒,眼中竟然急得泪水翻滚,这种事儿怕是一辈子都遇不到!

赛儿的手掌碰到尖挺温润的胸前隆起,仿佛如遭了雷击,顿时让她全身一颤,一股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希奇与兴奋,让她的举动更为大胆,直接将手探到容容的肚兜内……

王承恩回到上海却是容容被赛儿擒走的第二日。

船刚靠了码头,来不及与随行的郑家子弟客套就一路狂奔回了驿站,到了驿站才发现武监们都垂头丧气的样子,一问之下,才知道容容竟然被赛儿擒走了两日,卫大同已经领了人马一路追了下去。

听到这个消息的王承恩连日来在海上漂泊,劳累激动过度,气血攻心之下竟然一下气昏了在驿站大门口!

坚挺 章90 吃一堑 长一智

大同领着武监一路沿着香气狂追,始终不敢贸然靠近车,怕这邪教妖女发现有人沿路跟了下来,狗急跳墙之下伤害了容容。卫大同只得领着武监在马车里许外一直跟着,他在等机会,等待赛儿因路途颠簸,身上箭伤恶化,他才好出手!

赛儿受的箭伤是透肩而过的,又被容容在伤药里加盐巴侵蚀了好几日,道路不平,车辆颠簸,这伤只能越来越重,绝对不可能到了行动自如的道理,更经不起折腾。

可是,预想的结果往往不如人愿!

两日来赛儿确实如卫大同预料的一样,不敢有任何停歇,免得耽误时间,好在车上预备了水和食物。水和食物在吃喝前都是让容容和‘车夫’先试过,看着两人打着饱嗝,她才敢吃食物和水。

两日后也快到离开上海县最近的白莲教分坛,可是身上的箭伤因为这两日沿路奔波,又没有伤药包扎伤口,伤口已翻白,伤口处阵阵肉氧和发热似要发脓,已经开始出现恶化的迹象。

赛儿面临最大的危机来了,拉车的马匹终于抵受不住两日来的狂奔,加上没有草料果腹,已经累趴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在马匹趴到在地,车身倾斜,然后整辆马车停止的时候,塞儿长剑直指‘车夫’后心咆哮道:“快走!再不走宰了你”

‘车夫’抱怨说:“姑娘,这马匹这样不吃不喝跑了快两日,坐在车上的人都受不了。何况是拉车没草料饲养的马?”

既然马已经累趴下了。要车夫何用?赛儿朝‘车夫’冷哼道:“快滚,要是再让姑奶奶看到你,杀无赦!”

‘车夫’心下一惊。这两日来一直找不到机会接近容容,给容容解开受制穴道,现下赛儿叫他走,他如何能走开?

‘车夫’撒泼道:“小地马上就滚,可是小地上有老下有小,姑娘怎么也要付了小的车钱。小的才能走!在上海县地时候那位官爷只要小的赶车,虽然预付了一半车钱,还有一半车钱,小的得拿了才走。”

‘车夫’这番话说得很高明,可惜‘车夫’在宫中待久了,却忘记了平常老百姓见到赛儿手拿长剑,而且出上海县驿站的时候还有一群手执战刀的武监围着,这样的人物。寻常百姓见了都惟恐避之不及,那还敢讨要车钱地?

赛儿早已经是惊弓之鸟,本来就保持着高度的警戒心,听到这话。已经怀疑这车夫的身份了。赛儿瞪向‘车夫’的目光中满是杀意,冷笑道:“要车钱是吧。过来,我给你车钱!”

虽然这‘车夫’久在宫中,不怎么了解世俗民情,可是这赛儿的话里自然也有语病。马车上也没放银子,赛儿才从监牢逃脱就上了这马车,自然也没银子,在感觉到赛儿散发出来的杀意后,‘车夫’已经明白赛儿要干什么了!

‘车夫’一惊,抢先出手!

“嗖——”

车夫,应该是武监,一甩手,一支把飞刀直接朝赛儿飞去。两人相隔才几步,他不相信赛儿不躲,而且赛儿手中的长剑已经离开容容咽喉,直指自己,只要逼迫赛儿离开容容身侧,他就有机会救下容容。飞刀一出,武监抽出藏在怀内的短刀朝赛儿直扑过去。

赛儿没料到这车夫竟然会抢在她前头出手,而且是飞刀,这几步地距离根本没办法用手中的长剑去格挡,只得翻下马车躲过飞刀,竟给这武监的飞刀逼迫得离开容容身侧。这一番翻身躲避飞刀,让赛儿柳眉直邹,肩膀上的箭伤再次牵动,疼痛难当。

武监得了先手更是豁出命地用手中短刀直刺赛儿,这短刀可是为暗杀特别打造的,内里乾坤,赛儿这个暗杀高手刘太监调教出来地徒弟,一见这短刀心中大惊,直接再次翻身躲避。就在赛儿翻身躲避那一瞬间,从武监手内短刀处飞出一道光忙直射赛儿面门。

这短刀竟然是子母双刀,内有机簧,只要按动机关,子刀就跟飞刀一般射出!

好在赛儿从刘太监口中知道这子母刀,识的厉害,预先翻身躲避,要不真的是香消玉损,一代白莲教圣女,给个太监手下的太监暗杀成功。

可是赛儿的骄躯躲避了这飞出来的子刀,青丝却没办法幸免,被直削下一屡下来。

这武监扑过来的身子却并不停留,直接朝车厢内的容容闪去,不执刀的手直接拍向容容身前大穴。一把飞刀一把机簧子母刀最终的目的不是杀死塞儿,竟是想尽一切办法靠近容容,给容容解开受制穴道!

难怪卫大同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付这武监,不是心机过人、手底下有两把刷子的人,怎么能入得了卫大同的法眼。这番袭击,也是武监权衡利弊下的选择,要暗杀赛儿这样一个武林高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武监如此做的目的就是救容容,然后拖住赛儿,让容

间脱身!

在赛儿翻身躲避开子刀,武监已经拍开了容容的穴道,大喝一声:“女主人快走,小的拼死拖住这邪教妖女,往回走既可遇到卫公公领的追兵!”

“想走,没门儿!”避开子刀的赛儿一声冷喝,提剑朝车厢上的武监、容容杀将上来。赛儿实在是气恼得紧,重伤之下差点给个武监暗杀成功,而且还解开了容容的穴道。

这武监竟然悍不畏死,咬牙提着短刀朝赛儿直刺过去,这一下竟然是不顾忌长剑透胸,明显是个以命博命的打法。



赛儿那看不出这武监的心思,忍受住肩膀上伤口带来的巨大痛苦,一声娇喝,挺剑与武监的短刀搅在一处,只听‘铛、铛——’几声金铁碰撞声后。武监终究是实力不济。手中的短刀被赛儿地长剑荡脱了手,收剑前送地同时,将武监直接给长剑刺了个对穿!

“女……主人。快走——”

被长剑透胸的武监大嗥一声,回光返照一般,运力身躯前压,剑锋直朝自己胸膛一送,整把长剑剑身透胸而过,就在这快死的武监临近赛儿时。竟然用两只手臂牢牢地抱住惊呆了的赛儿,最后一口鲜血从口内喷出,将赛儿喷了满脸!

武监这样的死法,让满脸是血迹地赛儿心头巨颤,是什么让这武监感慨激昂去赴死?

容容才被武监拍开穴道缓过劲,就看到了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容容没有迟疑,翻身窜起。跳下车厢就跑!

是的,跑!有个人已经为了她能成功脱逃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容容不想辜负武监用生命换来地机会!跑,有多快跑多快!

“娼妇!想跑!”

赛儿欲挣脱已经死了的武监双手的钳制。那双手却如钢似铁一般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赛儿气急。容容的身影已朝路旁的灌木丛中窜去,赛儿咬牙手碗回甩,手上的长剑抽出,将已经死硬了的武监双手给砍了下来,这才摆脱掉短臂。

这一下耽搁,容容早消失在灌木丛中,赛儿只得咬牙硬挺着因刚才打斗而牵动的肩伤疼痛,朝容容消失地方向追去。

容容自然知道老家奴卫大同的‘十里飘香’,更知道卫大同的鼻子异呼寻常,当她与卫大同使眼色的时候,就知道卫大同已经安排好了,特别是被赛儿押着出到驿站大门,那异呼寻常地‘十里飘香’香气儿,容容就知道卫大同定带了人马沿香气跟随在后。所以,容容逃跑的方向自然是顺着还未散开地‘十里飘香’香气,沿着官道旁的灌木丛往回奔逃。

赛儿肩膀上的箭伤,先是给容容用盐巴侵蚀,逃脱出来后又没伤药包扎,一路马车颠簸,刚才又与武监一番打斗,现在发足朝容容追去,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往外渗出浓浓地脓血,浑身发热,那里还能提气狂奔,脚下一虚,直接软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卫大同也没料到自己安排在容容身边的武监竟然用死来换取容容逃跑的时机,所以只跟在离马车里许的距离。两日来卫大同带着武监们在经过驿站的时候,连换了两次马匹,一直跟在马车后等待机会。

机会不是等待而来的,机会永远是自己创造出来的,现在那名乔装为车夫的武监就用自己的生命给容容制造了逃命的机会。

卫大同带着人马沿着香气疾驰在官道上,一个人影从路旁灌木丛窜出,卫大同等人本能的一勒马缰,正要叫喝,定眼一看,浑身衣裳给灌木挂得支离破碎,绣发凌乱的容容满眼带着委屈,跌跌撞撞的出现在官道之上。

卫大同带着武监赶忙下马,还未来得及问容容是如何逃出来的,容容见是卫大同,眼泪差点流将出来,她活了二十年还没受过这样的遭遇,给女人在自己娇躯上下其手,如此吃豆腐方式,让她白毛汗直立!

容容见到救援自己的人马到来,底气自然足足的,娇哮道:“那邪教妖女定在附近,一定要抓住她,我定折磨死她!”

“小的遵命!”

赛儿软倒在地,浑身发热,伤口已化脓,浑身无力软倒在灌木丛中,身上还穿着上马车前被卫大同动过手脚,洒过‘十里飘香’的衣裳,她的命运跟他老爹魏忠贤一样,如何挣扎都逃不过注定失败的命运。

卫大同沿着‘十里飘香’的香气,没花多长时间,就将已经油尽灯枯的赛儿给绑了回来。众人随容容来到马车前,看着双臂已失、衷心护住的武监,尸体的惨状让跟随着卫大同一路追踪的武监们齐齐动容。这帮武监从净身进宫以来,已经成了无根无家之人,也许等待的就是这样一天!

容容看着武监的尸体,颤声道命令周围的武监道:“将……将他的双臂找回,尸体带回上海县,隆重安葬!”

从先前累垮的拉车马匹身上解下套绳,将马车套上武监带来

上,容容与一个赶车的武监坐在车头。车厢里放着体和被绑成粽子地赛儿。那死去武监的嘴角挂着笑意。面朝赛儿仿佛在嘲笑她一般,赛儿睹到这尸体的面上表情心中一阵发毛……

上海县驿站。

心急如焚地柳如是带领着武监们上窜下跳!

不由得他们不跳,王承恩自从被救醒过来。躺在榻上,双目出神地瞪着房梁发呆。两日来,王承恩吃饱喝足了就躺在榻上继续发呆,不理任何人。

包括柳如是在夜间拖下脸面,主动色诱,王承恩都不开口。任柳如是这样地美女在自己身上折腾。更让柳如是郁闷的是,当柳如是累得软趴在王承恩的身上,这家伙竟然还在开小差,身下尖挺依旧……

看着王承恩毫无生气死人一般的脸,柳如是纳闷了,心中醋味横生,难道她柳如这样的人物低声下气的主动讨好,竟然还比不过容容在王承恩心中地地位吗?!

其实柳如是是冤枉王承恩了。为容容心焦是一方面,王承恩也相信卫大同对付给自己射了一箭已经半死的赛儿,那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何况王承恩醒来后也听了武监的禀告。知道卫大同的计划!

其实王承恩是在反思自己,吃一堑。长一智,他在寻思着自己穿越后过往的种种遭遇,从混进信王府邸到现在请皇命来到上海县后所经历过的事情,最后总结出一条结论,自己太幼稚、太白痴了!

每次事件的发生都让王承恩措手不及,虽然自己能解决,可是主动权完全在别人手上,这样让王承恩处处吃憋,往往是穷于应付。王承恩现在要改掉等着麻烦来找他地恶习,主动给自己的敌人制造麻烦!

守不如攻!

王承恩大半夜的突然翻身而起,弄得枕在他胸膛上的柳如是惊诧莫名。王承恩穿上衣裳,点上烛台,朝躺在床踏上已经翻身背对着他独自生着闷气地柳如是调笑道:“如是这样的佳人,两日来骑在我身上,真似个金戈铁马、淫姿煞爽地女将军,哈哈——”

柳如是听到王承恩这混话,想着这两日来拼命讨好迎奉,好多动作都是寻常想也不敢想的动作,窘得大嗔道:“都是你这贼人害的!”

卧室内半天没动静。

柳如是纳闷,翻身一看,卧室内那还有王承恩的影子,心中顿时又开始失落,不过想想王承恩既然开口说话了,还是说那些让人心肝砰砰直跳的混话,料想王承恩已经恢复平时放荡不拘地常态,当下放下这两日为王承恩悬着的心来,安然睡觉,睡梦中不时的还梦呓两声:“承恩,你坏!”

……

王承恩此时早到了书房,叫来值夜的武监,命令道:“给京城中的丁离发信鸽,嘱咐他将‘廉政公署’的人手全给我查白莲教的信息、各地分坛地点,查到一个灭一个,直接要求当地驻军一同绞杀,同时追查刘太监的藏身之处,查到直接宰掉。”

“小的遵命!”武监应声而去。

王承恩这样做不是没道理的,现在白莲教虽然还没介入赛儿跟王承恩的冤仇中,作为白莲教的圣女,若是白莲教知道被自己抓了杀了,那被追杀就永无止尽的,防范于未然,王承恩决定先杀过去,给白莲教制造麻烦。何况白莲教也是受朝廷一直取缔的邪教组织,这样也方便调集当地驻军一同绞杀。

这个刘太监,一直是王承恩的心头之患,不主动找到除去,王承恩寝食难安。因此王承恩宁可将正在收集各地官员贿赂情报的‘廉正公署’密探全抽调出来对付刘太监和白莲教,明朝官员的腐化不是一两天的问题,一时间也解决不了,权衡利弊之下,王承恩决定首先解决潜在的麻烦。

王承恩嘱咐完武监继续靠在太师椅上,他在寻思着温体仁和钱谦益这两个人!朝中已经开始出现反对他王承恩的苗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王承恩不得不防,何况王承恩的权利来源和大后方正是崇祯,若是再让这星星之火燎下去,崇祯很可能革掉王承恩,到时候上海县玩完,自己之前那些努力也泡汤!

烛光下,王承恩满脸狰狞,如来自己地狱的煞神,冷哼自言道:“哼!这些老匹夫,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91 圣女与女同

王承恩恢复神采的第二天,大早王承恩就找来方以智和求他们两领着他到处看看,方便了解这所城市在自己快四个月的改造下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当时上海的手工作坊以布匹为主,从棉纺到丝纺,派生出来的其他手工作坊也以这两种纺织为主,王承恩一边看这些手工作坊里面的工人选丝,挑丝纺织,一边听方以智的介绍。整个上海县现在落成的纺织规模虽然在王承恩的建设和那几十万的难民加入,提高了不少产量,可是这还是不能满足王承恩的需求。

王承恩理想中的上海县产业应该多元化,这样才能大把赚引子。何况上海县现在的纺织行业也拼不过苏杭一带,上海做纺织,只有走深加工的路子才能出奇兵赚大钱,何况只做纺织也太单一了一点,若是受到自然环境影响,棉花和生丝提供不足的话,那上海县的纺织业就直接完蛋了。

何况同行是冤家,天知道苏行一代的纺织商人知道上海县的棉布、丝锦突然增加数量那么大,会不会集合起来打击上海的纺织业。

想到这点,王承恩又怕自己给忘记了,赶忙叫来武监拿来笔墨纸砚过来准备记录,一看见毛笔,王承恩又头大了,心道要是有支钢笔该多好,这念头一冒出脑袋,王承恩又有了新想法,先弄支点水钢笔给自己应急才成。

现在只能口述,方以智笔记,王承恩只说了五个字。就让方以智目瞪口呆:纺织布匹深加工!

王承恩看着方以智有点转不过弯来。笑呵呵的道:“今夜到驿站来用晚饭,再跟方兄慢慢解释,何况我还有更重要的想法与方兄商议。”

方以智早就见识过王承恩想法地诡异程度。反正晚上王承恩会告诉他,当下点首,待晚上问个明白。

三人出了作坊,来到大街,王承恩边看街景边思量,如何让自己地深加工过的衣裳迅速铺开。心中又有了主意,朝一直拿着毛笔和纸张的方以智道:“劳驾方兄再给我记点东西。”

方以智赶忙直接在马路上铺了纸张,手中毛笔在嘴巴沾了口水,提笔准备着。

“名人效应!”王承恩话音一落,趴在地上地方以智心头再颤,又一个怪词。

王承恩随即在县城内走了走,看到合适的房子在上面画个大叉,然后自顾的嘿嘿直乐。有时候竟然脱口而出:“这地头适合改家妓院……恩,这地头适合改家‘三温暖’……呦,这地方好,改家按摩院……这。改个宾馆……”

汤若望和方以智两人齐瞪眼,这太监竟然要开妓院。还要开什么‘三温暖’,按摩院,宾馆?这些都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词汇,当然有些都想不到是什么东西!

弄完这一切,马不停蹄,三人直接到了按照王承恩要求盖的对外贸易试点办公大院,看着前院宽敞的环境,王承恩一看心中又有了计较,朝方以智说道:“这地方架个t型

“t型台?!”方以智和汤若

“走,到汤若望地作坊看看。”王承恩举步就走,方以智和汤若望赶忙跟上王承恩。

如果说当初王承恩关于对外贸易试点是大方针的话,那么现在的王承恩在落实大建设完工后,开始朝配套行业的细化发展,这些个古代人那知道后世的赚钱法子,所以王承恩要将整个上海县建设成为各种行业都覆盖的一个城市。

上海不仅仅是个工业商业城市,更应该是个让商人乐不思蜀的消金窝!

三人来到汤若望的军械作坊,德国人严禁地特点,在汤若望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他不仅自己设计,自己监工,还自己动手做示范。特别是线膛枪管制作工艺复杂,稍微质量不过关就会炸膛,汤若望更是整天整天的蹲在手工作坊里盯着枪管锻造。

“王公公阁下,您离开上海县城这些天,我已经交给陆安阁下送去了整整一千条燧石线膛火枪,手头还有两百条成品,还没给陆安阁下送过去。”

汤若望说完,脸上一脸的得色,继续道:“王公公阁下地望远镜也造出来了,请这边走,我带您看看去。”

“是吗?”王承恩大笑道:“快带我去看看。”

三人来到汤若望既是卧室又是工作室的房间,汤若望从自己桌子上拿过一个薄铜小圆铜递给王承恩,王承恩手拿这远古地折叠单筒望远镜心潮澎湃,这东西要是投入战场,那效果绝对是不言而喻的。

王承恩出到门外,将手中的折叠单筒望远镜拉开,对准外面的上海县城墙望去,竟然连城楼上值勤的兵卒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好东西!”王承恩开心道:“给我多造点,弄个几百架出来,

品我就拿去了。”说罢,王承恩将折叠单筒望远镜决定拿这东西先送送礼。

“轰——”

三人这欲望手工作坊区域往外走,一声炮响阵得众人耳内轰鸣,汤若望突然抱怨道:“这些工匠,试弹药威力,也在这手工作坊附近!”

王承恩听到汤若望的话,问道:“弹药?”

“恩,由于还没成功,还不打算告诉王公公阁下的,我跟工匠们造了一~.

王承恩听到汤若望的话吓了一跳,以为生铁、铜不要钱呀!

“八千斤?!谁让你弄那么大的炮!”

“我与陆安阁下商议过了,海防和河防需要这么大的炮。”

王承恩想想也是,不过这样的大炮王承恩觉得还不如能架设在马车上的小炮划算,打了就跑。放一炮换一个地方。可是。要不是八千斤地大炮那轰得沉象三桅炮船这样地大船吗!

“造出来了给我看看,再决定以后弄不弄这样的大炮!”王承恩叹道。



汤若望和方以智正跟王承恩说话,一个武监匆忙朝王承恩跑过来禀报道:“王公公。郑家子弟正欲出海返回福建!”

王承恩一愣,随即朝方以智道:“方兄的棉布、丝布积压了多少?”

方以智道:“大该积压了接近十五万两地成品,再销售不了,仓库都堆满了。”

“劳烦方兄给我代笔!”王承恩笑道。

方以智应声点头,摊开纸张,提笔按照王承恩的口述写了起来。

这封信自然是写给郑芝龙的。要求郑芝龙的船队在收到信后前往上海,给他运第一批布匹,销路是日本和东南亚,郑芝龙有渠道,自然省了王承恩诸多工夫去寻找买主。写完信后,王承恩朝汤若望道:“给我挑五十条燧石线膛火枪,跟我去码头。”

汤若望那敢怠慢,带着随行的武监拿了五十条燧石线膛火枪。跟着王承恩朝上海新建设好的海港码头而去。

来到码头,见那郑家船队地领队正在来回跺步,似急着要返回郑芝龙处,王承恩将五十条燧石线膛火枪交给领队道:“这五十把燧石线膛火枪。四十把就当我送给兄弟们的见面礼,还有十条希望好汉帮我转交给大当家。就说帮我找找销路,这快枪射得远,也好瞄准,还不怕风雨。”

汤若望也在一旁大声夸赞自己设计的燧石线膛火枪,并滔滔不绝地介绍使用方法,那领队拿过一把燧石线膛火枪当即就愣了,在大海上如果遇到阴雨或者大浪天气根本就点燃不了火绳枪,这燧石线膛火枪竟然不怕风雨,那意味着什么!?

王承恩看了看拿着燧石线膛火枪发呆的郑家领队,笑道:“还有一封信和一件小礼物,好汉务必帮我交到郑大当家手中。”

说罢,王承恩将望远镜和信一起交给了郑家领队,郑家领队接过,保证道:“小的定将王公公的心意带给大当家的!”

“好!一路顺风顺水,告辞!”

“告辞!”

王承恩已经成了精了,这第一银子,可能就是贩卖燧石线膛火枪的银子!

这个时代地火枪都很简单,大多可以仿制,可是汤若望制造的线膛非一般工匠能模仿的,若是质量不过关,线膛枪的枪管是极容易炸膛地,要不配给汤若望那么多工匠,一个月才能生产不到两千条,而且各个环节汤若望都亲自去抓质量,一点点不满意的,汤若望就直接回炉再炼、锻造新枪管。

也只有德国人地严谨才适合干这监工的行当,别人做一时可以,长时间的话,谁会每日对着枯燥的枪管质量检测而始终如一的负责到底呢!

这么先进的火枪,郑芝龙可以放置,可是绝对防治不了螺旋线膛枪管,就算仿制出来,质量也过不了关,炸膛可是要死人的,郑芝龙没理由得到了这几十支如此先进的燧石线膛火枪,他没理由不想装备这燧石线膛火枪的。

送别了郑家船队,王承恩正准备再去看看上海县城的其他设施,一个武监骑着骏马匆忙来到王承恩身侧,翻身下马,看了一眼王承恩左右的外人,朝王承恩禀报道:“报,卫公公刚抵驿站!”

王承恩知道武监是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身边有女人的事情,所以只提卫大同,不提容容。卫大同既回,容容自然也被救了回来,要不,卫大同绝对不会返回上海县!

王承恩急忙提醒汤若望和方以智别忘了晚上之约,然后带着随行武监匆忙回了驿站。王承恩进了驿站,刚到容容的房屋门口就看见董小宛赖在容容怀抱中,柳如是正朝容容说着海上遭遇,容容却眉飞色舞的跟众人述说着她的遭遇,说到兴奋处还手舞足蹈的

看也不象才被绑了票。

容容被救回大家都满心欢喜,包括那些武监脸上也挂着喜悦,只有卫大同独自站在一旁旁闷不出声,见到王承恩进了屋子朝王承恩躬身道:“小的该死,辜负了公公临行前的嘱托!”

王承恩笑道:“大同不必自责。这事儿我听武监都说了。怨不得你,何况没有你,如何救得了容容。只要人没事儿就好!”

“小地想是不是把丁离也调过上海县,这刘太监还逍遥在外。”

王承恩笑道:“没必要,何况丁离在京中也有事儿,刘太监这老匹夫再来地话,这上海县城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承恩……”

容容已经看见了刚进房门的王承恩,眼中泪花翻滚。撇下正说话地众人,直接朝王承恩就扑了过来。王承恩将容容揽在怀中,一把抱起,调笑道:“这十几日不见,容容到是又瘦了不少。”

那想到王承恩才松劲,让容容脚踏实地,容容的手臂却勒紧王承恩腰背,一提气。竟然将王承恩抱离地面,学着王承恩的口吻娇笑道:“这十几日不见,承恩到是又重了不少,看来是出海快活无边。也没想着我,难怪竟长膘!”

得到女人前要哄。得到女人后更要哄,这才能巩固感情之道,女人哄哄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承恩落实地面后,忙讨好道:“咳……天地良心,若我王承恩没想着容容,利马天打五雷轰……”

容容用玉手掩住王承恩的嘴,朝王承恩似怨含羞地嗔道:“又说胡话!”。

王承恩这话,容容自然知道王承恩在讨她欢心,可也怕这誓言真灵验了那可如何是好!古代人迷信,王承恩可没这思想,为了讨自己喜欢的女人开心,一天尽发毒誓他都不在乎。

柳如是见王承恩和容容一定有很多私底下地悄悄话要说,遣散众人,薰小宛才见到容容,那儿情愿走?最后是柳如是强拽着董小宛的小手,好说歹说半拖半劝给拉了出去。

整个屋子剩下王承恩跟容容两人,王承恩牵了容容的手,两人坐在一起。王承恩升手轻轻抚摩着容容的脸,心疼道:“那邪教妖女若不是如是哀求于我,其实早该直接一杀了事,现在到害苦了容容!”

容容一听王承恩的话,好象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眼角含着晶莹,将被绑票的经过对王承恩说了一遍,王承恩越听心越惊,惊的是这赛儿竟然也会耍诡计;惊地是武监的忠诚程度竟然如此高;惊的是赛儿竟然非礼女人!

天呐,原来女同志并不是现代才有的!万军中都毫不动容地容容,这次着实给这么诡异地遭遇吓得不轻!

王承恩边听容容述说遭遇,心中一边打着小九九。这白莲教的圣女赛儿给王承恩在那天晚上一箭射倒,在黑夜中王承恩并没有看清楚容貌,后来给武监们绑了收监,王承恩也没有去看过,之后就是出海找郑之龙,一直到现在才回来。现在王承恩听到容容地述说,自己的人手竟然抓了个女同志!

王承恩的好奇心,有史以来第一次膨胀到了极点,心中打定主意,抽空去看看这白莲教的圣女、赛儿女同志,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入夜,邀来方以智和汤若望两人,其他人回避,三人吃了晚饭,然后在王承恩的书房商议白天王承恩关于上海县城产业多元化的想法。

其实产业多元化说白了就是王承恩准备以上海县的纺织为龙头,发展更多派生出来的产业,比如成品服装,服装派生出来的那就更多了,女装、男装、内衣……

当然,也发展其他产业,军工业、服务业。王承恩那五十条燧石线膛火枪,和望远镜可不是白给的郑芝龙的,那是诱惑郑芝龙出银子卖更多燧石线膛火枪的诱饵,只要郑芝龙装备了,其他接触郑芝龙的武装不可能不买。贸易永远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只要自己手头有别人短时间内掌握不了的技术,银子如暴雨一般的来。

当上海出名后,来往的客商自然会多,服务行业那就更能赚银子了,妓院、宾馆、三温暖、按摩……当然服务行业还不指这些手段,比如炒个名妓出来走穴,就跟现代炒歌星一般,大不了办场露天演唱会,穿上上海设计的泳装在舞台上弹个琵琶,弄一支古乐乐队,两场下来就是一个大妈级别的女人她也红了!

然后利用现代人的炒作手法,搞搞走穴,弄弄代言,不发都不行!

听完王承恩介绍的方以智和汤若望两人你瞪我,我瞪你,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太监的花花心思也太让人吃惊了!

章92 秦淮姐妹花

些古代人自然不会了解服装的魅力,更别说设计了,承恩只有自己充当设计师。还好王承恩曾经体内荷尔蒙觉醒的时候,闲暇时间便是在大街上看穿着各种服饰的美女,服饰草图只要依藤画葫芦即可。

第二日,王承恩特地叫汤若望的冶炼作坊给他做了个类似钢笔头的小铁片,然后找来一节大小合适的空心竹竿,一头留着竹节插上小铁片,一头挖空竹节里面塞入棉花,磨好的墨水调好后倒入塞有棉花的竹竿,再弄来一根鸡毛插在笔尾做装饰,一只简易钢笔就这样给造好了,然后王承恩手拿自己制造的钢笔狂画了无数张女装图纸出来。

王承恩手拿自己画出来的女装图纸,嘿嘿傻乐,乐着乐着,脸上突然僵住了。若是按照自己这样设计出来到处乱露的衣服大明寻常百姓谁敢穿,也许只有妓院里面的姑娘们为了招揽顾客敢穿!

服装这个东西应该是满足不同阶层、不同需要的,不过现下全是手工逢制,生产效率低下若是生产的种类一多,质量和规格难保不出问题。面对这个时代的生产效率低下,要做服装的话,只能一个式样一个式样的来!

王承恩随即嘟哝了一句:“看来还得利用名人效应炒作一下才能迅速有人穿!”

王承恩想到了柳如是这个名动江南的名伶,名气自然没得说,只要穿上自己设计的服装在各地一宣传,t型台上那么一站。过问题又来了。柳如是要是露面了钱谦益就知道柳如是在上海县,这可就麻烦大了!

王承恩随即又想着容容或是董小宛上台,容容抛头落面的危险程度比之柳如是还大。那可是直接掉脑袋地活儿!左右想不出什么方法地王承恩,只能把重担放在董小宛身上,还未成年的幼齿确实能吸引人眼球,那也只是一部分人而已,若是碰上喜欢熟女类型的……

不妥!不妥!王承恩一边想一边否定自己地想法,简直是头大如斗。

正在王承恩左右想不出合适的办法。一个武监领着方以智匆忙来到王承恩的书房,见到王承恩书房内满地的图纸,心中虽然奇怪,到也对王承恩的奇怪举动见怪不怪了。

方以智朝王承恩一躬身,道:“王兄,昨日兄台圈了的民居已经全以高价收了过来,我已命了工匠按照兄台地意思在改建装修。”

昨天王承恩嘴里的新词汇给方以智和汤若望两人解释了老半天,无非是增加酒楼、茶座、妓院、赌场、客栈这些娱乐设施。然后用王承恩教授的现代经营手法来经营而已。

王承恩相信还有十天的招商盛会一定可以吸引一些与郑芝龙有关系的客商前往上海县,加上郑芝龙几乎垄断了当时明朝的对外贸易运输,这些商人迫于郑芝龙的压力,不来参加自己办的招商会才怪了。只要一来,让他们看到实际利益。这些商人不在上海县投资都不可能。这些商人若是对上海有满意了,那就会一传十,十传百,不用多久上海就会商贩云集。

正在两人商议着事情,武监匆忙来到书房禀报,吴县令正在外等着王承恩审核举办招商会地官文,只等王承恩过目后直接盖上县令大印,然后张贴。

吴县令进了书房,三人落座,王承恩手拿吴县令草拟的官文,眉头深陷,这官文到是按照王承恩的意思起草的,问题是王承恩觉得还缺了什么,随即,拿过自制地钢笔在上面增加了不少东西。

写完后,王承恩看了看手头的官文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了递给吴县令,吴县令拿过王承恩更改地官文一看,疑惑道:“王公公需要增加工匠和招揽文士?”

“恩。上奏朝廷的就按照吴大人的意思,若是自己张贴的将我的话增加进去,利用一切渠道给我张贴。”

整个上海县已经建设完工,正式开始经营的时候,没人手,难道要让他王承恩事必亲为,那等着累死吧!

“下官清楚了。”吴县令忙退了出去,忙他的去了。

王承恩看着吴县令退出,朝方以智笑道:“方兄,跟随着我,感觉如何?”

“忙!每天都在忙!在下连睡梦中都会梦到醒后要干些什么!”方以智随即笑道:“在下有生二十多年以来,只有在上海县这段时间才觉得没白活!”

王承恩乐道:“什么时候方兄弟也跟着我学会拍马屁了?”

“在下句句肺腑,绝无拍马屁的意思。”

“哈哈!那我就继续忙方兄,你且回去给我找几个裁缝过来。还有,方兄可联系曾经科举失意的同僚,要些开通精明之士。这上海县就你我几人,我时感力不从心,所以让

请些同僚文士过来。”

方以智忙道:“在下定不负王兄所托!”

“那新落成的办公大院,在空地上尽快给我搭建起木台,按照我昨日的要求装修好,招商会还有十日就开,别到时候连一个象样的地方也没有。”

方以智躬身保证道:“我早命了工匠昨日就开始日夜不停的赶工,十日前定可完工。”

王承恩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叫来门外守卫的武监吩咐道:“去请陆大人过来一晤!”。门外武监匆忙应了一声,小跑着去请陆安。

书房内王承恩与方以智再商议了一些招商会细节方面的事情,方以智正要告别去忙他的,王承恩又匆忙将他拉住,道:“方兄弟且慢,我交给你个东西看十日内能不能做一百套出来。”

王承恩说罢,拿起纸张,在上面画了好几张图纸,然后递给方以智道:“能不能做?”

方以智接过一看。纸张上面依稀画着奇怪的衣服和裤子草图。疑惑道:“这是什么衣裳?”



“军服。”

随即,王承恩笑呵呵的给方以智解释,然后方以智手拿毛笔在旁记录要点和注意事项。最后记完,方以智疑惑道:“这纽扣和皮带如何能做?”

王承恩想了想,这个时代没有工程塑料,最后只能用空心地铁纽扣,本来王承恩还想在铁纽扣上镀一层铜地,这样的军装穿上的时候自然精神。可是一想这样地话,纽扣反光太强了,若是打伏击极容易给人察觉,只得作罢。

皮带到是很好做,用牛皮直接割下一条来,做个金属扣也不麻烦,仿造pl>

王承恩再与方以智商议了一些事情才放方以智离开。方以智前脚刚走。陆安后脚就到,两人一番客套过后,王承恩朝陆安道:“新军练得如何?”

陆安忙躬声回道:“都按照王公公的意思在练着。”

王承恩一听这话,叹息道:“陆大人是这五千人的领军。切不可没有自己的主见一味盲从我的意思。”

“陆大人,先给我挑一百人出来。要求身体几乎等高,样貌威武地兵卒,专门练上次我交代的礼仪列兵,其他兵卒这几天照常训练。”

“是!”随即,陆安陪笑道:“下官斗胆问王公公,兵卒们手头的火枪,汤先生什么时候能给造好?”

“你且练你的兵,火枪自然会全额装备给你,记得那一百名兵卒给我练好了,十日后我可要用的。”

陆安排胸脯保证道:“下官知道,就是练掉他们一层皮下来,也让王公公满意!”

“去折磨你的兵卒去,我就不耽误陆大人的练兵时间了。”

“是!”

看着陆安出了书房,王承恩接着考虑先前的问题,自己手头地漂亮女人到底谁最合适以后抛头漏面。

王承恩正在书房里发呆,柳如是却来到了王承恩的书房门外,柳如是葱指放在嘴唇上朝守卫的武监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悄悄来到王承恩身侧,一眼看到那些摆了满屋子地图纸,从地上拾起一张,掩口笑道:“承恩,你这画的是何物?”

一直发着呆地王承恩听到声音,这才发现柳如是竟然到了书房。王承恩朝柳如是笑问道:“嘿嘿,我这脑袋里正想着如是,如是就出现,如是跟我还真是心有灵犀呢!”

柳如是朝王承恩嗔道:“整日里嬉笑着脸,就没正经地时候,什么事儿也不跟我说!”

王承恩听到柳如是的话,面上脸色一肃,道:“我正焦头烂额,难道也要把你们也感染烦恼吗?”

“你干什么事情也不与我和容容姐说,自寻的烦恼。”柳如是白了一眼王承恩,看着王承恩确实愁眉不展,随即又安慰王承恩道:“承恩若有什么事儿,就与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王承恩听到这话,心中暗自叹息,若不是顾及着钱谦益,早就利用柳如是的名气大赚特赚一笔了,现下横刀夺了钱谦益所爱,王承恩是有苦自己知。唉,谁叫自己见了美女就勾搭,活该倒霉。

柳如是看着王承恩默不出声,玉手牵着王承恩衣裳的下摆,用可怜西西地眼神看着王承恩,眼睛里水汪汪地朝王承恩哀求道:“你到底有何事,说嘛!”

“咳……”王承恩最怕见到美女楚楚可怜的样子,叹了口气朝柳如是说:“若是你知道我做了……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你事儿,你会不会一走了之?”

“对不起我的事儿承恩还做的少吗?”柳如是白了一眼王承恩,叹道:“若如是想走何必从南京跑到上海。看在我对你一腔热诚上,你若是有什么为难

一定要告诉我帮你分担,虽然如是是个女流,但还知族之类的大事!”

王承恩正要说,我是伪造了信件,把你从钱谦益的手里骗来的,可是这话到了嘴上竟然是:“若是有为难的事儿,我一定请教如是。”

柳如是随即举起手中的纸张朝王承恩再次问道:“这到底画的是什么呀?”

王承恩正后悔自己没告诉柳如是实情,心不在焉随口道:“这是我画地衣饰草图,准备在十日后对外展览地。却没有合适的女人试穿展示。”

这话王承恩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果然。柳如是先是欣喜道:“呀!真的呀!”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抱怨道:“没女人!?我跟容容姐和小宛不是吗?何况你这么多张图纸,我们三人都不够呢。”

“容容。这……”王承恩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容容是绝对不能在这样的热闹的公开场合露面的,这样的场合难保没人认识先皇的容贵妃,到时候那就是连脑袋都没有了。

柳如是听到容容,自然明白王承恩地意思。那天容容和柳如是两个女人聊天,柳如是都没有相信容容的身份竟然是跟自己姘头私奔的贵妃。可是赛儿和刘太监刺杀王承恩那晚,柳如是对于容容的身份,再也没有了任何怀疑。柳如是清楚知道,容容若是抛头露面绝对会祸及王承恩。

柳如是却没想到自己若是也抛头露面,让钱谦益知道了,王承恩也好不到那里去,那可能是直接与五个内阁大臣和朝堂上半数的大臣们为敌呀!

柳如是信誓旦旦的说:“容容姐自然不能露面,那我跟小宛就要为容容姐分担一些。那更要上了!”

“算了!我可不想累着如是,我立刻命人去南京请……”

“南京?!”柳如是央求道:“打个来回都六日了,何况还得请人谈价钱,多耽误事情呐。你就让我跟小宛去试试嘛,再说你设计的衣裳。我一定要第一个穿!”

秦淮八艳里的姐妹花齐上阵,若是旁人自然早就答应了!

惟独王承恩不敢答应,若是柳如是一露面,现在还没跟他撕破脸皮地钱谦益就会直接找他王承恩拼命。

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作弄人,正在王承恩不知道怎么拒绝柳如是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嗑门声,卫大同得到容许后进到书房,朝王承恩禀告道:“公公,京里来的信息,袁大人未奏先暂,杀了毛文龙。”

“什么!”

王承恩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京城,紫禁城!

“嘶——”

坐在龙椅上的崇祯,气得一脸地紫黑,将手上的战报撕了个粉碎,激动得剧烈地喘息着!

“啪——”崇祯一掌砸在龙椅地扶把上,气愤道:“好一个先斩后奏!”

大殿内的群臣那敢出声,知道今天的崇祯是动了真怒了。

良久后,崇祯稳定了一下情绪,朝大殿内的群臣叹道:“朕是不是给他权利太大了?”

朝臣队列里的温体仁,已经从刚才崇祯那么明显的表情里,嗅到了机会,自然知道崇祯话里那个‘他’是指谁。

温体仁步出朝臣队列道:“皇上,这袁崇焕仗着皇上的宠信,也太过骄横跋扈了,未奏先斩,肆杀边关大吏,罪当诛!”

温体仁一系的齐楚浙党大臣纷纷步出朝臣队列支援温体仁的意见。

“袁崇焕如此做,简直大逆不道,实该当诛!”

“皇上,这可是亲者痛、仇着快的判国大罪呀!”

“……”

齐楚浙党大臣纷纷攻击袁崇焕,东林党大臣已经按奈不住了,袁崇焕可是挂着东林党人头衔的官员,东林党自己人自然要帮自己人说话。

只见东林党领袖钱谦益出了朝臣队列朝崇祯道:“臣以为温大人此言差已,袁大人平兵变、筑工事、勤练兵,再说那毛文龙冒领军饷、不受节制,实当该斩,袁大人无错呀!”

一个东林大臣道:“臣以为钱大人此言甚对,毛文龙实当该斩,袁大人无错。”

“袁崇焕如此做简直大逆不道,该斩的是袁崇焕……”

“该斩的是毛文龙……”

崇祯坐在龙椅上,看着这群大臣在自己面前打嘴皮子仗,随即冷哼了一身,连退朝都没有吩咐身旁的太监叫,从龙椅子上自顾站起身就走……

崇祯走到大殿外喝退了跟随着自己的太监,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若是王承恩那小子在,定可以帮朕出出主意,唉!”

章93 对抗

‘五年平辽’到‘杀毛文龙’,王承恩都反复交代过别干,可是袁崇焕还是当成耳边风。现在袁崇焕的命运正按照着历史记载一般朝前发展,那么历史上明朝的命运,也会按照历史记载那样走向覆灭吗?

王承恩坐在地板上,愣愣地发呆,自己这个穿越客一心拯救危明,是不是到最后也只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娘的袁崇焕!”王承恩坐在地板上摇头骂娘:“为什么就不听劝呢!”

既然袁崇焕注定必须按照自己的历史轨迹发展,拯救袁崇焕指望他多抗几年北部边关,王承恩现在已经不敢多做指望了。

王承恩朝卫大同道:“传方以智过来!”

……

方以智纳闷,今天王承恩已经是第二次要见他,他不敢停留,随着卫大同再次进到王承恩的书房。两人落座,王承恩便直奔主题,对方以智道:“那些裁缝不要找寻了,将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员给我全力纺织布匹,那些工匠全力改造那些娱乐设施,不需要在办工大院再搭建舞台,快去!”

方以智不知道王承恩的想法如何临时又变了,可是方以智没多问,告辞出了王承恩的书房,忙自己的事情而去。

送别方以智以后,王承恩带着一脸的沮丧坐回椅子上。纺织用品深加工的理念虽好,可是这要时间推广,他已经没有时间慢慢折腾了。还有几个月,若是按照历史发展。那将是后金绕道袁崇焕防地。围困京城、烧杀肆虐之时。毛文龙的死,已经让后金没有了后顾之忧!

现在穿越后的历史,谁又知道这到这次后金围困京城。是不是就能将京城给破了呢?王承恩不可不防,当务之急是先保证上海县能依托布匹丝锦稳定地赚银子,再将自己手头上这支军队拉起来,让他们具有更高地战斗力!

“大同,随我去千户所军营!”王承恩说完带头举步朝军营而去,卫大同赶忙跟上。

上海县城的新千户军营设在长江入海口旁。离上海县城也不是很远,站在城楼就能看到,城防的值勤全是原来上海原百户所地老兵,这些兵卒本来就是上海县土生土长之人,自然值勤比那些从难民里招募而来的兵卒更能适应当地环境。

两人匆忙来到军营,才到营门,就听见大声的喊杀声,进到军营才知道。这些兵卒全在陆安的巡视下进行互相突刺训练。

别看只有小小的突刺动作,这可是抗日战争前期,小鬼子凭借突刺对大刀,在白刃战中让中队吃足了亏。这突刺前的横枪斜指天空。就这一个预备突刺动作就蕴涵了格挡和突刺两手准备,而且格挡后地突刺。比直接突刺更让人防不胜防。

陆安接到传令兵卒的禀告,早过来给王承恩请安,领着王承恩查看了一圈正在训练的兵卒。

查看完兵卒的训练,众人来的陆安的军帐,王承恩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对卫大同说道:“大同,将咱们的武监,留下一百人护卫着驿站,其他人带上木刀和马匹过来!”

“是!”卫大同领命而去。

王承恩突然想到的就是以后自己这支军队可是要跟后金地骑兵硬碰硬的,步兵对抗骑兵没有技巧,心理素质过硬临敌不乱才有胜算,何况辽东、东北一代全是平原,更适合高机动性能的骑兵作战。

也难怪袁崇焕修筑据点依城而防,平辽三策全是守策!想对抗骑兵,还是得训练大量的骑兵,袁崇焕后期训练地关宁铁骑大概也是出于这样考虑。

难道步兵就没办法对付骑兵吗?王承恩就不信这个邪!

戚继光的车营、步兵、骑兵结阵而战,屡屡大破西北边关侵扰地少数民族铁骑,而车营步兵铳手结阵,依托车辆围成堡垒,步兵铳手在堡垒中射杀骑兵,与美国人当年对付印地安人铁骑时用的方法类似。

王承恩手上手上没骑兵,车营更来不及制造和招募,现在五千兵卒才有一千二百条不到的燧石线膛枪。

王承恩头又大了,练兵养兵,比赚银子还难!

但是,几个月后后金对京城的包围,这五千人就这样拉上战场对抗骑兵,绝对是被屠杀的料。战场就是这样残酷,与后金的骑兵对抗,若拉一支没见识过骑兵冲击强憾场面的军队去对抗骑兵,那不用打了,直接投降还来得爽快些!

所以王承恩要自己的武监全用木刀模仿后金骑兵,对穿上厚绵护甲的兵卒们进行模拟冲击,直接从兵卒们的身侧冲过去,实战练习步兵对抗骑兵需要的心理素质!

兵卒们手上拿着的包棉木棍几乎跟他们的制式燧石枪上了刺刀等长,五千人分五个组,每组一千人给两百骑武监轮番冲击



王承恩饶有兴致的坐在演武场的高台上,准备看自己的兵卒第一次对抗骑兵。

陆安穿着盔甲,大喝道:“第一队,出列结阵!”

兵卒们迈着整齐的步伐,从军阵中朝前跨出,要不是服装有点别扭,还真有点pl+

“准备——”陆安看着自己训的兵卒步出军阵,一声令下。那出了军阵的一千兵卒将手中的木棍斜举而起,标准的准备突刺动作。王承恩一看就傻眼了,这样的姿势怎么对抗骑兵的冲击!

卫大同眄视的看了一眼这些结阵而立的兵卒,喝了一声:“儿朗们上马!”

两百武监齐齐上了马匹,勒住马缰,只待卫大同的命令就朝百步外的兵卒们冲杀上去。

陆安和卫大同齐齐看向高台上的王承恩,那意思就是说自己手下的人都准备好了,王承恩朝二人点点头,示意开始!

王承恩这样训练的兵卒对付步兵也许让这个时代只知道冷兵器战法的军队挠头,可是对付骑兵,由于没有高速火器,王承恩知道肯定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这个差距到底有多大呢?

“杀——”卫大同朝两百骑武监大喝一声!

武监们听到卫大同的命令,手扬鞭、松马缰,战马一声嘶鸣,铁蹄一蹬,整个大地都随着两百骑的突然蹿出而在颤抖着。

如此震撼人心的画面,如此高速度的冲杀,就算这些兵卒在王承恩非常训练方法调教下已纪律严明,兵卒们也抵受不了如踏在他们心口的铁蹄!

“稳住——”陆安已经看出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兵卒们在这两百骑武监的冲刺之下露出了不安。陆安可不想自己带的兵卒在第一回合就给自己丢脸,何况是在王承恩面前丢脸!

这一千兵卒,没有任何实战经验,他们所接触的训练中,更没有专门对付骑兵的训练科目,任谁在骑兵面前都显得手足无措,因为不知道怎么办,而心生怯意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沙尘滚起,两百骑从兵卒们队列的间隙冲过,兵卒们面如土色,包括后面军阵中观看的兵卒们神色也不善。

若是真的战争,这一千兵卒只凭借着冷兵器刀枪,在遇到两百骑正面冲刺,已经是完败。这差距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是兵卒们今天唯一的亮点,就是他们在遇到两百骑武监冲击时,手中的木棍却握得更紧,没有任何人退却!

王承恩惊懊的看着这一幕,这差距是很明显的,不过让他欣慰的是这些兵卒的勇敢程度有点大出他的意料,看来从严治军,确实还是有好处的!

若是真的战争,配备燧石线膛枪的兵卒,一千对付二百骑兵,还不是很吃力,但是对付相同数量的骑兵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象戚继光那样配备车阵和大量的车载小口经火炮!

车阵在辽东、东北这样的平原地区,跟骑兵一样能发挥优势,谁更厉害,只取决于兵卒的素质而已!

接下来的四场冲刺,几乎都是一样的结果,王承恩终于在这五场模拟冲击中,对步兵对抗骑兵有了个大概的认知。自己若要用只装备燧石快枪的兵卒去对抗后金铁骑,不管兵卒素质给自己磨练得多高,总还是要在兵种上吃亏的。

王承恩又有了新的想法,若要真想对抗后金铁骑,自己的子弟兵要掌握的还有很多,而且还要增加架设小口经火炮的战车,和各种能形成密集打击的武器。

回到驿站,王承恩收拾好服装图纸,服装的设计推广,因为袁崇焕杀毛文龙事件而暂时搁浅,可是王承恩知道,这服装迟早要大赚一笔的,就算明朝受五千年传统思想的束缚,可是别忘记了,王承恩要做的可是对外贸易,这个时代的欧洲已经出现了各样的服饰,现代服装欧洲人的接受程度应该很高。

王承恩就这样每天白天到处在上海县跑,晚上回来思考百天看到、见到的事情,三日后,上海县的新政令已经颁发,上海县城已经在吴县令的要求下每家每户张灯结彩,城楼和各个官方的办公地点批红挂绿,准备迎接几日后上海县正式对外引资参股的盛会!

这日王承恩跟汤若望正在商议着马拉,或者牛拉战车如何设计,一个武监匆忙朝王承恩递过一张拜帖,禀告道:“报!郑家船队已停泊在上海县海港!”

“来得好快呀!”王承恩一愣,看着手中的写着‘福建海防游击郑芝龙’字样的拜帖,才想起自己这几日光顾着忙,却忘记了自己要求郑芝龙帮助上海县出货的事情。

章94 富贵险中求

承恩领着随从匆忙来港口,只见海港处停泊着好几百‘郑’字旗帜的大船,散落在刚建成的上海海港码头的海面上。

郑芝龙、郑芝虎两兄弟与一个中年人正在说着话,郑芝龙见王承恩到来,领着身旁边的郑芝虎和中年人赶忙躬身道:“下官见过王公公!”

“郑大人不必多礼,都不是外人。”王承恩看着海港码头停泊着的郑家船队,朝郑芝龙笑道:“郑大人的船队来得可真是及时,还劳烦郑大人亲自出马。”

郑芝龙忙客气道:“下官接到王公公的书信,便立刻遣了商船前来,王公公交代的事下官自然不敢疏忽。”

王承恩随即朝郑芝龙身旁的中年人看了一眼,问郑芝龙道:“这位是……”

中年人赶忙朝王承恩行礼,回道:“小的扬州田宏遇。”

田宏遇?王承恩听到此言一愣,觉得田宏遇这人在脑袋中有点印象,一时间又想不起这田宏遇到底是什么人!

郑芝龙笑道:“这位便是素有扬州小孟尝之称,徽商代表田宏遇、田先生!”

王承恩听到徽商代表心中吃惊,没想到郑芝龙给他找来个这样的人物。这明末两大商业体系,一个是江南的徽商,一个是西北的西商,这两大商人集团的领军人物,可都是富可敌国的人物,都是财神爷。

王承恩朝田宏遇抱拳笑道:“久仰田先生大名。今日才得一见,实乃三生有兴呀!”

其实,王承恩连听都没听过田宏遇是什么人,他只知道徽商在明末商人集团里地重要地位,想巴结一下徽商代表田宏遇,方便上海县跟徽商集团合作而已。

田宏遇赶忙作躬还礼道:“王公公客气了。田某只不过是市井商贩,‘大名’二字愧不敢当!”

田宏遇平日里与各种地方官吏打交道,何曾遇到过见面如此客气的官吏,而且还是皇帝面前的红人,田宏遇自然知道结交上这样的官吏代表这什么,何况田宏遇不仅仅是为了上海县而来上海县。

三人客套一番,王承恩领着郑芝龙、田宏遇回到驿站,闻讯而来的还有吴县令。四人落座,侍侯的武监们奉上茶点。

郑芝龙朝王承恩笑道:“不瞒王公公,下官这次亲自押送货船来上海县,除了带田先生来看上海以外,下官还想看看上海县地火枪冶炼制造作坊,顺便想卖一些望远镜。”

王承恩听到这话,心中早猜到了郑芝龙的心思,那五十条燧石线膛火枪,已经让郑芝龙心动,郑芝龙想仿制燧石线膛火枪。问题是线膛是那么好仿制的吗?何况线膛枪管。也不仅仅是仿制就能生产出质量合格的枪管!

郑芝龙看着王承恩默不出声,还当王承恩不愿意,正要改口,王承恩笑道:“这上海县的冶炼作坊,郑大人若有兴趣随便进去参观。”

“下官谢王公公后爱!”郑芝龙自然不会客气,他的本意就是想仿制王承恩冶炼制造作坊里制造的燧石线膛火枪。

“来人!”王承恩喝了一声。朝两个急忙进来的武监命令道:“带郑大人地人去冶炼制造作坊,想看什么,想问什么,告诉汤先生都不可隐瞒!”

“是!”武监应道。

这番举动让郑芝龙、郑芝虎两兄弟一愣,他们还真没想到王承恩如此好说话,而且巴不得自己的人早学了燧石线膛火枪的制造技术去。郑芝龙、郑芝虎两兄弟那里知道,技术可以学,可是汤若望这样负责和严谨的人却难找。

郑芝龙赶忙叫过随从与武监同去冶炼制造作坊。

王承恩坐在首席上朝郑芝龙笑道:“郑大人还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我的棉布丝锦,还指望着郑大人的船队呢。”

郑芝龙那能不明白王承恩的意思,当即命了郑芝虎与王承恩的人同去找方以智,商量将库存的棉布丝锦装船。

郑芝龙见自己胞弟出了书房。朝王承恩道:“此次王公公的棉布丝锦,下官准备运到日本,除去运费可获两倍之利!”

“两倍之利!?”王承恩一惊,价值十五万两地棉布丝锦,能得纯利润三十万两,好高的利润额,难怪明朝走私如此猖獗!

问题是王承恩还觉得不满意,三十万两还不够还朝廷的四十万两。虽然王承恩自己有银子,若是王承恩自己出,他总觉得间接证明了自己的失败。

王承恩问道:“若是运远一点呢,是否能换得更高的利润?”

“若是运到长毛外夷之地,利润是四倍!”郑芝龙的话无疑于惊雷!

明万历二十三年(公元1595年),~(cornelisdehoutman)率领地远航队,在《马可。波罗游记》这书本的指引下来到中国东南沿海,他们成为首支获得成功的荷。虽然路程艰险,船队249人只有89人生还,但他们的高额利润却使荷兰人义无反顾地派出了第二支远征队,带回的货物获得百份之四百的利润让全国都沸腾了。

可以想象,如此巨大的利润驱使下,极度缺乏土地的荷兰人,绝对是如发情地种马一般——狠干!

此时的王承恩也动心了,可是他又不得不考虑一个问题,若要远洋运送物资,不得不过早的与当时欧洲大航海时代的各路列强发生利益冲突,明朝地内忧外患都未平定,如何有多余的精力和力量再惹事生非?

郑芝龙又补充道:“此前都是荷兰长毛控制着大明海域到日本地航线。为了王公公此次的货物,郑家所有炮船齐出,定可让荷兰长毛的炮船不敢妄动。”

王承恩又一惊,他没想到当时的中国海,荷兰人竟然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这群荷兰人非法占领台湾为基地控制着中国海到日本海的航线,几乎垄断了当时中国对日本地民间贸易。之前郑芝龙的船队与日本贸易。都是先与荷兰人贸易后让荷兰人运送到日本,这也是郑芝龙在没归顺朝廷前与荷兰人相互之间的合作。

现在郑芝龙归顺了明朝,他就得与荷兰人断绝这种关系。帮王承恩运货到日本,绝对会在沿途受到荷兰人的阻挠,所以郑芝龙集合了自己的所有炮船前来护航。虽然郑家的炮船与荷兰人的战舰还有差距,可是郑家的炮船数量绝对是当时大海上地第一!

难怪海港码头处停泊了那么多郑家的船队,原来是预防荷兰人在海上给郑家难堪!



出动整个郑家舰队给商船护航,无疑是抽了王承恩一记大巴掌。没有海上的安全。就没有海上贸易的繁荣,连郑家这样的海上霸王都要防备荷兰人,何况这群荷兰长毛还侵占着台湾为基地,影响整个海上贸易的安全,不除去荷兰人,海上贸易如何能顺畅?

“郑大人!”王承恩继续道:“这次海上运输就全靠郑大人了!”

郑芝龙保证道:“下官这次亲自护航,炮船尽出,自当没什么问题!”

一旁的田宏遇一直面含微笑,听着王承恩与郑芝龙谈话,这时候却突然冒了一句话出来:“寇患始终是寇患。釜底抽薪,一劳永逸的解决蛮夷寇患方能保证这大海上的安全!”

商人就是商人,既然要做海上贸易,就得将威胁海上航线安全的寇患尽除,这点田宏遇自然是知道地。

王承恩道:“郑大人,此次贩运远航后。全力对付荷兰长毛,将荷兰长毛压制在台湾不能出海袭扰即可!”

王承恩当然想扫除这些海上侵略者,问题是明朝在海上的势力基本已经退出,单靠郑芝龙对付荷兰人还很吃力,不过将荷兰人暂时打押在台湾,待平定内乱,收拾掉后金再跟荷兰长毛算帐到也不迟。

“下官紧遵王公公意思!”郑芝龙躬身道。

王承恩看了看田宏遇,笑道:“田先生乃大商家。经营手法自然老道,看了上海县关于入资参股的政令,对上海县有何想法?”

田宏遇道:“草民自然不敢妄议朝廷政令。”

闻及此言,王承恩心头冷笑一声。

但凡商人。无不是老狐狸,何况还是田宏遇这样的徽商集团枭雄!田宏遇能随郑芝龙来上海,肯定不是迫于郑芝龙这个海上霸主的压力,田宏遇能赶在上海入资参股盛会前到上海见他王承恩,自然是嗅到腥味了!

“下官还有要事,下官告退。”郑芝龙自然明白田宏遇与王承恩有要事商谈,在没来上海之前田宏遇已经嘱咐过郑芝龙帮他制造与王承恩单独谈话的机会,这个时候正是郑芝龙应该告退地时候。

待到郑芝龙退出,王承恩自然也明白一个商人跟官员打交道需要避嫌的道理,也遣退了左右。

王承恩笑咪咪的道:“田先生有什么私下话,这个时候应该可以谈了吧?”

“草民斗胆,试问王公公凭什么保证出银参股商人们的红利,但凡官府一句话,草民的投资可就成了官府的银子。”

“嘿嘿!”王承恩冷笑一声,随即道:“田先生每年贿赂各地官吏的银子怕是不下十万两白银之数吧?田先生贿赂那些官吏还不是想多赚银子,将田先生每年贿赂那些官吏的银子来上海县入股投资,还有红利分,这样地事情,我想田先生应该会干吧!若是田先生怕自己的银子没了,自可当贿赂我王承恩的就是。”

“草民不敢!”听到王承恩的话田宏遇惊出了一身冷汗。

其实田宏遇确实是看中了上海县出海便捷,其它通商口岸相出货程序烦琐,而且需要用银子买通诸多关节,何况走私地话也怕夜路走多了,始终要碰到‘鬼’,为了寻找一条安

海捷径。田宏遇曾费尽了心思,自然就认识了郑芝地。现在上海县有如此好的出海口岸,何必还冒险走私!

“该说的话,这上海县新出的政令已经说得够明白了。我只能保证这政令所言非虚,只要田先生入股,我还有一件私事相求于田先生。绝对可保田先生无任何后顾之忧!”

“这……”田宏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一闪而逝,继续道:“若要草民入股上海也未尝不可。首先在下要参股上海县纺织作坊,其二,草民也有一件事情让王公公帮忙!”

上海县的纺织作坊本来就是现在上海县的支柱产业,王承恩当初下地工夫也最多,建设的力度也最大,整整花掉八十万两白银。月可纺棉、丝,纺织布匹大概十万两白银的原料,这也是上海县目前为止最能赚银子的行业,只运往日本一月就有二十万两白银的进帐。

而田宏遇这老狐狸一眼就看出了上海县最赚银子的行业,还要参股,足可见其商业眼光之独到。

“田先生既然有意,这上海县的纺织作坊自然不会阻挡田先生的股银。”

王承恩为什么那么想让商人在上海参股?说白了,一个开放地口岸,没有商人怎么能繁荣,王承恩想让商人参股。最主要的还是鼓励和繁荣工商业,让这些商人在王承恩的领导下自己经营这些作坊去。好处不仅仅是让上海县能赚到丰厚的银子,繁荣海市,还能掀起一股经商和扩充私人手工作坊的热潮。

何况还可以间接控制商人对官吏的贿赂。这些商人依附了王承恩,其他地方官吏谁吃了豹子胆敢公认收受这些商人的贿赂?

王承恩继续道:“田先生且说你的第二个要求,只要我能办到。定给你办了!”

“这其二嘛,草民不知当说不当说……”田宏遇看看王承恩,见王承恩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继续道:“草民小女田秀英年方十六,俏丽可人,想请公公引见宫中!”

“什么!”王承恩简直跟吞了一只苍蝇一般,终于知道这田宏遇是什么货了!将来的大明朝国丈,崇祯的岳父田宏遇!

田妃是崇祯最宠信地一个妃子。女贵父荣,这田宏遇在明末也曾经显赫一时。其实王承恩现在终于知道这田宏遇是什么人,完全是因为秦淮八艳之一的陈圆圆的原因。历史上陈圆圆据说是田宏遇找来孝敬崇祯的,那想到给吴三桂这色徒碰上了。最后引来‘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祸事!

“若王公公帮忙引见,草民自当为王公公的上海经营尽力,尽邀徽商一系地商贩前来上海落户。”

徽商枭雄田宏遇在商人中的号召力,自然比之王承恩命吴县令颁发的政令要吃得开。可是田宏遇要成国丈的心愿有点让王承恩害怕,搞不好又是跟钱谦益一般养虎为患!

可是眼下不答应田宏遇,那么上海几天后举办的招商入股盛会就绝对没有徽商的踪影,王承恩要在短期内繁荣上海市集的愿望就直接成了泡影;权衡利弊,王承恩宁可养只狼,也不愿意见到上海之前的努力成了泡影,这可是他地理想。

何况田宏遇未必就是一只白眼狼,再说王承恩自问还是个好猎人!

“田先生的愿望,我自然可以帮助田先生达成,我要的,田先生可别含糊了,哈哈!”王承恩最喜欢跟自己谈条件的人,最少这样地人王承恩还知道他要什么,更方便控制。

“那是自然,除了入股参资、帮助王公公广邀商贩,王公公的其他意思,只要草民能办到的,无不尽力!”条件本来就是相互的,田宏遇知道王承恩之前说过的话里,还有其他条件。

“竟然田先生也是聪明人,那我就说了。”王承恩笑道:“田先生一定要记得支援过这上海县物资、粮食。”

田宏遇惊讶道:“支援过上海县物资、粮食?!”

“也许就因为这一点,田先生可能被朝廷杀头!”王承恩继续笑道:“也许也因为这一点田先生不仅能成为国丈,更能让圣心大乐,无上荣华尽享。我想,如何选择国仗自然会权衡利弊!”

只要田宏遇答应,王承恩就能堵住朝中力查上海物资数量大臣的嘴,上海粮食物资事件就能彻底结束。当然田宏遇答应下来,王承恩不仅能将田宏遇变成国丈,而且还能借‘捐赠之事’,让崇祯赐予田宏遇更高的荣耀,这点田宏遇自然也是知道的。

田宏遇已经富可敌国了,何必需要再冒险!

王承恩坐在书房首座的太师椅上,看着田宏遇嘿嘿直笑,他相信田宏遇绝对会答应他的,富贵,只有险中才能得到!

章95 太监硬上弓

承恩这一声‘国丈’叫得田宏遇脸上虽然满布恐慌之中受用无穷,答应王承恩的交换条件,田宏遇希望得到的权势愿望,就朝前迈出一大步、就能一跃龙门!

能不能冒险,只取决于冒险后所得到的是不是够丰厚。

田宏遇冒这一次险,就能贵为国丈、就能与王承恩这崇祯面前的红人结成同盟,说白了就是互相利用、相互依存的同盟,而且这样的同盟双方都不可能在背后下刀子。

王承恩要求田宏遇承认上海县粮食物资是田宏遇所赠,田宏遇就间接知道了上海县粮食物资有猫腻;当然田宏遇答应了这件事,那田宏遇就是帮凶,若是事情被纰漏,田宏遇就算不死,他的命运也会是家产充公,女儿被祸及不能为妃。当然这仅仅是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就是田宏遇放弃了一个能朝上爬到权利颠峰的阶梯。王承恩这个太监的妙处,田宏遇比郑芝龙还看得透彻。

田宏遇躬身道:“草民自当为王公公上海县事宜从中周旋!”

“好!哈哈!”王承恩大笑,有了田宏遇这样的徽商枭雄,那么上海县的市集发展已经无忧;粮食物资事件那还是次要的,崇祯一直不公开查他王承恩,就等着王承恩自己圆谎而已,崇祯的心思王承恩非常清楚。

王承恩与田宏遇商议了如何处理粮食物质事件。和田宏遇地女儿如何如选妃之事,两人这一商议一直谈到天黑。

这些天王承恩郁结的心情终于好了不少,至少今天解决了好几件大事,现在他的后患正在一件一件的化解。

可是最大的后患还是一直躲在暗处,时常冒出来刺杀他的刘太监和赛儿,还好现在还没拖上白莲教这个势力庞大地邪教。

王承恩心想着刘太监。背上早已经痊愈的剑伤仿佛又裂开了一般传来阵阵阴疼,杜绝刘太监这个后患,成了王承恩现在首先考虑的事情。

入夜,王承恩带着两个武监匆匆来到关押赛儿的牢房,命随行武监点燃烛台,昏黄的光线下,王承恩看到了一个蓬头污垢的漂亮女人。全身锁着臂膀粗的大铁链,身上衣裳早就破损得厉害。特别是受伤的肩膀整个裸露在外,露出地大片如羊脂一般的肌肤让王承恩这色徒一阵阵目眩!

被铁链绕了满身的美女,衣不遮体,肌肤若隐若现……这镜头实在是令人遐想!

赛儿被抓回来后,身上的箭伤得到了医治,脓血早已经止住,伤口再次愈合,可惜的是这样的箭伤在给容容用盐巴折磨过后,就算箭伤全愈合了也会留下大面积的伤疤。

容容本要再次折磨赛儿,想想那日在马车上的遭遇。容容象吞了一只苍蝇一般恶心,再也不敢来监牢面对赛儿;柳如是自然也不敢再亲自替赛儿换伤药,她已经后悔自己一时的心软,差点酿成大祸。赛儿每日的伤药更换,都是一脸冷酷地武监们三人一组亲自动手,时刻提防着赛儿再使心眼!

赛儿冷眼瞪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杀父仇人王承恩。恨不得能吃其肉、喝其血、挖其心。王承恩也打量着赛儿,他没想到有着特殊嗜好的魏忠贤女儿竟然那么漂亮!

漂亮归漂亮,谁让他王承恩不好过、不痛快,王承恩会加倍奉还!

王承恩挥手遣退一直跟随在身侧的武监,冷眼盯着全身绕了铁链的赛儿,冷笑道:“你时刻想着弄死我,我却一直活得有滋有味,而你现在却成了我的阶下囚。不知道圣女有何感想,嘿嘿!”

“呸!”赛儿突然朝王承恩吐了口唾沫,这么近距离之下王承恩连反应地时间都没有,脸上给唾沫吐个正着。

王承恩任由唾沫粘在自己脸上。邪笑着脸,用手指将粘在自己脸上的口水粘了一点,然后送到嘴边,升出舌尖,在那口水上舔了一记,王承恩好象意由未尽,竟然开始吮吸起来,如此恶心的举动就算是头大公象也能恶心死,何况是人!

赛儿胃部蠕动剧烈,差点没吐出来!

“啧啧,姑娘的口水好甜!”此时的王承恩完全一副猪哥样,早把先前打定折磨赛儿的念头抛到九宵云外,这样的美女竟然跟他王承恩作对,要是不坏人贞操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王承恩不是什么良民,看到如此如花似玉的俏佳人,早就心中蠢蠢欲动了。泡不到便骗,骗不到便用强,对待美女地态度,王承恩一向是宁可上过,不可错过,管他是仇人还是什么人!

连容容这样碰了被杀头的女人他王承恩都敢碰,他还有什么好在乎的;连柳如是这样的女人,王承恩都不怕得罪东林党人而骗了上床,他还怕什么!

王承恩地色胆,已经包了天了!

王承恩瞪着赛儿色心涌动,铁链、美女同志、破衣裳,这类似上的sm场面让人热血沸腾……

触及王承恩火辣辣的目光,赛儿心头一阵发寒!

“来人!”王承恩像狼嗥一般大嗥一声,两个武监赶忙进了牢房,躬身在王承恩身侧。王承恩继续道:“弄昏她……不,最好是让她有知觉,身体又动弹不得,恩,让她看着,一定要让看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跟我作对的下场,嘿嘿!”

“恶贼!你要干什么……”赛儿惊惧大喝,可是说了一半便感觉穴道被磕了一下,浑身无力,连嘴唇都蠕动不了,只得惊恐地看着一脸淫笑的王承恩,眼中射出恶毒的光芒!

“退下!”王承恩喝退武监,看着赛儿动弹不得,目光中满是惊恐、恶毒。他就兴奋。

牢房内就剩下王承恩和赛儿,在烛台摇摆不定昏暗地光线照射下,赛儿如花一般地容颜更显抚媚。

王承恩朝赛儿淫笑道:“嘿嘿,孤男寡女,

想干什么?”

说罢,王承恩用手指勾住赛儿性感的下巴。看着赛儿如花一般的面容叹道:“啧啧,圣女?!光这名头都让我冲动,我这人就喜欢趁人之危,你要怨就怨跟我作对,你要怨就怨自己运气太背,落在我手里!”

此时的赛儿那还不知道王承恩要干什么,眼角泪水滑落,寻死的心思都有了。魏忠贤这一对父女。天生注定玩不过王承恩!

“嘶——”

衣裳被撕碎的声音,让赛儿双目紧张得睁如铜铃,眼睁睁地看着挂在自己身上地破衣裳给王承恩撕成碎布条,直到被王承恩剥成赤身为止。

长期锻炼让赛儿的躯体没有一丝儿多余的脂肪,勾勒出完美的弧度。胸前夸张的突起,并不是柔软非常那种,而是尖挺饱满肉感十足,那双长腿上仿佛蕴涵了无限的爆发力,健康而修长。

王承恩吞了口口水,抹了一把额头上因为有点紧张而出的汗液。手颤抖着开始探索这具让男人发狂的躯体。

赛儿只感觉一双手在自己躯体上上下拨弄,不用想,这双恶手地主人就知道是谁。赛儿只感觉到一阵恶心和恨意,躯体虽然动弹不得,却随着那双恶手的撩拨而开始出现颤抖。赛儿绯红着脸,感觉那双恶手再也不满足仅在自己身躯上游弋。开始慢慢滑向那从没有外人碰过的桃源圣地。

在那双恶手的引领下,赛儿发现自己竟然开始迷失,娇躯颤抖得更为厉害,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赛儿心头巨颤,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感觉!这是个天杀的恶贼,无耻的男人!



王承恩看着眼前的娇躯竟然如此敏感,心头火苗早已经变成了滔天火浪,三下两下将自己剥成光猪。毫不吝香惜玉地将动弹不得的赛儿推倒在地,分开修长的大腿,挺身而上。

赛儿无意中睹到王承恩身下杀气腾腾地家伙,芳心再一次打了个冷颤。待到感觉到一物热腾腾的接触跨下,大腿内侧都能感觉到那股热量,赛儿想叫又叫不出,只得屈辱地迎来身下传来撕裂一般的痛苦,终于,意识模糊地赛儿一口气没憋住,竟然生生气昏了过去……

赛儿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披了一套男装,做恶的王承恩竟然笑眯眯的看着她。下体阵阵疼痛几乎让赛儿想一死了之。可是刚产生咬舌自尽的念头,王承恩却仿佛看透了她心思一般,笑道:“想死?嘿嘿,那你就死好了,不过你老爹可是被我亲自勒死地!”

听到王承恩这话,赛儿刚放到牙尖上的舌头又缩了回来,她还不能死,她还身负仇恨,在没杀死王承恩前,她绝对不能死,她要杀了王承恩这奸险的淫徒!

王承恩讪笑着看看才被自己太监硬上弓、强暴过的赛儿心头一阵冷笑,他要拼命的虐蹋眼前的女人,反正他王承恩与这个女人之间的仇恨是怎么也化解不了了的,那就做绝一点吧!

而且王承恩还想到了诱捕刘太监地好办法。

刘太监的伤,经过了这些天应该不会影响到身体行动了。上海县什么时候最乱最热闹,怕是刘太监也知道的,那就是几日后的招商会,这个时候是刺杀王承恩、解救赛儿地好时机。

为了让刘太监能抓住这个好时机,第二日刚天明,王承恩便找来了卫大同,王承恩的计划很简单,让卫大同‘离开上海’并将这个消息有意无意的让街头巷尾的百姓去议论,让刘太监认为最大的劲敌卫大同离开了上海县,让刘太监有胆再次刺杀王承恩。

同时命人遍查上海县和临近县份所有药铺,查询是否有药铺的伤药经常有人买,只要有人大量采购伤药十有八九可能就是刘太监。何况,受了伤的人一般都躲不远,何况还有个人质在自己手中,王承恩相信刘太监不在上海就是在临近的县份躲避着。

王承恩正思考着怎么捉拿刘太监,京城里的丁离却发来了信鸽。丁离兼管着的‘廉政公署’,在与官军一道查封围剿离上海县最近的一个白莲教分坛时发现了刘太监的踪影!

王承恩一惊,刘太监竟然联系上了白莲教,那几日后的招商会,若是刘太监利用机会来救人,白莲教没理由不救自己的一教圣女!

王承恩嘿嘿冷笑,看来又是一次坏事变成好事的机会!

王承恩当即找来陆安交代了一番,然后,与容容、柳如是好说歹说,将二人的住处暂时搬离驿站,住到客栈里。不管如何,只要刘太监出现在上海,王承恩就打算没让刘太监再活着,就算是白莲教参合进来,大不了也是多杀点人!

这几日最忙的就算是陆安,成天围着汤若望催燧石线膛火枪,陆安带的兵卒,这几日虽然扩充了枪械,也只有一千五百条燧石线膛火枪,还缺三千五百条,陆安能不急吗?

王承恩交代陆安,几日后让陆安训练的兵卒实弹打一场,自己可不想象上次那般给卫大同带的武监给比了下去。不管几日后跟谁打,多几条燧石线膛火枪怎么也多几分在王承恩面前出头的机会。

兵卒们这几天的训练,王承恩又交代了新的训练方法,让武监们专门调教练习二十个兵卒为一个小战阵的方式围捕刺客。这几日的训练效果当然不会很明显,不过这群武监是专门为在大内围剿刺客而生的,随便调教兵卒们一些小战阵,几日的时间却是足够了!

一千五百名配备燧石线膛火枪的兵卒,三百个大内专门围剿刺客而生的武监,加上掩藏在暗处的卫大同,就算那三千五百名兵卒不参加,这股力量也足可以应付任何刺杀者。

章96 崇祯宠妃

廷户部关于上海县招商的官文在大明朝的疆域纷飞,以来第一次招商引资,而且是在第四个对外通商口岸,这个通商口岸的开放程度和‘乱来程度’绝对成正比。

乱来吗?!

只有王承恩自己知道这绝不是乱来,用现代人的观点来看,想在明朝这个五千年传统文化束缚下的朝廷进行改革只有走渐进、办试点做范本的路子才行得通。

明朝对内的各种矛盾已经越来越激化,这一切的根源除了明朝的制度以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没钱,入不敷出的财政使得崇祯一门心思将土地赋税越加越高,这就是内患屡次剿灭,屡次又起直至亡国的重要原因。由于制度上的弊端,崇祯所加的土地赋税白银,实际上却到了粮商和官吏手中。

解决明朝的各种制度弊端,想在一朝一夕剔除根本就不可能,只能让迅速增长的资本主义转化这样的弊端,将对内矛盾转到对外的资本掠夺战争上,让资本主义逐步蚕食明朝的传统封建制度,从而根本解决明朝现下激化的主要矛盾。

有崇祯的默许支持,以上海贸易试点为蓝本,鼓励工商业,让大明朝潜在的资本主义迅速增长,然后对明朝腐朽的封建制度形成强烈的冲击,往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王承恩要招商,让这些商人参合进上海的赚钱事业中。这样做,好象王承恩吃了大亏一般,其实不然,只要王承恩控制着军工和支柱产业,让上海始终在发展着,其它产业就算王承恩不办。商人们也会给他王承恩建设出来,这样带动起来地资本主义工商业会越来越多。上海县覆盖的江浙两省工商行业都会依托王承恩这个上海县发展起来,并从上海的港口朝外运送物资。

只要盘活了明朝的资本主义,然后在逐年递增工商赋税,就算明朝不依靠传统赋税来源农业,也能国库殷实,到时候再鼓励鼓励对外探险、掠夺资本,明朝变成一个东方帝国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也许王承恩这样一弄。一个东方的帝国主义国家就这样兴起也不一定,为什么大明朝就不能充当掠夺者?

当然这一切地前提是上海县的资源能够吸引这些商人,让这些惟利是图的商人觉得有利可图。

出海便捷,出海后北上直接就是日本,而当时明朝的主要贸易对象基本上是日本和东南亚。上海官方政令对商人物资出海的限制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官方参股的产业物资出海一律免除出海赋税,这一手会让商人们想尽办法在上海建设中参股。而且私人物资出海,只要交纳比之买通官府走私还少的银子就可直接出海,这点无疑是上海县的最大优势所在。

就算是嘉庆年间开放地海禁,也没做到王承恩这样的程度。当然关于进口的物资。王承恩一律强征百份百的赋税,这点不仅仅是对内工商行业的保护,还出于王承恩有点排外的心思,何况他王承恩治理的明朝资本主义迟早要走上对外进行掠夺资本的道路,还进什么口呀!

王承恩吹着抚过身体的南风,站在张灯结彩地城楼上。看着城外原来一片荒芜的土地,现在却全开垦为水田已经开始耕种地土地,王承恩不由得不感叹方以智这个人的能力,照这样下去三、四个月后就不用王承恩再舍粮了。

城楼下来往不断的进城陌生面孔大多是商人装束,吴县令早已经命人在四个城门设了人手收入城徽商的拜帖,这是先前王承恩跟田宏遇相约好的,只要没拜帖的进城陌生人,放进城后让那些武监们在暗中严加监视。不管是刘太监还是百莲教只要想救人,总会有露出马脚地一刻!

王承恩正要带着人马下城楼,在城中乱窜一下做做诱饵、看看街头,好让刘太监主动来找他。只见城外的官道上出现了一队商队。这商队竟然有大大小小三十辆马车之多,这样的队伍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有点大得扎眼。

王承恩领着随行护卫的武监们急忙下了城楼,站在城门之外准备迎接的时候,商队已经临近城门。片刻后,商队停在城门之前,如此大的商队引来行人纷纷侧目张望,从车队领头的马车上下来一个中年商人,这人却正是前几日返回扬州,再次赶到上海县的田宏遇。

“田先生真是神速呀!”如此大厅广众之下,王承恩那敢公然叫田宏遇为‘国丈’。

田宏遇朝王承恩躬身笑道:“王公公地嘱托,草民那敢含糊,这次草民可是准备了银子,带了小女一同来的上海县。”

王承恩心中惊讶,这田宏遇行事好快呀!看来条件谈成,田宏遇也绝不是含糊之辈。

“先回驿站,你我再详谈。”

大厅广众之下,耳目众多,如何能谈事情。

王承恩带着随从领着田宏遇的商队先返回驿站,好在之前王承恩就嘱咐过方以智改造民房为客栈,要不上海县一时间多出来的商贩都不知道往何处安顿。不过田宏遇这样地大商家自然要安顿好,所以王承恩将田宏遇等人直接安排在上海县驿站落脚。

武监们忙着安排田宏遇的随从,而田宏遇带着自己的女儿来到驿站客厅参见王承恩。王承恩看到田宏遇身侧的女人,一时间竟呆了!

“民女田秀英,参见王公公。”田秀英举态不卑不亢,朝王承恩行礼,十足一副大家闺秀风范,看来田宏遇花了不少心思调教自己女儿。

苏杭自古就是胜产美女之地,这田秀英确实体态婀娜。媚若桃花,浑身都散发着江南水乡地娇柔灵性,比之柳如是这样以文修内的佳人又多了一层让人心动的吝爱。王承恩这色徒,一见到未来崇祯最宠信的田妃,现在的田秀英,魂儿都给勾走了。

“王公公……”田宏遇对自己女儿的魅力一

信心。只不过王承恩这个太监地目光也如此急切,宏遇的预料!

“咳……果然是人间绝色,田先生这国丈可是当定了,呵呵!”王承恩打着哈哈以掩饰自己面上失魂落魄地急色模样,其实现在的王承恩心中肠子都悔青了,这田秀英也太漂亮了,早知道不答应田宏遇将她进献崇祯,自己弄来把玩把玩。现在到好只能看不能碰。

“还请王公公多多提携,稍后草民就先与方先生商议在上海县的纺织作坊入股三十万两。其他的行业股份,草民一并与方先生商议。草民在江浙两地的商号和纺织作坊出产的布匹正朝上海县运送过来,这出海……”

“手续自然从简,只要货物到达上海县,吴县令查验过数量,田先生缴上税银,即刻就可出海。”

手续确实简单,按照数量收官税银子,就能有一份王承恩盖上大印的通航官文。在大明朝境内敢公然为难有王承恩撑腰地商人的官吏几乎没有。而且这关税收取按照出海物资数量的百份之八来收取,市值一百两的货物只收取八两,这实际比之前的商人想出海走私需要买通贿赂的银子要少得多。

明朝中后期有多达一亿两白银通过贸易流入中国,使当时的物价上涨了40%(实际上是白银贬值了30%到40%之间),这些白银几乎全是通过走私而流入明朝的,可想而知。若是正常对外贸易,按照王承恩出口只收取百份之八的赋税政策,那可是八百万两的白银数目,何况见不到地效益那就更大了。

比如通过出口刺激工商业的发展,工商业的发展同时又解决了大批的闲散劳动力,免得这些劳动力起来造崇祯的反;而且还会刺激路运、航运、还有其他衍生出来的服务业、制造业等行业那就更多了,这就是隐性效应。

王承恩当初要办贸易试点时,还真没想过那么长远。可是这一切却因为上海地招商会,将隐性效应也间接带动起来。有时候无心插柳,柳却成阴,话又撤远了。言归正转。



听到王承恩的话,田宏遇躬身道:“草民自然将朝廷下发的官文熟记于心,货物到达上海之后自然按照章程办理出海赋税。”田宏遇停顿了片刻,看着大厅内只有王承恩和自己女儿三人,小声对王承恩继续道:“草民对王公公还有小小心意奉上。”

王承恩一愣,自然明白田宏遇的心思,笑道:“小小心意是多少?”

闻及王承恩的话,田宏遇还当王承恩有心收取贿赂,心中冷哼了一声,面上却不动神色对王承恩小声说:“草民除了正常的参资入股外,还特地给王公公准备了些须茶银。”说罢,田宏遇的双手食指架在一处摆出一个‘十’字!

十万两!好大的手笔呀!

王承恩却摇了摇脑袋笑道:“这点银子,如何卖个国丈?哈哈!”

“那……”田宏遇心中对王承恩鄙夷到了极点,他没想到十万两白银,王承恩竟然还嫌少了!不过说实话,王承恩会在乎那十万两白银吗?

“起码翻一翻!”王承恩看着田宏遇一脸表情如常,心中感叹,暗道这徽商枭雄田宏遇果然是个人物。王承恩继续道:“田先生莫不是以为我要收受贿赂?”

“草民不敢!”

不敢才怪了,田宏遇之前遇到地官吏那个不是见了银子就如大头苍蝇见到了粪便一般,死往上扑!

“我王承恩是为圣上办差,所以田先生要贿赂孝敬,自然得找圣上。”王承恩看着面上无任何表情的田宏遇,知道他心中疑惑,继续道:“也不怕与田先生说实话,当今圣上缺两样东西,一样是银子,一样是能臣!”

王承恩一番点拨,田宏遇脑袋开窍了,说道:“草民终于明白王公公的一片苦心,草民的二十万两白银,就有劳王公公献给皇上。”

“哈哈!国丈,你好了,我才好!”王承恩大笑,跟田宏遇这样地聪明人合作,要比跟钱谦益这样的假道学之士合作要好,最少赤裸裸的交易大家都看得明白,不用防着谁!

王承恩这一手让田宏遇直接给崇祯捐银子,不仅仅让田宏遇这个大商贩得到了好处,也让崇祯有个富可敌国大商人支持,最重要的是田宏遇这样一捐白银,进宫为秀女的田秀英很可能让崇祯留心上,从而不需要什么时间就能直接步上贵妃的权利颠峰!

时不时的王承恩还偷偷地瞄几眼田秀英,一边心中叹息如此佳人便宜了崇祯那小子,一边与田宏遇商谈其他事情。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武监匆忙进到大厅朝王承恩禀报道:“公公,小的们发现了刘若愚(刘太监),而且驿站周围似有人鬼鬼樂樂查探地形!”

王承恩唰的一声站起身,朝一脸惊诧的田宏遇父女安慰道:“田先生务惊,这反贼流寇敢在上海县闹事,活得不耐烦了!”

随即王承恩朝厅外武监命道:“来人!给我保护好田先生父女!”

也不知道这群武监躲在何处,田宏遇父女进大厅前,厅门前只有两个带刀武监守卫,这王承恩一声叫喝,竟然平地冒出二十来人,拥着田宏遇父女回了自己院落。

王承恩早穿了一身铠甲,背上背着两个箭袋手握‘灵宝’弓,站在驿站关押赛儿的监牢外大院中,周围护卫着王承恩的只有几个武监,王承恩却是将自己当成了诱饵。这一番反劫狱的战斗,不管来的是刘太监加上白莲教,还是什么变态人物,他王承恩都有实力,也有信心屠干净来者!

王承恩从此刻开始,绝对不会对任何威胁到自己的势力妥协!杀!——只有杀干净才能睡得塌实!

章97 算有遗漏

是在明朝见到二战德国党卫军军服,这是多么震撼的恩设计的军服就是按照二战德国党卫军军服来画的草图。

一百个兵卒脑袋上戴着用铁丝撑起边缘的大沿帽,身穿军大衣,腰系牛皮武装带,脚穿长筒牛皮靴,身挎汤若望设计的燧石线膛火枪,刺刀系在武装带上,加上几乎等高的身材,要多威武有多威武。

一百兵卒设旗长三名,总旗长一名,这四人都是左腰挎着按照王承恩特别要求制作的马刀,右腰系着短的双管遂石线膛火枪、弹药袋。

这一百名兵卒,王承恩特别抽调出来就是要他们充当礼仪兵!当然,在平时与以前上海县百户所的老兵们一起负责上海县城的治安问题。

当方以智领着前来上海县入资参股的商人们,来到已经装修完工的对外贸易试点办公院落时,这一百名身穿特别军服的兵卒,差点没将这些商贩吓趴下!

“敬礼——”总旗长抽出马刀一声大喝!

‘唰、唰——’兵卒们手中已经装了刺刀的燧石线膛火枪同时举出,垂直地面与人平行!

这些商贩们那见过这阵势,有些胆小的已经脚下发虚,身上冷汗直冒。方以智心中着实暗爽了一把,这本就是王承恩之前与他商议好的,给这些商贩们来个下马威,让这些商贩参资入股后,不敢打着他王承恩地旗号乱来。

正在方以智与商贩们开始正式商议上海县除军工产业以外。其他产业的参资入股问题,驿站内却迟迟没有动静,亲自做诱饵的王承恩也开始心中纳闷,这刘太监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了,竟然迟迟不出现!

王承恩看着头顶上悬着的太阳,暗骂自己给刘太监吓破了胆。晴天白日之下,谁会选择这个时间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王承恩只得命了埋伏着的武监们继续埋伏,索性进到关押赛儿地监牢内。

赛儿冷眼瞪着进到牢房内的王承恩,心想着自己这几日受的凌辱,眼中的目光仿佛如两把利刃要将王承恩活剐了她才能心安。

王承恩嬉皮笑脸朝冷眼看着他的赛儿道:“小美人可安好!”

“淫贼!呸!”赛儿朝王承恩吐了口唾沫。

这几日来,赛儿每见到王承恩的第一反应就是唾沫伺候。王承恩也早有防备,闪身让过,依旧嬉笑着脸厚颜无耻道:“小美人这样尤物。竟然让我这淫贼拨了头等,让我这淫贼心下恐慌不已呀!想不到魏忠贤这老阉货被我杀了不算,他女儿也给我睡了,啧啧!”

“你……”赛儿几乎被王承恩的言语气死过去。

“嘿嘿……”王承恩看着赛儿含恨带怨的神情也是如此诱惑,心中大动.正欲叫来武监拍了赛儿穴道,占些便宜再说,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妥当,这外头地刘太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现身来救人,别弄得好事正进行了一半就得停止,那就太让人不爽了!

赛儿含恨朝着王承恩厉声叫骂:“你这淫贼。别让我活着出去!”

“小美人,你能出去再说吧,哈哈!”王承恩笑得至极,一千五百条燧石线膛火枪,三百个武艺超群的武监,就算集白莲教全教之力来解救他们的圣女。王承恩也敢碰上一碰!

“王承恩!你不得好死!”赛儿撕心裂肺的再次叫喝。

“哈哈!”王承恩大笑,笑罢,朝被愤怒迷失心志而呼吸急促的赛儿胸前看了一眼,道:“实话告诉你吧,这驿站周围早给刘太监领着白莲邪教徒给盯上了,只要他们敢来,我就敢屠干净他们!”

赛儿讥笑道:“就凭你这淫贼也敢口出狂言!”

“我一个人当然对付不了前来解救你的白莲邪教,若是加上一千五百条火枪。小美人,你说会怎么样?”

“你……你无耻!”赛儿听到王承恩的话心头一颤。若是赛儿知道这是一千五百条带着准星,上着刺刀的燧石线膛火枪,那她就不仅仅是心头一颤那么简单了!

这批枪械的威力和作战性能。只有陆安这个带了快十年兵的六品千总最清楚!

入夜,上海被各种灯笼照得***通明,这是招商会地第一天,方以智在新落成的对外贸易试点办公院落内举办了晚宴,招待前来参加招商会的各路商贩。

还没有枪械的兵卒们,人手一把战刀,在上海县城中四下巡视,同时负责招商会的安全问题,这个夜晚不平静呀!

陆安领着一千五百人将驿站团团围住,在驿站周围的民居中蹲了一天,好在上海县地百姓对官府的印象还不错,听说这群兵卒埋伏在自己家中院落里准备抓反贼的,百姓们到是很配合,没有引起任何骚动和异常。

夜越来越深,陆安虽然蹲了一天,可是王承恩没下令解除临战状态,陆安就得时刻紧蹦着神经,严密监视着街道上那怕一点点的动静。按照王承恩的计划,陆安领的一千五百人负责外围清剿,尽量在外围解决劫狱者。

“千总大人!”负责监视的兵卒窜到陆安所在的房顶,朝陆安禀报道:“来了!”

陆安精神一震,举起手中地单筒望远镜朝挂满灯笼的街道上一看,果然见了上百条黑影手中拿着各式武器正朝驿站接近。

“叫兄弟们准备,听我号令。”陆安小声对身旁的传令兵卒吩咐。传令兵卒点了一下头然后悄然消失在夜幕中,朝四中埋伏的兵卒们传下命令。

百来条黑影如黑夜中地鬼魅,行动快速,片刻工夫便靠近了驿站地院墙。正准备翻身跃过院墙。王承恩可是要求陆安将这些劫狱者尽量消灭在驿站外围,陆安见到如此,站起身,手中的燧石短枪朝一个领头的黑影扣动扳机。

“杀!”陆安高喝一



“砰——”陆安的枪一响,埋伏在陆安周围的好几百兵卒扣动了扳机,燧石线膛火枪几乎同时发射

‘砰——砰——’

一百条黑影不死既伤。毫无悬念!

“上弹——”为防止还有敌人来犯,陆安大喝命令道。

一千五百人埋伏在驿站四周,分为四队埋伏,每队只负责自己正面之敌,其他队预防敌人声动击西,若是遇敌太多,其他组同时支援临敌之组。这是王承恩第一次指挥战斗,可惜他不是神。若是考虑到分梯次的火力准备,这个晚上地就是他王承恩单独表演的独场秀!

正在陆安所在的兵卒队伍开始上弹药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从兵卒们埋伏的民居后方,窜出两百多条黑影!

“杀——”

嘶哑、如女旦一般的声音划破夜空,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这声音的主人正是刘太监!

陆安跟他地兵卒们面对这些黑影有些措手不及,好在陆安打海盗都打了好几年,临敌应变突然事态到还有些经验。陆安眼看上弹药再次开枪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抽出战刀大喝道:“刺刀拼杀!”

兵卒们迅速端上已经上好了刺刀的燧石线膛火枪。以先前武监训练的战阵集结在一起,二十个人为一个小组,挺枪朝临近的黑影们冲刺上去!

白刃相搏,勇者胜!

直接的突刺是最符合人体动能科学的,别相信影视题材里一个八路军战士拿把大刀砍翻n个小鬼子的场面,那绝对是带有渲染色彩的。抗日战争初期。中队的功夫大刀队碰上小鬼子的刺刀队吃足了亏,甚至几个战士才干掉一个使用刺刀地小鬼子,这样的场面到处都是,这是现实!所以中队在之后那么重视拼刺刀,动不动就是刺刀见红,可见刺刀在枪械白刃战中的地位有多高!

王承恩当初给燧石线膛火枪加入刺刀,只不过是想着让这些火枪兵能打白刃战而已,完全没想到这简单的突刺能发挥多大的杀伤力。

可是今天这些兵卒的突刺竟然也将这群黑影杀心惊肉跳。特别是陆安带领地这队兵卒将近四百人。而黑影才两百人,人数上的优势加上武监们真对刺刀的特性专门研究的战阵,二十个兵卒轮番突刺,兵卒之间互相保护。一时间也将功夫比自己高出一大节的黑影们杀得手忙脚乱。

这些黑影正是刘太监招来的白莲教徒!

自从上次吃了亏后,刘太监潜到了离开上海最近的白莲教分坛,将白莲教圣女赛儿被俘虏的消息在白莲教中广为散发,邀集人手,准备解救赛儿地同时彻底将卫大同和王承恩给宰了!

在看到上海县要办招商会的政令,刘太监终于觉得时机来了,随后悄悄领着人马潜进了上海县。刘太监本就是搞暗杀埋伏的行家,王承恩的埋伏他怎么能看不出来。随即,刘太监与随行一起解救赛儿地白莲教统领八大王商议,先派出一百名探路的诱饵,探探王承恩的埋伏再说。

那想到这些诱饵连人都没见到就给人全毙了,不知道是王承恩疏忽,还是老天要帮助他刘太监,王承恩竟然没布置分梯次的火枪火力,白给刘太监一个机会!

虽然王承恩给兵卒们装备了刺刀,还调教兵卒突刺这一后世的先进白刃战法,可是刘太监和白莲教徒的实力却让陆安和他的分队陷入了绝境!

刘太监如狼入羊群,手中短剑随处一挥便带起漫天血雾,陆安一见刘太监如此凶悍,连杀十几个兵卒,心中肉疼的紧,这可都是他陆安一手带起来的兵呀!

“狗贼!休得猖狂,你陆大爷前来会你!”陆安那管自己实力不济,双手举起战刀,朝一旁疯狂收割人命的刘太监劈去。

“哼!”刘太监一声冷哼,手中短剑一搅,生生将一身蛮力陆安手中的战刀带过一边,随即一脚揣去,陆安被踢个正着,一百六十斤的身体给踢飞老远。

陆安摔在地上,忍疼欲爬起身挺刀再战,一口鲜血吐出再次摔倒在地,却那还站得起来,肋骨都给踢断了两根!

刘太监嘴角挂着狰狞,腾身而起,朝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陆安一剑挥去。四周的兵卒见到陆安遇险,挺枪朝冲过来的刘太监就是一个突刺。刘太监那将这些兵卒放在眼里,面对着几把突刺过来的刺刀不闪不避,独臂甩动,将几把刺刀带过一边,手中短剑连挥,几条人命顿时到了阴曹地府报道。

这驿站内的王承恩听到外面的枪响后就听到喊杀声,心中一惊,这白莲教徒已经跟自己的兵卒绕斗一处展开了白刃战!为了避免射到自己人,其他埋伏的兵卒就算赶去支援也不敢随便开枪,最后也是绕斗展开白刃战的境地。这样一来,给刘太监这样的高手屠杀干净那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娘的!”王承恩这句‘娘的’是在骂自己又一次没考虑到连续的梯次火力,让敌人进了身强迫自己的兵卒展开白刃战。

“卫大同!”王承恩朝隐藏在暗处的卫大同大喝道:“给我领一百武监杀出去支援陆大人!”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卫大同闪身出现在王承恩身侧,朝王承恩应声点头,然后一声尖啸腾身领着众武监朝驿站外冲去!

“传我令!”王承恩继续大喝:“外围的所有兵卒上刺刀支援陆大人!”

王承恩已经有点狗急跳墙的味道了,这场战斗演变成白刃战是他王承恩最不想看到的局面。白刃战的展开,预示着火枪兵卒用自己的短处去碰对方的长处,火枪的距离和火力优势在白刃战中如何能发挥?

章98 声东击西

太监解决掉抢上前来阻止他的兵卒,嘴角挂着狞笑,次朝陆安脖子抹去。周围的兵卒见陆安再次遇险,那还救援的及时,陆安神情一暗,暗道了声,我命休已!

“刘贼,休得猖狂!”一声大喝平地冒出,刘太监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手下一慢,一道黑影带着寒光,如泰山压顶一般朝他脑袋罩下。来者正是受了王承恩之命,带着一百名武监杀出来支援陆安的卫大同。

这刘太监的箭伤虽养了二十来日,却还未痊愈。此时若是杀掉陆安,难免不与卫大同的刀硬碰硬,这时候的他,硬碰硬那是卫大同的敌手,刘太监只能抽剑往后急窜!

“杀——”跟随卫大同冲出来的一百名武监群起狼嗥,如狼群一般朝白莲教徒冲杀上去,声势震天!

战团内的兵卒们凭借着刺刀突刺的诡异白刃战法,和二十人为一个战阵相互配合轮番突刺,拼死与手上功夫高于他们的白莲教徒周旋。再怎么说,兵卒也是才训练不到三个月的新军,武监们根据突刺而教习的合击阵法的时间又短,这些兵卒早就是强弓之末,苦力支撑。

危急时刻,一百手上功夫了得、专喜白刃战的武监突然加入战团,让这些在崩溃边缘的兵卒们缓下一口气来,加上武监们一边冲杀一边喊杀,如虹一般的气势,也影响着兵卒们,顿时局势急转。兵卒们配合着武监对这群白莲教徒开始了白刃绞杀!

“杀——”战团外围再次传来震天喊杀声,随即,大队大队地兵卒手中端着燧石线膛火枪,迈着整齐的步伐朝战团冲来,这正是接到王承恩的命令前来支援的其他组兵卒!

王承恩现在的战术完全是人海战术,想要以数量压倒质量!

这些后来的兵卒手中地燧石线膛火枪。不仅仅上了刺刀,还预先上了弹药。虽然白刃战怕伤到自己人不敢用,可是一千五百条刺刀,那是两百个白莲教徒抵抗的,何况还有一百功夫了得的武监。

有的白莲教徒直接被好几把刺刀,从不同方向将身体刺出好几个血窟窿。好汉架不住人多,双拳难敌四手,好几个武功高绝的白莲教徒。为躲避四面八方而来的刺刀腾身跃起,人才到空中,顿时成了枪膛内还有弹药的兵卒们直接射杀的对象。

朝高处放枪总不会射杀到自己人吧!

“砰——砰——”阵阵地枪声将一切敢腾身而起的百莲教徒直接射成蜂窝!

刘太监在见到大队大对的兵卒出现在街道,便感觉到势不可为,刘太监带的两百人,怕是一下就给屠杀干净,反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正准备腾身逃窜,刘太监就见一个腾身而起躲避刺刀的白莲教徒给火枪射了下来!

刘太监大惊,他那还敢跃起。火枪可不比弓矢!

“刘贼,看你往那儿逃!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如索命阎罗一般的卫大同,始终追着刘太监搏命。卫大同当然知道刘太监在前次被王承恩一箭将独臂射个对穿,这样的伤不修养两个月绝对不会恢复的,这样地机会,卫大同能不找刘太监硬碰硬搏杀吗?

刘太监有伤在身只得咬牙暗恨。一味游走极力避免与卫大同遭遇,跳又不敢跳,跑又有个如影随形的卫大同,他刘太监什么时候这样窝囊过,好在,一切计划都如八大王料想一般,王承恩将大部分人马全集中在这里!

正在这驿站院墙外人影交错、杀声震天,已经没有兵卒埋伏守备的一段院墙。几十条身挎圆盾的黑影突然闪现在夜空中,动作迅速、身手敏捷一个跳跃便纷纷落在院墙驿站内!

“敌袭——射!”在驿站内留守的武监,可都是为在大内抓刺客而专门培养的人员,这些黑衣人刚进到驿站。负责监视院墙地武监就发出了攻击命令。

顿时,本来漆黑一片的驿站院落,火把纷纷亮起,将整个驿站照得如白昼一般。

“嗖——嗖——”

武监不用火枪,弓射本就是他们必须训练的科目之一,几十名武监顿时张弓就射,羽箭朝刚进驿站院落站定身形的黑衣人射去。

“结盾阵!”领头的黑衣人仿佛早就有准备,一声令下,黑衣人迅速一边用盾牌挡射来的羽箭,一边朝领头的黑衣人集结,顿时盾牌相叠,羽箭纷纷射在盾牌上。武监们的几十

一次射杀,靠着突然性只射翻了几个黑衣人。

武监们用地都是明朝军队制式六十斤张力的强弓,竟然射不穿几十步范围内的黑衣人盾牌。

“朝前,杀!”领头的黑衣人大喝。

几十名黑衣人结成盾阵冒着箭雨朝张弓射箭地武监们冲杀上来。这几十个黑衣人竟然如此训练有素,并不象一般的江湖人一般,好象早有防备会遇到弓矢,竟然带着盾牌前来强冲硬闯!

驿站中的武监迅速往黑衣人集中,张弓的武监也纷纷抽出了战刀,与这几十名黑衣人杀在一处,顿时将防卫赛儿牢房的武监吸引了大半过去。

站在关押赛儿牢房边的王承恩听到院落里武监们的叫喝,心中一颤,今天这群劫狱的白莲教徒人数虽然没王承恩的人手多,可是调度竟然如此高明。先让王承恩集合力量对付驿站外的白刃战,待王承恩的外围人手集中的时候,利用后备人手从外围防御真空直接进到驿站救人。

这场杀戮到了这个时候,王承恩始发觉自己在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这最后负责劫狱的白莲教徒绝对都不是简单之辈!

“剩下人等随我死守在此处!”王承恩朝护卫着关押赛儿牢房的几十名武监大喝道。

一头的驿站院墙,十数条白影腾空跃过院墙,朝关押赛儿的监牢急速冲杀而来!

“杀!”白衣人大喝!



“杀!”王承恩高喝一声,从箭袋抽出羽箭搭箭张弓就射!

好在王承恩的人手够多,要不白莲教徒连续四拨人手配合声东击西,王承恩铁定要栽个大跟头!

王承恩彻底怒了,这群白莲教徒今天晚上竟然让自己一千五百名装备先进火枪的兵卒、三百武功不弱的武监,一千八百人穷于应付,简直是对他王承恩的侮辱!

‘灵宝’弓只盯着一个白衣人猛射,这手快弓法连赛儿这样的武林高手都射翻过,竟然在武监的配合下费了好几箭才射翻一个白衣人,这十来个白衣人的功夫之高怕是比容容还要厉害!

“铛、铛——”一阵阵兵器碰撞之声响起。

“杀——”双方的喊杀声如来自地狱的咆哮,这十来个身穿白衣的白莲教徒竟然将王承恩的武监杀得左右支出,几十名武监对十来名白莲教徒竟然落了下风!

“操!”王承恩继续张弓,羽箭一支接一支的狂射,此时的王承恩心中又怒又怕,想不到这十来个身穿白衣的白莲教徒竟如此厉害!

“弥勒下生,白莲八大王架临,尔等邪恶之徒还不授首,释放了我白莲圣女,更待何时!”一声叫喝平空冒出。

王承恩寻声举头看去,这空中一团白影手握长剑,腾空几个跳跃便来到了战团当中。

王承恩才不管什么‘八大王’、‘王八大’,厉声叫喝道:“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看箭!”说罢,搭箭张弓便朝这八大王一箭射去。

八大王竟然在不到三十步的距离内一闪身便让过羽箭,冷喝道:“找死!”说罢,腾身而起朝王承恩冲杀过来,王承恩四周护卫的武监们一看,拼死朝八大王杀去,连护卫着监牢的武监都朝王承恩靠近,想保护王承恩。

王承恩张弓随手一箭,意在封堵把八大王的来路。这八大王嘴角一裂一声尖啸,朝前的身形突然改变方向,朝关押着赛儿的监牢射去,竟然又是一个声东击西的奸计!

“拦住这厮!”王承恩大喝,张弓再射,这十来个身穿白衣的白莲教徒紧随在八大王身后朝关押着赛儿的监牢冲杀过去。守卫着牢房的武监们憾不畏死的朝冲向监牢的白莲教徒杀将上去。

八大王见前路被堵,提气飞纵,落在监牢门前,手中长剑将一个前来阻止的武监直接刺了个对穿!

‘嗖——’

见八大王欲开牢门,王承恩情急出手,一箭朝八大王后心射去,却给一个为八大王断后的白莲教徒用身体挡下这箭,这白莲教徒直接被本是射八大王的羽箭射翻在地,而八大王此时已经举起手中的长剑砍向监牢的门锁。

“哐铛——”

门锁的插销,被八大王一剑砍断,随后,八大王一闪便进了监牢!

章99 公共茅厕

驿站里面的双方人马正大打出手,这外围一千五百名枪兵卒,加上一百名武监绝对的人数优势,已经将两百名白莲教彻底剿杀干净。惟独还剩下几个白莲教精锐和刘太监在苦苦支撑,可惜如此多的人数优势之下,除了找机会逃命,他们还能有什么作为。

刘太监借着几个白莲教精锐在前阻挡,他毫不犹豫的抽身出了战团转身便往外冲。这人影匆匆之下,反而觉得有劲使不上,卫大同一见刘太监已经杀出战团,朝外跑去,正准备追去,就听到兵卒搀扶着的陆安一声大喝:“射他!”

顿时,枪膛内还备有弹药的兵卒立刻瞄准了刘太监的背影,扣动了扳机!

“砰——砰——”

几十条燧石线膛火枪喷射着火花。若是刘太监始终混在战团里,可能兵卒怕伤到自己人而不敢开枪,可是刘太监逃出外围,那还会担心伤到自己人,这经过改装的燧石线膛火枪,不用点火绳,开枪迅速,而且还带准星,弹体出膛后,沿膛线旋转,比之强弓劲弩的力道还强,如何是血肉之躯能硬扛的?

‘卟、卟!’弹体穿透刘太监的护体气功、扎进刘太监的躯体,血雾飞溅,将曾经的大内第一高手打成了筛子!

“卫公公快带着人,回援王公公!”陆安忍着身上巨疼,朝正在感叹火器厉害的卫大同大喝道。卫大同那能不明白陆安意思。这驿站里地喊杀声都已经高过了外面。

历史上自称八大王者仅一人尔!这人不仅仅狡猾、狠毒,还颇具排军布置阵之法,李自成若没这个人,早给明朝给剿灭了!

八大王一剑砍开插销,闪身窜进牢房里面,见到一身被铁链锁了满身。披头散发的赛儿,朝外面正抵抗武监冲杀的白莲教徒喝道:“圣女在此,汝等为我护法,解救圣女!”

“杀——”监牢门口拼死守卫的白莲教徒们高声咆哮,虽还有不到十个人却也毫不示弱!

王承恩这拨武监全没弓手,只有王承恩时不时的抽冷子、下黑手射一两箭,看着地上躺倒的二十多具武监尸体王承恩地心都在滴血,这可是他的家底呀!

监牢内的八大王朝赛儿跪倒在地。颤声道:“属下张献忠救援来迟,让圣女受惊!”

明朝历史上自称八大王仅张献忠一人尔!

张献忠见赛儿并不搭理他,也顾不得解释什么,看着锁在赛儿身上臂儿粗的铁链,眉头一邹,他手中的长剑如何能斩断如此粗大的金铁!张献忠只得从怀抱里抽出一把极细的匕首,刃尖开始挑动那带着大插销的巨锁。

一番摆弄,那巨锁地插销终于咔咋一声响,张献忠将插销拆下,打开巨锁。将铁连从赛儿身上移开。

赛儿冷眼看着张献忠做完一切,活动了一下受箭伤的肩膀,觉得伤虽没有愈合,却也没什么大防碍,随即冷声朝张献忠喝道:“给我剑!”

张献忠如此聪明的人,一下便明白了赛儿的意思。为难道:“圣女乃我白莲教之尊,何必以身犯险。这小小的上海县如若金汤一般,属下邀集教中好手拼了一死、算计叠出才进到此处,圣女切不可辜负了妄死的教中兄弟呀!”

赛儿早给仇恨迷失了心志,一心只想将王承恩抓住,乱剑活剐才心安,继续叫喝道:“拿剑来!”

张献忠苦劝道:“属下斗胆劝圣女一句!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圣女只要返回本教。蹬高一呼,集合教众踏平这上海县便是!”

“张献忠!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属下自然不敢……”

“砰——砰——”张献忠的话音还未落,外面就传来了枪声!这枪,正是卫大同领了武监、兵卒们杀回驿站。救援王承恩的人马所开!

才进驿站院落,就碰到了一百多名武监跟那几十名白莲教徒杀在一处,卫大同救援王承恩心切,只得兵分两路,兵卒们全留下来配合那一百多名武监剿杀几十名白莲教徒。卫大同则带领着一百名武监朝关押赛儿的监牢冲杀过来,支援王承恩。

这些兵卒手头地燧石线膛火枪只要带着弹药的,就找白刃战进距离突刺的时候突然放冷枪,有了先前的屠杀经验,他们已经开始会利用手头的

,这几十名百莲教徒不仅仅要面对高于自己上十倍的预防着兵卒们突然放冷枪,战局可想而知!

卫大同带着人马杀回来,看着地面上躺着地二十多具武监尸体,王承恩手抓着‘灵宝’弓,身侧站着十多个浑身是血的武监,正围着监牢前的几个白衣白莲教徒轮番冲击。卫大同心中猛打个激灵,若是自己来迟点儿,王承恩可就难受了!

“杀——”卫大同一声大喝,领头朝那几名死守监牢大门的白莲教徒冲杀上去!

王承恩看着卫大同领人来支援,心中方舒了口气,可是那一地的武监尸体,又让他差点肉疼得失去理智。作为一名弓箭手的王承恩竟然无所畏惧地冲在前面,再次搭箭张弓,撕心裂肺地咆哮道:“杀!给我杀!屠干净这群邪魔歪教,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嗖——”这含恨一箭将一名被武监绕住的白莲教徒给一箭钉在牢房地木门上!

“杀——!”卫大同和武监们有史以来第一次见到王承恩如此憾不畏死,拿着‘灵宝’弓冲杀在前,气氛感染之下,人人憾不畏死!

王承恩现在彻底的愤怒了,若是他在前期埋伏时,能考虑得完善一点,让外围的兵卒凭借着手中的燧石线膛火枪分梯次地布置火力,他就不会走到白刃战的境地,就不会将外围埋伏着的兵卒都支援陆安,让白莲教有机可趁,白白损失了好几十武监!

这可都是他王承恩的班底、根本呀!他不愤怒、怨恨自己的失策才见鬼了!

监牢外的喊杀声越来越高,张献忠不用查看就知道王承恩的人马回援,心中焦急万分,这赛儿却一心想找王承恩拼命。



“哼!最后问你一次,给是不给!”赛儿愤怒了,监牢外的喊杀声越来越急,她的怒火也越来越大,若是张献忠再不给她长剑,她就直接冲到监牢外抢一把,然后找到王承恩一剑剑活剐了王承恩。

张献忠眼角滑过光芒,一闪而逝,突然冷喝道:“得罪!”语音未落,人已经出手,一掌拍在赛儿软穴上。赛儿瞪着张献忠满眼的惊诧,身体不由控制的软倒,在倒下那一瞬间,张献忠接住赛尔软倒的身体一抱,腾身朝监牢门外窜去!

“走!”张献忠一声大喝,门外还剩下的四个白莲教徒,拼命绕住欲冲杀上来的武监,张献忠已经怀抱着赛儿借着白莲教徒绕住武监,腾身出到监牢门口,平地一跃,竟然跳上房顶就逃。

王承恩一见大喝一声:“想走!没门儿!”说罢,搭箭张弓一箭射去!

邪教就是邪教,就在王承恩出手的瞬间,一个白莲教徒尖啸一声,竟然用身体为跃到房顶的张献忠挡下一箭!

王承恩大惊,高喝道:“截住这混蛋,别让那妖女跑了!”

卫大同已经腾空而起,准备截住张献忠,那想到地面上三个浑身是伤的白莲教徒宁愿用身体挨武监几刀,也要跃起阻挡卫大同!

简直跟恐怖分子有得一比,竟然死也要阻拦卫大同。卫大同气愤到了极点,手中屠牛菜刀连挥,三颗人头砸到地面,收刀准备再追,夜空中那还有人影!

王承恩被愤怒烧得差点失去理智,一脚踢在一颗掉落在地面的人头上,将人头踢飞老远!

是夜,打少战场,战死的武监就有四十多名,兵卒战死者上百名,伤者一百多人,陆安那两根肋骨没个把月绝对养不好!

好在刘太监服诛,同时干掉三百五十多名白莲教徒,这本是可以接受的战绩,可是王承恩还是气恼自己,竟然没有布置轮番的燧石线膛火枪火力梯队,让自己的火枪兵竟然去干白刃战的活计,而且被人救走了赛儿!

殊不知,第一次指挥这样规模的撕杀,对于一个并不懂军事策略的表演系穿越客来说,能做到如此,已经是不容易了!

“娘的!当我王承恩的地头是公共茅厕嘛,想来就来,想走便走!”王承恩心想着赛儿逃脱.心中郁闷.看着一地的.

章100 回京邀功

已经是崇祯四十万两白的期限,王承恩放下前夜心中量着怎么回京邀功。郑之龙的船队出海所贩运的丝锦、棉布,赚个三十万两自然不在话下,问题是这么大宗的布匹一时间也难统统出售,所以这三十万两王承恩准备自己先垫上,还有十万两白银,王承恩也准备自己先垫上。

田宏遇不仅仅在上海的纺织业入股了三十万两,而且在上海的其他行业入参资入股了十万两,他带来的徽商和其他商人在上海县也纷纷入股,光股金王承恩就收了有百万两之巨。这些商人全是曾经拼命走私的大商贩,上海县的对外开放政策无疑是最吸引他们的,宁可把股金当成贿银,他们也要出这笔钱!

田宏遇还独立承担了被朝廷一直追查的上海粮食物资数目,将‘援赠’数目银子按照倪元璐先前留下来的帐本变动了一下,就成了田宏遇支援上海的物资。

王承恩也履行了对田宏遇的承诺,他准备亲自押送自己还崇祯的四十万两白银和田宏遇孝敬崇祯的二十万两白银,带着田宏遇的女儿同回京城。

方以智接待完各路商贩,又开始接待各种落第士子,正在大范围的收罗人才,忙得不易乐呼。王承恩将所有女眷都留在了上海县,卫大同和武监们也留了下来,从陆安处借调了两百兵卒随行护卫,反正他回京城也是巩固自己在崇祯心中地地位而已。免得他王承恩不在京城,一些人快骑到他头上来了。

京城,紫禁城乾清宫内。

崇祯手拿王承恩的先发回京城的奏折脸上喜不自禁,冲着站在一旁的内阁大臣叹道:“王爱卿,四个月一到就给朕还上了四十万两,还承诺以后每个月给朝廷赚二十万两!能分朕忧者。仅王卿家而已!”

温体仁看着崇祯脸上的喜悦,欲言又止,崇祯却朝温体仁道:“温爱卿似有何异议?说说无妨。”

“臣觉得这事有蹊跷,为什么之前安国公未曾说明这粮食物质来源,现下却突然说是大商贩所捐赠。”

“臣觉得温大人所言差已,这事儿是臣亲自办理的,接受地捐赠,上海县城粮食物资数目巨大。建设所需要每日不同,何况上海基础建设才完工,物资统计自然过迟,若是这帐本做得有差池,某些宵小怕是又要说三道四了。”倪元璐横了一眼温体仁朝崇祯继续道:“臣以为,皇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乃明君典范。何况安国公的上海县确实能给皇上赚银子,若是我大明朝多几个诸如上海县的官办贸易试点,军饷无忧已!”

“你……”温体仁听了倪元璐之话。差点要跟倪元璐在天子脚下骂架,可是温体仁一眼睹到崇祯的神色,他又将话咽回了自己肚子。

“倪爱卿所言非虚,哈哈……”想,说的崇祯大笑!这个时候的崇祯早就被王承恩还上四十万两白银,每月承诺上缴朝廷二十万两白银心中喜悦。对王承恩那些之前被查的事情都觉得可有可无,何况崇祯心中本就在等王承恩自己给自己找一个在上海粮食物资事件上就驴下坡地机会,现在王承恩给了个说法,这事就告一段落了。

崇祯不查,心里却跟明镜一般,若是王承恩犯了什么事,那这件事情再浮出水面翻旧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两日后,倪元璐亲自带着锦衣卫在京城正门等候王承恩。官道之上扬起阵阵沙尘。片刻后,两百骑官军押送着几辆马车出现在倪元璐面前。

待到车马来到京城正门,从马车上下来全身披着甲胃,肩挎乌黑‘灵宝’弓。背负两个箭袋的王承恩。

倪元璐第一次见到如此装扮的王承恩,疑问道:“你这厮如此装扮到也威武。”

“倪大人说笑了!”王承恩朝随行兵卒大喝道:“城外扎营。”

明朝不管是勤王之师还是远途押运的官军,若没有皇命都不可擅自入京城,否则以谋反罪论处,因此倪元璐带了锦衣卫亲自来城门接应王承恩的人马,转接上海兵卒押运的白银。

六十万两白银交接后,倪元璐还有差在身,只得带着人马押运着白银先回去复命。王承恩安顿好随行的兵卒,领着两个随行的武监带着乔装过的田秀英匆忙回到自己地府邸。

才到自己王府大门,就见到早得到消息的丁离和周通二人正一脸焦急的张望,一见王承恩二人相视大笑一起拥着王承恩进了府邸。

三人落座,看着王承恩一身甲胃鲜明,口快的周通羡慕道:“兄弟这太监却当得象将军,啥时候也帮兄弟我弄一身威风威风!”

王承恩听罢朝周通大笑道:“你还是开你的猪肉铺子吧,想要甲胃,我送你一身便是,就怕你穿着卖猪肉,把客人都给吓跑了,哈哈!”

“不瞒兄弟,开猪肉铺子每天宰猪,那

过瘾!”

“咳……”周通这一身蛮力到是有点虎将的派头,王承恩正想着处理完京城地事儿,准备再添些其他兵种的兵卒,只有火枪兵王承恩总觉得兵种上太单一了。看着周通,王承恩心中又有了想法。



“周大哥,真想甲胃加身?”王承恩问道。

“说不想那是假话,试问那个五尺高的汉子不想甲胃鲜明、戎马生涯?”

“你若真想从军,先给我找些愿意从军、体格壮硕的汉子,人越多越好,军饷三倍,若找得到人,我就给周大哥谋个把总坐坐,若找不到,周大哥还是老实买猪肉妥当。”

听到王承恩地话。周通跃跃欲试的站起身大笑道:“不就是招人吗?我周通别的能耐没有,就是朋友多!”

“既然是从军,就得死人……”

“我自然不会找些歪瓜蔫枣,胆小如鼠之辈!”

王承恩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得点了点头,周通见王承恩首肯。看着王承恩一身甲胃大笑道:“哈哈!这身甲先剥给我穿穿!”

……

好不容易,好说歹说,叫丁离找了一套合适地皮甲将周通打发走,王承恩叫过丁离问道:“‘廉正公署’运转如何?”

“小的已按公公要求将人手全调遣暗查各地白莲教,顺便在陕西布置了大量地密探探察反贼。”丁离躬身道。

王承恩满意的点点头,朝丁离继续道:“调些人手探一探后金地人马动向,让这些密探带着京城的信鸽出发,若是发现任何异常。立刻放回信鸽,我总担心后金会突然绕过大明防线对京城发难!”

“小的明白!”丁离躬身领命而去。

正在丁离离去安排‘廉正公署’的密探布置,一个武监匆忙来到王承恩身侧,朝王承恩小声道:“公公,郭公公来了!”

“喔!”王承恩一愣,暗道这人怎么来了,以前在信王府和崇祯登基后见过这人几次,一直没有深交而已。武监见王承恩一脸疑惑,清楚王承恩并不知道这郭太监在王承恩离开京城后成了崇祯的近侍太监,小声继续道:“这郭太监。最近提成皇上身边的近侍太监……”

“让他在前厅相候!”

看着武监领命而去,王承恩将身上地‘灵宝’弓、箭袋挂好,卸下甲胃,换过平常太监官服。这崇祯的近侍太监郭太监既然来找自己,自然是崇祯命他来的。王承恩换好衣服,然后对着大铜镜看了一眼。发现今天早上挂的胡子现在还没长出来,随后整理一下官服朝前厅而去。

这郭太监果然是受了崇祯之命,传唤王承恩的,两个太监一番寒酸,一前一后离开王府进了紫禁城。

郭太监领着王承恩进到紫禁城,王承恩看着自己身侧领路的郭太监,心中自嘲的笑笑,这皇宫大内。自己这个太监竟然让太监给领路。正在王承恩出神感叹,郭太监朝王承恩突然巴结道:“王公公的能耐,小的可仰慕得紧,皇上可是赞不绝口。说这些臣子不及王公公的一根指头儿。”

“郭公公见笑了。”这郭太监竟然成了崇祯地近侍太监,谁知道这郭太监能不能成他王承恩第二?所以王承恩在这种人身上可不敢乱开口。这种潜在的对手,王承恩已经从钱谦益身上领教了,若是郭太监有什么企图,那么将是王承恩最大的敌人,比之钱谦益还恐怖那种!

太监对付太监,自古就是最阴险的,就象王承恩除掉魏忠贤!

郭太监见王承恩不为自己言语巴结所动,只得闭上了嘴。

二人来到乾清宫书房,见崇祯在椅子上看着奏折,王承恩不待郭太监通报就朝崇祯先拜了下去:“臣王承恩,参见皇上!”(考虑到大家的要求,主角见皇上自称‘臣’)

崇祯见到王承恩,站起身,一边离座朝王承恩走来,一边大笑道:“你这小子几个月不在宫里到是显得生疏了,起来吧。”

王承恩站起身,躬身道:“臣这不是生疏,臣这是君臣礼法。”

王承恩话,崇祯那能听不出话里意思,这书房周围还有太监呢。若是让他们见到王承恩见皇帝都敢坐着跟皇帝聊天,等着被众臣弹劾砍头吧!

“都下去!”崇祯将左右太监遣退,独留了王承恩。王承恩一见左右太监消失,那还有那么多顾忌,一屁股坐地上。

“上海这差事不仅仅累人,还要人命呀!”王承恩本性暴露无疑,开始撒泼述苦:“皇上逼着臣交银子,臣每日非三更不睡,五更而起,敬敬业业,劳心劳力。这也算了,这上海竟然隔三岔五不是海盗洗劫就是邪教谋反……”

“哈哈!”崇祯大笑道:“当初朕要给你泉州,你却偏要上海,现在怪得谁来!”

“不过你这厮到是干了几件漂亮事。上海县到先不说了。就是说招降郑芝龙和给朕找了田宏

大商贩,就让朕心中欣慰!”

“这是皇上鸿福齐天。”王承恩很会随秆就爬,马屁也拍得恰到好处:“为皇上办差,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崇祯仿佛想到了什么似地,叹道:“若是朝廷中那帮大臣多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想法,朕也不会如此劳心了!”

王承恩听到崇祯地话。小声询问道:“皇上莫不是有什么事……”

“你回来了,也正好给我拿拿主意。”崇祯继续道:“辽东一直是大明最大祸患,朕也最忧心辽东!”

王承恩终于知道崇祯所忧虑的是什么问题了。袁崇焕杀毛文龙,让崇祯心中一直憋着一股怨气!

“臣有个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王承恩小声道。

“说!就算说错了朕也不会追究!”崇祯白了一眼王承恩,这王承恩每次都是关节时刻拿一下搪,让崇祯有些气恼。

“这次袁大人错得很厉害!”王承恩瞄了一眼崇祯,见崇祯并不反对他的意见。王承恩继续道:“从天启年间,毛文龙在辽东南一直驻军,虽然毛文龙未建寸功,屡次不服从朝廷调遣,冒充军饷,可是毛文龙却在辽东南与正面辽东兵马互为犄角,虽然毛文龙所领军马实力不济,却起到了牵制后金之力。”

王承恩说到这里再看了一眼崇祯,见崇祯并不反对,王承恩鼓起勇气朝崇祯做了总结性的发言:“这件事情确实是袁大人出了纰漏。若要追究袁大人,臣认为此时不当,临阵换帅军心不稳,目前当务之急是从新掌控辽东南,让后金有所顾忌,不敢贸然发兵!”

军心不稳个屁!说这话是王承恩知道崇祯虽然对袁崇焕杀毛文龙气恼。但是本着用人不疑的原则,崇祯暂时不会追究袁崇焕,其实崇祯心中只想找个漂亮地借口原谅一下袁崇焕而已。何况袁崇焕在当时的辽东前线除了几个特别的将领,还颇得人心。

不过王承恩这番对辽东南地分析却是直接引用后世对当时明朝与后金军事对比的分析。崇祯在朝堂上,那些大臣除了相互为各自的利益叫骂以外,谁能分析得那么透彻给崇祯知道。

“从新掌控辽东南!唉!”崇祯叹道:“辽东南一线,现在全成了后金的领土,大明谁有如此能耐领军从新掌控辽东南?”

听到崇祯地话。王承恩躬着身,差点口快冒出老子去试试地话,不过还是将话给咽了回来!要进军辽东南不是不可能,而且还能在后金没有防备下进军。问题是谁的军队能对抗后金的铁骑!

王承恩的的五千人吗?兵种单一不说,何况王承恩要将自己没打过正式战争的五千人投入战场,王承恩连自己都没见识过后金铁骑,他那儿敢尝试?

若是不出意外,几个月后就是后金绕道蒙古围困京城之时,到时候王承恩会将自己的五千人直接走海运,从天津登陆援助京城,参加京师保卫战。这一战,自己这支军队是骡子还是马,实力如何,将一目了然!

崇祯看着王承恩道:“办好你的上海县,只要是合理要求朕都帮你办了!”

闻即此言,王承恩立刻道:“有皇上这句话,臣自当肝脑涂地!”

崇祯看着王承恩眼光闪烁,笑骂道:“你着厮莫不是又想朕答应你什么?”

“皇上英明!臣有什么想法都逃不过皇上的慧眼。”王承恩继续道:“臣想让上海县设府!同时加开广州、泉州为官办的对外贸易试点!”

“设府许了。”点,你准备要多少银子作为启动资金?”

“臣不要朝廷分纹。”

“不要朝廷支援?!”崇祯看着王承恩疑惑道:“你可知道这上海县城地粮食物资数目,是朕在有意放水吗?你还敢惹那帮大臣,受人话柄?”

王承恩躬身道:“臣忠君之心可照日月,皇上也知道臣自讨这苦差使吃力不讨好,若不是为大明着想,臣何苦来着!”

王承恩继续道:“这次臣是收了一百万两!”

听到王承恩的话,崇祯怒喝道:“你这厮还真是大胆,竟然依仗着朕的宠信还真的授受贿赂!”

“昏!”王承恩赶忙解释这一百万两是商贩参资入股的银资,说了个一清二楚,当然瞒下自己与田宏遇的交易。

崇祯听完王承恩话大笑道:“好你个王承恩,如此聪明地法子也想得出来。朕就说嘛,你若是个奸臣、若是个污吏,这天下何处还有清官,若是真贪,朕就先活剐了你,再活剐了那些大臣!”听到崇祯这话,王承恩背上冷汗直冒,仿佛如履薄冰!

章101 ‘欲妹’要嫁人

日早朝,有雪花花的白银的事实说话,崇祯的态度又恩,上海县设府几乎没受群臣什么阻拦便通过了,谁敢在崇祯对王承恩信心十足的时候来触犯崇祯的畏忌?

关于泉州、广州两地本就是明朝开设的对外通商口岸,只不过出海政策苛刻,迫使商贩一直以走私的形式与外通商。现在二地统一实行王承恩在上海延用的通商政策,就近吸引商贩实行对外贸易。

当时明朝的海运贸易对象是北面以日本为主,南面以东南亚诸国为主。既然上海承当了对日本的贸易,自然利用广州的海运便捷程度,对东南亚诸国实行贸易。而泉州一直是明朝对外贸易的典范,在外有着极其深远的影响,明朝嘉庆年间的泉州,就跟现在的美国纽约一般闻名于世。

可是这两个新开的官办对外贸易试点城市,却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去充当施行者。

王承恩看着大殿内群臣你一言,我一语,各自推荐各自的政治派系政客充当这可以一名惊人的肥缺。王承恩心中冷哼,看来这些大臣大多都认为象王承恩这样去办个官办的对外贸易试点,就能得到崇祯的信任了,当这官办的对外贸易试点那么好办的吗?

“王爱卿,这广州、泉州推举周爱卿和李爱卿如何?”龙椅上的崇祯看着王承恩一直在旁冷眼看着群臣争来抢去。默不出声,便出言询问王承恩。

“臣无异议,臣还将收上来地一百万两白银分发两位大人,只不过皇上可要一视同仁呀!”王承恩心头嘿嘿冷笑,跟他王承恩抢赚银子的门路?活得不耐烦了!

站在王承恩身侧的倪元璐那有王承恩会算计,正要出言反对。才动了一下身便给王承恩暗中拉了一下衣裳,倪元璐心中虽然疑惑,可还是将反对的话咽回了肚子,待到早朝散了,他要问问王承恩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王爱卿说得极是。”崇祯点首继续道:“王爱卿四个月前,朕给他借支了四十万两,要求他四个月还上,现下不仅还上了。还每月承诺给朝廷赚回二十万两。泉州、广州二地本就比上海要有基础,四个月还上这一百万两那也是应该,往后二位大人每月能给朝廷赚回多少呢?”

两个被新任命的大臣不敢出声了,这种事儿那是能随便承诺地?可是迫于上海都能承诺一个月赚回二十万两,若是他们不承诺,这差事如何还能轮到他们干!

王承恩心中大乐,他要的就是崇祯这句话。

反正当时的海运只能是靠郑家,王承恩已经牢牢的将郑家掌握在自己手中,没有船队,如何做对外贸易生意?这还是其一。还有最重要的是王承恩已经跟当时最大的商人体系徽商结成了相互依存的联盟,永远不用担心出海货源的问题。

而且上海地内陆河运,大明天下那个城市能比。长江流域省份的物资几乎都可以通过河运直接贩运到上海出海,仅仅一个上海就能控制长江流域所有省份的物资。

跟王承恩抢着开官办对外贸易试点,只当对外贸易试点是升官发财的捷径,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大殿下群臣能想通这点的怕是少之又少。温体仁就是其中一个,他已经惊出一身冷汗了,因为崇祯任命的两个大臣一个就是他温体仁阵营的大臣,还有一个是东林一系的大臣。

不管如何,崇祯的政命已下,这两个大臣已经注定了自己的命运。几个月后,泉州或者广州没能按照崇祯地标准完成任务,就能在鲜明的对比之下证明王承恩的能力。到时候王承恩的权利可能因此而膨胀到整个朝野都撼动不了的程度!

早朝结束的时候,温体仁冷眼看着王承恩地背影,心中气恼到了极点,竟然屡次暗中对王承恩下手。都没将王承恩拉下马,现在到好,白给王承恩一个机会,让王承恩的权利能凌驾于朝臣之上!

王承恩心情大好,虽然暂时没将泉州、广州收归旗下,可是却能让崇祯和那帮大臣见识见识这大明朝赚钱的门路,除了他王承恩没有人能行,这样才能更巩固自己在崇祯和朝中的地位!

倪元璐却对王承恩不争不抢,还白给一百万两给别人发展,心有疑惑,自然早朝一散就拉过王承恩到了僻静处,将心中疑惑问了个一清二楚,最后瞪着王承恩大叹:“你这厮心眼竟如此之多,这帮大臣要倒霉了!”

“这是他们抢着

怪得谁来,当对外贸易试点是如此好办的吗?”王承道:“先别管这些不自量力的大臣了,你这工部尚书辖下的冶炼工匠帮我造点几百斤即可的佛狼机炮?”

“你要佛狼机炮?!”倪元璐大惊,继续道:“知道不知道,你这厮养地兵马皇上若是有一天怪罪下来,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你还敢要炮!”

“我为朝廷练兵,我怕谁查?”王承恩继续道:“这些兵马不出几个月就成皇上的人马了,这点我可以向倪大人保证!”

倪元璐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反正你这厮每次都让人心惊肉跳的,我也习惯了,你大概要多少具佛狼机炮?”

“先给我造三百,所需要的物质和银子我如数给你。”

“三百!?”倪元璐倒吸一口冷气!

几百斤地佛狼机炮,方便装在马车骡车上随军作战,而且佛狼机炮为后装滑膛炮,远可射开花弹,进可射霰弹封锁几十米宽的正面,威力虽然比不了当时明朝的主力红夷大炮,却装填速度上提高了不少,对付冲击的骑兵可以在短时间内实行两次火力覆盖,要是佛狼机炮多了,对骑兵的威胁之大比之红夷大炮都不防多让。



上海的工匠不够,只赶造燧石线膛火枪都将一切力量用上了,那还有多余的力量赶造小口径火炮!

倪元璐眉头深陷,佛狼机炮在1573明朝就装备了3800,算是明朝主战火炮之一,可是这些佛狼机炮几乎生产出来都是优先装备辽东战场的明军,如何能克扣出来给王承恩三百门?

王承恩看着倪元璐面上作难之色,知道这事儿确实棘手,只得央求倪元璐道:“你先给我五十门,剩下的二百五十门,慢慢再说。”

“五十门,自然没什么问题,只不过你要如此多的佛狼机炮为何?”

“不瞒倪大人,我准备练支炮兵,火炮这玩意儿上海一时间却不能大规模制造,只得先向倪大人的工部讨要了。”王承恩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内忧外患之下,我不得不为朝廷早做谋划。”

倪元璐也叹了一口气,道:“如此,我就想想办法先给你这厮弄够一百门,不过这事儿得跟皇上说清楚,免得又落人话柄!”

“这是自然。”王承恩笑着继续道:“依倪大人之言,我先见见皇上去!”

两人作别,王承恩自顾返回宫里进到乾清宫,来到崇祯的书房,见崇祯正在书房门前来回跺步,王承恩匆忙躬身朝崇祯行礼问好。

崇祯却大笑道:“朕却正想去寻你,你却来了,也省了朕费工夫。”说罢转身进了书房,王承恩赶忙跟在崇祯身后。

崇祯遣退左右太监,朝王承恩突然叹了口气道:“九云在过几个月就十六了,女大不中留,若是身在寻常百姓家怕是早嫁了夫婿了,朕却一直忙着国务,要不是皇后提醒,朕都快把九云永远当成了小妹妹耽误了她终身大事。朕正想找个人合计合计,九云许给那家大臣的公子合适。”

“咳……”九云要嫁人!得到这个消息的王承恩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快。这可是崇祯的亲妹妹,王承恩就算垂淹九云这俏丽的‘欲妹’,也不敢挺而走险的乱来!王承恩心头暗自告戒自己,‘欲妹’可惹不起,王承恩你可要把持住呀!

“王承恩,你说说九云嫁那家大臣的公子合适?”

“臣不敢妄言……”王承恩躬着身大气都不敢出。

“那也是,这些大臣的公子连皇后都看不过眼,如何能让九云满意!”崇祯自嘲笑笑,继续朝王承恩问道:“你这厮怕是有什么事儿,早朝上朕看你一言不发。”

“臣确实有事儿。”王承恩继续道:“上海县临海的地理位置,常受海盗洗劫,虽然郑芝龙归顺了,可台湾还盘踞着以荷兰长毛为主的海盗势力。自从臣打击邪教以来,邪教也每时每刻欲杀了臣而后快。臣为了保命得以更好的为皇上办差事,同时保障上海海运,肯请皇上给臣拨三百门佛狼机炮。”

听到王承恩的话,崇祯停顿片刻说:“朕许了,你这厮要的一切可与工部倪大人商议,不过你也得答应朕一个条件!”“臣只要能办到,绝不推迟。”王承恩躬身道。

章102 与皇后的私事

祯看着王承恩无奈道:“也不知九云从哪儿听来,朕马,正生着朕的闷气儿,这宫里就你这厮与九云聊得来,你抽空去帮朕劝劝九云,朕做这皇帝难受,做皇兄也吃力不讨好!”

“臣……臣领旨。”王承恩抹了一把冷汗,心中着实怕见到九云又想见到九云,见到漂亮妞儿却不能推倒,那股憋屈劲儿就甭提多难受了。

眼不见为净,王承恩准备赶快处理完田宏遇交代之事将田秀英献到宫里,然后溜回上海,不到九云公主出嫁绝不回京城!

出了乾清宫,王承恩一路想着怎么将田秀英进献,一路往回走,直到回到自己的府邸都没想出个头绪来。

晚饭期间,田秀英同席,王承恩暗中观察着田秀英的吃饭动作,如醉如痴。江南的小家碧玉,果然非同一般,连吃饭珠唇轻启都带着一股媚惑,激起男人征服欲望!

天呐!王承恩心中哀号一声,最近他王承恩怎么那么倒霉,一个个貌若天仙的大美人儿全出现在他眼前,可就是不能碰!

王承恩已经对自己碗里的米饭食之无味了,索性起身离坐,来到院落当中,思量着如何把自己不能碰的田秀英赶快送进宫,然后溜回上海躲避九云,免得每日看来看去,把持不住弄到床上那他王承恩的事业就全泡汤了!

王承恩看着头顶上地明月发呆。他准备明日进宫将田秀英的事情告诉一个人,只有这人的许诺才能让田秀英打破常规入宫。这个人当然不是崇祯,若是王承恩跟崇祯说,崇祯哥们儿,我王承恩给你找了个非常漂亮的妞儿,自己都舍不得用。拿来孝敬你。崇祯会怎么想他王承恩?

所以王承恩找这个人,是崇祯的患难夫妻,感情深厚的周皇后!

第二日王承恩上完早朝,便直接到了周皇后地寝宫。自从信王变成崇祯后,王承恩只是偶尔在宫中见过周皇后,好在王承恩在辅助信王登基的时候给周皇后的印象不错,王承恩觉得自己应该能说服周皇后破例将田秀英迎进宫。

王承恩站在周皇后的寝宫之外,等待着周皇后的传唤。王承恩利用这断时间。将见到周皇后的说辞在心中打了一下腹稿。历史上的周皇后与崇祯不仅仅是患难夫妻,两个人的感情也颇深,王承恩正是准备从这点上下手。

“王公公,请随小地来!”一个宫女来到王承恩身侧,唤醒正思考着的王承恩。王承恩整理一下官服,然后随着宫女进到周皇后的寝宫。

周皇后正在教授一个人做针线,王承恩一见到这人,冷汗直冒,脚下发虚,一下跪倒在地颤声道:“臣见过皇后、九云公主!”

周皇后停下手中的活儿。朝王承恩道:“起来吧。”

王承恩站起身,拼命躬着身子免得碰到九云那火辣辣的目光。

“王公公怎么想着来看哀家了?”周皇后笑着继续道:“王公公在上海的事儿哀家可听了宫里的太监议论,王公公确实是能成大事者!”

“那都是太监们乱嚼舌头……。”王承恩只要在九云面前连底气都提不起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王公公也不会是专程来听哀家称赞的吧?”

王承恩心头一颤,暗道了声这周皇后好厉害。王承恩道:“臣确实有事儿进见皇后,这事儿关乎大明朝、关乎皇上!”

“喔!”周皇后听到王承恩的话一愣。随即笑道:“如此重要的事儿,王公公来找哀家这妇道人家如何能解决,王公公应该找皇上处理呐!”

“这事情儿还真得皇后才能处理……”王承恩低着脑袋欲言又止。

“哀家才能处理?!”周皇后疑惑道。

“这……”王承恩再来了个欲言又止,然后用眼睛夸张地瞟瞟左右,这个暗示就算是白痴也看得明白,王承恩那是想周皇后支退左右呢。

“都退下。”周皇后不是白痴,自然明白王承恩的意思。左右宫女太监全退了下去,惟独九云瞪着大眼睛盯着王承恩。就是不挪脚。

周皇后对九云说:“九云,你也先下去。”

“我不!”九云瞪着王承恩娇哗,就象对王承恩说的一般。

王承恩大感头疼,这九云不走要是听了王承恩的话去。就九云不知道世道险恶的性子,准告诉了外人,到时候王承恩铁定落实一个的名头,虽然不是什么大麻

现在地王承恩已经没什么时间处理自己的麻烦了,所杜绝麻烦来找他王承恩!

“听嫂嫂的话,先出去。”周皇后对崇祯这个‘欲妹’也是实在没办法,打又不舍得,赶又赶不得,劝又不听劝。

九云不为所动,要挟周皇后道:“若是想要我出去也可以,嫂嫂必须得答应妹妹一件事儿!”

“行,只要九云开心,莫说一件,就算是十件只要嫂嫂能做到,无不答应了!”周皇后见九云语气松动,欣喜承诺。



“那我要王承恩这太监陪我玩儿,不许他偷溜掉!”

王承恩听到九云的话,差点没昏倒,可是周皇后却笑呵呵的道:“行,妹妹只要给王承恩跟嫂嫂商量了事儿,嫂嫂便命他陪你玩儿!”随即,周皇后朝王承恩道:“王公公,你说是不是呀?”

“是……是!”王承恩暗叹命苦,自己跟九云看来迟早要出点不能见人的事儿。

“这还差不多。我就在宫殿外候着,若是这小太监敢溜,那我就绝食!”九云看着阴谋得逞大乐,整理一下衣裙自顾走了出去,路过王承恩的时候还朝着王承恩哼了一记,那意思就是告诉王承恩,你再狡猾也逃不了本‘欲妹’的手掌心!

周皇后见到九云走出宫殿,朝一直躬着身,站在一旁地王承恩道:“王公公,好在你是太监,要不凭借九云对你的态度,就够皇上杀你一百次了!”

王承恩心中暗惊,好厉害的周皇后,竟然一眼就看出九云对他王承恩有点超呼寻常的感觉,若是再让周皇后知道他王承恩是个假太监,不知道周皇后会怎么想。

王承恩朝周皇后道:“臣只是个太监,皇后自然没必要担心这些事情。”

“也难怪这丫头那么排斥那些王公大臣地公子哥儿!”周皇后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说正事吧,王公公见哀家所为何事?”

王承恩道:“臣斗胆,先请皇后听完微臣的话,再将微臣此举做定论!”

“到也可以,不管王公公所为何事,说完后哀家再做定论!”

“谢皇后!”王承恩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我大明朝内忧外患,此乃人祸;百年不遇的干旱乃天灾;这天灾让我大明百姓聊无生计,赋税难收,军饷无以为续,如何平内忧外患?强增赋税只能是官逼民反,何况这赋税能收上来的又有多少?”

周皇后在历史上也颇有些清誉、明事理,王承恩这翻话说得周皇后频频点头,示意王承恩继续说下去。

王承恩继续道:“所以我王承恩要出京讨个苦差事为皇上赚银子,这还远远不够呀!皇上若是能得到江浙大商贩们的支持,那就比臣为皇上赚这点银子还管用。”

周皇后听到王承恩话终于忍不住摇了摇头叹息道:“你说得到是轻巧,这些商人们如何知道忠君爱国?!”

“臣可以让这些商贩与皇上结成利益联盟,支援皇上!”王承恩看着周皇后继续道:“前提是和亲!”

“和亲?”周皇后疑惑道。

“臣与徽商的第一号人物田宏遇有些生意上的往来,知道其有一女貌若天仙,正是谈婚论嫁的年龄,臣斗胆应承下了皇上与田宏遇之女进宫和亲之事。臣知道若是直接与皇上提,皇上定是不许的,只有找皇后商议了!”

“王承恩呀王承恩,皇上时常在哀家面前说你行事大刀阔斧,不畏朝臣、祖宗法制颇有干劲。没想到你竟大胆到如此境地!”周皇后大喝道:“王承恩,皇上若要纳妾,你这个太监也敢插手,你可知罪吗!”

“臣,知罪!”王承恩忙匍匐在地,心中开怀大笑,周皇后不直接叫人绑了他,足可见这只不过周皇后气恼王承恩自做主张而已。其实周皇后心中跟明镜似的,这和亲的其中利益关系周皇后可是清楚得很呐!

“这事儿切不可对第三人说起,这田宏遇的女儿呢?”

“正在臣的府上。”

“明儿带来让哀家见见,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哀家自会安排这丫头进宫后的事情。将哀家的话转达给田宏遇,哀家能让他的女儿成贵妃,也能让他的女儿永远只是个宫女丫鬟,这一切取决于他田宏遇对大明朝、对皇上的态度!”

章103 都是荷尔蒙惹的祸

谦益担心王承恩的私兵迟早会影响到自己,加上内阁臣占了五个席位,朝廷中凭借单个实力的政治派系谁能动摇东林党人现在的地位?因此,钱谦益敢与王承恩的联盟决裂交恶。

王承恩不担心自己的私人兵马或者私人势力膨胀,因为他王承恩的私人势力的出发点不是想那个政治派系那样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整个明朝的复兴。王承恩现在最担心的是,站在周皇后寝宫外领着侍从的九云!

王承恩与周皇后商议好田秀英的事情后,退出宫殿外,就碰到站在大门外如门神一般的九云。看着气势汹汹、神色不善的九云,王承恩心凉到了极点,颤声请安:“公主……”

王承恩话音未落,九云朝左右侍从太监冷喝道:“给我绑了他!”

王承恩还没反应过来就给好几个太监按倒在地,绑成了粽子,王承恩一时间心胆具裂,这毫无道理可讲,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的‘欲妹’,天知道她一会儿会用什么残酷变态的方法来对付他王承恩!

这皇宫大内,王承恩叫又不敢叫,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绑成粽子,然后九云娇笑一声,命太监们扛上王承恩跟着九云回了自己寝宫。

回到九云公主寝宫,九云朝太监们喝道:“将他扔在地上,你们全退下去,没我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太监们领命将王承恩直接一扔了事。王承恩百多斤地身体砸在地板上顿时头昏眼花,摔得够戗。

看着左右太监全出了宫殿外,九云坏笑着捞起衣裙,朝躺在地板上哼哼唧唧的王承恩道:“我绑你该是不该呀!”

“该……该!”不该就等着遭受更恶劣摧残,太监不吃眼前亏,王承恩只有服软!

“该!”九云冷哼道:“竟然跑去上海县近半年!”

“小的去上海县还不是给皇上办差吗……”

“搪塞我吧!哼!”九云一声冷喝。站起身朝外而去,象是寻找什么东西。看着九云出去,王承恩方舒了口气,正感叹暂时不要面对喜怒无常的‘欲妹’的时候,就见九云手拿马鞭回到王承恩身侧,朝着王承恩嘿嘿冷笑道:“办差?!你当我那么好糊弄吗?”

王承恩再次心胆具裂到了极点,这顿鞭子看来是吃定了,心中叫苦不迟。近半年没见九云,没想到此时的九云已经不是以前随便就能哄骗得团团转地小丫头了!

‘啪——’鞭子照着王承恩身上肉最多的地儿落下,一马鞭抽得王承恩撕牙列直叫唤,只有讨饶声、惨叫声才能让九云满意,才能让九云少抽几下。

这马鞭一鞭子下去虽然疼,却还能硬扛着。不象专门行刑用盐水侵泡过的皮鞭,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直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马鞭在九云手上急挥了十来下,一鞭一鞭的抽,疼得王承恩直恨自己没穿一身厚棉祅进宫。十几鞭下去。九云气也顺了,人也累了,将马鞭扔在一边,看着地板上眉毛疼得直跳的王承恩,突然又心疼起来。

九云幽幽的道:“人家也不是忍心打你,你这小贼竟一去上海连个信儿都不捎带给我……”

王承恩心中气恼。白挨了一顿鞭子不说,好象自己还理亏了一般!王承恩索性懒得理九云,将脑袋撇过一边,一副你爱打就继续打、老子懒得理你这疯丫头!

九云一见王承恩的神情,当下就急了,语气由刚才的理直气壮顿时变成讨好巴结:“我错了还不好……是不是打疼了?”

说罢,直接躬身在王承恩身上,开始解下绑在王承恩身上地麻绳。九云这一下躬身。近到有趴在王承恩身上的嫌疑,让王承恩这色徒心中利马就涌上了非分之想。

这些天没将容容和柳如是两个女人带在身边,王承恩体内的荷尔蒙本就淤积过剩,加上九云躬在王承恩身上磨磨蹭蹭。王承恩强忍着不让自己犯错误,简直是意志、体制的双重考验。

王承恩近半年没见到九云,九云已经出落得更让王承恩心动不已。虽然脸上还挂着稚气,娇躯却绝对是成年人级别的,特别是胸前的隆起,简直跟九云刚十六的年纪不相称,有点大的离谱。这可是大明朝呀,这个时代可没隆胸,这玩意儿绝对假不了!

若是推倒了‘欲妹’那就等着崇祯砍他王承恩的脑袋!王承恩在心中拼命告戒自己,碰不得、绝对碰不得!一边心中又响起另一个邪恶的声音,管他杀头还是凌迟,推倒再说!

王承恩心中两个念头正不停交战,恐怖地事情发生了!

不知道九云解绑在王承恩身

绳,是有意还是无意,瞄到了王承恩太监袍下已经支篷。没经过人事的九云心中好奇,竟然在王承恩心中不停挣扎的时候,一手朝那支起的小帐篷探去!

王承恩只感觉到关键部位竟然给一只手握住,心头大赫,这下玩完了!

九云也仿佛明白什么似地,满脸绯红,小手竟然不抽回来就这么握住,然后吃惊的看着王承恩。

“你竟……竟……”

九云话音未落,王承恩已经从地板上窜起,忍着身上的鞭疼,一把捂住九云的小嘴,颤抖着声音告饶道:“不……不要叫呀!”

九云点点头,王承恩捂住九云小嘴的手试探性的松了一点。

“假……”九云才叫一个字,又给王承恩捂住小嘴,王承恩央求道:“别乱叫……别乱叫,公主有什么要求,小的都答应还不成吗?”

被捂住小嘴的九云听到王承恩地话,看着王承恩绝望的神情,嘴角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狞笑,然后匆忙点头首肯。



王承恩不防有诈,小心的松开手来,见九云果然没有大叫,这才放下心抽回手。九云地小嘴一列,竟趴在王承恩肩头,小声道:“我要也跟你去上海,你若不让,那我就将你这混进宫里的假太监告诉皇帝哥哥!”

闻既此言王承恩倒吸一口冷气,顾不得佳人趴在身上吐气如兰,芬芳体香,脑袋顿时大了数倍!

九云看着王承恩默不出声,冷喝要挟王承恩道:“不愿意?!”

“愿……愿意。”王承恩顿时蔫了。现在的王承恩,假太监的把柄落在九云手中,他敢不愿意吗?

而且九云这丫头因为性子释然,嘴从无遮拦,这下知道了王承恩是个假太监、是个带把儿的太监,就算王承恩一时间哄下、骗下,九云也会在事后将王承恩是个假太监的事情透露出来,到时候王承恩一切的努力都玩完了!

只有一劳永逸的将九云收归私房,才能保证王承恩是假太监的事情不败落。象接容容那样,再在宫里放一把火绝对不可能了,偶尔失火烧个前朝的贵妃到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崇祯也不会追着查。若是烧了崇祯的心头肉九云,那崇祯就会一查到底,到时候自己这个一手遮天的太监,那就又有麻烦事儿了!

“哈!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去!”九云心中欢喜,急匆匆的就要去收拾平时自己喜欢的东西然后跟着王承恩私奔上海。小丫头就是小丫头,她只想着一跑了之,不会想到跑了以后的麻烦事!

“回来、回来!”王承恩看着风风火火张罗着私奔的九云,再次头大如斗,没见过这么白痴的妞儿,跟容容简直不能比。

“你是不是不想带我去上海?!”九云冷哼。

“没……我那敢呀!”王承恩继续央求道:“你若相信我就坐下,听我将话说完,好不好?”

九云见王承恩面上的为难之色不似作假,只得坐回王承恩身侧,依旧趴在王承恩身上。王承恩叹了一口气,将带九云去上海的各种厉害关系全说给了九云听,好不容易说完,王承恩问九云:“清楚了吗?我不是不带你去,是得想个好法子一劳永逸。”

九云竟然茫然的摇摇头,差点将王承恩急昏了过去!

王承恩最后只能叹道:“你若不听我的,我只能给皇上一刀砍了!”

听到王承恩的话,九云眼圈一红差点哭将出来,急道:“皇帝哥哥他敢!他若敢砍你,我……我就不活了!”

“若你想我安安全全的,若你想随我在上海,就得听我安排!”看着九云点点头,王承恩继续道:“皇上不是为公主选驸马吗?公主就依了皇上,央求皇上越快办理婚事越好!”

九云大惊道:“你……你这没良心的,说来说去,你还是要将我塞给别人,然后自己跑了?!”说完又欲哭将出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将你塞给别人了!”王承恩说完,看着双眼挂着泪花、楚楚可怜的九云,心下一叹,将九云揽在自己肩头,然后将自己的计划小声耳语告诉九云,听得九云不停娇嗔:“你可真坏,这主意也想得出。”

“不想见到我给皇上砍了脑袋,就按照我的安排去做,包公主大婚之日就是去上海之时。这事儿公主可别露了风声,要是第三者知道了,你去不成上海,我的脑袋也不保,到时候全玩完!”九云看着王承恩一脸的郑重严肃,听话的点点脑袋。

章104 重装斧兵

与周皇后商议后,田秀英在第二日便被周皇后的亲随如何安排田秀英,那就是周皇后的事情了,王承恩相信明事理的周皇后会利用好田秀英,巩固与江南最大商业集团徽商之间的联盟。

王承恩本打算尽量避免麻烦事儿找自己,可是自己却偏偏摊上麻烦事,劫了天启帝的老婆、崇祯的嫂子不说,现在又被迫要劫天启帝、崇祯的妹妹!

几日后,正准备起程回上海的王承恩突然得到了一个让他哭笑不得消息。九云公主在众多王公大臣的公子中,单单选中了吏部尚书钱谦益的公子钱孙爱,王承恩拐了钱谦益的老婆不说,现在还要拐人家的儿媳!

还好,皇家的婚嫁事宜起码得筹备很长一段时间,起码要三个月后九云才能正式过门。王承恩估摸着,三个月后不出意外后金也会绕过袁崇焕的防区围困京城。

大乱将至,正是王承恩浑水摸鱼的时候!

在王承恩的好言相劝之下,九云总算首肯了王承恩的意见坚持三个月。王承恩要赶回上海,现在上海的发展已经不用王承恩操心了,每月光上海出口的纺织品就能弄回二十万两白银让王承恩在崇祯面前巩固现在的地位,何况江浙两省以上海为出海贩运点,几乎覆盖了当时明朝对外的主要出口物资。

江浙两省不仅仅有纺织品出名。茶叶、和景德地瓷器,都是中华一绝。商人们贩运,上海收取出海关税,就这一项进项一个月上海就能赚不少。何况上海已经在方以智的督促下,各种客栈、妓院、赌场等服务行业设施更能从这些来往的客商中掏银子!

赚钱已经上了轨道,王承恩现在最急的事情就是赶在后金围困京城前。用银子砸出一支军队出来。明朝卫所出来的军队,在明朝中后期,战斗力低下,要不是这样也不会让明朝统治者在中后期收归私人兵马充当明朝对外战争的主力!

戚继光地戚家军,平倭寇、震辽东,就算戚继光下野,戚家军出来的将领几乎都是镇守边关的虎将;秦良玉的白杆兵,是唯一一支让张献忠见了如避蛇蝎的军队。屡次打得狡猾的张献忠抱头鼠窜。这两支战斗力强劲的部队,都是私兵!

王承恩回上海的同时从工部一下就提走了三百门佛狼机炮,这得益于崇祯对王承恩地偏爱。也好在倪元璐提醒王承恩主动找崇祯开口,若不是这样,三百门佛狼机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王承恩凑齐。

周通在几日的时间里就给王承恩吆喝来了千来号人马,将自己的猪肉铺子留下一家给自己堂弟也算对周家的列祖列宗有个交代,典当了其于四家,一心想着从军从屠牲口变成屠人。

王承恩离开京城的时候,崇祯命倪元璐带着群臣照样前来送行,钱谦益却早已经没有了前次送别王承恩的亲热。只与群臣一起朝王承恩客套两句,王承恩心头冷哼一声,他王承恩能扶起东林党,也能将东林党打压得抬不起头,只不过现在的重中之重是培养一支强军,只得暂时将朝廷中的各方政治派系放在一边!

“王公公!”倪元璐总不能在群臣面前叫王承恩‘你这厮’。王承恩朝朝廷中自己唯一的朋友、唯一的支持者倪元璐笑道:“倪大人还有何事?”

“王公公可别忘了先前对下官说过地话!”倪元璐朝王承恩抱拳作别道:“珍重了!”

这事儿当然是王承恩养私兵的事。王承恩怎么能不知道倪元璐话里的意思,当即朝倪元抱拳还礼道:“我自然记得,倪大人就请看好吧!告辞!”

三百门佛狼机炮自然用马车运,周通领那一千人全充当了马夫和车夫,到也没让群臣疑心这一千人马的来路,两百上海兵卒自然随行护送返回上海。一行车马浩浩荡荡的离了京城朝上海赶去。

四日后回到上海,王承恩带着周通招来的一千壮汉直接到了上海地千户军营。

上海的兵卒,燧石线膛火枪配备已经到了三千条。此时的陆安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自然闲不住,每日便研究着怎么对抗卫大同的武监骑兵,到让陆安这莽夫摸到点用火枪兵对抗骑兵的门道。

将兵

分为四排,前排兵卒下蹲。斜向上持枪。二排兵卒装弹药,第三排兵卒持枪上前射击,第三排兵卒射击完后退下装弹药,第四排兵卒继续上前射击,然后退下装弹药,正好第二排兵卒的弹药已经装填完毕,补上位置继续射击,如此轮换,形成持续的火力打击。而第一排的兵卒举着装上刺刀地火枪在前拒马!

如此排阵,两百米范围开始冲刺的两百五十名武监根本不够看的,在第一轮第一排和第二排兵卒的射击中就能一下收拾掉两百五十骑,若是一千骑兵集体冲锋对抗如此排阵地一千兵卒,前期都可以打掉七、八百骑兵,就算剩下的三百骑兵能冲到阵前,也会给第一排上着刺刀的火枪刺中马身,一千装着刺刀的火枪兵正面硬碰硬,对抗一千骑兵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问题是后金的骑兵能这样跟陆安的排阵对抗才成,何况火枪装上刺刀的长度不到两米,连骑兵长矛的长度都不到,如何让前排的兵卒能扛住后金的长矛骑兵!

王承恩对陆安排的阵法赞赏了一番,看来被白莲教搞了那么一下,不仅仅王承恩意识到火枪兵持续火力的重要性,连陆安这个莽汉也意识到了这点。不过这个火枪兵排阵方法,到是与欧洲火枪兵对付骑兵的方法如出一辙,这个方法确实是单一火枪兵种对抗骑兵的最好方法。

王承恩的想法是诸兵种配合来对抗骑兵,不仅仅是拿自己单一的五千火枪兵就这样丢到战场上,那可是要死人的,他王承恩的兵都是宝,死了谁都让王承恩心疼!

所以王承恩不仅仅带回来了三百门佛狼机炮,还带回来了周通的一千名壮汉!

王承恩要弄支支援性的炮兵出来,按照三人操控一门佛狼机炮,王承恩还要准备招收一千人,他当然不会拿周通领来的一千名体格壮硕的大汉去干炮兵,那不是屈才吗?



“陆大人!”王承恩看着跟在身旁的陆安道:“给我再招一千人回来练习我从京城带回来的佛狼机炮!”

“属下这就去办理!”陆安早看见了王承恩带回来的三百门佛狼机炮。

以前的上海千斤大炮是有两门,可是一门早炸了膛,一门却一直起不了什么作用。陆安早就盼望着能多几门炮,那想到王承恩竟然一气从京城带回来三百门佛狼机炮,虽然是几百斤的中号炮,也让陆安从心底笑开了花。

周通穿着那身丁离送给他的皮甲,眼罢罢的看着陆安全身铠甲鲜明,心中别提多羡慕了。周通朝王承恩巴结道:“王……王公公,你看我这寒酸样儿,啥时候给我弄身铠甲来穿穿?”

“嘿!你急个什么劲啊!”王承恩看着周通一脸羡慕的样子心中好笑,朝周通道:“你带过来的兄弟轮几十斤的东西如何?”

“我这些兄弟可是个顶个的棒,几十斤的东西轮一两个时辰也不在话下!”周通道。

听到周通的话,王承恩心头大乐。岳飞用镰钩枪、大斧破拐子马,这镰钩枪不好练,大斧可是只凭借力量的玩意儿,何况西方冷兵器时代,大斧也是破骑兵的有效武器之一。

若是装备一支全身重装铠甲,手持斧头的重装步兵,冲入马阵,下砍马脚上砸骑兵,完全的力量型军种,配合火枪兵和炮兵专门对付冲杀到己方阵脚的骑兵,到是个不错的方法。

王承恩这想法,无意中跟戚家军在车阵中配备杀手的理论一个样。

虽然斧兵的因为武器的沉重,行动稍微迟缓,可是却因为武器的沉重,短处正是长处,对敌的杀伤力是非常恐怖的。跟行动迅速的骑兵对敌,强大的多兵种配合实行轮番打击才是制胜王道,所以王承恩还在想方设法地完善自己这支私人兵马的兵种!

王承恩正在思考着自己的重装斧兵,一个武监匆忙跑到王承恩身侧朝王承恩禀报道:“郑大人的船队,刚抵海港码头!”

郑芝龙的船队返回,布匹自然是已经出手。王承恩心情大好,留下一千壮汉领着人朝码头而去!

章105 郑家英雄

承恩领着人来到码头,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郑家带着被炮击过的破损,有的桅杆都折断了,才下船的郑芝龙手臂受伤,用绷带绕着木条固定着,然后用绷带挂在胸前,不用想,手臂骨折了!

“郑大人!”王承恩一看这情形,料想郑芝龙率领的船队绝对在海上打了一场惨烈的战斗。郑芝龙见了王承恩,在自己胞弟郑芝虎的搀扶下朝王承恩躬身行礼道:“王公公所托付之事,下官幸不辱命!”

“郑大人有伤在身就不要跟我客套了,起来、快起来!”好话一句三冬暖,王承恩赶忙亲自扶起郑芝龙,让郑芝龙和郑芝虎两兄弟感动了老半天。

“王公公,下官悔不当初,没听信公公之言先对付刘香、钟斌等人,这些人果然有是身有反骨,竟然联合荷兰长毛在日本海趁下官船队返回时对下官等进行偷袭……”

“郑大人有伤在身,先随我回驿站休息,海上之事慢慢再说不迟。”王承恩亲自搀扶过受伤的郑芝龙,又让郑芝龙感动了老半天。一行人回到驿站,郑芝虎口快,将如何被伏击,被刘香欺骗,郑家损失了十来条炮船才冲出包围圈的遭遇都告诉了王承恩。

“荷兰长毛的炮船,船坚炮利,虽数量不多,却是以一挡十,我郑家儿朗吃亏不小,好在保的布匹银资不失!”郑之虎最后叹了一口气道。

1433年。郑和在古里病逝,王景弘将庞大地舰队和郑和头发、靴带回祖国。在盛夏的傍晚,远洋船队最后一次驶入太仓刘家湾,宝船将永远停泊在那里等着腐烂。皇帝诏令:“下西洋诸番国宝船悉令停止”、“各处修造下番海船悉令停止……”

从此中国将南中国海和印度洋的海权拱手相让。明成祖虽有官方的下西洋之举,但仍“禁民间海船”.严令“原有海船者.在有司:

嘉靖年间,明世宗下令:“不许制造双桅以上大船。并将一切违禁大船,尽数毁之。”各沿海省地方政府也纷纷下达指令:“私造双桅大船下海者,务必要一切捕获治之,”“查海船但双桅者,即捕之。”“沿海军民,私与贼市,新邻舍不举者连坐”

郑和下西洋时代的明朝拥有其他国家望尘莫及的远洋舰队,七次下西洋成了中国航海事业地绝唱!到了明朝中后期郑和六、七千料。排水两千多吨的巨形福船建造技术渐渐失传。嘉靖后中国船只多为五百料以下排水量三百吨以下的船只,就算在郑成功时期,中国战船最大者排水量不400,水军的主要战术仍是传统的冲角战、接舷战,火器是辅助力量而已。

从十六世纪开始,与明朝日渐衰落的造船技术相比,欧洲主力战舰开始出现上千吨位的大型战舰,到了十七世纪,欧洲的战舰精良程度是明朝远远比不了地。恒

37年,荷兰拥有了制造排水量高c、装有100大炮的三层甲板的战舰“海上君主”号的能力。到44年。荷兰拥有1000艘各类船只作为战舰保护商业顺畅,1000多艘大\+型商船用于捕鱼业和内陆运输业,并拥有8多名世界上最为优秀的水手。

39年9月,西班牙舰队在海军上将奥奎多的率领下(旗舰是“圣地亚哥”号)出击英国.+|过了1000吨。

当时的英国“海上君王”号战舰.该舰龙骨长39米。总长51米,宽14.7米、深23.17米,吃水6.8米,该船重83,有4层甲板。该舰竖以3桅,在主桅和前桅上挂有皇冠帆。该舰装备102-104炮,在低甲板及主甲板上架30门炮,在上甲板上架26门炮有14个炮门,还有10门船首炮及若干尾吨。水兵800人,最大的炮弹净重60。一次齐射的炮弹重达一吨。je+::.多,但是作为海上武力标准的主要舰船仍然是二层甲板、装有50——火炮。装有大炮的快速帆船也开始建造:,一般排水量约为4、500~:有30——

的最大战船只能安放2大炮和若干小炮,两者火力根本无法比较。

明朝的对外海战都惨胜,用伤亡代价来换取地胜利。就算收拾了荷兰人的郑家父子也是如此。

看着郑家两兄弟垂头丧气的样子,王承恩心中也不好受,内贼外患还没清理干净,海上的麻烦又来。客厅内的三个人沉默着,三人心里都清楚,荷兰人不除永远也没有海上贸易的安全!

“打,尽一些力量将荷兰长毛打压在台湾,等内忧外患一平,我就集合所有力量收拾这些荷兰长毛!”王承恩继续道:“先剔除荷兰长毛的走狗!”

“只下官的郑家儿郎……”郑芝龙欲言又止,王承恩那不明白郑芝龙地担心。王承恩道:“我这就上奏朝廷,福建水师尽属郑大人调遣。”

“谢过王公公”



郑芝龙话音一落,王承恩继续道:“劳烦郑大人将郑家的造船工匠全遣派来上海,我要造一千料以上的大船!”

“一千料以上的大船!?”郑芝龙、郑芝虎全身一震!郑家地工匠制造几百料的船还可以,若是上千料,他们也只是想想,那有技术和能力来建造?

郑芝龙叹道:“王公公若要建造千料以上的大船,只能广邀造船工匠,若不是如此千料大船难造!”

王承恩点点头,本来造船的船坞都在前期上海建设规划中,只不过没有工匠,造船一直没有启动而已,现在已经为了海上贸易的顺畅,王承恩准备不惜血本制造千料大船然后用西方的方式营造两三千料以上排水量上千吨的大型战舰。

“事不易迟,我这就上奏折朝廷!”王承恩道。

顶尖造船工匠和福建水师归属郑芝龙全列在奏折内,写完后王承恩看了看,又加上了冶炼工匠的要求!

事情太多了,王承恩总感觉时间却不够用。王承恩写完奏折叫来武监立刻放飞信鸽,然后看着依旧坐在大厅的郑芝龙、郑芝虎两兄弟,王承恩笑道:“我到是突然想送一千条燧石线膛火枪给郑大人,奈何冶炼工匠缺少,这线膛枪管也不好制造。”

王承恩突然变得如此大方,是因为郑家为他王承恩贩运布匹,郑芝龙负伤,王承恩自然为了收买人心而大方。问题是上海兵卒的五千条燧石线膛火枪都差两千条,如何还能给人制造,何况制造完火枪,接下来是制造车辆让佛狼机炮变成车载炮,还有一千具重装步兵的铠甲和武器!

郑芝龙早看出了王承恩缺少冶炼工匠,当下朝王承恩道:“不瞒王公公,下官命人跟随汤若望先生学习锻造线膛枪管,回去后锻造的线膛枪管,十有八九在第一次试枪时就炸膛,若是王公公的工匠作坊能帮下官督造燧石线膛枪管,郑家所有工匠愿随王公公调遣!”

“哈哈!”王承恩大笑,想不到一句收买人心的话,竟然换来了大量的工匠,工部有倪元璐在把关,就算崇祯心有不愿,倪元璐也会想法子给他王承恩弄来大批工匠。何况现在崇祯坐着收银子,光上海就能一年提供朝廷二百四十万两白银,崇祯不愿意答应王承恩那么点芝麻绿豆的小事才怪了!

不过这也造,那也弄,王承恩估摸着一条船就会让自己出不少血,出就出吧,舍不得花银子那就眼睁睁看着大明朝给人欺负。

“王公公,下官有个不情之请!”郑芝龙突然站起身朝王承恩继续道:“下官在海上对付海寇,犬子年幼跟随在身边,下官怕是全心对敌时还要分心照顾他,想将犬子托付给王公公,拜入王公公为师,也好受些教益!”

郑芝龙的儿子!王成恩大惊,难道是郑成功?

“许了,郑大人的公子我王承恩理当照顾好!”王承恩当然知道郑芝龙心中打算,郑芝龙担心自己儿子是假,用儿子跟王承恩拉关系是真。王承恩继续道:“郑公子如何称呼?多大了?”

“犬子郑森,现年十三岁。”郑芝龙回道。

闻及郑芝龙的话,王承恩吓了一大跳,这不是郑成功还能有谁?郑成功初名森.又名福松,字明俨,号大木。问题是郑成功是天启四年所生,现在也就是五、六岁而已,怎么现在却十三岁了,王承恩头又有点大了!

章106 集结

个多月以来,郑芝龙集合所有福建方面的舰船和自己先是剿灭了好几股实力若小的海盗,然后在福建水域与钟斌、刘香势力打了一场恶战,将钟斌彻底消灭,刘香败逃台湾,庇护在荷兰人羽翼下。

这两个月,朝廷委任的泉州、广州官办对外贸易试点官员也正式上马,凭借王承恩的白送的一百万两在两个地方穷折腾,无非是仿造上海县的模式,都想大干一番然后好升官发财,可是上海已经将当时最大的南方商人集团徽商人收罗旗下。这些商人本来畏惧王承恩和田宏遇那敢随便到两地做买卖,那想到王承恩和田宏遇反而支持他们到两地发展,好多商贩到了泉州、广州才发现大宗的买卖根本没办法做?

原因很简单,郑芝龙的商船队现在只走上海到日本水域,而且派出大量炮船护卫,郑芝龙领着福建水师和自己的主力部队,正在和荷兰人支持的刘香、钟斌在福建、广东水域大打出手,谁还敢用大船在福建和广东贩运出海物资?

汤若望在督造好郑芝龙需要的一千条燧石线膛火枪后,按照王承恩的要求按照西方方法铺设船只龙骨做模型,与明朝的船坞工匠门商议着这第一艘上海制造出的战舰方式!

汤若望现在也在带徒弟,线膛枪管的制造督察已经可以让徒弟接手,汤若望现在的精力全在炮身地钢度与船的研究上。方以智招揽的人才也到位了。很多事情几乎都能放手,全力参与王承恩改造上海水利设施的建设。

田宏遇也得到了他想要的,在周皇后的怂恿之下,田秀英在陪了崇祯一个月后,让崇祯心怀大悦,下诏封了妃子。真成了国丈地田宏遇差点没将嘴巴笑歪,对王承恩的信任更甚。

王承恩这两个多月也快忙脱了一层皮。上海原有的工匠、郑家的工匠、倪元璐借调王承恩的工匠正日夜不停的制造王承恩所有需要的军队装备!

陆安也实兵演戏了数次车炮兵、火枪兵、重装斧兵的配合。王承恩由于对民族英雄郑成功地私心偏爱,每次陆安演习定让小郑成功跑到军营观摩。现在的郑成功还叫郑森,王承恩时常看着郑森一阵感叹,看来自己这个穿越人若是改变了明朝覆灭的命运,那么小郑森已经就成不了郑成功,成不了民族英雄!

“师傅!”郑森看着陆安手举令旗正在对这七千人马发号施令,撇着小脑袋看着王承恩道:“森儿将来也要当个象陆伯伯一般的将军!”

“哈哈!‘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何能卧床上在儿女子手中邪?’的必定是男儿豪迈之血!王承恩看着郑森,升手爱惜地抚摩一下郑森的脑袋,看着眼前的兵马操练,心中暗下决心,将来收复台湾,定让郑森负责,自己绝不插手。怎么也要让未来的郑成功成为民族英雄!

“森儿,师傅给你改个名如何?”

“森儿愿意!”

“名成功,郑成功!”王承恩道。

“成功!”小郑森眼睛一亮,脸上满布喜色,道:“‘成功’!这名字感情好,森儿以后就叫成功!”

演练场上陆安骑着马大喝道:“斧兵补位!”随即。跟在陆安身边的传令兵挥动手中的令旗。

身穿重甲地周通现在已经是把总,正是这一千重装斧兵的统领,听到陆安的命令,手中两百斤的狼牙棒朝空的一挥,一千号重装斧兵冲到火枪兵之前……

“轰——轰——”

车载佛狼机炮喷射着火蛇,这些炮弹全是用汤若望利用当时中西方技术配置的火药配备地炮弹,爆炸威力更强。也不由得这些炮弹不强,这些炮弹里面全是按照王承恩的要求在里面加了铁钉、铁块等杀伤性的东西。这叫破片杀伤!

反正这些炮弹也是对付人和马,不是对付工事。车载佛狼机炮的口径虽然小,却是后装填的滑膛炮,战时只要将活动的装有弹药的弹鼓直接装上就可开炮。一架车载佛狼机炮配备三个弹鼓,训练有速的佛狼机炮操作手能在二十秒内开三炮。

照持续火力地要求,三百门佛狼机炮分三个时间段射准星可瞄准的燧石线膛火枪兵实行精确打击,威力是陆安仅见!陆安知道自己这些兵绝对是步兵的恐怖杀手,因为没接触过反骑兵战,陆安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兵卒对抗骑兵会怎么样!

七千人马在反复地训练磨合,随时等待着他们要面临的命运!



大明朝将来的命运又如何?

按照王承恩的要求,郑成功每天早上起床后就在驿站前院子锻炼身体。这驿站后院子,除了武监是谁也不容许进的,原因很简单,这后面有王承恩两个夫人一个妹妹,只能将董小宛称做妹妹,王承恩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郑成功这日夜晚,看着浩月当空,提了把长剑,在前院中舞起长剑来,正舞得兴起,突然身旁边一声稚气的叫好声将他的舞剑打断,郑成功寻声借着灯笼的光亮望去,竟然看到一旁站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俏丽小丫头,正在盯着他舞剑!

随后这小丫头发觉郑成功发现了他,竟然迅速朝后院跑去,这是董小宛第一次见到郑成功!郑成功却纳闷,没听师傅说起过驿站内有除了侍女小翠以外的其他女眷呀!

谁曾想,就这一次偶见,王承恩、郑成功和董小宛在几年后却闹出很多事端!

此时的王承恩正在陪着容容和柳如是两位夫人,好话说尽,胡话也说尽,就是不能将两个美人一同诓上床头来个一对二,容容还好办,就是柳如是这关过不了。

三人正调笑呼喝,卫大同却敲响了房门,朝王承恩禀报道:“公公!大事不妙!”

王承恩心头一惊,难道自己推测的事情正的要来了吗?

王承恩整理好衣裳出到外面,朝卫大同急问道:“是不是发现后金的兵马动向了!”

卫大同点点头说:“后金的有约十万兵马果然如公公预料一般,绕道进到蒙古!”

“该来的终于来了!”王承恩朝卫大同道:“命陆大人集合人马整装,带上物资集合在码头。征集所有停泊在码头的船只,货物下船,我要走海路运兵!”

“是!”卫大同急忙领命而去。

郑家的两百只船的船队正在等待装卸物资,护行的武装商船也有百来条,可是这些船还不够,那些装了佛狼机炮的马车、骡车如何装运?只有指望着停泊在码头的其他海商的私人船队!

王承恩事前本想让郑芝龙给他留备四百条船的,可是郑芝龙正跟刘香、荷兰人打得不宜乐呼,王承恩如何好意思抽调郑芝龙打击海寇的船只。这三百条商船为主的郑家船只不过准备海运的船只,本身没什么战斗力。由于福建、广东海域正在发生海战,迫使大部分想出海的海商船只云集在上海这相对比较安全的海港,正好解决了王承恩迅速运兵之急!

王承恩正准备叫来武监亲自前往码头看船只的征集情况,听到王承恩要运兵的容容来到王承恩身前,朝王承恩问道:“运兵?!承恩这是为何?”.过袁大人的防线欲偷袭京城!万军撕杀,这么危险的事儿,你一个女儿家如何出得?何况容容若是一但露了面,我的麻烦就大了!卫大同和武监们我都给你留下来,我回京后,上海若是遇到什么事情,还指望着容容协助卫大同呢!”

听到王承恩的话,容容只得作罢,王承恩既然决定不带上容容,自然有王承恩的道理,她知道王承恩的思虑要比她周密很多,在说自己的身份在万军中确实很容易暴露。

“秦时明月汉时关,|+马度阴山。”这首王昌龄的《出塞》,除了柳如是这才女谁还会在此时念诗。

王承恩回过身看着柳如是,四目相对,款款情义尽显,王承恩如何不了解柳如是突然念这首诗的含义?

有佳人如此激励,王承恩朝柳如是保证道:“我王承恩倘若还有一口气在,后金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章107 冲动是魔鬼

承恩一夜未眠,集合兵马调集商船直忙活到天明,看的兵卒带着装备集结在码头,佛狼机炮车、负重骡车,将码头全部占满。王承恩突然心中一惊,看着自己身边的陆安、周通二人突然冒出了句:“全体回营!”

“全体回营?!”物资,这不是王承恩下的集结令准备走海运吗?怎么现在又回营?

“再不能犯思虑不周的毛病了!”王承恩自顾叹了一口气,喝道:“全体回营,训练照常,商船照常出海!”

“这……这不是穷折腾吗。”周通刚接到集合的命令时,还以为有仗可打。现在王承恩突然来这么一手,崇尚鲜血的周通心中如何能接受。

陆安到是会忠实的执行王承恩的命令,从王承恩把五千兵马交给他带那刻起,虽然对王承恩的训练方法觉得怪异,可是他从来都不会违背王承恩的命令。

码头上刚集合的七千人马、两千运送军需的民工,接到解散的命令一下议论纷纷。那些被才被征集开始卸货的船只才开始卸货,就又接到了停止卸货的继续出海的命令,让那些商贩心中直犯嘀咕,这太监今天那根经搭错了,需要这样穷折腾一翻才爽!

王承恩心中有点羞于见江东父老的想法,这要一出海,王承恩的丑就丢得更大了!

按照王承恩先前地想法。是将自己养的私兵全用海运运到天津,然后登陆,这七千人马没有朝廷调令突然出现在京城范围,崇祯会怎么想?何况,后金人马还没过长城,还未引起崇祯的重视。若是此突然冒出七千装备精良的人马在京城附近,崇祯不怀疑王承恩造反都难?

王承恩接到后金人马动向消息后,心中焦急,竟然差点将自己至于死地!待到平息了心中激动后,才想明白这重要的关节。支援京师那是一定要去的,而不是现在过早地让这支军队调遣到京城附近,让崇祯心生想法。

暂时,王承恩只能让自己的私兵龟缩在自己一手遮天的上海。寻找最好的战机让这只私人兵马一鸣惊人,雪中送碳的事情回报才足够丰厚!这一战,王承恩可是要将所有人的风头都掩盖下去!

看着码头上人马散去,做生意的商贩继续忙活出海,王承恩暗暗舒了口气,想想直后怕,差点一冲动就将好事变成了坏事,冲动是魔鬼呀!

王承恩暗自庆幸,卸下心中的大石头,回到驿站后院。习惯早起地柳如是正冷眼瞪着他。王承恩却浑然未绝嬉笑着脸,升出手准备拉过柳如是说说俏皮话,那想到柳如是摔开王承恩的手,冷哼了一声道:“如是不与懦夫为伍!”

“如是……”王承恩话音未落,柳如是掉头回了自己房间!

王承恩心中纳闷,竟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大才女。半响后,突然想起昨夜里那一番激昂的话,看来柳如是是气恼自己明知道京城有难,折腾了一晚竟然是按兵不动!

历史上的柳如是报复钱谦益降清,那可是手段恶劣?竟然是给钱谦益带绿帽子若发现柳姑娘接触任何男人,无须汇报我。直接将那男人宰了!”

这一想法一出,王承恩就算一夜没睡也再无任何睡意。若是柳如是误会了王承恩,铁定会干些出阁事,让他王承恩来点绿!王承恩越想越惊。准备敲开柳如是的房门,告诉柳如是自己没有立刻派遣军队回援京城的原委,只见卫大同急匆匆走进院落,朝王承恩禀报道:“公公,京里来了消息,九云公主下嫁钱孙爱就在十日后!”

九云出嫁本就是王承恩预料中的事。按照九云的个性,若是这个时候自己不出现,九云很可能将王承恩的是个假太监的事儿大声喧嚷,王承恩只能先回京城。上海兵马什么时候调往天津参加京城保卫战,只能用信鸽通知陆安。可是后金一但与王承恩在天津登陆地私兵在天津发生战事,远在京城的王承恩如何指挥?

“给我备船,立刻回京城!”王承恩朝卫大同吩咐完,看着卫大同领命而去,心中又放心不下柳如是,看着柳如是插上房门插销,任王承恩怎么推也推不开。

王承恩急了,朝房内的柳如是叫道:“如是就那么想让我去‘以身殉国’!若是我王承恩‘以身殉国’了,我的女人怕是都成了寡妇了……”

“承恩若殉国,如是自然紧随承恩身后!”

柳如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吓王承恩一大跳!历史上柳如是劝钱谦益为国成大节,也是如此劝说钱谦益投河的!

“罢了!罢了!”王承恩感叹道:“如是既有此心,就随我一同上京城,看着我

一起同存亡吧!”

“此话当真!”房内的柳如是疑问道。

王承恩差点脱口而出‘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连柳如是地人都是他骗来的,王承恩如何好意思说这话,只得说:“我明知道京城就要受后金围困,此时我还要回京城!自寻死路,我何苦来着?”

房子内的柳如是半响没动静,王承恩正左右等得不耐烦准备回屋收拾随行物品,只见柳如是拉开房门,一身男装,手拿着包袱的柳如是已经俏生生的站在王承恩身前。

柳如是的玉手牵过有点发愣地王承恩的手,朝王承恩幽幽地说:“如是与承恩同赴国难!”

此时的陕西境内,两骑快马奔驰在官道之上,一路扬起无数沙尘。两骑快马地正前方。竟然是个偌大的军营!

这军营与明朝官军的的军营截然不同,士兵们一身衣裳各种各样,有穿贫民衣裳地、有穿宗教服装的,还有些穿着明军军服地,怎么看怎么象流寇。

“来人通报姓名!”守营的士兵一声大喝朝飞驰而来的两骑大喝。

两骑几乎同时勒马缰,将飞驰着的骏马停下。其中一人朝守营的士兵厉声喝道:“难道八大王两月未回教中,尔等都不认识了吗!”



这两骑正是张献忠和赛儿。那日张献忠救出赛儿后,骑了在城外的快马,连夜狂奔,直到马匹坚持不住累倒,两人才敢休息,然后找了家百姓茅舍,待赛儿养好伤患后。两人卖了快马一路赶回白莲教总坛。

一个像士兵头目的大汉赶忙朝张献忠颤声道:“小的这就禀报教主!”

张献忠点点头,那士兵头目急忙朝里飞报而去。张献忠对身侧用百丝巾捂住面容地赛儿说:“属下出外寻找圣女两月,想不到我白莲教在教主的带领下,壮大得如此快,这军营竟如此多的生面孔。”

赛儿坐在马上并不答话,白丝巾没有遮掩住的眼睛空洞地瞪着前方。在上海被王承恩强来后,赛儿唯一的念头,就是活剐了王承恩,她对其它事情再没有了任何兴趣。

张献忠见赛儿并不搭他的话茬,正在尴尬的时候。那去通报的士兵头目急匆匆的跑到营门朝张献忠禀报道:“教主正在中军大帐相候,八大王请!”

那士兵头目随即朝自己带的士兵一挥手,士兵们打开了军营大门,然后让到营门边,让张献忠和赛儿策马入军营内。马上地张献忠看着那士兵头目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何时入的教?”

那士兵头目回道:“属下李自成。乃闯王高迎详手下,一月前入的义军。”

赛儿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回头对张献忠训斥道:“你走是不走!”

说罢,赛儿就跟回自己家一般策马朝中军大帐而去。张献忠看着赛儿绝尘而去,只得无奈地策马跟上。到是一旁的李自成看着赛儿的背影,目光久久不能挪开,嘴唇蠕动,细不可闻的嘟哝了一声。

张献忠策马紧随赛儿身后。来到中军大帐,两人下了马,径直进到帐内。大帐内早就各分左右坐了十几人,那首席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袍地三十多岁中年儒士。

“属下参见教主,圣女安全带回!只不过属下带去的精锐净数在上海被杀!”张献忠朝首坐上的中年人跪道。

赛儿揭下白丝巾,如花面容让四下做着的众人齐颤,惟独首座的中年汉子不动容。赛儿以白莲教圣女的地位,谁都可以不跪,包括身为庶民教主王嘉胤。首座上的王嘉胤见到赛儿,高兴大笑道:“只要救回圣女,不就丢了几百人手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八大王可立奇功一件了!”

“妹子!可让你受苦了!”王嘉胤起身,步下首席台阶拉过赛儿地手心疼继续道:“哥哥我还怕那些朝廷鹰犬用你做要挟!”

赛儿面上神色冷若冰霜,心中却在想着怎么活剐了王承恩这淫贼。面对着自己这个虽是结拜的兄弟,却胜似亲人哥哥,赛儿又不好始终摆着一张冷脸,只得拼命挤出微笑道:“劳烦大哥挂心,赛儿远徒劳顿先回房休息了。”

王嘉胤点点头,朝左右随从命道:“送圣女回去休息!”

赛儿感激的点点头,这位大哥虽是庶民出生,人却生性温和,一直当赛儿如同亲妹子,从来不违赛儿的心意,若不是如此,赛儿也不可能拼死一直掌握着主管祭祀地圣女一职,支持身为教主的王嘉胤!

王嘉胤那儿看不出赛儿强言欢笑,叹了一口气。一会儿后,王嘉胤朝在坐的人说道:“从我王嘉胤最见不得百姓受苦,官府跋扈。从举事以来的几百教众,到现下四方响应义军三万,天也、命也!既然官府不让咱们活,那就死个轰轰烈烈!”

“明日全军开拔!”

四周本坐着的人赶忙起身,朝王嘉胤躬身齐声喝道:“‘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白莲圣教主英明!”

入夜。闯王大帐内,幽幽地蜡光照着两条对席而坐的两条人影,一阵微风吹过,烛光摇摆,那两道人影也时长时短,透着几分诡异。

“副教主。不是属下灭自己人威风,教主集全义军之力怕也难撼动朝廷在陕西的明军,三万义军,别说粮饷,就算人手一把长刀都装备不了,属下可不想拿自己这点老底一下给折腾光了!”

“闯王,这话对我王自用说可以,别传到别人耳朵里。这可是动摇军心的言论,若是透露出去,谁也保不了你!”

“属下为副教主不值呀!”闯王高迎祥摇头继续道:“这教中除了八大王不是副教主的直系外,他王嘉胤培养过几个人?又拉起几支人马?混天王、改世王、马回回……谁不是副教主一手带起来的?说得不好听他王嘉胤在坐享其成……”

“高迎详你好大地胆子!”王自用喝道。

高迎详颤声道:“属下斗胆,属下只是为副教主不值,没有副教主如何有现下白莲教昌盛之势?”

“哼!高迎详,你记住了,这白莲教并不是教主一个人说了算的!就算我王自用身为教主又如何?”王自用冷喝继续道:“别忘记了白莲教是双权分立,教主、圣女共同掌权!”

“属下明白副教主的意思。”高迎详躬生道。

“明白就好!泄气话可不要再跟我提,明日按照教主的意思进军吧!”王自用好象还有些不放心。朝高迎详道:“白莲圣女乃白莲教主的庇护,这点你一定要清楚,要不什么时候你被自己的愚蠢害死都不知道,这两兄妹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高迎详拼命点首,王自用的话什么意思,高迎详怎么能不清楚?双权分立。相辅相成,想动一方就得将两者一起端掉!

三日后,天津的海上面上停泊这一条挂着‘郑’字地普通商船。这条郑家的船正是王承恩那日命卫大同调拨,送王承恩从海路来天津的二桅商船。

明朝的海行速度是以更为单位,借风航行平均一更为六十里,若是食物、淡水充足日夜不停航行,一天就能船就能航行三百多公里,顺风情况下三日到达天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看着波涛涌动的海面,王承恩心中暗叹,看来弄一只强大的海军不仅仅只能保护海上贸易,也方便远运军队。从别人想不到的地方实行偷袭。打京城保卫战,王承恩意在检阅自己这样训练的军队到底是不是后骑兵的对手,若是能拼个旗鼓相当,王承恩有个史无前例地大胆想法!

避开辽东正面战场,直接用强大的海军将陆军源源不断的运送到后金的大后方,用上海的经济支撑应该可以养个三、五万精兵,直接将这些兵马运送到后金后方打游击,不停消灭后金的有生力量。给养直接海军运送,军队若是不行还可以退回海上,反正有制海权,还怕后金那些骑着战马地野蛮人吗?

“哈哈”王承恩想到这里大笑道:“皇太极你这鞑子头就让在京城暂时风光一下,迟早让你哭爹喊娘!”

挽着王承恩手臂的柳如是看着王承恩莫名其妙大笑,哼道:“如此国难之时,承恩不忧国就算了,还笑得出来!”

“就那帮做土匪的鞑子也想让我犯愁,门儿都没有!”王承恩为自己跨时代的想法而信心百倍,豪气道:“袁大人曾夸海口五年平辽,我也夸个海口,等处理完京城保卫战,我王承恩要三年平辽,哈哈!”

柳如是嗔道:“承恩好不要脸,三年平辽?痴人说梦!人家袁大人可是个蓟辽总督,领兵部尚书衔,统领北疆三十八万兵马,你呢?只是一个假太监、真淫徒!”

“太监怎么了?!”王承恩听到柳如是不满意了,继续道:“我大明朝郑和不也是个太监吗?何况打仗又不是只凭借人多就可以的。”

“后金铁骑,连袁大人都挠头,都不敢正面与后金与野外对敌,承恩拿是什么去对抗后金铁骑?”

王承恩看着柳如是,想不到这烟花巷子里的女流之辈也能将明朝和后金的军事对比分析得头头是道,心中感叹。

王承恩笑道:“拿什么跟后金铁骑对抗?拿脑子,拿银子!”

东晋刘裕发明“却月阵”,配合战车,用2700步兵破魏军3万多骑兵。战争玩的是脑子,打地是银子,制胜的方法都是人想出来的,王承恩相信在策略面前,没有一支军队是无敌的!

章108 忠奸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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