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引路人 - xp1024.com
《地府引路人》


第一回 你别后悔

“啊~”

“啊、啊~”

“啊~~~!”

随着女子最后一句极具满足感且充满娇媚的喘息声,公寓中的二人终于结束了今晚的翻云覆雨。

这是地处云州市郊一处高档的公寓楼,虽然小区配套设施较为齐全,但因离市区较远,鲜少有人居住,偶尔来的大多是在市中心买不起房,周末到此度假的白领,平日里小区内异常安静。

也正因如此,渐渐地在这幢公寓楼内只居住了两类人,一种是被人包养的情妇,而另一种就是到这里偷欢的已婚男女,身住其中的人也都心照不宣,各行其是。

刚才发出喘息声的女子,名叫李小梦,正是属于前者。大学刚毕业,没工作多久,便又失业了,倒不是因为工作能力不行,而是遇到了自己的顶头上司——陆涛。

陆涛今年三十岁,是这家上市公司的部门负责人,近十年的打拼,也算是事业小成,三年前结了婚,可却一直没有孩子,去过几次医院,也查不出个结果,慢慢的此事也就没有了下文。

李小梦虽然来自农村,可性格活泼,身材姣好,人也长得漂亮,大学时不缺乏追求者,可她却一一拒绝了,原因很简单,她想在这座城市立足,而大学里的同学给不了她想要的。

李小梦进入这家公司后便被分到了陆涛所负责的部门,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学生,涉世不深,遇到了陆涛这种年轻有为、事业基础不错的人,自是双眼一亮,不自觉的便飞蛾扑火般凑了上去,虽然明知陆涛有家室,可也完全没有顾忌,依然我行我素!

陆涛刚好因为没有孩子的事而心中烦闷,遇到如此主动的李小梦,于是二人便一拍即合,凑到了一块。可时间久了,总没有不透风的墙,公司里的同事知道了此事,紧接着向上级领导做了举报,陆涛为了避免影响进一步恶化,便让李小梦主动辞了职,然后在市郊买下了这套公寓让李小梦住下,而自己则以应酬为借口隔三差五的往这里跑,这样的日子一眨眼已近半年了。

陆涛靠着床头长舒了一口气,掐灭了手中的香烟,今天是他妻子的生日,今晚无论如何他都要赶回家去,于是他轻轻推了推靠在他胸前的李小梦,缓缓说道:“小梦!我要走了!”

李小梦听他这么一说,反而一翻身又压到了他的身上,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娇声道:“不许走,今晚我要你留下来陪我。”

陆涛此刻能清晰地感受到李小梦的体温,他想着十多分钟前的缠绵画面,自己何尝不想留下来,可今天确实情况特殊,于是他又耐心地说道:“乖!我今晚真的有事,明晚一定留下来陪你!”

李小梦听罢,突然双手一撑,坐直了起来,面带怒色,语气一变,冷冷地说道:“有事?还不就是是急着回家陪你的母老虎!”

陆涛听罢,当即一愣,她怎么会知道,于是疑惑地问到:“你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李小梦继续冷冷地说到:“你说我什么意思?刚才你洗澡时,有短信,我看过了!”

“你!怎么不尊重我的隐私?”陆涛当即有些生气地说到。

李小梦冷冷一笑,答到:“隐私?你和我之间还需要有隐私?”

陆涛不想继续争辩下去,他刚好想借着李小梦偷看他短信的事,一发火迅速离开,如此一来,李小梦也不好说什么,想到这里,陆涛当即面带怒色地推开了身上的李小梦,大声说道:“无理取闹!我今天懒得跟你多说,你自己好好想想!”

李小梦冷不丁被陆涛这么一推,一时没扶稳,竟直接摔到了床下,陆涛见状连忙伸手去拉地上的李小梦,可李小梦却一巴掌重重地打开了陆涛的手,恶狠狠地说到:“你就摔吧!反正出了事,也是你的孩子!”

李小梦突然的这么一句,倒是把陆涛给说懵了,陆涛犹豫了半天,望着李小梦,颤声问到:“什么。。。我的孩子?你。。。什么意思?”

李小梦当即从地上自个爬了起来,坐回了床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陆涛,说到:“实话告诉你,我怀了你的孩子,两个月了,本来准备今晚你不走,告诉你的。”

陆涛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是很想要一个孩子,可想要的却是与自己妻子的孩子,李小梦对他来说,顶多只是一个寻欢的对象,他可从来没考虑过会与李小梦有孩子,陆涛在大脑里思索了半天,终于缓缓地说到:“你说的。。。是真的?”

李小梦听罢,二话不说便站了起来,径自走到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检验报告,直接扔给了陆涛,陆涛连忙拿起报告,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终于陆涛一把捏紧了手中的报告,问到:“你打算。。。怎么办?”

李小梦冷哼了一声,答到:“我打算怎么办?当然是你尽快离婚,娶我啊!”

“不可能!”陆涛想都没想便脱口答到,可又突然觉得有些不妥,他看着满脸怒容的李小梦,于是语气一缓,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离婚的事还是再等等吧,这个孩子。。。要不。。。咱们先不要了!”其实陆涛心里也暗自盘算到,为什么自己结婚三年了都没有孩子,而与李小梦在一起,短短不到半年,却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先不说离不离婚的事,就李小梦怀孕的事他的心中都不免起疑。

李小梦听完陆涛的话,早已是怒不可遏,当即歇斯底里地吼道:“你说这个话还算是个男人吗?这个孩子我是绝不会不要的。”李小梦处心积虑,眼瞅着终于有机会和陆涛在一起,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个机会,她心里也清楚,若是她真的不要这个孩子,那日后陆涛也会渐渐疏远自己,到时就真可谓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所以她此刻的态度异常坚决。

陆涛正准备答话,突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正是陆涛的妻子,李小梦也看清了来电的是何人,于是说道:“你接啊,告诉她,你要和她离婚!”

陆涛连忙挂断了电话,口中骂道:“神经病!”

陆涛的责骂令李小梦更加愤怒,她冲过来准备抢陆涛的手机,边大声说道:“你不敢说,我替你说!”陆涛见状,连忙准备收起手机,可李小梦却已经来到了他身前,伸手便夺,二人一时纠缠在了一起。

此时,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陆涛的妻子,李小梦见争抢不过,干脆恶狠狠地在陆涛手上挠了一把,陆涛手臂上顿时起了几道红印子,火辣辣的,钻心的疼,陆涛当即大为光火,一时没控制住,反手给了李小梦脸上一巴掌,李小梦猝不及防,直接摔倒在了床角,头重重地磕了一下,顿时淤青了一大块,这么一来,李小梦却突然安静了。

陆涛再次按断了电话,愤愤地说到:“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明天再跟你说!”说罢便开始穿衣,准备离开。

坐在地上的李小梦也不再闹腾,自言自语地小声说了起来:“小时候,听老家人说,有身孕的女人,要是在夜里十二点,穿红衣服上吊而死,便会化作最凶恶的厉鬼。。。今天你要是敢走,我就死给你看,到了我头七的时候,我一定会来找你。。。”

此时的陆涛刚好穿起了衣服,李小梦刚才的一番话他倒是清楚,可他归家心切,根本没当回事儿,转身继续准备离开。

李小梦突然爬起身,冲了过来,从背后静静地抱住了陆涛,泣声道:“我错了,不要走,好不好?”

陆涛就知道李小梦会如此,半年来,两人也经常吵架,可每次陆涛发火离去,过不了两天,一定是李小梦主动找他认错,陆涛深深地相信,这一次也绝不会例外,至于孩子的事,等过两天找个机会去趟医院,大不了到时再买个什么礼物给李小梦,此事也就过去了。

陆涛的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还是他的妻子,陆涛心里开始变得更加烦躁,当即一用力,甩开了身后的李小梦,可这次李小梦却没有再扑上来,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你别后悔!”

陆涛没有理睬她,直接打开房门,离开了,临行前,他瞥了一眼李小梦,可她还是像刚才一样,站在原地,头低着,头发挡住了她的脸,赤裸着身子,一动不动,不过陆涛此刻已没有心思再去管她,直接下了楼,开着车朝自己家赶去。

李小梦虽然在人前性格开朗活泼,可真正相处久了,陆涛才发现其实她是一个非常敏感且执念很强的女人,不过好在每次大闹之后,很快又恢复了,可今天。。。她确实有些不一样,特别是最后那句“你别后悔!”不禁令陆涛有些后背发凉。

正想着,陆涛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来信人正是李小梦,内容短短一句:“此刻回来,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否则。。。”陆涛眉头一紧,心中满是窝火,暗暗骂到这个死女人居然敢威胁我,于是直接手指一划,把信息给删除了。

第二回 深夜噩梦

陆涛一路驱车狂飙,好不容易到了自己家门前,可伸手往包里一掏,家门钥匙居然不见了,陆涛找了半天硬是没找着,他努力回想着,该不会是忘在公寓里了吧?陆涛正想着,手机响了,是他的妻子,此时他终于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埋怨声,陆涛连忙故作镇定地说到:“快给我开门,我在门外了。”

很快,门打开了,开门的正是陆涛的妻子,名叫徐媛,也是陆涛的同事,无论身材、样貌都比李小梦差了一些,不同于李小梦的是,徐媛的父亲是公司的股东之一,陆涛能在这家上市公司升迁如此之快,自然也离不开这层关系;所以自从两人结婚以来,陆涛一直对徐媛礼敬有佳,事事千依百顺,直到这两年因为孩子的事,徐媛才心中愧疚,陆涛在家中的地位才渐渐发生了变化,虽然如此,陆涛也不敢再得寸进尺,如果得罪了他的岳父,那他的仕途也算到头了。

陆涛和李小梦之间的那点事,徐媛不是不知道,也吵过、闹过,可她也并不想真正把事情闹大,免得到最后自己面子丢了,在公司也再抬不起头来。慢慢的,只要陆涛不算太过分,她也干脆睁只眼、闭只眼,事情能过就过了。可今天毕竟是她的生日,陆涛若是不回来,她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的,所以才会如此不停地催促陆涛。

陆涛早在路上便想好了说词,刚一进门,便一脸无奈地说到:“今晚的客户太麻烦,左谈右谈,一直拖到了现在才肯散,但这个客户又重要。。。”陆涛一面絮絮叨叨地说着,徐媛只是淡淡一笑,没有答话,其实从陆涛身上残留的香水味她就已经知道他今晚到底是去了哪里,只是既然他回来了,也就不想再把事情戳穿,免得好好的一个生日弄得不欢而散。她始终相信,男人没有不偷腥的,但总有一天,玩累了,也就会真正回来了。

陆涛从包里拿出了给徐媛准备好的生日礼物,是一条铂金项链,又在徐媛面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只是这样,徐媛心里已是非常高兴,她于是抬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晚餐,倒上红酒,二人便开始了这个简单的生日晚宴。

酒足饭饱之后,陆涛抬头望了望墙上的时钟,时针已指向了十一点,徐媛正在收拾,早已筋疲力尽的陆涛于是洗了澡准备上床休息了。临睡前,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没有信息,于是便一关灯睡了,心里暗自想着,李小梦顶多到了明日便会和往常一样,主动跟自己联系,到时一切依然如旧。

陆涛本已疲倦,又加上酒精的作用,没过多久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从哪里吹来的凉风,吹得陆涛后背有些凉嗖嗖的,他感觉总有个什么东西,在自己脸上轻轻地划来划去,熟睡中的陆涛懒得睁眼,只是用手在自己脸上拨弄了一下,可没过多久,那东西又开始在自己脸上轻轻地划动,他以为是徐媛,于是下意识地用手望徐媛那侧推了一下,可这一伸手居然。。。推空了,徐媛不在身旁?陆涛的睡意顿时减去了一些,兴许是徐媛睡得离自己远,可。。。若是徐媛离得远,那又是什么在自己脸上划呢?

陆涛仍然懒得睁眼,直接一翻身,又朝徐媛那侧伸手够了一下,还是。。。没人!这下陆涛睡意全没有了,他慌忙地张开了自己的眼睛,揉了揉,他身旁确是没人,这大半夜的徐媛会去哪里?

陆涛正惊诧间,突然那东西又在陆涛脸上轻轻划了一下,陆涛连忙伸手一把抓住,借着卧室内昏暗的光,陆涛仔细看了看手中的东西,竟是。。。一条鲜红色裙子的衣角!陆涛的睡意在此刻瞬间全无,心中大为震惊,他的目光顺着红色的裙子缓缓向上望去,他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仿佛自己能听到一般。

终于!!!他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他顿时惊恐得想大声尖叫,可声音却像是掐在了喉咙处,发不出声来,只见李小梦身穿一身鲜红色的长裙,颈部被绳索紧紧勒住,整个人被挂在了卧室之上,随着不知哪吹出来的凉风,身体轻轻摇晃,刚才在陆涛脸上划来划去的正是李小梦的裙角!

此时的李小梦头发散乱,面色铁青、惨白,白眼珠子直直往上翻,整个眼珠子从眼眶之中凸了出来,但似乎仍然紧紧地盯着陆涛。李小梦涂了鲜红的口红,舌头整根从嘴里伸了出来,双手双脚也涂抹上了鲜红色的指甲油,自然下垂,从此状来看,李小梦已是被吊死了!

陆涛望着眼前的李小梦,自是被吓得不轻,他拼命地想挣扎起来,可手脚却不听使唤,无论如何用力,始终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突然!吊着的李小梦开始动了,只见她缓缓地抬起了自己双手,将自己脖颈处的绳索取下,直接站到了床上,她的眼睛仍死死地盯着陆涛,陆涛的心已经快从自己的嘴里蹦了出来,他不知道李小梦下一步要做什么,只能目光片刻不离地望着李小梦,可李小梦的脸此刻看起来却异常恐怖,她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渐渐地,李小梦的嘴角处开始慢慢流出了鲜血,陆涛更加惧怕,可他仍然不能发声,身体也始终无法动弹!

李小梦再次缓缓地抬起了双手,一个俯身直接掐向了陆涛的脖子。。。

“醒醒!你快醒醒!”徐媛焦急地把双手放在陆涛的肩膀上,剧烈地摇晃着陆涛。

陆涛终于一睁眼,醒了过来!此时卧室的灯已经打开,惊魂未定的陆涛看着眼前的徐媛,又惊恐地抬头在卧室四周望了望,此时的陆涛已是满头冷汗,后背的睡衣也湿了一大块,原来是场噩梦!

徐媛着急地问到:“你怎么了?是不是梦到什么了?”

陆涛缓了缓神,终于平静了一些,刚才的那一幕实在太过清晰,就像真实发生的一样,陆涛望着柔和的灯光,心中顿时有了些慰藉,于是颤声问到:“我。。。我刚才怎么了?”

徐媛再次焦急地开口到:“不知道啊!刚才好端端地,你突然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大喊’不要’!我怎么喊你都不答应!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

原来只是一场梦,都怪李小梦这个死女人,好端端地说这些,把自己搞得虚惊一场,陆涛心中暗暗骂道,接着摇了摇头,对徐媛说到:“没。。。没事,就是一个噩梦,赶紧睡吧,我也许是最近太累了。”

徐媛望着陆涛,轻轻点了点头,便躺下准备继续休息了。

陆涛拿过了床头的手机,一看时间,正好是凌晨十二点,几分钟前刚收到一条信息,发信人正是李小梦,陆涛斜眼瞥了一眼徐媛,她已睡下。

这个女人,果然等不到第二天就主动联系我了,陆涛自信地想着,于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短信,可突然陆涛瞳孔放大,吓得手一松,手机直接掉到了地上,徐媛被这突然传来的声响吓了一跳,连忙转身问到:“你怎么了?”

陆涛强作镇定地答到:“没。。。没什么,手机拿掉了,没事,你快睡吧!”

徐媛又望了望陆涛,于是转身再次睡下。

陆涛连忙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机,再次打开了信息,信息里是一张李小梦自拍的照片,身穿一身鲜红色的长裙,涂了口红,披头散发,那样子就跟自己刚才梦中所见的几乎一模一样,最令陆涛感到恐惧的,是图片下的几个字:“我恨你!头七,等我!”

陆涛望着手中的手机,越想越觉得害怕,李小梦执念非常强,她该不会真的做出什么事吧!但转念一想,也不至于,她总不至于为了一次吵架而寻死吧?陆涛心中此刻异常复杂,实在不安,于是他连忙起身,支吾到:“我。。。我去下厕所。”徐媛小声“嗯”了一声便不再答话。

陆涛来到厕所后,连忙锁上门,颤抖着手拨打李小梦的电话,可电话里传来的声音顿时令他异常绝望,“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陆涛心中万分焦急,又接连拨打了几次,可都是如此。

渐渐地,陆涛的情绪由不安变成了愤怒,心中暗自咒骂到:“这个死女人,肯定是跟我恶作剧,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想到这里,陆涛心一横,干脆又回到床上准备睡了。

可这一夜,陆涛却始终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睡,只要一闭上眼就是那条鲜红色的裙子,还有信息里的那句话,李小梦真不会一时冲动。。。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最后,他打算干脆不睡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卧室天花板,静静地等待着天亮。后来,他又悄悄地拨打了几次电话,仍然是关机,陆涛无奈,只能把手机一扔,继续等待!

终于,窗外传进来了一丝亮光,天亮了。

第三回 急赴公寓

陆涛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连忙起身出了门,直接驱车朝城郊的公寓赶去,可刚走到半道,突然想起了今天公司有一位重要的客户来访,这对他们部门来说可谓是一位重要的金主,权衡再三,陆涛还是车头一调,赶回了公司。

客户接待整整持续了一天,可陆涛的心思却完全没在工作上,始终心不在焉、坐立不安,业务洽谈时频频出错,要不是部门之前的工作准备扎实,今天的合同估计是要黄了。

每逢洽谈休息时,陆涛就不停地给李小梦打电话,可都是同一个结果——关机!一股不祥的预感在陆涛心中慢慢升起,正像似一朵巨大的乌云慢慢逼近。李小梦以前也曾使过性子、闹过脾气,可无论如何也不会像此次这般,直接关机,音讯全无,陆涛清楚地意识到,这一次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

外面的天气像是读懂了陆涛的心声,居然也随着变了天。本来风和日丽的晴天,过了中午居然开始阴云密布,电闪雷鸣,气温骤降,望着窗外的景象,陆涛心中不免更加压抑。

部门同事陈年也看出了陆涛的不安,于是刚开完会就小声对他说道:“陆总,我看您好像有急事,要不晚上的接待工作就由我们负责吧,有事您先去处理。”

陆涛一听,心中大为感激,于是连忙道了谢,便匆忙从公司离去了。

陆涛走出了写字楼大门,此时虽是下午六点,可天色已经黑得如同深夜一般,瓢泼大雨下了整整一下午,此刻也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对面的街道甚至已经开始积水。可陆涛早已顾不上这些,眼下他想要的就是尽快赶到公寓,他急切地想要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小梦这次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陆涛冒着大雨一头钻进了自己的车内,雨势太大,没跑几步,他的外套基本已湿透了,他随手脱了外套,准备发动汽车,可偏偏屋漏又遭连夜雨,早上还好好的汽车,此刻竟然发动不了,陆涛连续试了好几次,可都没用,陆涛气急败坏的用手一砸方向盘,随口骂了一句脏话。

陆涛望了望车外的大雨,心中甚是无奈,他再一次踩着刹车,扭动了车钥匙,汽车低沉地响了一声,最终还是没有启动,陆涛再次大声咒骂!可突然!!他的余光扫到了后视镜,镜中似乎有一个红色的影子,那红色正如李小梦的那条裙子!

陆涛吓得突然大叫了一声,把头埋向了方向盘,身体瑟瑟发抖!他不敢抬头,只是静静地听着车内的动静,可过了许久,除了车外的雨声,车内再无其它声音。陆涛壮了壮胆子,缓缓把头抬起,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后视镜,一切正常。陆涛咽了一口口水,缓缓转过头,朝车的后排望去。。。后排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陆涛长抒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己眼花了,自己吓自己。

陆涛稳了稳神,再次踩下了刹车,准备发动汽车,可他的余光再次从后视镜中看到了那个红色的影子,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不过有了先前那一次,这次他倒是没有再被吓得爬到了方向盘上,而是斜着眼睛仔细看了看,他终于看清了那个红影,原来是自己刹车灯反的光,由于天黑、雨大,车内有些雾气,乍一看还真像是一个红色的人影。

陆涛叹了一声,原来是虚惊一场!都是让李小梦这个女人害的,一会儿见了她一定要大骂一顿,陆涛心中这么想着,又再次发动了汽车,可结果还是一样,车仍然没用发动。

陆涛正犹豫着该怎么办?突然响起了“咚、咚、咚”敲窗户玻璃的声音,声音把陆涛着实吓了一跳,他转过头刚准备骂,可刚一回头,不禁“啊!”的又大叫了一声。

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站在了他的车旁,一张苍白的脸贴到了玻璃窗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车内。陆涛被吓得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到,身子拼命朝副驾座位那边靠了过去!

“咚、咚、咚”那红影又敲了敲车玻璃!陆涛终于看清,原来那张苍白的脸是一个老头,他穿了一件红色的雨衣!陆涛瞬间由恐惧变为了愤怒,连忙按下车窗,朝老头大声骂道:“神经病啊?这样会吓死人的!”

老头听罢,倒也没有动怒,只是面无表情地说到:“哦!我是看你的车半天打不着,是不是车坏了,要不要来做我的车?”

陆涛余怒未消,继续大声喝道:“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坐你的车?”

老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出租车,说到:“我是开出租车的,要去哪?我送你!”

陆涛见老头也是好意,心中的怒火终于慢慢平复了下来,他又望了望车外的大雨,无奈地说到:“那。。。好吧!”

陆涛冒着大雨钻进了老头的车,说到:“林海公寓。”

老头想必跑出租也是多时,一听到林海公寓不禁嘴角淡淡一笑,又望了望气急败外的陆涛,于是搭话道:“年轻人,怎么了?和女朋友吵架了?”

此刻的陆涛哪有心情和他多话,于是答到:“师傅,我有急事,麻烦你快点!”

老头听罢,也不再多话,便一踩油门,出发了。

陆涛心中万分火急,刚才在自己车内又耽搁了不少时间,可偏偏老头开车不紧不慢的,于是陆涛催促到:“师傅,能开快点吗?”

老头从后视镜中望了陆涛一眼,缓缓说到:“年轻人,这大下雨的,还是慢点安全,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

陆涛从后视镜中瞥了老头一眼,心中有些无奈,但也懒得答话,于是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坐着。

过了一会,老头再次开口了,说到:“年轻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涛有些不耐烦地答到:“什么事?”

老头再次从后视镜中望了一眼陆涛,说到:“我看你印堂有些黑气,最近莫不是碰到什么凶事了吧?听我一句劝,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老头冷不丁的一句话,顿时让陆涛有些惶恐,他又连忙从后视镜中望了望自己,虽然气色有些不好,但也看不出额头有什么黑气,于是有些嗔怒地答到:“你一个开出租车的还会看相啊?好好开你的车,不要胡说八道!”

老头见陆涛丝毫不以为意,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陆涛虽然不相信老头的话,可他这么一说,不禁令他心中更加忐忑不安,难道李小梦真出了什么事?他又不自觉地拨了一次李小梦的电话,还是关机。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下来,到达林海公寓门口时,雨已基本停了,老头收了钱,小声说到:“年轻人,万事小心!”说罢,不等陆涛答话便一加油门走了。

城郊本就比市中心气温低一些,此刻又刮起了风,听了老头最后一句话,陆涛不免打了一个寒颤!他转过身望了望身后的林海公寓。今天是周二,一眼望去,整个林海公寓里只是依稀亮着几盏灯,加上此时天色已黑,整个公寓看起来显得更加冷清、压抑。

陆涛的公寓在十楼,他走到楼下时刻意朝上望了望,灯是亮着的,可窗帘紧闭!陆涛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一半,看来李小梦此刻应是在公寓里。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陆涛心中暗暗想着,于是加紧步子进了电梯。

电梯里的灯光较往日有些昏暗,不知是不是因为下雨,电力供应有些不稳所致,可此时的陆涛对此却并不在乎。电梯终于到了十楼,可电梯门刚一打开,迎面便袭来了一阵冷风,陆涛不禁又再次打了一个寒颤,这电梯深处大楼之中,可为何会有冷风,陆涛不免有些疑惑。他一脚踏出了电梯,待电梯门关上的时候,他才发现,整个十楼此刻竟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难道停电了?可刚在楼下时明明见到有光亮的。

陆涛也无暇多想此事,连忙打开手机,借着手机的亮光摸黑到了自己的公寓门前。

因为整个楼层异常黑暗,所以从门底缝隙处透出的光亮此时显得非常清晰。陆涛二话不说,伸手便开始敲门,可敲了半天,硬是没人开门。

陆涛有些怒气地大声说到:“李小梦,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

可等了半天,屋内仍没有人答话,陆涛把手伸进了包内想拿钥匙,可突然想起自己的钥匙还落在了公寓里,他无奈得只能继续敲门,可过了许久,还是没有人回应。

陆涛的心里开始变得有些不安,难不成里面真出事了?正这样想着,他的目光落到了门底透出的光亮,只见一个黑影在光亮处来回慢慢晃动,这定是屋内的李小梦!看来她没有出事,陆涛心中斩钉截铁的认定到。陆涛变得更加愤怒,原来李小梦一直躲在门后,却不肯开门。

他开始大声骂道,并更加用力的敲门,可屋内始终没有回应。

过了许久,终于“咔嚓”一声,门开了。

第四回 噩梦继续

门是打开了,可打开的却不是自家的公寓,开门的更不是李小梦,而是正对门的一名住户,屋内照出的光照亮了楼道,陆涛见状不免觉得有些尴尬,连忙收住了叫骂声,搬到这里几个月了,他还一直不知道对门还住着人。

从屋内走出的是一名年近三十的女子,身着睡衣,蓬头垢面,像是刚起床,她白了陆涛一眼,开口埋怨道:“你有完没完啊?我好好睡个觉,硬是被你给吵起来了!两口子吵架能不能别打扰到左右邻居?”

陆涛自知理亏,不好多辩解,只能不好意思地说到:“啊。。。实在抱歉,我不知道这里还住着人。。。”

“哪怕没住人也不能这样吵啊!这可是高档公寓!”女子有些不依不饶!

陆涛连忙赔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和女朋友吵架了,钥匙又忘了带,所以才。。。”

没等陆涛说完,那女子又白了陆涛一眼,接话道:“不管你怎么回事,别吵了啊!”说罢,不待陆涛答话,直接转身回了屋,“砰”的一声又把门给关上了,楼道内再次回到了黑暗中。

陆涛被这么一骂,心中更为窝火,他举高手欲再次砸门,可手悬在半空又缓缓落了下来,他担心再次吵到那个女人,到时免不了一场口舌之争,两对门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没有这个必要。

陆涛又掏出了手机,给李小梦拨了过去,同时把自己的耳朵紧紧地贴在门上,屏住呼吸,仔细地听着屋内的动静,可李小梦的手机还是关机,屋内也没有任何声响。陆涛低头叹息了一声,恰好又看到了门缝处来回摇晃的黑影,陆涛心中顿时大怒,明明她人在屋内,可却偏要如此,于是陆涛恶狠狠地朝屋内大声吼道:“李小梦!今天不开门,以后就都别开了,有本事一直不要联系我!”说罢屋内还是没有动静,陆涛无奈,只能重重地一捶门,转身走了。

陆涛摸着黑,到了电梯口,临走时又回头瞥了一眼公寓,门始终没有开,门缝内那个黑影还是在缓缓摇晃,陆涛咬了咬牙,心一横,便进了电梯;至少他已经确定李小梦是没事了,只是她的脾气。。。反正过不了两天,她一定会联系自己的,她肚子里可是还有一个孩子,她自己有什么本事能解决此事,想到这里,陆涛心中莫名的又多了一份自信,于是便出了小区打车走了。

陆涛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徐媛给他开了门,陆涛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是十点多。陆涛晚归已是常态,所以徐媛也没说什么,便又回了卧室休息了。

陆涛今天吃了闭门羹,心中越想越是窝火,那可是自己花钱买的公寓,李小梦居然连门都不让他进了,等这次事后,他一定要把她从那套公寓里给赶出来,她的性子陆涛算是受够了,陆涛心中暗暗下了决心。昨夜他彻夜未眠,此时早已疲乏,于是也洗了澡上床休息了。

窗外的雨早就停了,虽说大雨过后会有些寒意,可时值盛夏,气温至少也有三十多度,可躺在床上的陆涛此刻却像是身处于冰窖之中,冷得瑟瑟发抖,起先在外面倒还不觉得,可此时却是冷得厉害,特别是后背,像是贴在了冰块上。徐媛也感觉到陆涛在发抖,于是关切地问到:“你是怎么了?”

陆涛答了一句:“没事,就是有些冷,一会儿就好了。”徐媛听罢,有些诧异,但还是起身帮陆涛拉了拉床被。陆涛虽然感觉冷,可实在是太困了,不一会儿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雨夜的街道上,车辆稀少,也没有什么行人,所以显得异常安静。陆涛的卧室内,此刻也是静得出奇,甚至能听到心跳和呼吸声。

突然!!卧室的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像是赤脚,走得很慢!因为卧室内异常安静,所以此刻的脚步声异常清晰,陆涛被这轻轻地脚步声给吵醒了,他以为是徐媛,所以一翻身又准备继续睡了。可刚一翻过身,他却突然被惊醒了,原来他的身后还睡有一人,正是徐媛!!那刚才的脚步声又是谁?

陆涛霎时间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他的胸口在剧烈地起伏着,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只听见身后再次传来了那个轻轻的脚步声!正慢慢地朝床这边走来!陆涛不敢回头,他颤微地伸出了手轻轻地推了推徐媛,他的动作很小,生怕身后的“人”看到,可徐媛却睡得非常沉,陆涛推了她几下,仍然毫无反应。

身后的脚步声离床越来越近,而且声音异常清晰,陆涛是不可能听错的!陆涛此时已是万分紧张,他更用力的推了推徐媛,可她仍是毫无反应。

身后的脚步声却在此刻停住了,从声音判断,“她”应该是到了床边。陆涛的心脏几乎快跳出来了,他不知道身后到底是谁,又打算做什么。此刻陆涛身后异常安静,“那人”似乎在等陆涛回头,陆涛却没有这个勇气,时间像凝固住了一般。

过了一会儿,见陆涛没有回头,那脚步声又开始轻轻响了起来,“她”缓缓走向了床尾,紧接着直接走上了床,陆涛仍然不敢回头,只是静静地听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此时,一滴“水”滴到了陆涛的脖颈处,异常冰凉,陆涛下意识的伸手一摸,待陆涛看清后,震惊得大叫了一声,原来滴下的不是水,而是血!!

陆涛慌乱间猛的转过了头,可看清了身后的“她”后,紧接着他发出了更加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原来是李小梦!此刻她已直直地站在了床上,身穿一身鲜红色的长裙,头发散乱,一双眼珠整个的凸了出来,没有黑瞳,面色铁青,嘴角处缓缓流下了滴滴黑色的脓血,刚才落到陆涛勃颈处的正是这个。

李小梦的脖颈上有一道深黑色的勒痕,此时她正缓缓举起双手,朝陆涛靠近,陆涛吓得拼命往床头处蜷缩,一手使命地摇晃着徐媛,可徐媛不知为何,就是没有反应。

李小梦挪着步子慢慢靠近,一双白眼仁居高临下地瞪着陆涛,双手离陆涛也越来越近,陆涛额头冷汗直冒,他想起身逃窜,可双腿就像灌了铅一般,根本无法挪动。

突然!!李小梦俯下了身子,双手死死地掐住了陆涛的脖颈,她的双手异常冰冷,陆涛用力挣扎,可奈何李小梦的力气巨大,陆涛被掐得甚至不能发声,不一会儿,陆涛的眼珠子已经开始上翻。。。

“醒醒!你快醒醒!”徐媛剧烈地摇晃着陆涛,陆涛终于醒了过来!此时卧室的灯早已打亮,惊魂未定的陆涛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徐媛,惊愕地向卧室四周望了望,许久终于小声喃喃道:“又是梦?”

徐媛焦急地问到:“你这又是怎么了?”说罢把手放到了陆涛的额头,大惊道:“好烫!你发烧了!”

陆涛的睡衣几乎被汗浸湿了,他有气无力地答到:“我发烧了?难怪。。。那么冷!”陆涛回想起了刚才梦中的那一幕,实在太过清晰,比昨晚的梦更加真实!不由地又冒出了冷汗。

此时徐媛已找来了温度计和药,陆涛服下药后,又躺下了身子。

徐媛说到:“要不明天就别去上班了吧!”

陆涛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随口问道:“几点了?”

“十二点。”徐媛答到。

什么??又是这个时候,陆涛刚刚平复的心情又再度紧张起来,为什么又是这个时候做恶梦?难道。。。他连忙一伸手从床头拿过手机,打开一看,确实是十二点整!

他见徐媛走了出去,于是偷偷拨了李小梦的电话,还是关机!

陆涛的呼吸再次变得急促,头突然疼得跟要炸裂了一般,此时徐媛返了回来,说到:“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接连两天都是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大喊’不要’!”

徐媛无心的一句话,顿时令陆涛心中更加恐惧!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两天都会如此?又为什么每天都是梦到李小梦!难不成她真的。。。可明明今天从门缝中看到了她的影子!

陆涛的思绪此刻已然大乱,再加上发烧,头突然疼得不可开交,徐媛连忙过来安慰到:“没。。。没事,就是一个噩梦,赶紧睡吧,等明早烧退了,就没事了。”

陆涛望着徐媛,轻轻点了点头,此刻的他也没有任何头绪,只能继续躺下准备休息了。

陆涛虽然发着高烧,又加上昨夜一宿未眠,可此时还是难以入睡,脑海里反复在想着李小梦的事情,她到底怎么了?她的脾气再坏,也不至于那么久都关机,何况自己已经亲自到了公寓,为什么还是不开门!又为什么自己总是梦见李小梦要掐死自己?

一连串的问题困扰了陆涛整整一夜,虽然想不清楚答案,可也折磨得陆涛久久不能入睡,不知不觉中窗外的天空已经开始渐渐发白了。

第五回 噩梦连连

见窗外天已亮,陆涛挣扎着准备爬起,他急切的要去找李小梦,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把事情搞个清楚,她如果还不开门,他就找人破门,他铁了心要进去看看,李小梦到底在搞什么鬼!

可陆涛刚一站起身子,竟然脚一软,双眼一黑,直接从“砰”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这动静着实把还在熟睡中的徐媛吓了一跳,她连忙起身走过来,准备扶起陆涛,可手刚一接触到陆涛,就不自觉地叫了一声:“好烫!”

陆涛缓缓回过了神,他此刻才发现,自己早已被连夜的高烧折磨得浑身无力,在徐媛的搀扶下,他又缓缓地躺回了床上,徐媛拿过体温表一测,陆涛的体温居然有40度,徐媛喃喃道:“怎么会那么严重?今天肯定要请假了!”

陆涛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他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瞥了一眼床头的手机,颤抖着手拿了过来,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早上六点四十五,见徐媛出了卧室,他又侥幸地拨了李小梦的电话,可还是同样的结果——关机!陆涛已没有力气动怒,只能失望的把手机又扔回了床上。

徐媛拿着药和温水返回了卧室,一面紧张地喂陆涛吃药,一面说到:“你这两天没休息好,所以身体才会那么虚弱,这不刚一发烧,就那么严重!”

陆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服下药后,又倒回到了床上。

徐媛起身打开了窗户,不禁喃喃道:“今天好热啊!这两日的天气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

陆涛早已没有力气答话,只是转头望了望窗外,见透进来的阳光,陆涛心里顿时觉得有些踏实,于是慢慢闭上眼,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陆涛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所幸没有再做恶梦,睡得还算踏实;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烧已退了不少,睡衣和床单早已被他身上的汗水浸透了。徐媛一直守在床边,见陆涛醒了过来,于是问到:“好些了吗?”

陆涛轻轻点了点头,比起今天早晨身体已是舒服多了,可还是身体发虚。陆涛瞥了一眼床头,他的手机被徐媛放回了那里,陆涛支吾道:“今天。。。有人跟我联系过吗?”他心里其实是想问李小梦有没有信息,可他哪能跟徐媛直接开口。

徐媛轻轻摇了摇头,答到:“没有!早上我帮你请过假了,今天没有什么电话。”

陆涛听罢有些失望,可还是伸手拿过了电话翻看了一下,果然没有来电记录,甚至连信息都没有一条,他转头望了望徐媛,心中暗自想到,不会是被她删了吧?于是开口道:“我。。。我想喝水。”

徐媛听罢便起身出去了,他连忙又拨了李小梦的电话,还是关机!看来徐媛没有骗他!没一会儿,徐媛又进来了,陆涛边喝水边小声说到:“我。。。我想出去一下。”

徐媛一脸疑惑地望向陆涛,问到:“你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去哪?等明天又去吧。”

陆涛听罢,只好点了点头,不再坚持,免得徐媛心中生疑。

陆涛起床吃了些东西,躺在客厅里看电视,可电视里播放着什么,他是什么都看不进去的,心里始终想着李小梦!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十点多,在徐媛的催促下,他上床准备休息了。

今天实在太热了,即便到了晚上也是如此,跟昨天相比,完全像是换了一个季节,陆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燥热、焦虑始终令他难以入眠。。。

夜晚很静,静得陆涛甚至能听到客厅墙上时钟的声音,突然时钟发出“当”的一声,不知不觉中,居然已到了午夜十二点。时钟的声响陆涛不以为意,可突然!!!客厅里传来了脚步声!像是赤脚!很轻!很慢!就像昨晚一样!

陆涛瞬间睡意全无,他不敢起身,只是瞪大了眼,直勾勾地盯着卧室的大门!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胸部又开始剧烈地起伏,难不成门外的又是李小梦?

脚步轻轻地走向卧室,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在这安静的夜里,脚步声格外清晰,终于!脚步声在卧室门前停住了,此刻陆涛的心已紧张地快要跳出来!他紧紧盯着卧室门,他知道,门随时可能被打开,门外一定又是李小梦,她会不会还是那副恐怖的惨状。。。

陆涛不敢动身,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甚至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呼吸,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身后的徐媛。。。还好!她还在睡在自己身后!可是。。。徐媛的身体为何会如此冰冷!陆涛像是摸在了冰块上一般,他连忙一缩手,转过了头。。。

“啊!”陆涛发出了一声惨叫!他身后竟然不是徐媛!!而是——李小梦!陆涛转过身时,他的脸距离李小梦的脸不足二十厘米,李小梦此时身穿的还是那条红色的长裙,直直地躺在了他的身后!李小梦的两个眼珠子已经不在了,眼眶里只留下了两个深黑色的眼洞,里面慢慢流出了血和脓水。。。她的脸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苍白,皮肤已经开始变得溃烂,她的嘴唇还是涂抹着鲜红色的口红,口中也像眼眶处一样,缓缓往外流淌着血和脓水。。。

陆涛已被吓得浑身颤抖,发出那声惨叫后,发了疯似的极力想往后退,可他的身后却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地推着陆涛的后背,陆涛无法退后,只能这样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李小梦,二者咫尺之遥!

陆涛的手脚开始拼命挣扎,可突然间一股力量紧紧地摁住了他的手和脚,他变得无法动弹。此时,身前的李小梦缓缓张大了嘴,从喉咙深处发出了阵阵“啊。。。啊。。。”的声音,声音不大,但很低沉,像是人临死之前的挣扎声,声音却令陆涛更加恐惧。

突然!!李小梦又缓缓地抬起了她的双手,陆涛眼睛瞪得更大,紧紧地盯着李小梦的举动,此时的他像是被人摁在砧板上的鱼一般,任他如何用力挣扎,也只是被困在原地,纹丝不动。不出所料,李小梦的双手猛的一下紧紧掐住了了陆涛的脖颈,力量巨大,陆涛被掐得立刻白眼上翻。。。

“醒醒!你到底怎么了!”再次从噩梦中被摇醒的陆涛满脸惊恐地望着眼前的徐媛。

他颤声问道:“我。。。又做噩梦了?”徐媛正欲回答,可客厅里突然传来了“当”的一声!时钟指向了十二点!这声响本来不大,可着实把陆涛吓了一大跳,差点就从床上直接摔了下来。

今夜,望着惊慌失措的陆涛,徐媛也明显感觉到了不安,紧张地问到:“陆涛!你到底是怎么了?这都连续三晚了!”

陆涛惊魂未定,面对徐媛地发问,只能颤声到:“没。。。没什么!可能是生病了!”

陆涛的回答,并不能让徐媛满意,她脸一沉,继续问到:“陆涛,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如此害怕?”徐媛紧紧地盯着陆涛,陆涛却许久没有答话,徐媛感到无奈,轻轻叹了一声,继续问到:“是不是为了那个女人?”

徐媛这么一问,顿时把陆涛吓了一跳,他连忙颤声答到:“什。。。什么女人?”

徐媛脸色变得有些愤怒,她望着陆涛,突然大声说到:“什么女人?你每天晚上都大喊着他的名字,你会不知道?——李小梦!”

陆涛闻言大惊,支吾道:“喊。。。喊着她的。。。名字?”

徐媛突然起身,拿来了一面镜子,放到了陆涛面前,大声斥道:“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陆涛接过了镜子,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他没想到,才短短三天,自己像是年老了十岁一般,脸上毫无血色,头发蓬乱。。。“啊!”陆涛突然大叫了一声,手中的镜子直接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我的脖子!”陆涛惊恐地望着徐媛,原来他的脖颈处留有两个乌黑的手印,就像是刚被人用力掐过一般。

徐媛看了看地上摔碎的镜子,冷冷地说到:“那是你自己掐的!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再这样下去,我怕总有一天,你自己会把自己掐死!”

陆涛听罢,颤声答到:“我。。。我自己掐的?”徐媛轻轻点了点头,陆涛再次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陆涛终于抬起了头,望了望徐媛,他还是没有勇气把事情说出口,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李小梦的一个恶作剧,于是小声答到:“徐媛,相信我,什么事都没有,我。。。我就是没休息好!”

徐媛望着陆涛,身子不禁有些发颤,她知道他在说谎,可过了许久,她也只能轻叹了一声,说到:“算了,你实在不愿说,我也不想逼你,你自己好自为之!”说罢,便转身回到床上,背对陆涛睡下了,从背影来看,似乎在小声抽泣。陆涛望了望徐媛,他不想再多说什么,也跟着躺下了,他心里暗自盘算着,只要熬到明日,他去见了李小梦,到底怎么回事,一切都会清楚的。

第六回 开门之后

天终于亮了!陆涛当即起床,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便匆匆出了门,可到了停车场才想起自己的车还坏在公司楼下。陆涛低头看了看表,现在才早晨七点,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心急如焚,陆涛此刻明显感觉到了天气的燥热。陆涛不想多耽搁,连忙到路边准备打出租车前往公寓,好不容易打到一辆,可刚坐上车,却收到了助理小刘的一条短信:“陆总,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您是因为前天的客户一早来电,上次会谈的一些细节还要进一步沟通一下,八点半就到公司,请您务必到场。”

陆涛嘴里小声骂了一句,本打算回复他还在生病,不能到场,可短信编辑到了一半,他还是删了,最后简单回了句:“好的,我准时到。”这个客户实在太重要,陆涛可不想因为李小梦这点事而最终影响了这单生意,所以当即决定让出租车一掉头,直接开往了公司。

八点半,客户准时到了公司,陆涛本来以为就是谈几个简单的细节,一会儿便完事的,可没想到,这一谈又是整整一天,时间不知不觉已快到了下午五点,加上今天天气实在闷热,陆涛表现得实在焦虑,过程中频频看表。

好不容易熬到了五点半,会谈终于结束了,陆涛急匆匆地出了公司大门,可到了停车场,瞥了一眼自己的车,心中不免又烦躁起来,他可不想在这车上再耽搁时间,从一开始算起,李小梦已经差不多快三天没与自己联系,这放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这次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陆涛正想得出神,突然身后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要搭车吗?”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把陆涛吓了一跳,他连忙转身一看,问话的正是前日碰见的出租车老头,此刻正眼巴巴地望着他。陆涛本来有些恼火,可见他也是好心相问,于是又把火给压了下来,心里有暗自想到,这老头是怎么回事?就像是知道他的车坏了,故意在这里等他拉他一样,可眼下他也确实需要打车,于是答到:“嗯,是的,走吧。”

老头没再多话,径自领着陆涛上了车,一上车便嘶哑着声音问到:“还是林海公寓吗?”

陆涛一愣,答到:“嗯,师傅,麻烦快点!我有急事。”

老头从后视镜瞥了一眼焦急地陆涛,不再答话,一踩油门,出发了。

今日没有下雨,老头开得还算快,可陆涛总感觉老头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他,他不自觉地想起了前天老头的话,于是陆涛开口搭话道:“师傅,你看我今天的印堂还发黑吗?”

老头听罢,轻轻叹了一声,从后视镜里望着陆涛说到:“我还正想跟你说呢,比那天更黑!”

老头一句话,一下子把陆涛说得后背发凉,这大热的天里就像在他身后放了一台冷风空调一般,可陆涛不再像前天那般心中愤怒,想想这两晚,难道被老头给说中了?于是再准备询问,可此时陆涛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陆涛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电话那头当即传来声音,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声,开口问到:“您好,请问您是林海公寓a幢1014号的屋主陆涛先生吗?”

陆涛一愣,心想难不成出了什么事?于是有些紧张地答到:“嗯。。。是,请问你是?”

电话那头答到:“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是林海公寓的物业,有人反应您的公寓内传出恶臭,我们想了解一下情况。”

陆涛的大脑像是突然被闪电击了一下,拿电话的手都不自觉地开始有些颤抖,磕巴地答到:“恶。。。臭?是不是搞错了?”

“应该没有错的,我们左右的公寓都排查了,气味确实从您的公寓内传出来的,还是麻烦您尽快过来处理一下,好吗?”电话那头语气肯定地说到。

陆涛犹豫了一下,便“嗯”了一声,颤抖着手指,挂断了电话,此刻他大脑里顿时思绪大乱,恶臭?那会是什么?陆涛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连忙抬头对老头说到:“师傅,麻烦您再开快点!”

老头自是看出了陆涛神色地变化,没有答话,只是轻叹了一声,又加重了些油门。

好不容易,车到了林海公寓大门前,陆涛付了钱便连声起身下了车,老头望了望陆涛,欲言又止,于是一掉车头,迅速离开了。

不知为何,此刻陆涛望着林海公寓,心中甚是压抑,就像一团巨大的乌云压向了自己,本来他急欲到达此处,可真正到了,却又始终迈不开步子走进去,他心中异常忐忑,他甚至开始不敢面对一会儿即将发生的事。自从接了物业的电话,他的心中就有一种强烈的、不安的预感,李小梦也许真的。。。出事了。

可事情总还是要去面对的,几经挣扎,陆涛还是走进了公寓,他颤抖着手按了十楼,电梯缓缓上行,可这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对于陆涛来说却胜似一年之久,电梯终于来到了十楼,陆涛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电梯,过道里的灯光已经恢复了,此刻异常明亮,可陆涛却像是仍处于黑暗之中,离1014号公寓越近,他的心中就越是紧张。

没走几步,陆涛就迎面闻到了一股扑鼻的恶臭,那味道就像是动物尸体腐烂的味道,异常浓烈,陆涛两天都没怎么进食,此刻突然问到这个味道,差点被熏得吐了出来,陆涛捂着嘴干呕了半天,可能是因为确实腹中没有食物,要不然恐怕早已吐了一地。难怪物业会打电话给自己,这种气味确实换作是谁都不能忍受。

陆涛捂着嘴继续向前走,可越走气味越浓,待到走到自家公寓门前时,味道已是四处弥漫,陆涛放下手,试着四处闻了一下,气味似乎真是从里面传出来的,陆涛当即上前用力拍门,可还是跟之前一样,屋内没有任何动静!

“咔嚓”!自家的公寓门没打开,身后的门却是打开了,走出来的正是那日陆涛碰到的女子,女子戴了一副口罩,见是陆涛,当即大声骂道:“你们到底是搞什么?这味道到底还让不让人住了!”

陆涛挨了骂,不但没有动怒,反而连忙问到:“请问您见我女朋友了吗?我没带钥匙,里面好像没人!”

那女的接着骂道:“我才没见过你什么女朋友,我警告你啊,赶快处理,要不然一会儿我要报警了!”说罢不待陆涛回话,直接转身回屋,重重的把门给砸上了。

陆涛也实在受不了这个气味,连忙跑去了电梯间,拨通了物业电话,大致说了情况,物业的工作人员礼貌的答到:“好的,我们开锁的人十分钟后便到,麻烦您稍等。”

等待的十分钟,对于陆涛来说却像是一年那么久,好不容易开锁的师傅到了,陆涛连忙带着师傅去了1014号公寓,开锁的师傅也是被扑鼻的恶臭熏得频频发呕,可碍于其职业素养也不便发作,听到这边有了动静,对门的女子也打开了门,靠在门旁紧紧盯着这边,她也好奇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陆涛也状,自知理亏,也不好说什么。

开锁师傅熟练的操作着,大概过了五分钟,只听见门锁“咔嚓”一声,开锁师傅轻声说到:“好了,锁打开了。”女子听罢,也连忙上前了一步,够着头朝这边望了过来。

开锁师傅收拾好了工具,收了钱,于是转身离开了。陆涛握着门把,望了望身后的女子,准备开门,可此刻他手心里却满是汗水,后背不断冒着冷汗,他犹豫了片刻,终于一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拧门把手,把门打开了。。。

门刚开了一个缝,一股更浓烈的恶臭便传了出来,陆涛被熏得连忙捂鼻,身后的女子见门打开了,不自觉地又走过来了几步;陆涛见状,干脆一用力,把门直接给推开了。。。

陆涛正被眼前惊悚的一幕震惊得呆若木鸡时,身后却突然爆发出了女子歇斯底里般的尖叫声,紧接着女子眼睛一闭,被吓得晕倒了过去,直接“砰”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公寓大门正对的是客厅,而此刻的李小梦身穿红色长裙,脖颈处一根粗粗的麻绳,直直地掉死在了客厅之中,双手、双腿僵硬的自然下垂,一只手里像是紧紧抓着什么东西;她的头发散乱,临死前应是经历了剧烈的挣扎,近两日气温骤然升高,李小梦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此刻满脸爬满了蛆虫,但不难看出,死前她给自己涂抹了鲜红色的口红,双手、双脚的指甲也涂满了鲜红色的指甲油;李小梦的眼珠子已经发白,整个的从眼眶中鼓了出来,其中一只眼珠子甚至垂在了半空中,她的舌头整根都伸了出来,嘴里也是爬了蛆虫,真正令人胆寒的是她的嘴角竟然还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眼前的景象和陆涛梦里见到的李小梦如出一辙。。。

从屋内传出的恶臭正是来自李小梦的尸体,她的身下还有一个被踢翻的椅子,客厅的灯亮着,有一扇窗户好像没有关严实,偶尔吹进的风让尸体在客厅中轻轻晃动。。。

陆涛瞪大眼睛望了望李小梦,突然双腿一软,当即瘫倒在了门口。。。

第七回 小梦惨死

李小梦诡异的笑容让瘫坐在地陆涛不寒而栗,此刻别说是他的后背,陆涛甚至连脚底都全是冷汗,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上下不停地打着冷颤;眼前的场景顿时令陆涛不知所措,虽然之前也无数次想过眼前的景象,可当真正一切变为现实时,陆涛还是崩溃了,任何的侥幸在此刻全都幻灭,不远处挂着的正是李小梦,虽然此刻已然面目全非,可他依然能够一眼就认出,况且在这个公寓里,除了是她,又还能有谁?

陆涛低下了头,他不敢再直视李小梦,他用力咽了咽口水,脑子里开始闪现过无数个念头,可最终他还是颤抖着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无论如何,李小梦是自杀的,哪怕自己有过失,但相较杀人,那基本可以说是无关紧要,眼下他要尽快洗清自己的罪责,免得让自己越陷越深,电话终于接通了,陆涛颤声说到:“110吗?我。。。我报案,林海公寓。。。有人上吊自杀了。。。”

二十分钟后,警察到了现场,一同到的还有救护车,到场的每个人无不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对门的女子醒过来后,又被吓晕了一次,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喊着今晚就要连夜搬家,这里是彻底不敢再住了,一名实习的小护士更是被李小梦尸体的惨状恶心地吐了一地。

李小梦的尸体被警察放了下来,脖颈处留有一条深黑色的勒痕,此时勒痕处的伤口也已开始有了腐烂的迹象,因为李小梦的死状过于恐怖,警察也连忙找来白布将其盖了起来,并在现场做起了勘查。

陆涛被警察扶起,可直到此刻他都是双腿发软,浑身无力,只能背靠着墙勉强站住,从一开始到现在,陆涛愣是一步都没敢跨入屋子。

李小梦的尸体还是被放在了客厅,此刻已被用白布整个盖起,陆涛远远地望着,恐惧的感觉丝毫未减,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李小梦会突然坐起身来,然后像噩梦中一般,冲过来用双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颈。。。所以他的目光片刻不敢离开李小梦,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正在此时,他的目光突然落到了李小梦的手上,白布没有盖严实,李小梦左手的胳膊整个露了出来,只见她左手握拳,手中像是紧紧地抓住了什么东西。

在好奇心驱使下,陆涛竟然莫名的来了勇气,一步跨入了公寓大门,并一步一步试探地走了过去,每走一步都承受着巨大的恐惧,终于他来到了离李小梦只有一步的地方,他小心地朝李小梦的手中望去,顿时,他惊讶得差点叫了出来,原来李小梦手中紧紧握着的正是他的钥匙!陆涛此时突然想起了李小梦那晚说的那句话:“到了我头七的时候,我一定会来找你。。。”

陆涛顿时再次双腿发软,靠着墙缓缓滑了下去,难道。。。她拿了钥匙。。。真的是打算来找我?陆涛不敢再想下去,胸口再次剧烈的起伏,他紧紧地盯着李小梦的钥匙,由衷的感到恐惧。

突然,陆涛不知哪来的勇气,一下扑到了李小梦的身前,用力扯她手中的钥匙,可李小梦僵硬的尸体早已死死地握住了钥匙,陆涛用力扯了几次都取不出来。。。陆涛又伸出了一只手,准备扳开李小梦的手指,虽然现在屋内闷热,可触到李小梦手的那一瞬间,陆涛却像摸到了冰块一般;可眼下陆涛却已顾不了这许多了,他一心想的就是尽快取出钥匙,可越是心急,钥匙越是拿不出来,李小梦的手无比僵硬,陆涛终于一咬牙用了掰了一下,只听见“咔”的一声,李小梦的手指的骨头竟然被陆涛掰断了,左手的食指向外翻了出来,贴到了手背处,陆涛由于用力过猛,一下子没了重心,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可即便如此,钥匙还是没有取出来,陆涛万没想到会如此,只能愣愣地望着李小梦的手又惊又怕。

突然!!!身后有人大吼了一声:“你在干什么?”本来陆涛已有些惊慌失措,这一吼更是把他吓得连忙双手抱头,差点没哭出声来。原来大吼的是正在清理现场的警察,他走了过来,俯身看了看李小梦外翻的手指,又望了望陆涛,愤怒地说到:“你这是在干什么?蓄意破坏现场可是要做牢的!”

陆涛被这么一喝,早已失了分寸,慌乱间颤声说到:“那。。。那是我。。。的钥匙!”

警察用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望了望李小梦手中的钥匙,又转头望了陆涛,心中顿生疑惑,问到:“你的钥匙怎么会在死者手上?你们什么关系?”

陆涛犹豫了片刻,颤声答到:“前。。。同事,租。。。户关系!”

警察用锐利的目光盯着陆涛,没有立即答话,陆涛心虚,也不敢再直视办案的警察,连忙把目光转向了别处,警察终于说到:“你不能走,一会勘查完现场,跟我回局里配合调查。”

陆涛支吾地答了一声:“嗯!”便不敢再说话,当然他也不敢再去取李小梦手中的钥匙,只能连滚带爬地出了公寓大门,远远地望着。

一个小时以后,警察勘查完了现场,陆涛被带回了警局协助调查,临走前,他又斜眼看了一眼李小梦手中的钥匙,心中大为不甘!可不知从那突然吹来了一阵风,李小梦身上的白布被吹了开来,又露出了李小梦恐怖的脸,陆涛见状被吓得尖叫了一声,他不敢再回头,连忙随着警察走了。

警察对陆涛的讯问持续了整整一夜,公寓里发现了陆涛大量的衣物和生活用品,租户关系是糊弄不过去了,在诸多事实面前,陆涛无奈,只能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向警察悉数交代了;到了快天亮的时候,负责讯问的警察收到了尸检报告,尸检结果证实了李小梦是因颈部紧勒,导致窒息而死,身体再无其它致命伤,通过对现场的勘察,也确实没有什么疑点,李小梦应是自杀。

警察对陆涛的行径大为不耻,看罢尸检报告,于是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目光冷峻地盯住了陆涛,没有说话。陆涛先是一惊,然后有些讨好地问到:“警察同志,都调查清楚了吧?我应该没事能走了吧?”

警察冷笑了一声,答到:“法律上暂时没有!可不知道你良心上到底过不过得去,一尸两命。。。”

一尸两命!陆涛感到自己脑子里“嗡”的一声,原来李小梦真的没骗他,可眼下想这些又有什么用?他犹豫了片刻,缓缓问到:“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警察低头一看表,答到:“快六点了!六点半准时走吧!但近期不要离开云州市,有情况我们随时会找你协助调查!”

陆涛木讷地点了点头,问到:“为什么要等到六点半?”

警察答到:“已经通知你的家属了,她应该在来的路上,一会儿来了签个字你就能走了,先在这里坐一会儿。”说罢,不等陆涛再次发问,起身便出了讯问室。

通知家属!陆涛心中当即大惊,看来徐媛那里是瞒不过去了,出了这样的事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交代,况且。。。一尸两命!徐媛断不会接受的。。。陆涛越想越坐立不安,可又无可奈何。

时间终于到了六点半,进来了一名警察把陆涛给带了出去,刚出了讯问室,陆涛便远远地望见了徐媛,可她不像陆涛预想中的那般愤怒,反而满是焦急的神情,待走近了些,徐媛连忙关切地问到:“没事吧?”

陆涛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我。。。”

徐媛一抬手打断了陆涛的话,抢先说到:“先不说了,你没事就好,其它的回家慢慢说。”

陆涛心中突然感到了一丝慰藉,刚才的不安顷刻间便已烟消云散,他转身看了看身后的警察,问到:“请问我可以走了吗?”警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徐媛伸手过来搀住了陆涛,缓缓朝大厅外走去。突然,大厅内角落里坐着的一个老头引起了陆涛的注意,只见他衣着朴素,头发早已稀疏、花白,脸颊异常清瘦,脸上一道道的皱纹深得已经陷了下去,皮肤黝黑,两只手掌如枯木一般,此刻正在用力地擦拭着早已红肿的眼睛,老泪纵横的样子让人不禁觉得可怜。

徐媛注意到了陆涛的目光,于是轻声说到:“他就是李小梦的父亲!她其实。。。怪可怜的,母亲走得早,父亲从农村连夜赶了过来,我刚才听警察说,老头一个人已经在这里哭了几个小时了。。。”

陆涛听罢,转头望向了徐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又转头望向了老头,老头此时正好抬头望向了陆涛,陆涛连忙避开了老头的眼神,拉着徐媛尽快出了大厅。。。

第八回 小梦“回家”

陆涛二人出了警局大厅,天空中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盛夏的云州市,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昨天还是酷热无比,可到了今天气温却又下降了不少,陆涛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徐媛驾驶着自己的车,载着陆涛开始向家驶去。一路上陆涛时不时地斜眼望了望徐媛,徐媛始终一言不发,可徐媛越是如此,陆涛心中越是不安,终于还是陆涛忍不住了,开口说到:“徐媛,我。。。”

不待陆涛说完,徐媛打断了他,冷冷地说到:“陆涛,什么都别说了,我考虑清楚了,我们离婚吧,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徐媛突然提出离婚,陆涛震惊得张大了嘴巴,他知道徐媛对他意味着什么,于是望着徐媛满是愧疚地说到:“徐媛,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我。。。”

陆涛话没说完,徐媛突然一脚急刹车,因刹车踩得过猛,车整个的横在了路中,陆涛没来得及反应,“砰”的一下撞在了前挡玻璃上,玻璃被撞出了裂痕,陆涛连忙用手捂住,可手缝间却已慢慢渗出了鲜血,陆涛顿时眼冒金星,缓了一会儿,他终于抬起头,问到:“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徐媛一脸慌乱地向窗外四周张望,根本没有注意到陆涛,陆涛再次放大了声调,喊到:“徐媛!”

徐媛这才有了反应,一脸惊恐地望着陆涛,颤声说到:“我。。。我见到她了。。。”

徐媛这么一说,陆涛心里“咯噔”了一下,一种恐惧感顿时升起,他甚至忘记了自己头上流血的事,轻声问到:“你。。。见到了谁?”

徐媛继续颤抖着声音答到:“李。。。李小梦,穿着一身。。。红裙子。。。刚才就站在路边。。。招手!”

陆涛听到李小梦的名字突然心中一紧,又听说红裙子更是大为震惊,他也连忙抬起头四下张望,但始终不见徐媛说的李小梦,终于陆涛轻声答到:“徐媛,应该是你看错了。”

徐媛又望了望车窗外,雨势开始渐大,车内向外望去确实有些模糊,兴许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徐媛长舒了一口气,此刻她才发现陆涛的头在流血,于是二话不说便开车前往了医院。

二人从医院返回家中已是中午,陆涛的头上缝了几针,倒也并无大碍。陆涛本想找徐媛再谈一谈离婚的事,可话刚到嘴边又被他强行给憋了回去,此时徐媛刚受了李小梦事的刺激,若是再谈此事难免会令徐媛更加反感,到时也许会谈出更坏的结果,于是陆涛索性上床休息了,毕竟一夜没睡,又失血过多,此刻的他昏昏沉沉的。前两晚,因为纠结李小梦的事,陆涛心中始终像压着一块巨石,辗转反侧,现在既然知道李小梦真的死了,陆涛反而没有那么烦杂,不一会竟然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床头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陆涛不想被这通电话打断自己难得的睡梦,索性又把头盖得严实了一些,不去理会,可手机铃声却未停止,一直响个不停!陆涛小声骂了一句,从被中缓缓伸出手拿过了手机,睡意朦胧地朝手机一望,可这一望却令他的睡意霎时全无,整个人像弹簧一样,瞬间坐起了身子,他颤抖着望着手中的手机,呼吸变得紧致和急促,因为来电的正是——李小梦!

电话一直在响,陆涛犹豫再三,还是颤抖着手按下了拒接!此事徐媛也听到了电话铃声,走进了卧室,她望着陆涛失魂落魄地样子,于是问到:“谁的电话?怎么不接?”

徐媛的话音刚落,陆涛手中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陆涛低头一望,瞳孔顿时瞪大,徐媛见状也走了过来,待她看清了手机的来电人不禁也发出了一声惊呼,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陆涛抬起头望向了徐媛,似乎在询问她的意见,徐媛早已手足无措,呆呆地站在那里。

电话铃声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陆涛犹豫了一下,终于一咬牙,下定了决心,反正有些事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他颤抖着手按下了接听键,又缓缓把电话放到了耳边,电话那头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陆涛颤声说到:“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低沉且嘶哑地声音:“喂。。。你是小梦的朋友吗?我是她的父亲!”

陆涛听闻原来是李小梦的父亲,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舒缓了一些,此刻电话那头开口的只要不是李小梦,其他人似乎也就没有那么可怕了,不过他的父亲找自己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要找他算账?李小梦可是自杀啊!陆涛边想边轻声答到:“嗯。。。我是!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哽咽,缓缓说到:“小梦死了。。。我看她的手机里经常打你的电话,你是不是他的朋友?要不要来送送她?在青山殡仪馆。。。”

后面的话陆涛没有听清,李小梦对于陆涛来说避之还唯恐不及,又怎么还敢再去送她,于是想都没有多想便答到:“我最近忙!就不来了,不好意思!”不待李小梦的父亲答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陆涛盯着手中的电话,心中暗下决心,如果他再打来,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再接了,可过了一会儿,电话也没再想起。

一旁的徐媛终于缓过了神,望着陆涛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陆涛望了一眼徐媛,他知道此事也没必要隐瞒,于是答到:“李小梦的父亲,问我要不要去送送她。”

徐媛盯着陆涛,突然冷冷地问了一句:“你不打算去?”

陆涛被徐媛问得诧异,连忙抬头望向徐媛,答到:“我怎么可能会去?”

徐媛嘴唇开始有些颤抖,许久终于开口到:“一尸两命,那是你自己的孩子,你都不去送一下?你还有没有人性?”说罢一脸怒气转身便出了卧室,任陆涛如何叫喊也不答话。

陆涛见状,心中暗暗骂了一句:“有病!我若是真去了,你还不跟我闹翻天了啊!”陆涛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手机,索性关了机,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倒头又睡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陆涛做了一个梦:

梦里下着大雨,李小梦的父亲和陆涛一前一后地抬着一口黑色的大棺材,不用多说,棺材里躺着的正是李小梦!陆涛左右望了望,这个地方他并未曾到过,远远望去,满山遍野地都是坟碑,此处应是一处坟山。此刻他们正沿着崎岖的山路向上行走,因为大雨,山路异常泥泞,二人行进起来异常缓慢!李小梦的父亲突然回头朝自己说到:“快点!小梦舍不得走,手中拿了钥匙非说要回家找你!不趁现在把她送上山,晚了她可要回去了。。。”

雨势太大,后面的话陆涛没有听清,但大概意思他是知道了,他突然想起了李小梦手中的钥匙,原来她是打算拿着钥匙回来找自己,想到这里陆涛不禁心中暗自后怕,连忙加了把劲,抬起棺材跟着老头继续往山上爬,可不知爬了多久,仍不见到地方,陆涛心中开始变得焦急,又加快了些步子,可突然脚底一滑,一个踉跄摔倒了,棺材掉到了地上,棺材盖板也被摔飞了出去,陆涛大惊,顾不上自己,连忙起身朝棺材内望去,可他突然心中大惊!!!棺材里竟然是。。。空的!李小梦不见了!

陆涛惊叫着从梦中醒了过来,他的后背又湿了一大块,原来是梦!虽然没有前几晚的恐怖,但也把陆涛吓得够呛,他正喘着粗气,突然!!!客厅的大门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可不一会儿钥匙又被拔了出去,又换了一把钥匙插入。。。就像是“一个人”在试着用钥匙打开大门,而又不知道是哪一把钥匙!陆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门外的绝对不是徐媛,她断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家的钥匙是哪一把?

门外的“人”还在一把一把地试着钥匙,动静虽然不大,可陆涛紧绷的神经已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卧室的门是开着的,他一眼便能望见客厅的大门,他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大门,片刻不敢离开,难道刚才的梦是种暗示,门外的真的是李小梦回来了?

陆涛颤抖着抬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脸上顿时传来火辣辣地疼痛感,这一次他不是在做梦,门外真的是李小梦,她定是是来找自己索命了!

终于,大门的门锁传来了“咔嚓”一声,钥匙找对了!陆涛的情绪控制已接近了他的极限,他甚至不敢再有呼吸声,只见门缓缓地被推开了。。。

陆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门,门后的到底是谁?

可此时的陆涛终于无法承受这份压力,极度的紧张已令他面色惨白,终于没等看清屋外到底是谁,竟然双眼一黑,直接从床上摔到了地上,昏厥过去了。。。

第九回 青山殡仪馆

“陆涛!陆涛!”在一阵关切的呼唤声中陆涛缓缓张开了眼睛。

“妈。。。妈!”陆涛不禁一脸疑惑,继续问到:“您怎么会在这?”

陆涛妈妈见陆涛醒了过来,顿时舒了一口气,拍着胸膛缓缓答到:“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我刚一进门就见你摔在地上,可把我吓坏了!”

“刚才开门的是你?”陆涛继续问到。

妈妈望着陆涛,答到:“不是我还是谁?你们小两口是不是吵架了?徐媛跑来找我,说是你生病了,让我来照顾你,她要出去几天,我又不知道哪把钥匙是大门的。。。”

妈妈正絮絮叨叨的,陆涛连忙打断到:“徐媛要出去几天?说了去哪了吗?”

妈妈摇了摇头,答到:“没说,看她丧着脸,我也不好多问。。。”

陆涛没理会慢慢后面的话,连忙从床头拿过电话,拨打了徐媛的手机,居然——关机!陆涛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回事?难不成徐媛她又出了什么事?陆涛立刻掀开了被子,起身准备去找徐媛,可没走两步,陆涛又站住了,自己该上哪找她呢?陆涛想着又掏出了手机,把徐媛家、她的朋友的电话几乎打了个遍,可都说没见到她,陆涛的心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一个大活人这是去了哪呢?李小梦还好,至少平时她会好好呆在公寓里,而徐媛。。。难不成是因为她?陆涛突然想到了李小梦,难道徐媛去送她了?

陆涛想到这里,连忙穿好了衣服,妈妈在一旁看着陆涛的样子不自觉地也跟着紧张起来,连声问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这是要打算去哪?”

陆涛强作镇定地答到:“没事,徐媛可能去了一个朋友家,我去找一下,一会儿就回来。”说罢,没等妈妈答话便开了门出去了。陆涛到了停车场,徐媛的车已经被开走了,陆涛来到路边打车。

此时天色已开始发黑,陆涛看了看手机,已经快下午七点了,天空中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终于来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摇下车窗问到:“去哪?”

陆涛努力回想了一下李小梦父亲的话,答到:“青山殡仪馆!”

司机师傅一愣,瞬间脸色一变,答了声:“不去!”便摇起了车窗,一脚油门开走了。陆涛连续拦了好几辆车,可结果都一样,一听说要去青山殡仪馆差点要骂脏话了。

陆涛有些无奈,眼看雨越下越大,陆涛心中也是万分紧张,终于又一辆出租车缓缓地停在了陆涛的身前,车窗摇了下来,陆涛往车里望去,顿时有些意外,司机师傅正是前两天载他的老头,这次陆涛学聪明了,他连忙开门上了车,再告诉了老头目的地,老头也是闻言一惊,但见陆涛已经上了车,也不好再叫他下去,于是叹了一声,说到:“小伙子,也是碰到我了,要不然这个时候谁肯去那个鬼地方?那条线过了下午四点,连公交车都停运了。”抱怨归抱怨,老头还是发动了汽车出发了。

青山殡仪馆是云州市最大的殡仪馆,附近全是墓地,阴气很重,陆涛在云州这么多年也只是听过这个地方,但却从未去过。老头一路上嘴里可没少抱怨,陆涛不敢接话,他怕得罪老头,老头临时不去了,那他可就真的没办法了,眼下他心急如焚,只想尽快赶到那里确定徐媛的去向。

老头瞥了一眼后视镜,开口问到:“小伙子,我看你的印堂是越来越黑了,这怎么都要去殡仪馆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几日以来,陆涛心中极度压抑,此时他也想好好找个人一吐心中郁闷,可老头却不是一个理想的倾诉对象,所以话到了嘴边,又给憋了回去,只是轻声答到:“嗯,没事,一个朋友,发生意外了。”

老头听罢轻轻叹了一声也不再说话了。

没一会儿车就出了城,驶上了前往青山殡仪馆的老路,雨还是下个不停,陆涛向窗外远远望去,天空黑压压的一片,没有一丝生气,让人感到极度压抑,不远处零星有几座孤坟,陆涛连忙收回了视线,现在他凡看到这些,心里都不免有些恐惧。可汽车刚转了一个弯,陆涛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接连着几个山头,密密麻麻的全是坟地,一座接着一座,道路开始变窄,有些坟紧挨着公路,离陆涛不足两、三米的距离,墓碑大多有照片,陆涛无意中看清了几张,照片中的人似乎都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陆涛连忙回过头,不敢再往两侧张望,车子又拐过了一个弯,陆涛顿时被吓得瞪大了眼睛,因为眼前的场景他异常熟悉,正是他梦中和李小梦父亲抬棺材的地方。。。

陆涛心脏开始剧烈地起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可从未到过这里,可为什么却能梦到这里,陆涛想大叫一声,可恐惧令他发不出声来。突然!!陆涛一回头望见一座坟头上正站着一个身穿红裙的女子,陆涛终于忍不住了,大叫了一声!

老头被陆涛的叫声吓了一大跳,一脚急刹车踩住了车子,雨天路滑,车子差点滑倒了一旁的沟里,老头稳了稳神,转身大声吼道:“你有病啊?叫什么?”

陆涛早已被吓得蜷作一团,只是颤抖着手指了指车窗外,老头顺着他的手望了过去。。。老头再次大声骂道:“一个纸人都能把你吓成这样!白给你长这么大个!”

纸人?陆涛听罢,又缓缓地坐了起来,颤抖着身子望向了窗外,果然,坟头上站着的是一个红色的纸人,因下着雨,陆涛刚才一紧张没看清楚,陆涛缓了缓神,颤声道:“师。。。傅,对不起啊,刚才。。。”

没等陆涛把话说完,老头又发动了汽车,嘴里喃喃道:“我也是倒了霉!拉到你。。。”

陆涛惊魂未定,没有答话。又过了十多分钟,车终于停了,老头转过头说到:“到了。”陆涛连忙付了钱,下了车,老头片刻没有停留,一踩油门迅速离开了,他也不想在这个晦气的地方多呆哪怕一分钟。

见车走远,陆涛也转过了身,此时雨已经停了,可天色也彻底黑了,借着围墙上昏暗的灯光,他看清了不远处是两座破旧的二层红砖房子,而他身前是一座大铁门,此时已上了锁,大门旁边挂着一个破旧的木牌,上面写着“云州市青山殡仪馆”!整个殡仪馆看起来异常压抑,就像一座魔窟一般。不过总算是到地方了,陆涛又四周望了望,除了这座大院,四周全是坟墓,一座接着一座,他心里顿时生出了极大的恐惧,他望着门上的铁锁,心里暗自想到:“难道下班了?”

铁门旁有一个窗户,看起来像是门卫室,可此时里面却没有亮光,陆涛走了过去,趴在窗户上朝里面望了望,屋里一片漆黑,陆涛声音颤抖地喊到:“有人吗?”四下非常空旷,陆涛的回声传得很远,在黑夜里一直回荡,他自己听得都有些心里发毛,陆涛又扶着大铁门朝殡仪馆内喊了几声,还是没有人回应。

陆涛心想恐怕是下班了,于是转过身准备离开,可突然!!门卫室的玻璃上趴着一张惨白的脸,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陆涛,陆涛猝不及防,被吓得大喊了一声,俯身大口喘着粗气。紧接着,门卫室的门被打开了,缓缓走出了一个老头,陆涛抬头望了望,只见老头面色寡白,骨瘦如柴,两眼无神,若不是他还能走路,咋一看就像一具死尸一般,刚才趴在玻璃窗上的正是他。

他朝陆涛慢慢走了过来,声音低沉地开口问到:“有事吗?”

陆涛定眼看了看身前的老头,喘着粗气,答到:“大爷,我被你吓了一跳,这里下班了吗?”

老头面无表情地答到:“这里五点就下班了,刚才我在睡觉,小伙子,你有什么事?”

陆涛打量着老头,这种地方本来就已经恐怖至极,可老头居然还敢关了灯睡觉,胆子确实不一般,陆涛稳了稳神,于是向老头问到:“大爷,我是想问问今天有没有送来一具女尸,穿红色裙子的,她是我朋友,我想来送送她。”

陆涛话音刚落,本来双眼无神的老头突然眼睛里像发光了一般,可紧接着的却是满脸恐惧的神情,声音颤抖着答到:“红裙女尸!。。。有。。。有!”

陆涛看着老头的神情,心中不免大惊,什么事能让这么一个老头都能感到恐惧,于是颤声问到:“大爷,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她在哪?”

老头听罢,继续颤声到:“走了。。。终于走了。。。”

老头的话令陆涛有些迷惑,什么叫走了?陆涛于是追问到:“走去哪了?”

老头突然眼睛直直地望着陆涛,颤声答到:“被他父亲带走了。。。还好。。。带走了。。。”

陆涛听了老头的话,心中更加恐惧和紧张,颤声问到:“大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老头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然后转头望向了陆涛,声音略带颤抖地说到:“我在这里工作了三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邪性的事。。。”

第十回 母子同棺

老头在这个殡仪馆工作了三十年,按理来说什么样恐怖的尸体没见过,再加上此地阴森恐怖,灵异鬼怪料想老头也肯定经历不少,可为何偏偏一个李小梦让老头如此惧怕,陆涛想到这里,不免颤声问到:“大爷,到底怎么了?能给我说说吗?”

老头眯起了眼,吞了一口口水,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然后望向陆涛,缓缓开口说到:“小伙子,这可是你自己要问的,要是被吓坏了,可别怪老头我啊!”

陆涛连忙点了点头,小声答了句:“嗯!”

老头缓缓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包烟,递了一根给陆涛,陆涛木讷地接了过来,二人点上,老头深深嘬了一口,终于开口说到:“小伙子,你知不知道什么样的鬼魂是怨气最重的?”

老头突然这么一问,陆涛当然不知,于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老头叹了一声,说到:“有这么几种情况,往往都会生出厉鬼,这第一种便是身着红衣去世的。”

陆涛想起了李小梦的红裙,心中当即“咯噔”了一下,老头望了望陆涛,继续道:“鬼魂分为生魂和死魂,红衣都是办喜事时穿的,哪会给鬼穿,守鬼门关的小鬼不知道,见了穿红衣的都以为是生魂,所以都不会过问,这类魂就可以自由出入鬼门关,随时回来。。。”

陆涛听到这里,后背已经开始冒了冷汗,不敢再细想,于是连忙问到:“那还有其它什么情况?”

老头继续答到:“这第二种便是午夜十二点准时死的,那时阴气最甚,最容易积蓄怨气。。。”

陆涛听得脚一软,连忙扶住了一旁的铁门,这两样李小梦可是都占了,岂不是。。。老头瞥了一眼陆涛,继续说到:“小伙子,还有一种情况,远远超过了刚才我说的两种!”

陆涛颤声问到:“还有。。。更严重的?”

老头眼睛盯着了陆涛,一字一句地说到:“那便是。。。母子同棺!”老头话音刚落,突然天空传来一个闷雷,着实把陆涛吓了一跳,一下瘫坐在了地上,心中大为恐惧地想到,李小梦这次可算是占全了。。。

见陆涛跌倒,老头倒也没有打算扶一把,反而是蹲下了身子,继续说到:“今天送来那具女尸,老头我打听过了,这几样全都占了,你说邪性不邪性?”

陆涛紧张地看着老头,过了半天口中终于憋出了几个字:“然。。。然后呢?”

老头缓缓闭起了双眼,似乎在回想当时的场景,说到:“这具女尸。。。凶啊!殡仪车送到这里时听说路上就熄了几次火,好不容易到了这,尸袋刚一打开,就把负责运尸的师傅给吓得半死!!你猜怎么着?女尸居然睁眼了!!!还留出不少血泪!!!”

听到这里,陆涛的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小声问到:“为什么。。。会睁眼?”

老头瞥了一眼陆涛,答到:“这我哪知道?也许是。。。心有不甘呗!她父亲,一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一把年纪了硬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在尸体旁哭劝了一大会儿,这才闭上的眼睛。后来你猜怎么着?”

陆涛早已是精神接近崩溃,不再多言,只是木讷地摇了摇头,老头继续说到:“她手里紧紧拽着一串钥匙,老头我远远瞧了一眼,好像指头都掰断了,都没拿出来,后来没有办法,也随着一起入棺了!”

听到钥匙,陆涛终于回过了些许神,他想起了那串李小梦紧紧握住的钥匙,心里顿时感到万念俱灰,这次真的是完了,李小梦是一定要回来的,她绝不会饶了自己。。。

老头见陆涛没有反应,继续说到:“后来好不容易入了棺,可这才刚放上车,车就熄火了!怎么都发动不了。。。后来换了两辆车都是一样,可只要棺材一抬下来,那车又正常了!你说邪不邪门?”

陆涛抬起头,面无气色地问到:“怎么会这样?”

老头再次叹了一声气,说到:“都是慈棺落地为不舍,这凶棺落地为不甘呐!看来这女娃子怨气实在太重了,不想走。。。可能她肚里的那个怨气更重!!好不容易投了胎,可这还没见天呢,又要回地府去报道了,能安心走吗?。。。”

老头的话还在继续,可陆涛哪还听得进去,他此时的精神已经处于崩溃的临界点了,他终于想起了他此行的目的——找徐媛!他连忙转头问老头:“那有没有一个女的来送她?那女的大概三十岁。。。”

老头一点头,答到:“有!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那拉棺材的车实在走不了,后来就有人出了注意,让她父亲趴在棺材上继续劝她。。。终于车算是发动了,可老头一下来就又熄火了,实在没办法,老头就这么一直趴在棺材上走的,可怜当时这里正狂风大作,暴雨不止,老头的身子骨不知道熬不熬得到家。。。”

有那么一瞬间,陆涛竟然生了些许恻隐之心,可这种念头不到一秒钟又被他压了下去,继续问到:“师傅,我是问那女的去哪了?”

老头伸手指了指青山殡仪馆旁的一条老路,继续缓缓说到:“那女的心肠好,见老头可怜,也跟着爬上装棺材的车,朝这条路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陆涛急切地问到。

“大概。。。两个小时了!”老头望了望手表,答到。

“什么?”陆涛小声惊叹了一声,他想到此时的徐媛,似乎忘了之前的恐惧,连忙扶着铁门起了身,头也不回地朝老头指的那条路直接跑了去。

老头也跟着缓缓直起身子,掐灭了手中的烟,嘴角突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

陆涛一时冲动,什么都没想,便朝这条路跑了起来,可跑出一段距离后才想起,对方是车,而且行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了,自己靠跑的怎么可能追得上?他又掏出手机拨打了徐媛的电话——还是关机!

陆涛平静了一些,双手杵膝,喘着粗气,心中暗自想到,照这么追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先回去,等明天天亮了再作打算,拿定主意后,陆涛便起身准备往回走,可刚一转身,恐惧就不禁笼罩了他。。。

陆涛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周围,刚才只顾着低头跑,也没仔细辨路,此刻他回头才发现,来时的路已经分不清了,凭空多出了无数条小岔道,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这里周围密密麻麻地有很多孤坟。。。他竟不小心跑到了一处坟地里了。。。

陆涛被吓得尖叫了一声,声音在黑夜中传得很远,听得让人绝望!陆涛突然双腿一软,又跪到了地上,他极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又缓缓抬起头,朝远处望了望,想寻找青山殡仪馆的灯光,可眼下四周漆黑,哪里还能望见青山殡仪馆那昏暗的灯光,远远望去,满山都是孤坟。。。

正在陆涛不知所措的时候,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这瞬间的光亮让陆涛把周围看得清清楚楚,坟比他想象得还多,坟碑上的相片像是一张张人脸,朝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陆涛顿时惊恐万分,突然又是一记响雷,陆涛的精神防线在这一瞬间彻底崩溃了,他歇斯底里的惨叫了一声,起身拔腿就跑,毫无目的。。。天空开始下起了暴雨,紧接着狂风大作,风声在这空旷的乱坟岗里听起来阴森恐怖,疯狂奔跑的陆涛仿佛听见身后有人在追他,他不敢放慢脚步,就这样一直发疯似的奔跑着。。。不知过了多久,陆涛全身已筋疲力尽,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朝前摔了出去,头部刚好撞到了一块石头,当即晕了过去。。。

陆涛被巡山员发现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陆涛头部全是血迹,倒在了乱坟岗的一条沟里,还好沟子不深,否则陆涛早没命了。昨晚的惊吓已令陆涛的精神开始有些失常,被巡山员叫醒后,神情恍惚地只会不断地喊着:“李小梦。。。不要。。。”

巡山员报了警,警察从陆涛的身上找到了身份证,并按着地址把他送回了家,陆涛的妈妈见他成了这个样子,当即哭得死去活来,可徐媛还是一直没有回来。。。

陆涛清醒的时候,总是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用被子盖住头,全身瑟瑟发抖,家里所有红色的东西都可以把陆涛吓得不轻,陆涛妈妈无奈,只能把它们全部仍了。。。后来医院也去了,算命的师傅也来了几个,可见了陆涛的状况都是摇了摇头,不知所措。

转眼今天便已是李小梦的头七!说来也巧,今天也刚好是陆涛表妹结婚的日子,陆涛妈妈早就收到了请柬,妈妈决定带着陆涛一起去,也好让喜事冲冲陆涛身上的煞气。

陆涛近几日不是高烧不退,就是昏睡不起,眼睛老是直勾勾地望着卧室大门,母亲要带他去参加婚礼,他也自是不会拒绝,刚过了五点,就随着妈妈出了门。。。

第十一回 最后的婚宴

本来陆涛家离婚礼酒店并不远,可因为是陆涛妈妈开车,所以到达婚宴现场时已过了六点半,婚礼庆典马上也要开始了,因不想让更多的亲戚见到陆涛现在的样子,陆涛妈妈带着陆涛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陆涛的表妹长得不错,结婚对象是云州市一家大型贸易公司的少东家,家底殷实,所以此次婚礼也选在了云州市最高档的佳豪国际大酒店,此时宴会大厅内至少有上百桌之多,人声鼎沸,甚是热闹!

陆涛目光呆滞地坐在座位上,自出门起他就始终一言不发,陆涛妈妈望了望他,心中一阵酸楚,可也只能无奈地叹气,同桌的几人陆涛妈妈都不认识,他们见了陆涛的样子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也不好多问。

突然,陆涛有了反应,他够起头左右望了望,突然向妈妈问到:“婚礼是什么时候开始?”

陆涛妈妈见他终于有了反应,还知道是来参加婚礼,心中顿时有些安慰,连忙答到:“嗯,快了,应该快开始了。”

陆涛突然一转头,一脸疑惑地望着妈妈,小声问到:“可怎么都要开始了,这宴会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啊?人都去哪了?”

陆涛突然的一句话,把妈妈吓得背脊发凉,直冒冷汗,同桌的人自是也听到了陆涛的问话,一时间面面相觑。陆涛妈妈小声答到:“儿子,你。。。可别吓妈妈,这不坐得满满都是人吗?”

陆涛又左右望了望,再次问到:“哪有人?除了你和我哪还有人?”

陆涛妈妈突然面色大变,难道陆涛的病又加重了,眼眶不禁一红,连忙说到:“嗯。。。是没人,再等等吧,一会儿。。。应该就到了。”

紧挨着陆涛的中年人再次打量了一眼陆涛,心想此人怕是有病吧,于是不自觉地往另一边挪了挪椅子,这一幕自是看在陆涛妈妈眼里,可自己的儿子却是如此,她又能怎么办?只能轻轻叹了一声,一手拉住了儿子的臂膀,不再说话。

新郎早已站在了台上,笔挺的礼服看起来十分帅气,此时站在他身旁同样身着礼服的司仪大声说到:“有请今晚我们美丽的新娘入场!”话音刚落,宴会大厅里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婚礼进行曲》的音乐同时响起,神圣而又庄严。陆涛妈妈瞥了一眼陆涛,他仍然目光呆滞,似乎像是没听到任何声音一般,妈妈再次轻轻摇了摇头,继续望向了台上。

这时宴会大厅的门被缓缓打开,大门两旁的花童开始向空中撒花,众人的目光齐齐聚了过来,在伴娘团的簇拥下,只见美丽的新娘身着红色礼服缓缓入场。。。

“啊!!!”突然宴会大厅的角落里传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声,这声音甚至盖过了会场内的音乐,音响师被这突然的大叫吓得不知所措,连忙暂停了音乐,大厅内众人也是万分诧异,齐齐把目光再次聚集了过来,原来刚才的大叫声是陆涛发出的,此时宴会大厅内一片死寂,都不明就里的盯着陆涛。

只见陆涛早已站起了身子,吓得往后紧紧贴墙,手颤微地指着刚入场的新娘,陆涛妈妈连忙上前拉他的手臂。。。“啊!!!”陆涛再次惊悚地大叫了一声!众人被他这么一叫更是感到疑惑,一会儿望向新娘,一会儿望向他,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新娘终于看清了大叫之人,原来是自己的表哥陆涛,于是上前了一步,准备问他怎么了。可她刚往前走了一步,陆涛便变得更加惊恐,继续发疯似的大叫道:“李小梦!!!你别过来!!”陆涛妈妈当即明白,原来陆涛把新娘当成了李小梦,这也难怪,此时新娘正穿着红色的礼服,陆涛自是惧怕,陆涛妈妈连忙紧紧拉住了陆涛的胳膊,准备把他拽出宴会大厅。可不知陆涛突然哪来的力气,一下甩开了身旁的妈妈,妈妈的车钥匙刚好放在桌上,陆涛二话不说,上前抓起车钥匙便再次发疯似的跑出了宴会大厅,陆涛妈妈尴尬地朝众人点了点头,便连忙追了出去。

可妈妈的速度毕竟追不上发了疯的陆涛,等她追到停车场时,只见陆涛已经开着车冲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黑,陆涛漫无目的地高速驾驶着汽车,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总之他要逃离刚才看见的“李小梦”,不知不觉中,陆涛的车驶出了市区,并鬼使神差地驶到了开往青山殡仪馆的老路上。。。

天空又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道路两面的坟也开始慢慢变得多了起来,陆涛变得更加紧张和不安,突然!!!他听到了副驾驶的车窗玻璃在响,像是有人用指甲抓玻璃的声音,陆涛心中大惊,缓缓朝副驾的车窗玻璃望去。。。只见李小梦趴在了玻璃窗外,正面带一丝诡异笑容地望着自己。。。陆涛吓得连忙转过了头,又重重地踩下了油门。。。

突然!!!陆涛驾驶室这边的车窗响了起来,也是有人用指甲抓玻璃的声音,陆涛再次缓缓地转过了头,只见李小梦的脸紧紧地贴在了车窗玻璃之外,朝着自己冷笑!!!

这一次,陆涛与李小梦的脸最多只隔了二十多厘米,他甚至看清了她嘴里不断涌出的蛆虫!!!陆涛还注意到,李小梦左手只有四根指头,少的那根正是自己掰断的。。。陆涛吓得大声惨叫起来,他连忙又重重地踩下油门,准备甩掉李小梦!

可当他刚转过头,望向前方,李小梦却已趴在了车子的前挡风玻璃之上,满目狰狞,正在拼命的用双手抓着前挡风玻璃!!!陆涛再次吓得大声惨叫,于是连忙朝一侧猛打方向盘。。。

“砰”的一声巨响,声音在这漆黑的雨夜久久不能平息。。。

深夜!警察终于找到了出事的陆涛,车子飞快地驶出了车道,正好撞在了那个插有红色纸人的坟堆上,坟内的棺材都被陆涛的车给撞了出来,尸骨撒了一地。。。

经过一夜的抢救,陆涛的命算是保住了,可由于车速太快,出事后,陆涛多处粉碎性骨折,脊柱也受了重伤,终逃不了全身瘫痪的厄运,今后一辈子也许只能躺在轮椅上了。

经过这一次的刺激,陆涛算是彻底疯了,口中始终只会不断地重复那三个字——李、小、梦!

这个故事讲完了,如果你像办案警察一样,认为这只是一个意外的交通事故,那么你就错了;但如果你像坊间传闻一样,认为这是个厉鬼复仇的事件,那你就更错了!

先说说徐媛,其实她根本就没去青山殡仪馆,找了陆涛妈妈后便回了娘家,她故意让自己的父母不告诉陆涛她在哪里,为的只是躲避陆涛一段时间,等事情差不多了再去和他把离婚手续办了,毕竟像她这样的身世,受了这么大的奇耻大辱,她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的;顺便提一下,那日从警局出来,徐媛确实见到了一个穿着红裙和李小梦长相颇为相似的女孩,所以才会吓得猛踩了刹车,当然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巧合而已。

再说说李小梦,她自杀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虽然一开始有吓唬陆涛的意思,最终却假戏真做把自己的命都给搭上了,可她是不是如青山殡仪馆门卫老头说得那般诡异恐怖呢?答案显然不是!她被警察送到殡仪馆后,尸体做了初步处理,就被他爸找了一辆车给拉走了,过程非常顺利,并没有发生老头所说的那些事;李小梦的父亲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警察已经告诉了他李小梦是自杀无疑,他又能说什么?心里再是不甘,也只能作罢!

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好莱坞曾经上映过一部电影大片——《盗墓空间》,故事讲的就是有人能够进入他人的梦境,从而影响到他人的思想。。。

别以为这只是一部虚无缥缈的科幻电影,这种能力确确实实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之中!也许就在你的身边,而且比电影里更加离奇的是:造梦,其实不需要同步睡眠,只需在与你接触的过程中向你植入潜意识,便可以让你在指定的时间,梦到他想让你梦见的一切,甚至可以让你大白天的产生幻觉,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催眠,当然这是一种高阶的能力,并非一般人所能掌握。。。

陆涛就是最终死在了催眠之上!去青山殡仪馆之前的所有噩梦皆出自这个能力,而往后。。。就不需要向他继续催眠了,因为陆涛已经疯了,他所看见的皆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情景,他最终出事也是迟早的。。。

世间本没有“鬼”的,即便有“鬼”,也不能够直接杀人,而是通过干扰你的脑电波,让你产生幻觉,最终自己走上灭亡。。。而拥有这种能力的人自称为“地府引路人”!

他游走于法律之外,他要做的就是替法律制裁那些法律不能涉及的人或事。。。

那地府引路人到底是谁?是住公寓对门的那个女人吗?是那个出租车司机吗?还是那个青山殡仪馆的门卫老头。。。这就不得而知了。。。

第一回 高薪保安

“嗯。。。好。。。谢谢!”李晓峰神情落寞地挂断了电话,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通令他失望的电话。李晓峰今年十九岁,自从去年中专毕业以后,他已在家差不多闲赋了近一年,期间不是没有找过工作,可好的工作人家根本不要他,而不好的工作他自己又不乐意,一来二去,时间竟不知不觉地过去了这么久,李晓峰每天无所事事,况且这总是向父母伸手,时间久了,连他自己也感到不自在。

最近他在家里总是如坐针毡,每天看着父母对他失望的神情,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于是便发了疯地又开始找工作,可偏偏就是没有一个公司愿意录用他。刚才挂断电话的是一家物流公司,他应聘的是这家公司的送货员,可人家的最低要求三年以上驾龄,李晓峰望着自己手中不满半年的驾照无奈地摇了摇头,就连这学车的费用都还是向家里借的,李晓峰暗暗叹了口气,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一份工作,哪怕当个保安也行,这种日子他算是过够了!

李晓峰挤过求职的人群,在人才市场发布招聘信息的橱窗前又开始仔细找了起来,今天但凡有合适的他也就去了,无论什么工作他都愿意,只要不再闲在家里就行。终于,他的目光落到了角落的一个招聘告示上,保安一名,月薪3000元,提供食宿。李晓峰眼睛一亮,要知道云州市保安员的平均工资也才1800元左右,有的还要扣减伙食费,还要交纳服装费。。。李晓峰迫不及待地记下了拨通了上面留有的手机号,电话终于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您好,青山殡仪馆!”

李晓峰眉头一皱,难不成打错电话了,他又忙低头确认了一遍,确实无误,李晓峰正有些奇怪,电话那头又传了声音,声音有些不耐烦:“您好,青山殡仪馆,请问有事吗?”

李晓峰结巴地答到:“请问。。。是你们那边招聘保安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肯定的答复:“嗯,是的。”

李晓峰现在才确定了自己没有搞错,难怪工资比一般的保安员都高,原来是在殡仪馆工作,那个可确实需要高一些,否则根本没有人敢去,李晓峰继续问到:“请问你们有什么要求吗?”

电话那头犹豫了片刻,答到:“嗯。。。这个没有什么特殊要求,男的,身体健康就行。。。嗯,还要胆子大!”

李晓峰没有犹豫,此刻的他只要有一份工作就行,哪还在乎是不是在殡仪馆工作,况且收入也不错,还提供食宿,于是连忙答到:“嗯,我符合条件,请问什么时候可以过来面试。”

电话那头答到:“不用面试了,觉得适合带好行李今天就过来吧。”

李晓峰心中一喜,自己的工作算是有着落了,而且还如此顺利,于是连忙问了地址,就挂了电话,回家准备收拾行李去了。李晓峰回到家,父母都不在,他留了纸条,说是自己找到了工作,过几天再回家,便匆匆走了,可在哪工作,他却没有说明,他怕父母听说是在殡仪馆不同意;李晓峰片刻不敢耽搁,直接坐上公交车便出发了,他不想又遇上一个胆大的,捷足先登。

没过一会,公交车就驶出了市区,开到了老路上,渐渐地,道路两侧开始出现了零零星星地孤坟,此时是正午,李晓峰也没有任何恐惧的意思,可公交车又转过了几道弯,李晓峰不禁一惊,心中开始有些暗暗打鼓,虽然从小在云州市长大,可青山殡仪馆他却从没去过,他万没想到这里会密密麻麻地有这么多坟地,他暗暗咽了一口口水,想起日后自己要在这里工作,不免心中有一丝不安,可转念一想,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别自己吓自己!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故意望向窗外的坟地,给自己壮胆。突然,他望到不远处,有一处坟碑像是被什么撞去了一半,连后面的坟堆都给撞开了,可里面没有棺材,坟堆上斜插着一个接近真人大小的红色纸人,甚是诡异,他吓得连忙把头一转,回到了车内,他不想再往车外望了,免得还没到青山殡仪馆,就把自己的胆量给用去了一般。又过了一会儿,终于到了终点站,车上本来就没什么人,到了这个站,李晓峰抬头望了望,竟然只剩下他一名乘客,驾驶员也朝他望了望,说到:“小伙子,下车吧,到站了,记住,这趟车的末班车是下午四点,过了可就没有回程的车了。”

李晓峰谢过了驾驶员便匆忙提着行李下了车,待公交车走后,李晓峰转过身仔细地望了望眼前的青山殡仪馆,规模并不大,只有两幢红砖楼房,一个不算太大的院子,里面停了几辆车,门口是一道生了绣的大铁门,现在正用铁索锁着,只留了旁边的一道小门让人出入。

李晓峰看了看时间,下午一点半,此时日头正盛,这里除了安静以外,倒也没有什么让李晓峰觉得特别害怕的地方,于是便一下决心,走到了门卫室。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门卫室里坐了一名保安员,体型很胖,皮肤黝黑,满脸红润,李晓峰轻轻敲了敲门卫室的玻璃,笑着朝那名保安员招了招手。

那名保安员起身走了出来,李晓峰终于看清,此人个头不高,年纪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见了李晓峰倒也客气地问到:“请问您有什么事?”

李晓峰答到:“我是来应聘保安员的。”

那名保安听罢,立刻露出了笑容,连声答到:“总算有人来了,我这几天一个人上两人的班,可把我累坏了!”说罢便热情地伸手接过了李晓峰的行李,并把李晓峰引进了门卫室。

门卫室不大,也就四、五平米,里面简单地放了一桌、一椅,桌上放了两把电筒、几根警棍和一本出入登记册,桌椅看起来都非常陈旧,保安继续把李晓峰引起了里屋,里屋比外面稍微大一些,放了两张老式的单人床和两个柜子,保安放下了李晓峰的行李,继续说到:“我们就住这,东西先放着,我带你去填表!”保安显得非常热情,生怕李晓峰不愿呆下去,临时走了一样。

李晓峰紧随保安员身后,朝其中一幢红砖楼走了过去,保安员转头说到:“我叫陈刚,上面有五个姐姐,家中排行老六,大家都叫我六子,我看你比我小几岁,你就叫我六哥吧。”

李晓峰一听此人有五个姐姐,心中不免啧啧称奇,看来他爸是非要生到一个儿子才肯罢休。六子看起来非常热情,人也算豪爽,李晓峰心中当即也觉得踏实了一些,于是答到:“谢谢你啊,六。。。哥。”

六子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小声答到:“自家兄弟,不客气!”

这才认识没多大一会儿,居然就成自己兄弟了,不知道到底六子是真豪气,还是随口那么一说,李晓峰正想着,却已跟着六子进了大楼。此时正值盛夏,楼外艳阳高照,气温自是不低,可才刚进入楼内,温度突然就降了下来,李晓峰像是走进了地窖一般,浑身不禁有些发冷,他小声说到:“想不到这里空调温度还真低。”

六子突然回头望向李晓峰,神情有些疑惑,突然小声的笑了起来,答到:“你想多了,这么陈旧的老楼,哪有什么空调?”

李晓峰一愣,缓缓问到:“那为什么。。。”

不待李晓峰说完,六子一指身后的墙,说到:“他们。。。喜欢冷一些。”

李晓峰听罢心中更加疑惑,他抬头望了望,眼前是一条长长的过道,过道的一端是一扇大门,此刻紧锁,而过道的这一头是一把楼梯,看样子直通二楼,李晓峰继续问到:“他们是?”

六子没有答话,像是没有听到,直接引着李晓峰上了二楼,他见六子没有答话也不好继续追问,免得让人觉得怎么一个新来的好奇心怎么会那么重,于是默默地跟着他上了二楼。

二楼和一楼一样,也是一条长长的过道,不同的是过道旁有了几间房门,似乎都是办公室,六子在前面引路,二人来到了最靠里的一间办公室,上面有一块旧旧的木牌,上面依稀写着“馆长办公室”,六子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请进!”

李晓峰随六子走了进去,办公室也不算大,里面陈设的桌椅沙发比较陈旧,坐在办公桌后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形发福严重,头发稀疏,见来人是六子和陈晓峰,于是问到:“什么事?”

六子轻声说到:“馆长,他是新入职的保安。”

李晓峰见此人原来是馆长,于是连忙向他打了招呼。

馆长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晓峰,缓缓说到:“好!去办公室填一下《入职登记表》,今天就上班吧。。。小六,记得跟他交代一下这里的规矩。。。”

六子连忙答到:“好的,馆长。”二人便退了出来。

第二回 馆内大院

李晓峰随着六子出了馆长办公室,又来到了楼道口的办公室,里面坐着的是一位年近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抬头望了望二人,又把目光投向了李晓峰,用低沉的声音开口问道:“你就是电话里说要来应聘的保安吧?”

原来刚才电话中的便是眼前之人,李晓峰不由地想向对其表示谢意,于是连忙上前一步,答到:“是的,谢谢您让我。。。”

李晓峰话没说完,那男子直起身递过了一张《入职登记表》,继续声音低沉地说到:“把这份表填一下,今天就开始上班,不懂的地方就问六子。”说罢便又坐回了原位,不再搭理二人。

李晓峰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不过还是连忙接过了表认真填好递了回去,那人大致看了看,然后一摆手,说到:“手续办好了,你们先去吧。”

六子听罢,还没等李晓峰再次答谢,便连忙拉着李晓峰出了办公室、下了楼,径自朝门卫室走去。除六子外,李晓峰见到的另外两个人都是这种冷冷的态度,李晓峰心里不免有一些疑惑,于是向六子小声说到:“这里的人怎么都那么奇怪,一个个冷漠得很,好像不愿多说一句话似的。”

六子突然转过身,望向了李晓峰,表情严肃地说到:“不要觉得奇怪!你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有些话不但会被人听到,还会被。。。”说到这里六子突然停了下来,左右望了望,继续说到:“总之,在这里尽量少说话,这就是第一条规矩!”

李晓峰见六子如此严肃,连忙点了点头,刚想问除了人之外还能被谁听到,可话到了嘴边,他突然明白了过来,于是又把话给强行吞了下去,六子见李晓峰不再搭话,便又转过了身继续带路。

二人来到了门卫室的里屋,六子指了指其中的一张床,说到:“以后你就睡这张床!上班时间是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两天白班、两天夜班,我俩儿轮换着上,虽然上班时间长点,但也没多少事。还有,这里的公交末班车是下午四点,附近都是坟地,没事别乱跑,免得迷路。”

李晓峰开始回忆起刚才乘车过来的路上,人烟稀少,满山遍野的都是坟地,再加上这里又是殡仪馆,他怎么可能没事乱跑,于是点了点头,便开始整理起自己的床铺。

过了一会儿,行李床铺都收拾妥当了,李晓峰坐在自己床铺上休息,给六子递了一个烟,问到:“六哥,你来这里多久了,一个人守夜不怕吗?”

六子接过烟,点燃后用力嘬了一口,缓缓答到:“快三年了!有什么好怕的?我家就住在附近,离着三里地,从小就在坟堆里长大,早习惯了。”

原来如此,李晓峰心里暗暗想到,于是继续问到:“那之前的保安呢?”

六子冷笑了一声,答到:“这几天倒是来了几个,可尽是些胆小鬼,呆不到一、两天就害怕得连工资都不要就走了。”

“那之前呢?”李晓峰好奇地继续追问到。

六子又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答到:“之前的保安叫老唐,在这里呆了三十多年了,可半个月以前,死了。。。”说罢,六子眼睛直直望着李晓峰,用手一指他身下的床,继续说到:“就死在这张床上!”

六子话音刚落,李晓峰“嘣”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拍着胸脯,喘着粗气,神色慌张地朝六子说到:“六哥,你。。。你可别吓我!”

六子望着大惊失色的李晓峰,冷笑了一声,继续说到:“我吓你做什么?老唐是年纪大了,那天又喝了酒,一时心脏骤停,就死在了这张床上。。。不用害怕,老唐人不错,不会害你的,想不到你胆子这么小!”

李晓峰听到六子说他胆子小,于是连忙鼓起了勇气,强作镇定地说到:“六哥,你误。。。误会了,我不是害怕,只是你冷不丁地这么一说,我。。。我没有准备,我怎么可能会害怕。。。”李晓峰连忙解释着,他生怕这份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人家嫌他胆子小,又把他给开除了。

六子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抽完了手中的烟,然后一掐烟头,起身说到:“走!我带你去四处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李晓峰连忙跟着掐灭了手中的烟,答到:“嗯。。。好。”于是跟着六子出了门卫室。

二人又来到了刚才的那幢红砖楼,只是这次没有进楼,六子指着二楼的办公室开口介绍到:“第一间是综合办公室,刚才你见的人叫老李,最后一间是馆长办公室,其余几间是资料室。。。”李晓峰认真的记着,六子顿了顿,转头望向了李晓峰,严肃地说到:“记住,在这里不能直呼任何人的大名,更不能用手去拍别人的肩膀,无论任何时候,记住!!这是第二条规矩!”

李晓峰不假多想地脱口问到:“六哥,这是为什么呀?”

六子斜眼看了一眼李晓峰,小声说到:“死者在去世时,最后死亡的是耳朵,如果他有未了的心愿,刚好又听到了某个人的名字,那他就会去缠着他,让他帮忙了结。。。”

六子的话没说完,李晓峰已经感觉后背发凉,不禁身子抖了一下,他不敢再继续听下去,于是连忙岔开话题,指着一楼问到:“六哥,这一楼又是谁的办公室?”

六子小声答到:“这里不是办公室,这里是停尸间和化妆室!”

听到停尸间三个字时,李晓峰不禁又打了一个寒颤,难怪刚才进入这间大楼时会感到如此寒冷,原来一墙之隔的正是那些装有尸体的冰柜,而冰柜内正盛放着一具具尸体。。。李晓峰不自觉地朝二楼望了望,心里想到,馆长、老李这些人原来每天都坐在尸体楼上办公,难怪会压抑,说话那个腔调,换作是谁,恐怕都会如此!

李晓峰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继续小声问到:“这里有化妆间,难不成尸体还要化妆?”

六子叹了口气,小声答到:“当然!谁不想让死者走得体面一些!自然死亡的老人倒是无碍,简单处理一下,就像平日里睡着了一般。可那些非正常死亡的尸体,就难处理了,比如被大火烧死的、被重物砸死的、有的送来的时候连头都没有了,还需要帮他做一个假头。。。就像前段时间送来的红裙女尸,身体已经腐烂,嘴里都爬满了蛆虫,能不给她化妆吗?”

六子边说,李晓峰边想象着各种尸体的样子,到了最后这个红裙女尸,他实在控制不住了,突然感到胃里一阵上涌,差点把早餐都给吐出来了,于是连忙一捂嘴,稳了稳情绪,小声说到:“六哥,你还是带我去看看别的地方吧。”

六子瞥了一眼李晓峰,轻轻摇了摇头,小声说到:“看来你还是要时间适应啊。。。”说罢便一转身又带李晓峰朝另一幢红砖楼走去。

到了红砖楼前,二人先没有入内,这幢楼与刚才那幢有些区别,这是一幢左右结构的房屋,左边这间稍微大一些,有两根巨大的烟囱从屋内伸了出来,此时正冒着黑烟,六子指了指,开口说到:“这间是焚尸房,里面有两个焚尸炉,不过一般只用开一个,现在夏天,死的人少,每天送到这里的也就两、三个,到了冬天就是咱火葬场的旺季,到时两台炉子都不一定忙得过来。”

六子的这番话倒是勾起了李晓峰的兴趣,他连声问到:“这还分淡旺季?怎么冬天就会死的人多呢?”

六子望了一眼李晓峰,答到:“你没听说过老牛老马难过冬这句话吗?冬季老人走得多一些。”说罢,六子又指着红砖房的右边说道:“这边是捡骨间和商店,楼上是存放骨灰的地方。”

六子斜眼望了望李晓峰,看他一脸茫然,于是解释到:“焚尸炉烧出来的人骨很多,不可能全部放进骨灰盒,只能在这里捡出来一部分放入,所以叫捡骨间,这个商店也不是卖活人东西的,都是卖给死人的,比如骨灰盒、纸扎人等;下葬讲究的是个好的吉时,有些人火化之后,因为没有到看好的下葬时间,就会把骨灰盒暂时寄放在这里,等到了要下葬的时候再来取。”

六子说完,李晓峰终于领会地点了点头。

殡仪馆不大,除了这两幢楼就再没有其它的建筑物,六子又领着李晓峰来到了两幢楼的后面,这里是一个空旷的院子,不算大,一眼就能看完,四周围有矮矮的红砖墙,院中长满了杂草,路上有车轮压过的痕迹,院中堆着一大堆灰白色的东西,像是沙、又像是小石头。

李晓峰走过去顺手抓起了一把,仔细看了看,朝六子问到:“六哥,这些是什么?怎么堆在这里?”

六子朝李晓峰望了一眼,冷冷地答到:“那些全是从焚尸炉里清理出来的。。。骨灰!”

第三回 窗外的老头

听闻手中抓的是骨灰,李晓峰吓得小声惊呼了一声,连忙将其撒回了地上,不停地拍着双手,生怕手上还有残留,他抬起头,语气中有些埋怨地说到:“六哥,早知道是骨灰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六子望着李晓峰,倒是被他慌张的样子给逗乐了,反而微微一笑,答到:“我也没让你碰啊!”

李晓峰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仔细检查着自己的双手,生怕有残留,六子一挥手,说到:“走吧,回去了。”李晓峰听罢,连忙跟上了六子,不时回头望了望那已堆成了小山包一般的骨灰,不免心有余悸。

二人回到了门卫室,六子拿起了桌上的登记表对李晓峰说到:“我们的工作很简单,白天有车辆进出,登记一下就行,下班后守住这个门,不让任何人进来就行。”

李晓峰脱口问道:“那若是有要出去的呢?”

六子抬起头望了望李晓峰,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夜里若是有要出去的,开门就是,别多问。”

李晓峰轻轻点了点头,心里暗自想到,自己又问了句傻话,这都下班了,还会有谁要从里面出去,若真有,那还不就是“鬼”了,自己又怎么敢管!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打了一个寒颤。

李晓峰见六子坐在椅子上无话,他想了想,又凑上前试探性地问到:“六哥,这里看起来蛮阴森的,你在这里三年了,就没有碰到什么灵异的事?”

六子转过头,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李晓峰,冷冷地说到:“你到底想问什么?”

李晓峰被六子这么一望,突然感到有些不自在,于是答到:“没。。。没,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六子转回了头,小声说到:“在这种地方久了,肯定会遇到些邪乎事,可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自己吓自己就行。”说完,六子站起了身,望着李晓峰继续说到:“我昨晚一夜没睡,我进去打个盹,这里你看一下,有不清楚的事就来叫我。”说罢,便径直进了里屋,顺手把门也给关了,不一会儿,里屋就传出了六子震耳欲聋的打呼声。

李晓峰也学六子一般坐到了椅子上,从玻璃窗好好望着窗外,确实如六子所说,这里的事少得可怜,整整一个下午,就进来了一辆殡仪车,送来了一具尸体;眼看着时间快到下午五点了,也再没有什么事儿。

下午五点整,应该是这里其他人的下班时间,只见两幢楼内陆陆续续走出了十多人,好像谁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呆哪怕一分钟。李晓峰连忙起身目送,他心里默默数了一下,在这里工作的大概有十多人,其中女的也就一、两个,因为已经错过了末班车的时间,同事间大多是拼车离开,等人基本走后,整个大院内变得更加空空荡荡,只在角落里停放了两辆殡仪馆的运尸车。

又过了一会儿,天色开始慢慢地变得暗了下来,青山殡仪馆内显得更加冷清和诡异,李晓峰的肚子突然开始“咕咕咕”地叫了起来,他这才想起来,今天从中午到现在他是颗米未进,现在已是饿得前心贴后背,正在此时六子的呼声也停了下来,不一会儿就从里屋走了出来,伸了伸懒腰,又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对李晓峰说到:“嗯。。。都这个时候了啊!”

李晓峰点了点头,接着问到:“六哥,不是说提供食宿吗?晚餐去哪吃啊?我快饿坏了!”

李晓峰话音刚落,六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到:“想啥呢?这个时候‘鬼’来做饭给你吃啊?”六子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朝自己嘴上拍了一下,继续说到:“哎。。。说错话了!这里只提供中餐,是附近老乡做的送过来的,你来的时候刚好错过了饭点,晚上这顿可就要自己解决了。”

李晓峰朝窗外再次望了望,现在屋外已基本黑了下来,除了大铁门上那一盏昏暗的灯光,再远处已经是一片乌黑,他转身朝六子为难地问到:“六哥。。。可我怎么解决啊?这外面好像连家商店都没有。”

六哥也朝窗外望了望,叹了口气便转身进了里屋,不一会儿拿出了一盒泡面,递给了李晓峰说到:“这个泡面先给你,我回家去吃,今晚你值个夜班,我正好几天没回家了。”

“六哥,你。。。你要回去?”李晓峰突然显得非常紧张,这才第一天上班,难道就要让他来守这个夜班?他心中顿时变得异常忐忑。

六子望了望李晓峰,语气一缓,安慰性地说到:“没事,你就好好呆在这个门卫室里别出去就行,没什么好怕的,晚一点直接回里屋睡觉就行。”

李晓峰心中还是感到非常紧张,一时不知如何答话。六子盯着李晓峰望了望,缓缓说到:“难不成你真的这么害怕?看来你恐怕适应不了这份工作吧。”

六子的此番话如同给了李晓峰当头一棒,他若是再有迟疑,搞不好这份工作就丢了,于是他不敢再犹豫,连声答到:“六。。。六哥,哪的话?我可以的,我就是担心你一个人回去,路上黑。。。不安全。”

六子看自己的激将法起了作用,心中一阵窃喜,于是摆了摆手说到:“六哥我打小就在这片地长大,夜路走得多了,怎么可能不安全?”说罢便直接开了门卫室的门准备走了,刚探出半个身子,又把头转了回来,说到:“里屋壶里有热水,给你泡面用!如果你真的怕,就躲在屋里别出来就行,‘鬼’不能拿你怎么样的。”说罢,便一关门走了,李晓峰从玻璃窗看着六子渐渐走远的背影,心中那种莫名的恐惧感开始慢慢聚拢了起来,特别是六子临走前最后那句“‘鬼’不能拿你怎么样”,看似安慰的话,其实更令李晓峰感到心中不安,这句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这里真的有“鬼”?

李晓峰当即摇了摇脑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好让自己从恐惧中清醒过来,这种情况迟早是要面对的,除非他打算辞掉这份工作。他开始哼起了小曲,给自己壮胆,又从里屋拿出热水泡起了面,不管怎么说,眼下比“鬼”更恐怖的是饥饿!

满满一碗泡面下肚,李晓峰身子算是舒服了一些,可一看手机,这才晚上八点整,掐指一算,离明早交班居然还有十二个小时,一瞬间,李晓峰的满足感烟消云散,接下来的这十多个小时他到底该怎么过?

他打开了手机,可才发现这里居然没有4g信号,手机信号弱得连一个普通网页都无法打开,李晓峰望着不停转圈的手机,不免长叹一声,直接把手机扔在了桌上。

他这样呆坐了一会儿,时间仿佛过了一年之久,他又拿起了桌上的手机,一看居然只过去了十分钟,他翻开通讯录,想打电话给朋友,可把手机从头翻到尾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唯一处的好一些的朋友也是一个不靠谱的主,此时打电话给他,他不乱说一些鬼故事就已是万幸了,李晓峰不禁又长叹了一声,把手机放回了桌上。

李晓峰直起身向窗外望去,外面黑压压的,只能看到昏暗灯光下的大铁门,红砖房也已经看不清了,只能模糊地看到轮廓,外面静得可怕,此时虽正值盛夏,可外面偏偏连蝉鸣声都没有,李晓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里真的如同地狱一般,自己真的能在这里呆下去吗?他正想得出神,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冷不丁的声响着实吓了李晓峰一跳,他拿起了电话,来电显示是妈妈,他的心里顿时变得温暖,他连忙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妈妈声音:“晓峰,字条我们看到了,你到地方了吗?新工作怎么样?”

李晓峰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下,他还是不敢告诉妈妈他的真实情况,只能糊弄地答到:“一切都好,住下了。。。”在妈妈一番嘘寒问暖之后,终于挂断了电话,他第一次觉得妈妈似乎不那么让人厌烦,心中也变得稍微放松了一些。

可刚一抬头!!!李晓峰便发出了“啊”的一声惨叫!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传得很远,可此刻又怎么会有人前来理会。李晓峰被吓得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身子贴到了身后的墙壁才停了下来,要不是有墙,恐怕他早已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只见一面色寡白、骨瘦如柴的老头双手趴在了窗户上,眼睛直勾勾地望向屋内的李晓峰,双手像枯木一般。李晓峰吓得不敢再抬头,只是双手抱住头,自顾自地大声喊叫!

许久,李晓峰终于平静了一些,他缓缓抬起了头,望向玻璃窗!!!可窗外的老头却不见了,李晓峰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缓缓朝窗边走了过去。。。

第四回 老唐来了

李晓峰鼓足了勇气缓缓挪到了窗边,搁在平时,即便给他一百个胆儿他也万不敢上前查看,可此刻他也是没办法,若是不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这漫漫的一整夜他又将如何熬过去;外面早没有了公交车,看样子更不会有出租车从这里经过,难不成自己要躲在门卫室里恐惧一夜?可万一“他”进来了又怎么办。。。

李晓峰不敢离窗户太近,试探性地朝外面四周望了望,老头。。。真的不在了,自己看见的难道真的是鬼?想起了那个字,李晓峰不禁后背一阵发凉,缓缓地坐回了桌旁的椅子上。

可还没等李晓峰坐稳,突然门卫室的大门“砰、砰、砰”的响了起来,李晓峰再次心中大惊,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卫室的大门,难不成是刚才的老头要进来?憋了许久,李晓峰终于朝门外声音颤抖地大吼了一声:“谁?”这一声也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声音吼得很大,可明显底气不足。

听到了吼声,门外的敲门声终于停了下来,紧接着从门外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嘶哑低沉的声音:“是我,麻烦开一下门。”

果然是刚才的老头,李晓峰一下子感觉头皮发麻,但毕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家都堵到门口了,看样子是怎么也避不开了?李晓峰于是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问到:“什。。。什么事?”

门外再次传来了低沉的声音:“我要出去,麻烦开一下门!”

原来是要出去,李晓峰突然想起了六子的话,想要出去的别阻拦!李晓峰当即拿起了铁门大锁的钥匙,缓缓朝门卫室大门走了过去,他捏住门把手,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只脚向后,做好了随时向后跑的准备,于是慢慢打开了门。。。直到此刻,李晓峰才看清了屋外的老头,异常清瘦,面上毫无血色,自然下垂的双手干枯得就快裂开了一般,但目光却格外的炯炯有神,老头盯着李晓峰,缓缓问到:“你是新来的吧?”

李晓峰被老头这么一问,像被电击到一般,连忙答到:“是。。。是!”

老头面无表情地继续说到:“今天有事,走得有点晚,麻烦你开一下门。”

李晓峰对老头的恐惧感稍微减去了一些,连忙一侧身出去把大铁门的锁给打开了,老头紧跟着出了殡仪馆的大门,然后转过身朝李晓峰轻轻点了点头,便又朝老路走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李晓峰望着老头离开的背影,一时间竟有些出神,待缓过神来又连忙锁起了大门,躲回了门卫室中。不知为何,经过刚才老头的风波,李晓峰反而胆子变得大了一些,心里想到,这也没什么嘛?那些神啊、鬼的还不就是自己吓自己!

李晓峰在门卫室的椅子上就这样坐到了凌晨一点多,期间再没有任何动静,整个世界安静得似乎只剩下他自己,李晓峰实在是熬不住了,上下眼皮都快贴在一起了,于是再起身四下望了望,便回里屋准备休息了。李晓峰打开柜子,拿出了洗漱工具,可柜子底部的一张身份证复印件却吸引到了他,中午忙着放行李,倒也没注意到柜子里的情况,此刻他拿起了那张复印件,只见上面写着:唐波,1963年。。。突然!!李晓峰惊叫了一声,手一抖,复印件直接从手中掉到了地上,李晓峰的睡意瞬间全无,心中顿时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因为复印件照片上的人,正是刚才的老头!!!唐波!难道就是六子口中死去的老唐?

李晓峰缓缓转过身,望着身后的床铺,此时床铺上空荡荡的,但据六子说老唐就是死在这张床上,难不成是老唐回来了?李晓峰吓得连忙退出了里屋。他紧紧贴着墙壁,回到了门卫室,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老唐就躲在某个角落,偷偷地望着自己。。。李晓峰紧张地又望了望窗户,他怕老唐又趴在玻璃窗上!幸好,此刻窗外除了昏暗的灯光,再无它物!

李晓峰缓缓拿过椅子,靠着墙坐下,小心地向四周张望,他又回到了之前的恐惧当中,难不成世间真的有鬼?他不敢再移开椅子半步,只能浑身哆嗦着望着窗外,准备再次遇见随时出现的老唐。。。

可事情却没有向李晓峰预测得那般发展,之后殡仪馆内再无任何动静,夜安静得可怕,渐渐地。。。李晓峰实在熬不住了,竟不自觉地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醒醒。。。醒醒!你小子到里屋去睡,别着凉了!”

李晓峰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原来是六子!李晓峰顿时心中大喜,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一把拉住了六子的手臂,激动地说到:“六哥,你来了就好了。。。”李晓峰撇头望了望窗外,此时天已经亮了,李晓峰继续问到:“六哥,几点了?”

六子被李晓峰这么一惊一乍地搞得也有点懵,他挣脱了李晓峰,抬手看了看表,答到:“现在才七点,我怕你小子害怕,特地来得早了些。”

李晓峰突然想起了昨晚的事,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跑到了里屋,捡起了地上的身份证复印件又折了出来,问到:“六哥,这个。。。是老唐吗?”

六子望了一眼李晓峰手中的复印件,反问到:“你从哪搞来的?”

李晓峰指了指里屋的柜子,答到:“落在里面的。。。六哥,这个到底是不是死掉的老唐?”

六子望着复印件,肯定的点了点头。李晓峰霎时间面如白纸,浑身紧张的开始哆嗦,声音颤抖地说到:“昨晚。。。我见到他了。。。他让我给他开门。。。”

六子听李晓峰这么一说,脸色也是一变,说到:“你说什么?你见到老唐了?”

李晓峰紧张地点了点头。突然!!!李晓峰望着六子身后的玻璃窗大声尖叫了起来!这一叫顿时吓了六子一跳,六子连忙顺着李晓峰的目光望去,原来此时老唐又趴在了玻璃窗外!!

李晓峰二话不说,便扭头冲回了里屋,用被子捂住头在床上瑟瑟发抖!

可过了许久,仍不见屋内有任何动静,李晓峰缓缓拉开了头上的被子,只见六子此刻正坐在对面的床铺上,面色严峻,他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李晓峰,李晓峰连忙四周望了望,不见老唐,于是小声的问到:“六。。。六哥,老。。。老唐呢?”

六子两眼发直,死死地盯着李晓峰,声音低沉地说到:“老唐说。。。他要见见你!”

李晓峰再次被吓了一跳,不禁发出了尖叫声,又准备把头塞回被子里。可六子却突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手指着李晓峰笑着说到:“胆小鬼!”

六子的变化把李晓峰给彻底搞懵了,他疑惑地望着六子,问到:“六。。。六哥,到底怎么回事?”

六子停住了笑声,答到:“刚才你看见的不是死去的老唐,而是老唐的亲弟弟,唐海!他是这里的化妆师,兄弟俩长得很像,他还让我跟你说,昨晚吓到你,不好意思了!”

“什么?老唐的亲弟弟?昨晚遇见的老头是他?”李晓峰疑惑地再次问到。

六子点了点头,答到:“是的,看把你吓的!快睡会儿吧!早跟你说过,世上没有鬼。。。”

李晓峰听六子说了事情的真相,终于缓过了神,心里也平静了许多,不觉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了,睡意也紧跟着袭了过来,李晓峰当即便倒头熟睡了过去。。。

李晓峰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肚里早已饥肠辘辘,他出了里屋,刚好碰到六子从屋外进来,见他刚好起床,便朝他说到:“你起得刚好。。。快过来帮忙。。。”

李晓峰随着六子来到一辆殡仪车的面前,车上的师傅刚好下了车,见他二人过来,当即开口说到:“不好意思,刚好人都在忙,就麻烦二位了。”

六子一摆手,笑着答到:“李师傅,看你说的,都是自家兄弟,不说这些。。。”

李晓峰侧眼瞥了一眼六子,看来六子对谁都是这一句,不过他的热情那倒是没有话说。

李师傅打开了后车厢,车内还有一个铁箱,李师傅又打了开来,里面露出了一双脚,没有穿鞋,但肤色寡白,早已没有了血色,李晓峰紧张地盯着铁箱,他自小到大除了在电视里,这还是第一次见过死尸,不免有些害怕。

李师傅开始从铁箱内缓缓抽出担架,六子连忙搭手抬住了担架的尾端,李师傅继续拉出担架,好在尸体是用白布盖住,看不到尸体倒也没让李晓峰有多害怕,眼看担架整个要被抽出了,李师傅抬头望了一眼李晓峰,李晓峰立马回过了神,上前抬住了担架的另一端,担架比李晓峰想象中要重。

李师傅一面关车门,一面朝六子说到:“麻烦你们交给老王就行。”

六子连忙点了点头,朝李晓峰递了一个眼色,便抬着担架朝红砖大楼慢慢走去。。。

第五回 年轻女尸

李晓峰费力地抬着手中的担架,他没想到一具尸体能有这么重,好不容易二人走到了昨天到的第一幢红砖楼面前。李晓峰想起了那一堵冰冷的墙壁后的停尸间,心中不禁一紧,难不成一会儿要进去?李晓峰小声问到:“六。。。六哥,我们要把这个送去哪?”

六子猛的转过了头,盯着李晓峰说到:“我先跟你小子说啊,一会儿进去了别再喊我的名字了,听见没?”

李晓峰突然想起了六子昨天说的话,于是用力地点了点头,不敢再问。

正好此时一阵风吹过,沙子进了李晓峰的眼睛,李晓峰连忙闭眼挤了几下,感觉沙子离开了眼睛,又缓缓睁了开来。。。可他突然惊叫了一声,差点手一松,手里的担架直接跌到了地上,六子被他们这么一弄,顿时火冒三丈,转头小声怒斥到:“你小子到底在搞什么?”

惊魂未定的李晓峰不敢再低头,只是轻轻点了点下巴,示意六子看担架上的尸体。原来刚才那阵风把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给吹开了,此时尸体的整个头部完全露了出来!

躺在担架上的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尸,面色呈土黄色,有一些暗沉,没有一丝生气,看起来死去的时间应该不长,严格来说女尸的五官长的还不错,生前也能算是一名美女,只是此刻她正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晓峰。也难怪李晓峰会被吓得尖叫,换谁突然看到尸体盯着自己,也会吓得猝不及防!

六子见状也是叹了口气,心中的怒火顿时消去,只是有些埋怨地说到:“你小子还真的是什么都怕。”说罢便伸手过来用布再次盖上了尸体,便又转身带着李晓峰走进了红砖大楼。

大楼内还是像昨日一样阴冷,六子和李晓峰就这么一前一后地抬着女尸朝走廊的另一端走去,到了那扇黑色的大门前,六子伸手轻轻敲了敲,不一会儿,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年约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应该是老李口中的老王,只见他身材高大,面颊尖瘦,戴了副老式眼镜,身穿一件白大褂,面无表情,见了六子抬着担架,只是简单问了句:“老李让抬来的吧?”声音异常低沉,但浑厚有力。李晓峰对于眼前的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在这幢楼里工作的人也许都是这样吧。

六子听罢,连忙点了点头,没有答话。老王一摆手,示意二人将尸体抬进来,六子见状连忙朝大门内走了进去,李晓峰心里纵是有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紧跟其后,进了那扇黑色的大门。

刚一进门,李晓峰就明显感到这里的温度明显比外面更冷,就像是身处在一个冰窖之中,老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铁桌子,说到:“就放那吧。”

李晓峰与六子放下了尸体,李晓峰朝四周望了望,顿时恐惧感弥漫全身,只见他身后密密麻麻的都是冰柜,整整齐齐的矗立着,就像是图书馆里的书架一般,不同的是那里放着的是图书,而这里躺着的却是。。。冰冷的尸体!虽然李晓峰看不见冰柜里的情形,但一想到里面存放的全是尸体,心中也不免发毛。

李晓峰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他甚至不敢再回头,他斜眼望着六子,六子似乎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应该是尸体交接手续没有办完,可老王却不紧不慢,他走到尸体面前,一下掀开了白布,李晓峰不敢再看那句女尸,连忙背过了身。老王突然冷笑了一声,喃喃道:“哼,还死不瞑目?”六子也没敢接话。

老王从头到脚大致看了一遍女尸,然后给她的脚踝处挂上了尸牌,又让六子在登记簿上签了字,这才缓缓说到:“这里没事了,你们先出去吧。”

李晓峰听到这话像是获救了一般,连忙走到六子身后,迅速了出了这扇大黑门,临走前李晓峰朝老王瞥了一眼,只见嘴角处似乎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李晓峰连忙回过了头,不敢再多望。

来到了大院内,阳光重新照射到李晓峰身上,他渐渐感觉到了温暖,这才缓过了神,想起了老王一个人在那里面工作,不免一阵后怕,这要多大的胆子啊?每天面对那么多死尸,单想想就已经够了。李晓峰小声对六子说到:“六。。。六哥,这老王的胆子。。。也太大了吧,换我在里面工作。。。”

六子没等李晓峰说完,一脸不屑地说到:“谁像你这个胆小鬼!人家都在这工作十多年了!”六子顿了顿继续说到:“按你这么说,老唐的工作地不就更恐怖?”

“老唐?”李晓峰不经意地小声重复到。

六子又回头指了指刚才的红砖房,继续说到:“老唐是化妆师,他的办公室就从刚才的停尸间再进去,每天帮尸体化妆,有时工作到深夜,换做是你。。。怕早就疯了!”

李晓峰听罢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现在是大白天的自己光在那里呆了一会就感到害怕,老唐还要在深夜面对面的帮尸体化妆。。。难怪昨晚老唐那么晚才走,兴许就是处理昨天下午送来的那具尸体,想到这里,李晓峰不觉地打了一个寒颤。

突然间,李晓峰的肚子又传来了“咕咕咕”的声音,他这才想起原来自己还没进食,不过现在又过了饭点,他总不能又蹭六子的吧,于是说到:“六哥,这附近啥地方能吃点东西?”

六子也突然想起了他还没吃东西,于是说到:“现在三点半,还来得及,出去坐公交车,两站路的地方就有吃东西的了,早去早回。”

李晓峰点点头,连忙出去准备等车,不一会儿便坐上了返城的公交车,车上只有李晓峰一人,司机师傅刚好是前天的那位,他也记得李晓峰,二人点了点头,司机师傅开口问到:“你在这里上班啊?”

李晓峰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司机师傅回头瞥了他一眼,继续说到:“这趟可是末班车,一会儿你要自己走回来了,你自己认认路,这里岔道多,别走错了。”

李晓峰听罢向司机师傅道了谢,便望向了窗外,仔细辨认着汽车行进的方向,两站路的距离并不远,不一会儿便到站了,李晓峰下车后左右望了望,不远处确实有一个小商店,可除此之外,这里尽是慌坟!李晓峰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坟堆里开个商店,到底是咋想的?

李晓峰来到了小商店里,店里的东西很少,就是烟、水和方便面,李晓峰皱了皱眉头,可眼下也没有办法,四下确实再无它店。守店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一边帮李晓峰装买好的东西,一边打量着李晓峰,最后开口问到:“以前没见过你,你是新来殡仪馆工作的吧?”

李晓峰望着眼前的年轻人,不免一愣,于是反问到:“你是怎么知道的?”

年轻人一笑,答到:“来这里买东西的人,除了过路车、送葬的家属,剩下的就只有殡仪馆的人了,我看你不像前面两类,随便瞎猜的。”

还没等李晓峰答话,年轻人接话到:“你不会是新来的保安吧?”

李晓峰满脸惊讶的答到:“这你也知道?”

年轻人呵呵一笑,继续说到:“不瞒你说,那个殡仪馆我也呆过几个月,也是干保安,在里面工作的动不动就是干了几十年,除了保安偶尔会换一下人。”

李晓峰望着眼前的年轻人,疑惑地问到:“那你后来怎么不干了呢?”

经李晓峰这么一问,年轻人突然变得神情严肃起来,支吾到:“没。。。没什么,就是不想干了。”

李晓峰见他不愿再接话,于是收到东西,转身准备走了,可这前脚才刚迈出了商店门,那年轻人又开口了,说到:“兄弟,我劝你一句,那个殡仪馆凡是送来年轻的女尸时,你就好好在门卫室呆着,晚上可千万别出来乱走。”

年轻人的一句话就像晴天一个霹雳,李晓峰想起,今日刚好就送来了一具年轻女尸,他的话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其中又有什么鬼怪?李晓峰把刚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转过身问到:“兄弟,到底怎么回事?快跟我说说。”

那年轻人望了望李晓峰,欲言又止,最后缓缓说到:“没有。。。什么事,就是让你别出来乱走就行。”说罢,又转身坐了回去,不愿再搭理李晓峰。

李晓峰望了望他,也不想自讨没趣,于是便出了商店门离开了。

此时已没有公交车,李晓峰只能凭着记忆走了回去,好在来时认清了路,不一会儿也就到了,他见了六子,连忙把刚才遇到的事说给了六子听,六子听罢,沉默良久,终于对李晓峰开口说到:“那人说的话你照做就是,其他的别问,这也是对你好。”

其实六子把话说透了,可能这事也就过去了,可偏偏这么不清不楚地说一半,反而勾起了李晓峰的好奇,可李晓峰见六子也不愿多说,只好作罢!不过,今晚刚好是个机会。。。

第六回 夜入红砖楼

青山殡仪馆一切如旧,到了下午五点,工作人员准时出了楼,乘车各自离开了,今天就连老唐也准时下了班,看来下午送来的女尸保存还算完好,他没费多大会儿功夫便已经处理完了。

众人走后,殡仪馆内又变得一片死寂,毫无生气,时间转眼又到了七点,六子对李晓峰开口说到:“今晚还是你的夜班,我先回家了,自己小心点。”

李晓峰才刚来这里上班,六子就一连安排了给他两个夜班,确实有点欺负新人的意思,可李晓峰倒也没有拒绝,欣然点头答应了,因为此刻他的好奇心战胜了他的勇气,他刚好想在今晚看看这里到底会发生什么。六子见李晓峰答应后,便起身出了门,离开了。

不一会儿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四下里再次变得死一般寂静。此时的李晓峰居然已经开始后悔了,当时是白天,六子也在,他倒是觉得没什么,就好奇地想知道为什么女尸送进来后夜里不能乱跑,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那种莫名的恐惧感突然朝他袭来,不禁令他坐立不安。他突然想给自己几巴掌,自己到底是犯了什么傻,会做出今晚独自留下来一探究竟的决定。

可经历了昨晚,李晓峰的胆子也确实大了一些,他暗自安慰道,有些事无非就是以讹传讹,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砰!”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在这个安静的地方,又是这个时候,关门声变得格外清晰,李晓峰被这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刚才那些在心里安慰自己的话顿时变得烟消云散。

李晓峰颤抖着直起身子,朝窗外望了望,四下里一片漆黑,除了门外那盏昏暗的灯之外,再无其它任何东西,难道是自己听错了?李晓峰正想着,突然又“砰”的一声巨响,李晓峰再次被吓了一跳,这次绝不会听错,而且这声响正是从红砖房那边传过来的。。。从声音判断正是今天他和六子抬进女尸的那幢楼。。。

李晓峰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后脊不自觉地直冒冷汗,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红砖楼的方向,这一刻,所有恐怖片的场景全都在脑海中不断浮现。。。刚才的声响会不会是女尸复活了,现在正从红砖楼里爬出,朝自己这边来了。。。想着想着,李晓峰的双腿竟然开始变得发软,他连忙扶住了身前的桌子,身子止不住开始有些微微颤抖,突然他抬起手给自己脸上重重地一巴掌。。。口中小声骂道:“让你胡思乱想!”

他这一巴掌倒是把自己打得清醒了一些,身体也不像刚才那般哆嗦,他拿起了桌上的电筒和警棍,深吸了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门卫室的大门前,缓缓打开了门。。。心里想到:“不就是一个女尸吗?今天我还真就跟你拼了。。。”正想着,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便一步迈了出去,可偏偏这个时候不知从哪刮来了一阵风,身后门卫室的大门“砰”的一声自己关上了,这突发的状况吓得李晓峰差点叫出声来,他连忙拍着胸膛,俯下身子缓了缓神,可当他把手伸进裤兜时,却暗暗叫了一声:“不好!”门卫室的钥匙落在了屋里了!他连忙起身推了推门,门被锁死了,他又连忙来到玻璃窗前,玻璃窗也被从里面锁死了,他趴在窗上朝里面望了望,就连他的手机也忘在了桌上!

李晓峰见状,急得差点要哭了,难不成今晚自己就要在这外面过夜了?他回头四下望了望,殡仪馆内仍是一片漆黑,红砖楼仍是只能隐约看到大致轮廓,而殡仪馆外早已是一片漆黑,他回想起了今天下午回来的时候,这殡仪馆外可全是坟地,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头。想到这里,他不禁吞了一口口水,这院墙之外的恐怖程度绝不亚于这院墙之内,眼瞅着只有这门卫室门口还有一点亮光。。。他心中开始大呼后悔,刚才到底吃错了什么药了?为什么非要出这个门卫室的大门。。。

李晓峰背靠着门卫室的大门坐了下来,他在考虑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可正想得出神,红砖楼那边突然传来一阵亮光,紧接着又消失了,在这漆黑的夜里,这亮光显得格外明显,李晓峰犹豫了一下,也没多想,便直起了身子,鬼使神差地朝那道亮光走了过去。

可走了近些,李晓峰才发现刚才的亮光正是从停放女尸的那幢楼里传出的,李晓峰顿时心里一惊,立刻掉头准备跑回门卫室,可没跑几步,转念一想,都到这了,若是不搞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整整一夜又该如何度过?难不成又像昨晚那般一步不敢移动的呆坐一晚?那以后呢?想到这里,李晓峰又给自己鼓了鼓勇气,转过身朝那幢红砖楼慢慢走去。。。

本来从门卫室到这幢红砖楼的距离并不远,也就一百来米,可李晓峰却着实走了好大一会儿,不过他能走到这里已殊是不易,若此刻门卫室的门没被锁起,料想他也不会有这个勇气。李晓峰终于来到了红砖楼的门前,他连忙蹲低身子,轻轻听着里面的动静,可楼内此刻却异常安静。他小心地直起了身子,向大门凑近了一些,他突然发现大楼的门是被打开的。。。原来刚才的第一个声响便是这里开门的声音,看来是有“人”是从外面进去了,而不是里面的女尸复活,想到这里,李晓峰的胆子又大了一些,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大门,一步跨了进去。。。

夜里的一楼似乎比白天更冷,李晓峰刚跨进来就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小心地左右望了望,突然发现,过道顶端的大黑门里似乎透出了一丝亮光。。。李晓峰再次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那道大黑门背后正是停放女尸的地方,此刻。。。居然门被打开了!!也许这就是刚才的第二次声响!

李晓峰脚步开始变得沉重,不过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壮起胆子,慢慢朝大黑门那边挪了过去。。。窗外除了偶尔的风声,再没有任何声音,整个殡仪馆内此刻安静得可怕,眼看着离大黑门不足两、三米,可突然一个念头在李晓峰的脑海里闪过,他不禁觉得一阵后怕。。。刚才的两次声响,会不会是先开了里屋的门,又开了外面的大门。。。此刻女尸已到了楼外,万一她突然返回,那他岂不是跟她撞个正着,想到这里,他连忙猛的回头,朝身后望去,此刻李晓峰不止后背,连鞋内都开始不停地冒冷汗,好在身后还是空空荡荡的走廊,空无一物,他暗自松了一口气,当即转身欲尽快跑出大楼,可突然又转念一想,不对!!大黑门内明明有灯光,如果是女尸,她又何必需要开灯,一定是有人从外面进去的!!

正想着,大黑门内突然传出了一声“啊~”的低吟声!声音不大,李晓峰却听得头皮发麻,双脚像是灌了铅一般,想跑可却一点也挪不动,李晓峰惊恐地望着大黑门,也许下一秒里面就会突然扑出一具尸体。。。

“啊~”的低吟声再次响起,这次李晓峰却听得清楚,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浑厚、低沉!难道不是女尸?李晓峰顿时又来了勇气,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竟然鼓起了勇气,缓缓地再朝大黑门走去。。。

大黑门没有被完全关上,留了一条缝,里面有亮光,李晓峰凑近了些,里面传出的“啊~啊~”声变得更加急促!李晓峰连忙侧过脸,用一只眼贴了上去!可房内的情景却令李晓峰震惊不已!他的眼珠子瞪得快掉了出来,即使做梦他也不可能想到眼前发生的事情。。。

铁床上,六子和他下午送进来的那具女尸此刻被脱了一个精光,身上一丝不挂,皮肤苍白,毫无血色,还带有一些尸体特有的土黄色,她的双腿被掰开。。。站在他身前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背影,此时已脱去了外裤,双手紧紧抓住女尸的胸部,正疯狂地。。。那人还时不时俯下身子,用舌头贪婪地舔着女尸的身体。。。刚才“啊~”的低吟声正是由这个男子发出的。。。

李晓峰紧紧盯着眼前的这一幕,他早已没有了恐惧,接下来的只是胃中的东西不断上涌,他实在憋不住了,突然干呕了一声,可这声响却惊动了里屋的男子,男子猛地转过头,朝大黑门处吼道:“谁!”他这一转头,李晓峰看得自是清楚,此人正是下午在停尸间里工作的——老王!!!

李晓峰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二话不说,转身便拼了命地望楼外跑,待他跑出了楼外,这才突然发现,自己的警棍和电筒都还落在那扇大黑门外!他不禁后背发凉,完了!!这次他肯定知道是自己在门外了。李晓峰正犹豫着,楼道内传来了急促地脚步声,不用多说,肯定是老王!

李晓峰左右望了望,连忙躲到了附近的花台后面!小心地望着楼内的动静。

没过多久,果然从楼内探出了一个身子,虽然一片漆黑,可从身形上李晓峰还是能够确定,眼前之人就是老王!!躲在暗处的李晓峰连忙压低了自己的呼吸声,又将身子往后退了一些。。。老王没有出楼,只是趴在门口朝左右仔细望了望,接着小声骂了一句,便又紧紧关上大门回去了。。。

李晓峰见老王转身回去,不禁长舒了一口气,但他的心脏还是剧烈地跳动不止。。。

第七回 再遇老王

李晓峰怕老王突然转回来,也不敢离开花台,于是把身子侧了一下,靠着花台坐了下来。现在是盛夏,夜晚的大院倒也不冷,反而有那么一丝凉爽,时间在黑暗中一分一秒的慢慢流逝,老王也没有再出红砖楼,过了一会儿,李晓峰跳动的心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他望着不远处门卫室昏昏沉沉的灯光,没多久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了李晓峰的脸上,他感到眼前一晃,突然醒了过来,他揉了揉眼睛,抬头望了望,四下刚好无人,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正好是早上六点半。他小心翼翼地转头望了望红砖房,大门依旧紧闭,他于是连忙起身跑回了门卫室;可六子还没来,他也进不去,只能干坐着等。。。

七点刚过,大铁门外传来了口哨声,李晓峰侧脸一看,正是六子!李晓峰连忙走了过去,说到:“六。。。六哥,你总算来了,门卫室。。。门被风吹得关了起来,钥匙全落在屋里了。。。怎么办?”

李晓峰的一番话把六子大好的心情顿时整的全没了,六子停下了口哨声,瞥了一眼李晓峰,又望了望门卫室内,面露惊讶地问到:“你不会。。。就在门外坐了一夜吧?”

李晓峰点了点头,六子叹了一声气,说到:“你就不会打个电话给我吗?”

李晓峰小声答到:“我的。。。电话也落在里面了。。。”

六子听罢摇了摇头,左右望了望,确认四下无人,于是娴熟地爬上了大铁门,然后纵身一跃,跳了下来,身手异常熟练,把李晓峰看得竟有些呆住了,紧接着六子又绕到了门卫室后面,不一会儿就拿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门卫室,进去了。。。六子转身对李晓峰说到:“我以前也怕丢钥匙,所以回家都不带钥匙,在屋外备了一把,要不然。。。”

李晓峰突然明白,原来六子经常就是翻越大铁门出入,难怪会如此熟练。。。六子继续问到:“昨晚没有什么事吧?”

李晓峰听罢,正欲跟六子说昨晚见到的事,可话刚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他突然想到也许六子也知道此事,要不然他为何会让自己在有女尸运进来的时候,晚上不要出去;李晓峰心想着自己一个新来的,此时多一事倒不如少一事,于是连声答到:“没。。。没事,就是我在屋外坐了一晚。”

六子突然转过头盯着李晓峰,冷冷地说到:“没事就好!”这一句把李晓峰说得有些不自在,仿佛六子是话中有话一般,李晓峰心中暗自庆幸,辛亏自己刚才没有多嘴。

早上八点,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陆续到了,李晓峰下意识地看了看,果然没有老王,看来他昨晚整夜都呆在了那幢红砖房内,李晓峰想起了屋内的景象,不禁又打了一个冷颤。

突然!!红砖楼那边传来了争吵声,李晓峰心里一惊,但又听不清是谁的声音,六子连忙说了声:“走!”便拉着李晓峰朝红转楼那边跑了去。。。二人跑到楼前时,楼下已站满了人,争吵声是从二楼馆长办公室里传出的,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开口说话,李晓峰小声问到:“六哥。。。要上去吗?”

六子望着李晓峰,摇了摇头,轻声答到:“不用。”

争吵声停了下来,馆长的办公室门打开了,走出来的正是老王,他满脸怒色地朝楼下望了望,最终目光停在了六子和李晓峰身上,李晓峰心中一怔,难道刚才的争吵是因为昨晚的事?李晓峰心中开始有些紧张,可突然老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接着便转身下了楼,径直进了自己那扇黑色的大门。

这时,馆长也从他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见楼下站满了人,脸上颇有些无奈,他叹了一口气朝楼下说到:“散了吧!”众人闻言便各自散开了。馆长突然喊道:“六子,你上来一下。”

六子听罢,连忙头也不回的跑上了二楼,进了馆长办公室。

六子在馆长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馆长望着六子,神情显得有些犹豫,终于缓缓开口问到:“六子,昨夜是你值班吗?”

虽说这两晚都是李晓峰值夜班,可六子却把值班表上的名字填成了自己,他无非就是想多混这两天的工资,现在馆长突然问自己,他丝毫没有犹豫地答到:“嗯。。。是的,新来的胆子小,要适应几天,这两天我就先顶着了,馆长放心,保证没问题。”

馆长听罢,缓缓点了点头,继续低沉着声音,说到:“好,把这桌上的东西带走吧,好像是你拉下的。”说罢,抬手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警棍和电筒。

六子低头一看,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挠了挠头,说到:“馆长,不好意思啊,是我不小心落下的,下次注意。”

馆长没有再搭话,摆了摆手,示意六子出去。

六子回到门卫室,把警棍和电筒往桌子上一扔,口中有些埋怨地说到:“你小子能不能别丢三落四的,这东西让馆长捡到了,刚才被馆长训了一顿,还好我把事给你顶了。。。”

李晓峰一看,六子带回的正是昨夜他落在大黑门前的东西,心里不禁一惊,但听六子这么一说,他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连忙支吾到:“嗯。。。谢谢六哥。”

“砰、砰、砰”门卫室的门响了起来,站在门外的正是老王,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冷笑!李晓峰见是他,不免心中开始紧张,六子连忙满脸堆笑地问到:“王哥,什么事?”

老王斜眼看到了桌上的警棍和电筒,冷笑了一声,朝六子问到:“昨晚是你值班?”

六子听罢,连连点了点头。

老王收起了笑容,开口说到:“今天人手不足,麻烦你们过来帮我抬一下那具女尸,要焚了。”

六子连忙答到:“哦。。。小事,王哥招呼一声便是。”说罢转头朝李晓峰递了一个眼色,二人便随着老王来到了那幢红砖楼。六子在老王身后,小声问到:“王哥,这一大早的你怎么又和馆长吵上了?”

六子话音刚落,老王猛的转过头,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六子,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六子见状知道自己是问错话了,连忙低下头,不敢再望老王,老王没说话,继续转过身走在前面。

三人又来到了停尸间,进大黑门时,李晓峰想起昨夜的事不禁心有余悸,他偷偷望了一眼老王,他却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老王指了指铁桌上的女尸,朝六子说到:“就是她,抬走吧!”

女尸被白布紧紧地盖住,六子听罢连忙应了一声,走过去抬起了担架的一端,正在此时,老王却突然一把用力地抓住了六子,六子被吓了一跳,一脸惊恐地望着老王,老王神情严峻,冷冷地开口到:“你可要担心点!千万别让尸体见了光!免得。。。魂飞魄散!”

这一字一句都听在了李晓峰耳朵里,他莫名地感到恐惧,于是连忙走了过去,抬起了担架的另一端,朝六子小声说到:“六哥,走吧!”

老王松开了六子的手,六子连忙朝李晓峰使了一个眼色,二人便急匆匆地抬着那具女尸出了大黑门!

可刚出了大黑门,没走几步,李晓峰就觉得奇怪,担架内的女尸似乎比昨天轻了许多,他想问六子,可看了看六子慌乱的神情,又忍住了。看来老王抓六子的那一下真把他吓得不轻,这都大半天了还没缓过神来。

六子走在前面,不一会儿便带着李晓峰进了另一幢红砖楼,才一进门,就迎面传来一阵热气和很浓的焦炭味,红砖房内不算太大,但整齐放置着两台很大的焚尸炉,炉子顶端的两根烟囱直插屋顶,设备看起来很陈旧,应该是有一些年头了,李晓峰望着眼前的炉子,想着它曾经焚烧过的无数尸体,心中不免有一丝寒意。

此时站在炉子前的是一名年轻男子,年约三十岁,也身穿一件白色大褂,他应该是负责焚尸的工作人员,见六子二人进来,便朝他们招了招手,六子见状连忙把女尸抬到了炉前,那人开口谢到:“小六,又麻烦你了。”

六子一笑,连声答到:“陈哥,客气了。”说罢,陈哥又领着六子走到了一旁的桌前,应该是签字办理尸体交接手续。

李晓峰低头望了一眼担架,好奇心突然萌发,为何今天女尸会这么轻?他抬头望了望六子二人,此时二人正背对着自己。。。他见有了机会,便缓缓把手伸向了盖住尸体的白布,他小心翼翼地又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二人,二人还在絮叨,一时也没有注意到李晓峰这边,李晓峰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打开了白布。。。

女尸的头颅露了出来,此刻她已闭上了眼睛,过了一夜,尸体除了面色更暗沉了一些,其它倒也没有什么不同,李晓峰又疑惑地将白布掀开了一些。。。

“啊!!!”李晓峰突然惊叫了一声。。。

第八回 无肉女尸

李晓峰的尖叫声着实把六子二人吓了一大跳,待二人转过身时,李晓峰早已吓得手一松,放开了手中的白布,白布恰好又盖回了尸体上。

六子连忙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什么都没有,最后又把目光转回到了正瑟瑟发抖的李晓峰身上,他颇有些怒气地吼道:“你小子在胡叫什么?”

李晓峰颤抖着身子,强吞了一口口水,磕巴地说到:“没。。。没什么,刚才风刮开了白布,女尸吓了我一跳。。。”

不待李晓峰说完,六子大声斥到:“你小子有病吧?又不是第一次见尸体,何况你昨天不也见过她吗?大惊小怪些什么。。。”

陈哥看了看一脸惊慌失措的李晓峰,连忙伸手拉住了六子,劝道:“小六,别说了,新来的不习惯也正常。”陈哥这么一劝,六子方才消停下来,他连忙签完手中的字,走到李晓峰身前,又低头望了望女尸,说到:“走吧,还愣着!”说罢,便带着李晓峰走出了焚尸间。

李晓峰仍然心有余悸,身体哆嗦个不停,六子哪里知道此时白布下的女尸是什么情况,若是还像昨天一样,李晓峰也不至于如此。刚出了焚尸间,六子便转身小声骂道:“你小子到底是怎么了?刚才那一叫把我们保安的脸可都丢尽了。。。”

正说着,迎面走来了一人,正是那天让李晓峰填写《入职登记表》的中年男子,他看了看六子,二话不说,便让六子跟他回了办公室。

独自回到门卫室的李晓峰,仍止不住的打着寒颤,刚才惊悚的一幕到现在还令他有些后怕,原来那具女尸的头部以下全成了骨架,除了骨头上残留的一些血肉以外,什么都没有剩下!!!内脏、皮肉全都没了去向,就这么一具血肉模糊地骨架放在担架上,李晓峰见了不免尖叫,到了此时,李晓峰才终于明白过来,女尸为何变得那么轻!他又不禁想起了老王,他那诡异的笑容,还有昨夜变态的举动。。。李晓峰想着想着顿时觉得胃里难受,不禁大声干呕起来,老王到底把女尸怎么了?

正在此时,六子回来了,一脸的怒气,一进门就大声骂道:“老子还就不干了!谁稀罕一样!”

见六子这么骂骂咧咧的,李晓峰暂时忘记了女尸的事情,连忙上前问道:“六。。。六哥,你这是怎么了?”

六子愤怒地答到:“我哪知道?刚让我去就是通知我,馆长觉得我不适合这份工作,把我给开除了!”

“开除了?”李晓峰一脸震惊地望着六子,小声重复到,六子可算是这里他唯一认识的人,若是他开除了,那以后自己。。。他连忙问到:“六哥,要不去找馆长说说。”

六子摆了摆手,继续骂道:“不用了,就是馆长的意思!三年了!!!说不适合就不适合!哪天我把他们的丑事全给抖出来。。。”说到这里,六子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住了嘴,转头有些尴尬地望了望李晓峰!

李晓峰心里一惊,难不成六子口中的丑事就是昨晚老王的事?一定是馆长误以为昨晚撞见那一幕的是六子,而不是自己,所以把他给开除了!不过,此事即便要开除,也应该是开除老王啊!可为何无辜被连累的却是六子!想到六子被自己连累,李晓峰心中顿时有些愧疚,想了半会儿,终于鼓足勇气,开口说到:“六。。。六哥,其实。。。”

谁知六子一摆手,打断了李晓峰的话,大声说到:“你小子就别安慰我了!多大点事啊?不干就不干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不。。。不是,是。。。”李晓峰连声想解释。

可六子却根本懒得听李晓峰接下来的话,一转身进了里屋,开始收拾行李,李晓峰欲言又止,想了想,终于还是把心中的事给憋了回去!既然这是馆长的意思,那即便解释清楚了也应是于事无补,到时要走的可能就成自己了!李晓峰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他可不想才上了两天班就给弄丢了,他心中一权衡,虽说有些愧疚,可也只能叹了口气,默默地看着六子。。。

还不到中午,六子就已经办好了离职手续、结了工资,带着行李出了殡仪馆大门。临走前,六子意味深长地对李晓峰说到:“在这里上班,凡事可要谨慎,有些事看见也当作没看见就行!你自己好自为之!”

李晓峰听后一脸疑惑,可正欲追问,六子却摆了摆手,提着行李转身走了,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路上。

虽然认识六子没两天,可他也算是李晓峰到这里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突然从这里离开了,李晓峰不免感到有些孤独,这里的好多事还没有人告诉他,剩下的只有靠他自己慢慢去了解了。。。

青山殡仪馆内一切如旧,到了下午五点,人又全都下班离开了,这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安静。下班时,李晓峰特意看了看人群,今天老王准时走了,可临走时还诡异地望了一眼门卫室,这一眼不禁令李晓峰心中有些后怕,他难不成与馆长有什么特殊关系?要不然馆长为何要为了他开除六子。。。眼下,李晓峰心中并没有答案。

天色渐渐变得暗了下来,经过前两日的折腾,李晓峰开始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何况昨晚他还是在大院中睡的,他已没有了第一晚那种莫名的恐惧。。。今夜的殡仪馆安静得出奇,一切如旧。。。

过了十二点,李晓峰又检查了一遍大铁门的锁,便关了门卫室的门,进里屋休息了。。。

连续两日李晓峰都没有休息好,今天他睡得特别沉,一觉醒来已是早上七点多钟,可今日再没有六子,也许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他了,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不免有些惆怅。。。他起了床,洗漱完毕,便打开了大铁门,准备迎接前来上班的同事,可令他惊奇的是此时装有焚尸炉的那幢红砖房的烟囱内却冒出了浓烟,李晓峰不免有些诧异,难不成昨夜又有人没有回家,待在这里?

李晓峰正思索着,已经开始有人陆陆续续地来了,昨天在焚尸炉前见到的陈哥也来了,他望了李晓峰一眼,礼貌地点了点头,便朝红砖房走去。。。

“啊!!!”红砖房里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声,这一声可把殡仪馆内的人全给惊呆了,所有人第一时间朝焚尸间奔去,李晓峰当然也不例外。。。

“啊!!!”“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按理来说,在殡仪馆工作的人什么样的情况没见过,此刻什么事能把焚尸房内的众人吓得尖叫声连连,李晓峰先是震惊,接着心急如焚,他连忙挤进了人群,好不容易来到了焚尸炉前,只见陈哥被吓得瘫坐在焚尸炉旁,两眼发直,惊恐的用手指向了焚尸炉的方向,李晓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啊!!!”李晓峰也情不自禁地大叫了一声!只见焚尸炉的炉口处已经被打开,炉口处趴着一具尸体,一双腿仍在焚尸炉外,而一半身子则爬进了焚尸炉内,此刻尸体的上半身正被炉内的大火焚烧,由于炉门未被关上,尸体在炉子中燃烧的惨状众人看得清清楚楚,原来刚才烟囱内冒出的滚滚浓烟正是源于此处!先不说这景象有多诡异、恐怖!真正令人震惊的是这具尸体,从身形、衣着来看,此人正是昨天刚辞职的保安员——六子!

此时馆长终于到了,他指挥着惊慌的众人连忙关了炉火,又拉出了焚烧了半截的尸体,尸体的焦臭味弥漫着整个焚尸间,尸体的五官已经烧焦,从五官来看已无法辨认他到底是不是六子,李晓峰望着焦黑的尸体,他脸部的血肉已经乌黑、收缩,紧紧包裹住了已烧得发黄的牙齿。。。李晓峰终于忍不住,连忙推开人群,冲出焚尸间吐了一地。。。

一个小时后,警察来了,经过dna比对和现场勘查,初步断定,死者正是六子,从现场来看,警察判断应是自杀,死亡动机是昨天刚被开除,一时激动,便点燃了焚尸炉寻死,可人才刚爬进去一半,就被烧死了,后半身留在了外面。。。

李晓峰在一旁听着警察的推理判断,不禁摇头,倒不是因为对警察初步推断的质疑,而是他不敢相信六子会死于自杀!!!他更不相信六子有勇气自己打开焚尸炉爬进去。。。突然!!一个念头在李晓峰脑子里闪过!一定是他!一定是老王!他一定是认为六子知道了他的秘密,所以才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李晓峰开始在人群中搜寻老王。。。老王站在焚尸间的角落里,面如止水,似乎一切与其无关,李晓峰正望着他,老王的眼神也突然转向了李晓峰,突然老王嘴角一抽,又露出了他诡异的笑容。。。李晓峰心中一惊,连忙转过了头。。。过了一会儿,李晓峰又悄悄望向老王,可他已经不在焚烧间内了。。。

第九回 连续自杀

一会儿过后,警察找到了馆长,初步下了调查结论,死者六子确是自杀。警察留下了联系方式,如果有其它线索可以随时与他们联系,便离开了。六子的半截尸体被放回了冰柜中,保存一日,如果没有新的线索证明他并非自杀,那就直接焚烧处理。待一切安置妥当后,馆长当即朝众人一摆手,说到:“散了吧!关于这件事,如果大家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到办公室找我谈。”

众人面面相觑,毕竟都是在殡仪馆常年工作的人,见事情有了初步定论,也都恢复了往日的常态,各自散去。

李晓峰独自坐在门卫室内,不断地瑟瑟发抖,他不敢相信六子就这么自杀了!昨日还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一夜之间说没就没了!六子再是想不开也不至于到焚尸炉里自寻短见啊!

一定是老王!李晓峰在心中暗自确认到!但此刻他无凭无据,又如何能够指认他呢?难不成就凭自己的直觉?此事万万不妥!但六子毕竟也算是李晓峰的朋友,他绝不能让六子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了!经过反复考虑,李晓峰终于下定了决心——找馆长!六子是不是老王杀的,暂且不论,但老王猥亵尸体这绝对是事实,而且是自己亲眼所见,只要向馆长汇报了此事,那馆长定会将情况告诉警察,如此一来,只要顺藤摸瓜,老王的杀人的罪行一定会被查得水落石出。。。想到这里,李晓峰不再犹豫,当即起身,径直向红砖楼馆长办公室走去。。。

李晓峰来到了馆长办公室前,他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敲了敲门,屋内传出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请进!”

在得到许可后,李晓峰推门进去了,馆长抬起头,见是他,不禁有些意外,于是开口问道:“额。。。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李晓峰向屋内望了望,确定只有馆长一人后,便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径直走到了馆长办公桌前,小声说到:“馆长,我有些情况要向您汇报。”

馆长一愣,然后放下了手中的笔,缓缓说到:“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李晓峰抿了抿嘴唇,下定了决心,于是把前天夜里的事和自己的推断悉数告诉了馆长。。。

李晓峰原以为馆长听了他的话会当即拨打电话给警察,把这里的情况尽快如实汇报,可他没想到馆长听完后,却只是长叹了一声,继而陷入了沉思,久久没有回应,李晓峰就这么呆站着,不免有些尴尬。。。

终于,馆长轻轻摇了摇头,小声问到:“此事你还向谁提起过?”

李晓峰连忙答到:“馆长,这些事我连六哥。。。哦,不!是六子,都没有提过,直接向您汇报了!”

馆长的眼神紧紧地盯住了李晓峰,许久过后,终于再次缓缓答到:“你做得很好,这件事非常严重,记住!别再跟任何人提及,让我。。。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处理为妥!”

李晓峰一脸疑惑,不禁问道:“馆长,要不就报警吧,让他们来处理!”

馆长突然神色一变,说到:“不行!绝对不行!”馆长见李晓峰满脸惊讶,于是语气一缓,继续说到:“此事尚无真凭实据,冒然报警,肯定是会打草惊蛇!到时更将一无所获,你说是不是?”

李晓峰觉得馆长说的也不无道理,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馆长见李晓峰同意了自己的看法,继续说到:“依我看这样,你先回去上班,这件事千万不能跟任何人再提,也绝对不能先报警,待我考虑好了,我们再商议,怎么样?”

李晓峰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点了点头。

馆长一摆手,说到:“那好!你就先回去,严守秘密,等我的通知!”

李晓峰再次点了点头,便出了办公室。

这一天,李晓峰度日如年,他随时都在等待馆长的消息,可馆长却似乎忘了此事一般,始终没有任何消息,眼看着时间又到了下午五点,殡仪馆内的工作人员又准时下班了。

李晓峰焦急地望着红砖楼,等待着馆长,可直到晚上七点多,仍不见馆长。门卫室外的天色又再次暗了下来,远远望去,馆长办公室的灯似乎还亮着。李晓峰于是出了门卫室朝红砖楼走了过去,可刚到楼下,就听到楼上传来了馆长激烈的谩骂声!可说话的内容却听不清楚。

过了一会儿,只见馆长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出来的正是馆长!馆长朝楼下望了望,正好看见了楼下的李晓峰,馆长一愣,但还是接着下了楼,李晓峰连忙迎了上去,可馆长却一摆手,没有搭理李晓峰,自个儿直接走了,李晓峰望着远去的馆长不禁一脸疑惑,到底怎么回事?李晓峰再次转头望向二楼的办公室,办公室的灯已经关了,可却始终不见有人从红砖楼里出来,刚才馆长在是和谁争吵?难不成是打电话?李晓峰又等了一会,还是不见人影,索性便回了门卫室。

门卫室里的李晓峰开始细细回忆这几天以来发生的怪事,从老王的怪癖、到后来六子的诡异自杀,再到刚才馆长奇怪的态度,可想来想去始终没有个头绪,不知不觉,时间又来到了夜里十二点。殡仪馆的夜里异常安静,一般人谈到这个地方都是闻声色变,包括之前的李晓峰也是如此,但几天下来,除了人以外,倒也确实没有发生什么灵异的事,有些奇闻怪事看来真的是自己在吓自己。。。

凌晨一点,李晓峰照常检查了大铁门,然后便回里屋准备休息了,他望了望对面的床铺,不禁再次想起了六子,可这次李晓峰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恐惧,有的只是想尽快搞清事情的真相!他暗自下定决心,明天一早便再去找馆长,好让他尽快向警察说明情况,如此一来,也好早日为六子讨个公道。。。。。。想着想着,李晓峰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夜无事,待李晓峰一觉醒来,已经快到早上八点了,他连忙起床洗漱,然后出了门卫室打开了大铁门。此时刚好碰到了几位前来的同事,其中一位便是负责焚尸间工作的陈哥。

二人对视一眼,李晓峰本来想跟他打个招呼,可陈哥突然面容僵硬,眼神直直地望向了李晓峰的身后,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惊恐的神色,李晓峰顿时觉得事有蹊跷,连忙转过身,朝着陈哥目光注视的方向望去。。。只见焚尸间楼顶的两个烟囱此时都冒出了滚滚浓烟,李晓峰心里大惊,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了心头。。。陈哥当即说到:“不好!”于是连忙拔腿朝焚尸间冲了过去,李晓峰见状,二话不说也连忙跟了上去。。。

二人到达焚尸间后,不禁先后发出了两声巨大的尖叫!殡仪馆的同事听闻惊叫声,也连忙赶了过来,不一会儿焚尸间内便围满了人,接二连三地发出阵阵惊叫声。。。

焚尸间内的情况与昨天如出一辙!不同的是昨天焚烧炉内有的只是六子一人,而今天却是两台焚尸炉都被打开了,炉内各有一人,死状与六子一模一样,此时在炉内的半截身子正被大火所焚!

惊恐万分的陈哥终于缓过了神,他连忙关闭了炉火,在众人帮忙下,把两具尸体从炉子里给拉了出来,可还是和六子一样,尸体已经焦黑得无法辨认五官,可从身形和衣服来看,两人应该是停尸间的老王和负责给尸体化妆的老唐。。。

看着眼前的两具尸体,李晓峰被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昨天六子的死亡,可以说归结于凶手是老王,可眼下老王也死在了这里,那又是因为什么?

馆长终于到了,他挤进人群,望着疑似老王和老唐的两具尸体,不禁大惊,双手捂着嘴不敢叫唤,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从他的神情来看,馆长对于眼前发生的事应该也是始料未及、大为震惊!

人群中窃窃私语声不断,终于陈哥颤抖着声音大声说到:“是。。。女尸索命!一定是。。。女尸索命!”

陈哥这才一开口,就不禁让众人皆为震惊,在场的人都是在殡仪馆工作的,如果谁还如此迷信,恐怕早就在这里呆不下去了,包括陈哥自己,也是在这里工作了那么久的人,按理他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此时他却偏偏开了口,众人不免大为疑惑,目光齐齐望向了陈哥。

馆长连忙上前,双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不住地摇晃,大声问到:“你在胡说什么?”

陈哥的情绪越发激动,一把推开了馆长,大声说到:“我没有胡说!一定是女尸索命!”陈哥突然把目光投向了李晓峰,李晓峰见状心中一怔,陈哥抬起手,指向了李晓峰,声音颤抖着说到:“就是。。。他和六子抬来的那具女尸,我见过!!一定是那具女尸回来索命!!!”

第十回 门外黑影

听了陈哥的话,众人的目光开始集中到了李晓峰的身上,李晓峰突然想起了那具女尸的惨状,顿时脸色大变,心中一紧,头皮开始发麻,难道真的是女尸?馆长望了望李晓峰,又转头向陈哥问到:“到底怎么回事?”

陈哥咽了以下口水,磕巴地说到:“那天。。。送来的那具女尸,头部以下没有。。。血肉,只剩下。。。骨架,谁知道。。。他们对她做了什么?这一定是那具女尸来向他俩。。。报复!”陈哥紧张地望了一眼馆长,馆长面如止水,没有丝毫表情,陈哥继续说到:“而且不止一次,以前。。。”

“够了!!!”馆长突然大声喝道!他突然动怒反倒是吓了众人一跳,馆长霎时脸色发白,怒视着陈哥继续说到:“你也是从事这个行业的!怎么能如此封建迷信?女尸索命?笑话!!!要相信科学!!!”见馆长如此说,陈哥自然也不好再接话。

馆长缓了缓口气,于是转过身朝大伙说到:“这件事还是报警吧!交给警察处理,大家都散了吧!”众人纷纷散去,虽仍窃窃私语,可没过多久也都闭口不谈了。最后,馆长走到了李晓峰身前,望了李晓峰一眼,小声说到:“你是新来的。。。我不怪你!但以后封建迷信的事可别瞎跟着起哄!一会儿警察来了,看到过什么就如实说!”李晓峰望了望馆长,轻轻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以后,警察便到了,对尸体进行了dna比对,确认了炉子里趴着的尸体正是老唐和老王!!短短两天,青山殡仪馆就死了三人,警察不敢再像前一天那般敷衍了事,于是对整个殡仪馆的人都做了笔录和询问。李晓峰按照馆长的吩咐,把近两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向警察交代了,包括那具女尸。。。

负责询问的警察听完李晓峰的话,一脸严肃,皱着眉头,最后再次缓缓问到:“依照你的意思,昨晚你是亲眼看着所有人都下了班,直到馆长出了门后,就再没有任何人员进入殡仪馆?”

李晓峰又回忆了一下,然后斩钉截铁地答到:“是的!”

坐在对面的警察不禁长叹一声,又开始询问其他人,得到的调查结果基本一致。可对于女尸的事情,殡仪馆内的人似乎跟约定好了一样,答案都是不清楚,包括陈哥也改了口,表示只见过这一次,其它的也不知情。焚尸间的地面早已被殡仪馆进出的工作人员踩得一片狼藉,现在也无法辨认、取样。。。

经过一整天的询问,警察是万不能在调查结果上写上“女尸索命”几个字的,最后的结论跟昨天一样,没有什么疑点,老王和老唐都是自杀!

相约自杀!!!这是说出去任谁都不会相信的,包括李晓峰在内,他宁愿相信是女尸索命,也断不会相信是他二人相约自杀!可警察的调查结果就是这么个定论,李晓峰也只能接受。

警察临走时,找来了馆长,要求他明日便在这焚尸间里安装一个监控摄像头,馆长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当即掏出手机安排了这件事。

下午六点,因为警察调查的关系,下班的时间被延迟了一些,到了这会儿,听说调查结束了,所有人就一涌而出,赶着天黑前离开这里,这两日发生的事太过诡异,谁也不愿意多呆。

最后离开的还是馆长,他走到门卫室,望了望李晓峰,递过了一支香烟,然后缓缓说到:“这两天辛苦了!眼下又一时招不到人,只有你顶一下了!”

馆长跟自己说这番话,李晓峰突然感到有些受宠若惊,于是连忙点头答到:“谢谢馆长,我会的!”

馆长又瞥了一眼李晓峰,然后说到:“这两天发生的事有些怪异,晚上你就好好守在这,千万别乱跑,免得再给自己惹麻烦!”

李晓峰再次忙着点了点头,馆长四周望了望,踩灭了自己的烟头,于是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天色又渐渐黑了下来,坐在门卫室里的李晓峰越想越不对劲儿,如果老王和老唐的死是女尸索命!那此事和六子又有什么关系?如果说抬了女尸的都要被索命,那自己不也抬了,难不成女尸也要来找自己索命?刚有了这个念头,李晓峰不禁脑子里“嗡”的一声,这个念头让他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惧,全身开始有些瑟瑟发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砰、砰、砰!!!”门卫室突然想起了敲门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把李晓峰吓得从椅子上直接跳了起来!他抬手一看,现在是晚上九点,馆内的工作人员早已经全部下班了,屋外是谁在敲门?有可能加班的老唐和老王可是死了,就连馆长也走了,难不成门外的是。。。女尸?

想到这里,李晓峰顿觉头皮发麻,双脚一软,他连忙向后退了几步,用身子紧紧贴住墙壁,这才没让自己瘫坐在地上。他本以为在这里几天,自己的胆子已是大了不少,可当恐惧真正袭来,他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况且此时屋外的“人”离自己不到五米,仅仅隔了一道木门!

“砰、砰、砰!”屋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这次的声音明显比上次更加急促,李晓峰的心早已跳到了嗓子眼,他的后背止不住的直冒冷汗,他清了清嗓子,颤抖着声音,问到:“谁~”

屋外没有任何人回应!紧接着“砰、砰、砰!”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李晓峰小心地挪了一步,侧过头想从窗户看看屋外到底是什么情况,可屋外实在太暗,根本看不清。

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可这次不同于前几次一下一下的敲击,而是像发了疯似的猛烈敲击个不停!门被震得摇摇晃晃,似乎快要破门而入一般,李晓峰吓得双眼直勾勾地望向大门,不敢有任何动作,他的神经已经到了崩溃得边缘,终于他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叫声刚停,敲门声也紧跟着停了下来,四下里顿时变得异常安静。。。

李晓峰喘着急促的呼吸声,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可此时的他双脚就像生了根一般,一点也无法挪动,他仍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卫室大门。。。猛兽捕食前往往都异常安静,此刻更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巨大的恐惧感正在李晓峰四周漫延。。。

一分钟、两分钟。。。直到过了十多分钟,敲门声始终没有再响起,李晓峰甚至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敲门声到底有没有响起过,渐渐的李晓峰的心绪稍微平复,他的脚终于又可以挪动了,他缓缓走向桌前,拿起了警棍,紧紧的攥在手里,一步一步地向大门走去。。。

到了门后,他用耳朵贴紧了大门,仔细听着屋外的动静,可此时屋外甚至连风声都没有,异常安静。。。李晓峰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把手放到了锁的地方,轻轻转动。。。

门被他打开了,他连忙向后挪了一步,门是朝外打开的,他轻轻推了一下,做好了随时准备应战的准备!可随着门缓缓打开后,却令李晓峰一怔,屋外竟然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更没有女尸!难道刚才真的是自己的幻听?

李晓峰小心翼翼地挪到了门前,探出头朝屋外左右望了望,确实什么都没有!李晓峰壮起了胆子,一步跨了出去,四下里一片漆黑,除了远处红砖房的轮廓,再无其它。。。

可正当李晓峰跨出去的时候,门卫室的门缓缓关了过来。。。门后浮现出了一个黑影。。。李晓峰似乎也感觉到了身后有“人”,他猛的想转身,可此时一根冰冷的针管插入了他的腰间,他顿时感到头晕目眩,四肢发麻,手里的警棍一松,直直地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李晓峰被一声惨叫声给惊醒了过来,可他却像是宿醉一般,全身无力,头昏沉得厉害,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似乎都不能动!

刚才的惨叫声格外清晰,一声紧接着一声,歇斯底里一般,那声音似乎离自己不远,可突然。。。惨叫声停止了。。。

李晓峰吓得浑身一哆嗦,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深吸了一口气,可却被口鼻前的灰尘呛了一口,顿时觉得异常难受,大声咳嗽!他缓缓睁开了模糊的眼睛四周望了望,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被困在了一个密闭的容器中,四周黑呼呼的,而这个容器的大小、气味。。。他却非常熟悉。。。正是焚尸炉!!!

他吓得想要大叫,可嗓子里却一时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下半身仍在炉外,可自己却无力动弹,甚至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自己此刻的体态,正和老唐、老王、六子死时一模一样!

他拼命回想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可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终于。。。他似乎有印象,门卫室大门后有人攻击他,那冰冷的针管内可能是麻醉药。。。可刚才的惨叫声又是怎么回事?

李晓峰清晰地感觉到死亡的气息正朝他一步一步袭来。。。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自己?

第十一回 馆长之死

一想到自己身处在焚尸炉中,他就不禁瑟瑟发抖,可李晓峰全身没有一丝力气,他根本无法从这里逃脱,这一刻他的内心感到无比绝望!

突然!!!他听到了焚尸炉开启的声音,他的神经紧绷到了极限!眼睛瞪得巨大,费劲了全身的力气,想从喉咙里大喊一声:“救命!”可眼下就连这最简单的事他都做不到。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死神在向他一步步逼近!

“砰!”焚尸炉内的火点燃了!大火瞬间把炉内照亮!没有错,他真的身处在焚尸炉中!!!炉内的温度剧烈升高,火苗瞬间烧到了李晓峰的头发!紧接着是头皮、脸部、胸口、肩膀。。。虽然麻醉药的药性还没有全部消除,但李晓峰仍然能感受到烈火烧在身上那种钻心的巨痛!他能听到自己身上被烧得“咔咔”作响。。。在他生命将尽的时刻,他终于迸发出了嘶哑地哀嚎声,可惜声音不大。。。只见炉内的火突然烧得更旺了,李晓峰的叫喊声戛然而止。。。李晓峰就这样被活活烧死了。。。可怜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杀的。。。

八点一到,殡仪馆的员工又来上班了,远远地望见焚尸间上的烟囱冒出了滚滚浓烟!众人皆大为震惊,有了前两日的事情,大家都心中一紧,不约而同地跑向了焚尸间。。。

“啊!”“啊!”。。。尖叫声先后发出,今天趴在炉前死的是新来的保安员李晓峰,距他不远处趴在另一台炉前的正是负责焚尸工作的陈哥!在场众人面面相觑、掩口震惊!短短三天!!!五条人命!!!

任谁也不相信这是简单的自杀!纷纷打算递交辞呈,不敢在这里继续干了!虽然大家都是无神论者,可面对这种事,谁又敢拍着胸脯说绝没有灵异作祟!馆长极力维持着现场秩序,劝说众人。。。

一个小时后,警察又来了,负责本案的警官都大为震惊!!!他们确认了死者的身份,再次对所有人进行了问讯。。。可结果还是一样,如果说不是女尸索命,只能初步定论为自杀!!!现场连一点可疑线索都没有发现!!

警察负责人找到了馆长,问到:“我说你们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真邪了门了!监控安装好了没?”

馆长也显得惊魂未定,连忙掏出手机询问,最后确定安装监控器的今天下午就到,今天保证能装好、使用,这才缓缓挂了电话。

下午四点,警方讯问全部结束!!!警察负责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对馆长说到:“监控今晚必须装好!要是再出事,我看你这个殡仪馆怕是要查封整顿了!!!”

馆长连声答是!警察刚离开,安装监控器的人也到了,待安装人员调试完毕,已是晚上八点多了,青山殡仪馆这种地方,安装人员自是也不敢多呆,于是连忙收了钱,驾车离开了,偌大的殡仪馆内只剩下了馆长一人。

馆长坐在办公桌前,看了看刚安装的监控器,嘴角居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缓缓打开手机,看着今天云州市的新闻,没想到这里发生的事已经在网上传播开了,什么“女尸索命”、“焚火炉年久失修致人死亡”。。。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报道充斥着整个网络!他又缓缓关上了手机,这几天警察办案,封锁了现场,死者的家属都没有允许到场,现在网络上抄得沸沸扬扬,明天免不了家属到此哭闹;各种新闻媒体的采访;这几日工作不畅,导致还有很多没有处理的尸体。。。馆长想到这些,不免心中一阵焦躁。。。

突然!!!馆长办公室的大门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馆长眉头一皱,低声说到:“请进!”可门卫却没有任何动静!馆长突然反应过来,现在已是晚上八点多,这殡仪馆内除了自己哪还有人?他不禁心中一阵发毛,声音颤抖着又问了一句:“谁。。。谁在外面?”

门外没有人应声,紧接着敲门声又“砰、砰、砰!”的响了起来!馆长在这里工作了也有了些年头,什么样的情况没有见过,可这诡异的敲门声此刻却令馆长大为震惊!!他把椅子向后挪了一些,准备起身去开门,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搞怪!

可他的余光突然瞥到自己桌下。。。似乎有一团白影!他以为自己眼花,于是又正眼望了下去。。。

“啊!!!”馆长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靠在了身后的墙上,眼睛瞪得巨大,死死地盯住了自己桌下。。。桌下的那团白影正是那日被焚烧的女尸!!!此刻她正蜷缩作一团,抬着头,面色惨白,毫无生气,目露凶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馆长。。。她爬出了桌底,缓缓地直起了身子,可她的头部以下,早已只剩下一副带血的骨架。。。馆长大口喘着粗气,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他惊叫了一声,便朝门那边冲了过去,一把拧开门锁冲了出去,楼道里什么都没有。。。馆长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时不时回头张望,生怕女尸追上来,馆长跑到楼梯的时候,女尸已经缓缓出了馆长的办公室,动作异常僵硬地继续朝他追来。。。

馆长倒吸了一口凉气,片刻不敢停下步子,直接朝楼下冲了下去,可才刚到了一楼,便远远地望见走廊尽头的那扇大黑门外站着老唐和老王,二人面色寡白,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朝着馆长缓缓招手。。。馆长吓得心里一紧,不禁往回退了两步,又转头望了望楼上,楼上此时传来了女尸低沉的哀嚎声,看来她已经快跟上来了。。。

馆长进退两难,可没犹豫多久便一咬牙,朝前跑了几步,从红砖楼的大门冲了出去,他斜眼瞥了一眼老王和老唐,二人还站在原地不停的招手,幸好没有追上来。。。

馆长不敢犹豫,径直朝殡仪馆大门跑了去,可才刚跑了几步,他便远远望见大铁门昏暗的灯光下站着的“两人”,正是六子和李晓峰!!!他两人也跟老王和老唐一样,面色寡白,可面带笑容,诡异地朝着馆长招手。。。

馆长大感惊恐,不敢再朝大铁门方向跑,左右望了望,又转身朝另一幢红砖楼跑去,馆长因极度的恐惧和紧张,没跑多远便已是气喘吁吁,他不得已停了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他趁机回头望了望,六子和李晓峰没有追上来,还远远地站在大铁门处招手。。。但馆长不敢耽搁,连忙回头,准备继续跑,可才刚转过身,面前就站了一“人”!正是负责焚尸的陈哥!与其他几人不的是,眼前的陈哥已是被烧得一脸焦黑,脸上和脖颈处的皮肉已被烧得连在了一起,眼珠子直接挂在了脸上,之所以还能认出他是陈哥,完全是因为他的衣着和身材!他与馆长之间仅仅隔了一步的距离,馆长见状不禁吓得失声尖叫,转身便跑,可馆长也没仔细看,竟然鬼使神差的跑进了焚尸间。。。

此时的馆长早已是精神崩溃,虽然在殡仪馆工作多年,可之前面对的毕竟只是不会动弹的死尸,此刻突然出现了“鬼”!他自是大感恐惧,双腿发软,几乎无法正常移动。

他眼睛死死的盯着焚尸间的大门,小心的往后退去,可随着一声低沉的哀嚎声,女尸已慢慢地爬到了大门口!馆长吓得再次失声惊叫,转身准备跑,可慌乱间却被脚下的东西给绊了一下,身体向前一倒,直接摔倒在了焚尸炉的操控台上,“砰”的一声,焚尸炉的火被点燃了,焚尸间内顿时有了光亮,借着光亮馆长连忙回头看身后的女尸。。。可才刚一回头,一双冰冷的手骨已掐到了馆长的脖颈上,女尸的脸已经凑到了馆长的面前,死死地盯着馆长的眼睛,口中不断发出低沉的哀嚎声,两张脸之间仅仅隔了十厘米左右的距离,馆长望着眼前的女尸,顿时感到呼吸困难,几乎快要窒息,他拼命的挣扎,想要挣开手骨,可手骨反而越掐越紧,一步一步地将馆长推向了焚尸炉。此时焚尸炉中的火早已烧得大旺,馆长被掐得神情恍惚,弥留之际,用眼睛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焚尸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突然!!!女尸的手松开了馆长的脖颈,紧接着朝馆长的胸前一推,馆长全身无力,转身一个踉跄,重心不稳,上半身竟然不偏不倚的钻进了焚尸炉中,炉中传出了馆长声嘶力竭地哀嚎声,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熊熊的烈火。。。

早上八点,馆长的尸体被殡仪馆的员工发现了,可与其他几人不同的是,炉火烧了整整一夜,馆长上半身的尸体早已被烧成了骨灰。。。

第十二回 真相大白

警察连续第四天到了青山殡仪馆,可打开监控录像后,却令负责办案的警察感到无比震惊,他瞪大了眼睛反复看了几遍,仍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监控录像内清晰地记录下,馆长一人踉踉跄跄地冲进了焚尸间,然后用手掐住了自己的脖颈,脸上露出了极为惊恐的神情,紧接着一步步地慢慢走向焚尸炉。。。快到炉前时,居然转向纵身一跃,直接跳入了焚尸炉。。。在场观看录像的众人面面相觑!!

办案的警察问到:“你们馆长有精神病史吗?”

众人摇了摇头,说从没听说过。

警察长叹了一声,关闭了监控录像。。。此事没有再做进一步的调查,警察很快就结案了,馆长跟其他人一样,是自杀!!因为死状基本一致,馆长的死更是间接证明了其他几人都是自杀!

案情虽然水落石出,可青山殡仪馆剩下的所有工作人员当天便都辞了职,嘴上不说,可大家心里都清楚,此事绝没有那么简单,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莫名其妙的“自杀者”。。。

随着众人的离开,没过多久,青山殡仪馆也被暂停使用了。

到了这个时候,青山殡仪馆的故事也算告了一个段落,可事实的真相真的就是如此吗?死的几人真的是自杀吗?一个躲在暗处的人冷冷笑道:“如果你们那样想,那可就大错了错了!”

原来,在到青山殡仪馆工作之前,馆长与老唐和老王本就认识,而且关系不错,自从馆长升职负责青山殡仪馆后,便陆续把二人也招到了殡仪馆。

青山殡仪馆地处偏远,上级领导又很少过问,三人当即一商量,为了金钱,便开始干起了一桩桩阴暗里的勾当。

三人各自分工,凡是死亡后不久就送到殡仪馆的尸体,或是无人认领的尸体,便由老王负责取出他们的身体器官,交由馆长负责转手卖到黑市,三人从中牟利分赃。

老唐则负责处理尸体的掩盖工作,好让其它人很难发现尸体的异样;在殡仪馆内,馆长有效地为他们保驾护航,凡是事情败露,有人发现了他们的勾当,馆长就直接将其开除。

时间久了,知晓内情的人对此事也是三缄其口,睁只眼闭只眼,只当没看见。

可渐渐地,三人利益熏心,单纯地倒卖尸体器官已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他们开始对尸体的其他部位动起了心思,老王想出了卖尸体肉的主意,三人一拍即合,反正尸体烧了也就没了,还不如当作废物利用。由老王将尸体分解,去除关键部位,让肉看起来与普通猪肉一致,然后再冷冻、包装,最后略低于市场价卖到云州市的各酒楼、餐馆、食堂。。。那一日李晓峰所见到的女尸便是如此。。。这些年里也不知云州市有多少人吃到了这种尸肉。。。事到如今,那扇大黑门后的冷冻柜里还放着不少没有卖出的尸肉,只可惜此案已结,没有人愿意去搜查、深究而已,否则此事一旦曝光,不知道云州市有多少人活在阴影之中。。。

三人的合作过程中,出了一个意外:老王一把岁数,可不知为何,就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对象,久而久之,心理开始有些变态,有一次殡仪馆送来了一具非常漂亮的女尸,老王情不自禁居然猥亵了尸体,自那以后,他居然沾染上了这个癖好,但凡有年轻女尸送入,都不免遭其黑手,期间当然也多次被人撞见,一时传得沸沸扬扬,可馆长后来把谈论此事的人都给开除了,渐渐地也就没有人再谈论,只是流传出一个说法,凡是有女尸送入,晚上不要乱逛。。。虽然馆长帮老王遮了丑,可馆长对于他的这种行为大为不满,可馆长的劝说总是无用,那日在办公室内的争吵也正是因为此事!

六子为什么会死呢?原因也很简单,六子的自作聪明,让馆长误以为那夜撞见老王的正是他,于是便开除了六子,六子越想越气,于是不依不饶地找到馆长,大肆威胁,否则就将他几人的勾当公之于众。可六子万万没想到,本来想趁机讹一笔的,却因此事丢了性命,馆长联手老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六子给杀了,并趁夜潜回殡仪馆弄出了六子自杀的假象。

二人杀了人,第二晚馆长越想越气,此事皆因老王恶心的癖好所致,于是又找到老王,两人起了争执,可馆长却失手把上来劝架的老唐给推到了桌角上撞死了;老王见馆长杀了老唐,于是趁机要挟,让其再分一笔钱给他,馆长心中愤怒至极,面上假意答应他,却趁老王不备,把老王也给杀了。。。

至于焚尸房的陈哥和李晓峰则死得最为可怜,究其原因,就是馆长不知道他们到底知道其中多少秘密!已经连杀三人的馆长早已失去了理智,既然如此,倒也不在乎再多这么两个。。。

青山殡仪馆内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馆长三人贩卖人体器官和尸肉时,为了不让他人发现,三人昼伏夜出,秘密的在殡仪馆内挖了一条密道,密道刚好够一人出入,正是用于从殡仪馆内偷运出贩卖的东西,为了不让他人发现,这条密道的出入口正好在了院后那堆骨灰之下,如此一来,便没有人会再去注意它。几日以来,馆长下班时总是故意从大铁门离开殡仪馆,造成他不在场的证据,然后再从这条密道将尸体带回、焚烧。。。早上点燃焚尸炉后,又从这条密道逃出,再绕回正门重新进入殡仪馆。

馆长的小伎俩躲过了前来调查的警察,躲过了殡仪馆内众人的眼睛,可天网恢恢,终究逃不过他的惩罚!!!即便所有人都觉得这只是一场场灵异的自杀事件,可馆长却最终难逃一死。。。

那馆长到底是怎么死的?这恐怕只能问一问“地府引路人!”他是谁?又是何时对馆长进行的催眠,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没过多久,青山殡仪馆的丑事就在云州市的大街小巷传开了,所有的细节被记录得清清楚楚,这还引发了不少酒店、餐馆的关店潮。

原来网络上不知何时开始流传开了一部名为《地府引路人》的小说,作者的名字也叫地府引路人。。。小说一开始便记录了两个故事,其中一个便是这青山殡仪馆的焚尸案,另外一个就是记录李小梦的红衣尸怨。。。当然作者隐去了催眠的具体细节。。。此事在警察局内部引发了不小的轰动,有人怀疑是警察局内部有人泄了迷,否则为何有人会对这两起案件了解得这么清楚。。。于是警察局一边在内部展开调查,一边又重新查了这两件案子,可最终毫无线索,除了发现冰柜里剩下的尸肉和那条密道外,其它的事也只能不了了之。。。警局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有人恶作剧,编撰了这两个故事,只是恰好过程雷同罢了。。。

但此事远没有结束,地府引路人开始在网络上发酵,很多人在小说下方跟帖,向地府引路人诉说着自己遭遇的不幸。。。接下来,地府引路人开始有了“回应”!云州市内开始发生着一起又一起离奇自杀或意外案件。。。此事再次吸引了警方的注意,警察展开警力对这些事进行彻查,但和青山殡仪馆的事情一样,都是毫无线索。。。可死亡仍在继续。。。

警局开始反过来调查地府引路人的身份,警察顺着发布小说的ip地址查了过去,可结果让人大跌眼镜,发布小说的电脑ip地址正是青山殡仪馆馆长办公室的那台电脑。。。当然此事最终也无迹可查,到底是不是馆长自己发出的,谁也说不清。。。

除了地府引路人自己写的两个故事外,他在网络上再无任何回应,在小说下的留言都是书友和慕名而来的读者,警察对此也进行过一些调查,可都毫无疑点。。。

警察局最终将此事结案,这就是书友利用身边正常的死亡事件来蹭地府引路人的热度,以达到受他人关注的目的。。。

正当此事渐渐被大家遗忘的时候,《地府引路人》这部小说突然又更新了,所有的读者都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新的故事——《末班车》!

众所周知,青山殡仪馆地理位置特殊,沿路又多是墓地,故而乘车的人不多,不过为方便市民扫墓,最终还是决定开通了这一趟公交车,并规定末班车定在了下午四点准时从市里发车,然后差不多四点半左右从青山殡仪馆返程,可偏偏这趟末班车来了一个愣头愣脑的年轻驾驶员,第一天上班就记错了末班车的时间,夜里十点,自顾自地开出了末班车,慢慢地驶向了青山殡仪馆,俗话说“末班车,一分载人,九分载鬼。。。”我们的下一个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第一回人入职

云州市汽车公交公司举行了一年一度的招聘大会,公交车驾驶员虽算不上一份特别体面的职业,可好歹工作稳定,收入也还过得去,所以负责招聘的人事部还是收到了不少求职者的简历。最终,二十名应聘者经过层层筛选从两百多名求职者中脱颖而出,成为了最新一批入职的公交车驾驶员。

杨朝就是这二十人中的一员,他之所以能够应聘成功,很大原因归功于其本身就是一名公交车驾驶员,而且还在云州市开过出租车,之前在广州开公交车时,那里高昂的生活成本却令他感到无奈,辛辛苦苦挣到的那份收入,到头来全交给了房东和各小吃店,几年下来,手里根本剩不了什么钱,买房、买车和娶妻只能在做梦时想想,于是便心一横,干脆辞了职,打道回府。

回到云州市后,正好赶上这次公交公司年度招聘,他想都没想便投了简历,面试过程一切顺利,最令他感到欣喜的是公司还提供宿舍,两人一间;杨朝掐指一算,虽然这里的工资比广州那边低一些,可减去房租、伙食费,剩下的反而比广州多,于是很快便高高兴兴地办理了入职手续。

新入职的公交车司机被统一安排住在了一幢老式的小楼里,小楼原是公交公司的办公室,新建的办公楼建成后,这幢小楼就被改成了宿舍楼。小楼有四层,二至四楼的房间早已被住满,新来的被统一安排在了一楼,房间不大,每间房只能住两人,杨朝的宿舍在最里端的屋子。

杨朝推开了宿舍门,一股腐朽的霉味和灰尘味扑面而来,杨朝没有准备,一下子被呛得直咳嗽,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说到:“哟!!这可怎么住人啊?”

杨朝转头望去,是一名年约四十多岁的男子,个头不高,身形有些肥胖,发际线已严重后移,一双鼠眼正直直地盯着房间内,眉头紧皱,一脸嫌弃!

杨朝看了他一眼,问到:“大哥,你也住这屋?”

男子瞥了一眼杨朝,说到:“可不是嘛!我都跟着你一路了!老弟,你这个警惕性不高哟!”

男子的话杨朝并不在意,心想我一个公交车驾驶员要什么警惕性,可从男子的话来看,他应是自己的舍友,虽然杨朝对眼前的男子不是太喜欢,可毕竟日后相处的机会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于是缓缓直起身子,伸出手说到:“大哥,你好!我叫杨朝,以后请多关照!”

男子手中提着行李,见杨朝伸手,他不仅没有回应,反而没好气地说到:“先不握手了吧!还是快想想这屋子怎么办?我这个人讲究,可不愿跟尘土住一屋!”

杨朝的手悬在空中,碰到个这样的人,一时觉得非常尴尬,杨朝对他已经从不太喜欢升级为有些讨厌!杨朝无奈地缩回了手,答到:“看来这房间有些日子没用了,要尽快买些清洁工具过来好好打扫一下,否则今晚没法住了。”

男子听罢,突然脸色一转,一脸奉承地对杨朝说到:“哎呀!那这事可就要麻烦你们年轻人了,我年纪大了,对灰尘过敏。。。到时买工具用了多少钱,跟我说一声,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我先去办公室看看还有什么手续要办。。。”男的边说边开始转身,还没等杨朝答话,竟自己走了。。。杨朝望着走远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小声骂道:“什么人啊!”

杨朝可不想因为他而影响了自己的心情,于是推开了宿舍门走了进去。宿舍窗户朝北,房间又在一楼,屋内非常阴潮,一股霉腐的味道,杨朝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放了行李便出去买清洁工具。。。杨朝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宿舍终于算是被打扫干净了,望着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宿舍,杨朝心中不免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成就感。此时,身后又传来了那个令人讨厌的声音:“哦哟。。。年轻人打扫得不赖嘛,辛苦!辛苦!”

杨朝转过了头,果然是刚才那个男子,此时满脸堆笑地站在他的身后,口中啧啧称赞,他望了一眼杨朝,问到:“买东西花了多少钱?老哥拿给你。”

杨朝一摆手,说到:“不用了,没多少钱。”

那人一听,面上不禁露出了一种占了很大便宜似的笑容,说到:“老弟,这怎么成?一码归一码!”

杨朝心里冷哼了一下,暗自想到这才多大点事,居然就已经改口称老弟了,此人也真够虚伪的,不过还是开口答到:“真的不用了,不客气,以后日子还长。。。”

那人一听,也不再打算接这茬,生怕杨朝改了主意,于是转话到:“老哥是来通知你过去办公楼开会,队长让我们新来的都去。”杨朝点了点头,随手关了宿舍门便随着那人一起去了办公楼。

二人到达办公楼时,队长的办公室已经挤满了人,队长姓陈,也是四十多岁,在车队已经工作十多年了,一直兢兢业业,上级领导也对他信任,所以车队的事基本就是他一人说了算,见人差不多齐了,他操着一口浓烈的外地口音,说到:“找你们来,是想给大伙儿分配一下线路,我念到名字的上来领一下车钥匙。”说罢,便打开了分配表,逐一念了起来,新来的驾驶员一一上前领了钥匙便离开了,到了最后,老陈的口中才念到:“杨朝,144路,过来领钥匙。”

杨朝上前领了钥匙,老陈看了看杨朝,然后对他强调到:“你跑的这趟车,末班车是四点,别搞错了!今天就要发车!”

老陈的口音很重,杨朝不太确定的又问了一遍,然后点点头便拿着钥匙离开了办公室。回到宿舍楼时,公司统一购买的床铺和柜子也已经运到了,杨朝帮忙把床和柜子搬进了自己的宿舍。

刚才杨朝打扫宿舍时就发现,自己的宿舍内放着一个大铁柜子,上面挂着一把大铁锁。铁柜上、锁上早已是锈迹斑斑,看来已经有些年头,杨朝试着推了推那个柜子,柜子里应该是装满了东西,异常沉重,杨朝索性也不再去理会它,现在把床和柜子搬了进来,屋子显得有一些拥挤,可杨朝再次推了推柜子,还是放弃了,里面应该是装了文件之类。

待一切整理完毕,那个声音又传来了:“哦哟,老弟,你速度可真够快的,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都放好了,看来老哥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杨朝瞥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他一转头,也望到了那个大铁柜子,于是眉头一紧,过去推了几下,柜子仍然纹丝不动,于是喃喃道:“这柜子真碍事,哪天跟队长反映一下,把他给抬走!”

杨朝仍没有答话,男子开始转移话题到:“老弟,刚才听队长念你叫杨朝是吧?老哥叫吴保,以后咱就是一个宿舍的兄弟了,我长你几岁,叫吴哥就行!”

杨朝听罢,这才转过身,冷冷答到:“好的,吴。。。哥!”这次杨朝没有再伸手,他怕自己再次尴尬,况且他也确实不喜欢眼前的人,可没办法,既然分在一个宿舍了,也只能先这样了。

吴哥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行李,不到一会儿,两人都忙完了,吴哥坐在床头,给杨朝递过了一支香烟,打开了话匣子,缓缓说到:“杨老弟,你是第一次开公交车吗?”

杨朝应声到:“没,以前就开过。”

吴哥连忙追问到:“那你是在这里开吗?”

杨朝轻轻摇了摇头,答到:“没,以前在广州开了几年。”

吴哥自言自语地小声说到:“难怪!”

吴哥这么一说,倒是提起了杨朝的兴趣,他连忙望向吴哥,问到:“吴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哥望了望杨朝,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反问到:“杨老弟,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分配到的那辆144路公交车是跑哪里吗?”

杨朝虽然从小在云州市长大,但也不可能记得每一条公交车的路线,这144路他更是没有听过,听吴哥这么一问,只能再次摇了摇头。

吴哥见杨朝摇头,于是一字一句地说到:“那辆车的终点站是青-山-殡-仪-馆!”

听吴哥这么一说,杨朝不禁心里微微一惊,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那串黑色的珠子。这串珠子是他以前在寺庙里向一位高僧求的,开过光。以前开公交车时,他就听过很多这方面的传说,什么开早班车前一定要鸣笛,让车上留宿的“鬼”下车;末班车一分载人,九分载鬼;七月半那天的公交车载的全是鬼。。。等等,常在路上跑的人,难免要注意一些,于是便戴上了这串珠子,抵挡路上的煞气,几年下来,除了生意亏本以外,倒也没碰到什么诡异之事。再说“青山殡仪馆”只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地方,总有一些灵异鬼怪之说,杨朝倒有些不以为然,于是说到:“吴哥,那也没什么啊?都是工作嘛!”

吴哥见杨朝是这个态度,于是缓缓掐灭了自己手中的香烟。。。

第二回 途中惊魂

吴哥一脸严肃地望向杨朝,在杨朝脸上盯了许久,然后轻轻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说到:“哎!算了,年轻人,总要经历些事才会听得进劝。”

杨朝本来就对眼前的吴哥打心眼里讨厌,听他这么故弄玄虚的一番话,心中更是反感,于是不禁心中暗自骂了一声,也没答话,便起身打开门出去了。

今天是搬到新宿舍的第一天,杨朝好多生活用品都还没有,于是出了宿舍门随便对付了一顿晚饭,便急匆匆地去了附近的宜家超市,待再次返回宿舍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

宿舍里没人,吴哥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想起了陈队长交代的今天要发车,于是连忙换上了工作服,直接朝自己驾驶的144路赶去。

以前在广州工作时,杨朝没少开末班车,可那里的末班车发车时间比这里晚,这么一对比这里的工作还算轻松!杨朝上车后朝车内望了望,一切正常,于是便发动了汽车,从发动机的声响来看,这辆车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没开了,不过车况似乎还不错,杨朝从驾驶室的遮阳板上取下了144路的公交路线,仔细地看了一遍。他抬表一看,正好十点,于是一换档,缓缓地将车驶出了公交大院。。。

144路公交车经过的站台很少,没一会儿便已出了城,可直到现在,车上也没上来一名乘客,杨朝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车厢,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以往开末班车时,往往是人比较多的一趟,好多人都会赶这趟车回家,可偏偏这趟末班车却空无一人;不过转念一想,这里是云州市,并不像广州的夜生活那般丰富,况且这趟车是出城,没有人也属正常,想到这里,杨朝也就没再继续想下去,他提了提神,仔细盯着前方的路,他可不想第一天上班就发生交通事故。

出了城后,路开始变得窄了些,也没有路灯,四下里一片漆黑,杨朝不自觉地放慢了一些车速,此时道路两侧开始零星出现了一些孤坟,杨朝不自觉地摸了一下手腕上的珠子,在这种环境下开车要说心里不发毛那也是骗人的,如果车上还有那么几名乘客,那倒也还好,可偏偏此时车内就杨朝一人。杨朝再次放慢了些车速,主要是因为天实在太黑,他不清楚路况,万一出点什么事,在这种地方等着救援,那可真算是要了命了,想到在这里哪怕独自多呆一分钟他都不禁浑身一阵哆嗦。。。

车继续行驶着,刚拐过了一个弯,路变得越发漆黑,杨朝连忙调成了远光灯,可这一照,却把杨朝着实吓出了一声冷汗!之前只是一些零星的孤坟,可现在车灯所能照到的地方,全是密密麻麻的坟地,一座接着一座,有一座坟上还插了一个红色的纸人,杨朝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突然吓得一脚急刹车!公交车就这样停在了路中间,杨朝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抬头望了一眼后视镜,幸好后面没车,否则绝对追尾了。杨朝一边极力平复着自己急促地呼吸,一边又连忙把车灯调回了近光灯,看不了那么远反而能够让他心里稍微舒服一点。

差不多过了半分钟,杨朝的心情才稍微平静下来,他又缓缓踩下了油门,车又开始启动了,可他发现自己的双腿居然止不住的有些哆嗦,按理来说,一个经常开末班车的公交车驾驶员不应该会如此惧怕,可杨朝对这里的情况是丝毫没有心理准备的,他虽然知道这趟车的终点站是青山殡仪馆,可没想到一路上竟会有如此多的坟地。他心中暗自骂了一句:“妈的!这趟车是开给鬼坐的吗?”可突然想到“鬼”字!杨朝心中不免又再次感到发毛,后脊像有人在吹凉气。。。

杨朝借着汽车灯光,隐隐约约地看到不远处似乎有个公交站台,站台已经有些破旧,只立着一根公交公司的柱子,站台上似乎没人,杨朝本打算一脚油门直接开过去了,可想到公司规定,每一个站不论有没有乘客都必须停靠,他这才又缓缓将车停在了公交站台旁,并例行公事的打开了前后车门。

杨朝斜眼瞥了一眼公交站台上的字——黄泉村!杨朝突然一惊,心中暗自骂了一句:“这什么鬼地方?取个这种名字!不觉得晦气吗?”他又仔细回想了一遍出发前看的公交路线图,好像确实有这么个地方,不过幸好,这个地方好像离终点站也就四、五个站了,想到这里,杨朝连忙关起了车门,准备继续开车。

车继续在昏暗的山路上行驶,大约二十多分钟后,终于达到了终点站——青山殡仪馆!杨朝把车停在了车站上,青山殡仪馆正好在他的正前方,殡仪馆内隐隐约约地有两幢矮楼,馆内没有一丝光亮,车灯照射到的地方,是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大铁门上了锁,里面透出了一片死寂,让人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压抑!

杨朝正望得出神,突然天空响起了一声惊雷,这一下差点把杨朝吓得从驾驶座上跳了起来,他拼命拍着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稳了稳神,便又连忙发动了汽车,准备返程。

云州市的天气变得异常快,响雷刚过不久,居然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杨朝望着窗外的路,心中非常不是个滋味!这才第一天出车就碰上了这种鬼天气,杨朝把车速压得更慢了一些。。。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路上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杨朝的可视范围就是车灯照到的地方。。。

车辆缓慢地行驶了好一会儿,离黄泉村已经不远!杨朝心里想着这么大的雨,怎么可能还会有人乘车,他于是下定决心,打算不停车直接驶过去。将要进站时,杨朝调成了远光灯看一下路,可突然!!!他看到了公交站台上居然站着一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长发齐腰,低垂着头,看不清脸,头发有些凌乱,由于四下漆黑,这一身白裙尤为起眼!那女子佝偻着身子,形态僵硬、诡异,缓缓抬起了右手,示意停车!

杨朝心里突然一紧,呼吸又开始变得急促!他的脑子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鬼!”因为站台前站着的女子极像当年风靡全球的《午夜凶铃》电影里的女鬼贞子!杨朝又仔细看了一眼那个“女鬼”!她的手中居然没有打伞!这么大的雨她居然能够如此淡定的拦车!她不是鬼又会是什么?杨朝的腿开始不停的哆嗦,眼看自己的车离她越来越近!停还是不停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不停闪动。

只见那“女鬼”仍然纹丝不动,只是抬起的右手在空中轻微摇晃!眼看就要到面前了,杨朝终于下定了决心——不停!他使出了自己全身最后的一点力气,用颤抖的右脚用力踩下了油门,车突然加速,一下子冲过了黄泉村的公交站台!

杨朝用余光扫了一下后视镜,那白衣“女鬼”仍然站在原地,手还是像之前一般悬着半空中轻轻摇晃!杨朝连忙把目光移开,他的心跳得更加厉害!从“她”的反应来看,今天恐怕真的是撞鬼了!这趟144路末班车还真是邪门!才第一天出车就这样!他突然想起了老吴,他虽然讨厌,可他的告诫并非没有道理,杨朝不免对老吴心生愧疚。。。

杨朝正想得出神,突然耳边响起了一个冷冷的、嘶哑的声音:“你。。。为什么。。。不停车?”

“啊!!!”杨朝被吓得一身尖叫,他猛得回头。。。可车厢内仍然空空荡荡,他的心脏已几乎蹦到了嗓子眼,一看车内无人,他又连忙把头转了过来,可此时却突然有一白裙女子从路旁蹿到了他的车前!!!杨朝连忙猛踩刹车,可已经来不及。。。“砰!”的一声巨响。。。

公交车因为急刹过猛,冲出去没多远便横在了路中间,杨朝的头重重地撞在了方向盘上,所幸没有受伤,惊魂未定的杨朝连忙看了看后视镜,只见一白裙女子横躺在了车后不远处的路中间,一动不动。。。

杨朝的双腿开始不停地哆嗦,他准备打开车门下去看,可手刚放在了车门把手上又收了回来,他犹豫了。。。不管怎么说这是自己交通肇事!如果承认是自己,那么公交车的工作肯定要丢了!而且撞死人所面临的巨额赔偿。。。杨朝不敢想下去,他缓缓闭上眼,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好一会儿,他又再次睁开了眼,他望了望后视镜,那白裙女子还是躺在路中间,似乎就没有动过。。。应该是死了!!杨朝小心的用目光向四周扫了一遍,四下一片漆黑,根本没有人,况且还下着这么大的雨,这条路上似乎也没有安装监控。。。

杨朝终于拿定了主意。。。他哆嗦着双腿,一踩油门,再次发动了汽车。。。所幸汽车没事,汽车再次缓缓地行驶在了返城的路上,一个小时过后,杨朝终于回到了公交公司大院。。。

第三回 连环车祸

杨朝回到公交大院已是凌晨一点,大雨刚停,白裙女子的事还在令杨朝惊魂不定,他颤抖着双腿停好了车,又连忙下到车前,借着手机的光仔细检查着车头,看刚才的撞击损害是否严重!

“咦?”杨朝轻轻的叫了一声。车头完好无损,似乎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杨朝摸了摸自己还有些疼的脖颈,一时间有些迷惑。他又借着手机的光亮绕着车身好好转了一圈,公交车的车体毫发无损!!!可刚才明明撞翻了一名白裙女子,可为什么。。。说到白裙女子,杨朝又突然想起了刚才在公交车站台上向自己招手的女子,还有刚才在耳边响起的那句话!!!他不禁心又凉了半截。。。到底怎么回事?

突然刮来了一阵冷风,不禁令正陷入沉思的杨朝浑身一颤,他回过了神,四下望了望,早已没有了人,就连门卫室的保安似乎都趴在桌上打盹!他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开始往宿舍方向走去。

老吴已在宿舍,呼噜打得震天响,杨朝摸着黑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小心翼翼地没有把熟睡中的老吴吵醒。杨朝躺在床上,不断地回想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可怎么想也没有头绪,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渐渐有了睡意,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窗外应该是个大晴天,就连他们这种背光的宿舍也都被照得大亮!杨朝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像一个梦一般,他斜眼望了一旁的,老吴早已起了床,被子已经收拾整齐,应该是出去了。这个时候,杨朝的电话铃响了,来电的是陈队长,杨朝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陈队长愤怒的声音:“小杨,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要快!”没等杨朝答复,电话就被挂断了。

陈队长这是怎么了?杨朝满脸疑惑,可突然他心中一紧,难道昨晚事发了?杨朝开始心跳加速,直到现在他还感觉昨晚的事像是做了一场恶梦一般,可眼下来不及他多想,他稳了稳神,连忙穿好衣服,简单洗漱了一下,便急忙朝办公楼赶去。

到了陈队长办公室前,杨朝还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敲了敲门走了进去。办公室内只有陈队长一人,他见进来的是杨朝,当即大声呵斥道:“你小子搞什么?怎么第一天上班就旷工?群众的投诉都到我这里了!”

杨朝被他骂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摸不着头脑,过了许久,才满脸疑惑地蹦出两个字:“旷工?”

“我明明叮嘱你昨天就要发末班车,你可倒好!居然车都不开了!你是不想干了?”陈队长怒气汹汹地继续说到。

“没有啊?昨晚十点我准时发的车?到公交大院都快凌晨一点了!保安员可以为我作证!”杨朝一脸无辜地答到。

杨朝这么一答话,陈队长立即把眼珠子瞪得巨大,就快从眼眶中掉了出来,愣了半天,才说出话来:“晚上十点?你是晚上十点发的末班车?”

杨朝见陈队长神色有些不对,于是支吾地答到:“是。。。您跟我说的十点!”

陈队长脸色一沉,开口答到:“我说的是四点!四点!下午四点!”

杨朝这次算是听清楚了,他昨天还纳闷,那种荒郊野岭、满是坟地的地方为什么那么晚了还要通车,原来是自己没有听清陈队长的话,杨朝小声答到:“我。。。我听错了,我怎么知道。。。末班车会在下午四点就发车,陈队长,不好意思啊,我下次。。。改正!”

陈队长突然脸色变得更阴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杨朝,过了半响,终于开口问到:“这么说,昨晚你十点钟朝青山殡仪馆发车了??路上。。。没遇到什么吧?”

杨朝听陈队长这么一问,突然心里一惊,他想起了昨晚的事,不由地感到害怕,不过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变得有些磕巴地反问到:“陈。。。队长,你别吓我,那里会。。。会遇到什么?”

陈队长长叹了一声,说到:“没。。。没有就好,你别问了,记住末班车的发车时间是下午四点!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杨朝正欲追问,可陈队长却一摆手,示意他回去,杨朝见也不好追问,便转身出了办公室。杨朝正打算长抒一口气,毕竟陈队长找他不是因为昨晚的车祸,可。。。陈队长的神情,还有他的欲言又止,似乎背后隐藏着什么!也许这个比昨晚的车祸更为可怕。。。

正想着,杨朝已经出了办公大楼,远远望去,他所驾驶的144路公交车正好好地停在大院角落里,他又不自觉地走了过去,现天已大亮,杨朝看得清楚,公交车确实没有任何损坏,昨晚的那一幕真的如同梦境一般,现在连杨朝都在怀疑,昨晚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现在已近中午,杨朝在员工食堂吃过了午饭,便准备回宿舍,今天他打算准时发车,他想去现场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像许多犯罪分子都习惯在事后回到案发现场一般,现在那个被他撞到的白裙女子才真正成为他心中压着的一块巨石。她到底怎么样了?警察到底会不会找上自己,想到这里,他心中不免又开始紧张。

回到宿舍时,刚好老吴也在。老吴见杨朝进了屋,连忙起身关起了门,拉着杨朝的胳膊把他拉到了床上坐下,神秘兮兮地望着杨朝,杨朝心中“咯噔”了一下,难不成他知道了自己的事?不过转念一想,那又怎么可能?于是开口问到:“吴哥,你。。。这是怎么了?”

老吴望了望杨朝,小声问到:“你昨晚开车出去了?”

杨朝盯着老吴,轻轻点了点头,答到:“嗯,怎么了?”

老吴听罢,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地说到:“我跟你说,你麻烦事大了!”

杨朝听老吴这么一说,突然心提到了嗓子眼,难不成他真的知道了?于是声音磕巴地答到:“吴。。。吴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吴继续说到:“你知道吗?公交车队的这班小子不厚道,原来都是些关系户,早早地就把好的宿舍给霸占了,这还不算完,就连好的公交车路线都被霸占了,剩下些都是偏僻路线或是不好的,你的那趟144路就是如此!你居然还发了末班车。。。这下可完了!”

杨朝一听,不免松了一口气,原来老吴神神叨叨的半天并不是知道自己撞人的事,于是答到:“吴哥,我还以为是啥事呢?你这些又是听谁说的?”

老吴一看杨朝一脸的不屑,激动地说到:“你小子可别不当回事!这些都是昨晚和门卫老张喝酒,他跟我说的,老张在这里十多年了,什么事不知道?”老吴说罢瞥了一眼杨朝,见他还是不以为意,于是继续说到:“你知道你开的那辆车为什么末班车是下午四点吗?”

老吴这么一问,倒是提起了杨朝的兴趣,杨朝连忙望向老吴,问到:“吴哥,连这事都有说法?”

老吴见杨朝终于对自己的话有了反应,于是连忙说到:“那可不?我听老张说啊,以前开144路公交车的司机路黑,撞死过一个女的,后面那条路上经常闹鬼,就停开了,把末班车的时间调整到了下午四点,你小子也不搞清楚,居然就敢晚上把车开出去了!快跟你吴哥说说,没遇上什么吧?”

“什么?”杨朝脱口而出,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车居然撞死过一个女的?昨晚的会不会就是。。。他不敢想下去,他斜眼望了一眼吴哥,此人好事、话多,自己遇到的事还没搞清楚,又怎么敢告诉他,万一到时传得人尽皆知,自己岂不是就栽了。

吴哥正眼巴巴地望着杨朝,希望从他这里得到点小道消息,杨朝连忙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小声说到:“吴哥,你别。。。吓我,这开公交车的司机,夜路走多了,难免会碰到点交通事故,没那么邪性吧?”

杨朝的回答显然令吴哥大失所望,吴哥继续冷冷地说到:“年轻人,你以为出一起交通事故就能让公交线路改末班车时间?我听老张说,那可是先后死了三、四个驾驶员啊!而且出事的几乎是在同一个地方!”

杨朝听罢,一脸震惊,慌忙问到:“哪里?”

吴哥瞥了一眼杨朝,冷冷地答到:“据说叫作。。。黄泉村!怎么样?听名字就够邪乎吧?你昨晚注意到了没?”

杨朝听到黄泉村三个字,紧张地差点心脏都快从嘴里跳了出来,一瞬间,他似乎连鞋内都被冷汗浸湿了,这不正是自己昨夜撞人的地方吗?那个被撞的白裙女子到底是。。。

杨朝不敢再想下去,他脖颈处突然感到一阵剧痛,然后只是木讷地望向了老吴。。。

第四回 消失的车祸

杨朝用力揉了揉自己突然胀痛的脖颈,应该是昨夜撞到方向盘后留下的后遗症,老吴望着杨朝神情有些不对,于是追问到:“你小子不会也。。。撞鬼了吧?”

杨朝被吴哥这么一问,先是心里一惊,紧接着强作镇定地答到:“没。。。没!怎么可能那么巧!”

吴哥递给了杨朝一只香烟,自己点燃后,缓缓说到:“年轻人,要不这样,吴哥我也不忌讳这些,况且哥都到这岁数了,要不你去找陈队长申请一下,哥跟你换一下线路。”

吴哥的提议令杨朝有些意外,眼前这个爱占便宜、自私自利的吴哥居然会提出要跟自己换车?他确实有些不敢相信,杨朝犹豫了一下,说到:“吴哥,这样。。。不好吧?怎么能让你。。。”

不待杨朝把话说完,吴哥一拍胸脯说到:“兄弟,这事就包在吴哥身上,你不必有什么顾忌的,你直接去向陈队长申请就行。”

杨朝仍觉得有些不妥,喃喃说到:“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这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快去吧!”老吴说罢便一把拉起了坐在床上的杨朝,有些把他往门外推的意思。

杨朝有些拗不过,半推半就地出了宿舍门。这吴哥到底是怎么了?虽然只相处了两天,但杨朝明显感觉到他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这一会儿怎么突然变样了?不过杨朝转念一想昨晚的情形,心中又不免后怕,要不。。。就换一换!杨朝一边犹豫着,一边不自觉地朝办公大楼走去。

终于到了陈队长的办公室,杨朝小心地敲了敲门进去了,屋内还是只有陈队长一人,陈队长见来人又是杨朝,于是开口问到:“你小子还有什么事吗?”

杨朝望了望陈队长,有些难为情地说到:“陈队长,刚才我回去跟吴哥商量了一下,我们打算互相换个线路,您看行不?”

陈队长望着杨朝,过了许久,终于再次开口问到:“你俩搞什么鬼?怎么工作才没两天就要换线路?是不是觉得我刚才对你的批评令你不舒服了?”

杨朝听罢连忙摆手,答到:“没。。。没!陈队长,看您说的,您对我的批评我虚心接受,只是。。。我们想互相换一换。”

陈队长盯着杨朝,叹了口气说到:“我可要跟你说清楚,你跑的144路可是有末班车补贴的,每月300元,而且你的下班时间是5点,老吴那趟的下班时间可是下午19点,你可想好了?”

陈队长这么一说,杨朝突然脑子里“嗡”的一声,原来这才是老吴真正的目的,杨朝只知道自己的工资是多少,但从没有向人事部打听过补贴之类的事,老吴这么处心积虑地吓自己,原来是要占这个便宜!!杨朝在心里瞬间骂了老吴一百遍,不过也怪自己没有想好,就中了他的套了!现在自己算是骑虎难下,如果说不调换了,那么在陈队长眼里自己就变成了一个重利益的人,权衡了一下,杨朝只能轻轻点了点头,答到:“嗯,队长,我想好了,就换换吧。”

陈队长轻轻摇了摇头,答到:“好!那就从明天开始调换,我一会儿调整一下,没事你就先回去吧。”

杨朝应了一声便出了办公室,心中越想越窝火,先不说补贴和下班时间的事,就他自己在陈队长面前现在也成了一个事多的人,最可气的就是老吴居然用假意关心的方式把自己给骗了!这该死的老吴!!!不过杨朝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他总不能又去找老吴闹一场吧,那样局面就更不好收拾了!

杨朝回到宿舍,老吴连忙迎了上来,关切地问到:“兄弟,怎么样?陈队长答应了吗?”

杨朝望着老吴的嘴脸,心中有说不出的厌恶,于是冷冷地答到:“说了,陈队长同意了,明天就调换。”

老吴听说事成了,立马浮现出了一脸小人得志的神情,他极力平复了一下,继续对杨朝说到:“兄弟,以后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老哥我帮你顶着!你就安安心心的。。。”

老吴后面的话杨朝根本没有听进去,转声便出了宿舍,准备去发车,他心中始终放心不下的还是昨晚的那个白裙女子的情况。。。

杨朝发动了144路公交车,车况正常,杨朝开着车缓缓驶出了公交大院。现在是下午两点,天气甚好,杨朝正好可以好好望望这条路,虽然明天就要调换路线,可他还是对这条诡异的公路感到好奇。没一会儿,车就出了城,路上开始出现零星的孤坟,可现在的杨朝却没有昨晚那般恐惧,又转了一个弯,道路两旁开始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坟地,杨朝看见了坟头上那个诡异的红衣纸人,孤零零地插在那里,甚是显眼,红纸的颜色已开始变淡,冷不丁地一望不免让人心中发毛。

公交车又行驶了一段路,眼看就快到黄泉村了,可突然。。。前方出现了警示牌和警戒线,车被堵了很长的一段路,杨朝心头一紧,难不成警察在处理车祸??难道是昨晚的白裙女子?但杨朝抬表一看,已近快下午三点了,从昨晚事发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多个小时,不至于到现在还没处理完吧。。。

杨朝朝车厢内望了望,今天又是一趟空车,他索性熄了火,下了车,直接走了上去。。。肇事地点也不远,离杨朝也就一百来米,杨朝忐忑地朝警戒线里望了望,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他见一旁站着一名交通协管员,于是上前问道:“师傅,怎么回事啊?还要堵多久,车上的乘客都在催呢!”

协管员望了一眼杨朝,答到:“没什么,两辆小轿车追尾了,在清障碍,一会儿就好。”

杨朝又朝警戒线里望了望,继续问到:“人伤到没?”

协管员摇了摇头,答到:“没,车速慢,就是车撞坏了些!快回车上吧,一会儿就要通车了。”

杨朝听罢这才心里放轻松了些,转身准备回车,可他突然又转了回来,犹豫了一下,继续问到:“师傅,我听说这里经常出事,这是今天第几次事故了?”其实杨朝的目的很明确,他就是想知道昨晚的白裙女子到底怎么样了。

可协管员听他这么一问,反而一脸疑惑,盯了杨朝半晌,才开口答到:“你在说什么呢?今天就这一起车祸,哪有什么几次?”

一起车祸?协管员的回答令杨朝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喃喃地问到:“那昨晚也没有吗?”

协管员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连声答到:“没有,没有!你这人是怎么了??盼着出事,是不?快回车上去!要通车了!”

杨朝听后更加迷惑,协管员的回答令他大感意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晚自己明明撞了人,可为何。。。难道那个白裙女子被人救了?杨朝不敢再问,于是连忙转身往回走。

没过多久,果然通车了,肇事的车辆已经移走,除了还在原地指挥交通的协管员,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杨朝望着黄泉村的路牌不禁有些出神,到底是怎么回事?杨朝的心里有无数个疑问。

在回城的路上,杨朝越想越不对劲,如果事情发生了还好,可这凭空消失的车祸却令他心中更加不安,待车驶回公交大院后,杨朝又连忙赶往了市交警队,他一定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交警队的接警处旁挂了一些认尸的告示,大多是无名的车祸殉难者,杨朝仔细的看了起来,可从头至尾始终不见昨晚的白裙女子,正在犹豫间,一位交警客气地向杨朝问到:“请问您是要报警吗?”

杨朝闻声转过了身子,眼前是一名年约二十多岁的年轻女警,正礼貌地向他询问,杨朝莫名地有些紧张,他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地说到:“我。。。在找我的妹妹,她一夜没有回家,我担心她发生了车祸。”慌乱间,杨朝编造了一个这种谎言。

女警继续问到:“大概什么时候没回家的?在哪条路上?”

杨朝答到:“昨夜,黄泉村附近!”

女警示意杨朝稍等,于是走到了自己的电脑前,过了一会儿,女警说到:“您好,黄泉村最近没有发生任何交通事故,也没有任何人员伤亡,除了。。。两个小时前的两辆轿车追尾,但也没有人员伤亡,您可以放心了!”

杨朝听罢,显得更加迷茫!他的脖颈突然又疼了起来,像是在告诉他昨晚的事确确实实是发生过,可为何。。。女警见杨朝不说话,继续问到:“先生,您需要报案吗?有情况我们通知您!”

杨朝终于回过了神,连忙摆摆手,说到:“不。。。不用,我妹她应该就是跑出去玩了,我再回去找找,就不麻烦您们了,没有发生车祸就好。。。”说罢,便一转身,快速离开了交警队。

经过下午的了解,车祸似乎真的像没发生一样,可昨晚的事却不禁令杨朝更加后怕,难不成真遇到了。。。鬼?

第五回 老吴死了

杨朝出了交警队,可他感到脖颈处越来越痛,难不成昨晚那一下撞击真的留下了什么后遗症?杨朝不敢耽搁,又连忙打着车前往了市人民医院。医院里的人不多,杨朝挂了号就被护士带去体检,第一项是称体重,杨朝在护士的示意下,脱了鞋站了上去,可护士却突然盯着秤表瞪大了眼睛,她让杨朝又站了下来,重新站上去,护士轻轻摇了摇头,向杨朝问到:“你有几公斤?”

杨朝瞥了一眼秤表,自己也大吃了一惊——110公斤!!怎么可能?自己明明也就60多公斤,肯定是秤坏了,于是答到:“我。。。65公斤。”护士连忙记了下来,并小声说到:“不好意思,可能是秤坏了。”

杨朝也不在意,于是拿着体检表去找了医生。一个小时过后,所有的检查项目做了一遍,可结果却令杨朝更加费解,他的脖颈什么问题都没有,甚至连最基本的拉伤都没有。。。

杨朝拿着检查报告出了医院,心中有些矛盾,不知到底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可脖颈处确实是一阵阵酸痛。。。不过既然检查无事,他也只能相信医生的判断结果。。。

回到宿舍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老吴仍不在宿舍,料想又是跟谁喝酒去了,桌上放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兄弟,别忘了明天的早班车发生时间,是6点30分!”纸条上压着的是一把车钥匙,应该是老吴驾驶的135路公交车!杨朝望着纸条心中不免暗暗骂了一句,自己原先开的144路公交车只需早上十点发车,下午五点就收班,可这一调换。。。杨朝心中莫名的窝火,可又能怎么办?谁让自己稚嫩上了这个老狐狸的当!!杨朝一把撕了纸条,又将自己的公交车钥匙放到了桌上,便洗漱上床睡了。

一夜无事!早上六点,杨朝在自己的闹铃声中醒了过来,老吴昨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的呼噜声甚至比杨朝的闹铃声更大,杨朝瞥了一眼熟睡中的老吴,恨不得一脚就踹过去,自己那么早起床,全拜这个老狐狸所赐!可窝火归窝火,杨朝还是不情愿地起了床,六点半准时发车了。

135路公交车不同于144路,才一发车就人满为患,公交线路贯穿整个云州市,一趟来回跑下来竟然接近3个小时,杨朝越开心里越是憋屈,难怪老吴这个王八蛋处心积虑地要让自己更换,原来不止是那300元的补贴,更可恨的是跑这趟车的辛苦程度远远超过了144路。

杨朝忙活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到了下午五点,他缓缓地将车驶入了公交大院,这一天他可算是筋疲力尽,可事情还没完,距离晚上七点还有两个小时,他还要发一趟车才能下班。。。

杨朝停好车,准备去上厕所,可突然见陈队长带着几个人神色匆匆地跑了出来,正好来到杨朝身边,杨朝见状连忙问到:“陈队长,这是怎么了?”

陈队长瞥了一眼杨朝,语气有些埋怨地说到:“你看看,你们要调的公交路线,这才第一天就出事了!”

杨朝听后心里一惊,难不成老吴出事了,于是接着问到:“难道老吴。。。”

陈队长心急如焚,也没打算跟杨朝细说,只是撂下一句:“刚接到电话,144路公交车撞在大树上了,具体情况还不知道,我们正要赶去呢!”陈队长刚说完,一辆小轿车已停到了他们面前,几人连忙上了车出去了,杨朝望着远去的车子,心中顿时五味杂陈!老吴虽然讨厌,可真出了事,他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杨朝发了最后一班车,再回到公交大院时已接近八点,刚一下车,他就打算给陈队长拨个电话,问问老吴的情况,可迎面跑来一人,正是门卫室的老张,见了杨朝气喘吁吁地说到:“你的车开得够快的,我在门卫室喊你半天居然没答应。”

杨朝摸了摸自己仍然酸疼的脖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张师傅,我没听见,您有啥事?”

老张终于喘顺了气,说到:“老吴死了!”

“什么?”老张话音刚落,杨朝就被吓得叫出了声,他继续说到:“张师傅,到底什么情况?”

老张缓缓说到:“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就是刚才陈队长打电话跟我说的,因为几个领导和调度员也赶去医院了,陈队长让我转告你,明天你还是开144路公交车,那车只有一辆,明天可不能停运。”

“可144路车不是撞了吗?”杨朝疑惑地问到。

老张白了一眼杨朝,说道:“亏你还开那么久公交车呢!就拿你这辆开,换一下路线号就行!”说完也不等杨朝答话,直接转身向门卫室走去。

杨朝一脸惊愕,老吴的死带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接受这个事实,老吴怎么就死了?今早还见他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这么突然就。。。

杨朝回到了宿舍,打开了房间内的灯,望着老吴空荡荡的床,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老吴虽然讨厌,可突然死了,杨朝心里也不免有些难过。。。可没过多久,杨朝的内心却被另一种情绪所笼罩,那便是莫名的恐惧!老吴到底是怎么死的!

杨朝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两天以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于蹊跷,杨朝仔细捋了捋整个事情:首先是自己听错了末班车的发车时间,于是鬼使神差地开着车出去了,途中先是遇到了一个拦车的“女鬼”,可却不小心撞倒了一个白裙女子,可去交警队反复确认过,并没有发生任何车祸,自己的车也毫发无损!然后是和老吴换了车,接着老吴就出车祸死了。。。难道是女鬼报仇找错了对象?把老吴当成了自己?杨朝连忙用力摇了摇头,好让自己清醒一点,可他的勃颈处又开始隐隐作痛。。。这世上哪有什么鬼?一定是自己瞎想的。。。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意外而已,至于自己撞的那个白裙女子一定是被路过的好心人救了。。。

杨朝躺回了床上,可脑子里始终平静不下来,反反复复的就是这两天发生的事,可始终没有个头绪,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房间里的大铁柜上!那个柜子黑乎乎的放在那里,已经那么久了,里面到底是什么?这两天忙,杨朝倒是把这个事给忘了。。。

杨朝爬了起来,走到柜子前,好好的打量了一下,柜子上有一个大锁,不过锁已经锈得不行了,料想钥匙早已经找不到了,杨朝用力拉扯了一下锁,锁纹丝不动,看起来还是挺牢固的,明天。。。一定找个撬棍过来把他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杨朝又回到了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

一夜无事!一大早杨朝就被手机给吵醒了,是陈队长打来的:“小杨!起床了没?今天可别忘了出车!下午六点,公司给老吴在医院办了一个追悼会,你们一个宿舍的,还是来参加一下。”说完便挂了电话。

才入职两天公司就给办追悼会,倒也算蛮人性化的,杨朝边想边揉了揉眼睛,看了一下手机,才早上七点!可挂了电话的杨朝却已没有了睡意,他朝宿舍内望了望,目光又回到了那个大铁柜上,于是连忙起床洗漱了一下,便从机修班借来了一个大铁棍。

杨朝把铁棍穿过了锁把,开始用力,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啪”的一声,锁被打开了。杨朝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柜子,里面顿时传出了一大股霉腐和灰尘的味道,把杨朝都呛得咳嗽了几声。杨朝看了看柜子里,原来全都是资料档案,可能年份已久,资料上落满了灰尘。

柜子内的文件是按公交车的路线号码分别装袋的,不知道里面放着的是什么资料,杨朝大致扫了一眼,最终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个袋子上,正是144路!杨朝小心地抽出了袋子,拍了拍袋子上的灰尘,打开了。。。里面放着的是几张简历,应该是以前的驾驶员资料,杨朝小心翼翼地抽了出来,第一份简历叫胡明,湖南张家界人,2007年7月18日夜里9点30分,驾驶144路公交车,死于车祸,因公殉职;第二份简历叫张彦军,浙江绍兴人,2007年7月24日夜里9点25分,驾驶144路公交车,死于车祸,因公殉职。。。

杨朝的手开始忍不住的颤抖,原来老吴说的是真的!!以前的144路公交车真的死过人!从出事的时间来看,以前的144路真的有夜间末班车!!!杨朝深吸了一口气,再拿出了第三份简历,叫陈年胜,湖北襄樊人,2007年7月30日夜里9点10分,驾驶144路公交车,死于车祸,因公殉职。。。杨朝手中的简历掉在了地上,杨朝的冷汗已经湿透了后背,三个驾驶员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段出的车祸,而且前后不过数日,这怎么可能会是巧合?一定是“鬼”!而且很有可能正是自己遇见的那个——“白裙女鬼”!

因为自己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碰见了那个白裙女人。。。

第六回 曾经的车祸

杨朝浑身止不住开始哆嗦,他又斜眼瞥了一眼地上的简历。。。咦?杨朝突然感到有些疑惑,他连忙弯下腰捡起了刚才掉落的简历,原来这144路公交车还有第四份简历。。。而这人正是老吴!!!

简历上的名字叫作吴仁明,而他记得老吴好像说自己叫吴保,可除了名字不一样外,其它的信息几乎一致,绝对不会错的,简历上的相片正是老吴,原来老吴曾是这里的驾驶员,可他为什么又没提起过呢?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算上刚死的老吴,为什么所有144路的驾驶员都会死于车祸呢?难不成自己也会跟他们一样?想到这里,杨朝再次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恐惧。。。

杨朝连忙又捡起了资料袋,看还有没有其它的线索,可袋子内除了一张通知外,再无它物,通知上的内容是144路公交车自2007年8月1日起末班车时间调整至下午4点发车。杨朝又慌忙在柜子里翻了一下,可除了其他驾驶员的资料外,再无任何线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到底该向谁打听答案?

杨朝坐回了床上,脑子里飞速地思考着,他到底该问谁,到底谁能给她想要的答案,终于他想到了一个人,门卫老张!!老吴说他已经来了十多年了,想必一定知道内情。杨朝连忙把资料塞回了柜子,出了宿舍门,直奔门卫室。

值班室内的正是老张,杨朝连忙向他发了一根烟,客气地说到:“张师傅,你在啊?”

老张接过香烟,斜眼瞥了一眼杨朝,喃喃道:“无事献殷勤,有啥事就说!”

见老张如此直截了当,杨朝于是开口问到:“张师傅,听老吴说你在这里工作十多年了?”

老张望向了杨朝,一脸迷茫地答到:“哪个老吴?”

老张的回答不免令杨朝有些意外,杨朝继续问到:“就是我宿舍那个开135路公交车的老吴,前两天还和你喝酒那个。”

老张听罢,连忙一摆手,说到:“小伙子,你说的不会是昨天死了的那个老吴吧?你可别瞎说,我啥时候跟他喝过酒?”

杨朝有些诧异地点了点头,说到:“是那个老吴!他不是跟我说。。。”

不待杨朝说完,老张接话道:“你说的那个老吴我不认识,更没和他喝过酒!小伙子!你怕是搞错了!另外,我来这里工作也就一年多,哪有十多年!”

什么?老张的话令杨朝顿时大感意外,难不成真的是自己找错了,于是小声问到:“请问你们这门卫室有几位老张啊?”

“就我一个!公交公司哪有那么多钱请保安?就我一个人,白班、夜班都要上!”老张已经开始显得有些不耐烦!

杨朝心中暗自想到,原来老吴满嘴跑火车,什么和老张喝酒都是瞎扯的,为的就是跟自己换车开!不过杨朝还有些不死心,继续问到:“那张师傅,144路公交车为什么取消夜间末班车的事你总该清楚吧?”

老张白了杨朝一眼,说到:“我一个新来的保安,哪里会知道这些!!自己去问公司领导!”说罢,把手中的烟一掐,不再搭理杨朝。

杨朝吃了一嘴闭门羹,心想这老张的脾气也是古怪!可也不至于说假话,看来自己又是被老吴给骗了!

杨朝看了看表,已经快十点了,他不敢耽搁,连忙回宿舍换了工作服,又换了公交车线路号,缓缓地发车了。

大铁柜里的资料以及和老张的对话,令这件事显得更加离奇,这背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144路公交车的驾驶员为什么会接连发生意外?杨朝心不在焉地想着,不一会儿车就开出了城。

杨朝望了一眼后视镜,今天车上的乘客不多,也就四、五人。车辆起步时,杨朝又斜眼瞥了一眼右边的倒车镜,可突然被吓了一跳,倒不是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而是不知什么时候,离他身后不远处站了一个老头!身穿一身绿色的粗布服,两眼浑浊无神,但正紧紧地盯着杨朝!车厢内满是空座位,可这老头偏偏不坐,非要站在这里,不免令杨朝有些奇怪,况且他是什么时候上来的?车辆内一共也不过几人,他居然也会没有留意到。

杨朝被老头盯得有些不自在,于是扭过头说到:“大爷,那边都是空座位,你去坐着歇一下吧。”

老头缓缓摇了摇头,轻声答到:“不用!”说完还是这么紧紧地盯着杨朝。杨朝虽然背对着老头,但也能感觉到他那种奇怪的眼神。

杨朝见老头还是不坐,于是尴尬地搭话道:“大爷,你是哪里人啊?怎么没见你坐过这趟车啊?”

老头冷冷地答到:“黄泉村人!我的女儿十多年前出车祸死了!你看!那就是她的坟!”说罢,用手指向了车窗外!杨朝顺着老头手指的方向望去,正是那座坟头上插着红衣纸人的坟!

杨朝心头大惊,心中突然袭来一阵莫名的恐惧!到底怕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突然,坐在不远处的一名乘客用非常奇怪的眼光望了杨朝一眼,连忙起身拿着东西坐到了车厢的后面,杨朝在后视镜里看到了这一幕,他自己也感到非常奇怪,只是不便多问。

杨朝身旁的老头一直没再开口说话,杨朝也不敢回头去看他,莫名的就是感到一阵阵恐惧!后背直发凉!终于到了黄泉村,杨朝停稳了车,打开了车门,然后准备回头提醒老头下车,他在车上杨朝实在感到别扭。。。可刚一回头,老头却不见了!杨朝一脸纳闷!他又是什么时候下的车?

正在这时,刚才跑到后面去坐的那名乘客也下了车,她回头望了望车上的杨朝,对旁边的人说到:“这个司机脑子有病,刚才居然对着空气说话,吓死我了。。。”

后面的话杨朝没有听清楚,可前面的这一句却瞬间让杨朝吓得半死,全身的汗毛全竖了起来,他顿时明白了那名乘客异样的眼光,这大白天的也能见鬼?想到这里,杨朝不禁双脚一哆嗦,差点连车都没有发动起来。。。过了许久,他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一些,又再次缓缓启动了汽车。。。

杨朝心里盘算着今天回去后一定要向陈队长申请,这144路自己是绝对不敢再开了,要不然自己最后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好不容易开到了终点站——青山殡仪馆!见车上没人,杨朝连忙下车抽了一根烟,好让自己冷静一下。。。刚才的老头实在是太吓人了!难道自己真的见鬼了?他的女儿出车祸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的女儿就是死在这144路公交车之下?一连串的疑问令杨朝更加疑惑,他回去后一定要找陈队长问个清楚?哪怕问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也绝对不敢再开这条线路了,实在是太邪门了!

好在一路上没有再见那个老头!到了黄泉村,又上来了一位年纪稍大一些的大婶,刚好坐在了杨朝旁边,杨朝见大婶慈眉善目,于是搭话道:“大婶,您是黄泉村的吧?”

大婶听罢,笑着答到:“是啊!小伙子,你黄泉村有熟人啊?”

杨朝摇了摇头,说到:“熟人倒没有,听同事说,十多年前这个144路车发生了好多起车祸,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向您打听打听。”

大婶听罢,不禁脸色一变说到:“小伙子,我劝你还是别打听这事儿,况且你还是开这辆车的,大婶跟你说了,怕吓坏你!”

杨朝一听,心中不免有些高兴,这误打误撞的居然还问对人了,于是连忙说到:“大婶,我不害怕这些,就是听个热闹,没事儿,您说吧。”

大婶见杨朝问的心切,于是抿了抿嘴,开口说到:“小伙子,这事说起来也邪门,大概是十多年前,我们村的一个女孩子大雨夜的也不知被什么车给撞死了,警察查了几天也找不到凶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可紧接着这辆144路公交车就接二连三的出事,据说还死了好几个驾驶员呢,后来这车的末班车就停运了。”

杨朝继续追问到:“那后来呢?”

“后来就没有了啊?还要什么后来?”大婶一脸奇怪的反问到杨朝。

杨朝答到:“我的意思是后来警察也没有个什么说法?”

大婶摇了摇头,答到:“没有!这荒郊野岭的撞死个人你让警察怎么查嘛?也只能那样了。”

杨朝有些失望,他又突然想起了那个老头,于是继续开口问到:“那撞死的女孩是你们村的?她父亲怎么样了?”

杨朝这么一问,大婶叹了口气,缓缓答到:“女孩的父亲早就死了,女孩才出事没几天,她父亲就给活活气死了!那女孩就埋在那!”说罢,手指向了车窗外,正是刚才老头指的那座坟!

杨朝听说女孩父亲早就死了,突然后背又被吓出了一声冷汗,颤声问到:“那。。。她父亲是不是爱穿一件绿衣服?”

大婶突然一脸吃惊地望着杨朝,反问到:“咦?你怎么会知道?你认识他?”

第七回 老吴的追悼会

杨朝不免苦笑了一下,看来自己今天是真的遇见“鬼”了!但这话总不能跟大婶说吧,如果说是老头刚才站在这里告诉自己的,恐怕才会真正把大婶给吓坏了。杨朝想了想,只答了句:“不认识,我瞎猜的!”大婶瞥了杨朝一眼,没有再答话。

杨朝就这么一来二去的又跑了几趟车,所幸没有再遇见那个绿衣服的老头,时间来到了下午五点半,杨朝的末班车也回到了公交大院。杨朝停好车,一看时间便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医院,无论如何老吴的追悼会他是一定要参加的,老吴和他是室友的缘故暂且不说,关键是他想尽快找到陈队长,跟他说换线路的事,他已经暗自下定了决心,如果陈队长不答应,哪怕辞了这份工作也万不能再犯这个险了。

六点钟,杨朝准时到了医院,追悼会被安排在了医院负二楼的太平间。杨朝之前从来没有进过太平间,只是在电影里见过,但那种阴森恐怖的氛围他能够想象得出。电梯缓缓地下到了负二楼,电梯门缓缓打开,可电梯门外却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一种莫名的恐惧突然袭上了杨朝的心头,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一步跨了出去,身后的电梯门关上了,负二楼里一片漆黑,杨朝咽了一口口水,双脚开始有些打颤,难不成自己走错了地方?杨朝向前小心的走了一步,只见乌黑的楼道尽头有一个昏暗的绿色灯牌,上面写着“太平间”三个字,看来没有找错,正是这里!杨朝心里暗自骂了一句:这鬼地方非要搞得这么恐怖吗?难不成就不能装一盏灯?杨朝把手伸进裤兜,想掏出手机照明!可突然!!!

一只手“啪”地搭在了杨朝的肩上,杨朝猝不及防,吓得尖叫了一声,连忙向一旁跳开,险些跌倒在地!杨朝惊恐地望向身后,只见一个电筒光亮起,照射出了一张脸,更是诡异,杨朝没有看清,又被吓得闭上眼大叫了一声!突然一个熟悉地声音大声喝斥到:“你小子有病啊?是我!胆子怎么那么小!”

这熟悉的声音竟然是。。。陈队长!杨朝缓缓张开了眼睛,仔细看了看电筒照射的那张脸,果然是陈队长!陈队长继续说到:“过道的灯坏了,我特地出来接你!可你小子这么一惊一乍的,是不是打算把我吓死?”

确定了来人是陈队长,杨朝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小声说到:“陈队长,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会从后面出来。。。”

陈队长不耐烦地接话到:“不说了,不说了,追悼会快开始了,快进去吧。。。”说罢,拉了杨朝一把,杨朝连忙跟着陈队长的身后朝太平间走去。

二人进了太平间,屋内人不多,除了两名值班的医生,还有七、八名公交公司的同事,个个神情肃穆,看样子居然没有一名家属。开追悼会的屋子并不大,也就三、四十平米,看样子应该是医生的办公室,临时给搭了一个追悼会的现场,屋子的一角是一扇大铁门,里面应该才是像电影里存放尸体的冰柜房。

老吴的遗体被放在的屋子正中,用一块白布整个的盖了起来,尸体头部的上方有一张老吴的黑白照片,两旁放了几个花圈和挽联,布置得也算简单。众人见陈队长和杨朝走了进来,连忙抬起了头,陈队长朝他们一摆手,众人便开始围到了放老吴遗体的桌子四周。

陈队长开口到:“人差不多齐了,我们就开始吧!”

车队的调度员连忙拿出了悼词,开始大声念了起来。。。从悼念词里杨朝终于知道,原来老吴没有结婚,而且也没有家人,所以这次单位决定来送他最后一程。。。终于悼念词念完了。调度员再次大声说到:“请瞻仰逝者遗容,一起默哀一分钟!”

杨朝想起了以前家里老人说过的话,如果要看死者,那么就一定要看清楚了,那样事后才不会害怕,否则不清不楚的反而更容易感到恐惧。眼见调度员准备上来掀开白布,杨朝眼睛便死死地盯着了老吴的遗体。。。调度员缓缓地揭开了白布。。。

“啊!!!”杨朝不自禁地大喊了一声!!他这一叫着实把房间内的人吓了一跳,连调度员都吓得手一抖,把盖尸体的白布又放了回去。。。

杨朝用手颤抖着指着老吴的尸体,嘴里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原来白布下的并不是老吴的尸体,而是一个面色惨白、但画了诡异妆容的纸人!这一下大大出乎了杨朝的意料,一时没忍住大叫了起来。。。

惊魂未定的众人怒目望向杨朝,陈队长用手拍着胸膛,大声斥责到:“你小子有病啊?想把我们吓死啊?”

杨朝心里顿时感到委屈,手指着桌上的遗体,喃喃到:“老。。。老吴。。。他。。。”

值班医生开口说到:“不好意思,你刚来没给你说清楚。吴先生出车祸时,车子撞在了一棵大树上,他身子的上半部分被大树和汽车挤得稀烂,只有下半身,所以上半身用纸人代替。”

杨朝惊魂未定地点了点头,可一想到老吴上半身撞得稀烂的样子,杨朝便忍不住想吐,突然感到胃中一阵翻涌,捂着嘴跑出了屋子,直接在太平间门外“哇、哇”地大声吐了起来。待到杨朝吐完,众人也前后从太平间走了出来,看来追悼会是结束了,可追悼会却让他给搅得有些别扭,杨朝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最后出来的是陈队长,杨朝一擦嘴,连忙迎了上去,小声说到:“陈队长,不好意思啊,我。。。”

陈队长叹了一口气,说到:“也不怪你。。。有些事在所难免嘛,心到了就行。”说罢便欲走。

杨朝连忙说到:“陈队长,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事想跟你说。”

陈队长瞥了一眼杨朝,有些不耐烦地说到:“啥事?你说!”

杨朝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到:“陈队长,我知道现在说这个话有些不合适,但。。。能不能再帮我调换一下公交路线,那个144路我是真的不敢再开了,确实有些邪门!”

陈队长听罢,白了一眼杨朝,答到:“这种话非要在这里说吗?老吴还在里面呢!出去再说!”

杨朝知道自己确实有些不合时宜,于是不敢再说话,默默地跟着陈队长一行进了电梯,一道出了医院。

杨朝是随着陈队长一同坐车返回公交公司的,陈队长一路无话,可眼见快到地方了,杨朝实在忍不住,再次问到:“陈队长,您看调换公交路线的事。。。”

陈队长瞥了一眼杨朝,一脸无奈地说到:“看你今晚的表现,即使你不提我也打算让你换条线路了。。。这样吧,今天是周五,再开两天,我向领导申请再外聘一个驾驶员,下周就给你调换,行不?”

虽然还要开两天,可陈队长已经答应调换,杨朝心里甚至感激,于是连忙点头答应:“行!行!”

杨朝回到宿舍已是晚上八点多,他也没什么事做,洗漱一下便上床休息了。。。他望着身旁老吴空荡荡的床铺,不禁又想到了那个纸人,心中不免发毛,他连忙用被子捂住了头,渐渐地。。。也就睡着了。

一夜无事。第二天早上十点,杨朝准时发车了,想到再有两天便可以离开这辆144路公交车,杨朝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不过这两天可千万别再遇到那个绿衣服的老头,更不要遇到那个白裙子的“女鬼”。。。

今天的天气甚好,可杨朝的车上却没有一名乘客,这放在往常是很稀奇的,这趟车虽然乘客少,但也不至于完全没有人,也许是因为今天是周六。。。终于,车辆又行驶到了黄泉村。

每次到这里杨朝都会有些心有余悸,先不说闹“鬼”的事,就说自己撞人的事。。。可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人找他问过,一切像是没发生过一样,有些时候连他自己都会怀疑,那晚到底有没有撞到过人。。。杨朝按例在站台上停下了车子,打开了车门,可还是空无一人,杨朝正准备关车门,可。。。他最不愿碰到的乘客出现了。。。只见那个身穿绿色粗布衣服的老头正缓缓地爬上了车。。。

杨朝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老头,老头爬得很慢,好不容易上了车,向投币箱内投放了一元钱,又缓缓地站到了那天的位置,双眼浑浊地盯着杨朝,杨朝的手心不断地冒着冷汗,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开动车子,许久,老头终于开口说话了:“你。。。开车呀。。。”

杨朝这才反应过来,于是连忙转身,手脚颤抖地发动了车子,杨朝不敢再回头望老头,只是紧张地驾驶着车子,他不知道老头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好端端地就把他给缠上了。。。

第八回 探访黄泉村

杨朝一路不敢回头,只是莫名地觉得老头死死地盯着自己,他不禁后背发凉!可这一路也奇了怪了,愣是没有再上来一名乘客!好不容易熬到了终点站,杨朝小心翼翼地扭过头,他非常期望老头像上次一样,就这样消失不见了。。。可这次却没有,他依然站在杨朝的身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杨朝。

杨朝咽了咽口水,磕巴地说到:“大爷,到。。。终点站了。”

老头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答到:“我还不下!”

杨朝无奈,只能一踩油门继续发车了,回程的路上还是没有上来哪怕一名乘客,杨朝一路战战兢兢地驾驶着汽车,时不时的瞥一眼后视镜,老头就这么好好地站着,一动不动。。。终于又快回到黄泉村了,老头突然开口到:“小伙子,你去黄泉村走走吧。”

杨朝听罢,心有一紧,原来老头是想让自己去黄泉村,可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去呢?但眼下他不敢多问,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颤声答到:“好的。。。大爷。”

黄泉村到了,杨朝停下了车,打开了车门,可还是没有人上车,杨朝缓缓扭过了头,可。。。老头又再次悄无声息地不见了。。。杨朝心里异常矛盾,他又希望老头尽快离开,可这冷不丁的一走,他又不免感到恐惧。。。杨朝再次发动了车子,可没走远,杨朝又把车子停在了路边,老头今天好像是专门来让自己去一趟黄泉村,若是自己不去,会不会他又找来。。。杨朝想着想着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他可不愿再见到这个老头,犹豫再三,他把车停到了更宽敞的地方,正好今天车上没人,他最终决定还是去黄泉村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古怪。。。可突然,他无意识地看了一眼投币箱!顿时被吓得尖叫起来,刚才老头明明投入的是一元纸币,可此时居然变成了死人用的黄纸!!!

杨朝颤抖着把黄纸从投币箱内拿了出来,连忙扔出了车外,他四肢颤抖着坐回了座位,这黄泉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杨朝心中在打鼓!这老头到底要做什么?杨朝极力地平复了一会儿情绪,最终心一横,下定了决心,缓缓走下了公交车。

黄泉村的公交站牌背后是一条小路,远远望去,不远处有一个村子,村子不大,应该就是黄泉村。杨朝一咬牙,走上了那条小路。大约十多分钟,杨朝便到了村子口,村口坐着一个老大爷,正闭着眼悠闲地扇着扇子,杨朝见状直接走了过去,小声问到:“大爷,这里是黄泉村吗?”

突然,老大爷张开了眼睛,杨朝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一不留神直接跌倒在了地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老大爷,大口喘着粗气!原来老大爷的眼眶内早已没有了眼珠,只有两个肉色的洞,这突然一张开可怕杨朝吓得不轻。老大爷冷笑了一声,缓缓问到:“年轻人,吓到你了?年轻时落下的毛病,不要见怪啊!”

杨朝连忙一撑地,站了起来,又再次走到了老头身前,可眼睛却不敢再看老头的眼眶,紧张地说到:“大爷,刚才我。。。”

不待杨朝说完,老头接过了话,说到:“没事!你不是第一个被我吓到的,你要找黄泉村?这里就是!你要找谁啊?”

杨朝又望了一眼老头,除了眼眶内没有眼珠外,其它倒也没什么,于是答到:“大爷,我要找一个女的,不过好像十多年前出车祸死了。。。”

老头一听,突然脸上显现了怒气,提高了声音,说到:“一个死人你要找了做什么?我们这黄泉村被车祸撞死的可不止一个!”

老头的话令杨朝顿时张大了口,死的不止一个?见杨朝不答话,老头继续说到:“要不你去问问村长,他就住那屋!”说罢用手中的扇子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土屋。

杨朝见状,连忙谢过了老大爷,便朝那土屋走去。杨朝来到土屋前,隔着院门刚好看到屋内也站着一个老头,身穿绿衣服,背对着杨朝正在打扫院子。杨朝心里突然一紧,这身影怎么这么熟悉,难道是?杨朝院内小声问了一句:“请问这里是村长家吗?”

那老头闻声转过了头,杨朝再次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跌倒在了地上,原来这个老头正是刚才车上那个老头!这下完了,杨朝自己找上门了。。。老头见是杨朝,于是走了过来,打开院门,望着地上的杨朝,说到:“小伙子,进屋吧!”

杨朝一脸震惊地望向老头,半天才回过神,于是连忙从地上爬起,跟着走进了院子。。。老头抬出了两个小凳子,自己坐下了,又用手指了指另一个,示意杨朝坐下。

杨朝恐惧地望着老头,紧张地坐下了,不知该如何开口。老头又望了一眼杨朝,叹了口气说到:“小伙子,别怕!我不是鬼!你看!我这不还有影子吗?”

杨朝连忙望了望老头身后,果然有影子,心中顿时平静了一些,可还是磕巴地说到:“可是那天。。。”

老头接过了话,说到:“那天你遇见的那个人,是我们村的疯子,见了谁都说别人在跟空气说话,别在意啊。。。”

杨朝突然又想到了那个大婶,那个大婶总不会也是疯子吧?于是颤声问到:“可我遇到一个大婶,她说。。。她说你女儿的父亲早就被气死了!”

老头再次叹了一口气,说到:“确实如此!她的父亲确实早就被气死了!”

老头的话音刚落,杨朝顿时汗毛都被吓得竖了起来,颤声到:“那。。那你。。。”

“我是他的干爹!”老头语气肯定地说到。

杨朝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一些,然后问道:“大爷,你几次三番地吓我,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老头又有立即答话,反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皱巴巴地照片,递给了杨朝,杨朝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照片上一个姑娘,身穿白裙,年纪大概二十出头,五官长得还算不错,杨朝有些疑惑地再次望向老头,老头缓缓说到:“这就是我的女儿!就是她被车撞死的!!”

老头说罢,杨朝心里不禁一惊,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晚遇见的那个白裙女子,衣着正好跟照片上的一致,难不成。。。那晚遇见的正是她!!!杨朝想到这里,不禁又开始浑身哆嗦!颤声问到:“大。。。大爷,你想说什么?”

老头突然目怒凶光,忿忿地说到:“她是在一个大雨夜被车撞死的!你说!!!我们黄泉村门口这条路,到了晚上人烟稀少,车辆罕至,能撞死她的能是什么车?”

杨朝愣了愣,轻轻摇了摇头。

老头突然怒声道:“就是你们144路公交车!!!”

老头话音刚落,杨朝被老头愤怒的样子吓得差点从小凳子上跌落了下来,紧张地喘着粗气,犹豫了半天,终于蹦出一句:“可。。。可这与我无关啊!大爷,你应该去报。。。报警啊!”

老头冷哼了一声,说到:“报警?报警如果有用,她爹也不至于被气死了!警察怎么查都没有结果,最后只想把这事不了了之了。。。不过,这闺女有本事,自己给自己报了仇!你们144路公交车出车祸死的那几个司机一定就是凶手!!!”

杨朝突然想起了那三个出车祸死的司机,加上刚死的老吴,一共是四人,难不成事情的真相真的如老头所说,是他们撞死了那个白裙女子,然后逃之夭夭吗?杨朝望着愤怒地老头,于是答到:“可。。。大爷,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我也只是刚好开那辆车而已,而且我也刚开没几天。。。”

老头突然更加恶狠狠地盯着杨朝,怒声说到:“今天我让你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开144路公交车的都得死!都得给我女儿陪葬!!!你给我记好了!!她会来找你的!!!”

老头越说情绪越激动,吓得杨朝连忙从小凳子上跳了起来,他怕老头再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于是连忙跑出了小院,准备往回跑!老头倒也没有追上来,只是不住地大声喊到:“你等着!!!她会来找你的!!!你必须死!!!”

杨朝不敢回头,直接发疯似地跑出了黄泉村,老头的声音还在村子里回荡,这下可把杨朝吓得不轻。。。待杨朝跑回到公交车上,浑身上下的衣服早已经湿透,双腿不停地打着哆嗦!!!他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老头太吓人了,他的眼神,他说的话,虽然明知道他不是鬼,可不知为何,却比鬼来得更加可怕。。。杨朝不敢回忆照片里女孩的样子,可她的面容却似生了根一般,不断的在杨朝脑海中浮现。。。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杨朝才终于平静下来,他又再次发动了汽车,缓缓地准备返程。。。

第九回 队长死了

杨朝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紧张,还是刚才发疯似的跑,又再次拉伤了脖颈,他顿时觉得自己的脖颈处开始疼得厉害,他一边开车,一边用手给自己捏,但丝毫无济于事。。。一个小时后,公交车终于安全地返回了公交大院!可本来晴朗的天空,此时却突然变得乌云密布,天空黑压压的,快跟黑夜一样。

杨朝把车停好,连忙下了车,向办公楼跑去,他不想再开这辆车了,哪怕一趟也不愿意,他现在就要找陈队长,他一定要让他马上把自己的线路给换了。。。

可到了办公室,陈队长却不在,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杨朝连忙掏出了电话,给陈队长打了过去,可是电话里却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不祥的预感顿时笼罩在了杨朝的心头!难不成陈队长也出了什么事?可这个念头一秒钟后又消失了,陈队长能出什么事?他又不是驾驶这辆144路公交车的驾驶员。

突然杨朝的电话响了起来,是车队的调度员,杨朝连忙接通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了调度员慌张的声音:“杨朝,你在哪?快来你的车面前!出事了!”说完便匆匆挂了电话。

杨朝心头一凉,他从把车停好,再跑到办公楼里前后不过十多分钟,能出什么事?不过杨朝没功夫细想,连忙把电话往怀里一踹,又跑出了办公楼。待杨朝到了公交大院,远远望去,144路公交车面前已经围了十多个人,杨朝心里一惊,又连忙跑了过去,他挤开人群,钻到了车面前。。。可突然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只见陈队长整个人被压在了144路公交车的后轮下面,口吐鲜血,死不瞑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杨朝,可浑身早已没有了动静,应该是死了。。。杨朝脸色大变,歇斯底里的惊呼到:“这怎么可能?我刚才停车时,车后明明没有人。。。”

周围的人齐齐望向杨朝,面面相觑,没有人发一言,只由着他自己发疯似的大喊大叫。。。

不一会儿警察就来了,杨朝被警察控制了起来,警察立刻调出了公交大院的监控录像。。。监控屏幕前杨朝瞪大了眼睛,嘴巴张的巨大,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屏幕——他缓缓地将144路公交车开进了大院,正准备停车,此时陈队长正好站在车的后面,可突然144路公交车猛然加速,直接从陈队长身上压了过去,证据确凿!!监控器清楚地记录了整个过程!

杨朝不住地摇头,嘴里喃喃念到:“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为什么我压到人,我自己丝毫没有察觉。。。”

坐在对面的警官突然猛拍了一下桌子,大声斥到:“对啊!我正要问你!!为什么撞了人还要跑!!!你不知道交通肇事逃逸的后果吗!!!”

杨朝被吓了一条,颤声说到:“我真不知道我撞到了人,我刚才就是要去办公大楼找陈队长,我若是知道撞了人,又怎么会去办公大楼呢?”

警官向旁边了人小声确认了一下,杨朝确实是去了办公大楼,于是语气一缓,继续问到:“你去办公大楼里找你们陈队长什么事?”

杨朝答到:“我。。。我想让他帮我换一条公交线路,我。。。我不想再跑144路公交车了!”

警官继续问到:“为什么要调换?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对陈队长怀恨在心吧!”

杨朝激动地说到:“我没有对陈队长怀恨在心,我再说一次,我不知道我撞到了陈队长!!!你们到底要怎么才相信我?”

警官冷哼了一声,说到:“到底知不知道只有你自己清楚!快说!你为什么要让他帮你更换公交线路!”

杨朝听警官这么一问,突然抬起了头,眼睛盯着警官说到:“因为144路公交车。。。有鬼!!!”

杨朝话音刚落,警官不自觉地冷笑了一声,继续说到:“我抓过那么多罪犯,你还是第一个说有鬼的!这理由真够荒唐的!”

杨朝见警官不信,激动地一下扑了过去,紧紧抓住了警官的手臂,说到:“警官!真的有鬼!!你无论如何一定要相信我!是白裙女鬼回来索命的!之前死的驾驶员,包括老吴都是。。。”

警官被杨朝的举动吓了一条,连忙挣脱了杨朝,怒斥到:“你少在这里说些封建迷信的事情扰乱视听,即便你不是故意杀人,但交通意外的罪你也逃不了!”说罢,一摆手示意另一名警官把他带出去。

杨朝虽然开车压死了陈队长,可他没有逃跑的迹象,达不到拘留的条件,于是他被带回了自己的宿舍,等待所有勘查结果出来再做处理。

现在才是下午,可屋外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整个天空被乌云遮避得如黑夜一般,杨朝听着屋外的雨声,心中非常不是个滋味!四肢不停的颤抖!那日撞到了白裙女子,如果还算是一个侥幸,那今日把陈队长压死在车下就是一个铁一般的事实,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逃不掉了,以后公交车驾驶员的工作肯定是干不了了,后续警察又会如何处理自己他也说不清,他会坐牢吗?他会面临巨额赔偿吗?一串串的疑问搞得杨朝心神不宁!突然!!!他想起了黄泉村的那个绿衣老头,他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只要抓住了他,就能证明真的有鬼,那自己的罪则就有可能会轻一些。。。

可杨朝刚站起身子,又被自己给劝住了,先不说警察相不相信有鬼一说,那老头又怎么可能会为自己作证,他正巴不得自己死呢!他恨透了驾驶144路公交车的司机!!!

此时,突然屋外传来了歇斯底里的哭喊声,虽然外面下着大雨,但也能明显的听到,杨朝走到门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屋门,从门缝望了出去,只见几个人双脚瘫软,哭得死去活来,正被办案的警察搀扶着向办公大楼走去,这应该是陈队长的家属,杨朝远远望着,心里颇不是个滋味!

杨朝关好门又坐回了床上,脑海里非常混乱,他到底该怎么办?他掏出了一支香烟,可点燃后没吸几口又掐灭了,此刻他心烦意乱,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正踌躇间,杨朝突然感到脖颈处一阵剧痛,还是之前那个位置,就像有人死命掐着自己一般,他连忙用手捂住,轻轻你捏了几下,可丝毫没有缓解,他从床上站了起来,想活动一下。。。

可突然!!!杨朝的余光扫到了窗户上自己的影子,他被吓得惊声尖叫了起来,腿一软向后退了两步,直到靠在了大铁柜上才勉强站住!他再次望向了窗户上自己的影子!又爆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原来他的后背上正骑着一个白裙子的女人!!!

只见那女人的四肢异常苍白,头发散乱地垂了下来,盖住了脸,双手死死地掐在了他的勃颈处,正是这几天杨朝勃颈处疼的地方!!!一瞬间杨朝明白了过来,那天在医院体检为什么自己会有110公斤,为什么自己的脖颈一直会疼。。。原来是她一直骑在上面!!!

杨朝不敢朝自己上方抬头,眼睛只能直勾勾地盯着窗户中的自己,只见那女人放开了双手,缓缓拨开了自己的头发,渐渐地露出了那张惨白的脸。。。杨朝看清了她的脸,原来是她!!!

女人缓缓张开了自己的嘴,嘴里全是脓血,女子的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突然一低头咬向了他的勃颈处,杨朝感到了剧烈的疼痛,再次被吓得失声惨叫!!!

与此同时,宿舍门被“砰”一下撞开了!进来的是几名警察,他们看着蜷缩在地上拼命尖叫的杨朝,一时摸不着头脑!警察连忙上前扶起了杨朝,可杨朝却早已面无血色、神色慌张,一脸的失魂落魄!杨朝紧张地又望了望窗户里自己的影子,身上的白裙子女人已经不见了。。。

警察大声问到:“你在叫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惊魂未定的杨朝双手颤抖着指着自己的勃颈处,磕巴地说到:“鬼!有鬼!刚才。。。骑在这里!”

警察听罢脸色一变,凑近了杨朝指的地方望了望,一切完好,于是大声斥到:“你别给我们装神弄鬼的!这里什么都没有!你给我老实在这里呆着,一会儿还要找你问话呢!”说完便一摔门出去了,料想也是被杨朝的举动给惹火了。

警察走后,杨朝又颤抖着望向了窗户里的自己,果然只剩下了自己,那白裙女人消失了。。。他看清了她的脸,正是老头的女儿!!!可为什么会是她??到底为什么?

杨朝全身忍不住地颤抖,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不断重复地问着为什么??终于,杨朝下定了决心,他要去黄泉村找那个老头,也许只有他才真正知道真相!

他摸了摸口袋中的144路车钥匙,连忙蹿出了宿舍。。。

第一回 租房入住

地府引路人第四卷出租屋第一回租房入住请相信我!女孩子一个人在外,千万别去出租屋!!!否则。。。

严晓莉是深圳一家电子公司的驻外业务代表,工作调动,刚好被分配到了云州市。可公司规模不大,所以每一个地区只有一名业务代表,出差费用也受到了严格的控制。起初,严晓莉是住的酒店,可渐渐地酒店高昂的费用也让她有些承担不起,后来听了朋友的建议,准备在云州市自己租一间房子。

可让严晓莉有些意外的是这租房子可远没有她想像的简单。环境、位置稍微好一点的小区,租金高不说,大多是要先付清一整年的费用,如果中途退房,也不退还租金。业务代表工作地点本来就不稳定,搞不好过不了几个月,她的工作地点又会发生调动,到时自己的房租就算是白白打水漂了!

可与人合租她又不愿意,严晓莉的工作虽然是业务代表,可平日里除了工作外她也不喜欢与人接触,情愿自己一个人呆在屋里,若是与他人合租,到时免不了人情世故,她只要想想就觉得莫名的心烦。

严晓莉提着一个大行李箱,把难得的周末全搭在找房子上了,可看过许多家,人是累得半死,可却始终没有一处符合条件的,眼看已经到了下午六点,一个周末竟然没有找到一处合适的地方,难不成又要住回酒店?严晓莉一边生闷气,一边走进了街边的一个小吃店,准备对付一顿晚饭。

小吃店内就老板一人,是一个有些矮胖的中年油腻大叔,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头顶上零星剩着几根头发,面相看起来有些老实憨厚。他招呼严晓莉坐下,为她点了餐,不一会儿就把饭菜给抬了上来。

小吃店里除了严晓莉再没有其他客人,老板直接点了根烟在严晓莉隔壁桌坐了下来,他假装不经意地上下打量着严晓莉,严晓莉忙着吃饭倒也没有在意。

终于,老板掐灭了烟,缓缓问到:“姑娘,你这上街还提着个大行李箱,是来云州市旅游的吧?不过。。。我们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严晓莉一边吃饭,一边轻轻摇了摇头,说到:“没有,我是来工作的。”

老板继续问到:“来工作还提个行李箱满大街走?是不是找不到住的地方?”

严晓莉转头瞥了一眼老板,从面相来看他倒也不像坏人,于是放低些戒心,说到:“嗯,在找屋子住!可是不太好找。”

老板一听,连忙说到:“你这是要租屋子啊?我这里正好有啊,你要不要?”

严晓莉听罢,再次转过了头望向老板,犹豫了片刻,语气有些怀疑地问到:“你有房子要出租?”

老板用力点了点头,答到:“自家建的房子,就在这后面不远,现在空着一个带卫生间的单间,正准备出租,这可算是巧了,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

严晓莉一听心里马上来了兴趣,这里刚好离她经常拜访的客户不远,自家建的房子虽然比不上那些小区的房子,可好歹是个单间,还有卫生间,不会被人打扰,于是问到:“那你的房租是?”

“与你有缘,500元一个月,不过要一个季度一付,提前退房不退租金。”老板笑着答到。

严晓莉听完老板的话,心里顿时高兴坏了,这两天下来,她就没碰到过低于800元一个月的房子,而且最短也要半年起付租金,而且规矩都一样,提前退房不退租金,这房子如果不错的话,正好能为她省下不少费用,于是便欣然答应了,一会儿吃完饭就去看房。

老板拉下了小吃店的卷帘门,帮严晓莉拿着行李箱,带着她从后门出去了。后门外是一条狭窄的小路,两边都是村民自建的民房,每幢至少四、五层那么高,一幢连着一幢,房屋挨得近,把光线都给挡了,只留下眼前的一条小路,给人异常压抑的感觉,和前门宽敞的街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严晓莉望了望小路,犹豫了片刻,不过还是心一横跟在了老板后面,她实在不想再去找屋子了,只要不是太差,她真的想尽快租下,两天折腾下来,她早已是筋疲力尽。于是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老板口中所谓的不远,却至少走了十多分钟,来来回回地在小路上绕着,终于来到了一幢三层小楼面前,屋子看起来有些老旧,里面没有一丝光亮,此时天色已黑,从外表上看房屋有种莫名的阴沉和压抑。

老板斜眼瞥了一眼严晓莉,从她的神色上似乎有些不满意,老板连忙满脸堆笑地说到:“房子看起来是老了些,可里面还是挺干净的,我带你进去看看。”说罢便连忙掏出钥匙,打开了屋门,引严晓莉进去了。

门后是一条漆黑的楼道,老板摸黑打开了灯,可灯光却非常昏暗,勉强能照明,这楼道的氛围如果拍“鬼片”正合适。严晓莉犹豫了片刻,问到:“老板,这会不会太暗了些?”

老板笑道:“按你的要求,这两天就换!放心!”说罢便提起严晓莉的行李继续往楼上走,口中喃喃到:“这屋子盖得挺早了,不过我经常打扫,一、二楼我自己住,你的房间在三楼。。。”

借着昏暗的灯光,严晓莉仔细看了看楼道,确实如老板所说,虽然暗一些,但也算干净,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异味。二人终于来到了三楼,跟一、二楼一样,楼道旁都有一间房门,老板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带着严晓莉进了屋。

屋内的环境超出了严晓莉的预计,大概有二十多平米,屋内有一张床,一个衣柜,房间打扫得很干净,还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屋外还有一个阳台,阳台上放着一些打扫卫生的工具,虽然灯光有些昏暗,但总体来说,一个月500元能租到这样的房子确实已经算是不错了。

老板连忙问到:“怎么样?还不错吧?今晚就可以住进来,不过要先交房租。”

严晓莉望了望老板,心里暗自想到,要不就先住下,其它的等以后再说,至少自己得先有个落脚的地方,于是轻轻点了点头,也没多话,便从包里拿出了1500元钱递给了老板。老板接过钱,数了数,然后笑着说到:“那你先休息,我晚点打个条给你,如果提前退房房租可是不退的哦!”

严晓莉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拿了钥匙,送走了老板,不管怎么说,她总算有个落脚地方了,于是连忙开始收拾行李,自己又打扫了一遍房间,待所有事弄完,已经是晚上9点多,精辟力尽的严晓莉躺在了床上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阳台紧连着房间,阳台的门旁是一个小窗台,严晓莉刚打开了窗户透气,可却忘了关门,风轻轻地吹了进来,窗帘随风轻轻摆动。。。突然!!!窗外出现了一个身影,似乎是个女的,穿着深蓝色的长裙,长发,但被风吹得有些凌乱,长发刚好遮住了脸。。。她就这样站在阳台上,透过玻璃窗,静静地望着屋内床上的严晓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个蓝色裙子的女人就这么一直站着。。。

时间过了很久,终于她开始朝屋内一步一步慢慢走来,身形异常僵硬,就像一个被吊着的提线木偶,直到站在了严晓莉的床前,但还是看不清脸,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她弯下了腰,就这样望着严晓莉,她的头发似乎碰到了严晓莉,严晓莉下意识地抓了抓自己的脸,缓缓醒了过来。。。

严晓莉震惊地看着床前的女人,可长发挡住了她的脸,严晓莉的睡意瞬间全无,想要惊声尖叫,可声音却卡在了喉咙,发不出任何声响,同时自己的双手双脚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死死地摁在了床上,任她如何用力也无法动弹!严晓莉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身前的女人,一种莫名的恐惧遍布了严晓莉全身。。。她到底是谁?她想做什么?

只见那个蓝裙女人开始慢慢俯低了身子,将自己的头慢慢地靠近了严晓莉的脸,越来越近。。。她的头发完全盖在了严晓莉的脸上。。。

“砰、砰、砰!!!”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严晓莉尖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衣服的后背已经湿透,她惊魂未定地望了望阳台,窗户果然没有关,窗帘正随着风轻轻摆动,她惊魂未定地朝屋内四周望了望,房间内空空荡荡,没有什么蓝裙女人,原来是一场梦,可这个梦竟然那么真实。。。

“砰、砰、砰!!!”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严晓莉再次被吓了一跳,她颤抖着身子走到了门后,小声问到:“谁。。。是谁?”

屋外传来了声音:“是我!房东,来给你送收条。”

严晓莉颤抖着打开了房门,屋外果然是刚才的老板,见李晓丽神色有些慌张,他于是问到:“你。。。这是怎么了?”

第二回 深夜惊魂

地府引路人第四卷出租屋第二回深夜惊魂“我。。。我。。。”严晓莉颤抖着声音,一下子没缓过神,她望了一眼房东,缓缓地说到:“没事,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房东听罢,不禁一笑,说到:“哦,新到一个环境,有些不适应也正常,慢慢就好了。”说罢便把手中的收条递给了严晓莉,同时递过一瓶水,继续说到:“来,给你瓶水,我估计你没准备。”

严晓莉接过了水,挤出了一丝微笑,轻声道了谢,房东连忙摆了摆手,答到:“不客气,以后也算是朋友了,我叫熊涛,以后叫熊哥就行,没事你就早些休息吧。”说罢便转身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严晓莉听着熊哥“咚、咚、咚”下楼的脚步声,刚才剧烈地心跳终于平复了一些,她转头朝阳台望了望,窗外早已是一片漆黑,也看不清屋后面是什么,可一想到刚才梦里的蓝裙女人,她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后怕,连忙一步上前把窗子一关,拉好了窗帘。

折腾了一天,又加上刚才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严晓莉打算洗个热水澡,于是便去了浴室。浴室的灯光特别明亮,完全不同于房间内的昏暗,开灯时还晃了一下严晓莉的眼睛,浴室不算大,但挺干净,而且一开笼头就是热水,这一点倒是令严晓莉非常满意,这个热水澡她足足洗了半个多小时,从浴室出来,她又把熊哥送来的水喝了大半瓶,这才关了灯上床休息。

不知道睡了多久,睡梦中的严晓莉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耳边有人在轻轻吹气,严晓莉无意识地用手在耳旁一拨,翻了个身。。。可没过多久,她的耳旁又吹来了几口凉气,严晓莉此时睡意正甚,迷迷糊糊间想到,难不成是窗子没有关好,窗外吹来的风?可自己明明早就关好了窗户的,难道。。。严晓莉瞬间从熟睡中惊醒了过来,睡意全无,连忙睁开了眼睛,可屋内一片漆黑,此时的严晓莉正面向墙壁,可。。。自己的耳旁还是不断吹着凉气,就像有人贴在自己的耳旁一般。。。

严晓莉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在胸膛里剧烈地跳个不停,因为此时她竟然感觉到自己身后似乎。。。有人!!!而那人正趴在自己背后,朝她的耳朵轻轻吹着凉气。。。严晓莉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墙壁,她不敢转身,她怕身后真的是那个。。。蓝裙子的女人!!!

凉气还在吹,可此时已经不是耳旁,而是她的整个后背,她感觉自己的身后就像有一块巨大的冰块!严晓莉不自觉地开始全身发颤,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恐惧!可她除了颤抖外,不敢再有其它任何细小的动作,生怕惊动了身后的“人”!

终于!!!她的耳旁响起了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我。。。我好冷!!”

“啊!!!”严晓莉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肆地尖叫了一声!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直接一翻身冲下了床,摸着黑跑到门边,颤抖着手把灯给打开了!!!灯光虽然昏暗,可也足以把屋内的情况照得清清楚楚,严晓莉惊魂未定的朝屋四周望了望,屋内哪有什么蓝裙女人!

可此时严晓莉的身后再次传来了一阵凉风,严晓莉不禁浑身一哆嗦,她紧张地缓缓转过了身。。。身后仍然是空无一人,不远处是打开的卫生间,又一阵凉风朝严晓莉吹来!原来刚才的凉风是来自卫生间?严晓莉小心地往前走了两步,够着头朝卫生间里望去,卫生间内也是空空荡荡的,卫生间上开了一个小窗,刚才的风正是从这个小窗里吹过来的。。。

严晓莉终于长抒了一口气,看来真的是自己太过于紧张了,刚换了一个新环境,确实有些不适应,她连忙上前把卫生间的门给关了起来,那股凉风也随之不见了。可严晓莉放松的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她突然想起刚才有人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我。。。我好冷!!”那是谁的声音?

严晓莉再度开始紧张起来,突然!!!大门“砰、砰、砰”地响了起来,严晓莉措手不及,被吓得又尖叫了一声!!!严晓莉眼睛紧紧盯着大门,不敢作声。终于门外传来了声音:“是我!熊哥!刚才听见你叫,你没事吧?”

听闻屋外是熊哥,严晓莉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下来,向大门走了两步,颤声答到:“熊。。。熊哥,没事!刚才我又做了一个噩梦!”

严晓莉听到了门外的叹息声,熊哥继续说到:“你没事就好!快些休息吧!别胡思乱想了!”话音刚落,便听到了熊哥“咚、咚、咚”的下楼声。

严晓莉听闻熊哥走远,又回到了床上,这次她是不敢再关灯了,她小心翼翼地又朝房间内四周望了一遍,一切如常,卫生间门关上后,那股凉风也没有了,可刚才的声音。。。严晓莉连忙打断了自己的思绪,她不敢再想下去,也许。。。也许就是自己睡迷糊了,幻听了!

严晓莉躺回了床上,她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可此刻的她却丝毫没有了睡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房间的天花板,直到窗外的天空渐渐发白她才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临近中午,虽然一夜几乎未眠,可睡到这个时候,严晓莉也算是恢复了精神,她起身打开窗帘,出了阳台。。。严晓莉突然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她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免得再次尖叫起来!屋后居然是一片坟地!!大大小小的坟墓有几十座!由于屋后是一个小山包,最近的坟离自己的房间阳台不过几米,仔细看的话甚至能看清墓碑上的照片。。。

昨天到这里的时候天色已晚,自己倒也没注意,此时的严晓莉心中顿时生出了阵阵悔意,自己怎么没看清楚就租下了!难怪房东几次强调房租不退,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突然想起了昨晚的蓝裙女人,顿时头皮一阵发麻,难不成她是。。。“鬼”?可一想到“鬼”字严晓莉心中不禁又是一阵惧怕!不行!这里实在太恐怖了!她一定要把房间退了,这可怎么住人?

严晓莉刚想转身回屋,去找熊哥!可突然听到了一声咳嗽声!她顺着咳嗽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座坟旁边,居然坐着一个老太太,身穿一身深蓝色的粗布衣,头发早已全白,面部和手臂上的皮肤如枯木一般,两个眼眶神凹,眼睛居然只剩下白眼仁,应该是瞎了!若是她刚才没有咳嗽,乍一看,就如同死尸一般!严晓莉刚才被坟地吸引住了目光,居然没有注意到她,此刻望见她,更是被吓了一跳,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直接回到了屋内。

严晓莉双腿开始不停打颤!这个地方实在太诡异了!绝不能久呆,否则自己早晚肯定要出事的!严晓莉甚至没来得及洗漱,便开了门准备出去找熊哥。

楼梯的过道里没有窗户,所以也没有丝毫光亮,大白天的也要靠灯光照明!可楼道里的灯光还是那么昏暗,严晓莉扶着墙小心翼翼地下了楼!她在一楼的房门外敲了半天的门,可屋内始终没有回应,难不成去了小吃店里?

突然!!一只手冷不丁地从身后搭在了严晓莉的肩膀上!严晓莉吓得一身尖叫,匆忙转过了身,可这一转身,更是把严晓莉吓得差点跌坐在了地上,幸好身后有墙才勉强站住,原来身后的正是刚才坐在坟堆旁边的老太太!!!

老太太用自己的白眼仁紧紧盯着严晓莉,严晓莉被吓得不敢吱声,老太太终于缓缓地开口了,声音异常低沉、沙哑:“小姑娘,不要怕!我的眼睛瞎了!看不见!小涛他不在屋里,应该在店里!”

严晓莉木讷地点了点头,但她忘记了老太太根本看不见,不过此刻她也在乎不了这许多,她只想尽快逃离这里,于是贴着墙侧着身避开了老太太,连忙出了楼道!

外面的小路虽然狭窄,但还好岔路不多,严晓莉凭着昨天的记忆不一会儿便到了小吃店的后门,熊哥刚好在屋后洗菜,见了神色慌张、气喘吁吁的严晓莉连忙直起了身子,满脸堆笑地问到:“你这是怎么了?”

严晓莉双手杵膝,气喘吁吁地说到:“熊。。。熊哥,这房子我不打算租了,屋后面。。。”

严晓莉话没说完,熊哥却已经收起了笑容,变了脸色,瞬间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冷冷地接过话说到:“不租也行,可房租没法退,这可是事先说好的。”说罢,又蹲下了身子开始自顾自的洗菜。

熊哥话音刚落,严晓莉顿时冒火,大声说到:“可你没跟我说屋后有坟地啊!”

“你也没问过我啊!”熊哥随口答了一句,连头都没有抬起,显然是不想再搭理严晓莉!

严晓莉顿时非常气愤,犹豫了半天,终于蹦出了一句:“况且你这个房子还。。。闹鬼!”

第三回 再住一晚

严晓莉话音刚落,熊哥瞬间火了,抬起头大声骂道:“你他妈的别胡说八道!我这个房子可是要出租做生意的!你不住就搬走,别在这里跟我瞎扯!”说罢,可能还觉得不够解气,突然又冷冷地说了一句:“不怕告诉你,还真让你说中了,那屋子确实。。。有鬼!你可别怕啊!”

熊哥刚说完,严晓莉顿感后背发凉,一时间她也分不清熊哥到底哪句是真话,可当听到了“鬼”字,她不免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可她正欲反驳,兜中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严晓莉掏出手机一看,来电的是一位非常重要的客户,她连忙调整了一下情绪,接通了电话。。。

“小严啊,你现在赶快来我们公司一趟,你们那个合作方案,我们公司基本通过了,有些细节要找你再确认一下。。。”

“嗯,嗯,好的,刘总,我一会儿就到。。。”

严晓莉挂断了电话,事出紧急,她可不想因为继续和熊哥争执而耽搁了业务,大不了那个房子租金不要了,谁让自己是一个女孩子在外地,无依无靠,于是一抿嘴,朝熊哥说到:“我现在有事,懒得跟你瞎扯了,等我晚上回来又说。。。”

熊哥只顾着手里的活,也没搭理严晓莉,严晓莉连忙回屋梳洗后便急匆匆地朝客户公司赶去。。。

业务进展得非常顺利,客户当场便敲定了合同,严晓莉心情不错,与客户聚完餐后回到出租屋已是晚上九点,她拖着疲倦的身体打开了门,可当进入屋内她的好心情顿时一扫而空!她突然想起了中午与熊哥的争执,心中顿觉得异常憋屈。。。正在此时,一股冷风突然吹到了她的脸上,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她抬头望去,原来是今早忘记了关阳台的门和窗帘。她突然想起了屋后的情景,不免心惊胆战,她移动着有些微微发颤的双腿走了过去,想要赶快关上门、拉上窗帘。。。可人往往就是这样,越不敢看什么,就越会不自觉地去看什么,站在窗户旁时,严晓莉一边关窗,一边不经意地用自己的余光瞥了一眼窗外。。。啊!!!严晓莉再次被吓得大喊了一声!!!

借着屋内昏暗的灯光,她竟然望见屋外的坟堆旁好像坐着一个人。。。正是那个白眼仁的老太太!!白天也就不说了,可这大晚上的她居然还坐在那!严晓莉猛得看见,差点被她给吓得半死!心脏在自己的胸口处剧烈地跳动不止!!!

老太太似乎也听到了严晓莉的叫声,竟然缓缓睁开了白眼仁,朝着严晓莉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严晓莉不敢继续再望,连忙锁紧了窗户,一把拉上了窗帘,坐回了床上,全身止不住的发抖。。。

突然!!!大门“砰、砰、砰!!”的响了起来,严晓莉一惊,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怕自己突然叫出声来!门外是谁?难不成是那个老太太?但她又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到了自己的房门口!

“砰、砰、砰!!”门再次响了起来!严晓莉颤抖着双腿小心地挪着步子,朝门慢慢走了过去,严晓莉不敢贸然开门,不过幸好门上有一个门眼,严晓莉把身子又凑近了些,慢慢地将头靠了过去,用眼睛趴在门眼上朝外望去。。。“啊!!!”严晓莉突然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上,门眼里竟然有一个眼珠子,直勾勾地望着屋内!!!严晓莉颤抖着手扶着一旁的墙,瞬间感到呼吸困难,双眼紧紧地盯着大门。。。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别怕!是我!熊哥!快开门!!”

是熊哥?严晓莉确定声音后,瞬间如同获救了一般,不禁长抒了一口气,不过很快,一股怒气又止不住地冒了上来,大声喝道:“你有病啊!把眼睛凑在门眼里做什么?想吓死人啊!!!”

门外的熊哥继续说到:“不好意思啊,我敲门半天,可里面没动静,我是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人,没想到。。。”

严晓莉接过话说到:“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熊哥答到:“麻烦你开一下门,我有话想跟你说。”

严晓莉本来想拒绝,不过此时她更想听听熊哥想说什么,正好可以再跟他说一下退房租的事,于是犹豫了片刻便走了过去,轻轻地打开了门。

门外果然是熊哥一人,他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跟今天中午相比又像变了个人似的,见了严晓莉便开口说到:“不好意思啊,其实。。。我是来道歉的,今天中午我的态度。。。希望你谅解一下。”

严晓莉看着熊哥的样子满真诚的,心里的火也退去不少,于是答到:“熊哥,其实。。。我的态度也不好。。。只是突然见到屋后。。。,你也别在意啊。”

熊哥轻轻摇了摇头,说到:“没事!都过去了,不过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房租费确实不能退了,这个是规矩,你就先住着吧,屋后。。。也没什么好害怕的,都多少年了。。。”

严晓莉听罢心中顿时明白过来,他来道歉是假,只是过来再跟自己说不退房租的事!她心中顿时又有些不悦,冷冷地说到:“原来你是来跟我说这事啊!”刚说完,她又想起了刚才屋后的老太太,不禁后背直冒冷汗,无论如何,这里她是真的不敢住了,于是语气一缓说到:“这事我已经考虑好了,这两天就搬走,你退我一半的房租,成吗?”

熊哥望着严晓莉,犹豫了片刻,缓缓说到:“那。。。好吧!”说罢,又递给了严晓莉一瓶水,继续说到:“来,这是给你的,房子你先住着,这两天要搬了,来我那里退一半租金就行。”

严晓莉接过了水,答了声谢谢,便关上了房门,楼道内又传来了“咚、咚、咚”的下楼声。

严晓莉回头望了一眼屋内,心里想着也许这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不过眼下已快十点,今晚要出去找酒店也不太方便,看来只能硬着头皮对付一晚了,于是她又去浴室洗了一个热水澡,回到了床上。

屋子里的灯被她一直开着,有了昨晚的事,她是不敢再关灯睡了,今天虽然疲惫,可严晓莉此刻却没有多少睡意,她想起了屋后的老太太,不禁心里又暗自发毛,她为什么一天坐在坟堆旁?她不会感到害怕吗?严晓莉边胡思乱想着,眼睛边在房屋四周漫无目的的来回移动着,突然!!!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靠近卫生间的一面墙上。。。从昨天搬进来到现在,她都没有仔细看过这个房间,可此时她却突然发现那面墙与其它墙相比竟有些怪异!墙面有一个人形大小的地方明显凸出了一截,凸出部分的墙面颜色也与其它地方有些差异,似乎是单独重新粉刷过一般。。。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严晓莉从床上爬了起来,缓缓地朝那面墙走去。。。走近看,严晓莉才发现墙体有些细微的裂缝,从裂缝中传出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难道这后面的下水管道?

忽然,门外传来了细微的声音,严晓莉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只有门外传来像指甲与金属摩擦的声音,一声,两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刺耳。。。。。声音不大,可在这安静的夜里却是那么清晰,每一声都令严晓莉头皮发麻!!她被这突如起来的声响吓得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大门!她的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蓝裙女人、老太太。。。还是。。。她不敢想下去,她颤声叫了一声:“谁?。。。谁在外面?”严晓莉话音刚落,那抓门的声音也紧跟着停止了,可屋外却没有任何声响。。。严晓莉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走到大门面前,又轻轻地将耳朵贴在了门上,屋外异常安静,如同死寂一般!可刚才的抓门声又是怎么回事?严晓莉抬头看了一眼门眼,又小心翼翼地把眼睛凑了上去。。。门眼里只有一片鲜红,屋外的情况什么也看不见。。。严晓莉再次颤声喊了一遍:“谁。。。谁在外面?”可门外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严晓莉咽了咽口水,给自己鼓了鼓勇气,轻轻把手握到了门把手上,轻轻一拧,“咔!”门被打开了,严晓莉把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壮着胆子朝门缝中望去。。。可门外空无一物!楼道内除了昏暗的灯光,什么都没有!严晓莉缓缓把门关了起来,可刚一关上,屋外却再次响起了剧烈的抓门声!这一次远比上次来得猛烈,上次更像是试探,而这一次似乎要把门抓坏一般,指甲在门上飞快地划过,发出了极其怪异的声响,声音令严晓莉感觉异常刺耳!!她急促地呼吸着,但双腿像灌了铅一般,一时间竟吓得无法移动,眼睛死死地盯着大门!!!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终于!!!。。。抓门声再次停止了。。。屋外又瞬间安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第四回的租客

好一会儿,严晓莉终于缓过了神,她轻轻地趴到了门眼上,朝屋外望去。。。可门眼内还是一片鲜红,根本看不清屋外到底是什么情况。。。严晓莉把手握在了门把上,手心里直冒冷汗,她反复犹豫着,可始终不敢拧开门锁。。。突然!!!她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不自禁地尖叫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直接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不久前,她刚好在网络上看过这么一则鬼故事:有一个女人在公寓里惨遭歹人杀害,一时怨气难平,便化身成了厉鬼,为了找到杀害的凶手,就在一间间房门前游荡,用自己满是鲜血的眼睛通过门眼向屋里张望,只要屋内有人。。。到了第二天,屋内的人必然惨死,而且几乎是因为惊恐而面部扭曲、抽搐,最终死于心脏骤停。。。刚才门眼内的鲜红色、还有那恐怖的抓门声,难不成屋外是。。。

想到这里,严晓莉不禁全身颤抖得更加厉害,心脏已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眼睛一刻不敢移开地直直盯着那扇朱红色的房门,也许下一秒钟那扇门就会突然打开,而屋外正是。。。

严晓莉越想越怕,不自觉地开始发疯般地大喊大叫,在这漆黑的夜里,叫喊声传了很远。。。可屋后却是一片阴森森的坟地,又会有谁来注意此刻惊恐无助的严晓莉。。。

门外依然一片寂静,距离刚才疯狂地抓门声至少过去了十分钟,屋外已经再没有了任何动静。。。严晓莉瘫软的双腿终于有了些许知觉,她扶着一旁的墙慢慢站起。。。“咦?”严晓莉突然感到有些奇怪,她转头望了过去,她起身扶的正是那堵凸起的墙面,可墙面竟比一般的墙面柔软!严晓莉惊奇地又摸了摸一旁的墙面,确实如此!那凸起的墙有些裂纹,严晓莉好奇的用指甲在裂纹处轻轻扣了一下。。。“哗、哗”一块手掌大小的墙面突然脱落了,碎块直接掉在了地板上。。。

一股恶臭突然从墙内传了出来,严晓莉心头一紧,连忙捂住口鼻,抬头朝墙内望去。。。“啊!!”严晓莉突然爆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惨叫声,紧接着一步一个踉跄地连忙朝大门跑去,此时的她早已顾不上屋外的情况,慌乱地用手拧开了门锁,一把拉开了房门。。。屋外空空荡荡,漆黑的楼道里依然只有那盏昏暗的楼灯,严晓莉的双腿早已不停使唤,不停地哆嗦,她双手扶墙,走出了房间,惊慌失措地准备朝楼下跑去。。。

刚才的墙里露出的竟然是一张开始腐烂的女尸脸,尸体死去的时间应该不算太久,头发凌乱地盖住了额头,一只眼睛的眼珠子已经从眼眶里塌了出来,眼眶周围爬满了蛆虫,脸部的皮肉已腐烂呈灰黑色,部分皮肉已从脸上脱落,露出了脸颊上的骨头。。。

严晓莉已顾不得楼道里的昏暗,虽然双腿发软,还是三步并作两步的朝楼下跑去,几次险些踩空从楼道上滚下去,好不容易跑到了二楼。。。二楼的房门竟然是开着的,屋内透出了昏暗的灯光,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下,严晓莉看见了门口站了一个人影,竟然是那个白眼仁的老太太。。。老太太似乎早就站在这里等着严晓莉,她颤微地抬起了双手,似乎在向前方探寻,心中喃喃道:“姑娘,不要跑。。。”

严晓莉见状,顿时更加惊恐!刚才墙内的女尸已经不是鬼的问题了,这绝对是一场谋杀!然后藏尸在墙壁内,这老太太虽然眼盲,但一定知道内情,也许正是帮凶!!!想到这里,严晓莉连忙往后靠了靠身子,准备避开老太太,可突然!!!老太太的手还是一把抓住了严晓莉的胳膊,说到:“姑娘,不要跑。。。”

严晓莉惊叫了一声,发疯似地想挣脱老太太的手,可越是这样,老太太抓得越紧,口中不断念叨到:“姑娘,不要跑!”严晓莉万没想到老太太的力气会那么大!最后,严晓莉终于失去了理智,直接抬脚踹向了老太太的胸前,老太太手一松,向后跌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严晓莉见状,连忙又开始扶着墙朝楼下跑去。。。终于到了一楼,一楼熊哥的房门是虚掩着的,严晓莉想都没有多想,便直接推门进去了。。。屋内正对门有一个双人沙发,此时的熊哥正坐在沙发上,严晓莉喘着粗气,连声说到:“有。。。有死尸。。。”

可话没说完,严晓莉脑子里突然“嗡”的一下,像是被电击过一般,刚才一时惊慌没有细想!可此时她顿觉无比的后怕!!!这幢屋子里有死尸,又被人藏到了墙里,凶手怎么可能是那个瞎眼的老太太,真正的凶手一定是。。。

只见沙发上的熊涛一脸阴冷,目光从严晓莉的身旁移回到了严晓莉的身上,严晓莉不自觉地顺着熊涛刚才目光看的方向望去,只见自己身旁的桌上放着两个电脑显示屏,而屏幕内的正是自己三楼卧室和卫生间的监控画面!!!严晓莉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在熊涛的监视下!!!

熊涛突然一脸狰狞,声音冷冷地开口说到:“你身材不错!可惜。。。就是太多事了!”

严晓莉不自觉地直摇头,她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原来自己的屋内早已经被布下了监控,眼前的熊涛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变态的偷窥狂。

严晓莉正惊诧间,熊涛又继续说到:“本来你在那堵墙面前时,我就已经通过抓门来提醒你了!可你却非要再一次去碰它!这又能怪谁呢?明明你明天就能好好的离开,可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那我就不能放你走了,这也只能怨你自寻死路了!”

熊涛话音刚落,严晓莉已经被震惊得目瞪口呆,原来刚才在屋外抓门的是熊涛??那这么说来,门眼内的鲜红色也肯定是熊涛玩的伎俩。。。严晓莉虽然知道了内情,可这一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严晓莉所面临的并不是什么鬼怪,而是真正的生命危险,她似乎嗅到了一股迎面而来的死亡气息。。。

熊涛缓缓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从身后抽出了一把大约二十多公分长的匕首,同时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严晓莉见状不禁再一次尖叫,转身连滚带爬的朝屋外跑去。。。好不容易来到了楼道的大门处,可门锁却被用钥匙给锁死了,无论严晓莉怎么拉锁都不能打开,此时的身后,熊涛已经跟了出来,眼神恶狠狠地望向严晓莉,严晓莉紧紧地靠着大门,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朝熊涛哀求道:“求求你,别杀我,我不会报警。。。”

熊涛脸上始终带着一丝诡异地笑容,一步一步向严晓莉逼近,冷冷说到:“这一幕真熟悉!不过,没用的。。。你说,如果不杀了你,明天我的小吃店。。。卖什么?”紧接着熊涛又发出了一阵阵阴冷的怪笑。

什么?小吃店的食品竟然是。。。严晓莉突然想起了昨天下午的饭菜和墙里的女尸,胃中顿觉一阵翻涌,不过此时的严晓莉面临死亡,昨天到底吃了什么好像显得也不重要了。。。

熊涛仍在一步步慢慢地朝她逼近,严晓莉几近绝望地望着熊涛。。。终于!!!一声凄厉地惨叫声在楼道中回响,最终又湮没在了这无尽的黑夜里。。。

三日后的下午,熊涛在店里“哒、哒、哒”地在砧板上剁肉,突然店里走入了一个年轻的女人,身后背了一个旅行包,看样子性格有些外向,熊涛连忙上前为她点了菜。

不一会儿,菜就上桌了,女人尝了一口,笑着说到:“老板,这小炒肉的味道不错嘛!”

熊涛笑着答到:“还行吧,谢谢!你这背个旅行包,是来云州市旅行的吗?可这里没有什么景点啊?”

女人摇了摇头,说到:“不是,来这边工作的!做市场调查。”说罢,女人又朝嘴里扒了几口饭菜,抬头望了望熊涛,问到:“老板,跟你打听个事,附近有没有什么短租房,一个月左右的,住酒店太贵了,不划算。”

熊涛用手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笑着答到:“有啊!我家就有,房子是自己建的,很干净,离这不远。。。”

熊涛的话音刚落,女人似乎很有兴趣,接话道:“老板,那一个月多少钱?”

熊涛微微一笑,答到:“我跟你有缘,也算是朋友了,这样吧,算你400元一个月,怎么样?”

女人一听熊涛的报价,这可比一天100多元的酒店划算多了,当即也没多想便答应了。

女人吃过饭后,便随着熊涛到了出租屋,看过房,二话不说便交了租金租下了,条件也是一样,要是提前走,房租不退!

女人性格外向,对屋外的坟地倒是没有太在意,反正也只住一个月,租金又低,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她于是接过了熊涛送她的水,当晚便决定住下了。。。

第五回 惊魂一夜

女人名叫林雅,正如她自己所说,是负责产品市场调查工作的,平时里在各个城市间到处跑,这种短期的出租屋她也住过不少,虽然总听身边朋友提起出租房内这样那样的灵异故事,可工作两年多,真正发生在她身上的却一次也没有,这次也一样,虽然屋后是一片坟地,但她也不算太在意,毕竟自小在农村里长大,村里埋人的地方离她家也不算远,见多了也就没有那么怕了。

林雅住的还是那间三楼的屋子,卫生间门口的墙刚被重新粉刷过,熊涛告诉她是水管有些漏水,刚处理完,暂时不用去管它,过几天墙体干了就好,林雅对此倒也不是很在意,送走熊涛后,也就准备洗澡、休息了。

卫生间的墙上有一面半身的镜子,沐浴时正好可以照到自己,林雅站在镜子前,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虽然赤身裸体的面对一块镜子洗澡多少有些别扭,不过倒也无碍,可她却不知道这块镜子背后的玄机,这是一块两面镜,一面是林雅所看到的镜子,而另一面却是一块透明的玻璃,玻璃下正是熊涛安装的高清摄像头,林雅长得也算标致,身材也好,殊不知此刻的熊涛正坐在自己的那张双人沙发上贪婪地看着这一幕。

林雅打开了热水管,热水缓缓流出,可水流却不大,林雅望着莲蓬头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想到无非就是坚持一个月,于是也就没有纠结了。

不知为何,水里似乎总有传出一种怪怪的味道,林雅不禁皱了皱眉头,也许是因为水箱有些陈旧所致,林雅一时也没多想,水流实在是有些小,林雅差不多花了快一个小时才勉强洗完这个澡。她对着镜子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身体,并慢慢穿好了衣服,镜中的自己看起来有些憔悴,也许是因为最近工作太累的原因。

最后,林雅对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关灯准备出去了,可林雅刚一脚踏出门。。。突然脑子里“嗡”的一下,一阵恐怖的气息瞬间漫延了林雅的全身,因为她刚才出门时的余光似乎看到,那个镜子中似乎还有一个微笑的自己!!!可自己明明。。。已经离开了镜子前!!!

林雅即使对屋后的坟地不惧怕,对灵异故事也不在意,可这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却不可能再那么不以为然!她稳了稳神,自我安慰道兴许是刚才眼花了吧?她伸手又打开了卫生间的灯,缓缓转过了身,紧张地望向了墙上的镜子,镜中的自己也是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并没有什么异样,林雅长抒了一口气,看来真是自己工作太累,所以才会有这些错觉吧?

林雅又伸手把灯关了,缓缓转过身,准备离开,可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她不禁被吓得大叫了一声,这一次她没有看错,就在自己转身的瞬间,镜子里的自己没有动!还是那样直直地站在那里!林雅连忙伸手再次打开了卫生间的灯!可。。。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雅走回了卫生间!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镜中的自己,一边打开了洗手池里的水龙头,用手捧着流出来的水,她想把水泼到自己脸上,好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刚才一定是看错了!!!林雅不断地告诫自己!

“啪!”林雅把手中的水泼在了自己脸上,再次张开眼望向镜子!“啊!!”林雅差点吓得跌坐在地上,只见镜中的自己满脸都是鲜血,样子甚为恐怖,林雅连忙转头望向洗手池,水龙头里流出的哪是清水,全部都是鲜红色的鲜血!林雅被吓得闭上了眼睛,大声开始尖叫!

“砰、砰、砰!”大门处传来了敲门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林雅不敢睁眼,除了尖叫,她甚至不知道此刻该做什么,刚才鲜血淋漓的一幕还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回荡!

门外传来了声音:“快开门!是我!!熊哥!!!你怎么了?”

熊哥?这个熟悉的声音在此刻就像大海里的漂着的一块浮板,林雅像是瞬间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她停止住了尖叫声,连忙扶着墙直起了身子,朝大门处跑去,可双腿实在有些发软,险些跌倒在地!她踉跄地跑到了门前,拧开了房门。屋外正是熊涛,林雅见是他,直接大哭了起来,颤声到:“熊。。。熊哥,血!卫生间里全是血!”说完竟直接扑到了熊涛的怀里,抖作一团!

熊涛嘴角露出了一丝不经意发觉的笑意,拍了拍林雅的后背,说到:“没事的,你肯定是眼花了!”

林雅听他这么一说,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有些尴尬地从熊涛怀里退了出来,小声说到:“眼。。。眼花?”说罢又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双手,一滴一滴从手中滴到地上的确实只是清水。。。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熊涛扶着林雅走进了屋子,直接来到了卫生间,卫生间内一切完好,没有关上的水龙头正缓缓向外流着水,没有任何鲜血,林雅不可置信地四周望了望,自己居然会看错?这到底是怎么了?林雅一脸惊讶。

熊涛安慰到:“你看吧,一切正常,你快点休息吧!睡一觉起来,明天都好了!”说罢,便伸手关了卫生间的灯。

林雅连忙盯向了墙上的镜子,可。。。一切正常!并没有发生刚才自己所见到的那一幕。熊涛又关上了卫生间的门,说到:“卫生间里有个窗户,以后晚上睡觉记得把门关了,免得着凉!”

林雅木讷地点了点头,便送走了熊涛,不一会儿,楼道里传来了熊涛“咚、咚、咚”的下楼脚步声。

林雅关了灯,睡到了床上,虽然受到了惊吓,但不一会儿也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雅似乎隐隐约约地闻到了一股腥臭味!那味道就像是死鱼发臭的味道!林雅闭着眼睛皱了皱眉头,味道离自己很近!很近!林雅没有睁眼,只是翻了一个身!可刚一翻身,那股臭味就更加浓烈了,似乎就在自己的鼻子前一般。

林雅突然胃里一阵翻涌,有些想作呕,于是迷迷糊糊地睁开了惺忪的双眼,恍惚间,她的身旁似乎睡了一个“人”,林雅有些疑惑地定睛一看。。。“啊!!!”林雅吓得惊声尖叫,身子连忙往后退,险些直接从床下滚落到了地上!只见她的身旁正睡了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全身湿漉漉的,整个人已经开始有些肿胀,就像长时间泡在水中,五官已经严重变形,从头到脚的皮肤已呈乌黑色,特别是眼眶和嘴巴周围几乎已成深黑色!此刻,她正瞪大了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林雅!刚才的腥臭味正是来自这个身旁的“女人”!

此时的林雅早已被眼前的“女人”吓得目瞪口呆!想大声呼救可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想要往后退,可全身却没有了丝毫力气。。。那“女人”终于缓缓张开了她乌黑色的嘴,嘶哑着声音说到:“我。。。在水里好难受。。。好冷!”

林雅此刻的精神状态已接近崩溃的极限,她不知该说什么,更不知该做什么,只能盯着眼前的“女人”木讷地点了点头!突然!!!那个“女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愤怒!猛的朝林雅这边凑了过来,与林雅的脸之间不过一、两厘米,同时再次张大了乌黑色的嘴大声吼道:“你根本不知道!!!”

“啊!!!”林雅惊叫着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屋内一片漆黑,林雅坐在床上不停地喘着粗气,心脏在她的胸膛内剧烈地跳动着!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的声音,她的后背早已被冷汗吓得湿了一大片。。。她喘着粗气连忙打开了灯,灯光虽然昏暗,可也算是有了些许亮光,林雅缓缓转过身,心有余悸地望向床上,刚才那个“女人”睡过的地方!心里仍然止不住的感到恐惧!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真实了!她忘不了那个女人的脸,更忘不了她对着自己恶狠狠地眼神。。。

林雅又喝了一大口熊涛给她的水,稳了稳情绪,重新回到了床上,这一次她不敢再关灯睡了,小心翼翼地躺下,可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这里实在是太诡异了!她心里暗自想到!

大约一个小时过后,林雅终于又再次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一翻身睡到了床靠外的一侧,手自然地垂到了床外!

此时,床的下方缓缓伸出了一只手,手掌湿漉漉的,皮肤呈灰黑色,像极了刚才那个“女人”的手!她的手离林雅垂下的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一下死死地抓住了林雅垂在床外的手!!熟睡的林雅突然感到手掌一阵剧痛,于是醒转了过来,她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可却做不到,因为此时自己的手正被那只湿漉漉的手死死地拽在了手里。。。

第六回 几近崩溃

林雅的手传来一阵阵剧痛,可无论她如何拼命挣扎,那只手就是死死地拽住了她!林雅已几乎感到了绝望!!恐惧、震惊、不安。。。所有的负面情绪瞬间漫延了她的全身!灯光下她看清了紧紧抓住她的那只手,乌黑、修长,这绝对是一只女人的手,可似乎被浸泡在了水里很长时间,已经明显出现了肿胀。。。

刚才还躺在床上的林雅,此刻已经完全坐了起来,她仍然拼命地朝后拽着自己的手,仿佛隐约听见自己手臂里的骨头发出了“咔、咔”的声响,可那只乌黑的手就是紧紧抓着不放。。。林雅再次使出了全身的力道,发疯似的往后一挣,突然!!!那只手居然松手了,林雅一下重心不稳,往后砸了过去,整个身子直接撞到了身后的墙上。。。

“啊!!!”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林雅再次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林雅惊恐地望着房间四周,灯还在亮着,她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床单上也湿了一大块!!又是梦!!!怎么可能又是梦?可为什么会那么真实?林雅下意识的想用手撑着床,坐起身子,可突然感到手臂一阵发麻,兴许是刚才睡觉时被身子给压麻了,她换了一只手撑着床,缓缓地坐了起来,她又低头望了一眼自己刚才发麻的手臂。。。“啊!!”林雅被吓得瞪大了眼睛,身子不自觉地往后一靠,贴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只见她的手背上有一块淤青的黑手印,就像刚被人紧紧捏过一般。。。林雅不敢再看,吓得闭紧了眼睛,心脏在疯狂地跳动,她似乎快感到了窒息。。。原来刚才的不是梦!!!

过了好一会儿,屋内仍然没有任何动静,林雅缓缓地张开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向四周望了望,一切如常,她再次战战兢兢地朝自己的手臂看去。。。“咦?”手臂上的黑手印没有了!!难不成是自己刚才眼花了?正犹豫间,她又把目光缓缓移到了床边,就是刚才梦中伸出了一只手的地方。。。林雅心有余悸,不禁吞了一口口水,心中暗自想到,也许。。。就是自己想多了吧?应该根本就没有什么。。。

林雅壮着胆子缓缓地爬到了床边,把头探了出去,地板上除了她的拖鞋,什么都没有。。。林雅的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她又慢慢的在床上完全趴下了身子,闭着眼睛缓缓地把头往床上探了下去。。。林雅从进门开始就没有注意到床下的情况,可此刻为了彻底摆脱恐惧,她也只好壮着胆子一探究竟!

林雅把头探了下去,可却始终紧闭着眼睛,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终于缓缓地张开了眼睛。。。床下有些灰尘,可除此之外,空空荡荡,再无一物,林雅抬起了头,心中顿感慰藉,可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突然床下传来了一阵阵奇怪的声音,声音不大,像是有人用指甲在地板上轻轻划来划去一般,林雅刚放松了一点点心情顿时又紧张了起来,她瞪大了眼睛,后背像是有人吹冷气一样,怎么回事?她颤抖着用手在自己的小臂上捏了一下,一股钻心的疼痛感顿时袭来!这次,她没有在做梦!床下的声音是真实的!!难不成是床下有老鼠?林雅自我安慰道。

终于,她还是心一横,像刚才一样重新趴到了床上,把头缓缓探了下去。。。这次她没有闭眼,她坚信世上没有鬼!一定是老鼠,不能再这样自己吓自己了。。。可当她把头探到床下时。。。“啊!!”林雅不禁爆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顿觉全身一软,整个人直接从床上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林雅连忙扭过头死死的盯着床下,虽然全身剧痛,可她完全顾不上,片刻不敢挪开自己的眼睛!!!

床下躺着的正是刚才梦中那个全身乌黑、肿胀的女人!她居然就这样直直地躺在了林雅的床下!此刻,正扭过头,目露凶光,用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林雅!终于,她缓缓地张开了那张几近深黑色的嘴,喉咙里嘶哑着发出了些许声音,可林雅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林雅全身发颤,四肢抖得厉害,呼吸困难,大有窒息之感。。。终于,那个女人身体僵硬地缓缓转过了身子,伸手朝她探了过来,林雅看清了那种手——乌黑、肿胀、修长!正是梦中抓住她的那只手!!

林雅想要再次尖叫,可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凭着求生的那点本能,用手撑地,颤抖着身子艰难地向后退去,床底的女人见状,也直接侧过身子,双眼紧紧盯着林雅,一点一点从床底爬了出来,一点一点向林雅靠近。。。林雅的精神几乎要崩塌了,现在剩下的仅仅是那一点求生的本能,支撑着她不断地在地上蠕动。。。好一会儿,林雅终于爬到了卫生间的门口,她再没有了退路,她扭了头,床底的女人爬的很慢,可即便如此,她离林雅也不过一步的距离,她继续爬着。。。

林雅已被恐惧折磨得快要窒息,她不敢再看那个女人,也没有了任何挣扎的欲望,只能紧紧闭起了眼睛,全身颤抖着等待着接下来未知的命运。。。

终于,一双手轻轻地搭在了林雅的肩上,林雅瞬间发疯似的大喊大叫。。。“是我!是我!你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林雅的耳朵里,同时,她也感觉到了搭在自己肩上那双手的温度,她缓缓地张开了眼睛,眼前的正是——熊涛!林雅瞬间喜极而泣!

熊涛假装一脸惊讶地望着林雅,关切地问到:“你这是怎么了?我听到你大叫,就连忙跑上来了,一时情急就自己开了门。。。不好意思啊!”

较之床下的女人,熊涛此时自己进门的事对林雅来说早已不值一提,林雅摇了摇头,似乎没有责怪熊涛的意思,用手颤抖着指着床下,磕巴地说到:“床下。。。有人。。。”

熊涛转头望了一眼,淡定地说到:“哪有?一定是你看花眼了,什么都没有。”

林雅颤抖着把目光投向了熊涛身后。。。他的身后确实空空荡荡,一切如常,她颤抖着声音说到:“可是。。。”

熊涛安慰到:“没有什么可是了,快去休息吧,没事了。。。”说着便用力扶起了地上的林雅。

林雅突然开口道:“熊哥,这里。。。我还是不打算租了。。。不好意思啊。”

熊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到:“那倒也没事,不过。。。房租可不能退了。”

林雅听罢,轻轻点了点头,说到:“嗯。。。这个没事,不退就不退吧,也没多少钱。。。我明天一大早就搬走。。。”

熊涛点了点头,没有答话,见林雅情绪平复了一些,于是便关了门出去了,楼道里传来了他“咚、咚、咚”的下楼声。林雅又坐回到了床上,胸前抱着枕头,身体紧紧地贴在了墙壁上,小心翼翼地来回打量着房间内,她现在已经没有了丝毫睡意,刚才惊恐的一幕似乎还在眼前,她身体颤抖得虽然没有刚才厉害,可却始终无法完全平复,她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半,再过两个小时,天应该也快要亮了,到时也许一切都好了,她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林雅就这么眼睁睁地坐着,片刻不敢合眼,这一夜对她来说甚至比一年还要漫长,终于随着窗外一道鸡鸣声,天空开始变得有些发白。林雅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一些,天终于要亮了。。。

林雅放下了手中的抱枕,开始活动了一下身子,几个小时就这么坐着,她的身子早已全身发麻,甚至僵硬地有些疼痛。她轻轻揉捏着自己的四肢,舒缓了片刻,终于缓缓地下了地,此时窗外似乎已经大亮,林雅连忙上前拉开了窗帘,屋内透进了一些光亮。林雅回头望了望床,一想到床下,不禁后背又是一阵发凉,她想起了那个女人,不禁心有余悸,也许从今天起她怕是再也不敢睡这种下面是空的床铺了。。。

她连忙走向卫生间,出了一夜的冷汗,不禁令她的身上有些不舒服,她打算尽快洗个澡,然后就离开这里,可刚进卫生间,她又见到了那面镜子,不禁又是一阵惧怕,这个房间真是无处不透露着恐怖和诡异,现在哪怕多一分钟她也不愿多呆。。。

她打开了洗澡的蓬头,水温还行,可就是水流不大,不过这些她倒也不在乎了,她脱了睡衣便走到了蓬头下开始沐浴。水淋湿了她的头发、双眼和全身,她闭着眼睛,任由热水淋在自己脸上,可突然!!!她感到了脸部有一些痒,似乎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脸上轻轻地来回划动。。。

第七回 楼顶水箱

林雅随手在空中拨了一下,撩开了脸上的东西,并缓缓睁开了眼睛,可当她看清手中的东西时,顷刻间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了地上,她颤抖着连忙把手中的东西丢了,原来刚才在她脸上划来划去的是一撮长发。。。林雅的头发不算长,刚才丢掉的头发从长度来看绝不是自己的。。。她慢慢抬起了头,此刻蓬头里流出的水明显比刚才大了一些,在蓬头的出水处仍然垂着一些未被拿走的头发。。。

林雅心中不禁发凉,也顾不上自己有没有冲洗干净,连忙关了水,用毛巾开始擦拭身子,可此刻她却隐隐闻见了自己身上的酸臭味,但这味道绝不是汗味,更像是肉在水中泡了变质的味道,难不成是洗澡的水,再加上刚才的那一撮头发。。。林雅不敢继续想下去,只觉得胃中有些泛酸,她连忙用手捂住嘴干呕了几下,又赶紧穿好了衣服,出了卫生间,临走时她甚至不敢去看那面墙上的镜子。。。昨天镜中惊恐的一幕直到现在还令她不免心中发毛。。。

林雅顾不上自己身上散发出的酸臭味,连忙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不到一会儿便已经收拾完毕,她提着行李一分钟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呆,可她偏偏忘记了收拾放在床前的拖鞋,她只好又转过身俯下身子去拿拖鞋。同时,她用余光不自觉地瞥了一眼床下,幸好此时的床下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东西,可她不禁又想起了昨晚床下的女人,她的眼神、面容是那么的恐怖,可她到底要做什么?

林雅停了下来,又坐回了床上,短短一夜,她的半条命都快给吓没了,可说到底。。。若是真的有鬼,那这个女人也没有真正想要害她啊!她难不成只是为了向自己传递什么信息吗?林雅抬起头,目光在房间里来回扫视,最终落到了卫生间的那扇门上,她想起了刚才的那撮头发、酸臭的洗澡水,难道。。。林雅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可此时的林雅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正义,她突然在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她想去楼顶看看,这栋楼供水依靠的应该是楼顶的水箱,她想去看看这水箱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也许水箱里什么都没有,正好证明自己是多虑了,也许。。。不管怎样,如果今天林雅没有把事情弄清楚,那她也许会一辈子活在恐惧的阴影中,难以感到心安,只有把事情彻底弄清楚了,她才会真正释然昨夜所发生的一切,想到这里,她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行李,起身打开门,出去了。。。

楼道还是一如既往的昏暗,虽然外面已是天明,可楼道内的光源还是只有那盏昏暗的楼灯,林雅关了身后的房门,吞了一口口水,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轻手轻脚地朝楼上走去。。。三楼到楼顶的楼梯很短,不一会儿就到了,竖在林雅身前的是一扇黑色的小铁门,借着楼道的光亮林雅仔细看了看,门并没有锁,只是虚掩着,林雅伸手一推,门“吱、吱”地发着声响缓缓打开了,门外的光亮透了进来,刚处于黑暗中的林雅被突然袭来的亮光晃了一下眼睛,林雅适应了一下,于是一步跨了出去。

楼顶不大,也就是一间屋子的大小,正如林雅所料,屋顶的角落处放置了一个红色大水箱,比人高一些,应该就是供应这栋房子的水箱。林雅关上了身后的门,小心地朝水箱走了过去。。。

林雅爬上了水箱,水箱上面的盖子没有锁,林雅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握到了水箱盖的把手上。。。突然!!!林雅身后传来了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说到:“小姑娘,不要。。。”

林雅顺着声音转过了头,待看清来人后,不禁被吓了一条,只见身后站着的是一个骨瘦如柴、眼眶内只剩下白眼仁的老太太,若不是她刚才说话,真像极了一具死尸,此刻,她正用自己的白眼仁直勾勾地盯着林雅,再次低沉着嗓门说到:“小姑娘,不要!!你快走吧!”

现在是大白天,虽然刚才被老太太吓了一跳,可很快林雅又恢复了过来,她一手握着水箱盖把手,一边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老太太听罢,叹了一声气,缓缓答到:“你。。。快走吧!”

见老太太没有正面回答,林雅的好奇心反而更重,她没再理会老太太,直接转过身,一用力推开了水箱盖。。。“啊!!”待林雅看清了水箱中的情况,不免惊叫了一声,吓得双腿一软,直接从水箱上跌落了下来,目光惊恐的用手指着水箱。。。磕巴地说到:“水。。。水箱里。。。有。。。”恐惧、紧张已经令林雅不能完整地说完一句话,可此时的老太太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显然已经知道了水箱内的情况。与此同时,熊涛也出现了楼顶的铁门旁,他喘着粗气朝屋顶四周望了望,似乎已经知道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于是连忙跑到了林雅身前蹲下,林雅见是熊涛,心中多少有了些许慰藉,但仍然极度惊恐地指着水箱颤声到:“里面。。。有。。。”

熊涛连忙伸手捂住了林雅的嘴,小声说到:“我们回屋里去说。”

此时的林雅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熊涛这么一说她也木讷地点了点头,紧接着熊涛扶起了地上的林雅,搀着她缓缓朝楼道走去,路过老太太身旁时,林雅还惊恐了往后挪了一些,老太太眼盲,似乎也没发现。刚走入了楼道,林雅已缓过了些神,她连忙转头朝熊涛说到:“水箱里。。。有死。。。死尸!”

可此时的熊涛,脸上却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冷冷地说到:“我-知-道!”

“你。。。你知道?”林雅疑惑地小声重复了一遍,可瞬间林雅终于反应了过来,这屋子就是熊涛的,他又怎会不知,而且凶手也许就是眼前的。。。熊涛!!林雅顿时惊恐地望着熊涛,张大了嘴巴。熊涛继续说到:“你好好走了也就没事了,可你为什么非要多事?这也怪不得谁了!”

林雅此时几乎已被吓得全身瘫软,恐怖瞬间蔓延了她的全身,比起刚才水箱里的尸体,此刻的恐怖才真正令她难以承受,她也许正面临着真正的死亡。。。林雅正欲大喊,可突然熊涛一手捂到了她的嘴上,手里有一块手帕,林雅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她甚至来不及挣扎,就已经两眼一黑,昏厥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雅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可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之外竟然没有一个地方能动弹,想必是刚才手帕上药物的作用,林雅望见了不远处的熊涛,此时他正一件一件地往自己身上穿衣服,林雅顿时心头一凉,她用眼睛余光朝自己身上望了望,只见自己全身赤裸,双腿微张。。。她已经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熊涛走了过来,面目猥琐地看了看林雅,小声说到:“你醒了。。。呵呵。。。”那一声冷笑不禁令林雅全身发麻,止不住的恶心,可眼下林雅却没有了丝毫挣扎的力气,就像砧板上的食物,任人宰割!紧接着,更恐怖的事发生了,熊涛突然从桌上拿起了一把刀,转身朝林雅走了过来,林雅吓得瞪大了眼睛,想要拼命摇头,可丝毫没有力气,熊涛冷冷地说到:“本来你走了也就没事,可你非要见了不该见的东西。。。”说罢,转头盯住了林雅,眼神里满是杀气,林雅的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蹦框而出,可这一切已经太迟了,熊涛毫不犹豫地将冰冷的刀子用力插入了林雅的心脏。。。

熊涛又在他的小吃店里“当、当、当”地剁着肉,而此时楼顶的水箱里却又多了一具尸体,紧挨着她的,是已经在水中浸泡了好几天的严晓莉,此时的林雅也像严晓莉一般,胸脯、四肢和后背的肉已被人剐了去,头朝下、脚朝上被塞入了拥挤、冰冷的水箱中。。。不同于严晓莉的是这次熊涛有了经验,把林雅塞入水箱之前,他已经把她的头发,连同头皮一起割了去,免得掉落的头发又堵塞了水箱,而这蓬头发刚好又可以卖个好价钱,制作假发的人可是对此乐此不疲。。。

转眼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小吃店里没人,熊涛正坐在小吃店里独自抽着烟,突然门一开,进来了一个女人,头发很长,直接盖住了半张脸,见了熊涛,冷冷地问到:“老板,请问您知道这附近有房子租吗?我想租一个月。”

熊涛抬眼望了一眼身前的女人,身材高挑、匀称,虽然头发挡住了半张脸,但还是能看出其面容精致,熊涛见状,连忙上前热情地回答到:“我家就有,真是巧了,刚好空了一间,要不带你去看看?”

第一回 燃气自杀

萧雁正用笔轻轻地敲打着手中的简历,坐在他对面的是一名年过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身体结实,肤色黝黑,皮肤显得异常粗糙,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年长一些,双鬓的头发已有些花白,可双目却炯炯有神,他双手放在膝前,轻轻搓了一下,对萧雁缓缓说到:“我叫王建国,想来你们小区应聘保安,我以前当过兵,身体没问题。。。”

王建国还在不停地自我介绍,可萧雁却不禁皱起了眉头,开口打断了王建国:“师傅,我们这里保安的年龄要求是四十五岁以下,可您这已经。。。”萧雁的神情不免显得有些为难。

萧雁是云海苑小区的物业主管,一个月前刚走马上任,她的首要任务就是为这个刚竣工交房的小区组建一个保安队伍,可偏偏忙活了大半个月,保安员这个岗位就是迟迟招不满人,眼前的王建国是人事部今天通知来面试的,投递简历时他并没有写明自己的年龄,这会儿见了人萧雁却有些犹豫,虽然保安部缺人,可她也不想让云海苑这个在云州市算得上高档住宅区的保安队伍里有这么一名年长的保安员。

萧雁轻轻摇了摇头,正欲继续开口,可王建国却神色焦急地抢话道:“领导,我啥都能干!别看我岁数大了些,精力可不输年轻人!您就留下我吧!”

“可。。。”萧雁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名年轻的保安员,名叫小赵,他开门后神色慌张地望着萧雁,口中不停喘着粗气,看样子应是从很远的地方跑过来的。

萧雁见状心中有些不悦,带着埋怨的口气,说到:“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跟你们说过进门要先敲门吗?”

小赵上气不接下气地连声说到:“萧。。。萧主管,不好了。。。出事了。。。”

小赵话音刚落,萧雁不禁心中一紧,连忙问到:“怎么了?快说!”

“14栋4楼的一间屋子里好像是燃气泄漏了,楼道里全是燃气味!可那间屋子敲了半天门,愣是没有动静,您怕是赶快去看看!”小赵焦急地说到。

萧雁听罢,不敢再有片刻耽搁,随手将简历和笔往桌上一扔,也没理会正在面试的王建国,连忙起身便随着小赵出了办公室,急匆匆的往小区14栋赶去。

14栋是小区位置比较靠后的房子,紧挨着小区的后墙,后墙外是云海苑二期待开发的工地,14栋旁植有几棵景观大树,就是为了阻挡工地上吹过来的沙尘。

萧雁跟在小赵身后,一路小跑,二人终于来到了14栋楼下,萧雁早已是气喘吁吁,可电梯间的两部电梯偏偏停在了二十几楼迟迟没有下来,萧雁焦急地向小赵问到:“在几楼?”

小赵喘着粗气答到:“四楼!”

萧雁又瞥了一眼电梯,然后朝小赵一摆手,说到:“不等了,快爬楼梯。”说罢二人便推开了安全门从楼梯间快速地爬了上去。终于到了四楼,二人刚一出电梯门,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浓烈的燃气味,萧雁不禁心中一凉,暗自叹了一声:完了!便一手捂嘴连忙走了出去。

此时,楼道的一间屋门前已经站了一人,是一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也是一手捂鼻,一脸的惊慌失措,她听到脚步声,于是转过了头,见是萧雁和保安员小赵,连忙朝她二人招了招手,又指了指身前的房门,焦急地说到:“快来!就是这间!”

萧雁见状连忙跑了过去,越是靠近那间屋子,燃气味越重,终于到了老太太身前,还没等萧雁开口,老太太便连忙说到:“这一层就六户,平日里就我老婆子一人住,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有燃气味,我转着看了一下,应该就是这间,你们快想办法处理,要不然要出事。。。”

事态紧急,萧雁没等老太太继续说完,连忙转过头向小赵问到:“通知查业主电话了吗?”

小赵连忙点了点头,答到:“已经通知了,电话应该快发过来了。。。”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哦,已经发过来了。”

“快拨!”萧雁焦急地催促到。

小赵不敢耽搁,连忙拨通了电话。。。可电话直到自动挂断都没有人接听,小赵抬头望了一眼萧雁,又再次拨了过去,可还是无人接听;小赵轻轻摇了摇头,第三次拨通了电话,萧雁见状连忙侧身把耳朵贴到了大门上。。。“屋里好像有电话声!”萧雁转头小声说到。

小赵摁断了电话,屋里的电话声也同时消失了。萧雁转过头焦急地说到:“可能业主在屋内。”

老太太听罢一脸疑惑地开口到:“可我老婆子搬进来两个多月了,这层楼就从来没见过有什么人住啊?”

老太太话音刚落,萧雁不免感到更加困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眼下浓烈的燃气味却容不得她再多耽搁,她连忙朝小赵说到:“情况特殊,你快报警,我打电话让物业的开锁师傅过来,再拖下去要出大事的。。。”

小赵连忙按照萧雁的吩咐拨了报警电话。。。

十多分钟后,开锁师傅比警察先到了,才一出电梯门就被浓烈的燃气味熏得捂住了口鼻,他明显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还没等萧雁开口,连忙跑到门前,把工具包一放,便开始准备开锁。。。

开锁师傅手法娴熟,不到五分钟,便听见门锁“啪”一声被打开了,萧雁连忙一掌推开了大门。。。

“啊!!”“哇!”楼道里响起了三个异口同声的尖叫声,唯一没有发出声响的萧雁不是因为胆子大,而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在了原地,一时惊讶得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突然她身后传来了“砰”的一声闷响,萧雁闻声连忙转过了头,原来是刚才的老太太已被吓得昏厥了过去,直直地摔到在了楼道的地板上。小赵虽然也是一脸惊恐,双脚不停打着颤,可还是连忙蹲下了身子,准备查探老太太的情况。。。一旁的开锁师傅早已被吓得瘫坐在地上,双眼紧闭,嘴里不停地喃喃念着什么。。。

一股更浓烈的燃气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萧雁缓缓转过了头,她实在不愿再次面对屋内的情况,可燃气是一定要进去关的,否则必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大门正对的是客厅,屋子里有一张简易的桌子,桌子上放着纸笔,而桌子的后面直直的“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之所以说是站着,是因为他的身后似乎被一个什么架子给固定住了,支起了整个身子,男人身穿一件大红色的雨衣,面目狰狞,脸色铁青、乌黑,双眼瞪得巨大,直勾勾地盯着客厅大门,看男人的样子应该是已经死了,不过死状却异常诡异!除此之外,屋内空空打荡荡,再无一物。

放在平日里,如此诡异的屋子即使再借萧雁一百个胆子她也是决计不敢迈进去的,可眼下燃气泄露,她知道再这样继续下去的严重性。。。小赵正忙着照顾老太太,开锁师傅看样子也肯定是指望不上的,于是心一横,一脚迈进了屋子。。。

屋子楼层低,日照不足,屋旁又有景观大树遮挡,所以屋子除了相比较暗一些外,更显得有些阴冷,萧雁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燃气开关在厨房里,而厨房刚好在客厅的旁边,进门右拐便是,幸好不用经过男人身边。萧雁颤抖着双腿,一边捂着口鼻,一边跑进了厨房,厨房里没开灯,虽然此刻是下午,可还是显得有些暗,萧雁莫名地感到了一阵恐惧,不过情况紧急,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燃气阀门果然是开着的,萧雁摸着黑连忙拧紧了阀门,顺手推开了厨房的窗户,可燃气味实在太过浓烈,萧雁连忙退了出来,她怕时间久了,自己也难免会中毒。。。

再次回到楼道时,老太太已经醒转了过来,正靠着墙喘着粗气,一幅惊魂未定的样子。萧雁见状开口对小赵说到:“屋内的燃气阀门被我关了,可屋内燃气浓度还是太高,还是需要打开客厅的窗户对流透气,否则还是会有爆炸的危险。。。”

小赵听罢朝屋内瞥了一眼,吓得浑身发抖,磕巴地说到:“萧。。。主管,我知道,可里面实在是太恐怖了,我不敢。。。”

萧雁本就没有指望小赵进去,她刚才无非是想向他说明一下情况,实在不行还是只能自己进去,不过想到屋内的男尸,萧雁也不禁浑身发抖。

正犹豫间,萧雁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说到:“还是。。。我去吧。”

萧雁闻声转过了头,身后说话的居然是刚才在办公室里面试的王建国,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萧雁居然没有注意到,萧雁正犹豫着喃喃道:“可。。。”

王建国已径自转身进了屋子。

第二回 恶毒诅咒

不一会儿,王建国又从屋子里返了出来,脸上透着惊恐,顿了顿说到:“萧。。。主管,客厅、卧室的窗户我都打开了,可那男的。。。看来要出大事了。。。”

王建国话音刚落,萧雁后脊不觉一阵发凉,但此刻真正引起她注意的却是王建国那句看来要出大事了,萧雁于是开口问道:“师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建国的嘴唇有些颤抖,犹豫了一下,可刚欲开口,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几人转头望去,原来是警察到了,一共五、六人。。。

此时燃气已散去不少,警察进屋开始了现场勘查,为了配合警察工作,萧雁也硬着头皮跟了进去,她瞥了一眼男尸,又吓得连忙移开了目光,男尸的死状异常奇怪,这几天天气晴朗,可他却偏偏穿了一件大红色的雨衣,左边胸口上扎了三根绣花针,血渍浸在了雨衣里的白衬衫上,显得异常明显,男子的双脚被麻绳捆在了一起,麻绳下又坠了一个秤砣!秤砣下有一小堆泥土。男子的身后是一个木架子,男子的腰部、腿部都被麻绳捆在了木架子上,所以男人虽然死了,可依然能够直挺挺地站着。。。最令萧雁感到惊讶的是放在桌子上的那封遗书,不是普通的信纸,而像是一幅装裱精致的字画,裱纸呈青蓝色,旁边放着一支黑色的美工笔,遗书的正中间整齐的放着三支香烟。。。在好奇心的趋势下,萧雁又小心的向桌子前靠近了一些,她想看看遗书上到底写了什么,可刚一看完,她的后背不禁又冒出了冷汗,遗书上的字是繁体字,全文居然没有一处涂改,洋洋洒洒地写到:“时辰到,鬼门开,奈何桥上拜三拜。孟婆汤,彼岸花,三生石前忆三生。前世因,今世果,一笔勾销定乾坤。轮回无常天意定,今世因,今世应。地府千日,人间百天,愿受百年修罗难,护吾所欠之人,愿堕百年修罗狱,诛杀今世欠吾之人。。。”最令萧雁感到不寒而栗的是用红笔写的两句:“人间七日后,吾必返之,欠吾之人,必将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最后落款的是陈斌,并用农历注明了遗书的时间,正好是今日凌晨五点。。。从男尸的死状,再到遗书的内容,萧雁因为恐惧而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压抑,此刻虽然屋子里都是警察的工作人员,可她却一秒也不愿在这里多呆,连忙转身出了屋子,径自走到楼道的窗户处,做着深呼吸,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萧雁的身后突然又响起了那个低沉的声音:“萧主管,这事挺严重的!”

萧雁闻声差点吓了一跳,连忙转过了身,说话的正是王建国,他也跟着萧雁出了屋,萧雁见是他,又突然想起了他刚才的话,于是连忙问到:“师傅,刚才你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建国低声答到:“他胸前插的是引魂针,脚底捆着的是坠魂砣,如此一来,他的魂魄是离不开那间屋子,进入不了轮回了!”

王建国话音刚落,萧雁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眼前的这么一名老保安居然懂这些,虽然她听不大明白,可那句魂魄离不开屋子她倒是听进去了,心里顿时一紧。王建国望了萧雁一眼,继续说到:“他穿的那件大红色雨衣代表的是火,脚下的坠魂砣代表的是金,身后的木架子代表的是木,雨衣又代表了水,还有脚下的那一堆土。。。他这个死法已经凑齐了金木水火土五行,如此一来,必然化作厉鬼,看来他是准备把自己的魂魄留下来。。。报仇的!”

萧雁听到这里,早已是双腿不停地开始打颤,她颤声问到:“师。。。师傅,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王建国答道:“早年学过一些,后来给人看过风水、找过阴宅,今天这事应该不会看错。”

萧雁突然想起了那封遗书的最后两句:“人间七日后,吾必返之,欠吾之人,必将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这刚好和王建国所说如出一辙,萧雁紧张地望向了王建国,小声问到:“有办法解吗?”

王建国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小声答到:“引魂针和坠魂砣都用上了,这事应该是无解的,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萧雁听罢顿感绝望,与此同时,警察的勘查工作也结束了,男子的尸体被白布盖了起来,抬出了屋子,警察调取了监控录像,又找萧雁等人做了相关笔录,便离开了。

第二天,王建国入职了,萧雁破例录用了他,连萧雁也没搞清楚自己到底为何会录用他,也许只是出于一种心理上的慰籍,也许是对他敢于独自进屋开窗的嘉奖,总之,王建国此刻已成为了云海苑小区的一名保安员。

接下来的几日,小区内一切如常,可萧雁的心里却始终像是压了一块巨石,遗书上的内容让她感到窒息,她不知道七日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当然也许什么也不会发生,不过对于萧雁来说最受煎熬的就是这种莫名的等待,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等什么。

五天以后,警方连番的调查终于有了结果,可案情却出人意料。根据遗书的时间,警察调取了同一时段的小区监控录像,录像中的陈斌在凌晨时分,神情平静地进入了小区、独自进了电梯间、最后独自进了那间屋子。。。之后再没有人出入过,直到萧雁等人的到来。尸检报告也显示,陈斌是死于燃气中毒身亡,胸口的针只是扎破了皮肉,并不能致命,结合他的遗书内容来看,应是自杀无疑。

警方有了初步结论后,又对陈斌的生活情况进行了排查,陈斌今年三十六岁,未婚,无业,好赌,这套房子一个月以前已经出售,可收取了购房款后,陈斌却失踪了,房屋也未正常过户,直到他再出现时,已是在屋内自杀。综合判断,陈斌应该是将钱全部输在赌桌上后,走投无路,最终选择了自杀,而他所谓的要报复之人,应是那些赢光他钱的赌徒们!本案也因此番调查正式有了结论——陈斌系自杀!

按理来说,此事也算是告了一个段落,可萧雁怎么也不会想到,陈斌的死原来只是这个小区恐怖事件的一个开始。。。

小区内有一座用石头堆砌好的假山,假山下是一个人工池塘,这也算是小区内中心景观区,萧雁有早起锻炼的习惯,她家离这里不远,自从来这里上班后,萧雁每天七点都会准时到池塘边锻炼,今天也不例外,萧雁正把腿搭在池塘边的栏杆上压着腿,可却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个尖叫声!这一声可把萧雁给吓坏了,几日以来,萧雁始终活在莫名的恐惧之中,精神异常紧张,今日刚好是陈斌自杀后的第七天,早上出门时萧雁还自我安慰到,只要过了今天,就能证明所谓的鬼魂、诅咒都是子虚乌有的,可刚才的一声尖叫却彻底的打破了萧雁的想法。

萧雁闻声连忙转身跑了过去,在这里锻炼的除了萧雁以外,还有几名老头、老太太,刚才发出惊叫声的正是其中一名老太太,此时她正用手颤抖着指向池塘里,脸上露出极为惊恐的神色,若不是一旁的老大爷扶住了她,此时估计已瘫坐在了地上。。。

萧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顿时不禁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只见池塘中此时正脸朝上浮起了一人,死者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看样子应该是在水里浸泡了有一段时间,皮肤已经开始发白、肿胀,眼珠子鼓出了眼眶,眼角处布满了血丝,嘴唇乌黑,面部表情恐怖、狰狞,此时整具尸体正随着池塘内的水波轻轻晃荡着。。。

老太太的一声尖叫,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渐渐地池塘边人开始聚多了过来,惊叫声此起彼伏,众人面面相觑,一大早遇到这种事,不免让人感到不安。。。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萧雁的肩上,她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过了头,原来是王建国,他伸手扶起了瘫坐在地上的萧雁,然后缓缓说到:“看来是他回来了。。。”

萧雁听罢,吓得把眼珠子瞪了起来,她扭头望向了王建国,嘴角不住的开始有些抽搐,她知道他说的是谁,突然间一股恐惧感漫延了萧雁的全身,她四肢开始有些发颤,难道这世上真有鬼怪?萧雁颤声问到:“王。。。王师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王建国沉默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说到:“没办法,这都是命!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一会儿,警车声从远方传来,应该是人群中有人报了警,紧接着尸体被从池塘里捞了上来,停放在了池塘边。。。

第三回 池塘铜像

作为物业主管,萧雁不得不配合警察的调查工作,可她又怎么能够把神鬼之事向警察诉说,不管怎么样,自己从小接受的也是唯物主义教育,放在平日里,这些神鬼之事连她自己也是完全不相信的,要不是那天那封诡异的遗书和王建国的说辞,她自己也绝不会把这两桩意外联系到那方面去。

淹死人的池塘边有一尊铜像,与真人一般大小,比划着一个游戏的姿势,满脸笑意,而被淹死的尸体就恰好停放在铜像旁边,双手抬起,四肢僵硬,乍一看,地上的尸体与站着的铜像姿势居然如出一辙,此刻铜像刚好斜着脸淡淡地笑着,眼神正好落在了尸体上,那诡异的场景不禁令萧雁心中一阵发凉。。。

负责调查命案的警官向萧雁走了过来,一脸严肃地问到:“请问你是这里的物业主管?”

萧雁点了点头,小声答到:“是,这里的物业由我负责。”

警官瞥了一眼萧雁身旁的王建国,又重新把目光回到了萧雁身上,继续严肃地说到:“麻烦你过来辨认一下尸体,看看是否见过死者。”

警官的话音刚落,萧雁不禁心头一紧,又要辨尸!自小到大,除了早已去世的寥寥几名亲人,她再也没见过尸体,况且是这种意外死亡的,她心中甚是惧怕,不过她也不得不配合警方的工作,于是只好轻轻点了点头,随着警官身后走了过去。

到了尸体旁,警官蹲下了身子,缓缓将白布从尸体上揭开,萧雁绷紧的神经已经到了极致,紧张地望着尸体,由于恐惧,刚才打捞时,萧雁都不曾敢靠近,可此刻偏偏要让她来认尸,白布终于被揭开了,死尸的脸也露了出来,虽然萧雁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正看清时,还是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连忙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才不至于叫出声来。

死者的样子实在太过恐怖,应该是在池子里浸泡了许久,所以整个脸部已经开始浮肿、发白,没有一丝血色,甚至有些乌黑!可他的眼珠子却大大的睁开着!脸部的肌肉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死前的挣扎,现在已经扭曲在了一起,完全变了样。。。他的双手僵直地抬着,萧雁不自觉地瞥了一眼身旁的铜像,除了两者的面部表情外,几乎一模一样。。。萧雁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不敢再看他第二眼,慌忙地闭上了眼睛,努力地回忆着关于他的信息,警官见状,也轻轻将白布再次盖起,起身轻声问道:“怎么样?之前见过吗?”

片刻之后,萧雁终于在脑海中搜索到了关于此人的记忆,此人似乎是独身,因为她每次见到他时,他总是自己一个人,而且他似乎很喜欢坐在这个铜像旁看池子中的水,萧雁在小区里巡视时见过他几次,可没想到。。。

还没等萧雁回答,警官再次开口问到:“这个池子的水深是多少?”

萧雁连忙答到:“最深的地方一米,浅的地方六十多厘米。”

警官瞬间转过了头,满脸惊异地问到:“什么?这么浅!!也就是成年人腰部左右的位置,这怎么淹得死人!!!”说罢,警官又把目光投向了尸体,此人身高目测至少一米八以上。。。“这真是奇怪了!”警官小声喃喃道。

萧雁开口道:“死者应该是我们小区的业主,我好像见过几次。。。”

警官回过了神,答到:“哦,是吗?那就麻烦你快去查一下他的资料,我们调查要用;另外,麻烦你再把这附近的监控录像准备一下,我们也要用。”

萧雁点了点头,答到:“这里平时活动的人多,为了监看广场的活动情况,这里刚好安装了一个高清摄像头。”说罢,便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树上。

警官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一个摄像头,警官嘴角微微一动,似乎感到很满意,于是答到:“这下好了,事情很快就能查清楚了。”

一个小时过后。。。在监控室内的众人,盯着监控器大屏幕,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所言,所有人都被监控器拍下的画面所震惊!

今天凌晨五点,只见死者一人独自走到了池塘旁,然后对着那尊铜像,与它比划出了一模一样的姿势,面带笑容地与铜像“玩耍”了一番,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约五分钟,但隔着屏幕能都让人感到无比的诡异,期间他似乎还和铜像交谈了几句。。。突然,他脸上的表情大变,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铜像,脸上呈现出了异常的惊恐,但双手再次不自觉地比划出了铜像一样的姿势,紧接着一转身,一步一步朝池塘里走了去,直到池塘内的水没过了他的头顶。。。之后,直到他的尸体被发现,再也没有人靠近水池。。。

监控室传来了“咚、咚、咚”敲门声,这声响终于打破了监控室内死寂。萧雁不敢置信地望着屏幕,一个念头在她心中缓缓萌发,难不成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要不然怎么解释他所发生的一切。。。

敲门的是物管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死者的资料被找到了,就住在14栋5楼,名字叫张天强。萧雁接过了资料,自己扫了一眼,可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瞬间感到无比的恐惧,因为死者的屋子就在陈斌的楼上!难道真的是他回来了?她颤抖着手把资料递给了警官,警官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一边接过资料,一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萧雁稳了稳神,轻轻摇了摇头,颤声答到:“没。。。没什么!只是他的住址刚好在一周前那个自杀者的楼上,所以感到有些。。。惊异!”

“哦?”警官小声应了一句,又简单翻了翻手头的资料,说到:“确实是够巧的,但此案从监控录像来看,应该也是自杀,这可真有些奇怪了。。。”

萧雁的心中百感交集,她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把王建国说的话告诉警官,可犹豫再三,最终她还是放弃了,如果传出这个小区闹鬼,那以后小区工作又如何开展,权衡后,她最终选择了沉默。。。警方开始了对所有人的例行笔录、询问,直到下午才基本调查完毕,收队离开了。

筋疲力尽的萧雁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她靠着椅子闭上了眼睛想好好休息几分钟,好让自己能够从今天的恐惧中平静下来。。。可没过多久,她刚一睁眼,就被冷不丁地吓了一跳,不知什么时候王建国居然坐到了他办公桌的对面,而且进来的毫无生息,萧雁拍着胸脯,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刚准备责骂,王建国却抢先开口道:“萧主管,要不要去祭奠一下,免得他的魂舍不得走。”

王建国突然的一句问话,不禁令萧雁后背一凉,她刚才的怒气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脑子的疑惑,她缓缓问到:“祭。。。奠。。。什么?谁。。。的魂舍不得走?”

王建国直了直身子,冷冷地说到:“池塘边的那个铜像,看来它跟死者是朋友,我怕死者舍不得离开那个铜像。。。”

王建国越说越玄乎,听得萧雁止不住全身发颤,她接过了话:“不。。。不用!这是高档社区,怎么能搞这些封建迷信的事?”

王建国遭到拒绝,可却仍然一脸平静地望了一眼萧雁,抿了抿嘴,答到:“那。。。好吧。”说罢便起身准备出门。

萧雁见王建国要走,于是说到:“下次进来前记得先敲门!你这样会吓死人的!”

王建国应了一声,头也没回的便径自出去了。

警方的调查工作耽搁了不少时间,等萧雁忙完手上的工作离开办公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今早死了人的池塘在小区正中央,步行出小区时不得不经过这个地方。萧雁也不例外,她低着头疾步走着,可突然一阵凉风吹过,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抬起头望了望,自己竟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铜像面前,而此刻自己站的位置刚好是今早停放尸体的地方,她吓得连忙往一旁退了几步,心脏“咚、咚、咚”地剧烈跳动着。

这个铜像自小区景观建设时就一直矗立在这里,以前萧雁还一度认为这个铜像蛮有格调,可自从今晨的事情之后,特别是看了那段监控录像后,再次面对这尊铜像时,萧雁总会心里不断发毛,一种说不明的恐惧在内心里蔓延。

萧雁正想着,她的眼光却不自觉地转移到了她身后的铜像上,铜像还是面带着微笑,可这种笑现在在萧雁看来却透露着一丝诡异!萧雁连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此刻她居然害怕与这尊铜像对视,可就在她扭头的瞬间,她却惊讶的发现,铜像的手中整整齐齐地放着三支香烟!!

萧雁并不抽烟,所以对于见过的香烟品牌记忆异常深刻,此时铜像手中的三支香烟正和那日放在遗书上的那三支一模一样!!!

一瞬间,萧雁心中袭来了一股浓烈的恐惧感,全身止不住的开始哆嗦。。。

第四回 再死一人

萧雁倒吸着凉气,双腿像灌了铅一般,一步也迈不动之时,突然身后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萧主管,你来了?”

声音不大,可着实把萧雁吓了一跳,她连忙转过头,站在她身后的居然是王建国!萧雁心中暗暗骂道,这老头怎么每次出现都是这种无声无息的,真是可恶!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正感到恐惧,此时身旁有一人,倒也还算好,于是只是有些嗔怒地问到:“你怎么在这?”

王建国指了指铜像上的香烟,缓缓说到:“来祭拜一下,萧主管你也吩咐了,不能搞封建迷信,影响不好,不过我考虑过,还是来放几根他爱抽的烟,要不然万一他真的不肯走,到时就麻烦了。。。”

王建国话音刚落,萧雁脸上就已显得大为不快,朗声说到:“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别再整这些了!”说罢王建国轻轻点了点头,萧雁于是转身走了。刚走出一段距离,萧雁又回过头瞥了一眼,只见王建国仍站在铜像前,口中不断地絮絮叨叨,萧雁不禁叹了一口气,不免对聘用王建国的事感到有些后悔。

这一夜,萧雁始终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子总是浮现出那尊铜像,还有溺水者恐怖的死状,迷迷糊糊的天终于开始发凉,突然!床头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萧雁接起电话,拖着疲惫地声音说到:“是我,请问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了保安部小赵焦急的声音:“萧。。。萧主管,不好了!好像又出事了!”

话音刚落的一瞬间,萧雁的睡意全消,她突然从床上直起了身子,焦急地问到:“什么情况?你慢慢说!”

小赵的声音还是显得非常焦急,答到:“我。。。我也说不清,你还是快来一趟吧!在14栋楼下!”说罢,便匆匆挂了电话。

14栋!萧雁听清了这句话后,顿时心中一阵发凉,怎么又是14栋?这可真邪门了!萧雁不敢多耽搁,连忙起身洗漱了一番,便急匆匆地出门了!待她赶到小区时,才七点半,可此时14栋楼下已经围了好几名保安,还有几名围观的业主,都仰着头朝楼上望去。

萧雁见状连忙跑了过去,挤入人群,人群的正中间是保安员小赵,萧雁见了他连忙开口问到:“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小赵扭过头见是萧雁,连忙用手朝上楼上指去,萧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上去,只见三楼的一间屋子窗帘打开了一半,而上面似乎吊着一个“人”!窗户没有关紧,此时那人正随着风轻轻地来回摆动!萧雁突然感到眼前一阵目眩,恐惧使她双腿一软,她连忙扶了一把身旁的小赵,才最终没使自己跌倒,那吊着的“人”固然让她感到恐惧,更真正令她害怕的是她突然发现,这间屋子的楼上正好是那天自杀的屋子!这难道是巧合?可这未免也太巧了,已经是第三起命案了!

萧雁稳了稳神,对一旁的小赵说到:“先别慌,也许是。。。看错了!你们联系业主了吗?”

小赵紧张地说到:“刚才我上去敲门了,可敲了半天愣是没人回应,所以才。。。给您打的电话。”

萧雁听罢,不免显得有些焦急!此刻时间尚早,办公室内负责业主档案的工作人员还没有上班,业主的电话一时是查不到了,萧雁不免显得有些着急,可围观的人群却一下子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那里肯定是个人上吊死了!”

“怎么可能?一根窗帘杆能挂住一个人?那质量可真好!”

“要不然是什么?这么近的距离也会看错?”

“打开门就知道了,快报警吧!万一还有救!”。。。

萧雁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十多分钟后,两名片警到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挤入人群站在楼下抬头望了望,又转头瞥了一眼萧雁,开口问到:“你是这里的负责人?上去看了吗?”

萧雁点了点头,答到:“刚才保安员上去敲门了,没人开。”

片警继续问到:“那业主能联系上吗?”

萧雁摇了摇头,轻声答到:“负责管理档案的同事还没上班,所以。。。”

不待萧雁说完,片警便接过了话:“通知你们开锁的过来,我们上去看看!”说罢,又转过身朝众人大声说到:“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可他的话却没有任何作用,所有人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继续围在了单元出入口。片警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一摆手,带着萧雁和小赵上了楼。

电梯缓缓上到了三楼,可门刚一打开,就迎面吹来了一阵冷风,萧雁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同时一种不安的预感油然而生!她领着两名片警来到了那间屋前,用了敲了敲门,可屋内没有丝毫动静,片警又把耳朵贴到了门上,安静的听了一会儿,屋内仍然没有动静,片警转头问到:“这层楼还有其他住户吗?”

小赵接话道:“这里我们每天巡视,这一层楼都还没有人入住,所以一大早见到这个。。。我们都感到挺奇怪的,所以我就打了我们主管的电话。”

片警听罢,不免叹了一声气,又望了望萧雁说到:“再打个电话催一下开锁的师傅,只有开了门又说了。”

十多分钟后,开锁的师傅终于到了,刚一出电梯门,见了萧雁,不免露出一脸惊恐之色,颤声问到:“怎么又是这里?难不成?”说着,不免双腿开始打颤,看来一周前的一幕真的把他给吓坏了。

萧雁没有答话,只是指了指门锁,示意他快些。开锁师傅叹了一声气,放下背包,拿出工具便开始开锁,可这次明显没有上次利索了,可能是因为恐惧,直到十多分钟后,才听见“咔嚓”一声,门锁开了。开锁师傅像触电一般,连忙向后退了几步,背起了地上的工具包,做出了一副随时准备逃离此处的架势。

萧雁望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心中暗自想到,如果自己不是这里的主管,也许也会做出和他一样的举动吧。萧雁望着门,迟迟没敢动手,片警于是上前一把拧开了门锁。。。

正对大门的是客厅,房间内空空如也,满是灰尘,很明显已经许久没有人进去过,可满是灰尘的地方上却清晰地留有一排脚印,像是女子的脚印,直接朝卧室方向走去。。。片警连忙一抬手,说到:“小心,别破坏了现场!”说罢,又转头望向了萧雁,说到:“你是这里的物业主管,你对房间熟悉,你跟我进去,小心,别踩乱了现场。”

萧雁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可偏偏片警点了自己的名,她也不好再推让,只得紧紧跟在片警身后也进入了屋中。。。卧室在客厅的左手边,二人慢慢走了进来,生怕破坏了现场,萧雁仔细地看了看,地板上果然只有一个人的脚印,脚印顺着客厅装入了卧室。。。“啊!!!”萧雁一声惊叫,接着不管不顾地从屋里直接跑了出来,双腿不觉发软,要不是门外有小赵连忙扶住,恐怕早已经跌倒在地。。。

小赵连忙问到:“萧。。。萧主管,怎。。。怎么了?里面发生了什么?”

萧雁指着屋内,颤声说到:“有个女人。。。。在。。。窗帘杆上。。。上吊死了。。。”

话音刚落,小赵也是被吓了一跳,扶着萧雁的手止不住的开始颤抖,这才短短几天,都已经是第三条人命了。。。正在此时,同萧雁一同进屋的片警也折了出来,另一名片警连忙问到:“头儿,什么情况?”

片警摇了摇头,叹气说到:“有个女人穿着睡裙上吊自杀了,死状有点恐怖。。。居然还死不瞑目!不过看样子应该死了没几个小时!快打电话向局里说一下。”刚吩咐完,他又转头望着萧雁,继续问到:“这里有监控吧?还有电梯里的。”

萧雁颤抖着点了点头,小声说到:“有!”

片警转头向同事说到:“你守在这里,等局里的同事到勘察现场,我去监控室看看。”说罢,便一摆手,随着萧雁、小赵走向了电梯间。出了单元门,外面早已被围观的人员挤得水泄不通,众人见了萧雁的神色,立马都心知肚明,肯定是出事了!

可片警却抢先大声说到:“这里发生了命案!警察要办公,大家都散了吧,免得破坏了现场!”

众人听罢,不约而同地又抬头望了望窗边吊着的那具女尸,顿时面露惊恐之色,短时间内便悉数离开了,这一大早的见了这种事确实有些晦气!谁也不愿意再触这个霉头!

三人来到了监控室,萧雁早已是被吓得人魂分离,脑子里反复浮现的都是刚才那个上吊的女人!二人进入卧室时,她衣着暴露,只穿了一件粉色的吊带睡裙,而将她勒死挂在窗帘杆上的正是那条裙子的吊带!!女人身体僵硬,面目狰狞,双眼凸出,眼角布满了血丝,舌头伸得老长,脸色铁青,正直勾勾地盯着卧室门,而身体却随着窗外吹进的风轻轻来回摆动,场面异常恐怖。。。

第五回 金木水火土

萧雁吩咐保安员打开了监控,半个小时候,萧雁再次望着监控器上的画面被震惊得说不出话!大概夜里五点左右,那个女人身穿吊带睡裙走近了单元门,脸上始终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电梯门打开了,女人一蹦一跳地走了进去,然后迅速把电梯内每一层楼的按键都给按了一遍,然后又开始朝电梯外“咯、咯、咯”地冷笑,可电梯门外什么都没有。。。紧接着她又出了电梯门,按开了另一部电梯,一蹦一跳地进去了,看样子非常高兴,这一次她只按了三楼的按键,电梯门打开了,她再次面带微笑,自言自语地走向了那间房门,开门进去了。。。直到萧雁她们的到来,中间再无其他人。。。

萧雁闭上了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可后背却不断地发凉,冒冷汗。。。她不知该说什么?可这监控画面却清楚地告诉她,一定是有鬼!要不然。。。

正在此时,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进来了,小声说到:“萧主管,业主的资料找到了。”

萧雁连忙睁眼接过了资料,可当她看清资料上的相片后,手却突然一抖,资料直接掉在了地上,这个房子的业主正是画面中的那个女人!!!

片警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资料,又朝监控画面望了一眼,最后喃喃道:“一个女人,大半夜的穿成这样,跑来这里自杀,难不成是精神上出了问题?”

萧雁再也控制不住了,突然厉声说到:“警官!有鬼!这里真的有鬼!”

萧雁突然一吼,不禁把监控室内的几人吓了一跳,众人面面相觑,齐齐望向了萧雁,房间内一时安静得出奇,过了半会儿,片警终于开口道:“主管,我看你。。。应该是精神压力太大了,先出去休息一下吧。”

这种结果早在萧雁的预料之内,昨天她之所以没有这么说,就是知道了肯定是这个结果,不过她仍然坚持到:“警官,我说的是真的,一个星期前自杀的那个人回来了。。。”

“够了!别在这里影响警方办案!”片警突然喝道,显然是不愿再跟萧雁纠缠这个话题,于是朝两旁的人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把她拉出去。小赵心领神会,连忙准备上前搀扶,可萧雁却突然平静了下来,冷冷地说到:“不用!我自己会走。。。”说罢便转身出了监控室,径自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萧雁要离开的不仅是监控室,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她已经暗自下定决心自己要离开的是这个公司,虽然这份工作来之不易,可她又怎么敢继续工作下去,警察肯定不会相信鬼神之说,但这三条人命又该如何解释?她不敢再继续想想去,她想此刻就递交辞职报告,这份工作无论如何她是不能再呆了!

可刚一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她不禁又被吓了一跳!王建国此刻已经坐在她的办公桌前,正用冷冷的目光望着她,似乎早知道她会来。萧雁吸了一口气,便进了屋子。她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望了一眼王建国,问到:“王师傅,你找我有什么事?”

王建国冷冷地望着萧雁,声音低沉地说到:“他跟我说了,金木水火土,还有两个,让你别怕!”

话音刚落,萧雁忍不住的后背发凉,一种莫名的惧怕瞬间袭遍她的全身,她磕巴地说到:“什。。。什么,还有。。。什么两个?”

王建国没有回答萧雁的话,而是继续冷冷地看着萧雁,许久过后,才又开口道:“他说,罪恶!终将魂归地府,他只是为他们引路,让你别怕!”

萧雁听罢,浑身突然不禁开始打起哆嗦,眼前的王建国跟前几日面试时相比较,无论从神情还是语气,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这不由地让她感到害怕,可还没等她继续开口,王建国却已起身,径自打开门出去了,紧接着传了一计轻轻地关门声。

萧雁独自一人越想越害怕,王建国难不成是被鬼上身了?不过,他又让自己别怕,难不成是告诉自己,自己是安全的?一连串的疑问在自己的脑中浮现。她拿起了电话,想把这里的情况告诉警察,可还没有按下按键,她又放下了电话,这一切太诡异了,无论是谁都不可能相信的,况且自己也没有任何证据,一定不会有人会理会她的。

犹豫了许久,萧雁终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要自己调查!她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便是真有鬼,她也要当面问问它到底要做什么!

警方的调查持续了整整一上午,因为萧雁情绪的失控,警方也没有过多的对她询问,最终,警方带走了尸体,解封了现场,初步结论——疑似自杀!死者也许精神上有问题,待进一步核实!

果然!警方是不可能相信神鬼之说的,从监控视频来看,除了死者精神状况有问题外,再也找不出合理的解释。萧雁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保安部的电话:“让王建国到我办公室一趟。”

不一会儿,王建国敲了敲门,进来了,看样子有些战战兢兢,他走到萧雁桌前,小声问到:“萧。。。主管,听他们说您找我?”

萧雁看了一眼王建国,不禁满是疑惑,此刻的王建国与早上见到的简直是天壤之别,恍惚间她真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她开口道:“我是想。。。再问问你今早跟我说的事。”

“今早?我今早什么时候找过您?是不是您记错了?”王建国一脸疑惑地望着萧雁!

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令萧雁不解,今早明明就是他找的自己,可此刻为何却说没有?萧雁紧紧地盯着王建国再次问到:“你是不是。。。记错了!”

王建国挠了挠头,憨厚地笑道:“没。。。没有,我昨晚值得夜班,刚还在睡觉呢,听他们说您叫我,我才起来的,不会记错!”

萧雁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今早坐在办公室的是。。。鬼?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吓得面色发白。

王建国见状连忙问到:“萧。。。萧主管,您没事吧?”

萧雁回过了神,连忙摇了摇头,答到:“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事又叫你!”

王建国应了一声,便转身出门了,临走前小心地带上了门。

萧雁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惜自己的办公室没有监控器,否则。。。会不会今早在视频中的自己一直是对着空气说话?想到这里,她不免一阵后怕,心狂跳不止!

她看了看桌上的钟,已经快下午五点了,她今天要早些走,她可不想再在天黑的时候路过那尊铜像,想到这里,她连忙收了收桌子,背起包快速离开了办公室。

她本想早些休息,可眼睛一闭上,就始终回想着王建国的那两句话:“金木水火土!还有两个!”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小区里还要死两个人?想到这里,她不禁吓得用被子把头捂了起来。。。

天终于亮了,萧雁打开被子,时间已经是七点半,手机没响!今天应该不会出事了吧。。。希望一切都只是一个巧合,萧雁暗自安慰到。她起身梳洗后,便前往了小区。

到达办公室时,已经是八点钟,小区内一切如常!可距离正式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她想出去走走,池塘边她是不敢再去了,至少这几天她是不敢再去了。。。

小区的另一端有一片小树林,小区建设前是一片自然林,后来小区建成后,就把这片林子纳入了小区范围,林子里空气很好,有时萧雁也会去那里走走,既然池塘边她是不敢去了,此刻林子便成了她唯一的选择。不一会儿,她便走到了林子处。

林子旁有一排红砖砌好的矮墙,这是为了配合这里的景观由开发商后期弄好的,林子郁郁葱葱,与红墙紧紧相连,错落有致,确实别有一番雅致。林子的入口处有一口枯井,为了安全起见,开发商在它上面盖了一块石板,装饰成了椅子的样子,以前萧雁每当散完步,都会坐在这上面休息一会,今天也不例外,萧雁又坐到了这个石板上。

她抬头望了望这片林子,风景不错,若不是有前几日的阴霾,此刻她定会心情大好,可惜。。。已经快八点半了,看来今天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也许一切都过去了,一起都只是巧合而已!

萧雁正想着,突然“啊、啊、啊!”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从萧雁身下的石板下传了出来!萧雁被吓了一跳,迅速从石板上一跃而起,紧接着,石板下的缝隙开始冒出了烟,下面依然持续发出了嘶哑的惨叫声!声音是一个男人发出的,叫得撕心裂肺。。。

石板下冒出的烟气越来越大!而惨叫声却渐渐小了下来,萧雁屏住呼吸,望着石板,一时被吓得不知所措。。。

第六回 石板下自焚

石板下的声音渐渐消失了,从石板缝隙冒出的烟雾也渐渐消散了,紧接着传出了阵阵焦臭味,被吓得六神无主的萧雁终于回过了神,她颤抖着手掏出了手机,紧张地报了警,接着又拨通了安保部的电话。。。

几分钟后,保安员小赵带着几名保安员赶了过来,见萧雁面色惨白、失魂落魄的样子,于是问到:“萧。。。主管,您这是怎么了?”话音刚落,小赵也闻到了那股浓烈的焦臭味,连忙捂住了口鼻,继续道:“这是什么味儿?你们大伙儿闻到了吗?”

众人点了点头,萧雁没有答话,只是两眼发直,用手颤抖着指了指那口枯井上的石板,小赵见状脸色骤变,紧张地问到:“萧主管,难不成这石板下面。。。”

萧雁木讷地点了点头,小赵硬吞了一口口水,向几人一招手,一起走向了石板。越靠近,那股焦臭味越明显,众人连忙捂住了口鼻。萧雁小声说到:“把。。。石板抬开吧。”

小赵听罢,突然面露难色,石板下面的到底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可从萧雁的神情来看,十之八九又是凶事,虽然面露难色,不过毕竟是上级的指令,他也只好一摆手让几名保安员一起围了过来准备抬石板。石板并不重,平日里一个人也能将其抬起,可此刻也许是因为紧张,几人抬都显得异常费力。

“咔”的一声,石板被缓缓移开了,石板下的情况渐渐露了出来,小赵不自觉地朝下面瞥了一眼,突然被吓得四肢一软,手一松,跌坐在了地上,双手撑地,又迅速朝后退了一些,幸好石板不重,另外几人接住了石板,否则石板必定砸在地上。。。小赵的尖叫自然也吓到了另外几人,他们面色惊恐地也朝石板下望了望,几乎同时被吓得放开了双手,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石板“啪”的一下摔在了井口,裂成了两段。。。井下的情况彻底露了出来,萧雁凑近望了一眼,她甚至来不及尖叫,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全身一软,整个身子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萧雁缓缓地醒了过来,朦胧地睁开了眼睛,蹲在她身前的是保安员小赵,他也是脸色苍白,浑身直哆嗦,此时周围已经围满了人,警察、法医在有序地勘察现场。。。萧雁的目光又回到了那口枯井,她顿时想起了自己晕倒前望见的景象,不禁大叫了一声,连忙把身子往后缩,想要尽量离那口井远一些!她这一叫,又把身旁的小赵给吓了一跳,他连忙转过头望向萧雁,颤声说到:“萧。。。主管,没事了,警察到了,他们在勘察。。。”

小赵的话萧雁没有细听,此刻她的注意力全在那口枯井上!那口枯井早已没有了水源,深也就一米多,一个成年人站在里面尚不能完全直起身子,可。。。刚才石板打开的那一刻,萧雁看得清楚,下面是一具已经烧焦黑的尸体,一只手死死地拽着石板下面的铁钩。。。他身上的毛发已经所剩无几,可眼睑烧坏后,眼珠子却直接露了出来,萧雁凑过去时,他的眼珠子正直勾勾地盯着萧雁,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尸体焦臭味,也难怪萧雁会在那一瞬间精神不支,昏倒了过去,这次自杀可就是在她眼前,而且就在她的身下,仅仅隔了一块薄薄的石板。。。萧雁越想越感到后怕,额头不禁直冒冷汗。。。

在保安员的搀扶下,萧雁拖着发软的双腿回到了办公室,刚一进办公室,便见到了一脸焦急的李总!李总是这家物业公司的老板,平日里工作忙,自从物业公司交给萧雁以后,一个多月的时间也就到过一、两次,可今天连他也来了,料想是接二连三发生的事确实令他也感到了不安。

见萧雁回了办公室,李总连忙起身示意她坐到沙发上,保安员见状便转身带上门出去了。李总坐了过来,急切地问到:“萧雁,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见了李总,萧雁这几天紧绷的神经终于扛不住了,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顿时泪如雨下,李总见状连忙递过了纸巾,又上前拍了拍萧雁的肩膀示意安慰。好一会儿,萧雁终于平静了些,于是泣声说到:“李总,这次您一定要相信我。。。”

李总没等她把话说完,连忙接过了话,说到:“我一定相信你,你慢慢说。”

萧雁又擦了一下眼泪,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然后抬头望向李总,心中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于是缓缓开口说到:“一个星期前,14栋的有个业主自杀了,死状异常诡异,据说是下了金木水火土的诅咒,然后第一个自杀者是在水里淹死的,象征水;紧接着,第二个在金属窗帘杆上吊死的,象征金;今天这个又是被火杀死的。。。还有两个,一定是死于土和木!而且这几个业主都是住在14栋。。。从监控录像来看,自杀之前都行为古怪。。。”

萧雁憋在心里好多天的话,此刻终于全说了出来,坐在对面的李总听得也是脸色阵阵发白,一直以来萧雁都是一名无神鬼论者,可连续的自杀不禁令她的世界观发生了巨大变化,她知道警方绝对不会相信她的说辞,可眼下面对的是李总,她终于可以把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和盘托出。

李总听罢,不禁点燃了一支烟,沉默了许久,从他弹烟灰的手指明显可以看出,他的手也有些微微颤抖,嘴角有些抽搐。终于,李总开口道:“萧雁,这些话都是谁跟你说的?”

萧雁不禁沉默了,她知道如果说是一名老保安告诉她的,那么李总定然会对这些话产生质疑,继而怀疑她的判断能力,最终根本不会相信她,所以犹豫再三,她只好硬着头皮说到:“李。。。总,这些都是我自己。。。推断的。”

李总掐灭了手中的烟头,望了萧雁一眼,缓缓说到:“萧雁,我知道你最近的精神压力很大,但我们还是要相信科学,这些事是也许只是个巧合。。。”

“可是他们都住在附近。。。”萧雁知道李总不信,于是连忙焦急地开口解释道,可刚一开口,李总便一抬手打断了,继续说到:“况且。。。这个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往闹鬼上面扯,你好好想想,如果闯出去闹鬼,那这个小区以后还怎么管理,后面开发的房子又怎么出售?你可是要顾全大局啊!”

李总说罢,萧雁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李总继续缓了缓口气,说到:“萧雁,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让警方去调查吧,我们配合就是,但尽量让消息尽量封锁,把影响降到最小。。。另外,要不你先休息几天,好好调整一下?”

萧雁正准备答话,可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李总抬头说到:“请进!”

进来的是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他瞥了一眼萧雁,李总见状说到:“没事,有话就说吧。”

来人抿了抿嘴,面色有些不安地说到:“刚才自焚的死者查清楚了,从监控器来看,一大早他就手里拿了一个大瓶子,面带微笑,一路自言自语地去了小树林,然后自己抬起了石板,钻了下去。。。直到萧主管到那里时,再也没有其他人,他手里那个瓶子里装的应该是汽油。。。”

李总面色凝重,继续问到:“死者是业主吗?”

来人点了点头,答到:“是的,就住在14栋二楼。。。”

当听到14栋两个字时,萧雁不禁全身一颤,连忙把头转向了李总,颤声说到:“李总,又。。。又是同一栋楼的业主。。。这绝不是巧合。。。”

李总连忙一抬头打断了萧雁的说话,可刚欲开口,保安员小赵又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办公室门前,口中大声喊到:“不好了!不好了!又要出事了!”

李总听罢,眉头紧皱,大声斥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小赵被这么一喝,突然愣了一下,他望了望李总,又看了看萧雁,颤声说到:“14栋。。。楼顶,有人要。。。跳楼!还是赶快去看看吧!”

“什么?”李总听罢,顿时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当即直起身继续说到:“快带路,去看看!这可不能再出事了!”

几人气喘吁吁的从办公室跑到了14栋,楼下早已围了许多人,包括今早前来处理自焚事件的警察,全都抬着头朝楼顶望去,只见此时楼顶站了一名男子,身穿蓝色睡衣,正面带微笑的在楼顶房檐处手舞足蹈,形态十分诡异,随时有失足掉下来的危险!

李总、萧雁和小赵见状连忙挤进了人群,李总见了人群中的一名保安员,连忙问到:“什么情况?”

保安员见是老板,连忙答到:“楼上的人上去有十多分钟了,通往楼顶的门被他从里面反锁了,他就这么一直跳,我们怎么喊他都没有反应。。。”

第七回 纵身而下

萧雁听罢,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朝楼顶望去,只见那男子仍在那里手舞足蹈,笑得异常诡异,一旁的警察正在用对话喇叭大声喊话,可楼上的人就像没听到一般,仍然我行我素。萧雁连忙向一旁的小赵问到:“这个人你们见过吗?”

小赵挠了挠头,然后指着二楼的一间屋子说到:“见过,他好像就住在那个屋子!”

话音刚落,萧雁不禁双腿一阵发软,差点没站稳,心里暗自想到:完了,又是14栋,楼上的人此劫怕是躲不过去了!正想得出神,突然人群中有人尖叫了一声,萧雁连忙抬头望去,只见那人已经从楼顶一跃而出,速度飞快的坠了下来。。。

“啊!”跳楼者没有直接掉到地面,而是跳向了房屋旁的景观大树,可由于下坠力量太大,他的身体被数根粗壮的树枝直接插穿,其中一根树干直接从他的脸部穿了过去,从脑后伸出,他的身子随之抽搐了一下,接着就没了动静,整个人就这样趴在了树上,身上流淌的血顺着树枝不断滴落下来。。。

围观的众人见了此惨状,纷纷一哄而散,不到片刻,现场只剩下了寥寥数人,出勤的警察抬头望了一眼树上的尸体,不免连连摇头,叹声说到:“你们这个小区,到底是怎么回事?才几天就自杀了那么多人!!!”

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却重重的击到了萧雁的内心深处,她捂着嘴不敢再望尸体,连忙走到李总身边,颤声说到:“李。。。总,这是第四个人,这个是。。。木!”

李总连忙一摆手示意她停下口中的话,然后又朝一旁的小赵使了个眼色,说到:“快扶萧主管回去休息,这里的事我来处理就行。”

小赵听罢,连忙上前扶住萧雁,萧雁木讷地随着小赵离开了,口中不断喃喃念到:“金木水火土。。。”

萧雁回到了办公室,可她的精神已经几乎崩溃,昨天还鼓起勇气准备彻查此事的她,现在却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别说自己调查,即使回忆起四人死亡的惨状都够她感到无尽的恐惧。。。

小区里有几栋别墅,到现在还没有售出,其中一栋就被临时用作物业公司的办公室,而萧雁的办公室就在这栋屋子的二楼,她的办公室外有一个小阳台,此时的萧雁突然感到浑身发冷,就像掉在了冰窟里一般,她抬头望了望阳台,那里刚好有阳光,她连忙走了出去。。。阳台下是一个小院,萧雁刚走到阳台就见院中站了一人,正是王建国!此刻他正目光冷冷地望向自己,见自己出来了,突然嘴角一提,露出了一丝诡异且恐怖的微笑!萧雁本打算到这里取暖,可顿时觉得更加寒冷,她再见到王建国时居然感到莫名的恐惧,她不敢与他目光对视,连忙扭过头,又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突然,楼道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萧雁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是王建国?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后背听得直冒冷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感到恐惧,特别是自己为何会怕王建国!脚步声终于到了她的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办公室的门,可屋外迟迟没有动静,她颤声问到:“谁?谁在外面!”

屋外没有任何动静,一时间安静得出奇,就好像脚步声就没有响过一般。萧雁颤抖着直起身子,缓缓朝门走去,她终于来到了门后,伸手握住了把手,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一把拉开了大门。。。可门外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其他的工作人员也许被警察找去讯问了。。。

萧雁慢慢关上了门,又转过了身子,突然“啊”的尖叫了一声,只见王建国此时已经站在了办公室的阳台上,冷冷地朝她微笑。萧雁的心脏在胸膛里剧烈的跳动着,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她没好气的朝王建国骂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王建国缓缓地从阳台上走了进来,冷冷地说到:“懒得走楼梯了,楼不高,爬上来的。。。”

“你!!!”萧雁突然感到有些愤怒,正欲训斥,可她突然想起了刚才门外的沉重脚步声,如果不是王建国,那刚才在门外的是谁?顿时她的心中一阵惧怕。。。

王建国似乎能看穿萧雁心里所想的事,开口说到:“刚才门外的脚步声也许是。。。他吧,兴许此刻已经走了,萧主管,不用担心!”

萧雁瞬间像被电击中一般,不敢置信地望着王建国,颤声说到:“他是谁?你。。。又怎么会知道刚才屋外有脚步声。”

王建国没有回答,而是径直向萧雁走了过来,萧雁连连后退,终于二人距离不到两步的距离,萧雁已经紧紧地贴着办公室的大门,再次颤声说到:“你。。。你要做什么?”

王建国终于开口道:“他还能有谁?一周前穿红雨衣那个,你忘记他了?他可没忘记你!”

话音刚落,萧雁全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她脑海里再次回想起那个诡异的自杀者,那封奇怪的遗书,还有。。。她不敢继续回想,此刻她的神经已几乎崩溃,颤声答到:“他。。。他为什么。。。不忘记我?”

王建国再次冷冷开口道:“他让我告诉你,你是个好人,你就好好想想。。。土。。。在哪吧!其它的事不要再多问了,否则。。。”

“土?”萧雁小声重复到,瞬间她明白了他的意思,正欲答话,她身后的门却“咚、咚、咚”的响了起来,萧雁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准备打开了门,屋外的是李总和一群警察,是来找萧雁了解情况的,见萧雁神色慌张,李总开口问到:“你。。。没事吧?”

萧雁连忙稳了稳情绪,答到:“没。。。没事,在谈点事。”

“谈事?和谁?”李总一脸疑惑地朝办公室里望了望。

“和。。。”萧雁边说边朝办公室转过了身子,可办公室内早已空无一人,王建国什么时候走的?萧雁大感吃惊,一脸惊悚地朝屋内望了望,一时愣住了!

她突然回过了神,连忙转身朝李总和警察说到:“快找保安员王建国,他一定知道内情!

李总眉头一皱,重复道:“王建国?”

萧雁连忙点了点头,答到:“是!就是他!”

十多分钟后,萧雁办公室的门响了,屋内坐着李总、萧雁和两名警官,门外的人应该就是王建国,四人都做好了讯问的准备,萧雁清了清嗓子,说到:“请进!”

门开了,推门进来的一名三十岁左右的陌生男子,身着保安服,萧雁一愣,问到:“你是?”

保安听罢也是一愣,说到:“萧主管,你找我啊?”

萧雁一脸疑惑,答到:“你?我是让保安部的王建国过来我办公室。”

保安的变得更加困惑,答到:“萧主管,我就是王建国啊。”

萧雁连连摇头,说到:“不对!我找的是那名老保安,一周前刚入职的那个,你们是不是重名了?”

保安不解地答到:“萧。。。主管,你这是怎么了?新入职的王建国就是我啊!而且保安队里就我一个姓王,怎么会重名?一周前就是您面试我的呀。。。”

保安员还在念叨,可萧雁瞬间像跌入了冰窟一般,这是怎么回事?那个老头去哪了?这几天见的那个王建国呢?怎么可能会是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萧雁回过了神,说到:“你快去把小赵找来,我有话要问他。”

保安员听罢轻轻点了点头,便又转身出去了。

萧雁一脸惊恐地坐回了沙发,口中不断念叨着:“这怎么可能?到底怎么回事。。。”

李总与两名警察交换了一下眼色,都没有吭声,三人就这样静静地看事情的发展,也许一会儿小赵来了就会有答案了。。。

十分钟后,小赵和那个陌生的保安员再次回到了办公室,萧雁连忙起身向小赵问到:“那个年纪大一点的保安员王建国去哪了?”

小赵被这么突然一问,也是一脸疑惑,左右望了望,答到:“萧。。。主管,您这是怎么了?我们保安队哪有什么老保安,王建国就是他啊,一周前刚入职的。”说罢,又用手指了指身旁的保安员。

萧雁彻底崩溃了,她望了一眼身旁的保安员,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突然双手抱头,口中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

小赵正要继续开口,李总抬手打断了他,他向身边的警察小声说到:“警察同志,不好意思,要不我们再去看看别的有什么线索。”说罢,便起了身。

萧雁突然一把拉住了李总,泣声说到:“李总,你要相信我,一定有一名叫王建国的老保安,你们进来前他还在我的屋子里呢,所有的事都是他告诉我的。。。”

李总答道:“好,好,我们相信你,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带警察同志再去看看。。。”边说边挣脱了手,像躲避瘟疫一般,连忙带着警察和保安员离开了办公室,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第八回 破土而出

突然的变故不禁令萧雁全身胆寒,那个老保安王建国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名陌生的保安员!难道真是自己的大脑出现了问题?她开着细细想着几日以来王建国出现的方式和地点,他好像总是这么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她连忙起身走到自己桌前,那张王建国面试的表应该还在桌上,她要尽快确认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一会儿,那张面试表终于找到了,可她双手一颤抖,表又掉到了桌上,那面试表上的相片果然是刚才进来的年轻男子,那个年老的王建国消失了。。。

萧雁瞬间瘫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椅上,难道真的是自己疯了?对此,她真的已经无法分辨了。。。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雁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可她突然发现,自己并不在办公室内,她紧张地直起了身子,这是一间空空荡荡的屋子,此时的萧雁,正坐在客厅的地上,面对大门,屋内有些昏暗,分不清是几点,这件屋子看起来有些眼熟,好像自己来过。。。突然,一阵寒意袭遍了她的全身,这不就是云海苑14栋那间自杀的屋子吗?

萧雁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自己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正在此时,她的身后突然一阵凉风袭来,她不禁一哆嗦,缓缓转过了身子。。。“啊”萧雁惊叫着向后退了几步,只见那个穿着红色雨衣的死尸正直直地站在她的身后,和那天初见时一模一样,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他的身前还是那张桌子,桌子上那份装裱好的遗书仍然平平整整地放在那里,上面放着三根香烟。。。萧雁喘着粗气,朝自己后面退去,眼睛一刻不敢离开那具死尸,生怕他随时会扑向自己,终于到了门旁,她伸手拧锁,可。。。大门上的锁纹丝不动!萧雁连忙转过身,双手不停发疯似的开门,可锁把依然不动,门被锁住了。。。

萧雁又惊慌地望向死尸,可此时他居然有了动作,裂开嘴笑了。。。萧雁吓得连连尖叫,见门无法打开,她竟然一转身发疯似的朝卧室跑去,试图从窗户逃脱,可刚一进卧室,她又被吓了一跳,只见卧室的窗帘杆上正挂着那具上吊自杀的女尸,此刻也正裂开嘴朝她微笑着。。。

萧雁双腿一软,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她拼了命的朝卧室外爬去,片刻不敢回头,慌乱间,她竟爬到了厨房,厨房散发出了一股浓烈的焦臭味,萧雁抬起头望去,那具烧焦的尸体居然站在了厨房里,眼珠子几乎快要脱落,直勾勾地望着萧雁。。。

萧雁的精神已经崩溃了,此刻她连叫喊的声音都无法发出了,只能慌不择路地又向其它地方爬去,一会儿,她终于到了卫生间,她连忙关上了浴室的门,身子紧紧地贴在浴室的墙上。。。可身后突然传来了水声,她扭过头缓缓望了过去,只见浴盆里缓缓浮起了一人,正是那具在池塘里溺水的死尸,此时正举高双手,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萧雁。。。

萧雁使出了最后的力气,打开了卫生间的门,朝另一间卧室跑去,她现在只有一条出路,就是从那间卧室的窗户上跳出去。。。哪怕这里是四楼!

可她再次绝望了,卧室窗户才刚被她推开,一双脚就从窗外垂了下来,萧雁抬头望去,只见一根粗壮的树枝从一尸体的脸部穿过,把那具尸体挂在空中来回轻轻摇晃,尸体上的血迹一滴一滴的落到了窗台上。

萧雁尖叫着跑回了客厅,“砰”一声摔到在地,这次她是彻底没有力气了,恐惧、紧张已经弥漫了她的全身,她浑身颤抖着趴在地上,双眼紧闭。。。

“吱、吱、吱”她听到了身后木架子的声音,她心中一紧,又再次睁开眼,惊恐地扭过了头,只见那个红色雨衣的尸体竟然从木架子上站了起来,身体形态异常僵硬、怪异,他一步一步地朝萧雁挪了过来,萧雁瞳孔瞪得巨大,可喉中却似咔了什么东西一般,不能发出任何声响,她的四肢早已毫无力气,此刻只能眼睁睁地望着红衣尸体一点点的靠近自己。。。

绝望地泪水从她的眼眶滑落,她知道,这次她是再也逃不了了。。。

终于,那具尸体在她面前停住了脚步,声音嘶哑地开口了:“金木水火土,土在哪?土在哪?”说罢,便伸出手朝萧雁的头部慢慢袭来。。。

“啊”萧雁惊恐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原来自己是睡着了,刚才那是一场恐怖的恶梦!可此时她后背的衣服早已经全被冷汗湿透了,她不停地喘着粗气。。。办公室内已经一片漆黑,借着窗外的亮光,她勉强能看清屋内的环境。她颤抖着手看了看手机,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她用手撑着桌子,缓缓地站了起来,可她的双腿却不停地打着哆嗦,刚才那场门还在她的脑子里反复出现,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这次她可算是真的吓坏了!

好一会儿,她终于又恢复了平静,她连忙拿了包出了办公室,准备回家,可。。。她又必须经过那个池塘,还有那尊铜像!她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临近池塘时,她一路低着头,甚至不敢抬头朝那边看上哪怕一眼,可偏偏越靠近池塘,恐惧感令她的双腿不禁发软,“砰”的一声,她一不小心跌了一跤,一抬头,正好在那座铜像下,那座铜像还是那样诡异的微笑着,可此时铜像的眼睛却似乎直勾勾地望着自己,萧雁心中一紧,不敢再去看她,也顾不得疼痛,连忙爬了起来,打算继续往小区外面走。。。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土在哪?”这一个声音着实把萧雁吓得不轻,噩梦里的一句话回到了现实,而且这个声音那么熟悉,正是老保安——王建国!萧雁颤抖着转过了身子,可身后却空无一人,刚才的那个声音离自己绝对不会超过两米的距离,可。。。

萧雁心中一阵发毛,刚欲转身,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土在哪?”这一次,萧雁不敢再回头,恐惧感令她惊叫了一声便发了疯似的朝小区外跑了去。。。所幸,那个苍老的声音没有再响起。。。

这一夜,萧雁几乎无眠,整整一夜都是在恐惧和颤抖中度过,她的脑海里始终回想着那一句“土在哪?”

第二天,天刚亮,才七点多,萧雁便来到了办公室,她今天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辞职!这里她绝对不敢再呆了,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精神崩溃的,况且,昨天的事搞不好大家都已经把她当作疯子看待了。

今天天气很差,就像萧雁的心情一般,从半夜开始,瓢泼大雨就下个不停!此时的萧雁正站在办公室的窗台旁,大雨已经几乎连成了一道水帘,窗外的几乎已经看不清,她脑海里还是在不停地想着:“土在哪?”

这个土难不成指的就是这个小区某个地方吗?是小树林里、小区绿化带、还是。。。这个小区属于高档小区,交房时已经清理得井井有条,哪还会有什么堆积杂土的地方。。。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别墅后的挡墙上,那是一个临时修建的挡墙,用于区分小区的一期和二期工程,只是二期现在尚未开发,此刻只是用土砌了一个挡墙,难不成。。。萧雁的心头不禁一紧。

八点过后,雨势渐渐小了些,到了八点半的时候,雨已经基本停下了。萧雁到其它办公室走了一圈,可所有的同事似乎都刻意躲着她,眼睛里流露出异样的目光,这一切也在她的意料之内,毕竟昨天的事。。。

萧雁正想着,她办公室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萧雁的心顿时沉了一下,难不成又出事了,她连忙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径直来到了阳台,阳台下站了一名保安员,正是那个令她感到陌生的王建国,一脸的惊慌失措,萧雁站在阳台上大声问到:“怎么了?”

王建国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萧主管,他连忙颤抖着手朝自己的身后指了指,正是那堆挡墙,萧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啊”萧雁发出了一声嘶力竭地惨叫声,双腿一软,瘫倒在了阳台上。。。

大雨冲刷过后,那堆土挡墙里居然露出了一个人头,面部肌肉已经严重腐烂,尸体的脖颈严重变形,与身体呈九十度的弯曲,此刻尸体的面部正正的对着萧雁的办公室,虽然尸体的眼珠子已经腐烂消失,可深黑色的眼眶却像两只更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萧雁,萧雁突然意识到,这一个多月以来,原来一直都在这具尸体的“注视”下,心中不免一阵寒意,原来。。。这就是土?

第一回人入店

冥婚!顾名思义,就是死者之间的婚礼,自汉代起便已形成风俗,到了宋朝时期此风尤甚,可这红白事掺杂在一起的特殊礼事仪式却各不相同,后觉劳民伤财,渐渐被人淡忘,不过此事冥冥之中仍在延续,十多年前某著名摇滚明星就在众媒体关注下与自己的女友举行了一场万人瞩目的冥婚。。。当然,云州市里一些你不知道的地方,也时刻发生着这样诡异的故事。。。

方萍,十八岁,今年刚好高中毕业,不幸的是她辍学了。她家住在离云州市不远的一个小村子里,早年父亲外出打工不幸伤亡,母亲自小就在农村,也没读过书,硬是靠着施工队给的那几万赔偿金把她和弟弟两人拉扯大,眼看要读大学了,可家里实在没有这个经济能力,弟弟今年刚上高一,方萍左思右想,最后只能默默地藏起了那份大学录取通知书,只身前往云州市准备找一份工作,为的就是能让弟弟高中毕业时不要再放弃上大学的机会。

可转眼一周过去了,方萍还是没有找到工作,一方面是自身学历不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自小在农村长大,见的世面少,也没有什么与人打交道的经验,所以难免一时半会儿工作没有着落。眼看自己带来的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方萍心急如焚,如果她就这么回去了,又怎么跟家里交代,到时不是更给家里带来更大的负担么?

方萍焦急地在人才市场外的告示牌前转来转去,这上面的招聘电话基本被她打遍了,可依然没有结果。方萍在一旁的石凳上垂头丧气地坐了下来。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浑厚且有些苍老的声音:“小妹妹,你要找工作啊?”

方萍连忙扭头一看,身后是一名清瘦的老头,年纪大约五十多岁,个头不高,头发花白,身穿一袭湛蓝色中式布衫,一双眼睛囧囧有神,此刻正面带微笑地望着方萍。方萍见状连忙起身,答到:“是。。。的,请问您是怎么知道的?”

老头轻轻一笑,答到:“我都见你在这里好几天了,还没找到呢?”

方萍轻轻摇了摇头。老头继续说到:“我也是在这里好几天,也没有合适的。”

方萍一脸疑惑,她再次打量了一眼老头,小声问到:“您。。。也是来找工作的?”

老头摆了摆手,答到:“不是,我是来招人的,愣是没碰见合适的,见了你,过来问问。”

老头的话顿时令方萍心中一喜,连忙问到:“大爷,您招什么样的?您看我合适吗?”

老头微微一笑,答到:“我要的人就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要胆大!你的胆子大吗?”

方萍听罢,连连点头,答到:“我胆大,什么鬼啊、神的啥都不怕!”

老头再次微微一笑,答到:“看来你蛮合适的嘛!我们这里包吃住,一个月三千元工资,愿意来吗?”

三千元!!还包吃包住,这对于方萍来说想都不敢想,这几天她不知跑了多少家用人单位,别说三千元,两千元工资的都没有找到一家,此时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不愿意错过!不过转念一想,但真有这么好的事?该不会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想到这里,方萍怯生地问到:“大爷,您那里是做什么的啊?”

老头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答到:“纸扎店!就是专门卖死人东西的地方!你敢去吗?”

听到“死人”两个字,方萍不禁后背微微一凉,不过再一想,只是卖死人的东西,又不与尸体接触,那倒是真没有什么好怕的,于是爽快地答到:“大爷,我敢去!不害怕的!”

老头轻轻点了点头,答到:“那好,我们走吧!哦,对了,以后别再叫我大爷,我姓孟,以后在店里时你就叫我孟师傅吧。”

方萍的工作算是有了着落,于是开心地点头答到:“好的,孟师傅!”说罢,便提起了自己的行李,随着孟师傅的身后出发了。

一个小时后,二人步行来到了云州市人民医院的大门外,医院大门外的是一个很大的十字路口,十字路口的右侧拐角处有一间很大的纸扎店,上面有一块很大的黑色木牌子,牌子上写着“灵寿堂”三个大字,孟师傅用手指了指,说到:“那就是我的店!以后你就住在这,在这里工作。”

方萍点了点头,没有答话。二人穿过十字马路,来到了店门口,店里空间很大,可却堆满了各种纸货,所以显得有些拥挤,店里好像没人,方萍随着孟师傅一前一后的跨了进去。

说来也奇怪,在店外时,天气尚有些炎热,可这脚刚一跨入店内,方萍就似走入了冰窖,顿感阴冷,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孟师傅指了指一旁的座椅,示意方萍先在那休息,然后自己径直往后堂走去。

方萍放下行李,坐到了椅子上,走了一路,刚好可以歇歇脚。她抬头四周打量着店内,店内陈列的纸货密密麻麻,有花圈、纸人、金山、银山、摇钱树、各类纸扎的电子产品和生活用品,好多东西方萍甚至都没有见过,不免感到有些新奇,但没过多久,方萍心中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阵恐惧感,她往店的后面望去,只见那里面整整齐齐的停放了许多棺材,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看起来阴森森的,有些让人不寒而栗!她连忙扭过了头,把目光又回到了前室。

孟师傅不知道进去后堂做什么,迟迟未见出来,方萍一时无聊只能低下头小声哼着歌!突然!!!一双冰冷的手从方萍的身后慢慢地伸了过来。。。又慢慢地靠近方萍的头部,动作很轻,方萍完全没有察觉,待到越离越近,那双冰冷的手终于一下捂到了方萍的眼睛上!!!

这突如起来的变化着实把方萍吓得不轻,她连声惊叫起来!并连忙抬起了自己的手,想要挣脱那双手,可两手刚一接触!她却又被那双冰冷的手给吓了一跳,那双手温度很低,就像冰块一般!难不成是。。。尸体?脑子里刚有这个念想!方萍就被吓得腾得一下站了起来,与此同时,那双冰冷的手也松开了。。。

方萍连忙转过身,惊魂未定的望向身后,只见此时身后站了一名年轻男子,约二十多岁,皮肤惨白,瘦的只剩皮包骨,面部有些扭曲,一脸痴呆相,此刻正盯着方萍冷笑。。。方萍见状又再次尖叫了一声,吓得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与此同时,孟师傅也急匆匆地从后堂跑了出来,见了那个年轻男子,当即喝道:“原来你在这里!快给我滚回后堂里去!”

话音刚落,男子收起了笑容,改为满脸怒容,一眼瞪向孟师傅,又转头瞪了一眼方萍,然后慢慢地朝后堂走去。。。孟师傅一脸歉意地望向方萍,此时的方萍仍处于惊恐之中,孟师傅开口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刚才那个是我的儿子,出生时不小心伤到了脑子,一直就这样,他妈死的早,也没有人带,只好跟着我在这个纸扎店里。。。放心!他绝对没有恶意的。”

方萍拍了拍自己剧烈跳动的胸膛,原来他是孟师傅的儿子,冷不丁地被他这么一闹,当着吓人,不过转念一想,其实他也蛮可怜的,方萍于是摇了摇头,小声答到:“孟师傅,没事。”

孟师傅引着方萍穿过一堆堆塞满的纸货,小心翼翼地来到了二楼,二楼同样也堆满了纸货,最里面有个小屋,孟师傅打开了门,屋内不大,只塞得下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柜子,床头上方有一小扇窗户,孟师傅转头说到:“以后你就住这,条件有限,你就将就一下,卫生间在楼下,你快收拾一下,我在楼下等你,在这里工作,有些事我还是要跟你交代一下。”说罢,不待方萍答话,便一转身“咚、咚”的朝楼下走去。

方萍四周望了望,虽然房间小了点,不过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况且自己家里也比这里好不了多少,于是便开始收拾行李,十多分钟后,便下了楼。

孟师傅正在喝茶,见方萍下来了,于是一指身前的椅子,示意方萍坐下。于是开口说到:“有些事我要跟你交代清楚,你在这里工作,主要是负责我不在的时候,看一下店,其它的不用管。一楼的后堂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进去;还有,有时候我会有朋友来访,可能会住到你的房间,到时候你就委屈一下,住一楼那个阁楼里。”说罢望不远处的阁楼指了一下。继续说到:“店的后面放了一些寿材,不过你不用怕,都是空的,也是放在店里卖货的。好了,规矩就这么多,都听清楚了吗?”

方萍连忙点了点头,小声答到:“都清楚了!”

第二回 十字路口

孟师傅也给方萍也倒了一杯茶,一路走来,方萍不免有些口渴,于是接过茶杯便一饮而下,可茶刚到嘴里,方萍就差点吐了出来,可碍于吐地上不合适,于是又硬生生地吞了下去,孟师傅见状,微微一笑,说到:“茶味太浓,不习惯吧?”

方萍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没有答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刚才这杯茶确是异常苦涩,小时候父亲也喝茶,可绝不会把茶泡成这个味道。

孟师傅又朝着方萍笑了笑,缓缓说到:“做我们这行的,时常要保持头脑清醒,所以茶难免泡得浓了些,以后你就会慢慢明白了。”方萍听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孟师傅没再说什么,自顾自地开始继续喝茶。

今天下午店里没什么生意,孟师傅喝茶的这会儿功夫,愣是没有进来一个人,方萍呆坐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有些无聊,终于开口问到:“孟师傅,平日里店里也像这般清闲吗?”

孟师傅听罢,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于是答到:“你刚来,对我们这行不懂,我们的伙计多是忙于晚上和早晨,下午一般没什么事。”

“晚上?”方萍小声的重复了一遍,她不免有些疑惑,店里都是卖死人用的东西,这怎么还会晚上有生意?难不成。。。是在夜里卖给。。。鬼?想到这里,方萍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孟师傅轻轻点了点头,小声“嗯”了一下,便不再说话。

方萍实在坐不住了,于是起了身,在店里四周转了起来,店里的纸扎货实在太多,她想要提前熟悉一下,免得突然来了客人,自己手足无措。不过好在每一堆纸扎面前都放了价码牌,如果就照这个价格卖那倒也是不难,为了确认,她扭头朝孟师傅问到:“孟师傅,这些东西就是按价码牌上卖吗?”

孟师傅听罢,远远地点了点头。方萍继续问到:“有时客人买的多,如果讲价,怎么便宜给他们?”

孟师傅起身走了过来,望了一眼方萍,冷冷地答到:“卖给死人用的东西从不讲价!这是这一行的规矩,如果非要讲价,那谁用就和谁谈!”

孟师傅的声音不大,可却让方萍的心里微微一颤,“谁用和谁谈!”话说得倒是轻巧,可这都是一些纸货,要谈不就是和鬼谈吗?方萍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纸货,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孟师傅看了看手表,说到:“我出去一会儿,你就在店里呆着,一会儿如果有人来买东西,你就照价卖便是,明白了吗?”

方萍连忙点了点头,孟师傅随即便出去了,可没走几步,像是忘记了什么,又转身折了回来,指了指后堂,小声对方萍说到:“他找你做什么,都不用搭理他,让他自己呆着就行。”

孟师傅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他的儿子,方萍又想起了他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孟师傅见方萍有了回应,于是便再次转身离开了。

孟师傅走后,方萍又朝里屋望了望,木门紧锁着,没有一丝动静,说来也奇怪,他进去也很久了,可居然那么安静,方萍倒也没多想,于是抬了个椅子在店门口便坐了下来,整整一个下午,店里只来了一位客人,买了一些纸钱,果然像孟师傅说的,没有还价,按着价码买了便走了。“他”就这样一直呆在里屋,半步未出,这倒是让方萍省了不少心。

渐渐地,天色暗了下来,方萍看了看时间,已经快晚上七点了,方萍的肚子开始“咕、咕”地叫,她正有些发愁如何处理晚饭,只见孟师傅提着两个袋子回来了,见了方萍,笑着说到:“今天有事,就来不及做饭了,我买了些熟食,将就吃吧,晚一点还有客人要来。”

晚一点还有客人?方萍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多问,孟师傅引着方萍又回到了店里,打开了熟食,紧接着从桌底取出了三个碗,向每个碗里添了饭、夹了菜,一切完毕后才对方萍说到:“快吃吧,免得凉了。”说罢,便抬着其中两碗进了后室,没多久又折返了出来。紧接着又取了些酒,倒入了剩下的那个碗里,这一幕幕看在方萍眼中,不禁令她有些疑惑,明明后堂只有“他”,可怎么却要拿两份饭食,看他也不像那么能吃的样子,这也就先不说了,但最后望着孟师傅往饭里放酒,方萍终于忍不住了,小声问到:“孟师傅,你吃饭,还放酒啊?味道不怪吗?”

孟师傅听罢,抬头望着方萍,不禁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方萍会这么问自己,于是放下了手中的酒瓶,冷哼了一声,答到:“这不是我吃的,是给他们吃的。”

“他们?”孟师傅的回答令方萍更加疑惑,“还有其他客人吗?”方萍不假思索地问到。

孟师傅没有答话,只是朝方萍一挥手,示意她跟着自己出来,方萍连忙起身,二人一同出了纸扎店,来到了店门外的十字路口。

方萍跟在孟师傅身后,实在感到困惑,她不知道孟师傅到底要做什么。终于,孟师傅停住了脚步,四周望了望,轻叹了一声,转向方萍小声说到:“医院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可以说是生与死的媒介,人出生时大多都是从这里来的,但死的时候往往又会回到这里,你明白吗?”

方萍略微想了一会儿,这倒也不难理解,于是轻轻点了点头,孟师傅接着说到:“所以大多数的鬼魂都会汇集在这里,赶着投胎的、死了被阴兵带走的,都会路过这里,无论是赴生还是赴死,都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所以做我们这行的,一般也会帮帮忙,给他们送点吃的。。。”孟师傅边说边把手中的碗放到了路边,又从怀中拿出了一根香烟,插在了饭碗里。

孟师傅的一番话直把方萍说得后脊发凉,她小心地四周望了望,似乎真有一群孤魂野鬼路过这里。说来也巧,下午时候,这里的行人也算多,可偏偏到了这个时候,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方萍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恐惧。

孟师傅直起身子,继续小声说到:“一直以来,十字路口都是最邪门的,枉死的怨魂和在人间迷路的孤魂,都喜欢在十字路口徘徊,伺机找一些替死的。。。所以,我们的店既然开在这里,就应该和他们打好交道,井水不犯河水,以后。。。每天晚上你都要记得来给他们喂喂饭,他们也就不会为难你了。”

方萍身后突然一阵凉风吹过,她不禁哆嗦了一下,孟师傅的话着实令她感到有些恐惧,大白天的都还好,但此刻经他这么一说,方萍不免有些后悔,这份工作她到底能不能坚持下来!不过这个念头在她脑袋里只停留了一秒钟,她想起了家里的情况,于是便一咬牙准备硬撑下来,于是连忙答到:“嗯。。。孟师傅,我。。。知道了。”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不过好在孟师傅转过身时,她已经尽量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孟师傅望了一眼方萍,于是说到:“我们先进屋吃饭吧,让他们吃一会儿,你再出来收碗。”说罢,便径直走进了店里。方萍瞥了一眼放在路边的那个碗,心中不免一阵寒意,似乎真有一群饿鬼正趴在碗边,她不敢多耽搁,于是连忙转身跟着孟师傅回屋了,此时,她的身后又突然刮来了一阵凉风。。。

方萍回到桌前时,孟师傅先前端进后堂的两个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放回了桌上,碗里的饭菜一扫而空,方萍也不好多问,于是便低头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孟师傅话不多,二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吃完了这顿晚饭,方萍收拾好了桌子,此时屋外已是天黑,十字路口的灯光很昏暗,从店里朝外望去,几乎是一块黑幕,也不见有半个行人,方萍突然想起了放在路边的碗,于是便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其实本来也没有什么的一件事,可刚才经孟师傅一说,方萍倒也显得有些害怕了,她走出了店门,紧张地朝那个碗走了过去,终于到了碗跟前,借着店里的灯光,她撇了一眼碗里的饭菜,还是跟先前一样,一点也没有动过,她于是俯下了身子拿起了碗,可刚一转身。。。

“啊!!!”方萍被吓得惊叫了一声,手中的碗直接掉到了地上,“咣”的一声摔碎了!碗中的饭菜洒了一地。听到方萍的叫声,孟师傅也连忙赶了出来,原来站在方萍身后的是一名年轻男子,二十岁上下,正准备上前向方萍问话,可方萍突然的尖叫反而吓了他一跳,他往后退了两步,不停用手拍着胸口,孟师傅看清了来人,于是说到:“你们来啦?”

那人望了孟师傅一眼,满口怨气地说到:“我。。。我本来想问问她您在不在,可。。。”

第三回 后堂招鬼

没等男子说完,孟师傅便接过了话,说到:“方萍,你收拾一下这里,你们随我进屋吧。”说完便转身回屋了,看来他并没有打算就此事多做耽搁。男子没好气地望了一眼方萍,然后朝自己身后一挥手,径直跟着孟师傅入了店,一旁的角落里又出来了三人,两女一男,年纪看上去应该跟他差不多,也紧随着男子身后走进店里去了,看来这几人就是孟师傅刚才提到的客人。

方萍被吓得不轻,待缓过了神后连忙从店门旁找来了扫帚打扫了一下地上的饭菜,待她再次返回店里时,孟师傅已经带着几人进了后堂,并把木门关了起来,门缝里透出了一丝昏暗的亮光。方萍朝后堂的木门望了望,心里不禁想到,这几个年轻人,大晚上的跑来纸扎店里能买什么?还跑到后堂去,神神秘秘的。想到这里,方萍的心中顿时萌发了强烈的好奇,于是一步一步轻轻地朝木门挪了过去。。。

后堂上的木门刚好有个缝隙,正是刚才透出昏暗亮光的那个地方,方萍屏住呼吸,凑了上去,正好可以看到后堂里的情况。后堂的屋子并不大,屋内只放着一张木质的小圆桌,桌上正点着一盏古式的油灯,房间里没有开灯,显得异常昏暗,原来从屋内透出的光亮正是这盏油灯,此刻屋内的几人被孟师傅安排着围着小圆桌坐下了。

孟师傅望了望几人,压低了声音,说到:“你们几人可想好了,现在停止还来得及。”

其中一男子说到:“没事,孟师傅,大家都想好了,来这里无非就是为了开开眼,见见没见过的。”边说边又朝另外几人扫了一眼,另一名男子附和地点了点头,但那两名女孩子却显得有些胆怯,不过犹豫了片刻,还是紧张地点了点头。

孟师傅见众人做好了准备,继续说到:“招鬼可不是小事,我事先再跟你们说一遍,一会儿鬼出现后,你们千万不能轻举妄动,不能离开椅子,不能和他说话,更不能用身体任何地方接触他,免得他受了惊吓,从此处脱离,成了孤魂野鬼,跟上你们,那可就麻烦了。。。”

招鬼!!门外的方萍听得真切,她不禁感到后背开始发凉,她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她不敢相信,屋里的人居然打算招鬼!方萍本打算赶快从门外离开,可最终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她打算看看这招鬼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时候她在村里倒也听乡邻提及过神鬼之事,可从来都不曾见,今日难道真可以看见。。。鬼?方萍轻轻咽了咽口水,继续紧张地朝门缝里望去。。。

只见孟师傅从手中取出了一张黄纸,上面用朱砂画了一些符咒,他就着灯盏点燃了,同时双眼紧闭,口中絮絮叨叨、振振有词,屋内的气氛霎时间变得十分压抑,几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孟师傅的一举一动,从几人的神情看得出,此时几人也显得有些紧张,没过一会儿,那张黄纸也燃尽了。孟师傅站起了身子,走到了身后的木柜前,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玻璃瓶,瓶子里装着一些黄色的粘稠物。

孟师傅又拿着瓶子坐回了原位,开口说到:“刚才我已经烧了净身符、念了净身咒,一会儿无论你们见了什么,只要不离开座位,别去触碰任何东西,那鬼魂也不能奈何你们,可一旦离开,那就没办法了,你们听清楚了吗?”

众人听罢,连连点头。孟师傅继续说到:“这一瓶是尸油,是今天才从医院里偷偷拿出来的,这人今日刚死,三魂七魄还在附近,一会儿我把尸油点燃,他就会寻着自己的味道过来,待味道散尽了,他也就会自己离开了,这过程里你们千万不可惊扰他,要不他不肯走就麻烦了,听清楚了吗?”

众人再次连连点头。此时门外的方萍心早已经悬到了嗓子眼,原来今天下午孟师傅出去就是去找这瓶尸油,一想到那瓶子里装的是从尸体上弄下来的东西,方萍心中一阵止不住的恶心。只见孟师傅轻轻拧开了瓶盖,将尸油一点点的滴入了正在燃烧的灯盏中,没过一会儿,空气中就飘出了一股动物脂肪燃烧的味道,连门外的方萍都似乎能闻到,更别说紧紧围坐在桌边的几人。

孟师傅再次开口说到:“好了,我们就静静地坐着等一会儿吧,一会儿应该就到了。”说罢,他抬起了手,示意几人将手紧紧抓在一起,几人连忙照做,孟师傅继续说到:“一会儿无论如何也不能松手,否则。。。我也没办法救你们了。。。”

那两个女孩子听这么一说,早已是吓得面色泛白,心中似乎顿生悔意。与此同时,突然一阵冷冷的阴风从方萍的身后吹来,方萍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浑身开始有些发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恐惧。正在此时,孟师傅突然开口小声说到:“来了,大家不要说话。。。”

听孟师傅这么一说,两个女孩子被吓得连忙紧紧闭上了眼睛,那两个男的在这种氛围下不禁也开始有些脸色泛白,桌上的灯盏微微闪了几下,只听见“嘎吱”一声闷响,后堂里的另一扇门轻轻地打开了,声音虽然不大,可在这样的氛围下却显得异常清晰。

门外的方萍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膛里剧烈地跳动着,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莫名地感到恐惧,全身直冒冷汗,她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内堂。

那扇门虽然打开了,可迟迟不见有任何动静,正当几人的精神有一些放松时,突然!!!那扇门内缓缓走出了一个身影,全身穿着一袭藏蓝色的长衫,正是死人穿的寿衣,头发很长,散乱地垂了下来,正好遮住了他的脸,他显得非常清瘦,身体僵硬,与其说他走出来,更不如说他是身形诡异的挪出了房间,正一步步地朝几人靠近。。。

其中一名女孩子见状,突然低声喊了一下,但又不敢大声,生怕惊扰了“他”!紧接着,她连忙把双眼紧闭,直接将头埋在了桌上,双手不敢放开,紧紧地握住了坐在两侧的同伴,不停地颤抖。。。另一名女孩子自始至终也没敢睁眼,但她应该也是感受到“他”来了,紧张地不停发抖。。。

那两名男子起先还敢斜眼看一下,可随着蓝衣身影一步步靠了过来,他二人也是吓得闭上了眼睛,全身颤抖,口中小声地念念有词。。。

屋外的方萍自蓝衣身影出现时早已经是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到了地上,她从小到大,从没见过鬼魂,今日算是开了眼界,她原以为自己胆子够大,可真正面对时,那种恐惧感却令她完全无法承受。方萍瘫坐在门外的地上,全身不停地发抖,她也不敢睁眼,可无奈自己的双腿早已经不听使唤,她只能在地上蜷缩着紧紧靠着木门,大气不敢出一声。。。

那蓝衣身影渐渐地挪到了那男人的身后,最终停住了,此刻整个房间内的时间如静止了一般,那男人感受身后一阵凉气,似乎就像有人在他身后吹着冷气,他吓得一动不敢动,全身剧烈地颤抖。。。只见那个蓝衣身影居然缓缓地俯下了腰,把头凑了下来,脸与那男子不过几厘米远,一股寒气弥漫在男人脸旁,若不是孟师傅事先交代过,绝不能离开椅子,恐怕此时那男人早就一跃而起,朝门外拼命跑去了。。。

蓝衣身影又将头往桌内凑了凑,似乎在闻桌上的尸油,孟师傅自是见怪不怪,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蓝衣身影。。。孟师傅的双手紧紧地拉住了那两名男子的手,此刻手中早已是冷汗淋漓,特别是靠近蓝衣身影的那名男子,此刻手已经抖得不停,似乎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尸油的味道终于淡了下来,那蓝衣身影缓缓直起了身子,又挪着步子离开了。。。过了好一会儿,孟师傅终于开口道:“好了,他走了,可以松手了。”

几人听到此话,终于如释重负,双手一松,直接瘫到了桌上,其中一名女孩子终于控制不住情绪,竟然大声哭了起来,眼泪像决堤般止不住地往外流。。。孟师傅起身打开了屋内的灯,房间里顿时亮了起来。。。方萍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连忙颤抖着身子艰难地爬了起来,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孟师傅继续说到:“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说罢,便打开了后堂的木门,自己先走了出来,他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方萍,欲言又止,从方萍慌张的神色孟师傅其实心里也知道了十之八九。

过了好一会儿,四个年轻人才手脚颤抖地从屋内慢慢走了出来,一个个脸色煞白,神情木讷,其中一人向孟师傅手中递过了几张钞票,便不再说话,静静地出了店、离开了。。。

第四回 半夜惊魂

目送几人离开后,孟师傅转身来到方萍身前,双眼紧紧盯着方萍,口气阴沉地问到:“刚才你躲在门外,里面的都看到了?”

方萍本就神色慌张,加上孟师傅一追问,自是知道隐瞒不了,于是轻轻点了点头,支吾地答到:“孟。。。孟师傅,我。。。刚才。。。”

没等方萍说完,孟师傅就抢先继续说到:“在这里工作,有些事该看的看,不该看的别看,知道吗?”

孟师傅刚一说完,方萍立刻双眼泛红,眼泪顺着眼角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或许是因为孟师傅责备的语气,或许是因为刚才的恐惧。孟师傅见状,于是语气一缓,说到:“其实我也是为你好,一个女孩子见了这些事难免会感到害怕,以前在这里工作的几个女孩子就是因为见到这些事而不敢继续在这里呆下去的。”

孟师傅说到此处,方萍连忙起身摇头,她可不想让孟师傅认为自己胆子小,因为这份工作对她来说确实很重要,于是接话道:“孟师傅,我不怕!真的!”

孟师傅望了方萍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时间也不早了,关了店门早些去休息吧。”说罢便径自走入了后堂。

方萍平复了一会儿情绪,就连忙去关了店门,接着洗漱后就返回了自己二楼的小屋。方萍躺在床上,心中五味杂陈,这是她自小第一次见到“鬼”!那种恐惧感不言而喻,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刚才发生的情景,那蓝衣身影扭曲的肢体,诡异的移动,都让她不寒而栗。。。可这份工作她无论如何都是要坚持下去的,要不然家里的情况。。。方萍边想边用被子把自己的头给盖了起来,好让自己有那么一丝安全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从哪突然发出了轻轻的“咔、咔”地声音!像是金属摩擦地面,像是用手指甲在抓木板,声音虽然不大,不过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却异常清晰。窗外呼呼地刮着风声,树叶在风的吹拂下不停地发出声响,可这声音也盖不过刚才的声响,起先方萍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屏住了呼吸,再次静静地聆听着。。。可这声响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方萍颤抖着双手缓缓把被子从自己头上揭开,那声响更明显了!方萍仔细辨认了一下方向,那声响正是从自己的小门那边发出的!有人正用指甲在抓自己的门!

方萍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剧烈地跳动个不停,她颤声喊到:“谁。。。谁?是。。。孟师傅吗?”话音刚落,没人回话,可那抓门声却变得更加剧烈、更加急促了,似乎想要把门直接柱抓开一般!方萍紧张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身子不自觉地向后挪动,最后整个身子都紧紧地挤到了墙角,她再次鼓足勇气,喊到:“到底。。。到底是谁?”

随着方萍的话音刚落,抓门声突然停止了,四周变得雅雀无声,似乎连窗外的风声都停止了,可这却让方萍感到更加的恐惧,此刻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方萍全身冒着冷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木门。。。正在此时,突然一声闷响,木门被缓缓打开了!!

方萍的神经瞬间紧绷到了极致,自己睡前明明已经锁好了门,可为什么。。。门越开越大,最后终于整个被打开了,此时的每一秒,方萍都像度过了一整年一般,甚是煎熬。门外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方萍此时已近乎崩溃,她再次颤声问到:“谁。。。谁?”方萍的声音在黑乎乎地屋子里逐渐消失了,可门外却没有任何回音,方萍想要起身点亮房间的灯,可突然!!!

门外缓缓走入了一个身影,身着藏蓝色的寿衣,头发凌乱地垂了下来,身体僵硬,步伐诡异,这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刚才孟师傅他们刚才招的鬼魂!!此时“他”离方萍不过两步左右的距离,方萍看得真切,可不知为何,方萍想要大声叫喊,声音却像是卡在了喉咙里一样,剩下的只有急促的呼吸声!方萍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口中不停喘着粗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蓝色身影!

蓝色身影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开始一步一步地朝方萍走了过来,头发虽然遮住了他的脸,可方萍似乎能看到头发背后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他充满血丝的双眼也正直勾勾地盯着方萍!

方萍早已经全身发软,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终于,他来到了方萍的身前,开始缓缓地俯下了身子,苍白的手慢慢向方萍这边伸了过来,方萍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啊!”方萍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不停地喘着粗气,后背的衣服已被冷汗湿了一大块!方萍在黑暗中惊恐地向四周望了望,自己正在那间小屋中,原来刚才是梦!可方萍依然惊魂未定,一切都那么真实!方萍用手捂着胸口,极力地想让自己平复下来!一定是刚才那一幕吓到了自己,所以才会做这么一个梦!方萍长舒了一口气,心里自我安慰到!

可突然!!!一阵轻轻的“咔、咔”声再次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静!方萍刚放松了些的神经瞬间又开始紧绷了起来!这声音正是从木门上传来的,与刚才梦中的声响完全一致!方萍不禁浑身开始颤抖,她用手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手背顿时传来一阵痛感!这次她没有在做梦!方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木门,正如她梦中一般,颤声喊到:“谁?谁。。。在外面!”

门外无人应声,可抓门声却越来越大!方萍的精神瞬间已几乎崩溃,恐惧感弥漫了她的全身,她终于止不住大声尖叫了一声!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可屋外的抓门声却越来越响!也越来越剧烈!方萍生怕门突然就像梦中一般打开了!然后那个蓝衣身影就这么走进来了。。。当真正面对恐惧时,方萍此时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可突然!!抓门声突然停止了!正如梦中一般,接下来会不会门要开了。。。方萍大气不敢出地盯着木门。。。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可过了大概五分钟门外仍然没有任何动静,方萍想要起身去开灯,可与此同时,屋外突然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你。。。没事吧?”

声音是孟师傅的,方萍瞬间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泣声说到:“孟。。。孟师傅,我。。。没事,刚才有东西在。。。抓我的门!我还。。。以为。。。”

门外的孟师傅听罢,沉默了片刻,继续说到:“没事,可能是。。。老鼠,我下面也经常会响!没事的,你早些休息!”

方萍也没多想,便颤声“嗯”了一声!接着门外传来了孟师傅离开的脚步声!老鼠?老鼠可能发出这种声响吗?可方萍不敢再多往下想,此刻,她真的希望刚才屋外的就是老鼠!方萍再也不能踏实地睡下了,她把身子蜷缩在墙角,双眼盯着木门,迷迷糊糊地对付了一宿,好在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异动。直到天空渐渐发白,从窗外透入了一丝光亮,方萍这才如释重负。

早上七点多,方萍从自己的小屋里走了出来,她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自己的木门,木门上一切如旧,没有任何痕迹,也许真的只是“老鼠”吧。方萍下到了一楼,孟师傅早已经起了,她见了他,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昨晚自己那般喊叫,不免打扰到了他的休息,不过孟师傅倒不以为意,反而向方萍先打了招呼,语气平和地说到:“昨晚后来休息得好吧?有些事别望心里去,慢慢就习惯了!”

方萍连忙点了点头,便去洗漱了,早上八点,她帮着孟师傅准时开了店门。正如孟师傅说的,纸扎店的生意还是在早上繁忙一些,刚开门没多久,就不停地有人上门来买纸货、寿衣,大多是从医院里赶过来的。方萍人也聪慧,借着价码表就开始帮孟师傅做起了生意,忙活了一上午,昨晚的事她也渐渐淡忘了。。。

直到中午一点多,人才渐渐少了下来,孟师傅抽空做了午饭,照例拿了一份到后堂,他的儿子方萍倒是一天未见,想必平日里也是这样躲在后堂,不见天日,所以他的肤色才会如此寡白,没有一丝血气。到了下午一些,也没有什么人来了,孟师傅就自己出门去了,只有方萍留在了店中。

待到孟师傅再次返回时,已近下午六点,孟师傅边开始做饭,边对方萍说道:“一会儿有客人要来,给路边野鬼喂饭的事你可别忘了,否则他们会生气的。”

孟师傅话音刚落,方萍不觉又想起了昨晚的事,顿时心中一阵后怕,于是连忙点头!

第五回 大师招魂

晚饭后,方萍学着昨日的孟师傅一般,把装满饭菜的碗放到了路边,今日她倒也算是习惯了一些,没有昨日那般恐惧。待她再次回到店里时,店里已经来了三人,其中一人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妇人,两鬓早已花白,另外两位三十岁上下,看样子应该是一对夫妻,三人神情焦急,孟师傅却一脸神色淡定。

男子首先开口道:“孟师傅,我听熟人说,您这里能招亡魂,所以特来求您,前几天我老父亲走得突然,我们怕他有话没说完,所以像把他老人家再请上来问问还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男子话才说完,那名老妇人顿时老泪纵横,泣声接话道:“我家老头儿平日里不怎么吭声,冷不丁这么走了,万一有什么放不下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两人的话可真真切切地传到了方萍的耳中!此事再次令她为之一怔,这人死了还能招魂回来?这她可是闻所未闻,心中虽然有些害怕,可还是不自觉地立在一旁仔细听着。

孟师傅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缓缓说到:“他是怎么死的?”

男子答到:“心梗!那天晚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人就这么没了,到最后也没有留下一句话,这不我娘才让我找孟师傅您帮忙问问。”

孟师傅突然眉头紧锁,一脸严肃地说到:“此事万不能耽搁,人走时如果心中有事,咽不了最后一口气,确实不吉!游魂会舍不得到地府报道,到时难免会在人间徘徊,最终难免会祸及家人。”

孟师傅话音刚落,三人不约而同的突然脸色大变,男子率先开口道:“那还劳烦孟师傅赶快帮帮忙。”

孟师傅叹了一口气,问到:“老爷子是哪天不在的?”

男子答到:“上周三晚上八点。”

孟师傅听罢连忙伸出手指,开始掐算,口中念念有词,终于他再次开口说到:“今天都已经是第九天了!我且问你,前天晚上你家里可有不寻常的异相?”

“异相?”老子一脸疑惑,他转头望了望另外两人,二人也是一头雾水,连连摇头。

孟师傅继续说到:“异相就是比如说房间里生出其他人的脚印,晚上有碗、盆摔到地上的声音,可又什么都没有摔碎。”

男子闭起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后终于摇了摇头,答到:“好像没有。”

孟师傅突然脸色一变,严肃地说到:“那可就大事不妙了!我再问你,最近家里人可有灾劫或是病患?”

男子听罢,连忙答到:“孟师傅,实不相瞒,自我父亲走后,我那三岁的儿子就一直高烧不退,这都好几天了,也检查不出个什么问题来,所以才。。。来找孟师傅的,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师傅闭起了眼睛,再次长叹了一声,缓缓说到:“前天晚上,是你父亲去世的第七天,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头七,如果鬼魂了却心愿,愿意前往地府,那他就会到自己生前生活过的地方看看,然后就顺利地走了,可他那晚没回来,就说明。。。他不甘啊!你家小孩高烧不退,恐怕正是。。。你父亲在他身边所致!”

孟师傅话音刚落,三人已经从刚才的疑惑变成了大为惊恐!那名三十多的妇人一时没有主意,竟然控制不住开始大哭起来,老妇人也随即泣声。

终于,男子开口道:“那还快请孟师傅想想办法,帮帮我们吧!”

孟师傅缓缓地直起了身子,打开了后堂的门,朝三人说到:“你们随我进来吧。”三人不敢耽搁,连忙起身随着孟师傅进了后堂,孟师傅随即关起了木门,可方萍再次止不住好奇,轻声走到了门前,趴在门缝上,朝屋内望了进去。

只见孟师傅取出了一张黄纸,用朱砂在纸上开始画起了符咒,紧接着问到:“死者姓名、年龄、生辰、死期,何方人士?”

老妇人听罢,连忙一一作答,孟师傅用笔在黄纸上一一记下。

终于,孟师傅放下了手中的笔,语气沉重地说到:“一会儿我会把你家老爷子的鬼魂招到我的身身上,有什么话你们就快问,鬼魂一旦入体,对人的阳寿影响极大,即便是我也不能支撑太久,你们就挑重要的事问,明白了吗?”三人听罢连连点头。

孟师傅继续说到:“记住!切不可问逝者个人隐私的问题,或是激怒逝者,否则他不肯走,后果会变得非常严重!”三人再次点了点头。

孟师傅见已经交代清楚,于是取来了一个土碗,又从一旁柜子里取出了一个黑色的瓶子,说到:“这是黑狗血,通灵的。”说罢便将黑狗血倒入了土碗中,紧接着又将刚才的黄纸点燃烧尽后将纸灰放入到了土碗之中,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却透出一丝诡异。

孟师傅示意几人坐下,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鸡蛋,一根筷子,一手搓着鸡蛋,一手用筷子敲击桌子,口中喃喃念到:“鬼门开,孤魂来,祖师让我召你来。。。”絮絮叨叨,后面的方萍听得不是太清楚,屋内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不敢多言,整个房间内弥漫着恐怖的气氛,似乎随时鬼魂都会到此一般。

大概念了有五分钟,突然!!!孟师傅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折断了,突发的变故着实吓了几人一跳,两名妇人连忙捂住了嘴,怕叫声影响到了孟师傅。随着断筷落地,孟师傅随即端起了桌上的土碗,将碗中的血一口含到了口中,紧接着“砰”的一下,头重重地磕在了桌子上,再无动静。

几人见状,不免一惊,不知此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男子正欲伸手推孟师傅,可孟师傅突然身子一挺,直直地坐了起来,眼睛半睁半闭,神情大变,似乎换了一个人一般,低哑着声音说到:“你们来啦?”

三人顿时大惊,孟师傅的语气、口吻像极了他家刚过世不久的老爷子,三人不禁开始有些恐惧,最终还是男子鼓起了勇气,颤声喊到:“爹。。。爹,是你吗?”

“孟师傅”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吱声。男子当即大哭,泣声道:“爹,你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为什么要缠着您孙子啊?”

“孟师傅”用半睁半闭地眼睛盯着男子,过了许久,终于缓缓说到:“我要。。。回老家。。。土葬!”由于他嘴里喊着血,口齿有些不清,不过男子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连忙点头,答到:“爹。。。我知道了,一定照办!”

男子话刚说完,被震惊了半晌的老妇人终于回过了神,颤声说到:“老头子,你还有其他没交代的吗?你不过怕,过两年我。。。我就去陪你!”话说到一半,又开始泣声大哭起来。

“孟师傅”轻轻摇了摇头,同时全身突然开始不停的抽搐,整个人像发疯了一般,看得三人是又惊又怕,终于“孟师傅”将含在口中的血喷到了地上,整个人身子一松,再次“砰”的一声磕到了桌上,不再动弹。大概过了一分钟,孟师傅终于咳嗽了一声,缓缓直起了身子,他缓缓掏出怀中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说到:“你们都问清楚了吗?”

三人眼光齐齐望向了孟师傅,他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情,看来是他爹的鬼魂已经走了,男子答到:“问。。。问清楚了,谢谢孟大师!”

孟师傅轻轻摆了摆手,答到:“大师不敢当,可这一次又要损我几日阳寿了!”说罢又轻轻咳了一声,继续说到:“问清楚了就去吧,照着他吩咐的做,家里的灾劫自可消除。”

男子连忙起身,连连作揖,同时从怀中掏出了一沓钞票,硬生生地塞到了孟师傅的手中,满怀感激地说到:“谢孟大师,我们这就去办,谢谢!”

孟师傅顺手接过了钞票,答到:“那就恕不远送了!”

男子连忙扶起了两位妇人,看样子二人早已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清,三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后堂,没再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此事从头至尾都看在了方萍的眼中,她已从最开始的恐惧变为最后的震惊,这一切实在大大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了,从昨晚的招鬼到今晚的招魂,此时的她已经说不清对孟师傅到底是敬佩还是忌惮!她不禁又联想到昨晚抓门的事,若世间真有鬼魂,那昨晚门外的难道是。。。要说是老鼠她可绝对不会相信的!

方萍正想得出神,孟师傅已经送走了几人,关了店门,他回到方萍身旁,望了一眼,然后开口说到:“你也早些休息吧,这些事以后你还是少看,阴气太甚,会伤了自己身子!”

方萍木讷地点了点头,她突然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于是颤声问到:“孟师傅,昨晚我门外的应该不是。。。老鼠吧?难道是。。。”

孟师傅被她这么突然一问,也是有些意外,沉默了许久,终于答到:“就是老鼠,你别多想了。”说罢便不再答话,径自入了后堂。

第六回 冥婚

孟师傅的回答似乎更印证了方萍的猜测,不过方萍也不敢再多问,一方面是怕得罪了孟师傅,丢了工作,另一方面还是存有一丝侥幸心理,换言之,如果孟师傅真的直言不讳地告诉她,门外的就是鬼,这难道又真是她想要的答案吗?她难道能保证自己真能坚持的住吗?想到这里,方萍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再多想,于是连忙上了二楼准备休息。

在这里住了一夜,方萍兴许是对这熟悉了一些,再加上她昨夜几乎整夜未休息,虽然内心里仍然有一些紧张,可所幸一夜无事,方萍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半,精神大好的方萍连忙起床准备洗漱。可刚走到楼道口就听得楼下一阵阵喧哗的人声,一楼店内听声音似乎有十多人之多!这大清早的居然就有这么多客人上门?方萍心里边想着,边疑惑着下了楼。

到了一楼,果然挤了满满一屋子的人,至少二十人,方萍一脸茫然地从人缝中挤了进去,只见正堂上坐着四名年纪约五十多岁的老者,看样子应该是两对老夫妻,穿着非常喜庆,正襟危坐,可脸上却是透出了无尽的哀伤!方萍正疑惑,这是演的哪一出?可店门外突然响起了唢呐、锣鼓的声音!方萍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呼,险些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幸好乐器声盖住了方萍的叫声,才不至于惊动屋内的众人,让她成为被关注的对象!

吓到方萍的并不是店外的乐手,而是店内的情况。只见店内的大桌案上正直挺挺地放着两具尸体!两具尸体都大红大彩、身着新人服饰,其中新娘一方更是凤冠霞帔,衣着华贵!尸体的面部被用红布盖了起来,见不到脸,但尸体的头部各放了一张彩色的照片,样子看上去都非常年轻!在大桌案两旁各放置了一对纸扎的童男童女!店里站满的人应是这对“新人”的亲属。店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腐尸味,看来尸体应是出现了腐坏现象!

方萍吓得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紧紧贴着墙壁,父亲离开时她还小,记忆早已模糊,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的见到尸体,难免心中感到一阵阵惧怕。

正在此时,孟师傅从后堂推门走了出来,站到了两具尸首旁,他一抬手,外面的乐手全都停了下来。他手中抬着一碗饺子、一碗面条,径自放到了大案桌上,高声喝道:“天赐佳缘,吃了这两碗长寿面、和亲饺,拜过天地、高堂,便成了这门亲事了!礼典开始!!新人拜天地!”

话音刚落,桌旁的几人连忙上前直接把两具尸体给扶着立了起来,面向店外!一时间大堂内站着两具尸体,气氛诡异到了极致!孟师傅继续大声喝道:“二拜高堂!”几人又连忙把两具尸体转了个方向,正面对着四位老者,两位老妇人霎时间竟忍不住哭出声来,最后孟师傅大声喝道:“夫妻对拜!”几人又忙跌把尸体转成面对面!

孟师傅最后大声喝道:“礼成!撒黄纸、撑阴伞!前往合葬!”说罢,举起了手中的碗重重地摔碎在了地上!几人连忙抬过两幅红色的担架,把尸体分别放上,又在尸体上方撑起了一把大大的黑伞!同时,声乐响起,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店门,气氛不免有些诡异!可两具尸体才刚刚出了店门,就不知从哪刮来了一阵大风,把新人脸上的红布给直接吹了开,众人见状不免大惊失色!

两具尸体腐朽程度不一,一具的皮肤、肌肉早已腐败,只剩一具枯骨;而另一具看起来死了应该没有多久,更像是下葬后不久又被挖起来的,尸体腐坏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瘆人!就连抬担架的人,差点都被吓得手一抖,把尸体直接摔到了地上,幸好孟师傅急忙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担架,才没造成此祸!孟师傅朝那人大声骂道:“你给我当心点!尸首落地为大凶,必遭大难!”说罢,又连忙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红布好好地盖到了两具尸体上,这一行人才又重新浩浩荡荡地开始重新上路。

众人走后,店里一下子显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了方萍一人!可店面似乎还弥漫着浓烈的尸臭味,不用多说,这便是刚才那具尸首留下的。方萍站在店门外,心里颇不是滋味,今天早上这一出,她从未见过,不仅让人觉得恐怖,更让人觉得诡异,使人后背不禁发凉,汗毛直立,想起刚才的一幕幕,直到现在她还有些回不神来!见众人渐渐走远,消失在了路的尽头,方萍也准备转身回店里,可刚一回头,她就不禁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惊声尖叫了起来,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只见店中的大案桌上,也就是刚才两具尸首站的位置,此时正站着一“人”,身穿与刚才两具尸体一样的服饰,头盖红布,身形扭曲、僵硬,正用一只手朝着方萍轻轻挥动着!方萍吓得大气不敢出,若不是此时是白天,恐怕她早已吓得昏厥了过去!只见那“人”另一只手缓缓地抬了起来,握住了红盖头的一端,一点一点轻轻往下拉扯!

方萍的双眼瞪得巨大,惊恐地盯着桌上的“人”,跳动的心脏早已蹦到了嗓子眼,她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等待着红布的揭开。。。终于,红布“唰”地一下落了下来,红布下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皮肤寡白,居然是孟师傅的儿子!!此时正望着方萍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随即又裂开了嘴,小声说到:“我娶你啊!”

一日未见,方萍差点把他给忘了,此时见红布下的是他,方萍心中又惊又气,特别是他那句“我娶你啊!”对于刚年满十八岁的方萍来说无疑是一个赤裸裸的调戏,方萍原本被吓得惨白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又羞又愧地跑起了身,朝他骂了句“不要脸!”直接朝二楼跑了上去!

大约半小时后,方萍终于平复了情绪,她试探性地朝楼下望了望,见他不在,于是便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毕竟孟师傅不在,店还是要她来看的。下到一楼后,方萍再次小心的朝四周望了望,确定他不在后,方萍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店门前。经过今天早上的事后,至少在短时间内,方萍是断然不敢一人坐在店内的,特别是那张放尸体的大案桌,不知之前摆放过多少尸体!想起这两日都是在那张桌子上吃饭,方萍胃中不免觉得一阵干呕!

今天的客人不多,到了中午,方萍见孟师傅没有回来就随便买了个饼对付了一顿,渐渐地天色黑了下来,直到晚上七点,孟师傅终于手提两袋熟食回来了。方萍主动接过食物,然后在十字路口放了一些饭菜,仅仅过了两日,这似乎已经成了她的习惯!方萍自己夹了饭菜,坐到了一旁,她是绝对不想再在这个案桌上吃饭了。孟师傅见状,似乎明白了,于是开口问到:“怎么的?害怕了?”

方萍连忙摇了摇头,答到:“没。。。没有,就是。。。”

孟师傅继续说到:“不用怕,有些事慢慢地就习惯了,以后这样的事多了去了。”

方萍一边吃饭,一边小声问到:“孟师傅,今早的事。。。您能给我说说吗?”

孟师傅瞥了一眼方萍,反问到:“你对这事有兴趣?”

方萍轻轻摇了摇头,答到:“倒也说不上兴趣,就是瞧着觉得蛮。。。奇怪的!”方萍的脑子里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今天早上的事。

孟师傅放下了碗筷,点燃了一支香烟,深吸了一口,缓缓说到:“这叫冥婚!”

“冥婚?”方萍有些懵懂地望着孟师傅。

孟师傅继续说到:“就是给死人成亲!那男的前几天出车祸死的,死的时候也没有一个对象,然后老是托梦给他爹妈,说自己一个人孤独,后来二老没办法就找到了我;我测算了他的八字,刚好找到了一个几年前去世的女子,二人八字很般配,女方的父母也答应,于是我就帮他们牵了红线,男方出了礼金落了聘,今天办了喜事,二人合了葬!”

方萍听罢,显得更加惊异,小声说到:“死人也能成亲?”

孟师傅冷冷一笑,答到:“当然可以!也就放在现在是法制社会了,搁在从前,大户人家的公子若是早亡,就与活人结冥婚,女子要么与鸡拜堂守活寡,严重的直接活活陪葬!”

孟师傅话音刚落,方萍不禁觉得身后一阵发凉,活人给死人陪葬,放在帝王墓她倒是听说过,可民间有此传统她却闻所未闻,但这种残忍的事情她已经有些听不下去了,于是连忙低下了头扒了几口饭,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孟师傅见状也就自顾自地开始抽烟,不再多话。

第七回 夜半惊魂

这天晚上,方萍早早地便回屋休息了,她躺在床下开始回忆起这几天所遇到的经历,招鬼、招魂、冥婚,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短短三天,她经历之前从未想过的事情,放在以前她根本不敢想象自己会遇到这些事,可为了她的弟弟,看来这些事她还只能继续忍耐下去,也许有一天她终究会习惯这种与灵异世界打交道的生活。

渐渐地,方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了两夜,其实她已经开始慢慢习惯这里了。

深夜,四下里静得出奇,突然间一种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咔、咔”几声,声音在夜里显得非常清晰,方萍瞬间惊醒了过来,此时的她对这个声音异常敏感。声音越抓越响,也越急促!方萍的心开始随着抓门声剧烈地跳动着,可不知为何,方萍感觉到自己似乎没有前晚那么恐惧了,也许。。。是她这几天的所见使她的胆子大了些吧。她屏住呼吸,小心地判断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最后,她终于确定了声音发出的位置——正是她小屋的木门!

方萍长抒了一口气,缓缓坐了起来,两眼直直地盯着眼前的木门,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些许光亮,方萍看清了木门的位置,不过距自己两步的距离。抓门声此时越来越剧烈,方萍突然间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居然从床上一跃而起,直接朝木门冲了过去,前后仅仅不到一、两秒钟的时间,她随即紧紧抓住了木门把手,手心里渗出的全是冷汗,她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一下打开了木门。。。

虽然已经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真正当木门打开的一瞬间,方萍还是被吓得发出了几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慌乱间她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只见门外正是那个长发凌乱,身穿蓝色长衫寿衣的“鬼”!身形扭曲、怪异地站在门外,方萍打开门的瞬间,他正好用他那双苍白、瘦弱的手在不停地抓着木门。。。借着窗外的些许亮光,这一幕方萍看得是清清楚楚,虽然她已瘫坐在地,可她还是不停的往后退去,直到身子靠在了墙上,无法后退为止,口中不断地大声尖叫着。。。

不过奇怪的是那个蓝衫身影却始终站在门外,并未走入屋内。他似乎在紧紧地盯着方萍!终于,他还是缓缓放下了那双苍白的手,竟然一转身,挪着奇怪的步子,慢慢地走入了黑暗中,消失了。。。方萍的惨叫声也随着他的消失而最终停了下来!过了许久,也不再见那个蓝衫身影返回,方萍悬着的心才渐渐平复了一些,她双腿早已不停地发颤,不过她还是费劲了全身的力气,拼命站了起来,一步上前紧紧关起了木门,接着她闭着眼睛躺回到了床上,她的身子因为恐惧而在不停地抽搐,许久过后,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可这一次,她再次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几乎心脏停止!!她的目光落在了屋子里的那扇玻璃窗上,此时窗外正有一张人脸紧紧地贴在玻璃窗上,虽然很黑,但她能明显地感受到那张脸上有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方萍吓得从床上一跃而起,眼睛一刻不敢离开玻璃窗,身子不停地向后靠,直到退到了木门旁,她终于看清了窗外!现趴在玻璃窗上的正是刚才的那个蓝衫身影!

方萍的神经已几乎到了崩溃的地步,她慌乱地用手在木门上找把手,终于,她摸到了门把手,一下打开了木门,可此时门外又站了一人!这突如起来的变化,吓得方萍口中尖叫、身子连连后退,一不小心又再次跌坐到了地上。。。“啪”的一声!房间的灯被打亮了!方萍看清了屋外的来人,正是孟师傅!方萍连忙转头望向窗外,此时窗外早已是黑乎乎一片,那个蓝衣身影消失了。。。

孟师傅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扶起了跌坐在地上的方萍,语气关切地问到:“你。。。你这是怎么了?”

方萍早已被吓得有些语无伦次,絮叨道:“鬼!有鬼!你招的那个鬼!抓门的是他!是他!”

孟师傅听罢,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声,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扶着方萍坐回了床上,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见方萍似乎冷静了一些,于是开口缓缓说到:“看来这个鬼是缠上你了!”

话音刚落,方萍被吓得猛得抬起了头,她眼睛瞪得很大,可突然眼眶里蹦出来大粒大粒的泪珠,泣声道:“孟师傅,这。。。这可怎么办?你可要帮帮我!万一。。。万一。。。我家里还有个弟弟!”说着说着方萍早已经是泣不成声。

孟师傅见状终于开口继续说到:“办法倒是有一个,就看你自己敢不敢了!”

方萍没有丝毫犹豫,连忙站起了身子,说到:“我敢!我敢!只要他不再缠着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敢!”

孟师傅点了点头,向方萍一挥手,示意她跟着自己,于是便转身出了小屋,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下了楼,来到了店的一楼,并继续向后堂走去,正是放着那堆棺材的地方。终于,孟师傅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方萍开口道:“鬼寻人,是随着人气,可鬼却万万不可能想到人会躲在死人的地方,你要想让他不缠着你,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他找不到你,这样他就会走了。”

方萍望了望眼前的一堆棺材,小心地吞了一口唾沫,颤声说到:“孟。。。孟师傅,你说的死人呆的地方,不会是指这些棺材吧?”

孟师傅没有答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方萍再次斜眼撇了一眼棺材,小声说到:“孟师傅,难道说我要睡在这个里面?那要睡多久?”

孟师傅坚定地答到:“三天!三天过后就是那个鬼魂的头七,到时便会有阴差把他带回地府,只要这三天他找不到你,那么以后他也就不会再缠着你了!可若是他不肯走,也许就会缠一辈子。。。”

方萍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纠结了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小声答到:“孟师傅,那我要睡哪一副?”

孟师傅用手指了指其中一副较新的棺材,小声说到:“就睡这副吧,你其实不用怕,这些棺材都是新的,没有装过人。”

方萍倒吸了一口凉气,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于是转身便上楼了。不一会儿她便抱来了被子,此时,孟师傅也打开了棺盖,方萍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

孟师傅用力把棺材盖推得关起来了一些,只留下一个小口,他朝棺内说道:“你就先在这睡吧,放心,不用害怕,三天以后一切都好了。”

方萍颤声答了一句:“好的,谢谢。。。孟师傅。”接着她就听到了孟师傅离开的脚步声。棺材内异常拥挤,方萍的手脚根本无法自由活动,放死尸尚可,可这装了一个大活人,难免感到压抑,可这也是没有办法,谁叫她摊上了这么一个事,不过好在只用睡三天,过了许久,方萍还是抵不过疲倦,睡着了。。。

一夜无事!方萍最后是被一阵谈话声给吵醒的,她轻轻睁开了眼睛,只见一丝亮光从棺材的盖板处透了进来,方萍朝棺内望了望,夜里看不清还好,可这大白天看着,心里顿时感到异常压抑,她正想喊孟师傅帮忙把她放出来,可刚一抬头,就看到棺材的缝隙处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自己,那双眼睛不是孟师傅的,冷不丁这么一出现,着实把方萍吓了一跳,方萍不禁小声叫了一声。

只见来人连忙说到:“小姑娘,别害怕,我是来放你出来的。”边说边伸手推开了棺材盖,方萍终于看清了来人,那人年约六十来岁,是一个老头儿,之前从未见过。方萍见棺材口已经够自己出来,于是连忙爬了出来,一夜的时间已经让她受够了棺材内的压抑。

出来后,她打量着老头儿,疑惑地问到:“您是?”

老头儿正要答话,却被一旁走出来的孟师傅接过了话:“他是来买东西的,你快去洗漱一下吧,准备开店了。”

方萍听罢,连忙点了点头,便上楼去了。待方萍再返回一楼时,那老头儿已经离开了,方萍倒也显得不太在意。

接下来的两天,店里一切如常,自从方萍睡到了棺材里,那蓝衣身影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每天晚上方萍都睡得很好,除了感到压抑外,再无其它。可令方萍感到奇怪的是每天她醒来时,来替她打开棺材盖的都是那个老头儿!都说是来买东西的,可哪有人天天一大早来纸扎店买东西的,不过孟师傅和那老头儿都这么说了,方萍也不好再多问,反正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睡棺材,一切都过去了。

孟师傅还是像前两天一样,让方萍上楼去洗漱,自己则领着老头儿进了后堂,可今天方萍没走两步,又想起自己的东西落在了棺材内,于是又转身折了回来。。。

第八回 后堂秘密

方萍回到了一楼后堂外,取了东西正准备走,可门内孟师傅二人的对话却正好让她给听到了。

孟师傅开口道:“你就不用担心我骗你了吧?你自己也天天来看了,那口棺材确实是经女子睡了三天才卖给你的,保证货真价实!”

孟师傅的话音刚落,方萍顿时像是触电一般,一动不动,原来孟师傅让自己睡在棺材里是为了让棺材卖个好价格,可这又是哪门子说法呢?

孟师傅继续开口道:“你儿子是被火烧死的,火是纯阳的属性,若得不到一口纯阴的棺材,难免你儿子入土为安,到时难免要多生事端。女性的身子本就属于阴性,那口棺材经那女孩子睡过后,刚好适合你的儿子,这一切你就放心吧。”

老头儿听罢,声音略带哭腔地答到:“这。。。这还多谢孟大师了,只可怜了两个孩子。。。这样,下午我就来拉那具棺材,这点心意还望孟大师留下。。。”

门外的方萍心中顿时心中不是滋味,泪珠像断了线似的从脸角滑落,前几天她还心中有些敬佩的孟师傅居然会利用自己的事来赚钱,这是不是太。。。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方萍正站在屋外难过,后堂的木门突然打开了,孟师傅和那老头儿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正好撞见了门外的方萍,老头儿顿时有些尴尬,他连忙转身向孟师傅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了。孟师傅见了方萍的神情,不免也有些不安,不过很快他的脸上也恢复了平静,他望了一眼方萍,低声说道:“你。。。你都听见了?”

方萍木讷地点了点头,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孟师傅轻轻叹了一声,继续说到:“他的儿子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前几日工作时不慎,被大火烧死了,确实需要一口至阴的棺材,刚好。。。你也算是帮帮他吧。”

方萍听他这么一说,本来极为难过的心情,不免也升起了一丝恻隐之心,于是只好再次轻轻点了点头。孟师傅见状,说到:“时候不早了,你快去整理一下,准备看店吧,我要出去一趟。”说罢,头也不回的就出去了,大堂内只留下了方萍一人。

方萍上了楼,可刚平复一些的心情瞬间又被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给打破了,刚才只顾着难过,没来得及细想,现在静下心来,方萍不免顿生疑惑。如果把自己睡的棺材卖给老头儿是个巧合的话,那还真是说不通。这几天她醒来的时候,都是那个老头儿帮她开的棺材盖,老头儿的行为与其说是帮忙,更像是监督、验货,老头儿是希望自己亲眼看着她确确实实是睡在棺材里的,这么说来,老头儿提前就应该知道了她要在棺材里睡三天的,由此看来,这绝不是孟师傅口中的巧合。

如果此事是提前商量好的,那孟师傅又怎么会提前知道自己会遇到蓝衣身影的事呢?刚好在事发的同时就让自己睡到了棺材里,这些时间点不是太巧合了吗?眼下只有一种解释,就是整个事情都是预先安排好的,换句话说,那个蓝衣身影。。。方萍刚才心中的恻隐之心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悲愤,自己实在是太年轻了,涉世不深,才会上了这种当!虽然自己除了被惊吓外,倒也没损失什么,可她受不了自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别人这样支配,难免以后还会有更过分的事情发生。方萍走了没几步,她又小心翼翼地折回了一楼,她要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她坚信,这个秘密一定就藏在后堂里面的那个小屋子里!也就是孟师傅三番四次告诫她不能进去的那个屋子!可现在方萍也顾不了许多了,她只想知道真相!

方萍绕着一楼的店内迅速转了一圈,她再次确认了一遍孟师傅已经出去了,正好店上也没人,她于是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后堂的木门前,她侧着耳朵在木门外听了一会儿,屋内没有任何动静,看来屋内没人,她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握到了木门把手上,轻轻一推,门居然打开了,兴许是刚才孟师傅走得急,忘记了锁门。后堂房间不大,正像是方萍隔着门缝看到的,里面就放置了一张小圆桌、一个柜子和几把椅子,再无其它。方萍一步跨了进去,顺便把身后的门给带上了,这么多天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进入这间屋子,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说不清是什么。方萍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柜前,一一打开了柜子,可柜子里除了一些黄纸、朱砂和瓶瓶罐罐外再无其它。

方萍的眼睛在屋内环视了一遍,最终目光落在了另外一扇木门上,正是那日孟师傅招鬼时,鬼出来的那扇门!秘密一定就在这扇门里面!可一想到那个蓝衣身影,方萍又不免有些胆寒,不过此刻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无论如何,今天她一定要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哪怕她以后不在这里工作了也无妨!至少她不用每天过的提心吊胆,被别人当猴耍!

她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轻地走到了门前,用手握住了木门把手,然后一推,门居然打开了!一股浓烈的药水味顿时从屋内传了出来,方萍措不及防,被呛得连连咳嗽,她连忙用手捂住了口鼻。方萍从门外望进去,屋内很暗,房间也不大,最多不超过十平米,正对门放置着一张案台,上面供放着一张照片,似乎是一名女子,照片前点了七盏油灯,房间内的光亮就来自这几盏小小的油灯。

方萍稳了稳神,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屋子,门的一侧放着两张单人床。房间内异常昏暗,方萍摸着黑走到了案台前,她看清了那张照片,照片上一名年约四十多岁的女子,慈眉善目。离案台近了些后,那股药味更浓烈了,方萍的目光开始朝照片后望去,借着微弱的灯盏,方萍看见案台上似乎躺着一个人!那人身穿深黑色的衣服,难怪在这昏暗的房间内方萍一时间没有察觉。她的心瞬间再度提到了嗓子眼,她顺着案台一端望去。。。“啊”!方萍发出了一声低叫,接连往后退了两步,要不是她已在这里多日,胆子确实变得大了些,她恐怕早就被吓得夺门而逃!那案台上居然放置着一具干尸!面上的肌肉早已风干,在微弱的灯光下看上去显得十分恐怖!方萍的双腿在不停地打颤!心中不断地有一个声音:难道真的有鬼?蓝色身影难道是她?

方萍正在惊恐间,突然耳边划过一丝寒气,一双冰冷的手从她身后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上!方萍再也控制不住这种恐惧!但此刻她不敢大叫,她颤微着缓缓转过了头,此时的每一秒对于方萍来说都是无比的煎熬与恐惧,但她又不得不转过头。。。“啊”!方萍双手抱头!发疯似的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叫!她身后站着的居然是那个蓝衫身影!身子还是那样僵硬、扭曲!方萍的精神已接近彻底崩溃了,她来不及细想,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打算推开蓝衫身影,准备跑出房间逃命!

可就在这一瞬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了:“别走啊!我娶你啊!”

方萍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难道说。。。方萍刚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她紧张地望向了蓝衫身影,只见那蓝衫身影微微一动,继续说到:“案桌上的是我妈妈!你快跟她说,你要嫁给我!”

话音刚落,方萍顿时来了勇气,她颤微的手缓缓伸向了蓝衫身影,她拨开了他凌乱的头发,紧接着露出来的是那张惨白并且有些扭曲的脸,脸上仍然挂着那副诡异的微笑。。。

方萍突然间变得异常愤怒,大声喝道:“是你!原来是你!你们父子。。。把我骗得好惨!”此时的方萍顿时明白了所有的事,什么招鬼、招魂、扮鬼吓她,原来全都是他父子二人导演的一出出“好戏”,为的无非就是骗财牟利!一切的一切居然都是骗局,方萍的恐惧感顿时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厌恶!

这就是孟师傅的秘密!此时她哪怕一秒也不愿意在此地多呆,工作可以再找,但在这种地方工作,她却是一万个不愿意。方萍没有再理会他,直接冲出了后堂,准备去楼上收拾行李,孟师傅的儿子瞬间变得异常焦急,大声喊着“别走!”可碍于身体缺陷,他追不上方萍的步子,差点一扑空摔倒了。。。

方萍上了二楼,可她依然能听见他儿子焦急地喊声:“别走!别。。。”可渐渐地声音也消失了!方萍没有理会,她快速地收拾着行李,准备现在就离开!

十多分钟后,方萍提着行李走到了楼道口,可刚走到楼道口,方萍不禁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到了地上。。。

第九回 他们的冥婚

只见孟师傅的儿子趴在了楼梯拐角处,面色铁青,身体僵硬,瞳孔瞪大,直勾勾地盯着二楼,整个人似乎已经没有了反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禁令方萍大惊,他这是怎么了?与此同时,楼下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来人正是孟师傅!

他见儿子的样子,连忙俯下了身子,在他儿子的手腕脉搏和鼻息处分别摸了一下,顿时双腿跪地,老泪纵横,痛哭流涕,大声哀嚎道:“儿啊!你怎么走了?啊!!!!”那声音哭得是撕心裂肺!

死了?一个大活人居然就这么死了!!方萍也是一脸震惊,可能是因为恐惧,眼角的泪水也突然决堤般流了下来!孟师傅突然恶狠狠地转过头,瞪着方萍,大声吼道:“你给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萍被吓得目瞪口呆,一直摇头!孟师傅低头看了看儿子身上的衣服,又斜眼瞥了一眼后堂的门,继续转头朝方萍问到:“你进过后堂?”

方萍被这么一问,突然被吓得口齿有些不清,颤声答到:“我。。。我。。。”

孟师傅继续大声吼道:“我是怎么交代你的?”说罢,突然直起了身子,恶狠狠地望着方萍!方萍心中一颤,此刻的她异常害怕,生怕孟师傅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她吓得也连忙起身,准备往后退。可与此同时,店里再次发出了一声尖叫,原来是进店买货的客人!紧接着进来店里的人越来越多,不一会儿,连警察和法医都来了,店里乱作一团。。。

警察的调查差不多到了中午,人终于渐渐散去,出了警察问话外,方萍一直躲在二楼,不敢下来,现在她的内心万分恐惧,惊恐、自责、愤怒。。。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总之,她就是不想离开那个屋子,准确地说她是不敢下楼面对孟师傅父子。

警察和法医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孟师傅的儿子死于病理性心脏骤停!他自小患有小儿麻痹症、心肌炎等疾病,这次应该是受刺激,人突然就这么没了,警察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后也就结案离开了。

人渐渐开始散去,因为孟师傅执意不让医院带走尸体,他要自己处理,警察和医生无奈也只好先行离开了,其他人也一样,他们可不愿意面对一具尸体。待众人都走后,孟师傅关了店门,把他儿子的尸体放到了大案桌上,换了寿衣,做了梳洗,最后再点上了一对白蜡烛!他就这么一人守着尸体哭了整整一个下午,最后也许是力竭了,也就渐渐没声了。

方萍坐在楼上的小房间内,度日如年!这事不管怎么说,她自己也算是有一定责任,她擦了擦眼泪,有些事还是需要去面对的,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子,推开门,朝楼下走去。可刚下到一楼,她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一愣,店门已经关了,整个店内被孟师傅用红布、红纸布置得喜气洋洋,他儿子的尸体被放在了大案桌上,身穿红色礼服,脸上没有盖红布,脸色看起来异常寡白,甚至于变得有些铁青,不免让人瘆得慌!桌上点着一对红色的蜡烛,蜡烛前放着几碗煮好的熟食!明明是丧事,可却被布置成了这样,整个房间内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方萍又向前走了两步,突然被吓得一声尖叫,往后连忙退了两步,直接摔在了楼梯上,只见那具放在后堂小屋子里的干尸居然被搬了出来,此时正身穿红衣,正坐在大案桌前的椅子上!对于孟师傅儿子的尸体方萍是有心理准备的,可这突然冒出的干尸却着实让她吓得不轻!

孟师傅听到了方萍的叫声,于是从后堂里走了出来,同样身穿一身红色的礼服,他的双眼早已经哭的红肿,可此时见了方萍,居然硬生生从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轻声问道:“你下来啦?”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顿时让方萍后背发凉,孟师傅从头到脚无不透露出令人感到窒息的诡异,方萍闻声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不敢作声!眼睛一刻也不敢从孟师傅身上离开!心中暗自想到,他这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他受不了刺激,疯了?

孟师傅继续说到:“你别怕!我也想通了,与其让他这么受罪得活着,倒不如死了干净!这也是他的命,放心,我绝对没有怪你的意思!眼下也就只有把白事当红事来办啦!”

方萍紧张地盯着孟师傅,他不知道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但她还是撑着楼梯缓缓站了起来,但一想到那具干尸,她也是裹足不前,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孟师傅朝方萍招了招手,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开口说到:“你快过来!我知道我这个儿子喜欢你,你给他说两句话吧,他也好安心上路!然后你。。。你也差不多快离开这吧。”

方萍听到离开两字,心里顿时萌生了一丝希望!相比较工作,此刻离开这里对于方萍来说恐怕才是最大的愿望,起先她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可此时孟师傅居然先提出来了,方萍心中顿时觉得一阵轻松!她斜眼瞥了一眼那具干尸,全身发颤地往前走了过去,一旁的孟师傅不住地朝她招手。。。

方萍终于来到了大案桌前,她的身后坐着的是那具干尸,桌上放着的是孟师傅的儿子,此时她内心不知道有多恐惧,可一想到一会儿就能走了,心里也算有些许安慰。

孟师傅朝她递过了三根香,开口道:“给他上柱香吧,再跟他说说话,也。。。好了个心愿!”

方萍颤抖着手接过了香,小声说了一句:“对。。。对不起!”声音小得几乎她自己都没听见,可孟师傅却听清了,他仍然带着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方萍不敢往案桌上看,她低下了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小声说到:“对。。。对不起,你就安心上路吧,愿你早日投胎,以后。。。”方萍脸旁突然伸出了一只手,一块手绢捂到了方萍的口鼻处,方萍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剂味,她刚想挣扎,可顿感全身无力,整个人就这样直接瘫倒了下去。。。身后的孟师傅注视着瘫倒在地上的方萍,脸上依然挂着那副诡异地微笑。。。

孟师傅为方萍换上了红色的婚礼服,戴上了凤冠霞帔,然后放到了大案桌上,就像那日冥婚的场景一般,紧接着孟师傅又在大案桌四周放了四对童男童女,金山、银山,这才满意地坐回了干尸旁的座位上!他四周望了望,一切准备就绪,于是高声喝道:“天赐佳缘,吃长寿面、和亲饺,礼典开始!!新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这一次没有人翻动尸体和方萍,有的只是孟师傅一人高呼的声音!

孟师傅望着眼前的这对“新人”!微笑渐渐消失了,他转过头,望着身旁的干尸,顿时间老泪纵横地泣声说到:“你看!儿子今天终于成亲了!我一会儿就送他们进洞房!你放心!哈哈哈!”说罢便近乎癫狂地大笑了起来,笑声在纸扎店的大堂里来回游荡。。。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方萍感到一阵剧烈的摇晃,紧接着一阵落地的闷响!她被震得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她仍然感到全身乏力,头脑昏沉。她的四周很暗,她下意识地轻轻抬起了手,可“砰”的一下,像是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面,可这一撞却令她完全清醒了过来,这里是!!!这里是一个她很熟悉的地方——棺材里!

棺材里仍有一丝光亮,她轻轻扭过了头,在她的头旁此时正放着一小盏油灯,灯芯上的火焰一闪一闪的,随时都会熄灭!而灯盏的后面则是——一张寡白的脸,正是孟师傅的儿子!!

“啊!”方萍被吓得惊声尖叫,匆忙间不小心把灯盏也给弄灭了,此时四下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方萍终于反应过来,她被和孟师傅的儿子装在了一口棺材里!!方萍在黑暗中显得更加恐惧,想起她的身旁紧紧地就睡着一具死尸,她的心里已几乎到了绝望的地步!她拼了命的开始疯狂挣扎,可四周的棺材板却是异常结实,任她怎么捶打,也一样是纹丝不动!可她这么一折腾,她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棺材内的空气在渐渐减少。。。

此时,棺材外突然传来了铁锤敲打棺材盖的声音,同时有人大声念叨:“一钉棺材钉,新人永同心!二钉棺材钉,夫妻不分离!三钉棺材钉。。。”声音是隐约听起来是孟师傅的,他正在给棺材钉钉!

方萍听闻外面有人,于是再次发疯似的大声呼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还有个弟弟。。。”

可外面的动静丝毫没有停止,钉完棺材钉后,紧接着是铁铲填土的声音。。。方萍发疯似地抓着棺材盖,可根本没有任何人理会。。。

第十回 最终招魂

大约一个小时过后,棺材外终于没有了动静,可棺材内的方萍也因为窒息早已昏厥了过去,她双手的指甲早已全部抓断,可依然无济于事,弥留之际她不禁流下了一行热泪。。。

半个月过后,关门许久的灵寿堂的终于恢复营业了!短短十多日,孟师傅就像苍老了二十岁一般!脸上消瘦得几乎脱了相!由于半个多月没营业,兴许所有的客人都跑到别的纸扎店去了,孟师傅守了整整一天,居然没有做成一单生意,这放在往常完全是不可想象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孟师傅神情木讷地瞧了一眼手表,已经是六点半了!孟师傅起身准备关门,可门才关到一半,突然身后响起了一个浑厚的声音:“师傅,等等,我想招魂!”

孟师傅没有回头,只是冷哼了一声,答到:“以后这里都不招魂了,你走吧!”说罢,便打算继续关门。

那个浑厚低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招不招得到魂这些钱都是你的!”说罢便把两沓红色的钞票从孟师傅的身后递到了眼前。孟师傅斜眼瞥了一眼钞票,心中开始做起了打算,这都半个多月没开张了,好不容易送上来的生意可不能白白跑了,无论怎么说总不能跟钞票过不去吧。想到这里,孟师傅抬手接过了钞票,说到:“进来吧!”

孟师傅自始至终没有回头,二人入店后,身后的人顺手把店门也给关了。孟师傅在前带路,直接准备去后堂,边走边开口道:“我可跟你事先说好,这鬼魂可不是随便就能招的,能不能见得到,可全凭你的运气,万一一会鬼魂不来,我可是耗了阳寿的,这交了的钱可不能退!”

身后的人答到:“呵呵,我知道。”

直到此时孟师傅才转过了身,只见身后是一个身形高大魁梧之人,戴了帽子,帽檐压得很低,一时间看不清模样!孟师傅没再多看,反正是拿钱办事,于是一推后堂的木门,带着来人进去了。

孟师傅示意来人坐在小圆桌旁,桌上还是放着那盏古式的油灯,孟师傅取出火点燃。房间里没有开灯,显得异常昏暗,来人也没打算取下帽子,所以即使两人面对面坐着,孟师傅也是未能看清来人的嘴脸。

孟师傅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了声音,说到:“你可想好了,现在停止还来得及。”

来人轻轻地点了点头!

孟师傅见来人似乎已做好了准备,继续说到:“招鬼可不是小事,我事先再跟你说一遍,一会儿鬼出现后,你千万不能轻举妄动,不能离开椅子,不能和他说话,更不能用身体任何地方接触他,免得他受了惊吓,从此处脱离,成了孤魂野鬼,跟上你,那可就麻烦了。。。”孟师傅把这套熟练的说辞又说了一遍,来人没有答话,依然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孟师傅照例从手中取出了一张黄纸,照例烧了净身符、念了净身咒,于是准备起身去拿尸油!可刚起身,来人就开口道:“师傅,你的那瓶就别用了,试试我的,今天刚取的,新鲜!”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瓶子放到了桌上。

来人的举动令孟师傅大为震惊!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来人,可来人却依然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孟师傅稳了稳情绪,开口道:“你这瓶。。。”

孟师傅话没说完,来人便接过了话说到:“不敢吗?”

此语一出,明显刺激到了孟师傅,如果此刻认怂,那他的招牌岂不是砸了,孟师傅又再次坐下,轻轻拧开了那个瓶子,将尸油一点点的滴入了正在燃烧的灯盏中,没过一会儿,空气中就飘出了一股动物脂肪燃烧的味道,这味道远比孟师傅的那瓶浓烈!因为只有孟师傅自己知道,他的那瓶其实只是猪油而已!但手中这瓶到底是什么,他却不得而知了!

尸油的味道在房间内四周弥漫着,来人除了再次伸手压低了帽檐外,几乎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孟师傅的对面。孟师傅不知为何,突然心中变得极为忐忑,一直以来,他的这套把戏都是他儿子与他配合,为的就是给那些上门来的客人一个刺激,可今日。。。他反而更像是平日里那些被吓的客人。

孟师傅正想着,突然!!身后的木门“吱嘎”一声闷响,竟然缓缓打开了!孟师傅顿时全身一阵冷汗!这是怎么回事?他没敢立刻回头望,相反他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身前之人,可他依然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般。

“咚、咚、咚!”孟师傅的身后传来了一步一步轻轻的脚步声!孟师傅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紧张地扭头向身后望去!“啊!!”从门内出来的居然是一个身穿红色礼服的人,头戴凤冠霞帔!虽然遮住了脸,可从身形来看,正是那日被他亲手钉在棺材里的——方萍!

孟师傅见状被吓得连忙起身,往身后退了几步,颤声问到:“你。。。你是谁?”边说边斜眼瞥了一眼桌旁的来人,那人依旧保持着那个姿态,似乎对眼前的事没有丝毫恐惧。

来人突然声音低沉地开口道:“师傅,你不是说如果鬼魂来了不能离开座位吗?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看来你恐怕是要有灾劫了!”

孟师傅紧张地答到:“你。。。你。。。”此时的孟师傅早已被紧张和恐惧吓得语无伦次,不知所措!只见红衣女子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迈进,孟师傅的双腿已不停地开始打颤,最终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到了地上。。。

红衣女子终于来到了他的身前,她抬起了她的双手,缓缓掀起了自己的头盖,孟师傅注意到她的双手上的指甲早已脱落,双手全是血迹,看起来十分恐怖!

红衣女子随着头盖的掀起!孟师傅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容!正是方萍!她的脸色铁青,许多地方已经开始腐烂,脸上爬满了蛆虫,可却还面带冷冷地微笑,嘶哑地开口到:“公公,儿媳来看你了!”

“啊!你走开!”孟师傅瘫坐在地,一边惊叫,一边拼命在空中摆手,示意她不要靠近!可就在这个时候,方萍突然俯下身子,双手紧紧地掐住了孟师傅的脖颈!孟师傅顿时感到呼吸困难,可无论他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这种无助的感觉像极了那日棺材内拼死挣扎的方萍!没过多一会儿,孟师傅终于停下了动弹,双腿一瞪,咽气了。。。

十多天后,左右商铺的人闻到了从灵寿堂内传出的浓烈的尸臭味,于是报了警。警察进入灵寿堂后,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尸水顺着后堂的木门下流了出来,恶臭难闻!

后堂内,孟师傅瘫坐在地上,双眼圆瞪!面部因恐惧而极度扭曲,身上已经严重腐烂,他用双手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他的兜里揣着两沓冥币,小圆桌上放着一个瓶子,经鉴定是一瓶猪油。

纸扎店内没有监控,警察于是调取了路上的监控录像,可监控录像的储存期只有七天,这段时间内,灵寿堂一直大门紧闭,没有任何人出入。。。

警察又在灵寿堂的后院发现了泥土松动的痕迹,于是挖开了泥土,土下埋的是一具巨大的黑皮棺材,棺材上贴了一个红红的“喜”字!

棺材打开后,里面的两具身穿红色礼服的尸体早已严重腐烂,容貌已无法辨认,其中女尸的手死死地抓在棺材板上,大部分指甲已经脱落,只有几个嵌在了棺材板内,场景十分令人惊恐!后经dna检测,证明了死者的身份,正是孟师傅的儿子和失踪人员方萍!

警察经过四周查访、排查,可结果仍然是一无所获,这起案件的所有线索几乎是石沉大海,无疑这又成了云州市的一起无头案件!最后也只能认定为自杀事件!

三天后,地府引路人的ip再次启动更新了这部小说,名字为《十字路口的纸扎店》,详细记录了整个事件的经过,书的最后还是那句话:“罪恶!终将魂归地府,而我只是为他们引路!”

这一次,云州市的整个网络再次沸腾了,如果说之前的几个故事都是巧合,那么这个又是如何解释呢?若不是亲自参与,又怎么能如此清晰地知道整个作案过程!和前几次一样,警察方面开始从网络查找地府引路人的ip,可仍然一无所获,地府引路人的ip变成了远在南美洲的委内瑞拉!

新上任的警察局长对此事不干了,他坚定地认为地府引路人一定就是警察内部的人,否则不可能把事情的经过知道的这么清楚,而且他还拥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一次次总能逃过警方的排查、搜捕,于是一场浩浩荡荡地“查内鬼”行动又展开了!可过了一个月,仍然像以前一样,杳无音讯!

就在此事渐渐被人淡忘之时,地府引路人又上线了,可他这次没有更新小说,只是简单的留下了四个字:“最后一舞!”

第一回 意外中奖

“我们非常荣幸地通知您:恭喜您获得我们抽出的一等大奖!奖品为现金奖励30000元,稍后将由工作人员与您取得联系并发放奖金!请您务必保持手机通畅!”

张伟冷哼了一声,直接删除了手机中的短信!这年头这么无聊的诈骗信息居然还会有人发送!天上有这种掉馅饼的好事?难道说还会有人相信?张伟心里一边默默想着,一边把手机揣进了裤兜。可手机才刚装入了裤兜,电话来电铃声就响了起来,张伟掏出了手机,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张伟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很甜美的女声:“您好!请问是张伟先生吗?”

冷不丁这么一个好听的女声,张伟心中顿时有些心花怒放,难不成自己要交桃花运啦?于是连声答到:“对,我就是张伟,请问您是?”

女声继续说到:“恭喜您,张先生,您获得了我们抽出的大奖,现金30000万,您在家吗?奖金一会儿就送到。”

张伟听罢顿时心中一沉,本以为是自己要交好运,可却是刚才诈骗信息的延续,张伟冷冷地答到:“不用了,那些钱你留着自己用吧。”说完没等对方答话,便没好气地把电话给挂了,可他刚准备把手机重新放入裤兜,电话又响了,张伟抬起一看,还是那个陌生的电话。张伟这次可来了脾气,他接起了电话,大声骂道:“你们有完没完啊?当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吗?”

电话那头继续传来那个女声,说到:“张先生,我们不是骗子!麻烦您在家等几分钟,奖金马上送到!”

“有病!”张伟骂了一声,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随手往桌上一仍。大约过了三分钟,电话虽然没有再响,可张伟家的门铃却“叮咚”一声响了起来。张伟不免一惊,难不成还真有人送钱来了?他带着一丝疑惑走到了大门前,大声问道:“谁啊?”

屋外响起了一个浑厚的男声:“张先生,有您的快递!”

张伟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并没有买过什么东西呀,怎么可能这个时候会有快递?他连忙上了门上的防盗链条,然后轻轻打开了大门,隔着门缝望了出去,门外站着的是一名个子高大的快递员,帽檐压得很低,张伟一时间没看清他的脸,张伟问到:“什么快递?”

快递员没有答话,只是向门缝内递过了一个小纸盒,纸盒上写着“张伟收”!张伟疑惑地接过了小纸盒看了一眼,当他再抬头想要再次询问时快递员居然已经走了,张伟嘴里随口嘟喃了一声便关上了门,回到了沙发上。张伟望着手中的小纸盒一头雾水,这会是什么?可纸盒上除了“张伟收”三个字之外,再无其它!

张伟小心地打开了纸盒,他两眼顿时一亮,盒子里装的好像是三沓红色的钞票!难不成自己真的中奖了?张伟心中大喜!于是连忙把手伸进盒子里拿出了钞票。。。

“啊!”待张伟看清了盒子里的钞票,不禁吓得低呼了一声,这三沓哪是什么钞票!而是三沓冥币!张伟心中顿时火冒三丈,这到底是谁搞得恶作剧?有意思吗?突然,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张伟瞥了一眼,正是刚才打进来的陌生电话,张伟连忙拿起了电话,接通破口大骂道:“你到底是谁?开这种玩笑!有病啊?”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女孩子委屈的哭声,泣声说到:“张。。。张先生,对不起!是我不小心装错了您的奖金,现在奖金在我手上,我就在楼下,麻烦您下来取一下,可以吗?求您可千万别投诉我!”

听罢张伟心中的怒火顿时消了一半,取而代之的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缓了缓口气,问到:“你们到底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又是怎么中的奖?”

电话那头没有直接回到张伟的问题,而是继续泣声道:“张。。。张先生,对不起,我就在您家单元门口,电话里说不清,请您下来我当面向您解释!”说罢对方便挂了电话。

张伟更加疑惑了,这到底是什么把戏?难不成诈骗的方式升级了?到底要不要下去,张伟心中纠结一好一会儿,不过想到他家单元门口就是小区保安亭,料想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若是诈骗团伙,他直接喊保安便是!此刻,他有些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想去看看她们到底玩的是什么把戏!要是自己不去,弄不好这件事还会继续下去。想到这里,张伟当即起了身,拿起了自己防身的短棍便开门出去了。

张伟在楼道里左右望了望,并没有任何人,于是他径自走入了电梯间,张伟家在十一楼,他按了下行键,不一会儿便听见“叮咚”一声,电梯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突然!张伟被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只见电梯里一动不动地站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低垂着头,长长的头发盖住了她的整张脸,手上露出的皮肤显得异常寡白!要不是现在是大白天,张伟还真会以为自己撞鬼了!

张伟站在电梯门口望着电梯里的女人不禁犹豫了一下!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眼见电梯门就要到时间关上了!他们这个单元只有一个电梯,如果错过了可又要等一半天,他当即心一横,大白天的难道还会遇见鬼不成?于是连忙伸手拦住了快要关上的电梯,一步跨了进去。

电梯门缓缓关上了,张伟斜眼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她还是一动不动,双手自然下垂,身体僵直!张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女人真像是有病!张伟心中暗暗骂了一句!

张伟抬眼望了一眼电梯,咦?怎么还是停在十一楼,张伟连忙伸手去按“啪、啪、啪”地拍打着一楼的按键,他可不愿意在电梯里与这个怪异的女子多呆哪怕一秒钟!但接下来的事却不禁令他心里一沉,电梯的按键失灵了!无论是开门键、关门键还是各楼层的按钮无论张伟如何拍打居然都没有反应!张伟突然变得有些气急败坏,大声喊到:“有人吗?电梯坏了!”匆忙间,他又按下了“应急”键,可仍然毫无反应!

忙活了一阵,张伟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后的那个女子!她居然还是像一开始那般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反应!张伟的心中突然变得有些惧怕,他连忙转过了声,用后背靠着电梯,双眼紧张地盯着身前的女子,他有些声音发颤地说到:“你。。。你有什么。。。办法吗?电梯。。。好像坏了!”

那女子终于有了动静,轻轻地摇了摇头,小声答到:“没有!”声音异常嘶哑低沉,显得阴森森的。张伟不问还好,女子这一开口他不免开始双腿有些发颤,他望着眼前的女子,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这女人的身形、声音他好像。。。见过!但不可能啊。。。突然间张伟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他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女子,可始终看不见她的脸,终于他再次开口问道:“我。。。我们。。。见。。。见过吗?”

女子的反应着实吓得了张伟,她居然轻轻点了点头!张伟不自觉地用力将身体又往后挤了挤?颤声说到:“你。。。你到底。。。是谁?”话音刚落,张伟突然想起了刚才接的电话,难不成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恶作剧?想到这里,张伟再次提高了些许声调,问到:“你到时是。。。谁?别闹了!”声音中明显流露出了胆怯之气。

那女子突然冷笑了一声,继续用她沙哑低沉的声音缓缓答到:“我是谁?你不记得了吗?”这一句回答令张伟瞬间像是掉入了冰窟里一般,他全身开始颤抖,眼睛地瞪得更大,颤声说到:“你。。。你是。。。不可能!你不是已经。。。已经。。。”

“死了。对吧?”女子口中的四个字刚刚出口,张伟竟然吓得双腿一软,直接在电梯中跪了下去。

张伟跪在地上颤抖着说到:“你到底是人。。。是鬼?你想。。。怎么样?”

女子突然全身颤动了一下,发出了一阵冷冷地笑声,笑声令张伟顿时觉得更加胆寒,女子没有答话,而是轻轻用手拨开了垂在脸上的头发,张伟的神经顿时崩到了极限,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女子,片刻不敢离开,可就在女子的脸要露出来的时候,突然“啪”地一声!电梯里突然停电了!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张伟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他不禁开始嘶喊着喉咙大声惨叫了起来,从声音中能听得出他那种发自肺腑的恐惧感!

就在这时,灯光突然一闪,电梯内的灯又亮了!可那女子竟然。。。消失了!

惊魂未定的张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望了望电梯内的四周,她确实就这样消失了。。。

第二回 奇怪的梦

张伟扶着电梯缓缓站了起来,居然是她!可她不是三年前已经。。。难不成刚才遇见的真是她的鬼魂?张伟正在想着,突然电梯的灯再次闪了一下,电梯里的光变得有些昏暗,一闪一闪的。正在这时,张伟的目光盯住了电梯侧面的镜子,因为那个镜子里照出的不是他自己,而是那个穿白裙子的女人!她还是像刚才一样,双手自然下垂,含着胸,头发盖住了自己的脸!这突然的变故令张伟不禁大惊失色!

只见镜中的女人把双手慢慢地放到了自己的头发上,然后又从中间缓缓地将挡在脸上的头发拨开,张伟的眼睛一刻不敢离开,他死死地盯着镜中的女人,现在的每一秒对于他来说都是那么万般的煎熬!终于女人那张惨白的脸终于整个露了出来!是她!真的是她!她早已面无血色,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张伟!张伟终于看清了她的容貌。。。

“鬼啊!救命啊!”张伟颤抖着声音,歇斯底里地大叫着,惨叫声在电梯间里回荡!张伟连忙背过了身子,不敢再面对镜中的女人!可刚一转身,他就发现自己身后的镜子中也是那个女人!张伟的呼吸凝固住了,他转身又望了望刚才的那面镜子,那个女人还在!!此刻只见镜中的女人缓缓地抬起了双手,那双苍白的手上毫无血色,可却留有十支长长的指甲,正准备朝张伟掐去!

张伟再次大叫一声,便发了疯似的开始在电梯里来回躲闪,时而站起、时而蹲下。。。突然,只听见“咔嚓”一声,似乎是电梯钢绳断裂的声音,紧接着电梯的显示盘上开始快速地变换数字:“11、10、9、8…”张伟感受到了电梯在急速下坠,可此时的他似乎已经癫狂,对电梯下坠一事已经无暇顾及,最后随着电梯间“砰”的一声巨响。。。电梯里终于再次安静了下来。。。电梯也最终停留在了附一楼。。。

电梯被警察打开时,电梯内的四周已被震得满墙的血肉,张伟早已没有了气息,死状异常惨烈!

办案的警察望着电梯间内的监控录像,一个个变得目瞪口呆!只见张伟独自进入电梯后不久,就开始胡乱地拍打电梯的按键,电梯在电梯间内上上下下地不停穿梭,紧接着张伟开始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同时面露出惊恐之色,最后像发了疯似的在电梯里蹦来蹦去。。。最终电梯的钢绳终于支撑不住,刚好从十一楼直接掉到了负一楼地面。。。警察关上了监控器,最后调查结果显示——这只是一场因死者精神异常而造成的意外!排除了他杀的嫌疑!而张伟最后的通话记录也被证实了,是张伟之前点餐的快递员电话。。。

张伟意外死亡后第三天。

“你来呀!我想见见你!你来呀。。。”

“啊!”黎阳双手抱着头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他不停地喘着粗气!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他反复被一个奇怪的梦缠绕着!在梦里总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不停地对他说:“你来呀!我想见见你!你来呀。。。”可无论他怎么问他,他也没说自己是谁,但这个声音却是这样熟悉!

黎阳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打量着自己,眼眶深陷、有些青黑!连续三天了,他都没有休息好,此时镜中的他看上去显得异常憔悴!幸好今天是周六,他不用去公司上班,否则这没精打采的样子肯定会引起他人格外的注意。

黎阳对着镜子强行挤出了一个微笑,他安慰自己到,一定是最近工作太累了,才会有这种怪异的梦!相信好好过完这个周末,心情放松了,一切都会好的!

毕业至今已经三年了,可黎阳一直没有女朋友,这期间倒也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只是自从发生那件事以后。。。他的心里就一直像是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只要和女孩子走得近一些,他都会开始变得有些抵触。

今天也一样,形单影只的黎阳想出去走走,可也只能是一个人,从早到晚,他自己看了电影、逛了超市、在网吧玩了许久,可最后还是独自回到了住处,漫无目的游荡了一天的黎阳洗漱后便早早上床休息了。

迷迷糊糊中,黎阳又来到了一处黑暗的地方,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响起了:““你来呀!我想见见你!你来呀。。。”黎阳终于忍不住了,他歇斯底里地咆哮道:“你到底是谁?你说话呀!”

那个声音突然消失了,四周变得异常安静,可正当黎阳准备放弃追问时,突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我是张伟,我想见见!”

“张伟?”黎阳吃惊的重复到,“怎么会是你?”

张伟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说道:“你来呀!我想见见你!你来呀。。。”

再一次!黎阳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此时窗外已经是大亮!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感到震惊!张伟?为什么会是张伟?自从那件事以后,他们之间就没有再联系,快三年了,可为什么会突然做着这样的梦?一定是个巧合,黎阳安慰着自己,他不愿多想此事!于是连忙起了床,出了门!几乎重复了一遍和昨天一模一样的事,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忘了昨晚的梦!那个令他感到后怕的噩梦。。。

深夜,黎阳在梦中又来到了那个漆黑的地方,可今晚的梦与前几日不同,黎阳见到了张伟,他还是曾经的模样,可他站在离黎阳始终有一段距离,他轻轻地朝黎阳招着手,口中不断重复着那一句:“你来呀!我想见见你!你来呀。。。”黎阳拼了命地想跑到张伟身前,问个究竟,可无论黎阳如何用力跑,他俩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终于,黎阳在筋疲力尽的睡梦中醒了过来。。。

黎阳站在镜子前,望着镜中的自己,才短短几日,他竟然像是老了十岁!面容沧桑、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精神显得异常颓废!可今天是周一,黎阳只能洗漱了一番,还是朝公司赶了去。

整整一天,黎阳的精神状态都显得异常涣散,工作中不知犯了多少错!因为他的心思全都被困在了那个奇怪的梦里,还有三年前的那件事。。。下班时间终于到了,黎阳收拾好了东西匆匆回了家,他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今夜再梦到张伟,他就一定要去找他,他要问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

这一晚,黎阳睡得很早,为的就是想早些梦到张伟,想想也觉得有些可笑,他竟然想通过做梦的方式去见到一位曾经的故人,可他居然还是做到了。。。还是那个漆黑的地方,黎阳再次见到了张伟,张伟还是那样离着他一段距离不停地招手,这次黎阳没有犹豫,他朝张伟大声喊到:“我要去哪里见你,你倒是说啊!”

张伟听罢,突然冷冷一笑,用一种很怪异地眼神望着黎阳,黎阳顿时被他看得后背发凉,只见张伟轻轻张开了嘴,一字一句地说到:“明早9点10分,郊野公园大门口,不见不散!”说完不等黎阳答话,便转身在黑暗中消失了。。。黎阳连续第六晚从这个怪异的梦中醒了过来,他望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刚好早上七点,他根本没有多想,于是连忙从床头拿过了手机,编辑了一条请假的短信发给了他的主管。

郊野公园在云州市的城边,那里名义上是个公园,可其实进了公园大门后里面全是公墓,平日里很少有人到此,可今日的黎阳却像是着了魔似的,根本没有多想,就决定了要到此一聚,在他心中认为,也许只有到了这里,才能彻底摆脱那个奇怪的梦!

8点55分,黎阳赶到了郊野公园大门外,大门外空无一人,准确的说除了郊野公园大门处一个看门的老头外,这里不会再有一个人,谁也不会一大清早的地跑到这个晦气的地方。

黎阳见还有十多分钟才到约定的时间,于是从怀中掏出了香烟点燃,并不停地在大门外来回踱着步子,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眼看就快到9点10分了,可这里别说张伟,就连人影都没有一个。。。

黎阳自己突然冷笑了一下,想想自己也确实荒唐,居然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就跑到这里赴约,想到这里,黎阳随手扔掉了手中尚未吸完的香烟,他准备离开了,于是向前迈了一步,可突然。。。他感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呼啸的声音,黎阳急忙扭头,可已经来不及了,不知从哪冲出来的一辆皮卡车正迎面朝他撞了过来,黎阳猝不及防,被一下撞翻在地,皮卡车丝毫没有减速,竟直接从他身上压了过去!黎阳身体上顿时鲜血四溅,他双脚一蹬,瞬间不再动弹。。。而皮卡车也因为压到了黎阳的身子,车身顿时失控,整辆车直接发生了侧翻。

皮卡车上拉着的一具黑色棺材,被这么一颠簸,直接从皮卡车上甩了出来,棺材盖也被摔开了,里面的尸体随着惯性滚到了黎阳的声旁,那具尸体正是——张伟!

而此时时针正好指向了9点10分。。。

第三回 深夜代驾

后经警察现场调查、取证,此事没有任何疑点,驾驶灵车的是一位老驾驶员,当日照常出车,可偏偏到了郊野公园门口时,车辆突然失控,刹车失灵,最终酿成了这场惨剧。。。

灵车撞死人事件!此事一出,消息不胫而走,顿时成了云州市街头巷尾的一个新闻话题,不过此事和大多数小道新闻一般,茶余饭后热议了几日也就渐渐平静了下来。可这事却深深地触动了另外几个人,陈寅便是其中之一,他关掉了手机上的新闻app,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全身打了一个寒颤。。。

黎阳出车祸死后,第三天,深夜。

“滴、滴”!陈寅掏出了怀中的手机,他现在是一名兼职代驾司机,沉重的生活压力令他除了白天的正常工作外,不得不在晚上又多了这么一份兼职。可这段时间不知怎么的,代驾的业务越来越少,这好不容易等了一个晚上才终于有了一个订单,陈寅不敢耽搁,连忙点了确认接单,他怕稍微一犹豫,订单又让别人给抢了。

陈寅跟着手机定位,走到了一条漆黑的后巷中,巷子很窄,陈寅左右望了望,整条巷子里此时只停了一辆黑色的三厢车,陈寅连忙核对了一下车牌,正是这辆车叫了代驾。陈寅走上前去,主驾的车玻璃放下了一半,副驾位置上此时正坐了一人,车内很黑,那人又戴了帽子,帽檐压得很低,也没看清他的脸,陈寅朝车内客气地问到:“请问是您叫的代驾服务吗?”

副驾位置上的人缓缓点了点头,没有答话。陈寅确认后,连忙绕到了车后,打开后备箱,把自己的便携式电动车放了进去。这个车的内部结构有些怪异,除了驾驶和副驾的两个座位外,车后面只有一个大铁箱,没有其它座位,陈寅向车内望了一眼,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便放好了电动车、关了门,急急忙忙上了驾驶位。陈寅再次打开了手机,刚才匆忙,他还没来得及看此次代驾的目的地,可当他此时看清后,心中却不禁“咯噔”了一下!目的地居然是——郊野公园!

这么大晚上的去郊野公园,不禁令陈寅后背一阵发凉,先不说那里人烟稀少,有不少公墓,就单说前几天灵车撞死人的事,他都觉得不寒而栗,况且死的两个人。。。陈寅不敢想下去,他斜眼朝身旁的人望了一眼,小声问到:“大哥,这么晚了去郊野公园?地址没弄错吧?”

副驾驶上的人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浑厚地说了一句:“没错!快走!”

不知为何,此人声音一出,像是有一种特殊的魔力,陈寅像是被触电一般,他不敢再多问,连忙发动车辆开始缓缓地驶了出去。车内异常安静,副驾位上的人始终一言不发,陈寅不知为何,突然由衷地感到了一阵不自在。他轻轻地深吸了一口气,车内没有一丝酒精的味道。难道身旁的人没有喝酒?如果没有喝酒那他为什么要叫代驾?突然间几个疑问在陈寅的脑海中蹦了出来。

陈寅假装看倒车镜,斜眼瞥了一眼身旁的人,他还是跟陈寅上车时一样,一动不动地坐着,帽檐压得很低,要不是他一开始说了几句话,还真像一个假人。陈寅清了清嗓子,小声问到:“大哥,看你这么一动不动的,没喝多吧?”

等了许久,那人居然没有答话。陈寅又瞥了他一眼,他该不是睡着了吧?陈寅再次开口问到:“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去郊野公园啊?现在那里应该也没什么人了吧?”

等了一会儿,身旁的男人还是没有答话,陈寅不免显得有些尴尬,于是他扭过头,望向了前方,他也不想再搭理身旁的这个“怪人”!眼下他只想早些到地方,然后尽快返程。渐渐地,车出了市区,可不知为何,车里却异常的阴冷,陈寅边开边不停地打着哆嗦,他低头瞥了一眼空调,空调虽然没开,可今天晚上的温度至少也有二十多度,断不至于让他感到这般寒冷。

他突然又想到了车后厢内的情况,只有一个大铁厢,那个大铁箱活脱脱像是一口棺材!这辆车这么阴冷,该不会是。。。

“这是一辆灵车!”身旁的男人似乎看穿了陈寅的心思,突然在这个时候冷冷地开口说话了。

灵车两个字刚在陈寅脑子里闪过,他被吓得就是一脚急刹车,车轮与地面发出了剧烈的摩擦声,最终横在了路上,幸好此时四下里没有一辆车,才不至于发生追尾事件!由于受惊过度,陈寅的心脏在胸膛里剧烈地跳动着,双手死死地抓着方向盘,四肢颤抖个不停。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身旁的男人则显得异常镇定,他似乎抬了一下头,然后说到:“别怕!走吧,快到了!”

陈寅用力地咽了一下口水,声音竟有些发颤地说到:“大。。。大哥!可不带你这么玩的,灵。。。灵车你居然也叫代驾!这。。。这后面没。。。没有装。。。装人吧?”

男人轻轻点了点头,答到:“里面睡着一个女孩,死了很久了!你不用怕!”

男人话音刚落,陈寅差点被吓得叫出声来!换作平日里他应该早就破口大骂了,可今晚不知怎么了,面对身旁的男人他的心中始终是存有一丝无法言状的敬畏,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就像是不能违背的命令一般,陈寅竟不敢说一个“不”字!

那男人继续冷冷地说到:“你快开车!落地不走为凶棺!如果路上车辆再熄火!那可是大凶之兆!到时。。。”男人没有再说下去,可此时陈寅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染得湿了一大片。

陈寅颤抖着声音继续问道:“大。。。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没有答话,只是一摆手,示意陈寅快走。陈寅不敢再耽搁,只能颤抖着双腿连忙再次发动了汽车,缓缓地出发了,好在此时已经离郊野公园不远了。路上男人没有再说话,而陈寅早已因为害怕而不敢多话,他现在只想尽快到地方,这一段路也许是他迄今为止走过最为漫长并且最为恐惧的路。

终于快到郊野公园了,车灯照射下,陈寅突然看见路边站着一名白裙女人,长发垂肩,身子看起来有些僵硬,他的心中突然紧了一下,难不成。。。是鬼?

“停车!”身边的男人突然开口说话了,陈寅不敢耽搁,连忙踩停了汽车,汽车刚好停在了那个女人身前。陈寅瞥了一眼那个女人,头发盖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容貌,可却令人感到有些不寒而栗。身旁的男子打开了车门,陈寅见状,连忙颤声问到:“大。。。大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男人没有理会,直接开门下了车,然后用手指着那个白裙女人,这才缓缓地朝车内答到:“里面的路她会带你。”

“她?”陈寅一脸惊恐地望了一眼那个女人,还没他继续说完,那个女人直接上了车,并关上了车门!陈寅顿时感到了一阵浓烈的寒意,直到现在为止,他都没看清女人的容貌,只是止不住地感到恐惧,今晚的事确实令他感到太邪门了!正在此时,女人却冷冷地开口了:“还等什么?走啊!”

“哦。。。哦。”陈寅没有再多想,木讷地答了一声,便又出发了,可突然!!他的脑子里像被电击了一般,这女人的声音。。。还有她的身形。。。不可能!绝不可能!陈寅的脑门上不停地开始冒着冷汗,他甚至不敢朝她的身旁望去。。。

女人一直没有吭声,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可越是这样,陈寅心中那种惧怕就越发强烈!整个灵车内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终于!不远处终于看见了郊野公园的大门,陈寅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他用力踩下了油门,冲了过去,可远远地,他似乎看见大门处站了两个人影,待慢慢近了些后,他才看清两人的面容。。。

“啊!”陈寅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声音在夜空中不断回荡!那两人居然是已经死去的张伟和黎阳!此刻正站在郊野公园大门外,一面带着微笑,一面朝着车内的陈寅轻轻招手!陈寅吓得连忙用力踩着刹车,可刹车居然失灵了。。。

匆忙间,陈寅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意识的朝身旁的女人望去,可此时他赫然发现,女人早已拨开了一直遮挡在她脸上的长发!是她!!!居然是她!!!陈寅的心脏似乎瞬间停住了!这突然袭来的恐惧居然让他忘记了刹车失灵的事。。。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陈寅驾驶的灵车撞在了郊野公园外的大树上,由于车速太快,主驾位置上的陈寅被变形的车辆挤得是血肉模糊,当场毙命。。。

第四回 坠楼事件

这次车祸又是一起不了了之的案件!灵车是郊野公园内一处公墓的车辆,几日前失窃,一直下落不明,可最后却被陈寅莫名其妙地开了回来,只可惜发生了这样的惨剧,当事人陈寅当场死亡,个中的细节也无法查询!从郊野公园大门外的监控录像来看,车内只有陈寅一人,车速很快,直接便冲向了大树,整个过程毫无征兆,就好像瞄准了目标直接冲上去的一般。。。陈寅的手机被警方发现了,可最后一起代驾接单只有代驾车牌信息,也没有登记手机,所以为何陈寅会深夜驾车前往郊野公园,最终也同谜一般石沉大海。。。

郊野公园外灵车撞树,造成人员死亡,再次成为了云州市的新闻!有说是灵异事件、有说是有人蓄意谋杀。。。可所有的论断最终还是没过几日就烟消云散了。。。一切又好像恢复了平静。

程元放下了手中的手机,全身不停打着寒颤,别人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可他心里却似乎隐隐约约有了答案!一定是他!这个事情死的这些人不可能那么巧合!一定是他回来了!

想到这里,程元突然浑身一哆嗦,连忙把手机丢回到了桌上!他闭起了眼睛,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件往事,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足足三年了,他本以为可能就这么过去了,可眼下看来,灾难终于还是要来了。。。

“叮~”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程元被突然响起的铃声吓了一跳!他连忙拿起手机,来电显示的是他女朋友王慧,他松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可程元连着喊了几声,电话那头始终很安静,没有人答话,难不成手机信号出了问题?程元正准备拿开手机看一下,电话里突然传来了王慧有些失魂落魄的声音:“是。。。是你吗?我。。。这里。。。出事了,你快。。。快过来。”

程元的心瞬间一沉,紧接着扯着嗓子追问到:“你出什么事了?到底怎么了?”

电话那头又没有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儿王慧才有了回应:“可能。。。可能是闹鬼了,你。。。快来!”刚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程元再拨打过去时,电话已经没有人接听了。

程元望着手中的电话,双腿竟然止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又开始下手了!程元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他不敢再耽搁,连忙起身出了家门,开车朝王慧家赶去。

到达王慧家楼下已快十点,程元警惕地抬头朝王慧家望了望,灯是开着的,而且似乎屋里有移动的人影,程元连忙拿出手机,给王慧拨了过去,这一次王慧很快便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王慧慵懒的,似乎还带着一丝睡意的声音:“嗯,是你啊!还没睡吗?”

程元的脑子里瞬间“嗡”的一声,这是怎么回事?他疑惑地颤声到:“王。。。王慧,你。。。你没事吧?”

王慧更加疑惑地答到:“我能有什么事?你在哪?怎么感觉你的语气怪怪的?”

王慧的话音刚落,程元已经由疑惑变为了恐惧,他颤声到:“不是。。。你打电话给我说,你家闹鬼了,让我赶快过来的吗?我到你家楼下了!”

电话那头突然没有了声音,紧接着王慧破口骂道:“程元!你有病是不是?明知道我胆子小,还要来吓我!我什么时候打过电话给你?我这里又会闹什么鬼?”

这下彻底把程元给搞蒙了,刚才明明是王慧的电话和声音,怎么这会儿就。。。他刚欲开口再问,可突然电话里穿来了王慧的一声尖叫声,紧接着电话里传来了电话挂断的忙音,程元连忙抬头望去,几乎在同一个时刻,王慧家的灯也熄灭了。。。

不好!肯定是出事了,程元没敢多想,连忙冲进了楼道,他要以最快的速度上去救王慧,可程元刚进楼道却发现楼道内的灯好像坏了!整个楼道内一片漆黑!他在楼梯间犹豫了片刻,心急如焚!最后还是一咬牙,下定了决心,走了上去。。。

王慧家住在顶楼六楼,以前是她父母居住的老小区,一梯两户,父母退休后回了老家,这个房子就留给了王慧一个人住,由于是老小区,加上楼层又不高,所以没安装电梯,程元好不容易摸黑爬到了六楼,他早已是气喘吁吁!他把手伸向了大门,可他突然发现,门居然是虚掩的,屋内一片漆黑。。。

程元犹豫了片刻,朝屋内小声喊到:“王慧!王慧!”可屋内没有任何回音。程元随即掏出了手机想要报警,可他想了想又硬生生地把手机塞了回去,屋里肯定是出事了,若是报警,再等警察来恐怕早已经出事了。想到这里,程元当即心一横,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屋子里一片漆黑,他摸黑走到了开关旁,准备开灯,可当他手刚碰到开关的瞬间,突然一只冰凉的手紧紧抓到了他的手腕上。。。

程元猝不及防,当即吓得一声惨叫!可突然,屋内传来了“呵呵”的笑声,笑声不是别人!正是王慧!与此同时,房间内的灯也亮了!眼前站着的正是王慧,早已笑得是弯下了身子!这一幕把程元搞得是一脸懵圈!过了半晌,程元才有些带着怒气地开口问到:“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慧收住了笑声,望了一眼程元,答到:“我逗你的!就想看看你到底关不关心我!会不会为了我有胆子上来!你的测试结果我很满意!”

程元当即大怒,喝道:“你有病啊?无不无聊!”

王慧眨了眨眼,望着浑身气得发抖的程元,略带笑意地问到:“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吗?跟你闹着玩的!”

程元白了一眼王慧,没有答话。王慧连忙上前一步用手望着程元娇声说到:“算了嘛,我不也是想要你过来陪陪我嘛!”说罢又娇媚地望了程元一眼。

程元深吸了一口气,气消了一半,喃喃道:“算了,再有下次,我可真不高兴了!”说罢,一探头想要亲吻王慧!可就在此时,电灯突然闪了一下,“啪”的一声,断电了!屋子内顿时一片漆黑!

程元连忙颤声问到:“王。。。王慧,你又搞什么花样?”

王慧的声音明显也带有一丝恐惧,答到:“不。。。不是我!可能真的停电了!”

“啊!”程元突然指着窗户处大叫了一声,这一叫把身旁的王慧也吓了一跳!只见客厅窗前站着一个身穿白裙的女人,头发散乱的遮住了脸!那身白裙在黑暗中显得那样明显!虽然看不见脸,可从身形来看,正是她!程元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连忙用手扶住了身后的墙,双腿不停地打着颤!

王慧朝程元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连忙走到了程元身旁,颤声到:“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程元没有看王慧,眼睛仍然直勾勾地望着窗户的方向,颤声道:“是她,她来了!是她。。。”

王慧又扭头望了一眼窗户,然后转过头说到:“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刚才吓你是我不对,可你也吓我啊。”

程元没有理会王慧,因为此时那个白裙女人已经抬起了双手,一步一步慢慢的朝程元走了过来,程元见状再次大声惊叫了一声,连忙摸黑朝一旁跑去,可黑暗中他不知脚下绊倒了什么,直接摔了下去。王慧连忙上去想要扶起程元,程元一甩手推开了王慧,因为就在跌倒的这会儿,白裙女人居然已经站到了程元的身前!!程元不敢多望她一眼,他连忙手撑地,也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慌乱间竟然朝窗户的方向跑了去。。。

王慧大声吼道:“程元!你到底在怕什么?”

程元一面慌乱地在屋中逃跑,一面颤声答到:“是她!是她!你。。。你看不见吗?”

程元的回答令王慧不仅仅是疑惑,更多却是困惑!她朝屋里四周仔细望了一圈,虽然屋内漆黑,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大致还是看得清楚,这屋内除了程元和自己,哪还有其他人!王慧当即大声吼道:“这哪有其他人?程元,你别跟我装疯吓我了!”

程元没有理会王慧的话,因为那个白裙女人此刻就站在他的身前,并且继续一步一步地朝他逼近,程元连连后退,最后慌乱间竟爬上了窗户前的柜子上!口中不断地念到:“我错了!你别过来!我错了。。。”

王慧见状大惊,因为程元身后正是那扇敞开的玻璃窗,要是再往后退一点,他可就要从这窗户上直接掉下去了,王慧当即准备跑过去拉住程元,可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程元最后一声歇斯底里的惊叫声,他终于不慎将自己的整个身体探出了窗外,紧接着楼下传来了一声重重的闷响!楼下停放的车辆开始发出了“咣、咣”的报警声。。。

第五五回 病房索命

十多分钟后,派出所的警车到了小区。程元是头朝下摔到了车顶上,整个头颅直接炸了开来,脑浆和血溅得车顶和周围一地,刚入职不久的协警看了程元的死状,也不免也哇哇地狂吐。。。楼上是受到严重惊吓的王慧,她早已是神情恍惚,在警察局呆了整整一夜才基本恢复了一些。后经警方调查,这又是一起自杀事件,王慧洗脱了嫌疑,可她的精神状态却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此事在第二天又被传得满城风雨,短短数日,云州市接二连三的怪异自杀案件不仅闹得人心惶惶,人们已经从最开始的饭后谈资,变得有些闻虎色变。。。

王教授是云州大学心理学系的教师,今天是他退休前的最后一堂课!云州大学是全国著名的重点大学,其中心理学更是全国排名第一的专业,而王教授也正是这批教师队伍中的佼佼者!今天王教授的课被安排在了大礼堂,全场座无虚席,许多心理学的学生都从各地纷纷赶来。课自然也是讲得相当精彩,正因为是最后一堂课,王教授也是做了充分的准备。

下课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可听课的学生们不愿意散去,都围着王教授问这样那样的问题,当然也有不少是签名留念的,等一切完事,人最终散去时,已经是深夜十点多。

王教授小心翼翼地收着自己的讲义,大礼堂的灯也开始一盏盏地开始关闭了。王教授抬头望了一眼,突然心里一惊,只见礼堂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身穿白裙子的女人,头发盖住了脸,此刻正一动不动地望着讲台。王教授望了望,大声朝她问到:“同学,你还不走吗?”

那个白裙子的女人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作声。王教授一脸疑惑,于是放下了手中的讲义,朝那个女人走了过去,可突然他裤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他低下头从裤兜里拿出了手机,电话是他妻子打给他的,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待他挂了电话再次抬起头时,那个白裙子的女人居然不见了。。。王教授摇了摇头,她是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消失的,他倒是也没注意,于是只好转回讲台拿了东西便离开了大礼堂。

王教授到家里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王教授完全没有困意,他从书架上取下了一本厚厚地相册,里面放着的是他几十年来教过班级的毕业照。在台灯下,王教授一张一张地小心翻看着,看着自己曾经教过的那么多学生,嘴角时不时地浮现出一丝幸福的微笑。

相册快要翻看结束了,突然他的目光被其中一张照片吸引住了,这是一张三年前所带班级集体活动时拍摄的相片。他一脸困惑地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照片,他对这张相片完全没有印象,这一本相册里的都是毕业照,可什么时候放了这么一张活动照。他脑子里迅速地回忆着,可仍然没有一丝印象,突然!他被相片中的一个身影吸引住了!那是一个身穿白裙子的女生,长发垂肩,可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相片

中的她正侧脸望着远方!是她!!王教授心中顿时一惊!刚才在大礼堂里的是她!!但这又怎么可能?她明明已经。。。王教授正犹豫着,目光又回到了相片上,可他突然失控的惊叫了一声,手一抖,整本相册直接掉到了地上!他刚才居然看见相片上的女生居然转过了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王教授的妻子听闻叫声,连忙冲进了书房,见王教授一手捶胸,一脸惊恐地望着地上的相册,顿时也感到疑惑。她连忙上前握住了王教授的手,关切地问到:“你这是怎么了?”

王教授一脸惊恐地答到:“相。。。相片!”

她闻言,转过了头,望了望地上的相册,然后捡了起来,一脸茫然地问到:“相片怎么了?”

王教授惊魂未定,他指着刚才的那张照片,问到:“这张照片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他的妻子回忆了片刻,摇了摇头,答到:“我没有印象,不是你自己放进去的吗?”

王教授听罢,脸上更是大惊失色,颤抖着手指着相片,说到:“你看右下角那个白裙子女人,是谁?”

他的妻子盯着相片皱起了眉头,时不时又望了一眼王教授,最后喃喃地说到:“这照片上哪有什么白裙子女人?”

王教授听罢,顿时露出了惊讶之色,他连忙一把抢过了照片,低头仔细看了起来,这一看,更令他感到恐惧,因为刚才白裙子女人站着的地方此时居然是一片空着的草坪,什么都没有!

王教授手开始哆嗦,他缓缓抬起了头,说到:“是她!今晚我见到她了!她回来了!”

王教授的妻子顿时脸色变得煞白,颤声问到:“哪个。。。哪个她?”

王教授突然情绪变得异常激动,大声说到:“你说还有哪个她?三年前的。。。”话刚说到一半,王教授突然感受胸口一阵绞痛,呼吸变得异常急促,紧接着两眼一黑,竟直直地倒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教授终于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他的身体上摆满了各类仪器,鼻腔里朝着呼吸的管子,身旁的仪器不停地发出“滴、滴”的声音。王教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来他自己是在重症监护室里。他努力地朝左右两侧望了望,只见身旁不远处,似乎还有一张病床,上面好像睡着一个人,可看不清容貌。王教授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重症监护室内,这几年因为心脏上的问题,他没少到这里,他熟悉地用手在床边摸索着,终于摸到了呼叫器,他费尽力气地按了下去。。。

没过多久,一名护士走了进来,望了望王教授,关切地问到:“您终于醒啦?幸好抢救及时,您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王教授示意护士摘下自己的氧气罩。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到:“我的家里人呢?”

护士看了一眼手表,答到:“王教授,已经凌晨两点了,他们已经回

去休息了,况且重症监护室不允许家人进来的,明天一大早他们就来看你了。”

王教授困难地点了点头,继续问到:“旁边那人是谁?”

护士瞥了一眼隔壁床,答到:“是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和您一样,心脏有些问题!已经休息了,您也赶快休息吧。”

王教授戴上了面罩,努力地点了点头,护士见状也就紧接着转身出去了。

突然!只见房间内升起了一团黑雾,黑雾中缓缓走出了一个人,一袭黑袍,古装扮相,但看不清脸,他手持一副大铁链,一步一步走向了隔壁的床!王教授见到此景,顿时被吓得将眼睛瞪得巨大!这难不成是阴差索命?

只见那人慢慢的径直走到了隔壁床前,站了一会儿,口中振振有词,王教授认真听着,可却听不清他到底说的是什么!正在此时,房间内的灯光却突然亮了起来,医生、护士全都进来了,而那个黑影却突然不在了!王教授想跟医生说话,可他们的注意力全部落到了隔壁那张床的老太太身上,大约忙活了十分钟后,终于听医生无奈地说到:“抢救无效!患者已经去世了!通知家属吧。”

话音刚落,王教授被吓得顿时汗毛直立,难不成刚才真的是阴差索命?王教授挣扎地想说话,可医生、护士们却忙着推着老太太的遗体出去了,房间内的灯光顿时又暗了下来。

王教授拼命地在摸寻呼叫器,可突然那团黑雾又出现了,又是那个黑袍身影,他手持铁链一步一步地朝王教授这边走来,王教授心中大惊!那人看不清脸,待他站定时,终于嘶哑地开口了,这次王教授却听得异常清楚——“该轮到你了!上路吧!”

王教授顿时心如死灰,眼角不自觉地留下了一行热泪,可就在此时,他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没理会床前的黑袍人,而是拼命挣扎着取掉了鼻口处的氧气罩,有气无力地颤声说到:“我。。。我知道是。。。是你!”

黑袍人闻言一怔,只听见“呼”地一声,黑袍人顿时烟消云散,而此时站在床头的是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戴了帽子,帽檐压得很低。

王教授见状,倒也没有惊慌,似乎正如他预料的一般,他继续颤声说到:“果然。。。果然是你!杀。。。杀了我!放。。。放了他吧!我。。。求你了!”

来人冷冷一笑,说到:“罪恶!终将魂归地府,而我只是为他们引路!三年了,我终于找到了罪恶。。。”

王教授听罢,顿时变得呼吸急促,他颤抖着身子,耗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说到:“我。。。愿一命。。。偿一命。。。”说罢,便开始试图挣脱压在身上的各种仪器。。。

来人见状,一动不动,也不阻拦,只是静静地冷眼望着,口中又小声重复了一遍:“罪恶!终将魂归地府,而我只是为他们引路!”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