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争重 - xp1024.com
《大争重》


第1章 刘通

悠悠醒来,冰凉的躯干,四肢麻木伴随着寒冷的刺痛,头沉重得无力扭动,有意识在恢复,伴随渐渐松快的感觉。

满脑子瞬间充斥了一些景象,河,冰冷的水,还有模糊不清的人影,是厮杀的场景?

最深刻是漂浮的尸体,和一块木板还是一根树桩?

腹部疼痛感越来越明显,身体复苏,痛感神经活跃的明显表象。

有利箭在飞驰,有嚎叫从空中落入水中,有湍急的水流,还有一个深潭,对,还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疯狂抓寻的双手……

这些记忆就像云彩一样飘在自己的眼前,模糊却隐约可见,这是什么?是一场刚醒来的遗梦么?

这是哪里啊?又冷又黑。

头脑在迟缓的问询中越发晕沉,左太阳穴处传来一种深入骨髓的刺痛,伸手摸去,有一个肿块,再摸向自己的腹部,摸到一床薄薄的被子。

初春,空气阴冷,逐渐有了感觉,腹部的痛疼感逐渐增强,手足的知觉越来越丰富。

随着意识逐渐清醒,刘通感觉体内有股暖流,慢慢变大,像是本能,刘通竟然开始用意识对其进行操控。

刘通突然停了下来,心中大骇!这是什么?

暖流一停,像光一样,刹那间消失得如此快捷,如此彻底,而这一瞬间之后,腹部更加痛疼,手足却也逐渐感觉到血液的流淌。

扭动右手的时候,刘通又是一惊,这感觉很清晰,这是一只更长更大的手。十岁的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只手?

这是头,这是躯干,这是受伤的腹部,这是一个大小伙子的身体!刘通惊恐……

刘祯,你在哪里?

鹤鸣山中你摔死了吗?而我沉睡了六七年了吗?像植物人一样,植物人也会生长发育吗?

但,这不是医院!也不是我们家啊。

刘通吃力坐起,倚靠在墙上,凭借着门缝透进来的丝丝阳光,逐渐适应屋内的黑暗,仔细打量着所在。

这应该是一排两三间的土坯房子,对面有一个门,能隐约看见一个灶台。屋内除了自己躺着的床,还有一张案几,和一些简陋的渔具。

这是哪里?

这时,听见门外一个苍老的咳嗽声传来,“红鲤,你想好了么?”

“三爷爷,阿爹已经入土为安,红鲤去大户人家也有口饭吃不是。”刘通听得一个悲戚的少女声音传来。

“哎,没想到六弟这一房就这样断了,本想着虎子能挣些功名,倒落了个残疾,残疾了,趁着年轻也能再娶延续香火不是,不曾想,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咳咳咳咳……”

咳嗽声逐渐远去。刘通听后感觉这个少女应该是死了年轻的父亲,为了不相干的人?难道是为了自己?

刘通挣扎着下了床来,推开门,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正在门口洗一条熏黑的鱼。

少女听得动静,站了起来,惊讶地看着自己。

刘通见少女身体单薄,身穿一件破旧的粗布青襦,长相清秀,不到一米六的个子,脸庞和双手冻得通红。

身体虚弱,迎着阳光,刘通看见对面有一座挺拔高耸的山峦,层层叠嶂,在一个显眼的平缓山坡,散落着土胚、木头和茅草组合的十几幢低矮的房屋。房屋越来越密集,从山脚平地涌向自己。

眼睛受到刺激,一阵晕眩。

少女见刘通身体微颤,赶紧放下手中熏鱼,在木盆搓洗几下双手,快步过来,扶着刘通。

“公子,莫要受了风寒。”说着就将刘通扶进屋去。

这环境,这衣着,这说话的语气……刘通更加晕乎。

刘通被少女的体香和柔软的双手提醒,虽然这双手是如此的冰凉。

“姑娘,我怎么在这里?”

少女感觉到刘通在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扶刘通坐到床沿后,将手抽了出来,小脸更加通红。一边去用木棍支起木板窗户,一边说道:“公子,这是沙堰村,大前天傍晚,我和阿爹在召父渠打渔的时候,从渠中救的你。”

刘通心知不妙,听老人刚才所说,少女应该叫红鲤,她的父亲应该是已经死了,可能还是因为自己死的。

“你叫红鲤?”

少女有点诧异,刘通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但还是微微点头。

“红鲤,你阿爹呢?”

阿爹,刘通心底一惊,自己怎么会随口问“你阿爹呢”,而不是问“你爸呢”?

红鲤听后用手拭泪,低声说道:“阿爹从军伤了腿,那天下水捞你,被水鬼害了。”

刘通哪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水鬼,估计是红鲤阿爹下水救自己,在冷水中抽筋溺死了。

无言以对。

红鲤见刘通心情沉重,就扶刘通躺下,自己去做饭去了。刘通检查自己的伤口,看见伤口已经简单敷上了草药。

不久刘通感觉疲劳,晕乎乎地又睡去了。

午后,红鲤还是叫醒了刘通,“公子,还是起来吃点饭食吧,您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刘通晕乎乎起来,的确感觉腹中饥饿难耐。

就由红鲤扶着来到厨房,坐在一张小案几旁。

刘通看见厨房也是简陋不堪,一个灶台,一个水缸,一个低矮发黑的碗柜,厨房另一侧也是一间土胚房子,房子内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也没有什么其他像样的物件。

红鲤可能是刚热了一遍饭菜,灶台里面还有柴火冒着烟。刘通看见案几上有一碗熏鱼,一碗野菜,两碗粟米粥。

刘通何时吃过如此简陋的饭食,但看着红鲤热烈的眼光,知道这是她能提供的最好的饭食了。刘通早已饿的不轻,端起碗筷大口地吃了起来,几口就将粟米粥喝完了。

熏鱼虽然没有放任何调料却很香,刘通大口吃了起来,大半碗鱼便下去了。

由于吃得急,被鱼刺扎了喉咙,红鲤赶紧将自己的粥递给刘通,刘通大口喝了一口,半碗粥下去,小鱼刺也下去了。

刘通又夹了几口野菜,将剩下的半碗粟米粥喝了个干净。

刘通本来想将碗递给红鲤,发现她正喜滋滋地看着自己,刘通发现自己吃相难看,就顺势放下陶碗,“红鲤,你怎么不吃啊?”

红鲤笑着轻轻摇头。刘通发现情况不对,起身去看灶台上的锅,发现锅边有粟米粥的痕迹,却丝毫不剩了。

刘通又打开灶台旁边的小米缸,发现里面只剩下大半碗的粟米,刘通阴沉着脸,坐下来,拉着红鲤的手说道,“红鲤,就两碗粥,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刘通一阵心痛,自己打小就是小皇帝般的存在,锦衣玉食,丝毫没有顾及别人,暗骂自己自私。

红鲤笑的很灿烂,“公子,您饿了几天了,能吃才能恢复的好呢。”

“你这傻丫头!”刘通拉起红鲤的手,放在手心,“把剩菜吃了吧。”刘通说着拿起她面前的筷子塞进她手里。

刘通吃饱后,精神逐渐恢复,也不再担忧体内的暖流,这运行暖流的方法就像长在自己身上一样,刘通运行一阵后发现全身舒畅,腹部的痛疼感也几乎消失了。

这是内功?自己前世可没有少看武侠小说。从这个村子和红鲤的衣着来看,这应该是古代,难道自己不但穿越了,还拥有了后世已经失传了的内功?

“红鲤,不要叫我公子,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我是哪门子的公子啊?”

“不对呢,公子可是贵人!”红鲤说着便盯着刘通的衣服打量,刘通顺着红鲤的眼光,低头打量自己的衣裤,发现自己穿着绣衣绸袍,锦缎长裤,腰系花纹赤带。

看看红鲤的粗布衣着,自己的确是贵族打扮,刘通一脸茫然。

“公子你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了吗?”

红鲤见刘通表情,这一天都是这种表情,自然怀疑刘通失忆了。

“公子,你等等。”说着跑进自己屋里翻出一个物件,双手捧着递给刘通。

“这是公子的佩玉,村里老是有人来看你的稀奇呢,我怕丢了玉,就帮公子收起来了。”

一块白玉,应该是很名贵的那种,刘通翻来覆去看着,除了上面有个篆书的“通”字,也看不出什么线索。

刘通不懂玉,这个通字表明,这块名贵的玉应该是自己的。

“红鲤,现在是哪个朝代,什么年号啊?”刘通一直想问的问题,终于还是问出来了,反正红鲤也以为自己失忆了嘛。

红鲤闪吧眼睛,迟疑地,“好像是大汉建安四年,还是三年呢,我在药堂听人说着呢。”

刘通可是精读过毛宗岗批评本《三国演义》的,乍一听,顿时愣住了,手中的佩玉掉了下去。

尼玛,东汉末年啊,建安三年或者四年?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公孙瓒消灭了刘虞,袁绍消灭了公孙瓒……

第2章 骆红鲤

红鲤忙捡起白玉,小心地擦拭,见刘通目光呆滞,便坐了下去,小口地吃了起来。

“红鲤,这是哪里?我说的是哪个郡县?”刘通回过神,见红鲤吃起来了就问到。

“新野!这是新野沙堰村呢。”

新野?荆州的新野!应该是刘表的地盘吧。刘通苦笑不已,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一无所知嘛。

“红鲤你姓什么啊?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公子,我姓骆,我阿爹叫骆虎,我娘亲去年就病死了,现在家里就剩我一人了。以前阿爹在曹将军手下当差,家里可好了,后来阿爹腿断了,娘亲又病了,阿爹就将宅子抵给了三爷爷,租了这几间房子。”

“你阿爹是从军的?跟的哪个曹将军啊?”刘通心想,刘表手下也没有有名的曹姓将军啊。

“我不知道曹将军叫什么呢,啊,对了,曹将军曾经给了我阿爹一个腰牌,说遇到困难了叫带着腰牌去找他。我阿爹救过他的命呢。我找给你看啊。”骆红鲤说着就进了屋去找腰牌了。

刘通接过红鲤递过来的铁腰牌仔细打量,腰牌三寸见长,两寸见宽,正面一个祥云虎头,刘通将铁牌翻过来,只见背面一个“廉”字。

刘通估计这个“廉”字应该是这位将军的名或者字,曹廉?曹什么廉?曹廉什么?刘通嘀咕,突然一怔,“曹子廉,曹洪!”

刘通感觉腹部痛疼,又坐了下来。红鲤被刘通吓了一跳,见刘通腹部渗血,赶紧过来,半跪在地上,帮刘通整理伤口。

“曹洪是谁?”红鲤问道。

“红鲤,你阿爹是曹操大将曹洪的部下,又救过他的命,你可以去找他的,他可以帮你的。”

不对,刘通又疑惑起来,这个时候,曹洪不应该出现在新野啊,难道是红鲤说的年份不对?还是这腰牌不是曹洪的?还是历史已经改变?

红鲤摇摇头,“我又不认识他,这样的大将军怎么会理我呢。”

“红鲤在家吗?”

这时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在呢。”红鲤应答着,出门去了。

刘通好奇,也跟着过去了。

刘通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富态男子笑眯眯地看着红鲤,身后站着一个20来岁的伙计。刘通这时才看清楚,红鲤家是独门独院的几间土胚房,门前有个低矮的石头垒砌的围墙。

“红鲤,收拾妥当了吧,我们走吧。”富态男子说道。

刘通见男子一副奸诈的样子,颇为反感,伸手指着男子说道:“走什么走啊?”

富态男子身后伙计见刘通手指着自己老板,说话语气不善,就上前来伸手抓向刘通胸前前襟。

不待上手,刘通扬手挡开伙计的右手,抓起他的前胸,向前一甩,将他丢出了院子,伙计翻滚倒地,好一会才爬起来。

富态男子一惊,刘通也是一惊!

刘通看着自己依然伸着的右手,目瞪口呆,呵呵,我这么厉害?

刘通收手扭了一下自己的脸庞,疼,这不是在梦里!

红鲤见刘通动手,吓得赶紧过来扯住刘通,不让他继续打人。

富态男子见刘通出手不凡,又见他衣着料子名贵,不敢放肆,气得语结,“这位公,公子,红鲤卖身葬父,这是活契,你怎可胡作非为?”

刘通伸手扯过契约,见上面写着,骆红鲤自愿卖身为婢,抵作1000钱,与她签约的是牙人陈户。

咦,我怎么还认识古代的文字?念头一闪而过,刘通瞪着男子冷冷问道:“你是陈户?”

“正是!”

刘通见自己出手不凡,胆壮起来,加之气愤,指着红鲤恶狠狠地对陈户说道:“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你怎敢乘人之危,昧着良心1000钱买了去?”

刘通其实不知道1000钱到底是多少,但刘通看着陈户就不像个好人,肯定是黑心之人,便如此说了。

“公子,可不能这么说,这个价格已经不低了,现在人哪值钱了?要不是红鲤长得端正,我还不会送钱给她安葬了父亲呢。”

在汉朝和平时期,一石粮食值钱100钱,1000钱也就是后世300斤重粮食的价格,如果刘通知道这个价格估计立马就要大打出手了。

但实际情况是,在这个天灾人祸的时代,人如草芥,几百钱就有大把的人卖儿卖女了。而粮食价格也早已飞涨,有人为了300斤粮食,不要说子女了,连父母、妻子都能卖掉。

刘通将手中腰牌递给陈户,陈户看了一眼,刘通收回说道:“红鲤是我妹妹,不卖了,明天给你送钱过去!”说着将手中的契约撕碎了丢在地上。

陈户想阻止却也来不及了,本来想说去告官,见刘通脸色不善,不敢说出,便说道:“红鲤是你哪门子的妹妹啰,我牙行买卖哪有亏本的,要赎回就得1500钱。”

刘通对钱没有概念,像赶苍蝇似的挥手说道:“我是红鲤大哥骆通,刚从外地回来,你少跟我啰嗦,快滚!”

陈户也是有点势力的人,却不缺见识,虽然不认识腰牌是哪个大人物的,却不敢招惹这位富贵公子。灰溜溜地带着伙计走了。

红鲤门口早已围起了十几个百姓,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走过来,指着刘通说道:“你这阿郎,得罪陈牙人,红鲤如何偿还欠债,红鲤今后如何生活哟!咳咳……”

红鲤见老人咳嗽,赶紧抹干眼角的眼泪,口称三爷爷,上前去扶他。

刘通看着老人,说道:“不用你操心,我会对她负责的,你让红鲤卖身,算哪门子长辈!”

老人听后气的全身发颤,手指刘通,想要发怒。刘通指着他说道:“不要再啰嗦,要不是看你年纪大,我早揍你了。”

老人气得半晌才说出话来,“好,你负责!”说着就甩袖颤巍巍走了。

村民散去后,红鲤不停抹眼泪,刘通刚刚用力,伤口痛疼,红鲤见刘通表情痛苦,也顾不得自己的心思,赶紧过来检查刘通伤口,“公子,您这伤还得去药堂的,可是红鲤没用,没有钱给公子抓药。”说着扶起刘通回屋了。

刘通看着伤口,知道伤口有点发炎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刘通从腰间取下玉佩,交给红鲤,“红鲤,你去将这个玉佩卖了,还了牙行的钱,再给我买些药来吧。”

红鲤知道玉佩珍贵,又是刘通贴身之物,不肯接。刘通佯装发怒道:“你想我病死啊,你想把自己卖掉,让我没有人照顾吗?”

“不是的,不是的。”红鲤赶紧接过玉佩。

“你去吧,再买些米肉来,我又饿了。”刘通拍拍红鲤的手背,红鲤脸色发红,收手起身走了。

刘通看着红鲤离去的背影,好一阵感叹,古代底层,乱世百姓,命运悲惨啊。

刘通前世出生在一个富裕家庭,父母都是市法院的法官,爷爷奶奶是商人,外公外婆都是处级干部退休。何曾有过这样的境遇,一时感慨万千。不久又睡去了。

刘通醒来已是傍晚,一醒来就闻到门口一股药味,同时厨房有肉香飘来。刘通起身来到厨房,见红鲤正在炒肉,锅里就小半碗的瘦肉,“红鲤,这肉放的太少了吧?多放点。”

“公子,就买了这么多,可贵着呢。”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小气!把玉卖了吧?够我们吃一年的了。”刘通虽然生活中不用自己用钱,但也知道这块玉价值不菲,在自己那个时代,少说也得几十万,在汉末,就是再不值钱,低价卖了也够吃喝很久了。

红鲤诧异地看着刘通说道:“陈牙人说,这块玉不值钱,看我可怜才作价3000钱,扣除了1500钱,我又到药堂给您买了十天的药,就剩下800钱了。买了今天的米肉,其余的钱我帮您放在枕头边了。”

“你怎么还和陈户打交道?你记吃不记打啊。”刘通伸手轻拍红鲤的头说道,“什么?你就买了今天的米肉?为什么不多买点?”

“我不好再用公子的钱了,公子买了我,我会好好服侍公子的,我明天就去打渔。”

替你还钱就算买了你了?刘通听后无语,闷闷坐了下来。一想到陈户如此黑心,心中怒起。

第3章 骆铁

两人闷不做声地吃完了晚饭。刘通也懒得看红鲤光吃野菜,就将肉碗端起,划拉一半倒进红鲤的碗里,自己将另一半吃了。饭后,红鲤服侍刘通喝了汤药,又帮刘通重新用药堂买来的药敷了伤口,揉了一阵子头上的肿块。

这时刘通又听到门口咳嗽声音响起,知道红鲤本家的三爷爷来了,红鲤迎出去说话。刘通喊红鲤进屋,问道老头来做什么。

红鲤怯生生说道:“三爷爷知道我还了陈牙人的钱,还给您买了药和米肉,来讨要我家欠他的钱呢。”

“还欠他家多少钱?”刘通说着将枕头边上的钱一股脑抓起递给了她。红鲤咬着嘴唇,眼珠子不断落下。刘通像是发火地说道:“你都是我的人了,怎么还不听我的话?”

“不用这么多,娘亲抓药和房租之前还了些,还欠他家380钱。”红鲤听刘通说自己是他的人,脸又红了起来。

刘通将钱塞给她,“去,打发他走人,我不想看见他!”

不久,刘通听得老头拿了钱,脚步轻快地走了。

刘通摸着自己身上干净的衣服很是奇怪,自己是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在水里应该泡了几天,怎么衣服还这么干净?刘通将红鲤在枕头边放钱的小手抓起来,拉她坐在床沿,问道:“红鲤,我身上的衣服怎么这么干净啊?”

红鲤听后将头埋在怀里,蚊子般的细声说道:“前两天父亲下葬没有时间服侍公子,昨天晚上帮公子洗干净烘干的。”

刘通见红鲤扭捏,笑了起来,“哦,你帮我换的衣服裤子啊。”红鲤见刘通笑就起身就走。

“红鲤回来!”刘通喊道:“家里还有没有被子啊,这也太冷了吧。”

红鲤停了下来说道:“公子,我把我的被子给你吧,我晚上不冷的。”

“家里就两床被子啊?”刘通摇头道。

刘通再怎么娇惯惯了,也不会夺了红鲤的被子。当夜刘通冻得不轻,还好真气强劲,倒也还是睡着了。

第二日一大早,刘通被一个咋呼的声音吵醒。

“红鲤姑!快啰,打渔去!”

刘通迷迷糊糊睁开眼,见红鲤来到房间,将熬好的汤药放在床头。红鲤见刘通醒来,说道:“公子,您起来后喝了汤药,锅里有米粥,我去打渔了。”说着取下墙上撩罟,要出门。

刘通看见渔具,知道这个东西打渔肯定不好用,要是在后世,怎么也逮不到鱼的,估计是这个时代鱼太多了。

刘通见红鲤要出门,赶紧说道:“打什么渔啊,红鲤你得留下来照顾本少爷!这几天我们还有钱,你去买米肉吧,把钱都用掉!没了我会想办法的。”

这时一双大眼睛从门后看了过来,刘通见是个黑瘦七八岁男孩,探头过来。

红鲤见状,赶忙说:“铁头,姑今天有事,不去了,待会姑给你送点粟米去。”

铁头冲刘通扮个鬼脸,吐出舌头晃晃脑袋,颠了。

红鲤表情尴尬,解释道:“这是隔壁的骆铁,我们经常一起打渔呢。”见刘通目无表情,只得放下撩罟,拿着钱去买米肉了。

随后几天,刘通吃了睡,睡了吃,有时醒了就让红鲤带着自己在村中到处活动筋骨,刘通很是依恋红鲤的柔软小手和淡淡的体香,便一直让红鲤扶着,其实自己早已可以单独行走了。

头七这天,红鲤去给骆虎上坟,刘通坚持要去给他磕头,这个素不相识的残疾老兵为了救自己搭上了性命,这个头,无论如何要磕!

骆虎葬在山腰一小块平地上,坟头很简单,就是一堆黄土,墓碑也没有。红鲤整理了一下坟土,也没有纸钱,就端了个碗,里面半碗粟米饭和几块肉,跪在地上抹了一阵眼泪算是完事了。

下山还是红鲤搀扶,刚进村,村中小孩,远远看见两人,叫喊道:“打渔、打渔,打到个相公驴!”

刘通听后呵呵笑了起来,红鲤则脸庞发烫,放开刘通的手,刘通佯装东倒西歪,红鲤只得又扶住了刘通。

这时旁边小孩起哄,“红鲤、红鲤,怀里挤挤!”

说罢,小孩突然一哄而散,向前面围去。

“打他,打他!”

因为这时那边传来了几个男孩的吆喝。

“铁头!”

红鲤放开刘通,跑了过去,拨开几个围着的小孩,推开正在踢人的一个十岁男孩,将骆铁从地上扶起,拍拍骆铁的身上的灰土。

“大郎,为什么欺负铁头?”

“红鲤,你又帮他!他抢我弟弟的蚂蚱!”大郎指着一旁挂着鼻涕眼泪,手上拿着芦苇蚂蚱的六岁男童说道。

这兄弟俩衣着整齐,不似其他小孩打满了补丁,显然家里富裕些,刘通从小孩手中取下蚂蚱,只见是芦苇编制,手工粗糙。

“小朋友,这东西哪里来的?”

小孩骄傲说道“我阿爹给我买的!”

刘通递到红鲤面前,“这东西也能卖钱吗?”

“嗯,要好几个大钱呢?我以前想买,但阿爹没有钱给我买。都是有钱人家买的玩意。”

红鲤答道。“这边芦苇多吗?”

“嗯,现在召父渠边还有干芦苇,也有青芦苇了。”

刘通见红鲤奇怪地看着自己,就笑道:“红鲤,我们有饭吃啦!”

刘通前世手工课对芦苇编制很感兴趣,刘祯特意在百度上搜索了各种动物的编制方法,一家三口经常编制一些动物。

后世的百度视频集中了古今中外、上下五千年的优秀创意,刘通编制的小马、蚂蚱、蜻蜓、青蛙等等,无不惟妙惟肖。

红鲤听不懂刘通的意思,拉着骆铁回家,刘通还了蚂蚱,也跟着回去了。

三人来到红鲤家西边的一个土围院子,见一个五岁、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坐在地上玩小石块。

“大丫,这个给你娘送去。”红鲤将碗递给大一点的女孩,女孩眼睛一亮,噌就起来,接过碗便跑进了屋子。

刘通探头进去,见里面黑咕隆咚,一个瘦高的女人背着一个婴儿在灶边刷锅,被屋里烟熏得一边咳嗽,一边喊道:“红鲤,得打渔去了,你看铁头浪的。”

“好呢,三嫂。”红鲤应答着,拉着刘通往家里跑,像是欠了三嫂钱似的。

“三哥到新野出力役去了,家里揭不开锅了。”红鲤边说边走。

一会骆铁一手端着空碗,一手拎着个鱼篓过来了,将碗放下便去取墙上的撩罟,这东西像是后世的抄网,却是粗麻扎的。

“姑,我去打渔去了,我娘又骂我了!”

刘通瞪着撩罟,“你们就用这个捕鱼?”

骆铁拨浪鼓似的点头,“我姑可厉害了,经常能打着呢!”

呵呵,刘通无语了,这也就是古代,特么鱼多是吧?自己当年老跟刘祯去钓鱼,开车跑一百多公里的野外,一天也钓不到几斤好吧,有条半斤以上的就能兴奋一阵子了。那可是装备齐全啊!

“烙铁头,去,到山上砍些竹子和木棍来,准备些结实的绳子,叔给你弄个捕鱼神器,明天早上就有鱼吃了。”刘通见他们用这玩意都能捕到鱼,很有底气地说道。

骆铁本来就莫名地崇拜这位贵公子,一听,放下撩罟,从红鲤厨房拿起柴刀奔了出去。

刘通见骆铁风一样地跑了,也激起了干劲,“红鲤,去弄些芦苇来,召父渠有,是吧。”

红鲤听说刘通有办法捕鱼,以为芦苇也是用来捕鱼的,虽然不理解,也还是高兴地走了。

骆铁的速度和力量都是惊人的,刘通看着几乎铺满院子的竹子,赞许地冲他点了点头。其实要用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刘通要做的很简单,就是个圆筒形的鱼笼,鱼在水下进出的口子需要外大内小,关键是有弹性,而竹篾刚好符合这个要求。

大鱼在诱饵的诱惑下沿着大喇叭形的宽口进去,通过小口挤进去后,再想从小口出来就甭想了。

刘通发现自己力道很大,柴刀在手上,挥洒自如,行云流水,武功,自己有上乘的武功,刘通见竹子迎刃而开,更加确信这一点。

刘通制作的时候发现红鲤也来了,芦苇有干黄的,也有青嫩的,符合这个季节的特点,但是,好吧,与骆铁一样,扛着满肩膀的一大捆!

两人围着刘通,见证着一个鱼笼初具规模。

“烙铁头,去,弄些猪或者鸡鸭的下水来。剩饭也可以。”骆铁睁大眼睛吃惊地看着刘通。

怎的,很难?对,应该很难!村里谁家能吃鸡鸭杀猪啊?刘通有点失望。

“找饭店,就是酒家,或者大户人家潲水里找也行!”骆铁恍然大悟,跳起身,又一阵风跑了。

第4章 三嫂

这个时代食物匮乏,但大自然恩赐丰厚,山上,水里到处都是美味的食物,这不得不说是个无奈的矛盾。山上野兽横行,却充满了危险,水中鱼虾成群,也只得望水兴叹。

说白了,还是生产力受制于生产工具,如果有猎枪,如果有电瓶,甚至就是有低端的尼龙渔网、一根成组的钓鱼竿,这还是事吗?或许还有一个观念问题,这个时代人的观念,好吧,我也不懂,为什么饿着肚子却看着山珍水鲜在自己眼前晃荡呢?

刘通边编制,边嘀咕。

鱼笼本质上就是个陷阱,山上也可以布置陷阱!还是算了吧,不管是对自己还是红鲤、骆铁,未知的深林,还是太凶险了些。

精于编制,鱼笼对刘通来说并不困难。考虑到材料的原始性,比不得尼龙绳和铁质框架,刘通将鱼笼用的竹篾削得厚实些。

再在边框上捆上了木棍,可不能出水的时候散了架!所有用麻绳的地方也多绕了几圈。

刘通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怎么看都有点像后世的鸡笼,一米五左右长,七八十公分的直径。区别最大的就是“鸡笼”两头入口是个大喇叭!

“铁头,你个赶死鬼,怎么还没去打渔!”

正当刘通和红鲤在欣赏杰作的时候,三嫂背着小儿子,在骆铁后面追赶,骆铁手里捧着一团血泡乎乎的东西,跳进院子,一个刹车,单腿支在地上,“公子,这行吗?”

刘通推着骆铁的手腕,将这腥不拉几的东西移开自己的脸庞,“就它了!”

红鲤拍拍骆铁头上的灰土,支开额头的发际,盯着右额渗血红肿的地方,问道:“铁头,谁又打你了?”

三嫂过来,踢了骆铁一脚,“你个赶死鬼,浪什么,还不打渔去!”见刘通脸上没有笑容,声音越压越低。

刘通看见三嫂并不关心儿子额头的伤,心里有点不高兴。

余光看着这个女人,个子较高,估计只有三十来岁,却被生活摧残的很沧桑,衣服破旧,裤子像是捡别人的,长度不够,露着脚脖子。

哎,只惦记着食物!刘通也不忍心说三嫂什么,伸手摸着骆铁的额头。

“不碍事,陈户家的小厮追我,绊了一跤。”骆铁一扭头,怕血沾了刘通的手。

刘通知道,骆铁应该是跑陈户家厨房什么地方偷的这两付鸡下水。

三嫂见刘通这样的公子在,也不好再大声呵斥骆铁,就又闷不做声地踢了骆铁一屁股。

“三嫂,我们马上就去打渔,肯定打的比以前多。”刘通拍着鱼笼宽慰到,刘通知道,这个女人四个孩子,男人服徭役去了,家里估计断粮了。

“咦,这是什么?这是打渔的物什?”三嫂眼睛发亮。

“对啰,走,骆铁,叔带你捕鱼去!”刘通走进屋里从米缸里抓了一把米,扛着鱼笼就走。

“叔,这边!”骆铁见刘通出门后方向不对,赶紧拉着鱼笼往另一边扯。红鲤也笑呵呵地跟了过来。

召父渠不远,下笼也简单,但选址还是有讲究的。刘通老跟刘祯去钓鱼,当然知道春滩、夏阴、秋潭、冬阳的道理。

召父渠中间很深,这是初春,刘通找了个靠芦苇水浅的地方,将鱼笼沉石头放了下去。

骆铁光溜溜在下面忙活,刘通指挥他将粟米洒在鱼笼中间,鸡下水早就绑在鱼笼底部中间了。

芦苇边,两米不到的水深,这个时节,不管鱼产不产卵,都很合适,刘通看着很满意,招呼骆铁上岸回家。

“叔,不守着吗?”

红鲤也像是有同样的疑问,和骆铁都看着刘通。

“不用,明早起来收鱼就行了。快穿衣,别感冒了。”

骆铁用衣服擦擦骨头嶙峋的前胸,“哪能呢,我冬天都下水呢!”说着就一步一回头地跟在刘通走了。

还没到家,刘通就看着三嫂等在门口,当看清三人空手而归的时候,刘通清楚地看见她的眼神由期待变成了失望。

“红鲤,鱼呢?没有打着吧,我就说呢,那哪是打渔的物什!”三嫂小心翼翼地看了刘通一眼。

“娘哎,得明早呢!”骆铁见刘通去拿院子里的芦苇,就跑了过去,一把抱了一大把,往屋里走。

“烙铁头,不要这么多,别添乱,快回家去,烤烤身子!”

骆铁像犯了错似的,悻悻地放下芦苇,追着三嫂回家了。

下午,红鲤帮刘通又洗了次衣服,郁闷的是,刘通只有一套衣服。

刘通披着被子,在床上编制起小动物来。红鲤见刘通如此娴熟,编制的小动物如此惟妙惟肖,胜过市面上的百倍,高兴异常。

红鲤烘干衣服后,帮刘通换了药,见刘通的伤口已经愈合,又见两人生活有了着落,看着刘通帅气忙碌的样子,幸福得有点晕眩。

刘通刚好编制好了一对蝴蝶,发现红鲤在发呆,就伸到她面前晃了晃,“红鲤,你看这对蝴蝶像不像我俩双双飞啊?”红鲤像是被刘通看穿了心思,扭头跑回房去了。

第二天刘通还在睡懒觉,被红鲤推醒了,这是红鲤第一次推醒每天睡懒觉的刘通。

“公子,起来吃饭啦,不是说今天一大早去收鱼吗?”

刘通睁开眼,吓了一跳,只见一双大眼几乎贴面瞪着自己。

“烙铁头,起开点。”刘通将骆铁的瘦脸推开。

“叔,我都来了半个时辰了!”

刘通一阵恶寒,这小子不会瞪看我一个小时了吧。

“嗯。”刘通翻身起来,发现动作幅度较大,腹部也不痛疼了。

其实刘通不知道的是,以前他每日起床都是很早的,往往练功完毕了天才亮,最近懒觉睡得格外的舒畅。

简单吃了早饭,也就是喝了一碗粥和一碗汤药,刘通带着两人哼着丰收的小调,来到召父渠。

骆铁还是那样的生猛,噼里啪啦,剥去了衣裤,扑通一下就跳了下去。

“鱼,鱼!”骆铁大喊大叫起来,不用他提醒,岸上的两人早看见水下鱼笼里扑腾而上的水花,听到鱼碰撞鱼笼的声响了。

“不要用蛮力!”刘通见骆铁使劲提鱼笼,赶紧阻止,“可不要弄散架啦。”

又是扑通一声,刘通骇了一跳,这边红鲤脱了鞋,连着衣服也跳了下去!

这什么啊,疯丫头啊。刘通赶紧趴在岸上指挥两人一边一个,慢慢提起鱼笼。

水下两人乐呵呵,干劲十足。鱼笼出水的瞬间,只见一些小鱼从竹篾缝隙中窜了出去。一些两指宽的鱼则卡在缝隙里。

鱼跳的厉害,出水时很是费力,刘通抓住旁边的木棍往岸上扯。

鱼,很多的鱼,刘通目测一下,估计有三十来斤,鲤鱼、刀鱼、餐条、黑鱼都有,大小不一,最大的好几条有三四斤,格外显眼的是里面竟然有三条带须,黑中发黄的鲶鱼,都有两斤多,这么大鲶鱼刘通以前还是没有见过的。

“装鱼,赶紧回家,可别感冒了。”刘通知道骆铁不怕感冒,可红鲤这丫头就难说了。

这时红鲤看看骆铁,骆铁看看红鲤。刘通奇怪,怎么不动弹啊,哦,你们的鱼篓呢?

好吧,都没带鱼篓!

三人抬着鱼笼出现的村子里的时候,招蜂引蝶般,不停地吸引人来围观。

“打着了?打着了!”三嫂背着老四一颠一颠,笑呵呵地拨开人群近身,一把接过刘通这边,“公子,让俺来”,说罢推着前面抬着的红鲤、骆铁往家里走。

“铁头,抬你家去。”红鲤见骆铁准备进自己家,便说道。

“好嘞”,三嫂高兴地答道。

“三嫂,我们出去一下,待会送一半给我家就行。”红鲤在骆铁家院子放下鱼笼说道。

“红鲤儿,我帮你归置好,放心吧。”三嫂笑的格外开心。

第5章 陈户

来到了集市,集市不是很远,却规模比较大,刘通不知道其他地方的集市是怎么样的,但在汉末,又不是城市,这个集市应该不算小,看来这个地方是个交通要道,刘通心想。

红鲤带着刘通来到一个丁字路口,沿街都是一些商铺或者摊位,红鲤在一家最大的商铺对面的路边铺上草席,将芦苇编制品整齐地摆放起来,“公子这个位置最是人多呢。”

红鲤摆好后,刘通倚靠在一边闭着眼睛晒太阳打盹,红鲤则津津有味地看着路人停下来打量自己的编制品。

刘通迷迷糊糊感觉到,这个集市人来人往,却没有听到多少吆喝叫卖声,也没有听到什么讨价还价的声音。

尤其是红鲤,来到集市到目前为止,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不用看,肯定是一件也没有卖掉。

刘通起身拍打掉身上的灰尘,拉过红鲤,“红鲤啊,你准备卖多少钱一个啊?”

“公子,您半天就编制了三十多个,我们卖三钱一个怎么样?”

刘通对价格不关心,说道:“好吧,这样啊,你要吆喝,懂吗,学着点啊。”

说着就冲来往的人喊道:“皇家工艺啊,皇家工艺哪,孩子的玩具,小媳妇的礼品,今日优惠,六钱一个,六钱一个,数量有限,买一送一啊,买一送一!”过往行人一听刘通吆喝,觉得新奇,唰地就围了过来。

刘通拍拍红鲤的屁股,“就这样吆喝,你卖吧,我眯会。”

红鲤被刘通在大街上拍了屁股,以为大家都看见了,羞臊不已。却发现没人看自己,都在好奇地打量草席上的物件。

红鲤于是小声的重复着刘通的吆喝。

开始有人掏钱买了,刘通听见了成交的对话,随后又听见红鲤越来越自信,越来越大声的吆喝。不一会就卖掉了十来对。

“呦,红鲤啊,好买卖啊!”刘通听到声音有点熟悉,又有奚落之意,便睁眼看来,看见陈户正嬉皮笑脸地看着红鲤。

刘通捡起地上一颗小石子弹中陈户的膝盖,陈户吃痛,正要骂人,看见刘通脸色不好地正瞪着自己,就冷哼了一声。

刘通挥手说道:“快给爷滚开,否则打断你的狗腿!”

陈户见识过刘通的手段,不敢发狠,便压低声音说道:“在我店铺门口摆摊,我不叫你滚就不错了。”

刘通听后起身要打人,红鲤赶紧压住刘通,扭头对陈户说:“陈牙人,您不要打搅公子睡觉呢,我卖掉这些就走了,不打扰你生意的。”

陈户看见刘通要打人,就着红鲤给的台阶就转身走了。

“红鲤,哪家店铺是陈户家的?”刘通问道。

红鲤指着正对面最大的一家说道:“就是这家呢,后院很大的,陈牙人家在集市上是最气派的呢。”

刘通倒不是心疼自己的玉佩,而是恨陈户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红鲤,红鲤去卖价值连城的玉佩,竟然黑心到如此地步,十分之一的价格都没有。

刘通再次闭眼倚下的时候,心中做起了一番打算。

临近中午时分,红鲤把刘通叫醒了,刘通见红鲤在收拾草席,知道东西都卖完了。“公子,您真聪明呢,一吆喝,东西就好卖了,今天一共卖了96钱呢。”

“啊,这么多啊,好好,走,我们去搓一顿去。”

“公子,去干嘛啊?”

“搓一顿啦。”

刘通说着就拉着红鲤到处找饭店,好不容易看到一家,有人坐在里面吃饭,就走了进去。

刘通进门,从红鲤手上抢过刚刚被红鲤用干芦苇穿好的钱串,往身边伙计手上一塞,“给爷上点好些的酒肉饭菜来!”

刘通说着就拉着红鲤找了个案几坐了下来。

红鲤不安地打量着四周,食客不多,有人三句两言地聊着,倒也不冷清。

一会,伙计端了个盘子上来,里面有一碟熟肉,两碟小菜,一小壶酒,两碗米饭。

“客官,您的酒菜齐了!”

刘通纳闷,96钱不是很多吗,怎么就这点东西,还不够我一人吃的呢!是肉贵?酒贵?还是你这个黑店贵啊?

刘通看着红鲤心痛的表情,嘿嘿笑道:“这么久了,也该搓一顿了!”说着就给她夹肉,自己本来也不能喝酒,就装模作样地喝了几口,一会就吃完了,饭后刘通灰溜溜地跟着红鲤回家了。

红鲤满怀期待地等着刘通继续编制芦苇,却见刘通躺在床上发呆,也不敢去打扰,就提着篮子去后山挖野菜去了,毕竟今晚的饭菜还没有着落呢,总不能全吃鱼吧,而且,鱼都被三嫂帮着处理好晾晒起来了。

刘通心想,再过几天自己的伤势也快好了,这样的生活太艰难了,编芦苇每天卖百八十钱,吃喝刚好,何年马月才能温饱不愁啊。

这日晚饭,刘通吃起了红鲤挖来的野菜,不过让红鲤意外的是,刘通吃得津津有味,而烧的半条鱼,刘通只吃了一点。

红鲤帮刘通换药,刘通看着腹部伤口结痂,不让红鲤再敷药了,红鲤却坚持要敷,说是大夫交代了的。刘通只得任由她给自己敷好了药。

刘通见外面有朦朦胧胧的月色,不想早睡,就拉着红鲤出去散步。

两人来到召父渠边,刘通拉着红鲤坐下。刘通看着骆红鲤消瘦的身体,虽然十五六了,却不如有的女孩子发育的好,胸前平坦,还好一双大眼炯炯有神,为人聪慧又性情温柔,永远首先想到的是他人,挺招人疼惜的。

刘通心底感叹,情不自禁地揽过她的肩头,将她揽在怀里,低声学着村里小孩的口吻说道:“红鲤、红鲤,怀里挤挤。”

红鲤则靠在刘通胸口,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红鲤,你怎么叫这个名字啊?”

“嗯?”

“你为什么叫红鲤?”

“奥,娘亲生我的时候,阿爹正在打渔,刚好打了一条很大的红鲤鱼,我就叫红鲤了。”

“要是你阿爹当时正好打了一只甲鱼呢?”刘通心里想着甲鱼又叫王八,问完后,自己呵呵笑了起来。

红鲤并不知道刘通笑什么,听得他坏笑,就用拳头捶了一下刘通。

刘通端着红鲤的双肩,正色问道:“红鲤,这么多天了,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名字,也不问我是什么人啊?”

“您不想说,我当然不能问啦,阿爹当时在召父渠看见你的时候就说您是富贵公子呢。”

“红鲤,记住啊,我叫刘通,以后在外人面前就叫我骆通好了。嗯,骆通这个名字不错,就是你哥哥了。我嘛,怎么说呢,王子迷失在民间?对,你是灰姑娘,我就是王子。哈哈,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

红鲤是个单纯的人,虽然不知道灰姑娘是什么,心想,肯定不是什么好称呼,自己就是个穷丫头,刘通说自己是王子,肯定就是王子了,两人差距太大了,他要是普通人家的儿郎多好啊,想着想着不禁伤感起来。

刘通胡诌,并不知道红鲤的心思,对自己的恶趣味很是自得。

朦胧月色下,刘通心情很好,红鲤则暗自哀怨不息。

刘通见夜已深,又见红鲤毫无聊兴。便拉着红鲤回家了。

进屋后,刘通问红鲤:“红鲤,家里有没有夜行衣,有没有蒙面的黑布啊?”

红鲤一听,惊诧地看着刘通,“公子,你要做贼去?”

刘通嘿嘿笑道:“不,不,我可不偷不抢。对啊,我不是贼,为什么要蒙面啊。红鲤你先睡啊,我出去一趟。”说着就转身走了。

红鲤怕刘通乱来,在后面追着喊:“公子,你可不要乱来啊!”

“回去吧,我给你报仇去!”

这些天,刘通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能耐,没人的时候,一套套拳自然而然就打出来了,我,天赋异禀啊!

刘通得知这一点后,郁闷了这些天,岂能放过一再欺负红鲤、骆铁的陈户!关键是,那玉佩应该是自己身世的线索,也得拿回来。

刘通趁着月色,来到集市,很快找到了陈户的店铺。尝试几下后,发现自己能跳很高,便后退十来步,咬牙乘势一跳,落在了后院。

第6章 张游徼

刘通大摇大摆在后院找陈户的卧室,后院不小,刘通见西院角落一间房里有灯火亮光,便走了过去。

一条狗突然汪汪叫了两声,窜到刘通面前,撑着后退,龇牙咧嘴对着刘通嘶鸣,刘通大步过去一脚将它踢晕过去。

这时刘通才发现,亮光房间的门口,倚门睡着一个伙计,伙计迷迷糊糊站了起来,揉着眼见,问道:“谁啊?”

刘通快步向前,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提起按在门上。

“不要出声,否则掐死你。”

见伙子呜呜说不出话来,艰难地点头,刘通就将他放下。刘通想把他推进门去,却推不动,发现门上落锁了,刘通指着门锁命令到:“打开!”

伙子摊开双手,意思是自己没有钥匙。刘通伸手一扭,门锁应声拔起。刘通拿着门锁打量,这么厉害,我拜的是哪位名师啊?

伙计见刘通如此神力,吓得浑身发抖。刘通将伙计推进门去,一进门,刘通惊呆住了。

只见屋内地上铺满干草,十来个七八岁到十五六岁的女孩,蜷曲着睡在地上。

“这是个黑店啊!你们拐卖人口?”

伙计听刘通言语不善,赶紧摆手不止,“不是的,不是的,这些都是东家花钱买来的,买的!”

刘通一听是花钱买的,又见有些女孩醒来,惊恐地看着自己,便对伙计说,“少跟我啰嗦,带我去找陈户!”

伙计被刘通扭着胳膊,吃痛不住,低声哀嚎起来,刘通怕惊动别人,就放开了他。

伙计见刘通放开自己,也不敢跑,低头带着刘通往东走。

走到半路,刘通突然惊觉,我怎么对这些女孩不管不顾?当年自己可是个路边看见易拉罐都会捡起来放进垃圾桶里的乖孩子!一丝犹豫后,还是继续走了,哎,这一世,我是个怎样的人啊?又一个念头闪了过去。

伙计停在了东院一房间门口。刘通推门,推不开,就用力一推,门栓断裂,刘通将伙计推进门,“去点灯!”

伙计赶紧摸黑去点灯。房间亮起时,刘通看见床上陈户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抱着被子瑟瑟发抖。刘通上前指着女孩向陈户问道:“你老婆啊?”

陈户看清是刘通,心情稍微平复,“不是的,是我买来的丫头。你来干嘛?”陈户指着刘通问道,手指抖动不止。

“陈户,我来谈买卖的。”

刘通说着指指伙计又指指女孩,然后指着墙角说道:“你,你,穿好衣服,双手抱头,蹲在墙角。”

伙计赶紧到墙角蹲下,女孩也慌忙穿好衣服,蹲在了伙计身旁。

刘通坐在床沿,对陈户说道:“陈大官人,我听说你有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我想买去。”

“没,没有啊!”陈户向后靠紧墙壁,拉起被子盖住了圆鼓鼓的肚皮。

刘通伸手掐住陈户脖子,陈户呼吸困难,手足乱舞,一阵子后,刘通将其放开,“有没有?”

“咳咳,有,有。”

陈户摸着脖子,不住咳嗽,不住点头,说着伸手从枕头底下将玉佩拿出,双手哆嗦地递给刘通。

刘通接过玉佩,看了一眼那个“通”字。

“陈户啊,我可不是强盗,我真的是喜欢这块玉佩,据说这是皇宫里面的东西。你说个价吧,我买了。”

“真的?”陈户不敢置信。

“真的!你出价吧。”

陈户看着刘通,见他说的真诚,咽了一口口水,说道:“公子,如果您真的喜欢,我就便宜点卖给您,您看十万钱如何?也就是十个金饼。”

汉朝一个金饼是一斤黄金,刚好值一万五铢钱。刘通并不知道这个。

刘通抚摸着玉佩,“啧啧,这玉佩真是名贵啊,据说戴一天就会多子多福呢,戴十天半个月就能飞黄腾达。可是我没有这么多钱,能不能租给我戴几天?你看一天租金多少啊?我的钱就够租戴几天的。”

陈户听得稀奇,哪有玉佩出租的啊。刘通见陈户神情怪异,伸手又要掐他脖子,“租不租?”

陈户赶紧躲开,“租,租。”

刘通呵呵笑道:“我也不是无礼之人,这样吧你确定租金,我们写好租约。拿纸笔来,写!哦对了,一天租金多少啊?”

陈户一边起身来到书案钱,一边对刘通说道:“您看,一天2000钱如何?”

“好,就一天2000钱。”

刘通见陈户铺开纸张,提笔沾上墨汁看着自己,便说道:“租约,今租借价值十万钱玉佩一枚,每日租金2000钱。”陈户心神混乱,按刘通说的写好。

刘通挥手拍打陈户的后脑勺,“签名啦,陈户。”陈户又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刘通将租约捏起,放在嘴边吹起来,又坐在了床沿,“陈户,你租红鲤的玉佩到今天也有了五天了,每天2000钱,到今天就是一万钱,之前你预付了3000钱,还欠7000钱,快拿钱啊。”

“公,公子,不是您租借我的吗?”

刘通起身一脚把陈户踢倒,“拿钱!”

陈户顿时鼻涕眼泪下来,爬着过去,从床底一个箱子里摸索着,分几次拿出了7大串五铢钱交给刘通。刘通接过钱,扶起陈户。

“以后还租不租了?”

“不敢,不敢了。”

刘通伸手正要拍陈户脑袋,突然听得多人推门冲了进来。

刘通望去,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白脸官员,带着五个兵卒冲了进来。原来陈户家中早有人报官去了。

“张游徼,张爷,救命啦。”陈户一见官员进门,向后倒去,赶紧爬了过去,抱住了张游徼的腿。

游徼是乡一级的低等官员,掌巡察缉捕之事。

张游徼抽出腰刀,指着刘通喊道:“给我抓起来!”几个兵卒纷纷抽刀要来拿人。

刘通跳起,伸手阻止道:“慢!我又不是歹人,我是来谈买卖的。陈户租玉佩,我来收取租金的。现在是子时,正好到期。”说着就上前将手中的租约交给了张游徼。

张游徼看了看租约,不解地看着陈户,陈户起身,说道:“这玉佩是我的,我怎么会租啊。是他抢我玉佩,抢我钱财的!”

刘通笑道:“陈户,你说是你的,你怎么来的?”

“我用3000钱从骆虎家闺女手上买来的。”

刘通指着租约上的金额说道:“张游徼,这枚玉佩价值十万钱都不止,3000钱就是一天半的租金,怎么可能买到!”说着就从张游徼手中将租约抽回放入怀中,坐到床沿上。

“张游徼,玉佩是我的,就凭陈户这样破落之人也能有皇宫之物?我收取租金犯了哪门子的法,你也敢拿我?快将陈户抓起来,他拐卖少女,西院屋中有好多被他拐卖的女孩子呢。不信你去看看。”刘通说着指着西边说道。

“那是陈户买来的!你是何人?”张游徼又用刀指着刘通问道。

“你们也太黑了吧,拐卖人口都不管?”刘通说着就从怀中将曹洪的腰牌抛给了他。

刘通见他仔细打量腰牌,估计他也不一定认得,就说道:“曹操知道吧,应该是你们的顶头上司吧,我叫他伯父!腰牌上的廉字嘛,就是曹洪曹子廉的廉!”

这些天,刘通也知道了曹操屯兵新野。

张游徼听后将信将疑,将腰牌抛给了刘通,陈户一见,哭丧着脸说道,“他就是骆虎家丫头红鲤的野相好,哪是什么贵公子,张游徼不要被江湖骗子诓骗!”

张游徼迟疑一下,说道:“不管你是什么人,夜闯民宅,先带回去问话再说,说着挥刀指挥众人来拿刘通。”

刘通火起,起身上前,施展长拳,瞬间就将几人手中长刀夺下,将几人打倒。

刘通踩着张游徼前胸说道:“狗官,再要纠缠,通通不得活命!”说着松开他大摇大摆地走了。

第7章 曹昂

刘通回到家,见红鲤正在院门口等着他。红鲤一见刘通赶紧过来,查看刘通的身体,“公子你可回来了,大半夜的做什么去了?”

刘通笑嘻嘻将怀中几大串钱掏出,重重往红鲤手中一塞,“你将我的玉佩租给陈户,一天租金两千钱,我收租金去。”

红鲤怔住,铜钱太多,纷纷从红鲤僵住的手上跌落,刘通捡起,又放回红鲤手中。

红鲤双眼落泪,“这怎么办,公子你抢劫了!”

“抢什么抢,我说了是收取租金的!”刘通推开红鲤,自己回屋闷闷不乐地躺下睡去了。

却说红鲤拿着钱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默默流泪,关上房门回屋了。

第二日,日上三竿,刘通醒来,大门依然关闭着,来到厨房,见灶台没有烧过火的痕迹。

刘通推开红鲤房间的门,红鲤依然躺在床上。

今天怎么了?刘通纳闷,红鲤每天都是雷打不动的早起。

刘通推红鲤几下,红鲤没有动静,就伸手去拉红鲤的手想将她拉起来,烫人,刘通坐在床沿,红鲤的手火烧似的,摸摸额头,发烧了!

顾不得其它,刘通赶忙扶起红鲤帮她穿上了外衣外裤,不管是半抱着她穿衣的时候,还是背着她推门出去的时候,刘通感觉红鲤太瘦了!

“烙铁头!”,经过骆铁家门口的时候,刘通喊道,骆铁应该知道集市药堂。

“哥哥打渔去了。”坐在院里地上的小丫,扬着冻得红扑扑的小脸答道。

刘通一听,背着红鲤跑了起来。有了鱼笼,三嫂还不得每天逼着骆铁去弄鱼啊。看来骆铁是指望不上了。

这个时代,感冒发烧,伤口发炎之类的小事,弄不好会出人命的!药堂应该在集市,好像在陈户家隔壁?刘通似乎有模糊的印象。

红鲤的确是感冒,昨夜刘通回来后,红鲤一直坐在床上发呆,心忧刘通得罪了陈户,触犯了刑律。

当下,触犯刑律后果是很严重的,红鲤本分之人,又深爱刘通,一夜忧惧,不曾注意防寒,不到天亮时分,才头昏沉沉地躺下了。

刘通带着红鲤到药堂为她看病抓药,临近中午,背着红鲤回家来。

刘通远远看见红鲤家门口列两队站着上百装备精良的骑兵,均是黑甲红披风,很是威武。

“叔,快跑!官兵来抓你啦!”其他百姓都远远地看热闹,铁头却站在红鲤院子门口。

他身边的张游徼被突然的喊声一惊,伸手抓住骆铁的衣领,好像骆铁要跑似的。

骆铁本来是看热闹的,见张游徼抓住自己,顿时感觉自己是刘通的同党,双手向外抓挠,双脚蹬地要跑。他越用力,张游徼扯得越紧,三嫂躲在自己屋里门后,护着几个孩子,直落泪。

刘通熟视无睹,背着红鲤走了过去,一把将张游徼推了个趔趄。骆铁被松开后,紧跟着刘通,像是护着刘通和红鲤,也走进了院子。

进了院门,刘通只见一个少年将军,十八九岁端坐在红鲤门口,旁边两个人站在他身旁,一个是比少年将军略大一两岁的将军模样的青年,一个略小两三岁,是个粉嫩少年,儒生打扮。

刘通见他们从红鲤家中搬出的案几,肆无忌惮地坐在家门口,有点不快。

“你等何人?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张游徼早跑了过去,在少年将军耳边嘀咕几句。

少年将军站了起来,挺拔威武,冲刘通拱手笑着说道:“这位公子,我是曹孟德将军长子曹昂,我听张游徼说,你是我曹家子弟?还有我子廉叔的腰牌?”

刘通见曹昂明知自己不是曹家子弟,笑意中却无奚落之意,说话语气温和,彬彬有礼,不免高看曹昂一眼。

转念一想,好你个曹昂,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和典韦一起被张绣杀死了吗?也是哦,曹操都能流落到新野,依附刘表了,曹昂还活着也不足为奇!

这到底是怎么了,历史改变怎么这么大!为什么啊?

刘通不理曹昂,背着红鲤进屋,将红鲤放在床上,红鲤早就吓坏了,拉着刘通不让他出门。

刘通轻轻拍拍红鲤,说道:“无妨的,烙铁头,别看热闹了,来,帮你姑熬药。”刘通将药包递给了骆铁。

刘通拿着铁牌出门来,交给了曹昂,说道:“红鲤父亲骆虎,乃是曹洪将军旧部,于曹将军有救命之恩”

曹昂仔细打量腰牌,随后递给身边年纪稍大的青年将军,说道:“我刚从陈国回来,路经此地,张游徼禀报了昨夜之事。公子既与我曹家有渊源,可否将玉佩交与在下看看?”

刘通听后不想理睬,心想自己贴身之物,哪是你想看就能看的?曹昂明显是想确定自己是否是抢劫玉佩之人。

“曹昂啊,玉佩的确是我的,陈户势力小人,你想为他出头?”刘通瞪着曹昂说道。

曹昂身边年轻将领见刘通言语不善,说道:“公子叫你拿你就拿,啰嗦什么?”

说着伸手来抓刘通,刘通见其无礼,侧身躲过,年轻将领,见刘通身形迅捷,一手落空,便起了好斗之心,摆开架势连续出手,与刘通斗了起来。

曹昂有心想见识一下刘通手段,挥手让众人散开,自己也起身退到墙根。说道:“安民兄,手下留情!”

刘通本来在想,此人是谁,听曹昂言语,顿时知道了年轻将领乃是曹操侄子,曹德之子曹安民。刘通停手,拱手道:“阁下是曹安民?你若再无礼,休怪我不客气!”

曹安民近些年跟随曹操南征北战,勇武非凡,被刘通看低,不觉来气,使出全力,挥拳击向刘通面门,刘通运起真气,一撑脚,倒退几米,来到院子中央。

曹安民重心下沉,扫步向前,双拳左右开弓,攻了上来。刘通武功路数走的是霸道一途,又不想与他过多纠缠,于是运气于双脚,伸手架住曹安民双拳,左脚踹他右足。

曹安民不曾想刘通动作如此快捷,右足受力,痛疼不已,身形一晃。刘通抬起右足,一脚揣在他腹部,刘通不想杀死曹安民,给自己带来麻烦,真气略收,只见曹安民倒身飞起,跌撞在门上,房门立即被撞裂,散落一地。

刘通呆立,原来也知道自己有强悍内力和不凡的身手,没有想到历史留名的曹安民,几招之内就败在了自己手下,看来得对自己另眼相看啊!

尼玛!这一世,我是谁啊?

曹安民吃力好一会才站起,想继续交手,被曹昂拦住。

曹昂早已吃惊不小,来到刘通身边,笑道:“公子好身手!”说着就拉着刘通的手,“恕曹昂有眼无珠,公子既然与我曹家有缘,何不去家父军中效力?以公子武艺才学,功业何愁?”

刘通甩开曹昂的手,心想,你小子,怎么学你老爸呢,喜欢招揽人才啊?这时红鲤早已出了门来,不住地冲刘通点头。

刘通知道,红鲤是想自己跟曹昂去军中博取功名,心中暗自叹道,这个没有见识的丫头!乱世之中当兵,九死一生,尤其是汉末三国时期,人口十成留一,当兵的有几个能活命的?

曹昂身边粉嫩少年,见红鲤依靠墙边,便跑去扶着红鲤,红鲤见一男子扶着自己,很是扭捏。

“姐姐,你好漂亮啊,你劝劝这位哥哥,我大哥最是爱惜人才了,跟着我大哥,必定有番作为的,何必将自己埋没于荒野?”

刘通听得粉嫩少年言语,心想,这位是曹昂弟弟?难道是曹丕?便面向他问道:“这位小哥,怎么称呼?”

“在下曹宪!见过公子。”

说着刚要下蹲行礼,马上又改成了拱手。

刘通顿时明白,曹宪乃是曹操的女儿,历史上和其妹妹曹节都是嫁给了汉献帝的。曹节后来成了皇后。

刘通笑道:“原来是曹小姐!有礼了。”

众人听刘通言语,顿时无不佩服,曹宪听后,脸色一红。

曹昂心想,果然是个人才,一打眼就看出了曹宪是女儿身,红鲤听后便抓起了曹宪的手拉住,刚才的扭捏感顿时消失。

曹宪走向前来,说道:“公子,可否将玉佩给我看看,免得张游徼为难。”

刘通觉得有理,便解下玉佩交给了曹宪。曹宪接过玉佩仔细打量,指着玉佩上的“通”字给曹昂看,说道:“此乃软玉,质地细致而洁白,雕琢精湛,确实是皇家之物,陈户粗鄙之人怎配此玉?还得是公子这样的俊杰才配拥有。”

刘通听后一笑,对曹宪顿生好感。转念一想,难道我是皇家之人?

第8章 曹宪

红鲤听曹宪这么说,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人轻快了许多,连忙请曹宪等人进屋。

曹宪便高兴地拉着曹昂跟着红鲤进屋来。曹安民不好意思,便带着其余人守在门外。

“姐姐,子廉叔的腰牌,是怎么回事啊?”曹宪拉着红鲤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屋里并没有接待客人的地方,几人就坐在了刘通的床沿。

红鲤便将腰牌的事情和盘托出了,又向曹昂、曹节介绍刘通和自己,红鲤还是遵从了刘通的交代,说刘通叫骆通,是自己的堂哥。

曹节高兴地看了刘通一眼,“姐姐和公子要不随我们去新野吧,子廉叔、子孝叔和两位夏侯叔叔跟父亲去襄阳了,等子廉叔回来,我就请他让骆公子去军中效力,姐姐就留在府上,岂不比在乡野过日子好些。我那子廉叔乃是知恩图报之人,必定以子侄相待。”

曹昂也是爱惜人才的人,“今天下大乱,正是男儿驰骋疆场、建功立业之际,骆公子大将之才,与曹昂一同效命疆场,岂不快哉?”曹昂很是期待地看着刘通。

刘通不语,却见红鲤心中欢喜,溢于言表,期盼的眼神望着自己。

刘通心想,曹操一代枭雄,汉末投靠他是上上之选,也能有个安稳的归宿,毕竟这个时代成功者不多。自己身世不明,也没有其他好的出路,就算是为红鲤,也得如此了。

刘通冲曹昂点头,曹昂见刘通点头,欣喜异常。

“曹将军去襄阳干嘛?”襄阳可是刘表的老巢,刘通好奇。

“哦”,曹昂听后迟疑一下,知道刘通对天下大事不甚了解,说道:“家父原是东郡太守,在兖州之战中败于刘宽,那刘宽整合青州军,诛刘岱、袁绍、吕布等,一统北方诸州,刘荆州纳家父以拒刘宽。”

“刘宽?”

刘通懵了,这还是东汉末年吗?这时的北方霸主不应该是袁绍、曹操吗?吕布、刘备也在附近折腾啊。哪来的什么刘宽,诛杀了刘岱、袁绍、吕布,还打败了曹操?

不是刘备投奔了刘表吗?怎么成了曹操投奔了刘表,大耳朵刘备呢,万人敌关羽、张飞呢?

怎么回事?刘通心中惊骇,历史大变样了!自己本来打算,凭着自己对历史的了解,凭着先知先觉和凭空而来的一身武艺,在曹操手下大展宏图的,如今这历史已经走样了,我的优势,尤其是战略格局预测方面的优势已经丧失了。

“咳咳”,曹昂见刘通表情奇怪,清了清嗓子,“骆兄不知道刘宽?不知道当下时政?”

刘通脸色一红,“曹兄,实不相瞒,我自小在深山跟师父学艺,刚刚出山不久。”

刘通不好解释自己对这一切的一无所知,强压着诸多疑问和好奇,编了一个谎言。

也是,这个谎言是迟早要编制的,自己这一身的武艺,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来的,只好说是深山一个世外高人传授的了,至于世外高人的姓名、门派,也只得简化了,不知道,反正就是师父性情古怪,不愿意告知。说的越多,谎言越容易出纰漏,刘通心想。

“也难怪,”曹昂像看外星人一样,看得刘通有点不好意思。

由于刘通已经点头,红鲤便想着刘通能得到曹将军的器重,自己夫君将来能有个好的前程。

好吧,其实红鲤早就在村中顽童的玩笑中,默默地将刘通看成了自己的夫君。

红鲤迫不及待地收拾起东西来。家中本来就清贫,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

曹昂带着刘通、红鲤等人来到集市找了家最好的酒肆,吃了午饭便往新野而去。

曹昂饭后叫人给红鲤抓了些药,雇佣一辆马车,由曹宪和红鲤同乘,让刘通骑马同行。

骆铁一直跟着,出集市的时候,刘通下马,“烙铁头,等叔出息了,就来接你!”

“嗯”,骆铁重重点头,“叔,我长大点,可以去找你吗?”

刘通看着骆铁期盼的眼神,心头一软,是啊,在这个世上,好像最亲的人就是红鲤和他了,虽然相识只有短短数日。刘通鼻子一酸,一把将骆铁拉进怀里,“记住,叔叫刘通!”

分别总是难受的……

曹宪上车前恢复了女孩装扮,十五岁的样子,中等身材,一头浓密乌黑的头发,双眼皮,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带着狡黠的光芒不时向刘通扫来。

曹宪和红鲤在马车上看看刘通,又不时嬉笑,两人像是在谈论刘通。弄得刘通浑身不自在。

曹昂一路主动与刘通搭讪,刘通却不想搭理他,曹昂问在哪里就学,武艺师从何人等等问题,刘通支支吾吾编造了一个脾气古怪的世外高人作为自己的师父,至于姓名、外貌和居住的地方,刘通也是敷衍地避开了。

刘通疲于应付,什么问题哦,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回答啊,哥哥!

“曹兄,你们这是从豫州而来吗?”刘通也不好继续敷衍曹昂,便转移话题问道。

曹昂见刘通终于愿意交谈,就答道:“是的,骆兄,我父亲受刘荆州之托,驻守新野,主要是抵御北方刘宽和豫州袁术。前不久,刘宽和袁术大战,我受命前去打探,不曾想,刘宽大将毋丘俭兵败而归,双方休兵。甚是可惜。”

刘通实在是忍不住了,“曹兄,刘宽是什么来路?”

曹昂虚张大嘴,一时语塞,世上竟然还有不知道刘宽的人!

见刘通毫无作伪的表情,曹昂点点头,心想,这位骆兄弟的确是深居世外多年了。

“刘宽乃是汉室宗亲,原太傅、幽州牧刘虞次子,现为北方总督、大将军。现掌控司隶、幽州、冀州、青州、徐州、兖州、

并州、辽州、蒙州等广阔的北方,乃是当今第一大诸侯!”

什么啊……

刘通又懵了,历史上刘虞不是被公孙瓒干掉了吗,刘虞有个儿子叫刘和啊,哪听说过有个叫刘宽的儿子的?刘和后来为刘虞报仇跟公孙瓒干过,也是历史留名的人物。

历史上甚至不存在的刘宽,竟然打败了众多英雄豪杰,尤其是曹操、公孙瓒、袁绍等,这是神一般的存在啊!

刘通彻底沉默了。

对了,辽州、蒙州,历史上有这两个州吗?

刘通不好再问了,没有想到,后世而来的自己,对这段历史的了解竟然是一片空白!哎,以后慢慢了解吧,现在越问,越显得自己可笑。

过了好久,刘通感觉就是出于礼貌,也应该说点什么了。

“曹兄希望双方打起来?”

“当然了,他们狗咬狗,打得越是厉害,越对我们有利啊。本来家父要出兵讨伐袁术的,但程昱先生反对,说我军实力不足,只有他们大打,我们才有机会。”

刘通鄙夷地看了曹昂一眼,说道:“袁术大逆不道,曹将军身为臣子,难道不想着讨伐叛逆,只想着壮大自己吗?”

“骆兄,袁术叛逆不假,但刘宽何尝是好人了?”曹昂笑道。

刘通轻轻问道:“曹兄,刘宽怎么了?”

曹昂嘿嘿冷笑,“刘宽名为汉室宗亲,实为汉贼,程昱先生说得好,刘宽者,挟天子以令诸侯,不尊祖宗法制,扰乱朝纲,十足的乱世奸雄!此等恶贼,家父岂会相助于他?”

刘通一听,差点从马上掉了下来,也想将曹昂扑下马来,一顿狂揍。

刘通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片刻,心中一嘻。你奶奶的,这些评语不都是小说里面奉送给你老爸曹操的吗?怎么都挂在了这个刘宽的头上了,看来谁当政,谁强势,都不免会被其他人抹黑啊。

刘通打量曹昂,见曹昂颇有曹操几分神态,沉雄大气,待人诚恳有礼,身材应该曹操高大,皮肤也应该比曹操白皙不少,如果小说没有撒谎的话。

刘通不太喜欢历史上的曹丕,给人一种阴暗奸诈的感觉。

心想,如果曹昂不早逝,历史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种走势呢。曹昂见刘通冷淡,也就不再闲聊,一路无话,来到新野左将军府。

前不久,曹操已经被刘表上表封为左将军。刘通和红鲤被安排在将军府一个别院居住。

第9章 算命先生

刘通恍恍惚惚,任由红鲤摆布,洗漱、吃饭都心不在焉,晚上,疲惫的红鲤早早进入了梦乡。

而刘通,一直在揣测这段历史,这历史的改变,让刘通一夜未眠。

自己来到了汉末,却发现历史已经不是原来的状态,这是为什么呢?这种改变是怎么造成的呢?

应该不会是自己,自己年纪小,没有这个能力和空间。难道还有人也穿越来到了这个时空?不然好好的历史怎么会发生如此大的改变?

老爸,刘通躺在床上,自然而然想起了刘祯,自己穿越了,一同掉下悬崖的刘祯,会不会也穿越了呢?

不过,有点不对,自己刚刚醒来,来到汉末不过几日,而刘宽已经是一方闻名遐迩的诸侯了,时间上不同步啊。刘祯应该不是穿越了,多半死在悬崖下了。

但这个刘宽横空出世,显然不正常,历史上默默无闻的一个人,能逆天改命,能战胜雄才大略的一干雄主,显然如有神助,即使是后人穿越,要取得如此成就,也是相当不易的。

想到刘祯,刘通不禁蒙被痛哭……

刘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里一直浮现着与刘祯相处的最后一日。

尤其是那个戴墨镜的算命先生,那副墨镜,是最清晰的影象。

尼玛,这个算命的,说的真准啊!

……

公元2017年农历7月28日,刘通十岁生日这天。

鹤鸣山中,五行观下。

太阳西斜,阳光透出树影,连同身形斑驳映上石阶。

“两位请留步。”

刘通转身,拉着刘祯停下脚步,见一三十来岁,穿着黑色唐装,留着齐肩马尾的男子从一个马扎上站了起来,置身两段石阶连接的平坦处,面向这边。

行人不多,刘祯也意识到男子在叫自己。透过那精致的圆形小墨镜,男子投来关切的目光。

“两位五行纯正,命格奇特,来来来,我为两位算算。”

刘通笑了起来:“你是算命先生?谁有血光之灾了?你肯定有破解之道吧。”

刘祯拍了一下刘通肩膀,“不要胡说!”

刘通无趣地避开了一步,见马扎旁边有些旅游指南之类的折叠小册子,便拿起来,展开一张看了起来。

刘祯礼节性地冲男子点点头,去拉刘通,准备离去。

男子毫不介意,说道:“先生父子均是短命之相,却有疑惑之处,不妨坐下来,让我参详一番。”

刘通惊讶,见刘祯脸色顿时不好。脾气再好的人,也无法忍受如此无礼的话吧,为了一单生意怎么能诅咒别人?

“你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看我如何骂你!”

刘祯本就是思维严谨、善于辩论的人,顿时有心看看这江湖骗子有如何口舌之利。伸手将男子身边另一马扎端来,坐在他对面。

男子来回仔细打量刘祯、刘通,脸色凝重,喃喃自语:“确实是短命之相,为什么有千年之数?现代民主社会,怎么会是紫微坐命?”

刘通不知道所谓的紫微坐命是什么意思,见男子眉头紧锁,沉思无解,不像想象中摆摊算命之人那般口若悬河,便觉得索然无味,看向刘祯,见他也完全没有了跟他一论长短的心思。

“老爸,你看,这个介绍好详细啊,观里的导游怎么没有跟我们讲。”刘通也觉得算命先生胡说八道,自己完全听不懂,便岔开话题。

刘祯接过册子来看,第一折是对五行观来历的介绍。

男子略有尴尬,见刘通对这个有兴趣,便将刘通拉了过来,却也不推销。

“这个太简单,叔叔给你介绍这五行观的来历吧。”

刘祯见男子脸露愧疚,对他的反感立即减了几分。见刘通很是期待,便展开倒在地上的另一个马扎,让刘通坐了下来。

男子立马恢复了符合他职业的神采,滔滔不绝,背书般流利,将这五行观来历抛了出来。

话说东汉年间有张道陵者,乃西汉留侯张良之九世孙。汉光武年间生于丰县阿房村,乃其母梦魁星而降。自幼聪慧过人,七岁通《道德经》,天文地理、河洛谶纬之书无不通晓,为太学书生时,博通《五经》,后来叹无书有法可解决生死问题,遂弃儒改学长生之道。二十五岁,曾官拜江州令,却身在朝政,志慕清虚,不久就隐居到洛阳北邙山思学道,修炼三年,有白虎口衔玉符而至其所。永元初年,也就是公元89年,辞汉和帝太傅、冀县侯之赐,而云游名山大川、访道求仙。历淮河、桐柏太平山、贵溪云锦山、四川鹤鸣山诸地。汉顺帝汉安元年,即公元142年,正月十五日,太上老君降临蜀地,传授张道陵《太平洞极经》、《正一盟威二十四品法箓》、三五都功玉印、雌雄斩邪剑等经书、法器,拜为天师,嘱天师广行正一盟威之道,扫除妖魔,救护生民。天师降妖伏魔,救护众生,蜀地民众无不感动,皆愿听受天师教化。东汉桓帝永寿元年于赤城渠亭山中,上帝派遣使者持玉册,敕封天师为正一真人,天师世寿一百二十三岁,于苍溪云台山白日飞升。

张道陵有弟子三千人,真正得其真传者有三人:一为王长,一为赵升,一为其子张衡。王长长期跟随师傅,擅长天文之学,精通黄老之术,深得张道陵赏识。而赵升能得师傅道法,却有一段来历:张天师在鹤鸣山炼丹己成,并服了半剂丹药,成为“地仙”之后,他看到身边弟子,多为俗态未除,不足以附托宣教任务,将九鼎大要,留得奇人。后来,有一年上令之日,从东方来了一位冰胎玉质、道貌安然的青年,名叫赵升,天师一眼看出定是奇人,欲收为弟子。为了考查赵升的道心程度,张道陵曾七度验试,结果,发现他拒绝财色,忍辱负重,怜悯天下穷人,恪守正一道规,称得上满意。遂收为弟子,传其要术。后赵升与张祖、王长同飞升证仙。

赵升有传弟子五人,因张祖有法旨,后世真经只传其张氏嫡系子孙,赵升只传五人道家经书、武功心法,对于长生之法因尊师嘱,不曾相授。赵升有徒五人华钧、刘真、王冰、张历、杨博,自幼跟随,因感五人孝悌,飞升之前,根据五人各属金木水火土属性,据张道陵所传《黄帝九鼎之丹书》、《太玄经》自创五行诀分授五人,五弟子得吐纳清和之法,修行千日,能内见五脏,外集外神,灵气日盛。赵升嘱到,他日若有人灵气由黄、蓝、青入紫后,五人同布五行阵法,由紫色灵气者承受天雷渡劫,有望进阶深紫得道,得道之人日后可为其他师兄弟渡劫护法,遂可同升深紫,可得长生。五人在赵升飞升后便在鹤鸣山筑起此五行观日夜修行。

刘通至今能想起戴墨镜的算命先生的这段话,应该是从哪本书上背诵下来的吧,这么拗口!就不能自己组织一下,说的简洁易懂些吗。

别的不说,说自己父子短命,有血光之灾倒也蛮准的!

不过,哪里不对,刘通自从发现自己身负神通后,也感觉自己很敏感了,这五行观,这些人,我想到的时候,为什么会有异样的感觉?跟我有关吗?是第六感,还是微电反应?

刘通脑海里有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或者说是一闪念,又仿佛回到当时。

“老爸,你是二师兄哎!”刘通听得入神,听到男子谈到赵升五弟子后,不免兴奋地插嘴道。

“重名而已,大河不要插嘴,先生见谅。”刘通小名大河。

“无妨的。”男子脸色又有了笑容。

“后来五人怎么样了?”刘通好奇问到。

男子摇头摊手,“此后就没有了五人的记载。也许飞升成仙了,也许羽化入土了。”道士死去叫羽化。

刘通顿时觉得惋惜,本以为会是一个精彩的故事,没有想到草草就结束了。

刘祯抬头看了眼西山落日,“大河我们下山吧,天黑路就不好走了。”

刘祯背上大背包,挎上另一个旅行包,冲男子点头后,拉着刘通便沿着道观的石砌山路往山下走。

“两位谨防近日之灾!”男子像是关心,又像是不甘心地冲着刘祯父子喊了声。不知道刘祯听后什么反应,反正刘通顿时一股厌烦涌上,心里骂道,神经病!

第10章 刘祯

本来刘通了解了五行观的由来与神通后,一路感觉鹤鸣山道法深严,丛林肃静。但想着男子说自己父子短命,一路始终心中不快,如鲠在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祥和不安如影随形。

“爸,我知道这个道观为什么叫五行观了,但这座山为什么叫鹤鸣山呢?”刘通见刘祯情绪不高,打破了这沉默。

“这山起伏轩翔,形状像仙鹤,而且传说张道陵、张三丰等人在这里修炼得道时,都有石鹤鸣叫,所以叫鹤鸣山啊。”

“你不是说鹤鸣观离这里不远吗,我们直接去鹤鸣观吧,在那里睡帐篷啊,不然我们今晚下山,明天再上山,不是耽误时间吗。”刘通还是没有从男子讲述的道教传说中走出了,对山上的道观兴趣浓郁。

刘祯想想也对,便带着刘通抄小路往另一座山峰朝鹤鸣观方向走去。

两人沿着小路来到了一个山涧,刘通看见有山泉流下,在山涧平缓处形成小溪,紧步过去,洗手,掬起山泉洗脸。

刘祯见山涧水略显浑浊,几条小鱼不停翻腾,有点意外。难道水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便拉着刘通离开了水边。

刚动身,两人听到空中一阵杂乱的扑腾声,抬头,见成群的各种飞鸟从头顶飞过。

这时涧沟里也传来水响,有蛇鼠快速通过,噼里啪啦。刘祯本来就怀疑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原来是蛇啊。

刘祯赶紧拉起刘通就走。

来到山涧对面山脚,刘通回身拉住刘祯,“老爸,你看,从这条小路上去,要到鹤鸣观估计天就黑了,望山跑死马,懂吗。我们沿着山涧上去吧。”

刘祯点头同意后,两人沿着山涧往上走,石头嶙峋,虽步行艰难,倒也顺利。

一路无话终至山顶。走向西边,却见一悬崖,一颗巨石犹如从天而降嵌入崖边,石面长宽两丈左右,下不见底,也象一个巨棒沿着崖边插入。

刘祯父子坐上巨石休息。刘通打开自己刘祯的大背包,拨拉里面的东西,挑了两个干净的生地瓜,递给刘祯一个,自己拿起一个咬了起来。

包里这些东西是刘祯向正在菜地浇水的五行观师父买的,准备晚上赏月时烤着吃。

但见夕阳已经落山,西天霞光璀璨,温风习习,让人全身放松。

此时正是八月,太阳下山,天仍大亮。

“老爸,你看那是不是我们上午去过的寺庙啊,同一座山上,老是会都看见道观和寺庙。”

“好像是的,他们有竞争关系,就像同行开店,你在这开,我也进来。”刘祯心情舒畅了,也开起了玩笑,“比如肯德基和麦当劳。”

“那老爸喜欢和尚还是喜欢道士啊?”

“和尚不婚娶,不吃荤腥,违背人性、违背自然规律。如果百姓都信奉佛教,不婚娶,人类怎么延续,如果不吃荤腥,人体没有蛋白质等物质的摄入,不真成东亚病夫了?还有啊,它提倡逆来顺受,遁入空门,全然没有家国情怀。这种思想,对一个国家和民族是没有好处的。一个人也好,一个民族也好,应该积极进取。”

“老爸喜欢道教?”

“佛教是外来的,道教倒是本土宗教。西汉初期,无为而治,出现了文景之治的盛世,道教思想被统治者充分认可,出现了一个道教的辉煌期。但是好景不长,汉武帝时期,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从此后道家衰落,后世有些统治者喜欢道家,道教没有好好把握机会,与时俱进。不少道士还走上了邪路,炼丹求长生,有些妖道甚至蛊惑皇帝,最后让皇帝吃了有毒的丹药,短命了。道教也被抹黑了。其实道教还是有积极进取精神的,虽然更多的是个人层面的积极突破。总体来说,修仙得道济世救人,就等同于虚幻了。”

“嗯,还是儒家好!”刘通听刘祯分析后,赞同道,“我们是礼仪之邦!”

“我们国家地理环境比较好,比周边的民族和国家都好,很适合繁衍生息。总体而言是吃喝不愁,外部威胁相对较小,所以宗教不是很发达,没有占据统治地位。统治者只要将精力放在对内管理上就好了,需要的是一门统治哲学。儒家讲忠孝仁义礼智信,讲修身,有家国天下情怀,符合统治者的需求。后来统治者将它推到至高无上的地位,让它成为一种统治工具,解释一切,高于一切,隋唐后,科举制度实行,学儒学经典成了读书人唯一的出路,自然科学的大门就彻底被堵死了。这也是我们国家后来落后,被西方列强欺负的原因之一。”

刘祯说着将目光从寺庙挪开,搭着刘通的肩膀,向更远望去。

登高望远啊,不禁思绪万千……

带儿子出来旅游,真好!刘祯心底有种想呼啸的感觉。

国藩大学法学院毕业后,成了一名员额法官,每年一百多件案件,长年累月疲于案牍。

这次硬着头皮请了公休假带着刘通来到了四川增长见识。算是对儿子五年级期末考试成绩优异的奖励,对自己沉闷内心的放逐。

自己当年是县文科状元,而儿子的聪慧更胜自己当年,难能可贵的是,刘通比自己当年阅读量更大,涉猎更广,喜欢钻研又博闻强记,有些方面的知识量比自己都大。这次他考了全校第一,又赶上他生日,无论如何也要带他出来玩玩的。

刘祯伸手摸摸刘通的头,又帮他解下背包,在他双脚腿肚揉揉。刘通是跆拳道红黑带,常年的跆拳道训练让他身体略瘦却健壮挺拔。

看着自己富态的体型,尤其是小腹腩肉横生,顿觉黯然。

陡然,一阵闷晃,随后阴风突起,刹那间附近巨木倾倒,身下巨石向外慢慢斜去。

眨眼间山风乱舞,飞沙走石起来。刘祯顾不得看周围情况,左手拉着刘通,右手提着放下的大背包就想离开巨石。

巨石倾斜,刘通左手攀上竖起的巨石边缘,右手使劲拉扯刘祯,刘祯将右手背包甩向崖上,背包掉入悬崖与巨石间裂开的缝中。

刘祯站稳巨石棱边,抱起刘通扔向崖上,刘通前半身着地,继而爬上悬崖,紧接着伏地转向,伸手来拉刘祯。

刘祯想着十岁的刘通肯定拉不住自己160斤的体重,没有接手,转而跳向刘通身左空地,双脚几乎着地,但脚边碎石剥落,身体陡然下降,刘通伸手捞向刘祯左手,刘祯左手避开刘通双手,心知若拉上刘通,父子俩必然双双坠谷。

刘通狂叫,伸手抓住刘祯汗衫左肩,刘祯带着刘通下坠。刘祯心中大悲,崖底深不可测,父子俩掉下去有死无生。

电光火石间,空中刘祯将刘通环抱,希望在着陆时,用自己的身体垫着刘通着陆,把生的希望留给自己唯一的儿子。

巨石加速倾倒,剥离崖边,造成气流加速下降,刘祯父子垂直摔落……

好吧,之后刘通就没有任何意识了,直到这些天醒了过来。

可是这次醒来,也不像是坠崖后醒来啊,断片啊。

坠崖到这几天,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是穿越吧,总得有个身份吧,身份不明也就罢了,自己身上的这些武艺,怎么来的啊……

还有老爸刘祯呢,哪里去了?这个跟袁术大战的刘祯倒地跟自己有没有关系啊?

但无论如何,短命之相、血光之灾还是让算命先生算准了!

……

“两位曹小姐,公子在呢!”

这时刘通被红鲤的话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原来,曹宪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过来找红鲤玩。曹宪好像问及了刘通。

第11章 曹节

刘通从回忆中艰难走出。这是种神奇的体验,将近两千年后发生的事情,对刘通而言,就是十几天前的事情。刘祯怎么样了?老爸、老妈如此疼爱自己,面对凭空消失的独子,两人能承受这天塌地陷的打击吗?刘通每次想到这里,都悲痛莫名,爸妈,你们不要悲伤,儿子还活着!

刘通静静地躺着,时间长了,烦闷无比,便出门凑过去与曹宪等人聊天,却见外屋,曹宪、红鲤正焦头烂额在被小女孩拷问算术。曹宪见刘通过来,很是开心,便怂恿小女孩来为难刘通。

刘通摸着小女孩的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长得像一个瓷娃娃,一双灵慧异常的大眼睛,“要想知道我的名字不难,只要回答出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

刘通来了兴致,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小女孩见有人如此痛快地愿意被自己考究,很是高兴,嘟嘴说道:“我娘亲第一日给我一枚五铢钱,第二日给我两枚,第三日给我三枚,请问一月共给我几枚五铢钱?”

刘通一听心中一乐,这不就是入门级的奥数吗?我当年小学三年级到五年级可是学了三年的奥数,张口答道:“四百六十五枚啊。”

小女孩听后目瞪口呆,不曾想,这么难的问题刘通张口就说出了答案。曹宪也投来了钦佩的目光,红鲤则心中窃喜,很是自豪。

小女孩回过神来,不服气地指着几人坐着的凉亭旁池塘问道:“池塘共八亩,有浮萍,每日成长一倍,二十日长满,请问第十七日长至几何?”

刘通心想,你这妮子不简单啊,都接触这么难的问题了。便假装思索一下,答道:“浮萍一亩。”

女孩子当即惊呆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这两题算了一天才算出来,大哥哥怎么可以张嘴就来。我再问你……”

刘通哈哈大笑,“怎么,你想耍赖不成?”

小女孩闪乎大眼,奇怪地看着刘通,刘通说道:“不是说好了,答出一题,就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哦,对,对,我叫曹节啊!”

刘通一惊,曹节,不是曹操女儿、历史上汉献帝的皇后吗,一直维护陪伴着刘协到老,著名的山阳公夫人吗。果然是聪慧异常。

刘通摸摸曹节的脑袋,说道:“小曹节啊,算术之道,有其规律的,你的问题肯定是难不倒我的,你知道的只有加减之道,我懂的更多,比如乘除等等。”

曹节不服气说道:“你肯定骗人的,以前肯定有人教过你同样的问题。”

刘通见曹节聪慧,也来了兴致,便说道:“那好吧,就当我以前算过,那我来考你,如果你答出了,我就教你乘除之道。”

一旁曹宪也来了兴致,“好的,如果我答出了,你也得教我!”

“好的。这样吧,一共出两道题,只要答对了一道,就教。”

刘通略加思索,稍微回忆一下,问道:“家中来客不知几人,每人四个粟米饼,则多出四个,每人五个粟米饼,则少五个,请问家里来客几人,共有几个粟米饼?”

刘通笑笑,又问道:“今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鸡兔各几何?”

刘通问完后,三人都低头沉思起来。刘通见三人分外认真,便起身离去了。

刘通百无聊赖,进屋打坐起来,刘通前几日虽然外表看,外伤痊愈,但不敢练功,上次与曹安民交手运用真气,腹内当时有点隐隐作痛,知道伤口还没有完全好彻底。自从发现练功后身体状况大为改善后,便每天练了起来,这几日不练功,很是不习惯。

半个时辰后,曹宪推门进来,兴奋地扑过来,拉起刘通大声说道:“我算出来了,我算出了!来客九人,饼四十个,对不对?”

刘通早在曹宪进门时,就已经收起真气,顺势让曹宪拉起来。刘通很好奇,曹宪怎么算出来的,说道:“小姐果然聪慧,怎么算的啊?”

曹宪骄傲地说道:“我假设来客的数量,一一验证啊,五个不对,就六个,六个不对,就七个,一直到九个就刚好了啊!”

刘通一脸黑线,“的确是个办法!”

“公子,二妹的两道题,您是如何算的啊?”曹宪好奇地问道。

刘通无奈,既然有言在先,不得不教曹宪。

“月钱一题,初一和三十两日共三十一钱,初二和二十九日也是三十一钱,依次类推,十五、十六两日也是共三十一钱,一个十五组,运用乘法,便是十五乘以三十一了,所以共有钱四百六十五。

至于浮萍一题嘛,应该倒推,二十日长满,第十九日便是长满一半,第十八日便是长满四分之一,第十七日便是八分之一,共八亩,不就是长满一亩了?”

“公子果然大才!何为乘法?”曹宪不懂分数,但也不妨碍她惊叹,刘通被曹宪抓着手,不习惯就抽了出来,曹宪这时发现自己抓着刘通的手,不禁一阵脸红。

“至于乘法、除法,则是数算之道,说来话长,有空教你吧。”刘通心想,小学时候老师不是说春秋、战国时代就出现了九九乘法歌诀了吗?她们怎么不知道,难道老师说错了?还是这个时代常人根本就不学这个?

曹宪心痒不已,“公子,鸡兔同笼怎么算呢?”

“此题也要巧思。现在我命令所有的鸡兔都抬起两只脚,三十五个头,是不是抬起了七十只脚?还剩下兔子脚二十四只脚,剩下的脚,都是兔子的,每次兔子剩下两只脚,兔子不就是十二只吗?三十五个头,减去十二只兔子,不就是二十三只鸡了吗?”

曹宪听后咯咯笑了起来,“算法是不错,哪有鸡和兔子这么听你话的?”

“大哥哥你偏心,怎么私下里教姐姐的,我也要你教!”这时曹节和红鲤拉着手进了门来。

“羞不羞啊,自己算不出来,就耍赖不成,我可是算出了一题的,骆公子,只能教我一人的。”

曹节听后很是郁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了,红鲤赶紧追出去安慰。曹宪撇了刘通一眼,含羞地低头笑了起来。

刘通被曹宪纠缠的不轻,只得教她乘法,教了一阵后,将九九乘法表写给她,让她去背诵。曹宪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红鲤对算术并不感兴趣,但也问了几句,就继续帮刘通缝制衣服去了。

刘通百无聊赖,因为一夜的失眠,很快就躺在床上睡着了。当午后的阳光懒洋洋透过窗户,映照在脸上,透过眼睑将自己唤醒的时候,刘通听到嘘的一声后,听见红鲤轻声说道:“公子还在休息呢。”

“再不起来就天黑了!”

刘通听得是曹节奶声奶气的声音,起来后,用毛巾蘸水擦把脸,见红鲤正坐在外屋案几旁瞪着盘中的东西,好奇地打量着。

“姐姐,你先尝尝吧。”

“还是等公子醒来再尝吧。”

显然是曹节送什么吃的来了,红鲤坚持要等自己醒来再一起吃。

“什么好吃的啊?”刘通走了过来。

“骆大哥,我给你昆仑神物吃,你教我算术好吗?”曹节,见刘通出来,跳了起来,拉住了刘通的手,扬着小脸问道。

什么神物啊?刘通拉住曹节来到案几旁,只见案几上一个盘中摆着两坨黄色软不拉几的东西,有深一点颜色的皮碎碎地沾在上面。刘通用手拨拉一下,“这是地瓜吧,怎么煮的这么烂?”

曹节惊讶地看着刘通,见刘通在盘子上抹去手指上沾的地瓜泥,不屑一顾地正在摇头,便问道:“骆大哥,这可是昆仑神物!整个新野,除了我家,谁家都没有呢。”曹节见刘通一眼就认出了地瓜,有点失望,顿时削弱了显摆的心思

对啊,这是汉朝,地瓜乃是后世从美洲传来的,曹操家怎么会有呢?刘通心里纳闷,瞪着地瓜,是什么机缘让曹操获得了这东西,听曹节的意思,这东西应该没有推广,曹操家里人敢吃也是不简单啊。

“公子,你尝尝。”红鲤却稀奇得很。

“曹小姐,这地瓜固然好吃,却不是直接放在水里煮的,这样煮,弄得稀巴烂,不但不好看,不好拿,也不好吃。”

“哦,应该怎么处理啊?”

“生吃、蒸、烤都比水煮好。我好久没有吃地瓜了,家里有没有生的,拿几个来,我教你烤着吃!”

曹节一听,原来自己以前吃得都不得法啊,一溜烟跑了出去。

第12章 曹丕

曹节回来的时候,刘通更加惊讶了,因为曹节不但带来了地瓜、还带来了玉米和土豆,身后跟着一脸好奇的曹昂。

是什么样的机遇让曹操拥有了这样的农作物,这几样农作物都是容易种植又高产,曹操拥有了它们,就是拥有了金手指啊!有了高产的粮食,就能有众多的人口和雄厚的经济实力,曹操完全可以像历史上一样,雄霸天下啊,怎么会沦落到依附刘表的境地?

“快、快,骆大哥。”曹节很骄傲地将端着的一个盘子递给刘通。

“还有玉米和土豆啊。”刘通接过曹节手中的盘子,望着曹昂手中的袋子,看来曹节也告诉曹昂了,估计他们也对这些物品的新吃饭感兴趣。

不过,烤着吃也算新吃法吗?也许是吧,这个时代,什么都是放在水里煮!

刘通来到这个世界好像从来没有弄过吃的,每次都是红鲤端着现成的给自己。虽然不会做饭,但烤个玉米、地瓜应该不难。

别院有个小厨房,几人来到厨房,红鲤刷锅放水,拿着东西去洗,被刘通拦住了。

刘通叫下人烧好柴火,叫他们将灶台的锅抬走,用细棍穿好玉米,架在灶台上烤,将地瓜、玉米买进柴火灰里面。

“骆兄,盐。”曹昂将一个陶罐递过来,刘通见里面有白花花的盐块,淡淡地略微泛黄,大小不一,也有被捣碎的粉末沉在罐底。刘通摇摇头,曹昂将陶罐放下,又拿过来另一个,刘通接过一看,里面是黑褐色的晶块,不知道是什么。

刘通拿起一块用舌头舔了一下,噗噗,赶紧吐了起来,这东西又苦又涩又咸,“这是什么?”

“这是矿盐啊,刚才那个是高价从北方买来的海盐呢。”

刘通看着这些,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前段时间一直没有注意一个问题,也许是自己养伤,以为自己身体原因,口苦,口味淡了,这才想起来,原来红鲤以前做饭是放了少量这种矿盐啊!

“曹兄,现在老百姓都吃什么盐啊?”

“海盐制作技术被刘宽掌控了,大户人家吃北方买来的高价海盐,我们这边的老百姓都是吃便宜的矿盐啊!”

“这刘宽心够黑的啊!”刘通莫名地愤怒了,盐对百姓来说,是必需品,控制盐就是掐住了老百姓的脖子。盐铁历来是朝廷重点控制的战略物质,也是重要的民生物资,是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

不对,刘通将海盐拿过来,用手指沾了点,尝了尝,几乎感觉不到苦涩,这盐的杂质应该很少了,这海盐的品质成十上百倍地优于矿盐!

“骆兄,不用放盐吗?”曹昂见刘通有所思,问道。

“哦,不用。”刘通转动起玉米来。

不一会,地瓜、土豆和玉米烤好了,刘通拍掉柴灰,用棍子夹着烤好的地瓜、土豆,凉在一边,跟曹昂讲解起这些作物的吃法来。

“哦,煎饼?真的又好吃又能储存很久?还方便携带?”曹昂对蒸煮烤兴趣不大,却对蒸熟晒干和烙煎饼感兴趣,一边颠着热气腾腾的烤地瓜,砸吧着嘴大口吃着,一边问道。

“曹兄聪慧,是不是想到了用于军粮?”刘通嘿嘿笑道,“我这金点子,若是孟德公采用了,是不是胜过千军万马啊!”

曹昂一把抓住刘通,“骆兄,我马上叫人按你的描述打造器具,定要烙出这煎饼来。”

曹昂说着将最后一口地瓜吃掉,拍掉手中的灰,起身就走,“骆兄,我现在就叫人去做!”

刘通摇摇头,见曹节和红鲤捧着烫手的土豆和地瓜,一会撕皮,一会摸耳垂,会心地笑了起来,“哎,我还没有教你矿盐提纯呢,这就走了?”

“什么啊?”曹节停顿一下,问道。

“没什么,吃吧。”

刘通心想,这是个什么时代啊,后世最基本的常识,也成了金点子!

第二日刘通一大早起来,来到院内练功,曹昂找了过来,却也不提烙煎饼的事情。

“骆公子,走,我们去我二弟那里找他一起练武去。”

刘通知道曹昂二弟就是曹丕,心底对他好奇,便跟着他去了。

路上曹昂说道:“二弟师父史大侠,乃是剑术高手,我偶尔也能得到其指点,受益匪浅啊。”

“哦,史大侠叫什么啊?”刘通对这个时代名将倒是知道很多,江湖豪侠基本不了解!

“史阿啊?”

曹昂见刘通一脸茫然,心道,还是少了些见识,史阿这样的大侠都未曾听过!

刘通跟着曹昂不知过了几院几廊,来到西院后院,一练武场。

远远看见一个三十多少的粗壮汉子正站在一旁看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舞剑。汉子严肃,身材较矮,一身短打衣着。少年皮肤白皙,个头不大,一把长剑舞得滴水不漏。

刘通到后,心想,这汉子必定是史阿,怎么看都像个农家大叔,一点大侠的潇洒风度都没有,只是那精光毕露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

少年看见两人,停了下来,向刘通抱拳道:“这位想必就是骆公子吧,大哥、骆公子,我们一起练武可否?”

刘通看曹丕,见他说得真诚,心想,这小子也看不出来阴险模样啊,难道是长大后才变坏的?

由于曹植的《七步诗》,曹丕名声不太好啊,反正刘通就觉得历史上的曹丕不是好人。

刘通冲曹丕点点头,走向史阿,“见过史大侠,小子这点微末功夫还望大侠能够指点。”

刘通虽然知道自己有功夫,也曾打败过曹安民,但考虑到曹安民毕竟是跑龙套的,估计在高手眼中,武艺是不入流的。如今大侠在前,莫名地崇拜,便真诚地说道。

史阿赞许地看了一眼,虽然有点冷淡,让刘通还是有点高兴,大侠可不是一般的武将。

曹丕指着武器架,“骆兄,你看看,可有你趁手的兵器?”

兵器架上武器种类很多,刀叉剑戟抢槊等等,刘通迟疑,不知选什么为好,在兵器架前呆住了。

“骆兄?你平时用的是何种兵器?”曹昂问道,也是,接触几日,曹昂也不知刘通到底用什么兵器。

是啊,我用的是什么兵器?

曹丕见状,心想,不会是平时没有兵器吧?一个乡间小子,哪能请得起名师,用得起武器。就像自己用的槊,普通人家不吃不喝一年也买不起!大哥如此高看这骆通,说得如何如何,看来有点言过其实了。

“要不给骆兄找根棍子?”曹丕口头说来很是平淡,心里却有奚落的意味,乡下小子打架,棍子是最趁手的!

“嗯,有吗?”刘通突然明朗,刚才脑海里晃悠的影像,是棍子!不对,也可能是铁枪?

“骆兄,挑一件!”曹昂听曹丕让刘通用棍子,一是这哪有棍子,二是曹丕这样说话的确有无礼之虞,这个时代棍子是上不了台面的。曹昂轻轻拉了一下刘通。

算吧,刘通取下了铁枪,抬手一挺,感觉太轻,斜眼看去,武器架上也没有更粗的铁枪了,将就吧。

曹昂笑容满面退开了去,曹丕横剑行礼,然后剑尖轻碰枪头,算是开始了。

刘通不知道该如何开始施展,又是迟疑,曹丕用力一荡,剑身将长枪荡开,挥剑向刘通胸前刺来,速度放慢,力道收敛。

刘通毫不思虑,身形一侧,长枪如蛇,枪花泛起,封住了曹丕的利剑。

曹丕一惊,看来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他。打起精神,全力施为。

刘通长枪在手,越舞越顺遂,各种招式层出不穷,咦,失忆了,功夫依然没有丢。

十几招后,刘通明显感觉曹丕落于了下风,曹丕得名师指点,剑术高超,却内力远不及刘通,加之年纪较小,个头和兵器都处于劣势,刘通便手下留情起来。刘通想的倒不是相让,而是想尽量拖延时间,检验一下自己的武艺。

曹丕、曹昂不知情形,一旁慧眼如炬的史阿岂能不知。

史阿慢慢看清刘通枪法,虽然行枪中带有棍法的痕迹,却也不难认出。

突然,史阿心中怒火大起,跨步上前,举剑冲刘通眼前一虚刺,斜剑挡住刘通刺向曹丕的枪头。

曹丕知道自己不是刘通的对手,长枪夹携而来的真气,已经让自己呼吸不畅,见史阿接过,便顺势退了出来。

以为史阿考较自己,刘通兴头大起,不敢松懈,全力施为起来。却发现史阿步步杀招,直奔自己要害而来。

第13章 刘国藩

史阿不曾想刘通年纪轻轻,迎面而来的内力如此强劲,枪法虽然生涩,却也独特精妙,不敢大意,左支右挡,腾挪躲闪,生生接下了七枪,却也看出刘通枪法生疏中的破绽。

刘通见史阿虽然粗壮,剑法却飘逸流畅,炉火纯青,加之史阿力道奇大,内力深厚,十几招后刘通逐渐落于下风。

刘通本想退出,却见史阿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剑挡开长枪,人剑合一沿枪而上,剑尖点向刘通握枪手腕,刘通只得抛下长枪,不然手腕必定受伤。

曹昂一见刘通长枪离手,察觉不对,迈步入场,冲史阿拱手道:“史大侠果然是前辈高人,好剑法。”

史阿见曹昂称自己是前辈高人,也不好再继续进攻,刚才也是鬼使神差,竟然有股莫名其妙的怒气。

瞪眼冲刘通说道:“百鸟朝凤枪!你是正一盟威道弟子?敢问是童渊师伯的弟子还是再传弟子?”

刘通一听,这里面意思丰富啊,难道这个叫童渊的是自己的师傅或者师祖?难道我跟史阿是同门?正一盟威道是什么门派?

不知为不知,刘通脸色尴尬,“小子唐突,却也未曾听过正一盟威道和童渊的大名。”

百鸟朝凤枪!这明明就是童渊的百鸟朝凤枪,但师门和师父在学武之人心中重于泰山,没有门人弟子会直呼其名而予以否认的。

史阿也疑惑了……童渊的百鸟朝凤枪天下闻名,自己和童渊弟子赵云曾经大战过,这枪法不应有错啊?

“骆公子可认得赵云?”

赵云,历史名人啊!刘通摸摸脑袋,“谢史大侠手下留情,久仰赵子龙大名,却无缘一见。”

对啊,刚才史阿说自己用的是百鸟朝凤枪,这不就是赵云的拿手武艺嘛,难道自己竟然是赵云的师弟?或者是他的徒弟?乖乖隆地洞,都不错哦。刘通心里乐道。

曹丕早已放下了轻视,这骆通的确是个人才啊,笑呵呵接过刘通手中的长枪放入武器架。

“骆兄,出了一身汗畅快了吧,请去用茶吧。”

刘通见史阿收拾一下离开了,问道:“尊师也住在府中吗?”

“史师父住在西面的有闲馆,今日吕虔先生还来府中,要了些仆佣过去打扫一番的,说是今明两日张松先生就要来了,也住在那里。”

刘通听到这,吃惊不小,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曹昂在前面引路,扭头问道:“骆兄,我看你用枪不太趁手,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对啊,大哥,你在军中,什么武器没有,帮骆兄选上一选。”

刘通通过刚才的比武,越发清晰自己是用棍的,“曹兄,军中可有铁棍?”

曹丕一听,以为刘通还是介怀刚才自己的无礼一言,有点尴尬。

曹昂也看出刘通用枪不太顺手,见刘通表情,应该是实话。

“铁棍还真的没有,我叫人为骆兄打造一根吧,可有具体要求?”

刘通知道,自己是承受不起打造铁棍的费用的,也不客气,“多谢曹兄了,长一丈八,比刚才用的铁枪粗上一半即可。”

粗点重些,长度嘛,自己也不知道,刘通只知道丈八蛇矛,估计一丈八是比较合适的。

三人来到西厅用茶。

这时候,去住处寻刘通的曹宪也追了过来,进门后便向刘通背起了九九乘法表,丝毫不差。

曹昂、曹丕不知曹宪背诵的是什么,好奇地问了起来,曹宪夸张地解释乘法的妙用,曹丕不信,便考较起来。问了一些问题,比如,八人,每人三个梨子,共需几个梨子之类的问题,曹宪张口就说出了得数。

曹昂、曹丕惊叹不已,曹宪则骄傲异常。曹宪拉着刘通央求道:“骆公子,快快教我除法之道。”说着就拉着刘通的手晃荡起来。

曹昂见曹宪如此痴迷,行为完全没有了世家女子风范,佯怒道:“马上大婚之人了,毫无体统!”

曹宪愣了一下,转身看着曹昂,“大哥说什么啊?谁要大婚了?”

曹昂说道:“父亲去襄阳之前,已经商定,等他一回来就派吕虔先生去邺城,为你说媒。”

曹丕听后好奇问道:“父亲给大姐说的是哪家公子啊?”

曹宪也眼巴巴看着曹昂。曹昂看了曹宪一眼说道:“去邺城,自然是与刘宽联姻了,说与刘宽长子刘通刘国藩的。”

刘通一听,手上一晃,茶杯落地摔了个粉碎。刘通,是我吗?

不对,刘宽的儿子都要结婚了,就算古人结婚早,这刘国藩想必比自己只会大不会小!而且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才十几天而已。

曹宪见状,心中暗喜,当是刘通喜欢自己,听得自己要嫁给他人,失态而打落了茶杯,不禁脸红扭捏地看了刘通一眼。

“我才不嫁给他呢!”

曹宪跺脚说道,又瞟了刘通一眼,“我听说那刘通骄横跋扈,长相奇丑无比,不学无术,是个凶神恶煞的浪荡公子。”

刘通听后心中莫名地有点高兴,好啊,这个同名的人是这样的!“不会吧,谁说的?”

“我元让叔叔说的!”曹宪冲刘通答道。

曹丕插嘴说道:“大姐,据我了解,冠军侯刘通出生就能说话,百日就能吟诗,几岁就征战沙场,战吕布夺赤兔马,诛公孙瓒,听说元让叔叔的眼睛就是被他射瞎的。我听北方来的商贩说,刘宽父子均是文武双全之人,而且长相俊美得很呢?”说着嬉笑般地看着曹宪。

曹宪听说刘国藩不但文武双全,而且长相俊美,心中欢喜,“谁信呢!”

“倒也是个奇人,武艺高强也就是算了,但百日做出《咏鹅诗》却是千古美谈!”

刘通听在耳里,心想,曹昂对这个刘国藩也很推崇啊。什么,咏鹅诗?

“曹兄,可是‘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这首?”

“原来骆兄也知晓啊,此诗现在已经如童谣般传遍乡间田野了,可见刘国藩之大才。”

刘通这次是真真的石化了。这《咏鹅诗》是四百多年后,唐初骆宾王的作品,这个无耻的剽窃者!

穿越,绝对是穿越!到底是这刘宽是穿越的呢,还是这刘国藩是穿越的?而且国藩这样的名字,不得不让人想起湖南老家的那个名人。

不会是老爸刘祯和我同时穿越,成了刘国藩了吧?

不对,如果老爸穿越成了刘宽,应该有几十年了,如果成了刘国藩,也应该有十几年了!还是跟我不同步。

天啊,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的穿越者!

有机会,得去跟他们会上一会了!

见刘通发呆,曹丕问道:“骆兄觉得此人如何?”

“此人虽不曾相识,却是个俊才,与曹小姐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刘通兴趣缺缺,应付了一句。

刘通在西院陪曹昂等人闲聊了一会,又被曹昂拉着去曹家马厩看马,曹昂说什么也要送刘通一匹好马。

刘通牵着一匹上好的黄骠马,由曹昂陪着往自己住的别院走,路途有曹府管事来通报曹昂,说是曹操一行,傍晚将进城,让曹昂去有闲馆看看,是否准备妥当。

曹昂准备和刘通告别,刘通说道:“曹兄,我左右无事,在家憋闷,不如与您一同去吧。”曹昂乐见其成,便带着刘通去了。

当天下午刘通跟着曹昂在有闲馆晃悠了一阵子,曹昂介绍说道,所谓有闲馆,就是谐音有贤馆,让刚投靠曹操又暂时没有安家的人居住的。因为史阿一直没有结婚,也习惯了住在有闲馆,就拒绝了曹操赠送的家院,一直住在里面。

刘通参观了给张松预备的房间,房间布置的素雅,放置了成堆的书简。

临近傍晚时分,曹昂被人叫走了,说是曹操回来了,召曹昂回府。

刘通与曹昂告别独自回去找红鲤去了。

第14章 张松

红鲤见刘通回来,要去为刘通热饭,被刘通拦下了,红鲤知道他跟曹昂一起吃过了,就将刚做好的衣服拿出来让刘通试穿。

屋里有铜镜,刘通不得不佩服红鲤的手艺,真是心灵手巧的丫头,料子虽一般,却做得美观合身。

刘通在沙堰村也曾对着水面打量过自己,虽然感觉长得不错,毕竟太过模糊。如今看着铜镜里英俊的模样,有点自得,一米七多的个子,隐约有刘祯当年的模样,只是刘祯有点胖,圆脸,而镜子中的自己精壮,而且面部棱角分明,比刘祯帅!

摸摸左太阳穴,发现之前隆起的肿胀处已经完全消散。自己失忆是不是这个地方被撞击造成的?刘通心想,也有可能,在湍急的河水中,还不东漂西撞的,能捡下这条命已经是万幸了。

红鲤虽然给自己揉过,但这个时代的人谁会对碰肿的地方检查用药呢?还好没有把自己撞傻,留下这样悲催的后遗症。

“公子,曹将军让你投军了吗?”红鲤也欣赏艺术品一般,幸福地打量着刘通,并不耽误她关心刘通的前途。

“红鲤,你担心相公养不活你?”打趣红鲤是难得的娱乐。

“羞不羞,公子莫要乱说呢,我只是个野丫头。”红鲤声音越来越低,扭身走了。

第二日午后,曹昂如约来带刘通去军中,老远,刘通就看见曹昂手中拎着一根大铁棍。

“曹兄,这么快就打好了?”刘通接过铁棍,舞了几下,拿着不太舒服,为了增重,直径太大,然而还是觉得太轻了。

我天生神力?刘通纳闷,小时候虽然学过跆拳道,红黑带了,那也是花架子啊,现在怎么力气这么大?

“趁手吗?”

“嗯,好多了。”刘通知道即使不满意,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总不能再加粗吧,那怎么拿哦。

以前,我到底用什么武器啊,刘通又怀疑了,也不像是这不趁手的铁棍啊。

“骆兄满意就好,走,去军中看看!”曹昂骑上马,刘通的马早有下人牵来了。刘通一纵身便上去了,打马向曹昂追去,铁棍在手,意气风发,转眼就超过曹昂了。

咦,我骑术怎么如此高超?刘通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早几日跟曹昂骑马来新野,顺其自然的举动,倒也没有多想,最近刘通老是反思一些问题,骑马不是很有技巧的吗,自己竟然能驾轻就熟,而且好像骑术很好!

疑问太多,不想了,反正爷是个神秘的男人,刘通心底呵呵。

“骆兄,我现在是军司马,委屈兄弟先在我军中任屯长,待有了军功,我好向父亲举荐,如何?”

两人并行,刘通并不了解汉朝军制,“屯长是个什么职务?手下有很多人吗?”

“一屯百人!”

不错哦,刘通点头,这一屯相当于后世一个连了吧,当初刘祯有同事是从部队转业的,倒也知道一些部队的情况。本科大学生参军,也不能直接从连长干起吧。

“可有饷银啊?”刘通还是比较关心红鲤关心的这个问题的。

曹昂笑道:“俸禄两百石!不过骆兄不要担心,你和红鲤妹子的用度,兄弟自是会照应好的。”

刘通问后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听曹昂这么说,也算是觉得对得起红鲤了。

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应该会娶红鲤为妻,将来要成家,买房子置地,养家糊口,必然花费不少。俸禄虽然少了点,但这是起步嘛,以后凭着自己的身手,跟着曹昂这样的大哥,肯定是有前途的!

既然曹昂没有如同历史上被张绣杀死,说不定曹魏将来继承大统的就是他了,这大腿,我还是得紧紧抱住啊。刘通也觉得自己有点太现实了。

两人来到城外军营,刘通何曾见过,只见营寨一望无边,营帐整齐,人喧马嘶,训练得格外热闹,一队队兵卒不停从身边走过。刘通牵着马,跟着曹昂,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到处观望。

来到一个营帐门前,早有兵卒接过两人的马匹。刚准备进账,就看见远处一队人马哒哒哒经过,一干文臣武将骑着马簇拥这一个四十多岁的将军,向西边而去。由于太远,看得不太清楚。

曹昂转过身看向一个冲这边过来的骑士,刘通也只得停在门口等着。

“曹司马,左将军传您过去!”那骑士在曹昂十步之外勒住马缰,撂下一句,便转马回去了。

“骆兄,张松先生来了,父亲唤我,你在营帐休息,我去去就回。”曹昂指着那队人马说道。

刘通点头,望去,哪个是张松啊?曹操身边好几个文士,好像都很有风采,不是说张松长得又矮又丑吗。

刘通曾精读过毛宗岗批评本《三国演义》,里面对张松的描写还是很精彩的。

张松引狼入室,惟恐此狼不便吞并,还手绘地图,把益州的地形地物、山川险要,以及兵器府库、兵力部署等等军事机密,一一报告给刘备。刘备不嫌张松丑陋,接纳了他,后来反客为主,并吞益州,取得和曹操、孙权平起平坐的资本。

在此之前,张松首先见的却是曹操,想引这匹狼进益州。张松伶牙俐齿,不讨曹操的欢喜,小说中,杨修见张松恃才傲物,想折服他,便取出曹操撰写的兵书《孟德新书》给张松瞧瞧。张松阅毕,大笑说:“这书的内容我们蜀地的小孩子也能背诵,这哪是什么‘新书’?根本就是战国时代无名氏所作,被曹丞相抄袭窃取罢了。”

杨修不信,张松当场把曹操的兵书倒背如流,一字不错。杨修不相信曹操是文抄公,可见张松记忆力之强。他把张松推荐给曹操,但张松长得过于抱歉,“额镢头尖,鼻偃齿露”,额头像锄头,头尖,鼻塌,牙齿外露,曹操不信张松这种样子会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还以为古人和他英雄所见略同,他的新书才会和战国时人所撰雷同,一羞之下便烧了《孟德新书》。

由此可见,张松确为杨修一样的才华之士,但自己密事不周,被刘璋发现,最后弄得身首异处。而曹操也错过了张松的西川地图,将益州拱手让给了刘备。

刘通见曹操带着张松进军营,并没有列队向张松显摆军威,而是亲自接待,显然毫无历史上咄咄逼人、取笑张松的做派,估计不会出现张松伶牙俐齿讽刺曹操的桥段。

想到这个桥段,刘通心中一嘻。当年自己还将这一段背诵下来了,与祢衡骂曹操那段,均堪称经典!

“良久,操唤松指而示曰:‘汝川中曾见此英雄人物否?’松曰:‘吾蜀中不曾见此兵革,但以仁义治人。’操变色视之。松全无惧意。杨修频以目视松。操谓松曰:‘吾视天下鼠辈犹草芥耳。大军到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取,顺吾者生,逆吾者死。汝知之乎?’松曰:‘丞相驱兵到处,战必胜,攻必取,松亦素知。昔日濮阳攻吕布之时,宛城战张绣之日;赤壁遇周郎,华容逢关羽;割须弃袍于潼关,夺船避箭于渭水:此皆无敌于天下也!’”

张松固然有才,却是个卖主的货,刘通很是鄙视,但为曹操高兴,张松到来,估计将大利于曹操。

刘通见曹昂骑马过去了,便进了营帐,营帐里面简单的有点过分,不到两分钟就参观完了。刘通知道军营不能随便走动,呆着又寡然无味,等了一会,见帐内有个地铺,就躺下睡过去了。

午后一觉真是香甜,要不是曹昂进来,刘通还能睡上一个时辰。

“骆兄,今日已晚,明日再带你来营中交接吧。”曹昂进帐见刘通迷迷糊糊起身,说道。

“回去?”

“回去,父亲吩咐,让我帮吕虔先生准备好出行的事项,另给张松先生安排几个仆从和些许用度。”

“好勒!”刘通伸个大懒腰,整理一下衣服跟着曹昂牵着马出营。

两人快马回城,“哎,曹兄,吕虔将军是去邺城为曹小姐提亲吗?”

“哈哈,不用了,那刘国藩在阳翟大战中,死于五渡河了。刘宽恶事做尽,不曾想报应在此处!吕虔将军明日去益州。驾!”

尼玛,刘国藩死了?这个也叫刘通的人,应该也是个穿越者,自己一直很好奇,有心去见上一见,不曾想就死了。这个时代,到处是战乱,就不是战死,发个烧、感个冒也能要人命的,哎,刘通五味杂陈,快马追了过去。

第15章 曹洪

刘通跟着曹昂回来后,曹昂带着一帮仆从去了有闲馆,刘通独自回去找红鲤。来新野也几天了,自己身体已经大好,应该带红鲤出去转转,给她买点饰物、衣服之类的了,刘通心想。

刚到左将军府,却见一队骑兵候在大门前,一辆马车停在门口,刘通刚下马,就见红鲤陪着一个三十多岁将军有说有笑出门来。

“大哥!”红鲤见刘通下马来,高兴地过来,拉着刘通的衣袖。

嗯,这丫头今天怎么不叫自己“公子”了,刘通低头看见红鲤脸红,娇羞地靠在自己身边。

“大侄子!”身边武将朗朗笑起,双手分开拍了拍刘通双臂,抓住刘通胳膊,“某乃曹洪曹子廉,今日刚听说大侄子和乖侄女来了,特意来接你们去府上住的!你婶娘已经安排好了住处和宴席,快快随我去吧。”

刘通见红鲤点头,肩上挎着包裹,知道红鲤已经同意并将东西收拾好了。

“小子见过曹将军!”刘通赶紧向曹洪行礼,曹洪见刘通行礼,笑得更加畅快,嘴角两撇胡须颤动不已。

曹洪将红鲤扶上马车,跨上战马,“大侄子,走,回家!”

“将军,要不要跟曹大公子打声招呼?”

“大侄子,我与骆虎乃是兄弟,你叫我叔父就行了。接你和红鲤去家里住的事情,我已经跟左将军汇报过了,曹昂那边,我来说。”

刘通听曹洪如此说,只好上马跟了过去。心想,曹洪果然是个重义之人,另有一丝兴奋,曹操也知道自己了!

曹洪家离左将军府较远,在城北,院落比左将军府小,却更精致,门廊、园林更显得富贵些。刘通知道曹洪以吝财出名,家中富裕倒也不奇怪。

进门时曹洪夫人带着儿子曹馥、曹震等家人迎接,场面隆重。刘通和红鲤的房间相邻,都在后院西厢。

两人搬家,东西就是刘通一马一棍,红鲤一个包裹。认了门房住处,曹洪就带着两人来到大厅,早有仆佣准备了宴席。

刘通见曹家热情,再次感叹曹洪重义,没想到红鲤父亲在曹洪心中有如此地位!

曹夫人早已替红鲤换上了崭新的衣服,正夸红鲤俊俏,弄得红鲤扭捏不已。曹夫人不停地给红鲤夹菜,案几上都是些红鲤不曾吃过的美食,红鲤拘谨得很。

刘通一边看着红鲤,一边应付着曹洪的敬酒。

“大侄子,左将军已经知道你关于军粮的改进,对,就是,地瓜干、土豆干还有煎饼,听说你还会提纯矿盐?”

“嗯,倒也不是很难的事情,矿盐中含有不少杂质,通过过滤、溶解和蒸发,的确可以提纯,食盐的品质和口感可以大为改善。”

“大侄子,果真如此的话,你就立大功了!”曹洪看刘通像看珍宝似的,不停哈哈大笑。

“曹昂已经按你的描述准备些煎饼鏊子,明天就在家里教你婶婶她们做如何?另外,食盐提纯需要什么就写下来,我马上叫人去准备。大侄子,如果成功了,左将军必有重赏,你武艺不凡,相信不要多久就能成为左将军的得力臂膀了!我那骆虎兄弟也能含笑九泉了。”曹洪满意地看着刘通。

刘通虽然觉得曹洪对自己和红鲤的热情可能与煎饼和食盐有关,却也没有不高兴,毕竟,历史上曹操就以重视人才出名,自己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和红鲤无所依靠,如果能得到曹操的赏识,无疑是最好的晋升途径。

“叔父,这玉米、地瓜、土豆从何而来?”刘通这些天一直对此很是好奇。

“哦,听说是从昆仑山得来的神物,产量着实很高啊。”

昆仑山不可能有这些作物!刘通心想,我也不相信在这交通基本靠走的时代,这些作物会是从美洲漂洋过海来的,这个时代,如果你跟人说地球是圆的,大海那头有个美洲,估计都会被人打死。

“左将军知道这些作物的价值,所以一直让人秘密种植,等将来我们有了自己的地盘,我们就可以大面积种植了。哦,对了,大侄子,你怎么熟悉这些食物啊?”曹洪说道。

“那个,那个,嗯,我自小被师父收养,师父在鹤鸣山也种植了些。”刘通这些天早已对自己的凭空出世想好了说辞。自己是骆虎的侄子,自小父母双亡,被师父逍遥子收养,前不久因为师父去世,刚才鹤鸣山回来。

刘通必须说自己父母双亡,必须说师父乃是世外高人,而且去世了,不然是经不起调查的。至于说鹤鸣山,一是鹤鸣山在益州,较远,二是自己就是从鹤鸣山旅游时穿越而来的,倒也有点真实性,说谎的成分少些。

地瓜干之类的,倒是一句话就解决了,煎饼嘛,有了鏊子也就不难了,但食盐提纯还是要些准备的。刘通听曹洪的话语,应该是曹操让他接自己过来的,让曹洪帮助自己完成这些工作,顿时起了立功之心。

刘通知道军粮和食盐对曹操意义重大,如果自己能得到曹操的赏识,凭着自己的后世知识和一身武艺,将来封侯拜将也是有可能的。在三国,如果让自己选择主公,曹操无疑是第一选择,虽然此时曹操势力较弱,即使刘宽是穿越者,曹操在自己的辅佐下,加上他本来的雄才大略,完全可以和刘宽一较高低!

“叔父,我也吃饱了,让人拿些纸笔来,我写下要准备的东西,您叫人去准备。另外,我看我们战马,都没有马鞍、马镫,我也可以画图让人打造,这些可是骑兵利器啊。”

曹洪一听,顿时双目大睁,“好好好,我也听闻刘宽有这玩意,当真是天助我也!”说罢双手击掌,顿时有管事端着纸笔进门来,看来这人早就候在门外了。

食盐提纯,化学方法刘通是不懂的,只有用简单的物理方法了。将晶体磨成粉,首先要有石磨,过滤要砂石、细沙、布匹、木炭,溶解蒸发需要大锅,等等,刘通一路写了下去。又画了些马鞍、马镫的草图,刘通其实对马鞍、马镫也不是很精通,只是画个大概,但就是是这样,这些东西对骑兵来说无疑是跨时代的进步。

管事拿着曹洪递给他的几张纸,如捧玉玺重宝一般,慎重之至,退了出去。

“馥儿、震儿,过来向你骆通大哥敬酒!”曹洪向两个大儿子招手。

刘通见两个十四五岁一大一小的少年端着酒杯过来了。两人都很文弱,不像是武将子弟。刘通赶紧起身,与两人称兄道弟,连下了几杯。

第二天早饭后,刘通看着院子里成堆的盐矿,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还以为是石头的一种呢。刘通很是敬佩古人的胆量,不经处理,连着里面的硝、磷、钾等杂质一起吃?

补钙、补铁倒是听说过,吃这些,身体受得了?

“叔父,这盐矿里面含有硝、磷、钾等多种杂质,吃下去不但口感不好,对身体还有害,我们要粉碎、溶解、过滤,要解析,最后让它结晶,这样得到的食盐才能食用。”

“是的,是的。”

曹洪见刘通说得头头是道,虽然不理解这些字词,却越发相信刘通能做到了。因为刚才全家已经吃过刘通指导下做出的煎饼了,的确是好吃,又方便携带储存!这也是曹洪吃得最香最有成就感的一顿早饭。

“大侄子,那,我们开始?”曹洪望望红鲤,望望刘通,征询意见道。

“开始!”刘通说道。

第16章 孙大圣

对于制盐,刘通也是第一次,只是自己有限的知识在这个时代却显得很是神秘。在曹洪及他手下几十人,包括红鲤期待的眼神中,刘通不好迟疑。

“先将矿石用铁锤敲碎,再放入石磨中把它们磨成粉!”刘通坚定地说道。

众人一听,不等人下令,纷纷拎起铁锤叮铃哐当地敲了起来。

矿盐不是白色的晶体吗,怎么是这样的颜色?刘通很纳闷,难道这矿盐质量不好?刘通原来以为传说中的井盐跟食盐基本差不多的,管它呢,这矿盐既然有盐,应该差不多能弄出好盐来。

刘通又叫人将小沙石和西沙塞进一些木制大型的大漏斗里面,又叫人将木炭敲碎用布包裹起来,塞进另外的木制漏斗里面。

敲碎的小块矿石被扫起来,放进石磨里面磨成粉末,刘通指挥人将粉末放进水桶里面搅拌,红鲤也拎着棍子搅拌起来,曹馥、曹震早按耐不住,也抱着一个大水桶搅拌起来。

足够的搅拌后,刘通让人先将水桶的水倒进几层纱布过滤,浑浊的水稍微变清,布上留下了大量的粉末。

刘通再将第一次过滤后的水先后倒入沙石漏洞和木炭漏斗,过滤的速度不快,但准备的漏斗足够多,倒也够用。

从准备工作来看,曹洪很是重视今天的实验,或者说曹操很是重视刘通关于食盐提纯的说法。

过滤后的淡青色溶液装满了一个一个的水桶,但颜色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曹洪惊呼不已,对木炭的使用让曹洪对刘通刮目相看,更加坚定了他对刘通的信心。

红鲤在一旁也干得满头大汗,心中欢喜不已,他的通哥是如此的能干,曹将军很欣赏,自己也不是完全依附他人,不是靠别人的救济或者同情过日子。日后说不定刘通能有另一番更大的作为,红鲤对此坚信不已,满头大汗中,满脸洋溢着幸福自信的笑容。

一排大锅早已准备就绪,先后经过沙石及木炭漏斗过滤后的溶液倒入了大锅,柴火烧了起来。红鲤、曹馥、曹震等人围着大锅,不停地指挥着仆佣添柴,锅里蒸汽升腾,水慢慢减少。

刘通用一个陶碗从锅里舀了点水,舔了舔,虽然烫却只有咸味,基本没有了苦涩的味道,木炭是很好的脱毒剂!

曹洪按耐不住,接过刘通手中的陶碗,也尝了一口,哈哈大笑起来!曹洪知道,离成功不远了!

曹洪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既然曹操通过曹昂知道了骆虎与自己的关系,将这个任务交给了自己,自己就要把握好这个机会。食盐的秘密掌握在自己手中,无疑就是掌握了一个金矿,曹洪本就爱财,也有钱,但面对如此一个金矿,不禁浑身颤抖起来,热血上涌,豪情万丈。

曹洪看着刘通高兴不已,那个老兵骆虎,不但在战场上救了自己的性命,死后还给自己送来了这么优秀的子侄,真是自己的福星啊。

一排锅水干后,锅底留下了厚厚的白色硬壳,略微带点淡青色,柴火撤去,曹洪推开挡在前面的曹馥,忍着烫,伸手掀起一块,放进嘴里,噗噗噗噗,曹洪一边吐,一边手舞足蹈起来,“好盐啊,咸!”

曹洪一把抢过一个下人手中的铲子,从锅里铲盐往管事抱来的一个陶罐里面装,装了大半罐,铲子一扔,抱着罐子就往外跑。

“备马!”曹洪冲身后追来的管事吼道,出门之际,不忘回头冲刘通喊了一嗓子,“大侄子,你立大功了!”

说完跳上马,高兴得像个后世中举的状元郎,一颠一颠地跑远了。

管事指挥人收拾起现场来,众人对刘通更加客气恭敬,连曹馥这个之前有点冷淡的人也对刘通热络起来。

回屋后,红鲤还是没有从成功的喜悦中走出来,一边用毛巾帮刘通擦洗,一边说个不停。

刘通倒没有什么感觉,在后世,盐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东西,这样的提纯,稍微喜欢阅读的小学生都能做到,但红鲤高兴的情绪还是感染了自己。

让刘通高兴的不是制盐的成功,而是红鲤的高兴,红鲤为自己付出太多,能让她高兴,让她自豪,对刘通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成就。这个世界,红鲤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红鲤帮刘通擦洗干净后,也自己擦洗一下。

两人坐在案几上,红鲤继续缝制衣服,刘通百无聊赖。

“红鲤,忙活这么久了,休息一下吧,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

“公子,还会讲故事呢?”红鲤放下针线,正儿八经地坐好,看着刘通。

在没有人的时候,红鲤还是叫刘通“公子”,刘通也不愿意纠正,红鲤心中等级观念还是很强。另一个原因是,刘通不想强调两人的兄妹关系,因为在刘通心里,两人相依为命,自己最终还是会娶她的,以兄妹相称,多少有点别扭。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娱乐,刘通早就想给红鲤讲讲故事,实在不能忍受红鲤单一的生活,虽然不再出去为温饱奔波,但整天还是停不下来地做着各种活计。这对刘通来说是无法忍受的,自己也很无聊,讲个故事对两人都是一种充实。

刘通最熟悉的故事无疑是《三国演义》,但却无法讲,其他故事也不多,那就这个吧。

海外有一国土,名曰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名山,唤为花果山。此山乃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自开清浊而立,鸿蒙判后而成。真个好山!

那座山正当顶上,有一块仙石。四面更无树木遮阴,左右倒有芝兰相衬。盖自开辟以来,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华,感之既久,遂有灵通之意。内育仙胞。一日迸裂,产一石卵,似圆球样大。因见风,化作一个石猴。五官俱备,四肢皆全。便就学爬学走,拜了四方。目运两道金光,射冲斗府……

《西游记》的故事对红鲤来说无疑极具吸引力,不知不觉中时光飞逝。

从此,孙大圣便成了红鲤和刘通生活中的一员,每次红鲤看着刘通的铁棍,就喊“金箍棒”。

午后,刘通因为一大早起来就教人烙煎饼,没有练功,便来到院中练武,一套棍法隐约成型,还是不太清晰,刘通知道,自己失忆了,内力的运行也不太顺遂,棍法也是七七八八,慢慢琢磨吧,自己应该不是半桶水,只是失忆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一身汗后,刘通停下来,打量着铁棍,从功夫来看,自己应该是用棍的,但这么粗的棍子还是不趁手,又像不是用棍的。如何才能加重呢?我可不相信像孙悟空一样,能有个金箍棒,能大能小,让自己趁手,棒?难道是狼牙棒?对啊,狼牙棒一头很粗,如果将棍子两头加粗,说不定就趁手了!

“骆公子,骆公子!”正当刘通沉思的时候,管家曹恩带着一个人向自己走了过来。

老管家近身来,对刘通行礼,身后的中年男子也跟着行礼。

“公子,这位是大匠蒲元先生,公子的图纸蒲先生已经打造成具了,老爷还没有回来,请公子看看。”

曹恩说着让在一旁,蒲元一副短打装扮,很是精瘦,将抱着的马鞍放了下来,从马鞍扶手上解下系着的两个马镫,递给刘通。

“公子巧思,蒲某惊为天人也,望公子多多指点!”蒲元甚是恭敬。

刘通看着蒲元,应该是个工匠,这个时代工匠地位很低,而曹恩却称蒲元为先生,而且蒲元能够不经通报、预约就能直接来曹洪府上,曹洪不在家,管家恭敬地陪着,显然这个蒲元非同小可,绝对不是一个铁匠这么简单!

马镫、马鞍主要就是个概念,一旦有了这个构思,就很简单了,其他制作问题刘通就不好指导工匠了,自己哪能跟这些专业人士比啊,刘通看着大差不离,点头认可。

“蒲先生客气了,这个东西用着舒适就行,让人骑马检验就好,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蒲元低头沉思。

刘通知道自己失语,赶紧扯开话题,“先生,我这棍子如果在两头加粗,容易吗?”

“哦,这个简单,公子,交给在下就好了,在下能为公子效劳,是莫大的荣幸。”蒲元说道。

“左右无事,要不我跟先生一同去吧。”刘通在家里呆着无聊,也想出去走走。

蒲元高兴得很,抱起马鞍,在前面带路,出了曹洪府。

第17章 蒲元

刘通牵着马出府来,发现门外有蒲元几个护卫在等蒲元,蒲元将马鞍、马镫交给护卫自己也骑上了马,带着刘通往西行去。

刘通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蒲元绝对不是一般人,一般工匠不要说有护卫了,连马都没得骑的。刘通也更加佩服曹操,历史上曹操就是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刘通也欣慰,自己全心全意跟着曹操没错的。

众人来到一较为偏僻处,进了一片作坊。有冶铁工坊、兵器工坊等,刘通没来得及细看,蒲元就停在了一工坊门口。

刘通见几个大汉正在敲击烧红的铁块,长条形的红铁被不断地敲打,然后将其折叠卷曲后,再敲打,敲直后,再将它卷曲折叠,再敲打,敲击声富有节奏,叮叮当当不绝于耳。

“三子,过来。”蒲元一开口,一个二十来岁的粗壮汉子,小跑过来。

“师父。”

“三子,你去将骆公子的兵器两头各一尺八,百炼钢增厚一寸二。”蒲元指着刘通手中的铁棍说道。

刘通将铁棍交给三子,却见他单手接过,只是微微一沉,还是拎了过去,好力气,刘通心中赞赏。

蒲元想着作坊里面太热,想请刘通在门口坐下休息,见刘通往里面走,也就作罢,跟了过来。

“蒲先生,你们有百炼钢吗?”刘通刚才明明听蒲元说给自己的铁棍上打上钢的,心中有点惊奇。

“是的,公子。”蒲元指着正在被人敲打的铁块说道,“这就是百炼钢,炼钢没有捷径,费时耗力,产量极低。我们现有百炼钢只有几百斤。”

刘通一听,有点感动,百炼钢产量如此少,蒲元却给初次见面的自己用上了。

刘通站在一个工匠身旁仔细观察起来,蒲元见刘通观察入神,也不打扰,退在一旁等候。

“蒲先生,将铁块放在炭火中烧红,是为了吸收碳吗?这样不停地敲打是为了去除杂质吗?”

蒲元听后没有作答,却陷于了沉思。

“公子,百炼钢的确用要用木炭烧,吸收碳嘛,不清楚,师父传授时候说的是炭火纯净,方可炼钢。至于不停敲打,千锤百炼的确是为了使铁更加纯净。”

刘通知道蒲元不懂化学,更多的是经验和知识的继承。不过这个时代能炼出钢来已经是奇迹了。

刘通不知道炼钢,但略微知道其中的原理。

“蒲先生,生铁、熟铁和钢的区别,其实就是在含碳量的区别上。碳是一种元素,木炭和煤炭里面都含有,先生你们不停地在炭火中加热,其实是让铁吸收碳,而不停地敲打,其实就是去除杂质。你们这样做,当铁中的杂质去除比较彻底,而含碳量到了一定程度后就得到了钢!”

蒲元听得目瞪口呆,蒲元知道怎么做,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听刘通一解释,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公子,钢、铁含碳量各是多少呢,如何区分?”

刘通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师父以前提过,但我确实忘记了。不过我给先生提几个意见,先生必然能大量获取好钢!”

“当真?”蒲元顿时热血上涌,一把拉着刘通往外走,来到门口,请刘通坐在一旁的案几便,给刘通倒上一杯茶。蒲元痴迷炼钢,岂能放过这机会,极其热烈看着刘通。

“小子未曾实践过,先生听后,不可完全相信,要不停试验,不过,我相信必定能成功的。”

“公子但说无妨,蒲某岂能不知个中的艰辛曲折。”

“首先,要改良燃料,要用煤炭,最好是焦炭,再设计好些的风箱,这主要是提高炭火的温度。其次就是用坩埚将生铁烧成铁水,不停地搅拌,借助空气中的氧把生铁中所含的碳化掉,就能得到钢了。这种做法叫炒钢,速度快,而且产量高。不过小子从未做过,不知道成与不成。”

蒲元兴奋不已,听刘通说得有理有据的,就是不成,对于一个炼钢狂魔来说,只要提供一个可能,就是天大发现!

“公子,必定成的!”蒲元不停地搓手,满脸兴奋得通红。

刘通对爱好钻研的技术人员一向喜欢,不禁又说道:“小子曾从书中得知,刀刃淬火也有讲究,单纯用水效果不佳,先生不妨也用牛马尿液试试。”

“当真?”蒲元惊呼,刘通所说的,无不是他遇到的最为关键,也是最为头疼的难题。既然刘通能提出这新颖的做法,必定是可行的途径!蒲元心中有种声音在呼啸,有个身影在蹦跳!

“多谢公子指教!”蒲元起身,抱拳鞠躬,身体弯向地面,久久不立。

刘通赶紧将蒲元扶起,“只言片语,岂敢当先生大礼!”

两人随后又聊些煤炭、风箱、坩埚之类的话题,刘通对好多东西都不精通,只是提些概念性、建议性的东西。刘通知道以中国工匠的聪明才智和钻研精神,四大发明都行,这些东西肯定不在话下。

蒲元有工匠的技术和钻研精神,又有儒者的风度和修养,能够得到曹操的赏识,必定有过人之处。钢的扩产和兵器的改良自然不在话下。来日成功了,必然也少不了自己的功劳!

“大武,去取桶马尿来。”蒲元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大汉经过自己身边吩咐到。

刘通见蒲元马上就要验证自己的方法,心里打鼓,也不知道后世的小说是不是胡诌,如果是胡诌,自己不是当场难看了。

刘通瞟向工棚,见有人正在打刀,已经成型就要淬火了,不禁有点忐忑。

两人喝茶的功夫,大武就提着半桶马尿过来了。

蒲元接过马尿,往里面走。

“蒲先生,一桶水,一桶马尿,双液淬火!”刘通提醒到。刘通不敢跟着去看,只得假装镇定,继续续水喝茶。偶尔瞟向里面,见蒲元正亲自操作,满脸兴奋。

一炷香功夫后,蒲元乐呵呵地捧着一柄朴刀出来,刀刃泛着青光,蒲元不停抹着刀口,甚是满意。

这时大武正拿来一个竹筒,竹筒一头堵上了粗布。蒲元叫大武将竹筒放在地上,将朴刀递给大武。

转眼围过来十几个工匠,大家屏住呼吸,都死死瞪着竹筒。

大武站稳马桩,双手握刀,大力向下砍去,只见竹筒齐刃断开,铁珠崩散而出。

刘通一见,原来竹筒里面装满了铁珠啊!

蒲元立即蹲下身来,捡起地上几粒铁珠,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中泛花。

“骆公子,成了,成了!”说着将手掌移到刘通眼前,众人也纷纷靠拢,观看。

只见蒲元手掌中有几块被斩开的半个铁珠,众人顿时欢呼起来!

“断金断玉,削铁如泥,神刀啊!”蒲元抓住刘通的胳膊,摇晃起来。

刘通知道,这是蒲元用百炼钢锻造的钢刀。有钢不一定能打出好刀,因为如果淬火淬得不够,刀锋不硬容易卷刃;如果淬火过头了,刀锋会变脆,容易折断,适当的淬火,尤其是经过双液淬火后,钢刀就变得坚韧而富有弹性了。

显然,蒲元成功了,或者说刘通成功了!这样的刀用于战场,无疑极具优势,我又立功了!刘通也随着大伙高兴起来。

“大武,将这些百炼钢立即打造二十柄神刀出来!月底我们要向左将军献刀!”蒲元志得意满。

就在蒲元叫人取来好酒,准备与刘通对饮的时候,一骑快马赶到。

一武士下马对刘通行礼,“公子,曹将军请您回府!”

来人是曹洪的亲卫,刘通知道,曹洪从曹操处回来了,心想,曹操见到曹洪带去的食盐,肯定会大喜的,曹洪一定是给自己带来了好消息,心中不免期待起来,连忙向蒲元告辞,骑马跟着回去了。

第18章 程昱

回到曹洪府,已近黄昏。大厅内坐在几个人,曹昂也来了,曹洪夫人及红鲤也在。

“骆兄,快看,父亲有功必赏,这回你可立了大功了!”曹昂见刘通进门,迎了过来,拉着刘通来到一个案几旁,指着案几上的一堆东西说道。

红鲤正满脸笑容地看看刘通又看看案几上的东西,案几上正摆着一堆锦缎,和一大盘金饼。

“公子献上储食、制盐之法,主公任命公子为军候,在都护将军帐下听用,赏赐黄金十斤,锦缎五十匹!”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抚须笑吟吟走了过来。

曹洪一同过来,介绍道:“世侄,此乃东中郎将程昱程大人!”

刘通一听是大名鼎鼎的程昱程仲德,这可是曹操得力的谋士,赶紧向他鞠躬,“小子见过程大人!”

曹洪哈哈大笑,“世侄,你未及弱冠就是军候,前途无量啊,今后在我帐下,多立功勋,叔父绝不委屈于你!”

哦,曹洪就是都护将军啊,好啊,有这层关系,日后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啊,刘通心中暗喜。

“骆军候文武全才,程某听闻军候亦精通算术之道,老夫亦有此喜好,还望骆军候不吝赐教。”

“不敢当,小子略通皮毛而已。”面对程昱这样的智者,刘通的确不是谦虚。

曹洪见程昱也很是欣赏刘通,又见刘通谦虚,心中欢喜,刘通的到来,对自己而言,无疑是一大助力。

“程大人莅临,世侄立此大功,怎可无酒?来来来,请入席,今日我们一醉方休!”曹洪说着拉着程昱前去入席。府中人等早已准备了丰盛的晚宴。

一番客气后,众人纷纷向刘通敬酒,尤其是曹昂,不停地向刘通劝酒。曹昂很高兴,因为自己敏锐地发现了刘通关于食物储存和食盐提纯方法的价值,汇报给曹操后,引起了曹操的重视。就在今天,面对曹洪带去的高品质食盐,一向吝啬夸赞儿子的曹操,当众表扬了自己,这让曹昂获得了莫大的认同感。

杯觥交错中,曹昂越发喜欢刘通,有心深交。而此时却看见刘通已经耳热眼花,酒酣之际聊兴大起,正在与他上首的程昱聊天。

“程大人,小子初来乍到,好多事情都不清楚,也有些好奇。”

“军候,但说无妨。”程昱饮酒较少,但也不反对年轻人高兴时候多喝点。

“我曾听家师与友人谈论天下英才,就提到了程大人。”

“哦?不知尊师与其友眼中天下英才有哪些人啊?”程昱交友广泛,投奔曹操后,一直也帮着曹操延揽人才,有心想听听方外之人对人才的推介。在曹操处,曹洪已经介绍过,说刘通的师父是世外高人。

“听说程大人与颍川荀攸、荀彧叔侄乃是好友,不知两位大人现任何职?”刘通精读《三国》,知道是荀彧向曹操推荐的程昱,两人关系肯定不错,如今程昱已经在曹操帐下,荀攸、荀彧必然就在新野。

程昱一听,摇摇头,心想这骆通果然是刚出世,竟然不知荀攸叔侄的所在。原本今天前来就是受曹操指派来探探这骆通的底细的,不然自己怎么可能与一个小小的军候把酒言欢。

自己和曹操本来都怀疑他是从北方过来的,因为刘通弄出的食盐和北方贩运来的食盐几乎一样。刘通这一问,反倒让程昱认为他不可能是从北方过来的。

“军候,文若和公达现在已经是刘宽的左膀右臂,身居军机高位。”

刘通一听差点惊得掉了下巴,荀攸、荀彧竟然不是曹操的谋士!对了,郭嘉是曹操的死党,是曹操的谋主,更是程昱向曹操推荐的,应该还在吧?刘通忘了郭嘉是哪一年病死的。

“那郭嘉郭大人如今怎么样了?”

程昱本来以为刘通能说出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才俊,不曾想说的都是已经成名已久的人物,不免有些失望。

“奉孝先前因为师门原因回去了,后来因为病重已经卒了。”

刘通一听,有点尴尬,自己对这代时代了解太不够了,见程昱脸色有失望之色,便激起了好胜之心,年纪大些,出道早些的看来不能提了。

“我师父曾言,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不知卧龙、凤雏两位先生现在何处?”

程昱一听,顿时一惊!刚才刘通提到的都是天下闻名的安邦治国、谋略无双的大才,而之后推出卧龙、凤雏,而且显然将这两位远远放在了其他人之上,而自己竟然不曾听闻过这两人的名号!

程昱顿时收起了轻视之意。

曹昂也是极为重视人才的人,这次在曹操面前立了功,一听有大才在野,顿时也来兴趣,见程昱表情,知道他想了解这卧龙、凤雏的详情,便替他问道:

“骆兄,不知这卧龙、凤雏乃何方人士?师从何人?如何寻访?”

刘通此时酒劲上头,也有了几分邀功和显摆之意。

“左将军如得两人,将如虎添翼,纵横天下。两人可能师从水镜先生司马徽,两人就在荆州隐居,往隆中去寻访,必有所得!”刘通说完,心里有点疑惑,对了,诸葛亮和庞统的师父是司马徽吗?关于这一点,还真的记不清了,管他呢,权且这么说吧。

“哦,我这就叫父亲派人前去征辟!”

“曹兄,万万不可,两人大才,心高气傲,必须左将军亲往,三顾茅庐才能请动大才,让他入世。”

“骆军候,程某对天下英才也略知一二,为何不曾听闻过?”程昱正在为曹操手下谋士缺乏而犯愁,自从戏志才、郭嘉死后,曹操经常喟叹天妒英才,老天与他作对,程昱早就在留心延揽大才的事情,便想问个明白。

“大人,卧龙、凤雏师徒都是隐居世外的大才,更何况卧龙、凤雏极为年轻,世人不知也属正常。但两人都是百年不遇、经天纬地的大才,其智胜妖,神鬼莫测,得一人便可安天下!”

刘通心想,这庞统应该成年了,这诸葛亮不会还没有成年吧。管他呢,只要曹操获得一人,我这功劳可就不小了!想到自己对诸葛亮有举荐之恩,不禁嘿嘿暗喜起来。

“今日多谢曹将军盛情款待,时候不早了,程某年老,不胜酒力,我等这就告辞了。”程昱望了曹昂一眼,抱拳向曹洪告辞。

曹昂会意也向曹洪和刘通告辞,两人说罢纷纷起身。刘通只得跟随曹洪将两人送出门外。

红鲤早在门口等着,扶着醉酒的刘通回屋去了。在房间里面,红鲤很是兴奋,抚摸着早被送来的锦缎说道:“公子,明日开始我再为您缝制几件衣服!”

刘通已经喝完了红鲤为自己准备的醒酒汤,拉着红鲤的小手,往床上一坐,“红鲤,不用多久我们就能有自己的丫鬟、仆佣了,这些活计将来给下人做就行了,你安心坐你的少奶奶即可。”

红鲤脸顿时红了,“别人缝制,我怎么放心?”说着抽出手来,为刘通脱去外衣、鞋袜,将刘通按倒在床,替他盖上被子,害羞地跑了。

这个时代的酒度数不高,刘通喝点酒后睡得格外香甜,第二天太阳老高才起来。

不久就来了两拨人,先是蒲元带着大武过来给自己送铁棍,铁棍两头加上百炼钢后,虽然还是有点轻,而且显得更大了,却也顺手多了。

蒲元等人刚走,曹昂带着几个仆佣就过来了,秉明曹洪夫妇后,帮刘通开始搬家。

刘通才过一夜,只是睡了一觉,又获得了赏赐!曹操将城西一座小宅院赏给了刘通,一同赏赐的还有三个丫鬟和两人小厮,另加黄金十斤!

第19章 大武

这是一座旧宅,远比不得左将军府和曹洪府,对刘通、红鲤而言,已经很是宽敞了。宅子明显刚刚被整理打扫过了,也新添了不少家具和盆景。

“家父叫人连夜腾出来给骆兄的。”曹昂见刘通惊讶地看着新家具,说道。

“左将军如此大礼,在下受之有愧。”在刘通心里,一栋宅院应该价值不菲吧,若是在后世,老爸老妈辛苦一辈子,也买不起这样的“别墅”!何况还送了这么多好家具和五个佣人。

“骆兄屡立大功,父亲说了,你刚从军,不宜继续提拔,待你熟悉军务后,一旦立功,无论军功大小,就为你升迁!”

刘通心中欢喜,跟着曹操的确没错啊!但刘通有点想不明白,昨天不是刚封赏了自己,怎么才过了一夜,又追加封赏了?

“曹兄,所谓无功不受禄,昨天封赏,小弟已经诚惶诚恐,今日又得厚赠,小弟心中难安。”

“哈哈哈,骆兄何必自谦,昨夜先有蒲元先生献刀,后有卧龙、凤雏之荐举,若不是骆兄年未弱冠,此时骆兄说不定已经拜将了!”

刘通一听,心中温暖,看来曹操的确重视自己,的确重视人才啊,不难预料,只要自己跟着曹操,随着年纪的增长,成为将军是迟早的事情。自己有后世知识,一心辅助,不断建功,在这个时代,一定能有番作为,再也不用为自己和红鲤的生活、前途犯愁了!

“曹兄过誉了。左将军大恩,在下有缘当当面拜谢!”刘通一是的确非常感激曹操对自己的赏赐,另外更重要的是,自己想亲眼见见这位大牛,刘通心里对此非常期待。

曹昂见刘通激动之下的期待表情,不好意思地说道:“本想带骆兄去见父亲的,但一大早,父亲就带着程昱、许褚大人和元让、子孝两位叔叔去隆中了。”

刘通一听,曹操真真地求贤若渴啊,昨夜刚得知诸葛亮、庞统的信息,一大早就出发了。这样看来,最近见不到曹操了,心里有点失落。

曹昂帮刘通安顿好后,吩咐刘通休息几天,就去军营了。曹洪也考虑到刘通刚来,又刚安置新家,也没有急于让他去军营报道。

刘通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过上了有房、有仆、有工作的日子,而且前途还很光明,这些日子过得很舒心。红鲤则有点不适应了,刘通不让她做家务,整日闲的发慌。还好曹宪和曹节第三天就过来看望她了。

红鲤几乎没有朋友,曹家的小姐身份又尊贵,红鲤能得两人相交,很是高兴,接待殷勤无比,闲来之时便给他们讲起了故事。

曹节尤其喜欢这个关于猴子的故事,红鲤不善于表达,故事讲得生涩,曹节便来到后院找到练武的刘通,缠着他,让他讲。

刘通无奈,只得从头开始给她们三人讲起了故事。之后一段时间,曹宪、曹节姐妹得空就过来,刘通如今在她们父亲手下任职,也注意了分寸。

之后的日子过得很是平静,不知道曹洪是不是得到了曹操的指示,除了刚开始邀请刘通、红鲤去他家吃一顿饭外,几乎没有见过他人了,也不要求刘通去军营报道。

刘通对军营很向往,却不好主动提出来,于是便继续过着悠闲的日子。除了偶尔带红鲤去逛街,基本都是宅在家里练武。因为对身上的武艺不熟悉,刘通加紧了揣摩和练习,七七八八地也慢慢熟练了一些,或者说是“恢复”了不少。

这样的日子又平静地过了十几天,有空就开始思索带兵的问题,如今自己是一曲军候,手下将有200人左右,是不是将后世纪律严明的那一套练兵之法用上呢?可是除了通过电视剧、电影和人们谈论的点点滴滴稍微有点了解,自己对军营的那些事情的确知之不多。将就够用就行,刘通于是开始在纸张上构写练兵之法。

这一日,蒲元派大武过来邀请自己去作坊,说是经过这段时间的实验,已经用炒钢的方式练出了钢,让刘通去检验质量。

刘通来到作坊,看见角落里堆着成堆的废铁,足有几千斤。大武随着刘通的眼光看了一眼,摸摸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因为炭火温度、搅拌方式和时间等问题没有掌握好,前些天每天都费两三锅铁水。”

“成功了就行,这点成本已经很小了。”

“军候说得有理!”蒲元从后院进来,笑眯眯迎了过来。身后两个弟子一人抱着一整块钢铁。两人将东西放在地上,刘通上前两步,心想这必然就是大武说的刚炼出来的钢了,颜色和后世见过的铁相似,有一块更亮一些,却不像不锈钢那样白亮。

“这都是刚炼出来的钢?”刘通满意地点头问道。

“这里面一块是钢,一块是生铁,这是刚炼出来的钢。”蒲元有点惊讶刘通竟然分不出钢铁来,指着亮些一块说到。

“哦,是吗。”刘通也不在意,自己以前也没有见过刚生产出来的钢块、铁块。

这时,大武拿了一柄钢刀递给刘通,“请公子试试。”

刘通不明所以,扭头问大武:“怎么试?”

“军候,这是百炼钢刀,要试好刀或好钢就用这方法最直接。”蒲元说着举手凌空虚劈。

刘通摇摇头,心想,头脑进水了,手持钢刀去砍钢块?

蒲元本来想让刘通亲手试他的方法炼出来的钢,也是对他的尊重,见刘通不愿意试,便示意大武来。

大武本来就身材高大,肌肉发达,常年跟着蒲元练武、打铁,力大很大。只见他双手握刀,百炼钢刀披风而下,一刀砍在铁块上,提刀一看,钢刀无恙,铁块上留下了一分深的刀痕。

刘通看着铁块,心想后世如果用菜刀去砍铁块,还不早卷了?这个时代的铁也太豆腐了吧。

大武双手震痛,略微休息,又是大喝一声,一刀砍向钢块,只见火花泛起,铛的一声,钢刀刀身断裂,钢块留下一发丝深度的细痕,大武双手虎口崩裂,鲜血流了出来。

身边早有准备好的师弟过来帮他包扎了一下。

“骆军候,这可是好钢?”

刘通哪知道钢铁的好坏,见这块确实比之前那块坚硬了很多,便认同到,“蒲先生果然大才,竟然弄出了如此好钢!”

“蒲某岂敢贪天之功,多谢军候以秘术相赠!”说着正色理理衣袖,双手抱拳,弯腰向刘通拜礼,众位弟子也跟着蒲元行礼。

刘通见此阵势,赶紧回礼。

当夜刘通被蒲元留下喝酒,蒲元之外,多是粗鲁汉子,酒喝了不少。刘通第二天醒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也想不起来酒宴上的情形了,只是好像记得大武借着酒劲央求自己不要将这制钢之术再传给别人,好像是说是他师父蒲元相求的,并说日后必有厚报。

刘通起床时想到此处,不禁摇头,这蒲元是要技术垄断啊,难怪古代技术发展缓慢,有什么新的技术都首先想到的是藏私啊。

刘通想想倒也无不可,毕竟自己跟着曹操,蒲元掌握了就是曹操掌握了,让曹操在跟其他诸侯争夺中占有兵器上的优势,对自己而言也是好事。

这个时候还是要讲阵营的,为自己的阵营考虑,即使蒲元、大武他们有点私心,也可以接受。反正这个时代没有知识产权,自己又不是打铁的,也不能通过掌握制钢技术给自己带来财富。

刘通坚信自己是走仕途的,利用金手指发财的想法,从来没有想过,也不屑于这样做。

第20章 诸葛亮

刘通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红鲤端着洗漱水盆进来了。

“公子你怎么喝这么多酒?”红鲤一边帮刘通穿衣服,一边埋怨。

“咦,那是什么?”刘通指着旁边案几上三柄小刀问道。

“昨夜你回来睡觉时候从你怀里落下的。”

“哦”,刘通拿起一柄小刀仔细打量,这小刀十来厘米长,两厘米左右宽,是飞刀吗?刘通仔细回忆,好像是蒲元在酒宴上送给自己的,说是用新出的钢打造的。

刘通一甩,飞刀倒是出去了,并没有飞中门柱,倒是插在了门上,小刀很是锋利,入木一寸。

饭后刘通练了一会武功,又玩了一会儿飞刀,觉得这玩意不适合自己,何况自己压根就瞧不起暗箭伤人,于是兴趣缺缺,收了飞刀回屋了。

刘通突然想起来,怎么最近曹洪也不找自己了?怎么还不叫自己去军营?曹昂也看不到人影,就是曹宪姐妹,这些日子也不来听故事了,心中纳闷。

又过了几日,刘通实在是无聊,这时想想,自己还真没有什么朋友。

虽然最近见过蒲元几次,但年纪相差较大,却不投机,大武他们又多是粗鲁汉子,仔细想来,唯独曹昂算得上是个朋友。可是,越是呆的时间久了,越是觉得自己跟他有地位上的悬殊,刘通倒不是很在意这个,但害怕别人在意啊,也不好真拿曹昂当兄弟处。

但这些日子的确有点无聊,便起意去寻曹昂玩。因为刘通本来就在左将军府居住过,门房直接带着他进去找曹昂。

经过花园的时候,刘通远远看见小曹节正跟几个小孩在玩耍,便停了下来打招呼。

小曹节见是刘通,天真烂漫地跑了过来,神神秘秘地拉着刘通走向一边,门房见曹节接过了刘通便离开了。

“骆大哥,你是刘通?”

刘通一听,心里一咯噔,我和红鲤不会说啊,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认识我?但心里一想,自己当初自称骆通也就是为了随口应付陈户,现在投奔曹操了,以真名示人也无不可啊。

“是哦,你可要保密哦。”刘通逗乐小曹节道。

“嗯嗯”,曹节像是获得重大信任一样,严肃地点了点头,“骆大哥,你真的是来自北方吗?”

嗯,我前世是南方人,这一世就在新野出现过啊,什么叫来自北方?刘通微微摇头,疑问的眼神看向曹节忽闪忽闪的大眼。

“骆大哥,我才不相信你是北方的探子呢!”小脸似乎为刘通抱不平,涨得微红。

这哪跟哪啊,小孩子说话没头没脑的,刘通摸摸小曹节的头,“我去找你大哥了。”

“大哥去城外迎接父亲去了,说是有重要的客人一同来了。”

曹操回来了!刘通有些兴奋,毕竟来了这么久都没有见过他,之前住在他家,他去了襄阳,他回来后,自己又搬出去住了。曹操回来后,说不定自己就能真正上任了。

“什么时候回家来?”

“午后你来找大哥吧,那时候大哥就回来了!”曹节扬着头,看着刘通。

刘通蹲下身来,“小曹节,跟骆大哥去找红鲤姐姐玩好不好?骆大哥给你讲孙悟空、猪八戒的故事。”

“好啊,好啊。”曹节声音越来越低,“大姐不让我去找你们,说等父亲回来弄清楚再说?”

“为什么?弄清楚什么?”

曹节也不解地摇起头来。

刘通觉得无趣,又不知所以,便拍拍曹节的小头,起身走了。

刘通回到家后想着曹节的话,百思不得其解,最近曹洪、曹昂也不找自己,想来想去,定是有什么原因。刘通越想心中越是堵得慌,决心找曹昂探个明白。

午后太阳偏西时,刘通刚到左将军府,就见曹昂带着一帮人在往马车上搬东西,曹昂见刘通过来,先是一愣,然后冲刘通抱拳笑道:“最近骆兄很忙吧,怎不见来找我啊?”

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你这将军府是随便能进的吗,以前不是每次都是你找我的吗?

“曹兄,这是准备干什么去?”

“哦,孔明先生来了,我再送些东西到有闲馆去。”

刘通一听,摩挲着手掌,很是高兴。

“当真?左将军出马,心想事成啊!”

“家父也是三顾茅庐,才请得卧龙先生出山的!”

刘通心想,历史虽然改变了,但诸葛大神的出山还是老桥段啊。

“庞统先生呢?”刘通急切地问道。

“庞统先生已经向父亲请缨去了益州了。”

刘通一听,曹操了不得啊,一下子收复了卧龙、凤雏。庞统去益州,联想到前段时间益州张松来过,吕虔又和张松一同去了益州,估计诸葛亮已经向曹操献上了先取益州,后三分天下的战略。

吕虔之前去益州估计是结盟之类的,这次庞统前去,估计就是谋划夺取益州了!

刘通打心里为曹操高兴,也为自己高兴。诸葛亮和庞统的到来,自己这举荐贤才的功劳是跑不了的了!

“左右无事,我随曹兄一同去有闲馆吧。”

曹昂停顿一下,也不好拒绝,便点头同意了。

东西搬好后,曹昂、刘通骑着马带着一帮人向有闲馆走去。沉默了一会,曹昂开口问道:“骆兄,制盐、冶铁技术都是北方不传之密,骆兄当真不是北方人?”

刘通见曹昂说话不像以往爽朗,怎么也是怀疑自己的出处,难道自己编的关于师承的谎话经不起推敲?哎,看来还是不能撒谎啊,一个谎话要多少谎话才能圆上?也许永远圆不上吧。

“曹兄,小弟的确不曾去过北方。”

曹昂见刘通如此回答,也不再问,两人一路无话,到了有闲馆。

曹昂、刘通来到诸葛亮里间的书房,见一个二十余岁英俊儒风的书生脸色微酣,放下手中的书简迎了过来。

刘通心想,此人面相睿智,风度飘然,必是诸葛亮了,怎么天还未黑就喝酒了,难道是刚才跟曹操喝的?毕竟第一天到新野,总得有个接风酒。

诸葛亮认得曹昂,客气一番,见跟着一个衣着考究少年进来,贵气无比,以为是曹昂的弟弟。

“小子骆通,见过卧龙先生!”刘通见心中大神,难免有点小激动。

诸葛亮笑道:“公子面相贵不可言,不知是哪位大人麟儿?”

“孤苦草民而已,岂敢称贵。”刘通倒不是谦虚。但自己报上骆通的名字,诸葛亮显然没有听过,心中有点失望,看来没有人跟他提过是自己向曹操举荐他的。

刚落座,曹昂就被有闲馆管事叫走了。

“骆兄你陪陪先生,我一会过来。”曹昂出门撂下一句。

刘通有点拘束,不知道跟诸葛亮聊些什么,就拿起案几上的书简,心不在焉地看了起来。

“先生,那刘宽乃汉室宗族,北方地广人多,为何先生不去北方?”

面对大神,刘通有点紧张,但还是放不下对刘宽的好奇,想通过这个智者,了解点什么,便来了这么一句,刚脱口就觉得有点冒昧了。

这些日子他倒也知道了些天下大事,如今诸侯自从刘宽消灭袁绍后,以他实力最强,另外还有荆州刘表、益州刘璋、江东孙策、凉州马腾等,至于曹操,实力较弱,只是借住新野罢了。

诸葛亮见刘通问后便低头看起了书简,不知其用意。

“北方军机处人才济济,我于大将军而言,可有可无之人尔,曹公天下雄才,当世明主也!”

刘通见诸葛亮脸色不善,听他刚才话语,诸葛亮这样的人是不会去北方与军机处与众多大才共事的,他要的是乾坤独断、一展抱负。

刘通看诸葛亮又拿起书简,知道他无留客之意,便向他行礼告辞,出了房门。

刘通心情极差,跟曹昂聊得不开心,第一次见诸葛亮,也不愉快,便跟一个下人交代了一句,自己回去了。

第21章 小苍龙

刘通刚拎着铁棍骑上马,就见史阿过来,刘通冲他抱拳行礼,打马跑了起来。

史阿瞪着刘通的铁棍,目送刘通而去。

当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刘通被敲窗声音吵醒,刘通刚点上灯,便听见窗外有人说道:“刘通,屋后小树林一见!”

怎么有人知道我叫刘通,难道是以前相识的人?刘通推门追出,只见一道黑影越墙而出。

刘通知道来者不善,穿好衣服,拎着铁棍也越墙追了出去。赶到小树林边,趁着月色,看见史阿手提长剑,站在前面。

“小苍龙!我在蓟城射死你爷爷,你难道不想为他报仇吗?当日我也是大意了,只顾着你的枪法,但你手中的铁棍和你的内力却让你无所遁形!你隐姓埋名来我新野,意欲何为?”

这什么啊,一顿噼里啪啦,我是什么小苍龙?你还杀了我爷爷?刘通目瞪口呆。

史阿见刘通不言不语,心想,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大奸大恶之人,面对仇人都能如此隐忍!

抬剑当胸一横,“刘通,只要你交出祖庭要术,我便不为难于你。”

见刘通还是一脸懵懂,史阿大怒。

“休要装腔作势,今日便擒了你,向祖庭交差!”说着挥剑向刘通刺来。

刘通本要辩解,我哪有什么《祖庭要术》,是武功秘笈吗?对,史阿这样的高手想要的应该是绝世武功秘笈!

刘通见史阿剑尖刺来,赶紧后退一布,扫棍横击,史阿避过。

想着这史阿莫名其妙下狠手,刘通大怒,一鼓作气连续出棍,用足真气,也棍棍击向史阿要害。

史阿见刘通真气强悍,不敢硬接,均以巧劲化解了刘通的攻势。

史阿后跳一步,剑指刘通怒道:“五行诀,地煞棍法,果然是小苍龙刘通!真是眼拙了。”

五行诀!地煞棍法!这是我的功夫?史阿乃是一代大侠,岂会看走眼!

知道了点自己的身份和武艺,刘通来不及高兴,看样子,这史阿跟自己家是有大仇啊,杀了“我爷爷”,还对我下死手,这得跟我有多大的仇啊!

“你这恶贼!如此歹毒,竟敢害死我爷爷,狗贼,拿命来!”刘通想到所谓的爷爷被他杀死了,说罢大步跃起,迎头劈棍而下,史阿见刘通发狠了,知道刘通真气异常强悍,只得躲避,就地一滚,闪在一边。

“龙腾步!当世除了你小苍龙刘通还有几人会这龙腾步!”

史阿说罢跃起,挥剑攻来。

哦,原来这步法叫龙腾步!我还人称小苍龙?霸气!刘通顿时来了精神。

两人均是当世高手,刘通武功霸道,也基本恢复了,史阿剑法超群,本来也是强悍路数,与刘通相比却显得飘逸灵巧,两人差距不大,斗得是天昏地暗,飞沙走石。

刘通越打越高兴,原来自己擅长的是用棍啊,当初何必用那半生不熟的枪法啊,而且刘通发现,史阿真气不如自己,每每刻意躲避。

两百招后,刘通心中发急,知道史阿剑术炉火纯青,自己年纪尚幼,在招数上是无法取胜的,只得逼他比拼真气。

刘通想通此节后,想着自己铁棍比史阿的长剑长出不少,便不再拆解剑招,用足内力,只朝史阿身体躯干猛击,一寸长一寸强,一棍连着一棍,绵延不绝而去。

史阿见刘通不按套路出招,出棍不讲章法,又不敢挥剑硬挡,顿时慌乱,处于下风。刘通听说爷爷死了,自己心底莫名的刺痛,自己前世穿越时十岁,现在十六七了,应该是在这个时代生活过了,应该有家人,哪有爷爷不疼爱孙儿的,越想越有代入感,杀得红眼起来。

见史阿手脚慌乱了些,就鼓足内力,便一棍快于一棍。

史阿连退几步,就在这时候,远处一队火把逼近,有兵卒来了。

刘通心想,自己武艺不如史阿精纯,对战经验也远不如他,时间一长,必然落败,喊道:“史阿,我帮手来了,你受死吧!”

史阿背对来人,下意识往后看去,就在此时,刘通从怀中掏出三柄飞刀,向史阿射去,史阿被偷袭,慌忙避开,三柄飞刀落空坠地。

刘通见史阿重心左移,挥棍扫向史阿左腿,史阿重心在左,躲避不及,只得用剑硬挡,“噹!”的一声,刘通铁棍击中长剑,史阿手中乃是宝剑,长剑无恙,也卸去刘通不少力道,但手上顿时一麻,铁棍受阻,还是击中了史阿左腿。

史阿顺势一倒,又卸下铁棍部分力道,但铁棍终究还是击中了。史阿痛疼难忍,一时无法起身。

刘通见得手,跳起大力挥棍击去,就在此时,兵卒走近,带队将领认出史阿,见他危险,张弓对准刘通就是一箭,刘通在空中见利箭迎面而来,只得避开,史阿趁隙起身,慌忙一瘸一拐向后退去,远离刘通。

来将扶住史阿,军卒纷纷张弓对准刘通射箭,史阿看清来人,大喊:“北方刘通刺探情报,欲行不轨,快禀报曹将军,派兵围捕!”

刘通见箭枝纷纷射来,再不走,性命不保。龙腾步跃起,几步就进入了树林。

刘通知道,如果按史阿所说,自己是北方探子,想必和曹操是死敌,再不走,身份暴露,被曹操抓了,可不妙,赶紧闪人吧!

刘通一路想不通,自己怎么是北方的探子呢?也许史阿说的是真的,最近曹家人不正常的反应,应该是已经对自己有所怀疑了。自己应该是失忆了,不然怎么会有一段人生空白?如果真的是探子,是曹操的死敌,可大大不妙,会稀里糊涂死掉的!不行,三十六计走为上,等弄清楚自己身份再计较吧。

刘通想到这里,狂奔起来,赶紧回家。回来后,见红鲤正坐在床沿,焦急地等着自己。

“红鲤,我跟曹操是死敌,我们赶紧走!”说着来拉红鲤。

“等一下。”红鲤慌乱地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裹,又将为刘通做的衣服重新包进了包裹。

“丫头,逃命啦!”刘通拉起红鲤就走。

刘通来到马厩牵黄骠马,便出了门。

已是半夜,路上无人,刘通也不敢骑马快行,就牵着马往北城而去,刚离开不久,就听得有大队兵马朝自己住处而去。刘通顾不得多少了,将红鲤抱起放在马背,自己跃上马来,打马往北门而去。

刚走一点距离,突然想起来,此时城门关闭了,想出城只有跳城墙了,但城墙太高,会摔死人的。

对,有绳索就行,之前在蒲元的作坊见过一堆绳索,我去找他要来。想到这里,刘通便打马往西,来到作坊。

夜深人静,刘通的敲门声,将作坊里值夜的大武吵醒了,大武揉着眼见,见是刘通,正要招呼,刘通一摆手,“大武,以后再细说,你去把屋里那捆绳索给我抱来。”

大武迷迷糊糊,倒也麻利,一会将绳索抱了出来,刘通将它往马背一扔,跳上马揽着红鲤的腰打马就走,留下大武一脸迷糊地站在门口。

刘通继续往北走,离北门几百米就看见北门关闭,有一队兵卒在北门站岗。

刘通早已料到无法出门,便下马来,在马屁股上抽了一掌,让马自己往南跑去了。刘通带着红鲤摸黑上了城墙,拿着绳索,系在箭垜上,将铁棍扔向城墙之外,铁棍落地,一声闷响。

不远处,兵卒听得声音,纷纷举着火把朝这边跑来。见两人在城墙上,便大声喊叫起来。

刘通不等他们走近,右手抱起红鲤,左手抓住绳索,双足也夹紧绳索,不停往下移去,绳索长度有限,还在半空,就到了绳索尽头。

这时兵卒已经来到上方,纷纷向下射箭,刘通荡起绳索,用脚撑着城墙,向外跃去,刘通抱着红鲤,空中施展龙腾步不顺畅,离城墙不远,就落了下来。

刘通落地,就势一倒,以便卸下腿上的受力,刘通抱着红鲤的头部,在地上滚了一圈,扶起红鲤,因为地上都是泥土,两人倒没有受伤。

刘通见城墙弓箭纷纷射下,赶紧捡起铁棍,拉着红鲤远离。

也不敢停留,刘通带着红鲤摸黑从北门绕着新野城,向南而去。选择从北城出来,就是让别人以为自己回北方去了。刘通知道自己没有快马,如果往北走,很快就会被追上的。

刘通带着红鲤一路往南,走了一个多时辰,见红鲤已经很是疲累,就进了一树林,找了一个避风的山坳,找些干草铺在一棵大树下,休息了。

刘通从包袱中拿出红鲤做的衣服,给红鲤盖着,抱着她躺了下来,刘通实在是太困,很快就睡着了。

红鲤被刘通抱着,心思辗转好一会,才在浓浓的困意中睡去,天还是有点冷,刘通身体早已恢复,真气强劲,倒也无妨。

却说曹操当夜就知道了刘通的事情,又听北门守将报告了刘通出了北门,就派李典带兵向北追去了。

曹操倒是希望李典不要抓住刘通,只要追了,给史阿一个交代就行了。

毕竟刘通有大功于自己,何况就是抓住了他,也不好处理。

曹操长叹一声,这个刘通,什么意思啊……

第22章 曹安民

曹昂一直负责有闲馆,天一亮就来到有闲馆看望史阿,曹昂到时,见曹丕早已来看望他的师傅。安慰了史阿几句便去看望诸葛亮。

曹昂跟诸葛亮说起了骆通就是刘通、刺杀史阿后逃离的事情。诸葛亮笑道:“公子想抓刘通?”

“不,我与刘通相交,也是很敬佩他的,只是不曾与他道别,甚是遗憾。”

诸葛亮知道曹昂其乃坦荡君子,见他说得真诚,便说道:“公子可往南追去,说不定还能好生相见道别一番。”

曹昂听后,心中一亮,赶紧向诸葛亮告辞,出了有闲馆骑马向南门而去。

刚走不远,见曹安民带着几个骑兵护卫朝有闲馆而来。

“安民兄,给我一匹马。”

曹昂冲曹安民喊道,曹安民便让一个骑兵下马,自己骑着马,牵着另一匹跟着曹昂过来了。两人一路朝南追去。

却说刘通一大早醒来,见红鲤还在睡觉,便跑到附近一个村中偷了些食物回来,两人吃了后继续赶路。

曹昂和曹安民追了一个来时辰,中间也绕了些道路,最终在去襄阳的一个山路上追上了刘通。刘通见只有曹昂、曹安民两人,见曹昂没有敌意,便停了下来与他相见。

“刘兄,你瞒的我好苦啊,小苍龙当面,我真是有眼无珠啊。”曹昂说罢拉着刘通的手哈哈大笑起来。

刘通与曹昂相处了多日,知道曹昂也是个坦荡磊落的汉子,“曹兄,事出有因,对兄长隐瞒了身份,请原谅小弟,那史阿杀死我爷爷,我不杀他誓不为人!”

曹昂点头道:“此事我也有所耳闻,刘公仁慈长者,不想却为人所害,令人叹惜!”

说着将自己的马牵着向前一步,将缰绳交到刘通手中,“刘兄,山高路远,让他送君远行吧。”

刘通接过马匹,心中感动,“曹兄,左将军即将前往益州,必有一番功业,万望兄长珍重。”刘通迟疑一下,又说道:“左将军天下英雄,兄长出生世家,前途无量,今日有一言兄长切记。”

曹昂拉着刘通的手,好奇等着刘通要说什么。

“兄长当防祸起萧……”

“莫走了刘通恶贼!”

刘通话未说完,突然听得远处来了一队人马,有人大喊一声,只见曹丕、史阿骑马在前,身后带着十几个武者打扮的黑衣人,冲自己大喊着冲了过来。

却说曹昂在诸葛亮房间与诸葛亮的对话被曹丕的随从听了去,告诉了曹丕。曹丕、史阿当即出门,回府带着曹丕豢养的死士快马追了过来。

曹丕等人近身,张弓对准了刘通。

曹昂赶紧张开双臂拦在刘通身前,“二弟,刘公子与我深交,你就放他远去吧。”

“大哥,我家与他刘家乃是死敌,大哥怎能维护自己的敌人,他今伤我师父,必除之而后快!”说着挥手示意一干武士上前。

刘通见曹丕要动武,推开红鲤,将上前的一个武士踢倒,挥棍与众人打了起来。曹昂见刘通受到围攻,气愤之下也动起手来,与黑衣打起来。

曹昂与刘通背靠背被众人围在中央,双方激斗。曹安民见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担忧不已。

曹昂武艺不错,与刘通两人顿时放到了五六人。

曹丕见状,张弓向刘通偷袭,用尽全力射出一箭,刘通打斗中,听得风声,本能一避,利箭破风而来,从刘通脑袋边飞过,却正中曹昂后颈,曹昂中箭,回身看向曹丕,右手捂着伤处,慢慢倒地。

刘通当即惊呆,其他武者见刘通落单,纷纷攻来。

曹安民见曹昂中箭,扑了上来,抱起曹昂上身,手忙脚乱帮他捂住伤口流血处。

曹丕、史阿见射中了曹昂,纷纷下马来查看,曹丕也来抱曹昂,曹安民一把推开曹丕,满眼泪水,“曹丕,你怎可射杀自己兄长!”

曹丕心神慌乱,被曹安民逼视,语无伦次,“我,我……”

史阿见状,突然抽出长剑,一剑刺向曹安民后背,长剑透过身体,剑尖从前胸透出。史阿抽出长剑,曹安民倒地,曹昂从曹安民怀中侧翻在地,一双眼睛惊恐又愤怒地望着曹丕。

曹丕双手发抖,热血充斥大脑,半跪地上,左手捂着曹昂双眼,右手按着曹昂后颈箭身,用力一桶,箭头透过脖颈,从喉结处露出。曹昂喉咙鲜血直涌,手指曹丕,顿时断气。

刘通惊骇地看着这一幕,杀性大起,连续击杀几个武者。

曹丕起身嘶声裂肺喊道:“刘通杀我兄长,给我将他碎尸万段!”

刘通知道,今天曹丕、史阿必是不会放过自己了。刘通见两人还未上马,一棍击退围攻自己的武者,龙腾步跃出包围圈,来到红鲤身边抱起红鲤,跳上曹昂给他的马,打马向南奔去。

曹丕、史阿反应过来,纷纷上马,众人在刘通身后一路追赶,一路放箭,刘通舞着铁棍不停拨开射来的箭枝,曹丕箭术高超,还是被他射中了刘通后背左肩胛骨一箭。

刘通知道自己受伤,两人同骑一马,势必会被他们追上,见左方不远处有一条河,刘通知道红鲤自小打渔,水性很好,便打马朝大河奔去。

刘通不及细想,一来到河边,便扔了铁棍,拉着红鲤跳了下去。两人水性都好,下水后一个猛子来到河中央,奋力往对岸游过去。

曹丕、史阿等人不懂水性,只得在岸边不停射箭。刘通、红鲤,只得不停潜水躲避,顺着水流,往对岸使劲游着。河面三十多米宽,因为顺着水流,一会就到了下河处几十米远的下游对岸。刘通上岸后将红鲤拉上来,赶紧远离岸边,一路狂奔而去。

两人来到一片树林,刘通见已经远离河边,再也看不到曹丕等人,便拉住红鲤停下来休息。

直到这时候,红鲤才发现刘通后背插着一支箭,后背衣服满是血渍。

红鲤先前骑马逃跑时一直坐在刘通身前,之后就是跳河,上岸后又是一路狂奔,压根就不知道刘通受伤了。红鲤抚摸着刘通的后背,泪流满面,大声哭了起来。

刘通知道以前自己受伤就是红鲤采的草药敷上的,就叫她去寻草药,自己则找了些干柴干草,起了一堆火,边烤火边等红鲤。

红鲤来后,刘通撕开衣服,叫红鲤拔出箭来,红鲤抽泣着闭着眼睛,一咬牙将箭枝拔了出来,刘通将脱下的衣服塞满口中,捡起一根烧了半截的树枝,交给红鲤,让她烫伤口,红鲤犹豫半天,不敢动弹,刘通正要张口骂她,红鲤壮胆用烧红的一头烫了下去,刘通闷叫一声,红鲤吓得将树枝丢下,抱住了痛得满头大汗的刘通。

刘通身体逐渐放松,推开红鲤,将衣服撕成布条,红鲤则将采来的草药嚼碎,敷在伤口之上。刘通将布条交给红鲤,指导她给自己包扎起来。收拾停当之后,刘通让红鲤抓紧烤火,红鲤将身上包袱解下,将包袱里自己给刘通做的衣服也一并烤干了。

红鲤给刘通穿上衣服,刘通想着红鲤逃命还带着给自己缝制的衣服,心中一暖,拉过红鲤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羞的红鲤躲在一旁,低头不敢再看刘通一眼。

刘通拿过红鲤的包裹,见里面有不少钱物,一部分是陈户那里拿来的,大部分是曹昂叫下人送给红鲤作为用度的。

刘通看着这些,想起曹昂,不禁悲痛起来。自己虽然对曹昂有些许戒备,经多日相处,觉得曹昂英雄大气,待人真诚,可以说很多方面都与自己兴趣相投,有共同之处,今日为了自己英年早逝,可惜了一个少年英雄!

如果曹昂不死,让其继承了曹操事业,未必就会逊色于孙策、孙权兄弟。

刘通思绪万千,哎,最终曹昂、曹安民还是死去了,只不过不是为了曹操而死,而是为了自己,为了我刘通。

刘通知道,历史上曹丕为了获取曹操世子之位,用尽了阴谋诡计,对其兄弟手段层出不穷,无所不用其极,继位后对其他兄弟也是毫无感情可言,甚至逼得其弟曹植为了保命,做出了《七步诗》:

煮豆持作羹,

漉菽以为汁。

萁在釜下燃,

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没有想到,这次曹丕提前扫除自己将来继位的第一大障碍——曹昂。

第23章 陈生

两人休息一阵后,刘通感觉饥饿难当,就将火灭掉,带着红鲤往一村庄寻去。在村中找了户人家,买了些吃食吃完后在村人的指引下,往义阳城而去。

由于刘通丢失了武器,也没有弓箭,不能打猎,两人只得一路求人卖些食物给自己。当下老百姓本就没有多少食物,陌生人当面,戒备心理很强,根本就得不到食物。

无奈,两人晚上只得饿着肚子,在一个破败的村子,找了间无人的房子过夜。

晚上,红鲤靠着刘通,红鲤如今也不太害羞了,知道晚上寒冷,两人只要靠近才不至于太冷。红鲤摸摸刘通的额头,发现刘通体温正常,心中安慰。

“公子,曹家二公子为何追杀我们啊?”红鲤轻声问道。

刘通见红鲤第一次问自己相关问题,就收起了嬉闹之心,郑重地跟她聊起了前后经过。

红鲤得知是史阿害死了刘通的爷爷,也对史阿恨了起来,顿时觉得刘通不再是让自己担心胡来的人,反而是有责任、敢担当的汉子。

“红鲤你为何还是不问我是什么人啊?”刘通问道。

红鲤笑笑,“公子不是说您是王子吗?”

“红鲤变坏了,明知道是玩笑话,还当真来说。”刘通说着便去挠红鲤腰间的痒痒肉,红鲤咯咯笑着将刘通推开。

刘通不想再对红鲤隐瞒,就将红鲤拉着靠近了些,说道:“我可能是北方刘宽的手下,是曹操的敌人,不是我想对你隐瞒,我也是刚知道的,这也是我们逃亡的原因。”

红鲤当然相信刘通没有瞒着自己,她早就确信刘通真的失忆了。

“公子,要知道你的身世,我们就得去北方打听。”

“嗯,是这样,不过我还是想先去一个地方。”刘通其实想去自己穿越前的老家看看,也想去自己穿越时的鹤鸣山看看,说不定那里有什么线索。但这经不起推敲,相隔将近两千年,那地方已经毫无必要去看了,绝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刘通有些迷惘,到底该去哪里?有时候又有点担心,不敢去探寻这一世的身份,心底还是难以接受那个陌生的“熟人”环境。

却说曹丕等人追至河边后被刘通跳河逃脱,曹丕认为刘通已经受伤,这是斩杀刘通的最好机会,不杀刘通,自己弑兄的事情就隐瞒不住了。

而史阿想的是活捉刘通,将他送往祖庭,刘通对祖庭价值连城,岂能随意杀死。

曹丕知道,在诸葛亮的建议下,加之刘璋从事张松已经来邀请,曹操准备进军益州,帮助刘璋抵御张鲁的进攻。要追杀刘通时间已经不多,便派人回新野调集人手,并在上下游寻找过河的桥梁,过河后到处追寻刘通。

曹丕虽跟随史阿学习剑法,其真正师门却是上清教。

上清掌教天枢子年轻时候曾与曹操叔祖父曹鼎系好友,之后认识了曹操父亲曹嵩,曹嵩系朝廷要臣,官至太尉,位至三公之一。天枢子后感本派弟子在世争中落后于正一盟威道,加之天枢子曾经答应曹嵩,在其孙辈选一资质上佳之人收为门徒,便精心挑选了自己最为看重的曹操这一方势力,因为天枢子善于相面之术,便选择了曹操次子曹丕收为关门弟子。

天枢子在曹丕五岁之时,让曹丕行了拜师之礼,教授了其本门内功心法及一套槊法,并严令曹丕对外不得声称系本门弟子。

后史阿失意来投,曹操便让曹丕拜其为师,也恰巧掩盖曹丕上清弟子的身份。史阿与师妹王灵儿断绝交往,与师父王越道别后,又无颜回归汉中投靠祖庭掌教张鲁,便投靠了曹操,希望曹操能帮助其打败刘祯以报夺妻之恨。

却说刘通伤口处理得当,虽然每日因伤行动缓慢,获取食物艰难,却因红鲤善于抓鱼摸虾,也能将就着果腹。

刘通心知必须到最近的义阳城弄到足够的食物,找到医馆将伤口处置妥当,否则一旦伤口发炎,性命堪忧。

这一日,刘通、红鲤因为路途不熟,绕道来到义阳城南不远的鸡公山下,义阳就是后世河南信阳,刘通远远看见鸡公山,只见该山近东西走向,地形南高北低,树木繁密,山林雾蒙蒙,甚是朦胧神秘。刘通感觉不错,鸡公山的确是雨量充沛,泉源众多,水源丰富,俗有“山中一阵雨,林内百泉流”之说。

曹丕等人一路追踪而来,以为刘通、红鲤进了义阳城,便散开部众在义阳城中寻找,却不知刘通阴差阳错走错了道路,已经绕过了义阳,在义阳南几十公里之外。

一日曹丕手下在来路上打探之人来报,听城南一些村民描述,曾经有一男一女两少年往鸡公山而去,曹丕便率领众人直奔鸡公山而来,刚出城,曹丕又遇到了从新野转道来寻自己的同门,便邀请同门一同去追寻刘通。

这日,刘通因为身体恢复不少,终于用龙腾步逮住了一只野兔,便山路旁烧烤着来吃,被分散寻找的史阿一路看见。

史阿不由分说,上来就是动手,史阿带着十来个黑衣武士,刘通知道不敌,又没有马匹,叫苦不迭,扛起红鲤就跑。

红鲤手里拿着刘通刚吃几口的野兔,一晃一晃的,知道刘通没有吃饱,舍不得丢弃,两人甚是狼狈。

刘通不敢往山上跑,山上树林密布,自己扛着红鲤龙腾步施展不开,只得沿着山脚小道漫无目的地跑。

史阿等人骑马,紧紧地咬着刘通追赶。刘通因为扛着红鲤,始终无法摆脱史阿,其他武士,有的紧紧跟在后面追赶,有的则去给另一路的曹丕报信。

刘通一路狂奔,大汗淋漓,也感知自己左肩胛骨有痛疼感传来,知道自己用力,快要愈合的伤口又被崩裂开了。

红鲤被刘通扛着,头朝后,一直在看着史阿的追赶情况,也看见了刘通后背衣服被血染红了一小块,心中发急,嚷着要刘通将自己放下,让他自己独自逃命。

刘通被红鲤叫嚷着心烦,使劲抽打了一下红鲤的屁股,“红鲤啊,你是不是想让我放下你,你好被史阿抢去做老婆啊?”

红鲤听刘通还有心情开玩笑,心情稍微平复一些,啐道:“他追的是你呢,他想娶的人可不是我。”

刘通难得见红鲤还有点幽默感,哈哈大笑起来,伤口顿时又是一痛,便不敢再笑。

红鲤突然感觉刘通紧急停了下来,扭头看去,只见前面一队人马停在路上,为首的一人一身铠甲,二十来岁,骑着马手里拿着一杆长枪,其他二百来人衣衫褴褛,武器杂乱,散乱站在二十来岁的武将身后。

刘通见过曹操的兵卒,知道这应该不是曹丕部下,也应该不是正规军,倒像是山贼。

刘通转身见史阿也停了下来,顾忌前面这一伙人,刘通见状,将红鲤放了下来,拉着红鲤向前面走去。远远地向对方招手,对方如临大敌,摆开阵势以待。

“各位兄台,我无歹意,后面追我的是官军!”刘通边说着边摊开双手,来到武将面前,对武将双手抱拳,“这位兄台,在下刘通,这是舍妹红鲤,请兄台搭救!”

却说为首的叫陈生,乃是鸡公山山贼,原来和张虎是江夏水面水贼霸主,后来为锦帆贼甘宁所败,逃至鸡公山落草为寇,甘宁后来被刘表收编,成了官军,张虎、陈生在鸡公山生计困难,这次陈生下山劫掠,又被刘表的官军打败,空手而归。

陈生刚才见刘通龙腾步很是奇异,身形迅猛,知道刘通不是凡人,听说是官军追来,见刘通带着个青年女子,相信了刘通所言,便向刘通一拱手,示意他俩闪到一旁。

史阿等身后黑衣人都聚齐后,走上前来,对陈生抱拳道:“左将军府捉拿刺客,请各位英雄行个方便!”

“左将军是谁?”陈生扭头问刘通,刘通见陈生有护卫自己的意思,估计刚才说史阿是官军起了作用,既然陈生是在刘表地盘上,与刘表是官与贼的关系,估计跟刘表不对付,便说道:“左将军就是刘表的帮凶曹操!”

陈生听后笑道:“尔等在我鸡公山横行,可得到我鸡公山许可,速速离去,否则本将军请尔等山寨叙话!”说罢挺枪对准了史阿。

史阿见对方人多,还有弓箭,不知什么原因对方要保护刘通,估计他们不会离去,就约束众黑衣人,与之对峙起来。刘通见史阿的行为,知道他在等援兵,如果曹丕带人赶到,身边这群乌合之众必然不是对手。

刘通抢过身边一个兵卒的长枪,一步跃起,刺向史阿,史阿见状,抽出长剑翻身下马,与刘通对打起来。

史阿不善马战,其他黑衣人也是,纷纷下马,将刘通围了起来。刘通手中长枪枪身系一根木棍,极轻不顺手,也不敢使用霸道内力,担心将长枪震断。

刘通以枪法与史阿对阵,逐渐落于下风,刘通声东击西,不断偷袭包围圈中长枪能偷袭的黑衣人,瞬间将两个黑衣人刺死,其他黑衣人见状,不再只是围困,纷纷加入了战团。

陈生见刘通如此勇猛,一时热血上涌,打马加入了战团,其他兵卒纷纷加入。史阿被刘通纠缠,其他黑衣人不敌,纷纷败退。史阿只得带着众人脱离战场,向后逃去,丢下一群马匹。

陈生见对方逃走,哈哈大笑,下马来到刘通身边,“小兄弟英武!某鸡公山二当家陈生,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多谢陈大哥援手,在下刘通,这是舍妹红鲤!”刘通之前已经通报过自己的姓名了,估计陈生当时没有在意。

刘通拍着旁边一匹马的马背,说道:“陈大哥,这些都是上好的战马,大哥速速叫人牵住了,莫叫他们跑了。”

陈生一经提醒,突然想到,这一战平白无故地得到了十来匹好马,心情顿时大好。

“刘通兄弟,兄弟山寨就在山上,一同上去喝酒吃肉去?”

刘通听后欢喜,抱拳说道:“谢谢陈大哥,打扰了!”陈生乃是爽快之人,便叫众人牵马带着刘通、红鲤上山了。

第24章 杨涂

“陈生大哥,此山为何叫鸡公山啊?”红鲤好奇地问陈生,红鲤本来是不善于与陌生人打交道的人,但见陈生一路与刘通交谈甚欢,也忍不住好奇问到。

“红鲤妹子啊,这山有个传说呢。”

陈生将走在路中间的刘通拉到左边,自己靠近红鲤,继续说道:“我也是听山寨的老安头说的。

传说啊,天庭里的许多神仙各有各的差事,而且啊,你管什么就住在什么宫中。有个司晨宫,里面住的是司晨仙官和司晨神鸡,专门管天明报晓的。

本来,司晨神鸡的差事就是报晓,只要在当值的时候准时啼叫,就算尽到职责了,别的事情可以不管不问。可它却不然,认死理,脾气倔,听到不平的事情就说,遇到不平的事情就管。后来因为好管闲事得罪了玉帝,被玉帝陷害打下凡间,来到了这里。它到这里后继续除害安良,被人们尊称为鸡公,此山从此就叫做了鸡公山。”

“原来是这样啊!”红鲤点头说道。

“我看未必。”刘通说道。

红鲤奇怪的看着刘通,眼神像是在追问,未必什么啊?

刘通手指着远处的主峰说道:“陈生大哥,你看那主峰,形状是不是像个雄鸡的鸡头。”

“嗯,像!”陈生打量后不住点头。

刘通说道:“人们看见主峰像雄鸡头,便取名鸡公山。此山怪石嶙峋,鬼斧神工,各具神态,人们依据思想情感和美好愿望,虚构了这个神奇美妙的故事来,这是人们情感的需要而已。如果我是第一个来到这山的人,你让我取名,我一看见主峰,就会想到鸡公二字,我也会取名鸡公山的。”

“讨厌,公子你真扫兴呢。”红鲤冲刘通吐了吐舌头。

陈生听刘通说话如此爽直,心中顿生好感与敬意。三人说着话落在队伍后面。

陈生指着前面说道:“红鲤,你看那悬崖峭壁,叫狼岈岭。那,看见没,竖着的一大一小两块石头,像不像两个人在诉说衷情啊?那就是人们传说的‘相爱石’!”

“肯定是个美丽凄婉的爱情故事!说不定还殉情了呢。”刘通插嘴说道。

陈生诧异地看着刘通,红鲤见陈生的表情,估计被刘通猜对了,“公子没有意思呢,真扫兴!陈大哥,到山寨后您再讲给我听,就不要跟公子讲呢。”

刘通呵呵笑了起来,“人们总会根据风景的形状,根据需要杜撰一些美丽的传说的。”刘通见识过的前世风景区很多,每个地方都有类似的情况。不过一细想,刘通也觉得自己是个太理性的人,没有情趣的那种。

突然三人听到前方有骚乱,陈生的部下散开着与什么人对峙起来。三人赶紧跑过去,刘通穿过人群看见二十多人拦住了去路。狼岈岭下地面空旷,为首拦路的正是曹丕、史阿等人。

因为陈生进山绕道,史阿早已汇合了赶来的曹丕等人,曹丕带着向导而来,直接超近道在狼岈岭设伏拦住了众人。

刘通见状叫苦不迭,曹丕带来的二十来人都是高手,陈生这边二百来人除了自己和陈生,都是乌合之众。刘通拿过陈生手中的长枪,刘通早已看过,自己这边人手中的武器,只有陈生手中的长枪是铁枪,将就自己使用,“陈大哥,你带着人快走,我来断后!”

刘通说着大步向前,曹丕手下黑衣人见状纷纷抽出腰刀,曹丕、史阿站在前面,身边还有三人不是黑衣打扮,两个二十来岁青年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正一脸不屑地看着自己。刘通不及仔细打量,用枪指着曹丕说道:“小贼,你定是要了爷爷的性命才肯罢休不是?来吧!”

曹丕身旁一个儒雅英俊的青年,对曹丕拱手说道:“小师叔,杀鸡焉用牛刀。”说着从身边马背上抽出长剑,向前几步,对刘通行稽后就摆开了架势。

刘通仔细打量青年人,见他清雅脱俗,与自己相似的身高,一米七二左右中等身材,从衣着打扮和气质上看,像是道门中人。

刘通向来信奉先下手为强,见青年行礼完,挺枪就刺。

来人乃是上清弟子杨涂,杨涂武艺不凡,与刘通斗了起来,刘通用的是百鸟朝凤枪法,枪法霸道而灵巧,几个回合后,刘通已经探知青年必定师从名家,剑法不是史阿一路,更加飘逸洒脱,只是不如史阿精纯、霸道。

刘通知道青年武艺与自己旗鼓相当,内力虽然强劲,却不如自己,若不是自己受伤,丢了铁棍,应该有胜算。

数十个回合后,刘通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取胜,青年轻功了得,身形奇特,无论自己如何进攻,始终无法找到对方的破绽,都能轻易被对手避开。

刘通突然改变枪法,使起另一套枪法,只是刘通不知道,这乃是赵云独创的七探盘蛇枪,七探为七种杀招,乃是进攻方式,而蛇盘为快速出枪,好像不停盘旋的蛇一般,枪快而盘旋形成密不透风的防御招式。

该枪法属于技巧型,刘通并不是很娴熟,却也让对手应接不暇,颇为狼狈。

“师兄,兵器吃亏,用这个吧!”观战的另一青年说着将早已从马背上取下的长槊抛给了战斗中的青年。青年左手抓住抛来的槊,将长剑掷了回去。

青年长槊在手,顿时精神抖擞,攻击绵延不绝。刘通枪法并不纯熟,只得以枪作棍,使起了自己擅长的地煞棍法。

刘通知道此战事关生死,也顾不得背伤,运起十分真气,希望以力取胜。青年槊法炉火纯青,与刘通对打,每次兵器相撞,都被刘通震的手臂发麻,知道刘通天赋异禀,真气强于常人,也不敢硬碰了,便施展轻功与刘通缠斗起来。

刘通用力过猛,后背伤口崩裂血流不止,青年见状跳出战团,“阁下受伤了?先处理一下吧。”

刘通心道,性命相博,倒也有点风度。

刘通不管伤口,还要上前,红鲤早已哭泣地上前来,拉住了刘通,拿出包裹里事先准备好的草药,踮着脚从刘通脖子处伸手进去用草药按住伤口,心疼不已。

突然,对方阵中一道白影鬼魅般而来,快如闪电,刘通不及阻拦,已经来到身边,只听得啪啪两声后,红鲤飞了出去,跌在一丈远的草地上。

刘通吃惊地看着红鲤,只见红鲤毫发无损地又站了起来,手抚被抽了耳光的双颊,惊恐地瞪着刘通身边。

刘通见红鲤无恙,知道来人手下留情,转头看去,来人正是对方阵中的少女。刘通这次才看清,少女一身白裙,身材高挑,长发及肩,清丽秀雅,刘通与之目光相对,不敢逼视,只见少女神色冰冷而目含怒意。

就在这时,两个少年生怕少女出事一般,纷纷向前。刘通回过神来,怒道:“你这女子怎能欺负弱小!”

啪啪又是两声清脆的耳光,刘通大骇,女子出手迅捷异常,这次挨打的是自己!

刘通大骇之余感觉脸颊受力不大,但向来自视甚高的刘通不免面红耳赤,说罢就要动手,却听得女子说道:“你还是变心了!你还是变心了!”

刘通听得此话心神激荡,方寸大乱,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子。

就在此时,史阿飞身上前运气出掌,一掌击在刘通后背,刘通早已走神,未曾防备,顿时口吐鲜血倒地。

白衣女子回过神来,勃然大怒,一掌送出,将史阿震飞数丈之远,史阿面目扭曲而狰狞,落地后翻滚几下停在曹丕脚下,当场晕了过去。

女子举动出乎敌对双方所有人的意料,一时场面奇异地寂静。

刘通用双肘撑地,看着曹丕怀里横躺的史阿,震惊不已,少女竟然有如此修为,简直如神仙般的手段!一代剑术名家被一掌震飞,倒地不起!

刘通转头看向少女,少女早已泪流满面扑了过来,抱起刘通上身,手抚刘通双颊,“疼吗,打疼了吗……”

刘通抬手,“你……”话未说完,伸在半空中的手就落了下去,人也昏倒在少女怀里。

第25章 龙端儿

刘通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屋内昏暗,窗外破晓的一缕微光透入。

刘通心中一紧,类似的场景!

又是期盼,又是紧张。期盼自己能在此昏迷后,醒来时能恢复以往的记忆。

出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本就是件恐怖的事情,而能确定地知道又失去了多年的记忆,与前世之间存在长期的断档,更是让人不安和无所适从。

而紧张,则是生怕又一次去往另一个陌生的世界,谁知道呢。如今好不容易有点适应,有点眉目,聊胜于无,如果这仅有也失去了,是多么悲催的一件事情。

呵呵,奇思怪想。

刘通摸摸自己的脸和身体,发现没有异样。腿脚动弹的时候,隔着被子碰到另一个身子。

“红鲤,红鲤,我要喝水!”刘通踢踢了她。

红鲤睡在自己身边,这个丫头,怎么变懒了,太阳都出来了!

见没有反应,刘通用左手推了推自己身旁裹着被子的双脚,“红鲤,给我倒碗水!”

“哦,喝水是吧。”

一个女子从另一头扬起上半身,揉了揉眼睛。

“大哥,你醒啦。”

声调突然提升,连着被子扑在了刘通的身上,一张俏脸贴近。

刘通刚醒觉,迟钝地发现不是红鲤,惊讶地撑起她的双肩,两人相隔半米僵持,“你,你是谁?”

这是一个比红鲤沉重、圆润、白皙、娇美的女子!打伤史阿的那个。

“我……你刚才叫谁?你是不是每天都和红鲤那丫头睡?”

女子突然想起什么,说着就荡手过来,扭住刘通的左耳朵,用力一拧。

刘通忍住痛疼,呆呆地看着她,女子见刘通痴痴地看着自己,被看得脸红发烫,便放开了刘通的耳朵。

女子见刘通表情奇怪,对自己有着一股自然的陌生和抗拒感,场景有点尴尬,便撑起,从刘通身上下来,坐在床沿,开始穿戴。

“大哥,你要喝水是吧,我去给你端水啊。”女子说着就要起身。

“来了,来了。”

却说红鲤天不亮就在门口候着了,只是碍于这个自称龙端儿的在屋内,不敢进来。

听刘通醒来,喊自己的名字要喝水,心中一喜,刘通醒来喊的是自己,而不是这个自称为刘通妻子的人,红鲤满怀欢喜地去给他倒了一碗开水过来。

红鲤推门进来,想将水往刘通嘴边送,但看见龙端儿看着自己就将碗递给了她。

“红鲤,你去打水服侍公子洗漱吧。”

龙端儿一副大小姐做派。红鲤应了一声给刘通打水去了。

刘通虽然被史阿击伤,却感觉没有大碍,应该是内力强劲在身体里起了作用,加之之前被史阿追杀疲惫不堪,睡了一觉好多了。

事后刘通才知道,鸡公山猛虎寨有个医术了得的老头,就是陈生之前提到的老安头,经他治疗,刘通才能恢复如此之快。

红鲤打水来,为刘通擦脸洗手后,低眉顺眼,垂手站在一旁。刘通发现了这一异样,伸手推开为他整理衣领的女子。

女子又理理刘通的外袍,见刘通看着红鲤,便怒道:“你这奴婢,还不去为公子端饭食!”

红鲤低头小步跑了出去。

刘通目瞪口呆,这谁啊!万恶的地主婆啊?红鲤怎么这么快就顺从一个陌生人的使唤?

刘通走到床沿,拉开与女子的距离,“小姐,你谁啊?凭什么作践我红鲤妹子!”

女子抬起玉手,“刘通,你!”

女子突然狡黠一笑,放下手来,走到刘通面前,双手抓着刘通的肩膀,凑脸过来,“好吧,我是刘子华家的大小姐,龙端儿,你的大妹!”

难怪!“真的?”

“真的!”

“我父亲叫什么?”

龙端儿惊恐地抓住刘通的头,左右摆弄查看,“大哥,你傻啦?”

哦,叫刘子华,刘通支开龙端儿的手,“我母亲叫什么?”

“张与娘!”龙端儿说罢,突然打了刘通一脑袋,羞涩地挨着刘通坐了下来。

“人家变化有这么大么?”停顿一下,突然提高声调,“是不是经常有女孩子冒充龙端儿,跟你套近乎?”伸手来抓刘通前襟。

龙端儿以为刘通是在用父母名字来考验自己身份的。

刘通头脑乱套了,我父亲叫刘子华,母亲叫张与娘?这到底是不是我妹妹?看这行为举止,也不像是妹妹啊,倒像是恋人。

咳咳,刘通抓住龙端儿的伸过来的右手,感觉细腻柔软,感觉窘迫,便要放手,龙端儿另一只将刘通双手捧住。

“大哥,你说。”

刘通着急,咳嗽完后,脸红说道:“我可能失忆了……”

“啊?”龙端儿抬起左手捧着刘通的右脸,“那你怎么记得五行诀、五行棍,还是有小师叔的枪法?”

“小师叔是谁?”

“赵云。”

……

好吧,我爷爷死了,我还有两个爷爷,两个奶奶,三个娘,一堆叔伯和兄弟姊妹,不要说了,我记不住,刘通无声地说到……

龙端儿说着一大串的身份和名字。

“那你为什么不姓刘?”刘通打断龙端儿。

龙端儿小脸顿时红了起来,“我们拜堂成亲十年来了……”

刘通抬手止住了龙端儿的话,别说了,我这么好欺骗吗?我六七岁就结婚了?这个女子,为什么,为什么?有什么企图?

也是为了《祖庭要术》?

《九阴真经》一样的东西,让无数高手疯狂,无所不用其极?

刘通心底有种莫名的恐惧。刚才她说的这些人跟我真的有关系吗?《祖庭要术》在哪里?红鲤呢,你藏起来了?可不要丢了。

那个刘子华怎么看也不会是老爸!史阿、龙端儿,就凭你们的几句话,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我就相信了吗,红鲤呢?我唯一相信的就是红鲤!

刘通心思翻转,晕头转向。

“红鲤,红鲤!”

这时恰巧红鲤端着早餐过来,怯生生地放在案几上,刘通过去拉着红鲤,“坐下,一起吃!”

红鲤看向龙端儿,见龙端儿早已脸色铁青,红鲤心底突突,摆开刘通的手,“公子,奴婢不敢,奴婢用过餐了。”

“成什么体统!还想一桌吃饭?一个买来的丫头就是奴婢!”龙端儿走了过来,冲红鲤摆手,红鲤赶紧碎步出门。

“什么奴婢!她是我妹妹!”刘通将筷子一摔,回到床上又躺下了,面朝墙壁。

一会刘通感觉龙端儿也上来了,躺在自己身后,搂着自己的肩膀,“大哥,你真的失忆啦……”

一股体香和温情袭来,哎,刘通心又软了。

刘通起床吃饭了,暂且接受,先这样吧。

饭后龙端儿扶着刘通出门。这一是块依着山尖的平地,成丁字形有三排木建房屋,刘通从西边房屋出来,看见左边是一个大的操场,右边过道望去,一百多米远应该是个悬崖,悬崖边还有些不规则依地势而建的房子。

走向操场,路过的房间里面有赌博的嘈杂声传来,一些房间门口三三两两坐着晒太阳的粗鲁汉子,操场中间散落着几堆人拿着杂乱的武器在比划。

刘通看见红鲤在操场边晾晒刚洗好的一堆衣服,便走了过去。

路过时,门口这些粗鲁汉子,都面色怪异地看看两人,随后都自觉地低下头去。刘通发现,他们低头的时候都是龙端儿怒视他们的时候,哦,他们都怕她!

“红鲤妹子,哥的里裤脏了,给哥洗洗呗!”一群人在红鲤身边吹着口哨,起哄起来。

红鲤不做声,闷头整理晾杆上的衣物。

“郝七,你的里裤不是落在义阳粉头屋里了吗,再哔哔,小心我弄点药清清你的坏肠子!”旁边摆弄晾晒药材的矮个红脸老头笑道。

“老安头,维护闺女呢!”一个瘦高癞子涎着脸冲红鲤嬉笑起来。

这时,龙端儿拉着刘通已经站在了众人的身后,“郝七,你皮痒了不是?”

众人扭头一看,顿时一哄而散,瘦高癞子殷勤地冲龙端儿点头,“姑奶奶,您晒太阳嘞,我帮红鲤妹子晾衣服的。”说着也颠了。

第26章 老安头

郝七边跑边喊:“张豹子,死哪去了。”

老安头见郝七像耗子见了猫一样颠了,心里好笑。也就是这闺女能治住这些泼皮。

郝七能不颠吗,昨天在寨门口,见二当家带着两个美女上山,自己和张豹子冲这个大美女吹了声口哨,还没摸到她的屁股蛋蛋呢,就被她扔出了足足两丈之远。自己和张豹子甚至都没看清楚她是怎么出手的!

刘通见人都走了,“你在这等一下,我问红鲤点事情,你别过来啊。”

刘通放开龙端儿,刚走两步,扭过头,“叫你别跟着,别动。”

龙端儿鼓着腮帮子,停了下来。

刘通扯住红鲤的膀子,将声音压得极低,“红鲤,你们救我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我身上有一本书?或者,写满字的布,兽皮,或者上面有图画之类的其他东西?”

红鲤奇怪地看着刘通,摇摇头。

糟糕,掉河里了?刘通对红鲤是相信的,她说没有就没有。

“什么书啊?什么兽皮啊。”龙端儿在原处大声问道。

刘通扭头,看见龙端儿的确没有过来,顿时惊呆了。

糟了,这也能听见,这不是明确告诉她我有《祖庭要术》吗,这个龙端儿的能力匪夷所思啊,以后对她得防着点。

“没什么。”刘通尴尬地笑笑。

“刘公子,大当家的请你过去!”郝七又跑了回来,离龙端儿十步之远冲刘通喊道。

龙端儿过来扶着刘通跟着郝七去了山寨大厅。

猛虎寨大当家张虎听说刘通醒来了,便派人来请刘通。听陈生描述,刘通应该是贵族出生,关键是跟刘表、曹操不对付,又武艺高超,早想结交。

张虎敬佩刘通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那个妹妹,听说一招就将江湖闻名遐迩的史阿震飞,将一干高手吓退。

其实,陈生不知道的是,与龙端儿同来的是同门杨涂、卢斌,两人自然不会与龙端儿交手,曹丕也见杀刘通无望,只得退兵了。杨涂、卢斌受师门委派来辅佐曹丕,顺路护送一段去洛阳的龙端儿。

山寨主厅在操场正对着的主楼,大厅很大,有几十张案几摆成四排。

正北用木头搭建了一个高一点的台子,在中间摆着一张最大的案几,左侧摆着一张稍微小点的案几,应该分别是张虎和陈生的座次。墙上挂着烧了一半的火把和几柄兵器。

刘通心想,上下几千年,所有的山寨看来都大同小异啊。

张虎年近三十,身材高大,一脸络腮胡子,因为常年在江上讨生活,风吹日晒,皮肤很黑,站在门口将刘通迎接进门。

在陈生的介绍下,张虎与刘通、龙端儿见礼,在下面的一个案几边坐了下来。

之后说了些客套话,因为不是很熟悉,谈的也不多,总体上还算得上是相谈甚欢。

应酬归应酬,刘通还是不习惯张虎这种粗犷的风格,不久就借口身体不适回屋休息去了。

之后红鲤便端着一碗汤药过来,服侍刘通喝下了,这次红鲤很乖巧,见刘通一喝完就抢过药碗退了出去,找老安头去了。

老安头是个个子矮小而敦实的小老头,通红的脸庞,整天笑眯眯的,每日来给刘通换药、熬药都是红鲤的快乐时光,红鲤都会缠着他讲各种各样的故事。

这段时间红鲤老是为刘通处理伤口,也有意想跟着老安头学医术。

红鲤性格温顺,听话懂事,手脚勤快,长相又可人,老安头无儿无女,整天混在一堆土匪中间,如今难得有这样一个可人的闺女在身边,对红鲤渐渐生出了父爱,便认真地开始教起红鲤辨别药材来。

老安头本就是活络话多的人,有了红鲤缠着,生活更是生趣了很多。

几日下来,人精老安头怎会看不出红鲤对刘通的心思,看到龙端儿的做派,也感叹起来,哎,这丫头命比纸薄,心比天高,富家公子岂是你所能攀附的?便话里话外,隐隐约约开导起红鲤来。

人哪,要懂得认命,这是他的口头禅。

到了下午,刘通想睡会午觉,见龙端儿还在自己房间,“你怎么不去自己房间?”

“这不是嘛,哪有其他房间。”

“龙端儿,去跟红鲤睡好不好?”

“我才不要呢,我们是夫妻,就要睡一起。”

晕,刘通无语了,为了《祖庭要术》,你也够拼的了。

“嗯,对了,你怎么隔这么远能听到我和红鲤说话呢?”

“大哥,你真的失忆了!”龙端儿百无聊赖地从床沿起来,将房门关上了,“大哥,你睡会吧,我看你有点困了。”

龙端儿见刘通还看着自己,像是等着答案,“好吧,你知道的,我、娘亲、大爷爷、三奶奶、四爷爷都能听见,因为我们有灵气修为。”

“灵气修为是什么?”

“不跟你说了,睡会吧,你恢复记忆就都知道了。”龙端儿将刘通按倒在床,给他盖被子。

刘通睁着眼,心里有事哪还能睡着。

“我不睡了,去山上走走吧,好几天了,都没看看景。”刘通跳了起来。

下午两人满山游荡,鸡公山景色优美,如果不是想着龙端儿对自己有企图,美人作伴看景还是很惬意的。

“那杨涂、卢斌是不是喜欢你啊?天天粘着你。”

刘通听龙端儿讲自己在昆仑山生活的故事,配角杨涂、卢斌出现的频率极高,便问道。

“他们才喜欢你呢!”

龙端儿佯装怒道,甩开刘通拉着的手,刘通见龙端儿顾盼喜怒之间均富风情,不禁陶醉。

刘通已经知道,那天跟龙端儿一块的两个英俊青年,就是杨涂、卢斌,莫名其妙的心底有点酸酸的。

龙端儿拉着刘通坐下,指着远处的相爱石,“大哥,我们也像那相爱石一样,永不分离了,好不好?”

说着就倒在了刘通怀里。

刘通何曾谈过恋爱,心旌浮动,情欲暗生,哎,如此美人,如果不是对我另有企图,那得多好啊。

不过,也不妨碍他陶醉其中。

两人回到屋内的时候已是黄昏。刘通远远看见老安头坐在自己门口。

“安叔,您找我?”刘通见老安头冲自己迎了过来,便带着他推门进去了。

老安头粗鲁惯了,在贵公子、大小姐面前有点拘束,本来的红脸更红了,一双皱巴巴的手,扯着衣襟。

刘通见老安头衣服陈旧,有几块新补上的补丁,倒也干净,与他的蓬头垢面甚不协调。心想,衣服应该是红鲤刚给他补上洗净的。

老安头像是下了大决心一般,从怀里掏出半串铜钱,和两块绿色的小玉块,张开手掌托在刘通眼前。

“公子,这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家当了。”

刘通奇怪地看着老安头,老安头咽了一口口水,说道:“小老儿能不能替红鲤赎了自己,我知道这点钱不够,能不能看在……”

刘通顿时清楚了,伸手抓住老安头的手,将他伸开的五指扳拢,阻止到,“安叔,这哪跟哪啊!”

龙端儿笑了起来,“老安头,你治好我大哥有功,红鲤这奴婢就送你了,钱你留着吧。”

刘通弄明白了,原来老安头是来替红鲤赎身的,足见他对红鲤的喜爱,刘通心里高兴。

但龙端儿刺耳的话一出口吗,刘通顿时火起,一脚踢翻旁边的案几,“龙端儿,你瞎说什么?红鲤何时是奴婢了?他是我妹妹!”

老安头一看情况不妙,露着黑牙冲两人尴尬地笑了一下,赶紧将东西揣进怀里,转身就走了。

龙端儿何时被人如此对待过,顿时脸涨得通红,指着刘通,“你,你,刘通,你为了一个婢女这样对我……”说着扭头扑到床上将头埋进了被子。

刘通愤怒地看了她一眼,便摔门出去了。

第27章 张豹子

当晚,张虎、陈生大摆筵席请刘通、龙端儿、红鲤等人喝酒,聚义厅张虎、陈生端坐上首,刘通、龙端儿、老安头、红鲤陪坐右手。

酒到酣处,陈生举杯,“刘公子,要不你就正式入伙了吧,猛虎寨这第三把交椅就是你的了!”

刘通不胜酒力,几杯下去,微酣之际,见陈生话后,张虎一张布满络腮胡的黑脸,冲自己笑着。

喧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下面三十多个小头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是意外。

“三当家的位置不是豹子哥的吗?”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声,众人顿时起哄,刘通不知豹子是谁,顺着大伙的眼光看去,只见自己对面第一桌,郝七举杯一口干了,指着大厅左边坐着最靠近陈生的一个汉子,说道:“猛虎寨,除了张豹子做三当家的,我谁都不服!”

“张豹子!”

“张豹子!”

大厅顿时响起了参差不齐的吆喝声。

刘通有点尴尬,陈生这一提议,让自己有点意外,更意外的是,没有想到这一提议明显触犯了张豹子,也没有得到众多小首领的认同!显然张虎和陈生事前并没有跟手下通气。

“安静!你们这帮粗胚子。”陈生生气地站起,双手下压,大厅顿时稀稀落落地安静了下来,“刘公子是有学问的人,他来做我们三当家的,对我们猛虎寨有大大的好处!”

郝七显然是张豹子的铁杆,将酒杯重重一放,摊手笑道:“我们刀尖上讨生活的,当然是拳脚上分胜负了。学问能弄来钱粮还是女人啊?”

郝七见刘通病歪歪一公子哥,估计他没有什么能耐,就靠着身边那凶悍的女人撑腰。说着望向龙端儿,却见龙端儿一脸不屑地正看着陈生。

郝七话音刚落,大厅里附和声逐渐大了起来,大部分都和张豹子交好,都支持张豹,心底不太服气刚来的半大小子来做自己的三当家,叫嚣了起来。

小部分和刘通一起上山的人,都知道刘通的手段,也不怕事大,有心看热闹,也跟着喊了起来。

见大厅哄闹,张虎脸色难看,站了起来,大厅顿时安静,“郝七说的不无道理,就让刘兄弟教训教训你们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张豹子本是张虎本家兄弟,见张虎这样说,以为张虎偏袒自己,双手一扯,前襟大开,露出了满是肌肉和胸毛的前胸,眉毛一挑,扯动着左脸一寸长的疤痕,粗脖子一耸,“那我就跟刘兄弟耍耍。”

大厅顿时几声口哨呼响。

“就凭你们也配跟我大哥动手?”

郝七、张豹子见龙端儿脸色难看,指着自己,顿时收敛,郝七慌忙坐下,张豹子赶紧拢紧前襟。大厅又安静了下来,大伙可不敢触这个霉头。

“这种事情还是得凭自己的真本事,靠女人算哪门子事。”郝七声音压得够低,倒也不妨碍大伙听见。大厅大多数人也有同感,口哨声又出来了几响。

“做猛虎寨三当家,岂不是辱没了我大哥!”龙端儿一脸不屑,见郝七等人老实了,坐了下去,挽着刘通胳膊,“大哥,我们不稀罕。”

众人以为刘通认怂,受女人的庇护,几个胆大的一带头,顿时又哄笑起来。

刘通心里本来就抵触龙端儿,见红鲤期盼地看着自己,又想到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无处落脚,乱世之中落草为寇也无可厚非,历史上多少英雄豪杰就是绿林出生。

本来就打算着如何甩开龙端儿,带着红鲤找个好安生的地方,见龙端儿又擅自替自己做主,逆反心起,“好几天没有活动筋骨了,就活动活动吧。”

“大哥,注意点自己的身份……”

龙端儿话未说完,刘通甩开她的手臂,起身朝大厅外走去。大厅众人一看,纷纷往外涌去。

看热闹的人情绪和办事效率一样高涨,不一会,场地火光通明,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不停还有人赶来,房子二楼走廊也挤满了人。

郝七拎着张豹子的大刀来到场地中央,“豹哥,替兄弟也出出气!”说着将大刀递给张豹子,斜眼看了龙端儿一眼。

“张豹子,有出息啊,欺负一个小娃子!”不知谁喊了一声。场地里没有参加宴会的喽啰们不知所以,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张豹有点不好意思,揉揉脑袋,“我会让着点的!”

陈生之前见刘通用过自己的铁枪,也早已把铁枪弄来,递向刘通。刘通摇手,见旁边有人手里拿着火把,伸手取来,将火就地熄灭,将木把甩了甩。

众人以为既然两人对战,估计这个小青年也应该有些武艺,张豹子在山寨勇武那是出了名的,如今见刘通如此托大,顿时哗然,这个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边张豹见状,心中大怒,本来还打算手下留情,不曾想这小子如此羞辱自己,竟然用一个短棍子与自己对战!

“嗨!”张豹沉闷一吼,站稳了马步,大刀一挥向刘通身旁虚砍一刀,却见刘通纹丝不动。

众人一见,哄堂大笑,显然小孩子被吓蒙了,张豹如果不是向外下刀,他早就被劈成两瓣了。

张豹看得清楚,见刘通脸色平和,正笑眯眯看着自己,显然知道自己是虚晃一刀,心中怒气又涨了几分,遂顺势横刀,奋力拦腰而来。

众人一见,都道张豹子没轻没重,一阵惊呼,好多人纷纷提醒。

这时,只见刘通手上一抖,木棍迎向刀刃,有人眼尖,心道,这个愣头青,这一刀还不将棍子砍断了?

却见木棍微微一斜,砸在刀面上,“哐”的一声,众人本以为张豹子势必砍断木棍,说不定还会伤了刘通的左腰!却发现,张豹子手中大刀,刀头飞了起来,落在了地上。

刘通一击之下,刀头竟然断了!

众人目瞪口呆之际,又见刘通用棍往刀把上一敲,张豹子双手一麻,刀把掉在了地上。

刘通早看出张豹子的大刀刀把是根木棍,才有如此一举,心想今后要在山寨混,就拿张豹子立威吧,抬起一脚,用力五分,一脚踹在惊呆了的张豹满是肌肉的胸口,只见张豹倒飞一丈多远,爬落在地,疼得嗷嗷直叫。

哄,全场地顿时炸开了锅,太匪夷所思了,本来以为是久经沙场、豹子一样勇猛凶悍的张豹子,一边倒教训乳臭未干半大小子的戏码,却成了张豹子一招半式被击溃的短暂表演。

刘通走过去,伸手给张豹子,这是风度的表现,刘通也不想太得罪他。

张豹子憋着红脸,伸手来拉刘通的手,却因胸口疼痛,虚抬的胸口又落了下去。一旁郝七等人慌忙过来将张豹子抬了起来,往房间走去。

场地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慢慢由稀稀拉拉变成了全场齐声大喊。

“三当家!”

“三当家!”

这是个崇拜强者的世道,有个武艺如此高超的三当家,显然是件让人兴奋而骄傲的事情!

“刘通,你就往父亲和爷爷脸色抹黑吧!”龙端儿冲刘通怒道,转身就走了。

一旁张虎、陈生听后一顿,知道两人出生高贵,山贼的名声不好,对世家大族来说,出了这样的子弟,的确是给祖上抹黑。但既然刘通参与比武了,就说明刘通愿意接受三当家的位置,高兴还是将龙端儿话语引起的不快迅速冲淡了,都过来向刘通祝贺。

龙端儿是真的生气了,刘通回到房间准备睡觉的时候,发现床上龙端儿的铺盖不见了。

第28章 张虎

龙端儿将铺盖带走了,估计是找另外的房间去睡觉去了,莫名地,刘通有点失落。

是的,自己有点提防这个女人,她所描述的与自己的关系,有几分可信,但是,自己却没有验证的途径。那《祖庭要术》却像个幽灵一样,不停在自己耳边提醒着自己,她,或者史阿,是冲着这来的,为了这个,龙端儿甚至不惜重伤史阿,而救下自己!难道这是苦肉计?美人计?还是其他的什么……

但失落是显然的,龙端儿年轻貌美,与自己共睡一榻,虽然分被子两头而眠,但想着与一个美女共处一室,同塌而眠,年轻的内心还是美滋滋的。

刘通失眠了,想多了?

刘通翻身起来,推门出去,远处值夜的几人见是刘通,冲他小声地打招呼。

刘通往右走,来到悬崖边的一排房子,火把的光线将最边上一间房子门口的几只药罐子映得特别醒目,哦,这是老安头的房间。刘通去过老安头的房间,里面堆满了草药,隔壁第二间就是红鲤的房间,好久没有跟红鲤好好说话了。

“谁啊?来了。”红鲤被敲门声吵醒,屋内油灯亮起,小门露出一条缝,略微停顿后就大开了。

“公子,还不睡呢?”

“红鲤啊”,刘通迟疑一会,找到了借口,“我口渴,屋里没有水了。”

“快进来,我给你倒水。”红鲤拉了一下刘通,等他进来后,将房门掩上。

刘通进门看见地上有个铺盖,被子掀开,红鲤睡地上干嘛,刘通不自主地看向靠墙的床榻,骇了一跳!

只见龙端儿裹着被子,正满脸怒容,瞪着自己,像是要将自己一口吞了。

刘通莫名地有点心虚,“酒喝多了,有点口渴,找水喝。”

“公子,喝水。”红鲤端着陶碗递了过来。

“红鲤,给我把水倒了。”龙端儿重重的说道。红鲤迟疑,见刘通将手又收回去了,只得将水碗放在案几上,手足无措地低头呆在一旁。

刘通见龙端儿两行泪水流了下来,更加六神无主了。

“明明屋里有水,见我不在,半夜就来找这贱婢!刘通你要不要脸,刘通你……呜……母亲……”龙端儿用被子捂着脸哭了起来。

刘通和红鲤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刘通推门出去,“你们休息吧。”

红鲤只得关上门,坐进被窝,一直等龙端儿哭累了,睡着了才敢躺下。

第二天龙端儿还是没有过来,刘通醒来后也将近中午了,刘通见红鲤坐在自己床沿。

“她呢?”

“大小姐在房里打坐,是她叫我来服侍公子的。”

“哦”,刘通听龙端儿还是想着自己的伤情,顿时觉得自己亏欠了她似的。

“公子,洗漱水打好了,我去热饭菜。”红鲤退了出去。

饭后,刘通无聊正准备带着红鲤出寨就近溜达一圈,老安头端着一碗汤药过来。

“三爷,从今日开始每日一碗汤药就行了。”老安头将药碗递给红鲤。

“哦,对了,老安头,张豹子看过没有,是否受了内伤?”

“多谢三爷牵挂,张豹子生龙活虎的,一大早就下山了。”

刘通听说张豹子身体无恙,顿时安心,一口将苦药喝了,这年头没有糖,可不能慢慢喝,要苦就苦这一口吧。

刘通喝完药刚带着红鲤出寨门,就听见后面有人喊:“红鲤,去将公子的被子洗干净,晒晒。”

红鲤转头一看,紧忙低头小跑着回去了。刘通见龙端儿冲自己过来,也往里走。

“大哥,你失忆了,我不怪你。”龙端儿挎着刘通的膀子,淡淡地说道。

刘通见龙端儿语气平和,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光彩,任由她挎着膀子带着自己往外走。

“你伤还没有完全恢复,走走活动一下也好。”

这半日两人多是闷不做声,但明媚的阳光和怡人的风景还是将心中的阴霾清除了不少。

傻子都能感觉到,龙端儿对自己的感情不像是作伪,难道我真的是她的丈夫?刘通再次陷于了迷糊。

天黑时分两人被人找回去了,来人说张豹子从山下回来了,带来了消息。

大厅里只有七八人,气氛沉闷,张虎一脸沉重,见刘通回来,起身迎接过来。

“三弟,张豹子刚从义阳回来,我们的死对头甘宁要来了。”张虎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刘通见他说到甘宁的时候,脸色明显暗淡,语气不顺。

刘通也是一惊,甘宁可是历史名将,刘通当然知道他,甘宁在历史上先是长江上有名的锦帆贼,后被刘表招安了,后来又投靠了孙权。刘通不知道的是,原历史上张虎、陈生后来也是被刘表手下庞季说服投靠了刘表,成了刘表手下的将领。

“豹子,你给三爷爷说说。”

张豹子是被刘通打服气了,冲刘通抱拳,“三爷,今日我和郝七进义阳探知,甘宁昨日已经带着两千人马来到义阳,又从义阳抽调了一千兵马正在训练。兄弟探知,他是要进军我鸡公山!听说出兵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

“三弟,如何是好?”陈生也很是着急。

刘通见张虎已经六神无主了,正目光痴呆地坐在那里。刘通不知道的是,原来张虎、陈生也是水上有名的霸主,自从甘宁来后,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逐渐被挤压,实力不断被削弱,只得离开水面流窜到了这鸡公山。

见张虎的表情,刘通还是有点失望的,甘宁即使厉害,也不至于一听说甘宁来了,都还没有见面,就吓成这般模样了吧?

刘通看低张虎的时候,张虎却对刘通抱着莫大的希望,自己当家也是不易,毕竟事关上千号人的生计,那甘宁武艺高强,横行多年,鲜有对手,如今看来只有刘通堪与应对了。

龙端儿突然开口了,“你们怕什么?又不是冲你们来的,那曹丕追杀我大哥,见我大哥上山了,他们几十人也不可能攻上山来,肯定是去义阳城中搬救兵去了,只要我和大哥离开就行了!”

龙端儿心想的是,那曹操、曹丕知道刘通在这里,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张虎怎会相信这一说辞,心想,刘通要是走了,自己更是无所依仗了。

“三弟,我们虎踞鸡公山,对刘表而言如芒在背,甘宁进兵实与三弟无关!刘表这次派甘宁前来,就是知道我们与他仇怨已久,也知道那甘宁曾欺负过我们。”

“我不会离开大家的!”刘通见张虎慌神了,坚定地说道。

“我说几位,鸡公山离义阳才几十公里远,此处本来就不适合安身。何况落草为寇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我看不如散伙算了,实在不行就投军,大家都孔武有力的,做点光宗耀祖的事情不好吗?”龙端儿说道。

张虎听后气得发抖,又不敢怒斥她,要是其他头目这么说,估计早被拉出去爆揍了。

“那甘宁已经投靠刘表,是我们的死对头,我们决不能投靠刘表!”陈生听龙端儿言语后说道。

刘通通过这几日跟众人的接触,知道张虎、陈生也不是真正愿意做强盗的,只是在乱世中自保求生而已,虽然不喜欢龙端儿插嘴山寨的事务,也觉得有几分道理,遂放弃了阻止她的念头。

“谁让你们去投靠刘表那厮了,这里离洛阳不远,去洛阳啊。”

张虎一听,虽然不喜欢龙端儿,但这话却说到自己心坎上去了,心里琢磨起来。

“投靠北方刘宽也无不可,只是山寨粮草不多,洛阳太远,何况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之危。”陈生还是了解张虎的,见他表情,便说道。

一听此话,大厅顿时陷于了沉寂,是啊,如何度过这个难关?

第29章 庞季

刘通对远处的张豹子招手,张豹子赶紧来到刘通身边。

“豹子兄弟,义阳城中原本有多少人马?由谁统领?”

“三爷,太守是庞季,都尉是吕介,之前有一千八百人马。”

刘通一听,庞季、吕介都不是名人哦,“也就是说,如果甘宁来鸡公山,抽调了一千人马,城里只有八百人马啰!好办,他打他的,我们打我们的!端儿说的也有道理,此地不是安生之地,我们就取些安家费,投北方去吧!”

“三弟,北方太远,路途凶险不说,也不知道其他弟兄们的意见。”张虎说道。

刘通听说,心想,这张虎不是个果决的人。

“大哥,问清楚弟兄们,愿意从军的,便去北方,不愿意从军的,给大家发一笔可观的安置费,大家可以就地或者回到自己老家过活,不就行了?”

众人听后大堂顿时闹哄哄起来。陈生靠近来低声跟刘通道:“三弟,山寨已经无钱粮了,这安家费……”

刘通提高声音笑道:“二哥,我们是强盗,安家费自然是向刘表讨要了。义阳城不远,我带大家取来。”

议事厅中安静下来后。刘通将众人拢过来,指着一张简陋的地图说道:“请看,义阳处荆州腹地,北有军事重地新野,南有军事重镇襄阳,又不是与豫州交界之处,从军事角度来说,必定不会驻守重兵。即使驻兵也是常规守卫,张豹子说的情况必然属实。义阳乃是一郡治所,府库必定富足,我们现在有兵卒一千二百,如果智取,必定满载而归!”

众人听后摩拳擦掌,没有想到刘通胆子如此之大,竟敢去打义阳,在往日,众人想都不敢想,“三爷,如何智取?”

刘通便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张虎、陈生等人听后大喜。

当天张虎派张豹子、郝七带着三百来人,装扮一番后分批去了义阳城中。陈生则带人去山中去采集松枝、松脂,赶制上万火把去了。

当郝七来报甘宁已经出发了后,猛虎寨已经收拾妥当,全员下山,绕道趁着黑夜绕道来到义阳城外。

当夜申时,天尚未亮,义阳城墙上守卫突然发现,城外东、北、西三面同时被围,几万火把绵延无边,不知哪里来的军队将义阳包围了。

就在火把亮起的时候,义阳城内,府衙、军营、粮仓等地一片混乱。

首先乱起来的是粮仓,粮仓守卫不多,早已被这几日潜伏进来的猛虎寨喽啰们杀死,而满城地痞流氓、游手好闲之辈都听道上朋友传说,今夜申时粮仓开仓,粮食自取,几十人率先冲了进去抢夺粮食,大家不停往家里搬运。

越来越多的老百姓知道了消息,加之猛虎寨的人不停吆喝,缺粮已久的百姓纷纷不管不顾,加入了抢粮队伍,一时城中大乱。

大乱中,军营被烧,不停有人大喊:“敌军攻进来了,庞太守被杀死了,快从南门跑啊!”

与此同时,张虎、陈生、刘通带人悄悄来到东门,事先埋伏于东门的张豹子带着喽啰们攻占了东门,东门附近百来兵卒被击退,城门被打开,张虎、陈生带着八百人队伍,蜂拥而入。

义阳太守庞季睡梦中被大乱之声吵醒,醒来后发现府衙已经起火,庞季惊慌不已。

守将吕介慌忙来报,“庞大人,不知哪里来的军队,已经将我义阳围住,东门已经失守,粮仓、军营已经大乱,末将特来护驾,我们从南门杀出,前往襄阳求救吧!”

庞季也是博学聪慧之人,“附近没有什么大军啊,近日听说,曹孟德要前往益州,难道是曹孟德路过而发难?也全无道理啊?”

“大人,时间紧迫,日后再跟他算账吧。”吕介说着就拉着庞季往外跑。早有车马候着,吕介带着一百多兵卒护着庞季及家眷往南门而去。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二十来岁屯长带着一百来兵卒拦住了庞季的马车,“太守大人、吕都尉,城中混乱之人都是老百姓,并未见正规军队进城!”

“散开!太守安危为重!”吕介怒道,“你不见城外有数万人马吗?”

“将军,城外火把遍布,却无人马声音,我料是疑兵之计!义阳周边并无袁术、刘宽部队,哪来的大军?”屯长乃是基层军官,统辖百人,吕介见区区屯长胆敢阻拦,欲扬鞭抽打。

庞季拦住吕介,“此人说的有理,前些日,曹操公子通报,鸡公山有悍匪聚集,刘宽细作已经上山,甘宁将军刚刚进剿鸡公山,就有人攻城,莫不是鸡公山强盗所为?”

吕介说道:“大人,鸡公山强盗,多则千把,少就几百,如何围城,我料定是曹操所为?”

屯长着急,上前一步,对庞季拱手,“大人,那曹操准备前往益州,与刘荆州交厚,毫无理由攻取义阳啊!若是盗贼疑兵之计,我义阳难道被千儿八百人攻取了?”

庞季不语,吕介见庞季动摇,也觉得此人说的有理,便说道:“太守安危不可儿戏,我且护着太守出城。”

庞季心有不甘,指着屯长道:“你且收拢兵卒击退东门之敌。吕介将军,你速派人去鸡公山告知甘宁将军,等甘宁救兵一到,我等可内外合击,歼灭来犯之敌!”

“末将领命!”屯长说罢带着队伍直奔东门而去。

却说刘通等人进了东门,刘通知道东门乃是猛虎寨千多人的生命线,最为关键,不得有失,决定由自己亲自把守。便对张虎、陈生说道:“不可恋战,取了府库立即退兵!”张虎、陈生得令,留下三百兵卒,带着其他人马直奔太守府而去。

刘通心情很好,不停有人来汇报城中的情况。全城已经大乱,城中守军和太守已经从南门外逃。刘通在南门悠闲地等着张虎、陈生满载而归。

半个时辰后,刘通见一队义阳兵向自己冲了过来,很是纳闷,其他义阳兵早就作鸟兽散,忙着逃命去了,怎么会有这么一队不怕死的过来?遂摆开阵势严阵以待。

刘通见为首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大个子,留着长须,手持大刀,身穿皮甲,步行冲在最前面。刘通本来想跟对方单挑,对方却不来这一套,率领一百多人直接冲了过来。

刘通这边有三百多猛虎寨喽啰,刚一接兵,刘通见自己这一方战斗力较差,立马出现败退迹象。

对方兵卒勇武不凡,动作整齐划一,个个争先。刘通赶紧约束兵卒有序退后,退守上城台阶,依据有利地形进行防守。希望等待张虎他们回来相助,心想对方千万不要再增兵了。

来人正是屯长魏延,刘通龙腾步跃起,落在魏延身前,魏延身边兵卒见状,突然形成阵型,将刘通团团围住,护在魏延身前。

魏延大刀指着刘通,大喝道:“来者何人?魏延不斩无名之鬼!”

“我是强盗!”刘通哈哈大笑起来,突然一怔,停住了笑声,什么?魏延?魏延怎么在义阳?义阳武卒,对啊,魏延起家的就是义阳武卒,魏延不就是义阳人吗?刘通慌乱中连忙说道:“我不是强盗!那个……”

就在此时,魏延挥刀砍来,刘通赶紧举枪一挡。这时刘通身边十来把长枪同时刺来,刘通大叫不好,舞枪成圈,将身边兵器扫开。

义阳武卒训练有素,一击不中,集体后退一步,再此成圈刺来,只见十几把长枪从上中下分层同时刺来,刘通无奈,只得跳起,脚踏空中长枪借力后退。

龙端儿站在台阶看着这一切,见刘通退回心里稍安。

刘通跳上台阶,大声喊道:“魏延兄,不要误会,我不是强盗,我们停下来好好聊聊,我对你仰慕已久!”

魏延听后,觉得莫名其妙,心想贼人终究是贼人,言语无状,涎皮赖脸,便挥舞大刀向刘通方向攻来。

第30章 魏延

刘通知道历史上魏延善养士卒,勇猛过人,性格矜持高傲,有勇有谋,是蜀国最重要的统帅,因为与长史杨仪不合被诬陷造反而被害。

刘通偶遇魏延没有心理准备,却极想结交,眼下情形很是尴尬,魏延认定自己是山贼,不由分说,进攻凶猛,自己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如果一味退让,丢失了城门,猛虎寨上千人马就危险了。

现在的情形是,虽然自己这边人数占优,但魏延手下却被他训练得异常善战。刘通哭笑不得,一方面欣赏魏延的带兵能力,一方面却希望他部下不堪一击。

刘通记得魏延是被刘备提拔于行伍的,说明当时魏延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低级军官,被刘备发现破格提拔的。

刘通心想,历史记载不假,魏延如今带兵百人,我可是你的伯乐啊,魏延!

刘通心思百转,脸色阴晴不定,魏延向他攻来,见他表情,也很是奇怪。龙端儿见刘通走神,喊道:“大哥,刀来啦!”

刘通也看见了魏延的攻招,横抢一挡,真气震荡,魏延双手一麻,倒退几步。

魏延心中大骇,自己一向自视甚高,不曾想这个小山贼内力如此强劲,自己肯定不敌。

“魏大哥,我真的不是山贼,我们停手,慢慢叙话如何?”刘通涎脸笑道。

魏延见状,以为刘通奚落嘲笑自己,口中口哨一响,百来武卒顿时变换了阵型,向刘通攻来,招招致命。

刘通见状,心道多说无益了,手下见真章吧。盘龙枪舞起,将攻势化解,手持枪身地煞棍法攻了过去。十几个武卒顿时受伤倒地。

其他喽啰见状,纷纷吆喝着攻了过去,虽然没有章法,但人多势众,声势骇人。刘通在前,魏延前锋受挫,攻势立减,刘通起了俘虏魏延的心思,发起狠来,几十武卒顿时被杀,喽啰也伤亡不少。

魏延见刘通武艺如此高强,大大出乎了自己的意料,知道无法攻取东门,便率军边战边退,向南门退去。

刘通紧追不放,这时有快马赶来。

“三爷,按您吩咐,我们往新野、襄城方向都放出了哨探,探子来报,新野方向有大部队向义阳而来,到二十里之外了!”

刘通听后,纳闷不已,自己攻取义阳的计划新野应该不知道啊,怎么会发兵?刘通不知道的是,新野方向来的是曹操手下曹仁部,乃是曹操开拔益州的最后一支力量,负责护送家眷粮草的,只是路过。

“你快去通报大当家的,叫他们立刻向东门集结。我们准备撤退了!”刘通命令道。

刘通说罢勒住兵马,往东门退去。这边魏延见刘通不再追击,又停止了退却,远远地盯着刘通。

刘通见状,不敢松懈,便让人防备魏延进攻,自己则紧张地看着张虎、陈生他们的方向,希望他们能及时退回来。

天已经逐渐放亮,张虎、陈生过了大半个时辰后,带着队伍来到了东门,队伍里面拉着几辆大车,看来收获不小。

张虎见远处魏延虎视眈眈,便要带人杀去,被刘通拉住,“张大哥,再不撤退,我们就会被包围了。”

“三爷,我们向哪里撤退?”陈生知道了有大部队过来,也很是担忧。

“只能往东南方向走了,先离开此地再说。”刘通说着跳上马,招呼大伙出城,直奔东南而去。

刘通估计北边的部队跟曹丕有关,可能是奔鸡公山和自己来的,甘宁在鸡公山,往鸡公山方向走和回北方都会有危险,只能往孙策的地盘跑了。

一行人不顾一切一直赶路,走了大半天,龙端儿跟刘通说饿了,刘通见队伍实在是涣散,也知道大家辛苦了将近一天一夜,又累又饿的,就命令休息,安排人埋锅做饭。

刚吃完饭,撒在后面的哨探来报,之前攻打东门的那个人带着曹仁的部队追过来了。

原来抵达义阳的曹仁部队得知有土匪攻打了义阳,就安排部下分兵带着家眷和辎重入城修整,自己带着两千骑兵追了过来,路上遇到了正跟踪而来的魏延,曹仁对魏延很是欣赏,便分了马匹给魏延,快马加鞭而来。

刘通看着张虎、陈生忧虑的样子,安慰说道:“两位哥哥何必忧虑,目前来看,我们的计划是成功的。我们攻取了义阳,劫取府库,应该高兴。之前我们就有了安置兵卒的计划,现在后有追兵,一点也不影响我们的计划。”

陈生顿时高兴起来,“三弟,怎么讲?”

刘通拍拍陈生肩膀,“我们马匹有限,一同步行目标太大,肯定会被追上,我们化整为零,各奔东西,曹仁追谁去?愿意去北方的,就往北方走,愿意回老家的就回老家,愿意留在本地的就留在本地。安排人把钱物分了吧。”

张虎、陈生因为之前刘通也说过这样的计划,都表示赞同,便安排人将抢来的财物平均分了,喽啰们不曾想当家的头领们不但不留大头,甚至分文不取都给自己分了,都高兴异常。

陈生把安置计划跟大伙说了,约定在洛阳汇合。众人一哄而散。

张豹子和郝七本来想跟着张虎,但泼皮耍横惯了,一想到要从军,自己可吃不了这苦,心想还是留在本地做自己的强人舒坦一些,另一方面,义阳城中的相好的,可不是说舍就能舍掉的。两人依依不舍也离去了。

刘通知道这些喽啰真正去洛阳的估计微乎其微,他真正在意的是张虎、陈生,毕竟这两人也是不错的将领。

大伙走后,只剩下了刘通、龙端儿、红鲤、张虎、陈生、老安头,刘通说道:“张大哥、陈大哥,你们三人一起走,那曹丕的目标是我,却奈何不了我,我留下来吸引他们。”

龙端儿说道:“你们到洛阳大将军府后,就跟他们说是刘通叫你们来的,会有人安排你们从军,老安头年纪不小了,就留在将军府管事,不要从军了。”

“报我的名号有用吗?”刘通气呼呼问道,对于刚才自己被魏延攻打,龙端儿袖手旁观有点生气。

“没用好吧,那就报大小姐龙端儿的名号,哦,对了,你们过去后,千万不要提我大哥落草为寇的事情啊,丢不起这人,谁敢提,我扒了他的皮!”

张虎、陈生听了心中不悦,丢人吗?这龙端儿还是瞧不起自己啊,但两人也怕她,不敢吱声。

“三弟,那您不往北走?”张虎有点着急。

“大当家的,务必要去洛阳,落草为寇不是长久之计,我必须将曹丕他们往前面引,不然猛虎寨的弟兄会危险。我与那曹丕有仇,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失去了我这个目标,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弟兄们虽然分散了,但被他们发现,他们马快,分散追击都难逃一死。”

六人说罢就道别,张虎、陈生、老安头往北而去,红鲤这些日子与老安头相处,隐隐将他当成了叔伯亲人,分别之时拉着老安头只是落泪。

刘通因为顾及龙端儿,也不好再抱着红鲤同骑一马,还好,这些日子老安头也教会了红鲤骑马,红鲤勉强也能自己骑马而行了。

刘通本想故意放慢骑马速度,好让追兵不要失去了自己这个目标,如今红鲤骑马很慢,不需故意,速度也快起不来。刘通心想,等追兵过了众人分手的地方,大家走远了再与红鲤同骑一马快速逃命吧。

刘通没有料到的是曹仁的部队远比自己想想的要快,魏延精通追踪,刘通刚与张虎等人分别不到半个时辰,就听得身后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第31章 越庐老三

刘通听得铺天盖地而来的马蹄声,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丝慌乱。这一丝慌乱让刘通有点脸红。虽然为了义气,为了对猛虎寨的一句承诺,来吸引追兵,但真正落单了,尤其是面对这铺天盖地的骑兵,还是慌乱了。

哎,如今的奋斗,只为了之前的一句吹牛!

“公子,快走!”红鲤率先说话,打马而行,龙端儿看见刘通发呆,在刘通马臀上抽了一鞭子,跟着自己也打马快跑了起来。

三人对地形和前方去路都不熟悉,刘通知道辨认方向,看了一下地形和太阳走向,便一路往东南而行。

刘通不再羞愧,自己似乎想明白了自己“胆怯”的原因,虽然自己武艺高强,可能就是最近一直落单,不停受伤,丧失了心理优势吧,也可能是红鲤的柔弱影响了自己,管他呢,刘通抛弃了杂乱的念头。

只见追兵越来越近,刘通骑马靠近红鲤,一把将红鲤抱过来,放在身前。刘通实在是无法忍受红鲤的骑术,对于龙端儿瞟来的责备的眼神,只得假装没有看见。

三人慌不择路,从弋阳、江夏中间穿行,往庐江而去。刘通跑一阵后又换马而行,很是辛苦,龙端儿则很是悠闲,一路气鼓鼓的,在刘通身后跟随。

当天傍晚后,刘通终于听不见马蹄声了,就找了个荒破的村子落脚。

龙端儿见刘通疲惫,天快黑了,自己夜能视物,便离开了一会,从村外树上抓了两只斑鸠回来。刘通高兴地接过斑鸠,准备去处理,龙端儿抢过斑鸠,扔在红鲤脚边,“你这奴才,难道还要主子伺候你不曾?”

红鲤一怔,慌忙捡起斑鸠去处理了。刘通无奈,只得去找些干草,在残垣断壁丛中找了一个避风且干燥的墙角,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干草。龙端儿扶着刘通坐了下来。龙端儿倒也是个心思不重的人,一会就倚在刘通怀里心情大好起来。

“大哥,我想父亲、母亲了,也想刘沉、刘默他们了,猛虎寨的人都安全了,我们回家去吧。”刘通低头见龙端儿闭着眼睛像是随意地说道。

刘通心想,鬼才相信你离家多年,想家了。

龙端儿见刘通不吭声,坐了起来,“你花钱买的丫头,你随她去吧,我们俩想去哪里,谁还能拦得住?就算是个婢女,我也不喜欢她夹在我们夫妻之间,影响我们的感情。”

龙端儿见刘通还是不说话,瞪了他一眼,又生气地躺了下来,生起了闷气。

却说红鲤处理了斑鸠,烧烤好了,正走过来,听龙端儿这么说,显然是将自己看成了刘通的累赘,是个不受欢迎的人,打算抛弃自己,顿时呆住了,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夜间的寒风侵袭,全身瑟瑟发抖。

“端儿,我们好像离东吴不远了,将来天下三分,一是曹操准备去益州,必定会成为一方势力,东吴的孙策、孙权兄弟占据东南,如果我们家在北方,与他们鼎足而立。既然快到东吴了,我想去看看,了解了解情况。张虎、陈生他们去了洛阳,你父母肯定知道你没有事情,也就不会担心了,等我们办完事情后再回去吧。”

刘通其实一直也犹豫,到底该不该跟龙端儿去。要弄清自己的身世,必然要去北方,但如果龙端儿真的是欺骗自己,羊入虎口就大大不妙了。按道理,如果龙端儿对自己没有企图,自己越走越远,她应该与自己分别回北方。如果还是跟着去东吴,就说明事情不简单了。

“嗯,我听大哥的,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好了。”龙端儿说着,侧身抱着刘通的大腿,让自己躺着舒服些,“红鲤这丫头怎么这么磨蹭,这半天了也没有弄好?”

刘通也觉得奇怪,便将龙端儿的头抱着放在干草上,起身来找红鲤。刚拐出墙角,看见出口空地上摆着一个荷叶包,绿油油的荷叶包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刘通捡起荷叶包打开,只见里面是半凉的两只烤好的斑鸠。刘通奇怪,赶紧去找红鲤,却见拴马的几棵树旁边,有一堆将要熄灭的灰烬,三匹马已经少了一匹。

刘通知道,这是红鲤悄悄地走了。刘通大喊:“红鲤,红鲤!”骑着马奔了出去,龙端儿听得动静也快马跟了过来。

两人在附近绕着一圈,也没有见着红鲤影子,刘通骑在马上看着一望无垠的夜空,木然地呆立着。

龙端儿拉了拉刘通衣袖,见他毫无反应,也不敢再说话,只得在一旁陪着他。

当夜两人无话。

第二日大早,两人便继续往东南而行,刘通估计红鲤不会迎着追兵北上,她知道自己要去东南,估计也会往东南走,两人一路追寻。

却说曹洪、魏延追踪一番后,见已经失去了大队人马的踪迹,觉得也没有必要追踪几个蟊贼而耽误自己的大事,便回返了。

因为曹洪的赏识,魏延便投奔了曹操,跟着曹洪去了益州,魏延到后,深得曹操欣赏,立马被提拔为牙门将军,与不久后投奔曹操的黄忠两人在夺取益州的战争中立下汗马功劳,后来均成为了曹操独挡一面的大将,这是后话。

而红鲤则漫无目的地骑马前行,后来却有一段奇遇。

红鲤走了十来日后,逐渐有些后悔,龙端儿的话的确伤害了自己,但这并不是刘通的意思,刘通还是始终如一的对自己。

红鲤又不想回去找他们,自己也没有能力再找到他们,自己从来没有独自远行过,等到心情平复后,环顾这陌生的世界,才发现害怕了,还好身上带着不少的钱物,倒也不用为吃喝发愁。只是前路茫茫,不知何往。

一日凌晨,红鲤来到一河边,正准备寻找桥梁过河,远远看见河边有一个老人站在河边发呆。

红鲤以为老人要投河,便赶紧打马过去,红鲤下马,上前拉住老人,正想开口劝说,却见老人手里提着一根细竹竿,嘴里念叨:“鱼啊鱼,我不抓你,我又饿,我抓了你,又是为己,为己啊为己,我不能为己。”老人不停地重复念叨着。

红鲤见老人言语无状,很是奇怪,仔细打量老人,见老人七十多岁,容颜苍老,头发却仍然是丝丝青发,衣着整洁,发髻奇特,站在河边,布鞋已经浸水,粘上了污泥。

“老爷爷,您鞋脏了呢。”

说着就拉着老人后退,扶着他坐下,老人嘴里还是在念叨,红鲤只得用力压他双肩,老人顺势坐在河边石块上。红鲤见老人衣服有点潮湿,便先生起一堆火,红鲤帮老人褪下鞋袜,在河边清洗干净后来到火堆旁烘烤。

“老爷爷,您是饿了吗?想吃鱼?”

老头听到鱼,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随后又萎靡下去,“我不能为己抓鱼,抓鱼就是为己,我不能为己,我就是为己害死了师兄,为己害死了师兄。”

红鲤不明所以,但知道老人想吃鱼,便将老人的鞋袜放在火旁,自己脱了鞋袜,拿着竹竿来到河边。

刚才老人站的地方河里草边的确有鱼跳,可能是产籽的时节,鱼靠边了。红鲤也许是运气好,也许是经验丰富,不一会还真刺中了两尾刀鱼。

红鲤将鱼处理干净,用细竹竿穿好,放在火堆上烤熟了,都递给老人。老人不置可否,拿起来,痴痴地还在念叨:“为己,都是为己……”

老人在红鲤的催促下很快就将两条鱼吃完了,老人吃完鱼后,好像清醒了不少,打量着红鲤,“鱼有两条,均是你获,何不自食,何不分之?”

红鲤见老人突然变换了腔调,也不太明白老人的意思,但见老人眼神不再迷离,自己也高兴起来,嫣然一笑,又拿起老人的鞋袜烘烤起来。

老人见红鲤不答话,自言自语道:“女子取鱼,为人不为己。”

红鲤帮老人穿好鞋袜,“老爷爷,我们回家吧,您住哪里啊?”

老人听后,像是预备了答复一样,紧接着说道:“我是越庐老三,我是越庐老三。”

红鲤继续问,始终问不明白老人到底住哪里。红鲤估计老人老糊涂了,只得带着老人往附近的村庄问,看有没有人认得,红鲤牵着马,拉着老人走了好几村庄,大半天也无果,也无人认识老人,只得带着老人往附近的城市去投宿去了。

第32章 孙权

刘通和龙端儿一路来到庐江郡的浔阳,经过打听,刘通断定这就是后世的九江,九江号称“三江之口,七省通衢”。

这些日子刘通已经原谅了龙端儿,毕竟红鲤也不是她当面赶跑的,经过刘通详细解释红鲤对自己的恩情,龙端儿也很是后悔,如果红鲤出了意外,刘通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毕竟年轻心性,两人很快就忘记了这不快。

刘通前世来过庐山,既然来到了九江,便想着带龙端儿去庐山看看。向人问路,大家却只知道匡庐,而不知道庐山。刘通心想难道这个时代庐山就叫匡庐?刘通想的不错,此时的庐山的确叫匡庐。

却说在汉初,匡俗的父亲东野王曾辅佐刘邦平定天下,不幸逝世,朝廷为表彰东野王的功绩,便封其子匡俗于邬(xiao)阳,今都阳县一部分,号越庐君。越庐君酷爱道术,弃官入山学道求仙,这座越庐君学道求仙的山,就叫匡庐山。

刘通虽然后世来过,今时再入,却景象有异,只见满山都是巍峨挺拔的青峰秀峦、喷雪鸣雷的银泉飞瀑、瞬息万变的云海奇观,真是一幅充满魅力的立体天然山水画。

刘通心情大好,不停给龙端儿讲解这一处一处的景色。

两人来到一悬崖高处,庐山风景令刘通心旷神怡,不禁想起后世苏轼关于庐山的一首诗来,情不自禁吟诵了起来:

石耳峰头路接天,梵音堂下月临泉。

此生初饮庐山水,他日徒参雪窦禅。

袖里宝书犹未出,梦中飞盖已先传。

何人更识嵇中散,野鹤昂藏未见仙。

龙端儿虽然武艺高强,却不通诗词,见刘通满怀豪情做起了诗来,隐隐约约觉得很好,看着严肃挺拔的刘通,不禁心旌浮动,将刘通的膀子紧紧地抱在怀里,也陶醉在这满山的美景里。

“美景,碧人,好诗!”两人正陶醉中,突然听得身后有人赞叹。刘通转身看去,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道士和一个十七岁左右的年轻人从不远处向自己走来。

“玄清见过两位居士!”

年长道士,一脸白净,像个刚及第的进士,很是博学儒雅的样子,风度翩翩向刘通稽首行礼。

“小生骆通,见过道长,这是舍妹端儿。”刘通赶紧上前两步,带着龙端儿行礼。

刘通见玄清身后年轻道士身材很是高大,方颐大口,目光颇有神采,年纪轻轻,却留有胡须,上长下短,皆为紫色,相貌奇特之极。

玄清见刘通看着年轻道士,便介绍道:“这是我师弟孙权!”孙权向刘通行礼。

刘通看到这相貌,一听玄清介绍,心中断定,这必定是孙策的弟弟孙权了,世上易找同名之人,此相貌却世间少有!刘通一时走神。

“好一句‘石耳峰头路接天,梵音堂下月临泉’。居士文采纵横恣肆,清新豪健啊!”

刘通见玄清一语道破苏轼的风格,因为吟诵的是他人的诗句,面对行家不禁脸红,“道长见笑了!道长也是来游山赏景的?”

“倒也不是,在下乃匡庐越庐宫鸣音真人的弟子,我与师弟刚从江夏寻人归来,最近得知我三师伯已经回到越庐宫,便与师弟回返了。骆居士,我越庐宫就在主峰之上,不如盘桓些许时日,在下也好就诗道向居士问焉破疑。”玄清说罢,很是期待地望着刘通。

刘通正愁两人无处落脚,便欣然答应了。

四人一路拐向主峰,玄清与刘通交谈甚欢,孙权则不善言辞的样子,很少答话。

玄清一路向刘通介绍起庐山风光来。“匡庐主峰一百七十余,冈岭、壑谷、岩洞、怪石无数,瀑布、湖潭、溪涧颇多,匡庐雨量丰沛,处处兴云作雨,居士请看,那便是三叠泉瀑布了!”

刘通打眼望去,远处只见一瀑布从天而降,落差一百五六十米,声势壮观。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刘通情不自禁地又吟诵了起来。

玄清听后反复低吟,如醉如痴。“好一个‘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居士真乃儒林之仙也!”

听得玄清赞叹,刘通顿时醒悟,不禁又是脸红,心道看来以前老爸反感抄袭是对的,这如何收场啊。龙端儿见玄清如此赞赏刘通的才华,骄傲莫名。

四人不久来到主峰,只见一群巍峨古朴建筑,散落在峰顶,远比刘通前世见过的五行观雄伟庞大。刘通不好停留打量,跟着玄清进了山门,只见山门一副对联“石洞流甘露;仙崖乐最真”,正面一雄伟大殿,屋檐正中两个鎏金大字“太清”,下面“越庐宫”三字,左手远处一个连绵屋群,正面门上“简寂观”三字。

玄清停在越庐宫前,向刘通稽首道:“骆居士,请随孙师弟先去休息,贫道先去见师尊。”说着做出请的手势,然后目送孙权带着刘通两人往简寂观而去。

刘通等人来到简寂观门前,只见门上对联写着:“称师亦称祖;是道亦是儒。”书法雄浑苍劲。

孙权安排刘通两人在简寂观西厢住了下来,之后有人送来吃食,刘通、龙端儿一路劳顿,饭后洗漱了一番,就休息了。玄清见刘通他们休息,也没有打扰。

第二日刘通刚醒来,玄清就登门来拜访了,与刘通谈论起诗歌来,还好刘通因为前世刘祯的古文教育扎实,当世不知为何刘通也有些功底。刘通特意利用当世五言、七言律诗刚刚出现,大谈特谈律诗的先进性,向玄清打开一个新世界的大门,令玄清如痴如醉,刘通才堪堪应付过来。

不久后,玄清师兄玄成来叫玄清,说是让玄清去观礼。“骆居士,我三师伯鸣空真人刚从外地归来,一生未曾收徒,今偶遇一资质上佳弟子,今日行拜师大礼,我等去观礼,请自便。”玄清歉意连连准备离开。

刘通刚好想带龙端儿继续游览庐山,便说道:“道长且不用管我们,我兄妹两人正好想继续游览匡庐美景,傍晚时分自是归来。”

玄清让孙权带路去游览,被刘通谢绝了,刘通其实是不想跟孙权相处,怪别扭的,刘通以前读《三国演义》就不欢喜孙权,感觉阴阴暗暗的。

说罢几人一同出了简寂观,刘通、龙端儿直接出了山门,下主峰而去。

“师兄,三师伯癔症后又恢复正常了?”玄清问道,玄成点头,“是的,新师妹也姓骆,据说这一个来月一直照顾三师伯的生活起居,甚得师伯欢心,师伯执意要收其为弟子。听说骆师妹不想学本门道法,要学阵战之术。看来虽为女子,却有争霸天下之心啊。颇令人费解。”

“可知道其身世?难道是诸侯世家子女?”玄清也奇怪,别人想学道法,求之而不得,她却舍本逐末,要知道,能得太清师尊以道法相授,那是何等艰难之事。

“据说是普通人家女子,只是心性纯良,颇得三师伯喜爱。”玄成说着就带着玄清赶忙往越庐宫大殿走去。越庐宫大殿早已人山人海,各门弟子已经聚齐。

孙权乃是太清掌教鸣音真人的关门弟子,自然站到了鸣音身旁,孙权见鸣空身边女子,比自己小一两岁,身材瘦弱却很是清秀,不自觉有种亲近感,便与之小声攀谈起来。

在太清,鸣空、鸣音辈分已是最高,下面便是玄字辈,然后是凌字辈,再下面是无字辈,所以孙权和新师妹是另类的存在,虽然年纪轻轻,却辈分颇高。

“孙权见过师妹。”孙权小声说道,年轻女子羞涩,答道:“红鲤见过孙师兄!”

原来癔症老人——越庐老三正是太清掌教鸣音真人的三师兄鸣空真人!

第33章 玄成

连续三日,刘通清晨起来后带着龙端儿游山玩水,傍晚回来后与玄清谈论诗歌。日子过得飞快,而这些日子刘通也没有看见孙权,倒也落得清净。刘通见太清观宝相庄严,也不好随意走动,庐山也玩得差不多了,便在第四日一大早向玄清辞行,下了匡庐山。

刘通下山后,打听得知孙策部队在秣陵、丹徒一带,也就是后世的南京、镇江一带。此时孙策已经基本统一了江东,正准备雄心勃勃攻打袁术,然后攻打洛阳迎接汉献帝以成霸业。刘通遂往秣陵、丹徒而去。

却说鸣空收徒后却并不亲自教授红鲤武功,整日去匡庐东南五老峰下深谷,傍晚才归。红鲤本就勤快,懂礼,每日服侍鸣空之外,亦对鸣音、鸣真等师叔伯照顾有加。深得太清长者喜爱。

鸣音掌教见鸣空收徒后神志清醒却每日外出,无暇教授红鲤,便责成玄成教授红鲤武功,玄成乃是太清门后辈中武学第一人,精通本门内功心法及兵器三尖刀。

玄成每日教授红鲤内功,两月余初窥门径,红鲤面临学习兵器用法。玄成身形高大,一米八几,体重200多斤,一柄百来斤的镔铁三尖刀在其手中灵活轻巧无比,舞动起来开石断木,玄成练罢,将三尖刀递给红鲤,红鲤接过,突然手中一沉,身体随即一踉跄,赶紧将三尖刀松手,任由其掉到地上。

玄成一向严肃,不善言辞,见状也是会心一笑。

红鲤脸红,“师兄,你坏死了。”玄成将镔铁三尖刀捡起,从兵器架上取出一柄木柄三尖刀递给红鲤,红鲤依葫芦画瓢练了起来。玄成的三尖刀法刚猛无比,红鲤始终不得其法,多日下来,进展缓慢。

鸣空收徒后,鸣音真人很是欣慰,一来鸣空曾有大功于太清,红鲤系其首徒;二来因红鲤照顾,鸣空收徒后神志大清,红鲤也深得众师尊喜爱。

鸣音师兄弟九人,健在六人。鸣音老七,现为掌教,鸣真老九,性格孤僻,精通炼丹制药,整日泡在丹房,红鲤每日三餐为其送饭,陪他闲聊,鸣真老怀大慰,时日一久感情笃深,鸣真见红鲤练功稍晚,不像其他弟子幼小之时开始练功,知道其内功进步艰难而缓慢,便以灵物制丹让其服下,以增强内力。

红鲤见鸣空每日外出,初始因自己来太清时间不长,对环境不熟悉,也不敢过问。时间一长,对太清的一切慢慢熟悉后,便有了家的感觉,也敢到处走动了。

一日凌晨,红鲤一人在山后练习三尖刀,始终无法完成玄成要她练习的九连刺,九连刺要求上中下三路各三刺,乃是进攻招数中比较霸道的路数,要求快速而迅猛,红鲤勉强能连续刺出三刀,根本谈不上迅猛,一时气馁,便放下三尖刀,来到崖边,只见东边偌大的红日慢慢升起,在薄雾中,晕红匡庐半山,美不胜收。

日出之下,万道红光洒满山谷,山谷树林宛如披上彩衣,凌晨无风,树林静谧,百鸟似乎也不忍心打扰这片宁静,有几只大鸟翱翔在林中上空,似乎在沐浴这红光,享受着这份清新。红鲤看着这美景,也情不自禁张开双臂,深深呼吸着这清爽的一切。

突然山谷惊起一群小鸟,打破了这宁静,红鲤望去,远远看见鸣空一人,从山谷一条羊肠小道向东而去。红鲤本就好奇师父每日去东南五老峰干什么,下了石崖,快步追了过去。

鸣空像是在山中散步,不紧不慢,红鲤也不敢靠的太近,便一路远远尾随。大半个时辰后,来到一个深谷,红鲤因怕跟丢鸣空,一路也没有留心环境,到山谷后,仔细打量,发现这是个人迹罕至的隐秘处,谷中树木高大,灌木丛生,一些巨石无规则卧立,鸣空蹑手蹑脚,沿着巨石边向山谷深处慢慢走去,动作轻柔,深怕惊扰了什么。

红鲤跟着鸣空一路往深谷深处慢慢走去,鸣空走几步就停下静听什么,听一会后又慢慢往里面走。红鲤见深谷越来越窄,鸣空突然停了下来,蹲在一个巨石后面,眼睛从巨石边往里面看,伸出右手向身后招手。

红鲤知道鸣空是在叫自己过去,心想原来师父早就知道自己来了。便蹑手蹑脚轻轻俯身过去趴在鸣空后背,正要叫师父,鸣空回头,用左手手掌捂住红鲤的嘴巴,摇摇头。

红鲤赶紧禁声,奇怪地看着鸣空,鸣空指着前面,继续摇头。红鲤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鸣空收手后,红鲤自己用手捂住了嘴巴。鸣空会心一笑,挥挥手,继续往前走。

两人来到深谷边缘,鸣空指着山体一空旷处,红鲤见一空旷处格外显眼,山峰陡峭,山坡树木密布,只有这一空旷处,寸草不生,有一石洞,石洞开口处下方一块巨石,洞口四周均是石壁,也无藤蔓,很是少见。

“鲤鱼儿,这家伙晚上都睡在林子里,只有白天来这洞里,洞里必定有神物相伴,为师已经寻它多年了。”

鸣空像个得意的小孩,又轻声说道,“这小家伙诡异的很,土木之中,瞬间移动,为师抓了它几十次都无功而返,奇怪的是,洞中无土木,它却不顾危险每日去洞中,为师百思不得其解,近日终于想明白了,洞里必定有神物相伴!待会你堵在洞口,务必将它抓住。”

红鲤见鸣空说得郑重,却不知所云,只得点头。

鸣空带着红鲤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来到石洞下方,鸣空突然拦腰抱着红鲤,大步奔跑几步,一跃腾空而起,红鲤感觉失重,犹如置身云端,红鲤赶紧闭上眼睛,瞬间红鲤感觉自己落地,便睁开眼,见自己已经站在一石台上,面对一个洞口。

“鲤鱼儿,守住洞口,不要让它跑了!”鸣空说着就快步冲进了洞内。红鲤赶紧上前,张开双手站在洞口。

红鲤见鸣空冲进去,只见这个山洞不深,洞口两米见方,洞内深两丈,宽不到两丈,太阳光刚好照了进来,洞内亮堂。红鲤见鸣空进洞,也不敢仔细打量,赶紧盯住洞口。

就在鸣空进洞的时候,红鲤见洞口沿着左石壁处,慢慢走出一个小物件,瑟瑟发抖,红鲤仔细打量,发现是个车马形状的绿中发白东西,它慢慢沿着洞壁往外走,像是植物,也像是果肉,红鲤不及思索,趴下身来,双手把它按住。

“师父我抓住了!”红鲤感觉手中的东西没有肉感,倒像是蔬菜、水果的手感,紧紧抓住,不敢动弹,便爬在地上,一动不动。

鸣空进洞后正到处寻找,正在奇怪,洞中地方不大,怎么没有看见。听红鲤叫唤,才知道,这东西已经发现有人来,已经躲在了洞口石壁后面,自己一进洞就往外溜了。

鸣空哈哈大笑,来到洞口,将红鲤扶起来。那车马形状的东西,听鸣空哈哈大笑,吓得抖动的更加厉害,几下挣扎后,便不再动弹了。

“小东西气性不小,这就断气了?”鸣空伸手接过这东西,张开手掌,仔细打量,红鲤见这东西无脚,无眼,心想,它怎么会走路,怎么会看见来人?“师父这是什么东西?”

鸣空得意的很,说道:“此乃车马芝,乃是几千年方形成的神物!为师年少时候有一次迷路来到这个山谷,偶尔发现这东西的,之后几十年经常来寻它。好多次都遇到了,就是抓不住,只要有土,有树草灌木的地方,它行动快如闪电,后来发现它遇到石头,就行动缓慢,原来它在石中不能快速移动啊,哈哈哈!”

“师父,它是什么样的神物啊?”红鲤问道。“可神奇了!”鸣空得意的看着车马芝说道。

第34章 碧阴

鸣空在洞口石台上坐了下来,红也跟着坐下,“鲤鱼儿,这是为师五十多年前在这五老峰深谷发现的,成型已经百年有余了,此物名车马芝,乃沐天地灵气受日月精华而成的草木精怪,其精华凝结不散而成。该车马芝精通土木遁,今日你机缘巧合捕获,此乃天意。你快快食用!”

红鲤听说如此神物,连忙摇手,“师父,您老身体不好,您自己吃吧,我不吃。”

鸣空见红鲤孝顺,心中高兴,却佯装生气道:“此物传说吃了可以腾云驾雾,成地仙之体,其实不然。为师有紫气修为,此物对我无益,对你却可以延年益寿,驻容养颜,关键是你学艺日短,它可以让你早日功成,你不想早些时日去找你通哥了?”

红鲤脸红,起身撒娇,帮鸣空揉肩,“师父,早知道您老这样说我,我就不告诉你了!”

原来红鲤刚结识鸣空的时候,以为他神志不清,自己又心结不解,就跟迷迷糊糊的鸣空说了自己的经历和感受。不成想鸣空却一切了然。红鲤在鸣空“威逼诱哄”下还是服食了这车马芝。

原来这车马芝的确是名山生之神芝、不死之草,上芝为车马形,中芝为人形,下芝为六畜形,各用功效。红鲤食用后武艺一日千里,内力大增,身轻如燕,身形迅捷,非一般轻功所能比拟,一年后武艺便已是太清门年轻人中的翘楚。由于练武强身,加之食宿良好,红鲤出落得日益圆润,个头也窜高了不少。这是后话。

鸣空见红鲤将这半斤来重的“水果”吃下,很是高兴。红鲤吃一半时候让出一半给鸣空吃,鸣空还是欣慰的拒绝了。鸣空见红鲤吃完,将红鲤拉起来,仔细打量红鲤,见红鲤除了嘴角有果汁外别无异样,便呵呵笑道:“鲤鱼儿,这车马芝乃是神物,它每日守在这洞中,必有缘由,为师想来,洞中必定有神物,我们进去看看。”

两人进洞,先前鸣空顾着找车马芝,没有细看洞中情形,进洞后看见洞正中有一三寸高的圆形石台,石台直径一米五,有物件置于其上,灰尘密布。

鸣空伸手捡起一根木状的东西,灰尘纷纷落下,红鲤见鸣空手中拿着一根腿骨,吓得尖叫起来。

鸣空看了一眼红鲤,红鲤赶紧止住叫声,平复一下心情。鸣空俯身将白骨放回原处,将石台上的灰尘吹掉,红鲤也帮忙打扫起来。只见石台上露出一副白骨,骨骼较小,应该是个女性,鸣空见肋骨和腿骨上有断痕,估计死者生前受伤不轻。

鸣空抛开白骨,在石头后又发现有物件,拾起来抖落灰尘,灰尘散落后,鸣空惊呆住了。

“师父这是什么东西?”

红鲤见鸣空双手捧着一团物件,像是绳索,又不像。鸣空抓起物件的手柄,一抖,物件顿时夹杂破空之声,又啪的一声,却是一根长鞭,鞭子击打洞壁,响声清脆。

鸣空抚摸着鞭子,仔细打量,如痴如傻,红鲤见鞭子奇特,手柄像是什么动物的骨头,鞭身则不知是何物,像是什么筋缠绕这骨头或者铁状的东西,一节一节的,有九节。

鸣空拉着红鲤面向白骨,叫红鲤跟着自己对着白骨跪拜,红鲤向来乖巧听话,不知何意,却也跟着鸣空对着白骨毕恭毕敬地跪拜起来。

拜完后,鸣空说道:“鲤鱼儿,你福缘深厚,玄成说你不适合练习三尖刀,此乃前辈为你留下的神物,当为你趁手的兵器。”

红鲤不解,望着鸣空。鸣空继续说道:“此前辈乃是我太清前辈,是我的师叔祖,名讳上碧下阴,乃是名震一时的坤道。当年一意孤行,因不受门规约束,违反教旨,与正一盟威道赵升、上清苍椿子等人在塞北做下了大事,被我太清逐出师门。不曾想却羽化在越庐宫旁。其兵器就是这九龙鞭,传说九龙鞭集合了龙筋龙骨,以玄铁相连,神异无比,能克制真气灵气,地仙之体鞭下也皮肉受损。”

明空心想,碧阴死前回到匡庐,一是落叶归根,另一用意估计是想将九龙鞭带回匡庐,交还祖庭!

鸣空想到这里,便继续在洞中寻找,碧阴留下九龙鞭,必定会留下鞭法,方才圆满。红鲤不知鸣空在寻找什么,就帮着寻找起来,“师父你看,壁上有字!”

鸣空循着红鲤所指,见洞壁上的确有字迹,鸣空拂袖,真气扫去,灰尘落尽。只见墙上,密密麻麻,也不知怎么刻上去的,深浅不一,甚不好辨认。

当头四句:“为升郎,为家园,受天谴,永无憾。”

后面字迹渐小,“九龙鞭,太清坤道隔代单传,非,则反噬必亡!”之后写着九龙鞭十五式,每式十五变,均精妙无比。分别为挡、摔、掉、点、截、盘、劈、扫、扎、抽、划、架、拉、刺、撩。每式均有解说,字数不多,颇为深奥。

鸣空知道太清一向少有人用鞭,也无上乘鞭法,原来是隔代单传!却也不知为何有如此规矩,少时也未曾听师父说过,甚至师长们提到碧阴时,都讳莫如深。

鸣空让红鲤背诵,自己也背诵起来。鸣空见红鲤费力最终将鞭法背下了,就毁掉了字迹,带着红鲤将碧阴的遗骸安葬在深谷。

两人回到太清后,鸣空禀明了掌教事情的经过,鸣音对于红鲤的奇缘,也是为其高兴。

又因明空年轻的时候,由于过失,在一次道门相争中害死了自己师兄,从此生了心魔,乱了心智。如今红鲤的到来,明空有所寄托,心智明显改观,鸣音也打心底高兴。

鸣音便吩咐鸣空带着红鲤研习九龙鞭法,督促红鲤日夜练习不缀。红鲤不适合练习三尖刀,却极其喜欢九龙鞭,用起来得心应手,武艺一日千里。

在上清门中,孙权与红鲤走的最近,孙权主要修的是王道霸术,集道家、法家、儒家、术家之大成。孙权有空就来陪红鲤练武,前半年孙权多是指导红鲤,不久后,就不是红鲤对手了。但时日愈久,两人感情愈深。

却说刘通、龙端儿一行并未直接去秣陵、丹徒,先是绕道去了蔪春、豫章、鄱阳,然后才一路向东而行。刘通一路行来,却又不少见闻,一日听民间传言,神仙于吉为孙策所杀。

刘通曾听张历讲过于吉乃是祖庭道法最高强之人,曾追杀张历,刘通便有了兴趣打听此事。

原来,于吉一直在吴郡、会稽一带传教、治病,甚得人心。孙策欲渡江攻打袁术,请于吉随行,恰巧逢大旱,孙策催促兵马、船舶,将士、官员却多听于吉之言,军心涣散,孙策大怒,“我的命令还不如于吉的话吗?什么事情都要去向他占卜、问计?”便叫人将于吉抓了起来,斥责于吉问道:“现在天旱不雨,道途艰难,你不与我同忧戚,却装神弄鬼,坏我士气,合当伏法!”遂令人将他捆绑扔在地上,让太阳暴晒,让于吉求雨,雨来则放,雨不来就处斩。

不一会天上就开始布云,中午时分大雨骤然而降,东吴将士欢欣鼓舞,相互庆贺,以为于吉必定会被赦免。孙策见状更加气愤,下令将于吉杀了。从此孙策常有噩梦缠身,颇为失常。

刘通对政教一体,对道士愚弄鼓吹民众颇为反感,对于于吉,虽然他是正一盟威道前辈,按史阿的说法应该是自己的同门,刘通听说他被孙策处死,也遗憾之感,反倒有些许高兴。

在刘通心中,道门中人就应该利用自己的特长、能力造福一方百姓。刘通因为见过后世不同的政体,对于后世阿拉伯政教一体的政权比较反感,当然对于世袭制尤其反感。

龙端儿全然不知道刘通所想,沉浸在对竹帽的欣赏之中。

刘通手工编制的确不错,刘通见龙端儿骑马被太阳晒,先前龙端儿一直是用布巾裹头,不但热,阻碍视线,还呼吸不畅,刘通昨日经过一竹林,便停下来,削竹子为龙端儿做了一顶竹帽,不但轻巧还很是美观,为当世未见之物。刘通前世就会编制,现在手上功夫了得,削竹篾即薄又整齐,所编竹帽自然轻便美观。

龙端儿自小知道刘通鬼灵精怪,常有惊人之举,对于他精心耗时半日为自己编制竹帽的举动,感觉满满的爱意。

即使是清晨傍晚,没有太阳的时候龙端儿也是带着,尤其是经过人多的地方,见不少女子好奇地望着自己的帽子,很是自豪。

第35章 孙策

刘通一贯用度大手大脚,虽然和红鲤过过一段艰苦的日子,却不想再自缚手脚,一路住宿花费不少,经常为钱物发愁。刘通心想,前世看小说,那些武林高手、侠客均是快意江湖,潇洒异常,怎么就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呢?

龙端儿则从来不曾考虑过这些事情,认为跟着刘通吃喝住宿根本不是问题,何曾想过这些问题。反正每次刘通都是很爽快地大手大脚地用钱,在她心中,刘通怀里有用不完的钱,或者说,龙端儿就从来没有注意过钱这个问题。

刘通每到一个城市,钱用完之际,都会半夜趁端儿熟睡时外出,跑到当地府衙府库去行窃,心底安慰自己,我不是小偷,孙策是我们的敌人,这些都是民脂民膏,偷他一分,就是削弱敌人一分势力。

刘通有时也知道这是自欺自人,自己是不是刘宽手下还两说呢,心中为自己的想法感觉好笑,哎,自己身无所长,一身武艺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

刘通想,以老爸刘祯的性格,估计就是饿死了也不会去偷吧。

刘通突然又想,如果自己是刘宽手下,刘宽制盐术、马镫、马鞍是不是就是自己告知的呢?那刘国藩的《咏鹅诗》是不是就是自己教的呢?

一想到这些,刘通心里堵得慌,如果曹操是自己的敌人,我告知这些,还帮他炼钢,帮他延揽了诸葛亮、庞统!真是资敌!真是绑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建安五年(200年)四月的一天,刘通、龙端儿来到丹徒山,丹徒周边多为平原,丹徒山是附近少有的山岭,不太高。两人逢山水湖泊必然游览一番。

两人正在上山时,见三人快速骑马朝山上而去,三人均是士兵打扮,却不像是士兵,均是二十出头,每人身背长弓,手持三尖刀,刘通打眼就知道三人乃是高手,如果身披武将铠甲一点也不会觉得异样,如此人物却是普通兵卒衣着,颇为奇怪。

一人见刘通异样目光打量自己三人,便回头瞪看刘通,刘通赶紧收回目光,与龙端儿嬉皮笑脸起来。

那人见刘通带着一女子,神态轻浮,以为是纨绔子弟,便不再分说,继续打马前行。刘通心中疑惑,也带着龙端儿跟来过去。

龙端儿见刘通神神秘秘,也随他而行。最近龙端儿越发依赖刘通,初始因为跟刘通多年不见,虽然亲密,却依然多是儿时的情感,最近相处时间越久,越是显出自己的小女子心态来,对刘通言听计从。

刘通不好跟的太紧,经过一个山谷后,又越过一个小山顶,进入一片丛林,刘通见三人将马匹藏在树林外沿,便也下马,将马藏了起来。刘通带着龙端儿扭蹑手蹑脚跟了过去。

直到见三人藏于一灌木丛中,才停了下来,也藏了起来。龙端儿知道刘通好奇,自己也是玩心甚浓,便安静地趴在刘通后背蹲在灌木丛中。

两人等了很久也见没有动静,遂逐渐分心起来,刘通被龙端儿趴着,脚有点发麻,便坐在了地上,揉起脚肚子来,端儿见状,帮他揉起来。就在这时,两人听到一个声音传来,“你等何人?”

刘通、龙端儿赶紧蹲起望去,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武将,甚是威武,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手持弓箭,对着三人。

三人立在马前,一人回道:“我等乃是程普将军手下兵卒,在这里射鹿。”

那将军说道:“程普的士兵我全部认识,从来没有见过你们。”

说着向其中一人射箭,那人应声而倒,其余两人手提三尖刀一左一右攻了上去。武将并未带长兵器,抽出腰刀与之对打起来。

就在此时,倒地的那人,也就是之前瞪刘通的人,爬了起来,从后背取下弓箭,对准正在与同伴对打的武将,射出一箭,武将正与人纠缠,不曾防备偷袭,也无力摆脱纠缠躲避来箭,顿时面部中箭,倒下马来。另外两人向他刺去,武将翻身躲过,危在旦夕。

刘通赶紧越出灌木丛,龙腾步跃起,几起几落,空手拨开刺向武将的三尖刀,生生将武将救下。

三人见有人出现,更加发起狠来,招招用尽全力,直奔武将而去。刘通拉起武将,往后一推,顺势捡起武将落在地上的腰刀,是一柄古锭刀,将攻来的三尖刀拨开。

刘通见三人招招杀气腾腾,又见三人鬼鬼祟祟,偷袭于人,而武将面目英俊,威武不凡,刘通对其很有好感,便决心救人而对三人下起狠手来。

刘通真气运起,一刀震开一柄三尖刀,左手抓住另一柄,一送一拽,夺了过来,刘通不善于用短刀,将古锭刀抛下,双手持三尖刀,以长刀柄当棍,左崩右挑,将三人逼退。

三人见刘通武艺非凡,便不再向那武将进攻,而是将刘通围住,失去三尖刀的人,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剑,三人结阵攻来。刘通见三人配合得滴水不漏,攻守有度,阵法极其复杂,变幻莫测。便不敢大意,认真应对起来。

龙端儿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众人打斗,三人初时见有人过来,知道是刘通一伙,都心惊不已,一个刘通就难以对付了,他的同伴估计武艺也非凡,三人都担心不已。

却见这个年轻女子袖手旁观,还笑嘻嘻地看着,心想难道这个女子不会武功,见女子笑嘻嘻,三人又有种受辱的感觉,也许女子根本就是没有将自己三人放在眼里!三人遂更加发起狠来。

龙端儿本想去扶起倒在地上的武将,却见武将面部中箭,面目狰狞,又见武将满脸是泥土血迹,心中顿时厌烦,便不再过去帮扶。这时龙端儿见武将自己坐起,一手握住紧贴面部的箭身,一手将握住之外的箭身折断,扔在地上。龙端儿看得心惊不已,扭头不再看他。

却见武将突然出现在自己视线中,不知何时已经捡起地上的古锭刀加入了战团!

武将武艺很是不凡,三名刺客本来已经被刘通打得只有招架之功,该武将发狠而来,三人顿时手忙脚乱,败相毕露。刘通见武将武艺高强,勇猛异常,估计单打独斗三人都不是其对手,便退了下来,刘通棍法大开大合,不喜欢有人在一旁碍事,影响自己的发挥。

却说武将勇猛无比,丝毫不顾及自己的伤势,面部流血不止。龙端儿早已扭头看向别处,刘通见状也是不忍,对武将的血性敬佩不已。

刘通知道武将如此打法,时间一长,流血过多,有生命之虞,便提起三尖刀又加入了战团。

就在此时,随着一阵马蹄声后,数十骑兵赶来,三名刺客见状,互相看了一眼,射伤武将的人,手一挥,其余两人跟着他便往后退去,身形很是迅捷。转眼就消失在树林之中。

刘通不想追赶,转身去看武将,见赶来的士兵,都围在武将身边,扶着武将,武将手捂着脸部,脸部还在流血,小半支箭插在面部。

众人纷纷大叫:“主公,主公。”有人扯出白布替他包扎,有人扶着武将上马。

武将上马后,伸出沾满鲜血的左手指着刘通对兵卒说道:“请恩公一同回城,好生照顾。”说着便随着众人打马往回走。

几个兵卒留了下来,请刘通一同前往。刘通听众人叫武将主公,这个时代能被人叫主公的人不多,刘通好奇,便回去取马,带着龙端儿跟了过去。

众人下山后,山下另有士兵数百人之多,众人汇合后,马不停蹄一路狂奔,直往丹徒城而去。

除了几人给刘通带路外,众人都在担忧武将伤势,并无人来与刘通叙话。

半个多时辰后,刘通跟随众人来到丹徒府衙,进府后有管事的人将刘通、龙端儿安排在后院一偏房住下,府衙内乱成一锅粥,刘通也不介意,叫管事人去忙,自己带着龙端儿休息。两人这段时间在外奔波,的确是疲累了。不久有人送来吃食,两人饭后,洗漱一番,休息了起来。

傍晚,刘通起来后,佣人送来了晚餐,刘通餐后吃惊不小,因为管家来时,经过询问,刘通得知自己救下来的人竟然是江东小霸王孙策!

第36章 周瑜

刘通知道孙策的确在历史上是在打猎时被人行刺受伤而死的。传言是许贡的门客为许贡报仇所为,因为许贡联络曹操,被孙策发现而绞死。

刘通纳闷的是,孙策的行踪许贡的门客如何如此精准地知晓?何况刘通与三位刺客交手,三人显然不是普通的门客,三人武艺师出同门,也不是一般的江湖豪客,显然出自名门大派。

刘通判断,孙策身边肯定有内应,孙策之死对身边谁最有利?刘通百思不得其解。

稍晚,龙端儿叫人给刘通打水洗脚,端儿刚给刘通去掉鞋袜,突然说道:“大哥,屋顶有人!”

刘通深知龙端儿之能,便迅速穿好鞋袜,出门跃上屋顶,远远看见一个黑影在远处房顶朝东院而去。刘通俯身跟去。

刘通不想惊动孙策府中护卫,尽量悄悄远远跟着那人,那人在东院一主屋屋顶,掀开屋瓦,朝里面观望一阵后,也是悄悄离开。刘通过去,从掀开的瓦缝下看,见里面是孙策卧室,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医者及几个男子在屋内孙策塌前。刘通估计女子是孙策妻子,其他男子应该是孙策的重臣。

刘通望了一眼后,赶紧跟了过去。只见黑衣人,又朝南而去,下了屋顶,越出府衙,从小巷僻静处往城南而去。刘通跟着那人来到一个小客栈,刘通跃上屋顶,跟随来到一客房。

刘通趴在客房屋顶。黑衣人进屋,里面两人为其开门,“凌风师兄,孙策伤势如何?”刘通透过缝隙,见屋内灯光昏暗,却能清楚看出,三人就是白天行刺之人。

凌风坐了下来,除去黑头巾,刘通看清此人就是射伤孙策之人。“凌威师弟,你明日启程去禀告师叔,那孙策重了我们的毒箭,三日内必定丧命,请师叔放心,我和凌非师弟继续留在城中随机应变。”

刘通本来想跳下去擒拿三人,突然心中一寒颤,顿时打消了念头。三人名字中都有凌字,太清当下三代弟子不就是凌字辈?孙权乃是太清玄字辈俗家弟子,莫非又是一个曹丕!

对了,孙策一死,孙策子女尚幼,孙权必定是继承人,若是过些年,等孙策子女长大,即使孙策死了,也轮不到孙权继位。太清门参与世争,扶持孙权是应有之意!若没有孙权,何人能如此精确地知道孙策的行踪和行为习惯,如何能行刺一方霸主?

刘通心中寒意大增,没有想到,在权利面前,曹丕、孙权竟然连骨肉兄弟都不放过!刘通心想,也难怪曹丕、孙权历史上都能称帝,果然有帝王心性,六亲不认!刘通因走神,压断了一片瓦片,刘通一惊,赶紧起身,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屋内有人低沉一声喝到:“谁?”声音刚落,屋内三人冲了出来,飞身上房。

刘通见三人已经追来,便转过身来,笑呵呵说道:“夜里无聊,出来乘凉,你们来屋顶也是来乘凉的吗?”

凌风趁着月色已经看清来人就是白天救孙策之人,心道不好,这人肯定是孙策手下,既然能知道自己的住处,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师兄弟的身份,如果事情败露,功败垂成,就大事不妙了。

凌风抽出腰间长剑,指着刘通问道:“阁下何人?意欲何为?”

刘通见凌风脸色不好,隐隐杀气显露,厌恶地说道:“下三滥的东西,也配问你爷爷的名号?”刘通对练武之人使用毒箭尤其反感。

凌风对其两个师弟说道:“此人乃是孙策爪牙,已经知道我等身份,今日必须除去!”

凌风话音刚落,凌威、凌非纷纷抽出腰间长剑,快速移步换位,成品字形将刘通围在中间。刘通听说三人要杀人灭口,厌恶之情更盛,虽然这些年有所收敛,但小霸王脾气还在。

凌风刚准备再次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刘通突然暴起,一拳击向其面门,三人见刘通突然出手,顿时警觉,凌风赶紧后退,凌非出剑拦截,凌威反应略微迟钝,就在其迟疑之间,刘通却收拳,龙腾步翻身落在凌威身后,原来刘通攻击凌风是虚,攻击凌威是实。

凌威未曾见过如此身法,也被刘通声东击西之策扰乱,转身挥剑直斩,欲攻击刘通落地后的上身。刘通早已预料用剑之人的正常反应,落于凌威身后的一瞬间,便以手撑地,双脚齐出,只见两股真气随脚而至,凌威左右大腿根部中招,只听得骨头断裂之声,凌威倒飞出去,“砰”的一声落在客栈院内,当场毙亡。

凌风、凌非一时惊讶,也悲愤无比,没想到此人出手如此狠辣,一招将凌威毙命。也顾不得凌威及客栈顿时响起的尖叫、喧闹、质问等各种声音,两人冲上前来,杀向刘通。

刘通毕竟不是恶人,刚才出手狠辣,仅仅是因为对方使用了自己痛恨的毒箭伤人,又想杀自己灭口,但见凌威死后,刘通顿时怒意全消,不想继续杀人,出手也不再凶狠。

几招过后,凌风逐渐从凌威的毙亡中清醒过来,白日自己三人围攻过刘通,尚且不是对手,现在凌威已死,自己与凌非显然不是对方的对手,凌风见刘通一味闪避,不想继续交手,便收住长剑,指着刘通喝道:“阁下何人?报上名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日必报此仇!”

“你大爷骆通,宵小之辈,大言不惭。”

刘通何曾怕过他人,最近一直自称骆通,说顺嘴了,倒也不是刻意隐瞒。说完后意识到了这个,也不好再改称刘通,心中嘿嘿一笑,稍微迟疑后,又想,叫骆通也好,如果让太清知道是刘通所为,它名门大派,说不定会给自己并不了解的家庭和师门带来麻烦,骆通好,还是称骆通好。

凌风见刘通通报了姓名,知道这打闹必然惊动官府,如果自己等人被孙策手下捉拿,麻烦很大,便带着凌非跳下屋去,抱起凌威的尸体,远远的跑了。

刘通回到府衙西厢房自己屋中后,把刚才的经历告诉了端儿,龙端儿告诉刘通,半个时辰前孙策叫人来请刘通过去,刘通见已经夜深了,迟疑要不要去见孙策,要不要告诉孙策此事乃是孙权所为。如果告诉了孙策,孙策会相信自己这个外人的一面之词吗?

刘通正在迟疑,龙端儿拉了拉刘通膀子,“大哥快睡觉啦,你不给我捂脚,我睡不着的。”

刘通见龙端儿永远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心中顿时明了,他人之事,我何必操这份闲心!想罢,便脱衣睡下了。

第二日清晨,刘通刚刚练完功,便有客来访。

来人也是二十五六岁,跟孙策一般年纪,同样长得很高大,孙策威猛,此人更显得儒雅,五官标致,是个十足的俊俏男儿,却不失豪气。刘通一见来人,顿生好感。

“庐江周瑜周公瑾见过骆公子。”

周瑜进屋后向刘通行礼,周瑜也是精通面相之人,一见刘通气度、外貌,便知道刘通乃是高贵之人,一身贵气,又英武挺拔,听孙策言道,骆公子一身好武艺,对其有救命之恩。今亲自见到刘通,当面见如此人物,执礼甚恭。

刘通在周瑜进门时,就怀疑此人可能是周瑜,孙策手下能有如此气度和长相的,除了周瑜还有何人?刘通对周瑜点点头,请周瑜就坐,龙端儿在一旁,并不当回事,在她眼里,周瑜就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罢了。

带路的管家,见刘通、龙端儿似乎不怎么待见周瑜,便补充道:“此乃中护军周将军!”

其实管家误会刘通了,刘通此时心中百样心思翻滚,这就是周瑜?这就是周瑜!

第37章 阚泽

刘通前世经常与刘祯评论三国人物,曹操和周瑜是自己最喜欢的人物,是真正的帅才。如今见到周瑜本人,心中何尝不激动,另一番心思则是,哎,周瑜与孙策是好基友,又是忠诚无比的人,挖墙角的事情看来是行不通了,更何况自己并不能确定在北方的身份。

刘通抱拳道:“公瑾兄来访不知有何见教?”周瑜见刘通听管家通报了自己乃是中护军,官位显赫,刘通却不在意,不称自己官职,依然称自己表字,更加坚信自己的眼光,此少年出生必定显贵!

周瑜脸色凝重,问道:“骆公子,乌程候被人刺杀,公子当场相救,在下感激不尽!公子可知何人所为?”

刘通不想撒谎,也不好直接告知乃太清所为,极有可能是孙权所为,便说道:“从三名刺客武功路数来看,不像是一般人所为,三人应该是师出同门,应该是名门正派,小弟江湖经验欠缺,不知是何门何派的功夫。”

周瑜见刘通言语不详,不知刘通是否隐瞒,也不知刘通为何要隐瞒,便问到:“是否是道门所为?”刘通见周瑜这样问话,顿时佩服周瑜,周瑜看来是有所怀疑了。

这附近的道门不就是太清吗,跟孙策有关的道门不就是孙权所在的太清吗?刘通心中惊骇,周瑜之智堪比诸葛亮啊!他是怎么想到的呢?刘通不好问,也不好回答周瑜,便假装糊涂,不开口说话,也不点头,也不摇头。

周瑜见刘通表情,叹了口气不再相问此事,“公子哪里人士?不知公子可愿意在此盘桓些时日?”

刘通心想,这周瑜,我不曾招揽你,你倒想这招揽我起来了,刘通呵呵笑道:“小弟乃是洛阳人,与舍妹出门游历,想想出门也有些时日,正准备回返。”

“哦,公子来自帝都,骆公子,我听说陛下已经还都,那冠军侯刘通刘国藩年少却英雄了得,诛李傕、郭汜,降张绣,迎陛下,天下无不震动。公子是否见过冠军侯?在下仰慕的很。”

刘通见问,按龙端儿说法,自己就是冠军侯刘国藩,不确定,更不好自夸,“那个,那个,远远的倒也见过,凡人一个。”

龙端儿听周瑜称赞刘通,顿时来了精神,说道:“那是,天下谁人能比!”

周瑜见两个少年神态言语,心中一惊,骆通如此评价刘通,极其不正常,倒像是自谦,而这个女子神态,自豪之情溢于言表,刘通,骆通,莫非……

刘通见周瑜表情,担心龙端儿继续胡说,周瑜何许人,再给点信息,必定能猜出自己身份,不管是否属实,都会带来麻烦,便扯开话题,“不知乌程候身体如何?”

周瑜也不好继续盘问,听刘通问话,便说道:“乌程候身重毒箭,其毒怪异,多名名医均束手无策,哎!”

刘通知道历史上孙策就是死于这次行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宽慰道:“箭伤毕竟创口小,毒物也在相生相克之列,必有解救之道。公瑾兄勿要忧虑。”

“但愿如此!”周瑜答道。

就在此时,周瑜一个手下进门来请周瑜,“将军,阚泽大人请将军去大堂议事。”周瑜一顿,“阚泽何人?”

“将军,阚泽大人刚刚随二公子回府,听说这阚泽大人乃是二公子师兄玄清,早些时日已经出了道籍,追随二公子已经来到府中。”

周瑜恍然大悟,知道事情紧急,便起身向刘通告辞。

刘通知道阚泽这个名字,阚泽在历史上乃是孙权的重臣,文武双全,不曾想这阚泽就是前些时日在匡庐所见的玄清!刘通知道,孙权此时回府,必定有妖。

匡庐离此地路途遥远,孙策一遇刺,孙权、玄清就出现了,这更加让刘通坚信孙策遇刺,就是太清所为。这分明是来抢继承权来了。

周瑜走后,刘通、龙端儿无事便出门逛街去了。

午后,刘通、龙端儿回来后,见府衙哀嚎一片,刘通心道,一代将星陨落了!刘通回房后,向管事打听,得知,孙策已经传位于孙权,并将孙权托付给了张纮、周瑜,言道内事不决问张纮,外事不决问周瑜。

孙策亲自给孙权配上印绶,说:“率领江东兵众,决战两阵之间,横行争衡天下,你不如我;但举贤任能,使其各尽其心,用以保守江东,我不如你。”

孙策当日午后过世,享年二十六岁。

孙策已经去世,邀请自己的人不在了,刘通也不好再住下去,关键是刘通不想见孙权、阚泽这些满肚子阴谋的人,便与负责自己吃住的管事打招呼告别。

管事知道府中忙于丧事,也没有功夫接待刘通,就叫人牵了两匹马过来,并送了一包金饼给刘通,刘通知道,这必定是孙策生前安排或者是周瑜吩咐的,也不客气就接受了。

两人晚上住在丹徒最大的金山客栈,晚饭时让刘通吃惊的是,听隔壁桌客人谈论孙策死亡事件时候,得知袁术早在几个月前就去世了。豫州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这个时代信息闭塞,如果是袁术手下刻意隐瞒,诸侯得知袁术之死也就是最近的事情。刘通心想,袁术一死,各路诸侯都觊觎豫州,大战在即了,自己必须去洛阳了,当务之急是确定自己的身份,否则在混战中,怎么丢了性命都不得而知。

第二天一大早,刘通从客栈采购了一些食物和饮水就带着龙端儿出城直奔西北洛阳而去。

一路倒也顺利,当天夜里两人在一村中借宿。村子很小,只有不到十户人家,而且多是刚刚搬迁而来的,以前的村民早就死的死,逃的逃走了,孙策安定地方后,帮这些流民安家于此。

夜里刘通睡的迷迷糊糊之际,睡在另一头的龙端儿在被窝里踢了踢刘通,刘通醒来,“端儿,大晚上的,怎么啦?”

“大哥,你听,有十几匹快马奔这里来了!”刘通侧耳去听,却什么也听不见,但刘通知道,龙端儿说有,必定有。刘通乃是警觉之人,这个小村子,不值得有人半夜而来,这些人必定是冲自己来的。

孙权、阚泽最终肯定会被凌风、凌非告知自己就是救孙策之人,他们有杀自己灭口的可能,即使不是他们,周瑜如果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有可能会为孙权除去自己。

刘通赶紧让龙端儿起床,悄悄出门,刘通见屋外一片漆黑,刘通就回屋找了两个火把,也不敢点火照亮,便摸黑凭着白天的记忆,拉着马匹来到村外一个小树林躲了起来。

刚进树林,果然有一队人马快速而来,在村口停了下来,众人打着火把,领头的正是孙权、阚泽,还有一个披着大红披风,腰间缠着一条鞭子的女子,女子风衣连帽,遮住了脸面,刘通看不清其相貌。

“师叔,那对狗男女就住在村东头第二家!”刘通看见凌非来到孙权、阚泽面前汇报到。孙权大手一挥,众人纷纷朝东头第二家围了过去。

龙端儿听力极好,听人骂自己和刘通是狗男女,便要上前教训。刘通见状赶紧拉住她,“端儿,我们赶路要紧,不要再生事端了,将来我一定会收拾孙权、阚泽的!”说着拉着龙端儿上马,慢慢朝西北而去。

走了一段路程后,两人点起火把打马奔跑起来。一炷香后,两人听得身后马蹄声追来,龙端儿刚才的怒气还未消去,便停了下来。远远看见当头几骑过来,龙端儿取下龙舌弓,连续发三箭,当头三人纷纷落马。

刘通最近从来没有见过龙端儿用过龙舌弓,不曾想端儿力道如此之大,在黑夜箭术竟然也如此精准。刘通本来知道龙端儿夜能视物,想不通缘由,只是惊叹其箭术的高明。

龙端儿见众人还是在追赶,便继续射箭,这次射向是当头的孙权,只见箭枝飞向孙权,眼见要射中,却见孙权身旁红衣女子,一鞭子将箭枝击飞。

龙端儿生气,又是一箭射向孙权左边她之前认识的玄清,也就是阚泽。如出一辙,箭枝快中阚泽时候,红衣女子又是一鞭将来箭击飞。龙端儿气急,连续三箭射向红衣女子,红衣女子鞭子一震,将上中下朝自己飞来的三箭卷起,甩在地上。

刘通见龙端儿这样下去,箭枝很快就会用完,就构不成对追兵的威胁了,喊道:“节约箭枝,快走!”说着打马继续跑,龙端儿向来听刘通的,也跟着跑了起来。

第38章 骆云

却说红衣女子正是红鲤,听孙权说有人暗算本门弟子,要来报仇,就跟来了。黑暗中红鲤并没有看清逃跑之人模样,刚远远听到前面男子的声音有点熟悉,一时怔住。

孙权见龙端儿箭术如此高明也不敢奋力追赶,自己带来的都是太清弟子,死一个都不得了,如今已经死了三个,无法向太清交代。

阚泽则痛苦不堪,死去的都是自己的师侄,都是自己相好的几个师兄的得意弟子,也是自己亲自挑选下山的,先前凌风、凌威、凌非就是奉了自己的命下山的,如今连同凌威已有四人死于非命,如何向同门交代!

孙权见阚泽如此模样,也就顺势停了下来!原来以为对付刘通一人,应该手到擒来,不曾想跟他一起的女子,如此厉害,看来今天得无功而返了。于是下令众人下马将三个同门抬上马背,往回走了。

红鲤刚才因为距离比较远,听的不是很清楚,反复琢磨那声音,怎么有点像是刘通的声音!一想到刘通,心思婉转起来。红鲤琢磨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打马来到前头孙权身边,“师兄,刚才我们追赶的人叫什么?”

孙权气愤道:“就是我和阚泽师兄在匡庐接待的骆通!不曾想其仪表堂堂,却是狼子野心!”

“骆通!那,那女子叫什么?”

孙权奇怪,“师妹,你认识他们?”

红鲤不言语,黑暗中孙权也看不见红鲤细微表情,继续说道:“那女子好像叫端儿。”

红鲤听后呆住了,停下马来,众人心情沉重继续前行,红鲤还是停在原处。突然,红鲤调转马头,奋力抽打马匹,泪流满面向刘通追了过来。

却说刘通古灵精怪,朝前走了一段路后,避开大道,挑了另一条路,又往回走了十来里,再往西走了十来里,找了一个村子,借宿去了。因为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中午才起来继续赶路。

这可苦了红鲤,红鲤沿着大道,一路追赶,一直追到天亮也没有看见刘通的人影,天亮后又追了一段路,估计找不到刘通了,便失落地回丹徒了。

十几日后,刘通、龙端儿快马加鞭经过新野特意来到沙堰村。

两人站在门前,见门口院子里已经长满了杂草,铁将军把门,锁上已经布满灰尘,明显红鲤一直没有回家,刘通不禁担忧起来。

刘通注意到村里有几个人远远地在看着自己,指指点点,刘通虽然叫不上名字,但以前都是见过的。

“吱”,有开门的声音,刘通向西望去,见骆铁家的门打开,一个三十来岁的瘦黑高个子,脸色蜡黄,木然地看着自己。

“骆铁在家吗?”刘通将手中的马缰递给龙端儿,向他走去。

男子摇头,见两人富贵打扮,正要掩门。

“骆云,他就是刘通!”远处观望的村民中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三哥,就是他!”又有女人的声音传来。

门口男子听后一瘸一拐向刘通扑来,着急中脚下一绊摔倒在地。刘通快步过去俯下身扶他,骆云伏在地上双手抓住刘通的胸口,“你为什么?为什么害死我全家?”

骆云无神的双眼突然像射出悲愤的利箭,让刘通猝不及防,刘通见他双眼变红眼泪滴落。

“三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通知道这就是骆铁的父亲,刘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骆铁、三嫂他们被谁害了?刘通心乱如麻。

骆云见问,确认刘通,身体的力气像被突然抽干了一样,瘫软下来,双手松弛,顺着刘通的大腿下滑,拍打地面,大声哭了出来。

村民逐渐围了过来,刘通不知所以,一只脚被骆云胳膊压着,蹲在地上,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骆云,只得等他慢慢平复心情。

突然人群散开一条道,有个年长的男子,喊道:“骆铁,你回来干什么?还不快躲起来。”

刘通扭头看去,只见骆铁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满脸污垢,瞪着一双血红含泪的双眼望着自己。

“洛铁头!”刘通见骆铁安然无恙,心中欢喜,轻轻呼唤。

“公子!”骆铁向刘通扑来,倒在刘通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刘通任他哭了一阵,“造孽啊”,人群中有人叹道。

刘通知道骆铁家中发生大变故,见骆云已经哭得无力,骆铁也慢慢平复,便将骆云扶起,龙端儿也早将马拴好,扶住了骆铁。

“大家回吧。”刘通将骆云扶着回屋,对村民说道。

“骆铁,怎么回事?”刘通把骆云放在床上,将骆铁拉过来。

“公子,你们走后,过了一段时间,新野来了一帮人,陈户带着来问你的情况,那陈户说你是我们的家人,他们打我,我娘阻止他们抓我,咬了那公子一口,他们就打我娘,我娘叫我跑,我一路跑,他们一路追,我后来跳进召父渠才没有被他们抓住。”

“三嫂和大丫她们呢?”

“我回家后发现我娘和弟弟妹妹们都被他们杀了!”骆铁说着攥紧拳头,全身发抖起来。

“他们是什么人?”龙端儿厉声喝道。

“除了一个公子打扮,其他人都穿着黑衣!那陈户叫他二公子!”

刘通了然,曹丕!没有想到曹丕如此想除去自己,寻踪来到沙堰村,心狠手辣到这般地步,连妇孺都不放过。

“陈户是谁?”龙端儿不知道黑衣人是什么人,听骆铁说了人名,杀意顿起,脸色难看,“大哥,我们去宰了他们!”

“是曹丕!”刘通冷冷说道。

“哦,这小子。”龙端儿是曹丕同门,也相处了一段时间,在她眼里,这一家顶多就是刘通的熟人,自己可不会为了这样的平头百姓,去找曹丕的晦气,便不再说话。

“骆铁,走,带叔去找陈户!”刘通知道曹丕现在已经跟着曹操去了益州,找他只有等以后了,但陈户就在集市,却是跑不了的。

骆云已经平复,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刘通见骆云坐了起来,便抓住他的手说道:“三哥,我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听说那是左将军的二公子,胳膊扭不过大腿的。”骆云是个本分的人,哪里敢找曹丕报仇,眼神黯淡,忧惧地看着骆铁。

“骆铁,走啊,曹丕跑益州去了,陈户却还在!”

“公子,我后来把陈户捅死了。我躲进了林子,官府把我阿爹抓去了,还把他的腿打断了。”

刘通见骆铁说杀人如同平常事,脸色毫无异样。这是怎样的炼狱啊,把这八岁的孩子锻造成了这般模样?

“公子,我一直躲在山上,每天站在山岗上看着,就等着你回来。今天我看见你骑马进村了,我就下山来了。我红鲤姑呢?”骆铁看了一眼龙端儿,问道。

“你姑跟我们走散了。”

“哦。”骆铁平淡说道。

刘通突然感觉,身后有动静,转过头来,见骆云跪在了地上,“公子,求您把骆铁带走吧,我已经残疾了,无法养活他,他一旦被官府抓住就是死罪啊。”

刘通早就有了这个打算,自己再如何漂泊江湖,带着骆铁也是没有问题的,但骆云该怎么办,刘通一时无措。

龙端儿见刘通表情,知道了什么似的,冲骆云问道:“你会什么手艺没有?”

“回小姐话,我服力役期间是给官家打铁的,这些年倒是学了打铁的手艺。本来想回家攒些钱,开个铁匠铺子,谁曾想到……”

“行了,这手艺不错,跟我们去北方吧,我们家赏你口饭吃,让你做个冶铁方面的管事,保你富贵就是了。”龙端儿不当是什么大事,轻松地说道。

骆云一听,不但有事做,还能做管事,顿时冲龙端儿磕头不已,龙端儿平淡地受着这可怜汉子的感激,刘通赶忙将骆云扶起。

刘通看骆云这模样,以前应该是个雄壮的汉子,如今遭逢大难,身体和精神状态已经大变样了。

龙端儿对骆云的安排说得风轻云淡,刘通暂且也相信她吧,自己反正是没有能力解决的。

骆铁有命案在身,不能久留,刘通无奈之下找到村里红鲤的三爷爷,给了些钱,让他将红鲤父母的坟墓用石头砌好,并立上石碑。之后刘通委托骆云的一个哥哥买了辆牛车拉着骆铁父子,连夜往洛阳方向去了。

牛车缓慢,道路不平,一路行的缓慢。

刘通知道,走向北方,这缓慢的行程,就是正在拉开的序幕,新的世界,新的身份,心中有些忐忑,更充满了期待。

忐忑的是不知道前路是否充满了欺诈和凶险,期待的是龙端儿没有欺骗自己,能见到这一世的亲人,也期待了解今生的自己,期待“回家”。

第39章 开启了往事

信任就是一把刀,你给了别人,他就有了两个选择,捅你,或者爱你、保护你。同一件事情,想开了就是天堂,想不开就是地狱。你若将过去抱得太紧,怎么可能腾出手来拥抱现在。

邺城,深夜,昏暗的卧室,刘祯抱着张与娘,两人深夜无眠。刘宽不由地又想起了自己多年前的一个失眠的晚上。

那晚,刘宽下了这辈子最大的一个决心,选择信任与娘,因为这一天是儿子刘通的生日。

那晚刘宽抱着与娘也是辗转难眠。那晚刘宽选择了信任,选择了向张与娘敞开心扉,选择了与前世决断,选择了接受现实。

怀里的这个女人,一个蜜罐里长大的世家小姐,一个十七岁就为自己生下“妖孽”,单纯得满世界只有自己的人,一个承受了神神鬼鬼暗地里指责和无边无际担忧的人,我有责任将她不与人说,唯独我自己可以感受的重压,从她瘦小的身体上卸下来吗?

我可以信任她吗?

儿子幸好出生在皇族,如果是平民家里,不是作为异端被处死,就会作为神明被供奉了。

作为皇族,本就自带光环,哦,那是街头巷议,百姓谈资的主要观点,却是远远的,如同事不关己的存在。

而与娘出入的场合,不是皇家贵戚,就是世家高门,明面上的风轻云淡,一旦涉及自己儿子的某些只言片语,在与娘脆弱的心底,都会掀起波澜。

刘宽抱着这个娇柔的以自己为天的女子,这个刚刚与自己云雨后,声称要为自己再生上十个八个儿子的女子,这个还在暗自自责生了个妖孽的女子,作为一个最具平等意识的后世法官,隐瞒伴随滋生了一种罪恶感。

这个时代的世家小姐,这个时代为你生儿育女后的女子,就是长在你身上的肉,就是你的躯体腐烂了,也不会离弃,精神的伴随与躯体一同化为尘土成为最终的归宿。

与娘啊,你虽然对待公婆一般恭恭敬敬地服侍三老,却敬少畏多,你虽然幸福地逗乐这儿子,却忧心忡忡……

与娘啊,三位师叔伯不是鬼神,你的儿子也不是异端,而我,已经和过往断绝。

你不能再承受这样的折磨了,我要给你一个明媚的天空,让你在美好的年华自由地呼吸。

好吧,我信任你,我刘宽已经抛下了过往,让我来拥抱你,拥抱这不得不拥抱的现实……

与娘,来,与娘,我给你讲个故事。

将近两千年后,公元2017年7月28日(农历)。

鹤鸣山中,刘祯、刘通、五行观、戴墨镜的神棍,还有那一场地震,都是在这一天,刘通的生日这一天……

黑暗中,刘宽深情地抱紧了与娘,这个故事当年给与娘讲述过,与娘惊恐后,还是接受了这个故事,也更加珍惜这神奇命运带给自己的爱人和儿子。

刘宽知道,与娘在儿子生日这天更加想念和担心儿子,是的,儿子已经失踪快两年了,过些天侄子刘北就要在洛阳大婚了,与娘将去洛阳主持婚礼,又要与自己分离。

今天又是儿子的生日,这个时候,无论是与娘,还是自己,都更加思念刘通。大河,大河,你在哪里?如果可以再次选择的话,我宁愿作为一个平民,与你平平淡淡地生活着,也不要你离开我!今天,是你的生日,今天,我是否又得接受另外一个现实,一个失去了你的世界?

刘宽无力地靠在床头,往事历历……

2017年农历7月28日,刘通十岁生日这天,刘宽,哦,前世应该叫刘祯,正带着儿子刘通在四川鹤鸣山中旅游,不巧遇到了地震,从一块巨石上跌下了悬崖……

地震后,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天,也许一辈子。

刘祯悠悠醒来,却见雾气弥漫,天刚刚放亮,晨光照在对面崖坡乱土之上,崖坡剥离,土石毕现。

刘祯慌忙寻找刘通踪迹,突感痛疼的身体下方有软物,侧身翻倒一旁,看见自己胸腹部隆起,显然是有肋骨断裂,同时看见刘通原来压在自己身下,嘴角身旁大片血迹业已干渍,刘通早已断气。

刘祯推晃刘通,“通儿……”放声大哭。

良久后,刘祯忍痛斜抱刘通上身,久久呆坐,抽泣无声,从凌晨直至当午。

午后刘祯慢慢清醒,环顾四遭,见自己身处断崖边一石台上,石台从崖边伸向深谷一丈余,外围土石已经掉落,石台边缘留有青苔、草木残根,坠落巨石留有深痕寸许,刘通身旁有一具压碎白骨,崖体正中有垂直伸入的洞穴,因阳光耀眼,看不清里面情形。

刘祯站起走向洞内,一阵晕眩,脚下一绊,向前扑倒,顿时几欲昏厥。刘祯隐约看见几个人形,细看只见四人围坐一圈,都是道士发髻,三男一女,身无寸缕,身边是衣物碎片,估计是日久见风,风化的衣物散落。四人盘坐,每人捏指各放于腿,像是在打坐。

刘祯口称抱歉,转身看到绊倒自己的,原来是自己的背包,就打开背包,拿出自己和刘通的衣物,一件从前身披在那名女子身上,其余为其他三名男子遮住下体,一并将几位的双手也遮住了。刘祯找出手电,打开放在地上,光柱直射洞壁,满洞遂更加光亮起来。

四人慢慢转醒,女子首先冲刘祯微微点头,只见她二十七八模样,四肢修长,脸微胖,面容姣好,甚是秀美。

她左侧坐着一三十来岁的男子,身材矮胖,面部嶙峋,像是螨虫所致,也像是烧伤所致,女子右侧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一米七五左右,国字脸,像个庄稼汉,不胖不瘦,甚是健壮。

对面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书生相貌,确是看不太清楚,只见他盘坐着,但头向前倾,像是萎靡软瘫。

刘祯打量众人,女子看着他,矮胖者也久久瞪看,庄稼汉模样的男子却双眼泛白,显然是个瞎子,书生则一直瘫坐,不曾抬头。

良久女子慢慢开口问坐在一旁的刘祯,“多谢居士,敢问居士,今是大汉何年?”刘祯一阵茫然……

矮胖者提高声音问:“这位居士,今为大汉昭和几年?”

刘祯精通三国历史,他们明明问的是东汉汉灵帝的年号,那是公元180年左右的事了。刘祯讷讷言道:“今年是公元2017年了,距离汉昭和年间已有近2000年了。”

因不喜矮胖者语气,刘祯说罢便走出洞口,趴在刘通身旁不语不动,静待时光飞逝。

却说这几人正是张祖张道陵次徒赵升的五位弟子。矮胖者正是大弟子华钧,女子是三弟子王冰,国字脸系四弟子张历、书生模样的却是五弟子杨博,白骨者乃是二弟子刘真。

五人师承及自张祖、赵升而下三代的经历在道门却也不是秘辛,虽然时隔千年,后世道门多有深爱古籍,博学探幽的人,能知道个大概。赵升五徒后来去向不明,成为道门一桩奇案,却也有其缘故。

话说当年赵升自创五行诀,授予五人五行总诀后,根据华钧数木、刘真属金、王冰属水、张历属土、杨博属火的不同五行属性分授御木诀、御金诀、御水诀、御土诀、御火诀。

赵升飞升后,五人日夜修行不缀,并到处寻访灵物食用、孽杀灵气异类取其内丹服用,日积月累,五人灵气由黄而蓝,继而由青入紫,到达淡紫灵气后,五人修为难以再进,却也各有神通,容颜慢老,五十来岁的年纪都驻有二三十来岁的容颜。其中二弟子刘真最具慧根,率先临近深紫,面临渡劫。

渡劫需遭受天雷,以去身体浊气,渡劫成功后可凌空飞渡,灵气外放数丈之远,摧物于无形,更可长寿难衰。

然而修道者逆天而行,妄图以凡人之身修得真仙,上天就会降下天劫,天雷渡劫者,需身受数道天雷,避阴火焚化,天雷一道强过一道,受天雷越多,成就越高,而如着阴火,则阴火自本身涌泉穴下烧起,直透泥垣宫,五脏成灰,四肢皆朽,即使千年苦行,也俱为虚幻。

所以自古以来,渡劫成功者十不足一。成功渡劫者往往是由渡劫成功的师长在旁护法。

赵升飞升,五徒渡劫无人护法,华钧等人尤其重视刘真这次渡劫,如果刘真渡劫成功,今后其余四人渡劫均有深紫修为的师兄弟护法,成功便不再艰难。

大师兄华钧遂召集众人商议,在五行观不远修行的五行洞中,由刘真在洞外法台上接受天雷,其余四师兄弟在洞中为其护法,四人修为不足,隐身洞中可避天雷阴火。同时决定由善于隐藏、精于凌空的五师弟杨博前去张道陵儿子张衡主持的鹤鸣山正一盟道观,盗取张祖法器雌雄斩邪剑来用于护法。

雌雄斩邪剑盗来后,五人日夜在五行洞中修行,等候天雷。

第40章 重重报应

不日后一天中午,大晴天,突然一阵黑云向鹤鸣山五行观飘来,伴随着轰轰雷鸣,刘真冲出五行洞,其他四师兄弟纷纷盘坐,与刘真摆成五行阵法,准备迎接一雷强于一雷的天雷。

不曾想,云层刚到,一声开天裂地的轰鸣后,一道超乎想象的天雷直接劈下,刘真在师兄弟们协助下,延出充沛灵气准备承接天雷时,发现天雷异常,但无有应变之策,法台狭小,无处躲避,御出霸道灵气也无法移走天雷,只得生生接住。

但见一道电光下,刘真从半空跌落,衣发俱焚,顿时焦化。其他四人俱受天雷阴风波及,均重伤倒地,三魂之胎光受损,七魄各损其一。

除刘真当场毙亡之外,华钧四肢经脉断裂、王冰双耳失聪、张历双目失明、杨博五脏六腑受损。

随后雷去云散,洞口崖上一道长手托巨石柱,大声言道:“三天法师法旨,赵升前有悖逆禁令,后有私授天家要术,五徒残害生灵,赵升罚入幽冥役苦,徒子徒孙,无有大德,万年不释。今降厉雷法石,闭思悔过,五行千年再聚,有德者升。”

言罢,巨石直坠法台,将洞口封死。

三天法师就是正一盟威道又名天师道创始人张道陵。太上老君授以三天正法,命为法师,为三天法师正一真人,后世尊称为“老祖天师”。

天师道因张道陵开始炼丹修道于龙虎山,后嗣设祖庭于江西龙虎山,后嗣绵延天师道千年。

天师职位的继承采用的是世袭嗣教制度,祖天师飞升后,由其子张衡接任,这个张衡不是不是天文学家张衡,两人时代相近,同名而已。

第三代天师由张道陵的孙子张鲁接任,到第四代孙张盛时,祖庭便迁往了江西鹰潭龙虎山。民国初年传到了第六十三代后,由于历史原因,无法认证下一代天师,使得张天师职位停传。正一教的历史传承大致就是这样了。

当年祖师张道陵法旨,天师要术只传嫡系子孙。赵升为感五徒孝悌,创五行诀相授,却渊源于张道陵所传之《黄帝九鼎之丹书》、《太玄经》。

为了大量聚集灵气,加强修为,五徒到处采灵物,大量虐杀修行异类。

张道陵本来就对赵升私传五行诀不满,赵升的弟子又干下了这么多有干天和的事情,加之以往的一些事情,张祖发怒后处置赵升。祖师罚赵升入幽冥府苦役,并遣使直接降下最霸道的天雷阴风,毙杀企图渡劫的刘真,并将其余弟子各自五行诀分诀修为散去,各夺一魂一魄。

原本渡劫天雷一雷强过一雷,却也没有如此霸道,可见祖师怒惩之严。

却说华钧等人受罚后,重伤难治,五行分诀修为已失,无力自救逃出生天,本来想散功自爆以谢祖师,却难忘师恩,想到恩师赵升为五人身受重罚,不曾相救,不敢自去。便行五行残阵,用五行总诀之收魂定魄法入定,以待天时。

将近两千年后,一场地震,带来了刘祯,几人也是有道之人,见面便看出了刘祯五行乃属纯金,不由想到受罚当日,使者所说“赵升罚入幽冥役苦,徒子徒孙,无有大德,万年不释”、“五行千年再聚,有德者升”,顿觉此人来聚,乃是上天有意,来为赵升师徒解围度厄的。

王冰见刘祯怀抱刘通尸体,深知他们父子情深,便温言说道:“这位居士,我等能让贵公子起死回生。”

刘祯一愣,随后想到,这几位必是东汉年间的道士,生命既然能延续千年,让刘通起死回生,也未可知。便爬向四人,先对王冰不停磕头,后依次对其他三人磕头不止。

王冰言道:“贵公子亡未逾时,你将雌雄双剑分插于头脚地面,先困其魂魄不得散离,待我等做法,可投往生。”

却说人死后,魂魄一对时内不会远离身体,七日后会回魂。说完,头偏向身体内侧,示意刘祯去提双剑。

刘祯忍痛站起走向洞内,只见一对通体黝黑的古剑散落地上,长逾两尺,一柄宽约两寸,一柄剑身略窄。刘祯提剑走出洞外,将宽剑插于刘通头顶地面,一柄插于双脚地面,而后返身回洞,见王冰向他点头,便知道刚才自己插剑的方式是正确的。

华钧便让刘祯背向洞口与其余四人坐成一圈,问了些刘祯的情况,并告知刘祯五徒往事。华钧问刘祯为救刘通,可否拜入五行教,习得五行总诀后,五行齐备可行五行法阵,五人疗伤自救,并将刘通魂魄收送投胎。刘祯本欲父子同死崖下,听说可以将刘通送去投胎再世为人,欣然应允。

于是,华钧要刘祯去洞口朝白骨三叩九拜,算是为刘真收徒。之后华钧口述五行总诀要旨传于刘祯,张历失明,王冰失聪,但也脸露喜色。

数个时辰之后,刘祯感觉身体疼痛感逐渐减弱,也看见一直头颅瘫软的杨博能将头立起了。

此时洞外月朗星稀,洞内银光映入。

王冰突然喊道“师兄,快看雄剑!”

华钧向雄剑看去,但见雄剑剑身映出天上星星情景。张历失明看不见东西,问道:“师姐,何事?”

华钧狂喜,“我等有救,大事可补!师妹你看,今夜七星连珠!”

张历也是高兴欲泣:“雌雄双剑、五行重聚、七星连珠!师侄快去!”

华钧见刘祯没有反应,完全没有听懂的样子,压低声音说道:“师侄可去,重置双剑,将七星引入五行阵中”。

刘祯起身转向洞外,也见雄剑剑身映出七星连线,很是诧异。感觉事情重大,便出洞拔起雄剑,调整方向,将反射的星光照入几人围成的圈中,然后插剑入土,确保七星光影正映入五行阵中,然后如法炮制插好雌剑,入洞成阵。

见双剑将七星连珠光影映入阵之中,王冰便念起搜魂诀将刘通魂魄封于雄剑之中。

五人分诀修为已失,灵气大亏,五行阵法奇妙,互补不足,捏起法诀同念移时咒,只见阵中,七星光芒急聚,星影转动,剧成光影旋涡,突然巨光爆散,刘祯瞬间身体失重,又复正常。

王冰突然喊道:“二师兄,击破崖上巨石,速回洞中。”

王冰反应敏捷,光影散去之际,看见刘真捏着法诀站于法台,便知,几人已经回到刘真渡劫当日,当日渡劫前因云层急聚而来,不曾发现崖上巨石阴影也映在法台,今日眼见巨石阴影,遂喊刘真击碎巨石。

与此同时,依然盘坐成阵的华钧、王冰、张历、杨博四人瞬间运功与刘真成阵。四人受损,如果承接天雷,众人肯定立即暴毙。所以几人打算不计后果击碎巨石,入洞躲避天雷。

当日渡劫,原估计前几个天雷力度较小,五人能抵御,后几个逐渐霸道的天雷可用雌雄斩邪剑共同抵御,未曾想第一个天雷就将五人重击伤亡。

今日雌雄双剑却被插于法台,恰巧与刘真等人连贯形成五行斩邪大阵,华钧四人灵气大损,也无妨大阵法力大增。五人灵气通过雌雄双剑连贯融合,刘真不知四人重伤,却觉大阵较往日法力大增,不急思索,王冰话音刚落,便将灵气外放击向崖上巨石。

巨石受击立成齑粉,崖上道长反应甚快,御气相抗,来人与刘真修为相近,差之甚少,不曾想五行斩邪大阵威力无比,来人顿感一股精深灵气直透自己的灵气而过,正中丹田,爆击己身。

来人当场飞出几丈之远,落地身亡。

刘祯先前在光影中早已失神,其他五人成阵击杀来人时,两股真气相撞,形成巨浪,掀起刘祯,快速撞向洞壁,五人无暇来救。

可怜刘祯刚学五行总诀,刚能连阵,贯通他人修为,自己却毫无灵气,怎受得了如此杀伤!刘祯从洞壁坠下,挣扎几下,当场毙命。

就在此时,天雷忽至,一声开天裂地的轰鸣声中,天雷劈下。刘真刚将崖上之人击毙,尚未收功,天雷直接击中头顶,刘真衣发俱焚,顿时焦化,尸体坠落,白骨可见。

其他四人本已受过天雷阴风所伤,再承波及,复伤一次,三魂之胎光受损更重,七魄其一再伤无存。只见同时倒地,华钧四肢经脉爆裂渗血、王冰双耳涌血、张历双眼眼珠粉碎、杨博五脏六腑糜烂而亡。

云层西移,轰鸣声渐远,空中远远一声传来:“无有大德,妄篡天命……”

第41章 何为大德

一月后,五行道观。

华钧、王冰、张历三人伤势渐愈,因修为大减,容颜顿老,回复了本来年纪相貌。三人痛感刘真、杨博羽化,恩师受罚,却无法化解,整日哀愁,正是哀莫大于心死。

这日王冰伺候华钧就食,华钧对王冰说道“师妹,我等罪孽深重,师恩未报,却累及恩师幽冥受苦。祖师法旨不尊,又误杀祖师嫡传后嗣,今不如回归祖庭,送还双剑,以死谢罪。”

王冰听不见,却能大体看懂华钧手势,只是落泪。

却说当日五人所杀崖上之人,正是奉法旨而来的当代天师张道陵之子张衡。张衡死后,张道陵所传的长生飞升要术,就此失传。张衡突然羽化,天师张衡之子张鲁接任天师之际,张衡无法按教规在张鲁接位前后传其本教教主独门要术。

至此,后代几十代天师多有长寿之人,却再无一人飞升成仙。

“恩师大难未消,岂敢言死!”只见张历右手扶门,左手拿着雌雄双剑及一书册进来。

“二师兄生前与我无话不谈,渡劫前日,将此书交于我,对我言,若他渡劫不成,让我将此书好好保存,我想必是御金诀!五师弟羽化之前,五行洞中不是已将御火诀法诀传于大师兄了吗?而今五诀尚存,虽我三人不得长生飞升,我五人弟子却大有可为!”

华钧听后,怒道:“我等罪孽已深,岂可再违祖师法旨!你两人速将双剑归还祖庭!”

王冰看着张历手中双剑,若有所思,见华钧脸色难看,虽听不见他们言语,却大体知道意思,说道:“师兄,我见雄剑中小童,慧根深厚,乃福德深厚之人,本不该早绝,当日他附魂剑身映来七星,与我等道缘不浅,其五行属纯火,实乃五师弟之良徒;其父纯金,已是二师兄弟子,今魂魄附与雌剑,我等可令五行重聚,成就大德,可报师恩!”

张历赶紧接话,“师兄,祖师法旨不是说,恩师徒子徒孙,无有大德,万年不释吗。祖师法旨又言五行千年再聚,有德者升。只要我们师叔侄成就大德,师父之过不就可以被赦免了吗?祖师旨意大德有成,亦可飞升?我等虽然三魂七魄有损,也可助师侄弟子成就大德,以报师恩,亦可助后辈长生得道、光大我五行道教!”

华钧听后久久不语。

却说当日刘真、杨博、刘祯死后,因刘真、杨博受天雷阴风三魂七魄受损,早已魂飞魄散,已经无法用搜魂诀存其魂魄令其再生,三人醒来后,痛哭师兄弟已逝,有感刘祯乃刘真弟子,便将刘祯魂魄封印于雌剑之中。

王冰接过张历手中书册翻看,低声道:“何为大德?”三人久久不语。

张历突然道:“刘祯父子,我等可寻访刘氏与其五行命格相同者,令其重生。至于大德,师兄精于黄老之术,可收徒布医,广施仁心,师姐与我分属水土,亦有可为。至于大德为何,我等可慢慢参详,等到五行重聚,我师侄五人齐心努力,成就大德,以尝我等罪孽,解救师尊于役苦。或可得道亦未可知也。”

三人定罢,便于几日后带上旧物,雇了马车,往洛阳而去。

因为三人商量,本朝刘氏当政,洛阳都城繁华异常,人口众多,刘氏子孙也最聚集,便往洛阳而来。

却说三人一路寻找五行命格与刘祯相似之人,但见乡间凋敝,民不聊生。三人以前修道,从不关心民间疾苦,只顾自身修为,而今反思德善,民情历历在目,也大为痛心,便一路行医布药、替人驱鬼净宅赚些钱粮,却也太平。

数月后来到洛阳,用所剩钱粮购买城中一旧房住了下来。从此华钧为人看病,张历为人卜卦,王冰照顾两人起居,三人得空就满城寻访刘氏良善之家,找寻与刘真父子五行命格相似、血缘相近之将亡人。半年无果。

华钧、张历修道之人,又各自专于医道、卦算之术,半年以来,却也声名鹊起。三人每日勤寻不缀,日久无功,渐渐茫然。但喜每天治病救人,卦算劝善、替人解忧,也觉得是行善积德之举。

却说有一日,有一三十五六岁男子寻来,医者打扮,来寻华钧。

男子进屋后见华钧四肢残疾,悲从心起,跪地后久久默言不起。原来此人是华钧年轻时与发妻所生之子,发妻病亡后,华钧心如死灰,从而全心学道。华钧就将幼子华佗送至沛国谯县外祖父家抚养。

华佗生活艰难,有感于母亲病逝,无医能救,长大后励志医道,小有所成,后到处游历行医,访山问观,一边深山采药尝草,一边打听华钧下落。这次系自四川五行观一路寻踪而来。

此后华佗便跟着华钧在洛阳行医,照顾华钧起居。华钧父子每日探讨医道,华钧又将独门针灸之法相传,并教授华佗武学,华佗对武学却兴趣不大。

有一日,华佗谈及自己常年在深山所见飞禽走兽生活、捕食形态,认为深合天道,人若仿之,大益体魄。华钧乃武学泰斗,遂去繁就简筛选了几种代表性的动物,仿其身形动作,与华佗日夜探讨改进,创出五禽戏功法一套。

五禽就是虎、鹿、熊、猿、鸟。五禽戏仿五禽动作,如虎的长引腰、鹿的引颈反顾、熊的双手抱膝举头、猿的攀物自悬、鸟的双立手、翘一足。华钧结合武学创出五禽五十四式,华佗日夜精修而融会贯通。此功任力施为,以汗出为度,可以消食物益气,除百病而延年益寿。

华佗来后,张历见华钧有华佗、王冰照顾,洛阳寻人毫无进展,就带上卜卦行头,外出游历寻访去了。

华钧有了华佗的帮衬,来寻医问药的人越来越多。

有一日,一个将军打扮的人前来求医,原来他得了一种怪病,既不发烧也不头痛,整日感觉胸口沉闷臌胀,像有块石头压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请了很多医者,可连是什么病症都没有诊断出来,有几个医者直接就说没有得病,有的医者倒也开了些处方,可是吃了不少药,却不见好。

华佗对其望闻问切之后,也是毫无头绪。华钧修道之人,擅长望气、也会卜算,在旁仔细端详后,唤来华佗近身耳语一番。

华佗提笔写出处方,交给来人,说道:“这是我精心研制的秘方,对你的病症有奇效,你回家后,在无人之处才能打开。”

这位军官到家后,将第一个处方打开观看,看着看着,大惊失色,额头冷汗直冒。只见处方上写着“二乌、过路黄、香附子、连翘、王不留行、法夏、毕拔、朱砂。”

原来这位将军是皇城禁军的军需官,最近他的父亲因违反军令被大将军何进问罪处斩,于是他打算近期利用运送军粮之机,大捞一把,然后辞官返乡。

不想如意算盘被华佗的处方点透,他顿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病症立马消失。

原来处方上每味药的第一个字相连就是“两过相连,王法必诛!”

次日,军需官到家找到华佗,感谢华佗治好了其病症,并救了他的性命,之后千恩万谢而去。军需官不久就辞官回家了,保全了清名和性命。

此事之后,华佗名声更大,但华佗自己知道,自己医术未臻,是无法看出该病症的,见华钧安然,有要事在身,且自己心愿已了,遂向华钧、王冰人辞行,继续游历行医去了。

华佗后来终成医学大家,其五禽戏、针灸之法传于后世,广布恩德于大江南北百姓,功德无量,却是后话。

第42章 皇室贵胄

华钧从此医名更盛,有一日,一刘府派人来请华钧出诊,王冰驾马车随来人前往。

刘府高门大院,张灯挂彩,像是家有喜事,一群佣仆迎接,抬着华钧过院穿廊,王冰心叹,好一户富贵人家!

这正是汉室宗亲刘虞之家,刘虞乃是汉光武帝刘秀之子东海恭王刘强之后,刘虞祖父刘嘉曾任光禄勋,其父曾任丹阳太守。

华钧、王冰来到病榻之前,见一十六七岁少女,新娘子装扮,正伏床前抽泣,她身后站在一对四十多岁的衣着考究的男女,女子正以巾拭泪,男子脸色阴沉。年轻女子听到多人进门,便站起相迎,床上男子露出相貌,华钧、王冰见后顿时大惊失色,激动不已。

病榻之上躺着一十七八岁青年男子,头部缠着白布,应该是已经被其他医者处理包扎过了,只见他面无血色,双眼紧闭,本来甚是俊美,此时神态萎靡,奄奄一息。

华钧、王冰一见该男子就看出他五行纯金,常人五行皆具,多寡不一,以多者定其属性,该男子正是自己几师兄弟苦苦找寻的五行纯金之人。王冰暗捏法指,发现该男子命格与刘祯相同。同时发现屋内还有一人,命格贵不可言。

王冰仔细端详年轻少女,见她身材中等,瘦却圆润,水汪汪一双丹凤大眼,头戴金簪,身着大红华贵嫁衣,很是端庄秀气。王冰料定该女子与卧床之人必定是新婚夫妻,夫妻两人命格类似,贵不可言,万家不遇,举世难寻!

华钧望气,发现卧床男子是摔伤,颅脑受损,三魂七魄已经离体。王冰如每次看病一样,上前坐在床边代替华钧诊脉,良久后在华钧耳旁细语。

中年贵妇,拉住王冰道袍云袖,急切问道:“仙长,我儿如何?”

王冰笑着看向华钧,华钧答道:“公子乃坠马头颅着地,现三魂七魄将散,我师兄妹可救活他。”屋中三人喜极又泣,不停向王冰、华钧点头。

华钧严声说道:“你等还不速速远离,关上门窗,我要做法。”三人听后赶紧离开房间,叫佣人关上门窗,远离等候。

王冰见众人远离,便从背上解下背囊,取出雌剑。捏起法指,口念移魂法诀,将刘祯三魂七魄移放男子体内。

一个时辰后,王冰开门叫回主人,由华钧口述药方,刘虞着人前去药铺抓药。刘虞见床上男子脸色转好,睁眼四顾,欣慰不已,忙叫人端上一盘金饼,华钧却推却不收。刘虞见两人神态有异,就请华钧、王冰书房叙话。

原来男子是刘虞次子,名叫刘宽,昨日大婚,不想坠马受伤,这两天请了多名医者,甚至请来了太医,均说无力回天,听说华钧医术高明,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请了来,不曾想一个时辰就见刘宽醒来。

华钧对刘虞说道:“刘公子五行纯金,慧根不浅,但他命格有妨,容易夭折。若是化解,将来可为父母解厄运、为天下谋福祉,贵不可言。”

刘虞深受儒家思想熏陶,子不语怪力乱神,本不太信道,但见华钧医术神奇,又见他不要金钱,显然是得道高人,也颇为意动,“敢问道长,如何化解?”

“化解之道有三,其一,刘公子五行属纯金,宽字属木,金克木,不宜再用,应改为属火之名。其二,公子需年内怀子,该子需为五行属纯火。金生火,此子诞生后,尤其旺父、兴家。其三,公子需拜于我门中,修习武功道法,方可除去诸妨。一年中,若三事皆成,公子将平步青云,成就大德。”

其实华钧这番话都是胡诌,只是因为刘祯魂魄已经占据刘宽身体,今后要在刘府生活,这样说话为的是今后方便。而且刘宽刚好大婚,夫妻同房后,可将刘通投入胎中,神识不灭,既可重生!

刚才为刘祯作法,一刻钟后刘祯就已经醒来,华钧为了介绍相关情形,也让刘祯接受现实,花去了大半个时辰。刘祯反应激烈,唯独听到华钧说刘通可以重生后,方才安静。

华钧离开后,刘祯因无法面对新婚妻子,便装成了神志不清。

书房内,刘虞夫人孔氏请华钧为刘宽改名,华钧就为其起名为祯,字子华,说祯属火,大利五行。

刘虞摇头道:“字可用,名不可改,刘宽乃皇族,其名已入族谱。”

华钧想刘祯用本名仅仅是考虑他的感受,刘虞反对,也无所谓,便宽慰孔氏,只要其余两件事情做好,也行,毕竟取字子华已经足够,也相当于满足了三个条件。

刘虞夫妇听后心中稍安。

自此,刘祯便姓刘,名宽,字子华,成了刘虞的二儿子。

刘宽在床上躺了几天,实在是受不了了,无法忍受继续装病的日子,就下床活动了。开始几日,因为对环境、人员、生活习惯诸多方面不了解,也不敢怎么开口,弄出不少异常的事情,大家也没有怀疑什么,都知道,二公子头脑摔坏了。

刘宽还有个哥哥叫刘和,在朝为官。刘宽妻子叫张与娘,是大司农张温的小女儿,张温后任司空、太尉,与刘虞交好。

结婚当日上午,迎亲队伍从张温府中接来新娘子,快到刘府门前时,刘宽所骑高头大马,喧闹声中被惊,致使刘宽从马背跌落,头颅着地受伤,喜事差点成了丧事。

刘宽逐渐得知,刘虞家教甚严,刘宽生前喜欢呼朋唤友、斗鸡走狗,倒也没有多少劣迹。也读书习武,聪慧异常,却不勤奋,因为生活太优越,也没有什么目标,读书习武完全是应了父亲的要求,算是个无害青年。

刘宽纳闷,自己只是知道历史上刘虞做过幽州刺史,刘氏宗正,有个儿子叫刘和,却不知刘宽的存在,想必就是这次坠马夭折了。

却说刘宽下床后,诸多事情不了解,也不敢到处走动,很少说话。妻子张氏很是温良,年纪不大,知书达理,每日照顾刘宽起居,嘘寒问暖,让刘宽很是不适应。

前世像张氏这般十五六岁的女孩,在刘宽眼里还是个娇气的孩子,正被父母宠爱着,基本上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

更让刘宽不习惯的是,夜间就寝,张氏都是替他宽衣解带,然后自己脱去衣裤,只穿着亵衣就寝,刘宽每夜都是与张氏并躺,不敢有什么举动。刘宽看着张氏没有完全发育的身体,觉着张氏也就是十五六岁,在自己的年代,还不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

连续数日后,张氏明显日渐萎靡。

出嫁前,奶娘带人早已给自己讲授夫妻之道,这几日见刘宽相貌俊美,身体挺拔,性格沉静,对自己也相敬如宾,心中欢喜。却不成想刘宽多日以来,对自己完全不像对妻子,更是不曾触碰自己哪怕一根小指头,心中不禁胡思乱想,难道夫君嫌弃自己?有时又自己宽慰自己,也许是夫君重伤未愈?却又见刘宽行动自如,每日凌晨还去花园跑步,打坐练功。

张氏每晚躺着,难以入睡,却又不敢有什么动静,只得每日假寐,每天睡眠不足,时日一久,精神就日渐萎靡了。

刘宽离开妻子带着刘通出来旅游,感觉还没有几日,让他跟另外一个女子同床共枕,始终难以接受。

华钧、王冰这几日每日来刘府为他“诊断”,继续传授他五行诀之余,不停催促他早日同房,不要耽误刘通重生。刘宽也心中矛盾,纠结异常。

这日夜间,张氏服侍刘宽睡下后,刘宽感觉张氏正侧身转向墙壁,身体微微颤动,像是在抽泣。刘宽转身右手环抱过去,握住张氏的小手:“夫人这是怎么了?”

张氏鼓起勇气,转身投入刘宽怀抱,贴着刘宽胸口,头深深埋入他胸颚之间,小声哭起。

刘宽顿时心中柔软,心想自己已经来到千年之前,前世妻子怕是永生难见了,应该接受这个现实了。况且张氏端庄秀美、温良贤淑,对自己也是无微不至的关怀体贴,若是长久冷对,对张氏无疑伤害巨大。而自己全部的精神寄托——刘通,除了与张氏生产,别无他法。

“夫君嫌弃妾身,可与妾身明言。”张氏眼泪已经湿透刘宽胸口。

刘宽抱住张氏,将她挪至与自己齐平,双手捧着她的小脸说:“与娘不要多心,我最近只是摔坏了身体,头脑昏沉,怠慢了与娘。”

张氏转泣为喜,一双明媚的大眼看向刘宽,刘宽情不自禁,抱紧张氏向张氏樱桃小嘴吻去……

第43章 张历有徒

次日,张氏早早起床,服侍刘宽洗漱后,陪着刘宽也到花园晨练。刘宽打坐时,叫张氏绕着花园小湖快走,她倒也是出了一身热汗,张氏平时笑不露齿、行为举止端庄,哪曾锻炼过,一身汗后,感觉神清气爽,浑身舒畅。

之后每日张氏都陪刘宽晨练,两人如胶似漆。

刘宽修习的五行总诀,强身健体、疏通经络,奇经八脉日渐通畅后,丹田真气汇集,暖流遍行周身。真气收放,十米之内可以摧物。华钧、王冰每日前来指导,稍有小成。

因遵祖师法旨,他们并未传授刘宽御金诀,所以刘宽学的并不是道家长生之术,不能聚天地灵气为己用、也不能凌空飞渡。但五行总诀是各分诀总旨,运气法门相通,可通贯五行阵中他人灵气,这也是华钧等人督促刘宽练习的原因。

王冰每日还传授刘宽五行长拳和五行棍法,三十六套天罡长拳、七十二路地煞棍法,精妙无比,因为五行弟子内功心法源于聚气长生之术,修习之人以五行总诀为基础,内功大成后,都力大数倍于常人以上,所以走的都是刚猛路数。一根三十来斤重的铜棍在刘宽手上舞的是呼呼声响,密不透风,水泼不进。

刘宽每日练下来,感觉自己力道不断增长,身体日渐粗壮。

因为单独练功有点枯燥,刘宽便寻思着找些事情做,想来想去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除了妻子的陪伴,其他人也不熟悉,还是独处的时间多些。

一日刘宽突然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如果将来要有所成就的话,也就是自己有些后世的知识,但是这些知识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的衰退,最终会遗忘的。既然闲来无事,不如将脑袋里面的知识趁早将它都记录下来。

自己是文科生,虽然高中时候理科成绩也很好,但都是些基础性的知识,无妨,就是这些基础性的知识,对当下来说,也很是先进了。

至于自己的专业法学,不管将来有没有用,也还是都写下来吧,一是可以打发时间,二是说不定将来有用呢。

还有就是自己喜欢文学,儿子读书后为了带动刘通的学习,自己也跟着他背诵了大量的诗词歌赋。

这些知识如果都写下来,不敢说对这个社会有什么用,起码今后可以教育子孙嘛。刘宽想到这些便开始实施起来。

从此刘宽每日练功读书写字。刘虞见他身体日渐强壮,不像之前轻浮、也不再出去呼朋唤友、斗鸡走狗,也乐见其成,不再严苛于他。后听说张氏怀孕,刘虞夫妻更是高兴异常。

突然一天,王冰前来,叫刘宽去他们住处,说张历受伤,被人送了回来。

刘宽、王冰来到住处,进屋看见张历靠在病床之上,与一三十来岁男子聊天。看见张历须发尽白,相貌苍老,受伤且长途跋涉,现时脸色苍白。刘宽在五行洞见过张历,当时还是不到三十岁模样,因紫气修为受损,也已经回复了本来年纪模样。

刘宽过去拜见张历,张历为刘宽介绍来人,原来护送张历从冀州巨鹿而来的汉子叫马元义。

话说当日张历外出游历寻访五行纯金之人,一路往北方行去,经司隶、过兖州,而至冀州,分别逗留于赵国、清河、常山、巨鹿诸地。张历双眼失明,寻人靠的是御气,每到一郡,便在人口繁多的郡国治所之地,摆摊为人卜算。

有一日,张历在巨鹿大街坐在卦摊前,御气寻人。路过一个七十来岁老道长,远远感知有人运用本门道法,便寻来,看见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瞎眼白发道士,便停下来打量。

来者正是张衡大弟子于吉,张道陵挂名弟子两千,传其衣钵的只有三大弟子,王长、赵升和张衡,三人也各有弟子,因张祖法旨要术不得外传,所以张祖再传弟子,都未传张祖之飞升之术。

王长飞升前有七大弟子,道法左慈最强,武学以童渊为最,善于用枪;赵升有五行五徒;张衡慧根最浅,却弟子众多,有成就者寥寥,于吉道法高强,王越武学大成,精于剑道。

却说张衡失踪之前,张衡弟子都已经知道本教雌雄斩邪剑为赵升五徒所偷,却不知道张衡已被华钧五人所杀。张衡诸弟子见张衡许久不归,便四处找寻、一并也寻查赵升五徒,追回镇派法器雌雄斩邪双剑。

于吉知道五徒所修法门,五徒因赵升所创道法高深,自己必然难敌,但找寻多时,难得遇上,断定眼前的人就是五徒之一,便狠下心来,想一举成事。

于吉慢慢靠近,张历以为是来算卦之人,不曾防备,于吉一言不发,突然举掌运起真气劈在张历左胸,张历倒飞撞在街边门店墙上,远处一拉着一童子的雄壮老人惊呼,想出手相救,却也来不及了。

这时过路的三个壮汉中一人,快速移步拦住于吉,另外两人去扶起张历。只见拦住于吉的汉子,一米八几,眉毛如须,葛发黄衣,相貌奇异。“阁下怎可暗箭伤人?”

于吉道:“本门叛逆,誓当诛之!”

汉子说道:“欺人眼瞎,暗算袭人,何其卑鄙!”

于吉大怒,抽出佩剑,向汉子刺来,汉子身形腾挪,与之对打起来。于吉剑术高明,真气充沛,汉子不敌,被刺中几剑,其他两名汉子,加入战团,也落于下风。

远处雄壮老人看见于吉武功,知道是自己同门,本不想出手,但看张历和三名汉子命悬一线,便上前震开于吉宝剑,向于吉施礼到:“师兄,为何如此?不给人留下生路?”

于吉看来人功法也是同门,怒道,“你是五行何人?”

老人言道:“在下王师门下童渊。还请师兄不要同门相残。”

于吉道:“五行五徒盗取祖庭镇派法器雌雄双剑,怎能不追回?童师弟当与我共同清理门户!”

张历颤巍巍站起,拿起拐杖走来,向两人施礼,“在下张历,我等师兄弟,盗取法器,事出有因,大事一了,立即归还。”又对童渊施礼:“多谢童师兄相救。”

却说童渊本是冀州人,最近隐居巨鹿授徒,经常下山购买盐米,前几日路过卦摊,感知张历御气,知是同门,也不想相认,便远远坐下相陪一阵。今日带幼徒赵云下山采购,又来看望张历,却遇见于吉行凶。

于吉性子暴戾,“休得言语诓骗,不交出宝剑,就把性命留下。”语音未落,左掌击来,童渊赶紧接招,喊道:“三位壮士,请速速带张师兄离开。”三名大汉赶紧拉着张历离开,葛发男子背上张历,向城外一路奔去。于吉想追,却被童渊拦下,一时不得脱身来追。

将近一个时辰,众人来到葛发男子住处,男子本会医术,便给张历止血治疗,每日侍奉勤勉。张历便住了下来休息疗养。三男子每日外出,傍晚才回,夜间时常有数十人来聚会,在最远处房间会宴谈论。三人行止异常,张历也不多问。

一日,葛发男子前来拜见张历,介绍自己名叫张角,其他两人是他的兄弟张梁、张宝。张角看见张历、于吉、童渊同门相斗,武艺道法高深,知道张历是大派高人,有意相交。

张角素有大志,痛恨当朝。言道当今外戚专政、宦官专权、西羌战事不断,皇帝卖官鬻爵、徭役兵役繁重,民不聊生,前途何在?

张历本来不关心民生疾苦,但游历日久,也感痛心。听到张角言语,头脑老是回响一个声音“大德为何”?若能解救万民于倒悬,岂不是大德?便问张角可有救世之策?张角不语。

张角又向张历介绍了自己最近的作为。张角本是未受箓的小观道士,精通医术,师傅死后,便回家过活了。最近几年,看民不聊生,就在医术基础上,加以符水、咒语,为人治病,并广为传播平等互爱的观点,深受民众拥护,现有数十人紧从。

张历考较张角道法精义,张角所学不多,不得其法。张角便拜求张历收其为徒。张历见张角天生异相,慧根不浅,且门徒甚多,广为救苦大众,想着传其道法,由其救苦大众,说不定也是修得大德之举。便点头应允了。

此后每日教授张角道法诸学精要。

第44章 张角理论的来源

张历将五行道教精义剔除祖师要术,结合本门其他经书典籍重新编撰成书,传于张角。并将自己拐杖也传给了张角。

拐杖乃是二十年前,五师兄弟入昆仑上寻找灵草灵物时所得之千年树藤,后来张历双目失明后,由王冰制成拐杖,作为了张历的法器。

张角问:“师父所传经书所谓何名?”张历道:“你志在天下太平,此经就叫《太平经》吧。”

“那此法杖呢?”

“此乃昆仑山神物,有九节,就叫九节杖吧。”

张角下跪磕头:“多谢恩师厚赐!”

张历问张角:“你等数十人,救苦黎民大众,所及有限,若是苍天无眼,累时无功呢?”

张角说道:“我等当广为布道,若还是累时无功,则是苍天已死,我等当立黄天!”

张历大惊,张角这是要造反啊!战端一开,白骨累累、生灵涂炭,自己收徒不但不能成就大德,反造大孽,张历顿觉自己收徒不慎。

不久一日,童渊带着小赵云寻来,因为童渊常住巨鹿,也略知张角,倒也不难寻找。

童渊到后,与张历叙起同门之谊,并运功为张历疗伤。张历见赵云聪慧异常,很是喜爱,对童渊、赵云说,五行门中现有第二代弟子刘宽、第三代弟子刘通,若是他日赵云有缘相见,可多亲近。

张历虽然不知刘祯已经复生,却确信刘祯、刘通必然重生,否则赵升及五徒罪孽难消。张历此时却不想承认张角是自己徒弟了。

张历对童渊说,现在自己重伤在身,他日有缘相见,五行门可传赵云内功心法一套。童渊知道五行门心法精深,忙叫赵云磕头致谢。

童渊道:“张师兄,近日于吉已经邀来其师弟王越等诸人到巨鹿寻你,那王越剑法超群,不得不防。

张历道:“祖庭弟子,我等不得伤害,我师兄弟有错在先,避开为妙。近日我就离去。”

童渊走后,张历叫来张角,“你素有大志,为师不好干涉,但往后行事,要多顾及苍生。你今后不得向外透露乃是我的弟子,不得向任何人提及我的名讳。我近日就离去了,你好自为之吧。”张角含泪叩拜应允。

于是张角就派了弟子马元义带着唐周十来人,护送张历来到了洛阳。

从此张角对外声称,自己在深山遇到仙人传其《太平经》又名《太平要术》,张角创立太平道,开始扩大规模四处布道。

刘宽听张历讲述经历,不禁愕然。他知道黄巾起义已经不远,不曾想该起义却是自己同门所为……

对于马元义、唐周等人,刘宽可不想交往,不愿意跟黄巾军扯上关系,将来给自己和刘家带来祸患。华钧叫刘宽接待马元义等人的时候,刘宽就早早打发他们走了,也不留宿留饭。

众人离开时唐周一肚子气,长途跋涉,护送张历来到洛阳,连饱饭都没有赚上一顿。马元义遵的是张角的命令,倒也不敢有意见,就带着众人找客栈就餐投宿去了。

第二天,马元义一行就前往荆州、扬州一带开始布道去了。

马元义出门后,华钧说道:“四师弟冀州差点遇害,三师叔众徒迟早会打上门来,我等不如按当日之约,送还雌雄双剑,回鹤鸣山祖庭认错,如今洛阳大事已了,我等再无牵挂,是时候回鹤鸣山了。”张历也是赞同。

刘宽说:“师伯行动不便,张师叔也有伤在身,就由弟子和三师叔前去归还双剑吧。我们走后我叫与娘,接师叔师伯去刘府居住。”

“还是住在这里舒心,不用搬!”华钧说到,“你安排与娘隔三差五来关照一下就行了。”

“好吧。”刘宽无奈地接受了,他可不敢违背这位脾气暴躁的大师伯的意见。

王冰见大家事情谈的差不多了,就带着刘宽来到她自己的卧室,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背包,交给刘宽。

这正是当日刘宽旅游时背的背包,在五行洞时,因为背包处在五行阵中,就被一同带到了汉朝。王冰见这是刘宽唯一留下的物品,就一路带到了洛阳。

刘宽提过背包,放在地上,背包上下左右都挂了帐篷垫子等物品,刘宽都纷纷解下来,之后拉开拉链,看见背包里面有些饼干、纯净水、常用药品、创口贴之类的物品,基本上都过期了。又从里面倒出自己和刘通的衣裤,还有手电筒、军刀等,除了手电筒有点电,军刀有点用,其他的也基本没有用了。刘宽笑笑,早知道要穿越,就带点高科技的实用东西来了。

突然,刘宽想到,当日不是摘了地瓜、土豆、玉米放在背包里吗,它们对这个时代来说可是意义非凡。刘宽急忙倒空背包,也没有找到地瓜、土豆、玉米。刘宽想可能是王冰他们在鹤鸣山就吃掉了,又想王冰他们肯定不认识地瓜、土豆、玉米,应该不敢吃,估计是时间一长坏了,就从包里捡出来丢掉了。

刘宽指着背包向王冰问道:“三师叔,地瓜、土豆、玉米是不是坏了,就扔了?”同时做出了扔东西的动作,王冰见状,得意的笑了笑。

刘宽知道她听不见,但想到她心细,为自己从千里之外带着背包到洛阳,很是感动,东西没有就算了。

回到刘府,刘宽来到刘虞书房向刘虞辞行。刘宽知道刘虞忠君爱国,历史上在幽州任幽州刺史时爱民如子,对少数民族行怀柔政策,颇有名望,甚至拒绝他人立他为帝。但在乱世,这样的慈爱仁者却被公孙瓒给害死了。刘宽想改变这位父亲和整个家族的命运,但自己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刘宽如果跟他说些带有预见性的离奇的话,刘虞肯定不会相信自己这位纨绔小儿子的胡言乱语。这次回雁鸣山辞行到是个机会,可以慢慢让刘虞相信自己有预见的能力。

“父亲,明日我准备护送三师叔回益州本教祖庭。”刘宽说完,期待地看着刘虞,刘宽期待的倒不是刘虞的同意,而是期待刘虞问自己的师门。

刘虞虽然老是接触华钧等人,却不知他们的门派,果然对刘宽的师从很感兴趣。刘宽就有保留地告知了他张道陵、赵升的情况,刘虞对张道陵倒是有所听闻,当刘宽告诉刘虞自己师祖赵升也跟随张祖成仙了,刘虞很是吃惊,看儿子的眼神也不一样了,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有这样的机缘,会是仙人的徒孙。

刘宽被刘虞看的有点不好意思,说道:“儿子听师叔伯说,祖师飞升前,有识人之术,几可预知后事,儿子想回祖庭学得此术。”

“神仙之术,岂可易得?”刘虞肃色说道。

刘宽第二日拜别父母,提着铜棍、背上行囊,与王冰一人一马就出了南门,一路向益州而去了。刘与娘身孕已经显怀,在华钧住处送别时,又是一阵哭泣。王冰不管她是哭是笑,拉着她屋前屋后,院内院外一阵交代。然后催着刘宽就出发了。

无话则短,且说两人快马赶路,一路不问俗事,遇时餐宿,两月有余来到鹤鸣山下,牵着马往五行观走去。眼见快到五行观时,见两个老道士从五行观往山下走来,一个白发皓首,七十多岁,一个年轻些,看不出年纪,两人仙风道骨,气度不凡。

白发老道看见王冰模样,便站立山路旁,左手抱右手,举在胸前,立而不俯,向王冰行礼,“敢问,可是王冰师妹?”

王冰细看来人后,认得年长者,也向两人行礼,口称:“见过段师兄!”“师妹,我正要寻找五位师弟、师妹。有要事相商!”

来人说完,见王冰只是望着他不说话,有点疑惑,刘宽马上反应过来,上前行礼:“见过两位师伯!三师叔已经失聪。请回五行观歇息说话。”

原来来人正是王长大弟子段奕和他师弟左慈。

第45章 祖庭认罪

段奕,左慈并非路过,而是特意来五行观寻找王冰师兄妹,见五行观早已人去观空,便准备下山离去。

到五行观后,刘宽告知段奕,自己两人是来正一祖庭归还雌雄斩邪双剑的。正一观在鹤鸣山西峰峰顶,后世的鹤鸣观是在正一观原址附近重建的。刘宽将偷剑的原委告知了段奕,并把五行五徒伤亡情况告知了段奕、左慈。两人唏嘘不已。

“刘师侄,明日我俩陪你们去还剑谢罪吧。我等来鹤鸣观也是有因,昨日我等刚从西峰下来,祖庭告知我等,说五行五徒叛逆,令我门中人参与追杀。我等不相伴而去,恐张师弟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其实王长门徒,段奕师兄弟七人对正一教子孙相传,排斥王长、赵升弟子的行为早已不满,又得知五行五徒境况,甚想维护。“明日还剑谢罪,张师弟应该不会再来为难了,如果再要追究,我定不依!”左慈说道。

四人当天收拾一番就在五行观住下了。

第二日天不亮,刘宽就起床练习棍法,五行棍法以劈、抡、戳、撩为基本法则,只见刘宽劈、抡、戳、撩、挂、崩、点、扫、穿、拦、挑、架、托、云、提、砸、舞,和融五行,携天罡地煞之气,无所不顺,连贯不复,棍花闪闪、气势磅礴。

段奕信步走来,点头赞许不已,刘宽连忙停下向段奕行礼。王长一门精通枪法,枪棍相近。段奕便指点起刘宽枪法来。

刘宽本来有棍法基础,理解起来倒也容易。段奕便详细讲解起枪法来,并不停示范,刘宽以棍代枪练了起来,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有虚实、有奇正、其进锐、其退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雷震……”段奕不停传授要诀。

左慈闻声也来观看,不停点头。

练了半天后,段奕有意考察刘宽,自己找来一根树棍,与刘宽切磋。段奕使枪法,刘宽使的是自己的棍法。虽然师从同门,两人枪法、棍法却区别比较大。刘宽棍法刚猛,段奕枪法不是威猛,却颇为灵动,确确实实的刚柔并济。

段奕枪法炉火纯青,刘宽虽然棍法小成,在段奕眼中却是破绽百出。段奕边破解边指导刘宽如何修正。

刘宽纳闷,自己铜棍远比段奕木棍坚固,但两棍相交,要不是自己铜棍无法着力,被木棍缠拨,要不就是两棍相交声响震天,木棍在段奕手中犹如铁铸,自己握棍手掌隐隐发麻。刘宽知道段奕不但善用巧劲,内力也是相当深厚。

当日几番练完,段奕、左慈对刘宽不断称赞。

王冰见段奕、左慈如此看重同门之谊,对两人越发尊重。见两人收功,“子华,还不拜谢师伯授艺之恩!”

刘宽岂能不知道段奕是在传授自己武学精要,当即双膝跪地,拜谢了段奕。

“我教中有如此后生,我辈之幸也!”说罢哈哈大笑,将刘宽扶起。

第二日四人早饭后便出发,来到鹤鸣山西峰,只见山巅耸立一座庄严道观,金瓦朱墙,道观门上“正一盟威”四个赤金大字,赫然醒目。

听说五行门人前来,张鲁、张卫、杨仁、张愧、杨昂等师兄弟如临大敌,排开阵仗相迎。

见礼后,刘宽说明来意,张鲁带着众人来到张祖法像前,王冰带着刘宽三礼九叩后,双手举雌雄双剑过头,口称罪过不起。

段奕拉过张鲁,至偏殿,将五徒境况,及盗取法器缘由均告知了张鲁。张鲁听说渡劫的刘真、盗剑的杨博均已羽化,且宝剑已经归还,一口怒气悄然化解。

张鲁来到大殿,因张鲁父亲张衡本来就比赵升小很多,张鲁与王冰平辈,却只有四十多岁,看见王冰头发半白,也不忍心她长跪,就扶起了王冰、刘宽,引入客堂就坐。

刚刚坐下,张鲁弟弟张卫突然说道:“五行五徒盗取祖庭飞升要术,理当归还!”张卫话音刚落,其他张衡弟子,都怒对王冰、刘宽。

王冰失聪不知所以,刘宽知道此事重大,不说清楚,将会不死不休。便起身说道:“诸位师伯、师叔,五行诀确系赵升师祖依据我教张祖要术而创,已经违背祖师法旨,当日我师傅渡劫,祖师洞悉,已降下天雷、阴风,将我师父五师兄弟灵气修为毁去,我师父、五师叔当场羽化,其他三位师叔伯各伤一魂、去一魄,五行门中再无飞升要术。请师叔伯们明鉴,弟子是五行门中唯一弟子,请诸位师叔伯查验,弟子毫无灵气修为,也不曾学过祖师要术。”说完伸手向张卫走去,让其查验。

张卫不理刘宽,看着王冰说道:“长辈在堂,岂由你在此呱噪!”刘宽知道,张卫相信自己没有灵气修为,真正怀疑的是王冰,却又不敢去找王冰验证。张卫见王冰熟视无睹,毫不理睬,以为王冰心虚,便大声说道:“王师姐为何不说话?”

刘宽见大堂上众人纷纷盯着王冰,王冰也不知何意,看向刘宽。刘宽强忍不快,大声转身对张鲁说到:“张师叔,我师父渡劫当日,我王师叔和华师伯、张师叔均被天雷、阴风所伤,三魂七魄受损,灵气丧失。所存三人华师伯四肢残疾、张师叔双目失明、王师叔业已失聪!”

张鲁见刘宽脸露悲愤,见王冰茫然,也听段奕相告了此中情形,便不再说什么。

段奕拱手对张鲁说道:“张师弟,今日凌晨,我已经考校过刘师侄修为,他确实无灵气修为。”段奕威望,同门最盛,张鲁也不得不信。张卫则将信将疑,又不好反驳,碍于段奕等人情面,也不好发作,就不再言语了。

刘宽不禁大松一口气,本来以为会大动干戈,不想这么顺利就解决了,古人还是好应对啊。

四人当晚回到五行观住下。晚上刘宽弄好吃食,四人吃罢,段奕、王冰起身回屋。刘宽正要收拾碗筷,左慈招呼刘宽坐下。

刘宽前世虽然知道左慈之名,却了解不多,印象中好像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要是在前世能见到活生生的左慈,那得是怎样的心情。这一世因为跟华钧等人相处日久,对有神通的人也不像想象中那般激动了。

“子华,日后你有何打算?”左慈问道。刘宽便介绍了自己的家世,“日后,弟子准备协助父亲安定一方百姓,尽自己所能,造福苍生。”

“子华孝悌,赵师叔一脉虽然残破,复兴有望,你有志于天下,当戮力为之。中兴汉室亦须牢记我道门重任!”刘宽不知左慈所说的道门重任是什么,却也不敢细问,只得点头。

“我俩有缘,师叔就传你《尉缭子》之《兵形势》三十一篇吧,兵法者,《孙子兵法》、《司马法》、《孙膑兵法》坊间可见,《尉缭子》知之者不多,你须先行记下,日后慢慢领悟吧。”左慈说着,见刘宽露出喜色,便一句一句传了起来。直至半夜,刘宽才背了个大概。

第二日便下山来,路上刘宽问段奕:“师伯,你们打算去哪里?”

段奕说道:“我与左师弟打算去襄阳访友”。

刘宽说:“师伯,我与三师叔回洛阳,我们顺路,不妨一同前去襄阳?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段奕这几天接触刘宽,刘宽对几人饮食起居照顾的很是用心、周全,也喜欢他为人诚恳、稳重,就应允了。

刘宽知道几位道长不喜欢骑马,就雇了三辆马车,让他们一人一辆坐着上路了,自己骑马伺候着。刘府富贵,刘宽出门,钱财倒是带了不少,用度无忧,一路食宿,师叔伯们很是满意。

住下来时,段奕教习枪法、左慈继续讲解兵法,刘宽练武基础较好,兵法却毫无基础,学起来显得迟钝,左慈倒也耐性极好,不像华钧传授时经常呵斥。

第46章 五道峡

这日,四人来到荆州境内襄阳附近五道峡,只见溪流蜿蜒,跌宕起伏,两面青山夹峙,群峰奔涌,很是奇美,四人便下车马并行赏景。

王冰看见有一涧溪,便去洗脸。段奕看着王冰,对刘宽说道:“诸位师弟妹天雷之伤,可有救治之法?”

刘宽答道:“无法可治。”

“我听说高句丽长白山有一天池,乃是火山涌泉,却冰澈奇寒,池底有神物玄冰,或可抑阴风之害、去天雷昧火”,段奕说道。

刘宽听后很是高兴,“多谢师伯指点,我定设法寻来。”步行一阵后,几人便上车马继续前行。

在峡谷中行有一刻来钟,眼见要出了谷来,突然从一巨石丛中闪出两骑,拦住去路。马上两人都身背强弓,一人二十四五岁年纪,身材高大,很是魁梧,短须大眼,手握大刀,横搭马背;另外一人,十六七岁,身材修长,面相秀气,却肤色古铜,游牧人家打扮,腰挎弯刀。

刘宽想,感情是遇上打劫的了!赶车的三个马夫,吓得就往车后跑,远远躲去。

“呔,那公,公子,要想过此路,不,要想过此,此谷,留下买道钱!”魁梧汉子显然不太精通业务,说话结巴,憋着黑脸,剪径黑话说的也不伦不类。

刘宽看这两人相貌不凡,不像是劫道的恶人,忍俊不禁,终于笑出声来。

段奕、左慈、王冰此时也从马车上下来。劫道汉子一看,车上并不是当初想象的富贵人家的家眷,没想到这个富贵公子打扮的人护送的竟然是三个老道士,汉子很是尴尬。继续劫道吧,道士哪有什么钱财?何况自己也不敢对道士不敬,不继续劫吧,又已经骑虎难下。

左慈也看出了这两人的尴尬,估计两人遇到什么难处,临时干起了这般勾当。左慈见两人雄壮,有心考校刘宽武艺,便对来人说道:“你等打赢我这位师侄,我等立即给两位奉上金饼一块,若是打不赢如何?”

“我便随道长处置”,魁梧汉子说到。

刘宽听左慈这般说法,便打马向前,自己前世一直是父母的好儿子,老师的好学生,单位的好干部,从来没有打过架。前世也没有骑过马,如今虽然学会了骑马,但称不上什么骑术。现在要与高手过招,心底不由有点紧张,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脸微红冒汗。

“在下辽西韩当韩义公,来者何人,某刀下不斩无名之人。”韩当怀抱大刀,向刘宽致礼。

刘宽一听,来人韩当,乃是原三国历史上东吴名将,不由心中一喜,直腰肃容,郑重回礼:“久闻大名,在下皇室刘宽,丹阳太守刘舒之孙刘宽刘子华!”刘宽心想,老爹刘虞现在名声还不是很响亮,但皇室子孙,丹阳太守的名号足够吸引你了吧。果然,韩当听后,心中一惊,脸色微变。

稍微停顿之际,只听左慈喝道:“师侄,擒下此人!”

刘宽听言,打马直棍冲上前去,棍梢直戳韩当前胸,韩当控马右斜,身子随马而动,轻易躲过,错身之际,大刀抡起,削向刘宽后背,刀风凌冽。刘宽听到风声,寒意刺骨,慌忙后撩铜棍,运气崩扫来刀,铛……兵器相撞,星光崩起,刘宽暗叫好险,韩当却双手微颤,嘴角渗血,刘宽修习五行总诀,真气强劲,力道远超常人。

韩当知道不能与刘真硬碰,便运用刀法之精妙,与刘真缠斗起来,刘宽经验不足,骑术不精,见招拆招,很是被动,还好韩当顾及刘宽真气,也是奈何不了刘宽,两人便走马斗了将近百来回合。刘宽越斗越有心得,之前紧张的情绪也荡然无存,逐渐得心应手起来。

“有虚实、有奇正,五行之道,地煞无常!”段奕突然发声。刘宽听闻后,立即醒悟,便不再理会韩当变幻万千的招式,以实就虚,以正克奇,以霸道真气运于棍身,扎、刺、挞、抨,忽略刀影,直击韩当躯干,韩当应声落马。

另一汉子见状,取下强弓,搭箭对准刘宽,只见刘宽跳下马来,伸手拉起韩当,朗声笑道:“义公兄承让了,打得痛快!”

韩当也是磊落汉子,也是笑将起来,“刘公子武艺超群,某心悦诚服!”说罢,来到左慈身前,跪下行礼,“某甘受驱使,愿仆左右。”

左慈望向段奕,见段奕点头,便抚须说道:“韩壮士,以后就不要再混迹江湖了,日后就跟随子华博取功名吧。”韩当听后,心中欢喜,转身拜向刘宽,“韩当拜见公子!”

刘宽欢喜,赶紧扶起韩当。

韩当起身后,唤来肤色古铜的年轻少年,向刘宽等人介绍,“这位是阎柔兄弟,来自鲜卑部落,我俩贩马落难于此。”

刘宽对阎柔不太熟悉,但好像听说过,历史上刘虞死后,他曾起兵为刘虞报仇,看来也是忠心于刘虞的。

且说阎柔年少时候被乌桓、鲜卑俘虏,后经过自己努力,深得乌桓、鲜卑贵族的器重,经常受鲜卑贵族委派来中原贩马,换取盐、粮等物资。这次阎柔来中原贩马,路过幽州,结识了韩当,两人就带来三十几匹马来襄阳交割,未曾想在五道峡被一伙头戴黄巾的人抢夺了去,两人杀出重围,随从十几人被当场击杀。

韩当、阎柔逃出后,到处打听,也知道了这伙人的出处,但势单力薄,不敢前去讨要,身无分文后,很是窘迫,便来到了自己被劫的地方也想劫点财物过活。

韩当本来听右北平土垠人程普说,吴郡富春人孙坚颇有名声,就想着随阎柔贩马来到中原,事情一了,便去投孙坚。见马匹被劫,也不好独自而去,阎柔又是重诺守信的人,马匹被劫,无颜回东部鲜卑交差,就在襄阳附近想寻找机会夺回马匹,于是耽搁至此了。

且说那孙坚,年少时候为县吏,性情豁达,喜欢结交英雄豪杰,颇有志向。

有一次随他父亲乘船去钱塘途中,正好碰上海盗胡玉等人抢劫商人的财物后,在岸上分赃。商旅行人,都止步不前,过往船只也不敢向前行驶。孙坚禀明父亲后,提刀大步奔向岸边,一边走,一边用手向东向西指挥着,好像正在分派部署大队人马对海盗进行包抄围剿。

海盗们远远望见这种情形,误以为官兵来缉捕他们,惊慌失措,扔掉财货,四散奔逃。孙坚不肯罢休,一路追杀,砍死几个海盗才回。从此孙坚名声大振,会稽郡太守召他代理校尉之职。

后来会稽郡许昌兴兵作乱,自称阳明皇帝,聚集数万人造反,孙坚以郡司马身份招募精勇壮士千余人,会同州郡官兵,协力讨伐,消灭了这股势力。孙坚名望更高,不少英雄豪杰前去投效。

刘宽听韩当、阎柔讲起前后经过,因为在洛阳与马元义等人分别时,知道马元义、唐周等人从洛阳分别后就来到了荆州、扬州一代活动,他们造反在即,大量需要马匹,定是他们劫走了马匹,便安慰阎柔,说自己可以想法帮他寻回马匹。

历史上韩当就是孙坚得力干将,想必就是这次从辽西千里来投效的,想到被自己截胡了,刘宽不禁心中一乐。

刘宽召回车夫,就让韩当带着一行人来到了襄阳城中。

第47章 好好先生的徒弟

一行人来到襄阳城,襄阳位于今湖北西北部,汉江中游平原腹地。

襄阳因地处襄水之南而得名,汉水穿过,分成南北两岸的襄阳和樊城,两城历史上都是军事、商贸重镇。进了古城,只见人流如梭,商铺林立,很是繁华,却流民遍地,与城市的繁华很不协调。

这应该是特殊时期才有的景象吧,刘宽感叹。

车马来到襄阳最大客栈之一的得月楼前,几名伙计上前,接过车马牵往后院。

这时,不少人正围观在对面一药铺门前,几个头戴黄巾的人正治好了一个无钱买药的病人,病人家属正在对人下跪谢恩,治病的人扶起病人家属,其同伴则正在给围观的人群分发符水。

阎柔、韩当看见头戴黄巾的人,快步赶去,阎柔眼尖,认出治病的人就是那天带人抢走马匹的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由分说,阎柔上前抓住那人前胸,支腿一推,将他按倒在地。其他几个黄巾头饰的人,见有人发难,都围过来对阎柔抓胳膊抱腰,被韩当三拳两腿放倒。

刘宽早看出了被按倒正是马元义的部下唐周,估计他就是抢马的人。

围观的老百姓都将唐周等人看成了活菩萨,对阎柔、韩当指指点点,有人还小声咒骂。

刘宽见群情激奋,不宜久留,便对其他几个头戴黄巾的人说道:“洛阳故人刘宽,请马帅得月楼相见!”便扶起唐周,运气压住唐周右肩,推着唐周向得月楼走去。

众人将行李放入房间,来到大堂就餐,唐周见到王冰、刘宽,很是尴尬,一言不发,跟大伙坐着吃饭。

席间,段奕跟刘宽说道,“刘师侄,得饶人处且饶人,此事不要多起事端。午后我与左师弟去寻我六师弟司马徽,他就在襄阳之南耕读隐居,你这几日处理好此事,我们去去就回。”

刘宽当然知道司马徽了,没有想到他也是我道门中人!

好想跟去见见,但想到阎柔马匹的事情没有解决,刘宽只能打消了念头,“是,弟子记下了。”

饭后,段奕、左慈寻司马徽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马元义独自一人来到客栈。刘宽倒也很是佩服马元义的胆识风采。

其实,马元义听到汇报之后,已经估计是被劫马的人寻上来了。当日唐周劫马回到襄阳城外小阳山营地后,就被马元义斥责了一番。马元义并不赞同强取豪夺商贩,担心节外生枝,坏了张角大事。

听收手下汇报几个武艺高强的人抓走了唐周,身边还有几个老道士,一人自称“刘宽”,便知道是谁了,马元义知道这些道士是高人,他们和刘宽与张角渊源颇深,不好得罪,于是带着钱财,一人来见刘宽了。

熟人见面,倒也好说话。刘宽、马元义均各自述说事情原委,马元义对阎柔不停抱歉,“真是不该,大水冲了龙王庙!”

说罢,马元义将一个包裹交给阎柔,“阎柔兄弟,这是购马之资,还望兄弟成全!”

阎柔也不好说什么了,心想,这批马可能被他们处理了,硬是要他们原物奉还,有点为难,也会驳了刘宽的面子,原主顾的马匹下回再送来吧,只得点头,算是答应了。

刘宽知道马元义是第一被朝廷逮捕并处死的黄巾军高级将领,不敢跟他多接触。见事情已了,就起身送马元义、唐周。

马元义是传道的人,广交天下豪杰,尤其是像阎柔这样能弄来大量马匹的人,有心结交。不曾想刘宽这次又是像打发瘟神一样急着送自己出门,心里虽然不痛快,也不好发作,便带着唐周走了。

韩当、阎柔心底却有了心思,见刘宽报上名号,马元义这般的英雄人物就送还马钱,对刘宽刮目相看。两人都来自底层社会,见刘宽皇室子弟,却丝毫不自恃身份,心中敬佩。

连日来三人很是投缘,无话不谈,白天切磋武艺,晚上同塌而眠。王冰一人落得清净,整日在屋内打坐。

第三日正午,段奕、左慈归来,同来的还有几位,一位老农衣着,很是清瘦,带着一四五岁童子,童子头发黑玉般淡泽有光,双眼锃亮,炯炯有神,样貌清秀无比。

另外一位老者大概六十多岁,身体略胖,身旁站着一位七八岁的童子,该童子身材比另一童子稍高,面相老成,一双三角眼,头发稀疏泛黄,略显丑陋。

众人来客栈来见王冰,段奕介绍了双方。大家坐好后,聊了起来,因王冰失聪,刘宽就说的多了些,对来人很是热情,有问必答。

原来老农打扮的就是司马徽,胖一点的是鹿门山庞德公,庞德公带着本族后辈庞统来访司马徽,刚好遇到司马徽同门来访,就跟着来了。

司马徽向刘宽介绍自己弟子诸葛亮和庞德公带来的庞统时,刘宽震惊不已,思绪万千,却不知所措。卧龙、凤雏,尤其是卧龙诸葛亮,在历史长河中都是智慧的化身,是带有神话光环的。

刘宽一会想着该如何结交,把把他们带走,一会想着是不是不该影响他们的成长,一会又想着自己没有任何资本,怎样才能把他们收服?……脸上变化万千,直到被段奕咳嗽怒瞪后,才回复正常。

却说这司马徽、庞德公也是有趣之人。

司马徽是“好好先生”鼻祖,“好好先生”一词就是由他而来。因为他从来不说别人的短处,与人说话,从来不问别人的好恶,都说好话。

有一次,有个人告诉司马徽自己儿子的死讯,司马徽便回答说“很好”,他妻子知道后责备他:“人们认为您有高尚的道德,所以告诉您。您为什么忽然听说他人的儿子死了,而说好呢!”司马徽回答到说:“您的话也很好。”

还有一次,有人丢失了一头猪,并说司马徽家的猪正是他丢失的那一头,司马徽就把那头猪给了这个人。过了几天,那人找到了先前丢失的猪,急忙将司马徽的猪送还,并且磕头自责,司马徽不但没有责骂他,反而感谢他把猪送了回来。

司马徽逸闻趣事不少,庞德公也不逞多让。

历史上,荆州刺史刘表数次请庞德公进府,庞德公都不屈身就职。于是刘表亲自去聘请他。

刘表对庞德公说:“你保全了你一个人,为什么不保全全天下呢?”庞德公笑着回答刘表:“鸿鹄在高林之上筑巢,晚上有栖息的地方,龟鼋在深渊下面作穴,晚上有归宿,人的取舍与行为举止也是人的巢穴,万物都是只为各自得到栖宿的地方,所以天下并不是我所要保全的。”

这时刘表指着庞德公正在田地里耕耘的妻子、儿女问道:“先生住在田亩之中,不肯出来做官,有什么能够留给子孙后代呢?”庞德公回答:“世上的人追慕名利,只会给子孙留下危险;而我留给子孙的是安居乐业,只是遗留下来的东西不同罢了。”刘表听后,只好作罢。

刘宽看着老的,越看越尊重,看着两个小的,越看越喜欢,却不可交浅言深,心中徒觉枉然。

司马徽年少时候也是见过王冰的,听说五行五徒遭遇,他甚是看重同门之谊,心痛不已。

段奕这次前来寻他,是想邀请他一同去寻访其他师兄弟,商量开山立派事宜的。司马徽精通道学、奇门、兵法、经学,却不善武艺。他与庞德公是好友,淡泊名义,与世无争,拒绝了段奕的邀请,还是想农耕于野,做着逍遥的隐士。

见过王冰之后,段奕、左慈就与众人告别,往武当山去寻访另一位师兄弟去了。司马徽、庞德公两人也带着各自弟子回去了。眼见诸葛亮、庞统离去的背影,刘宽徒叹奈何。

第48章 妖孽

段奕、司马徽等人走后,王冰便催促刘宽结账回洛阳。王冰心急,不想坐马车,刘宽就付了马车费用,打发马夫回去了。带着王冰、韩当、阎柔骑马就往洛阳而来。

阎柔以草原为家,与乌桓、鲜卑人交好,骑术、箭术了得,一路刘宽就忙着向他讨教。

阎柔骑术的确了得,讲解起来颇有心得。

如何将重心均匀落于马背;如何在马背上保持平衡与协调;如何调教马匹使其服从;如何使马匹沉静、柔韧、放松而且灵活、自信、注意力集中且机敏;如何使马匹与骑手配合默契,“人马一体”而又持久省力……

不久后,阎柔开始教授一些高难度的马上动作,刘宽、韩当学得尽兴,一路快马嬉闹,甚是愉快。韩当箭法也很是高强,同阎柔一起,也时常指导刘宽,几人一路打猎而来,野味倒是吃了不少。

一路乡间常见一些黄巾人众活动,到处布道行医,刘宽见后心情沉重,心想黄巾之乱不远了……

众人终于到达洛阳,洛阳这个时候应该叫雒阳,汉光武帝刘秀公元25年定都洛阳,改洛阳为雒阳,曹丕称帝后,也定都雒阳,改称洛阳。我们就称洛阳吧。

洛阳位于后世河南省西部、黄河中下游,因地处洛河之阳而得名,是中国四大古都之一。

刘宽之前都宅在在刘府,很少出门,偶尔出门,也是去不远处的华钧等人的住处。上次出城快马奔走,不及细看,这次进城,横贯大半个城市,慢慢走来,带着第一次来洛阳的韩当、阎柔仔细欣赏这洛阳的繁华,只见洛阳街道宽敞,道路笔直,整齐规则,楼堂殿阁、商铺林立,牌幌醒目,车马穿行,人声鼎沸。

史料记载,汉永和五年(公元140年)洛阳所在的河南尹“有户二十万八千四百八十六,有口一百零一万零八百二十七”,洛阳堪称世界第一大城!

韩当、阎柔流连街景,目不暇接。

刘宽等人先去了华钧等人住处,华钧和张与娘派来服侍的几个仆佣在家,张历出去摆摊算卦去了。以前张历摆摊是为了寻人,如今在家闲闷,摆摊倒是成了他的兴趣爱好和消遣了。

刘宽向华钧汇报了一路情形。华钧年少时经常跟在王长、赵升身边,与段奕交情不浅,听闻段奕等人近况,也是高兴也有失落惆怅,得知段奕等人身体健朗、门人友爱、王长一门兴旺,很是高兴。想着自己一门残破至此,作为大师兄的自己形同废人,不觉黯然。

华钧见到韩当、阎柔都是慷慨雄壮之人,也不由称赞,对刘宽的交友赞赏不已。华钧顿顿身形,突然打断刘宽言语,笑道:“子华快快回家吧,小妖孽已经把刘府搞得鸡犬不宁了!”

却说刘宽等人已经离家大半年了,刘通早已如期诞生,听华钧说,如今半数洛阳人都已经知道刘府诞生了个“妖孽”。

刘宽听后归心似箭,带着韩当、阎柔快马来到刘府。先来到书房拜见刘虞,母亲孔氏见到儿子也是欣慰。

刘虞听闻韩当来自辽西,阎柔来自草原,他对大汉边情很是关心,对少数民族情况尤其感兴趣,便拉着两人畅谈起来。刘宽告知刘虞韩当想在刘府效力,刘虞听说韩当有万夫不当之勇,又见他应对有度,颇有才干,当即任命韩当为刘府护卫统领。

刘宽见刘虞聊兴不减,有点着急,孔氏看在眼里,就拉着刘宽告辞离开,由着韩当、阎柔与刘虞谈话去了。

来到自己住处西苑,早有张与娘陪嫁丫头锦秀看见自己走来,回报与娘,与娘起身迎来,刘宽看见丰润起来的与娘娇目微微含泪,一把揽住她后腰搂入怀中,“与娘辛苦了!”与娘见婆婆孔氏在门外,就挣脱了刘宽的怀抱,牵着刘宽的大手,来到床边。

床上一个肥嘟嘟的四个月大小的男婴,四肢伸展,大躺其上,睡得正是香甜。

刘宽看着刘通样貌跟前世一模一样,情不自禁俯下身去亲吻他的额头。孔氏见状招呼锦秀离开了,让小夫妻俩单独相处。刘宽揽来与娘,将她抱在双膝上,仔细打量,大半年不见,与娘变化不下,个子似乎也长高了些,整个身体丰润了很多,刘宽*欲大动,埋头深吻与娘,探出手去抚摸那胸前暴增臌胀的双*,张氏全身酥软,勾手揽住刘宽脖颈,娇喘吁吁。

“你谁啊?敢非礼我老妈?”突然刘宽背后传来一个稚音,刘宽被吓了一大跳。

张与娘赶紧推开刘宽,一把抱起醒来的刘通。刘宽才发现刚才说的是刘通,震惊不已。张氏知道刘宽被吓着了,赶紧对刘宽说,你儿子出生七日之后就开口说话了。

“你是刘祯?怎么不像啊?”刘通上下打量刘宽后,疑惑的眼神瞪着刘宽。

刘宽这才知道这个四个月大小的婴儿,心智与落崖摔死前的刘通一模一样。赶紧抱起刘通边走向窗户,边在他耳边低语道:“大河啊,你的选题太大了,不是一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哦,……?”

刘通聪明无比,此时已经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自己前世的父亲刘祯了,自己能成为一个婴儿,刘祯相貌有点变化也正常。小手使劲捞向刘宽的脸颊,刘宽抱着儿子,将他的小脑袋埋在自己胸前,低头亲着他的头顶,满脸泪花,“儿子,你终于回来了。”

与娘看着刘宽如此疼爱儿子,很是满足,也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刘宽更加雄壮的腰身,幸福地静静拥在一起。

一会后,锦秀端着饭食进来,这时候已经是午后临近傍晚了,刘府早已经用过餐了,孔氏知道刘宽一路跋涉,肯定饿了,就叫锦秀安排伙房弄了些饭食送过来。

锦秀进屋,“大白天的,也不知道害羞!二少爷用膳了。”

锦秀是与娘的陪嫁丫头,跟与娘情同姐妹,进屋就揶揄道。与娘松开刘宽,伸手拍向锦秀,被她躲过。就拉着刘宽坐下准备用餐。

“锦秀,你过来!”锦秀听刘通叫她,就过来从刘宽手上将刘通抱过去,刘通在锦秀耳边嘀咕几句,锦秀将刘通递给与娘就出门去了。

刘通看着刘宽,怪怪地笑着,搞得刘宽吃喝不安。

不久,锦秀用托盘端着食物进来了,刘宽看见食物,吓得筷子落地。锦秀端上来的竟然是一碗玉米排骨汤和两个烤地瓜!刘通咯咯地笑着。刘宽还是强忍着好奇,吃起了地瓜和玉米排骨汤,一言不发,思绪万千。

饭后,刘宽去看韩当、阎柔,却见韩当去前院交接护卫工作去了,阎柔被刘虞、孔氏拉着用晚膳去了,刘宽便坐下来陪伴。

孔氏得知阎柔自幼父母双亡,打小被外族俘虏,流离漂泊,很是心疼,见阎柔年少挺拔、性子沉稳、知书懂礼,很是喜欢,又听刘宽介绍阎柔重信守诺、武艺高强,孔氏便拉着阎柔问道,“苦命的孩子,我有刘和、刘宽二子,你愿意做我的老幺吗?”刘虞听后颔首,看着阎柔。

阎柔在草原成长,粗犷秉性,被孔氏拉着,一边感觉母爱温馨,一边有点害羞,听孔氏话语,反应不过来。

刘宽笑道:“阎柔啊,我父母要收你做义子,你可愿意?”

阎柔听后,感动不及,当即跪下,向刘虞、孔氏叩拜行礼。

“阎柔见过父亲、母亲!”

刘虞扶起阎柔,“我儿可有表字?”“不曾取名字,请父亲大人赐字。”刘虞略加思索说道:“三儿就叫叔华吧。”刘宽字子华,阎柔成了三弟,伯仲叔季,阎柔叫叔华倒也确切。阎柔听后,又是跪下:“多谢父亲大人赐字!”几人欢欣不已,叙话良久才散了宴席。

刘宽回到西苑,锦秀早已带着刘通到偏房安歇了。与娘服侍刘宽洗漱就寝,两人久不相见,自是反复温存、云雨爱怜。累罢,刘宽问道:“大师伯说刘通是洛阳妖孽,到底怎么回事啊?”与娘会心笑起。

第49章 咏鹅诗

此事说来话长。

刘宽出发去鹤鸣山前,将王冰交还的旅行背包交给了与娘,刘宽、与娘、锦秀在屋内整理,将过期的食品都丢弃了,刘宽留下背包、折叠军刀、手电筒,示范了军刀、手电筒的使用方法。手电筒是充电式的,时日较久,却因许久不用,走电不少,却也还剩小半。

与娘生产当晚,因是第一胎,不是很顺利,刘府老少、仆佣众人,在屋外焦急等候,稳婆、锦秀在屋内手忙脚乱。

屋内光线昏暗,锦秀就将手电筒打开,倒立产床,恰巧帷帐是刘宽结婚用的大红纱帐,屋外众人只见屋内手电筒透过红色帷帐映出的满屋红光向窗户、屋檐木梁缝隙透出,皆是大惊。不久就听一声男婴洪亮啼哭传出。刘通出生,锦秀心痛手电宝贵,就关掉收起。

屋外的人却是看见另外一番情景,各自在心里描绘了一副奇异的画面。

与娘生产一直不顺,就在婴儿露头的瞬间,产房顿时红光普照,婴儿全身散发光芒,这光芒世间罕见!随着一声啼哭,红光顿时消散。

从此,关于刘通出生时满屋红光的传言经过刘府仆佣、护卫和与娘娘家等众人的口耳相传,为很多人知晓了。刘府异象产子的消息不胫而走。刘通也被笼罩了一些神异光环。

却说刘通,因刚出生,五官机能不全,刚开始也没有什么。七日后,突然有一次,与娘母亲、嫂嫂来看望产后与娘及刘通。刘通在外婆怀中,突然睁眼,问道:“老人家,你是谁啊,我老爸在哪里?”

与娘母亲等人吓了一大跳,差点将刘通松手落地!还好刘通看见自己细胳膊细腿,发现异常,本来又是个小人精,就不再开口说话。

但是合府上下无不惊骇。

百日酒宴那天,刘虞孔氏夫妇带着刘通与外公张温夫妇、刘虞好友王允、杨赐等人宴后到后花园湖边赏景。

见湖中白鹅嬉戏,奶奶孔氏指着白鹅,教刘通:“鹅、鹅、鹅。”哪知刘通习惯性就出言到:“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众人当场石化,张温、王允、杨赐都是博学之人、文章大家,几人反复品味。

此时简明顺口,没有什么深刻的思想内涵和哲理,却清新欢快,自然、真切、传神,尤其是三个“鹅”,道出了鹅由远而近的欢叫声,又让人渐渐看清了它“曲项”的外形和“向天歌”的得意神情。

众人一边看着湖中的白鹅,一边体味的这短诗,众人无不觉得这是对鹅最贴切、最形象的描绘了。叹为观止。

众人纷纷围住刘通,逗刘通,希望他再次开口。刘通早就发现自己失言,紧闭小嘴,装出婴儿状态,茫然四顾。见还是不能糊弄过去,就拿出杀手锏哭闹了起来,孔氏不得已带着他到一旁哄去了,才躲过了事态进一步发展。

有了张温、王允、杨赐等人对咏鹅诗的认可,刘虞孙子神通之事及咏鹅诗广为流传。搞得华钧大怒,特意进府来叮嘱刘通,日后不得对外人开口说话。

刘宽听后不禁莞尔。

与娘因为不知道刘通系重生,对妖孽般的儿子疼爱有加,但又担心其奇异,加之古人都信神鬼之说,一直心中惴惴不安,看见刘宽不仅不担心,反而笑出声来,趴在刘宽身旁恨恨地捶打他的胸前。

“对了,与娘,今天吃的玉米、地瓜怎么回事啊?”刘宽一直纳闷玉米、地瓜不是坏掉了吗?

“是这样的”,与娘说道,“三师叔当日出城之前,叮嘱我照顾大师伯,又带我到他们后院菜地,叮嘱我照顾菜地,说这几样是你送给她的,不知道是何物,就尝试着放进土里种起来的。大河出生之后,我去照顾大师伯,大师伯要求我每次去的时候带着大河,督促他背一些口诀。有一次背完后,我带着大河去菜地浇水,他见后大喊大叫,很是兴奋,告诉我说这是地瓜、土豆、玉米,并要我挖采了些回府,叫锦秀弄好,让我和锦秀吃。我们吃后觉得很好,就自己也移栽了些到府中花园。”

刘宽听后很是高兴。

地瓜是豆科藤本植物豆薯的块根,又称土瓜、凉薯,含有大量的糖、蛋白质和各种维生素,关键是容易生长,产量高,原来是产于美洲,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后才由西班牙人传入亚洲的。

玉米也是原来产于中南美洲的,后世传入中国,玉米是很重要的粮食作物和饲料作物,后世是全世界总产量最高的农作物之一,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脂肪、维生素,且容易生长。

土豆的学名叫马铃薯,是后世第四大粮食作物,也是原产于南美洲,土豆容易种植,产量极高,后世科学种植有亩产量过万斤的。

这几种作物对于农业技术极其落后的汉朝来说,掌握它们无疑是拥有了金手指。刘宽想着想着不禁豪情万丈。

之后的时光安然无恙,刘宽不是在家弄儿,陪韩当、阎柔练武,就是去华钧住处照顾起居。刘宽告知华钧等人段奕说的长白山天池玄冰之事,撺掇几人前去取玄冰疗伤,张历很是心动,华钧则老是说不急,他心想的是尽快教会刘通五行总诀,刘宽五行纯金,金生火,刘通五行纯火。华钧急切想五行重聚,重振五行门,解救恩师,虽然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救。

又过了几日,阎柔向刘虞夫妇及刘宽、韩当等人辞行,孔氏极力挽留。

阎柔说道:“母亲,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叔华受派遣送马匹来中原,虽然马匹被劫,但马资追回,孩儿必定要去复命的。”刘虞也是首肯,但嘱咐阎柔速去速回。

刘宽、韩当送阎柔出城,刘宽交给阎柔一个包裹,“三弟,这是父亲给你赎买自身的钱物,你到草原后不必急于回返,当在草原广泛交游,发展势力,不久之后,我和几位师叔伯会去高句丽长白山长住,父亲数年之内应该会去幽州任职,到时候再去相会。此等消息切勿泄露!”

阎柔这时候还是俘虏之身,形同奴隶,阎柔、韩当听刘宽说刘虞将去幽州任职,以为是皇室密辛,也不再多问。阎柔接过包裹,依依不舍而去。

日子平淡,刘府安宁。

刘通在华钧的严苛下,也没有生出是非,五行总诀倒是学习刻苦,每日坐在床上修炼,一副大人模样,全套学完,力气出奇的大。八个月就能行走奔跑,一岁多点就到处追鸡撵狗,爬树翻墙了。

张与娘也再次怀孕了,觉得怀孕不好伺候刘宽,担心刘宽外娶他人为妾,便催促刘宽将锦秀收房,刘宽不允,与娘就请来孔氏给刘宽张罗,将锦秀收房为妾了。

锦秀本姓何,在张温府中伺候与娘一同长大,性情温和、知书识礼,加之小巧灵泛,对与娘忠心耿耿,对刘通爱若亲子,刘宽也颇为满意。刘宽心想,既然来到古代,就按着古代人的规则生活吧。三个月后,锦秀也身怀六甲了,

刘府上下很是喜庆。

第50章 刘虞的名望

刘宽是个宅男,这一世刘宽没有多少朋友。

刘宽因为重生,交友面狭窄,以前刘宽的狐朋狗友前来相寻,都是些纨绔子弟,刘宽也是冷淡得很,逐渐就断了来往。

刘和在外做官,偶尔也回府,兄弟之间也不亲密,刘宽甚至不知道他的官职。

刘宽想,自己身在皇城,这里藏龙卧虎,我怎么就没有遇到几个历史牛人呢?想想还是自己太淡薄好静了些。

眼看就要到汉光和七年了,刘宽知道黄巾起义迫在眉睫,还得加强自保,就禀明刘虞,在流民中大肆购买年轻力壮的小厮,和韩当两人加强了训练。又请来张历在近百小厮中摸骨相面,挑选出四名根骨奇佳的小厮,依照年纪大小,分别取名刘风、刘雨、刘雷、刘电,由刘宽亲自传授武艺、枪法、骑术、箭术。刘宽每日自己练功、传艺,陪伴两位怀孕的夫人,逗弄刘通,日子过得很是充实。

宅男也有宅男的幸福。

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汉光和七年,也就是公元184年,甲子年,张角原约定信众在三月初五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为口号兴兵反汉。

“苍天”指的是东汉,“黄天”指的是太平道,张角根据张历所传的太平要术中的五行学说推测,汉为火,火生土,而土为黄色,所以众信徒一直都头绑黄巾,也象征要取代腐败的东汉。

不曾想,唐周自抢劫马匹,被马元义斥责后,不再受到重用,心怀不满,便向官府告密,供出马元义及京城的内应。

官府将马元义众人及京城内应处斩,株连千余人。官府到处抓捕黄巾信徒,缉拿张角,张角被迫提前起义。

2月,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张宝、张梁分别为“地公将军”、“人公将军”在冀州举兵,他们烧毁官府、杀死吏士、四处劫掠。一个月内,全国二十八郡发生战事,黄巾军势如破竹,州郡失守,震动京都。

汉灵帝刘宏慌忙以何进为大将军,整军布防,派皇甫嵩、朱儁、卢植等人分兵围剿。

与此同时,张鲁师兄张修,早在巴蜀一带以正一道形式广为传道,称五斗米教,“五斗米师”张修在巴蜀也兴兵造反,攻打郡县,因为相隔遥远,规模不大,没有受到汉室的重视。

一时,正一盟威道张历的徒弟张角,张衡的弟子张修都造反了。

华钧、张历、王冰、刘宽聚在一起,面面相觑。

华钧痛心道:“恩师蒙难,祖师让我等行大德,至今一事无成,门中却出了此般大逆,杀孽滔天,祸乱国家!”作为张角的师傅,张角又利用自己所授道法蛊惑信徒,张历更是痛心疾首。

刘宽小心翼翼说道:“汉室腐败、民不聊生,揭竿而起,也在情理之中。”

“什么屁话,我门中人当参道修行,怎可祸乱世道!我等前罪不曾被赦,今又增添罪孽,恩师何辜?五行门将万劫不复了!”华钧喝道,“张角若是尊法守道也罢,若是一意逆天而行,刘宽你作为五行首徒当清理门户,张修叛逆也应敦促张鲁师弟诛灭!”刘宽听后不敢再做声。

刘宽回到刘府,却听说刘虞刚从宫中回来,刘虞被任命为冀州甘陵国相,即日就要收拾停当,前往战乱的冀州赴任去了。

甘陵国是甘陵王刘忠的封地,其治所在冀州清河县。

黄巾起义后,甘陵王刘忠和安平王刘续均被黄巾军俘虏羁押在广宗,甘陵相冯巡及刘忠的子嗣均被黄巾军杀害。

刘虞临危受命,前途多舛,孔氏听后,痛哭不安,合府上下阴云密布。刘宽安慰孔氏说:“母亲勿忧,非儿不孝,父亲此去甘陵国,不但无险,还将建立功勋,不久后将牧守一州,乃是可喜可贺之事,何必担忧?”

刘虞对任命本来很是称心,他一直抱负在身,今日有机会施展,觉得机会难得,却不知怎么劝解孔氏,听刘宽如此肯定自己有惊无险,还将累功升为一州刺史,言之凿凿,不像哄骗孔氏的话语,心中不免疑惑。

刘宽建议刘虞,全家随着卢植大军开拔,迁往甘陵国,向天下表明刘家与甘陵国共存亡!

当下,黄巾之乱荼毒四方,王室宗亲、官吏、世家多有亡于战乱,动乱州郡的王室宗亲、官吏、世家纷纷外逃,多数还是逃往洛阳的。

刘虞全家共赴国难的举动无疑是令人震惊的。

且说后来刘虞到了甘陵国后,安抚灾后的百姓,以俭朴为下属榜样,积极为大军筹措粮草,身受百姓爱戴,为征战将领推崇,汉灵帝深感刘虞为皇室支柱、官吏楷模,不久升他为宗正,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刘虞对刘宽的建议很是赞同,便安排全家迁往甘陵国,各自准备去了。刘和在朝中为官,一家留在了洛阳。刘宽劝刘虞将刘和一家带走,被刘虞斥责,不懂国家体制!

刘宽劝说华钧,天下动乱,不如去长白山隐居,采玄冰疗伤,辅助参悟五行功法,说不定能恢复灵气修为,不像现在几人只有微弱灵气,自身难保,何谈五行重聚,解救师祖。华钧见刘府搬迁,刘通五行总诀也已熟练,自己也没有必要在洛阳待了,就同意了刘宽的提议。

出发前夜,刘通赖在刘宽的床上,闹着要跟刘宽睡,赶着大腹便便的张氏去和姨娘锦秀睡去了。

像前世一样,在床上,刘宽平躺,刘通还是趴在刘宽胸腹之上跟刘宽说话,只是前世刘宽略显肥胖,刘通趴着很是舒服,现在刘宽每日习武,钢筋铁骨的,趴着不太舒服了。

“老爸,你打算跟大爷爷他们去长白山?”刘通像是随意问道。

“嗯”,刘宽知道这个小人精有话要说,便故意懒洋洋地回答。

“你也太没有出息了,要是我是个大人,我就跟着卢植、皇甫嵩他们从军,像孙坚、曹操一样征伐黄巾军,建立名望,将来割据一方,再一统天下,岂不快哉?”这小人精经常看古文书籍,偶尔也会用点古文词句。

刘宽不再应付刘通,正色说道:“不可胡言乱语,我们父子死而复生,不应该多做妄想,能好好活着,保全家族安宁就很不错了。”刘宽前世就是个清心寡欲,追求不高的人。

他接着说道:“况且我们能够复生,五行门的师叔伯对我们父子恩重如山,我们应该首先考虑报答他们的恩情,帮助他们疗好伤,解救师祖脱困。不然我们父子枉自为人了。还有就是,名望是什么?没有名望的人才要名望,你祖父将来名望如日中天,牧守幽州,甚至贵为太傅,位极人臣,这就是我们父子最大的名望,如果刘府蒙难,我们又何需名望?”

“老爸,从军不是可以交很多朋友吗,反正黄巾起义也会失败的,这是捞军功最好的机会了,将来天下大乱,你可以做大将军,我做先锋官!我们也可以像曹操、刘备他们一样成为一方诸侯,说不定还能做皇帝呢!”

刘宽听后很是生气,斥责道:“黄巾军都是些老百姓,为了自己的一点点军功,你就忍心屠杀这些走投无路的百姓?我们一家能安安稳稳就好,勾心斗角,战场厮杀是什么好事?以后不准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了!”

刘通听后,翻身自己躺了过去,“说不过你!哼!”便倒头睡下了。

第51章 清理门户

第二日,众人随大军开拔。

卢植被拜为北中郎将,由护乌桓中郎将宗员任副手,率领北军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营,前往冀州平定黄巾军。大军行去、车马粼粼,一路只见千里荒野,白骨森森,饿殍遍地。

卢植一路没有遇到大股部队,少有遇到阻力,连战连胜,进军迅速。刘宽没有参战,与韩当带领刘家护卫,紧紧护着刘府众人。刘家不敢离开大部队单独前往甘陵,一路走的很慢,经常在一个地方待上十天半个月。

刘宽一直陪着家人,刘通则经常偷偷跑到军营去玩。刘虞经常与卢植参详军务。刘通与卢植也混得熟稔,百忙之中,经常以逗弄刘通为乐,对刘通的“天赋异禀”叹为观止,嚷着等刘通大了些,要收刘通为徒。

张角率军退守广宗县,据城死守,卢植便包围了广宗,安营扎寨,挖掘壕沟,制造攻城器械,准备久困,待其粮草断绝,再大举进攻。

广宗县挨着甘陵国治所清河县,都在后世的河北省邢台市。治所不远,刘虞就带着全家道别卢植去赴任去了。

卢植身材高大,声如洪钟,性格刚毅、豪爽,据说特别能喝酒。他少年的时候,拜大儒马融为师,并引荐后来的大儒郑玄为同门,马融是外戚豪门,家里经常有歌女表演,而卢植在马融家学习,从未瞟过一眼,马融由此多卢植非常敬佩。

卢植学成后,回到家乡涿郡教学,门下弟子又刘备、刘德然、公孙瓒等人。卢植不但学问好,当官也政绩突出,刚正不阿,是当时的能臣名将。

刘宽很是敬佩卢植,分别之前,犹豫不决,是不是要提醒卢植防备黄门左丰诬告他。但想到卢植虽然被诬告下狱,却也没有什么危险,刘宽也不想改变历史,就作罢了。

历史上,皇帝刘宏派小黄门左丰来卢植军中检查工作,左丰索贿,被卢植拒绝。左丰返回洛阳后,向刘宏进谗言说:“臣看广宗县很容易攻破,卢植却按兵不动,难道他是想等老天来诛杀张角吗?”

刘宏大怒,就免去了卢植的职务,将他下狱,朝廷后来派董卓为中郎将,接替卢植,董卓到后,改变战略,放弃围困,主动进攻,最后战败。

同年八月,左中郎将皇甫嵩平定兖州后率军前往冀州平定了黄巾军,皇甫嵩将功劳推给卢植,卢植就官复原职,仍任尚书。这是后话。

刘虞一家到了甘陵国后,刘虞迅速投入工作,他首先任命官吏,安置流民,组织生产,同时招募乡勇,由韩当统领维持治安,巩固城防。自己衣着俭朴,厉行节俭,诸事身体力行,很快受到当地士族、官吏的爱戴和百姓的拥护。

刘虞积极组织粮草,制造、修缮兵戈、箭枝,源源不断提供给广宗官军,为军队作战提供了良好的后勤保障,在军中也颇有威望。

甘陵国形势一片大好,刘府又添喜事。到甘陵国不久,与娘就顺利产下第二个儿子,取名刘沉。

刘宽见甘陵诸事顺遂,就劝华钧等人北行。

华钧、张历等人从洛阳而来,一路所见所闻,心中沉重。

“张角逆天行事,糜烂国家,逆徒不除,五行门罪孽滔天!”张历狠心说道。其实他和华钧、王冰等人已经就此事商量多时。

华钧接着说道:“三师妹、四师弟你俩想法送子华入广宗,除去张角,为天下行善,为我五行门积德!”刘宽知道此事势在必行,不可推却,就应允了。

第二日,刘宽驾着马车载着王冰、张历赶往广宗。到广宗城外,见皇甫嵩大军已经将广宗层层围困,皇甫嵩在卢植先前绕着广宗筑起的土堆上继续筑土,土山已经与城墙相隔一箭之远,高度持平了。

三人将马车远远藏于林中,夜间来到城外勘查。如何进城是个难题。张历、王冰残疾不宜进城,只能刘宽进城。三人都不能凌空飞渡,城墙太高,土山又太远,刘宽提真气纵跳,也只能达到一半多点距离。

三人在城外转悠半天,也想不出办法,要是平日,老百姓还是容易进城的,如今大军压境,城墙高耸、四门紧闭,如何才能进城呢?

回到树林后,刘宽靠在树干休息,冥思苦想,得其法,心中烦闷,挥手拍向树干,大树摇晃,树叶纷纷落下,刘宽抬头望树,只见树干笔直,直插云霄。

刘宽突然大喜,高兴地对张历、王冰说:“师叔,我们取下树干,由两位师叔举着树干置于土山、城墙之中,我从土山纵越,两位师叔运气,助我借助树干,跳上城墙如何?”

两人听后觉得可行,也想不出其他办法了。当即伐倒长木,去掉树枝,因为没有带刀具,全靠蛮力,折腾了一个来时辰才将就弄好。

三人抬着树干来到城下一僻静处,选了一个好些的位置。一时距离较短,二是城上火把不多。刘宽从土山上助跑,凌空越去,顺势一脚踏上树端,借助张历、王冰高高举起的树干上传来的送力,再一跃落向城墙,刘宽力道用尽时,还距离城墙半米,刘宽探手抓住箭垛,贴住墙身,稳住身形后悄声爬了上去。

城墙上士兵连日战斗,城上一片狼藉,黄巾军散乱着倚在墙体上,都怀抱兵器正在酣睡。

昏暗中,刘宽轻轻落下箭垛,不小心踩上一个士兵的脚面,士兵惊醒,刘宽运气一掌将他击晕,快速下墙,伏身从民房上向城中而去。城内出来巡逻的士兵外,格外安静,广宗城早已宵禁了。

两刻左右,刘宽来到县衙。

县衙内外均有巡逻站岗的黄巾军,刘宽将府衙是广宗最大的建筑,又有不少站岗巡逻的人,确定这就是张角住处了,便向内堂屋顶潜伏而来。

刚到屋顶,爬向屋檐,只见一亮光屋外,两人提剑潜向门口,被张角护卫发现,护卫大呼,引来几十个屋内外的黄巾军前来围攻。刘宽心想,被人捷足先登了。

刘宽看见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精瘦汉子和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舞着利剑与众人打斗。两人剑术精妙,杀伐果决,瞬间刺死几人。不久黄巾军越来越多,人多势众,两人行踪暴露,寡不敌众,边打边向外退去。

刘宽暗喜,真是好帮手,为我调虎离山!

刘宽掀开瓦片,看见屋内一个四十来岁,葛发伟岸的汉子,起身穿衣。刘宽先前听张历描述过张角相貌,这种奇特的相貌,想认错都难,便纵身下去。

外面打斗声此起彼伏,所有护卫都被吸引,张角落单了!

刘宽瞪着张角,只见他,葛发黄衣、长眉大眼,脸上病态,很是沧桑。

张角见到刘宽,很是镇定,“敢问何方英雄前来?”张角见刘宽气度不凡,不是宵小,就问道。

刘宽本来也敬佩张角,但师命难违,也不想他死得不明不白,便严肃说道:“你不尊道法、糜烂国家、荼毒生灵,五行首徒刘宽,奉师门之命,清理门户!”

张角听后,知道了是师父张历要取自己性命,就抱拳向刘宽行礼,然后伸手从床头拿出一个布包,并将倚在床头的九节杖一并拿着,双手平举递给刘宽,口称:“有辱师门!”然后闭目昂立待死。

第52章 初见王灵儿

却说,张角乃是素有大志之人,常以天下苍生为念。布道、行医、起义均是为了拯救黎民于水火。

可是最近,张角看见起义已经失控,起义军组织松散、成员驳杂、号令不一,黄巾军裹挟百姓,所到之处,烧杀掳掠,生灵涂炭,如群蚁搬家、万蝗过野。已经严重违背了自己的初衷,今又被长期围困,城内粮草断绝、军心涣散,早已绝望,心如死灰。

刘宽知道布包着的是太平经,太平经和九节杖都是张历传给张角的。刘宽见张角这样的举动,知道张角求死,自己前世就是本分、爱惜生灵的人,让自己杀人,还真是难以下手,看见张角这样,于是便迟疑起来。

这时,有黄巾军数人听到屋内有动静,便冲了进来。刘宽反身将来人击晕两个,又快速移身奔向张角,左手抢过布包、九节杖,闪过张角,右手运起七分真气掌劈张角后背,张角应声倒地。

同门张角,一代枭雄,刘宽留情三分。

刘宽纵身来到屋顶,看见院内还在打斗,二十多人围斗来人,另有几十人手持弓箭对准圈内,地上躺了一地的尸体。刘宽知道因为弓箭的原因,下面两人不敢纵身上房逃离,便揭起瓦片飞砸,弓箭手顿时数人受伤倒地,场内混乱。

“还不快走!”刘宽对两人喊道。

两人逼退纠缠之人,飞身上房,向刘宽而来。弓箭手纷纷抬弓张***瘦男子剑术高超,轻功卓越,剑舞翻花,身边来箭纷纷击落,自己稳稳落在屋顶。年轻女子身轻如燕,却纵身较晚,身后射来箭枝较多,便在空中坠身,落下时眼见要踏空屋檐。

刘宽眼疾手快,一把揽去,右手抓住女子左臂,运气提起,女子身体顺势扑来,刘宽左手伸出,稳稳托住女子腰身,女子便落在了刘宽怀中。

屋顶光线不强,两人四目相对,只见女子脸色微红、神态扭捏,刘宽当即将女子放下,对两人说道:“跟我来”。便带着两人从民房屋顶往自己先前上墙的位置奔去。

身后兵士举火在街道一路追赶,一时喧闹声四起。

三人轻功了得,将追兵远远抛下。刘宽来到城墙原来位置,站上箭垛,低声对两人说,“直接跳下,有人接应”,便弓起小拇指,放入嘴中,吹起约好的口哨,纵身跃下。身旁士兵顿时醒来,睡眼惺忪,不明所以,反应不急。

刘宽落在半空,张历听见口哨,示意王冰接人,王冰延出淡淡灵气托向刘宽,减缓刘宽下坠力道。刘宽受灵气一顿,提起真气,平跃向前,稳稳落地。

刘宽落地,又看向半空,示意王冰接人。城墙上两人,不知所措,醒来的士兵缓过神来,纷纷向两人攻来,两人无处可去,一咬牙,也先后跳了下来。

王冰如法炮制,两人落地转危为安。

城上黄巾军纷纷向下射箭,远处皇甫嵩营地以为夜袭,纷纷起床举起火把布阵。顿时城里城外火光通明,人喧马嘶。

五人赶紧远离,来到树林藏车马的地方。

精瘦汉子抱拳面向王冰、张历行礼说道:“在下正一道王越,敢问是否五行门师兄姐当面?”

其实王越在空中承受灵气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接自己的道士打扮的两人,就是之前自己和于吉寻找的五行道同门。师父张衡虽然没有传授自己师兄弟聚气修仙的要术,但所承受的灵气与内功真气不同。正一道同门都已经知道了五行门偷学了要术,之前回山,张鲁说起过五行门还剑认罪,并说没有了灵气修为的事情,当时于吉却说曾见五行门一个瞎子御气,看来于吉说的是对的,五行门欺骗了祖庭!

王越心中愤恨,但刚承了他们的相救之恩,也知道自己父女不是他们三人的对手,便压住了怒火。

“见过王师弟”,“拜见王师叔”,张历、王冰回礼,刘宽赶紧上前拜见王越。

“王灵儿拜见二位师伯,见过师兄。”

王灵儿少女情怀,被刘宽抱过后,心中微波起伏,见刘宽是自己同门师兄,外形俊朗雄壮、贵气不凡,武艺又如此高超,芳心暗许,见礼时甚是羞涩。刘宽倒也没有留意,落落大方地回了礼。

王越是张衡弟子,为张衡门下第一剑术高手,喜欢游侠江湖,王灵儿是他的独女也是他的弟子,王越收徒甚严,弟子不多,其大弟子史阿却是当世剑术高手。

当日王越帮于吉追寻张历许久,一路找到洛阳。后来祖庭通知,说误会已经解除,就不再到华钧住处追责。

于吉不久就前往扬州一代传道授徒去了,王越热心功名,藏身京都,后来进入皇宫,在皇宫教授皇族弟子武艺,深感自己没有功名,听说黄巾起义,官军与张角在广宗僵持,就带着女儿流民打扮,早已混入广宗,寻找机会行刺张角。

今日刚好动手,不曾想被刘宽得手了。

王越好奇张历等人为何行刺张角,张历郑重对王越说道:“张祖门人学道,乃是为弘扬我博大道法,修己身正世道,张角为我逆徒,倒行逆施,扰乱乾坤,荼毒生灵,清理门户势在必行!请王师弟禀告祖庭,张修在巴蜀为乱,败坏我门清誉,应设法除去!”

王越听后若有所思,然后回答道:“谨听师兄良言。”然后无话。

张历、王冰、刘宽见祖庭中人也是心思纠结,各人各有所思,气氛沉闷。

刘宽告知王越,父亲刘虞在甘陵国为相,邀请王越父女前去甘陵国治所清河县,王灵儿甚是高兴,王越却冷冷回答道:“不敢打扰,要事在身,容日后再见。”便与张历等人拜别,径直往洛阳去,王灵儿无奈,依依不舍离去。

且说张角被刘宽重伤后,对外称系得病在身。张角深感愧对师恩,令部属不得外传自己被受伤之事,也不得报仇。并告知众将领,今后凡是看见九节杖如见其本人,须受持九节杖者节制。

张角不久重伤不愈死去,广宗城被皇甫嵩攻破,后张宝、张梁先后战死,黄巾起义被镇压。

张角布道遍布青、徐、幽、扬、兖、冀、豫八个州,连接郡国,教徒几十万,起义时设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人,四方百姓裹着黄巾跟从造反的有四五十万之众,张角三兄弟一旦身死,各余部散落四方,各自为战,不再形成大气候。

而王越走后,将今日之事也禀明了张鲁。祖庭对五行门重启恨意,后张鲁被益州刺史任命为都义司马,带兵杀死了杀死了张修,吞并了张修的部属,张鲁又杀死汉中太守苏固,断绝斜谷,杀死朝中使者,得到了汉中,割据一方。这是后话。但起兵造反的张角、张修均被同门清理了门户。此皆后话。

刘宽等人回到清河刘府,刘宽将三卷太平经和九节杖交还张历,向华钧等人禀报了刺杀张角的经过,华钧听闻刘宽对张角手下留情,留三分情面,勃然大怒,训斥了刘宽良久。

张历心中矛盾,听闻刘宽顾及自己情分,未对张角痛下杀手,心中倒也对刘宽有几分赞许。

华钧想到祖庭已经知道自己三人还存有灵气修为,未免多生事端,就决定尽快起身前往长白山。

第53章 渔阳三杰

之后几日,刘宽跟着刘虞处理相关事务,刘宽对行政事务很是陌生,只是跟着学习。刘宽对兵器制作和修缮很是感兴趣,刻意结交工匠,刘虞很是奇怪。

“父亲大人,黄巾为害,陛下令各州郡各自募兵,时日一久,尾大不掉,势必会形成各自割据一方的局面,将来局面将更为混乱,尤胜当下。您应该重视工匠之能,未雨绸缪。”刘宽说道。

刘虞堪称大汉忠臣良弼,听刘宽话后,知道刘宽说的有理,却也斥责道:“一派胡言!”刘宽说道:“孩儿此话自有道理,父亲日后若是牧守幽州,请父亲务必将甘陵国的能工巧匠悉数迁往幽州,若是孩儿语不中的,且当笑语。”

刘虞再次听刘宽说自己会当州牧,而且明确是幽州,很是惊讶。想到刘宽之前断言来甘陵国有惊无险,而且建议举家迁来,确实为他在朝野博得了赫赫声名。听后刘虞便不再言语。

不日后,刘宽与家人道别,便带着钱粮,安排人手车马,与华钧三师兄弟往高句丽长白山而去。

刘宽等人出了清河县,向河间、章武而去,才出城一个时辰左右,突然身后一队人马追来,刘宽停下车队,却见刘风、刘雨、刘雷、刘电带着一队起兵赶来。

“公子,国相大人安排小的几人一路护卫公子,小的特来效命。”刘风下马行礼,对刘宽说道。

“大风啊,我等有武艺在身,不需护卫。父亲大人身系家国,你等务必护卫周全,莫要忘了自己的职责!”刘宽有点生气。

“公子还是留下我们伺候公子吧,否则国相大人定会责罚我等”,刘风一脸无辜状。

刘宽想想,说道:“我们轻装便行,人多了反而不好,刘雷、刘电留下,大风你带着余下人员回返,大风啊,当今乱世,务必护卫刘家安全!”

刘风遵命返回,刘雷、刘电很少出行,听刘宽同意自己留下,很是高兴。

刘风等人走后,众人一路过河间、章武、涿郡、蓟县、进入渔阳境内。

路过平原、涿郡的时候,刘宽不禁想到刘备三兄弟,刘备、张飞是涿郡人,关羽是河东郡解县人,三人是在涿郡结拜的,刘备曾经担任过平原县令,刘备三兄弟参与了平定黄巾之乱,后来刘备好像被任命为安喜县尉,具体时间却不是很清楚,哎,这个时代通讯如此落后,鬼知道他们在哪里,刘宽心中叹道。

刘宽等人走的都是官道,天黑投宿,天亮出发,遇到城市就修整,补充物资,因为有刘虞出具的关防,一路倒是平安。

离开蓟县进入渔阳行走了三十来里路,刘雷骑马从前面返身来到刘宽马前,指着远处山脚下,冲刘宽说道:“公子,您看,山脚下有个村堡,天色已晚,我们进村堡借宿吧。”

刘宽这时候也看见了村堡,村堡被土墙围着,夕阳落在村堡外围的土墙上,很是美观。“好吧,雷电探路,我们前去投宿!”

刘雷、刘电得令后,快马奔向土堡,车队在后慢慢跟去。

只见刘雷、刘电穿过一田间小丛树林刚要转向山脚下进村小路时,刘雷、刘电所骑的马匹倒地,从道路两边窜出十几个壮汉,将毫无防备的两人捆绑后快速退往村堡。

刘宽见状,不及多想,快马追去。眼看要追到,十几人抬着雷电两人进了村堡,关上了村堡大门。村堡土墙上瞬间站出几十个人,手持武器,还有几个人张弓搭箭。

一二十出头的白脸书生,冲刘宽喊道:“高贼,竟敢犯我村堡,叫你等有来无回!”

刘宽听后,估计是误会了,上前两步,对说话白面书生喊到:“在下刘宽,洛阳人氏,前往渔阳,因不便天黑赶路,特来贵村借宿。”

“恶贼狡诈,休得诓骗,快快退去,不然要尔性命!”白面书生大声喊道。

“快快退去,不然要你狗命!”其他庄家汉纷纷叫喊起哄。

刘宽担心雷电安慰,很是焦急,又无可奈何。

这时村里得报,又来了一拨人,有几个人上得土墙,庄家汉们纷纷为这几人让出空来。刘宽看见为首的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身边一左一右是两个长相相似的的人,二十多少岁,估计是亲兄弟。

少年浓眉大眼,外貌清爽,一米六五左右,他左手站着年纪稍大汉子,国字脸,身体健硕,却是儒生打扮,右手站着的是个较为高瘦的精壮汉子,估计是国字脸的弟弟,除了年纪小些,面貌有几分相似。

刘宽抱拳冲三人行礼,说道:“这位公子,诸位壮士,我乃过来借宿之人,切莫误会!”

墙上众人刚开始要继续喊叫,却被少年抬手制止了。少年一挥手,众人便安静了下来,刘宽想,这位少年威望颇高,难道是这村庄的主人?

只见少年抬手向刘宽抱拳行礼,说道:“你说的是否属实,片刻可知。”说罢,向他左边的国字脸笑笑。

国字脸点点头,对刘宽说道:“身后马车上可是你同伴。”刘宽点头。

国字脸说道:“请车上之人,下车相见。”

刘宽正在疑惑,这时第一辆马车上张历下了车来,示意自己的车夫去请第二辆车上的王冰下马车。不一会,王冰也下了马车。

墙上少年一见,马上向刘宽躬身行礼,“误会,误会,唐突贵客了!”说罢带着身边两人转身下土墙,吩咐看守大门的人打开大门,来迎接刘宽一行人。

走近刘宽,少年见刘宽英气逼人,自有一股贵气,向刘宽再度行礼,“在下渔阳田豫见过公子。”

刘宽赶紧回礼,“在下洛阳刘宽刘子华有礼。”

“刘公子,这两位是鲜于辅、鲜于银大哥。”

三人也是互相见礼,突然刘宽一怔,田豫自我介绍的时候,刘宽听到名字,没有细想,又听到鲜于辅兄弟的名字,再一心中念叨,顿时大惊。

历史上,鲜于辅、田豫都做过刘虞的从事,鲜于银是刘虞部将,这三位都是刘虞死后,为刘虞报仇的主,都是忠直之人。

刘宽顿时心怀大慰,情不自禁地上前拉住田豫、鲜于辅的手,“久闻几位仁兄大名啊!”

旁边鲜于银奇怪地看着刘宽,说道:“我们兄弟几人在洛阳很有名吗?”

刘宽有点尴尬,“一路听闻,一路听闻,渔阳三杰,对,渔阳三杰嘛!”刘宽说完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他可不是说谎的主。

介绍完毕,田豫就请刘宽等人入了村堡。进村大道笔直,通向村子中心,村子进去两百米左右逐渐宽阔,整个村子成酒壶形状,村堡大门就像那壶口。进村堡大门后,左边是一排房屋沿着山体而建,山壁陡峭,右手是一个大水塘,成长方略带椭圆形状。

众人来到村中一高门大院前,这时候一位七十来岁的老人身后跟着一群人来迎接。

老人赵太翁,乃是乡中三老之一。汉朝乡有三老、有秩、啬夫、游徼,有秩、啬夫、游徼相当于现在乡镇一级的官员,三老则是乡村年高德勋的人,这些都是承袭秦朝的制度,三老在朝廷和老百姓之间具有独特的媒介、缓冲和沟通功能,享有很高的声望。

刘雷、刘电也被放了出来,跟随赵太翁出来。赵太翁让人抬着华钧,迎接王冰、张历进了大院。赵太翁是田豫的外祖父。赵太翁见三人道士打扮,仙风道骨,执礼甚恭。

见礼后,华钧等人被安排休息去了。

第54章 倒霉的高艾

众人离开后,田豫、鲜于辅兄弟和刘宽留下来叙话。原来,渔阳、蓟县交界处有座小莽山,近年聚集了一伙强盗,有数百人之众,为首的叫高艾,此人很是强悍,经常在蓟县、渔阳境内掳掠。

昨日凌晨,几个小莽山的盗匪从渔阳回山寨,路过赵家堡时,调戏赵家堡外官道上一个过路妇人时,被赵家堡护堡乡勇看见,发生了冲突。乡勇人多,打死一个盗匪,打伤几人。盗匪逃离之际,扬言自己乃是小莽山高当家的手下,三日之内要屠尽赵家堡。

赵太翁得报后知道事态严重,当日就派孙子,也就是那个白面书生赶往渔阳向渔阳令报告了,白面书生知道自己表弟田豫勇武多智、好结交游侠壮士,也赶往田家,告知了田豫,田豫便邀请了自己的好友鲜于辅兄弟前来助阵。

“诸位可有应对之策?”刘宽听后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打呗!”鲜于银豪气地说道。

田豫看看鲜于辅,说道:“我与鲜于兄商量了一策,刘公子看看可行否?首先我等已经报官,但不能将希望全寄托在官府身上,今日我等已经向周边的几个村堡求援,周边几各村堡,与我们休戚与共,均已答应派乡勇前来助战。另外,我们人少不可硬拼,只能智取。如果凭村外土墙固守,我们人少,土墙低矮,迟早会被攻破,到时候,强人爬上土墙,四面八方攻来,全村就危险了。我看只有将强人从大门诱骗进来,当强人进入进村大道上,我等堵住大道两头,利用地形,将他们歼灭。”

“是的,我们再将邻村的乡勇埋伏在村外山上,强人一旦进村,由他们堵住村口,两面夹击。”鲜于辅补充道。

刘宽听后起身踱步,思索再三,转身说道:“此策不错,但此战关乎全村生死,不可吝惜财物房屋,不如略做补充……”刘宽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众人听后,无不赞同。

几人议定后各自安歇。

第二天一大早,邻进的刘家庄、李家堡、小高庄各自派来了三五十个庄汉,一共将近140来人,田豫同时召集了赵家堡15岁到50岁年纪的村民近200百人,共350来人都集合在村中场地上,分派任务,让各队人马熟悉锣鼓之声。分派妥当后,全村上下按照刘宽定下的策略忙碌半天,午后,赵太翁带着全村妇女老幼都上山躲避去了。

当日晚饭后,天放黑不久,村外三、五里之外放哨的村民纷纷来报,一大队人马从西北方向而来。田豫赶紧命令村中人马就位,带着刘宽来到村堡大门口。

刚到大门口就见一队人马高举火把从西北山间来到村口,闹哄哄一片,有200多人,带头三人骑着大马。

刘宽、田豫也举起火把迎了上去,隔着二十来步站住,田豫冲着骑马的几个人不停作揖:“山村小民得罪了大王们,愿意将全村物资奉送大王们,请大王们给全村老少留条活路。”

“哈哈哈……”,马上一个黑脸黄须的四十来岁的壮汉大笑起来,其余山贼也纷纷大笑。

村口十来个散乱站着的村民,一听众人大笑,扔掉火把,转身就往村内逃去,有的还跌倒在地,爬起了又跑,很是狼狈。

众人见了,更是大笑不已。

黑脸汉子边驱马上前,边说道:“你等胆大包天,杀我高艾的兄弟,先交出杀人者,给爷祭刀再说!”说着就挥马鞭抽向田豫,田豫躲身倒地,刘宽显得很是害怕,拉起田豫就向村里跑。

高艾见状一怔,哈哈大笑,“兄弟们,快活去了!”说完呼啸着带着人马追赶刘宽、田豫,冲进了没有来得及关闭的大门。刘宽、田豫,一路狂奔,沿着水塘边跑过了几百米的村道,翻身越过道路尽头立起的重重木头桩子、栅栏,山贼们尽数蜂拥而入。

突然锣鼓声大响,夹杂着锅碗瓢盆的敲击声。

一阵参差不齐的响声后,村里、村道屋顶上到处亮起火把,村民乡勇纷纷将火把投向村道上。

这时,高艾借着火光清楚看见村道上早已铺满了干草、树叶,道旁房屋上原有的草屋顶都不见了,都被堆在墙根,屋上站着、趴着不少村民正在向他们投掷石块,有些人还手持弓箭射向他们,房子和房子之间的空档也已经被堆满了木材和干草。地上草木有的还被浇上助火的油,大火腾起,到处响起噼噼啪啪的爆裂声。

高艾看着大火烧起,知道上当。山贼众人鬼哭狼嚎,混乱不堪。

心知不妙,高艾混乱之下不好调头,就大喊:“向前冲!冲进去,杀光全村!”

身边两骑,立马带人冲向村内,突然道路塌陷,冲在前面的二十几人纷纷调掉入陷坑,还有几个被后面的山贼挤着掉了下去。

高艾见状调转马头,挥着大刀,“小的们,杀出去!”说罢便带着众人向大门退去,山贼大部分身上起火,惊慌失措,纷纷往水塘跳,这是最好的灭火手段。

部分靠近村中大门的山贼眼看着要逃出大门,却见鲜于辅、鲜于银兄弟带着百来人从上山飞奔而来,堵在门口,刀叉剑戟、粪叉、木棍一顿招呼。

十来漏网之人向外逃去,又见村外小丛林刘雷、刘电带着三四十人冲来,不由分说就往死里打。剩下几个山贼无力反抗,纷纷跪地投降,被刘电等人捆绑起来。

这时,大门内,刘宽、田豫指挥村里人众掀开栅栏,往外杀出。

高艾衣着起火,所骑大马嘶鸣狂跳,往大门奔来,践踏多名山贼。高艾见无力回天,挥舞大刀一路杀出,身上不曾着火的,除了跳入水塘的山贼,就都纷纷跟在高艾马后逃命。

来到门口,刚好鲜于辅举着长枪带人杀退第一波外逃山贼,见高艾快马奔来,举枪就刺。高艾挥刀荡开长枪,鲜于辅步行,又没有防备高艾快马出逃,被高艾甩在身后,追之不及。高艾带着十几个伤痕累累的山贼奔小莽山逃去。

在外的鲜于辅、鲜于银兄弟和雷电二人都没有骑马,只好眼睁睁看着高艾逃跑。

田豫看见战况因大火,成一边倒之际,现在大火将灭,村民乱糟糟的,没有受过训练,担心村民与山贼拼命,徒增死伤,就大喊:“高艾已死,降者不杀!”

村民们也跟着大喊。山贼们早已吓破胆,纷纷跪地投降,水塘里的则不敢再动弹,茫然地看着。

村民乡勇四处奔来,将跪地的四十多个山贼一顿拳打脚踢,捆绑的严严实实,又命令躲在水塘、陷坑中的七十来个山贼上岸,也一并绑了。

田豫指挥众人开始扑灭余火,处理伤亡,打扫战场。

一战下来除了逃走的十几个山贼,一共俘虏山贼125人,烧死、溺死、打死山贼63人,四村村民死亡8人,伤40多人,有不少还是自己从屋顶上摔下来受伤的。

刚打扫完毕,有村民来报,渔阳县县尉带着300多县兵前来支援。刘宽听后只是摇头,心道这县尉估计是在哪里猫着,看见战斗结束,捡功劳来了。

刘宽不想跟他照面废话,就回屋休息去了。

第55章 渔阳学派

半个时辰之后,田豫带着鲜于辅兄弟来见刘宽。告知刘宽俘虏都交给县兵带回渔阳县了,自己也派人去山中接村民了。

一场胜仗之后,举村欢腾,田豫表哥也安排村民准备了宴席,众人喝酒纵歌欢腾到了天明才各自散去。

华钧四肢残疾、张历、王冰修道之人,也不想与常人动手,三人战斗当天都随赵太翁躲到山上去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刘宽起床后去给三人问安,华钧脸色难看,张历说道:“山贼也都是些寻求活命的百姓,你等大开杀戒,徒增罪孽,哎!”

刘宽听后,看看华钧脸色,低声辩解:“山贼烧杀抢掠,村民不组织反抗,全村上下几百口将被屠尽,村民何辜。师伯、师叔,弟子昨夜并不曾动手杀死一人。”

华钧听后一阵咳嗽,王冰见状不言,只是拍抚华钧后背。“你不动手,几十人却因你而死!”华钧边咳嗽边说道,说完摆手,将刘宽赶出房去。

刘宽刚灰头土脑地出门,却撞见赵太翁领着田豫进门来,刘宽就回身跟了进来。

赵太翁进门后向三位道长行礼,示意田豫,田豫当即双膝跪地。赵太翁说道:“赵家堡有幸,三位道长莅临,老朽外孙得见道长仙风道骨,央求老朽前来说项,恳请道长收下为徒。”

田豫听罢,磕头不止。

张历、王冰看向华钧,华钧低沉不语,心中矛盾,想着自己门中人才凋零,应该多收门徒,但自己几人重任在肩,四处漂泊,没有广收门徒、光大门楣的条件。田豫虽聪慧异常、根骨上佳,却五行不纯,不适合修炼本门上乘功法,犹豫再三。

张历见状,说道:“师兄,此子心诚,且聪慧博学、勇武沉稳,可拜在三师姐门下。”张历收徒已经有点心灰意冷,就将他推给了王冰。

张历说完向王冰做手势,王冰见华钧默默点头,就对田豫说道:“你可愿意拜在我门下?”

田豫大喜,“弟子愿意!”说完就冲着王冰磕头。

王冰见状知道田豫愿意,就扶起田豫,说道:“你以后就跟我学些经学、武艺罢。”

赵太翁大喜,忙张罗族人准备宴席去了。刘宽笑嘻嘻近前,田豫忙向刘宽行礼,“见过师兄!”刘宽拉着田豫欢喜异常。

却说当日高艾逃走后,远离幽州直奔冀州,投奔博陵张牛角去了,后来又带着队伍落草为寇,匪从千余人,为祸冀、幽两州。

高艾逃后对赵家堡一直怀恨在心,发誓报此血仇。田豫和鲜于辅兄弟经此役在渔阳名声大噪,渔阳三杰的名号也逐渐传开了。

田豫拜师后,刘宽等人在赵家堡住了一段时间,刘宽每日跟鲜于辅、田豫等人练功,探讨天下大势。哎,刘宽心道,看来指点江山,是古往今来,上下两千年大好青年的通病啊,刘宽是后世来人,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未免自己观点过于奇异,刘宽措辞很是谨慎。

鲜于辅博学,见识广泛,说道:“今有三害,我大汉危矣,其一,当朝腐败,宦官当权、外戚擅政,官吏为祸;其二,黄巾余患,盗贼四起,张角三兄弟死后,青州黄巾、冀州黄巾军(后来的黑山军)、白波黄巾继续施虐;其三,天灾不断,民不聊生,自汉武与匈奴之战,南匈奴归附后,草原鼠疫,传我中原,周而复始,为祸百年,却无有根治之法。近年来,北方蝗灾数次,黄河频繁决口,长江以下荆州、江东水患不断,均是百年难遇之大灾。”

田豫接着说道:“天灾人祸啊,世家之害不可不说,州郡记,如霹雳,世家兼并土地,灾荒大起之时,囤积居奇,官府又无力赈济,百姓走投无路,只有造反一途。百姓苦矣!”

刘宽听后很是惊讶,鲜于辅、田豫果然有大才,能够清楚地看清社会现状,田豫竟然直指土地兼并和世家问题,算是击中要害了。

“两位大才,在下佩服!”刘宽说道,“可是产生这些问题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呢?其实跳出当下来看,这些问题的产生也是必然,放在历史长河来看,这是一种规律,我们姑且称之为天道吧。”

“哦,此话怎讲?”田豫插嘴问道。

刘宽继续说道:“自商周以来,我中国人口大涨,百姓生育意愿高,人口繁殖不受控制,导致过度繁殖。但生产力发展缓慢,单位土地的粮食产量提高困难,一个大汉朝立朝四百年,和、顺二帝时期,人口6000万,到汉桓帝时,公元157年,再次人口普查,人口5600万,土地有限,大量又控制在世家手中,人口过载,粮食必然紧缺,此时出现天灾人祸,人群内斗必然产生并加剧,战乱必然产生,饥饿的百姓纷纷参战,甚至出现人相食的情况。目前已经存于此种情形了。”

“天灾人祸、饥饿、战乱将会导致人口锐减、甚至大面积灭绝,于是会出现人地矛盾相对缓和,于是新的秩序建立,开始修养生息,进入太平盛世,然后人口又增长到过载,然后又是战乱……于是乎出现了治世——休养生息——人口增长——人口过载——乱世——消灭人口——治世这么一个循环。”

刘宽娓娓道来,一顺嘴,竟然忘记了有些名词不是古人用语。但田豫、鲜于辅何等聪慧博学之人,两人听得新鲜,又觉得其所言至理,有振聋发聩之感。这些对于一个法学高材生来说是基本知识,田豫两人却第一次听闻,两人久久沉思,思绪不禁往商周、春秋战国、秦汉各个阶段飞去,一一印证,觉得很有道理。

“那当如何打破这兴亡之循环,以致盛世长存?”鲜于辅从沉思中跳出,问道,“可有解决之道?”

刘宽听后,头脑冒汗,这问题不要太大哦,这是要自己回答考研论述题啊。

田豫听后也眼巴巴看向刘宽,刘宽骑马难下,算,反正自己的知识忽悠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个问题涉及面极其广泛,也是个千年难题,我就简而言之吧。人口土地矛盾要解决,一是要适当限制人口,盛世中不能放任人口过度繁殖,应该实行计划生育,如果一对农家夫妇,有田十亩,他们生子5到10人,分家后每人只得一两亩地,不出三代,从家庭来看,人口土地矛盾就不小了。其二,当开垦荒地,拓展疆域,我中华地广物博,尚有大面积荒地、滩涂、深林可待开发,我幽州之东北,益州以西,交趾西南,均是部落散居,当予以教化移民。”

刘宽见两人脸露惊奇之色,继续说道:“其三,提高生产力,工农商共同发展,繁荣经济,解决就业。不可重农而抑工、商。其四,当理顺政治体制,加强权力监督,解决不因一人而兴、不因一人而亡的问题。其五,当限制土地兼并,抑制世家发展,杜绝地方割据;其六,当重视教育、医学,重视工匠创新、放任百家争鸣。科学发展之后,单位土地面积的人口承载量将会大大提升。暂就说这么多吧。”刘宽说罢,云淡风轻面无表情。

鲜于辅、田豫张嘴如碗、目瞪口呆。刘宽用语奇特、离经叛道,却高屋建瓴,甚成体系。

之后几日,刘宽再也不得清闲,每日被两人缠着讲解相关名词,细解“刘宽六策”之所以。

刘宽头大如牛,疲于应付,毕竟两人十几年沉浸于儒家学说,刘宽离经叛道的观点两人一时难以接受,争论之中,鲜于辅、田豫学识渊博,儒学理论功底扎实,刘宽口头落于下风,但凭借成熟的思想体系,后知后觉的见识,甚至搬出了唯物主义发展观、矛盾论,才将两人彻底论倒。

且说鲜于辅、田豫长时间跟刘宽相处,论道,潜移默化,也接受了他的思想,多少年后,因为两人及两人的弟子多是渔阳人,他们的学说自成一派,被世人称为“渔阳学派。”

第56章 天池里的宝贝

三个兴趣相投的人在赵家村每日争论不休。因为刘宽一行要继续赶路,田豫便邀请众人顺路去渔阳,在他家歇脚。

到田豫家后,三人也几乎不出门,每日探讨不休。

刘宽出行之际,对鲜于辅说:“家父现为甘陵国相,不久将主政幽州,鲜于兄大才,可与家父同展抱负,效命社稷。”

鲜于辅身怀干才,本来就感觉报国无门,听刘宽这样说,很是高兴,“不日,我就收拾妥当,前往甘陵国拜见国相大人。”

刘宽摇头,“倒也不必来回往返,近期鲜于兄可多与东、西鲜卑、高句丽诸部族交往,考察地形人情。我父亲来幽州后,急需这方面的人才,鲜于兄将来必定宏图大展!”

鲜于辅最近与刘宽深交,早已惊为天人,又听说刘宽父子乃是皇家贵胄,当即应允。

不日后,鲜于辅便带着鲜于银去了北方鲜卑。而田豫则告别父母,跟着华钧、刘宽等人向东北而去,直奔长白山。

长白山脉是鸭绿江、松花江、图们江的发源地,狭义的长白山位于后世白山市东南部地带,是中朝两国的交界处。从渔阳出发,一路经过的是鲜卑、乌桓、高句丽等部族的居住地,就是后世的东北三省和内蒙一部分,这些部族大多都依附于汉朝。

这时候的高句丽也有别于后世的高丽,此时的高句丽是汉朝玄菟郡的小郡国,还没有形成有影响力的强大政权。后世曹魏时期才形成一个对周边部族有很大影响力的政权,后来曹操派兵征伐,给他造成灭顶之灾,西晋乱世后,高句丽又发展起来,隋唐征伐的就是它。

乌桓此时也是几个部落散居,受大汉护乌桓校尉管辖,此时最大的部落首领是丘力居。

鲜卑复杂些,公元45年,鲜卑曾跟随匈奴侵扰大汉边境,匈奴分裂后,鲜卑逐渐摆脱其控制,之后鲜卑两次攻打匈奴,反抗其压迫,公元91年受到东汉和南匈奴打击的北匈奴被迫迁往西亚,鲜卑族趁机占领了蒙古草原。

汉桓帝时,檀石槐统一鲜卑,并与东汉大战,打败汉桓帝派出的护乌桓校尉夏育、破鲜卑中郎将田晏、匈奴中郎将臧雯各率领的骑兵万余人。

最近檀石槐去世,鲜卑分裂,西部鲜卑叛离,分裂为三个集团:一是步度根集团,拥众数万人,据有云中、雁门一带;二是轲比能集团,分布于代君、上谷等地;三是原来联盟“东部大人”所属的若干小集团,散布于辽西、右北平和渔阳塞外。

后世十六国时期,鲜卑各部趁中原混乱,先后建国,385年拓跋部建立北魏。所以,此时幽州东、北各部都是依附或半依附于汉朝。

刘宽等人一行一路风光一路险,倒也顺利到达了长白山天池。

长白山因其诸多山峰白色浮石与积雪而得名,主峰乃是一休眠火山,火山口积水成湖,池高二十里,湖面十余平方公里,略呈椭圆形,孤悬天际,没有入口,只有出口,水面浩瀚,湖水外流不息颇为神秘,称为天池。众人来到湖边,正是初秋季节,但见群峰环抱,白云缭绕,变幻莫测。看向水面,湖水清澈碧透,深邃幽蓝,一平如镜,奇异峻峭的山峰临池耸立,倒映湖中,波光峦影,五色斑斓。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刘宽兴之所至,出口吟诵道,众人流连美景,听得佳句,不禁沉醉。

将近中午时分,众人在空地上埋锅造饭,就餐后就寻了一向南开阔处,开始伐木造房,忙了几日。

一排四间木屋造好后,刘宽就打发刘雷、刘电带着仆从回甘陵国了。

雷电不愿意离去,刘宽叮嘱道:“值此乱世,我足以自保,你等重任在肩,务必保得刘府周全。”雷电领命依依不舍而去。

华钧见随从离去,对刘宽说道:“现气温温暖,若待天寒,冰雪覆盖,不好下水,今日不妨下水寻找。”

刘宽也觉得有理,一行人中,三人残疾,田豫不懂水性,只能自己下水了。

刘宽前世出生在南方,自小泡在水中,刘通大点后,每年都带着他去游泳,如今修为在身,真气充沛,水性更好。

刘宽在天池潜水到处搜寻,因为天池太大,便想着将天池分成几块区域,慢慢找,反正也不着急,如果混乱找,难免有遗漏又有重复的区域。前几日在天池周边潜水,水底清澈,倒也清楚。一连找了好几天,也没有什么结果。

田豫见状,对刘宽说道:“玄冰乃至寒之物,应在最深处,天池最深处应该在湖水正中央,我等可直接在天池中央寻找。”

刘宽听后觉得有理。就与田豫砍伐大竹、轻木,采藤条树皮捆成一个大木筏。

次日刘宽与王冰、田豫划着木筏来到天池中央。刘宽下水,越往深处越觉得寒冷,刘宽运起真气御寒,重心下坠,三百多米后,看见湖底情形,却是一惊。

刘宽一阵慌乱,稍微稳住身形后,只见湖底,一条类似于蟒蛇的东西,盘在一堆白色透明的晶体上,怪物全身青灰色,微微泛黄,头大如盆,身粗似桶,不知多长,方顶有角,长项多须。刘宽想这应该是龙吧。

刘宽避开它十几米远,落在湖底,不敢前去,那龙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刘宽犹豫良久,对这东西有种莫名的恐惧。但看到它一动不动,慢慢地胆子也就大了些,又想到自己几人跋山涉水而来,且玄冰对本门关系重大,就壮着胆,慢慢游过去,停在龙尾处,伸手去搬其中一块玄冰。

这块玄冰一米长方,半米来高,很是沉重,还好在水中,刘宽运气,玄冰刚刚离地,突然龙尾轻摆,落在玄冰上。玄冰受压,闷声落地,刘宽吓一大跳,赶紧退后。那龙却还是又一动不动。

刘宽仔细端详,发现这条龙刚才挪动尾巴后,原来尾巴处露出半截铁棍一样的东西,铁棍颜色像铁又不不太像,炫黑,在玄冰堆中泛着彩光,刘宽估计应该是件神兵。

刘宽兵器用的就是棍子,这个时代冶炼技术及其落后,自己用的铜棍花费巨大,也不是很满意。这坚固程度估计都比不上自己厨房的菜刀。刘宽越打量铁棍,越是喜欢。

刘宽下水已经多时,现在已经胸口憋闷难忍了,不能多待了,就赶紧浮上水面,和王冰、田豫划着木筏回去了。

“那龙可长有爪?”华钧听完刘宽叙述后问道。

“好像有四只脚爪”,刘宽不敢确定地说,“师伯,那玄冰不是冰块,是晶体,应该叫玄晶吧,那铁棍也不像是本土之物,应该是玄铁,都像是天外来物!”

“嗯,应该是的”,张历说道:“这龙在此守护神物,你动它神物,它却对你如此友善,按理说,常人骚扰,它必一口吞噬,对你却无动于衷,很是奇怪?”

“对哦,段奕师伯都知道这里有玄晶,估计还有人也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来取?估计来取的人都被这条龙打败或者吃掉了!”刘宽也不敢相信天池里有宝物,这么久了还没有被人弄走。

华钧看着刘宽,眼神很是怪异,然后说道:“此龙在此修行守护,应有千百年,待到五爪成型,遍体金黄时,此处当有真龙天子出世,却不知要待到几百几千年之后了。”

刘宽听后一惊,师伯说的有理哦,历史印证确实如此啊,一千多年后,从这白山黑水之间,就出来一个姓爱新觉罗的皇族。

第57章 老金的指点

既然找到了玄晶的所在,几人倒也不着急了。王冰担心再让刘宽去取,会有生命危险,几个人商量了两天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张历感叹,“如果我们修为不失,我们合力取来也不难!”

“我们修为不失,要它何用!”华钧还是那暴脾气,想到自己几人现在形同废人,不免提高声调。

华钧又说道:“子华,你明日再去,你与他颇有渊源,到时你直言相求,就说借用玄晶一块,用完即还,看它允不允?”

第二天中午,三人多备了些藤缆来到湖中。

刘宽下水,来到湖底,却见那龙不见了。

几块玄晶平躺湖底,像是刻意一同筑成一张玄冰床体,一根长八尺有余,直径一寸余的玄铁棍卧于其上。

刘宽赶紧用藤缆绑好一块较为方正平滑的玄冰,拉动藤缆示意王冰、田豫向上拉,去提玄铁棍,玄铁棍挺重,因在水中,不知道其重量。

刘宽拄着铁棍很是欢喜,不曾想还得了这样的宝贝!自己本来就是用棍的,真是上天眷顾。

这玄冰和铁棍得得太容易了,让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刘宽纳闷,那龙怎么就离开了?难道是知道自己前来,特意离去?想到这里,刘宽抱拳冲四方鞠躬,然后提着玄铁棍向木筏游去。

王冰、田豫放置好玄晶,见刘宽爬上木筏,费力拖拽铁棍就帮他拖了上来。

刘宽很是疲惫,趴在木筏上好久才缓过劲来。刘宽打量抚摸玄铁棍,爱不释手。

众人上岸后,将玄晶抬放在练功房中央。

几人一共有房四间,华钧、张历住一间,王冰住一间,刘宽、田豫住一间,练功房一间。

玄晶放入满屋冰气袭人,华钧等人均是高兴不已,围着它端详半日。刘宽则是一直抱着玄铁棍,玄铁棍100来斤重,刘宽力大,拿着却也费劲,但不妨碍他对神物的喜欢,全部注意力都在棍上。

华钧见状,黑着脸对他说道:“借得玄晶已经是莫大机缘,何必贪得无厌!”张历体谅刘宽,刘宽学的本来就是棍法,见此神物,拿来也在情理之中,见他辛苦多日,弄来玄晶,满心欢喜,便劝华钧,“师兄,此物说不定就是上天对子华的恩赐,取来正合所需,就随他去吧。”

从此,五人无事,整日练功。

三人每日轮流坐在玄晶上修习五行分决,得空的人就指导田豫武功,田豫跟王冰学经学,又被三人调教武艺,每日疲累不堪。

刘宽看着玄晶,想起了后世老金的小说里,古墓之中似乎有块类似的东西,说是睡在上面,相当如人睡觉时候也在练习内功,一年所得功力能相当于常人多年的功力,便也起了好奇之心。

晚上偷偷摸摸便睡在了玄晶之上。确实如老金所说,刚睡上去,冰寒刺骨,刘宽运气抵御,难以入眠。但坚持多日后,刘宽发现,体内真气越发空明,运行周身越发缓慢,每日睡醒后,整个人通体舒畅,骨骼轻松。

却说王冰等人早就知道刘宽每日睡在玄晶上,一日王冰对华钧说:“师兄,子华没有御金诀,在玄晶上练功无甚大用,不如传了他御金诀,我等一同研修吧。”

华钧看向张历,张历不敢言语,他知道自己三人多日在玄晶上运气修炼,估计是天雷阴风乃上天所降,难以化解。虽然知道,诸事艰难,但也有些沮丧。

华钧转向王冰,知道她疼爱刘宽,摇头说道:“我等灵气不恢复,子华有了灵气也于事无补,且祖师法旨在耳,我等岂能不从?”之后此话就不再提起,每夜随着刘宽去折腾了。

每日田豫练功,华钧三人白天在练功房打坐。刘宽除了给田豫当陪练,拿着玄铁棍练习棍法外,无甚要事,练棍又因太重,舞得生涩,便放弃了。于是刘宽每日便去打猎,到处在山中晃荡。

随着天气变冷,长白山早已经覆盖了一层白雪。

有一日,刘宽出去打猎,见满山松柳银纱,雪光岚气,云蒸霞蔚,不觉陶醉,走着走着,来到了山脚,站在一小山岗上,因解除了丛林的遮挡,极目远眺,心怀大畅。

这时候听得有马蹄声,刘宽望去,见是十几骑在追赶一骑,边追赶边放箭,前面逃跑的偶尔也回身放箭,之后便不再放箭了只顾着逃跑。

逃跑的人直奔着深林而来,看见山岗上站着人,又稍微调整马头,往这边跑来。刘宽这段时间过得有点无聊,便生出了看热闹的心思。

那人跑到刘宽跟前,见刘宽手拄铜棍,很是雄壮威武,便下马扑来,单膝跪地,对刘宽说:“请英雄救命!”

刘宽看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双大眼,很是灵动,脸色通红,身体肥壮,一米七的矮壮个子。追赶的十来人,打马上前,纷纷下马,领头是个身着皮袄的青年,发髻独特,刘宽对这时候的少数民族不太了解,青年看样子像是少数民族的哪个部落的贵公子或者头领。

“毋丘俭,看你往哪里跑!”贵公子说着抽出马刀,挥刀指挥着众人围了上来,压根就没有看刘宽一眼。

毋丘俭?刘宽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具体情况,哎,估计是个历史人物,刘宽心想。

这时毋丘俭腾起身来,抽刀指着领头的青年说:“木托,你辱我姐姐,杀我全家,我誓杀你全族。”

说罢,挥刀就冲了上去,与来人打斗起来。毋丘俭武艺一般,虽聪明灵活,懂得借力,善于腾挪,却很快见了下风,众人围攻他,刀光四面八方而来,毋丘俭砍伤两人,自己后背,左腿也受了伤,眼见要被砍死。

刘宽提棍上前,铜棍一撩将那个叫木托的人手中马刀打落,铜棍压在他的肩上,喝道:“都给我住手!”

众人见头领受制,纷纷停手,刘宽示意毋丘俭站到自己身后。

毋丘俭过来后,刘宽放开木托,木托一见刘宽放开自己,捡起马刀,向刘宽砍来,“给我杀了他们!”其他人也纷纷向刘宽砍来。

刘宽拨棍向前,棍梢斜向前,左右急摆,幅度不大,棍影闪过,将身前攻来的马刀都打落在地,又戳棍向前、向两侧,棍梢点在其他握刀汉子的手腕,将其手中的马刀也打落在地。一套动作甚是流畅快捷,一眨眼见十余人都空手呆立。

刘宽有点惊讶,发现自己现在用棍力道更足,速度更快!玄晶果然是神物!

木托回过神来,知道遇见了高人,转头就跑,其他人也纷纷跟随,大伙骑上马一溜烟就没影了。

众人离去,毋丘俭双膝跪地,俯身拜下,“谢英雄救命之恩。”

刘宽扶起毋丘俭,问道:“你叫毋丘俭?”毋丘俭点点头。

“你今后有何打算,欲往何处去?”刘宽继续问道,毋丘俭脸色落寞答到:“我亲人皆被害死,部族不容,已经无处可去。”

刘宽见状就指着山上说道:“且跟我上山疗伤吧。”

“恩公住山上?”毋丘俭说着就将刘宽的铜棍拿来,扛在肩上。刘宽见他拿过铜棍扛起动作流畅,心想,这毋丘俭倒有些力气。

两人途中打了几只野兔就回到了木屋。

第58章 二师兄的身世

华钧等人在屋内打坐时,田豫看见来人,年纪跟自己相差不大,很是高兴,几个月了,终于看见新鲜面孔了!

之后,毋丘俭便住了下来,随着时间一长,三个年轻人便熟络起来。刘宽、田豫很是喜欢毋丘俭,毋丘俭性格开朗,为人憨厚、真诚,做事勤快,侍奉华钧三人更是礼数周全,也讨得三人欢心。

毋丘俭每天看刘宽、田豫练习武艺,心里瘙痒难耐,却不敢明言,自己也练起了自己的一套野路子刀法。刘宽有时让毋丘俭跟田豫过招,三五招便被田豫撂倒,毋丘俭很是沮丧。

张历很是喜欢毋丘俭,看在眼里,便跟华钧说:“师兄,此子沉雄聪慧,虽五行不符我门门徒之资,倒也根骨上佳,师兄至今无徒,不如就收入门下吧。”

华钧年岁已大,早有收徒打算,见毋丘俭外形、性格有自己年轻时候模样,就动了心思。

第二日,张历将此事告知了刘宽。刘宽找到毋丘俭问他:“毋丘俭,你可愿意跟我和田豫一同学武?”毋丘俭一听,头如小鸡啄米,很是激动。

“那你去求我大师伯收你为徒吧。”说着拉着毋丘俭进了华钧、张历的屋内,见三人都端坐炕台。

毋丘俭快步向前,双膝重重跪地,“求道长收下弟子!”说完拜倒不起。华钧说道:“入我门中,当尊法守道,勤学上进。”毋丘俭听后咚咚咚地磕头不止。

王冰见状起身替华钧将毋丘俭扶起,也是高兴。自己师兄弟五人,早些年一直专心修炼,根本无暇收徒,本想着修为大成之后再收徒,光大本门。不曾想现在五人成了如此光景。现在五行门有了刘宽,自己和华钧也收徒了,总算有了点传承。

因毋丘俭五行不纯,华钧没有传其五行总诀,便另传了毋丘俭另一套内功心法,五行五徒都善于用棍,五行长拳之外,也是传了他五行棍法。

刘宽将自己的铜棍送给了毋丘俭,毋丘俭天生神力,几十斤的铜棍舞的也是呼呼生风。刘宽自己则每日抡着玄铁棍练习,因为每日睡玄晶,刘宽真气功底日增,力气跟着大涨,玄铁棍舞的也不再生涩了。

田豫每日练拳练枪之外,每日还跟着王冰学经学,毋丘俭,一听讲书就头大,华钧倒也不逼他学了。

“师兄,你这根棍子叫什么啊?”毋丘俭吃力地舞了一下玄铁棍问道。刘宽听后,沉吟道:“也是,应该取个名称才好,这根棍子来自天池,我们是五行门徒,要不就叫天行棍吧,嗯,霸气!就叫天行棍吧!小俭,你觉得怎么样啊?”

“天行棍好,好听又大气!”

冬去春来,夏消秋至,六人在天池旁眼见住满了一年。田豫、毋丘俭武艺精进,刘宽五行心法得玄晶相助,修炼有成,掌劈大石,真气震荡,碎石飞散,甚是骇人。天行棍舞动,飞沙走石,掷棍入巨树,深入数尺。华钧等人见了也很是惊讶。刘宽见玄晶奇效,叫毋丘俭、田豫去上面睡,多日下来,除了每天夜里运真气御寒,疲惫不堪之外,就剩下第二天的熊猫眼和困意了。

三人很是纳闷,刘宽估计是自己五行真气的原因,就不再逼着他们睡玄晶了,两人也落得高兴。

一日,刘宽想着田豫、毋丘俭叫自己师兄,又看着毋丘俭矮胖的体型,又想起了著名的憨货“二师兄”,便来了恶趣味。

“以后你们就叫我大师兄吧,毋丘俭是二师兄,田豫是沙师弟,哦不,是三师弟。”

两人听后称好,就口称大师兄,向刘宽行礼。

刘宽看见两人行礼后就没有了动静,就瞪着两人,两人一头雾水,刘宽用眼神示意田豫,瞟向毋丘俭,田豫聪慧,马上对毋丘俭行礼,“见过二师兄!”

刘宽听着这个二师兄叫的怎么没有那般的韵味呢?摇摇头走了,留下两个摸不着头脑的人呆立在那。

刘宽现在二十出头,毋丘俭19岁,田豫16岁,虽然田豫入门较早,毋丘俭还是成了他二师兄。

毋丘俭来后与刘宽、田豫睡一房,其实也就跟田豫睡一房,刘宽还是每晚睡玄晶上。

一夜,刘宽在睡梦中被毋丘俭拍醒,“大师兄,我睡不着。”

刘宽起来,看见毋丘俭神情萎靡,也注意到了这几天毋丘俭心不在意,估计有心事。

“怎么了?想起家人了?”

“师兄,我现在跟师傅师叔们学了武艺,我家人枉死,我去报仇!又怕师傅责罚。不去,我又寝食难安。”

刘宽更毋丘俭相处日久,早就生出了兄弟情感,毋丘俭、田豫无形中已经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兄弟了,甚至远在刘和之上。

“你的仇就是我的仇!有仇不报非男儿!去,找田豫去。”

两人把田豫叫醒。

“老二,你把家里的事情跟我们说说。”刘宽也是知道个大概,估计田豫知道的还没有自己多。

“我本是平原郡人,汉桓帝年间,父亲在平原郡任小吏时因仇杀死上官,逃亡至扶余农安定居,一家五口,兄弟姊妹三人。铁骊部落首领的儿子木托有一次看见我姐姐貌美,到我家强抢不成,恼羞成怒杀害了我父母和姐弟,当时我在外放牧,回家后找木托报仇,被他追杀,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毋丘俭历史上乃是曹魏大将,两次率兵征讨高句丽,攻破丸都,几亡其国,战功累累,其父毋丘兴曾任武威太守,高阳乡侯,小说中毋丘俭身世系杜撰。)

田豫年轻气盛,任侠义气,“天杀的木托,二师兄,现在我们就在附近,不如帮了你报了此仇,要是以后我们回去了,就难得有机会了。”说着就望向刘宽,询问老大的意见。

刘宽虽然是安分守己的人,但毋丘俭的血仇,岂能袖手旁观!

“我去跟师伯说,明日我们就下山去!”

华钧师兄弟年轻的时候也是纵横江湖、杀伐果决的人物,如今弟子有此血仇,即使年老无争,也不能忍受。也想看看几个弟子的修为和胆气。

“生死相搏,不可迟疑,审时度势,方为智者,你们好自为之。”华钧说完后便挥手叫几人出去。张历、王冰见刘宽三师兄弟守望相助,心底欢喜,也任由他们去了。

三人下山,因为没有马匹,一路走得很慢。

“你这呆子,不是就在附近吗?”刘宽等人已经走了将近一天了也没有看到人烟。

毋丘俭被刘宽说得憨笑,“谁叫我们没有马呢。之前我的那马,你不是说上不了山放了嘛。”

“快了,前面就有村落了,马还不好买?”毋丘俭拍着刘宽行前让他背的包裹说道。

有钱的确好办事,三人终于找到了一个村落,买了三匹马。这时的扶余,农耕为主,畜牧业也比较发达,就是盐铁等其他商品极其短缺。

有马则快。每过一处都会引来不少人的注视。

“二师兄,他们认识你,最好装扮一下,而且这里很少来陌生人,容易引起他们注意。到地方后,我们晚上在进去。”

田豫年纪最小却是最慎重的人。

刘宽以为农安是个城市,没有想到只是个比较大的村落,充其量是个乡镇。房屋多是些木头结构的,最高大的也只是两层而已,房屋沿着山脚建筑,稀稀拉拉的。

“老二,你以前住这里?”三人站在山腰,刘宽指着部落村落问道。

“我家住在西鹿沟,还要过一个村落才到。”毋丘俭往西指指说道。

部落首领就住这样的地方?这个时代,东三省还真是落后!刘宽心想,也难怪历史上公孙瓒、袁绍、曹操他们能把这些少数民族打残废。

“好吧,我们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晚上行动!”刘宽给毋丘俭、田豫一人扔了一块熟羊肉。

第59章 铁骊血案

当刘宽半夜跟着毋丘俭进部落的时候,才发现,部落远比在远处看到的要大。

月朗星稀,却不是夜行的好机会。

三人沿着山腰,往部落中央走去,山路并不好走。木托家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大院子,占地很广,中央是两层的木楼,外面有木头搭成的台阶上二层。木楼对面和两侧都是一排排一层的木屋。

“木托家人都在二楼,仆人都在一楼,护卫随从在其它楼里。”毋丘俭昂着头对树上的刘宽和田豫说到。

大树较高,枝桠平伸,刘宽能隐隐约约看见描述的木托家布局。

“老三,你去旁边的房子、马栏、干草垛子放火,尽量不要伤人,放完后过来接应老二。”

刘宽跳了下来,“老二你去亲刃仇人,我帮你堵住二楼门口。”

刘宽还是想让毋丘俭自己解决木托,这样才能去了心理郁结。

刘宽提棍站在台阶拐角,因为角度问题,木楼的阴影刚好覆盖了他。田豫麻利,刘宽刚看见毋丘俭从二楼小窗口将铜棍也抽了进去时,对面的那排房屋起火了。

随后另一排的房屋也起火了,直到这时,首先起火的房屋里面才传出叫喊声。果然,半夜人都睡熟了。

不少人冲了出来,大喊大叫,组织救火。不久马栏,草垛、柴堆都起火了。整个院子都乱了起来。

毋丘俭进屋后,来到一个房间,从被窝抓起一个男子,火把一照。

“木轮,你弟弟木托在哪个屋?”

男子睡梦中被惊醒,早已看清毋丘俭,“毋丘家的小子,你好大胆子!”说着就来扭毋丘俭抓他胸口的手。

木轮的妻子被惊醒,大叫起来。

毋丘俭甩起手中的火把,击中头颅,女人倒下,没有了动静,不知是死是活。

木轮孔武有力,扭住毋丘俭的手,毋丘俭有点疼,怒火顿起。将火把扔在床上,被子慢慢起火,毋丘俭双手抓住木轮前胸,将他提起,砸向地板。

木轮后背受痛,不停咳嗽。毋丘俭拿起倚靠在一边的铜棍,压住木轮喉咙。

“再问一遍,木托在哪个房间?”

“咳咳咳咳,在西边第一间,他不在家。”

就在这时候,外面喧闹声四起。木轮知道其他人都起来了,“救命啊!”便扯起了嗓子大喊。

毋丘俭没有想到他会有这突然的一喊,一惊,又是一怒,手上用力,横在木轮脖子上铜棍顿时下挫,咔嚓一声,脖子被压断,木轮口中冒出一口鲜血,当即断气。

毋丘俭从床上捡起火把,火势起来了,也顾不得手被烫了一下,又在房内其他几处点了起来,便往西走,去寻木托。刚出门,遇到一对五十来岁的夫妇,慌里慌张跑来,来看木轮房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外面起火事小,木轮的呼叫让人担忧。

毋丘俭认得铁骊部落的首领,刚刚见了血,杀性大起。

铁树虽然上了年纪,也是勇猛之人,年青时候也是刀山火海过来的人,见见一个雄壮后生杀气腾腾,衣服前胸沾染鲜血,从起火的木轮房内大步奔出。

铁树一把将妻子推向身后,矮身一腿扫来,毋丘俭往后连退两步,见是铁骊首领铁树,自己小时候心目中的英雄,心里有点紧张。铁树哪能让毋丘俭有喘息之机,趁毋丘俭走神,左手一把抓住毋丘俭拎着的铜棍,抬腿踢向毋丘俭胸口,毋丘俭接连后退,手顺着棍身一溜,抓住棍头,一抨一扭,铁树抓棍的手一松。

铁树一直是部落勇武的象征,毋丘俭没有想到,铁树竟然抓不牢棍子!虽然一腿踢在自己胸口,力道也不大,毋丘俭不再避让,大步上去,铜棍侧横,挡开铁树挥来的拳头,运气一拳头猛然砸在他的胸口,铁树整个人后仰嘭的一声,倒在楼板上。铁树肥胖,楼板一晃。

毋丘俭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西鹿村的毋丘俭了,铁树在自己面前毫无勇武而言了,师父师叔们教授是上乘功法,岂是一般人可以抗衡的!

毋丘俭一脚踢开趴在铁树身上,为铁树抚胸的老妇人,一棍子戳在铁树胸口,望也不望一眼,径直向西走去,留下背后老妇人一阵歇斯底里的吼叫哭喊……

毋丘俭来到西头,踢门进去,看见床上物品整齐,并无有人睡觉的迹象。便将挨着的房间都踢开,早不到木托,其他房间的女人和孩子都惊恐不已。

毋丘俭只顾着寻找木托,二楼火势越来越大,难道木托真的不在家?

毋丘俭听得楼下打斗激烈,心知刘宽被围攻了。刚到出口,看见十几个汉子,拿着腰刀将刘宽逼在门口,地上躺着十几个汉子都抱着腿在叫喊。

毋丘俭已经杀得头热眼红,冲过来一铜棍将一汉子脑袋劈裂,汉子满脸鲜血从楼梯滚了下去。其他人惊骇,先前的人只是击打腿部,这个人却是要杀人!

众人见死了人,嗷嗷叫着往上冲。刘宽见毋丘俭模样以为他已经将木托杀了。又见木托家院内,院外不停有大量的人赶来,纷纷大喊大叫,杀奔而来。

刘宽心想糟糕,这些部落的人都是守望相助,何况是首领家出事了,估计不要一会,附近所有的人都会过来,再不走就来不及。这样明目张胆放火杀人的策略是错误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脱身。

刘宽冲院子里被围攻的田豫大喊:“老三,往山上走!”说着横棍一推,将身前几人推下楼梯。抓住发狂的毋丘俭,“走!”

刘宽、毋丘俭从楼梯旁跳了下去,背靠木屋舞起棍子杀开一条通道。

三人跳出后山院墙,往山上跑去。

木托家的人越来越多,经过组织后,一队人马向山上回来,一队人马向西,一队人马向东,沿着山脚追了过来。剩下的人则在灭火救人。

三人被追的急,山上也不好施展轻功,还好三人内力强劲,奔跑迅速,渐渐将上山的追兵甩开了。

来到藏马的地方,三人二话不说,骑上马就往东南方向走,刚走不远,就见前面一队几十人马冲这边过来,刘宽知道,估计是这边的大火和喧闹声,将临近的村子的人马都招来了。

“二师兄,走哪条路?”田豫知道,毋丘俭最地形熟悉。

毋丘俭已经从杀戮中清醒过来,“往西,其他方向不但山多,沿途村落也多!”说着便打马在前面带路。

只能往西了,刘宽叹道,因为不仅仅是前面来人了,后面也来了两队人马,都打着火把,呼喊着冲这边过来了。三人就要被包围了。

西边绕过一个小土山后,终于是一片平坦的草地,看不远,说不定是进入草原了!

刘宽往后看,发现追兵越来越近了,火把越聚越多。这时刘宽想起,自己三人都没有带弓箭,这些少数民族的人不但勇武,而且个个精于射箭,这样被人追杀,三人凶多吉少了。

不要想了,跑吧。毋丘俭对道路显然很是熟悉,三人一路狂奔,后面的人不依不饶,紧追不放。有几个特别快,可能是骑术精良,加之坐骑神骏,远远将大部队抛下,离三人不远后,一边跑一边放箭。

因为相距较远,箭枝力道较小,轻易被三人拨开。但也严重影响了三人的速度。

“杀了他们!”田豫在后,突然停了下来。毋丘俭勒马转身,提着铜棍一马当先冲了过去,田豫随后杀到。

对方见三人掉头,张弓不停射箭,当先的毋丘俭、田豫舞起兵器,将箭枝打落,靠了上去,对方见两人靠身,纷纷放下弓箭,抽出腰刀,将当头的毋丘俭和田豫围了起来。

第60章 简位居

三人终于不用防范弓箭,弓箭的杀伤带有不确定性,而近身搏杀才是自己的长处。毋丘俭猛虎下山,一棍扫去,击倒两人,冲入人群,田豫紧跟而来,趁着前冲惯性,将一人刺下马来。

天池边的修炼后,两人今非昔比,瞬间将七八人打死打伤。刘宽在外围将准备射箭偷袭毋丘俭、田豫的几人打落马来。几人落马见并未受伤,纷纷爬起,抽出腰刀围攻刘宽。

刘宽不想杀人,乃前世的思维惯性和本身的性格使然,加之十几年法官的经历,处理过太多杀人和伤害案件,犯罪嫌疑人无不身受重罚,给自己和对方家庭带来灾难性的伤害,骨子里就排斥杀人和伤害。

这一世却身处乱世,杀伐平常事,刘宽不得不经常陷于战争或者是武斗,能不杀人就不杀人!刘宽挥舞天行棍,不停地点、戳将围攻自己的几人的兵器打落。

几人一看伙伴被毋丘俭和田豫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伙杀死弄伤,自己几人赤手空拳,知道刘宽手下留情,见毋丘俭、田豫奔自己而来,迟疑片刻后,转身就走。

毋丘俭打马追去,“老二,放过他们吧。”

“斩草除根!”

“算了,都是些百姓。”刘宽冲毋丘俭后背喊道,“带上弓箭,快走!”

毋丘俭勒住了坐骑,下马来帮着刘宽、田豫捡弓箭。

三人上马,“二师兄,下面怎么走?”田豫比较关心下一步,后面的追兵并不远。

“往西南进入深林!甩掉他们后,我再绕道回去。”毋丘俭说着跳上马带头向西南行去。

已是初夏,临近天亮时分,三人进山,因冰雪消融,地上有些泥泞不平,深林中到处是烂枝烂叶,行走艰难。

又走了一个时辰,林中的清晨格外寒冷,又实在是饥饿难耐,便在林中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捡些枯柴,生起火来。火堆烧得大了,身上便有了些暖意。毋丘俭见旁边树根下面有些菌,颜色灰白,知道无毒,采了不少,在火上烤好,聊以果腹。

正吃着,突然“吼呼——”一声大叫,竟然是老虎的虎啸声!

毋丘俭大喜,“有大虫,有肉吃了!”说着便将手中的烤的黑乎乎的菌子扔在地上,抓住铜棍,侧耳听去。有一头老虎从南边奔驰而来,随即三人都听到吆喝声,应该是有人在追逐老虎。

毋丘俭冲了过去,刘宽、田豫也跟了过了去。越过土包,北风吹得很劲,卷起些许干树叶,有点迷眼。

三人又奔出几十米,便看见一头斑斓猛虎咆哮而来,后面一条大汉一马当先,二十来岁,络腮胡,一米八几,衣着考究,外着皮袄,挺着一柄虎叉,紧追不放。几十米之外百来人,有人步行,有人骑马,吆喝着不断围了过来。

老虎身躯巨大,奔跑一阵,见前面有三人阻挡,便回头咆哮,向那壮汉扑去。那壮汉不慌不忙,虎叉挺出,对准猛虎咽喉刺去。老虎行动敏捷,一掉头,便避开了虎叉。有扭头向那人扑去。那人伸手极快,倒转虎叉,啪的一声,叉柄重重击中虎腰。老虎吃痛,挟着尾巴,掉头就跑。

刘宽见着汉子身手矫健,又熟悉野兽习性,猛虎尚未扑出,虎叉就候在了虎头必到之处,能料敌先机。但要刺死老虎却也不容易。

“兄台,我来帮你!”刘宽说着斜刺里冲了过去,拦在老虎的去路上,那汉子陡然见有人,也是吃了一惊,听见刘宽言语,脸上一笑。

刘宽矮身一棍扫去,老虎高高跃起,从刘宽头顶而过,转身又向刘宽冲来。毋丘俭、田豫分散两边,与那汉子成三角形堵住老虎去路。

刘宽不理会老虎凶猛而来,提起右手,对准老虎额头便是一掌,呯的一声,那老虎顿时翻身摔了个跟斗。刘宽这一掌用了八成力道,一般学武之人都早已脑浆崩裂,但老虎头骨坚硬,只不过是摔了出去,又爬起扑了过来。

那汉子见刘宽一掌就将老虎打得摔了个跟斗,早已目瞪口呆。只见刘宽赞叹:“好家伙!”侧身一避,右手,自上而下,咔嚓一声,斩在老虎的腰身之上。刘宽这一掌使出了全力,那老虎惯性向前冲了几步,东倒西歪起来。

老虎调整几步后,纵跃起来,准备奔逃,刘宽也跳起落在老虎身后,右手一扭,抓住它的尾巴,奋力,双手一拉,老虎也发力向前,被刘宽运气沉力一拉,两个力道一迸,虎身直接飞向了半空中。

老虎从空中调整身形,伸出四爪,从上而下冲刘宽头顶扑来。众人大惊,那汉子提醒到:“小心!”只见刘宽站稳马步,天罡双拳排云而上,击在老虎腹部,最柔软之处,可怜那老虎等死五脏六腑碎裂,向外飞出几米,倒在地上翻滚几下便死去了。

众人见刘宽赤手空拳将老虎击毙,顿时哄起,赞赏、欢呼。那汉子扔掉虎叉,走向刘宽,双手抱拳:“好汉子!在下简位居。”刘宽见来人靠近,短打衣着,手肘露出肌肉虬结,甚是雄伟。

“刘宽见过兄台,这是我两位兄弟毋丘俭、田豫。我们三人准备前往长白山寻些珍贵物件,路过此处。”刘宽知道简位居必定是附近的首领,自己三人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总得有个说法。

毋丘俭、田豫正过来,也与简位居见礼。

“三位英雄,难得相逢,不如前往喜都暂住几日,让我来招待一下远行的客人。”简位居爽朗地说道。

刘宽心想,自己兄弟几人正被追杀,跟着简位居说不定安全些,“叨扰了!”简位居见刘宽爽快答应,拉着刘宽就走。

简位居的随从过来十几个人,将老虎捆绑,整理树枝将老虎抬着,一路吆喝着走去。能打到这么大的老虎本来就不容易,何况,老虎皮毛无损,更是难得。

众人出了林子,便来到了一片营帐,营帐还有几百人,见众人抬着老虎归来,都围了过来,气愤热烈。

刘宽没有想到简位居竟然带了五六百人来打猎,“兄台,你们打猎也出动大军吗?”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应该是部族的军队。

“刘宽,我的兄弟,我们只是顺便打猎,我来迎接我的妻子,沃沮族美丽的木尔兰,听说勿吉族的桑素也想娶她,我可不想让这土狗叼走了我美丽的天鹅。”

“哦,新娘子也可以抢的吗?”刘宽不解。随即又想起了以前看电视剧《成吉思汗》好像就有抢妻的情节。

“桑素要是敢来,我就捏碎了他的拳头!”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中午时分,简位居大帐篷里面送来了烤好的虎肉,简位居将一把小刀,递给刘宽,“刘宽,我的兄弟,空手降服猛兽的英雄,请享用你赐予的美食!”简位居部族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第一口享用的猎物应该是捕获它的人。

老虎在后世可是珍稀动物,刘宽心里有点不适应,见简位居期盼的眼神,但还是用刀割了一小块放进口里。

简位居见状一声欢呼,招呼毋丘俭和田豫也用餐,又不停地劝酒。有前面几口,刘宽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便跟着几人大快朵颐起来。这两天也确实是有点饿了。

几人吃得正酣,突然听到账外,欢喜的呼啸声,一个四十来岁的稳重中年人进来,“简位居,沃沮的木尔兰来了。”

简位居跳了起来,往外面走去,刘宽三人也好奇跟了出去。刚到门口,只见简位居手搭凉棚,脸色突变,“牛加,你派人去看看,东北方向来的是不是勿吉族的桑素。”简位居奇怪,勿吉族应该在西南方向,自己选在这里就是拦在他们过来的必经之路上,怎么会从东北方向过来?

牛加是扶余四出道之一,四出道分别为马加、牛加、猪加、狗加,是四个官职。

只见牛加跃上一匹马,大喊一声:“准备战斗!”便往东北方向奔去。

第61章 喜都的贵客

“是铁骊部的木托和铁木、铁林兄弟!”牛加飞奔回来,跳下马。

“木托也敢来抢亲?”简位居轻蔑地说道。

刘宽见牛加欲言又止,知道木托等人汇集而来,是来找自己的,指着毋丘俭说道:“简位居兄弟,木托强奸我兄弟的姐姐不成,将我兄弟全家杀死,我兄弟三人找他报仇,他们是来追杀我们的!”

“这条发狂的公狗!”简位居气愤地说道,“毋丘俭兄弟有仇必报,好样的!”说着就打马奔去,简位居的手下早已上马待命,纷纷跟了过去。

沃沮族的人见状都远远地停在那里,牛加叫了几个人跟着自己往那边过去了,有必要先安抚一下这送亲的队伍。

“木托,你过来受死吧!”毋丘俭从简位居身边打马向前几步,挺起铜棍指着领头的木托喊道。

木托事发当夜睡在邻村的寡妇家,躲过了一劫,听说家里被屠后,领着族人一路追赶过来,不停有前方的人报告刘宽等人的踪迹,倒也没有跟丢。

“简位居,你要帮助汉人来对付我们吗?”木托远远冲简位居喊话。

“这几位是我喜都的贵客,我邀请来喝我大婚喜酒的,你们的恩怨,我不管,木托,你有种就跟毋丘俭兄弟决斗,我决不插手,如果以多欺少,坏了规矩,怠慢了我简位居的客人,我手中的利箭可不答应!”简位居见过刘宽的功夫,见毋丘俭更加强壮,心想,毋丘俭的功夫也应该差不多,便轻蔑地答话道。

因为交过手,木托知道自己单打独斗不是毋丘俭的对手,如果自己这三百来人冲过去,也不是简位居的对手,何况简位居是喜都继承人,扶余第一大部落首领的大儿子,木托不敢得罪,正不知如何是好。

毋丘俭喊道:“木托,你和你两个叔叔一起上吧,我毋丘俭的血仇,就要用你们铁骊贵族的血来偿还!”

部族间血仇决斗,是讲规矩的,定下来的规矩,其他人是不能插手的。木托听毋丘俭如此说,心中暗喜,心想毋丘俭虽然有一身蛮力,武功却跟二叔铁木差不多,甚至稍有不足!今天我们就要你死在当场,为父兄报仇!

木托一招手,铁木、铁林跟着就打马飞奔而来。

毋丘俭看到木托,早已全身热血沸腾,将铜棍拖在身后,双腿一夹,坐骑冲了过去。

铁木自视甚高,挥舞马刀冲毋丘俭迎面砍来,毋丘俭大喝一声,抡起铜棍,自下而上,斜撩过去,夹携风声,铁木心知不妙,挥刀来挡。只听见噹的一声,铁木的马刀飞了起来,空中翻滚几下,落在地上。

这一情景出乎了绝大大多数人的意料,没有想到威名赫赫的铁木,一招就被毋丘俭崩掉了马刀。众人视线从落地马刀上转向铁木的时候,只见铁木已经左腰被铜棍击中,从马背也飞了起来,空中铁木口喷鲜血,嘭的一声侧身落在地上,挣扎几下就断了气。

简位居和部下们,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呃呃”地欢呼!

铁林刚好也赶到,一刀劈向毋丘俭右胸,毋丘俭铜棍尚未收回,只得向后一仰,生生躲了过去。木托见二叔一招被杀,惊讶于毋丘俭怎么一年不见,武功进步如此之大!仇恨让热血充斥着大脑,全然不顾,马刀够不着后仰的毋丘俭,便直接砍向毋丘俭坐骑的马头。

毋丘俭后仰之后,余光看见木托举动,铜棍顺势舞动一圈,将木托的马刀击中,马刀从马头偏离,木托手掌发麻,胳膊一阵酸痛,紧紧抓住马头,整只手微微发抖。

铁林擦身而过,毋丘俭不想被前后夹击,调转马头来追铁林,铁林马快,早已掉头,趁毋丘俭转身之际,一刀拦腰砍来,毋丘俭顺势向右侧身,躲了过去,两马相交之际,一棍挥向铁林后背,铁林收刀后挡,铁林本来向前奔去,惯性和马刀都卸掉不少铜棍的力道,但还是踉踉跄跄从马头摔了出去,落在木托脚下。

木托见铁林重伤,现在失去了帮手,知道如果继续打下去,几招就会被毋丘俭杀死,忍痛弯腰将铁林后背抓住,提上马来,“毋丘俭,你等着,不报此仇,我木托誓不为人!”丢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打马跑了。

毋丘俭正要追去,刘宽知道,如果毋丘俭冲到木托的队伍里去,必然凶多吉少,简位居也不好违背诺言相帮,赶忙喊道:“老二,给我回来!”

毋丘俭一愣,悻悻地放弃了追赶。迎着简位居部属的欢呼回到了自己阵中。

简位居见木托带着队伍愤愤离去,赞赏地看着毋丘俭,竖起大拇指,“英雄!”简位居虽然见刘宽赤手空拳打死老虎,却没有见过他们与人对阵,没有想到铁骊族中赫赫有名的铁木、铁林兄弟几招就被毋丘俭击败!可想而知,刘宽三兄弟何等勇武!

“简位居兄弟,快去迎接新娘子,可不能耽误了兄弟的美事!”刘宽提醒到。

“对呢。”简位居爽朗地笑道,三位贵客请随我一同去见见我美丽的白天鹅!

众人呼啸着奔沃沮部的队伍赶去。那边,牛加见简位居赶走了铁骊部,也带着送亲队伍过来了。

众人汇合后,沃沮部的大队人马便回返了,简位居安排留下的送亲人来到营帐歇息、吃饭。新娘子也是骑马来的,除了盛装打扮外,也没有其他特别之处。

新娘子很是高大,有一米七几,还好新郎官身材高大,堪与相配,刘宽心道,虽然五官端正,却与之前想象的“白天鹅”相去甚远。

众人一行向东走了半日,来到了喜都。喜都算是这一片最大的城市了,却是土墙建筑。进城后,也没有高楼,都是些一两层的石块、泥土混合建筑或者树木搭建的房屋。

来到部落首领家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却见简位居家广阔的前院人山人海,十几堆篝火围着几百人载歌载舞,正在饮酒欢歌。

新娘子和送亲的人被简位居的母亲及婶子们接了进去。简位居拉着刘宽拨开人群,来到父亲老首领尉仇台身边,尉仇台身边摆着三方案几,围着最大最靠里面的篝火,“父亲,这是我的朋友,来自大汉的刘宽,这是毋丘俭和田豫,都是响当当的英雄!”

尉仇台,起身向三人弯腰行礼,“感谢上苍为我送来了尊贵的客人!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公孙将军也莅临了我这寒苦小城。来来来,我为英雄引荐。”

刘宽顺着尉仇台的手,看见一个三十多岁汉朝武将打扮的人正坐在尉仇台右手,身后站在几个军卒,傲然挺立。

“这是幽州来的公孙越将军!”尉仇台为刘宽介绍到,公孙越,这不是公孙瓒的从弟吗,怎么这么远跑来了?刘宽打量着公孙越。

在公孙越眼里,刘宽等人也就是普通的百姓,见刘宽等人向自己行礼,也不起身,一脸傲慢地看着几人。

“尉仇台首领,新娘子也接来了,我们也酒足饭饱了,我看我们就回去休息了。明天早上务必准好好五百匹上好的白马,我也好向都亭候交差。”

都亭候就是公孙瓒,刘宽听公孙越这么说,心道,此时难道乌桓部首领贪至王已经归顺公孙瓒了,历史上,贪至王归顺后,公孙瓒因功才被封为都亭候的。

刘宽见礼后,简位居拉着刘宽几人到旁边一个篝火边上坐了下来,原来坐在这里的几个人被赶到其他地方去就坐了。

“五百匹白马怎么回事?”刘宽凑过去在简位居耳边问道,身旁有点吵杂。

“公孙瓒要求每个部落都敬献数量不等的白马良驹给他,我们部族要求敬献五百匹!”简位居有点气愤地说道。

白马?为什么都要白马,白马义从?对,公孙瓒最精锐的部队就叫白马义从,他当然要白马了!这公孙瓒也太霸道了,逼迫这些少数民族部落给自己送马!

“他们来了多少人?弄了多少马?”

“城外驻扎了八百骑兵,两千多匹白马。”

毋丘俭也听到了刘宽和简位居的对话,“凭什么白白送给他们!我看,不但不送,老子来气,劫了他两千匹白马!”

第62章 送你一份大礼

刘宽心里,公孙瓒是自己父子的死敌,历史上就是公孙瓒杀害了顶头上司刘虞,霸占了幽州。刘宽知道公孙瓒对北方少数民族采取强压策略,与刘虞的怀柔安抚策略背道而驰。刘宽也不希望公孙瓒做大,几千匹马过去,公孙瓒瞬间就能组成几千强悍无比的精锐骑兵。

刘宽知道,自己来到了这个时代,虽然自己没有其他野心,但保全家人是当务之急,刘虞与公孙瓒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果要保全家人,干掉公孙瓒是不得已的唯一选项。

“简位居兄弟,我就是大汉皇室的弟子!”刘宽平静地看着简位居,想想还是道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哦,刘,刘兄弟是?”简位居想起刘宽姓刘,有点诧异。

“我乃丹阳太守刘舒之孙,甘陵国相刘虞之子!朝廷对各部族友善,不许欺凌。公孙瓒强派税赋,逼迫进贡马匹,都是违背朝廷旨意之举。”刘宽平淡地说道,“不久后,朝廷会派来另一位幽州刺史,新刺史对少数民族友善,不但让少数民族与汉族地位平等,还会大力开展边贸,扶持发展各部族的经济民生。”

“哦。”简位居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也不敢相信刘宽的话。

这么多年来,汉族一直打压各部族,公孙瓒已经消灭了好几个部族。现在北方部族无人敢违逆公孙瓒,就连乌桓的首领贪至王也归顺了公孙瓒,另一首领丘力居也被打败,现在不知道躲在到哪里去了。

毋丘俭大嘴巴,“我师兄就是当今皇帝的叔叔!他说的能有假不成!”田豫话少,但大体明白刘宽的意思,也冲简位居点头。

其实简位居对于被公孙瓒强派五百匹良驹也是肉痛。“兄弟们的意思是?”

“不但不给他,还劫了他两千多匹白马!”刘宽依然淡淡地说道。

简位居倒吸一口凉气。

“你先叫人拖延两日。今天你大婚,你去忙你的。我们明日想个万全之策,不但劫了他的马,还让他哑巴吃黄连,怪罪不了我们喜都!”

简位居知道刘宽厉害,见他胸有成竹,也动了心思。便起身过去,找到尉仇台身边的马加,吩咐了几句又回来了。

马加是尉仇台的左右手,如今尉仇台年老多病,已经不怎么管理部族事务了,简位居说话越来越有分量。

刘宽知道简位居去交代拖延的事项去了,自己也还没有想好什么策略,看来今天不能多喝了,留着脑子晚上好好想想办法吧。

当夜毋丘俭喝的酩酊大醉,刘宽也没有阻拦,毕竟,经过这几日,毋丘俭太需要释放一下自己了。

半夜,刘宽、田豫架着大醉的毋丘俭,来到牛加安排的房间休息。三人不太懂这里的礼节,也就放过了大婚的简位居。要是在后世,怎么也得去新房闹上一闹。在刘宽心中,简位居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友!也罢,兄弟结婚,就送你一份大礼吧。

“刘宽兄弟!”

第二日太阳高升的时候,刘宽、毋丘俭、田豫三人正在屋内寻思要不要将新婚的简位居找来,简位居推门进来了。

“我以为几位兄弟还未起来,一直没敢来打扰。”简位居看样子也早想过来了。

刘宽看见简位居身后跟着两个二十多岁的彪形大汉,都是一米八多点的粗壮汉子。两人黝黑,眼珠暴凸,相貌一看就是兄弟两个。

“哦,我来介绍一下,”简位居见刘宽看着身后的两人,“这是木尔金、木尔铜兄弟,是木尔兰的兄长!”

刘宽三人赶紧与人打招呼,原来是简位居的两个大舅哥,难怪新娘子身形高大,原来是有强大的基因啊,刘宽心道。

“刘宽兄弟,公孙瓒也从沃沮族强行要走了300匹白马。沃沮的白马早就给公孙越了,随行的赶马人都在喜都城外。”

简位居说话的时候,刘宽看见木尔金、木尔铜兄弟眼中有愤慨之色。刘宽知道简位居和他们兄弟肯定说了自己的想法,既然简位居能告诉他们,就说明他们是可信的。

“三位兄弟以后就直接叫我子华好了。在我们汉族,兄弟之间叫字比较亲切。”刘宽说着转头向木尔金,“木尔金兄弟,你们送马之外还派人赶马吗?”

木尔金嗓门极大,铜锣般的声音,“是啊,去年就送了两百匹呢!”

“送马的人来了吗?”

木尔金摇头,这次送亲留下的就是自己兄弟几人及一些随从。简位居不知刘宽何意,说道:“找沃沮族送马的人问什么情况,我们喜都的人行吗?”

刘宽一拍脑门,对啊,既然都是自己送马,去年喜都也肯定派人了。“兄弟,你去找个心腹之人来,我要了解情形,对了,再找张地图来。”

简位居出门后,毋丘俭拉着木尔金兄弟说话,很是投缘。果然是“物以类聚”啊,刘宽再看看田豫,永远都是一副淡薄宁静的样子。

这是什么地图啊,刘宽从简位居手中接过一张羊皮,只见上面就是几天粗略的线条。

见刘宽一脸茫然,简位居带来的一个五十来岁,穿着布满油渍短袄的矮个子,眯着小眼靠了过来。刘宽闻到一股刺鼻的羊膻味。

小老儿指着地图逐一地解释,这是哪里,这是哪里,如果不是他的解释,刘宽怎么也看不出,这是湖,这是山,这是河……

“山老鸹,公子,这是山老鸹。”小老儿指着羊皮下方的一个位置说道,“山老鸹东西面都是连绵不断的群山,这是个险要的山口,南北通向,地势险要。”

刘宽听小老头这么说道,像是在给自己推荐。刘宽以为简位居告诉了他自己的目的,便责备地看了简位居一眼,却见简位居冲自己摇头。

不能小看了这邋遢之人,原来是个人精,能从简位居找自己的细枝末节中看出端倪来。

刘宽便详细地问了去年他们送马的路径。小老头说道:“公子,山老鸹这个地方险要,就像猛禽山老鸹俯视,是我们这里去往幽州最便捷的通道,去年我们就走的这里,如果走其他的路,最近也要多走上百里呢。就是离我们这里有点远,在乌桓境内。”

山老鸹是猛禽?刘宽不知道山老鸹到底是什么鸟,应该是类似雕一样的鸟吧,管它呢。

刘宽一听,大喜,自己要的就是离这里远,在乌桓境内就更好了。

小老儿走后,刘宽将几人聚拢。

“兄弟们,公孙瓒横征暴敛,动不动就兵戈相向,我们这次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这次我们不但要劫了他的马,而且让他怀疑不到我们身上,这次他失去了白马,也不好再向你们重新征要了吧。”

“那是,哪能由着他这么欺负!”木尔铜闷声说道。

“公孙越见过的人,都注意装扮一下,我和毋丘俭也不要用棍子了,简位居和木尔金兄弟回去后,多置办一些乌桓丘力居的旗帜,我们就以丘力居的名义行事,反正丘力居跟公孙瓒不对付,就为他解解气,扬扬名吧。”刘宽嘿嘿笑道。

简位居、木尔金兄弟不是不想劫马,但还是担心给自己部族带来祸事,听刘宽如此说,顿时心底松快。

“简位居,你安排人明天上午将马给公孙越送去,多安排心腹进去送马,木尔金兄弟,你也设法去见见你们的送马人,找心腹之人安排一下,今天你们就回部族准备去吧。”简位居等人不住点头。

刘宽指着地图说道,我们这样……

第63章 山老鸹

这个时代,将近三千多匹上好的战马是很值钱的!

风险小,收益大,又能一去心中闷气的事情,简位居和木尔金兄弟还是很有干劲的。简位居本来还想联合其他被征马的部族,刘宽为了保密、安全起见,还是拒绝了简位居继续邀帮手的建议。

三日后,简位居和木尔金兄弟各自带领的一千骑在山老鸹聚集。

“木尔铜,你带四百人在山老鸹南面的出口埋伏,他们被伏击后,肯定不敢往北跑,往北进入草原就是送死,往南逃往幽州是他们的唯一选择。即使他们往北跑,我们也放任他跑。”

“是!”木尔铜像模像样地冲刘宽抱拳得令。

“山谷里面,骑兵没有什么用,简位居和木尔金,你们将马各自藏在身后的山中,各自带人埋伏在东西两侧的崖上。弓箭之外要多备石块。每人藏五百人在适宜下崖的位置,一旦看见我和仲恭、国让动手,你们就开打,各自的这五百人就冲下去。”

仲恭、国让分别是毋丘俭和田豫的字,刘宽在外人面前都是以字称呼他俩。

“是。”简位居和木尔金也慢慢适应了刘宽发号施令。

当日未时、申时交替之际,也就是下午三点左右,白日下,公孙越浩浩荡荡的队伍出现在山老鸹北侧入口。此时日头最毒,众人已经口渴难耐。

公孙越止住队伍,指着副将说道:“你派人去前方看看道路是否通畅,叫大家喝点水,休息一下。”

副将知道公孙越慎重,自己也是有经验之人,虽然说这几年尤其是打败丘力居、贪至王归顺后,这一带已经安宁,无人敢招惹公孙瓒,但还是小心为上,便亲自带人进了峡谷。

“将军,峡谷无恙,只是有虫鸣,无鸟叫。”副将快马而回,报告到。

公孙越这一路多是行走在草原,有虫鸣无鸟叫是常态,“命令全队,打起精神,注意防范,快速通过峡谷。”公孙越走过几次峡谷,每次都是觉得里面阴凉而静谧,不以为意地说道。

公孙越骑兵开路,后面是浩浩荡荡的马匹,由众多赶马人驱赶着。

走了大半后,公孙越和副将都看见前面崖体阴影中立着三骑。公孙越竖起手臂,全军顿时停了下来。只见从阴影中,走出三骑,三人骑着高头大马,面蒙黑布,每人手中提着一杆长枪。

副将见状打马上去,抬起大刀,指着三人,“都亭候部属路过,何方蟊贼,速速退下!”

刘宽看向田豫,田豫会意,驾,一骑奔出。副将见对方二话不说上来就动手,也是举刀冲了过去。

田豫知道刘宽和毋丘俭兵器不合手,自己很少战阵对敌,有心想检验这段时间武艺的进展。两马迎面而遇,田豫使出全力,荡开大刀,枪杆一斜,手臂顺势一捅,长枪从副将左肋穿入,副将落马,将田豫长枪托着后拽,田豫用劲一抽,长枪一举。崖边顿时响起响彻云霄的呐喊声。

刹那间,崖上如蝗般的利箭飞来,伴随夹携风声的石块。

简位居手下的小老儿及其他受简位居、木尔金兄弟指使的赶马人,纷纷大喊大叫,骑马往后逃跑,其他赶马人都是替人赶马而已,可不想丢了性命,见大家都往后跑,也跟着跑了起来。

公孙越自顾不暇,哪有精力约束这些逃跑之人,心里对这些无胆之人充满了鄙视。

就在箭枝、石块从天而降的时候,公孙越看见两边靠后位置,旌旗竖起,上千人呼啸着冲了下来。

丘力居?丘力居怎么又冒出来了!公孙越约束部队,往前冲,但见到转眼自己的部队就在箭枝和石块下损失了小半,心中不由地也慌乱起来。

公孙越部下也是久经战阵的老兵,但终是吃了地形的亏,崖上射手居高临下,既省力又方便瞄准,而石块的杀伤力更大,不管是砸中人就是马匹,极具杀伤。

崖上半腰埋伏的人冲了下来后,崖顶的人也纷纷放弃阵地,爬了下来。公孙越知道对方人多,自己剩下的人马再不走,必定全军覆灭。

公孙越不敢往草原跑,后面草原本就是丘力居的地盘,一旦被赶入草原,自己再无机会回到幽州了。公孙越大喊一声:“冲出去!”说着一马当先朝刘宽三人冲了过来。

田豫、毋丘俭正准备朝公孙越迎上去,刘宽阻止道:“放过公孙越,公孙越如果死了,公孙瓒暴怒之下,这些部族都要受到牵连。”

刘宽说罢带着两人向崖边退去。公孙越见状,认为三人畏惧,但此时分秒必争,根本无暇顾及三人,便带着稀稀拉拉的队伍快速向南奔去!

简位居、木尔金带着人马一路追赶而来,见刘宽三人在边上等着,便打马过来了。

“让手下的人去追吧,你们组织人打扫战场,敌人受伤的人不要再杀,其他武器、皮甲等物资一律不得拿取,只收拢马匹就行了!”刘宽说道。

“子华兄,为什么放过公孙越?”木尔金心直口快。

刘宽严肃说道:“公孙越如果死在山老鸹,北方所有部族都会受到公孙瓒疯狂的报复,不可招来灾祸!”刘宽知道,历史上就是因为袁绍害死了公孙越,公孙瓒就与袁绍结下了死仇,大打出手,不死不休。

简位居也是慎重的人,见刘宽事事为自己部族着想,心中感动。拍拍木尔金的肩膀,“大兄带人去追,我去打扫战场。”

木尔金痛快地追了出去,简位居则带人去约束马匹。简位居知道这些平时自己宝贝不得了的武器和皮甲,断然是不能取了,这些取走,随时都会暴露的可能,因为武器上都有印记,皮甲样式也很好区分。

公孙越在峡谷出口还是又留下了一堆尸体,最后只带着一百多人逃走了。

在刘宽的约束下,众人还是将受伤和投降的人放走了。这一战,一共收拢了三千多匹战马,除了公孙越等人骑走的和在战斗中战死的马匹,一共得到两千六百多匹白马和五百多匹公孙越手下所骑的战马。

喜都和沃沮的部属死伤四十余人,对于这么多战马来说,这点代价还是值得的。

大伙喜气洋洋地一路北归,这一路不光是简位居、木尔金兄弟几人,几乎是两族所有人都对刘宽钦佩不已。

往回走了一程后,天黑时分,刘宽找了个山坳,叫大家停下来休息。因为带的帐篷有限,大部分人都堆起篝火在野外宿营。

帐篷内刘宽见毋丘俭和木尔金兄弟俩喝的有点多,“兄弟们,大家把酒杯放下,我说两句。”

简位居见木尔铜还没有听见刘宽的话,喊道:“二哥,安静点,子华有话说。”

“各位兄弟,大家也知道了我的身份,我的确是皇室刘家子孙。我知道,这些年各部族生活不易,不过我告诉大家,大家的好日子很快就要来了!”刘宽见大帐安静了下来,就说道。

简位居等人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对刘宽已经是深信不疑,又听刘宽说道:“不久后,汉室宗正,我父亲刘虞将会出任幽州刺史。我父亲来后,必然会亲近各族,将来,各族与汉族一样,享有同等的低位,我们将派人帮助各族共同发展,无论是农耕技术还是冶铁、盐,我们都不会对部族进行限制!”

“此话当真!”

木尔金外表粗犷,却也是明白人,早些年也去过幽州、冀州,自己部族因为受到汉族各种物资的限制,与中原相比还是很落后的!不禁喊道。

“当真!一旦大家知道我父亲刘虞上任后,请通告所有部族,请主动与我父亲联系,我父子希望北方和平,希望各族繁荣,希望真正做到各族平等,互帮互助,共同发展!”

帐内还有两族其他头目,无不欢欣。

第64章 史阿的心思

第二日凌晨,刘宽三人与简位居等人分别,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骑马向东北长白山方向而去。

“还真是去长白山寻珍贵物件啊?人参啥的,我们有啊。”木尔铜喃喃低语道。

简位居笑道:“子华他们怎么会看上这些俗物!回吧,你们把你们的一半马匹直接带回部族吧。过段时间我带木尔兰去看你们。”

刘宽三人回去后,华钧等人见几人无恙,也没有过多过问,又恢复往日单调悠闲的日子。

却说华钧三人,每日轮流坐在玄晶上练功,却没有丝毫进展,残体不能修复,灵气修为也毫无增长。每日坚持,还是原样,便变换方式,有时两人或者三人同时坐上去打坐运气,有时晚上将刘宽赶走,坐上去打坐运气,还是原样。

三人日渐丧气,见刘宽真气修为日益精进,便又树起信心,认为不是玄晶无用,而是自己不得其法。于是接着修炼,有时候还轮流睡在上面,可是三人睡在上面不但灵气修为毫无增长,连内功真气也毫无见长,时日一久,便失去了信心。还好有三个弟子可以指导,用以打发时间,日子倒不是毫无乐趣。

又一个冬天过去了,冰雪开始消融。

华钧三人长年无功,逐渐死心,知道自己三人受到天罚,魂体残缺,已经无力回天了。

华钧哀叹道:“我等苟延残喘至今,恩师蒙难未救,纵使子华、通儿金火齐全,五行五人齐备,五行阵成型,无人能紫气渡劫,师恩如何能报啊?”

张历旧话重提,说道:“师兄,我三人无法恢复紫气修为,子华、通儿却可以,不妨传其要术,五行大阵助其渡劫,解救恩师?”

华钧摇头道:“万万不可,祖师法旨不可违,若是再降惩罚,岂不害了子华和通儿,二师弟就是前车之鉴啊。再说,修得紫气渡劫没有几十年如何能成?他日子华、通儿渡劫,我三人早已老去,五行阵残缺,何人帮他们贯通灵气于五行大阵。五行不全,渡劫岂不是九死一生!祖师留我等些许灵气,用以保命,我等今后不可再滥用了。”

王冰看见两人表情、手势,知道大意。便说道:“五行灵气大阵确实不全,但法旨当日言道,修得大德,方可功成,我等应该放弃修炼灵气,改修大德,方为正途!”

改修大德,方为正途,华钧、张历低吟着,不由自主地点头。

自此后,华钧等人放弃了玄晶修炼,将心思放在了修道和授徒上。

时光荏苒,又到了秋天,华钧见几位弟子武艺大成,突然一天将众人召集一起,言道玄晶修炼无果,众人明日下山,入世修炼大德。

三弟子一头雾水,但听说要告别冷清无趣的长白山,都很是高兴。刘宽尤其如此,最近这些日子他特别想念刘通,而且离开甘陵国时,刘沉刚刚出世,锦秀也快生产了。听说要下山,刘宽就更觉得想念家人了。

刘宽收拾行礼时,想将玄晶一同带走,华钧厉声道:“怎可贪得无厌且言而无信,龙乃古之神兽,借我玄晶修炼,已是眷顾,怎可背信!”

刘宽吓得不敢多嘴,忙叫毋丘俭、田豫帮忙,将玄晶用木筏载着,送到了湖底。

那龙还是眯着眼,毫无动作和表情,任由刘宽还了玄晶而去。

第二日,毋丘俭、田豫用刘宽做的担架抬着华钧,六人下了山来,一路向渔阳、蓟县而去,后来遇到牧民,买了几匹马、一辆牛车,行走就快捷方便多了。

且说那日王越回到洛阳,立即派大弟子史阿赶往CD青城山,不久前张鲁已经率领本门搬迁到了青城山。

史阿向张鲁等众位师叔伯禀报了王越遇到张历、王冰等人的情况。张鲁、张卫等人很是气愤,张卫怒道:“据王师兄所言,张历、王冰灵气修为在身,弟子刘宽内功心法也与众不同,他们盗取祖庭要术,诓骗祖庭,当予以严惩!”

张鲁颇有野心,但自己这一代父祖高深要术失传,也很是焦心,今听说要术尚存,当即下定决心,定要追回。遂派自己的二弟张卫、三弟张愧,前往洛阳汇合王越,令三人将五行门人绑回祖庭,逼迫交出灵气飞升要术。

三人汇合后,王越便带着史阿、王灵儿,与张卫、张愧在广宗、甘陵国、赵家堡、渔阳等地打听寻访,甚至前往刘虞府中刺探多次。几人循迹终于来到渔阳,自渔阳就断了线索,便在渔阳住了下来,每日向周边寻去。

王越大弟子史阿,深得王越真传,剑法超群,张鲁考虑到五行门有灵气修为,就将雌雄斩邪剑交给史阿用以对付五行门,并许诺,若是追回祖师要术,就将双剑送给王越师徒。

史阿对张鲁的许诺很是上心,另外还有一个缘由,让他下定决心要替张鲁办好此事。

史阿为人木讷,沉默少言,自幼喜欢王灵儿,王灵儿与他亲如兄妹。史阿感觉到,师妹自从上次广宗回去后,就对自己刻意疏远、冷淡了不少。

史阿一直苦闷,青梅竹马的师妹,为何对自己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一次向王越打听了广宗刺杀张角的情形后,隐约知道了缘由。史阿跑去质问王灵儿,见王灵儿反应异常,就确信了自己的推断,自此对刘宽怀恨在心。

刘宽一行进入渔阳,大家心情顿时明媚起来,一路不是山区就是草原,终于来到了熟悉的环境,见到了熟悉的建筑和人群。听着街道上各种叫卖的声音、看着忙碌的人们,间或还有一些边塞的胡人行走其间,刘宽感觉全身都是松快的。

虽然曾经住过渔阳田豫家,但上次和这次塞外归来的心情全然不同,在刘宽的印象里,渔阳是诗歌里的意象。

渔阳位于后世北京密云西南,渔阳是唐时征戍之地,有诗句“昨夜梦渔阳”,渔阳当是这位闺中少妇所怀之地,是其丈夫从军所在。

想到这位思念丈夫的少妇,刘宽更加想念自己的家人,与娘、锦秀也像这位少妇一样思念自己了吧。

刘宽一路相思一路行。前头拉着毋丘俭带路的田豫,一路带着队伍,快速的行进,不久就到了田府。

当日一行住进田府后,田豫安排了众人的住房,午饭后大家各自回房休息了。一路车马劳顿,刘宽很快睡着。刘宽前世就是个嗜睡的人,一着枕头鼾声就起,工作再忙,中午都会眯一觉。

田豫的妹妹田琪比田豫小一岁半,见到田豫就黏上了,看见憨厚外貌的毋丘俭也很是喜欢,逗乐起来。午后,田琪拉着田豫、毋丘俭就上街去了,王冰也跟着去采买一了些物品。

午后,刘宽懒洋洋醒来,刚刚洗漱,就听见田琪大喊大叫进门来。

“刘宽大哥,打架了,打架了,刘宽大哥,我哥他们跟人打起来了!”

刘宽赶紧到前院,田琪二话不说,拉着刘宽就往外跑。张历出门来,喊道:“子华,带上武器,能让师姐他们不得脱身的,肯定来者不善。”

刘宽觉得有理,就回屋带上了自己的棍子,跟着田琪跑去了。

一刻左右,来到一家酒楼,酒楼门口围着一些人对着二楼指指点点,刘宽进了大厅,只见大厅两个桌子上坐着五六个人,旁边还站在七八个人年轻汉子,都向上看着二楼楼梯口。

楼梯口,田豫和毋丘俭一脸气愤的怒视着楼下,刘宽没有看见王冰,却在大厅见到两个认识的人。刘宽在门口停住,挥手叫田琪退后出门,向坐在靠近门口一个桌子一个老者走去,停在几步之外,抱棍弯腰行礼:“见过王师叔!”

另一桌的王灵儿看见刘宽进来,又是脸红,又是尴尬,又不敢与刘宽对视,不自觉地将雌斩邪剑放在腿上,头低垂下去。

旁边的史阿噌就站了起来,将手中的雄剑指向刘宽。王越伸手止住史阿,对着楼梯上说道:“王师姐,张天师命我传话,请师姐去一趟祖庭,师姐为何不听号令?”

“有你这样请人的吗?”楼上毋丘俭看见刘宽到来,底气明显足了,大声喝道,“那小子史阿,有本事你跟我师兄单打独斗!”

刘宽听毋丘俭这话,知道毋丘俭刚才肯定吃了这个叫史阿的人的亏。刘宽便向剑指着自己的人看去,估计他就是史阿,历史上有名的用剑大家。

第65章 再见王灵儿

毋丘俭话音未落,刘宽一扭头便感到一股真气向自己逼来,那王越声东击西,眼看楼梯,右手拢指,向刘宽左肩抓来,想一招制住刘宽。

刘宽电光火石之际,左肩后收,右手拨棍,挡向王越手肘,王越收手不急,手腕震痛,心中大惊,不成想这后生三年不见,内力竟已如此强悍。

刘宽顺势倒退,跃上楼梯,向后寻找王冰,进门后刘宽没有看见王冰,很是担心。

却见王冰端坐在二楼一酒桌上,顿时放心。刘宽来到楼梯口,史阿等几个年轻人,见王越一招失算,便要强攻。一旁的张卫、张愧站了起来,张卫挥手,叫年轻人退后,对楼上说道:“王师姐,我等寻各位师兄姐多日,今日街上偶遇,不妨下楼来小酌,叫晚辈们把华、张二位师兄一并叫来,商量商量回祖庭之事。”

“不用请了,我来了。”

伴随着话音,门外田琪扶着张历走了进来,原来张历不放心,禀明华钧之后,跟了过来。

王越向张历抱拳说道:“张师兄,祖师法旨,本门要术非嫡不传,还请众位师兄姐交还要术。”

张历向王越、张卫兄弟还礼道:“三位师弟明鉴,五行诀乃恩师所创,我三师兄弟修为已经被天雷废除,且不再传授于弟子。祖庭为何苦苦相逼?”

“五行诀不过是将我祖庭要术换个名称而已。”张愧说着就向前要动手。

刘宽见后喊道:“且慢,我张师叔、王师叔早已言明不愿跟祖庭之人动手。”说完就下楼来,刘宽担心张历失明,又不了解张愧修为,赶紧来到张历身边,示意田琪带着张历上楼。

史阿见状挥剑刺向刘宽,手上真气逼出,气达剑尖,剑似飞风而来。刘宽不敢小觑,抬棍崩向剑尖,雄剑霸道,与天行棍崩出声光,史阿贴身弧形撩剑,剑花四起,刘宽棍长,室内施展受限,便手持棍中,身体侧立,挪展身形,舞棍闪让,环护周身。

史阿身法灵活,刘宽真气强劲,两人便斗了起来,王越、张卫、张愧等人自恃身份,也不插手,但见刘宽真气骇人,更加坚信祖庭要术之神。

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七八十回合之后,刘宽知道,史阿剑法精妙,即使自己在室内棍法不受限,想在招数上破解其剑法,必不可行。

又过十余招后,刘宽逮着机会,左腋夹住棍身,缠住雄剑,右手运足真气,掌劈雷霆,击向史阿胸口,史阿躲避不及,只得左手出掌,迎向刘宽。两掌相接,真气震荡,王越大叫不好,飞身击向刘宽,史阿中掌,惨叫一声,倒飞出去倒地,吐血一地。刘宽后背中王越一掌,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王灵儿大惊失色……

史阿倒飞倒地不起,刘宽口喷鲜血,王灵儿一时怔住,而后反应过来,赶忙前去抱起史阿,运起真气给他疗伤。

张卫、张愧见状,飞身上楼,袭向正在担心刘宽的田豫、毋丘俭。两人分心,被张卫兄弟分别击中,后退几步才站稳,受伤不浅,不能动弹。

刘宽躲过王越接连的攻击,心忧田豫几人,摆脱王越,跨步上楼梯,飞身越过张卫、张愧,横棍猛推,将两人击退,真气反噬,胸口沉闷剧痛,碎步倒退。

王越跟来与张卫兄弟合击刘宽,刘宽危在旦夕,王冰大喊一声:“坤位七尺!”双手隔空分劈张卫兄弟。

张历闻声出掌击向自己西南方向的王越,两人本不想与祖庭中人动手,但自己几个弟子危在旦夕,一怒之下,灵气运于手掌,一击即中。

王越三人一直防备着张历、王冰,但不曾想,灵气修为与真气差别如此之大,掌距自己身体几尺远,却又无法也无力躲避,只是感觉自己身体失重,腾空倒飞,跌向楼下。

张历、王冰出掌,掌气延出,中途又回收,才致三人不至于重伤,王越三人倒地,均受伤,慢慢站起,知道张历、王冰手下留情,便止住正想向上冲去的其他弟子。

就在此时,一阵紧急步伐后,一大队兵马赶来,涌进酒楼,一队弓兵张弓对准屋内楼上楼下众人,一儒将样貌的人进门,喝道:“渔阳县尉在此,何人敢在此闹事!”

众人纷纷收手,儒将见到二楼楼梯口的刘宽,喊道:“子华!”随即对张弓对准刘宽的弓兵说道:“此乃刘州牧的公子,和戎护军刘宽,快快放下弓箭!”几个弓兵马上调转方向对准了王越等人。

王越等人武功最好的都已经受伤,眼见大队官兵包围,却也不敢妄动。

刘宽见是鲜于辅,很是奇怪,他怎么会在这里?见鲜于辅打招呼就点点头,忍痛慢慢下楼来。

鲜于辅见刘宽受伤,顿时气愤,挥手叫旁边的枪兵上前捕人,刘宽连忙挥手制止。王冰也下了楼来,对王越三人抱拳行礼,“三位师弟,五行诀乃恩师所创,无恩师法旨实难交出,请勿要纠缠,诸位请便吧。”

张卫怀恨怒道:“背叛祖庭,重伤同门,纵有刘虞庇护,也不死不休!终有一日,踏平幽州,诛尔叛逆!”说罢带着众人离去。

史阿被张卫一个年轻弟子背上走了。

王灵儿走在最后,看着刘宽,心碎而绝望。自从上次被刘宽相救时搂抱后,情根深种,想着刘宽是自己同门师兄,外貌英俊、气质高贵、武艺高强,早就心思百转。后来跟着父亲和同门来寻找刘宽,一会想着早日找到刘宽,见到日思夜想的这个人,一会又希望不要找到,因为父亲和师叔们明显来者不善,将不利于刘宽。终于见着刘宽了,却一句话没有说上,双方就打斗了起来。现在好了,父亲、师兄受伤了,刘宽也重伤吐血了,双方结下了深仇大恨,已无法化解,王灵儿悲从心起,欲哭无声,戚戚然跟着众人身后,木然离去。

刘宽看着王灵儿,却不知道她心中的百转心思,只是见她眼神时而柔情,时而悲戚,不知所以,只是觉得这个师妹灵气逼人,甚是柔美温善。

王越等人走后,鲜于辅带着人护送刘宽等人来到田豫家中,并延请大夫协助华钧为刘宽等人疗伤。

却说刘虞因任甘陵国相政绩卓著,被升为宗正,刚又被汉灵帝任命为幽州牧,长子刘和升为侍中,次子刘宽荫为和戎护军。和戎护军乃是六品杂号将军。

鲜于辅与刘宽、田豫分别两年多,再次相见,几人都成熟不少,感情却更是浓郁,当夜同塌而眠,互道分别后情形。

鲜于辅介绍说,黄巾之乱时,渔阳人张纯引诱辽西乌桓首领丘力居等人叛乱,攻下右北平郡,公孙瓒以骑兵三千追讨张纯等叛贼,立下战功,升为骑都尉。属国乌桓首领贪至王率众归降公孙瓒后,公孙瓒升中郎将,封都亭候进驻属国,此后公孙瓒与北方游牧民族争战不断。

今年,即中平五年(188年)公孙瓒与张纯、丘力居等战于辽东属国石门,张纯等人败逃,公孙瓒继续追击,由于深入太远,反被丘力居围困于辽西管子城多日。

丘力居为害青、徐、幽、冀四周,朝廷认为公孙瓒抵御不力,就派宗正刘虞来任幽州牧。

第66章 荧惑守心

幽州乃东汉州名,位于汉之东北,辖郡、国十二个,县九十个,治所在蓟县,有郡国:代郡、上谷郡、范阳郡、燕国、渔阳郡、右北平郡、辽西郡、昌黎郡、辽东郡、玄菟郡、乐浪郡、带方郡。

刘宽一听公孙瓒,立即头皮发麻,心道,真是冤家,我刘家历史上就是死在这厮手里。

刘宽问道:“公孙瓒此人如何?”鲜于辅说道:“公孙将军貌美、声音洪亮,极具才智,勇武不凡,其白马义从威震塞外!”

看来鲜于辅对公孙瓒也是欣赏有加,刘宽听后摇头不止,心思翻转而无言。

渔阳离蓟县不远,第二日鲜于辅受刘宽邀请,叫着在渔阳军中任军候的鲜于银,一起护送刘宽一行赶往蓟县。

因为刘宽、田豫、毋丘俭三人受伤,鲜于银就多找了几辆马车载着他们一路往蓟城而去。刘宽看田琪对伤后的毋丘俭照顾有加,而毋丘俭对这个小丫头也是心慕不已,刘宽看在眼里,便让田豫禀明父母,邀请田琪一同去蓟县做客了。

刘宽归心似箭,一心赶路,也无心一路风光,很快众人就到了蓟县州牧刘虞府。

张与娘看见夫君受伤归来,梨花带雨,顾不得害羞,扑在刘宽怀里哭了起来。

这时一个四岁多点的顽童,过来,推开刘宽,“你是刘宽啊?”然后盯着刘宽看。

刘宽看着与前世没有变样的刘通,弯腰抱了起来问道:“你道我是谁?”

刘通小脸憋红,附耳对刘宽低声问道:“我最后一个学期语文考得怎么样?”

刘宽听后心中笑起,这小家伙!低声回答:“大河厉害,全校第一!”

突然刘通伸手打刘宽的头部,怒道:“你是刘宽,怎么这么没心没肺的,丢下我三年不管,我都憋死啦!”吓得锦秀赶紧过来,抱走刘通。

被刘通一闹,大家都高兴起来,刘宽回过神来,看见刘虞、孔氏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孔氏一手拉着一个男童,一个三岁点,一个不到三岁。

刘宽赶紧过去跪在二老身前,“不孝儿见过父亲、母亲!”说罢给两人磕头。

孔氏眼含泪水扯起刘宽,上下抚摸,“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怎的这么黑廋了?怎的还受了伤了?”刘虞只是点点头。

锦秀过来,拉过两个男童,“沉儿、默儿,快叫父亲。”小刘沉瞪着刘宽打量几眼,嘟着嘴扭过头去,就是不叫,刘默见哥哥刘沉样子,也学着嘟着嘴扭过头去。

刘宽很是尴尬说道:“孩子认生,以后再叫。”就在刘沉、刘默小脸上各亲了一下。大伙就纷纷进屋叙话去了。

一行人进了刘府之后,与娘安排众人各自休息去了。刘宽被刘虞叫进了书房,刘通挣脱锦秀,拉着刘虞的手要同去,刘虞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孙子很是喜欢,就抱着他来到了书房。

刘宽向刘虞介绍了自己一行人在长白山的情形,刘虞听说华钧等人无功而返也觉得可惜。

“子华,当日你预言为父不日将牧守幽州,你如何有如此神通?”刘虞当上幽州牧后,一直对刘宽的预言能力很是好奇,刘宽先是说甘陵国一行将有惊无险,建议刘家全家迁往甘陵国,甘陵国刘虞政绩是一方面,但全家慷慨赴国难的举动,无疑在满朝文武和汉灵帝心中留下了刘虞是大汉忠臣、国之柱石的印象,为刘虞加分不少。之后又预言刘虞为幽州牧就更加神奇了,去甘陵国更多的是表明一种态度,而任幽州牧则是完全的事件预言。

刘宽听刘虞问后,心中高兴,自己一直等着这个机会,刘宽知道,历史上刘虞被公孙瓒所害,乱世之中如果不未雨绸缪,刘家连同自己和刘通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父亲,五年之前儿子去益州祖庭时,得遇我门张祖大弟子王长祖师门下段奕、左慈两位师伯,儿子曾请教了一些事关我刘家的事情,也学习些许卜算之法。”

刘虞看着刘宽,觉得这个儿子变化很大,越看越觉得有点陌生。

刘宽被刘虞看得有点尴尬,问道:“父亲当下朝局如何?”

刘虞叹息一声回答:“黄巾余孽肆虐州郡、四方盗贼四起,朝中十常侍把持朝纲,皆封列候,祸乱朝政。为父赴任幽州之前,谏议大夫刘陶见陛下与十常侍饮宴于后园,怒斥十常侍卖官害民、欺君罔上,致使盗贼四起,侵掠州郡。十常侍谗言蛊惑,陛下欲杀刘陶。司徒陈耽上谏,痛数十常侍之害,同被下狱。不久皆被十常侍害死,国家重臣命薄如斯!”

刘宽听后,面无表情,“恕儿不敬,陛下龙体可安?”

刘虞听后摇头。

刘宽接着说道:“恕儿直言,当日我师伯曾观天象,见荧惑守心,此乃大凶之象。今国家糜烂,州郡拥兵自强,太子年幼,朝政由太监、外戚把持,一旦有变,国家将分崩离析,诸雄并起,我大汉危矣。一旦割据,国家将陷于几十年、几百年之战乱!外族乘势崛起,我华夏几乎有亡种之危!”

刘虞听后大惊,刘宽之言骇人听闻。虽然觉得危言耸听,但刘虞知道,荧惑守心是大凶之兆,这种星象,轻则天子失位,重则皇帝驾崩。

火星在古时候被称之为“荧惑”,象征帝王,“心”是二十八星宿中的心宿,就是后世的天蝎座,是由三颗星星组成的。当这三颗星星包围并且停留一段时间后,就形成了荧惑守心。

刘宽之言太过离奇,但刘虞对刘宽的话又越来越相信,不由的沉默起来,心事重重。

这时候,刘虞从事齐周来报,说有四人手持代郡太守刘恢手书来投,刘虞接过刘恢手书看后,让门外丫鬟将刘通带走,领着刘宽、齐周出门迎接。

门外,四人见刘虞亲自来迎,均脸露喜色,上前几步,为首一人,俯身行礼,“晚辈刘备见过州牧大人。”

刘虞忙走下台阶,扶起刘备,“玄德远来,刘虞之幸也!”说着拉起刘备就往里走。

刘宽打一看见四人就惊得掉了下巴。

因为他远远就看见了四人,当头的是一个身高七尺五,双耳垂肩、手过双膝的二十七、八岁的汉子。身后一人身高八尺有余,长髯、面若重枣、丹凤眼、卧蚕眉,很是威武傲慢的样子,也是二十七、八岁。另一人也是身高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很是粗犷,年纪稍小。旁边站着一位,书生模样,微胖,一脸笑嘻嘻的模样。

刘宽见刘虞领着四人进了大门,跟就在身后,原来刘备这个时候带着关羽、张飞来投刘虞了?自己还曾经纳闷,这三位在哪里忙活呢?那位嬉皮笑脸的人应该就是刘备的发小简雍了吧?

原来黄巾之乱中,刘备带着关羽、张飞跟着卢植、朱儁也立了些功劳,朱儁战后为孙坚、刘备等人表功,孙坚被任命为别郡司马,刘备则没有被封赏。

郁闷中的刘备有一次当街拦住中郎张钧的车驾表功,才被任命为中山府安喜县尉,后因得罪督邮,张飞鞭打督邮后,三人逃亡,投奔了代郡太守刘恢,刘恢见刘虞来任州牧就推荐刘备等人来投刘虞了。

这时候曹操应该因功升为典军校尉、袁绍也任司隶校尉了吧,刘宽心想。

第67章 桃园三兄弟

刘虞将众人带至正堂赐座。刘备再次向刘虞行礼:“不才刘备,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孝景天子之玄孙,刘备拜见宗正!”刘备知道刘虞乃是刘姓皇族的宗正,皇族的大管家,就以刘氏子孙之礼再次拜见了刘虞。

刘虞很是惊喜,不曾想是本族晚辈,又是一表人才,便与刘备算起了辈分……

刘宽一阵恶寒。想当年这个话题可是刘通精读《三国演义》时父子两个的一个有趣话题,为此还翻阅了不少书籍,看了不少专家的论述。

中山靖王刘胜是西汉景帝之子,考古和相关文献表明,刘胜非常会享乐,好房中术,寿命53,子嗣有一百二十余人。刘备祖上仅能追溯两代,父亲为布衣,爷爷刘雄举孝廉为东郡范县县令。刘胜在刘备三百年前,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基本上只能呵呵了。后世的许多皇帝争相认刘胜做先人,因为他子嗣多啊,不好证伪。

最无耻的是匈奴人刘渊,他是五胡十六国赵汉的开国皇帝,是匈奴冒顿单于的后人,竟然奉刘胜、刘备为祖先,这些人为了有个好出身,都够拼的。

“拜见叔父!”刘宽正在恶寒之际,刘虞、刘备已经数清了辈分,刘备早已跪下向刘虞行起大礼来,顺便把刘宽的思绪也拉了回来。

刘虞哈哈大笑,抚须而起,伸出双手将刘备扶起,“果然是我刘家好儿郎!玄德快快请起。子华,快快拜见你玄德兄长。”

刘宽听后正色,正式向刘备行礼:“见过兄长。”

刘宽虽然恶寒刘备口称中山靖王之后,但也敬佩他屡败屡战、坚韧不拔的意志和知人善任、笼络人心的手段。

刘备与刘宽见礼,很是亲热熟络的样子,刘备又向刘虞、刘宽介绍起关羽、张飞、简雍来。刘宽因为出生高贵,又习武多年,加之前世做法官近二十年,自有一种沉稳和上位者的威严,刘备见后心中赞叹,而关羽、张飞心中想到的是这刘宽虽然出生高贵,却武艺不凡!

刘备、刘虞相谈甚欢,刘备着重介绍自己三兄弟参与剿灭黄巾之乱的功绩和之后怀才不遇、颠沛流离的经历。

当夜刘虞安排夜宴,为刘备一行接风。

宴会后,刘虞书房中,“子华,为父准备委派刘备职务时,你为何示意阻止为父?”刘虞纳闷地问。

刘宽答道:“父亲如何评价刘备其人,准备任命何职?”

“沉雄大气、文武俱佳,非常人也,我打算命其为军中司马,带兵征剿张纯、丘力居。”

刘宽听后摇头,说道:“刘备雄姿杰出,有王霸之才略,且甚得众心,终不为人下,他那结义兄弟关羽、张飞都有万夫不当之勇,若有异心乃为我大汉之害。”

刘宽现在跟刘虞说话也掌握了技巧,想让他同意的,就说对大汉有利,想要他反对的,就说对大汉有害,基本上屡试不爽。

刘宽接着说:“刘备四人人才难得,可以使用,但要分离彼此,且不能让刘备掌军或独守一方。”

刘虞点点头,问道:“我儿打算怎么安排?”

“此事可从长计议,父亲临危受命,主政幽州,可见陛下也感到我刘氏江山风雨飘摇,我刘氏宗亲中,刘焉、刘表亦逐渐得到重用。父亲应当不负陛下重托,掌控军队、财政,广纳贤才、任能用贤,屯田、移民,发展生产,同化塞外边民,实现对塞外的有效统治,以便将来挽大厦于既倒。”

刘虞早有任贤用能、屯田、移民的打算,听刘宽说法,深以为是,谈兴大起。一谈又是一个时辰。刘宽困意早就上来了,子时时分就告辞回房了。

之后,刘虞每日招刘备、刘宽、齐周、田豫、鲜于辅等人商谈幽州之军政方针。

一日齐周言道:“使君,当务之急当快速平息张举、张纯、丘力居之乱,韩当校尉整编幽州军已有时日,可派大将前往管子城解都亭候之围。今我幽州动荡,百废待兴,应尽早平乱,恢复生产。”

刘虞深以为是。

刘备起身请令,“今备初来,愿领一军为君候荡平乱贼,献上张举、张纯、丘力居人头。”

刘宽见状步于大堂中央,郑重向刘虞行礼说道:“父亲,孩儿愿往擒拿张举、张纯,力劝丘力居率部归降,安定边塞。”

刘虞本来主张对少数民族怀柔,听刘备、刘宽请战后,说道:“子华之策深得我心。玄德将另有重用。今命和戎护军刘宽为主将,韩当副之,起步兵七千、骑兵三千即日启程,前往平叛。”

刘虞接着任命刘备、鲜于辅为从事,命刘备、毋丘俭出使乌桓、扶余等各部;鲜于辅、鲜于银出使鲜卑各部,向各部阐明朝廷新政,按刘宽先前之策,宣扬各族平等、开放榷场,允许边民移居塞内等。简雍任渔阳县丞,关羽、张飞入军中听用。

刘虞发布任命之后,关羽脸色难看,本想提出不想与刘备分开,却被刘备制止。

第二日,刘备、鲜于辅等人出发前往塞外。

刘宽带着田豫、关羽、张飞等人来到城外军营。韩当见到刘宽归来,带着在军中任职的刘风、刘雨迎出大营,接入大营自是一番热闹。韩当因为在甘陵国守土有功被刘虞表功升为校尉。刘宽第一次进军营很是新奇,就到处观看起来。

只见军中井然有序,操练队伍得法,钟鼓、旗帜鲜明,韩当果然是治军有方。

刘宽指着正热火朝天训练的队伍,问关羽、张飞,“云长兄、翼德兄,以为我幽州军如何?”张飞心直口快,赞赏不已,关羽则一脸不屑。刘宽赖得搭理他,就继续往前走。

刘宽远远看见刘雷、刘电带着一队枪兵训练,就走了过去,雷电看见刘宽,赶紧过来行礼。

刘宽说道:“翼德乃使枪高手,不妨指点一二。”刘宽知道张飞使长矛,矛是枪的一种。

“打架好啊,来来来,我老张都好几年没有打架了,都淡出鸟来了。”

张飞听后,说着就赶往场地中央,拿起一个兵卒的长枪使了几下,觉得太轻,就让随从去自己马旁,取来了丈八蛇矛。刘宽就让雷电二人同时与张飞过招,士卒们一看要比武,都围了过来。

雷电的武艺刘宽教过一段时间,之后都是跟着韩当学的。三人摆开阵势,雷电两人一左一右准备夹击张飞。张飞大喝一声,挺矛直刺刘电,刘电后退一步,使枪缠向长矛,躲过了一刺,刘雷扎刺张飞后背,张飞见雷电两人枪法精纯、配合默契,不敢小觑,放下轻视,便与两人大开大合斗了起来。

十几个回合之后,张飞力大,将刘雷手中长枪挑落,顺势跃起,大喝一声双手劈枪砸向刘电头顶,刘电举枪横档,张飞生生将刘电的长枪劈断,刘电枪断受力倒地。

张飞哈哈大笑将刘电扶起,口呼:“过瘾!”

关羽在一旁一直摇头。刘宽见状,心中不快,本来早就看不惯傲慢的关羽,心想,今日若不慑服关张,以后难于驱使,张飞枪法虽精,今日看来张飞却没有真气修为,凭的是一股蛮力。便说道:“云长兄、翼德兄,我也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不如我们三人活动活动,让大家开心开心。”

关羽一听,感情是刘宽要同时挑战自己兄弟两人,感觉自己受到轻视,脸色很是难看。

张飞大大咧咧,“二哥,我们就与刘将军切磋一番。”说着就叫随从去取刘宽、关羽的武器。

关羽看见刘宽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心中不快,也心中嘀咕,难道刘宽有吕布之勇?不敢小视刘宽,拎着大刀也站到场中。

刘宽向二人致礼,提棍轻挑关羽大刀,示意开始。

第68章 拖刀计与双剑合璧

张飞挺矛刺来,刘宽挡棍崩开张飞长矛,见关羽不动,知道他不想夹击自己,就运起真气,长虹饮涧,砸向关羽。关羽感觉一股力道迎面而来,不敢大意,挥刀来战,刀柄硬接,只听见噹的一声,火星溅起,关羽倒退五步,红脸发紫,双臂酸麻,心中大骇,自己纵驰疆场,从未遇到如此力大之人,一招受挫,便生了斗志,抖抖手腕,挥刀攻来。

刘宽棍舞双圈,守住门户,左挡右戳,与两人斗了起来。刘宽见两人武功高强,便使出看家本领,七十二路地煞棍法,乃赵升绝学,霸道之极,玄晶修炼三载,刘宽五行真气沛然,对战两人堪堪相与。

刘宽有意慑服两人,全力施为。

百招过后,刘宽心想,这两人功夫的确厉害,还好自己学的是师门单人步战之术,而关羽、张飞擅长的是马战,而且他们马战经验丰富,如今自己以己之长对付他们的短处,如果再不拿下,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如果有机会在战阵上相遇,估计就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了。

又想关张两人兵器功夫已经登峰造极,不可久斗,自己天行棍沉重、真气强横,当以力道取胜,便简化招式,运起十分真气,云背奔棍击向关羽。

关羽不敢硬接,挪刀右闪,张飞见关羽避闪,扫向刘宽落脚处,哪知刘宽声东击西,拄棍飞身,左脚踩压长矛,右脚运气踢向张飞左肩。张无法抽出长矛,躲闪不及,被刘宽踢翻在地。

关羽右闪,重心未稳,刘宽翻身,倒棍横扫,关羽慌忙挥刀挡来,刘宽溜棍上移,左右崩棍,击打关羽双手,关羽一松大刀,随即沉手捞起刀柄,拖着大刀转身而走。

刘宽顺势向前,紧跟几步,以为关羽嫌张飞倒地阻碍,造成没有施展空间,准备远离张飞继续施为。

高手过招,倒地再起很正常,并不算输,自己并没有制住张飞,张飞却起身后笑眯眯脱身观战,张飞显然不想再两人斗战刘宽一人,而且张飞似乎对关羽很有信心!

这时却见关羽脚下虚浮,左肩一个微耸,刘宽看着关羽后背突然想起——拖刀计!

自己后世而来,知道关张的武艺,尤其是关羽的拖刀计,是佯败为胜的必杀技!

佯装拖刀败走,引敌将来追,等到敌将追到身后趁敌人得意洋洋之际忽然回身,挥刀横劈,因为武将都是骑在马上,根本无法闪躲,唯一的方法就是用手中的兵器格挡,而且是在敌方武将没放松警惕的情况下,结果往往是武器被砍成两段或者身体被砍成两截。

想到此处,刘宽心中咯噔之际,加强了戒备,虽是紧跟,却也保持身形稳健。

转瞬之间,关羽突然回身,以自身为轴,挥舞大刀三百六十度大旋转,大刀如风扇叶片一般,刀影漫舞,冲着刘宽躯干而来。

刘宽早已戒备,真气运于四肢,双脚稳住,双手紧握天行棍,全力横棍一挡!

这是关羽的必杀技,可不敢大意!

关羽见刘宽已有应对,完全没有了顾虑,全身发力的同时又借着大刀旋转产生的力道,集中于刀身,寄希望于这一招将刘宽制服!

两人都是勇武无双之人,兵器也都是沉重无比,只见得金铁相交,火星四射,噹的一声刺耳难闻。

刘宽即使真气强劲,也是棍身震动,双手发麻,心道好险,如不是有先见之明,早作预防,后果难说啊。如此看来历史上诸多战将死在关羽刀下,也算不得冤枉!

这边关羽全力施为,毕全功于一刀,却发现自己上当了!

只见的火光起处,刘宽的铁棍无恙,自己的青龙偃月刀却卷裂了一个小口子,更让自己难受的是,刘宽雄浑的真气,透过刀柄,震麻了自己双手,涌向全身,憋足了气的胸口,顿时一闷,这憋足了的一口气也顿时散乱,将自己胸口冲撞得隐隐发痛。

关羽全身难受,手上突然麻木而无力,那大刀此时显得格外沉重,似乎要将自己的身子带着倾倒下去,关羽只得松手,或者并不是自己有意松手,那大刀自然就落了下去。

关羽赶紧再次后退两步,卸力稳住身形,轻轻吸气,让缺氧的大脑清醒一下,让烦闷的胸口舒缓一下。

大刀落地,场边叫好之声哄起。刘宽见关羽长脸涨红,长须凌乱,赶紧收棍,扔给田豫,对张飞、关羽抱拳行礼,口称承让。

张飞大笑,“痛快!”关羽脸色尴尬,傲慢之气荡然无存,低头不语。

刘宽则心道侥幸,显然关羽、张飞步战逊色于马战,而自己练武之人,恰恰擅长的是步战。若是在马上,胜负就难说了。若不是事先就知道关羽的拖刀计,就更凶险了。

总体来说,关张两人是狠角色!

众人回到大帐,刘宽命田豫为军司马,张飞为军候,副之,统辖骑兵;韩当校尉统领步兵,关羽为军候,关羽及风雨雷电各领一部,翌日开拔。随后命令韩当领着众人前去交接,准备拔营事宜。

却说张卫、王越、史阿等人当日受伤后,在渔阳养好了伤,见刘宽等人回归蓟县,幽州是刘虞辖区,张卫、张愧深感自己等人势单力薄,无法抗衡,听说公孙瓒在管子城打仗就奔管子城去了。王越假期有限,就回京履职去了。

伤好后,史阿气恨难消,禀明王越,带着王灵儿一路来到蓟县,日夜跟踪打探华钧、刘宽等人行踪。王灵儿心情复杂,一方面,张卫、张愧对自己和史阿有分工,祖庭的交代任务,不愿意跟着史阿继续相机行事;另一方面,又希望见到刘宽,以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华钧等人到蓟城后,不愿住在刘府,与娘就在刘府附近买了个宅子让他们住了进去。

当日,刘宽自军中回府,到府中已是黄昏,见王冰在给刘通讲学,想到自己明日出征,就自己一人前往华钧住处告别。

刚到门外,看见两个人影从院中越墙而出,刘宽飞身追去,将两人堵住宅院外西巷。史阿、王灵儿抽剑站立,面对刘宽,史阿背着一个布包,右手持剑,左手拎着张历的九节杖,王灵儿满脸通红、神色尴尬。

“原来是史师弟、王师妹,为何行此鸡鸣狗盗之事?”刘宽见面质问。

史阿将布包和九节杖交给王灵儿,用剑直指刘宽,“祖庭要术,我等奉命拿取!少说废话,今日清理门户。”说罢就向刘宽刺来。

刘宽看见布包,知道里面是张角让自己转交张历的《太平经》,当时让与娘保管的,今日与娘交给了张历,放在张历房内,没想到被跟踪偷窥的史阿看见,以为是祖庭要术便趁机前来盗取。

张历难道不在房内,还在外卜算?刘宽正想着,只见雄剑迎面刺来,不敢大意,只得空手接招。

刘宽空手运气,史阿剑法精妙,两人缠斗起来。史阿见刘宽虽然空手吃亏,但几招之内,也难以取胜,时间一久,怕引来张历、王冰等人,对王灵儿怒道:“你魂丢啦,还不与我诛杀此獠!”

王灵儿木然上前,挥剑刺来,双剑擦身、并行而来,只听雌雄斩邪剑微鸣,威力倍增,刘宽真气受阻,连连倒退,险些一招被刺。

却说雌雄斩邪双剑面对邪行之物,无论活物、死物,双剑合璧都能威力大增!刘宽重生而来,双剑有所感悟,顿时法力大增。甚好刘宽只是与正常人稍微有别,否则后果不堪想象,若是真正邪物,双剑遇邪更强,神威无比!

史阿不知缘由,却也发现个中奥秘,之前双剑都是分开使用,没想到,双剑合璧,不但威力无增,而且能抑制刘宽的真气!

自己武艺精纯,犹在刘宽之上,只是刘宽内功非常人可比,如今见刘宽真气受到抑制,顿时精神一振。

史阿一招连着一招,接连取向刘宽要害。瞬间,刘宽胸口被雄剑刺伤,左腿被史阿扫中倒地。史阿见机会难得,挺剑插向刘宽右胸,刘宽亡魂大冒。

第69章 圣姑

命悬一线之际,王灵儿突然发狂般抢来,使出全力,挥起雌剑荡向雄剑,因用力过猛,雌剑剑锋划开史阿左臂。王灵儿救下刘宽挡在其身前。

左臂鲜血直流,史阿不管不顾,大怒:“师妹,你对他日思夜想,他可对你有一丝情义?今日你要为他斩杀了我?”

史阿这段时间经常为此事与王灵儿争吵,早已妒火中烧。王灵儿见史阿当着刘宽的面,说出这样让她无羞无耻的话来,顿时伤心欲绝,将雌剑投掷入地,插在史阿脚边,掩面痛哭而走。

刘宽早已跃起,想喊住王灵儿,却又不好张口,听史阿话中意思,王师妹对自己情根深种?迟疑中,由着王灵儿跑远了。

刘宽冷冷地看着史阿,说道:“你走吧,下次再犯,定然不饶。”

史阿见自己受伤,王灵儿走远,无法双剑合璧,知道时间一长,不是刘宽对手,就拔起雌剑飞身越墙而走。

刘宽低头看看伤口,只见不到半寸深,没有伤到筋骨要害,便放心了,朝院内走去,这时看见张历拄着拐杖回府了。

刘宽快步赶上张历扶着张历进屋,来到华钧屋中,见田琪守在华钧身边,很是害怕的样子。

“是王越的两个弟子吧”,华钧看见刘宽进来问道,“小女子心肠不坏,倒也不愿伤害琪儿。”

原来田琪听到院内有动静,去看时,对面撞见了得手出门的史阿两人,史阿出手想杀了田琪,被王灵儿阻止了。

刘宽点点头答道:“刚才要不是王灵儿,我差点死在史阿手里。”

张历说听了事情经过后,说道:“这些物件被他们拿去也好,我也不愿留在身边。”

刘宽见大家无恙,便告诉了华钧等人,自己将要出征的事情,并说道:“大师伯,我父亲准备开设医馆,广延名师,教授医道,请您与田琪姑娘入驻,您可以开馆授徒,救苦众生。四师叔精通天文地理,堪舆之学,请您出山帮我父亲在幽州屯田、兴修水利。三师叔那边我已经恳请她带领民众种植玉米、地瓜、土豆,研究耕耘之道。我师徒众人当在此乱世之中修行大德。不知尊意如何?”

华钧、张历听后应允。华钧等人苦苦探索救师之途、大德之道,最近一年也基本认可了刘宽的想法。入世救苦大众才是大德大道。

第二日凌晨,刘宽告别师叔伯、父母妻儿后,就带领大军出发了。

却说当日王灵儿羞愤走后,漫无目的向南而去,一路伤心。从小一同长大的师兄,最近几个月越发的对自己胡搅蛮缠,自己一心爱慕的人却成了师门欲除之而后快的敌人。

父亲、师兄是断然不会同意自己与刘宽结合的,这几日与史阿潜伏在刘府、华钧的等人住处,也经常看见刘宽妻儿幸福,自己却无法放下心思,无法从中自拔。

王灵儿心如死灰、悲戚不鸣,不管刮风下雨、炎日冷夜,只是往洛阳方向走去,不曾注意,走错了方向,来到临淄境内。

一日来到一村落,王灵儿身体沉重、口渴难耐,便进村寻水。

刚进村子,就看见一伙黄巾败兵在抢劫农户,几个黄巾兵抱着一袋粟米往外走,一个老妇抱着一个士兵的腿,苦苦哀求。

王灵儿打起精神,挺直九节杖走了过去,几个黄巾见是个病恹恹的貌美姑娘,便都嬉皮笑脸地围了过来。

王灵儿本就心情奇差,无处发泄,不由分说,一圈棍花过去,点人手腕,将众人手中朴刀打落在地,挥舞九节杖,不停地敲打兵卒的后背,大腿和臀部,打得众人抱头鼠窜,鬼哭狼嚎。

这一情景顿时惊动了周边的士兵。远处一队士兵闻声奔来,将她围住,打斗起来。王灵儿见人多,便发起狠来,不曾想,早已伤寒缠身,陡然运气,真气冲顶,晕了过去。

第二日午后,王灵儿醒来,见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正瞪着自己看,“姑娘,你醒来啦,快喝点水。”说着就将旁边一碗水端给王灵儿喝。

“大婶,这是哪里啊?”发现自己嗓干音涩,王灵儿就端过碗喝了起来。

“姑娘,这是青州大营啊,你等等啊,我去叫我当家的。”大婶说完就转身出门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一个不到四十的黄脸大汉,带着一个矮壮的三十来岁汉子进门来。黄脸大汉双手托着一个布包和九节杖,躬身递过来,放在王灵儿的腿边,说道:“在下张唯,这位是张璞,我二人乃是大良贤师生前护卫,见过姑娘!敢问姑娘,此杖与布包中之物,姑娘怎么得来?”

王灵儿赶紧抓过布包,打开一看,三卷《太平经》还在,便说道:“此乃我门中之物。”

“敢问姑娘芳名?”王灵儿见问,也不想暴露自己姓氏、师门,又不曾撒过谎,就说道:“我叫灵儿。”

张唯、张璞一听大喜,接连拜倒,“拜见圣姑!”

却说这张唯、张璞跟在张角身边时,经常看见九节杖,也知道张角有三卷《太平经》,常称《太平要术》。张角死前曾命下属今后听从持有九节杖者号令,巧的是他俩知道张角有个独女叫张灵。听到王灵儿说到此处,确信她就是张角女儿。便拜了下去。王灵儿一头雾水。

张唯、张璞本是青州人,自从张角兵败身亡后,带着一帮人就来到了青州,后来汇合周边多股黄巾势力合在一处,势力大涨。

张唯、张璞继续传教,身边聚集各方百姓几十万之众,便在青州临淄一带就食。因为两人是张角近卫,被推为首领,两人虽有武艺,道法、医术却也浅薄,能力有限,一直勉强维持。

两人深知一旦官府腾出手来,重视了青州黄巾,一盘散沙似的队伍终会覆灭,很是焦急。不期想,手下将领来报,遇到一个武艺高强的女子,从冀州往临淄而来,晕倒在地,包携《太平经》三卷。张唯等人顿时觉得救星来了。

当夜张唯、张璞通知各方渠帅来聚,通告全军,圣姑来到,《太平经》、九节杖重新出世,青州黄巾全体沸腾!

却说王灵儿得知此中详情后,知道张角是五行门弟子,也算是自己同门师兄,想着自己已经无法面对父亲和师兄史阿,也无法再接受师门命令,对付刘宽,就铁下心来,留在了青州黄巾军中。

王灵儿师承道门,有良好的道学基础,安定下来后就研习《太平经》,很快掌握了其道学精要,加之武艺高强,凭着圣姑的身份和张唯、张璞的追奉,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青州黄巾军的首领和精神象征。

王灵儿以张灵身份成为青州军首领后,青州军渐渐打上了她的烙印。

自从后,青州军不再抢劫贫民,开展耕种,加强了自给自足,相对于其他黄巾军,较少地引起官府注意,周边很多破产的农民拖家带口纷纷来投,之后几年发展到从者一百万多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刘宽带着大军向辽西一路行来。由于第一次领军,诸多事项不熟悉,便经常向韩当、张飞等人请教。

行军过程也是痛苦的,刘宽不禁想,想那后世,太祖在国民党几十万大军围追堵截之下,在飞机大炮的轰击之中,能带领几万大军快速跨越大半个中国,行程两万五千里,是何等的壮举。当时有人就说,胜利是用腿跑出来的,看来自己的军队在行军速度、纪律性等诸多方面都有待提高啊。

进入辽西后,田豫骑马赶上刘宽,指着辽西城说道:“大师兄,辽西有一能人,师兄何不请他出山,助我等平叛?”

刘宽一听来了兴趣,自己手下人才太少,三国牛人,除了存有异心的刘备三兄弟,还真没有什么人了。

仔细回忆一阵,也没想起来辽西有谁啊。“哦,是哪位大贤啊?”刘宽驻马看着辽西城问道。

田豫接着说道:“原冀州刺史公孙度就住在辽西城,公孙度、字升济,乃是辽东襄平人,不到四十岁,最初是玄菟郡的小吏,深谙塞外民族治理之道,后累功升任尚书郎、冀州刺史,今被免官,赋闲在家。”

刘宽听后大喜,他知道,此公孙度和公孙瓒不是一家,且关系不好,尤其难得的是,历史上他伐高句丽、击乌桓,取辽东半岛,开疆拓土,是真正的辽东之王,有大功于华夏。

刘宽听后让部队在城外修整一天,自己带着田豫,便装简从进城来访公孙度。

田豫带着刘宽问路,来到公孙府。公孙府庭院不大,佣仆较少,可见如今过得很是窘迫。

公孙度听说幽州牧公子刘宽领军征伐张举、张纯,路过辽西来访,便携二子公孙康、公孙恭将刘宽一行迎进了大堂。

“晚辈刘宽,见过公孙叔父。”

刘宽进大堂后以晚辈之礼拜见公孙度,公孙度见刘宽对赋闲在家的自己如此尊敬,心中赞赏,扶起刘宽,“贤侄快快请起!”

公孙度与刘虞曾有交往,便以贤侄相称,又向刘宽介绍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公孙兄弟纷纷与刘宽见礼,刘宽见公孙康二十岁左右、公孙范十七八岁的样子,均是英武俊朗之人。

刘宽与二子见礼后坐定,向公孙度抱拳说道:“叔父,今张举、张纯、丘力居造反,家父派兵来剿,小侄才疏学浅,请叔父教我,助我平叛,还幽州及塞外诸族以安宁。”

公孙度知道刘虞乃是皇室,自己东山再起机会难寻。沉思后言道:“若是交战,将旷日持久,损兵糜粮,我见那丘力居乃受张纯、张举所惑,他早已损失惨重、部族不稳,继续造反毫无益处,可对丘力居晓以利害,予以招降,丘力居一降,其势必解。”

刘宽听后大喜,拜道:“谢叔父教我!请叔父屈就行军长史,平叛后家父必为叔父表功,叔父仍不失为一方大员。我见二位公子英武不凡,亦可入我军中,建功立业。”

公孙度听后喜而允之,当日挽留刘宽一行饮宴,第二日凌晨父子三人便随着大军开拔向管子城而去。

第70章 平叛

刘宽既定了大军方针,就加快了行军,快到管子城附近后,广派斥候。离管子城三十里,斥候来报,张举、张纯、丘力居九千人马围困公孙瓒四千人马于管子城已二百余日,双方大战不休,各自损失人马过半,粮草几乎耗尽。

刘宽听后大喜,命田豫、张飞率骑兵三千,绕过管子城,堵在丘力居北侧,防止其逃往塞外,自己和韩当各率一队步卒陈兵于管子城东南和西南。

部属完毕后田豫率兵出发,此时帐外快马来人,刘宽一见是鲜于银,很是纳闷。

“鲜于兄,不是随大兄出使鲜卑了吗?”

鲜于银笑道:“大兄到鲜卑遇到了叔华,叔华听说子华带兵平叛,与大兄说服轲比能发骑兵三千,由叔华带领前来助战,特遣我先行来报,现离此十里。”

刘宽听说阎柔带着三千骑兵来助战,很是高兴。

公孙度说道:“子华,可令叔华率军陈于管子城西北,不要主动交战,防敌西窜即可。”

刘宽听后点头,遂派鲜于银去给阎柔传令。

当日天黑前四部纷纷就位,将管子城外丘力居部团团围住。

却说公孙瓒被困城中二百余日,近日粮断,开始杀马就食,眼见城破近在眉睫,焦虑无比。

黄昏时分,突然得报,城外幽州大军来援,立马聚将,城头鼓声大作后,打开城门亲自率领一千多骑兵冲将出来。

丘力居见公孙瓒出城,又知道自己被围困,早已肝胆俱裂,心知朝廷大军里应外合,自己必然全军覆灭。但公孙瓒杀来,不得不战,便咬紧牙关率部奋力厮杀。

公孙瓒本来士气大振,与丘力居大战良久,却见援军丝毫不动,又见自己部属死伤惨重,气的破口大骂,鸣金收兵了事,在城外留下了两百多具尸体。

公孙瓒回城后将刘虞祖宗八代问候了一边。

这边丘力居、张纯、张举等人也是一头雾水。

当天夜里,张纯回到帐中,百思不得其解,朝廷已经将我等围困,为何错过这里外夹击的良机?遂问部下,朝廷领军的是谁?

属下王政答道:“领军的是刘虞次子,和戎护军刘宽。”

张纯低吟:刘宽、刘宽、刘虞……突然一拍大腿,“不好!丘力居要降!那刘虞主政宽柔、主张对塞外怀柔,今四面团团围困而不战,刘虞父子不喜杀戮,必是想逼降丘力居!”

张纯斟酌再三,还是半夜带领十几个心腹随从往西逃去,投往鲜卑。

第二日、第三日,刘宽还是不进攻。丘力居数千大军被困,外逃无门,惶惶不可终日。

这日傍晚,丘力居得报,朝廷军中来了三人要见丘力居,丘力居很是高兴,看来朝廷不想置我于死地啊,就将来人迎至帐中。

却说刘宽带着公孙度、关羽来到帐中,刘宽直接步入大帐坐上帅位不言。

丘力居被摄,坐于下手,张举气的满脸通红,站在一旁。

公孙度向张举、丘力居行礼介绍到:“此乃大汉皇亲,宗正刘幽州之子,刘宽将军。刘将军知道丘力居将军乃受张纯、张举叛逆所惑,并不想反叛朝廷,今特来招降。”

刘宽接话,说道:“丘力居将军,家父牧守幽州,实行诸民族平等,希望边塞内外民众安居乐业、同享安定富足,同是大汉子民,相煎何太急呢?”丘力居听后起身连连称是。

那张举曾任泰山太守,也是认得公孙度的,一看公孙度连同主将刘宽亲身赴险,又见丘力居要投降,心想,丘力居可以投降,自己却万万不能,否则死无葬身之地。如今刘宽等人自己送上门来,机会难得,便大喊一声:“来人,速将三人拿下!逼迫官军退兵。”

一旁关羽冷哼一声,挥刀劈下,就见张举人头滚落一旁,关羽收刀,抚须站立一旁,一言不发。

丘力居见状,吓得双腿发软,赶紧制止进账的兵卒,将兵卒喝退。

丘力居当即投降,刘宽派公孙度带兵跟着丘力居侄子蹋顿接管丘力居部。丘力居有个儿子叫楼班,此时尚幼,蹋顿是丘力居的左右手。

当晚刘宽派人招阎柔、轲比能进自己大帐。刘宽设宴款待阎柔、轲比能、丘力居几人。

宴会上,刘宽说道:“诸位将军,不管是汉族还是鲜卑、乌桓各部,均是大汉子民,无论民族大小、人口多寡、生活富贫、居住何处,都是一家。我刘氏父子乃是朝廷皇室,有我父子在幽州一日,各族平等和睦就是我幽州国政。

日后,各族可以自由迁徙,自由贸易,塞外各族无论贵族、平民,均可在幽州各地居住,为农、为匠、从商、放牧,可自由选择,今后各族通婚、迁徙、弃牧耕种,均有扶持奖励!我父子更欢迎各部贵族迁居幽州大城,做个富家翁。

我在此盟誓,我父子将竭力维护各族利益,各族权利与汉族子民等同!”

轲比能、丘力居闻言大惊,鲜卑、乌桓各部因为地处塞外苦寒之地,生活艰难,遇到灾害之年,抢劫汉族也是无奈之举。今听刘宽说各族平等、可随意迁徙,真是千百年来之未闻!

刘宽见两人喜形于色,接着说道:“草原苦寒,民众除放牧外别无所长,遇有灾年,悲苦难言。我父子愿意教授诸民族耕种、制盐铁之法,开辟适宜耕种之肥沃土地交于各族休养生息,各族贵族亦可入朝为官,愿各族共享太平!”

轲比能、丘力居听后拜倒在地,“我等愿为大汉子民,唯将军马首是瞻!”

刘宽见后大喜,扶起两人,说道:“我欲邀请二位将军蓟城做客,共商民族大事,可否愿往?”两人大喜应允。

第二日,公孙瓒见刘宽不来管子城相见,自己堂堂侯爷,一个和戎护军摆这么大架子?气得不轻。

公孙瓒军粮告罄,不得不向刘宽借粮,等到中午不见刘宽来,就带着人往刘宽大营方向而来,却发现刘宽带着各路兵马往辽西退去了。

公孙瓒何曾受过这般鸟气!从此对刘虞父子恨意滔天。

却说大军刚到辽西城外扎营休息,来了两拨人,带来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一是张纯手下王政跟随张纯逃往鲜卑,一听说这次鲜卑也派兵来助战刘宽,知道自己去了鲜卑也难活命,就趁夜杀了张纯,带着人头来投。刘宽笑纳,将王政派往公孙度手下留用,又派快马将张举、张纯的人头送往了蓟城。

二是坏消息,田豫表哥,白面书生赵保逃难而来,来寻田豫为其报仇。原来数年前悍匪高艾逃走后,又聚集上千匪徒,为害幽州,上个月带兵屠了赵家堡全村。

田豫找到刘宽痛哭,请刘宽为其舅族报仇。刘宽升帐,令韩当统步兵三千、骑兵两千驻守辽西;公孙度代理辽东太守,由蹋顿、关羽率领丘力居余部进驻襄平,辅助公孙度经略辽东、高句丽;阎柔、田豫带领鲜卑三千骑兵日夜兼程赶往小莽山一带,歼灭高艾。

部属完毕后,刘宽带着四千步卒、一千骑兵连同轲比能、丘力居、楼班、公孙康、公孙恭等人返回蓟县。

刘宽一路行军一路与轲比能、丘力居等人畅谈,行军缓慢,月余到了蓟城。刘虞得报后,迎出十里。

轲比能、丘力居见大汉宗正、幽州牧十里相迎,一颗悬下的心终于放下,刘宽父子看来是真心相待,无不感佩。

自此轲比能、丘力居与刘虞、齐周等人日夜协商各族相处的政策,迁徙、商贸、通婚、居住、耕种等等不一而足。公孙康、公孙恭留在刘虞身边听用,楼班入了幽州馆学就学,与刘通相见恨晚,甚是投缘。

第71章 蓟候是我

刘宽到蓟县半月后,阎柔、田豫带兵回返,向刘虞献上了高艾的人头。刘虞大喜,又快马将高艾人头送往洛阳。

却说病榻上的汉灵帝刘宏,连日收到刘虞送来的张举、张纯、高艾的人头,龙心大悦,当日胃口大开。手里拿着刘虞的表功奏章对十常侍之首张让说到:“伯安老成谋国,子华真乃我刘家之虎也!”伯安是刘虞的字。

也不由得汉灵帝不高兴,想刘虞上任之前,张举、张纯、丘力居劫略幽州、冀州,杀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聚众十万,张举甚是还自称天子。今刘虞运筹,刘宽领兵顷刻间就灰飞烟灭,而为害幽州、冀州另一匪首高艾也被刘宽派一偏师旦夕剿灭。

身居大汉中枢,远在洛阳的刘宏可不看这个过程,萎靡的大汉和刘宏自己,太需要这样的好消息,这样的胜利来提振。至于公孙瓒长年累月的艰苦卓绝的战斗,这个时候倒成了无能、耗费钱粮、拖延时日的无能表现。

刘宏近几年难得听到好消息,也感觉大汉朝风雨飘摇,也不是不知道,剿灭张举、张纯,公孙瓒前几年死战是首功。除了政治需要外,让刘虞父子领功,刘宏还有自己的私心。

是的,刘宏不想外姓拥兵自重。

作为刘宏肚子里的蛔虫,张让如何不知道这一切。

张让对老好人刘虞颇有好感,刘虞是少有的不与十常侍为敌的名士。张让为了刘宏难得的好心情,对刘虞、刘宽父子毫不吝啬地夸赞。

兴头之上,刘宏下旨:“伯安所请无有不准,迁刘虞为大司马,封襄贲侯,总督北方四州;封刘宽为奋武将军、蓟候;公孙度为辽东太守;韩当为渔阳太守;阎柔为上谷太守;田豫为右北平太守;轲比能为附义候;丘力居为乌桓候;鲜于辅为护鲜卑校尉;毋丘俭为护乌桓校尉。其所奏之民族政策,照准。”边下旨边想,若是我刘氏子孙都像刘虞父子一样,我大汉中兴有望。

几日后公孙瓒表功、告状的奏章到后,刘宏看了看,丢在一旁,怒道:“嫉贤妒能!”

朝廷封赏的圣旨到后,刘府全府喜庆,之前刘虞因安抚游牧民族有功已经被升为太尉,这次迁为大司马,又封了襄贲侯。

轲比能、丘力居没想到自己也被封侯了,对刘虞父子更是感佩。

刘虞随后在蓟城为轲比能、丘力居建造侯府,并言明,两人可以自行选择居住塞外还是蓟城。刘虞又派出各路使者,分往鲜卑、乌桓、扶余、高句丽各部送去赏赐,邀请各部首领前来蓟城商讨国事。

刘宽接到圣旨,见自己被封为奋武将军、蓟候,不由得哈哈大笑,没有想到蓟候是我!

历史上,也是今年,公孙瓒因剿灭张纯、张举有功,被封为奋武将军、蓟候。这桃子摘的好啊,刘宽心花怒放。

却说不日后,鲜于辅、刘备、毋丘俭等人均回还。并禀报刘虞,各族都愿意接受汉朝管理,不日各族均会派使者前来商谈相关事务。刘虞很是高兴。

刘备见自己副手毋丘俭都被表功为护乌桓校尉,自己却一无所得,闷闷不乐,刘虞见状,于心不忍,觉得刘宽对刘备戒备之心太重,就任命刘备为辽东郡丞,协助公孙度管理辽东四郡:玄菟郡、乐浪郡、临屯郡、真番郡,刘备不日就上任去了。

刘宽听后大惊,赶紧来找刘虞,但木已成舟,也不好更改,刘宽见刘虞坚持,就不再说什么了,心想,自己以后注意就行了。

却说公孙度到襄平后,厉兵秣马、打击豪强、加强对辽东四郡的控制,出兵打击各族反叛力量。辽东四郡日渐安宁。

此时的朝鲜半岛处于分裂状态,分为三部:马韩、弁韩、辰韩。公孙度军队甚至打到马韩。此时的三韩不叫高丽,而此时的高句丽,也不是高丽,高句丽主要位于后世的东北、蒙古一部分,是一些部落分散居住,没有形成统一的政权,被认为是大汉朝的属地。

阎柔、毋丘俭这次回来之后,被纠缠的不轻,刘通每日都缠着他们讲塞外风土人情,并要求他们教授马上和箭术。起初两人觉得刘通年纪才六岁,不适合练习骑马射箭,待看见刘通力大无比,身手矫捷之后,无不惊奇,遂毫无保留地教授他了。刘沉、刘默是刘通的跟屁虫,每日跟着,在一旁观看,有时也下去比划比划。

孔氏则张罗着阎柔的婚事。公孙康、公孙恭到蓟城后,刘宽派人将公孙度一家老小都从辽西接到了蓟城,孔氏听闻公孙度女儿公孙秧貌美贤淑,就向公孙度夫人求亲。

中平六年,踏青节这日,在刘虞的主持下,义子阎柔与公孙度之女公孙秧,毋丘俭与田豫之妹田琪大婚。

四月底张与娘产下第三子刘实,五月初锦秀产女刘树。刘府喜庆月余。

五月底,噩耗传来,汉灵帝于当月十三日驾崩,少帝刘辨继位,改号光熹。刘虞全府挂孝,悲痛不已。

刘宽知道真正的乱世就要来了,得抓紧壮大自己。

刘宽突然想到,自己这一年多忙于征讨,却将发展大事给忽略了。盐、铁、煤这些东西幽州渔阳、右北平、辽东都产,应该抓紧开发,幽州临海,晒盐其实简单,冶炼钢几乎不可能,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知识,铁自己知道双液淬火,应该可以提升武器的质量,煤炭只要找到矿场就好办了。

乱世粮食是关键,玉米、土豆、地瓜呢?对,玉米、土豆、地瓜呢?想到这里,刘宽赶紧回屋找与娘。与娘啊与娘,可不要将这些宝贝丢在甘陵国了。

刘宽跑到与娘房内,却见坐月子的与娘正斜坐在床上,公孙秧和田琪正在逗刘实。

刘宽心急火燎,顾不得这么多,就过去俯身在与娘耳边问道:“与娘,那些玉米、土豆、地瓜呢?”

与娘见刘宽模样,笑道:“去去去,问大河去,都他做主处理了。”

公孙秧、田琪见刘宽、与娘耳语,都是一副取笑的模样,刘宽尴尬,就出门去寻刘通了,下人说刘通跟阎柔、毋丘俭去了校场。

刘宽赶紧骑马来到校场,却见刘通骑在马上举着毋丘俭的铜棍在跟阎柔马上对战。

小人在马上比例很不协调,刘宽大喊,大河怎么胡闹,骑马很是危险,快快下马!刘通不理继续对打。

阎柔笑道:“二哥,不必担心,再过几年,我就不是大河的敌手了。”说着就荡开刘通扫来的铜棍,下马来。

刘通将铜棍递给毋丘俭,伸手要刘宽抱,一边嘟囔着嘴说道:“老爸,我们家怎么没有马鞍、马镫啊?”刘宽抱着刘通一怔,对啊,马鞍、马镫可是骑兵利器啊!

刘宽带着几人回府,“大师兄,大河内力比我还强,是你教的吗?”毋丘俭贴马过来问道。

刘宽从来没有试过刘通的武艺,听后很是吃惊,怀里刘通骄傲地扬起头说道:“二叔,那是当然了,我从出生就开始练啦!”

刘宽敲敲刘通的头,“不要骄傲”,又转头对毋丘俭说:“通儿五行纯火,大师伯打小就传授了他五行总诀,你五行不纯,修不得五行诀,但假以时日,你修炼的祖庭内功心法大成之后未必会输于他。”

其实刘宽也不知道,刘通除了五行纯正,婴儿练功之外,还有一独特之处,刘通魂魄曾经寄生斩邪剑,经历了五行阵渡劫天雷的涤洗,浊气荡尽,清明异于常人,内力增长速度和潜力也远远强于常人。

毋丘俭点点头说道:“武艺固然重要,师兄,我等还是应该精研兵法军阵,方可在乱世建功立业。”阎柔、刘宽无不赞同。

第72章 约赌

“大河,当日我记得从洛阳前往甘陵国时,我叫你母亲毁掉洛阳的玉米、地瓜、土豆后,还带了大量的种子去清河县,如今我却没有在府内花园看见种植,这些东西呢?”

阎柔、毋丘俭听刘宽所说,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就纷纷看着刘通。

刘通见刘宽急切,嘿嘿地笑,小头又扬起,骄傲地说道:“老爸,我是谁啊,上下五千年哪有我不知道的!我能不知道这些是我刘家的命根子?”

刘宽听后顿时心安,抚着刘通的头,压了压。

“当日搬家,母亲顾着收拾家里值钱的物件,我对她说,那些东西都丢了吧,我们家真正值钱的是玉米、土豆、地瓜,您要是弄丢了,老爸回来都能休了您了!”刘通继续得意地说。

刘宽敲敲刘通,“没大没小,成何体统!”

“二哥,什么东西这么金贵啊?”阎柔也忍不住问道。

“是啊是啊,大师兄?”毋丘俭也好奇。

刘宽笑道:“回家再说吧”。

几人便快马进城来。毋丘俭心里好奇,一路心痒难耐,凑马过来,“乖大河,快告诉二叔,玉米、地瓜、土豆是何物?”

刘通歪着脑袋,看向刘宽,“老爸,要不我们去刘家堡请二叔、三叔吃地瓜、玉米吧。”刘通不喜欢吃土豆。

刘虞上任幽州时候,汉灵帝知道刘虞清廉,同时还在蓟城外赏了几百亩地,刘府管家在那里建起了一个村堡。刘宽也心急想知道玉米、地瓜的情况。就转身由刘通指路,去了刘家堡。

“二叔、三叔,玉米、地瓜可好吃了,他们都是农作物,产量是现在黍米的好几倍呢?待会请你们吃啊!”阎柔、毋丘俭都有经世之才,闻说有作物产量是黍米的好几倍,既惊讶又不敢相信。

刘通接着说道:“当日搬家后,我就让母亲带了好多好多的种子,然后叫母亲毁掉了甘陵国的玉米、土豆、地瓜,我可不想让曹操他们得到!三奶奶来后,她就经常带我去刘家堡,现在刘家堡都种了几百亩了。”

刘宽听后大笑:“大河了不起啊!驾!”笑完打马奔跑起来。

刘宽一行来到刘家堡,此时正是五月,进堡路上,刘宽看见刘家堡周边的田地里,到处种满了土豆、地瓜和玉米,长势喜人。

尤其是土豆,它是喜寒作物,适应性广,很是适合北方种植,刘宽下马抚摸着葱郁的叶子,欢喜不已。刘家堡总管刘安听说刘宽到来,大老远就赶来了,吩咐人去准备晚宴。

“安叔,今晚就简单点,准备一个土豆烧肉、一个玉米排骨汤,其他的都要准备了,另外准备些地瓜、土豆、玉米,我们自己烤着吃。”

众人进堡后,王冰也从带着人从地里回来了。刘通看见王冰就扑进她怀里,“三奶奶,带我去看地瓜,带我去看地瓜!”

王冰虽然听不见刘通说什么,但知道这孩子每次来第一时间就是要吃生地瓜,就抱着他往地窖走去,刘宽、阎柔、毋丘俭好奇也跟着来了。

王冰带着众人来到仓房,只见仓房里堆着摆放整齐的干玉米,王冰打开地窖,刘通自己就挣脱王冰的怀抱,顺着梯子下去了,刘宽伸头去看,只见这个地窖里面堆放着大量的地瓜!

看见刘宽表情,王冰指指其他地窖口,再往外指指说道:“子华,去年没有经验,但也产量很高,今年我对育种和种植时间、用肥有了些经验,今年产量应该更高。”刘宽点点头,他太知道这些东西产量高了。

一会刘通抱了五六个地瓜上来,很是神气地给阎柔、毋丘俭等人每人发了一个。刘安赶紧叫下人去将地瓜洗干净了,刘通用牙齿啃掉地瓜皮后,吃了起来,阎柔、毋丘俭也学着样子吃了起来,几人一下午练武、赶路,早已饥渴难耐,地瓜入口甘甜清脆,都赞不绝口,刘通就更神气了。

之后的晚饭,大家吃得也很是尽兴。刘宽见王冰对种植这些作物非常有兴趣,见她虽然辛苦,却日子充实,也是高兴。刘安告诉刘宽,王冰这一年多,都在刘家堡,经过大量实验,已经对育苗、种植、用肥、储藏等很有心得了。

刘宽自己对这些没有研究,但后世知识还是有些的,就连带比划、书写的给王冰讲了些自己知道的知识,尤其是一些吃法,比如地瓜干、地瓜、土豆馒头、面条、玉米粉、玉米煎饼的做法。刘宽心道,我没有种过,但我会吃啊!王冰听后兴奋异常。

“三师叔,您今后就负责教授和推广这些作物的种植吧,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刘宽最后写到。王冰默默点头,眼含热泪。

当日大家在刘家堡睡下了。第二日,刘宽一大早把刘安叫来,“安叔,你派出尽量多的人,将周边各个村里的三老、种植能手都请到这里来,就说中午请他们吃饭。再安排人蒸、煮、烤、烧,准备大量的地瓜、土豆、玉米食物,我今天要向大家推广。”

中午来了二十多个农人,多是些年纪较大的。蓟候相邀不得不来,但众人都很是惶恐,奋武将军、蓟候突然请大家吃饭,是不是要加税啊?

张家堡的张五一个粗壮汉子,扶着他父亲三老之一的张老翁来的,站在一旁,一脸的不高兴。

刘宽看见大家都不敢出声,就笑道:“来来来,大家请入座,今天请大家来,没有别的事情,就是请大家来吃饭,谈谈农耕之事。”

大汉以农耕为本,众人听后心稍安,有人嘀咕,这年轻的侯爷怎么关心起种地来了?

刘宽见大伙看着桌上新奇的东西,不敢动筷子,就给大伙介绍起来,介绍完后,自己夹起一块红烧的土豆吃起来,并示意大伙尝尝。

大家见状,也就试探地尝了起来,张五吃了一块玉米,紧接着有尝了其他的,起身道:“侯爷,这些玉米、地瓜、土豆很好吃,从哪里得来?”

刘宽笑笑,走到王冰身旁,扶起王冰:“这位是道门仙长王道长,这些神物乃是王道长从昆仑山采来的。经过呕心沥血,多年的培育,已经适合百姓耕种了,这些作物富含人体所需要的营养,能作为主食,尤其难得的是产量极高。”

“既是神物,稀罕得紧,怎能高产?”张老翁问道。

刘宽知道现在农民主要种植的是黍米,也就是后世的大黄米,便问道:“请问张翁,现在黍米亩产量多少啊?”

张老翁七十五、六岁了,颤巍巍起身说道:“我幽州地贫,种植得法可亩产9石!”

刘宽不知道一石多少斤,一下子蒙住了。

刘通开口说道:“切,一石30斤,九石才270斤嘛。”

汉朝一斤和后世一斤不同,张老翁听刘通说话有误,当是童子胡言,也不在意。(一石是容积单位,网上说是粟米120汉斤,约为后世15公斤。权且这样吧。)

刘宽听在耳里,知道刘通喜欢读书,对这些了解不会有误,立马接口说道:“各位,保守地说,玉米产量肯定超过黍米,至于土豆、地瓜,我敢保证,亩产30石以上!”

刘宽知道后世地瓜、土豆都是几千斤的亩产量,尤其是土豆,五千、八千斤的产量都有,30石才是后世的900斤,于是保守地说了三十石,毕竟现在的农耕技术太落后了。

众人听后倒吸一口凉气,顿时沸腾起来,叽叽喳喳一片。

一会儿,张五起身,说道:“侯爷,俺不相信,俺种地20多年,未曾见过亩产30石!”

刘宽哈哈大笑起来:“这位兄台,可敢与我约赌?”

“怎么个赌法”张五应道。

刘宽离桌子来到几个桌子外围,对大伙抱拳说道:“今本候与在座的约赌,我今天免费提供种子给诸位,另送大伙每人土豆、玉米、地瓜各10石,作为种植的补偿,大家回去后在我刘家堡人的指导下每人种土豆、地瓜、玉米各一亩,若是玉米亩产超过10石、土豆、地瓜每亩超过30石,就算本候赢了,本候如果赢了,你们每人保证,明年所在的村子全部种上此三种作物!如果产量不到达约定数量,算本候输,每人补偿60石粮食。”

大伙一听,自己种植一季,就是输了,也能得道远远高出种植黍米的粮食,顿时热闹起来,纷纷应允,“我们赌了!”

“我也赌了!”

“赌了!”

……

第73章 民族政策

饭后大家都纷纷跟着刘安去领取粮食和种子,都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不久蓟城周边的官吏、农民和商户等都知道了年轻侯爷与人的赌约,街头巷尾、村庄农户都传遍了。

不少人在打听,玉米是什么?土豆、地瓜是啥神物?不少农民还跑到张家堡等地来看稀奇,有的有亲戚参与约赌的,就纷纷去借点种子自己回家试着种起来了,好多农民都抱怨,自己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命,参与约赌呢?

刘宽得知情况后,一不做二不休,找到丘力居,让人安排人带着种子回乌桓去种了,刘宽又安排刘安大开刘家堡之门,只要有人愿意参加约赌的,都可以登记领取粮食和种子,不出十天刘家堡的存储的土豆、地瓜等粮食就被领光了。

刘虞这段时间一直沉浸在汉灵帝刘宏驾崩的悲痛之中,近几日稍微心情好了点,听说刘宽的赌约后,知道他是在以千金买马骨形式推广高产作物,很是高兴。

自从上次刘宽提及荧惑守心,刘宏死讯再一次验证了刘宽的预言,刘虞对这个小儿子越来越刮目相看。关键是刘宽重视生产、怀柔边塞、与民生养休息的做法深得己心。

这日刘虞聚集众人议事,鲜于辅、田豫已经上任去了,大厅里坐着刘宽、齐周、阎柔、毋丘俭、丘力居、柯比能和近日从草原远道而来的步度根及十几个部落使者。

刘宽看着三位少数民族首领和十几个使者,思绪起伏。

从汉武帝以来,几百年汉朝不断对北方的匈奴、西边的羌进行无情的打击。如今匈奴分裂,北匈奴已经远走中西亚,最后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与幽州交接的东部、北部地域的少数民族基本上都处于幼小的部落散居状态,历史上这些部落乘着中原三国分裂及之后几百年的乱世,先后发展壮大,五胡乱华,走马灯似的建立政权。汉民族进入了几百年的黑暗时期,几近灭亡。

这里不得不提及秦汉时期最大的敌人——匈奴。历史上,汉匈战争持续130余年,这期间汉朝与匈奴的关系是以和亲政策和战争政策互相存在。公元48年,东汉初年,匈奴分裂为两部,呼韩邪单于之孙日逐王比率4万多人南下附汉称为南匈奴,被汉朝安置在河套地区。留居漠北的称为北匈奴。89年到91年南匈奴与汉联合夹击北匈奴,先后败之于漠北和阿尔泰山,迫使其西迁,从此北匈奴就从中国古书中消失。

187年,东汉末年黄巾起义、董卓专权之际,南匈奴发生内讧。195年,南匈奴参与了中原混战,东汉蔡邕之女蔡文姬被掳掠去匈奴。202年,南匈奴首领归附汉丞相曹操,蔡文姬归汉。曹操将南匈奴分成五部。

刘宽对这段历史是比较了解的。

对,趁你们幼小,愿意接受统治,得抓紧民族融合,汉族千百年的致胜法宝就是,打得过融合你,打不过也融合你。东北三省可是粮仓啊,若能移民开垦,将比益州更为富足。

刘虞看见刘宽脸上变幻很是丰富,就咳嗽几声,敲敲桌子,提醒刘宽集中注意力。说道:“各位,步度根将军远道而来,本候欣慰,我已经上奏,表步度根将军为归义候。派往各部落的使者已经返回,那公孙瓒胆大妄为,竟敢劫走朝廷给各部落的赏赐,更有甚者,公孙瓒竟敢阻止各部落使者来蓟城与我会面。”

步度根的归顺,加上之前已经来到蓟城的轲比能,鲜卑基本上已经接受了刘虞的统治,刘虞毫不吝啬地表奏其为归义候。

“大司马,那公孙瓒最是歹毒,他不希望看见我幽州各族和睦繁荣,其野心不小,不得不防。”丘力居与公孙瓒交战多年,仇怨颇深。

刘宽说道:“送往各部的赏赐是以先帝名义送往的,他劫取,各部落使者是代表各部来面见朝廷,他阻拦,公孙瓒反心昭然若揭,若不除之,后患无穷,于我幽州民族和睦繁荣不利。”

步度根起身说道:“大司马,步度根愿率领本部骑兵歼灭公孙瓒。”步度根刚来,看见刘虞对自己和柯比能、丘力居一样,一视同仁,马上表态。柯比能、丘力居听后纷纷请战。

刘虞说道:“诸位,此事稍后再议。鲜卑东部大人、高句丽、扶余、乌桓诸部的使者虽然被公孙瓒阻拦,但有不少使者绕道北方草原,前来蓟城,诸位及诸部落的愿望,我已经得知。子华在辽西时候曾经对乌桓候盟誓,有我父子在幽州,各族平等,共同繁荣。此盟誓我今天重申。最近我与几位侯爷及部分部落使者协商良久,已经制定了我幽州之民族政策。现已上奏朝廷,不日后将对外公布。子华你来解读相关政策。”

这些民族政策的主体思想都是刘宽提出来的,由刘宽来解读当然合适。

刘宽向各位首领和使者行礼,说道:“幽州民族政策的核心是民族平等,天下一家。鲜卑、乌桓、扶余、高句丽各部本就是华夏苗裔,只是居住区域、发展水平不同罢了。

为使各族共同发展、和睦相处,今确定如下政策:一是各民族平等,各族今后在从政、经商、农耕、放牧等诸方面权利、义务与汉族同等。

二是居住和从业选择自由,今后各民族可以自由选择在哪里居住入籍,可以自由选择从商、放牧、耕种或从事工匠等行业,牧民愿意耕种的,官府将免费分配每人十亩土地。

三鼓励各民族间通婚,少数民族与汉族人通婚的,移居耕种获得土地之外,通婚双方各奖励土地十亩。

四是通商自由,盐铁、战马等官营物资按配额买卖,对各族开放,其他物资自由贸易。

五是在条件成熟的地方筑城,设置郡县。各部族可以根据地理位置、人口等条件筑城,幽州将派人员协助,并予以钱粮支持,幽州政府将协调各部划分好各自的管理区域,任命部族首领出任郡守、县令。

六是军事力量合法化,军政分离。今后幽州及边塞各族,不可穷兵黩武,私自发展军队,相互征伐。各郡县太守、县令不再领兵,各少数民族首领如要领兵,就不得担任郡县长。军队设置情况有待进一步与各位侯爷及使者们商榷。

七是加强教育、医学、工匠制作、耕种等各行业的发展。政府将派出人员赴各部落考察,教授各行业知识和技术。各部族也可以派人到各郡县就学。

八是加强垦荒和移民。诸位,大家团结起来要有大眼光,不要只瞪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辽西、辽东以北有大量的肥沃的土地,各族可以移居、垦荒,将这些肥沃的地方开发出来,经过我们的发展,今后这些地方不会亚于中原的富庶,鲜卑各部所在的草原以北也是辽阔无比,各族规划好区域,适当建筑城池,合理布局。也将是前途无量的。”

刘宽说着停下来,喝茶润润嗓子。

步度根说道:“我们建筑城池,可以遮挡风雨,交易物资,储存粮食,遇到灾害也不用到处觅食了。”

这时齐周点点头,“将军说的有理,各位首领可以居住城池,可以拥有广大的耕种土地,也可以拥有自己的牧场,各位可以选择从政做官,也可以选择带兵,也可以选择做个富家翁。”

刘虞见大家听得纷纷点头,摆摆手,吸引个人的眼光看向自己,说道:“各位,我刘氏皇家,真诚和睦各族,历史表明,两族相争,百害而无一利,先祖与匈奴相争,几百年来,多少人口消亡、国资靡费,殷鉴不远。我刘氏父子起誓,绝不兼并、欺凌各部,我们追求的是共同发展、同享富足!愿与诸君同享富贵!”

众人听得热血沸腾,纷纷起身向刘虞父子行礼。“共同发展,同享富足!”“同享富贵!”

第74章 刘虞公孙瓒之争

刘宽知道解决北方少数民族问题是个千年难题,如今也是解决这个问题千年机遇期,南匈奴远离幽州,留待日后解决,但如果能解决幽州附近的少数民族问题,不但能减少幽州的消耗,而且能让幽州在日后的大争中如虎添翼。

散会后,刘宽留下了阎柔、毋丘俭、步度根、柯比能、丘力居。

“各位将军,今少帝即位,朝中宦官、外戚争权,政局不稳,各州郡盗贼横行,我等应该居安思危,加强内政发展,抓紧整备军队。一旦有变,我等也好建立功勋,报效国家。今公孙瓒离间各族、鱼肉边民,公然反叛,诸位以阎柔为主,抓紧整编军队,统一军制、号令,几支部队捏合成体,待到体制理顺后,我将为各位将军扩军。

我的初步打算是设幽州军十部,阎柔、毋丘俭、步度根、柯比能诸位将军都将任校尉,各领军一部一万人,乌桓候不日将主政东北新郡,蹋顿将军也为一部,任校尉,公孙度、鲜于辅、田豫、韩当及本候各领一部,共十部。我将带领诸位将军肃清幽州,扫平中原诸叛逆,还我大汉朗朗乾坤!”

诸位听后一惊,而后一喜。惊的是,从刘宽的话里,听出了刘宽想对中原用兵,其志不小。喜的是,自己备受刘宽信赖,用兵中原,说不定将来王侯将相也未可知。

刘宽看着众人,突然觉得,自己身边人才太少了,鲜于辅、田豫地方任职,如果抽身带兵,又没有可用的人员接替他们。随着大量中原流民的进入,东北的开发迫在眉睫,草原筑城也将展开,到处缺乏治理郡县的人才,就是自己和刘虞身边也没有像样的人才,前世自己毫无印象的齐周,现在在幽州成了顶梁柱,哎……

就在众人要散去的时候,齐周来请刘宽,刘虞刚离去,就来叫自己,有什么变故?

刘宽到刘虞书房的时候,见另有一个五十来岁的儒风长者,坐在那里,脸色蜡黄。

“魏攸见过奋武将军,蓟候!”儒风长者见刘宽进门,便起身见礼。

“魏攸?”刘宽似乎有点耳熟,齐周进门后见刘宽有点迟疑,介绍道:“将军,这位是东曹橼魏攸大人,前些日子抱恙在家。”

“子华,乌桓峭王的信使受了重伤,跑到魏大人府告知魏大人,多个部族的使者被公孙瓒派人在路途杀害了!”刘虞示意刘宽坐下。

魏攸一直在家养病,第一次见刘宽,接茬向刘宽解释道:“那峭王与我有些交情,信使受伤特来求我引荐,信使行动不便,我就赶来了,听峭王信使讲,半路被截杀的使者不在少数。”

刘宽对公孙瓒丧心病狂截杀使者并不惊奇,毕竟自己了解这一段历史。刘宽真正感兴趣的是魏攸这个人。

又是一个齐周一般的人物?刘宽心里想,自己记忆中,历史上刘虞的谋士还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刘虞现在文臣武将都缺,但急缺的还是一流的谋士。但这回刘宽错了,魏攸却是三国时期一流的谋士。

历史上,刘虞与公孙瓒的矛盾和争斗中,刘虞的失败与魏攸的过早病故有关。

我们还是先来看看历史上刘虞与公孙瓒的矛盾。

有一个前提就是,北方游牧民族问题一直是朝廷的一个难题。

公孙瓒的办法就是武力镇压。东汉末年,中原先后是黄巾起义、董卓之乱,一塌糊涂。与此同时,北方的游牧民族中,匈奴继续衰落,东北大地乌桓和鲜卑渐渐发展,有所壮大。一将功成万骨枯,公孙瓒就是倚靠刀劈斧剁游牧骑兵而崛起。

公孙瓒的武功尤其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让不少部族胆寒,也在短期内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乌桓的一个首领贪至王就率部归降了。公孙瓒也因功升为中郎将,爵都亭侯,游牧骑兵一听说公孙瓒来了就马上逃遁。

不幸的是,军事镇压的长期效果却严重欠佳。公孙瓒率部与游牧骑兵相互攻伐长达五六年,叛乱的丘力居部族非但没有被打退,范围向南扩展了几个州,最南到了徐州。

朝廷见效果不好,被迫选择了另一条途径,以柔克刚。

汉灵帝选择了刘虞,因为刘虞不但是皇室的大管家——宗正,而且刘虞威望高,个人品质好,恩德广布,信义流传四海,中央想对少数民族体现怀柔的一面。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效果出奇的好,叛乱的部落首领丘力居听说刘虞来了,十分高兴,竟然带着叛乱的部落骑兵主动撤回了自己的领地。叛乱分子张纯等人无奈之下只好抛弃妻子逃离乌桓,逃入鲜卑,后被自己门客王政所杀,首级被献给了刘虞。幽州游牧民族叛乱顿时烟消云散。

刘虞总督幽州取得了炫目的政绩,地头蛇公孙瓒与朝廷这空降的强龙矛盾激化,公孙瓒不停的使绊子破坏刘虞的政策,刘虞召集公孙瓒开会,每次都是称病不来,甚至暗中派人暗杀部族拜见刘虞的使者。

对于公孙瓒的阳奉阴违,刘虞生出了想讨伐公孙瓒的念头,很多谋士都赞同。刘虞亲自请教魏攸,魏攸说“当今天下归心,各路诸侯都以大司马您为主心骨,您手下谋臣和武将都不能缺啊,公孙瓒文武双全,是您可以依赖的干才,他虽然有小毛病,但都是可以容忍的。”

刘虞听后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刘虞来幽州后,在魏攸的辅佐下迅速站稳脚跟,魏攸每一次谋划,每一个政策都收到了良好的效果,刘虞对魏攸几乎言听计从。

不幸的是,堪比一流的谋士魏攸一年后去世了。刘虞与部属又开始密谋攻袭公孙瓒,这回商量的不是打不打,而是怎么打。

《后汉书刘虞传》居然还记载了一件很离奇的事情,刘虞为了偷袭公孙瓒,连劝阻的谋士程绪都杀了,借口是程绪战前胡说八道打击己方士气。

可实际上,谋士程绪出的主意可圈可点,他也认为公孙瓒确实有过错,但是罪名不是很大,可以责令改正。即便是要打,也可以驻兵威逼,让公孙瓒自己来谢罪。多好的谋略啊!可是刘虞不听,还大喊,其他人免罪,就杀公孙瓒一个人。可见,此时的刘虞已经将公孙瓒恨之入骨了,非要置公孙瓒于死地不可。

此时刘虞已经不是刚来时候的光杆司令了,居然召集了各路屯军多达十万,军力远在公孙瓒之上。双方实力悬殊,可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刘虞战败了,刘虞被公孙瓒杀了。

当然,公孙瓒杀了声望卓著的刘虞,显然也是犯了个极大的错误!公孙瓒统治下的幽州民怨沸腾、乌烟瘴气,老百姓无不怀念政绩卓著、勤政爱民的刘虞。

汉献帝兴平二年(公元195年),刘虞的旧部鲜于辅、齐周、骑督尉鲜于银等推举阎柔为乌丸司马,率兵为刘虞报仇。乌桓峭王也率其部落及鲜卑骑兵七千余骑为之复仇,最终大败公孙瓒于鲍丘,斩首二万余。袁绍乘机联合了鲜于辅及其它少数民族的队伍,率兵十万进攻公孙瓒。此时的公孙瓒众叛亲离,无法抵抗,建安三年(公元198年)被袁绍斩杀。

也就是说刘虞的失败与魏攸的死有直接的关系。

第75章 公孙瓒的小鞋

“魏大人,公孙瓒违背先帝意图,与我父子政见不一,此事该当如何处置?”刘宽收回心思,既然魏攸能抱病前来,必然有所考虑。

“蓟候,使君来幽州不久,当广纳贤才以为己用,公孙伯圭乃辽西令支人,乡邻饱受北方民族入侵之苦,目睹了太多的烧杀掳掠,其仇恨之心也可以理解。刘使君可先予以斥责并晓明利害,令其服从大局,不失为我幽州一猛将也!”

刘宽知道魏攸还不知道自己曾经“气”过公孙瓒,也不知道在刘宽心里,与公孙瓒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刘宽知道也许魏攸的话的是对的,好好与公孙瓒解释,让他接受怀柔政策,接受刘虞的领导,公孙瓒也许会是自己父子的得力臂膀。

但刘宽毕竟知道历史,无论刘虞怎么做,历史惯性也可能会将公孙瓒最终推到刘虞的对面去,自己父子家人还是有可能被公孙瓒杀害,这个几率即使只有百分之一,也不能接受。

“魏大人,若是矛盾不可调和,必有一战,当如何?”刘宽直接了当。

“事已至此?”魏攸沉吟,又见刘宽语气坚定,“若是如此,当步步图之,勿要养虎为患。”

魏攸认为刘宽言过其实,边说说边望向刘虞,却见刘虞正在闭目养神。

刘虞刚来幽州的时候,觉得公孙瓒是个人才,是自己在军事方面的最大助力。虽然刘宽早些年也提过公孙瓒将对自己不利,刘虞并不相信,因为公孙瓒只是自己的下属,而不是政敌。随着刘宽这次回来,又提了几次,加上最近公孙瓒的表现,还真的又验证了刘宽的预言。

此时的刘虞,已经对此深信不疑,就让刘宽去说吧,魏攸还是对公孙瓒抱有希望的,魏攸并不像刘虞一样,经历过了刘宽几次预言。

“大人,当如何图之?”刘宽追问。

“幽州兵力过于集中于公孙瓒及其部属,当以奋武将军为主,统一辖制幽州军,当今乱世,将军亦可适当招募军队。另外公孙瓒手下,使君可以或调用、或提拔,以逐渐分化;对于其物资军粮供应也应严格控制,最近公孙瓒部队减员严重,使君可顺势裁减其军队数量。总而言之就是削弱公孙瓒,发展壮大我们自己的幽州军。”

对啊,发展军队,最重要的还是财力,如今刘虞掌管幽州军政,只要财政上对公孙瓒进行限制,他就无法大规模养兵,最近,公孙瓒部队减员厉害,不给增补,物资粮草都按现有兵力限制供应,他还能反天了?

虽然军事上公孙瓒统兵,但我们继续壮大自己的部队,不断稀释,公孙瓒很快就是一个普通的将领了,如果公孙瓒的军力只占幽州军的几分之一,甚至十几分之一,那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刘宽高看魏攸一眼。齐周笑道:“昨日公孙伯圭催要钱粮的军候就已经来了。”魏攸是东曹掾,主管的是人事,从事齐周管的更多是财政,他怎能不知道魏攸之策的厉害。

“哦,齐大人是怎么处理的?”魏攸问道。

“如今幽州穷困,公孙伯圭大战不休,哪有多少钱粮,我要来人今日再来。”

“齐大人”,刘宽接话道,“我前段时间见都亭侯军中士卒也就几千人,不会超过五千。可不要让人吃了空饷!”齐周一顿,随后也会心笑了起来。

刘宽痛快,就要公孙瓒穿穿小鞋吧,等他最终忍受不了了,必定会为自己父子提供讨伐他的机会和充分理由。

刘宽送魏攸出门的时候,发现魏攸走了几步后便咳嗽不止,刘宽扶住魏攸,“大人,我师伯精通黄老之术,改日我师伯来时,请再请大人过来,让我师伯为大人诊诊脉。”

“谢蓟候!已成老毛病了,这半年来,也请了不少医者……”

魏攸摇摇头,出门后上了马车便走了。刘宽见魏攸气色和咳嗽的程度,也不由地担忧,这不会是肺结核或者肺癌吧,这个时代,这样的病就等于判了死刑。哎,刘虞手下本来就缺乏谋臣武将,好不容易有个像样子的,又是这样。

刘宽还是决定当天就请华钧去给魏攸诊断,晚上刘宽驾车带着华钧亲自到魏攸府上,华钧为其诊断后,刘宽彻底绝望了,从华钧的描述来看,刘宽虽然没有多少医学常识,但几乎可以断定魏攸得的是肺癌,估计最少已经到中期了。

第二天魏攸又来了,“蓟候,都亭候要求征兵、要求补充军粮、辎重的公文来了。”魏攸见刘虞不太管这些事情,便直接来找刘宽了。

刘宽知道,公孙瓒虽然强悍,却只有军职,征兵和部队供给都掌握在刘虞手上,这太好了!

“如实告知都亭候,现在北方各部族归顺,已无用兵的必要,如今幽州百废待兴,入不敷出,财政捉襟见肘,让他暂且等候,过段时间再说吧。”

刘宽见魏攸还在咳嗽,“魏大人,您注意多休息,这些跑腿的事情叫手下人过来就行了。”

“多事之秋,岂敢懈怠。蓟候,您看一下这个名单,按您的吩咐,各郡县长官如此调整可好?”

刘宽接过名单看了起来,只见名单上的人自己几乎都不认识,魏攸便解释起来,被免职或者调动到闲散部门任职的都是与公孙瓒的人或者略有交情的人,而上任的都是拥护刘虞民族政策的人。

“魏大人,你就如此处置吧,这份名单我待会给我父亲看一下就行了。对了,魏大人,如何才能募集大量的军卒?”

魏攸咳嗽厉害,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如今流民遍地,好多青壮都难以果腹,募兵倒也也容易,只是新募之兵,难以端起形成战斗力。如今幽州黄巾灭绝,少数民族叛乱平定,各郡县已经没有必要屯军,可以将各郡县的尉兵留下小部分维持治安,将其余的都聚集,顷刻间便能得精兵数万!”

妙啊,刘宽心底叹到,这两日与魏攸接触,发现他不仅儒雅,更是能准确体会上司的心思,做事不但高效,而且能举重若轻。刘宽越是这样想,越是痛惜,真是天妒英才啊,为什么自己好不容易有个好谋士,偏偏就得了肺癌了呢……

第二日,负责粮草的程绪来报,公孙瓒派来要粮的军候带着几百部下在粮库闹事,刘宽正找不到由头,便叫毋丘俭带着张飞去处置。

毋丘俭哪能不知道刘宽的意思,很快就将公孙瓒的部下给包围了,张飞直接将该军候捆绑,一顿鞭子解气后,才将人放了。军候气鼓鼓、灰溜溜地回去了。

心情舒畅的刘宽又迎来了好事,两日后,简位居和木尔金、木尔铜兄弟来投,简位居带来了两千骑兵,木尔金兄弟带来了一千骑兵。

原来简位居早就知道刘虞已经到来,也知道各部族纷纷来投,作为刘宽的兄弟怎能不来。无奈,父亲尉仇台病危,直到尉仇台死后,处理好后事后,才与早就越好的木尔金兄弟俩马不停蹄赶来了。

简位居等人来后,刘宽真正忙了起来,抓紧建立属于自己的军队!募兵和整编郡县尉兵的工作很是繁琐,还好韩当、鲜于辅、田豫等人能干,进展也还顺利。

在刘宽的建议下,刘虞上表表奏简位居为喜都候,刘虞也接受了刘宽的意见,简位居一是刘宽的兄弟,最未可信之人,二是扶余甚至高句丽以后的工作得多依仗简位居。至于木尔金兄弟两人就都安排给简位居,在他手下做了军候。

而公孙瓒,得知刘虞父子不给自己补充兵员,反倒是自己大量扩军,怒火中烧,案几都踢翻了几个。

第76章 求贤令

公元189年八、九月间,洛阳不断有消息传来,洛阳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汉灵帝死后,何进拥立自己外甥太子刘辩为帝,执掌朝政。因为宦官蹇硕欲杀大将军何进,被何进发现,将蹇硕杀了。何进进而又杀了反对刘辩支持刘协的董太后。何进对于是否杀掉当权宦官,犹豫不决。

后在袁绍等人的建议下,决定除去十常侍,但不听众人劝告,召董卓带兵入京。十常侍知道外兵进京就是为了除掉自己,十常侍之首的张让遂设计让何进妹妹何太后召何进进宫,将何进杀死。袁绍、袁术、曹操等人听说何进被杀,带兵入宫,杀光了宦官。董卓带兵进京,遂掌握了朝政。

刘宽对诸位通报了洛阳的情况,谈了自己对军队建设和时局发展的看法。刘宽不敢直接预言将来的走势,但还是向各人表明了政局糜烂失控、地方割据混战的推断。

柯比能、步度根、丘力居等人听后,更坚定了跟随刘宽父子的决心,刘宽父子出生皇室、格局宏阔,自己将来列土封疆、公侯万代也未可知。

如果不跟随刘宽父子,各族、各部征战不休,生死存亡难料,一旦遇到像公孙瓒这样的强势汉朝将军,自己就有灭族亡部的危险。今幽州民族政策确定,听刘宽说后,各人纷纷燃起了烈火雄心。

第二日,刘虞根据刘宽建议任命丘力居为长春郡太守,并派韩当、简位居、张飞统军一万进驻后世吉林省,在喜都扩城,更名为长春,带领百姓伐木垦荒、安置流民、教化土著、传授耕种技术、推广土豆、地瓜、玉米等农作物。

这一日,刘宽、与娘、锦绣等人在花园散步,刘通带着楼班、刘沉等人散学回来,刘通使唤楼班等人别处玩耍去了,向与娘、锦绣行礼后拉着刘宽到一旁,“老爸,我前几天看先生教书教的有点枯燥,就将《弟子规》默写好,交给了先生,先生问我谁人所写,我就说是您写的。到时候先生问你,可不要穿帮了啊?”

“臭小子,我自己都不会背《弟子规》,怎么能说是我写的?”刘宽很是无奈地说。

“总不能说是我这个小孩子写的吧?我还会背《三字经》,写着写着,发现里面很多历史事件和人物都是后世的,不好圆,就放弃了。”

刘宽双手抓住刘通的双肩,看着刘通认真地说:“通儿,今后不要随意剽窃他人作品,一是对不起别人的创作,二是会养成沽名钓誉、怠学思巧的恶习,通儿应该堂堂正正,通过自己的努力建立自己的功业。”刘通很不情愿的点点头。

“对了,老爸,听说你和爷爷最近一直在交好游牧民族?他们不是一直侵略中原,祸害中原吗?为什么不剿灭他们?”

刘宽很认真的说:“通儿熟读三国,历史上轲比能、步度根、丘力居等人与中原关系如何?”

刘通想想说道:“好像他们都臣服曹操,有的还被曹操封王了。为什么汉武帝他们跟匈奴打的你死我活,隋唐跟高句丽也是打了上百年?”

刘宽拍拍刘通脑袋,“通儿好好想想啊,为什么呢?”边说着边拉着刘通往自己书房走去。

到书房后,刘宽坐下,刘通趴在书案上,“老爸,我不知原因,您说说吧。”

“匈奴是夏后氏之苗裔,秦朝时候被蒙恬将军逐出了河套以及河西走廊地区。后来匈奴在西汉前期强大起来,对大汉政权构成了强大的威胁,并控制了西域,后被汉武帝所败,退居漠北分裂为五部。之后将近四百年叛服不定,前不久已经被我大汉朝和鲜卑部落驱出草原。匈奴为害是因为他们是一个统一的政权。与汉族征战在所难免。

后世五胡十六国是因为三国长期征战,之后西晋灭亡,北方地区战火纷飞,掠夺与屠杀不断,经济严重受到摧毁,影响了中原社会、经济、民族、文化、政治、军事的发展走向,匈奴、鲜卑、羯、羌、氐等族得道了绝佳的机会,纷纷发展壮大,形成政权,与汉族征战也在所难免。

如果不是中原内乱,这些少数民族是发展不起来的。中国历史上,汉族政权经常被少数民族侵略甚至消灭。

但就是在三国时期,内战不断的情况下,地方势力,不管是公孙瓒、袁绍,还是后来的曹魏,都打得少数民族没有还手之力,甚至纷纷臣服。归根结底,就是这个时候他们很弱小。”刘宽说到这里,看着刘通不言。

刘通闪乎大眼,似乎明白了,“现在鲜卑、乌桓、扶余、高句丽是不是力量很弱小,没有形成统一的政权?老爸想将他们扼杀在萌芽状态,避免百年后五胡乱华?”

刘宽听后赞赏地点点头。“是的,他们现在还很弱小,也担心我们像公孙瓒一样主张消灭他们,只要我们平等对待他们,像***那样搞民族大团结、大融合,少数民族不但不会成为祸害,反而会成为我们的好帮手,草原会为我们提供大量的肉食、战马、骑兵。东北三省也会成为大汉的版图、粮仓。将来幽州会成为天下第一强州!这也是中华历史上融合少数民族,防患于未然的千载难逢良机。”

刘通很是兴奋,“我以前觉得爷爷当幽州牧不好,幽州土地贫瘠,人口也少,比不得冀州和豫州等地,现在看来老爸很高明,如果搞定东北这些地方、再推广适合幽州种植的土豆等作物,再继续像这两年一样招揽流民开荒屯田,不出十年,我幽州就是天下第一大州了。

我看四爷爷(张历)和鲜于银叔叔他们的移民政策就很好、很有吸引力。只要来幽州的流民,登记造册后都可以参与屯田,义务劳动一年后,就可以免费领取粮食和农具、种子,租种土地。去东北开荒的还可以适当多劳多得,多分得土地。”

刘宽叹气到,“是啊,诸事进展都很顺利,就是处处用人,缺人很严重。大汉朝人才济济,我幽州却无人可用啊!对了,通儿,据你所知,幽州有没有人才啊?”

“幽州哪有多少人才,这里又不是颍川、南阳。不过,老爸,我们可以发布求贤令啊,爷爷名望举世无双,应该应者如云吧。对对对,得抢先发布求贤令,免得被曹操他们捷足先登了!”刘通好像真的很急,小脸通红。

“什么求贤令啊?关曹操什么事情啊?”刘宽问道。

刘通听后,习惯性的抬头,流露出骄傲的表情,“历史上曹操文臣如雨,猛将如云,跟他的求贤三令有很大、很大、很大的关系啊,趁着曹操、袁绍他们跟董卓还在洛阳打架,抓紧求贤啊,老爸!”

刘宽听后,再次抓住刘通的双肩,揽进怀里,“什么求贤三令?”

刘通答道:“曹操三次发布求贤令,不过我只还记得第一篇。”

“快快写来”,刘宽赶紧为刘通拿纸笔。

只见刘通写到:自古受命及中兴之君,曷尝不得贤人君子与之共治天下者乎!及其得贤也,曾不出闾巷,岂幸相遇哉?上之人不求之耳。今天下尚未定,此特求贤之急时也。“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霸世!今天下得无有被褐怀玉而钓于渭滨者乎?又得无盗嫂受金而未遇无知者乎?二三子其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

刘宽看后顿时大喜,果然好文:

自古以来开国和中兴的君主,哪有不是得到有才能的人和他们共同治理国家的呢?当他们得到人才的时候往往不出里巷,这难道是偶尔侥幸碰到的吗?不!只是执政的人去认真访求罢了!当今天下还未平定,这是特别要访求人才的最迫切的时刻。“孟公绰做赵、魏两家的家臣才力有余,却不能胜任滕、薛那样小国的大夫。”如果一定要所谓廉士方可使用,那么齐桓公怎么能称霸当世!现在天下难道没有身穿粗衣而怀揣真才像姜子牙那样在渭水边钓鱼的人吗?又难道没有像陈平那样蒙受“盗嫂受金”污名还未遇到魏无知的人吗?你们要帮助我发现那些地位低下而被埋没的人才,只要有才能就推荐出来,让我们能够任用他们。

第77章 张燕求亲

刘宽得到求贤令,反复默读,越读越佩服曹操的雄才、胸襟,这才是真正的拘一格降人才啊!

“速传记室公孙康来!”刘宽对自己的护卫刘雷命令到。

不久公孙康赶到,“侯爷,有何吩咐?”公孙康在刘府任记室,人已经干练不少。

刘宽将求贤令交给公孙康,公孙康观后感叹道:“侯爷之求贤令,比之秦孝公行文,亦不逞多让也!”

“公孙先生即刻将此求贤令发往各州郡,同时拟文发布我幽州求工匠、医者之诚心,并广布我幽州招揽流民之新政。我幽州百业待举,求贤能之人,犹如久旱之盼甘霖。先生今后就负责招揽贤能之士,流民之事多与鲜于银将军协调,另令公孙恭先生负责盐田晒盐之法的实行。令田畴先生负责冶铁与煤炭之勘探。”刘宽吩咐完后,公孙康得令告退。

这个时代,盐主要靠矿井产盐,沿海也产盐,但主要是用器皿煮盐,很是耗费薪柴,产量极低。刘

祯已经告诉过田畴盐田晒盐之法,盐田晒盐得到的是粗盐,粗盐里面含有氯化镁等杂质,但刘宽化学知识有限,不懂得如何分解,得不到细盐,不过盐田晒盐之法能大量提高粗盐的产量已经是重大的突破了。

盐田晒盐法,是明代山东海丰盐民发明的。

盐田一般分成两部分,蒸发池和结晶池。先将海水引入蒸发池,经过日晒蒸发水分到一定程度时,再引入结晶池,继续日晒,海水就会成为食盐的饱和溶液,再晒就会逐渐析出食盐来,得到后世常见的粗盐,刘宽后世为法官时,曾经去过盐田体验过生活。这个技术含量不高的古老方法一直沿用着。

至于冶铁,刘宽就更不了解了。只是在后世的小说中看到过双液淬火的说法,淬火应该是先水后油吧,管他呢,交给下面的工匠去摸索吧,还是要相信工匠们的聪明才智,刘宽心道。

双液淬火法如果实验成功,无疑是冶铁业的重大进步,得到高质量的铁,对于武装军队来说,无疑也是科技大爆发。至于刘通说的马鞍、马蹬之物,刘宽的卫队已经装备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史阿当日见王灵儿离去后,就追了过去,一路寻访也没有寻到其踪影,在幽州寻访无果,感到自己没有完成张鲁交代的任务,无颜再持有双剑,就赶到管子城,找到正在公孙瓒账下任从事的张卫、张愧,将雌雄斩邪剑交给了两人。

事毕后,继续寻找王灵儿,史阿回到洛阳也没有看见王灵儿回去,便又回到冀州、兖州继续寻访。

一日,江湖盛传,青州军圣姑道法高深,武艺高强,史阿怀疑圣姑就是王灵儿,这个时代懂得道法又武艺高强的青年女子,毕竟是凤毛麟角,便前去相认。

见面后,史阿劝王灵儿回洛阳,王灵儿却不愿离开青州军。史阿只得陪着王灵儿呆在青州军,闲暇时教授青州军武艺、阵战之法。当下青州军已然是黄巾余部中与黑山军并列的一大势力。

张角兵败身死后,黄巾军大规模的只剩三部,青徐部、褚燕部、张牛角部。

中平二年(185年)张牛角聚众起义后,与真定人褚燕合兵一处。褚燕推举张牛角为首领,进兵攻打瘿陶,张牛角被流箭射中,临死之前,命令部下尊奉褚燕为首领,褚燕感念张牛角之恩,认张角为义父,改名张燕。张燕看见黄巾军未来前途不理想,就改名为黑山军,领军民五十余万。

史阿在青州军日久,便又生出了复仇刘宽、替祖庭清理门户的想法,畅想着得到雌雄双剑,与师妹双剑合璧逍遥江湖。史阿想,祖庭众人在幽州无法与军队抗衡,想完成祖庭交给的任务无疑是痴人说梦,今自己与王灵儿掌控军队,如果张卫、张愧说得公孙瓒也欲除去刘虞父子,自己说动黑山军,三方合击幽州,擒拿刘虞父子,祖庭要术也可唾手可得。

史阿往返于管子城、黑山联络,相约起事。

公孙瓒自从管子城之战后,部属损伤严重,又被刘虞父子夺去了功劳,处处掣肘,一直怀恨在心。加之公孙瓒对边塞诸族一向主张征讨,极度不满刘虞父子怀柔的民族政策,加之粮草、兵员补给不继,便不断对东部鲜卑和乌桓各部落进行掠夺,获取补给,壮大势力。对于各族、各部落派出面见刘虞的使者予以扣押、阻拦、甚至暗杀,对于刘虞赠与各部的赏赐予以抢夺。

近日得知刘虞父子大力整军,在张卫、张愧兄弟和史阿的挑拨、怂恿下,趁着韩当率领渔阳大军开赴长春后,攻打渔阳。

攻占渔阳后,被右北平田豫率军驱赶,公孙瓒见襄平公孙度领兵在外征伐乌桓反叛的部族,襄平空虚,就率军长途奔袭,围困了襄平。

辽东郡丞刘备,系公孙瓒少年好友,同就学于卢植门下。公孙瓒围城后日夜劝降留守的刘备,刘备手下只有关羽带领的一千多守城将士,守城无望就投降了公孙瓒。

不久,不待公孙瓒休整完毕,尾随而来的阎柔、田豫,各率大军一万将公孙瓒、刘备围困于襄平城中。

却说史阿在张燕大营,“张将军,那刘虞对我我黄巾军而言,乃是有名的刽子手,当年彼在甘陵国,对付我黄巾军不留余力。今都亭候起兵,不日拥有幽州全境,将军起兵即可报了将军杀父之仇,功成之日又可封候拜将,岂不两全其美?”张燕听后举杯劝酒,眼色示意部将杜长。

杜长举杯起身,对史阿说道:“今黄巾余部,只剩我黑山军和青州军,若还是不能统一行事,势必被官军各个击破。不才提议,由我张大帅迎娶圣姑,两军合兵一处,大良贤师大业可成!”

史阿听后,心中大怒。怎奈身在黑山军中,公孙瓒起兵在即,便强忍怒火说道:“将军正值壮年,圣姑待字闺中,亦无不可,若攻进幽州,诛杀刘虞父子,我青州军唯张将军马首是瞻!”

张燕等人当是史阿允诺,遂与史阿相约起兵。各起骑步兵三万共六万大军经渤海、章武杀奔幽州而来。

却说刘虞、刘宽一直忙于民族政策和内政,一日,齐周听从刘宽建议组建的密探队伍来报,公孙瓒欲起兵造反,黑山军、青州军从南杀来。

刘宽升帐,令田豫、阎柔集结兵马,赶赴渔阳,自己带领鲜于辅、毋丘俭、轲比能、步度根统步兵、骑兵各两万屯兵霸县。

刘宽大军当日集结开赴霸县。数日后抵达霸县,刘宽派刘电领兵五千进驻霸县县城,帮助县兵守城。大军安营扎寨于城西南,与县城互为犄角之势。

一日,斥候来报,从南方、西南方开来两路敌军,均行至二十里之外。

鲜于辅向刘宽建议道:“侯爷,两路贼军,分道而至,尚未沟通协调一致,可派骑兵趁其不备,攻杀一路,坠其锐气、伤其锋芒。”

刘宽遂令毋丘俭率领步兵五千,轲比能率领骑兵五千佯攻从南方而来的左路敌军,鲜于辅、步度根领一万骑兵,攻击右路地势平坦的西南来敌,自己坐镇大营。

却说轲比能的骑兵来去如风,直接冲向王灵儿、史阿一路。青州军尚未扎营,远远见骑兵铺天盖地而来,纷纷退往高地,据势而守。

又见远处旌旗招展,毋丘俭大队步兵在远处游弋,王灵儿谨慎,也没有实战经验,遂派人往张燕部求救。却见轲比能并不进攻,就在山坡上驻守。

第78章 子龙

史阿站稳脚跟后前去挑战,对方并不应战。偶然又趁史阿不备,骑兵掩杀一阵,当即退去,来去甚是迅捷。

黑山军、青州军多为步兵,骑兵寥寥。黑山军眼见要到选择好的扎营地点,却见鲜于辅、步度根一万骑兵呼啸而来。

黑山军一路行军疲惫,哪见过装备如此精良的骑兵。甫一接触,阵脚顿时大乱,张燕身居中军,勒住阵型,前部溃兵冲击中军,相互践踏,死伤无数。

正欲派人往青州军求救,却见青州军求援信使来到,张燕大怒,组织兵卒稳住阵脚,开始反击。

鲜于辅见黑山军军阵稍微混乱后,重新稳住阵脚,就带着骑兵避开中军,在外围冲杀。黑山军两翼两千骑兵瞬间被打散,死伤大半。鲜于辅见目的达到便鸣金收兵,一万骑兵仅仅伤亡一百余骑,留下数千具黑山军尸体,扬长而去。

却说轲比能、毋丘俭佯攻数个时辰后,也带着人马回营了,留下史阿等人一头雾水在山上观望。得报张燕大军被袭后,史阿暴跳如雷。赶紧与王灵儿领军与张燕部汇合,在霸县南五里处扎营,两军对峙起来。

毋丘俭、轲比能带兵回营后,来到大帐,“师兄,青州军领军的两人是一男一女,男的好像是祖庭史阿,女的带着铁面具,相貌看不清楚。”

毋丘俭曾在渔阳酒楼与史阿交过手,自然认得他。

难道青州军圣姑是王灵儿?刘宽心知,王灵儿在哪里,史阿就在哪里。

“明日我去会会王师妹!”刘宽很是纳闷,王灵儿怎会在青州军中,而且是圣姑。

第二日,双方列阵。张燕前一日受挫,怒气冲冲打马上前,鞭指刘宽喊道:“宵小之辈,怎敢偷袭于我!今日定叫你横死马前。”

刘宽身旁轲比能听后大怒,打马出阵,挥着狼牙棒就要向前,张燕身边大将杜长见状挺身而出,准备接战轲比能。

就在此时,只见西边两阵之间,一白马飞奔而来,马上一小将白袍银枪,威风凛凛,敌对双方均不认识来人,纷纷望去。

小将如入无人之境,近身后,挺枪奔向已经出阵的杜长,刘宽见来人白袍银枪,十六来岁的样子,直奔杜长而去,赶紧止住轲比能,心想难道是他?!

杜长见来将一言不发,挺枪向自己刺来,挥舞大刀迎了上去,只见小将崩枪荡开杜长的大刀,顺势一枪刺中杜长前胸,将杜长挑落马来。

对阵双方,见来人一招就将张燕大将挑落,均被震撼,战场一片寂静。

小将回马向刘宽跑来。刘宽见状,赶紧下马迎了上去,兴奋异常,“可是子龙?可是子龙师弟?”

小将纳闷,子龙是谁?但也快马来到,飞身下马,单膝跪地,“小子赵云见过师兄!”刘宽扶起赵云,仔细打量,见赵云目若朗星,身材挺拔,英姿飒爽,开怀大笑。

毋丘俭也赶来,下马拉着赵云,“你是子龙?我常听四师叔和大师兄提起你呢。”

赵云一脸懵懂,“云尚未有表字,子龙可是我的表字?”

刘宽一怔,难都赵云这个时候还没有表字?遂大笑道:“师弟,我字子华,云从龙,你不叫子龙叫什么啊?”

“多谢师兄赐字!”赵云再次单膝跪地拜谢。

这边张燕见大将杜长身死,气的短须乱颤,打马奔来。史阿看见赵云枪法,知道是本门传人,以为也是五行门人,也挥着长剑奔向赵云。

鲜于辅见状喊道:“侯爷速速上马!”刘宽三人跨上战马,赵云挺枪、毋丘俭拎着铜棍迎了上去。

刘宽知道史阿武艺高强,但不善于长兵器马战,四人对战,赵云、毋丘俭应对有余,便喊道:“两位贤弟勿伤了史师兄性命!”史阿听后怒火中烧,直奔赵云而来。

刘宽见王灵儿在战阵前,骑在马上,默默看着自己,便将天行棍交给刘雷,在鲜于辅耳边叮嘱几句,打马走向王灵儿。

王灵儿身旁张唯、张璞见刘宽过来,就要出阵迎战,被王灵儿止住。

刘宽来到王灵儿阵前,高声喊道:“我乃圣姑师兄,前来叙话!”王灵儿听后身不由己似的颠马来到刘宽面前,刘宽错马上前,拉住王灵儿的手,王灵儿挣脱几下,摆脱不开,就任由刘宽拉着了。

张唯、张璞众将看后面面相觑。

“师妹,当日巷中,承蒙师妹救命之恩,师妹情义我已知晓,相别日久,思念日浓。不知师妹可好?”刘宽轻柔说道。

王灵儿听后,娇躯微颤,泪眼迷离,不停摇头。

“师妹,当今天下,朝政动荡,盗贼四起,诸侯征战,民不聊生,为兄平定边塞、安置流民,乃为天下苍生计。师妹怎可受人挑拨,屈身于贼?岂不有违道门清德,有悖祖师盛誉?万望师妹脱离贼巢,为兄永不相负!”

王灵儿见刘宽说的诚恳,朝思暮想之人,今日当众表白,心潮起伏,泪如雨下,“师兄,师兄,我……”王灵儿转身看看身后,强忍泪水,“青州军百万生灵,我不忍离弃。”

刘宽知道王灵儿的难处,说道:“天下稍平,青州军将存续无望,为兄答应你,定为你等谋得万安!师妹且退兵回去,待我平定公孙瓒之乱,定来接你。青州军可入我幽州,百姓可耕种于东北,当是可得安居乐业,师妹功德无量。师妹今日一旁观看,看为兄如何打败张燕这反贼。”

王灵儿低头不语,自从史阿跟她说,答应张燕求婚诓骗其出兵幽州以来,王灵儿真的怕弄假成真,被逼嫁给张燕,一路上对史阿也是恨意连绵。

却说,鲜于辅见刘宽、王灵儿牵手畅聊,便军旗挥舞,军令连连,步度根、轲比能得令,率领两万骑兵直奔黑山军而去。

鲜于辅约束住步军后,骑马来到青州军前,不停高声喊道:“青州军、幽州军乃是同盟,青州军、幽州军乃是同盟!”鲜于辅身后步军也高声喊道:“青州军、幽州军乃是同盟!”

张唯、张璞等青州军副将见王灵儿与敌方主将亲密,而幽州军只是杀向黑山军,几人手足无措,呆如木鸡。

黑山军不曾防备,都在观看张燕、史阿几人斗将,突然见对方骑兵奔杀而来,顿时阵型大乱。

张燕想脱身,却被赵云、毋丘俭缠住,张燕心急如焚。加之副将杜长身死,黑山军无人指挥,顿时阵型混乱,兵败如山倒。黑山军四下散逃,有的见青州军那边安全,便逃往青州军方向,这样一来,又冲散青州军队形,双方冲突纷起,也打了起来。

张唯见状,怒火顿起,挥着旗帜领着青州军也杀向了黑山军。张燕荡开赵云长枪,挥刀砍向史阿,怒道:“我与你不共戴天,来日必报此仇。”说着快马逃去。

黑山军见主将向南逃去,纷纷跟随。

鲜于辅见状,带领步军也加入追逃。轲比能、步度根骑兵马快,一路斩杀,追杀十来里。黑山军见大势已去,纷纷跪地投降。张燕最终只带着三千余众逃走了。

史阿见张燕逃走,自己又打不过赵云、毋丘俭,便罢战,恨恨地离开了,赵云、毋丘俭也不阻拦。史阿见王灵儿、刘宽亲密相拥、目无旁人,也不想再见王灵儿,就一个人奔洛阳去寻师父王越去了。

这一战,黑山军死伤六千余人,散逃几千人马,张燕带走三千余人,投降一万五千余人,幽州军缴获辎重无数。刘宽吩咐鲜于辅将缴获辎重粮草全数交于张唯、张璞。自己带着王灵儿回到霸县。

第79章 公孙瓒之死

霸县县衙内,赵云、毋丘俭纷纷来向王灵儿见礼,拜见这位师姐。王灵儿去除面罩,羞涩不已。刘宽拉着王灵儿的手再次邀请她随自己去蓟城,王灵儿不允。

刘宽遂说道:“师妹,待我平定辽东公孙瓒后,就前往青州迎接你,你回青州后,可以逐步安排人移民长春郡,务必守好青州门户,不可再外出征战。我将禀告我父亲,适时给青州军供应粮草。”

刘宽、毋丘俭、赵云、王灵儿当天夜里聚在内堂就餐,鲜于辅带着众将去军营庆功喝酒去了。

王灵儿见赵云年纪小又英气不凡,也很是喜欢。毋丘俭则拉着赵云问东问西。“二师兄,我怎么不想早来?我师父早就告诉我,大师兄在幽州造福一方百姓,我早就想来军前效力了。但师父说我学艺未精,不让我下山。近日得知刘幽州的求贤令,师父才让我下山的。”

赵云心灵聪慧,看见王灵儿羞涩,就拉着毋丘俭去院内比划去了。刘宽心道,还是子龙有眼色,就拉着王灵儿的手问起王灵儿在青州的情形来,聊着聊着,刘宽见王灵儿身材凹凸有致,喝点酒,脸色红润,娇媚无双,情不自禁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吻去,王灵儿一激灵,挣脱了刘宽,赶紧回房休息了。

第二日,王灵儿因一时不适应与刘宽的亲密关系,又闻说刘宽大军将开赴辽东,便心中矛盾地离开了霸县,带领青州军回返了。

刘宽派鲜于辅、赵云、步度根带领一万骑兵、两万步兵押着一万五千黑山军降卒返回蓟城去了,自己则带着毋丘俭、轲比能率领一万骑兵日夜兼程奔襄平而来。

刘宽带领骑兵日夜兼程来到襄平。阎柔、田豫早已经将襄平城团团围住,刘宽到后,阎柔、田豫前来迎接,将刘宽等人迎入大帐。

“二哥,有件事情你要原谅小弟。”阎柔见刘宽帅位落座,便向刘宽告罪,田豫在一旁窃笑。

刘宽感觉奇怪,说道:“三弟一向行事稳重,什么事情让三弟头痛了?”

阎柔扭头冲账外喊道:“快滚进来吧!”刘宽向账外望去,只见刘通贼头贼脑的探头进来,吐着舌头,冲刘宽扮鬼脸。

刘宽敲敲案台,“混账东西,军中岂是儿戏,你是如何混进来的?”刘宽面露怒色,心底却是一嬉。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真是个混不吝!

刘宽招手,刘通就带着跟屁虫楼班进了大帐。毋丘俭一把将刘通揽入怀里。

阎柔接着说道:“二哥,我从上谷行军经过渔阳时,通儿和楼班骑马赶来,说是要跟我从军,我让人护送他们回去,他死活不肯。”

刘通抬头挺胸说道:“三叔,你不是说我武艺高强,是一员猛将吗?为什么不能从军?”刘通今年七岁,楼班比刘通大两岁。

刘宽看见两人摇摇头说道:“暂且放过你,等我等商议完军务后,再来处罚你。还不退去!”刘电见状赶紧拉着刘通、楼班出去玩耍去了。

“大家说说情况吧”,刘宽见刘通走后,正襟危坐,示意众人坐下。

田豫起身说道:“侯爷,公孙瓒自从管子城被我等解围后,以韩当太守不供给其粮草为由,劫掠鲜卑东部大人部、乌桓诸部,甚至抢夺州牧给各部的赏赐,不断扩充人马。近日造反以来,趁机攻占了渔阳,我与阎太守准备东西夹击他,他远走辽西,我率先到辽西布防,他却绕道取了襄平。公孙度太守在外征战,襄平空虚,刘备那贼子假意护全百姓,投降了公孙瓒。我军与公孙瓒军近日交战,互有损伤,却也没让他逃窜。现已围城一月有余。”

刘宽点头,“襄平城中粮草如何?”

“公孙度将军经营襄平日久,城内粮草储备充足。”阎柔答道。

刘宽环顾众将说道:“公孙瓒乃是枭雄,怎奈其人严苛,边塞诸部被其欺凌日久,我父子来幽州后,与其政见不一,其造反是必由之路。先帝在时对其颇有不满,公孙瓒与我刘家早晚你死我亡,必有一战。我叮嘱韩当太守断其粮草,监视于他,他也是被逼的没有了出路,今日之事意料之中。我幽州值此中原混乱之际,应快速平定,休养生息,今百事待举,战事不可拖延。我知刘备此人素来有大志,其人重名节、恤百姓,其降情有可原。”

田豫闻言说道:“侯爷想招降刘备?”田豫在正式场合不称呼刘宽为师兄,不似毋丘俭大大咧咧。

刘宽点头道:“即使不能招降,也可离间他与公孙瓒。明日我去会会公孙瓒!”

当日刘宽安排众将各自回营休息去了。

却说公孙瓒一直很是郁闷,刘虞来幽州之前,自己在幽州独当一面,南征北战,颇有建树。公孙瓒知道刘虞宽仁,心想自己应该可以宏图大展,不曾想,刘虞父子到后,对自己百般防备,不但不供应粮草、不补充兵员,身边还驻军防备。以前自己是幽州军主力,当自己与张纯、丘力居大战损兵折将后,刘虞父子却利用幽州财力大肆扩充军队,短短两年自己就被边缘化,势单力薄了。

公孙瓒喝着闷酒,见刘备在一旁低头沉思,说道:“玄德兄,今刘宽大军来到,敌军数倍于我,韩公义大军也在返回路上,兄台可有良策教我。”

刘备看看身边一脸愤怒的关羽,说道:“伯圭兄乃忠君爱国之人,刘幽州宽仁,必能体谅伯圭兄,今襄平已成死地,伯圭兄不如与蓟候罢兵,请蓟候让开道路,让我等领兵汇合关东诸侯,前去讨伐董卓,为大汉再建功勋。伯圭兄一旦鱼入大海,大可宏图再展!”

“哎,只能如此了!多谢玄德兄指教。”公孙瓒闻言举杯向刘备敬酒。张卫、张愧在一旁脸色难看,欲言又止。

第二日,太阳刚升,刘宽领军来到襄平城外。公孙瓒、刘备、关羽、公孙续等人领军出城列阵。

刘宽打马向前,田豫、阎柔、毋丘俭等人也伴随跟上,“都亭候可好?玄德兄、云长兄别来无恙?”刘宽停马抱拳,向迎来的众人招呼道,公孙瓒、刘备还礼,关羽一脸羞愧,扭头看向远处。

刘备上前说道:“侯爷,伯圭被那韩当所逼,行无奈之举,今关东诸军共商讨伐董逆,今备不才,愿为作保,请侯爷父子宽宏大量,放都亭候领军前去讨伐董卓。不知尊意如何?”刘宽听后很是心动,幽州需要安宁,公孙瓒离去,幽州无疑从此可得内部安宁。

刘宽点点头,公孙瓒见状,走马上前:“些许嫌隙,还望将军不要见弃!愿为州牧讨伐董逆!”

刘宽第一次见公孙瓒,心道,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公孙瓒身材伟岸,面貌雄俊,说话声音洪亮。公孙瓒也在打量刘宽。

正当此时,公孙瓒看见一个童子,手里抱着一根铜棍打马越过刘宽,身体大部分被马头遮挡。

童子来到公孙瓒身前,稚声问道:“你就是都亭候公孙瓒?”

公孙瓒很是诧异,抱拳说道:“正是在下。”

话音刚落,只见那童子,突然拎棍向自己袭来,说道:“打的就是你这狗贼,想害死我爷爷!”

公孙瓒不曾防备,武器出阵前交给了身旁的公孙续,赶紧低头躲避,却见那铜棍疾风而来,真气逼人,中途变向,嘭的一声,将公孙瓒头颅砸扁,公孙瓒身体歪向左侧,翻滚倒地。

第80章 刘备的去向

公孙瓒身后众人以为是童子胡闹,不曾想到,他力大如此,几十斤的铜棍挥舞如风,一代名将瞬间殒命。

公孙瓒从弟公孙范、儿子公孙续惨叫,向刘通奔来,刘通转身就走。

刘通举动也将刘宽、阎柔等人吓了一跳,众人一直看着对面,不曾注意身后,等到看见刘通上前时,已经来不及阻止。毋丘俭自从刘通刚才抢拿了自己的铜棍,就紧跟在他身后,也没有预料刘通的举动,赶紧上前接过铜棍,为刘通断后。

刘宽见状,赶紧挥军上前去。公孙范、公孙续来抢尸体,被阎柔、毋丘俭挡住,田豫快马奔来,对阎柔、毋丘俭喊道:“斩草除根!”

阎柔、毋丘俭闻言,枪棍齐上,将公孙范、公孙续挑落下马,公孙范胸前中枪,倒地身亡,田豫快马赶到刺向地上公孙续腹部、毋丘俭铜棍也落在公孙续头上,可怜俊俏公子公孙续死得惨兮难看。

刘备赶紧约束兵马,惊魂不已,退回城中。刘宽鸣金收兵,驻足城下,喊话刘备相见。刘备登上城楼,关羽一副戒备的模样紧跟身后。

刘宽上前,抬头冲着刘备喊道:“玄德兄,我本顾全君之大义,欲放都亭候南去,怎奈顽子胡闹,枉费了玄德兄一番美意。玄德兄受公孙伯圭胁迫,你我本是血肉之亲,我父子对天盟誓,决不加害玄德兄!”刘宽知道经过刘通这一铜棍,刘备再难相信自己了,便向刘备保证起来。

刘备稳住心神答道:“蓟候,某也是为城中百姓着想,被逼无奈,望侯爷厚葬都亭候兄弟父子,赦免军卒,厚待城中百姓。”

关羽见刘备要投降,对刘宽喊道:“你欲如何安置我兄长?”

刘宽听后久久沉思,如果杀掉刘备兄弟,其人颇有贤名,对我幽州声誉有损,也将阻断贤者来投之路,如果纵虎归山,终将是个祸患。

良久,刘宽抬头说道:“玄德之请无有不从,玄德兄,辽东带方之东有三韩,君若盟誓,永不回汉,我可助玄德兄人马粮草,兄可取三韩之地为本,立国为王,互不相问!不知可否?”

刘备、关羽包括刘宽身后众人闻言均是大惊!

此时,后世的朝鲜半岛分为两部,一是朝鲜半岛南部,有三个小部族,分别是马韩、弁韩和辰韩,合称三韩,此时还没有形成国家形态。而朝鲜北部为汉四郡,因为卫满朝鲜被汉朝所灭,大汉分别设立了乐浪郡、玄菟郡、真番郡及临屯郡,史称汉四郡,后世的朝鲜首都平壤也在四郡辖区。

三韩后来演变成百济和新罗,唐朝时百济被唐王朝所灭,并成为中国的熊津都督府,后世的朝鲜民族称自己为“三韩子孙”,就像华人都称自己是“炎黄子孙”一样。所以东汉时期的三韩在某种意义上,类似于处于中原的炎黄时代。

襄平郡守府衙大堂,济济一堂。刘宽向众人介绍起三韩情况来,当然隐瞒了后世的一些情况和自己对后世棒子的厌恶情绪。

刘备、关羽和后来随韩当赶来的张飞等刘备一系越听越兴奋。

“玄德兄,三韩之地,无主而地广物丰,其临大海,大海之东,尚有四岛,四岛之大可比幽州,皆乃上天所赐。兄可为华夏拓疆土,为祖宗传文明,立国为王、世袭罔替,可与我中华成永世之盟、同组联邦之国也。”刘宽继续激起众人的雄心壮志。

刘备听得热血沸腾,起身抱拳说道:“愿与为盟,今备盟誓,备及子孙后代永不犯汉!若违此誓,身死族灭!今愿血书盟誓,立碑传于后世。”

刘宽遂与刘备书下血约盟书,立碑树于襄平府衙前,史称“襄平血盟”。

刘宽遂令刘备整顿襄平守军、公孙瓒余部,得步兵五千、骑兵两千,又从韩当部抽调汉四郡籍步卒两千交于关羽,令张飞及其所辖骑兵两千归制刘备。

刘宽承诺,待刘备站稳脚跟后,将令简雍组织流民填充三韩,将派工匠、学士、医者随行,将传授土豆、地瓜、玉米等先进农作物的耕种之术。刘备等人无不拜服。

三日后,刘备率关羽、张飞及原公孙瓒部将田楷、关靖、严纲、邹丹、单经、公孙纪、范方、王门,尽起襄平粮草,领骑兵四千、步卒七千向三韩进发。开启了长达大半个世纪的征伐之路。

刘备走后,刘宽令韩当率部回返长春郡,刘宽嘱咐韩当,长春郡安置妥当,将民政交于丘力居后,可以继续往北进入扶余北部、濊貊,继续教化、征伐当地土著,在当地筑城,设立黑龙郡,选择最大聚居地筑城,治所称为滨城。自己回蓟城后将派兵将、官员去协助。刘宽又命刘电为襄平都尉,调拨两千步卒整顿城防。

韩当走后,刘宽、阎柔、田豫、毋丘俭等人正在大堂闲聊。田豫突然问道:“侯爷,当日我问了严纲,公孙瓒造反乃是受到张卫、张愧挑唆,我等进城后却未见此二人,要不要派兵搜捕?”

刘宽笑笑说道:“师伯、师叔他们很是看重祖庭渊源,师命难违,随他们去吧。”

这时候跟随刘电的刘通,见刘电忙于军务没有空陪自己玩耍,就百无聊赖的回府了。见刘宽他们都在大堂,就鬼头鬼脑在门外晃悠。

刘宽见到,“大河,还不进来!”刘通见刘宽语气严厉,就耷拉着脑袋进门来,楼班躲在门外不敢入内。

“我问你,你可知错?”

“孩儿不知——”刘通迟疑答道。

刘宽板起脸问道:“不禀明父母长辈私自外出,也无错?”

“男儿当征战四方,建功立业,乱世之中怎么可以做个宅男?三叔还说我是个猛将呢,我看我就是个霸王,比李元霸还厉害,公孙瓒牛掰吧,还不是被我一棍子打死了!”刘宽不服气地说道。

毋丘俭听后笑呵呵起来,拉过刘宽抱在腿上,“我的小霸王,宅男是谁?李元霸又是谁?”

“这个、这个……”刘通眼里闪着狡谐讷言道,“宅男就是个无用书生,李元霸是传说里面的人物,十来岁就天下无敌了。二叔,我是不是李元霸?”

“大河比他还厉害!”

刘宽见刘通不但不认错还狡辩,心道,看来自己忽略了对他的教育,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刘宽更担心的是,刘通小小年纪太过血腥,杀伐之气太重,一代名将、朝廷侯爷,一言不合就打杀了,长此以往,将变得残暴无仁。

刘宽想到这里,勃然大怒,“你这逆子,顶撞为父,不听教导也就罢了,战阵之上、军旅之中,不听号令,任意妄为,朝廷命官,岂是你说打杀就打杀了的?给我跪下!”刘宽情绪几乎失控。

众人见状,也是骇了一跳。毋丘俭赶紧松开刘通,刘通顿时双眼通红,强忍着泪水走到刘宽面前,跪在地上。

“刘雷,拿我马鞭来。”站在刘宽身后的刘雷迟疑一下,还是将刘宽的马鞭拿来了。

刘宽起身一鞭子抽在刘通后背,刘通衣服破损,鲜血渗出,“一打你不尊父母长辈”,紧接着又是一鞭子,“二打你目无军令”,接着又要挥鞭,“三打你……”,吓得大惊失色的毋丘俭、田豫、阎柔等人纷纷扑了上来,拉的拉住刘宽手臂、抢的抢夺马鞭、护的护住刘通身体。

“二哥,大河还小,稍微教训一下就可以了。”

“师兄你太狠了吧,看把我通儿打的!”

刘宽见刘通后背渗血,心中也是一软,心疼不已,想着刘通前世,聪慧好学,乖顺懂礼,不禁悲从心起:“此子太过暴虐,都亭候虽然目无法纪、欺凌边民、聚众造反,自有国法惩治,他小小童子,怎可如此血腥?长大之后岂不成魔成狂了?”

第81章 遇刺

刘通看见刘宽脸露悲戚,斥责之严从未经历,顿时醒悟,看来父亲悲痛的是自己杀伐太重。

“父亲,孩儿知错,孩儿只是知道那公孙瓒想致我祖孙三代于死地,不曾想我力大失控,错手杀了他,孩儿以后不敢擅杀了。”

毋丘俭最是疼爱刘通,不管刘宽说什么,抱起刘通就往外跑,赶紧治伤去了。阎柔、田豫也摇摇头离去了。

刘宽独自待在大堂,看着地上的血点,怒气消散,心痛不已。刘通还小,自己这些年东奔西跑,很少有时间陪他,子不教、父之过啊。

当天晚上刘宽单独陪刘通用餐,刘通没事人一样,真是小孩脸六月天。刘宽不禁父爱泛起,晚上就抱着刘通一起睡觉了,刘通习惯性地趴伏在刘宽肚皮上。

“老爸,你怎么想起来把大耳朵给放了?他打得过棒子和小日本吗?”

“通儿啊,刘备乃是一代雄主,有贤能之名。你爷爷乃是大汉朝有名的宽仁贤明之人,我们杀了刘备,对我刘家声誉有损。如果放了刘备,他性格坚韧,又能广纳贤才,迟早会威胁我刘家,所以也不能放虎归山。

刘备现在没有军队,没有地盘,老爸资助他人马、粮草,提供给他广阔的天地任他驰骋,没有个几十年,他不会消停的。等到将来天下大定,我们也就不怕刘备了。再说了,刘备为我华夏开疆拓土也是功在千秋的事情,我们何乐而不为呢?”刘宽耐心地给刘通讲到。

“老爸,你就不怕刘备出尔反尔,到时候进攻我幽州吗?”

“嗯,我们也要防备啊,刘备可不是个守信用的人,但南韩和日本有足够的空间让他征伐,而且天高皇帝远,他毫无拘束,逍遥快活,何必来趟中原这趟浑水呢?他也会权衡利弊的。等你长大了再考虑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好不好?”

“嗯”。

“不早了,我们睡吧,明天老爸带你去大赫山打猎好不好?”

“好啊、好啊,老爸就我们两人去好不好?我们好久都没有单独在一起了!”

刘宽听后点点头,是啊,父子两个好久没有单独相处了。明天就好好陪陪儿子吧。

襄平就是后世的辽阳市,后世的辽阳市东临本溪市,南界鞍山市,自古以来就是东北地区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也是军事重镇,煤铁资源丰富,冶铁业一直很发达。

大赫山是襄平最高峰,山高林密,罕有人迹。

天蒙蒙亮,刘通就推醒了刘宽,父子俩洗漱后,吃了些糕点就牵着马出门了,刚出门就被刘宽的护卫刘雷跟上来了,身后领着一队护卫。

刘风、刘雨一直是刘虞的护卫,刘电任襄平都尉后,刘雷一人成了刘宽的护卫统领。

“雷子,不要跟着,我爷俩去大赫山打猎,单独处处。”刘宽见大队人马跟着刘通一脸不高兴,就对刘雷说道。

“侯爷,护卫侯爷周全是卑职职责所在,恕难从命。”

刘宽拿刘雷没有办法,将天行棍往地上一杵,“那叫其他人回去,就你一人同去吧。”说着拍马就走,刘通手拿弓箭也打马跟了过去。

刘雷不敢再违抗指令,就挥手叫其他护卫回返,自己跟了过去。

三人进得山来,只见远处树林密布,一片苍黑,青烟绿雾;近处苔藓斑驳,草尖露水晶莹,树影婆娑,早晨的阳光透过重重叠叠的巨树枝叶,斑斑驳驳地洒落在草地上,空气混合着青草、泥土的芳香,令人陶醉。

刘宽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庆幸自己抽空带着儿子出来了。刘通则举着他的短弓一路向前,东张西望,一路往山顶寻去,刘宽只得加快马步一路跟随。

“你们是什么人?”刘宽突然听到刘通大喊,心中一慌,赶紧打马冲了过去。

只见张卫、张愧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拦在刘通马前,刘通则张弓拉箭对着张愧。

“二位师叔,这是为何啊?”刘宽提起天行棍护住刘通前身,刘雷下马抽出腰刀,也站到刘通马前。

“子华师侄,你师徒几人口口声声说,弟子没学我祖庭要术,这童子当日打死都亭候用的又是哪门功法?小小年纪,修为如此了得,堂堂都亭候都不是一合之将,要不是我祖庭要术,怎能如此了得?”张卫笑呵呵说道。

张愧抽出宝剑,指着刘宽说道:“要么交出祖庭要术,要么你们父子跟我们回祖庭!”说着看了张卫一眼,就要动手。

刘宽见张卫也抽出宝剑,两人持有的正是雌雄斩邪剑,刘宽心惊不已。不知为何,双剑合璧,不但威力大增,而且正是自己五行真气的克星,心知不妙,刘宽快速观看了周围情况,发现右手边林木稀疏,有空隙便于跑马。

张卫、张愧早听史阿说过,双剑合璧是刘宽的克星,便有恃无恐,飞身扑向刘通,前来拿人。

刘通张弓射箭,张愧身形蛇变,躲了过去。

刘宽挥棍扫退张卫,刘雷则劈刀砍向张愧,张卫倒飞几米,张愧举刀横档,刘雷腰刀被雌剑砍断,刘雷受震,身体倾斜,张愧抬腿一脚将刘雷踢倒,刘雷顿时滚下坡去,被阻在一大树树根旁,头触树干顿时昏厥。

刘宽见隙揽过刘通,放在身前,扭转马头向右奔去。

须臾间,刘通扭身张弓要向后射箭,因被刘宽身体阻挡,就放弃了。刘宽心想,这小子真横,还想着射箭?刘宽打马快奔,因受树木阻挡,东扭西闪,速度不快。

张卫、张愧施展轻功一路紧随,刘宽心想糟糕,山上跑马,前路肯定不通,张卫、张愧内力雄厚,必定摆脱不掉,今日厄运难逃了。

刘宽跑马一路蜿蜒向上,看见不远有一沟涧从山顶而下,想着沟涧没有树木遮挡,就打马过去。

刚到沟涧边,就听见下方有瀑布落水的声音,心想不妙,沿着沟涧下不了山,下方必定是瀑布深潭,于是沿着沟涧向上跑去。涧边地势稍微平坦,张卫两人一会儿被甩开了一里多远。

刘宽打马来到沟涧上游陡峭处,只得下马,右手抱着刘通,左手拎着棍子,一路狂奔,山势越来越陡峭。

刘通喊道:“老爸,把我放下,把我放下。”

见都是山石陡坡,不用手,是爬不上去的,刘宽就把刘通放了下来。刘通落地后,将弓箭背起,手脚并用,很是灵活。刘宽见状赶紧跟了上去。一刻钟后两人站上山顶。

刘宽拉着刘通要跑,刘通挣开刘宽,从背后取下弓箭,对准已经来到坡下的张卫、张愧就射。刘宽不由得感慨,这小子临危不乱啊。

这时刘宽也想起来射箭,却发现自己的弓箭留在了马上,就到处找石头,想砸坡下的两人,却发现山顶是一片草地,一块石头也没有。刘宽就站在一旁看刘通射箭。

第一箭下去,还真把张卫、张愧两人吓了一跳,之后几箭两人发现因为射程较远,而且涧谷山风较大,射来的箭枝威力很小,就放下心来不再躲避,用手中长剑拨挡箭枝。

刘宽赶紧观察周边,只见这个山顶并不是最高峰,山顶向右一片缓缓向下的草坡连着一片密林通向主峰,这应该是逃跑的第一选择。

刘宽又向左寻去,发现是个悬崖,却不像鹤鸣山那个悬崖笔直向下,中途有突兀的石块,偶然还有灌木,但也看不见崖底情形。

刘宽心思急转,拉着刘通往右走,抽出一支箭扔在通往密林的路上,然后拉着刘通俯下身来,走到左边悬崖,抱起刘通向下跳落在一块悬空的石头上,然后几次倒爬、几次跳跃后,躲在一簇灌木后面。

第82章 苍龙棍

一段时间后,张卫、张愧见山顶没有箭枝射下,就爬了上来,到处看看后,往密林中追了过了。刘宽听得动静,心想两人一会失去踪迹后,肯定会返回寻找,就拉着刘通赶紧往悬崖下方继续爬去。

两人费劲气力来到崖底,崖底灌木丛生,刘宽带着刘通尽量往石头上走,一路往西北襄平方向走去。两人越往前走,谷底越来越宽阔,刘宽发现这是一个船型峡谷。

“老爸,你看,那边有水流出了。”

刘宽顺着刘通指的方向看去,确实看见远处有一片水漫着灌木草根,有一细流从左边陡峭悬崖下而来。刘宽想,有水流的方向应该有出路,就带着刘通走了过去。

来到山崖下,刘宽发现水源头处,石壁上灌木、藤蔓中有光线,就拉扯藤蔓,藤蔓散去,露出一个洞口。

刘通好奇,钻了进去。洞口不到两米宽,两人入洞后,见洞内很是宽敞,地面一洼浅水。两人沿着洞壁旁石块继续往前走,越往里走,空间越小,沿着陡峭的洞壁,路逐渐向下倾斜,两人顺着洞壁蜿蜒向下走去,洞顶不停有水珠滴答落下。

刘宽用火石点燃火绳继续走,越顺着洞壁往下,越是寒气逼人,两人逐渐发现洞内越来越美,山洞也越来越宽阔,到处是钟乳、石笋,琳琅满目。一路向下,洞中小溪也伴随而下。

两人向前向下又走了一刻多钟后,逐渐看见一些钟乳、石笋裹着一层薄冰,晶莹剔透,再经过一些钟乳、石柱组成曲折回廊,来到一个有亮光的洞室。

刘宽熄灭火绳,抬头顺着亮光望去,见洞高几十米,洞顶越来越小,最高处有阳光透进来,照在洞中十米来高的洞壁上,刘宽陡然直视亮光,有点晕眩。

突然,刘通猛拉刘宽的手臂,拍拍刘宽,刘宽低头看见刘通张大嘴,手指着洞内阴暗处,刘宽顺着看过去,看见一个女子缕衣烂衫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父子两人。

刘宽停顿一会,待眼睛逐渐适应后,发现该女子不到三十岁样貌,很是清雅俊俏的面容,有两根铁链子穿过她的琵琶骨将她锁在石壁上。

刘宽赶紧将天行棍倚在洞壁上,走上前,抱拳弯腰行礼道:“在下刘宽,打扰尊驾了。”

女子盯着天行棍,眼泛泪花,哽咽良久,然后缓缓开口,声音艰涩问道:“苍龙棍,苍龙棍!你是苍椿子门人?特来寻我?”

刘宽一怔,知道她认错人了,回答道:“在下五行门人,不认得苍椿子。”

女子听后,嘶吼:“你不是苍椿子徒子徒孙,哪来的苍龙棍?”说着就抬起右手伸向天行棍,只见天行棍噌地飞入她手中,女子抚摸棍子,目视刘宽,吼道:“你是何人?为何到此?”

刘宽、刘通吓得倒退,背倚洞壁,心惊不止。

刘宽见女子虽然琵琶骨被锁住,仍然能隔空取物,知道她有灵气修为,比受伤后的华钧等人还要强悍,便将刘通护在身后,施礼道:“在下五行门刘宽,被人追杀逃至贵洞府,打扰前辈清修,万望见谅。”

刘宽见铁链斑驳、石藓陈年日久,想必她被困多年,便以前辈相称。

“五行门,这几十年出了个五行门?”女子伸出左手,成抓隔空抓向刘宽前胸,刘宽赶紧运起真气抵御,只感觉一股巨力将自己拉扯奔向女子,女子突然收起灵气,刘宽跌落跪在地上。

女子诧异地问道:“你是小升子徒弟还是徒孙?”

刘宽知道女子在试探自己的师承,估计她说的小升子指的是师祖赵升,听她口气,比赵升年纪还大,而且与赵升关系也不错,就放下心来,“晚辈乃师祖再传弟子。”

“五行门?五行运气,叫得倒也贴切,赵升开宗立派了?好大的派头,这无情无义的东西,几十年也不来相见!”

“禀前辈,师祖早已随张道陵祖师飞升成仙了。”刘宽答道。

“难怪,倒也怪不得赵升了”,女子呢喃低语,突然提高声音,“张陵这无耻之徒,也配飞升?”

张陵是张道陵世俗之名,后世尊称他为张道陵。刘宽见女子对祖师不敬,不敢言语。

“阿姨,阿姨,您是世外高人吧,谁这么恶毒,把您关在这里了?”刘通见女子对自己父子没有恶意,就走上前来,拉着女子的手,抬头闪乎大眼关切地问道。

女子见刘通年小亲切,心头一软,就握住了刘通的小手,小手一握,心中微颤,激动不已,仔细端详刘通,点头道:“小升子果然选纯五行而授徒,不枉我夫妻与他深交一场!”

女子扭头转向刘宽说道:“你很好,起来说话吧。”刘宽再拜起身。女子继续说道:“你父子内力深厚,被何人追杀?”刘宽就将自己门中情形及被祖庭追杀的缘由、经过,合盘托出了。

“张衡这逆子无礼取闹!赵升的五行诀虽以正一要术为基,其运功法门却是我夫君所授,赵升天赋异禀融会贯通,独创五行诀。他怎可强行索要?”

刘宽估计女子尚不知道张衡已经被五行五徒杀死,听着也不敢吱声。

女子抚摸天行棍,关切地问道:“这苍龙棍是我夫君法器,你如何得来?”

刘宽就将自己如何自天池得到苍龙棍的经过如实讲了。

“我料到我夫君也难逃赤松子与张陵的魔爪,原来他被禁锢于自己本府。赤松子竟然如此歹毒,丝毫不顾同门之谊,不但去其修为,还削去头顶三花,我一家三口千年难聚了……”女子悲痛莫名。

“也难怪苍椿子让你取去苍龙棍,想必他知道你是赵升传人,你确定苍椿子处有玄晶为床?”

刘宽见问,估计苍椿子就是女子的丈夫,就点头认答,突然纳闷,女子的丈夫怎么是一条龙,两人好像还有一个孩子。

女子见刘宽表情,就讲起了自己的经历来。

原来女子叫张娥,是张道陵的妹妹,张道陵和上清观首徒赤松子交好,经常来往,切磋武艺,交流道法。一来二往,张娥与赤松子师弟苍椿子就熟识起来,并且产生情愫。

上清是道家三清之一,不同于玉清、太清的是,上清授徒不排斥异类。苍椿子本是长白山天池有着千年修行了苍龙,早已可以幻化人形。

苍椿子知道三清戒律六窍异类不得与七窍人类结合,便到处寻访,终于访得仙草金色茯蕈,两人食用后,张娥容颜永驻,苍椿子则七窍得全,两人修为大涨,面临渡劫。

两人不顾已经升为掌教的赤松子和张道陵的反对,结为夫妻,均被逐出师门。

苍椿子、张娥后隐居起来,却一直被三清视为叛逆,赤松子、张道陵飞升前,都觉得门中不靖,便联合玉清、太清高手,围捕张娥夫妻,苍椿子此时已经渡劫,有了地仙修为,众人以苍椿子女儿龙端儿相要挟,设计擒拿了苍椿子夫妇。各自被带回门中处置。

苍椿子被赤松子禁锢,张娥则被张道陵废掉紫气修为,玄铁链锁身,禁锢于大赫山底大赫洞。张娥从此与苍椿子天人相隔,饮食洞涧中鱼水度日。

赵升奉命处置龙端儿,赵升与苍椿子夫妇乃是挚友,不忍心龙端儿惨死,又担心其孤苦,为道门所害,就将龙端儿带至大赫洞,历尽千辛万苦采得玄晶,将龙端儿封存于大赫山大赫洞的冰洞之中。

第83章 赵升的安排

安置好龙端儿后,赵升对张娥说道,苍椿子已经隐蔽修行,待他再次修行有成之后,定来解救她们母女。赵升为了给张娥以希望,并未如实告知张娥苍椿子的实情。

赵升说到,自己因为得到苍椿子指点,五行诀初成,将来可以寻得五行弟子中纯火之人,即可解救龙端儿出得玄晶,到时一家即可团聚。

赵升又将封存龙端儿剩余的玄晶带给了苍椿子,助他修行,也要他以此为线索寻找张娥母女。赵升因为师父法旨不敢向张娥夫妇透露双方的情形,也怕两人得知后不计后果妄图破除禁锢,招来杀身之祸。

刘宽听后唏嘘不已。

“阿姨,阿姨,我听我大爷爷说我就是五行纯火啊,我可以救您女儿啊。”刘通听完张娥讲述后,自告奋勇说道。

张娥听后对刘通点点头,迟疑不已,“今我夫君修为尽费,三花被削,五爪不全。即使千年也难以解救端儿,我儿苦矣——”

刘宽说道:“不如我设法夺来雌雄斩邪剑毁掉铁链,前辈也可以前去解救苍椿子前辈,一家不是团聚有望?”

张娥看看刘宽说道:“你孝心可嘉,但我修为大损,已无力解救夫君,况且当日有言,若我擅自逃脱,苍椿子将会受到更严厉的惩罚,我夫妻无力自保,我脱身后也是夫妻相隔,还不如在此清净处静候夫君修为有成吧。”

张娥想想又说道:“你父子俩五行真气充沛,怎么会受到雌雄双剑的挟制?”刘宽也不得其解,就摇摇头。

“雌雄斩邪剑有收魂摄魄之能,难道你们父子曾被其收魂摄魄?”张娥沉吟道。

刘宽一听恍然大悟,又不敢告诉张娥自己父子乃是后世穿越而来,就赶紧摇头做不解状。赶紧岔开话题,“前辈,龙端儿禁锢凄苦,不如遵我师祖法旨,由我父子解救带出抚养。您意下如何?”

张娥听后点头,“那就有劳了”,指着洞室外接着说道:“那最冰寒处,洞壁有一扭柱,可由通儿运起纯火真气将其洞门打开,你们去吧。”

刘通得令,拉起刘宽就走,两人来到石柱、石笋结冰处,在洞壁上仔细寻找,看见洞壁上有一凸出的石块。刘通运气扭转,洞壁顿时有一扇门打开,洞室很小,寒气扑面散出。

刘宽用火绳照去,看见洞室中有一七八十公分宽厚、一米五六高的冰柱立在当中,冰柱内一六七岁女孩栩栩如生冻在里面。冰柱旁有一张弓和一根与苍龙棍一模一样的棍子。刘通捡起弓背在背上,刘宽将棍子夹在腋下,招呼刘通与自己将冰柱抬起来,搬到了张娥所在的洞中,立在张娥面前。

张娥见到栩栩如生的龙端儿,放声大哭,刘宽向冰柱仔细打量,看见龙端儿闭着眼睛,面貌精致灵秀,心道,又是个古灵精怪的孩子。

张娥虽然与龙端儿相隔咫尺,却已经五十余年未能见面,今见龙端儿样貌栩栩、依旧可人如故,一时难以自禁。

良久,张娥平复心情,对刘通说道:“通儿,玄晶系两片拼合而成,你寻那最薄之处,双手抚于正反两面,沿着结合处缓缓运气,掌控好真气,真气先不要渗入端儿身体。”

刘宽听后,仔细打量,确实发现玄晶像棺材一样闭合,融为一体且对称,刘宽将龙端儿仰面放下。

刘通早已跃跃欲试,晶体一放下,他就骑马一样骑在玄晶上,然后沿着龙端儿身体两侧最薄处运气慢慢下行。来回两次后,也不见晶体融化,只听的一声脆响,晶体分成两半,裂缝很是齐整。

“我成了,我成了”,刘通高兴地跳了起来。刘宽将上面的一半玄晶掀起放在一旁,看见龙端儿依旧沉睡,就望向张娥。

张娥继续吩咐道:“通儿,你自端儿百会穴开始运气,按照平时练功的步骤,将你的真气运行于端儿周身经脉。”

“好呢”,刘通马上跳过去,盘坐在龙端儿头部旁地上,手掌掌心抵在龙端儿百会穴上,运起真气来。不到一刻钟后,刘通收起真气,站了起来,见张娥满意的冲他点头,很是高兴。却见龙端儿丝毫没有动静,心里没谱,就转着圈的打量龙端儿。

“老爸,睡美人是不是都是被亲醒的?”说着就单膝跪在地上,嘟着嘴亲在龙端儿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抬起头看,发现龙端儿没有任何变化,就学着电视里人工呼吸的模样,捏着龙端儿的鼻子,嘟着嘴又亲了下去,并在她嘴唇上尽量停留下来。

刘宽忍俊不禁,这时看见龙端儿手脚在挣扎,龙端儿本来已经苏醒,只是在慢慢恢复,突然感觉呼吸受阻就大声咳嗽挣扎起来。刘通也吓了一跳,赶紧松开,紧紧地瞪着龙端儿。

龙端儿睁开大眼,看见刚才亲自己的是一个男孩,恼羞成怒,抬起右手抓挠刘通,刘通早已兴奋地呆立,也没想躲避,龙端儿刚醒浑身无力,但还是在刘通脸色留下了五条挠痕。

刘通本来很有成就感,却不曾想被这洋娃娃一样的女孩所恼,便委屈地捧着脸呆立一旁,失落地看着龙端儿。龙端儿则怒目对着刘通,正要发作。

“端儿,端儿”,张娥见龙端儿醒来,娇声唤她。

龙端儿惊觉,扭头看见母亲在旁,却见张娥神态凄凉,被铁链锁骨,也顾不得刘通是不是坏人,一把推开刘通,扑过去,抱着张娥的腰身,“娘亲,娘亲,你这是怎么了?”说着就和张娥两人一同哭了起来。

刘宽见状,就带刘通将玄晶搬进了刚才的洞室,又将洞门关好,在外面溜达了一会才返回。

两人到达洞内时,看见张娥盘坐在地上,龙端儿倚在她怀里。张娥示意刘宽两人坐下,边仔细打量刘通,便问道:“子华,你打算如何安置端儿?”

刘宽抱拳回答:“前辈,我带端儿回幽州刘府,认做女儿,我刘府上下待若亲生,绝无半点亏待。”

张娥摇头,“女儿终究要嫁,况且通儿已经亲过端儿,岂可再嫁他人?”

张娥是道门中人,坤道也就是女道士,被人亲过往往都是以身相许的。刘宽见端儿相貌灵秀,双眼神奕,很是可人,又想到张娥夫妇又是师祖赵升挚友,便点头说道:“全凭前辈做主。”

张娥问道,“通儿年纪这么小,真气却有常人几十年之功,他未曾渡劫,筋骨却有三分通明,这是为何?”

刘宽本来也很是纳闷,自己因为玄晶修炼三年,真气强劲也就罢了,刘通小小年纪怎么能有这么强的真气修为,听张娥说道渡劫,想起自己师父刘真紫气渡劫时,刘通三魂七魄曾经封存于斩邪剑,经五行阵承受过天雷,恍然大悟。刘宽就将此中情形原原本本、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张娥。

“果然是难得奇遇”,张娥点头接着说道:“汇通五行灵气,聚七星精华,受天雷涤洗,通儿福德深厚!我见他今足厥阴肝经和手厥阴包经两处经脉淤塞不通,他是不是容易发怒、有时暴躁难抑?”

刘宽点头,又将刘通打杀公孙瓒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就是了,通儿足厥阴肝经、手厥阴包经淤塞,肝火不宣,有此种表现也属正常,日久愈盛。”

刘宽弯腰行礼,“请前辈援手,为我儿救治。”

张娥摆摆手说道:“此事容易,端儿修行的是纯阴真气,由她帮通儿调息半载,就可打通经脉了。”刘宽听后大安。

第84章 童养媳

张娥示意刘通过去,刘通也钻进了张娥怀里。“真是个麟儿!”张娥抚着刘通的头赞许道,“对了,子华,今日双方长辈都在,就让他们当下成亲,我也好了却心愿,安心在此等我夫君来会。”

刘宽心想,孩子太小如何能成亲?但若是不遵张娥所说,张娥就是将端儿交给自己抚养也不会放心,此种情形,先如此也好,等两个孩子长大成人,再为他们进行婚礼吧。

童养媳,刘宽脑海里自然地就想到了前世旧社会穷苦人家抚养童养媳的旧例。刘宽看着龙端儿,小姑娘自有张娥三分神色,长大了必定是个美人,苍椿子乃是真龙,夫妻俩又出生名门大派,刘通能娶上真正的龙女,倒也是他的造化!

祖师赵升这样安排,让刘通来解救龙端儿,难道也是姻缘天定?

刘宽欣然应允,让两个孩子拜了天地、父母,夫妻对拜成了大礼。

龙端儿很是羞涩,刘通却是见多识广,笑呵呵地与龙端儿像模像样地拜起堂来。刘宽看着刘通脸上的挠痕,心笑不已,这真是一对冤家!

拜堂后,张娥指着地上那张弓和一对棍子说道,“此物皆是我夫妻之物,乃是赵升在我夫妻被禁锢后送还的。我夫妻曾于天池附近寻得天外飞石,夫君锻造了这对苍龙棍,也为端儿锻造了玄铁弓身,取来族中龙筋以为弓弦,取名龙舌弓。剩下的天外飞石却被张陵锻成锁链,成了我的禁锢之物。今两个孩子成婚,我夫妻已经用不上这对苍龙棍了,就作为嫁妆送与你们父子吧!”

苍龙棍原是自行取来的,未能得到物主许可,如今张娥将神物相送,正适合自己父子使用,刘宽赶紧拜谢受领了。

“子华,你父子俩五行纯正,适合修炼灵气,尤其是通儿筋骨通透,自婴儿时期便修行五行总诀,自根本处打下了深基,如果修炼道法,乃是万中无一的好苗子!务必珍惜。五行纯正本就难得,加上张陵的道法乃是上仙所授,赵升五行诀更是博采众家、取其精华,因材施教。好好修炼,必定成就不凡。”

“前辈,我师伯曾说,灵气修为者不得入世大争,我父子乃是皇室宗亲,如今生逢乱世,怎好……”

张娥听后,怒道:“道者修仙,当以万物为刍狗,天赐良才,岂可暴殄天物!”

见张娥生气,刘宽不好再说,刘宽知道,在张娥这样的修炼之人看来,世事与自己何干。万中无一的苗子,又是赵升徒孙,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怎么可能不修炼道法?估计张娥将龙端儿许配给刘通也是看上了这一点。张娥才不会看上皇室这个对她来说毫无价值的身份。

之后刘宽叫龙端儿帮张娥清洗,自己拿着龙舌弓和刘通剩余的几只箭出去打猎了。

刘宽走出洞穴见太阳已经西斜,就赶紧去寻找猎物。

刘宽打了两只兔子,一只山鸡和一头梅花鹿,用苍龙棍担着来到洞口,找些薪柴将食物整理妥当烤熟,带进洞室。

几人吃完后,刘宽带着刘通在洞室外寻了个地方,当夜就在洞内休息。

刘宽接连两日都出去打猎,给张娥多储存些食物。张娥则在洞内与两个孩子享着天伦之乐,见刘通聪慧异常,见识不凡,越发的喜欢,也指导起刘通的武艺来,传授了一套自己的绝学——纵身术给刘通。

该纵身术是张娥夫妻俩闲来无事时候,融合龙腾之术创立的,类似于轻功,却没有轻功之轻巧,龙行虎步,大开大合,一纵几丈高远,恰好适合刘通,刘通很是喜欢,得到要诀后在洞外谷底练了起来,畅快无比。

当日晚饭后,四人围坐一起,“阿姨,这纵身术叫什么啊?”刘通问道。

张娥这几天见刘通一直叫她阿姨也没有纠正他,现在相处下来,对他喜欢不已,就嗔道:“通儿怎么还叫我阿姨啊?”

刘通挠挠头,知道张娥意思,就红着脸说道:“那我跟端儿一样,叫您娘亲吧,娘亲——”

龙端儿见状推了刘通一把,“脸皮真厚!”刘宽见状与张娥大笑起来。

“这纵身术我们还没取名,它源于龙腾之道,就叫龙腾步吧,通儿真气强劲,倒很是适合你。”

张娥指着洞壁旁的苍龙棍,刘通赶紧拿过来,张娥抚着棍子说道:“苍龙棍本是法器,与道法相得益彰,如果只是用于战场征伐,有点暴殄天物,将来你们有了灵气修为,再来寻我,我传你们御用之道。至于普通棍法,你们父子的五行棍法足以自保,我就不再传了,武艺之道,驳杂不用。”

刘宽知道张娥爱屋及乌,乃是语重心长之举,赶紧称是。

“前辈,这大赫山在我襄平境内,襄平长官均是我刘家之人,长白山日后也属我幽州管辖,除了日用吃食,还有什么需要我提供的?”

“我夫妻当年为一诺,为赵升、碧阴,悖逆道旨,情愿受禁锢,不可再逆天行事。修炼之人清净难得,俗人往来,反生事端,切不可妄为!”

“前辈,碧阴是谁?”

“哎,那是一个痴情的可怜人。”

“前辈夫妇到底为何被禁锢?还有我师祖到底怎么了?”对于赵升,刘宽一直觉得很神秘,对于赵升为何受惩罚,刘宽也很疑惑。

张娥听到这里,心神游离,“赵升道门翘楚,却寄情苍生,碧阴百般维护,践行情郎宏愿,却……哎……我夫妇之禁锢,相比而言,已是宽宥。”

张娥想起往事,脸色凄苦,刘宽不好再问。

刘宽也知道张娥夫妇不希望有人打扰,只是关心之余,思虑不周。

良久,张娥恢复了情绪,转身对龙端儿说道:“端儿,你今已经嫁为人妇,日后定要孝敬刘家长辈,服侍好通儿。为娘在此清修,你跟通儿以后不得前来打扰。你灵气修为浅薄,修习法门也未学得十之一二,今后父母不在身边,不能继续修习了,也可免招杀身之祸。三清门人潜心修行,不问世事,切勿招惹,也不可寻他们报仇。”龙端儿点头应承。

张娥又对刘宽说道:“明日你们就下山吧,今后不要来了,我被禁锢自有因果,我也有生存之道,不必挂怀,端儿抚育之恩,无以为报。”说着就给刘宽拜了下去,刘宽赶紧扶起张娥说道:“端儿灵慧秀美,通儿有福,当是我刘家受恩,刘宽拜谢!”刘宽还礼。

就在此时,张娥突然扭头看向洞室外,说道:“有人潜入!”刘宽慌张,心想,糟糕,自己太大意了!张卫、张愧一直在附近寻找,近日自己打猎、烤食,必定留下踪迹,被他们找来了。

却说张娥有灵气修为,早早发现了有两人进洞。刘宽心慌不已,张娥受困,自己父子也不是张卫、张愧的对手。

张娥见刘宽脸色,听刘宽讲过被人追杀的情形,就说道:“我不想外人知道我在此清修,你去打发了,你不必惊慌,我夫妻苍龙双棍极富龙气,龙乃天地万灵之圣,龙出而万邪雌伏,苍龙棍可以克制张陵那厮的雌雄斩邪双剑,你与通儿去吧。”

刘通听后大喜,提起棍子,拉着刘宽就往外走,上得最高处的平坦洞内,见两个身影摸索着前行。刘宽拉着刘通从另一旁沿着洞壁涉水飞奔洞外,张卫、张愧听得动静,看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飞出,就转身追了出来。

张卫、张愧两人刚出洞口,见刘通父子每人拄着一棍铁棍站在洞外二十米处,怒视着自己二人。张卫、张愧赶紧抽出宝剑与之对峙。刘通抬起苍龙棍,指着两人说道:“无耻老头,以大欺小,你们再罗里吧嗦,我就打得你们屁股开花!”

张卫见父子俩一人一根铁棍,而且两根棍子一模一样,两人在深山之中,也没有其他人来,有点纳闷,怎么平白无故突然多出来一根?

第85章 克星

却说张卫、张愧也是善于追踪之人,自从崖上往箭枝方向追出后,连续两日也未发现丝毫踪迹,便围绕跟丢的位置方圆几里到处寻访踪迹。

两人岂可轻易放弃刘宽父子落单的机会,也意识到问题出自崖上,再次回到崖上,仔细打量周边情况,遂决定往另一边崖下来寻找,刘宽打猎和烧烤猎物的举动终究还是留下了痕迹,便循迹而来。

见刘宽父子出现,两人心中一喜,只要擒拿他们,祖庭任务就完成了!

刘宽父子俩乃是手下败将,张愧有恃无恐,不由分说,跨起一步,借势腾起,挽起剑花刺向刘宽面部。

刘宽右腿退后半步,右手撩棍挡去,刘通见状挥棍格挡张愧身前一尺。双棍相交,嗡鸣大作,一股浑厚真气撞向张愧,张愧手中雌剑顿时剑气消散,被刘宽苍龙棍击飞。

张愧心中真气滞涩,坠气下沉,落稳身形。刘通一棍挡出,左腿为轴,右腿旋扫,扫中张愧脚跟,张愧倒地,抱腿痛苦难忍。

张卫早已出剑与刘宽对打起来,刘通放开张愧,舞出棍圈奔向张卫,两棍距离越近,真气鼓荡,越是嗡鸣声响,张卫立即感觉真气受阻。双剑如果合璧还可一战,但两人大意,不知双棍奥秘,张卫也是落单。张卫勉强招架几招后,被刘宽挑落雄剑,击中后背,吐血扑倒在地。

一场对战瞬间了结。

刘通感觉很是快畅,几日前自己父子还被张卫兄弟追的满山逃命,没想到双棍合璧后,几招就将他们击败,刘通抬起脚踢倒抱腿坐在地上的张愧,提起棍子,就往他屁股上敲打,“我最有信用啦,说打屁股就打屁股。”打得张愧嗷嗷直叫唤。

刘宽赶紧叫停了刘宽,心想,刘通毕竟是两人孙字辈,不能太过无礼。刘宽捡起双剑,扔在两人身旁,“我师徒父子一再忍让,若有再犯,必不饶恕!你们走吧。”刘宽说完,退后几步站在洞边。

“老爸,缴械不杀,没收了他们的宝剑。”刘通见刘宽归还双剑,赶紧说道。

刘宽摇摇头,“双剑乃祖庭镇派之宝,得之无益。”

张卫、张愧知道自己再也打不过他们父子俩,又怕刘通夺了双剑,赶紧起身提起宝剑,一瘸一拐走了。两人知道任务无法完成,不日就回返汉中找张鲁复命去了。

刘宽父子回到洞中将洞外情形告知了张娥,刘宽提到日后可让襄平都尉刘电不时往洞中送来食物,刘电是最可信赖的人,也被张娥拒绝了。

第二日,刘宽带着龙端儿、刘通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大赫洞。

刘通一路心情很好,围着龙端儿在前面带路,老想着拉着端儿的手一起走,却被端儿几次拍打手背拒绝了。刘通就加快了脚步,有意在龙端儿显示自己的功夫,一跳一跃远远超过端儿。

龙端儿也不相让,御气起身,几个跃升,就远远超过了刘通,扭头不屑地看着刘通,刘通郁闷无比。刘宽在后跟着,心中好笑,这个小霸王,终于遇到克星了。

出得谷底,三人就放慢了脚步,刘宽拉着龙端儿的手跟在刘通身后,“端儿,以后不要在人前显露你的灵气修为,好吗?”龙端儿一时忘了母亲的嘱咐,经刘宽再次提醒,也知道自己不对,就老实地点头同意了。

刘宽都没有女儿,连刘和也没有女儿,刘宽看着这个女儿很高兴,前世自己就非常想要个女儿而不得。

其实不但是刘宽,就连刘虞夫妇、与娘等人也非常溺爱龙端儿,龙端儿来后,俨然成了刘府最受疼爱的人,刘府横行霸道的大小姐,低位超然。

走了不久,几人就遇到了毋丘俭正带着一队人马在寻找自己。毋丘俭见过刘宽,一脸疑惑地看看龙端儿,抱起刘通,“我的祖宗,这几天你们到哪里去了?”

“二叔,我们这几天追着打两只野猪呢。”龙端儿听到刘通这样说,就揶揄道:“是被野猪追着逃命吧”,抬头看看刘宽,又捂着嘴巴嘻嘻笑起来。

毋丘俭叫来几个兵卒吩咐道:“去告知其他人,叫他们不要找了,侯爷回城了。”

刘宽回城后,见刘雷安然无恙,也就放心了。众人问他这几日上哪里了?这小女孩是谁?刘宽不好回答,就撒谎说去访友了,龙端儿是老友的女儿,接过来一起住。众人知道刘宽遇袭,也不知其中情形也就将信将疑了。

刘宽回到襄平后,知道洛阳、关东已经大乱,就率领众将领兵回蓟城了。

刘宽回府,刘虞立即召见。首先告诉刘宽,因平定公孙瓒之乱,自己被升为太傅,已经是人臣之极了,刘宽则被封为前将军。

刘虞接着通报了相关情形:

董卓当政后,不断壮大自己的势力,引诱吕布杀死了自己的上级兼义父并州刺史丁原,又逼走了反对自己的四世三公之后袁绍,九月董卓废少帝刘辨为弘农王,推刘协为献帝,接着杀死刘辩又鸠杀了何太后,自任相国。董卓在洛阳实行恐怖统治,纵兵奸淫掳掠,擅杀大臣,连皇族、公主、宫人也不能幸免,百姓恨之入骨,各地诸侯纷纷痛恨。

董卓处于拉拢目的,任命刘虞父子俩后,又重新启用党人,荀爽、陈纪、韩融被逼受到任用,又任命袁绍为渤海太守、韩馥为冀州刺史、孔伷为豫州刺史、张邈为陈留太守、张咨为南阳太守,以收买人心,平息众怒。

袁术逃到南阳,曹操则逃到陈留,散尽家财又得到卫兹赞助,组织义军在己吾起兵,曹操讨董檄文已经传遍天下,各路诸侯已经纷纷起兵,讨董序幕已经拉开了。

刘虞心急如焚,知道刘宽以往预测无有不准,对时事洞若观火,说完就盯着刘宽,看他有何策应对。

刘宽当然知道这些情形及以后的走向,哀叹不已,“父亲,我大汉朝已经危在旦夕,皇室已受人挟制,无力自主,天下已失其鼎、走其鹿。诸侯纷纷募兵,其害甚于董卓,即使董卓身亡,何人节制这些割据一方、拥兵自重的诸侯?您虽然总督北方四州,却有名无实。我幽州尚未稳固,进取不足,自保为上。今当远离战祸,广揽才俊,发展自己,待诸侯疲惫、我幽州富足、兵强马壮之日,方可涤荡乾坤,重整河山,还我大汉朗朗乾坤。若是妄为,我幽州一旦有失,大汉江山何以为凭。”

刘虞听后,痛苦不已,“今诸侯起兵,共讨董卓,我幽州是否应该起兵襄助?”

刘宽摇头,“诸侯起兵,各怀鬼胎,相互掣肘,必不能胜,徒增战祸,伤我幽州元气。幽州应趁此短隙良机,发展生产、训练兵卒、加紧移民、巩固草原、长春、扶余等地。中原大地不久将烽火四起,诸侯相互攻伐。我幽州时不我待啊!父亲!”

刘虞听后,瘫软倚案不再言语。

刘宽见状,知道刘虞认可自己的观点,又说道:“父亲,当务之急是速速派人接兄长全家北归,远离死地,劝我岳父举家迁来。父亲与司空荀爽交好,也可去信劝他前来,他若不来,务必劝他遣其族中才俊荀彧、荀攸前来。”

“荀彧、荀攸何人也?”刘虞一脸茫然。

“父亲,大争之世,我幽州务必广纳贤人干才,日后诸侯间不但是经济实力的较量,更是人才的较量!”

“哦。”刘虞当然知道这一点,心想,看来荀爽家这两个后辈必定是大才无疑,对啊,荀家本来就人才济济。

第86章 有求有得

刘宽回到蓟城刘府已经是初平元年(公元190年)春节前,之后这些日子刘宽特别繁忙。

首要的是对公孙瓒的势力进行了大清洗,其次加强了军队的组织和训练。公孙瓒死后,一些公孙瓒的嫡系被彻底从政府和军队清除,而一些中间派,毫不犹豫地向刘虞父子表示忠诚。

这时,刘沉、刘默已经五岁,刘实、刘树也三岁了,刘宽整天被他们缠着。

与娘早先请华钧教他们武艺,华钧就打发赵云过来教导他们。现在华钧忙着医馆的事情,虽然华佗已经过来帮忙,但蓟城医馆已经是全国最大的医学馆了,学徒已过百人,在蓟城也开了好几家药铺。

王冰则更是见不着人影了,最近说是去了长春,王冰根据刘宽之前给他描述的曲辕犁、水车的模样,经过研究已经制作出来了,在蓟县推广这些和土豆等作物有了一定成效后,就带着一帮能手一路往辽西、辽东、长春、滨城而去。

张历偶尔也回来,有空就督促赵云练习内力,也检查刘沉、刘默的武艺。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协助刘虞重臣尾敦堪舆地形,兴修水利。

刘宽除了见了华钧几面,想给王冰、张历拜年都没有找到人,就整天往军营里面跑。

幽州随着经济实力的增长,部队数量也进行了扩充。经过招募和整编黑山军降卒后,现有十三万大军。公孙度、蹋顿率领两万在辽东、高句丽一带;韩当、简位居等人在长春、滨城一带,刘宽又给他们增兵至两万。步度根、轲比能的骑兵也已经扩充,以鲜卑骑兵为主体,招募了将近两万乌桓、汉族勇士充入混编,步度根、轲比能各有骑兵一万五千人,两人已经是综合战力最强悍的将军。

其余四万步兵,刘宽领一万,由赵云代领,田豫、毋丘俭、鲜于辅各领一万。另刘宽有近卫军骑兵五千,由刘雷代领。禁卫军乃从骑兵中挑选最勇猛的鲜卑、乌桓、汉族士兵组成,装备了幽州有限的马鞍和马镫,为刘宽亲卫,号为“虎豹营”。虎豹营有陌刀队一千人,强弩队一千人,分别装备了新式武器陌刀和强弩。

陌刀兴起于唐朝,是一种带柄长刀,长七尺,重15斤,柄长四尺,是步兵对付骑兵的利器,刘宽因为陌刀产量有限,就装备了虎豹营。陌刀和弩也是张历根据刘宽的描述创制的。

公孙度、韩当、步度根、轲比能、简位居分别被表为建威将军、振威将军、奋威将军、扬威将军、广威将军,阎柔、鲜于辅、田豫、毋丘俭分别被表为建武将军、振武将军、奋武将军、杨武将军。鲜于银、赵云、木尔金、木尔铜为偏将军、风雨雷电为裨将军。幽州一时兵精将广。

本来刘宽准备改革军制,但考虑时候未到,也就放弃了,但刘宽对大汉的军制很不满意,汉军部队分为若干部,部由校尉和军司马率领,部下设曲,曲由军候率领,五百人一曲,曲下有屯,屯设屯长,五十人一屯,屯下还有什伍。刘宽不想现在太过标新立异,被朝中非议,就忍耐着依旧实行着这拗口的军制和军职了。

汉朝军队的训练也很是简单,主要是练习力气、射箭、摔跤、对打,还有旗帜、金鼓号令、队形等,战斗力比较低。刘宽没有系统的军事知识,很多想法还没有成型,就强调了体能、单兵间的配合。全军每日负重五公里跑是免不了的。

当刘宽在军营忙活的时候,刘通也没有闲着。先是嫌弃案几不舒服就让人制作了桌子,有了桌子又让人制作了板凳和椅子。蓟城的天气寒冷,刘宽又教人砌起了炕,又从冶铁坊弄来了煤炭,混合黄土制成了煤球,有了煤球,各种煤球灶台、煤球烟囱等相关物件也就应运而生了。

刘虞夫妇和与娘也由着他折腾,见这些物件很是好用后,就在自己和幕属家都应用起来了。一时刘通被惊为天人。

春节这日,刘府很是热闹,济济一堂。众人在大堂叙话,突然刘府外,锣鼓喧天。刘安来报,外面来了几十个农人、乡老,大担、小担堵在了刘府门前。

刘虞不知所以,就带着众人出了府门,刘宽认得当头是张家堡的张老翁和张五,张五眼尖,看见刘宽跟着刘虞和刘虞站在来人的前面,当即跪下,“拜见两位侯爷。”其余农人也纷纷跪倒,几位乡老也纷纷向刘虞、刘宽弯腰行礼,汉朝制度,三老见官不跪。

刘虞赶紧叫大家起身。张老翁上前一步,说道:“禀报蓟候,我等今日一是来贺岁报喜,二是来兑现赌约的。”

刘宽早已看出端倪,上前扶住张老翁,笑着说道:“不知各位乡亲,去年收成如何啊?”

张五躬身说道:“侯爷,我们服输了,我种植的玉米亩产15石,地瓜亩产40余石,土豆亩产60余石,其余各家情况类似,亩产量均远远超出了侯爷约赌的产量!我们今年开春后愿意按照赌约全村种植,现在周边没有种植的村庄也都想种植呢。”

张老翁向众人招招手,让大家都将担子挑到了刘府门前,“蓟候、老侯爷,这是乡亲们的心意,也是新年贺礼,请务必收下!”

刘虞听后,走向前去,掀开几个担子上覆盖的红布,看见里面都是满满的地瓜、玉米和土豆,将刘安叫来吩咐几句,然后抱拳对众人说:“这些粮食乃是大家辛苦耕耘所得,不可白送于我,我父子推广作物,与民生养,乃是职责所在,不可邀功,今日春节,又遇丰产,真乃双喜临门,这些钱资大家拿去,若不然,某断不敢收下这些喜庆之物啊。”说着,从刘安手上接过钱袋子,交给张老翁。

这时农人身后几个书生儒者纷纷点头。

张老翁推迟不了,也知道刘虞素有廉洁之名,就收下了。张五一直呵呵憨笑。刘宽见状,对张五说道:“张五大哥,我当日在刘家堡时,就听说你是种植能手,你可愿意将自己的种植心得在我幽州推广啊?”

“俺乐意,俺愿意!”张五呵呵答道。

刘虞听后知道刘宽意思,接着说道:“我幽州愿能者务尽其用,张五你可愿意到蓟县仓曹属下任职,专事新作物推广事宜?”张五好像没有听懂,呆立在那里。张老翁赶紧推推他,“张五,侯爷这是要你做官呢!”张五闻言,又跪在地上,磕头不止,“俺愿意,俺愿意。”

刘宽扶起张五,对众人说道:“乡中种植能手,可以到张五处报道,我幽州准备组织一个部门,专门负责研究、教授新作物的种植技术。不但要在幽州推广,有条件的情况下,我们应该向全国推广,造福我大汉百姓!”众人轰然叫好。

张老翁见事情已了,也不敢打扰过久,就张罗着大伙离去了。

刘虞看着众人离去很是欣慰,幽州本来是大汉比较贫困的州,刘虞来后,又恢复了大汉往年的低税收,但这两年在刘宽的建议和主导下,盐、铁、煤产量日益增加,商业也逐渐繁荣,随着垦荒、屯田和移民大量的融入,耕种的土地、人口急剧增加,现在新农作物产量有如此之高,幽州富足有望,刘虞望着离去的众人的背影,不由地升起了豪情。

刘宽看见众人离去后,门前顿时空了出来,原来站在后面的四个儒生映入眼帘。刘宽见四人相貌、气度均是不凡,就准备走向四人见礼。

却见四人缓步走向前来,一字排开,甩袖抱拳,齐声躬身说道:“颍川荀彧”、“颍川荀攸”、“山阳满宠”、“陈留毛玠”。

“拜见拜见刘使君,见过蓟候!”

第87章 大贤

刘宽一听,欣喜若狂,扑了上去,吓得四人均是倒退一步。刘宽一怔,止住步伐,拉住年纪稍大的一位的手哈哈大笑:“闻大贤之名,心神震荡,失礼,失礼了。”又腾出一只手,拉着身边一个,“可是文若、公达、伯宁诸兄当面?”刘宽忘了毛玠的字,就没有提了。

四人甚是感动,见刘宽失态却真却情流露,又听刘宽喊出自己的表字,无不感动。

一个二十三、四岁左右的书生上前一步躬身向刘宽行礼,说道:“在下毛玠,字孝先,见过蓟候!”刘宽不记得毛玠表字但知道毛玠乃是大才,不好意思地也向毛玠躬身回礼,“先生有礼了!”

刘虞见刘宽如此礼遇几人,之前也听刘宽提过荀彧、荀攸,便走向前,与几位见礼,向刚才自称荀彧的二十七、八岁儒者问道:“贤侄,可是奉慈明兄之命前来?慈明兄可同来?”

慈明是荀爽的表字。荀彧是荀爽的侄子,而荀攸,虽然年纪比荀彧大六岁,却是荀彧的侄子。

荀彧摇摇头,“家叔尚在洛阳,我等并非奉命而来也。”刘宽见状,心想,既然来了,我才不管你们是不是奉命前来,来了就别想走了。左手拉着毛玠,右手拉起荀彧,“四位先生,外面天寒,快快有请,大堂叙话。”说着就往院里走去。

荀彧等人见刘宽如此率真,莞尔一笑,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来到大堂。

刘虞请荀彧四人上座,四人年纪最大的是荀攸,三十三、四岁左右,最小的是满宠二十二、三岁的样子。荀彧见刘虞等人已经站到坐椅前,准备落座,就带着三人步入大堂中央躬身向刘虞拜下,“我等得见使君求贤令,相互寻访,相约而来,望使君收容。”

刘虞点点头,但对四人不熟悉,正在思量如何安置四人,只见刘宽起身,对自己说道:“四位先生均是当世大才,公达可为兵曹从事,文若任治中,伯宁为都官从事,孝先可为薄曹。”刘虞首肯,将四人纷纷扶起入座。兵曹从事主兵事;治中主众曹文书,居中治事;都官从事主察举百官犯法者;薄曹主钱粮薄书,均是州牧高级佐官。四人见自己刚至幽州就被量才适用,无不感佩。

却说荀彧本为皇宫守宫令、荀攸任黄门侍郎,因见董卓乱政,遂弃官回乡。荀彧认为颍川乃是四战之地,如果天下有变就会经常受到侵略,本建议乡人迁往冀州,后见刘虞父子的求贤令,就带着宗族迁至了幽州避难。因与满宠、毛玠等人交好就相约一起来投了。

荀彧对刘宽说道:“侯爷,我闻得颍川郭嘉、东郡程昱、淮南刘晔、武城吕虔几位均有治世之才,何不招之?”

刘宽听后脸上欢喜异常,“我即派人前去辟召,恨不能亲往也!文若可否行书通往?”“敢不效命。”荀彧答道。刘宽听后哈哈大笑,“四位先生到来,我幽州如得萧何、子房也!”

众人正在欢聚一堂之时,齐周来报,冀州刺史韩馥别驾、骑都尉沮授、从事张岐出使幽州,前来求见。刘宽让阎柔、田豫诸人带着满宠、毛玠下去安置,留下了荀彧、荀攸,让两人与自己父子一同接见沮授一行。

沮授、张岐到后开宗明义,韩馥、曹操、袁绍等人再次邀请幽州参与讨伐董卓。并递上了曹操的讨董檄文。

刘虞看后、递给刘宽,刘宽只见檄文曰:“操等谨以大义布告天下: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廷,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刘宽看后将檄文交给荀彧、荀攸观看。

刘宽开口对沮授说道:“董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公与兄大才,本候有一两事相问,一者曹操矫诏讨董,以乱制乱,此先河一开,我大汉体制法统将何存?二者诸侯私自募兵,兵者国器也!董卓亡后,诸侯拥兵,岂非人人董卓?国器丧失,诸侯割据、相互攻伐,天下苍生、万众黎民何往也?”

公与是沮授的表字,不但沮授,连荀彧、荀攸听刘宽说后,均感震撼,没有想到刘宽眼光如此深邃,更没有想到刘宽最关心的是天下苍生。

沮授本来极富辩才,也能轻易搭话,但此时沮授并不想反驳刘宽,就沉默不语起来。

刘虞先前与刘宽商量过,刘宽的主意是不介入战事,埋头发展,便说道:“我幽州边鄙,诸事缠身,路途遥远,粮草难继……”

刘虞正说着,刘宽发现荀彧正看向自己,用目光暗示自己阻止刘虞,心想荀彧肯定别有主张,赶紧打断刘虞,“父亲,沮别驾远道而来,正值佳节,不如先请休息片刻,今晚设宴接风洗尘,共叙佳话不迟。”

沮授刚听刘虞的意思是想拒绝,刘宽似乎有不同的意见,就告退由齐周带着下去了,好让刘氏父子商量。沮授当然希望刘宽能持有不同于刘虞的观点,让自己完成出使幽州的使命。

荀彧见沮授等人离去,说道:“刘使君、蓟候,天下纷争已经不可避免。我幽州深根固本以制天下,抽身混战之外确实为良策。然使君于先帝时,即命总督四州,今冀州、兖州、青州无人受制,除幽州外,其余三州已被割据。冀州乃是大汉雄州,人口众多,又是战略要地,今袁绍在冀州,刺史韩馥与他必有龙虎之争。讨董乃为大义,幽州不妨让冀州供应辎重粮草,出兵讨董,待时有变,韩馥、袁绍相争时,取冀州以为根本。退可自保,进可尽得河北之地。我幽州出一支骑兵,不耗幽州钱粮,还可检验兵卒、锻炼将帅,勘察山川地形,亦可树威望于中原,收士子之心,何乐而不为?”

刘宽听到此处,心道,荀彧果然有子房之才,料事如神,竟然料定冀州刺史韩馥暗弱,冀州有韩馥、袁绍主客之争!,

荀攸接着说道:“文若之言甚善,蓟候不妨率一支骑兵前往会盟,经日无功后,可进退自如。另屯兵于幽州、冀州边界,待一名正言顺之良机,安冀州以为根本。”

刘宽听后,不得不佩服荀彧叔侄,遂哈哈大笑起来,“英雄所见略同啊!我欲领毋丘俭、田豫、赵云率骑兵一万五千前去会盟,步度根、柯比能、鲜于辅部,分别入驻与冀州临近之灵丘、徐水、霸县,阎柔、毛玠统领余部留守蓟城。”刘宽然后望向荀攸,“公达可否任我行军司马,同去会会关东诸豪杰?”

荀攸见刘宽采纳了自己叔侄的意见,深感得遇明主,起身行礼道:“敢不效命”。

当晚夜宴,沮授再请刘虞派兵,荀攸大谈幽州路途遥远,辎重粮草接运困难,沮授按韩馥行前授意,答应为幽州军提供粮草,刘虞称难以推脱韩馥之请,遂和刘宽答应起兵讨伐董卓。

刘宽从步度根、柯比能部各抽取五千骑兵交给田豫、毋丘俭统领,令赵云率领虎豹营五千骑兵,共一万五千铁骑经冀州,往兖州陈留而来。

随行的还有刘通,这次刘通苦苦哀求刘宽带着自己一同讨伐董卓,刘宽思考良久还是同意了。一是上次大赫山之行,刘宽清楚了刘通的能力,二是刘宽想着乱世之中,还是让刘通提前接触诸雄,见见世面的好。刘宽也觉得刘虞为人太宽仁,自己前世二十来年的法学浸润,也过于循规蹈矩,乱世之中,刘通比自己和刘虞更适合生存和发展。

第88章 小苍龙

刘宽一行赶到酸枣,各路诸侯大多到齐,讨董共十八路诸侯,分别是:

第一路,南阳太守袁术;

第二路,冀州刺史韩馥;

第三路,豫州刺史孔伷;

第四路,兖州刺史刘岱;

第五路,河内太守王匡;

第六路,陈留太守张邈;

第七路,东郡太守乔瑁;

第八路,山阳太守袁遗;

第九路,济北相鲍信;

第十路,北海太守孔融;

第十一路,广陵太守张超;

第十二路,徐州刺史陶谦;

第十三路,西凉太守马腾;

第十四路,上党太守张扬;

第十五路,乌程候长沙孙坚;

第十六路,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

第十七路,奋武将军曹操;

最后一路是前将军、蓟候刘宽。

十八路诸侯聚齐后,各自安营,连接三百余里,刘宽特意将营盘挨着韩馥的大营,众人到后,曹操宰牛杀马招待众人。

宴席上,王匡提议立盟主,统一号令。韩馥提议由宗亲刘宽任盟主,刘宽对韩馥报以友好的微笑后,心想,这种失败的游戏,我才不想背锅呢,就站起来说道:“袁本初四世三公,门多故吏,任司隶校尉日久,深谙兵法之道,可为盟主!”,曹操与袁绍本来就关系好,对刘宽也不了解,当即赞同,其他人也没有异议。

袁绍就任盟主,当即筑台拜将,焚香盟誓。

诸位诸侯歃血为盟,个个慷慨激昂。之后袁绍让袁术总督粮草,孙坚任先锋前往攻打汜水关。董卓则派华雄、李肃、胡轸、赵岑迎敌。

却说济北相鲍信担心孙坚抢得头功,就私自派自己的胞弟鲍忠赶到汜水关抢功,却被华雄一刀斩于马下。

而袁术因为孙坚的江东挨着自己的地盘,担心孙坚将帅勇猛,如果孙坚打进洛阳,孙坚势必势力大增,就听从谋士之言断了孙坚的粮草,造成孙坚大败,还损失了猛将祖茂。祖茂为了救孙坚,让孙坚将赤帻给自己带着,冒充孙坚逃跑,被华雄一刀砍死,华雄还得了孙坚的赤帻。

华雄耀武扬威领军来到关东联军营寨前,挑起孙坚的赤帻挑战,袁术的大将俞涉前去应战,被华雄一刀斩于马下。

韩馥见状很是气愤,示意自己的大将潘凤前去应战,刘宽见状,知道历史上潘凤就是被华雄在这一战杀死的,就拦住韩馥,“叔父,不可,那华雄勇武过人,不可白损大将!”

潘凤傲气,不待韩馥再想,打马挥舞大斧就向华雄奔去。刘宽见状赶紧叫毋丘俭前去救援。潘凤上前与华雄互通姓名后斗了起来,几个回合就被华雄挑下马来,华雄正欲割下潘凤头颅之际,毋丘俭赶到,铜棍崩挑华雄大刀,华雄大刀被震开。

潘凤被救,赶紧上马回营寨,毋丘俭见任务完成,撇下华雄,不予纠缠,也打马回来了。

袁绍见状大怒,说道:“可惜我大将颜良、文丑不在营中,不然何惧华雄!”

刘宽身旁的刘通听后,站了出来,“我可温酒斩华雄!”其他诸侯见是刘宽家的童子,哄堂大笑起来。

刘宽见状,怕刘通继续胡言乱语,但也想在诸侯面前立威,就对袁绍说道:“我有大将数员,均可斩落华雄!”身后田豫、毋丘俭、赵云听后,均上前一步。

曹操见状大骇,联军中多名将领被华雄打败,刘宽手下几人却人人不惧华雄,难道刘宽实力如此强悍?

刘通得意,手指在三人面前指来指去,好像很是犹豫选择哪位将领前去,“那就最小的去吧,小师叔,他们看不起我,你就去替我将华雄的人头带来吧!”

赵云听后转身准备离开大营,曹操赶紧叫住赵云,“将军且慢”,说着就热酒一杯,请赵云饮酒再上马出战。赵云接过酒杯准备一口饮下,刘通上前阻止,“小师叔,且将酒放下,得胜归来再饮!”说着就将赵云手中的酒杯拿来,放在刘宽面前的案几上。

赵云出营与华雄大战起来。赵云师从童渊学的百鸟朝凤枪,张历如约传授了他一套赵升自苍椿子处学得的内功心法后,赵云武艺更上一层楼。

营中众人只听见汜水关前,鼓声大作,喊声一片,没过多久见赵云提着华雄的人头进来,扔在营中地上。诸侯无不大惊失色。

刘通跳起,取起案几上的酒杯,向众人出示后,端给赵云,“各位,你们看,酒还是温的!我小师叔常山赵子龙今日温酒斩华雄,不,我师叔是用枪,对温酒挑华雄。厉害吧。”

众人一嘻,韩馥说道:“今应乘胜追击,攻入关中。”曹操也是赞同。袁绍、袁术认为汜水关险峻,应徐徐图之,没有听从他们的意见。众人散去。

当晚韩馥带着潘凤、沮授来到刘宽营中,感谢刘宽救了潘凤性命。韩馥问道:“蓟候,阁下认为我军前景如何?”

刘宽听后,看看沮授,问道:“公与兄大才,认为我十八路大军可胜否?”沮授不语,只是摇摇头。

刘宽说道:“叔父,我来前就认为此行难以解救天子,家父与叔父情深义厚,叔父所邀小侄不敢不从。我观诸侯,人各一心,必不能成事,当年苏秦洹水之约,也因此不久而散。鲍信抢功、袁术断孙坚粮草、袁绍每日召集众人饮酒寻欢,持疑不进,保存自己实力,其他人也是各怀鬼胎,互不信任,甚至相互倾轧,不生祸事就万幸了。叔父,今日小侄有一言,请叔父珍重,勿被小人所图。”

韩馥听后心事重重,自从袁绍到冀州后,就私下联系冀州世家,与自己手下将领、谋士走动也频繁。韩馥虽然没有野心,但也是个明白人,听刘宽所言,似乎指向明确。韩馥点点头,心情沉重地离开了。

却说董卓得报,华雄战死,大怒,让李傕、郭汜派兵将洛阳城中袁绍的叔叔袁隗一家老小几百口杀死。将袁隗的人头送到了汜水关前。又出兵二十万,分两路而来,一路由李傕、郭汜带兵5万守着汜水关;一路自己亲自带兵十五万,同李儒、吕布、樊稠、张济等守虎牢关。由吕布在关前扎营挑战。

袁绍得知自己叔父全家被杀,发誓报仇,分兵来战吕布。王匡部将方悦出战,不到五个回合就被吕布刺死,孔融部将武安国不到十个回合就被吕布砍断了手腕逃走。

曹操见状,扭头看刘宽,刘宽假装没有看见。刘通望向曹操,“曹大叔,你是不是想让我们出战吕布啊?”

曹操黑脸一红,拱手说道:“我看吕布之勇,唯有子龙将军可与一战!”

刘通像是故意为难曹操,“我就不让我小师叔出马!哼。”

见吕布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挂百花袍,披着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手里拿着方天画戟,骑着赤兔马,威风凛凛,耀武扬威,刘通气的不轻,扭头对毋丘俭、田豫说道:“二叔、三叔,小叔立功了,我们三人也该出马了,今天我们来个三英战吕布,你们帮我抢了吕布的赤兔马,我要赤兔马。”说着骑马就奔向了吕布。

曹操见状,惊呆了。

联军阵中突然一个八岁的孩童,举着一根将近是自己身高两倍的铁棍冲了出去,全军一阵惊呼。

吕布见对面来了一匹黄马,马背上竖着一根铁棍,马头后面露出小半个小脑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瞪眼仔细打量,确信来的不是个侏儒,因为来人越来越近,吕布越来越清楚的看见一张稚嫩的小脸,迎面而来。

“你就是三姓家奴吕布?”刘通勒住马头,问道。

吕布脸色一沉,闷哼道:“谁家没有断奶的娃娃,怎的来此胡闹,速速闪开。”

“吕布,你这身行头不错,不过我太小,穿不了,这方天画戟吗,也行,不过我还是喜欢我的苍龙棍。这样吧,小霸王,哦,不好,重名了,小苍龙我饶了你小命,你把赤兔马给我留下吧。”刘通特意扯起嗓子喊道。

联军听后,哄堂大笑,唯恐对吕布羞辱不够,纷纷大喊:“小苍龙!小苍龙!”

第89章 夺马

吕布气的浑身发颤,气不打一处出。

这时田豫、毋丘俭也赶过来了。毋丘俭一边追,一边喊,“小祖宗,别胡闹,快回来!”

刘通见两人赶来,怕他们阻拦,抡起棍子就向吕布头上砸去,吕布不屑于跟小孩动手,扬起方天画戟轻轻向棍子挡去,因为自己没有用力,手较松。刘通一棍子下来,将吕布的方天画戟砸得脱身,吕布手臂一麻,大惊,心知遇到怪物了,自己太大意了。赶紧伸出另一只手捞起下落中的方天画戟,又生生接住了刘通迎头刺来的一棍。

吕布再也不敢大意,摆开架势与刘通斗了起来。

毋丘俭、田豫见刘通动手,生怕刘通有失,赶紧打马将吕布围在中间。

吕布荡开刘通铁棍,勒马问道:“来将何人,某不杀无名之辈!”

刘通听后嘿嘿笑起来,“吕布啊,我来介绍一下啊,这位呢,是我二师叔,比你壮,比你人品好;这位呢,是我三师叔,比你帅,比你有文化!我嘛就是小苍龙刘通,这是我的神兵利器苍龙棍,听说过吧。”

话音未落,刘通就一棍子扫向吕布的头部,吕布对刘通早有戒备,画戟拨挡。毋丘俭见状从左侧刺棍直击吕布腰身,吕布拨开刘通的铁棍,顺势闪过,攻向毋丘俭,田豫在吕布身后,挺枪刺向吕布坐骑。

刘通见状很是着急,“三叔,别伤了我的赤兔马!”

田豫赶紧收枪。吕布听刘通口口声声说赤兔马是他的,将自己视如无物,一咬牙,发起狠来,与三人斗了起来。吕布天生神力,武艺超绝,加之斗将,战马速度、敏捷度很是关键,与三人打斗吃亏不小,却也未见下风。

四人武艺走的都是刚猛路数,真气都很是强劲,斗的是风沙走石,天昏地暗。敌对双方数万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一百来回合后,刘通喊道:“吕布,我们先休息下。”

吕布不得其解,见刘通收手,其余两人也听刘通的话收手了,就也收手,拄起方天画戟,一脸迷惑地看着刘通,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

刘通说道:“我们三人打你,人数多,对你不公平,对吧。”

吕布听后,觉得这小孩还真是不错啊,有点英雄气概,就摆开架势,准备跟对方一人单挑。

这时候,却听见刘通回身大声喊道:“老爸,老爸,你亲自来,帮我抢马。”

吕布一听,脸黑一团,这是要四人群殴我啊。这时却见刘宽打马上前,田豫、毋丘俭则退开了,吕布心中稍安。

刘宽向吕布拱手,“奉先兄,犬子刘通胡闹,万望奉先兄见谅。”

吕布也是知道刘宽的,怒气冲冲冲刘宽一拱手,算是见礼了。

刘通笑眯眯看着吕布,吕布被看得浑身发毛,“吕布啊,你打不过我,更加打不过我们大小苍龙联手,不如将我的赤兔马还给我吧。”

吕布知道自己没有口舌之利,打马奔刘宽刺来。刘宽父子自从大赫山得到另一根苍龙棍后,知道双棍的威力,练武时刻意演练双棍的战法,双棍迎敌已经别有天地。

父子俩一防一攻、你攻我防,我防你攻,你左我右,我上你下,吕布疲于应付。

吕布本来以真气霸道见长,却遇到刘宽父子内力更胜一筹,吕布戟法精妙,却在地煞棍法漫天棍影中生涩起来。三十几回合后,打到紧要处,刘宽父子双棍合击,真气顿时暴增,苍龙棍嗡鸣声大作,将吕布剪下马来。

刘通见吕布落地,不管他死活,奔了过去,运气腾龙步一跃跳在赤兔马上,赤兔马见有人来骑它,扬蹄嘶鸣,扭身摆动,想将刘通甩下来。刘通揪住马鬃,一棍子打在赤兔马屁股上,赤兔马吃痛扬蹄狂奔,刘通调整马头,朝曹操冲去。

刘宽见吕布落马,也不立即伤害,驻马等在一旁,“奉先兄,要不要换马重新来过,吕布跳起,满脸羞愤,捡起方天画戟就向刘宽刺来。”

一旁吕布部将张辽、高顺等人自从跟了吕布之后,从未见吕布败过,见两人又打起来,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生怕吕布有失,打马前来助阵。

刘宽身后田豫、毋丘俭见状也加入了战团。张辽使的是镔铁戟、高顺使的是破风枪,均是猛将。六人斗的不分伯仲。

曹操见刘通骑着惊马直奔自己而来,赶紧提起槊挡在身前,刘通快马从曹操身边转身而过,“曹大叔,冲锋啊!”

曹操一听,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吕布落马,对方士气低沉。遂下令全军进攻。

联军士气大振,各方诸侯争先恐后,领军奔杀。

高顺见状大喊,“温候,莫要恋战,敌势凶猛,速速领军回关!”

吕布看向对面,见联军乌泱泱一片杀来,赶紧跳上侯成送来的一匹战马,令人鸣金收兵,入了虎牢关,坚守不出。

虎牢关八路联军见吕布败退,一扫前期的阴霾,斗志高昂,都纷纷向刘宽表示亲厚,这路的负责人曹操也派人向汜水关的袁绍报捷去了。但无论联军如何挑战,董卓就是按兵不动,据关死守。

刘通这边,骑着赤兔马在联军大营横冲直闯,赤兔马认主,与刘通搏斗,慌不择路,弄得各个营寨鸡飞狗跳。

众人此时谁人不知这小孩是小苍龙刘通,乃是皇室宗亲,太傅之孙、前将军之子,抢了吕布坐骑的主,谁也不敢招惹,见他快马来到,纷纷让路,军卒们还纷纷喝彩,王匡等诸侯见了,也是赶紧避让。

刘通见赤兔马难驯,就发起狠来,用棍子打,赤兔马全身上下,除了马头,伤痕累累,马鬃也被拔下不少。刘通几次被赤兔马颠簸下马,几次运用龙腾步追上跳上马去,继续驯服。无论是关东军,还是虎牢关上的董卓军见状无不惊呼。

折腾一个时辰,刘通终于将赤兔马驯服。

刘通回营,经过曹操营前,曹操看见赤兔马如此狼狈,摇头不止。

“曹大叔,你摇头干嘛?我这赤兔马不好看吗?要不你把你的绝影一并送给我吧。”刘通对曹操说道。

曹操心里一咯噔,不拍贼偷就怕贼惦记啊,曹操的绝影可是一匹大宛良驹,千金不易。

“贤侄,赤兔马乃是当世第一的良驹,其他的马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子孝,快快送刘公子回营,快送。”曹操赶紧叫一旁的曹仁送刘通回营,心慌不已。

吕布这边,回到虎牢关之后,越想越气。赤兔马可是他的心头肉,为了赤兔马,他不惜背叛、杀死了自己的义父丁原。武将爱马胜于性命,听兵卒汇报,刘通骑着赤兔马在关前已经奔跑好几圈了,而且还“虐待”赤兔马,估计此时赤兔马被刘通打得体无完肤了,吕布听完后气结呕血,卧床不起。

在一旁伺候的侯成心里嘀咕,还好那小霸王没有看上温候的铠甲、披挂和方天画戟,不然……

却说吕布营帐不远董卓帅帐之中,李儒对董卓说道:“孙坚无礼,拒绝李傕将军为相国之女许配他长子的提亲,无法说动这头猛虎退兵,今温候败于前将军父子,兵无战心。不如引兵回洛阳,迁帝于长安,以应童谣。最近街头童谣曰: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

董卓听后,恍然大悟,深以为是。便带着吕布等人引兵退回了洛阳,召集百官商量迁都的事情,遭到百官的反对,荀爽、黄琬、杨彪等人因反对被免职罢官,周毖、伍琼等人被杀。

李儒又建议搬空皇室,抢劫洛阳所有富户,还派一肚子怨气的吕布挖掘了皇陵。李傕、郭汜驱赶数百万洛阳百姓前往长安,洛阳则被放火焚烧。

汜水关这边董卓的部将赵岑听说董卓退兵,放弃洛阳,就向孙坚献关,孙坚长驱直入,直奔洛阳而去。

曹操、刘宽等人来见袁绍,要求袁绍下令去追击董卓,袁绍不允,说道:“诸侯疲惫,追击恐被董卓算计”。

曹操大怒,“董贼焚烧宫殿,劫持天子,此天亡之时,一战而天下定!”其他诸侯都说不可轻举妄动。曹操就甩袖而出,领兵追击去了。

刘宽带着所有骑兵直奔洛阳而去。因为在洛阳还有他最关心的东西和人。

第90章 夺宝

刘宽早些时候已派出刘雨带人前去洛阳,接自己的兄长刘和一家及岳父张温一家回幽州,但几个月了,一点音信也没有,很是着急。

刘宽知道洛阳将会被大火焚烧殆尽,皇室典籍如山,若不抢救,华夏文明将遭受重大损失。刘宽所带皆是骑兵,反应迅速,一路直奔洛阳而去。

却说刘雨早就潜入洛阳,分别见过了刘和、张温及刘虞的好友荀爽、杨赐等人。

刘和任侍中,是皇帝近臣,见皇帝蒙难,一直在为其委屈周全,当场拒绝了刘雨的请求,说自己在陛下蒙难之际,不可抛弃皇帝自己隐匿而去。刘雨又去找张温等人,得到的也是同样的答复。

刘雨无奈,只得软硬兼施,日磨夜劝,最终刘和、张温同意由刘雨带着自己的家眷回幽州,张温和刘和本人则死活不愿意离开蒙难的汉献帝。

好不容易挨到董卓亲自领兵去了虎牢关,刘雨带着随从将张温、刘和的家眷出了洛阳城,到虎牢关几十里处,因董卓重兵守关,无法过关。又向北行准备过黄河,却见黄河沿线都有董卓的军队游弋,刘雨一筹莫展。

这些日子,听说刘宽带兵正在攻打虎牢关,就带着众人在虎牢关里几十里处山中隐藏起来,希望刘宽能打进关内,将众人接走。

这日,刘雨派出的前探来报,说虎牢关已破,刘雨赶紧亲自到官道上来拦截刘宽。刘宽见到刘雨,见过大嫂杨氏和张温家眷后,分出三千虎豹营给刘雨,保护两家家眷回幽州,自己则一路赶到洛阳。

洛阳城几十里之外,刘宽、荀攸、田豫、赵云等人震惊了。只见洛阳城中大火滔天,浓烟滚滚,城外道路和田野之中却不见人影。

刘宽大骂一声,“董卓这头蠢猪!”

赶紧带着队伍进城直奔皇宫救火。现在顾不得普通老百姓和民房了,先救皇宫吧。

刘宽赶到皇宫,却见孙坚的部队已经来了,正在组织救火,许多没有被董卓带走的宫中宦官和侍女也在忙着救火。

刘宽大喊:“我乃前将军刘宽,皇帝陛下何在?”

有带头宦官来答话,说皇帝和文武百官都被董卓带去长安了。刘宽赶紧命令毋丘俭带领五千人马去周边救火。

荀攸上前,对刘宽说道:“时下要务,以典籍为最,侯爷当领兵将兰台、东观、仁寿台等处封锁,整理、抢救典藏!”荀攸曾经在洛阳任黄门侍郎多年,对这些情况了若指掌。

刘宽知道藏书的重要性,深以为是,就叫来几个宦官,分别带着自己、田豫、赵云、荀攸等人分别赶往兰台、东观、仁寿台等藏书所在去抢救藏书。

这几个地方有大汉几百年的藏书,图书、典籍、图录浩瀚如海,董卓仓促逃走带不走多少。

刘宽一边赶路一边命令下属到处收集车辆,将完好无损的或者烧黑、残破的藏书典籍都装车盖布。

却说袁绍、袁术等人,听说董卓逃走后,都不去追击,纷纷往洛阳而来,组织救火的同时,私下里都派军士寻找金银珠宝,值钱的物件。一天下来皇宫的火倒是灭了,皇宫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多少值钱的东西。

刘通跟着刘宽,见刘宽忙于装书简,就过来拉着刘宽到一旁,“老爸,那井中之物,我们去拿了吧。”

刘宽知道刘通说的是玉玺,摇摇头说道:“此物贪之不祥,随它去吧。”

刘通见刘宽这样说,也就作罢了。

傍晚时分,有兵卒来报,说赵云跟南阳的人打起来了。刘宽赶紧赶往赵云所在的仁寿台,赶到时看见袁绍、袁术、韩馥等人也在。袁术的大将纪灵躺在地上接受军队医者的救治,赵云一脸不屑地拄着银枪看着纪灵。袁术正暴跳如雷地跟袁绍、韩馥等人说着什么。

原来袁术大将杨弘带着队伍到处寻找值钱的东西无果,听说仁寿台被幽州兵包围,外人不得进入,以为里面是库藏,就带着队伍来,想进去抢夺。杨弘与接收仁寿台不让纪灵入内的赵云便打了起来。袁术刚好和袁绍、韩馥等人在一起,得到禀报后,就一同来了。

袁绍见刘宽来到,指着上百车的物件,“子华兄,我等血战方得入城,你怎可纵兵抢夺皇室财货,还将纪灵将军打伤?”

“所有财货,均应交于盟主统一处置!”袁术大声说道,“伤我大将也得严惩!”

“打输了就再打一次吧。”刘通不屑地冲袁术说道,袁术听后吹胡子瞪眼,一见是小苍龙刘通,不敢多言,就摆出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架势,不搭理刘通。刘通经过与吕布一战,小苍龙的“恶名”早已远播。

刘宽没有过多地解释,就叫赵云打开车上盖布,请袁绍等人观看。袁绍、袁术、韩馥等人,一车一车验看后,面露尴尬之色,只有韩馥及沮授一行不停点头,赞许不已。

“诸位,我令部属抢救典籍,保存我华夏文明,待陛下回归后,再如数奉还,不知杨弘将军为何挑衅啊?不知公路兄想如何严惩于我啊?”

袁术瞪了杨弘一眼,一堆破竹子有什么好争抢的,觉得无趣,就打着哈哈和袁绍等人离开了。

刘宽又雇佣了一些人车,派出两千骑兵护送,将近五百车典籍运回蓟城了。

刘宽安排妥当之后,叫来田豫,让田豫领五千骑兵往西去接应曹操。曹操早先带着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等人独自去追击董卓去了。

刘宽来到联军大营,却见袁绍等人在质问孙坚,原来孙坚来向袁绍辞行,欲领军回江东。袁绍得报说孙坚得了玉玺,又见孙坚急忙离去,就质问孙坚,建章殿井中之物何在?快快交出,免得自取其祸。孙坚发誓赌咒,若是得了此宝,私自藏匿,将不得善终,死于刀箭之下。

刘宽也懒得跟孙坚啰嗦,摇头离开,对孙坚此人则是鄙夷不已。孙坚作战勇敢,有勇有谋,麾下程普、黄盖、凌操等猛将如云,一直是讨董先锋,没有想到,也被权势蒙了心,今得玉玺而藏匿,孙家谋逆之心昭然若揭啊!

第二日,田豫接狼狈不堪的曹操而回。却是董卓听从李儒的计策,断定联军会有人来追击,安排吕布在来路上伏击,差点要了曹操的小命。

曹操回来后,大骂袁绍不足与谋,领着部队投扬州去了。

曹操走后,兖州太守刘岱问东郡太守桥瑁借粮,发生冲突,刘岱带着部队,杀入桥瑁营中,将桥瑁杀死,夺了他的部队后也走了。

袁绍见众人散去,也领兵投关东去了。刘宽知道张温、刘和等人去了长安,无可奈何。第二日来见韩馥,告知他准备回归了。

刘宽、荀攸、韩馥、沮授等人站在洛阳城头,望着面目苍夷的洛阳城内外,唏嘘不已。韩馥是这次讨董的积极倡导者之一,对于这次关东联军的失败,更是痛心。

刘宽感慨之际,突然想起了曹操后来所作的《蒿里行》,有感而吟诵起来。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淮南弟称号,刻玺于北方。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刘宽直接背诵了出来。

韩馥、荀攸、沮授等人虽然没有明白淮南弟称号的意思,但不妨碍对刘宽的钦佩,诗中不仅对因战乱而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苦难,表达了极大的悲愤和同情,对造成这些的首恶元凶也给予了揭露和批判,同时也总结了关东联军失败的原因。众人对刘宽忧患江山百姓的情怀和犀利的眼光及豪迈的气魄无不敬服。

次日,刘宽率田豫、毋丘俭、赵云等人,领着一万骑兵往青州方向去了。

第91章 大丰收

刘宽等人一行往东而行,经过陈留城外,刘通突然过来,“老爸,怎么不去陈留己吾城村?”

刘宽不解,疑惑地看着刘通。“己吾有古之恶来啊!”刘通有点生气地喊道。刘宽恍然大悟,对啊,这次没有看见典韦跟着曹操,难道,他还在老家?

刘宽赶紧问荀攸,荀攸也不知道己吾城村在哪里,便找来人问清楚了己吾城村所在。刘宽派人进城通报了陈留太守张邈后,在城外安营扎寨。

刘宽带着荀攸、毋丘俭、刘通、刘雷及五十骑兵来到了陈留三十里外的己吾城村。打听了典韦家住何处,寻了过去,典韦家中只有几间茅草屋,父亲早逝,只有一个将近五十的母亲在家。

荀攸向典母介绍了刘宽,说乃是大汉皇亲、幽州牧之子,前将军、蓟候刘宽来征辟典韦,典母很是感动,说道:“侯爷,我儿已经从军,前些日子随张太守讨伐董卓去了,侯爷刚从洛阳归来,不曾见过我儿?”

刘宽听后很是懊悔,自己怎么不知道典韦先前跟的是张邈,讨董期间,曹操和张邈一直混在一起。凭着曹操惜才如命的性子,这个时候估计典韦已经被他挖墙脚了。刘宽很是失望,叫刘雷留下一百金给典母,就回营了。

荀攸虽然不知道典韦是何人,但知道刘宽珍惜人才,又见他神情萎靡,就对刘宽说道:“侯爷,陈留西南两百里就是颍川,上次文若曾经向侯爷举荐过的郭嘉就在颍川,不知侯爷派出辟召的人有没有找到郭嘉,其实颍川还有陈群、钟繇等大才,不如再派人前去辟召。”

刘宽听后大喜,将田豫、刘雷叫来,吩咐他们带人带着重礼前去颍川,特意叮嘱田豫代表自己去延揽郭嘉、戏志才、钟繇、陈群、徐庶等人。

荀攸很是纳闷,戏志才自己倒是稍微听说过,徐庶是谁?自己颍川本地人不知,刘宽怎么这么清楚?

刘宽见荀攸脸色有异,以为荀攸认为自己不亲自去,太不重视了,就说道:“公达,非我不敬重颍川豪杰,我去青州有大事,确实是脱身不得,不得已啊。”

荀攸见刘宽说的慎重,便说道:“既然侯爷求贤若渴,攸请亲往,为侯爷延揽众才。”

刘宽听后大喜,“固所愿也,不敢劳尔!”

刘宽就派田豫、刘雷领着五百虎豹营护送荀攸去颍川。

第二天一大早,刘宽为荀攸等人送行后,拔营准备离去,突然有人来报,说一壮汉背着老母来投。刘宽等人赶紧迎接过去,远远看见,一队士兵围着一个黄脸大汉,大汉腰插双戟,扶着昨日刘宽见过的典母。

刘宽见状,知道黄脸大汉就是典韦!大老远就喊道:“可是典韦兄前来?可是典韦兄前来?”

典母告诉典韦,这位就是前将军刘侯爷,典韦当即双膝跪地,“典韦前来效命,望侯爷收留!”

刘宽见状哈哈大笑不止,将典韦扶起,欣赏不已,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典韦本是粗人,见刘宽这么看重自己,感恩涕零。

原来张邈讨董之前招募军士,典韦投军参与了讨董之战,几日前已经回到陈留,昨天夜里告假回家看望老母,得知刘宽白天来找过自己,还留下了重金给自己母亲。典韦早已经知道刘宽父子的勇武,很是钦佩,从军后见张邈无勇无谋早想另投明主,见刘宽如此看重,特来征辟自己,当夜与母亲商量好,一大早就收拾行李,背着母亲来追刘宽了。

刘通听说典韦来投,早已奔来,跳上典韦虎背,搂着典韦脖子高兴不已。刘通对刘宽说道:“老爸,大雷有要务外出,护卫统领一职刚好空缺,典韦大叔可任统领一职吧。”

“合适,合适”,刘宽早有此意,当即任命典韦为自己的护卫统领。叫人服侍典母上了马车,继续向东行军而去。刘宽、刘通、毋丘俭与典韦等人一路畅聊,欢喜不已。

路上刘通鬼鬼祟祟凑近刘宽,说道:“老爸,曹操的虎豹营的名字你抢了,典韦、荀攸等人的墙角也挖了,索性孙策那小子的墙角也挖一挖吧。”

刘宽知道刘通对三国情形远比自己了解,“嗯,说来听听。”

刘宽答道:“陈留一直往东有个彭城,张子布同志就在彭城啊。”刘通嘿嘿笑道。

刘宽一听张昭在彭城,大喜,立即吩咐大军直接奔彭城而去。

一路无话,刘宽一行来到彭城外,彭城就是后世的徐州市,一直是战略重地。此时正是徐州的治所,这时的徐州刺史是陶谦。

刘宽安营扎寨后,让赵云坚守营寨,自己带着刘通、毋丘俭、典韦乔装进了彭城,打听张昭的住处。张昭是彭城名士,倒也好打听,刘宽一行来到张昭府中。张昭十七岁的大儿子张承接待了刘宽一行,刘宽才知道张昭此时正在徐州大牢!

原来陶谦在黄巾之乱中被任命为徐州刺史,到任后,剿灭徐州黄巾,恢复生产,颇有作为。最近因为徐州才子陈琳欣赏张昭,向陶谦推荐了他,陶谦就察举张昭为茂才,却被张昭拒绝了。陶谦大怒,认为张昭轻视于他,就将张昭监禁起来了。

刘宽赶紧回营备好礼物,投下名帖拜访陶谦。刘宽来到陶谦府中,陶谦很是客气接待了刘宽。原来陶谦是丹阳人,曾经在刘宽祖父刘舒任丹阳太守时,做过刘舒的从事。

陶谦叙起旧谊来,刘宽心想,有这层关系就好办事情了。就开门见山告诉陶谦自己为张昭而来,希望陶谦成全。陶谦也是爱才之人,所以监禁张昭也是下下策,希望逼迫张昭出仕。

刘宽见陶谦犹豫,就说道:“小侄愿意奉送草原良驹500匹,以资徐州,万望侯爷成全!”陶谦因功被封为溧阳候,所以刘宽以侯爷相称。

徐州比不得幽州,幽州因为鲜卑、乌桓等草原部落的归服,战马无数,徐州却是战马奇缺的。陶谦本也觉得难以拒绝刘宽,听说刘宽以价值万金的马匹相换,当即就同意了。

张昭出狱后,得知是刘宽以五百匹马的代价将自己救出,感动的热泪盈眶,当即拜刘宽为主公。刘宽看着三十五岁上下的张昭,见他儒雅庄重,心中欢喜。就劝张昭将全家带上跟自己往青州去了。

一日早晨,行至琅琊国,张昭对刘宽说道,“主公,前方琅琊国治所开阳,开阳骑都尉臧霸屯守于此,不听陶恭祖号令,张昭愿为主公得此劲旅。”

“可是臧宣高!”刘宽问道,刘宽知道臧霸也是名将,没有想到现在是陶谦部下,却独自成军,不听陶谦调遣。

张昭说道:“正是,某与臧宣高乃是好友,我下狱后,他还遣人告知我要攻打彭城相救,我告知他,陶恭祖非是相害于我,监禁我乃是想用我,臧宣高才作罢。臧宣高颇有志向,陶恭祖暗弱,非明主也,正彷徨无主,若得知君候相邀,必欢欣而来。”

张昭说罢,请刘宽在开阳城外安营,自己一人去了开阳城见臧霸。

半日后,张昭带着一队人马来到刘宽大营,刘宽远远看见张昭骑马领着几位将领而来。

刘宽快步迎接上去,见为首的是一位黑壮稍矮的三十来岁的汉子,刘宽哈哈大笑,大声唤道:“可是宣高兄前来?可是宣高兄前来?

”黑壮汉子飞身下马,紧步来到刘宽面前,单膝跪地拜见刘宽,“臧霸拜见侯爷!”

随同的几人也纷纷拜下,“孙观拜见侯爷!”

“尹礼拜见侯爷!”

刘宽一一将众人扶起,引入帐中。

刘宽将赵云、毋丘俭、典韦等人也介绍给臧霸等人。刘宽见臧霸部将孙观、尹礼均有将才,赞许不已。

见礼后臧霸说道:“某闻幽州北定鲜卑、乌桓、高句丽,内举百业,屯田安民,好不兴旺,真乃大丈夫所为也!得闻侯爷父子求贤令,早想投奔,怎奈山水阻隔,万千儿郎不好安置。今侯爷亲至,万乞收容。”

刘宽见臧霸说得诚恳,便说道:“开阳与青州、兖州交界,又临近豫州,狼虎环顾,非久安之地。陶恭祖年事已高,宽仁暗弱,值此乱世,自保成疑。宣高兄何必珍惜这鸡肋之地,不如与我等同入幽州,同建功业!”

臧霸听后当即拜倒,孙观、尹礼纷纷跟随拜倒。“臧霸拜见主公!”

张昭在一旁抚须点头。刘宽扶起众人,刘宽看着张昭、臧霸、孙观、尹礼等人,心中嘿嘿不已,大丰收啊大丰收!大声吩咐道:

“备宴畅饮!”

第92章 上清老道

刘宽等人在开阳停留了几天,臧霸部属共有骑兵三千人,步卒一万两千人,臧霸收拢部队,准备辎重粮草,然后挂印率领部队跟着刘宽的骑兵一路向临淄行去。

临淄系青州治所,青州军兴起后,青州刺史为青州军所杀,百万青州军实际上已经控制大半个青州。

刘宽等人引军来到临淄城下。早有张唯接到通报前来迎接,对张唯刘宽、毋丘俭等人还是熟识的。张唯来到军前,向刘宽行礼,“侯爷,圣姑请侯爷安营扎寨于城西,请侯爷率众将入城,圣姑为侯爷接风洗尘。”

刘宽吩咐全军安营扎寨,命赵云、孙观、尹礼等人守好营寨,就带着张昭、臧霸、毋丘俭、刘通、典韦几人随张唯进城。

张昭见状,不安地阻止刘宽道:“主公,圣姑怎不亲自来迎,不可亲身犯险。”

刘宽见张昭稳重,觉得其担心多余,说道:“我与圣姑乃是同门,又有白头之约,子布勿虑。”

张昭并不了解圣姑及她与刘宽的关系,就不再言语,骑马跟着刘宽进城了。

众人进得临淄城,来到青州府衙大堂,张唯请众人入座,说是去请圣姑来见,便离开了。

张昭低声对刘宽说道:“主公,我等已经陷于死地矣!”

刘宽听后惊醒,心道,自己来青州,王灵儿至今未露面,也未见到张璞,此事甚是蹊跷不合常理。刘宽知道如果青州军谋算自己等人,众人无论如何也是难以逃脱的,于是将刘通唤至身前,低声说道:“通儿,我等已经被算计,除你之外,无人可以逃脱,你一会趁机离去,龙腾步天下无双,你出去后,叫赵云围住临淄,并请鲜于辅带兵前来相助。围城不解,我等无忧。”

刘通听后只是摇头,“老爸,我不要离开你。”说着双眼泛红。

“你不离开,为父就真的无生还可能了!”刘宽厉声说道。

“谁也休想离开!”就在此时,话音一落,只见史阿、张唯推开半掩的大堂大门,走了进来,身后院子里面站满了甲士,纷纷张弓对准刘宽等人。

刘宽见状,怒道:“张唯,你这小人!为何背信弃义?圣姑何在?”

张唯听后不但不羞愧,反而气愤说道:“刘宽小儿,圣姑被你蒙骗,已经被王师软禁,你罪大恶极,谋害大良贤师,今天理昭昭,将你这恶贼送上门来,还不束手就擒?”

刘宽听后看向史阿,见他阴险地瞪着自己,刘宽知道自己杀死张角的事情,王灵儿是不会告诉别人的,肯定是王越、史阿告诉了张唯。

张唯、张璞本是张角亲信,知道了自己杀死张角,如何能放过自己。听张唯话中之意,王灵儿甚至张璞都已经被软禁了,王越也应该来了。自己一行人,除了典韦双戟从不离身,其他人并未带兵器入城。即使带了也无济于事,无论如何也是逃不出几万军队驻扎,高墙耸立的临淄的。

刘宽见典韦、毋丘俭、臧霸等人围在自己身边,准备动手,就将他们制止,自己安然地退到案几边,坐了下来。众人见状也纷纷就坐。

却说刘通,在史阿等人进门时候,趁他们注意力集中在刘宽等人身上时,悄然靠墙,来到窗边。史阿等人见刘宽坐下,也就放下心来,这时却听见,窗户一响,一道小身影翻窗越出。

史阿大叫不好,追了过来,“射死他”。张唯见状,反身出门对门外弓箭手命令到。

刘宽知道刘通龙腾步的厉害,摆手安定身边其余众人,勿要轻举妄动。

这边刘通跃出窗户,腾步上房,不待箭枝及身,几个纵跳,从府衙屋顶,跳到了其他民房屋顶直奔城外而去。张唯赶紧吩咐将领带兵前去抓捕。自己则回到大堂将刘宽等人带到后堂屋内看押起来。

史阿轻功很是了得,上房追赶刘通,让史阿惊讶的是,刘通身体较小,一跃却有数丈之远,追不了多久,就被刘通远远甩下了。史阿知道无法追上,就放弃了。

刘通心急,不管不顾提起真气,在屋顶之上一路向城西飞奔。却见有一个身影,一直不紧不慢地紧随自己。刘通以为是史阿,也不细看,只顾着逃跑,几里地后,刘通依然不能将追赶自己的人摆脱,很是纳闷。

按理说自己的龙腾步史阿是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的,就扭头后看,只见一个头发银白的灰袍老道士,不知多大岁数,手提拂尘,轻松地跟在自己身后。刘通快他也快,刘通慢他也慢,令刘通惊讶的是老道士用的也是龙腾步,一步飞跃的距离比自己更远,身形却不像自己迅猛,反而显得很是优雅。来人显然功力远在自己之上。

刘通暗叫糟糕,也不知道这老道士跟史阿是什么关系,既然来追自己,应该是自己的敌人。刘通着急去给赵云报信,于是拼命赶路。

刘通来到城墙附近,之前没有屋顶的时候,刘通跃上跃下也没有什么,但西城城墙上下到处是青州军兵卒,刘通想着前有阻敌,后有追兵,没有他法,只有硬闯了,就咬牙直闯。

城墙上下的兵卒早已接到命令严守,见刘通几纵几跃要从城墙飞跃,纷纷向他射箭。

上墙之前,刘通躲避箭枝倒也轻松,当从上墙台阶护栏借力上升,快到城墙时,刘通身在空中,眼见要落在城墙上,力竭而速度迟缓之际,数十只箭枝飞来,刘通暗叫不好,吾命休矣!刘通无法躲避,双眼一闭。

刘通突然觉得有人抄起自己的身体,自己突然又向前飘去。刘通睁开眼见,看见老道士,挥舞拂尘将箭枝纷纷拨落,揽住自己,落在城墙,一步跳上女墙,再一步从女墙上向外跳下,凌空飞渡十几丈后,稳稳飘落在地面。老道士不管刘通挣扎,快速远离城墙,躲过继续射来的箭枝。

老道士并不向城西赵云军营而去,而是沿着城墙与军营中线往北来到一个树林,将刘通放下。

刘通臌胀着通红的小脸,看看老道士,“老爷爷,你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吗?哦不,你是我老爸派来的救兵吗?”

老道士慈祥的摸摸刘通的脑袋,摇摇头。“你跟我四爷爷一样,也是个哑巴?”刘通见老道士不说话又问道。

“你四爷爷是谁啊?”老道士见刘通可爱,温言道。

刘通见老道士开口,知道自己误会了。刘通不知老道士是敌是友,心情稍微平复后,对老道士戒备起来,后退几步,瞪着老道士不再言语。

老道士见刘通小小年纪武艺非凡、心机却是不浅,微笑道:“小娃娃,我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的。”

“那你是谁啊?”

老道士并不回答刘通,反而问道:“小娃娃,你的真气像是正一盟威道的,但你却会我门中纵身术,是谁教你的啊?”

刘通见老道士知道自己的底细,也很是好奇老道士怎么会龙腾步,当日张娥明明说龙腾步是自己夫妻所创,心想老道士应该和自己岳父母有关系。

刘通低头沉吟,然后抬头直视老道士,认真地说道:“你是大人,你先说,你的龙腾步是谁教的啊。”

老道士听后,知道刘通所说的龙腾步指的是自己刚才追他的纵身术,很严肃的向西南昆仑山方向拱手道:“在下上清玉真子,乃是恩师苍椿子真人首徒,业艺当然是恩师所授。”

“你是龙端儿师兄?那也是我师兄啰!”刘通听玉真子说是苍椿子的大徒弟,兴奋地上前,拉着他的袍袖说道。

玉真子听刘通说后,又惊喜又是疑惑,惊喜的是自己几十年寻访,终于有了师父一家人的消息,疑惑的是,刘通小小年纪怎么会和应该八十多岁的龙端儿一起称自己为师兄。

玉真子蹲下身来,抓住刘通双肩,“龙端儿现在何处?”

刘通被玉真子抓得有点痛,扭开他的双手,淡淡地说:“端儿是我老婆,当然在我家里啰。”

玉真子听后,更是惊讶,张嘴一时语塞。

第93章 夫妻同体

玉真子见刘通不似谎言相欺,但所言荒诞,也不太相信,“小居士,我乃龙端儿师兄,你现在带我去见龙端儿如何?”玉真子再次抓住刘通双肩好像恳求地说道。

“师兄,刚才您应该看见了,我父亲和几位叔叔被他们抓住了,我得赶紧告诉我赵云师叔,设法将他们救出。龙端儿我自然会带你去见的。”

刘通看着玉真子,心思急转,又说道:“师兄,你如此神通,要不你帮我救出他们吧。”说罢眼神哀戚,望着玉真子。

玉真子听罢,站起身来,摇头到:“我乃修道之人,自商周之战,截教、阐教中人多有参与,相互攻杀,极大耗损我三教后,三教教主有感于三教全无规矩,扰乱世间本有的兴亡之道,特降下法旨,明令,自此后三教修仙之人不得再参与世间权力争斗,我乃三清弟子,又有灵气修为,乃在禁忌之列,怎可参与诸侯争斗。”

刘通也曾听说道教有此禁忌,想想也对,自从姜子牙助周灭商中,阐教、截教、人教三教大战后,再也不曾听闻有修仙得道之人参与世间争斗。原来是三教经过大劫后便有了此禁令。

刘通听后说道:“这怎么是权利争斗?刘宽乃是龙端儿和我的父亲,您只是帮师妹救出自己亲人而已!”刘通言罢,见玉真子面无表情,继续说道:“您也不需要大开杀戒,只要救人就行,您不救人,我怎会有空带您去见龙端儿?”

玉真子听后还是不语,却心中矛盾,自己几十年寻找恩师,好不容易弟子贾诩告知自己说在虎牢关见过龙腾步,特意追寻而来。

原来玉真子俗家弟子贾诩在董卓军中任校尉,当日在虎牢关上,看见刘通驯服赤兔马时所用的龙腾步与玉真子的纵身术一模一样,知道自己师父一直在寻找苍椿子全家,就派人告知了玉真子。

玉真子得信后,日夜兼程追到洛阳,听说刘宽一行一路往东后,又追到了陈留,一直到开阳才赶上,随后一直在一旁观看,却见刘宽父子平时练武时显示的武艺不是上清派的。好不容易看清刘通逃跑施展的,的确是自己师父所创的纵身术,玉真子确信刘通与苍椿子有莫大的关系。

玉真子当年外出,没有经历苍椿子夫妇被围攻的事件。只是知道苍椿子被人陷害,为三清不容,全家被禁锢。这几十年,玉真子寻访辛苦,如今得到线索,怎能轻易放弃。

玉真子心想,看来自己难以说服这个童子带自己去找龙端儿了。玉真子招呼刘通坐下,自己也盘坐在草地上,“刘通小友,我虽然已经在一旁观察你有些时日了,你除了龙腾步之外,所学并不是我上清武艺,我如何相信你所说?”

刘通心想,我要是再这么跟老道士折腾下去,不要说老爸等人危险了,就是赵云带领的大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说不定也会被青州军暗算,无论如何也得尽快通知赵云。

“师兄,我有信物,你可跟我前去验看,看到此物,你就相信我所说不假了。”刘通恍然有悟似的站起来说道。

玉真子点点头,将刘通拉起。然后跟着刘通前往赵云营中去了。

来到营中,赵云见刘通独自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老道士,不明所以,刘通见赵云一头雾水,大人似的说道:“师叔,速请孙观、尹礼等将军大帐议事。”说着带着玉真子来到大帐。

刘通进账后,请玉真子就坐,自己来到帅位,将倚靠在帅位后立柱上的两根苍龙棍一手一根拎起走向玉真子,玉真子早已看见苍龙棍,迎了过来,接过一根用手抚摸,如见老友,老眼泛泪,不停点头。

此时,赵云、孙观、尹礼等人到来,刘通介绍了玉真子后告知了众人临淄城中发生的事情,赵云听后大怒,就要点兵攻城,孙观劝住赵云,说道:“主公等人被困有些时辰了,青州军却未攻击我军,知道公子已经向我等通报,不好再用计谋害我等,此恰恰说明以下几点,一是城中青州军兵力有限,若不然不必用计也可攻击我军,二是说明史阿等人只掌控了城中青州军,不然为何不见其他地方驻扎的青州军有异动,若不然,我军孤身置于青州,周围几十万青州军还不早将我等生吞了。”

赵云听后,觉得孙观说的有理,刚才自己一听自己最敬重的师兄刘宽深陷险境,就要犯浑,果真是关心则乱了,对孙观顿生敬意。

刘通见孙观沉稳、见识不凡,也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正色说道:“我父亲有令,一是请赵云将军安排好营寨,派军将临淄围困,二是速派人请鲜于辅部从霸县前来支援。哦,对了,再派人日夜兼程去幽州将龙端儿接来。”

刘通说着看看玉真子,刚才传令第三条是自己加的,刘通见玉真子听说接龙端儿前来面色舒缓不少,也很是自得。赵云等人随后离去,派兵将临淄包围了起来。刘通就将玉真子留在营中,与他磨了起来。

玉真子在营中住了下来,等龙端儿的到来,却也不曾答应刘通的请求,帮他去城中救人。

却说王越在汉灵帝刘宏去世、董卓进京后,就辞去了宫中武艺教习一职,史阿回到洛阳后,王越得知王灵儿掌控上百万青州军,虽然青州军老幼妇孺都有,但也有能战之士几十万,不由的心动。就趁着董卓和关东联军大战之际,来到青州见王灵儿,劝说王灵儿将青州军带往汉中,与张鲁合兵一处共图大业。王越对祖庭忠心耿耿,无不为祖庭利益考虑。

王灵儿却当场拒绝,“父亲,我青州军人人喊打,偏安一隅自保尚且困难,如何穿越中原去往汉中?且刘宽师兄曾言,张鲁师叔在汉中****,愚昧民众,穷兵黩武,并非为苍生谋福,女儿断然不会与之同流合污!”

王越听后勃然大怒,拂袖而去。之后数日王越耐着性子与史阿轮流来劝说王灵儿,王灵儿还是不松口。王越见王灵儿不但不同意带领青州军投奔张鲁,反而加快了向幽州移民的步伐,更是气愤。

史阿见王越也无法劝服王灵儿,又得报刘宽讨伐董卓归来,绕道青州来接王灵儿,且见王灵儿知道刘宽要来每日容光焕发翘首以待,心中恨意更深。遂向王越献计,分别将刘宽杀死张角之事告知张璞、张唯,并劝说青州军不要上了刘宽的当,而应前去投奔道门张鲁。

张唯听后对刘宽恨之入骨,欣然同意投奔同属道教的张鲁,张璞则坚信刘宽的为人,不相信刘宽无故杀害张角,更不愿意背叛圣姑。史阿见张璞不听自己之言,就当即斩杀了张璞,命张唯控制城中军队,并将王灵儿软禁起来。

王越每日劝说软禁的王灵儿,王灵儿伤心欲绝,没有想到自己最亲近的父亲和师兄竟然谋算自己!王灵儿对王越的劝说置若罔闻,王越直斥王灵儿被刘宽甜言蜜语蒙蔽,王灵儿懒得回答的时候,就说道:“刘宽乃是我夫君,夫妻同体,何来蒙蔽?”

王越听后更是大怒,大骂王灵儿不知羞耻。两人多日来多是不欢而散。

更让王越心情不好的是,刚刚掌控临淄没有几日,就接报,幽州军已经来到临淄。

第94章 道门的怨气

临淄城外,幽州军营。刘通又是一大早在大帐外练习地煞棍法,一套棍法后,微微发汗,浑身舒畅,练罢回帐,见玉真子也早已起床,正在打坐。

刘通过去向玉真子行礼,玉真子与刘通接触几日,见他聪慧无比,又相信了刘通的身份,对他很是喜欢。

“大河内功心法似乎绵延未绝,五行诀应是练气聚气之法,你师父为何没有教授你灵气修炼之道呢?”玉真子好奇地问道。

刘通就将天一盟威道要术只传张氏嫡子嫡孙的规定告诉了玉真子。玉真子听后叹到:“哎,种种缘由皆因我师父而起啊。”

“这也与你师父有关系吗?”刘宽好奇问道。

玉真子点点头,“你道仅仅是我师父、师母结合,有必要受到如此重的惩罚吗?我上清观并不歧视异类,我师父乃是得道真龙,已得七窍,我上清道士也不禁婚配,为何正一盟威道和三清要围攻我师父全家,皆因皇室欲除之而后快也。”玉真子一时兴起,就将各种缘由讲述了出来。

却说汉顺帝刘保欲在正一盟威道、上清、玉清、太清几派中选任护国真人,确立国教。张道陵曾在朝中为官,被封为冀县候,热心于护国真人一职,上清掌教赤松子与张道陵交好,与汉顺帝也有往来,上清观对护国真人一职也志在必得,太清、玉清也互不相让。

此时赤松子师弟与张娥热恋,引起了一直暗恋张娥的赤松子大弟子天枢子的不满与记恨,天枢子失意,一次酒后无意中跟玉清观一好友透露,苍椿子乃是真龙,天枢子乃道门卜算高人,言道,苍椿子五爪金甲成型之日即是真龙天子出世之时。

玉清门在护国真人即将确定时,感知自己门中无望,就将苍椿子乃护佑真龙天子之神的说法告知了汉顺帝刘保。刘保当然希望汉室江山千秋万载,听说有真龙所护佑之人将代汉而兴,那还了得,一心想将苍椿子除去。

此时苍椿子、张娥已经隐居并生下孩子。汉顺帝刘保更加担心苍椿子夫妇结合生出龙子,当即将赤松子、张道陵找来,以异类结合有违天和为由,并以此事不结,正一盟威道、上清观将永远退出护国真人的争夺相胁迫,张道陵及三清众人各怀心思,参与了对苍椿子夫妇的围捕。

之后便有了苍椿子夫妇及龙端儿被禁锢的事情的发生。赵升徇私保护龙端儿被发现后,被张道陵斥责,张道陵倍感被高徒欺骗,便降下法旨,从此非张氏嫡子不得传其飞升要术。

刘通听到此处终于理解为何张道陵要后代不再将要术外传的原因了。

却说之后,赤松子及张道陵携王长、赵升飞升,汉顺帝得知张道陵、赤松子徇私,并未将苍椿子全家处死,却也奈何不了二人,但刘保此后不但没有继续选任护国真人,也没有如约认定正一盟威道及三清的合法地位。造成众道门对当朝的极度不满。

据说,黄巾之乱前与马云义约定共同起事的太监封谞,就是玉清门人,而十常侍之首张让也是道门中人,只是张让等人名声不好,此后同门不认而已。

无独有偶,玉真子因汉顺帝刘保对苍椿子夫妇的谋害,对汉家皇室也痛恨不已,有感于修道之人不得参与政治斗争,在授徒之时特意挑选了资质颇佳之人,根据其志向,传授奇门遁甲、权谋之术,以谋汉祚。

其中贾诩、陈宫就是玉真子之徒。贾诩、陈宫并未受箓,乃是俗家弟子。贾诩辅佐董卓及之后的李榷、郭汜乱汉,甚至焚毁洛阳,均是其因师祖被害的泄愤之举。

“师兄,龙端儿他们被围捕,你当时干什么去了?”刘通问道。

“当时各门各派对护国真人一职均势在必得,但恩师却无功名之心,恩师见昆仑山众弟子人心浮动,便让我游历修行去了。待我回归,却已物是人非。”玉真子痛心道。

“三清痛恨当朝,不知我正一盟威道祖师是否痛恨当朝?”刘通好奇问道。

玉真子摇头,“张天师得道之人,我实不知。”

其实,连玉真子也不知道的是,赤松子、张道陵飞升后,也对当朝的出尔发尔及对自己道门的打压颇有反感。之后张道陵处罚赵升及五徒的举措,实际上也是逼迫赵升弟子入世。王长、赵升弟子收徒刘宽、刘通、诸葛亮等人,及三清后辈曹丕、孙权、周瑜、郭嘉、戏忠、司马懿的入世,均与此事有关,也与赤松子、张道陵等道门前辈暗中较劲有关。

而赵升、苍椿子等人被道门处罚的真正原因却不在此,也不为玉真子所知。

这是后话,也是天机,暂且不表。

刘通这时终于知道,汉朝为何始乱于太平教之黄巾起义,为何这么多道门奇人参与了三国长达几十年的纷争。原来道门虽然没有派得道之人出世,却合理地规避了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定下的规矩,纷纷派出了俗家弟子参与了这场浩大宏伟的争斗。

“师兄,贾诩真的是你的弟子啊?”刘通前世对贾诩印象深刻,因为贾诩被称为“毒士”,毒计频出,对汉朝的覆灭起到一定的作用,这时刘通才知道为何这么聪明的贾诩会帮助臭名昭著的董卓等人了,原来是师门恩怨啊。

玉真子点头认可,玉真子虽然觉得一个小童子叫自己师兄怪怪的,却也没有纠正刘通,毕竟,如果龙端儿真的是他的妻子,自己还真的就是刘通的师兄了。

虽然玉真子很想知道龙端儿为何会是八岁刘通的妻子,也很想知道苍椿子夫妇禁锢之处,但却不想求刘通告知,一是自持身份,二是怕刘通以救人相求。玉真子知道只要龙端儿前来,一切就能真相大白,玉真子记得自己比龙端儿大七岁,当年与龙端儿分离时龙端儿只有五岁。

“那能不能叫贾诩、陈宫来投我幽州啊?”刘通受刘宽影响对招揽贤才颇有兴趣。

玉真子不语,没有理睬刘通,却心道:“我昆仑山何必依附于你正一盟威道!”

刘通见玉真子聊兴不佳,就起身去洗漱为玉真子安排早饭去了。

不日后,荀攸、田豫、刘雷等人自颍川而来,刘通替刘宽接待了众人,荀攸早已习惯刘通这个小大人的做派,与荀攸同来的陈群、徐庶则惊叹不已。

刘通对陈群、徐庶执礼甚恭,刘通知道陈群、徐庶大才,虽然此时徐庶只有十五岁,刘通却以师礼相待,让陈群、徐庶感佩不已。

却说荀攸一行快马往颍川征辟郭嘉、戏忠、陈群、徐庶等贤才,却没有遇到郭嘉、戏忠等人,说是游历去了,荀攸好不容易才将陈群、徐庶找到,如约来到了临淄。

刘通向众人介绍了临淄城中的情形,对于青州军的反叛,荀攸、田豫等人也认为应该等鲜于辅带兵前来再做计较。

徐庶出列对刘通言道:“公子,庶初来,愿只身前往临淄城中,说得叛逆来归!”

刘通听后大喜,知道徐庶之才,便点头同意了。刘通请来玉真子,一改顽童做派,正色道:“真人,我知真人不欲参与俗世争斗,也不要真人做任何事情,只求真人与徐兄同去临淄,如遇危险,只要将徐兄安全带回即可。我父也是端儿之父,望真人成全!”说罢,向玉真子拜倒。

玉真子见刘通说的真诚,也有感于刘通父子与师门的渊源,龙端儿相见在即,不想让龙端儿失望,便点头同意了。

赵云当即将将派使者进城的信件射入城中,第二日一大早,玉真子、徐庶来到西门,西门守将见幽州军果如信函所说,只是进来了一个老道士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便放心地将大门打开,将玉真子、徐庶迎接进城,带至临淄府衙来见王越。

第95章 徐庶说王越

王越最近有点焦头烂额。在史阿的怂恿下,掌控了临淄青州军,却始终无法说服王灵儿,王灵儿甚至威胁,如果王越伤害刘宽,她就当场自裁随刘宽而去,王越愤怒地问,这是为何?王灵儿甚至毫无羞涩地说,他们已经有夫妻之实,必生死与共!

王越越来越相信王灵儿与刘宽有夫妻之实,也越来越感到一种无力感,自己一直醉心剑术,对御人、军营之道毫无涉猎,更不擅长。

青州军从下而上对圣姑敬佩尊崇,长久以来,随着一批批青州军移民幽州的成功,幽州早已成了他们的想往,是美好生活开始的地方,是重生的地方。

最近听说幽州蓟候来接青州军,青州全军上下早已从心态上准备就绪,然而近期却谣言四起,各种猜测纷飞,军心有点不稳。

王越虽然很少去军营,但却知道这一切。王越见过刘宽一次,刘宽只是对王越说,“我欲安民、富民,师叔欲将青州军带往何地?”

是啊,王越自己在想,我真的能将青州军带到汉中吗?中原诸侯环立,青州军乃是黄巾军余部,人人垂涎,难道像史阿说道,曹操乃是雄主,投奔他去?那我王越何必父女反目?

当听说幽州军有人来谈判时,王越也有点期待,来人会说些什么。

临淄府衙大堂,王越端坐堂上,张唯、史阿一左一右满脸怒气地瞪着坐在上首的徐庶。玉真子目不斜视,对大堂情形视而不见,好像是只顾着闭目养神。

徐庶起身向王越抱拳:“敢问王大侠,可与蓟候有私仇?”

“不曾有。”王越淡淡说道。

“敢问王大侠,可是要列土封疆,争霸天下?”

“王某无德无能,不曾奢望。”王越加重语气答道。

“敢问王大侠,假若一切顺遂,即使您将青州军带往汉中,汉中崛起,您来日可能异姓封王?”徐庶微笑言道。

王越迟疑不语,微微摇头。

不要说青州军到不了汉中,也不要说汉中在诸侯林立中实力较弱,能否生存下去,即使汉中崛起,自己无军政之才,为政一方都难,更不可能异姓封王了!

徐庶起身道:“我主公刘宽,乃汉室宗亲,曾祖刘嘉任光禄勋、祖父刘舒乃丹阳太守、其父刘幽州乃当今太傅,位极人臣,我主公刘宽弱冠之年就是蓟候,现为前将军,其兄刘和乃是陛下重臣,刘家人人殊荣,今我主公父子威望卓著,广受爱戴,现幽州百姓安居、百业兴旺、兵强马壮,王大侠独女与我主公已有白头之约,王大侠之孙将来也必定显贵无比,王大侠谋夺青州军,岂不是谋夺自己子孙之福祉,送与他人,又能换来何物?岂不是将自家夜明珠送人换一粒粟米耶?”

徐庶言罢拱手,不再言语,默默地看着王越。

王越沉吟不语,心中澎湃,是啊,刘宽眼见就是自己的女婿了,我这不是挖自家墙角补别人家围栏吗?自己祖庭观念是不是太盛了些……

张唯见状,知道王越将被说服,起身抽出腰刀,向前指向徐庶鼻梁,怒道:“刘宽杀我大良贤师,死不足惜!”张唯见徐庶乃是一书生,料定会被自己威势所骇,就此闭嘴。

哪知徐庶自小乃是轻侠,游历江湖日久,只见张唯腰刀逼来,徐庶侧身避过,抽出佩剑,一剑向张唯左肋捅去。

面对一年弱书生,张唯哪曾防备,只当徐庶只会耍耍嘴皮子,却惊恐发现自己已经被刺,又听得皮肉开裂之声。张唯低头,看见长剑自左肋腹腔而入,自右肋下腹腔而出,将自己刺透了。

徐庶一脚将张唯踢倒,“张角祸乱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大堂之上岂由你置喙!”说罢抽剑还鞘。

王越正在沉吟,不曾料到这个书生如此大胆,史阿被张唯后背所遮挡,待到看清时,已经来不及救援。

剑透张唯的瞬间,史阿飞身捏指直取徐庶咽喉而来,眼见要成功,却见玉真子左袖上拂,一股强大真气将史阿身体震退,史阿落地,勉强站稳。

王越看出玉真子乃是绝世高手,身怀灵气修为,自己师徒绝非对手,拱手对玉真子说道:“多谢真人手下留情!”

王越看了看一脸愤怒的史阿,不住地摇头,凄然说道:“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便吩咐人去将王灵儿、刘宽等人带来。

史阿听后,跪倒在地,对王越三叩首后,起身而去。王越知道,这个徒弟从此将离自己而去了。颇感无奈又无助。

刘宽、王灵儿等人到大堂后,刘宽看见王灵儿身形消瘦不少,心中怜爱,上前将王灵儿揽入怀中,王灵儿日思夜盼之人终于得见,不免泪眼婆娑,在刘宽怀中抽泣起来。

见众人在堂,王越脸色尴尬,刘宽双手扶正王灵儿,拿出手绢替她拂去泪花,“灵儿受苦了,刘宽今日起誓,今生今世永不负卿!”说罢将王灵儿扶入座位。又向王越行礼,“谢王师叔成全!请王师叔前往幽州,刘宽好日夜侍奉请教。”

王越颔首微笑,摆手请刘宽入座。

徐庶见众人礼罢,上前单膝跪地,对刘宽行礼道:“颍川徐庶拜见主公!”

刘宽见来人十五岁模样,身材高大,儒雅而颇具侠气,也知道自己解困,乃是徐庶游说之功,大步起身将徐庶扶起,“元直之名,如雷贯耳,刘宽久慕矣。”刘宽将徐庶扶入座位坐定。

刘宽早已看见玉真子,见他仙风道骨,以为是同门师长,躬身下拜,“刘宽见过真人!”

玉真子老听刘通提起其父,如今看见刘宽,相貌不凡、风度斐然,礼贤下士,应对有度,心中敬佩,心道,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啊!欣然回礼。

随后,刘宽安排人将城外田豫、荀攸等人接入城中,着田豫、臧霸负责接收、整编临淄城中近两万青州守军。张昭则挽着王越甚是亲密,一旁叙话去了。刘通进城后缠着王灵儿,有着说不完的话儿,王灵儿母性天然,也很是疼爱古灵精怪的刘通。

张昭见田豫、荀攸等人聚齐后,拱手对刘宽说道:“主公,三日后乃黄道吉日,今诸喜临门,不如主公与圣姑就共结连理,让我等讨杯喜酒喝如何?”

刘宽看向王越,见王越面露喜气,心知张昭必定是与王越商量妥当了,便站起身来,对王越行礼道:“固所愿,不敢想尔!”

刘通听后拉着含羞的王灵儿的手晃荡着说道:“好啊,好啊!”

众人见大事一定,无不高兴。

当夜,刘宽请张昭、荀攸、陈群、徐庶、田豫、毋丘俭、臧霸议事。

刘宽介绍了诸侯讨董的情形,介绍了幽州的政策后说道:“幽州原来偏安一隅,本欲聚民屯田、埋头发展,今中原糜烂,诸侯割据势成,一旦曹操、袁绍等人在冀州、兖州稳固,将尾大不掉,幽州将难得安宁。不知诸位有何教我?”

徐庶年轻气盛,说道:“幽州休养生息已有经年,只可进取,不可错失良机,故步自封,应趁诸侯弱小之时,涤荡诸丑,不可养虎为患!”

张昭点头道:“刘州牧先帝时就总督北方四州,今冀州韩馥、袁绍相争,兖州刺史刘岱擅杀东郡太守桥瑁,兖州多有不稳,而青州大半已在我幽州掌控,趁此弭乱之际,主公当以雷霆之势一统四州,为陛下扫除宵小,归复我大汉正统体制!”

“子布、元直之言甚是!”

荀攸起身言道,“我与主公讨董时,见诸侯枭雄四起,孙坚、袁术、曹操、袁绍皆乱世之雄主,原本在下亦以为我幽州当再休养几年,今观诸侯,我幽州发展之际,他们岂能毫无作为,今我幽州鲜卑、乌桓、高句丽诸部归附,移民屯田卓有成效,实力远强于诸侯,应趁诸侯病弱之际,鼎定北方四州,以为根本。待四州安定,遂可一统北方,经年累成之日,可复我大汉昔日之荣光也。”

刘宽点头,望向陈群,陈群稳重,初来乍到,没有主动发言,刘宽问道:“长文兄以为如何?”

陈群儒雅,声音却很洪亮,“主公,师出而必有名也,而今出师三州之名已具,且我幽州天时、人和、地利皆备,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也!”

刘宽大喜,“哦,长文可细细道来!”

第96章 青州刺史

陈群起身步入大堂中央,言道:

“主公三日后与圣姑大婚,青州数十万军队已经为幽州掌控,主公可整编得精兵数万,派一两大将数月之间即可平定全境。

黄巾之乱后,青州最为糜烂,今主公平定青州,大汉全境黄巾余部,青州为最,此乃不世之功也,即可上表为青州州牧。

青州军民不必跋涉千里入幽州,可以青州为根本,派遣能吏,数年之后,又一富庶之州也。

东郡太守桥瑁原为兖州刺史,今为现刺史刘岱擅杀而夺其兵,刘岱无德,兖州不稳,正是用兵之际。那桥瑁乃是故太尉桥玄之从子,桥玄之子桥羽现为任城国相,与群有谊,桥羽一族不是不想报仇,乃是无此能耐也,群愿意说服桥羽来投,以为兄报仇之名率军入兖,驱逐刘岱易如反掌耳!

冀州情形,一言以蔽之,客强而主弱,袁绍寄居冀州,辎重粮草全赖刺史韩馥供给。然袁绍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与冀州谋士将领多有勾结,火并之日不远。然我幽州军自东、北两面将形成对冀州夹击之势,刘州牧以四州总督身份,调和冀州,驱逐袁绍,掌控冀州后,依然以韩馥为刺史,派上将驻守,如此我幽州、青州、兖州、冀州连成一片。

冀州自古乃是重地,人口众多,富庶无比,为我幽州军之根本也不为过也!一旦事成,主公大事可成也!”

刘宽闻言大喜。荀攸、张昭等人无不点头称是。

徐庶兴奋说道:“长文真知灼见,此中种种,我幽州确实皆具天时、人和、地利之优势,乃师出有名之良机也!”

这席对答对幽州军意义深远,史称“临淄方略”。

刘宽拍案而起,“今命张昭为青州长史,选任诸曹,臧霸为中坚将军,协同奋武将军田豫负责整编青州军,精选兵卒六万,加强训练,备战兖州。命孙观为威远将军继续统辖开阳军,尹礼为宁远将军辅之,命陈群为典农将军,负责安置其余青州军,在青州开荒屯田,安民屯田一切事宜,可以自决。徐庶为蓟候侯府长史。”

当日荀攸书写表章,上表表刘宽为卫将军、青州州牧。

刘宽议完军政后来见玉真子,玉真子早已知道刘宽父子与苍椿子、张娥夫妇及龙端儿的渊源,对刘宽甚是尊敬。当日玉真子答应陪徐庶进城后,刘通便将个中种种和盘托出告知玉真子了。

玉真子犹豫是否将龙端儿带往昆仑山,但想到有刘宽父子的照顾,也是张娥的意思,也就作罢了。玉真子告知刘宽,等龙端儿来后,自己远远看一眼就会离开,不想让年幼的龙端儿知道太多是非。

玉真子算是也正式提前向刘宽告别了。

因为婚期定下,刘宽也不好去见王灵儿,便去寻刘通,却被下人告知,刘通去毋丘俭房中睡了。

刘宽知道,毋丘俭性子随和,不似田豫严肃,也不像赵云寡言,刘通最是亲近这位师叔,刘宽无趣只得自己洗漱睡下了。

之后几日,众人分别忙碌,婚事有张昭、荀攸操持,一切按部就班,依礼而行。

王越最是高兴,王灵儿在出嫁前夜终于原谅了他,结婚当日见已经二十四岁的大龄女儿终于嫁得如意郎君,王越老泪纵横,拉着张昭猛是灌酒,畅言半宿。

之后,鲜于辅带兵赶到,刘宽命鲜于辅、毋丘俭、孙观兵分三路,开往青州各郡县,青州各城纷纷改弦易帜,挂上了汉朝龙纹赤帜。

鲜于辅、毋丘俭各自率领的一万余骑兵及孙观率领的开阳军打着幽州旗号,所到之处无不开城迎接,旬月之间,整个青州全境均接受了刘宽统辖。官员、百姓无不欣喜。刘宽除了处置少数民愤极大的官员外,所有官员一律留用。

刘宽暗道,这个时代,家世、名望的确胜于一切啊。现在终于明白历史上袁绍、袁术、曹操顷刻间便能坐拥州郡拥兵百万了,也明白刘备之流创业之艰辛了。刘宽也更加坚信“临淄方略”,天时、地利、人和,运用得当,何止事半功倍啊!

龙端儿来后,玉真子并没有遵守诺言,玉真子见龙端儿样貌与五十来年前分别时候几乎一样,便忍不住以刘宽好友身份与之亲近,顺便检验了龙端儿灵气修为,指导其练功之法,月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且说刘宽能如此顺利接收青州,与青州最大的诸侯孔融不无关系。

当时,鲜于辅带领一万骑兵一路向东而去,一路郡县纷纷开门相迎,鲜于辅继续让原任官吏管理相关郡县,只是整编郡县兵马,一路顺遂,兵马不断壮大。

当鲜于辅来到北海郡治所营陵城外,孔融大将武安国虽然在讨伐董卓之战中失去一只手腕,却性格刚烈,力主不向刘宽投降,孔融犹豫不定。

鲜于辅只好在营陵城外扎营,却并不攻城。鲜于辅举棋不定之际,得报北海人孙乾来投,鲜于辅略闻孙乾之名,孙乾,字公祐,与大儒郑玄交好。鲜于辅将孙乾迎入大帐,问计于孙乾,孙乾自请入城说服孔融。

却说那孔融乃是孔子后代,东汉末年一代名儒,是蔡邕之后的文章大家,历史上他死后与王璨、陈琳、徐干、阮瑀、应玚、刘桢被列为“建安七子”。

孙乾知道孔融素来无争霸天下的野心,好文学典籍、重视忠孝德行,入城见孔融后,孙乾列举刘宽父子种种德政,尤其提及诸侯在洛阳劫掠之际,刘宽只抢救皇室典籍的故旧往事时,孔融感触良多,孙乾见状,私自做主邀请孔融前往幽州主持对大汉典籍的整修,孔融喜形于色,当场应允,开门迎接鲜于辅进城。

鲜于辅得北海兵马两万,青州东部各郡县听说孔融接受刘宽整编后,纷纷开门迎接鲜于辅,鲜于辅在孙乾协助下进军神速。

鲜于辅一路安置妥当后,带着不断壮大的军队,携孔融、孙乾、武安国等人回归临淄,刘宽接报后出城十里相迎。

孔融等人见刘宽十里相迎,颇为感动。刘宽见孔融三十七八岁的样子,与三十来岁的孙乾皆是雍容风仪,便持弟子礼相见。孔融乃是孔子二十世孙,颇重礼仪,见刘宽执礼甚恭,心怀大慰。

刘宽说道:“文举公,幽州民族众多,典籍无数,教化民众、兴学重教任重道远,还望文举公鼎力相助啊?”

孔融听后大笑不止,“某生平所愿也!伯安老友,多年未见,愿相伴治学,远离俗世久矣。”

孙乾见刘宽、孔融见礼已罢,上前单膝跪地,拜倒,“北海孙乾,见过主公!孙乾擅专之举望主公宽恕。”

刘宽欢欣,扶起孙乾,“公祐大名,久闻矣,今日前来,刘宽之福也!公但有良策,祯无不从之,何罪之有?”说罢哈哈大笑。

刘宽又与武安国见礼,武安国在讨董中对刘宽父子颇为敬佩,今孔融接纳刘宽,自己也就毫无芥蒂了,欣然投效了刘宽。

刘宽请孔融入车驾,作陪而行。

刘宽问孔融:“文举公,祯听闻东莱有美髯郎太史慈,武艺高强,猿臂善射,弦无虚发,与公交好,不知现在何处?”

孔融笑道:“我与其母相识,与太史郎君并未谋面,太史慈本为东莱奏曹使,因本郡与本州有嫌隙纠纷,郡、州俱皆上奏,太史慈于洛阳有司处设计毁掉州使奏章,而上郡奏章,完成使命后逃往辽东避祸去了。其母今在营陵,某感太史慈勇谋多智,又为孝子,对其母多有接济。”

刘宽听后大喜,太史慈在辽东,便安排人去信公孙度,让其征辟太史慈入军,并安排人将太史慈母亲接到蓟县赡养起来。

第97章 桥羽

却说刘宽平定青州后,田豫、臧霸整编青州军得精兵八万,远超刘宽预计,鲜于辅、赵云本有骑兵两万余,孙观、尹礼本有开阳军一万五千,鲜于辅、毋丘俭、孙观等人接收青州郡县兵,整编后得五万余精兵。

青州共有精兵十七万,刘宽命鲜于辅、赵云各率骑兵一万;典韦、刘雷统领虎豹营五千为刘宽亲卫;另命臧霸、毋丘俭、武安国、孙观各领三万步军;命田豫代理青州刺史,亲领步兵两万及扩充的骑兵五千,以尹礼为副将镇守青州。

刘宽分配军力、安排将领后,下令各部抓紧训练,准备辎重粮草。

却说王灵儿成婚后,不再介入军中事务,以往圣姑领军时候,都是带着面具,后张唯、张璞死后,青州军也就没有了能力较强的将领。

刘宽心想,难怪历史上青州军精兵无数,跟随曹操东征西讨却没有将领历史留名,难道个中缘由与当下相似?

经过整编后,青州军、开阳军已经没有独立的编制,而臧霸、孙观、尹礼具得重用,无不死心塌地跟随刘宽。

青州军淘汰下来的军卒百姓,均被长史张昭、典农将军陈群安置,青州垦荒、屯田、晒盐有条不紊地展开了。

几月后,青州步入正轨。在田豫、尹礼的打击下,诸股流寇、山贼纷纷覆灭,青州虽然贫弱,却也初具一州气象。

一日,陈群来报,兖州任城桥羽携全家来投。

原来陈群征得刘宽同意后,派陈家子弟前往兖州,将刘宽欲为桥瑁报仇、驱逐刘岱的消息告知任城国相桥羽后,桥羽知道自己父亲与刘家乃是世交,也一心想为族兄桥瑁报仇,毫不犹豫地弃官而来。

桥羽父亲桥玄,又作乔玄,字公祖,乃是东汉名臣,曾任河南尹、少府、大鸿胪、度辽将军、太尉,颇有功绩和名望,光和七年(184年)去世,与刘宽祖父刘舒、父亲刘虞均交好。

历史上有人误传桥玄乃是大乔、小乔父亲,其实从年纪来看,桥玄184年就已经去世,享年七十四岁,怎么可能是175年出生的孙策的岳父。所以此桥玄非彼乔公。

桥羽来后,刘宽热情款待,桥羽年纪四十三四,身材瘦小,为人严肃,有乃父之风,其性格刚强,不阿权贵,待人谦俭,很是博学。

刘宽知道桥羽有女桥英,知书达理,年方二八,遂托张昭为媒,说与赵云,桥羽见赵云外貌武艺均是不凡,又为刘宽最年轻大将,很是欣赏,遂允诺。

婚宴当日双喜临门,圣旨到,封刘宽为武平侯、卫将军、青州刺史,荫长子刘通为骑都尉。

初平二年,即公元191年,冬,阎柔、刘雨率领五千骑兵自幽州而来,带来几个消息。

一是韩馥、袁绍、曹操、袁遗等山东诸将领商议,由于皇帝年幼且被董卓控制,想立汉室宗亲刘虞为新皇帝,虽然遭到曹操反对,但袁绍、韩馥依然派使者来说服刘虞,被刘虞拒绝。

二是被劫持至长安的汉献帝想要东归,派刘虞的大儿子侍中刘和偷偷潜出武关,去找刘虞,让其带兵来救。刘和途径南阳,被别有用心的袁术扣留,说要一起派兵西进迎接汉献帝,刘虞不顾荀彧等人的反对,心忧汉献帝与刘和,于是派遣五千骑兵到袁术处,袁术不但不进兵,反而吞没了刘虞的五千骑兵。

刘虞愤怒无措,荀彧建议刘虞问计刘宽,刘虞见自己被袁术所骗,对时局把握不准就派阎柔、刘雨前来,通报刘宽,由刘宽定夺。刘雨却私下告知刘宽,刘虞希望刘宽带兵迎接汉献帝。

刘宽次日聚将议兵,武将文臣济济一堂。左边,荀攸、张昭、桥羽、陈群、孙乾一干文臣人;右边阎柔、田豫、鲜于辅、毋丘俭、臧霸、武安国、赵云、典韦、孙观、尹礼一队武将。

刘宽通报了相关情形后,对众人说道:“陛下蒙难,我兄长侍中刘和求救,袁术宵小不顾吾兄乃是天家使者,竟敢擅自羁押,反诓夺我幽州五千铁骑,是可忍孰不可忍!”

荀攸言道:“主公,袁术羁留侍中,乃不义之举,去一信使,申明利害,即可放行。不可因旁枝而费我青州战略也!豫州袁术贪图小利之人,袁术向来垂涎兖州之地,怎奈张邈屯兵陈留,曹操领东郡太守,曹操与张邈交厚,互为犄角,主公信使可许诺,若其派兵夺陈留,攻入东郡,我幽州不但不追讨五千骑兵,另有五千骑兵相送。待袁术、曹操相持之际,我青州兵出两路,一路直指廪丘,檄文讨伐刘岱,一路攻山阳驱逐袁遗。再以雷霆之势,合击曹操、张邈。兖州可定矣。袁术无谋,必不能战胜兵精将广、深谙用兵之道的曹操,我幽州允诺之事自然不成,即使袁术夺下东郡,与我幽州军也势成水火,何来履约之说?”

桥羽乃是正人君子,接话道:“公达智谋卓绝,然主公背诺,岂不为天下人所笑?”

陈群笑道:“豫州奇缺战马,袁术必为所动,与我青州大方略相比,五千骑兵何足道哉?若无袁术牵制,我幽州军将面临刘岱、曹操、张邈、袁遗四路夹击,虽然彼等实力尚未壮大,总体实力稍逊我军,但若战事迁延日久,恐大事有变,不利于我军一统北方四州。此正值诸侯休养生息扩充势力之际,我军不可坐视诸侯做大,当勿怀犹疑,犁庭扫穴也。”

刘宽起身离座,来到大堂中央,早有刘雷摆上地图铺于地面。

刘宽指着荆州言道:“诸公所言有理,袁术优柔寡断,行军犹疑,见我军西进,必坐山观虎斗,如此也可为我牵制曹操、张邈,即使袁术势如破竹,我也可暗中遣使荆州说服刘表进攻袁术,前者袁术派孙坚攻打荆州,孙坚被刘表大将黄祖所杀,刘表、袁术已经仇恨如火,如此袁术首尾不顾,自然退兵矣。”

刘宽指着山阳命令道:“令建武将军阎柔为主将,鲜于辅、臧霸为副将,陈群为行军军师,率领骑兵一万五千,步兵三万直取山阳。本候自领三军,以桥羽为督军,荀攸为行军军师,左军武安国,右军孙观,中军毋丘俭、赵云,发兵十万进发廪丘,以桥羽为桥瑁报仇为名,讨伐刘岱!孙乾出使南阳,刘雷携我亲笔信秘密前往荆州。”

刘宽说完入座,“田豫、张昭留守临淄,责任重大,务必做好粮草供应、青州防御。”

又唤来刘雨,将事先写好的书信交给刘雨,接着说道:“袁绍之流欲立我父为帝,此乃大逆不道之举,其欲行项羽立楚怀王之旧事,岂能让其得逞!我料定我父拒绝后,其心不死,必请我父领录尚书事,以便对其等封官,我欲顺水推舟,答应此事,刘雨速回蓟县,将我书信交于我父。我父领录尚书事后,四州平定之日,我北方四州功臣武将均有封赏!袁绍小儿岂不偷鸡不成蚀把米哉?”

刘宽知道历史上袁绍、韩馥等人见刘虞拒绝做皇帝当他们的傀儡,又派韩馥从事张岐劝刘虞领录尚书事,以便按照制度对他们进行封官,刘虞大怒还斩杀了使者张岐。

刘宽说完,看向众人,只见文臣个个脸露喜色,武将纷纷哈哈大笑。

当日荀攸起草檄文以桥羽之名,书写刘岱杀害素有威惠的桥瑁,夺其领地、军队等诸多恶状,传檄天下讨伐刘岱。刘宽同时向长安上表,表桥羽为兖州刺史。

第98章 一帆风顺

时间来到初平三年即公元192年,却说近期大汉朝发生了几件大事,一是乌程侯孙坚征讨刘表战死,一是董卓被司徒王允设计由其义子吕布斩杀。

前一年,袁术派孙坚征讨荆州,攻打刘表。刘表派大将黄祖在樊城、邓县之间迎战。孙坚击败黄祖,乘胜追击,渡过汉水,包围襄阳。刘表闭门不战,派黄祖趁夜调集兵卒。

黄祖带兵归来,孙坚与之大战。黄祖败走,逃至岘山,孙坚追击。黄祖部将从竹林中射出暗箭,孙坚中箭身亡,孙坚侄子孙贲统帅孙坚余部扶送灵柩而回,孙坚之子孙策此后依附袁术。

192年四月,司徒王允,谋刺董卓,设计说服董卓义子吕布,于皇宫庆典上,由李肃发难,将董卓刺下车来,吕布掏出诏书,宣布董卓罪行,将董卓当场斩杀。

事成后,王允掌权,不赦免西凉诸将,引发董卓旧部李傕、郭汜等人反叛。长安城中一时风谲云诡。

却说袁术以四世三公袁家嫡子身份,迅速掌控了豫州,谋士以阎象为首,武将以大将纪灵、桥蕤、张勋为主,韩浩、陈纪、袁涣、李丰、杨弘为羽翼,文臣武将云集,一时兵强马壮,野心勃勃。

袁术早有觊觎山东之心,孙乾到后,袁术谋士阎象阻止袁术与刘宽合击兖州,言道:“先帝在世时称刘宽乃刘家之虎,世人称刘宽乃苍龙在世,与虎谋皮、与龙谋鳞,反噬己身。一旦刘宽吞并兖州,我豫州将完全暴露在其铁骑之下。于我豫州而言,一个分裂的兖州,远远胜于一个统一的兖州。”

袁术不听其言,道:“今孙策仇恨荆州,我无后顾之忧,兖州之南,此时不取,良机不再!刘宽青州刚定,兵马未精,我豫州何惧之有?”遂命纪灵为统帅,率张勋、韩浩、李丰、陈纪、杨弘等将,领兵六万,进发陈留。

孙乾到后说得袁术出兵,向袁术讨要刘和,却得知刘和早已离开,途径冀州,前往幽州去了。

纪灵快速行军,将大军屯于陈留之封丘,与前来助阵的曹操军及张邈军对峙,另派张勋分兵一万置于匡亭,与大军互为犄角之势,以便待曹操、张邈军来决战时,张勋部从旁杀出,两面夹击之。

却说曹操,讨董之时并无地盘,代理奋武将军矫诏讨董后,被济北相鲍信、陈留太守张邈等人表为东郡太守,占了原桥瑁的地盘,本有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大将,后得乐进、李典、于禁、许褚等将来投,一时实力大增。最近得程昱、玉清门徒戏忠、郭嘉等无双谋士,更是羽翼丰满。

张邈手下,有张超、刘翊、董访、陈容等将,也是军强马壮。一时陈留战场你来我往,互有胜负,僵持不下。

刘宽起兵,起先行军缓慢,得知纪灵已到陈留,刘宽大军迅速挺进,一路势如破竹,杀至廪丘。

廪丘城中,刘岱惶恐,济北相鲍信,兖州别驾万潜主降,鲍信道:“现来敌众多,骑兵强悍,而我百姓惶惧不安,士兵毫无斗志,曹操、张邈被袁术牵制,不如归降。刘虞父子宽仁,必会善待我等。”

治中王彧大怒:“我兖州不战而降岂不为天下所笑,桥羽乃为报杀兄之仇而来,刘使君以下,岂有生机?”

刘岱也知道刘宽、桥羽乃为报仇夺州而来,自己投降必为其所害,便亲帅许汜、王楷、王肱、毛晖等将出战。

两军阵前,桥羽怒斥刘岱,许汜打马而出,要单挑桥羽。桥羽现在可是赵云的岳父,赵云见状,飞马奔出,几个回合将许汜刺于马下,当场毙亡。

刘岱军中王楷、王肱、毛晖、徐翕见状,抢将过来。刘宽阵中毋丘俭见赵云落单,打马进阵与赵云迎战刘岱四将。

刘通见两位师叔出马,也想冲出,被一旁的王灵儿拦住,龙端儿、刘通骑马立于王灵儿身旁。刘通嘟着嘴说道:“三娘,我要为桥师傅报仇,杀了刘岱这歹人!”

自从桥羽来后,赵云与其女桥英结婚,刘通、龙端儿与桥羽、桥英走动频繁,刘宽见桥羽博学多才,就请桥羽教导刘通、龙端儿。刘通知道刘岱杀了桥瑁,一心想为桥羽报仇。

龙端儿瞪了刘通一眼,“战阵之上,怎么可以不听将令?”

刘通嘟囔:“哼,你不帮我就算了!”

这边,赵云、毋丘俭应对有余,十几个回合后,赵云将徐翕刺死,毋丘俭一棍砸在王肱后背,王肱喷血落马而亡。王楷、毛晖且战且退。

刘宽见状,下令全军冲击。

刘通得令,赤兔马快,一马当先杀入阵中。

龙端儿见刘通莽撞,不顾王灵儿照顾,狠抽马鞭,追了上来。

咿咿呀呀,刘通兴起,对其余人不管不顾,只奔刘岱而去。龙端儿一路追喊,刘通充耳不闻。

刘岱护卫见刘通苍龙棍所到之处,一条血路豁出,纷纷护住刘岱,边战边退。几十人过来围着刘通砍杀。

身后龙端儿见状,心急如火,心知刘通不杀刘岱,是不会回头的,于是取下龙舌弓,运起灵气,瞄准刘岱一箭射出。

只见铁箭携风呼啸而去,穿透刘岱脖颈,刘岱手中兵器落地,双手捂住脖子,茫然远望,看见一个八岁女童正举弓目瞪口呆望着自己,刘岱双眼一闭,落下马来。

刘岱一死,兖州军大乱,纷纷奔逃,城门狭窄,拥堵不堪,众军散逃。乱军中,孙观一刀将毛晖头颅砍落,赵云张弓一箭将远逃的王楷射死。

廪丘城上,鲍信见状,不顾城外逃兵,赶紧命人将城门关闭。兖州军被外围骑兵驱赶,外逃不成,死伤小半,余部见诸主将已死,纷纷跪地投降。

鲍信、万潜等人本来主降,见刘岱已死,次日开门投降。刘宽、鲍信乃是讨董同盟,相识已久,刘宽甚为礼遇。刘宽令桥羽代理兖州刺史,孙观维持城中治安。

刘岱守将许汜,见鲍信等人投降,带着部分亲随投冀州而去了。

桥羽在廪丘府衙设立桥瑁灵堂祭拜,将刘岱等人人头置于案几之上,又命人将王彧捆绑至灵堂前,宣其主谋挑唆之罪,当堂刺死,为桥瑁报了血仇。

刘宽本不想杀投降之人,但桥羽悲愤,说刘岱杀死桥瑁、吞并其兄人马均是王彧之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躲起来,不见求情的鲍信。

王彧死后,鲍信对刘宽失望,就带着家人离廪丘而去,刘宽心中有愧,命人不得阻拦,放任鲍信远去了。

就在刘宽接管廪丘之际,阎柔派快马来报,已经攻下山阳,损兵一万,活捉了袁遗,请示如何处理。刘宽听说损兵一万,心痛不已,指示暂且羁押袁遗,速速进军陈留。

却说阎柔、鲜于辅、臧霸大军到山阳后,袁遗怎么也想不到,幽州军会进攻自己。袁遗乃是袁绍、袁术堂兄,本想向冀州袁绍、豫州袁术求援,却深知远水解不了近渴,对派出的求援之人不抱希望。袁遗手下无猛将,只得紧闭城门,据城而守。

阎柔深知自己远程奔袭,粮草供应不继,若是战事拖延,必定影响全局。遂下令全力攻城。阎柔所率部队骑兵最为强悍,攻城却无用武之地。阎柔亲自参战,令骑兵部属隐藏于城南三里之外,自己带兵攻打东城,令鲜于辅带兵攻打西城,臧霸带兵攻打北门。采取围三缺一之战法。

却说袁遗并非善于带兵之人,乱世之中募兵自守而已。袁家威望卓著,一直顺遂,见幽州军攻势凶猛,慌乱无措。

守城军本有四万余,却见主将早已肝胆俱裂,全军毫无斗志。因凭坚城,倒也守住了几日,却死伤无数。

袁遗见城中混乱,军无斗志便在谋士怂恿下,带着家眷亲随打开南门往豫州逃去,投奔本家堂弟袁术而来。刚出南门三里就被幽州埋伏此处的骑兵杀退亲随,活捉了去。

第99章 郭嘉战略

山阳城就在后世河南焦作山阳区,阎柔将袁遗押至城下,守军再无斗志,纷纷打开城门投降。阎柔得降兵近三万。

阎柔整军共六万,遵刘宽之命,押着袁遗,率领大军日夜兼程奔陈留而来。而刘宽留下孙观部协同桥羽留守廪丘,将刘岱降军打乱分配给各部,依然率众十万,听取荀攸之计,不顾陈留,直奔东郡,往曹操东郡治所安邑而来。

却说曹操、张邈得知刘岱战死,陈留对峙日久,心中着急。

一日,帐中议事,郭嘉言道:“主公,今东郡,北有袁绍,南有袁术,东有刘宽,乃乱战之危地,不可久留,嘉观天下之大势,幽州军势不可挡,北方四州必为一统,袁术得豫州、扬州,刘表据荆州,均不可敌也。徐州陶恭祖年老暗弱,为刘宽、袁术包围,狭缝难存。今董卓身死,其部将分崩离析,必不可持久,司隶、雍州,混战无主,不妨效高祖,据关中而谋天下也!”

戏忠戏志才言道:“奉孝之谋,高瞻而远瞩,当下之事,尚可一战,何言放弃?”

曹操哈哈大笑:“刘子华虽兵精粮足,但某亦猛将如云,待我击退纪灵,取刘宽头颅易如反掌尔。今与纪灵之战,当速决,奉孝、志才可有良策教我?”

郭嘉点点头,起身来到挂起的地图旁,指着封丘言道:“纪灵之策,两军决战于封丘,偏师张勋游弋一旁以为策应。今我军趁夜远离,直奔匡亭,以雷霆之势,围歼张勋,而后返身与张邈部夹击纪灵于封丘。纪灵败退,我等据城而守,刘宽远道而来,粮草不继,待有时变,或可胜之。”

曹操抚掌赞叹,“奉孝真乃某之良、平也!”

当夜曹操令夏侯渊、曹洪、曹仁、乐进、李典众将起兵两万八千,趁夜离去,留下夏侯惇、许褚等将率领一万余部,广立旗帜,佯装主力尽在营中。夏侯渊等将突袭张勋得逞,张勋一万兵卒被全歼,张勋被亲卫护着逃出包围,因怕纪灵军令斩杀,直奔南阳而去。

曹操得胜志得意满,正准备进攻纪灵时。突然得报,黑山军趁东郡空虚,张燕带领于毒、白绕、眭固等将领正攻打东郡治所安邑,守将于禁告急求援。

曹操急火攻心,头疾发作,晕倒在地。

良久,曹操悠悠醒来,问道:“天要亡我,奈何,奈之何?”

戏忠安慰道:“张燕者,乌合之众也,安邑有程昱,仲德稳重而多谋,坚守有余。我部当依计行事,速与张邈部合歼纪灵,纪灵得知张勋兵败,必无士气,待我击退纪灵,里外夹击张燕,可退黑山之围!”

曹操听后点将,四万大军倾巢而出,与张邈两万陈留兵同纪灵决战于封丘。纪灵本来希望尽早决战,张勋部可于决战之际,突袭敌军后部,今张勋全军覆灭,只得孤军奋战。两军交战惨烈无比。

且说张燕围攻安邑,并分兵将东郡劫掠一空。

一夜,刘宽十万大军突至,冲入黑山军营,黑山军混乱不堪,军营大火四起,于禁不听程昱之言,断定乃是曹操来救,率军夹击张燕,刘宽事先潜伏四门的骑兵,见城门大门打开,守军杀出,纷纷纵马入城,随后步军蜂拥而入。

程昱看清旗帜,知道是刘宽前来,赶紧从另外一门逃出,让于禁带兵脱离战场,丢弃安邑向曹操靠拢。

刘宽命武安国部追击于禁,自己指挥骑兵追击张燕逃兵,张燕军队携带劫掠物资,不舍得放弃,行动缓慢,被剿灭大半,张燕下令抛弃所有物资,并斩杀上百乱兵,才收拢步卒,往黑山逃去。

刘宽痛恨黑山军劫掠百姓,杀害无辜,并不阻止幽州军杀戮,于毒、白绕于乱军中被典韦、赵云斩杀,黑山军丢下数万尸体仓皇遁逃。

另一边,陈留战场胶着之际,阎柔大军自东而来,攻击张邈部,曹操被纪灵纠缠,无法分兵相助。鲜于辅万余骑兵勇猛非常,张邈两万大军顿时被冲散,阎柔、臧霸率领步卒杀入阵中。

纪灵与曹操、张邈大战,本来军力相当,但纪灵双面承受攻击,处于劣势,现阎柔率领六万大军杀入,纪灵只派韩浩部继续攻击张邈,令李丰等放弃张邈转攻曹操大军。

鲜于辅骑兵穿透张邈部,张邈被乱箭射死。张邈溃兵冲击曹军,曹操军队出现混乱。纪灵率领豫州军全线反攻。

曹操军勇猛异常,许褚斩杀杨弘,夏侯惇斩杀李丰,纪灵损失惨重。

戏忠见曹军死伤无数,对曹操言道:“幽州铁骑天下无双,我军不可持久,应趁幽州军被张邈军阻碍之际,速速脱离战场,否则,我军有覆灭之虞!”

曹操当即命夏侯惇、曹仁断后,收拢军队徐徐往安邑方向退却。却说纪灵杀得眼红,领军一路追杀,夏侯惇且战且退,曹仁骑兵不停冲击纪灵两翼,纪灵头痛不已。

曹操行不到十里,见于禁领五千败兵而来,知道安邑失守。郭嘉建议道:“今纪灵纠缠,我军难以脱身,当趁纪灵不备、追击混乱之际,返身痛击,方能赢得脱身之机。”

曹操深谙兵法之道,采纳了郭嘉出其不意、有悖常理的战法。当即命令全军放弃辎重,回军冲杀纪灵追军。纪灵正准备追亡逐北,不料曹军突然杀回。顿时全军溃退,战场混乱不堪。

这边,阎柔历时一个多时辰,几乎全歼张邈所部。阎柔却不追赶曹操,放任纪灵曹操厮杀,派出一万步兵收缴战马、军粮、兵甲等物资,自己率领其余部队慢慢跟随纪灵大军追踪而来。

武安国部三万人马,也是不紧不慢追击于禁来到战场,派出斥候联络上了阎柔。阎柔见曹操、纪灵双方损失惨重,曹操已经将纪灵击败,准备向西脱身远去。遂下令全军出击,武安国自北向西攻击,鲜于辅骑兵当前,直奔曹操中军,阎柔派臧霸领军接收陈留,自己带兵自南向西攻击。

纪灵杀红了眼,见状,不顾自己军阵残破,咬牙继续追击。曹操等人见状,抛下步卒,由曹仁率领四千余骑兵护着众人往西逃去。幽州、豫州军追杀百里,见曹操远去才双双罢手。

是战,张邈部将陈容、董访为韩浩部斩杀,张邈并刘翊、张超为阎柔部斩杀,两万余人马全军覆没,曹操四万人马,只剩曹仁骑军三千,护着曹操众人逃往上党,投奔上党太守张扬去了。纪灵六万大军只剩下一万五千人马。当是惨烈无比。

众人回军,纪灵带兵来到陈留城下,却见陈留城头早已飘起幽州军旗,纪灵要求入城修整,被臧霸严词拒绝。纪灵愤恨不已,只得回自己营寨。阎柔收拢各部,在陈留城中、城外分扎两营,当夜庆功,犒赏三军。

第二日刘宽携众将率部来到。纪灵求见,刘宽于陈留城外军营大帐接见。

“武平侯,请如约交接陈留、东郡与我。”纪灵见大帐中幽州众将威武,底气不足地说道。

众将听后哄堂大笑,徐庶出列,言道:“我幽州有言,放任你豫州自取东郡、陈留,你不但不能自取,险些被曹操、张邈覆灭全军,若无我幽州相助,你命尚且不存,何敢索要两郡?”

纪灵乃是武将,不善言辞,一时语塞,讷讷道:“那请侯爷如约交付五千骑兵。”

徐庶哈哈大笑,“敢问纪灵将军,孙公祐怎般与你主公约言?”

纪灵随口答道:“若我军攻入东郡……”纪灵突然醒悟,不语。

徐庶哈哈大笑后,不再言语,翩翩入座。

刘宽见状,请纪灵入座,说道:“袁公路羁押我兄长刘和,又诓骗我父亲五千铁骑,本候大度,不与计较,又送兖州两郡与他,将军不取,今本候取自曹操、张邈之手。此事就此作罢吧。袁公路乃重名节之人,今我攻破山阳,俘获袁遗全家,纪将军可告知袁公路,本候望他即刻送还我幽州铁骑,否则天下悠悠之口,皆言袁公路不重亲情,只贪小利,本候就爱莫能助了。另我幽州军远途奔袭,粮草奇缺,请豫州暂借军粮五万石,否则,我幽州骑兵饥饿之下,越境就食,本候也无力约束。”

纪灵听后大怒,拂袖而去。

第100章 名存实亡

刘宽以桥羽代理兖州刺史,万潜为长史,陈群为治中,鲜于辅为兖州主将,孙观为副将,整合兖州。歼灭张邈、驱逐曹操后,刘宽招降纳叛、整编军队,共得骑、步兵二十万余众。

纪灵将刘宽的要求告知袁术后,袁术破口大骂刘宽,但得知刘表陈兵新野,自己陈留及豫州北部兵力不足,怕刘宽乘胜进攻豫州,受到刘宽、刘表的夹击,只得哑巴吃黄连,答应了刘宽的要求。送来了五万石粮草并归还了幽州五千骑兵。刘宽也将袁遗连同其一家老小、随从交与了袁术。

一日,王灵儿将龙端儿、刘通带至刘宽书房,告知刘宽龙端儿、刘通在廪丘杀死刘岱的经过。

刘宽当时指挥全军并未注意两个小孩的举动,刘宽听后大怒,斥责刘通的莽撞后,知道龙端儿是担忧刘通安危才出手射杀刘岱的。但再次提醒龙端儿今后不得显露灵气修为,招来无妄之灾。刘宽见龙端儿一双大眼,泪水涟涟,心中一软,就叫王灵儿将龙端儿带走了。

刘通脸皮较厚,一会就恢复了嬉皮笑脸本色,刘宽见刘通不退去,放下书简,问道:“通儿还有事情?”

刘通上前给刘宽揉肩膀问道:“老爸,很奇怪哦,曹操历史上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他军队这么少,这么不堪一击呢?”

刘宽很欣慰,刘通能关注这些问题,说道:“黄巾起义前,汉朝军备松弛,边军主要用兵于并州、幽州、及西南羌氐。黄巾起义后,公孙瓒因与鲜卑、乌桓大战,军力减员严重,并州丁原军为董卓吞并,西南凉州军大部为董卓整合,京城军队黄巾起义时候,为皇甫嵩、朱儁等统领,后基本上也被董卓所得。所以汉朝官军大部分在董卓手中。后来各路诸侯讨伐董卓,招募兵勇,却数量有限。因为大家都有惯性思维,还是承认大汉的统治,都不敢大量扩充军队,也没有这个经济实力。”

“那历史上各路诸侯不是都拥兵几十万吗?”刘通不解问道。

刘宽点点头,“是的,过一段时间,当汉朝名存实亡时,大家就会意识到,朝廷已经无法控制地方,一些法统、规制也就不用遵守了。”

“老爸,怎样才是名存实亡呢?”

“朝廷有效统治,体现在几个方面,一个是税收;一个是军队掌控;一个的政令畅通,官员任免权限。这几年大家有感觉,尝试着招募军队,自己任免官员,也不向朝廷上缴赋税,但还没有到明目张胆的地步,所以各路诸侯实力有限,一旦彻底意识到汉朝政权名存实亡,诸侯就会不断扩张领土、扩充军队。所以我们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迅速行动,抓住有利时机。如果等诸侯反应过来,做大了,就事倍功半了。”

刘通恍然大悟似的,“难怪曹操、刘岱他们如此不堪一击啊。”

不久,刘雨自幽州而来,告知刘宽两个不幸的消息,一是刘虞病重,一是刘宽岳父张温,因为反对董卓,不与其沆瀣一气,为董卓所怨恨,于初平二年,即191年十月份被董卓在市街上拷打致死。

另,刘和途经冀州时曾被袁绍扣押,袁绍本来准备用刘和胁迫刘虞,让刘虞自领尚书事,却见刘宽势力做大,突然改变主意,放了刘和,也不再请刘虞领尚书事。这倒是出乎刘宽预料。刘宽心想,自己的横空出世,已经改变了历史轨迹了。

无独有偶,几日后,潘凤带领一万余部队来投,随行还有骑都尉沮授。刘宽得知具体详情后,感叹这个时代通讯的落后,冀州重大变故也让刘宽的通盘战略陷于困境。

冀州变故始于去年,191年韩馥部将麹义反叛,韩馥与之交战,结果失利。

袁绍与麹义结交。袁绍的谋士逢纪对袁绍说道:“公欲成就大事,若不占领一州,则无法立下脚跟。现冀州强大而充实,然韩馥平庸,可暗中约上党张扬率军东来,韩馥得知后必然害怕恐惧。主公再派一能言善辩之人,向韩馥讲述祸福。韩馥必为情急所迫,公可趁机取而代之!”

袁绍听后大喜,随即写信给张扬,张扬接信后率兵而来,袁绍早已勾结韩馥下属荀谌,派荀谌去游说韩馥。荀谌是荀彧的哥哥,乃是荀家八龙荀二龙荀绲之子。

荀谌对韩馥言道:“麹义势大难灭,张扬率军东来,据说袁绍外甥陈留高干已经与陈留太守张邈联系,现袁绍又率军向东移动,意图不可估量,我们为将军担心!”

韩馥心中恐慌,问道:“如此,奈之何?”

荀谌问道:“使君,宽厚仁义,能为天下豪杰所归附,较之袁绍如何?”

韩馥说道:“不如。”

荀谌又问:“临危不乱,遇事果断,智勇过人,较之如何?”

“亦不如。”

荀谌再问:“数世以来,广布恩德,使天下家家受惠,可比得袁家?”韩馥摇头叹气。

荀谌继续说道:“袁绍乃当世人中之杰,使君此三方面皆不如,却长期位居其上,他必然不甘久屈其下。冀州乃天下物产最富之州,袁绍早已与麹义结交,若其与张扬、张邈合力夺取冀州,使君顷刻陷于危亡之境。袁绍乃是使君旧交,又曾结盟讨董,不如把冀州让给袁绍,袁本初必然感谢您的厚德,而其他人也无力与之相争。如此使君便有了让贤的美名,而自身则稳如泰山。”韩馥心性怯懦,同意了荀谌的计策。

韩馥的从事赵浮、程涣正率领一万士卒驻守孟津,得知后,率军飞速赶回,请求抵御袁绍,韩馥不从。

韩馥的长史耿武、别驾闵纯、骑都尉沮授得知后劝阻韩馥说道:“冀州虽然狭小,却富足,有能披甲上阵的百万之民,粮食可支撑十年,袁绍一个外来之人,率领一穷困之军,仰我鼻息,如婴儿在掌,不喂其奶,顷刻饿死。为何要将冀州拱手相让?”

韩馥说道:“我乃袁氏旧吏,才能比不上袁绍,估量自己的德行而谦让,这是古之美德,有何不妥呢?”

沮授说道:“刘子华曾暗示,袁本初必将图谋冀州,让使君提防,不如请刘子华前来相助!”

韩馥摇头,“刘家之虎,野心勃勃,真正虎狼也,大汉风雨飘摇之际,我等岂不是助纣为虐?”韩馥还是不从。

接着,韩馥让出官位,搬出官邸到中常侍赵忠的旧宅居住,派其子给袁绍送去了印绶从而让位。

袁绍接管冀州后,封韩馥为奋武将军,既无兵权又无官属。袁绍任命河内人朱汉为都官从事。

朱汉原先曾被韩馥轻慢,此时急想迎合袁绍心意,便擅自发兵包围韩馥住宅,拔刀登屋,韩馥逃上楼去,朱汉捉住韩馥大儿子,打断其双腿。

后袁绍逮捕朱汉,将其处死,但韩馥仍然忧惧惊恐不已,便请求袁绍让其离去,袁绍同意了。

后来袁绍得知韩馥前往幽州投奔刘宽父子,深知韩馥去后,刘虞总督北方四州事宜,刘宽必然发兵讨伐自己,便派人在半路截杀了韩馥。

沮授得知韩馥被杀,知道刘宽对韩馥大将潘凤有救命之恩,就劝说潘凤带兵逃离冀州,投奔刘宽而来。

刘宽深知原来历史走向,本想解决青州、兖州事宜后,和平接收冀州,没有想到由于自己历史知识的欠缺,并不清楚袁绍夺取冀州的具体时间,错过了最佳时机。

对于另一个消息,刘宽知道历史上刘虞并不会病死,也不是很担心刘虞的身体,何况有华钧、华佗在蓟城,刘虞应该无恙。

当务之急应该是如何解决冀州之事。

第101章 雷霆

刘宽将田豫从青州召至廪丘,派孙观为主将,以尹礼为副手,驻守青州,因为青州与幽州、兖州相连,只要屯兵于青州、徐州边境,防止来自徐州的威胁就可以了。

刘宽知道青州内政交给张昭是放心的。刘宽通过最近与孙观的接触和观察,发现孙观有勇有谋,乃是大将之才,青州由其镇守,甚是放心。刘宽不知道的是,原本历史上孙观在曹操手下,就出任了青州刺史。

田豫接到刘宽调令后,心知刘宽如此调整,必是有重大变故,遂快马加鞭而来。田豫到后,刘宽升帐议事。

刘宽介绍了冀州情形后,说道:“当日长文与诸公定下临淄方略,今冀州情变,诸公有何良策,不妨直言。”

陈群出列说道:“主公,冀州情势变幻,临淄方略不可变更。袁绍初得冀州,人心不稳,势力不张。应趁其尚未整合壮大之际,以雷霆之势予以讨伐!”

荀攸位居左侧第一,起身说道:“长文言之有理,主公,袁绍杀害朝廷大员,擅自夺取州郡,刘州牧乃是四州总督,我军讨伐篡逆,乃是煌煌大义。韩馥旧部对袁绍多有不满,袁绍短期扩充军卒,缺乏训练,仓促之间军队数量也必然远少于我。袁绍刚刚接手冀州,政务也必紊乱。

另我军刚刚击败曹操、张邈,袁绍没有同盟,势单力薄之际,我军自兖州、幽州同时出兵,两面夹击,天时、地利、人和具备,必可一战而定。倘若此时不出兵,待袁绍壮大,曹操、张扬等人成势,我军再取冀州,将难上十倍,徒费兵力粮草!”

徐庶发言向来踊跃,“主公,诸公所言甚为有理,此时出击乃为上策。我幽州军不必理会冀州其他郡县,可直接进兵冀州治所信都,围歼袁绍,冀州其他韩馥旧部必不会相救,待平定信都,其他郡县一檄可定。袁绍部属来救围城,我军可围城而灭援!”

刘宽听后大叫一声好!心想,徐庶果然是个人才,两千前就深谙围城打援之太祖兵法。

徐庶被刘宽打断,等着刘宽说话,却见刘宽脸露喜色,喜滋滋看着自己,甚觉别扭。刘宽见状,恢复神态,伸手请道:“元直,请继续。”

徐庶接着说道:“除了进军信都外,有两事当筹划,一是,袁术乃贪利小人,心怀叵测,若我军进发信都,其必趁此良机进攻陈留,甚至兖州全境,当择一上将,镇守兖州,防范袁术。另可派使者前往孙策处,说使其脱离袁术,自取南方郡县自立,牵制袁术。

二是我兖州现在主公亲领大军,北方幽州当选一大将统兵,集结大军南下,然幽州军队分散各地,若无主公亲往,无法短期整合,仓促难行。”

刘宽听后点头不止,说道:“诸公之言甚合我意!令孙乾前往孙策处,依计行事;令田豫为主将、武安国、赵云为副将统步兵六万、骑兵一万五千驻守兖州,防范袁术及袁绍部属围魏救赵进攻我兖州。

任命沮授为建义中郎将,潘凤为奉义中郎将。调韩当南下,任北路军主将,鲜于辅、步度根、轲比能为副将,沮授为监军。其余诸将随本候组成东路军进军信都,陈群为东路军总督粮官。定于初平四年正月十六同时出兵。”

公元193年正月,经过几个月的筹备,刘虞、刘宽传檄天下,讨伐袁绍。

振威将军韩当率领十五万大军自幽州一路势如破竹,因为沮授的关系,所过郡县纷纷开城投降,韩当派遣轲比能进攻河间,韩当不理其他郡县,自领大军直奔信都。

卫将军刘宽率领十五万大军自廪丘进攻冀州,毋丘俭攻破平原、臧霸攻破清河,潘凤联合驻守孟津的韩馥旧部赵浮、程涣攻破魏郡。东路军只是攻取几个重要城池,也是放弃其他郡县,三月后与韩当大军同时奔信都而来。

却说袁绍杀死韩馥自领冀州后,发掘并启用原先在韩馥手下不得志田丰、审配等名士,兼有逢纪、郭图、许攸、辛评、辛毗、荀谌等谋士辅佐,派大将麹义、颜良、文丑、张颌、高览、淳于琼、高干、吕威璜,儿子袁谭、袁熙、袁尚等迅速掌控了冀州大部,兼有将领韩莒子、眭元进、赵睿、吕旷、吕翔、焦触、张南、牵招、苏由、马延、张顗、郭援等,一时真正是猛将如云,谋臣如雨。

不得不说历史对袁绍有误解。田丰、审配、辛评、辛毗等人大才,原来在韩馥手下不得重用,袁绍领冀州引为心腹,并重用张颌、高览、麹义等大将,颇有识人之明,韩馥旧将、谋士纷纷相投,袁绍颇得人心。

正当袁绍利用刘宽与曹操、张邈等人大战,招贤纳才、任贤用能,准备在冀州励精图治、扩充军备之际,却闻刘宽迅速打败了曹操、张邈,三十万大军自东、北两面进攻冀州,一时忧惧不已。

袁绍向众人问计,田丰对袁绍进言到:“主公,冀州刚定,郡县不稳,不宜分散兵力,被刘子华一一击破。当收缩兵力于信都附近,伺机而行。”

逢纪反驳道:“幽州军骑兵战力最强,我冀州何必舍弃守城之长,而以己之短与刘宽决战于旷野呢?我军宜据城死守,逐城消耗幽州战力。”

审配言道:“刘子华自东而来,虽兵分三路,但并不逐城进攻,其意图是直指信都,我冀州军卒缺乏训练,兵力远少于幽州,若分散,难免不被一一击破。”

袁绍苦笑道:“刘子华统兵日久,颇有军略,精兵强将乘胜而来,若将我冀州军围困于信都,岂不是不一战而亡?”

“非也”,田丰起身说道,“主公昔日讨董乃关东军盟主,今再邀请曹操、张扬、陶谦、袁术起兵,天下诸侯共讨刘宽,我冀州立于不败之地也!”

郭图摇头道:“曹操新败,陶谦怯懦,张扬无胆,袁术贪利,岂会起兵?”

许攸手抚山羊小须笑道:“刘子华霸道,现幽州、青州、兖州连城一片,并州、冀州、豫州、徐州与之相邻,人人自危,诸侯必会起兵,不为助我,乃为自保也。主公遣派使者明言大势,唇亡齿寒,诸侯必共同发兵。”

袁绍点头不已,却迟疑不决。正当此时,袁绍得报,曹操使者谋士戏忠求见。袁绍听后大喜,亲自出堂相迎,袁绍拉着戏忠,邀请进入大堂上座,言道:“今晨喜鹊鸣于枝头,不曾想乃是志才兄前来,现我冀州准备与刘子华决战,不知孟德兄有何教我?”

戏志才见袁绍快人快语,不回避自己,当众议事,也不避讳,说道:“刘子华以雷霆之势,东、北夹击冀州,不知明公有何应对之策?”

袁绍知道曹操派戏志才前来,必是要相助自己共同抵御刘宽。说道:“刘子华野心勃勃,势在吞并各州,今我冀州首当其冲,与之不共戴天。刘子华远道而来,粮草难继,必不能持久,我冀州欲收缩战线于信都,牵制其主力,伺机决战,我欲再起盟军,邀请孟德兄及袁公路、陶恭祖、张稚叔、刘景升共讨刘子华!”

“善也”,戏志才说道,“明公,荆州刘表守成之人,相隔幽州甚远,必不会应邀前来。”

袁绍心想,看来没有必要欺骗戏忠了。就诚恳说道:“志才兄大才,不知有何良策教我?”

戏志才起身来到大堂地图前,说道:“刘子华以闪电之势,取青州、兖州,自东而来,青州、兖州必是布下重兵,那田豫年少多谋,乃是刘宽心腹,明公若是邀陶恭祖、袁公路骑兵取临淄、廪丘,必不可得。行前,我主公聚将议事,郭奉孝出谋,甚合我主公之意。不如这般……”

戏志才遂将郭嘉的战略一一道来。袁绍听后大喜,笑颜逐开。

第102章 蓟城之危

却说袁绍得戏忠献计后,命令各路将领退缩防守,幽州军轻易攻取了平原、清河、魏郡等郡县,临近信都。袁绍派张颌、高览等将领屯兵于信都之北,袁谭、蒋奇领兵屯于信都之南,袁绍自守信都。

刘宽在信都之南安营扎寨后,令阎柔领兵驻扎于信都西,乐平之东,一是形成对信都的包围,一是防范并州张扬、曹操。

一日战报传来,韩当已经推进,离信都百里,与张颌、高览对峙。轲比能进攻河间被守将麹义所败,所幸轲比能多为骑兵,退兵快速,损失不大。

刘宽听后,心中一惊,麹义乃是袁绍手下最为善战强悍之人,性格傲慢骄横,却身先士卒,甚得军士爱戴。刘宽赶紧派使者前去轲比能军中,命令轲比能不要在意攻取河间,只要牵制麹义,保存自己就行。待攻破信都再与之计较。

刘宽聚将议事,通报了进展,及袁术派大将纪灵出兵陈留与田豫对峙,陶谦派张豹、吕范进攻青州,与孙观对峙,张扬出兵与阎柔对峙于乐平的情形。

刘宽通报后,见荀攸沉思不语,在大堂地图前慢慢踱步,知道其中必有蹊跷,摆手示意众将安静,自己也是不语。刘宽见荀攸停止踱步入座后,问道:“公达,有话不妨直言。”

荀攸拱手道:“主公,张扬一直与张燕、眭固大战,多年不曾剿灭黑山军,其战力有限。叔华将军只要按兵不动,那张扬要防备张燕、眭固,必不敢全力进攻我军。从战报来看,陶恭祖、袁公路两路大军进军缓慢,屯兵不动,只是与我军遥遥对峙,此事蹊跷。那曹操乃是敢为天下先的雄主,今却毫无音信,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刚观地图,顿时惊醒。主公请看。”

荀攸说着引着众人来到地图前,指着蓟县继续说道:“我青州、兖州布防严谨,韩公义率领大军南下,公孙度将军远在辽东,我幽州此时空虚。曹操不见踪迹,必是隐藏行踪,直奔我蓟城而去了!”荀攸说罢挥拳重重击在图中蓟城之上。

刘宽闻言大惊,心想糟糕,曹操乃是善于用兵之人,手下郭嘉、戏忠等人智才鬼神莫测。自己看来疏忽了,以为韩当南下,袁绍军队不可能越过韩当进攻幽州,没有料到,西边的曹操可以自并州北部直取幽州。

现在看来,袁术、陶谦只是佯攻,意图让自己分兵救援,曹操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蓟城乃是刘宽的大本营,刘宽一家老小在蓟城,所有工匠、典籍、作坊都在蓟城,幽州农业、商业、煤矿、冶铁作坊都步入了正轨,如果这个大后方被曹操打烂,将损失惨重!现在大军已经成功抵达信都,不可能回援蓟城,即使回援也不一定赶得上了。

刘宽黑着脸来回踱步,这是自己出兵以来,最为严峻的考验,该如何是好?

徐庶见状,说道:“主公,这必是袁绍、曹操等人定下的战略,无非是希望我军回援,这样一来我临淄方略功亏一篑,万万不可中了其奸计。即使派人令公孙度将军驰援,报信路途遥远,时间也来不及,若是叫最近的轲比能将军回援,麹义必定尾随纠缠,轲比能将军有全军覆灭的危险。幽州经营日久,百姓归心,老州牧及大公子刘和亲自坐镇蓟城,文若公多谋,蓟城军民齐心,曹操必不能攻破。曹操志在蓟城,其他郡县他也无心攻取,只要守住蓟城,我幽州不会有多大损失,即使有损失,与攻取冀州相较,我幽州完全可以承受。当务之急,是速战速决。解决冀州,其他各路诸侯不攻自破。”

刘宽起身说道:“敌人想要的,我偏偏不给,既然袁绍、曹操想我回援蓟城,我反其道而行之,不但不回援,而要抓紧全力进攻。此次不攻取冀州,来年数倍、数十倍付出也难以得到冀州!至于蓟城之围……”

刘通每次聚将议事都位于武将末席,只是旁听观政。这次例外,见刘宽为难迟疑,起身来到主帅案前,大人模样,拱手说道:“父亲,我有话说。”

毋丘俭见状,怕刘宽生气,赶紧上前拉着刘通后退,“大人议事,通儿不得胡闹。”

刘通瞪着毋丘俭说道:“二叔,我是大汉骑都尉,军事会议怎不可以发言?”

毋丘俭听后,也觉得无法反驳,刘通的确是钦命的骑都尉,是有品级的武将,毋丘俭见刘宽示意自己退下,就放开了刘通。

“骑都尉有何话说?”刘宽戏嘘口吻问道。

刘通正色说道:“父亲,我赤兔马快,曹操大军行军远慢于我,我可以先于他到蓟城,告知祖父和大伯布防,再快马去辽东调集骑兵驰援蓟城。”

众人一听喜形于色,大家都知道刘通的赤兔马日行千里,的确是最好的人选,但觉得刘通太小,不好让他辛劳赴险,都不开口说话。

刘宽心中一暖,很是高兴刘通这么有担当,只是觉得刘通才十岁,一人独行太危险,迟疑不已。

刘通见状,小步向前,在刘宽耳旁说道:“老爸,我前世十年,现在十岁,其实我已经二十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刘宽听后,轻轻拍打刘通后脑勺几下,挥手叫刘通入列。刘宽起身郑重说道:“好!今骑都尉刘通请命,持我手令,即刻前往蓟城报信,往辽东调兵。”

环顾众人后又说道:“今袁绍纠集二十万乌合之众,尚未真正成军,明日东、北两路大军同时进攻,两军务必勇往向前,不惜代价,攻破信都南北大营。”

会后,众人各自备战去了。刘通来到刘宽营帐,向王灵儿、龙端儿辞行,龙端儿不让刘通单独行动,说什么也要同去,王灵儿觉得两人身材小,不会太影响赤兔马奔跑,又考虑到龙端儿有灵气修为,刘通乃是刘宽长子,安全为上,就劝刘通带着龙端儿一同前往。

王灵儿将刘通带入房中,将九节杖交给刘通,嘱咐一番后,刘通拿了刘宽的手令和书信,提着苍龙棍,将九节杖和一袋玉米煎饼、两个水囊捆在马上,与龙端儿同骑一马直奔蓟城而去。

却说刘通、龙端儿一路狂奔,偶尔下马休息,也是因为心疼龙端儿不善骑马,颠簸难受。龙端儿知道刘通体恤自己,怕自己耽误大事,屁股生疼,却咬牙不语。

两人日落投宿,天不亮就继续赶路,刘通偶尔还叫龙端儿射杀一些路上见到的飞禽走兽烤食。两人一路倒也顺利。

不日后黄昏时分,刘通两人来到蓟城城外,却见曹操大军已经将蓟城围困,正在攻打,刘通看去,城外曹操军有三万多人,城上幽州军人数不多,大概有五六千人左右,城上城下死伤并不多,看来曹操也是刚刚赶到,攻城时间不长。

刘通知道,蓟城兵力有限,城外也没有什么幽州军队,时间一长蓟城很是危险。

当晚将王灵儿和刘宽写给刘虞的书信捆在九节杖上,带着龙端儿摸黑来到蓟城城下,让龙端儿运起灵气将九节杖甩到城上,就离开城墙找个僻静处休息去了,准备天一亮就前往辽东。

战时情报递送快捷,刘虞接到刘宽的书信,得知刘宽的战略,很是生气。

刘虞刚刚大病初愈,大病期间,刘宽也没有前来探视,现在自己心力交瘁之际,刘宽还是考虑自己的战略,却将全家老小置于危险之中。刘虞君臣父子观念浓烈,心中觉得刘宽大为不肖。

天还未亮,龙端儿将刘通推醒,指着曹操大营,侧耳在听着什么。刘通纳闷,也静静听去,感觉曹操大营外有人马嘈杂之声。刘通心想,难道爷爷派人出来劫营了?

第103章 完体夏侯惇

刘虞一大早起来巡城,慰问守城将士,看见城墙上越来越多的青壮汉子加入。鲜于银根据荀彧的建议,昨天下午已经开始带人挨家挨户动员,邀请全城大户、世家家丁、护院参与守城,与蓟城共存亡。大户、世家都拥有大量的农田、商铺,这几年因为幽州良好的经商环境,加之粮食产量的提高,普遍更加富裕,也积极派出家丁、护院参与守城。

郁闷一夜后,见到此情此景,刘虞很是满意,这些家丁、护院虽然不是军人,却都是勇武汉子,战斗力不差。

听得曹操军营人马嘶鸣,甚是混乱,很是纳闷,刘宽明言不会来救,周边也没有幽州军队,附近郡县自己早已命令各自守城,也没有什么正规部队,是什么人前来劫营?不禁好奇,刘虞与荀彧两人倚在城头,远远眺望曹操大营。

城内,一大早刘和拿着刘通送来的九节杖,也开始在全城招募青州移民中的老军,原青州军中由于整编,淘汰了很多老军,他们中一般是年纪较大,或者受过伤,或者不愿意继续从军,或者是想从商,或者是有工匠手艺的人。这些人广布于蓟城各商铺、作坊或者在蓟城生活。

刘和将九节杖供奉在城中城隍庙门口案几之上,派遣十几组军卒敲锣打鼓到处传达召集令,反复宣唱:“圣姑有令,城隍庙前,九节杖聚军!”

却说城外,刘通早已听得曹操军中异常,收拾铺在地上的毯子,和龙端儿简单洗了把脸,就着水吃了几口干粮,拎着苍龙棍带着龙端儿朝曹操大营奔来。

刘通远远看见曹操大营火起,一队五百人左右的骑兵,在曹操大营外向大营射箭,曹操军营与之对射,军营内纷纷集结人马,一队两千多人的骑兵正往营外追来。

营外骑兵打着幽州龙纹赤帜,见曹操已经集结军马,便边射箭便后退。见曹操骑兵众多,便迅速远离。五百骑兵朝刘通而来,刘通打马迎了上去,为首的是一个长胡子的白袍将军,二十六七岁,手持长弓,马上挂着一柄镔铁长戟,白袍将军领着众骑兵散开,不停向后射箭。

众人都是能骑善射之人,追兵不停有人落马,损失惨重。带领追击的是曹操大将夏侯惇和曹仁,曹仁见来人骑术精湛,箭术高超,便不再拼命追赶,只是紧紧跟随。

刘通停马,冲来人大喊:“来将何人?”刘通真气强劲,虽是孩童声音,声音却甚是洪亮骇人。

对面五百骑兵见迎面马上坐着两个孩童,很是奇怪,纷纷勒马。白袍将军见状,打马上前,看见刘通手中长棍,心中了然。自己虽然没有见过刘通,但小霸王之名幽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白袍将军收起长弓,抱拳对刘通行礼道:“公孙度将军账下,裨将太史慈见过长公子!”

刘通听言,将苍龙棍往地上一插,只见苍龙棍插于坚硬土石地面半尺,太史慈及手下见状无不惊骇,心道这个孩童竟然有如此力道,自己万万做不到。

“当面果真是太史慈将军?”刘通飞身下马,快步来到太史慈马前。

太史慈见刘通如此,也顾不得是在战场之上,只好下马行礼相见。刘通拉着太史慈,哈哈大笑,“不曾想在此见到了将军,我父亲经常提起将军,思念的很呢。将军怎么会来到这里?”

听说刘宽如此看重自己,太史慈听后感动异常,不禁热泪盈眶,说道:“长公子,公孙度将军派人来蓟城公干,我因思念家慈,就请求前来,一并看望城中老母。”

刘通知道刘宽早已经派人将太史慈母亲送到蓟城安居,点头应对,刘通摸着太史慈马上兵器,问道:“将军,此戟叫什么?”

刘通知道太史慈乃是真正的神箭手,却不知道太史慈是用戟的。“此戟名狂歌戟,乃是恩师所赐!”太史慈答道。

“不知比吕布的方天画戟如何,早知你用戟,当年我就抢了吕布的方天画戟送与你!”刘通摇头不止。

太史慈以为刘通认为自己的兵器不行,但听刘通说要抢了吕布的兵器送给自己,心中也是一暖。

这时众人听得后面马蹄声靠近,太史慈赶紧请刘通上马。却说夏侯惇、曹仁见幽州骑兵停驻不前,却背对自己,很是蹊跷,不敢上前,只是慢慢靠近停了下来。

刘通上马,来到阵前,幽州骑兵见长公子如此勇猛,丝毫不将敌军放在眼里,纷纷转身,护在刘通身后。

曹仁走近一看,刘通!心中丝丝恐惧泛起,我道何人如此猖狂,几百骑就敢劫营,原来是这个小魔头在此!

夏侯惇大喊到:“来将何人?”

“完体将军,怎么假装不认识我呢?讨董的时候,我们不是见过几面吗?”

夏侯惇见刘通戏嘘自己,心道,谁不认识你啊,我问的可不是你这个小毛孩!太史慈抱拳,正要回答夏侯惇,却见刘通打马上前,提棍指着夏侯惇说道:“你这个瞎了只眼的东西,敢假装不认识我!还敢带兵侵犯我幽州!听好了,不要吓得尿了裤子,我就是大苍龙刘宽账下,小苍龙刘通!”刘通知道最近外面有人称刘宽为苍龙,便得意的自称小苍龙了。

夏侯惇也是认识刘通的,听刘通一会叫自己“完体将军”,不得其解,一会又骂自己瞎了一只眼,很是气愤,“你这顽劣稚子!本将军双目如炬,岂可胡乱称呼?”

“哈哈哈……我说夏侯惇啊,你现在双目如炬,再不退去,马上就变成独眼龙啦!”

夏侯惇听后大怒,挥舞长枪就奔了过来,太史慈见状打马迎了上去,与夏侯惇单挑起来。刘通知道夏侯惇武艺高强,但也想见见太史慈的武艺,便勒马观战起来。

太史慈、夏侯惇大战,你来我往几十回合后不分胜负,太史慈一路长途而来,昨夜不曾休息,一大早劫营甚是疲惫,渐渐地力有不支,眼见要落于下风。

刘通心想,如果太史慈落败,对方一拥而上,两军距离较短,自己几百人很是危险,低声对众人说道,“准备射箭!”

龙端儿闻言也取下龙舌弓,刘通知道龙端儿取箭,俯身趴在赤兔马脖子上,喊道:“端儿,射夏侯惇左眼!”

龙端儿闻言,搭弓就射,龙端儿自从上次运灵气射死刘岱被刘宽责骂后,不敢再使用灵气,但其真气也是了得,嚓!只见铁箭夹携风声飞出。

夏侯惇正举枪抬着太史慈的狂歌戟,两人较力,余光见箭枝飞来,躲之不及,被铁箭射中左眼。太史慈英雄人物,见夏侯惇中箭,便停了下来,看着他。

只见夏侯惇拔出铁箭,铁箭带出其左眼眼珠,夏侯惇大喊一声:“父精母血,不可弃也!”说罢把眼珠子塞进嘴巴,从箭上咬下,吞咽了下去,然后挺枪准备继续与太史慈大战。

虽然知道历史上有这个桥段,但亲眼所见,刘通还是毛骨悚然、鸡皮疙瘩爬满全身,小手一挥,喊到:“射!”

刘通身后众人早已搭弓,纷纷射向曹军,曹军正被夏侯惇举动惊骇住,不曾防备,上百人纷纷落马。

“太史将军,撤退啦!”刘通大喊一声,扭转马头,带着众人打马而去。太史慈见状,也不忍心与夏侯惇继续大战,扭头就跟着刘通跑远了。

曹仁见夏侯惇负伤还想继续追击,赶紧阻止。吩咐人给夏侯惇包扎后回营了。

曹操得知夏侯惇受伤,赶紧来其帐中看望,得知乃是刘通所为,恨得咬牙切齿。郭嘉纳闷,我军隐藏行踪而来,远在冀州的刘通怎么会带兵出现在蓟城?难道刘宽事先知道我军意图,早已派兵来援?

第104章 大赫山空

却说蓟城城头,半日已经增加上万青壮汉子,世家、大户家丁、护院来了二千多人,青州老军,九节棍集结了一千多百战之士。让刘虞和荀彧想不到的是,城中普通老百姓积极要求上阵的青壮竟然有五千多人,光负责推广新作物的张五,一人就纠集了五百多青壮汉子。

荀彧惊叹,刘氏父子在幽州的德政甚得人心,得民心者得天下啊!

刘和虽然是文人,却极具才干,胆略过人,组织人手有条不紊,甚至亲自上城墙参战。刘和大儿子刘桥、次子刘北也是勇武非凡,与鲜于银、刘雨四人分守四门。荀彧见状大为放心,幽州这几年连续丰收,蓟城屯粮如山,如今民心可用,一万五千人守城,虽然人数不多,但坚持到刘宽调遣的辽东骑兵前来应该无碍。

刘通带着太史慈部来到刘家堡,大餐一顿,心情大好。又叫老管家刘安烤了几个地瓜与太史慈吃了起来。太史慈已经饭饱,不好推却,也斯文地吃了起来。“太史将军,曹操攻城,你部队是城外唯一力量,对蓟城来说,很是重要,不知将军有何计策应敌?”

太史慈沉思后摇头。刘通说道:“将军兵少,却均是骑兵,来去如风,最好战法就是游击战!”

闻所未闻,太史慈好奇问道:“长公子,何为游击战?”

刘通摆弄着桌上的地瓜说道:“将军五百人不可与曹军正面交锋,游击战精华为十六字,将军谨记,‘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太史慈反复低吟,眼冒精光,兴奋不已,“长公子真乃奇才也,此战法甚合我部情状。今我部骑兵人少而快捷,曹操攻城,我扰之,曹军来追,我退之,我军白日休息,每夜扰其军营,疲惫其全军,择机再劫其粮草、击杀其斥候,曹操必不胜其烦也!”

刘通见太史慈如此快速理解并发挥了十六字方针,很是高兴。刘通将刘安叫来,吩咐道:“刘家堡迟早为曹操知悉,即日起全堡迁往北部草原。尤其要保护好工匠和耕种能手,待曹操退兵后再回来。”

“长公子,是否要毁掉附近所有房屋和粮食,坚壁清野?”

刘通摇头说道:“如果曹操没有军粮,必定祸害我幽州百姓,我幽州目的不是为了全歼曹军,只是要其退兵即可,不可与之鱼死网破,我们与曹操在幽州境内交战,不可逼迫他糜烂幽州,来日只要将他逼走就行了。刘家堡带不走的粮食,都不要毁去。”

刘安称诺退去。太史慈听刘通之言,心中对其佩服万分。

午饭后,刘通告别太史慈、刘安等人,带足干粮饮水和龙端儿快马往辽东而去。

赤兔马快,五日后两人来到襄平,刘通打小就跟刘电亲密,几年不见,甚是亲热,刘电从城门接到刘通后直接将他带到襄平辽东郡府衙。公孙度知道刘宽在冀州用兵,听说刘通前来,知道必有千钧要务,也不与刘通寒暄,直接看了刘宽手令,刘通在公孙度看手令并沉思时,简略地将冀州和蓟城情形说了一下。

公孙度沉思片刻后,击鼓聚将,令刘电带领本部骑兵并带着刘宽手令和自己的手令即刻前往襄平北三十里外蹋顿军营,汇合蹋顿骑兵,立刻前往蓟城救援。并令凉茂、卑衍、阳仪领步兵三万紧随其后兵发蓟城。公孙度吩咐刘电,一路轻装简从,不要等待步兵,直接奔赴蓟城与曹操交战,不要计较伤亡,务必确保蓟城安全。

刘通见公孙度一下子派出五万兵马,韩当南下后,知道辽东、吉林等地兵力空虚,问道:“公孙爷爷,北方诸部都平定了吗?大军离去,辽东、吉林、哈城能否安稳?”

公孙度夫妇及女儿公孙秧与刘虞夫妇、刘宽夫妇关系密切,很是疼爱刘通,公孙度抱起刘通,放在双膝上,正色对刘通说道:“蓟城乃是我北方四州的根本,伯安兄乃是四州总督,我幽州的旗帜,即使辽东丢失,蓟城也不可被攻破!何况我与韩义公、乌桓候丘力居经营北方多年,现北方诸郡稳定,步入正轨,勿要忧心。”

刘通见公孙度宽慰自己,也就不再多言。

多年之后刘通才知道,辽东大军走后,一直潜伏的公孙瓒的弟弟公孙越见韩当大军南下,公孙度兵力不足,联合吉林郡几个部落和毋丘俭的仇家木托起兵反叛,最后还是被公孙度、丘力居血腥镇压,北方各郡也损失惨重。

公孙度活捉并处死了公孙越,自此公孙瓒势力彻底消亡。公孙度得知木托杀害了毋丘俭家人,便将木托押送交给了毋丘俭处理,木托被毋丘俭所杀。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但曹操围攻蓟城的确给幽州政权造成了惨重的损失。

刘通见辽东大军分批开拔,刘电也离开了襄平,觉得无聊,知道蓟城之围不日能解,就想回信都参加对袁绍的大决战。却见龙端儿整日心事重重,对自己欲言又止。

一日,刘通站在城头看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大赫山,突然明白龙端儿为何心事重重了。

当日刘通向公孙度辞行,说要回冀州复命,公孙度不好再留,就安排人送刘通两人出城了。

刘通告别送行的人后,并不南下,快马奔大赫山而来,龙端儿见状心中欢喜,从后面揽紧刘通腰身,将脸埋在刘通后背,两人一路无话。

进山后,刘通放慢脚步,带着龙端儿沿着熟悉的路径一路欣赏着这初夏的山林风光。

越靠近大赫洞,龙端儿脚步越快,刘通只得加快步伐紧跟,龙端儿见大赫洞显现在眼前,快步走了进去。刘通则停在洞口,心道不妙。

刘通清楚记得三人当年离开大赫洞的时候,自己父子两人明明用密密麻麻的藤蔓遮掩了洞口,现在是夏天,藤蔓应该正是茂盛的时候,洞口应该完全被遮掩。

刘通仔细打量洞口周围的藤条,发现洞口上方及旁边的藤条有被刀剑斩断的痕迹,刀口整齐,都是一刀或者一剑斩断的,看来用刀剑的人是个高手,不是普通之人。

刘通赶紧点燃事先准备的火把,追上已经进洞在前方焦急等着自己的龙端儿。刘通拉着龙端儿的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得默默往前走,希望张娥不要出什么意外。

快到洞室的时候,刘通小声对龙端儿说道:“端儿,还记得那个老道士吗?就是指点你修炼之法的玉真子?”

“嗯”,龙端儿小声应答,在前面拉着刘通快走。

刘通拉着龙端儿,停下来说道:“其实他是你父亲的徒弟,他一直在找你父母,老爸当时告诉了他你父母的情况,我怀疑玉真子把你母亲救走了。”

“不可能,母亲离开后,肯定会去找我啊,怎么没见到她来找我?而且母亲是不会让他带走的,她要在这里等我父亲!”

刘通不再言语,两人来到张娥洞室,只见张娥和锁住张娥的玄铁链条都不在了,洞壁上固定链条的位置,玄铁链条被齐根斩断。

刘通见龙端儿呆立在那里,眼含泪花,就揽过她的肩膀依在自己身上,“你怎么早知道母亲离开了?”龙端儿瞪着刘通,像是责备刘通对自己隐瞒了什么。

刘通无奈,只得说道:“你师兄找你父母几十年,好不容易知道了你母亲在此受苦,肯定会来解救的,我猜也能猜到的。”

一边哄着龙端儿,刘通一边心急不已。玉真子没有宝剑,即使有,张娥连龙端儿都不愿意跟随离开,不可能跟玉真子离开的。

除了这些人外,知道这个洞口的就是张卫、张愧兄弟了!

当时自己父子进洞之前明明只有一根苍龙棍,而且不是他们兄弟的对手,出洞后多了一根苍龙棍,而且瞬间就打败了他们,稍微想想就能猜到洞内有蹊跷了。

看来自己父子大意疏忽了。何况从玄铁链断口来看,只有他们的雌雄斩邪剑可以做到。刘通心道,希望他们看在张娥是他们亲姑奶奶的份上,善待张娥了。

上架感言

明天,六一儿童节的零时,本书就要上架了。我希望它能像小朋友一样,虽然稚嫩,却必定能茁壮成长,有着令人期待的未来。也希望自己,一个网文写作新手,能在磨砺中迅速成长。

一种要求也好,一个传统也罢,上架感言确实有必要写上一写。小说之外,作者的心声可以直白地向各位读者君袒露。

作为一个资深的网文读者,曾在在阅读某部心仪的小说时总会对作者有这样那样的好奇。站在读者的角度,我想首先帮支持我的读者君们解决这个问题。

首先,《大争重》作者是个什么样的人?

要描述自己,突然觉得这个疑问有点毫无必要。

人群中,着实是个难以辨认的一个普通人,若是要说出点不一样,或许在湘南那个美丽的小镇,曾经因为入了一所名校,曾经被一些学生及他们的家长们奉为了一个标杆,曾自我感觉良好,有些许骄傲。现在想想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但在内心,这样的感觉值得珍惜。

值得珍惜,是因为如今的缺乏。我想大家也许有过类似的情感。

之后便从事了法律专业工作,一入此门,便难以脱身。如同所有的职业,它有让你精研一生也无法穷尽的空间。即使做的再好,也不敢妄称专家,即使省里曾经稀里糊涂地给了个某某业务指导专家的称谓。至止,我还是稀里糊涂,诚惶诚恐,不敢认同。

我唯一敢肯定的是,虽然自己也稚嫩过,也犯过某些低级的错误,但我是个为公平正义坚守的人,是一个谦忍的人。

其次,我为什么会写网文?

我写小说,身边知道的不多。有一天,朋友在微信上问我,怎么现在突然重提文笔?我说,或许是对逝去才情的缅怀吧。有一天,大学室友突然看到了我的小说,说道:“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闲着!”

是的,在他看来我闲了很久。他是如此地了解我!知道我最美好的青春时光。

我们共同来自一个充满活力、充满热情、充满幻想、充满追寻的地方,那里无时无处不是涌动着青春的美。知识的海洋中,我曾是缪斯女神的钟情者,相比于先哲时贤的洪钟大吕,我曾怡情于疏瀹性灵、澡雪精神。血气方刚又灵气盈盈,虽然生涩、稚嫩,但年轻的心能随着诗歌一起搏动。

首创诗社,主编校园期刊,出版校园诗集,那是段美好的时光!

平淡地遗忘,已经不知道开始于哪一天,我放弃了那种“无病呻吟”,不知道开始于哪一天,我开始对发表的专业论文有了种成就感。而如今,面对一堆专业期刊,发现自己的文章如此的不谐,没有让我有某种自我认同和成就的感觉,这是一种奇怪的情绪。

操觚者总有属于自己的感悟,却难免当局者迷;旁观者作壁上观或许会旁观者清。

同学、友人的话语让我惊醒。

重拾文笔,却发现才情不再,这是一种让人悲伤的情形。

但我相信,我还是那个做事投入,有点强迫症和偏执的人。

有时我想,就像我钓鱼,从决定开始到成为一个野钓高手,也就是短短一年,就像我研究那烛图,等身高的书籍,也能研究透透。

我不想再痛惜网游、棋牌、野钓消磨的时光,不想再流连于一个个场,不想再犹豫于来自不易的自由时光。呵,我还年轻。

或许,我可以补上少年才情的之外之物,那是我最敬爱的教授希望我当时补上的部分。

不囿于坦诚、浪漫、孤独、情思,而应追寻生命的大气、历史的啸鸣、风沙扑面的粗粝和金戈铁马的悲壮!

一旦开始,必达彼岸。请读者君们用推荐、收藏、打赏来支持,让我们同行!

第105章 大汉贤宗子

刘通再无心思欣赏大赫山的美景,下得山来,快马奔蓟城而来。

一路上龙端儿抹着眼泪,最终累了,靠在刘通后背睡着了。刘通思量着,祖庭一直想重新拥有张祖飞升要术,劫走张娥也在情理之中。但张娥修炼灵气的法门明显是上清苍椿子所授,难道张鲁会不顾亲情、不顾门派之别,逼迫张娥教授灵气修炼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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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总督的封赏

却说长安城中,董卓被王允设连环计,先将美女貂蝉许给吕布,后又将貂蝉送给董卓,引起吕布对董卓怀恨在心,决心反董。董卓被王允、吕布刺死后,王允录尚书事,吕布升为奋武将军,两人共同主持朝政。

王允得手后骄傲自满,气量狭小,不仅杀死了为董卓哭丧的名士蔡邕,又不赦免董卓旧部,造成董卓旧部李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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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苍龙法典

一路任命下来,有人欢喜,有人失落。

总体而言,渔阳学派田豫、鲜于辅、鲜于银等,刘宽家族刘和、阎柔、刘桥,刘宽师兄弟田豫、毋丘俭、赵云,幽州老臣齐周、韩当、公孙度等,北方部族丘力居、步度根、轲比能、蹋顿,颍川名士荀攸、荀彧、陈群、满宠、毛玠,其他州代表及归降之人张昭、孔融、臧霸、孙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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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西行

却说刘宽大刀阔斧进行改革的时候,刘通也没有闲着。

华钧将医学馆逐渐交给了华佗,基本也不外出了,在家指导刘沉、刘默、刘实几兄弟武艺,刘通回来后,刘通成了华钧的重点,弄得刘沉、刘默、刘实几人高兴不已。

华钧觉得刘通暴烈之气太盛,每日要求刘通打坐练功,给刘通讲授道学经典。刘通野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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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伍孚幼子

走了大半个时辰,刘通终于知道“就在后边”到底有多远了。

几人先是翻过山脊,沿着西面岩石峭壁小道蜿蜒向下,远远能看见一个盆地,一条小河穿行盆地之间,确是别有天地。

刘通仔细看盆地,却也没有发现村落,盆地野草丛生,树木稀疏。少年带着几人绕过一个突兀的山尖,一个山坳呈现在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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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社会主义”鼻祖

刘通被伍汲纠缠,只得跟他继续切磋,伍汲刀法纯熟,只是没有内力修为,一味靠蛮力,遇到刘通这样的内力强劲之人,再好的刀法也无济于事。

两人大汗淋漓,龙端儿醒来后,伍汲带着两人到河边洗漱一番回来吃早餐。

进屋后刘通看见武兴一直跟王冰在比划着说着什么,很是费力,却聊兴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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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玉虚峰

刘通心中大骇,两人身法迅捷,如果刚才偷袭自己,自己难于幸免,不曾想张鲁手下竟有如此高手!

打眼望去,却见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因为天黑,样貌、衣着看不太清楚。刘通将张娥放下,龙端儿要上前相斗,被刘通拉住,刘通不曾带武器,跨步向前,挥拳直奔其中一人。

另一人见刘通上前,向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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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大逆不道的刘通

刘通三人绕过汉中,因为路径熟悉,走得很快。

路途之中倒也听得一些消息,一是益州牧刘焉在年前去世了,儿子刘璋即位。一是李傕和郭汜闹翻,互相攻伐,打的不可开交,汉献帝和朝廷百官,被他们像玩物一样争来夺去。

之前被两人打败的吕布则也投奔了陶谦,陶谦一直担心刘宽报复,又受到青州鲜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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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水淹下邳

毋丘俭听刘宽如此肯定的说徐州不日可得,一脸迷惘问道:“总督何出此言?”

刘宽想考较刘通,望向刘通。刘通熟知白门楼一段历史,也想显摆一下。

见荀攸、徐庶等人好奇地看着自己,正色道:“郝萌反叛,吕布不处置同谋陈宫,可见吕布上下离心,而吕布、陈宫必定早有芥蒂,陈宫乃吕布第一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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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调兵

刘桥大婚后,刘宽让刘桥带着糜贞回邺城,并将吕布家属、陈宫、高顺押往邺城。刘通见徐州无战事,豫州袁术与刘宽对峙,一时半会也打不起来,就要求与刘桥同行回归邺城,刘宽乐得清净,便同意了。

刘通带着伍汲跟着刘桥的大部队慢慢走着,寻了个机会去看吕布的小妾貂蝉,却发现貂蝉相貌一般,刘通纳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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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知质有圣

公元196年春,刘通详述自己意图后,得到并州刺史田豫支持,刘通以高顺为骑兵主将,以牵招为步军统领,以陈宫为军师,率领两万虎豹营骑兵和两万步军向洛阳进发。

李傕乃董卓手下排名第一的凉州系心腹大将,西凉军精锐部队“飞熊军”统领,李傕性格勇猛诡谲,善于用兵,有辩才。李傕先与朱儁交战,大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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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郁闷的杨奉

第二次日,刘协依旧召刘通相陪。陈宫来报,远处有军队进逼,刘通问左右是谁的军队,杨奉说是李傕、郭汜的军队。刘通之前已经经刘协介绍知道此人是杨奉,还是故意问到此人是谁。董承说道:“此乃车骑将军杨奉!”

刘通因为厌恶他,故意问道:“阁下就是李傕部下杨奉?”

杨奉脸色难看,杨奉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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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张绣师叔

刘通正准备扎营,却听得锣鼓声响,宛城一队兵马冲出,列队向刘通而来,离城一里停了下来。刘通见状,整军出战。

刘通来到阵前,只见领头的将领三十来岁,中等身材,很是威武。刘通心想,张绣选的位置不错,离城不远不近,自己的骑兵没有冲锋的距离和回旋的空间,张绣如果不敌,也方便退回城中。刘通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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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夜谈

刘通趁着账外凉风拂面,摈除庞杂思绪,大步上前,拉住贾诩的手,“文和公,天下智者,刘通父子仰慕已久,快快请进!”说着拉着贾诩进账,请入上座,稽首作揖。

贾诩见刘通如此礼遇,不敢托大,也是对刘通行礼请坐。“文和公,为何前来啊?”刘通笑嘻嘻问道。

贾诩看看陈宫,很是纳闷,心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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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关于制度和改革的实验

第二日,刘通按照与刘协的约定,来到宫中,见董承、杨彪、韩融、裴茂等老臣都已经在等着自己了。而宫中杂役管事太监和宫女也候在了一边。

之所以让这两人前来,因为实验的需要,前些时候,宫里招收了大量的太监和宫女,这个时代,生存成了最大的难题,为了活命,太监和宫女甚至成了某些人或者某些家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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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到底要改变什么

“且行且看。”

刘通撂下一句,又告辞了。留下了几个不满的老头,真是的,这冠军侯竟然会怀疑此制度?

出乎几个老头意料的是结果还是不理想,几日后,管事太监和宫女的答复让他们气愤不已!

因为报告说,这些被选出的人不久后便有意识地为自己和溜须拍马的人多分,腐化的风气还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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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袁术称帝

公元197年2月,段煨率扩充后的本部一万五千人马来到洛阳,在洛阳西城外安营扎寨,段煨带着随从进城,准备进宫面圣,却在宫门前被牵招逮捕下狱。

杨彪、董承受刘协之托来到洛阳刘虞老宅,现大将军府。刘通将杨彪、董承迎入大堂,杨彪刚开口问及段煨,刘通止住话题,命伍汲带人将段煨提押至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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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讨伐袁术

出乎刘宽意料之外的是,马腾、韩遂接到汉献帝的圣旨之后,双方重归于好,马腾派儿子马超,韩遂派女婿阎行各领五千骑兵向洛阳而来,参与讨伐袁术。

而孙策正式宣布脱离袁术,并写信给自己在袁术手下任职的亲戚,让他们脱离袁术。袁术任命的广陵太守吴景是孙策的舅舅,将军孙贲是孙策的堂兄,吴景、孙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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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五渡河

颍川以颖水得名,辖境相当于后世的河南登封市,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个朝代夏朝的首都所在地。

刘通、伍汲两人一路打听而来,路过嵩山时候,刘通向附近村民打听得知是嵩山,想上山去游玩一番,后来一想,嵩山应该仅仅是一座深山,后世威名赫赫的少林寺此时应该还没有出现,想着尽快与毋丘俭汇合,就舍弃了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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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遇险

刘通带着一千人奔向上游,距离百步之外,刘通下令结阵。来军正是烧毁了毋丘俭粮草的袁涣部。

原来,阎象白日发现毋丘俭是佯攻,派出的斥候禀报,毋丘俭大营已经空虚,牵招、高顺部已经向西而去,便断定毋丘俭不是为了攻击屯兵阳翟北部的袁涣部,而是因为粮草断绝准备退兵,遂快马令袁涣出兵埋伏于五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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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家

刘通在五渡河失踪的事情,成了北方讳莫如深的话题,悲痛、痛惜者有之,高兴、暗喜者有之。

刘宽、张与娘夫妇虽然得到了华钧等人的宽慰,但没有见到刘通本人,始终是悬着一颗心。由于刘通是在袁术地盘失踪,两人也不敢对外人说,如果让别人知道刘通还活着,可能会给他带来危险。

随着时间的推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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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陌生的熟悉

与娘放开龙端儿,弯腰狠狠地,“啪”,一个耳光,打得刘通右脸通红,也打得自己压抑的情绪如大河开闸,奔涌而出。

与娘蹲了下来,抱着刘通的头埋进自己胸前,放声哭了起来。

张与娘身后十来岁的刘实见与娘哭,好奇地瞪着大眼睛看着刘通。而小丫头刘树本就乖巧,见自己娘亲哭,早就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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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新旧刘通

当刘通骑着赤兔马,拎着苍龙棍驰骋在校场的时候,心中充满了对龙端儿的歉意。

如今想来是如此的可笑,自己竟然怀疑自己最重要的亲人是在对自己谋算。

这赤兔马是认主的,除了自己,武汲、楼班他们都不让骑,这也让自己更加稀罕这旷世神驹。而苍龙棍则让自己终于理解,为什么其他武器都不趁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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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开颅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田丰每日上午、下午都安排一个半时辰给刘通讲课。这一日下午,刘通还在上课的时候,就看见骆铁来了,候在门外,心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不然自己上课的时候,任何人是不会出现在门外的。

“公子,夫人叫你速速回府,祖奶奶他们来了。”骆铁刚听田丰说散学了,就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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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温柔的算计

东厢,以前刘虞的住房,一排房间已经被收拾出来,与娘将王冰、张历和华佗的住处安排在了刘府最好的房间,王冰、张历、华佗正一脸愁容坐在以前刘虞的书房里。

“师弟,通儿不愿意,我们再劝劝吧,毕竟不是小事。”

张历知道王冰疼爱刘通,打刘通出生以来,很少违背这小乖的意愿,“师姐,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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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容易遗忘还是记起

刘通在悲愤中晕厥还是睡去,已经不得而知了,但他醒来的时候,却景象清晰。

这是自己的房间,烛火通明,刘通感觉头部的痛疼钻心刺肺,身体还是有麻木的感觉,这种麻木,让自己的身体,尤其是手足像是与自己分离了。

刘通瞪着木制天花板,木梁在烛火下显得深沉,像囚笼的栅栏,给自己带来了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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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赶过长江

刘通安稳了个把月后,开始插手军政事务,虽然不是直接接入,但与田丰等人每日商量这事务的处理,毕竟自己不是个闲得住的人。而田丰也鼓励刘通参与,希望他尽快成长,这也是他认为的授业,甚至是他看得更重的课业。

刘通还是忍不住告诉了田丰,自己在新野时候,在失忆中告诉了曹操制盐、炼钢、制造马鞍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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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阎象很郁闷

这天下午和晚上,阎象很郁闷。袁涣在组织城防,阎象接连接到各种各样的禀告,都是来自射来的书信。

书信很多,各种各样,射来的书信不但告知自己,刘通亲自来了,带了多少兵马,粮草、辎重如何,什么时候攻城,攻城的方式是什么,甚至还告诉自己应该怎么逃跑!阎象气得直发抖,真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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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再论游击

几日之内,陈国全境纷纷投降,各县长官各怀心思,有的早就对袁术的统治不满,有的早已对北方向往已久,有的早已被吓破了胆。刘通不管各县令、县尉什么心思,所到之处,均是整编一半的兵卒,留下一半守城,自己则马不停蹄往汝南、汝阴开拔。

冠军侯刘通的名号在豫州开始流传,不管是恶名还是威名,只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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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生化武器

当天夜里,毋丘俭命令高顺军,三个旅九个陷阵营前去埋伏。

刘通送高顺出征,吩咐道:“高将军,堵住陈兰后路后,不要急于出战,务必等这边胶着后,你部生力军才出战。另,你部加入战团后,如果战事顺利,便派机警之人,换上陈兰部军服,以挟制或招降之俘虏,赚取天柱山陈兰营寨,此战将军任务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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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意外之喜

刘通虽然看见石油的使用杀伤力如此巨大,想到了生化武器和原子弹,虽然在这个时代石油的出现杀伤力巨大,改变了人们对自然的认知,但这毕竟不是生化武器。

生化武器一般指细菌武器,指以细菌、病毒、毒素等使人、动物、植物致病或死亡的物质材料制成的武器。但作为具有大规模杀伤力来说,在这个时代将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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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上清大将

刘通说罢指着其余两印绶问道:“孟玉公,其余两物是什么?”

徐璆赶紧扶起刘通,说道:“乃是汝南太守、东海相印绶也!此两印绶为我私下保存,期待有朝一日归还朝廷,至于国玺,乃是袁胤护送袁术灵柩及妻子回庐江时被我截获。”

陈宫说道:“孟玉公,君遭大难,还保存这个吗?”

徐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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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斥候

“这是大的方向,是战略,但是”,刘通说着说着话音一转,停顿片刻后继续说到,“但是能速战为何不速战呢,我们也不想耗费钱粮,所以战术上,我们要充分利用纪灵他们投降不久,他们双方还没有整合,也没有部署妥当,甚至他们互相还不是很信任,尽快地攻取汝阴。一但我们攻取了汝阴,就切断了寿春和汝南的联系,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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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故人

等刘通、赵云回到营寨时,刘桥已经带领骑兵出发了。第二日一大早大军开拔,刘通的一万五千骑兵作为先头部队,一是防止孙权有埋伏,充当前哨和斥候,一是尽快赶到预定地点开展活动。刘通将一万五千骑兵分成三部,成箭头形快速向汝阴进发,绕道汝阴东南,部署于寿春和汝阴之间。

刘通快到汝阴时,又派出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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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做说客

刘通起身后,杨奉、杨定也跟随这起身了,见刘通要走,杨定一把抓住刘通,刘通奇怪看着杨定,眼神似乎在问还有什么事情吗?杨定尴尬地用眼神引着刘通向左看看自己的军队,又向右看看刘通的骑兵,“侯爷,这……”

刘通严肃地说道:“哦,老朋友见面归见面,这仗嘛,该怎么打还怎么打。待会两位将军往后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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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陈氏家族

陈琮笑罢问道:“公子所说何事?”

刘通知道陈琮既然知道自己身份还能请自己就坐,说明他对自己父子颇有好感,或者说至少不会排斥自己。

“陈大人,尊兄公玮公已经去了北方总督府,昔日大人为兄交涉而被袁术劫持,不得已屈身事贼,现袁术已死,孙权谋害孙策,不臣于朝廷,朝廷已经派鲜于辅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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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同门聚

刘通听到消息后既震惊又悲恸。

与高顺、潘凤刚分别不久,就传来了噩耗。尤其是高顺,是自己亲自招降的,一同参加了多次战役,虽然其话不多,却一诺千金,真诚待人,治军严谨,忠勇无比。高顺擅长练兵,精通军阵,其部下单兵素质最高,协同作战能力最强,其陷阵营几乎无往而不胜,是刘宽手下数一数二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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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五行阵

帅帐内,众人围坐在刘宽身边,“在来寿春的路上我遇到了王长祖师门下李意师伯,师伯正前往邯山五行观寻访二师伯他们,李意师伯告知了我一个不幸的消息,张任师兄在与曹操的战斗中,已经被上清弟子杨涂、卢斌杀害。”刘宽看着赵云说道。

赵云也知道这个师兄,只是从未谋面,然而师出同门,不免悲愤,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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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七峰阵

第二日一大早,应头一日刘风送去的毋丘俭战书的挑战,寿春城门大开,城中部队源源不断出城列队。国民军也按预定时间列队完毕。

近些年毋丘俭、田豫、赵云名声显赫,天下道门几乎无人不知正一盟威道刘宽几师兄弟的威名。

阚泽见毋丘俭战书,知道自己谋划的七峰阵斩杀刘宽大将的策略起了效果,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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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瘸子陆逊

刘通与人对战向来是先下手为强,凌风、凌非以前交过手,不咋地,刘通兴趣不大,阚泽、纪灵是对方的带头大哥,这得让给刘宽、毋丘俭他们,刘通煞有兴趣的看着陆逊,陆逊应该是以智谋见长啊,怎么,武艺也很好吗?

就在刘通心底思来想去的时候,对方七人已经不疾不徐地过来了,一骑最前,两骑稍后,再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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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红鲤犯上

红鲤一边奔马,一边流泪,“我要找公子去,我不要再分开了。”心底歇斯底里呐喊着。

离开刘通这些日子,自己每时每刻无不思念刘通,在这个世界上自己真真牵挂的就是他了。虽然有师父,有同门,但这些都是自己生命里的过客,这些日子,这些经历都不是自己想要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找到刘通。

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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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两女争锋

却说刘宽、王灵儿、毋丘俭、赵云等人正在大帐谈论今日之战,对未能全部杀死对方七人而惋惜。不过刘宽还是认为以前自己等人有点妄自菲薄了,单以阵战武艺来说,自己师兄弟们,尤其是刘通,可以说是天下少有敌手了。

这一点估计孙权、阚泽等人也没有意识到。不然也不敢如此猖狂地挑衅,并信心满满地过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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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是否屠城

龙端儿真的是生气了,无论王灵儿如何宽慰、劝解,始终没有效果。

至于刘宽,来到这个时代十几年了,心底也认为一夫一妻制显然不适合刘通了,刘宽当然希望刘通多子多孙。自己虽然疼爱端儿,却不能任由她闹脾气,知道龙端儿委屈,也不曾来安慰一句。端儿见自己深爱的父亲在自己委屈的时候,再也不像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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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汝南有粮

阚泽也着火了,比其他人幸运的是阚泽身边有很多人,用沙土,甚至用手快速地扑灭了火焰。

阚泽茫然地看着城下,国民军还是没有进攻,可能是忌惮城下或者是城上的大火,也可能是根本就没有打算攻城。这让阚泽更加痛苦或者说是更加恐惧。他不知道国民军下一步要干什么。现在寿春五万军队,有一半已经被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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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义红鲤

阚泽军在不停地减少,刘通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几千人在自己眼前倒在血泊之中,刘通杀过人,也经历过不少战阵,虽然不像刘虞、刘宽那样仁慈、爱惜苍生,却也对此情此景感到震撼,毕竟是数千的生命在自己面前倒下。

刘通突然想到,爷爷刘虞估计是没有亲手杀过人的,自己父亲刘宽呢,作为统帅固然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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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战而退

孙权回到庐州后,紧急召集了周瑜、阎象、韩浩、凌操等人。通报了寿春被刘宽重兵围困,及刘宽亲自统军的情况,商量救援。

“主公,刘宽颇有军略,手下多有智谋之士,如今率重兵二十余万,围困寿春,必分兵伏击庐州援军!”阎象本是袁术重臣,投奔孙权后,深得孙权器重,现在已经是孙权重要的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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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虎痴

孙权部队退往江南的时候,刘通带着一万骑兵远远跟在身后,这是刘宽要其监督孙权按约撤军,也算是为其送行。刘通远远看见长江边千帆争渡,极其壮观的场面,心里不是滋味。

刘通知道北方水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刘宽之所以不对江东大打出手,还是受制于水军。可以预计,今后多年之内,北方只能处于守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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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十三太保”

伍汲一看,不等刘通说话,自己就冲了上去。刘通没有想到伍汲莽撞的性子一点没有改变,知道伍汲不是许褚的对手,双腿一夹,赤兔马冲了出去,虽然起步晚,却很快追上了伍汲。

“呆子,回去!”刘通冲伍汲怒道。

伍汲哪敢违抗刘通命令,顿时勒住马缰,留在了原地,很是委屈,好不容易逮住了个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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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红鲤的姐妹

山丘不远,曹军在山丘上士兵的接应下,退到坡上,庞正等人用卸下马车挡在上山路上。山丘不高,多土少石,到处布满了荆棘树木,其他地方也不平坦,有土层小断崖,上山丘的路,尤其是适合骑兵的不多。

许褚部在庞正的接应下退了上去,从战场到山丘这一段路,不到三里的,却留下了将近百来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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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原来是你

却说山上的许褚等人,头一天左等右等不见荆州军回返,也不见庐州来人,随着夜幕的降临,不安的情绪开始滋长。

天黑后,作为统军将领,许褚焦急等待援军的同时,还得提防刘通的夜袭。许褚巡夜到深夜,靠在树干上小眯了一会,困乏中被士兵的喧闹声吵醒过来。

天已微微放亮,许褚起来后,又到处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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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劫才劫色

一旁许褚倒没有这么多心思,听出刘通奚落之意,也听出了刘通不打算放曹宪、夏侯涓去完婚了,扯起大嗓门怒道:

“你待怎地?”

刘通斜眼看了他一眼,“两位小姐均是世家大小姐,孙权这瘪三怎堪相配,再说了,孙权的确被打跑了,是个抛弃妻子的货色,他才不会管你们呢,我请两位小姐去洛阳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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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刘宽的安排

当刘通兴高采烈进入庐州城,准备带着庞统去见刘宽的时候,才得知刘宽一大早开拔去洛阳了。

刘通有些失落,毕竟自己刚刚做了件了不起的事情,其他人不知道,刘宽最清楚,一是庞统的价值,二是破坏孙曹联姻的意义。

张辽传达了刘宽的指令,让刘通带着近卫自行回洛阳。另外对相关人员也做出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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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袖手旁观的庞统

刘通开拔,晨后的阳光灿烂,蓝天白云之下,无边的原野,残破疮痍,农人已经壮着胆子开始修整土地,战争过去了,也许还会再来,但生活还得继续,土地还得侍奉。三千骑兵,旌旗如林,鼓号深沉。挥别庐州,送行的人影逐渐模糊,刘通打马快行起来。

经寿春,随行的徐璆邀请刘通进城休整,刘通还是拒绝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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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断案

刘通来到前堂,伍汲放下大刀,赶紧端起茶杯递给刘通,刘通一路到来,没有进门就遇到了这事,连口水也没有捞到喝,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刘通坐下,想着庞统那嘴脸,气不打一处来,守将王奋见刘通脸色,忐忑不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自己原本就是袁绍部下,投降过来后,好不容易没有被区别对待,混到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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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儿子是抢来的

刘通坐在案几上,见太阳已经西斜,府衙映出的阴影越拉越长,门口的群众越聚越多。

刘通对这种等待很不耐烦。这个时代做什么事情效率都是如此低下,“开庭”传个被告、证人都要半天!本来希望拖延时间的,但这种烦闷的等待,却不是自己的本意。与其漫长的等待还不如早点来吧,大不了押后再审嘛,这不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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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青天大老爷

刘通说着便转身回到了案几旁。这一突兀的转折,让人群再次沸腾,有不解沉思的,有喧闹好奇的,更多的是大喊侯爷胡闹的。

“各位父老乡亲,想必大家也看见了刚才的情形。尹氏、莫氏争夺婴儿的时候,尹氏注重的是夺下婴儿,她不顾婴儿安危,强力拖拽、拉扯婴儿的双腿和头部,丝毫不在意婴儿是否会受伤!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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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口子河

红鲤见刘通出了北门并没有带着军队,便又问道:“公子,这一路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们,我们不带上军队吗?”

“红鲤,这是我们自己的地盘了,有两百护卫,几个小蟊贼,何惧之有?张辽骑兵不足,我让他们回去了。”

刘通知道,按他的吩咐,三千骑兵应该一大早就开拔了。红鲤也觉得有理,而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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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突围

行家一交手,便知有没有。刘通本来想自己被前后围困,能谈就谈,不能谈就擒贼先擒王,将他们领头的制住,也好脱身。

如今不要说擒住他们了,自己都有被擒的可能,自己这边只有红鲤和伍汲两个得力的帮手,对方身后可还有几十个高手啊!即使那几十个骑马的不一定全是高手,但那几个穿青衣的和另外六个保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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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伏牛山中行

玄成看着双方不停倒下的人,看着道路上残破的尸体和还在咽气前挣扎的人们,心中悲戚。自己乃是道门中人,也不是没有没有见过死伤,但成百人在自己面前倒在血泊中,却是第一次。

当孙权快马告知匡庐宫,几个师侄已经被正一盟威道的弟子杀害,师弟孙权的正妻也被他们掳走后,自己也愤慨。因为自己资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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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郭家堡

刘通站在营帐门口,看着红鲤扶着曹宪过来,刘通挪开一步,让她们进来,曹宪努着嘴,给了自己一个挑衅的眼神,夏侯涓则对刘通甜甜一笑,算是致谢了。

刘通向崖边走去,刘子、刘申等人从营帐周边聚了过来,跟在身后,刘巳正在崖头指挥着一群人在布置防御工事。

“公子,怎么还不休息?”伍汲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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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狼窝虎穴

进了坞堡,豁然开朗,只见一个场地堪称校场,可以跑马。远处散落一些老人、妇女和儿童。刘巳、刘申过去后,一些护卫也打马跟了过去。一些五十岁以上,十四五岁以下的男子,正极为不善地盯着他们。

近处,一个儒风老者带着五六个年长的人,站在刘通一行面前,“郭家堡郭弼郭公范见过将军,小民等愿意献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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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殉葬

门口守着大门的十几个人顿时将刘巳围了起来,用手中朴刀砍向刘巳。刘通等人见状,纷纷下来加入战斗,祠堂其他位置的十几岁,五六十岁的人都拿着刀冲了过来。

刘通本来见他们的年纪,不忍与他们动手,但见他们义无反顾,凶神恶煞而来,完全没有了年纪方面的怜悯,有刀在手,就是战士!

苍龙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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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双龙合璧

其实就在昨夜,刘通关于红鲤的武艺问题,思考了良久。刘通想到了自己与刘宽双棍合璧的威力,由此有了个大胆的设想。

如果自己会用九龙鞭,将是何等的威猛!与玄成过招,九龙鞭面前,他只能不用内力,而与刘通对战,不用内力的玄成,即使他武艺如何登峰造极,也不堪一击!

刘通已经看见乡勇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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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释放的兽性

郭家堡的人都被关押了,刘巳给刘通安排了最好的房间,刘通见红鲤还挂着眼泪,知道她心里难受,这丫头为了自己与师门为敌,也真的是难为她了。

屋内气氛压抑,刘通呆坐了一会,便信步走了出去。或许该把其他两个女子找来陪陪她,刘通想起来,曹宪她们应该在大战前关在先前的房间了,而这个大屋,已经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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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刘通带着胜利者的姿态,从庞统身边走了过去。身后刘巳带着人扶着庞统、曹宪跟了过来。

刘通不想再见任何人,他找个了独立的房间呆着。晚饭也没有出门,红鲤也没有过来,刘通估计本来心情糟糕的红鲤,被曹宪哭诉一通后,多少也会有点怨恨自己了。刘通太了解红鲤了,红鲤这会估计在后悔没有跟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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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都是师叔

从进了刘府到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刘通都没有看到龙端儿,所有的弟弟妹妹都见到了,而最活脱、最喜欢热闹的端儿却没有出现!

她还在生气!即使与自己分别良久了,也不来相见?刘通有点无奈,也有点心虚。但这一切都被家人重逢的喜悦而冲淡了,刘通没有时间去多想。

奶奶孔氏因为年纪大,已经耳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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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新嫂子

第二天醒来不久,宫里就来人了,宣旨表彰了刘通的功绩,冠军侯爵位不变,增加食邑五百户,刘通如今是食邑两千户的侯爷了,考虑到年纪问题,这已经是很罕见的了。

刘通本该进宫去当面谢恩的,却不知为何心理有些抵触,心想,不去也罢,我为你抢来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也算你回报你了。想到曹宪,心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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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北邙山

北邙山位于洛阳北,黄河南岸,是秦岭的余脉。山呈东西走向,北坡陡峭,南坡较缓,岭坡连绵,沟壑纵横。张历乃是堪舆行家,最终选择了祖师张道陵先前修道的白马山南坡建筑道观。

北邙山凡三十三峰,以白马山为首,张道陵、张历之选,足见此处风水之盛。秦相吕不韦墓、汉光武帝原陵就在此山。后世有诗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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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都不是凡人

红鲤之前也听刘通介绍过,路上又一路从刘北断断续续的交谈中了解,五行观及几位老人的用度,因为新购土地来年才能有收成,都是与娘安排送来的。

华钧的意思是让自己接手负责,这就表明几位老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情况,让自己接班刘通母亲,负责照顾他们的生活用度了,这再明确不过,他们已经认可自己是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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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原来如此

伍汲此时非常配合地大喊一声:“好!”

洪海见刘通轻飘飘一掌,不似自己全力施为,效果却迥异,认为高下立判,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刘通威名久盛,洪海自从入了五行门,就一直以他为骄傲,如今两番比试,自己输得是心服口服。

刘通偷奸耍滑,本来心中有愧,见梁惠、郑晃没有洪海般的表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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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韩国公的求助

刘通原本想在五行观多住几天的,但自从昨晚华钧隐约想让自己修炼御火诀后,就没了心思,此时想的是尽量躲避他们。于是一大早便向华钧等人辞行,说是奉了刘宽之命要去草原接龙端儿。

有了合适的理由,刘通顺利地带着红鲤、伍汲等人下山了。刘通虽然下山,心情也是高兴不起来,他知道几位老人的担忧,华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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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出行的问题

连续几天刘通都没有看见刘宽、也没有看到刘备的正使简雍,据说是一直在军机处和一大帮人在讨论关于三韩的问题。

连一向严苛的田丰也无暇顾及刘通的学业,而庞统竟然也参加了会议!传言傲慢的庞统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热情,也表现出了他应有的谋略水准。

刘通得知庞统的表现后,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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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五行真人祠

公元202年秋,冠军侯刘通北行,自洛阳,出函谷关,经平阳郡来到西河郡,准备前往盛乐。

平阳、西河等郡因为汉末天下大乱,匈奴侵边,百姓南奔,曾一度荒废。刘宽统治并州以来,通过多年的移民和发展,颇有成效,然而人口依然较少,远比不得幽州、冀州等地繁华。

为了发展西河,刘宽将太原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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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匈奴人

祠庙中刘通与许朔的对话,刘巳也听在耳里,见刘通举动,知道他要去兹氏处置此事,便让吩咐了刘寅一番,让刘寅回去,自己跟着刘通等人冒雨而去。

刘宽注重法制,吏治清明,不曾想许攸见缝插针,知道刘宽重视师门,便顺杆而上,做出了如此的谋划,既拍了马屁,又达到了中饱私囊的目的。刘通想着他如此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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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奴家董小楠

其他三个匈奴人见自己人到地,没有想到对方出手如此狠,而武汲等人眼中的凶光,看得让人直瘆得慌,这应该是经历战场搏杀的气质,虽然场中都因为武汲的一击之威而静可闻针,反而激发了他们的血性,三人拎着刚从胖子几个随从手中接过的朴刀,冲武汲砍了过来。

骆铁刚教训了胖子,见武汲大刀还在身后,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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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我要赎身

屋内,董小楠被红鲤扶着坐定,刘巳来关房门,见管事在门口观望,挥手让其退去。

“公子想听什么曲目?”

董小楠声若蚊音,拘谨小心地问道,虽然知道众星拱月般被护坐的刘通是主子,却也不敢与刘通对视。

刘通虽然出生皇族,家中却没有年长的姐妹,最大的龙端儿和自己平日里都是舞枪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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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恕不接待

刘通本来想好好跟管事谈话的,却见他不识好歹,如今伍汲已经动手,这种地方的人也不是好相与的,便起身往外走。刘巳快步到了前面,一脚将管事踹倒,沿着来路便要下楼。

红鲤拉着董小楠走,董小楠迟疑不定,红鲤一用力,便也动身了,随后向后伸手去拿琵琶,被红鲤又一用力,带了过去。

“这等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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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最好的官员

许朔脸色大变,噌就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慌忙出门。站在门口冲南门喊道:“大力,快过来。”

刘通听得门外有沉重的脚步跑了过来。

“大力,你叫伙计们不要干了,都回去吧,把院门栓上。”

“好勒。”许大立说罢,刘通便听得脚步声逐渐远去。

“骆公子”,许朔进门便冲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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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我入地狱吧

许大力虽然没有什么文化,是个靠力气赚生活的人,却不莽撞,这些年跟着自己走南闯北的,也是见过世面的。

一直怀揣着某些担忧,但又不好明说,让自己将这伙人赶出去还真的做不到。虽然岁月磨灭了棱角,虽然全部心身关注着财货,但心底还有股力量,判断着是非对错,支使着自己的言行。

或许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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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且看且说

“我跟你们走,但有个条件,这货栈里面的人你们不得为难!”

刘通走到院子中间,冷冷地看着栅栏入口的许震说道。

见屋里走出几个人怒视着自己,董三林还是感觉到自己距离他们有点近了,便往入口处退了过去。

“我们是官府嘛,你的要求可以考虑。”许震挥挥手,士卒们一阵小跑,像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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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神偷荀飞

有狱卒打开牢房门,冲里面喊道:“董磊,过堂了!”

见里面没有人应答,进来两个狱卒,到东南角铺有干草的角落,一人一边将一个头发散乱、衣服破碎染着血渍,浑身发臭的人叉起架着,便往外走。

刘通等人因为嫌弃那个角落里面腐臭味太大,在东北角靠门的位置坐着,地面虽然没有干草,也好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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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许攸的心思

我是神偷荀飞,刘通听得这自我介绍,颇感意外。这个时代,偷盗是犯罪,是不齿的行径,这样的子弟,在宗族中甚至是会被驱赶的。而这个荀飞却对刘通好不避讳地自我介绍是个小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神偷,这个“神”字对刘通来说有种神秘感,也将“偷”字自然地忽略过去了,在一些演义小说里面,例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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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许礼的账册

许攸迟疑之中,夏侯兰已经拉着许攸靠向了一边,让出了通道,而其他骑兵开始慢慢进城。许攸只得随着夏侯兰往里面走,这时许攸发现,一个脸上有条长疤痕的络腮胡汉子带着几个护卫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而夏侯兰的部队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跟着自己往府衙走去,一部分留在了南门。

这似乎是合理的举动,但在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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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牢奔

来着不善,军卒们在门外列队,狱卒上前来开门。刘通看见后面的许震也拿着朴刀,脸色阴沉。

再明显不过了,这是要杀人灭口啊。董磊站在后面瑟瑟发抖,董小楠虽然自己也害怕,但还是扶住了他,角落里的许朔和许大力早已瑟瑟发抖。

“你们要干什么?”刘巳指着许震喝道。

刘通冷冷看着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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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荀贞受命

刘通经过许攸身边的时候,看了一眼,见许攸低着头,全身发抖,虽然看不见其具体样貌,却大体看出是个清廋矍铄的人。刘通本就对历史上的许攸有先入为主的成见,便冷冷说道:“送监牢!”

身后几位护卫便进来将许攸叉起拖了出去。

刘通见自己的护卫还跪在当地,知道他们看见自己手上还带在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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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囚徒困境

刘通看着荀贞的举动和那略带猥琐的期盼眼神,说道:“哦,讲到哪里了?哦,对,囚徒困境,举例说明。”

荀贞本来坐得离刘通有点远,见最上首还有个空椅子,便伸手向刘通制止了一下,意思是等一下,便快速起身,坐到了那个位置上去。

刘巳见状,又帮他将原来的茶杯端着跟了过去,荀贞还是嫌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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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荀贞问策

刘其实还是想早些离开的,毕竟虽然欣赏荀贞的人品,喜欢他慵懒外表下的精明,却忍受不了他无休无止的纠缠和啰嗦。但刘通却不敢过早离开,因为许攸在兹氏根深蒂固,保不齐哪里就掩藏着他的势力,突然给刚刚稳定的局面来个突然袭击。

刘通这几日故意躲着荀贞,不停地巡查治安和城防,不停地甄别负责治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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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平阳之乱

刘通终于开拔了,汇合了在外安营扎寨的军队,一路往盛乐而去。

盛乐在后世呼和浩特南边一点,如今是阎柔的大本营,盛乐环山绕水,是出塞入塞的要冲。南北一马平川,东边到黄河两百里,南面至阴山一百多里。

“侯爷,这盛乐离参合陂80里,参合陂不但战略位置重要,而且盐池天藏,资育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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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兹氏之战

“端儿,草原好玩吗?”

“嗯。”

“有什么好玩的?”

“都好。”

刘通并排与龙端儿骑马走着,虽然行军颠簸,但还是耐着性子有一句没有一句的找端儿说着话。见龙端儿冷淡,知道她还是在生气,自己毕竟有种理亏的心态,便觍着脸哄着。

“好端儿,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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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骆铁的处女阵战

这边刘通挡住三人进攻,三个匈奴武将早已看出对方虽然年轻,身材不像自己粗壮,却力道极大,不敢硬拼,围住群攻。

狼牙棒走的是凶猛路数,棒头为椭圆形锤状,锤面布满铁刺,刘通见他们不但攻击自己,还攻击赤兔马,生怕坐骑受伤,不敢大意,被迫采取守势。

骆铁冲过来,挥剑砍向一人,对方挥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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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猛将荀贞

真是个蠢货!就不怕就此丢了城门?兹氏的城防力量刘通是知道的,也就是千把非正规军的样子。而敌军多是骑兵,距离城门不远,如果一个冲锋过去,根本就来不及关门。

更关键的是,眼见城下的匈奴人就要被切割开了,一旦切割开来,将中军围困,此战胜利在望。但是,如果敌人中军向后攻占了空虚的兹氏,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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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马超的画像

“侯爷,侯爷!”

荀贞满身大汗,身着盔甲,腰挂“宝剑”,手托头盔进大厅的时候看见了刘通,将那大一号的头盔甩给身后的董磊,一抹那杂乱的胡须,欢喜地呼喊道。

刘通见他毫无官员仪态,向他示意,瞥向主位的阎柔,荀贞立即意识到刘通只是坐在下面,而上位有一个威严的将军正看着自己,脸上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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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鲜卑大寿星

“三叔,不好!”刘通突然喊道。

阎柔正跟刘通安然地闲聊着,陡然被刘通一惊,瞪了刘通一个责备的眼神。

“多大人了,还一惊一乍的!”

“三叔,马超和张燕围攻匈奴人,本是个好布局,但以张燕将军的火爆脾气和马超的秉性,估计难以相处和谐,说不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造成您的谋划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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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锦马超

传令各部将领前来议事?张燕一听,一怔,主要将领基本都在了,还要传谁?突然想起来,阎柔的意思主要应该是传马超,便吩咐了传令官去请马超,随后又叫人去将窦宾也请来了。

一刻钟后,刘通见快马来了两位均是二十五六岁的将领,一位手提一杆银枪,身形提拔,容貌俊秀身着狮盔兽带、白袍银甲,必是马超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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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猛将庞德

刘通大喜,真的来了!

刘通转身见红鲤提着裤子也半起身,扭头看向上游,这时发现刘通转过身来,脸通红,“公子你耍赖!”

刘通赶紧又转过身去,“红鲤,快点,军士们都起来了,我们要交战了!”

红鲤不再说话,刘通也不知道身后情况,十几秒后才听得一阵急促的水流落地的声音。刘通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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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草原新时代

地上的郭援如死猪一样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令明兄速速派人打扫战场,将人口、财货运走!”

“得令!”

马超、庞德根本不顾及刘通在一旁,就开始安排战后工作了。

“两位将军,左右谷蠡王的部队就在前面,河东还在交战,我们应该追击河西之敌,更应该援助河东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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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蔡文姬

得胜而归总是愉快的,春风得意马蹄疾。大军一路顺遂朝着盛乐而回。

“大河,依你之见,丞相会如何处置呼厨泉啊?”阎柔似是询问似是考较。

“三叔,自祖父以来,我们的政策对少数民族是一视同仁,以怀柔安抚为主,父亲自己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理念和行之有效的法律、政策。你不也是这样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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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心系蔡文姬

众人见着岳恒斩杀虎妖后,惊天动地的喊声传来。

“主公神威。”

…………

岳恒见后微微一笑,沉吟道:“仲康,快点来吸收白虎妖魂,你好踏入养灵境界。”

说着,他心下暗道,只要是人就会有感情,许诸跟随自己的十年里,忠心耿耿,这白虎妖魂就是为他准备的。

许诸是位彪壮巨汉,长八尺馀,腰大十围,容貌雄毅,但这一刻铁血般的汉子,早已变的热泪盈眶,叩谢道:“多谢主公。”

十年里,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突破,许诸肯定是十分着急,但他需要的妖魂,必须的白虎一族,只有这样才能完美的契合。

现在总算是得偿所愿,同时许诸的心中暗道,以后定要好好修行,争取把这些年落下来的,早点追赶上来。

许诸的天赋不亚于关张,他的魂海空间打开后,白虎妖魂被纳入进去,半日后,一阵天地灵气的涌动,终于让他踏入养灵境界。

只有成就养灵,才可以修炼武道神通,武者的力量,在于神通上,每个人的武道神通,肯定不会是一两个,有惊才艳艳的人,可以形成多个神通。

随着许诸的突破,白虎妖兽ròu身被分割开来,岳恒让手底下的人食用,他们再次踏上征途。

人族在洪荒大地上,不断的前行着,十年只是个短暂的历程,洪荒中的灵气充沛,哪怕是普通的人,都能活个一两百岁,更别说是修炼过后。

时光匆匆,又是九十年,人族在洪荒跨越山川河流,各种险阻,今日终于是走出不周山。

岳恒的zui角上扬起来,望着巍峨如云的不周山,直通天际,远远望去无尽的云雾围绕着,根本就不能清晰的看清,人族在洪荒大地上行走百年,才走出不周山的范围。

这是洪荒最庞大的山脉,位于整个世界的中心地带,人族历经百年才走出,而距离东方的路途,也是越来越近。

岳恒沉吟了一下道:“系统在吗?本座可以召唤历史人物了吧!”

百年的时间,正好达到帝王系统,每隔百年召唤一次的要求,岳恒可以继续召唤历史上的文臣武将,人族想要开辟出强盛的运朝,得涌现出越多人才越好。

“叮,恭喜宿主,百年时间已过,您拥有召唤名额一个是否使用!”

岳恒闻言毫不犹豫的应道:“使用。”

话毕,只见着阵白光闪烁,一位穿着官服的老者映入眼前。

这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可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还是在黑发中清晰可见。

那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同时间,老者的个人面板,呈现在岳恒的眼前。

人物:蔡邕

简介:蔡邕,字伯喈。陈留郡圉县人。

这是东汉时期著名文学家、书法家,才女蔡文姬之父。

蔡邕早年拒朝廷征召之命,后被征辟为司徒掾属,任河平长、郎中、议郎等职,曾参与续写《东观汉记》及刻印熹平石经。后因罪被流放朔方,几经周折,避难江南十二年。

董卓掌权时,强召蔡邕为祭酒。三日之内,历任侍御史、治书侍御史、尚书、侍中、左中郎将等职,封高阳乡侯,世称“蔡中郎”。

董卓被诛杀后,蔡邕因在王允座上感叹而被下狱,不久便死于狱中,年六十。

蔡邕精通音律,才华横溢,师事著名学者胡广。除通经史、善辞赋之外,又精于书法,擅篆、隶书,尤以隶书造诣最深,有“蔡邕书骨气洞达,爽爽有神力”的评价。更是自创飞白体。

功法:浩然正气决

“老夫蔡邕见过主公。”

老者现身后鞠躬抱拳,向岳恒行礼道。

岳恒的zui角上扬,沉吟道:“伯喈先生不用多礼,想来人族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日后还得劳烦先生,为我人族发扬光大。”

说着,他心下暗道,蔡邕并不是武将,他所擅长的是文学和教育,如今人族新生的婴儿太多了,虽说主要还是以修炼为主,毕竟洪荒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岳恒不希望手底下的人族,全部都是些土包子不识数,如今有蔡邕的到来,这是再好不过了。

可以让蔡邕教导人族,传播一些忠君的思想,还有开辟的精神,如果从小就在人族当中,埋下这么一颗种子,未来更谈不上背叛。

以后的人族安定下来,还需要建立制度,创建学院,而教育的人选已经有了,谁能比蔡邕合适呢!

当然历史上的文臣,肯定有些才能比蔡邕突出的,但也得岳恒召唤到才行。

“主公何需客气,这些都是老夫应该做的。”

哪怕事没有帝王系统的百分百忠诚度,蔡邕这种人都更好收服,让他以教育为主,绝对不会推脱的。

“哈哈。”

岳恒见后微微一笑,沉吟道:“来,伯喈先生,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孔明和有元直,你们先认识一下。“

说着,他心下暗道,蔡邕的名头在三国世界,还算是十分响亮。

诸葛亮和徐庶早有耳闻了,加上他们在那个时代又是晚辈,恭声道:“见过先生。”

虽说在洪荒世界里面,两人活了一百来岁,比起对方还要年长,但谁让当初人家生的早。

蔡邕死掉的时候,徐庶和诸葛亮都没有成名,所以对他们并不熟悉,但也不敢托大,回礼道:“两位有礼了。”

随后,三个人算是初步的认识了下,而人族中的武将们,蔡邕根本就没兴趣结识,他和那些只会打仗的猛将,完全就没有共同的语言。

对此,岳恒只是微微一笑,自古以来,文臣和武将结合都会犯了帝王的大忌,毕竟一个掌控着兵权,另外个还有不俗的谋略能力,肯定会被猜忌。

虽说岳恒有着帝王系统,能保证他们的忠诚度,但有些时候还是得注意下。

百年的时间里,人族的人口早就达到了,一百多万,那批新生的人族,一个个都开始长大起来。

而武道的修炼,十分困难,关张两人正处于地变巅峰,想要踏入天变境界得靠机缘。

洪荒之中,若论武道的修为,也就越好最强了,他的武道之心,还有人族气运加成,在不久前踏入天变境界,相当于太乙金仙。

现在的人族不敢说兵强马壮,至少大罗境界的人物,再也不能轻易奈何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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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胡笳十八拍》

思虑良久,作者还是想背着水文字的骂名,将这首极其喜爱的诗歌及其解读抄写过来。读者们真的可以好好看一看,能够静下心来看我这部小说的读者,也应该可以静下心来读读《胡笳十八拍》。

李白、苏轼的确伟大,但归根结底,我看到是才情,而这篇,我更多看到是才情之外,一个时代的悲哀和一个个体生命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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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夫妻

之后的日子很是平静。阎柔和去卑代表团的谈判在有序地进行着,而去卑的效率也很高,不久就将蔡琰送了过来。

在此之前,考虑到蔡琰应该有小孩,蔡琰的丈夫也不可能让蔡琰将小孩带走,考虑到小孩的生活问题,主要是为了减少蔡琰对小孩生活的顾虑,刘通还是让人给去卑送去了一千金,也就是汉朝的一千斤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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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追马

由张延带领护送呼厨泉及一众匈奴贵族、将军的队伍先行,刘通及其护卫一并跟随,大部队浩浩荡荡南行。

告别阎柔、公孙秧的时候,龙端儿尤其伤感,紧紧地埋在公孙秧的怀里,不肯松手。

公孙秧疼惜不已,本来想寻找个机会教育教育端儿的,如今分别在即,也不忍心再说她什么了。只能将丫鬟禀告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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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慕容家的守护

这样的追逐不断地重复和继续着,刘通有点气馁,若是普通的财货,估计早已放弃,但事关赤兔马,只得咬牙坚持。

刘通自信自己的骑术已经很是高超,却没有想到在盗马贼面前根本毫无优势可言,刘通甚至有点埋怨自己,之前为什么不给伍汲、骆铁配上良驹骏马!

如今骑着这普通的战马,有事的时候竟然拖了自己的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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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祖祖孙孙

慕容青腿瘸,行动缓慢,慕容然扶着,走在前面,受他们的邀请,刘通、龙端儿跟在身后,向西而行,准备去他们住处歇息、详谈。

“慕容前辈,您见过我祖师?见过我岳父?”

“不曾,他们叱咤天下之时,我尚未出生呢。”

“那您怎么看出我是他们的传人?”

“我父祖相传了几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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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宝藏

慕容家几代为了守护而成家?成家是为了守护?除了守护者,家里其他成员都不知道这个职责。突然地离开、突然地出现,突然地结婚,每一次出现或离开都是相隔多年甚至是几十年,其中某一次还得带走一个资质上佳的男童。

这一切,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对家里解释的,也真不知慕容家是如何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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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大义

石洞内,饭后,刘通坐在慕容青对面。

“前辈,这些财宝和粮食是怎么回事啊?”

慕容青脸色凝重,又似乎如释重负。“此事说来话长——”

建初二年(77年),汉章帝立窦宪之妹为皇后即章德皇后。窦宪、窦笃兄弟亲幸,“赏赐累积,宠贵日盛,自王、主及阴、马诸家,莫不畏惮”。窦宪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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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道门悲歌

“窦宪跋扈,不法谋逆,道门为何要相助于他?”刘通奇怪,祖师赵升他们明知道窦宪以外戚身份,恃宠而骄,横行不法,甚至图谋谋权篡位,为什么还要帮助他呢?

慕容青说道:“窦宪以待罪之身北伐匈奴乃是为民谋利,有功于华夏之举。彼时匈奴经常犯边,烧杀掳掠,边民甚至腹地百姓均深受其害,匈奴巫师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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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归来

窦宪最终还是没有成功造反,和他的家族势力一起被消灭,大汉一个不稳定的因素被消弭于无形。刘通和慕容青的这次谈话持续到了半夜。也让刘通心情久久难以平复,甚至晚上躺下的时候也无法平静入睡。

赵升和他的好友苍椿子夫妇、碧阴、慕容垂等人虽然来自不同的门派,但他们不似其他修道之人只顾自己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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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决绝

刘通见过奶奶孔氏之后去见王越,却被告知王越去了阆中侯府,说是张卫、张愧等人从汉中来了。经过李意的劝说,张鲁派他们过来和刘宽谈判。

张鲁这些年一方面受到了迅速崛起的曹操的威胁,一方面又承受着西凉军的压迫,凭借地势易守难攻,勉强维持着。

李意从道门大义和天下形势劝说张鲁接受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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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大婚前夕

从五行观下山,刘通心情不好,众人紧跟其后,都不敢说话。山间的凉风吹得整个人格外清醒,刘通看着惊起的林中飞鸟,顿时想向它们发泄心中不快。

刘通停了下来,手伸向刘巳说道:“把弓箭拿来!”

刘巳抬头看向空中的飞鸟,鸟儿眷林,在空中盘旋,有的落在了远处的树梢,便取下弓来,又从箭囊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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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轮岗

且说第二日,刘通早早让骆铁去军机处门口等候,见刘宽何时带人去往城北金村,却一直未见骆铁回报。等得心中有点焦急,又叫伍汲前去打探。

伍汲刚出门不久便回返了,老远喊道:“公子,公子,你看看,谁来了?!”

刘通本来就打算带着几人偷偷溜出去,去金村看热闹的,一听伍汲大喊大叫,生怕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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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红锦战袍

刘宽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上高台,毋丘俭、张绣也下马跟了过去。武将们被张颌、赵云一人带着一队列队在高台之下。

众人跟着刘宽检阅部队,令旗挥舞,只见下面顿时金鼓震天,陌刀、长枪耀日;军士们盔甲鲜明,武将衣袍灿烂;队列游走,变换阵型,井然有序;旌旗扬彩,人马腾空、尘土飞扬而起。

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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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婚礼

宴罢,刘宽带着一行人去了军营,洛阳城外有南北两个大营,金村军营乃是北大营,虎豹营除了参加检阅的这一万人马,还有一万左右的人马在军营,另外最近各地将领纷至沓来,每个将领各自带着随从护卫过来,每人或每几个来自同一地方将领带的人有三五百,虽然不多,但架不住来的将领多,军营又聚集了将近两万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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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 风云突变

自曾祖刘嘉、祖父刘舒、父亲刘虞以来,一脉相承均是谦谦君子,又以皇室宗亲身份身居要职,为刘宽攒下了广泛的人脉,如今刘宽身居丞相之职,可以说整个大汉人脉如日中天,无人能比。即使刘宽有意控制邀请的范围,但整个刘府的前后院还是坐满了宾客。

刘宽为了让下属部将们能好好放松,尽情饮宴,自己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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