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驾女人 - xp1024.com
《代驾女人》


第一章 初识室友(1)

开车对文静来说不是难事,在老家早就拿到驾照了,那时还是手动挡,她学的教练车还是又笨又重的货车。后来,跟吴凯出去时还时不时拿刘伯伯的专车练练手。甄甄的mini那就是小菜了。

文静赶到嗒嗒代驾指定的考试驾校门口,看到签到点名的左一群右一群的,看来想做代驾的人还真不少。

等待考试的过程,文静还是有些紧张的,尤其是听说另一组好几人需要补考时,文静心里就没底了。

“什么破教练,什么驾校啊,我开的一点问题没有,硬说不合格。”一个瘦高的男人,对结果很是不满。旁边一男的,诡异的笑笑,不言语。

看到他们同组的另一个大个头小伙子沮丧地走过来,瘦高男人问:“怎么样?”

“开的一点没毛病,但是没过。”大个头见怪不怪地说。

“这就有点搞不明白了。”瘦高男人还在疑惑。

大个头不以为然:“有什么不明白的,过不过跟你什么水平没关系。我前面那位,起步就熄火了,侧停入库根本就没停进去,人家照样过了。”

“唉!”大个头叹口气,像是自言自语:“我们领队那个蠢货,也不提醒大家一下。”

“来来,二组的过来,准备考试了。”一个腰身挺得有点僵硬的高个子举着一面小旗子,过来招呼大家。

二组的人围了上去,高个子压低声音说:“你们注意到没有,一组一大半的人都没通过,为什么?”

大家都面面相觑,不明就里。高个子也不做答,一副江湖高手的姿态:

“你们每人准备100块钱。”

“报名时不是交了100块考试费的吗?”有人心疼钱,小声提问。

高个子撇了一眼,懒得搭理,继续布置:“两人一组,一辆车。先开始考的那个人,把两个人的钱都拿着,上车后跟表格一起交给教练,一定要说那是你们两个人的。去吧,排队去吧!”高个子成竹在胸。

文静在人群里扫了一眼,琢磨着跟谁一组呢?正好目光跟另一个女孩的目光相遇了,两人会意地相视一笑,那女孩走了过来:

“我们这队好像就咱们两个女的,要不咱两一组吧?”

“好啊,我也这么想呢。”文静见这女孩比自己主动,很高兴,补充说:“我叫文静,没有文化的那个文,安静的那个静。”

“我叫陈静茹,你就叫我静茹吧。”

文静和静茹约定,文静先考,静茹后考。

文静上了驾驶座,静茹坐在驾驶座的后面。文静按那个领队说的,把200块钱折在考试信息表里,坐稳后打开信息表,左手递上表格右手捏着200块钱,说:

“师傅您辛苦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 文静特别加重了“两个人的”发音,“您买包烟抽。”

静茹在后排看着,教练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接过表格,像是在自言自语,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嘿,客气什么。”随手拉开副驾驶台下的储物盒,把钱塞了进去。静茹瞥见里面已经有厚厚一沓。

坐到驾驶座才发现,那个捷达可能比自己年龄还大,挡位数字已经啥也看不见了。 前面考试的那位估计是根号二的同族,自己不到一米七的身高坐上去伸不开腿,想调座位,结果跟锈死了一样,一动不动。教练说,甭调了,坏了。当连续三次挂不上挡时,文静心慌了。

终于把车开出去了,开出50多米,刚拐过一小弯,教练说:“靠边停吧!”

侧停,入库,弯道……都没让考呢?文静疑惑地换到后座,心掉到冰窖一般,想:彻底完了。

事实证明文静是多虑了,静茹也同样顺利过关。二组的人,最后幸运地全部通过。那些考试没通过的后知后觉的人,气得直骂娘。

课堂培训,主要讲代驾平台软件的使用,讲规则,讲注意事项,讲接单流程。

紧接着课堂培训的是实操演练,就在驾校办公楼下的停车场进行。考官扮演客人,代驾司机把整个接单的流程演练一遍,通过了就可以走人,等候开通账号接单,一次没过的当场还有一次重来的机会。不少人都来了两遍,因为不是漏掉这个环节就是忘了那句话。

文静和静茹这两项进行得都非常顺利,只是在领物料的时候,文静拿着那些装备翻了翻,悄声跟静茹嘀咕:“这要200多?撑死了不到100。加上车考,400多去了,什么都没开始呢!”

静茹轻轻“嗨”了一声,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充满豪气。

“干代驾还能套上狼?啥意思?”文静不自觉地又上下看了看静茹,这么年轻漂亮一个女孩,怎么会想到来做代驾呢?

实操演练结束时,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文静还在京都大学没有搬出来,静茹也住在西北那边,正好结伴同行。

走在路上,文静不停打量静茹,虽然没自己的身高,也有一米六以上了。 凹凸有致的身材,刻刀雕琢过似的鼻梁和嘴唇的轮廓,线条分明,白皙的脸庞上黑亮亮的大眼珠,再加上一条走起路不停跳动的马尾巴,男孩子不频频回头才怪。

“你多大了?”文静问静茹。

“25了。您呢?”声音好甜,好脆。

本来文静话一出口就后悔的,这不是把自己往坑儿里拽吗?果不其然,静茹反过来也问自己。

“我呀,老了,快30了。”文静虽然夸大了一点自己的年龄,心里还是有些酸楚,这个年龄在老家的话,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静茹一上车就接了个电话,在那儿聊着,也顾不上自己,文静只好瞅着窗外夜光下斑驳陆离的树影和汽车尾灯组成的一串红色长龙想起了往事......

“吴凯,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等我们买了房子就结婚。”

“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不用多久!”

是啊,文静和吴凯同年,都是奔30的年龄了,要是中转毕业了不是相约一起参军,在本地县城恐怕孩子早上小学了。其实,文静本身没什么远大目标,也没想参军,原本一起在县城找个工作,成家,结婚生子,过当地人那种安逸的小日子就很知足了。怎奈,吴凯有些不甘心,总想出去闯一闯。村里先辈都是把参军作为跳板,也有好几个鲤鱼跃龙门的。当初没有考上好大学,现在参军就成了最后的机会了。文静怕吴凯参军跑远了,见不着面,也跟着尝试参军。很幸运的是,那年在当地征兵有女兵名额,还同时都被录取了。

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这批人都分到全国人民翘首的京都这个特大城市,都进了武警部队。

文静的义务兵服役期满了,就退伍了,吴凯因为表现突出被提为士官,分配做刘将军的专职司机。文静为了经常跟吴凯见面,留在京都,在大名鼎鼎的京都大学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

一晃就是好几年,眼看就快30了,父母老观念,经常催婚。文静本身是想早点结婚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一个女孩子,都几次主动提出结婚,吴凯都说等等。文静有些失望,但她知道,吴凯不是不想跟她结婚,他是不想这样啥也没有跟她结婚,那样他觉得太亏欠她了。所以,吴凯曾经跟她说过,等有了户口有个小窝就结婚生子。

毕竟有刘伯伯帮忙,吴凯转业后终于留到京都,落下户口,也成了一个京都的市民。文静几年的积蓄,吴凯这些年的积蓄加上转业安置费,在郊区买一套小两居付个首付还是可以的。没想到这个计划刚见到一点曙光的时候,吴凯却遭遇意外,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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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文静被静茹在胳臂上一拍,吓了一跳。

“哦,没想什么,看外边堵车呢。”趁文静转头的那一刻,静茹瞥见了文静眼里有些泪光。

“你家是哪儿的?以前做什么呀?为什么要来做代驾?”静茹的声音,像蹦豆子一样嘎巴脆。

文静心想,这正是我想问你的呢。

“挣钱啊!不是说代驾挣钱多吗?”文静觉得还不是时候什么事情都跟静茹讲,毕竟刚认识。

“多什么呀?多辛苦啊?夏天还好点儿,冬天多受罪啊?寒风凛冽,零下十几度,站在街上冻得浑身发抖,跑远了还得哼哧哼哧地一步一步往回蹬电动车自行车。”

文静越听越糊涂,好像代驾跟静茹一点关系没有,讽刺的是静茹今天恰恰是来考代驾的。

静茹她莫不是替别人考的?文静听人说过,有些驾照没满3年的,不让做代驾,只好用别人的注册账号做代驾挣钱。

“你的账号下来准备给谁用啊?”

“我自己用啊!”静茹一点没打磕巴,文静后悔不该这么问,就算真是替别人弄账号,静茹也不会承认的。

“一天够累的,这会儿又这么堵车,眯会儿吧。”

静茹开始玩手机,文静脑子又在那儿翻江倒海……

噩耗传到文静耳朵里的时候,她与甄甄刚从武警大院里刘伯伯家出来。

刘伯伯刚刚退下来不久。吴凯跟在刘伯伯身边6年,除了做专职司机,家里的很多事情也都是吴凯帮忙张罗,一些细碎的活儿,则是文静冲在前面。老两口女儿不在身边,刘伯伯俨然把吴凯和文静当成自己的儿子儿媳了,尽管吴凯和文静还只是恋人的关系。吴凯做代驾了,晚上基本没空,所以周末的时候,文静就常常拉着自己的好朋友甄甄一起过来看刘伯伯老两口。反正甄甄到刘伯伯家也是轻车熟路。

从刘伯伯家出来,正要上车的时候,文静的电话响了,一个陌生号码。谁呀,这么晚电话?文静自言自语,没打算接听。

“干嘛不接?”甄甄说。

“这么晚,陌生电话不接。”

座进甄甄的Mini cooper,文静的电话又响了,还是那个陌生号码。文静有些生气又有点好奇。

“喂!哪位?”

“您好!我们是嗒嗒代驾,请问您认识一个叫吴凯的吗?”电话那头说。

文静突然一下子紧张起来。她知道代驾是个很危险的活儿。这么半夜了吴凯的代驾公司电话找她,文静意识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文静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是的,认识。他怎么了?”

“请问你是他什么人?”

文静本想说,我是她女朋友,犹豫了一下没有说,毕竟不知道对方意图:“哦,我们是老乡。”

“是这样的,吴凯在登记的时候,紧急联系人登记的是您的名字和电话,所以就电话您。这么晚了……”

听说吴凯把自己作为紧急联系人而不是他已经在京都扎根的弟弟,心头一热。但马上意识到紧急联系人,联系了必然有紧急事,文静的心突突地跳,有些怨电话那头那个人怎么这么多啰嗦。

“您赶紧说,他究竟怎么了?”文静心急。没有听出原委的甄甄,一脸迷惑,但看出肯定出事了,却插不进话。

文静只听清了吴凯被车撞昏迷了并记住了天台医院的名字,其他的就什么也没听清。

“麻烦你跟我去趟天台医院。吴凯被车撞了。”文静眼睛已经湿润了。

“别紧张,也许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甄甄一边快速开着车,一边安慰着文静。路上文静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就给吴凯的弟弟吴俊打了个电话,把事情跟他讲了一下。自己毕竟还没有与吴凯结婚,怕有些事情自己出面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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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睡还是假睡呀?到站了!”静茹捅了捅文静,一脸青春灿烂。

文静真的有点喜欢上静茹了。虽然头一次见面,虽然有些事情上好像都有所保留,但相处很自然,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尤其是静茹说话的口气和方式,让人很愿意接近。

文静假装睡意未尽,浅浅一笑:“睡着了也不觉得堵车了。”

文静还要再倒一趟车才能到京都大学,于是两人互相加了微信,就分手了。

文静上车刚找了个位子坐下,静茹的微信就进来了。

“文静姐,我看你好像有什么心思,我没好意思当面问。”

“没什么,男朋友生病住院了。”文静想,这丫头还真心细,过两天我会告诉你的。

“是吗?什么病啊?不严重吧?”

文静看着窗外,眼睛里瞬时又盈满了泪水。回复:“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吧!”心想,但愿吴凯没什么大事,能早一天苏醒过来。

“那就好。你不是说你要搬出京都大学吗,准备住哪儿啊,咱俩合租吧?”

文静想起来了,静茹刚才说过,她家是湖北的,也是大学毕业漂在京都的。

“好啊。”文静对静茹有了好印象,顺口就答应了。

文静其实已经找好了房子,那是吴凯的战友赵成龙推荐并且考察过的,就在孛罗营村赵成龙他们那个院子附近的小区,与赵成龙他们住的地方几百米的距离,有19路夜班公交可以选择。

两居室的房子,文静可租的是其中的大间,如果静茹愿意跟自己合住,分摊一下房租,何乐而不为呢?

“我倒是有个目标,不知道你在哪儿上班,是否方便?”

“我在劲松上班,现在上班很不方便,东南方向的比较适合我。”

文静在手机上大概看了一眼地图,觉得靠谱。

文静把孛罗营房子的情况跟静茹说了,静茹倒是很爽快:“好,听文静姐的。”

静茹不知道,文静之所以搬到孛罗营,是希望离吴凯出事那晚代驾起始酒店近一点,期望能够找到那个导致吴凯昏迷不醒的“凶手”。

第二章 初识室友(2))

静茹已经提前把东西找人拉到了文静这里,这样就可以一起往新的住处搬。

毕竟是女孩子,杂碎东西太多,两个人的东西再加上三个人,一辆车根本不够。赵成龙提出自己打车过去,让文静开车带着静茹把东西拉过去,后来文静想起甄甄就住在京都大学的院子里,就碰碰运气看她在不在。

运气不错,甄甄今天赋闲在家。

静茹和甄甄第一次见,静茹活泼开朗,不吝惜多动嘴巴,甄甄说话直接,不拐弯抹角,当记者的,从不怵生。两人很容易熟络起来。

赵成龙跟甄甄在吴凯出事的当晚,在医院见过的,只是当时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吴凯的伤情上,谁也没多留意对方的存在。

看着这个需要仰视的赵成龙,甄甄想,武警出来的难道都是这样人高马大的吗?吴凯是,刘伯伯是,赵成龙是,自己的爸爸也是!

方方的脸,虽然没有哪个器件特别的出众,也挑不出哪件有什么毛病。笔挺的身板和那张刚毅的脸,配上古铜色皮肤,看上去还真有那么一股子英气。

而甄甄,在吴成龙看来,略显娇小的身体,与白净瓜子脸上那深潭般的双眸所折射出来的锐气似乎难以统一,或许那一口略略外暴的雪白牙齿成就了她记者的伶牙俐齿。

不知道如何分配是好,三个女人只好把赵成龙一人扔下,让他开着装满行李杂碎的车,独自上路,文静和静茹则钻进甄甄的mini里,边开边聊。

“文静姐跟甄甄姐怎么这么熟啊?你们也不像是同学啊?”这就是静茹,刚认识就“甄甄姐”这么甜甜的叫着,甚至还没有弄清楚究竟自己大呢还是甄甄大。

“我们怎么就不能是同学啊?我们就是同学啊?”甄甄侧脸浅浅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多了几份柔美。

“啊?”静茹觉得有点不好理解,虽然不知道文静姐和甄甄两人的具体年龄,但是从气质举止和谈吐上看,是有一定差距的,怎么能同上学呢?

“不是你理解的那种同学。我没你们那运气,只上了个大专,武警退伍后在京都大学当保安,不值班的时候经常去旁听甄甄他们的大课,就这样认识了。”文静补充解释。

静茹正想说“什么?你当过武警!”甄甄抢了先:“然后就臭味相投成了好朋友。”

“哦。甄甄姐家是京都的吧?你做什么的啊?”静茹好奇。

文静抢在甄甄开口之前,说:“她呀,是当代的济公活佛!”

“是吗?”

看静茹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文静笑着看向甄甄:“甄甄是记者,专为老百姓小市民的疾苦奔走呼号的。”

没等甄甄开口,静茹做惊呼状:“真的?那小女子可有出头之日了,小女子的幸福就靠甄甄姐了!”

甄甄当然知道静茹是在开玩笑,看她那顶礼膜拜的样子,觉得这个女孩蛮可爱的,说:“你当我是齐天大圣啊!”

就这么热热闹闹地边走边聊,也没觉得堵车。到达那儿的时候,看见赵成龙正站在车旁边抽烟。

这是薄罗营地区的一个六层楼的二层两居室,距离焦化厂公交站不到1公里,白天有公交车和地铁通往城区,主要是有19路夜公交,因此周边住着不少代驾司机。赵成龙他们那个“代驾之家”距离这里也不到1公里。

赵成龙帮着往楼上搬东西,一进门就看到了一辆红色电动折叠自行车,在小客厅靠墙充着电,凭经验,赵成龙知道这里另一个租户也是一名代驾。

那个租户还在休息,赵成龙不便久留,搬上楼以后,就先行离开回去休息补觉,以便晚上继续战斗。

文静和静茹,尽量轻手轻脚地打扫,归整各自的东西。留给她们的是其中的大间,大概有18平米,放两张单人床,加上一些简易衣柜,也算凑合能住。老房子,厅不大,大家共用。

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已经快下午5点了。这时听见另一间卧室的开门声。

“醒了!”静茹压低声音说。

“咱们过去打声招呼吧!”说着文静往卧室外走,静茹和甄甄紧随其后。这时对面卧室的一个看上去40左右的女人正好走了出来,显然刚睡醒。

“您好,我们是新搬进来的,我叫文静,她叫静茹,这是我朋友甄甄。请多关照啊!”文静礼貌地做了介绍,静茹和甄甄跟在后面微微一笑,点头问好。

“不客气,我叫韭叶。互相关照吧。”这女人的口气显得有一点点冷。

“在附近上班?”韭叶又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三个?”注意到文静他们有三个人时,以为都住这一间里,略显惊讶。

“不不不,就我们两个。”说着文静指指自己再指指静茹,又指向甄甄说:“她是来帮忙的朋友。”

“你们先收拾,我去洗洗。”说着韭叶进了卫生间。

文静他们正商量出去找饭吃时,从卫生间出来的韭叶,探进头来说:“你们要没来得及准备的话,卫生间的洗嗽用品你们先用着。这里也可以做饭,要做饭的话,厨房的东西随便用。”虽然韭叶的表情和她的语气还是一样有点冷,但说的内容还是让文静几个感到暖暖的。

“你们过来一下。”韭叶往厨房里走,文静三人跟在后面。

“你看这个是做饭的油盐酱醋,大米和面条在煤气灶底下柜子里,碗筷子都有,在这个柜子里……”韭叶将厨房做饭涉及到的一一做了介绍,文静和静茹连连点头,说“好好好,太谢谢了。”

这时,静茹在文静后腰上杵了一下,悄声说:“要不叫上这个大姐一起吃饭吧?”

文静点点头,对韭叶说:“大姐,我们今天搬了一天家也不想做饭,准备出去吃点,我们对周边不熟,要不我们请您吃饭,您给我们带带路,也算咱们一起吃个相识饭?”

韭叶略有迟疑,淡淡一笑:“也好,以后咱们就是室友,也算一家人了。”

甄甄在旁边作壁上观,想:“呵呵,一个个都挺能说的嘛。”

边吃饭边聊着,韭叶看上去有点冷,其实不难接触。

韭叶说:“很显然,我比你们都大,你们就叫我韭叶姐吧!”

“好的,韭叶姐!”三个人像是演练过的,异口同声。

“你们都在附近上班吗?”

文静想起韭叶姐刚才问过的,被别的话岔开了,这时忙解释:

“我没有工作,静茹在劲松那边上班。”

“都不是京都的人吧?”

“甄甄是地主,我和文静姐不是。我家农村的,湖北十堰。”静茹抢先自我介绍。

文静还没告诉静茹自己的老家:“我是河南周口的。”

韭叶介绍说,她家是四川巴中的。他们那儿一直是四川比较穷的,现在也一样。她上学那时,好多孩子都上不起学。她家两个孩子,另一个是姐姐,父母很想要生个男孩,生到她这儿就已经交不起罚款了,没敢往下生了。没钱交学费,姐姐中途就不上学了,帮爸爸妈妈干干农活儿,编手工艺品,但是那个时候不像现在,卖不出钱。高中的那年,父亲在山上采石头,不甚脚下踩空了,摔成重伤,在家什么也干不了,治病借的钱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成了家里的沉重包袱。韭叶参不参加高考,成了当时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

“后来参加高考没有?”静茹很关心韭叶姐的答案,因为静茹家乡也是很穷的,自己的家境也不怎么样,只是父母相对年轻,时代有所不同。对于这种家庭际遇,她深有体会。

“参加了。我妈说,只要你能考上,妈妈就一定能让你读下去。其实那时学费加上生活费没多少钱,可在当时,那不一样,家里没有人干活,没有经济来源,那比登天还难。”韭叶慢慢叙说着。

“后来我考上了京都的一所大学。再后来,我知道了,我妈妈那时靠偷偷卖血供我上学。”

文静,静茹和甄甄三个人听得心里很难受,静茹家在湖北农村,文静家在县城,甄甄生在京都长在京都,对她们三个人的触动自然不会完全一样。

“那现在应该挺好的吧?”甄甄试探性地问。

韭叶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略过嘴角,看着窗外的三轮车电动车乱串的马路。

“我已经是二次北漂了!”间隔了一会儿,韭叶缓缓地说。

三个女孩彼此对望一眼,略有愕然。

“我毕业后在京都漂了2年就回成都了,在那里结了婚生了孩子,一年前家没了,孩子被她爸爸要走了,我把房子也留给他们,然后一无所有,又漂回京都了。”

这次,三个人是彻底呆住了!

“因为什么离婚啊?”甄甄这个问题一出口,发现自己问得太没有水平了,现在离婚率那么高,理由还不是随便找啊。

“一言难尽!”韭叶倒是难得地淡淡一笑,笑起来竟然是那么优雅气质的一种。

静茹看韭叶姐有点为难,想到韭叶姐是做代驾的,正好把话题岔开。

“韭叶姐,我看厅里有一辆电动折叠自行车,您是……”静茹没把代驾两个字说出来。

“那是我工作的必备工具。我是一名代驾司机。”

“那太好了,我们两个也准备做代驾。”尽管赵成龙已提示过合租的可能是一名代驾,静茹还是表现出很惊喜的样子,指了指文静和自己。

“是吗?”韭叶不以为然,认为她们不过是想想而已。

“是的,韭叶姐,您是前辈,多给我们指点指点啊。”文静客气地向韭叶姐确认静茹说的没错。

一直在一旁观察的甄甄,发现韭叶是一个很有韵味的女人,那种从容淡定里的忧郁,说话缓缓如溪流,还有总是淡淡的笑容,仿佛正在诉说着岁月的艰难和沧桑。

“你们两个真准备做代驾?”韭叶还是不肯相信这个事实,一直平淡的表情也露出惊讶的神色。

“是的,文静姐准备做专职,我只是兼职,晚上出去跑几单。”静茹快人快语。

趁韭叶还在琢磨,文静接上话:“韭叶姐,您做代驾时间长,女的做代驾很难吧?”

“女人做代驾是很难,凡事都是有利有弊。”

“最困难的是什么呀?”静茹好学生一样地等着韭叶的答案。

“你们面临的第一个难题,就是不得不不厌其烦地去解释,你一个女的为什么会想到去做代驾,尤其像你们这样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韭叶姐,您也不老,还比我们漂亮多了,您怎么跟客人解释啊?”

“我好解释啊,我岁数大了,没有什么专长,活着也是需要成本的。”韭叶话里的苍凉成分,让文静他们三个心头泛起一股酸楚的味道,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话。

“对呀,你们两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怎么想到要去做代驾呢?”韭叶见他们几个都不说话,正好也对文静和静茹做代驾感到好奇,就反问她们俩。

文静和静茹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在犹豫是否回答还是由谁先来回答。

韭叶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我也该出去接单了,住在一起有的是机会再聊。”

韭叶离开后,三个人好像也没有什么胃口了。

“韭叶姐好像不一般。”文静还在玩味韭叶姐这个人。

“这位大姐肯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甄甄断定。

第三章 为什么做代驾(1)

“韭叶姐,你还没告诉我们你为什么做代驾呢?”静茹撒娇地摇晃着韭叶的胳膊。当天正好是周末,静茹没上班,见韭叶在客厅里看电视,拉着文静找韭叶取经。

面对静茹这个孩子一样单纯可爱的女孩,韭叶做不到不坦诚相告。可是韭叶对于进入代驾这一行确实没有什么特殊的,代驾对于韭叶来说,仅仅就是一个单纯的职业,一个谋生的手段而已。如果说有什么特殊的,那不是为什么做了代驾,而是为什么没在成都而是再次回到了京都做代驾。

“我做代驾真的没有什么特殊的,我大学毕业后在京都的两年也没有正式的工作单位,回到成都后做的事情也跟大学的专业不相干。再次回到京都,这个岁数找工作很难找到合适的,偶然的机会知道了嗒嗒代驾,就加入了这个行列,真的只是为了谋生,为了活下去。”

“韭叶姐的家在四川巴中,为什么不留在本地成都继续工作,要再次来到京都呢?”文静对于韭叶姐的选择表示不理解。

“是啊。”静茹也附和文静。

在两个女孩的紧逼下,韭叶不得不翻开那沉痛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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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不是韭叶美女吗?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怎么弃娼从良了?”

韭叶正跟丈夫慕言和女儿在成都春熙路上一家火锅店吃饭,韭叶一开始以为这声音是冲着其它餐桌说的,抬头一看,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正看着他们这边,一脸嘲讽的表情。韭叶脑子嗡的一下,像要炸开一样,韭叶惊呆得不知怎么应对,而这人故意淫邪地笑,又接着说:“那京都盛大KTV还火着呢,你怎么就不干了呢?不过后来那么些妞,都没有你当年的味道。”

韭叶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看看慕言,又看看那人,再看看瞪大眼睛好奇的女儿,不知所措。慕言不明白这个人跟韭叶之间具体什么关系,但从那个人的话语里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

慕言感到这不只是在羞辱韭叶,也是在羞辱自己,站起来:“你谁呀?你什么意思?”那人一脸淫笑,阴阳怪气地:“哎呀,她可能没好意思跟你讲吧,她在KTV工作那会儿,我们曾经是多年的朋友,在这儿又见面了,多么有缘分,见面了总得打个招呼吧!”

“你究竟要干什么?”慕言听到这里,腿已经有些发软了,还是鼓足了勇气冲着这男人叫喊。

韭叶厌恶的瞪了那男人一眼,怕他说出更难听的话来,拉起慕言和女儿:“这是个神经病!咱们走。”

韭叶没有想到,10多年前在京都盛大夜总会,一个试图*自己的禽兽还有脸记仇记到现在,还要跑到成都来揭自己的伤疤。

韭叶和慕言,取消了原定的剩余安排,不顾女儿的哭求,准备回家。路上,走出去老半天,两人都沉默无言,气愤让人窒息。

慕言终于憋不住了,冷冷地:“你有多少事瞒着我?”

“其实……其实……”韭叶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这么一个贱人,真是冤家路窄。如果只是告诉慕言,说这个人曾经非礼自己,因为自己报警,这个人被拘留过,现在伺机报复,慕言会相信吗?可那个人明明说了自己是在KTV相遇的,清清楚楚地传达了她曾经是KTV小姐的信息。

“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楚。找机会慢慢跟你说吧。”韭叶已经意识到一场危机正在逼近,解释恐怕已是多余。

“既然这么些年你都没有解释,那就别解释了。”慕言用比刚才更冷的语调说。

回到家停好车以后,慕言一声没坑就离开了,除了把女儿接到奶奶家,在办好离婚手续之前就没有再回去过。

韭叶本来已经早已从九眼桥上跳进河里提前进入天堂了的,偏偏在跨越大桥的时候被人拽了回来。

我这样死了,算什么?英雄还是狗熊?

为什么要便宜那个跑到成都来毁了自己家庭的贱人?为什么好不容易把那段感情严严实实地封存起来、打算跟慕言踏踏实实过日子却还是得不到慕言的珍惜?

是的,有些事情没有跟慕言讲,可是慕言能像曾经的那个他那样接受和理解她的那段经历吗?不可能,否则,慕言不至于因为新婚之夜不见喜还一直耿耿于怀。

韭叶为什么在平平安安过日子的愿望被粉粹后,又稀里糊涂地在离开京都10多年后又回到了京都,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了找那个贱人出口恶气吗?还是潜意识里在追寻曾经的情感足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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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茹从茶几上抽出两张餐巾纸,帮韭叶拭去了眼角的泪,心里在想,韭叶姐做过KTV小姐?可是这个问题怎么好直接问呢!

文静也在纳闷,韭叶姐跟那个贱人之间究竟有怎样的纠葛?

“韭叶姐,在夜总会工作期间怎么得罪了那个人,他会追着你不放啊?”

韭叶在淡淡一笑中,又是缕缕忧伤:“说来话长啊!”

“韭叶姐,您别着急,慢慢说。”说着,文静起身,给韭叶姐的茶杯里添了点水。

“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大学二年级开始,我就在盛大夜总会当服务生,就是包房的服务员。大学毕业后,那时工作还没有现在好找,工资也不高,考虑家里的经济困难,我就继续在盛大夜总会做服务生。”

“有一个常客,后来得知叫仇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但还总是爱去我负责的那个包房,总想占我的便宜,还想用钱诱惑我跟他开房。再后来,也许是他们设计好的,有天晚上,包间客人都走了,只剩下收拾残局的我和躺在角落里装醉的那个仇哥,因为有人故意将灯光关掉了一部分,我根本没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人躺着。正在收拾的时候,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住了,两只手绕到前面抓自己的胸,我惊叫,好像楼道里没有人似的,没有一个人进来解围。我被按在沙发上,被剥光了衣服,正当这个人要全神贯注要进入自己身体的时候,我从旁边茶几上摸到一个水晶烟灰缸,重重地砸向这个人的侧脑勺。”

“你叫喊,一直没有人进去吗?”

“后来我知道,这是个圈套。”韭叶说。

“后来呢,报警没有?”

“我报警了,警察安排从我身上提取了很多样本做DNA鉴定。”

“然后…….”

“我也没有进一步追究跟踪,后来听说,那个仇哥只被派出所关了几天。那个仇哥扬言要报复我,夜总会也怕招惹更大的麻烦,把我辞退了。那时,因为还有另外一件伤心事,我就想回家乡成都找个工作,简简单单过日子吧。”

“想找那个仇哥算账?”

“也许是吧,也许不是,说不清楚。”

也许过去久了,韭叶倒也没有太激动,很平淡地讲述,文静和静茹心里却不是滋味,特别是文静,颇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味道。

韭叶觉得自己说了半天了,也想听听文静和静茹两个人怎么想的,微笑着看向静茹:“静茹,你说你年轻又漂亮,有正儿八经的电商公司的工作,怎么跑来吃代驾这份苦啊?”

文静见韭叶表情已经完全舒展开来,用半真半玩笑的口吻抢在静茹前面:“她呀,别看涨得漂漂亮亮的外表,一肚子的坏水。谁知道她在琢磨什么百年大计?”

“有吗?不要坏我名声好不好?”静茹拍打了一下文静的胳膊。

“约,是吗?说出来看看啊,我们帮你参谋一下。”韭叶又微微一笑,表现出真诚的兴趣。

“我呀---”静茹顿了顿,还是半真半假:“不满你们说,我就是想钓一只金龟婿!”

“啊?金龟婿不是都在工体吗?什么时候散养了?”文静被静茹惊着了。

“你OUT了,工体现在只能钓到王八和小三了。真正的金龟婿都潜水了。”

韭叶看着文静和静茹两个人打趣,自己也仿佛回到了她们那个年龄,心想,年轻就是好啊!

“韭叶姐,你说我这想法靠谱不?”韭叶做代驾时间长一点,静茹欣喜地期待着韭叶姐的肯定答复。

韭叶还不能完全相信这是静茹的真实意图,真如大姐姐一般:“静茹,你最好严肃点!你这么漂亮又可爱还愁没人追吗?”

“是!韭叶姐。”静茹一本正经挺了挺腰身,“实话说,不是没人追,就是还没有太合适的。”

“那你真是为了在代驾客人里找个有钱的老公?可是你看你这么朴素、看不出一点虚荣痕迹的女孩,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静茹的脸色掠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恢复常态,并不解释,只是继续问韭叶:“跟代驾的客人聊天,交流更真实自然。抱着谈对象的目的去跟人见面,放不开,遮遮掩掩,两个人的性格特点一时半会儿摸不透,躲猫咪一样,是不是很累?”

“你还认真起来了,真要钓金龟婿啊?”文静在静茹的头上胡乱揉了一把。

“静茹说的有一定道理。作为代驾女人,从某种角度来说,当你有了先入为主的条件,说白了就是身材外貌,尤其像静茹你这样年轻的女孩,不论出于好奇还是异性的本能,在代驾过程中那个特殊的密闭环境,客人很难视而不见、沉默不语。”

文静和静茹都聚精会神地看着韭叶,等着她的下文。

“不过要说钓金龟婿呢,我要提醒静茹,不是所有叫代驾的都是有钱人,很多代驾客人大多都是有家室的,还有一点,男人,尤其是酒后,没有不喜欢撩骚的。你一定要小心。”

静茹觉得气氛有些严肃,别人怎么看自己无所谓,但不能让这两个姐姐把自己看偏了。

“其实呢,我真正的目的不是这个,但是我肯定不会拒绝搂草打兔子或者能够一石二鸟的好事。”静茹脸上露出调皮的笑。

文静和韭叶两人,相互张望,那意思是说,真搞不懂这丫头在想什么!

“你刚才还说不喜欢遮遮掩掩! 快说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文静顺势用脚踢了踢静茹的脚。

“哎约,她踢我!”静茹夸张地向韭叶伸冤。韭叶只是笑笑,并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

“我的这个目的真的现在不能讲,我只是一种设想或者尝试,等到有了一定眉目,我肯定向二位姐姐如是禀报。”

文静不屑地“切!”了一声,韭叶依然一副观音的模样。

“不过,韭叶姐,我还有一个问题请教,客人一般愿意交换联系方式吗?”

“这就是你美女的优势了,男人都不会拒绝一枚美女搭讪的,你就放心吧,他们大多会主动要你的联系方式的。”

韭叶的回答,让静茹非常兴奋,仿佛金龟婿马上就在身边似的,一边喊着“欧耶!”,一边跑过去搂着韭叶:“老姐,我爱死你了!”

“看把你嘚瑟的!”文静照着静茹的脑袋给了一巴掌:“人家韭叶姐一点不老好不好,会不会说话呀?”

“韭叶姐,我错了我错了。”静茹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一副诚心忏悔的样子,把韭叶也逗乐了。

第四章 为什么做代驾(2)

“文静,你呢?听说你在京都大学当保安,怎么也想到做代驾了?因为保安工资低吗?”韭叶看静茹已经安静下来了,转向文静。

“倒不是因为保安工资低。”文静不知道该怎么说,声音很低。

“她是为她男朋友吴凯。具体情况听她说吧!”静茹又抢话,指向文静。

“是吗?怎么回事?”韭叶好奇起来。

“唉!”文静叹口气:“原因很简单,说起来还挺复杂。”

......

吴凯要是知道那晚将要发生的事情,打死他也不会上前去搭讪那个从顺峰酒楼摇摇晃晃走出来、打着酒嗝、快进入冬天还依然穿着紧身T恤衫的家伙。

“先生,要代驾吗?”吴凯见这个一身肌肉能跟自己媲美、留着寸头、大眼眶里眼珠子好像随时会掉出来的客人,和几个代驾一起迎了上去。

不知道是在打量这个曾经的武警散打冠军还是在犹豫要不要叫代驾,客人盯着他足足有3钟:“跟我来吧!”

吴凯跟在客人后面,不远处的白色保时捷卡宴就是他要代驾的车。在往后备箱里放电动折叠自行车时,吴凯注意到车的尾部右侧有被顶撞过的凹陷,如是按公司要求的那样,跟客人说了一声,同时拍了一张照片,以免到时说不清楚。

“干嘛呀,你什么意思啊?”看到吴凯拍照,客人突然冲他大吼一声,吴凯被吓一跳。

“没事儿,就是提醒您一下您车上这有块旧伤。”拍张照片而已,紧张什么呀。吴凯有些不解。

“少啰嗦,赶紧上车走人。”客人表现得有些不耐烦。

“请您系好安全带。”上车后行驶前必须提醒客人系好安全带,这是公司的硬性考核指标,没有提醒客人系安全带,被神访夜查的人查到了,就要被封账号停工了。

“你他妈有完没完啊?”有些客人经常在酒后会表现很反常,脾气很坏。吴凯见过很多,也就不跟他计较,只是陪着笑说:“好好好,马上就走。”

“我给您报个单,请问您手机号?”尽管在酒店、KTV门口对出门招手叫代驾的客人,司机们很多愿意不经过代驾平台走私单,不仅可以免去代驾平台的信息费,遇到比较好路途又远的客人,他们付现金的时候可能顺带给一笔不菲的小费。 吴凯不想冒那个险,绕过代驾平台走私单,出了险就摊上大事了。

客人瞪着吴凯,又是2-3秒,在犹豫中报出一串手机号18356789xxx。

“我给您拨过去,通了说一声。”吴凯怕手机号输入有误,就拨过去核实。客人已经火了:“你特么还走不走了,不走滚!“

吴凯没有听见客人手机响铃,心想也许是振动状态吧。看客人这个样子,也没有再问,什么座椅套、白手套,这些都省了。

“请问您去哪儿?”

“运通家园。”客人有些迟疑,仿佛自言自语,吴凯并没有听太清。客人随后提高音量说:“走京津唐高速,到马驹桥。”

“好的,那我先导航到马驹桥,到附近了您再具体指路。”

吴凯感觉今天晚上这个活儿不好干,这个客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于是在手机上点击“开始服务”的同时再次确认手机录音已在开启状态。很多代驾司机的经验已经告诉吴凯,客人只要需要手指一碰,就可能给你一个差评,哪怕是点击错了,也无法挽回,更不用说客人主动投诉了。一旦给了差评或者投诉,代驾平台会一股脑的把责任都扣到司机头上,连申辩的机会都不给。除非你有有利的证据。

客人貌似喝了不少酒,但没有表现出困意,上高速之前的红灯,都要吴凯冲过去。吴凯不敢,不是没有先例和教训的,喝了酒的客人哪儿有摄像头哪儿没有,晚上喝得晕晕乎乎的经常会记混。晚上让你闯红灯,说违章算他的。第二天酒醒了,一个投诉,司机就傻眼了。代驾分6分没了。一共12分,跟驾驶本一样,扣光了就开不了车了,也就意味着失业了。

“走走走,冲过去!”又到一个红灯,客人急令道。吴凯哪儿敢,明明能看到对面的摄像头。

客人狠狠地瞪着吴凯。

去马驹桥,大概要走20公里高速。上了高速不一会儿,客人突然喊道:“靠边停车!靠边停车!”

“先生,这是高速公路,不安全!”吴凯很诧异,为何要在高速上停车,要方便?

“老子还不知道这是高速公路! 让你停车就停车,废什么话!”客人对于吴凯一路不听指挥很生气。

吴凯认为客人憋不住要方便,也就赶紧往边上靠了一下停了下来。

客人快速下车,并没有在路边小便,而是绕到司机一侧,拉开车门,对吴凯说:“不用你代驾了,滚吧!”

吴凯一脸的愕然,心想,你不用代驾早说啊,半道把我搁到高速路上多危险啊,我怎么回去啊?

吴凯正想说点什么,没等他开口,客人又催到:“ 你下不下来?”那意思是说,你再不下来,老子揍你!

吴凯倒不是怕他揍,真动起手来,他估计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对手,武警战士标兵也不是吃素的。只是代驾平台规定只有挨打报警的份,没有还手的权力,还手就意味着从代驾队伍里开除。不过吴凯还是边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边说:“先生,晚上光线不好,高速路上这样太危险。”

“快拿着你的东西滚蛋!”吴凯一只脚刚要落地,客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往外猛地一拽,吴凯猝不及防,180斤的身体还是被拽得踉踉跄跄地无法平衡。

“吱嘎!“随着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音和沉闷的“砰”一声,一辆黑色越野车从保时捷旁边快速穿过,在前面30米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被吓蒙的除了越野车上的司机和乘客,客人也一下子惊呆了。看到不远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吴凯,客人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脚步,站定,犹豫,然后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黑色越野车上的人其实没有搞清楚怎么一回事,发现有人从保时捷车往高速中间跑的时候,立即紧急制动和向左并道都躲避不及了,距离太短,左边车道正有车急速通过。

越野车上的人缓过神来,一边报警,一边愤怒地向保时捷走过来。 让他们更为惊诧的是,保时捷旁边的那个人钻进驾驶室,一踩油门,“嗖”地窜了出去。留下几个不知所措的人,既没来得及看保时捷的车牌也没看清那人的面孔。

等待交警和120到来的过程中,越野车上的人上前看了看,发现地上的血迹不是很多,但被撞的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交警和救护车赶到的时候,白色保时捷和保时捷的车主,当然已经没有了踪影。

文静感到医院,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吴凯,跟死人没有什么区别,心里难过极了,想着想着泪流满面。

文静后来知道吴凯是这么被撞成重度昏迷,而那个罪魁祸首的客人居然逃跑后,心里恨恨的。如果吴凯就这么没了,那个客人无意就是凶手杀人犯。

“我一定要把你找出来,活剐了!”文静咬牙切齿地想,可是怎么才能找到那个凶手,却是一筹莫展。

文静把这个问题提给赵成龙,赵成龙也没有什么好招儿。交警手段办法多,可人家哪儿像亲人朋友那么上心。

“那天的录音有没有说具体去哪儿啊?要是知道,去他的小区守着,我就不信他不出门。车能换,人他总不能换个面孔吧?”

赵成龙觉得文静说的有一定道理,就又把那晚吴凯的录音反复听了两遍,刚开始声音很小,提到一个什么家园,应该是四个字,客人虽然出事后未必在马驹桥下高速,但是上车时他说的是马驹桥。

文静开始在地图上搜马驹桥附近的小区,看有什么小区叫x x家园的。四个字的,地图上有显示的,韭叶发现有个运通家园,文静再回头核对录音,没错,就是运通家园!

那天轮休,文静专门跑了一趟那个运通家园。从京都的西北四环到那里,换了三趟地铁,转了一趟公交,用了2个小时。文静试图从小区门口的链家那儿获得一些信息,链接误以为是要租房的,热情地给文静介绍小区的情况。

“我上次赶巧碰到一个人跟别人聊,说家里有房子出租,我后来觉得那房子挺适合我的,可是当时没有留他的联系方式。他开个白色的卡宴,寸头, 40岁左右吧,眼珠子好像挺大的,你们有印象吗?”文静照着吴凯拍的那人的模糊照片描述着。

接待的女孩回忆了一下,又去问了问另外两个人,转过身来说:“没有。”

“进出小区开白色卡宴的人多吗?”

“没太注意呢,应该不多吧?”这个女孩也没把握。

“这个小区的车往哪儿停啊?有底下车库吗?”文静想换个方式。

“停车可以的,没有地下停车场,都停地面,或者外面的马路边。”

“这样啊!我出去看看,如果需要,我再回来找你们。”说着文静就出去,准备看看外面的车中有不有那辆车,或者白色卡宴也行。

小区好像竣工时间也不是很长,有些工程还没扫尾。在所有车辆面前走了一趟,的确发现一辆白色卡宴,但无法核实车主。本想去找物业,又怕人家不配合,还引起怀疑,文静记下车牌。心里念叨,甄甄一定有办法。

本打算打道回府,又想这么远来一趟,何不多待会儿等到下班呢,反正今天休息。

在周边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一个满意的休息场所,文静走出好几百米找了一个足疗的小门脸进去捏脚,主要还是为了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躺一会儿。

等到5点半,文静就返回小区门口,观察所有进出的车辆,直到8点她认为正常下班的人应该回得差不多了,才决定离开。倒是也看到两辆卡宴,一辆是黑色的,一辆白色的,但是开车的人将近50岁,与要找的人的轮廓也相去甚远。

文静回到住处已经快10点了,路上本来想去医院看看吴凯的,觉得实在有点累,又不顺路,第二天还要上班,就只给吴凯的妈妈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情况。

煮了碗面条填饱了肚子,文静给甄甄打电话,自然是让她找人查那辆白色卡宴车主的信息,并约好第二天晚上在学校周边找地方一起吃饭。

本想再给赵成龙打个电话的,这么晚了,怕不太合适,再说他这会可能正在开车。

文静洗嗽完了,就上床躺下准备睡觉,翻来覆去并没睡着,一直在琢磨怎么才能找到那个人,不然那吴凯真是太冤了。可是偌大一个京都,岂不是大海捞针!咱又不是交警,也不能把路上所有的白色卡宴筛查一遍啊?他开的是不是自己名下的车也不好说呀?恐怕只能凭吴凯手机里那张照片上的人脸了!上哪儿找啊?文静觉得自己老细胞不够用,终于睡着了。

甄甄通常是不可能这么早下班的,今天因为跟文静约好了,放下手头没完的工作,按标准下班时间出了办公室。到京大的时候,文静刚下班。

甄甄也没有给文静带来什么好消息,让甄甄找人帮查的那辆白色卡宴的车主,跟所谓凶手相去甚远,是个才20出头的女孩。

说文静昨晚完全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也不准确,至少她想过甄甄有不有可能利用在报社工作的关系,登个类似寻人启事之类的东西。

“你当是发通缉令啊?那也得公安部门出面啊。你这又没当刑事案立案。”甄甄听了文静的设想,立即予以否定。

“就登寻人启事呢?”文静不甘心。

“你以为那人像你要找他一样着急找你啊?他要是看到会躲得更远。那张照片那么模糊,一般人谁会去费那功夫比对,又不是重案要犯……”说到这里,甄甄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我是说大家可能比较关注的是那些对社会和公众构成重大威胁的嫌疑人。”

文静在想,也是,这跟持刀抢劫强奸杀人毕竟还是有很大区别,况且吴凯是在医院瘫痪躺着,还在治疗当中。不过,对于吴凯,对吴凯的家人,对于文静本人,这几乎与那些事件一样严重,一样残忍,一样的伤害。

正好也进来两个穿代驾服的人进来吃饭,等到他们吃上饭后,甄甄走过去跟他们搭讪。问他们,有什么办法找到以前代驾过的这样一个客人:既没有他的联系电话,知道代驾当晚他开的车却不知道他的车牌号,只有一张模糊的侧影和声音录音。

“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其中一个代驾司机说:“看这个人是不是京都的,是不是经常出来应酬叫代驾,如果是那样,搞人海战术,在应酬、招待扎堆的地方,蹲着,没准能找到。当然难度也非常大。”

甄甄还在琢磨这个代驾的话,文静心头忽然一亮:让代驾师傅们帮忙留意一下呢?是不是一个好办法?

正是在这样一个瞬间,文静决定了辞职,加入代驾的行列。

甄甄坚决反对文静辞职。

“学校保卫处长是刘伯伯的部下,刘伯伯把你安排到这儿,他们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你在这儿干着保安多踏实。”

见文静不为所动,甄甄继续劝:“住的没那么好,可是免费啊!换个地方,你有那么好的条件去旁听那么多大学的课程吗,顺顺当当完成你的自学考试?”

文静不否认,如果没有大学这个靠背,她的管理专业本科自学考试还真未必能通过,能不能坚持下来都不好说。也正是在这么一个京都大学的旁听课上,让她结识了敢说敢当有正义感却低调行事从不仗势欺人的好朋友。这反倒让她觉得更不能踏实了:刘伯伯之所以这样帮忙,是因为她是吴凯的女朋友,而吴凯现在正在医院躺着,是死是活都无法预料,直接导致吴凯昏迷不醒的那个人却逃之夭夭。

甄甄以为文静有点被她说动了,趁热打铁,挤兑她:“你看你这个弱弱的样子,你开车我都不敢坐,还代什么驾啊! 跑到荒郊野外的地方,你这样的小家碧玉还不是去喂狼。”

文静当然不服:“别门缝里看人好不好。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文弱,那是我谦逊低调,藏而不漏。可别忘了我曾经是武警战士,擒拿格斗样样在手的好吧。”

甄甄不以为然:“得得得!老实在这儿呆着吧!”其实甄甄主要是不愿意让文静去吃代驾那份苦。

文静心里知道,这工作丢掉后,以后想回来恐怕就太难了,也没有脸再去求刘伯伯帮忙了。但她去意已决,指着别人帮你找,自己在这儿图舒服,她觉得没法跟吴凯交代。

赵成龙也是坚决反对文静辞职的。即便文静已经通过了考试,依然还想说服她放弃。

“这里是北方的京都,代驾司机冬天吃的那苦,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你们能忍受,我怎么就不能忍受啊。”文静笑笑。

“你怎么说也是女的呀,你知道半夜站在街头等单的时候,北风吹到你脸上像刀子割,浑身都冰凉冰凉的。可能等你开上客人的车以后,客人穿的可不像我们那么里三层外三层的,空调温度调得高高的,你马上汗流浃背。下车后就惨了,衣服就像沾了冰水的抹布裹在你后背上。”

就像真的有块那样的冰抹布捂在自己后背上似的,文静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要是跑到五环六环外,其实这也很常见,根本没有夜班公交,你得一个劲往回骑,赶上车子没电或者爆胎,你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连快车都不去,那个绝望!对于一个女孩子,你想那是多么恐怖啊!”

那一刻,文静还真有那么瞬间的忧郁,但很快又坚定了,说:“不是有不少女代驾也干着吗?不是还有女代驾当上小队长大队长的吗?她们能坚持,我就更有理由坚持。”

赵成龙知道文静对嗒嗒代驾平台的漠然和推脱以及交警那儿的不了了之,满怀不满,只好把怨气都堆积到那个“凶手”身上了,一心想要找到那个人。

“我看这样,你也不要辞职了,不在乎多你一个人,我来发动我们代驾圈的朋友帮忙,好吗?”

文静不说话,只是坚定地摇摇头。

赵成龙不忍心文静去做代驾,寄希望于巧合去找那个人很可能瞎子点灯白费蜡,可他知道,他说服不了文静改变主意。只好在心里默念:我必须得帮文静,要帮她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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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为去找那个所谓的凶手,就冲动辞职做代驾?”静茹不可思议地质问文静。

韭叶听文静说做代驾是想要找出那个让男朋友瘫痪在医院的罪魁祸首,并没有感到惊奇,只是扯了扯嘴角,仿佛在叹气:“难啊!”

“是的,我知道很难,也许一辈子也找不到。可是对这个毁了我生活的人,不找出来好好惩罚惩罚,我于心不甘。”

韭叶盯着文静看了足有一秒,同情的眸子里泛着泪光。

静茹看着有点失态的韭叶:“韭叶姐,你怎么了?”

韭叶将头转向窗外,低语但有点恨恨地:“是的,对于毁了我们生活的人,不能轻饶了他们!”

第五章 代驾处女作

搬家的当晚,文静和静茹把东西完全归置妥帖,已经是晚上11点了,中途两人还跑出去一趟,采购了一些盛放东西的小物件,比如衣帽钩、透明胶带之类的,屋子虽然挤了点,经过文静和静茹一打理,一下子多出几分温馨。

“文静姐,你准备哪天开始接客啊?”静茹躺在被窝里,边虐待着手机边问。

文静以为自己听错了,楞了楞:“你说什么?”

“问你哪天正式出门接客?”静茹憋住坏笑,一字一顿地重复着。

文静拿起枕头直接朝静茹扔了过去:“我让你胡说!”

“哎哎哎,姐,你这么暴力,咱以后怎么一起住啊!”静茹一边闪躲,一边抗议。

周六,文静买的电动折叠自行车已经到手了,静茹的也买好了。不过,静茹买的不是电动的,是一个轻巧的折叠自行车,只有不到文静的一半重量。两个人都准备当天正式上线接单。

韭叶睡醒已经是下午4点了,文静和静茹,决定邀韭叶姐一起吃饭,顺便再向韭叶姐讨教讨教。

“韭叶姐,您代驾这么长时间,性骚扰或者耍流氓的情况多吗?”还是上次吃饭的那个普通饭馆,点完菜后文静问韭叶。

“总体还好,但确实有一些人会找麻烦,尤其是喝完酒以后。”

“这种情况怎么应对啊?”静茹睁大期待的眼睛,看向韭叶。

“大多数情况下,他们还是限于口头流氓,问一些难堪的问题,开一些黄色的玩笑。像你们小姑娘一般就别接茬儿,或者提醒他不许开过份的玩笑,实在不行可以婉转警告,告诉他你的手机会有录音。”

“这管用吗?”文静表示担心。

“有录音就是证据,所以一般到这一步还是起到一定威慑作用的,除非这人喝太多或者喝醉了。”

“喝多喝醉的,试图身体接触怎么办?这种情况多吗?”别看静茹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这种情况,静茹还是心里发毛的。

“最好发现有不好的苗头就开启录音,有身体侵犯口头阻止无效,坚决用动作还击,可以击打脸眼或其他要害部位,还有就是,制止无效就提前结束代驾,走人。”

“韭叶姐碰到的最坏的情况是什么呀?怎么解决的?”静茹既是好奇也是想知道危险的程度究竟如何。

韭叶想了想,那应该还是2个月以前的事情,还穿着秋衣:“客人开始也是口头流氓,穷聊,后来就上手调戏,摸到我胸上来了,我警告过他一次,他不听,再次上手的时候,我一个急刹车,这家伙猛地窜了出去,头重重撞到前挡玻璃上了。谁让他不系安全带的。”

文静和静茹倒吸一口凉气,文静觉得韭叶姐有点冒险:“那多危险啊?”

韭叶笑了笑:“是的,这个不能乱用,心里要有数,要大概知道当时的速度,前后没有车辆,否则容易出大事。”

“人家不投诉?”

“要不说,要学会录音留证据呢!”

文静和静茹,对望一眼,心里却打着寒颤。

韭叶晚上等单的时候,又想起文静说的话:毁了我生活的人,必须遭到惩罚!韭叶不禁问自己,自己二次进京都,难道就是冲着这个目标来的吗?

那天在成都春熙路的火锅店撞到那个贱人后,丈夫慕言离开家就基本没有再回去过,直到离婚。韭叶看在孩子的份上,给丈夫慕言打过电话,也去找过慕言,但慕言避而不见,只有一个条件:离婚,并且孩子跟着慕言,理由是不想让孩子长大抬不起头来。

慕言是韭叶毕业两年后回到成都工作,经人介绍认识的,韭叶只是介绍了自己毕业后在京都当了两年北漂,希望离家近一些所以回到了成都。韭叶没有告诉慕言,她在夜总会工作的历史,因为有说不清的伤感失落和屈辱,很难跟慕言解释清楚,况且有几个男人能容忍一个夜总会的“小姐”,那是玩玩儿可以但做老婆绝对不行的。韭叶想着再怎么解释已经都是多余,当初之所以从京都跑回老家成都,就是想离这个让自己“不光彩”的地方远一点,能够更安全一点,也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才将自己的历史草草略过了。没想到,世界其实有时真的很小,偏偏在那个错误的时间就撞上了那个最不想遇见的人。

晚上,文静有些事情要忙,出门接单的时候已快10点了。文静骑着电动自行车到了吴凯出事那天晚上代驾出发的那家酒店,先上线,一边等单一边换上工装,结果刚一上线,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订单就进来了,正要确认接受时,订单又取消了。正疑惑,新的派单进来了,文静按程序接受订单,然后电话联系客人。客人说了自己的位置,文静立即套上工装,带上手套,挂上工牌,赶往约定的地点。到了地方,客人却并不在那里,客人让他去里面同仁堂门口的停车场。

第一次接单,什么都是陌生的,自己有些手忙脚乱。文静赶紧用手机搜那个同仁堂,按照导航,需要穿过商场的一个下沉的广场,经过下沉广场东出口,是一条两侧石墙的上坡弯道。 车子的惯性已经慢慢消失了,车头左右摇摆,文静只好用力蹬。文静对这电动自行车还不是很熟悉,它是电动助力的,哪知这用力一蹬,车子一下子就窜了出去,撞上了石墙,连人带车倒在地上。好在已入初冬,又是晚上10点多,旁边看笑话的人都没有。文静爬起来,扶起自行车,查看了一下,有变形的地方,但推了推,不影响用,胳膊腿似乎也没有折,只是鼻梁上有些疼痛,用手机快速照了一下,鼻梁上红了一块,破皮了,好在没有流出血来。简单擦了下身上和脸上的泥土,赶紧奔客人说的地方去。

“嗒嗒代驾就得多招些女代驾。”文静的客人似乎对遇到一位女代驾司机比较高兴。

“为什么这么说?”客人跟自己说话,文静也不好不理。

“清一色的老爷们儿,看着就没劲。不管野花还是家花,茫茫草原如果没有鲜花点缀,有几个人真的会觉得赏心悦目啊。代驾也一样。晚上坐在车上一路有个女孩陪着唠唠嗑,那是什么感觉!”

文静想,这人倒一点不虚伪,一点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

“是的。不过您回家高兴了,我们回家的路上可能就惨了。”文静觉得这客人还行,说话也就认真起来。

客人沉吟片刻:“也是,女孩子做代驾也不容易。天天晚上跟酒鬼打交道,这对女孩又额外多了一层风险。”

这一单去了南六环,80块钱。11点多了,公交没了,地铁没了。想问问怎么回去,除了赵文龙和韭叶姐,不知道问谁。赵文龙和韭叶姐,都没回消息,想必正在代驾服务中吧。

文静只好按导航往回骑,一路上,不见人影,路灯像萤火虫,有的路段干脆伸手不见五指。一丝无助和恐惧袭来,文静骑行一段,回头看看,骑行一段,又回头看看,总觉得后面有人尾随。顾了后面,又担心从侧面树丛里窜出个流氓怪物,只好加快骑行的速度。

本来没有什么风,可是初冬的深夜,待你真的快速往前运动的时候,依然感到寒风凛冽吹打着脸颊。

赵成龙回电话时,文静已经完成一半的路程了,再有8-9公里就到家了。明知道赵成龙在几十公里之外,远水不解近渴,文静还是感觉一下子增添了不少底气和胆量。

赵成龙说,那边没有夜公交,快车也不好叫,一般只能往回骑了。文静庆幸自己没有在那儿傻等。

上线第一天,文静完成一单。

回到住处,韭叶好像还没有回来,静茹又在被窝里虐待手机。

“文静姐,回来了?怎么样,拉了几单?”静茹甜甜地跟文静打着招呼。

“一单。”

“一单怎么这么久啊,大单啊?”

“什么大单啊,跑南六环去了,太偏。”

“哎呀,姐,你摔跤了?”静茹看见文静鼻梁上的伤,关切地从被子里爬起来,查看文静的伤势。

“应该没大事吧?”文静是希望没大碍,但心里还是担心。

“破了点皮,有点血印,估计需要几天就能好了。”

文静拿镜子照了照,舒了一口气:还好,没那么惨。

“哎?你怎么这么早就躺被窝里了,出去干活没有啊?”文静恍然,静茹是在自己之前就在家的。

“干活了!”静茹还是那样乐呵呵地:“不过,也只干了一单。”

“不错嘛,比我强,同样是一单,你早早就进被窝了。”

“后来11点多,来一订单往北边去的,让客人给取消了。”

“你不怕客人投诉你无故取消,或者平台叛你诱导取消?”文静听同行说起过的,打完电话取消订单,平台常常判代驾司机责任。

“没事,乘客取消的,理由是行程有变。”

“你的客人还不错。”

“嗨,装可怜呗,怜香惜玉的人还是有的。”静茹满意自己的招数。

“你就到处撒娇吧,啊!”文静如同在批评一个淘气的小妹。

“不会不会,迫不得已才为之。”

“哼!你那一单多少钱?”

“小单,40!”

“40块钱给我得了,反正你的目标也不是钱,对吧?”文静逗静茹。

“抢劫啊?”

文静嘲弄静茹:“不抢钱,要钱就抢你的金龟婿。怎么样,金龟婿钓到了?”

静茹夸张地做出一副失望痛苦的表情:“哪有那么容易嘛,今天钓到金龟婿他妈!一个50多岁的大妈!”

文静看静茹那个样子,痛打落水狗的心态:“你还真想在代驾的客人里钓个金龟婿?别做梦了!”

静茹不服气地偏偏脑袋:“梦想多了不占地方,万一实现了呢?”

第六章 我不是病猫

若不是最后一个单碰到一个人渣,文静当天一切都是很顺利的。

文静接到最后一个订单是凌晨以后了,并且还是一个远单,从三元桥到西南五环边儿的一个小区。

文静最怕在凌晨以后接这样的单子,一是离家越来越远,二是越是外围越拿不到返程单,坐夜公交倒好几趟,没有2个小时到不了家,如果没有夜公交的地方,那就根本不用提了。

车子启动以后,这个40出头坐在副驾的客人就不停地打量着文静。

“美女,长这么漂亮怎么会来做代驾啊?”

又是那个老问题!文静瞥了一眼,倒也没发现这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更看不出有什么凶险的地方。

“女的也可以做代驾啊。”如果客人不说话,文静本可以一路保持沉默的。

“女的做代驾的很少。像你这样的美女,出来做代驾,不怕危险吗?”

文静又瞥了一眼副驾上的人,假装给客人先戴上高帽:“现在的客人都素质高,应该不会有什么吧!”“再说,现在到处都是监控,谁敢乱来!”文静不等客人开口,心想先警醒一下再说。

那人嘴角扯了扯,冒出一丝不屑的笑来。

“专职还是兼职啊?”

文静本来应该说是专职的,不知怎么就冒出一句:“兼职。”

“缺钱花啊?”

“钱多不烫手啊。”

“哈哈哈……”文静不知道这人为何这样笑,自己哪说错了吗?

文静还在琢磨自己错在哪儿的时候,这人已经将身体靠向驾驶座,左手搭在了文静的肩上。

“请您把手拿开,这样会很不安全!”文静看也没看一眼,直视前方。

“一晚上能挣多少钱啊?”男人把手拿开,同时问道。

文静本不想回答,看到这人还算听话把手移开了,就实话实说了:“不太确定,300块钱左右吧?”

“我额外给你500怎么样?”客人有点嬉皮笑脸。

“干嘛额外给我500块?不用。”文静没好气地说。

“嫌少了?那1000可以吧?”

“我凭什么收你1000块钱啊?你留着做慈善吧。”

文静心猛地一紧:考验来了!

文静降低车速,把手机上的录音开启。

“你说你每天忙到后半夜,那么辛苦不过赚300块钱,我这儿半个小时就能让你赚3倍多,你说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客人说着,手又伸过去放在文静的大腿上。

“你究竟想干什么?”文静提高音量,吼了一声。

“咱俩在车上玩儿会儿!你要实在想不通,我可以给你打个折,有劳你用手帮我解决一下。”

“你看错人了!你要不需要代驾,我就结束订单了。”

“别别别,当然要,你不能把我甩半路上啊。”

“那你最好别说话!”

“好好好,我不说话,不说话。”这人说着边用手去摸文静的胸部。

文静想起了韭叶姐的那一招,从反光镜里观察了一下前后,“嘠”一声猛踩刹车,如果没有安全带,那人的头应该撞到前档玻璃上了。

“你另叫代驾吧!”说着,文静做出摘安全带要结束代驾的架势。客人连忙按着文静摘安全带的手:“好好好,我不说了,你继续开。”

下了干道,车子继续驶入灯光黯淡的树丛茂密的路段,后半夜已经看不到车辆经过了。客人说要方便一下,让文静靠边停车。客人回来时,没有去副驾驶座,却径直拉开了驾驶室的们,文静误以为客人打算自己驾车,结束代驾,不料客人将上半个身子钻进驾驶室,去伸手够挡风玻璃下的餐巾纸,身体明显挤压着文静的大腿和胸。客人没有动手,文静也不好发飙,只好一个劲往后缩。本以为这人拿完纸就要退出去的时候,客人突然侧过身面对着自己,整个身体和脸都压了上来。

文集一边喊“你干嘛?你干嘛?”一边用手去推挡这个庞然大物。怎奈驾驶室空间狭小,自己还绑着安全带。

经过瞬间的思考,文静妥协了,忍受着那人的摸索了2-3秒,然后说:“等等。”男的停下来,喘着气,看着文静,淫笑。

“车上太狭窄,我下去吧。”文静有意轻柔地说。

男的赶紧将身子从驾驶室抽了出去,文静解了安全带,下了车,正当那人以为销魂时刻到来的时候,文静利用在武警部队学的擒拿技术,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个没有心理准备的男人制服得不能动弹,并从兜里掏出另一只手机报了警。

警察赶到时,文静还死死将那人的双手反钳在背后。文静懒得去为这个破人耽搁时间,跟警察说,情况就是这样,立不立案,你们看着办,我没意见,我没时间为这事半夜耗在这里,我住的地方离这里远着呢。说完,文静清理好自己的东西,骑上电动车就走了,对警察在背后的“哎哎哎”声充耳不闻。

文静回到家,客厅里没有见到韭叶姐的电动自行车。这也很正常,韭叶姐工作挺玩命的,每天都是快天亮或者已经天亮才会回来,可是静茹这家伙的自行车也不在,就有点破天荒了。

静茹每天出去,在高峰时段接个2单3单就打道回府了,11点以后如果是5环以外或者方向与回家的方向偏差太远,她也是不去的,除非……文静暗暗一笑,这家伙今天莫不是闻到腥味了吧?

文静洗嗽完毕,刚躺进被窝,就听见外面开门声,果然是静茹。

“哎,文静姐,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回来啊?”静茹显得有点兴奋。

文静从被子里坐起来,狐疑地瞟静茹一眼:“是你晚了还是我早了?”文静其实带有几分担心的。

静茹长得漂亮,但不仅年龄小,身材也瘦弱一些。

“啊?2点了?”静茹看看时间,显然自己今晚把时间给忘了。

静茹躺下后,文静还想着被人非礼的事情,又想到静茹,就想提醒静茹。

“静茹,像你这样的漂亮女孩,深更半夜的跟一个喝完酒的男人坐在车里,真的很危险的。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嗯!”静茹好像在玩着微信,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等明白过来文静好像话里有话时,问文静:“你是不是碰到过什么危险了?”

文静嘴唇动了动,又把话咽回去了,心想着这样静茹可能会有心理压力。

“没有,就是提醒你一下,警觉性高一点没有坏处。”

“谢谢文静姐。那我睡了啊!”静茹跟文静打了招呼,就缩进被窝里甜甜地睡去了。

文静还用一只胳膊肘撑在床上,看着静茹:“这家伙今天一定有事!”

第七章 农夫和蛇

文静的确没有猜错,静茹确实有事。就静茹那玩玩儿的态度,不可能在外面等订单等到后半夜,而根据她给自己定的规矩,她也不会在那么晚的时间跑到很远的地方去送客人。

静茹接到叫齐伟的客人的订单已经接近她给自己设定的11点后不接远单的红线了,静茹原想等客人出来后,像往常一样,跟客人商量,说自己骑的是自行车,不是电动的,一个女孩子,去远了回来不方便,用软软的甜甜的声音,请求客人取消订单另外再叫一个代驾。这种办法已经屡试不爽。

确认那个个头虽然不是很高、但西装革履、看上去神清气爽的人,就是她的客人齐伟时,静茹把刚才的计划压回去了一半。跟随齐伟走到他的白色路虎跟前时,静茹决定将计划的另一半也先压回去。

齐伟本来是拉开后座的车门,犹豫了一下又关上了,最后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如果不是齐伟率先打破了沉默,静茹一定很后悔当时没有按一贯做法请客人取消订单。

“我看你很小啊?”

“有吗?毕业都快3年了。”

“高中?”

“大学。”

齐伟皱了皱眉:“找不到工作?”

“还好吧。晚上出来跑两单。”

“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吗?”

“知道啊,订单上有说明。”

“那儿可是很偏的,你怎么回来?没有公交地铁,后半夜打车都打不到的。”

尽管心里已有准备,静茹听到这里,仍然浑身一个激灵。用一种无奈却又义无反顾的口气:“那没有办法啊!我不能把客人扔到半道上的。”

齐伟不禁仔细打量起静茹来,虽然只能借着路灯的光线,依然能看清静茹那张漂亮还带有几分稚气的脸,甩在脑后的马尾巴更加增添了几分青春的气息,被安全带勒过的胸脯更加夸张的凸起。齐伟心里某个角落隐隐地抽了一下。

静茹正要张口说点什么,齐伟却先开了口:“前面有出口的地方出去掉头往回开吧?”

静茹还在纳闷:“这什么意思?”的时候,齐伟又跟上一句:“你住哪儿?”

“孛罗营。”静茹还在懵懂中。

“那边半夜好叫代驾吧?”

“还可以。附近有几家夜总会,酒店,营业到很晚,等单的代驾也不少。”

“那就往那儿开吧。”

“先生,您的意思是不回家了?”

“不是不回家,是先送你回家!”

“送我回家?”静茹有些惊讶,他不着急回家,送我回家,这是唱的哪一曲?“不用,先生!我送您回家吧,我自己再想办法回家就是了。”

“前面马上有个出口,出去掉头吧。”齐伟不容置疑。

静茹心里感到一丝暖意,可还是狐疑这个人究竟啥意思。折返的路上,客人不怎么说话,静茹也不便多话。

静茹把车停到一家夜总会门口,下了线,齐伟另外叫了代驾。

“赶紧回去吧,我在这儿等代驾过来。”

静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觉得很不好意思,本来是要送着客人回家,结果没把客人送到,反过来把自己送回家了,对方花了两份钱不说,还耽搁了回家的时间。

静茹过意不去,支起自行车,拉开驾驶室的门:“那我陪您说会话吧,等代驾来了我就走。”

“不用,太晚了,你回去吧。”

这反倒让静茹更不好意思起来。

“本来我该送您回家,结果您把我送回家。太不好意思了,我还是陪你说两句话吧。”

齐伟转了转眼珠:“也好。”

“怎么才能指定要男代驾啊?”齐伟随意地问。

“您不喜欢女的代驾吗?”静茹觉得有点尴尬。

“不是那个意思,后半夜了,像我这样比较偏远的地方,让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代驾过去,有点于心不忍!”

静茹的内心又被暖流冲击了一下。

平日里,这儿的代驾是不难叫的,难道因为今天周末用代驾的人多?齐伟叫的代驾半天都没到。

静茹只好陪着齐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居然发现齐伟上班的地方距离静茹上班的大楼也就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也许是这种地缘的巧合,一下子大家觉得成了陌生的熟人,彼此交换了微信和电话,在齐伟的代驾来了后,静茹才回了家。

静茹躺在被子回想的时候,自我调侃:好像还有点金龟婿的潜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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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接到司管公司的电话,肺都要气炸了。

那么一个流氓,自己不想在那个无赖身上浪费时间,放了他一马,没有要求警方立案,他还不知足,却倒打一杷,跑到代驾平台那儿去投诉自己试图敲诈他的钱财,真是不要脸。文静真后悔没把他送派出所关几天。

“封号?凭什么?”文静没好气地跟电话那头说。

“可是试图敲诈客人这是很严重的事情,公司处理也比较慎重,所以要跟你核实一下。”

“是他不仅语言上还在身体上猥亵我的好不好,你们可以打电话跟派出所核实,我当时就报过警,附近派出所都出警了。”文静压着火气,保持着耐心解释。

“那你知道是哪个派出所吗?”

“我没听清他们是哪个派出所的,我把那个人交给他们,我就离开了。”

“派出所有立案吗?你去做笔录了没有?”

文静想把电话摔了,想到可能封号,不让接单,才忍了下来。

“我懒得跟那种流氓耽搁工夫,你想都后半夜了,再去派出所登记录口供,那还不折腾一晚上,我耗不起。”

“这样恐怕就不好核实了。”

“什么意思?”

“我们没法核实,恐怕就只能根据客人的投诉来处理了。”

“凭什么客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都相信,就认定是事实,我说的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

“这个……我们只能按代驾平台的规定来。”

文静正在熟睡,被这样一个令人恶心的电话吵醒,本来就不爽,居然还是一个农夫和蛇的翻版,真想拿起刀子照着7寸的位置,咔嚓一刀把脑袋砍下去。

文静把手机砸在被子上,本能地想跟静茹抱怨两句,发现这个家伙床上已经空空的,才想起今天是工作日,那家伙还上班呢。

前天晚上猥亵自己被自己制服交给警察的那个客人,居然反过来投诉文静服务态度恶劣,真是天理难容!正在琢磨有不有可能重新要求立案时,文静突然想起录音。

“嗨,跟他们废什么话啊,早把这录音给他们自己听不就完了。”

文静找到刚才那个电话回拨过去询问,自己有那个流氓猥亵自己的证据,是发给客服还是发给谁?

文静按说明把录音文件发过去,想继续睡觉,已经睡意全无了。看看时间,12点多了。肚子也在催她,起床找吃的。

好几天没去看吴凯了,今天既然起床早,那吃完饭就去看看吴凯吧。文静如此计划。

第八章 报复的欲望

韭叶回到10多年前工作过的盛大夜总会,发现真的已经物是人非了。虽然名称和位置没有变,显然已经重新装修过了,不论里面还是外面,更加金碧辉煌,加上无处不在的水晶灯和玻璃镜子,一进去就能感到一种无边的通透和光明璀璨。

原来的那些妈咪应该都是她这样的老妈级的了,小姐们也该都升格为老姐了。她们已经不可能还在这里,只有保安经理肖锋还在,这也是韭叶当年认识的人中唯一的一个,并且还是当年危难中帮过自己的那个肖哥。

“韭叶?怎么会是你?”肖锋听人传话说外面有人找他,没想到到门口一看,竟然是韭叶。肖锋自10多年前韭叶被从盛大辞退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但是当年韭叶也是让年轻体壮的小伙在睡梦中无数次臆想的人,他当然是记得的。

韭叶只是抿嘴淡淡地笑了,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奇,因为韭叶回到京都后曾经来过一次,韭叶得知肖锋还在这里工作只是当天没在,韭叶就没有停留离开了。今天见到肖锋,发现当年的小伙子如今已变成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了。

“你可胖了!”韭叶打量着肖锋,听不出语气里的任何情感色彩。

“你可没怎么变啊,更……”肖锋也打量着韭叶,发现韭叶还是那样漂亮,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肖锋没找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韭叶脸色微红,优雅但自然地笑了:“怎么可能没变,都老妈子了。”

“韭叶,你这是到京都出差吗?”肖锋再次打量起韭叶,仿佛从韭叶的装扮可以找到答案。

“就是想过来看看。”韭叶淡淡地说,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到京都。

“当年那些人都不在了,可能只有我这人没啥本事还赖在这儿。你想到哪儿看,我带你过去。对了,你当年负责的那几间包房都还在呢,重新装修了,但格局和房间号,都没有变的。”

“是吗?”韭叶眼睛一亮,随后微微一笑,“带我去看看吧?”

推开602号包房的门,韭叶突然觉得内心一阵慌乱,我为什么要来这里?这里的一切不再与自己有任何关系了,早在10多年前就与自己是两个世界了。

韭叶缓缓走进去,走向最角落的那个位置,走到跟前,再缓缓弯下腰,用手在座位上左右抹了抹,仿佛是要掸去上面的尘埃,看看本来的面目。韭叶看着那个座位,目光是空洞的:你还好吗?

韭叶的耳朵里回旋着久远的声音:

“你怎么每次都是一个人?”

“我喜欢一个人。”

“别人来了都*陪着,你干嘛总是一个人干座着?”

“我没有干座着,我不也在喝酒吗?”

“咯咯咯……”那时的韭叶,偶尔也会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啊,不是还有你吗?”

“我?我是服务员,是没法陪你的。”

“我不用你赔,我就这么看着你干活就很好。”

韭叶不知道怎么脸就火辣辣的。

“我有什么好看的!”

“我就是喜欢看,有空就来看。”

韭叶那时,就那么稀里糊涂一有空就去那间包房里巡视,如果她负责的另一间包房601没有事了,也跑到602包房里磨蹭着。

“韭叶,你说什么?”

明明那位子上不是座着他吗,怎么一说话就突然没了?

韭叶回过神来,莞尔一笑:“哦,没说什么。”

肖锋看见韭叶眼里的亮晶晶的东西。

“你们后来没有联系了?”

韭叶没有回答,转而侧过脸:“他后来常来吗?”

“你走后就不怎么见他了。”

肖锋握着601房间的门把,回头小心地问韭叶:“这间包房,要不就不要进去了吧?”

韭叶迟疑了一下,转而很坚定地说:“看看吧!”

韭叶走进去,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对面长条状的包皮座椅,目光里却露出一股杀气,一副淫邪的面孔正向自己扑来和一个*女子的绝望的呼救,构成了韭叶记忆时空里的另一幅组图。

“后来怎么处理的?”韭叶冷冷地问肖锋。

“好像他是托人了,这边老板也有一些关系,最后在派出所待了几天按治安的什么由头给放了。”

肖锋看见韭叶嘴角抽了抽,安慰道:“韭叶,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别再为这事纠结了。”

韭叶冷笑了一声:“我本来是没想纠结,但有人不放过我啊。”

肖锋还想接话,韭叶甩了甩手,意思是不想再说这事了。

“韭叶,还有什么地方想看的?”

“不看了。他还常来这里吗?”肖锋明白韭叶指的是那个当年在601包房试图*自己的仇哥。

“好像时不时能看见他过来。”

“那你肯不肯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他来这儿了,就通知我一声。”

“这个……”肖锋挠挠头,表示为难。

“那你留意一下车牌号,到时给我一下,可以吗?”

肖锋点点头。

文静回到家的时候,韭叶已经从盛大夜总会回来半天了,这会儿正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说是在看电视,不过是眼睛看着屏幕那个方向罢了,思绪早飞到九霄云外了……

“你怎么想到请我吃饭?”他第一次说要请韭叶吃饭的时候,韭叶既惊又喜,尽管她知道KTV里的小姐陪着那些人出去吃饭甚至过夜,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是他好像跟那些人不一样,总是卓尔不群的样子,好像心事重重的。韭叶在推辞了两次,确认这人对自己并没有歹意以后,才答应跟他约了一个周末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餐馆里,也是第一次在夜总会以外的地方跟他见面。

等上菜的工夫,韭叶试探着问:“你不喜欢交朋友?”

“不会呀?你怎么会这么认为?”他不知道韭叶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这样的印象。

“可是,你每次去盛大夜总会,怎么总是只有你一个人?”

“那不能因此说我不喜欢交朋友啊。再说,我去那儿不也是在交朋友吗?”

“交朋友?没见你跟别人一起去啊?”

“我不是交了你这个朋友吗?”

韭叶当时脸上泛起几朵红云,那只是本能的反应,脑子里想要不要把他进行归类:目的一样,手腕儿不同而已吧?

韭叶带点不屑地笑笑:“我可说的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朋友。”

“我也不是指的那个意思。”

韭叶不想跟他纠缠。“你不愁吃不愁穿的,干嘛成天愁眉不展?”韭叶的语气,不咸不淡,既不流露出关切也不表现出过分的好奇。

他往后扯扯嘴角,不易察觉的仿佛是苦涩的笑:“还好吧。你不也是吗?”

“这哪儿有可比性,我爸爸卧床不起,我妈妈靠卖血供我上学,怎么能跟你比?”韭叶说完了,才发现自己犯了错误,我犯得着跟他说这些吗?我干嘛这么激动啊?是啊,天天看着那些人一掷千金花天酒地,想想自己在生存线上挣扎,是感到不平,可人家也不是偷你抢你的,再说跟眼前这个人有什么关系呢?

“对……对不起!我有点……”韭叶红着脸,道歉。

“没什么。”他立即收起惊愕的表情,很真诚地笑了笑:“你一个大学生,跑到那种地方去打工,我能猜到肯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只是没想到你家里情况这么糟。你打工后,你妈妈还卖血吗?”

韭叶平息好自己的情绪:“后来没有了,主要是我上高中和刚上大学的时候。我开始打工后就不允许我妈卖血了。”

他把头转向窗外,看向远处,没有说话。韭叶居然看到他眼角有一丝泪光。

是他心软?还是说触动了他哪根敏感的神经?或者这人本身就喜欢多愁善感?韭叶假装埋头吃菜。

“你知道我为什么经常去你服务的那个包房消费吗?”

“不知道。”韭叶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可内心里其实很希望他早点说出答案。倒还不是关心他的态度,更多的还是好奇。

“就是喜欢看你忧郁的样子。”

韭叶抬头睁大一双懵懂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为看一个女孩的愁眉苦脸的样子?

“你要是喜欢看人家愁眉苦脸的样子,你回家多照照镜子就好了,你不是也总是心事重重的吗?”

这个男人居然有点羞涩的笑了,用一只手抹了一把脸:“没有吧?”

韭叶,低头一笑:这人还有点意思。这单纯怕是装出来的吧?

吃完饭,他开着一辆那时已经十分奢华的黑色宝马车把韭叶送到学校门口挥手告别时,韭叶发现居然连这个人叫什么都还不知道。

自那以后,韭叶心里总像有只小虫子一样,睡醒了就会在里面爬来爬去,爬得韭叶的心痒痒的。他去盛大的次数少了一些,去了也跟从前没有什么两样。虽然韭叶可能无意识地会往那间包房跑得更勤一点,但始终跟从前一样客客气气。他邀请韭叶出去吃饭坐坐的次数多了一些,只是时间不凑巧,或者韭叶觉得他邀请得不是很坚决,所以自第一次吃饭后好久一段时间,韭叶并没有和他单独出去吃饭和见面。

……

“韭叶姐,想什么呢?”文静进门的时候,韭叶居然没有觉察,只顾呆呆地想事。

“没,没想什么。”韭叶慌忙回过神来,下意识地伸手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

“韭叶姐,找我有什么事,很急吗?”文静一路上就在琢磨,韭叶姐究竟什么事用得着自己帮忙啊?

“其实,也没什么。你不是在武警部队待过吗?”

“嗯。”

“你们学的那些东西好学吗,我说的是打架的那一套?”

文静觉得韭叶姐的这个问题挺好玩儿,不禁笑了:“韭叶姐,武警可不是专教人怎么打架的地方。”

“是是是,我表达有问题,就是那个意思。”韭叶也笑了。

“那一套,说起来不难,但要真正有效掌握也不太容易,要反复练,女同志更难,就算学会了,去对付一个没有练过技术或者功夫的男士也不容易。”

韭叶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那有什么最简便的手段,一下子制服一个比自己强壮的人,让对方受伤都不要紧,只要不致命?”

文静听着觉得有点不对劲,疑惑地看着韭叶:“韭叶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有客人欺负你了?”文静想起自己的那点事,还没机会跟韭叶姐说呢。

“喝完酒的客人碰到我们这样的女代驾,嘴上手上不老实的人,当然有不少。不过我还不是为这个。”

文静舒了一口气,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跟韭叶姐说了一遍,提醒韭叶晚上注意提防。

韭叶很羡慕文静,虽然那算不上什么武功,但作为女士防身,对付一般的流氓地痞还是管用的。自己碰到试图占自己便宜的也不是一起两起,多数止于语言调戏,加上自己这半老的徐娘,自己的顾虑比小姑娘们要少许多。

文静还并不清楚,韭叶姐究竟想干什么。

“韭叶姐,你究竟什么事啊?你那样把握不好,会把自己折进去的。”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韭叶幽深的眸子里闪动着冷峻的光。

“你看看我,等着跟吴凯结婚,都等到快30了,结果吴凯被那个人害得瘫痪在床,死活都是未知数。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能说找到那个人后就把他拿来一刀砍了?不行啊!”文静估计韭叶还是在记恨那个仇哥,试图宽慰她。

韭叶的眼眶里又泛起泪光,一半是为文静一半是为自己吧。

“反正我不能便宜他。”

果然,韭叶还是在痛恨那个仇哥。

第九章 诱惑

韭叶对于晓红的突然到访,就跟那次代驾碰上一样意外:“你怎么来了?”

晓红家在外地,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阶层。晓红大学考了个三本,毕业后换了好几份工作,有的工资太低,根本不够花销,有的工作太累,经常加班。不知从哪里听说漂亮女人做代驾有特殊的优势,晓红对自己的长相和身材还是很有信心的,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做了一名代驾,跟韭叶合租在文静和静茹的那个房间。不过她做了不到两个月就不做了,说是找到了新工作,也从韭叶那里搬走了。

晓红知道代驾的生活规律,选在韭叶大概睡醒的时候才来的。

晓红一边打量韭叶的房间,一边回答:“我来看看你呀。”

晓红走出韭叶的房间看看对门原来自己住过的屋子,问:“那里面现在住的什么人?”

韭叶说:“两个女孩,也是代驾。”

“是吗?”晓红眼睛一亮,好像找到知己似的。“都是女的!多大了?”

“干嘛呀?你要拉皮条啊?”韭叶警惕地看着晓红。

“怎么会?我是觉得越来越多女的做代驾的话,大家就不会总是用怪异的眼光看待女代驾了。”

韭叶觉得晓红说的也没错,代驾这个行业,因为其特殊性,基本是由男人统治,女代驾还是凤毛麟角,人们看待她们的眼光要么是怀疑要么是同情。

这时也是韭叶这些代驾司机准备吃晚饭的时间,韭叶说:“我请你外边吃点吧。”

晓红拦着:“今天我请你吃。”然后看了一眼对门,扭头对韭叶:“你跟她们关系好吗,要不一起?”

韭叶去敲对门,只有文静在,静茹上班还没有回来。

三个人去附近吃饭,韭叶让文静告诉静茹,回来后直接到他们吃饭的地方找她们。

文静很快收到静茹的消息:“我真是艳福没有,口福不浅啊! 我马上就要到家了。”

“你这狗鼻子,是不是闻着味回来的?”文静喜欢跟静茹呛呛。

“那你管不着。”

坐在饭桌前,文静和静茹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晓红,最突出最直接的印象,就是晓红比自己时髦多了,即便静茹在职场,也大多时候素面朝天,依着也比较简洁朴素,而韭叶和文静,因为白天多半在睡觉,晚上代驾着装有要求,所以穿着上几乎与亮丽和时尚不搭界。文静和静茹虽然很少大牌的衣服,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晓红的大衣和包包的商标,怎么可能不认识呢?再看晓红的化妆,眼睑和眉,显然是精心描过的,脸上的粉黛和口红看上去虽然没有太过夸张,但一看就知道也是费了功夫的。

所以,在文静和静茹看来,晓红应该属于现代时尚的女孩。

韭叶把晓红的情况给文静和静茹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并没有提她跟蒋先生的事情。

“原来你也做过代驾啊?”静茹很难把眼前这个女孩的装扮跟一个女代驾对应起来。

“是啊!不过后来就不做了。”晓红一点没所谓地说。

“找到更好的工作了?”

“没有,被人包养了!”对于晓红轻飘飘的口气,文静和静茹悄悄地对视了一眼。

“真的?怎么样,挺好的吧?”静茹就是这样一个情商很高的家伙,明明心里并不赞同,却表现出惊喜和羡慕的样子,这让韭叶和文静都如坠雾中,晓红却如同遇到知音。

倒是晓红自己没有什么顾忌,将自己被蒋先生包养的事情都抖落出来了,还对静茹夸奖羡慕了一番:“你看你的条件多好,毫不费力就能找一个包养你的人。就这一点来说,做代驾是很有优势的。”

“晓红!你瞎说什么呢!”韭叶跟晓红合租过一段时间,彼此熟悉,所以只有韭叶可以直接对晓红提出批评或者不满。

静茹看韭叶姐已经回应了,红着脸没有说话。

晓红觉得自己的想法并没有什么不妥:“我这没瞎说。干嘛不实际一点!你说现在多少女孩以爱情的名义,跟男朋友同居,一起睡了几年,到头来还是分手了,最后落下什么了?机会成本太高了。那些想跟你好的人,至少早期都是哄着你宠着你的,与其在那儿纠结,不如放下心理包袱,专心投入,同样也能获得恋爱的感觉,干嘛不趁年轻,多享受几回呢?”

文静显然无法认同晓红的逻辑,静茹也不会那么去做,但并认为晓红说的一点道理没有。如同商品,有需求就会有供给。人各有志,关键看你怎么能过自己心里那道坎。

韭叶想起了2个月前跟晓红的一次不期而遇……

韭叶没想到那晚的最后一个订单竟是来自曾经的合租户晓红。

“韭叶姐,怎么会是你呀!”晓红刚走近,就认出了韭叶。韭叶短暂一愣,也迎上两步:“我也没想到会是你。”

“这是蒋先生,我男朋友。”晓红向韭叶介绍身边那位将近50,看上去穿戴整齐儒雅的男士。

韭叶礼貌地冲那人点头微笑。心里想,这相差怎么也得有20岁吧。

晓红跟韭叶相熟,自然坐在了副驾的位置,留下蒋先生一人坐在后排。

碍于后座上的男人,两人没有聊关于晓红的事情,更多地是聊的韭叶的事情。坐在后座上的男人,大概一直在听着她们聊天,从前排座椅的中间探出头来,插话:“女孩子真没必要干代驾。”

“嗨,这不也是生活嘛!”韭叶知道蒋先生的话是对着自己说的,就那么随意地应付着。

“真没必要去吃这份苦,像你这样漂亮的女人,还多了额外的危险。”韭叶本想扭头笑笑,因为开车,敷衍道:“是吗?”

“可不是吗?你想哪个男人不爱聊骚,又大多是晚上喝酒后,在车内这么好的条件下,不出事就不错了。”韭叶从自己的切身体会,不得不承认这位蒋先生说的是对的。

“是!是!”

“与其这样天天被人骚扰,还不如找个合适的长期保持关系,不必这么辛苦,肯定能得到更多,像你这样的少妇型的,我保证,只要你愿意,后面肯定得排队。”

韭叶做代驾以来,见得多了,这样直白这样*裸的大有人在。

“嗨嗨嗨,韭叶姐可不是那样的人啊,你以为都像我这么好骗啊?”晓红没等韭叶说话,先开口了,半娇嗔半严肃地怼回蒋先生。

“每个人想法不一样。”韭叶并不想就这个话题深究,每天在代驾中,这都是反复涉及的话题,韭叶已经麻木了。

可是蒋先生好像不说服韭叶不罢休,也正好回应晓红的话:“晓红,你说我哪儿骗你了?我答应的事,哪件没办?房子给你租着,吃喝穿戴全给备着,零花钱比你上班挣的少吗?你摸着胸口说说,这有什么不好?”

晓红侧过身来,撒娇表示不赞同:“有一件事,你就一直在糊弄我?”

“那哪是那么简单的?”蒋先生明白了晓红又提自己离婚的事。

韭叶就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专心开着自己的车。

“你先上去吧,我跟韭叶姐再聊两句。”韭叶到了地方把车停到位后,晓红把蒋先生支走了,把韭叶姐当朋友。

“韭叶姐,刚才他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你也可以考虑考虑。”韭叶觉得晓红说这话,是把自己当朋友发自内心的,不好硬反驳,不置可否地‘呵呵’。

“怎么过都是过,男人都差不多,有条件又愿意为你花钱,把你的生活安排得舒舒服服的还图什么呀?你看,他给我在这儿租的一个二居室,我从你那儿搬出来就一直住在这儿。”晓红指了指身后那栋楼。

韭叶觉得还是应该提醒晓红一下:“你现在年轻漂亮,他们当然能把你哄得好好的,养你对他们有钱人小菜一碟,可是你能永远年轻漂亮吗?人都有喜新厌旧的特性,何况男人呢?”

“其实,我不是没想过,一方面希望能培养出感情,转不了正,多补偿点也行。另外,我也考虑让他帮我投资做点小买卖,网店也行,实体店也行。”晓红既茫然又期待。

“反正,你记住两点,你不会永远年轻漂亮,男人喜欢新鲜刺激。”

......

“那你们现在相处还好吧?”韭叶不知道晓红如今情况怎么样,始终还是为晓红捏着一把汗。

晓红满不在乎地说:“让你说中了,男人喜欢新鲜刺激,分了。”

文静和静茹面面相觑,韭叶惊讶的表情是说:这么快啊!

“怎么这么快?”韭叶还是觉得太出乎意料。

“无所谓,他换新的,对我来说不也是一个机会吗?。”晓红显得很不在意的样子。

“你找到新的了?”韭叶想,真搞不懂你。

“没有啊,这不是想回归本行从头再来吗,先来了解下情况。”

“你是说你准备回来继续做代驾?”静茹对于晓红前面的选择给予了同时代人的理解,但对于晓红还会再回到代驾中来感到有些意外。

“是啊,就是这个意思。韭叶姐,对了,现在又多了你们两个姐妹,”晓红看向文静和静茹,“我今天来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请你们也帮忙留意一下,你们代驾的客人有这方面需要的,也帮忙引荐引荐呗!”

韭叶简直被彻底雷倒了:“我不给你拉这批条,你自己找去。”

“韭叶姐,这样不是效率高一点吗!”晓红跟韭叶熟,过去一起住的时候,也是经常跟韭叶面前撒娇的。

文静跟静茹,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会意地一笑。

第十章 自责

吴凯出事的当晚,文静和甄甄赶到医院时已是凌晨了,随后吴凯的弟弟吴俊也赶到了。吴凯正在抢救室抢救,文静和吴俊都着急想找大夫询问受伤情况,但没有人告诉他们,外面的大夫不知道,执行抢救的大夫还没有出来。

吴凯所在的司管公司来了一个安全员,代驾车辆和客户没有出险,跟客户之间没有需要处理的保险事宜,所以没等文静和吴俊他们到医院就已经离开了。现场的三人,吴俊,文静和甄甄,对处理这种事情都没有经验。文静打电话给吴凯的战友赵成龙。

半个小时后,赵成龙回电话,听了文静的叙述,半天没有说话。随后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是他害了吴凯, 如果不是自己鼓动吴凯做代驾,就不至于这样。文静安慰说:“赵成龙,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也是好心,又不是成心害他。千万别这么想。”

其实文静心里也是无比懊悔,如果当初不让吴凯去做代驾呢?

赵成龙挂了电话,就直奔医院这边来,他刚代驾一个客人到北六环外,按常规骑行再等候夜公交,至少需要3个小时才能到医院。赵成龙顾不了那么多,决定叫出租。哪怕是当天白干,也不能吝惜。谁让吴凯跟自己是好战友,又是自己把他引进代驾这一行呢。

警察已经先行离开了,越野车肯定是肇事车,但是否有其他因素能减轻罪责,要等回去调看录像。所以,交警对事故责任暂时没有认定。

文静,吴俊和甄甄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吴俊沉默无语,只有一脸的焦急。甄甄则一直环抱着文静的肩,让文静把头枕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文静貌似在小睡,实在内心翻浆倒海……

“谁是病人家属?”突然一阵躁动把文静拉回到现场,大夫从手术室出来问。

文静本能地站起身,但看到吴凯的弟弟吴俊已经站了起来,走向大夫,才意识到自己还算不上真正的家属。

“大夫,您辛苦了!情况怎么样?脱离危险了吗?”

“还不能说完全脱离危险!即便没有生命危险,一时半会恐怕很难苏醒过来。外伤并不严重,主要是颅内损伤,淤血较多,淤血位置不便手术。如果能够稳定下来,就靠自身慢慢吸收了。过程会比较长。”

“那什么时候能确认是否稳定,没有生命危险啊?”文静着急问。

“目前生命体征比较弱,不过根据进来后这几个小时看,保持平稳没有大的起伏。继续在ICU观察吧。”

赵成龙赶到医院的时候,吴俊、文静和甄甄都在IUC病房外走廊的长椅上休息,其实只有甄甄是真正在休息,她一大早不到5点就起床了,收拾好自己6点就出门了。她要针对共享单车乱停乱放、押金难退、客服电话难打等热点问题,约好了采访共享单车的执行CEO。 采访完这位CEO,甄甄又去了远郊一个施工工地,最近当地居民反响很强烈,主要是扰民,周边环境脏乱差,影响居民正常生活和出行。实地考察完了,回到市里到京都大学接上文静已经是下午3点了,赶到刘伯伯家都快吃晚饭了。所以,起床到现在已经十八九个小时了,不累才怪。

吴俊在想,哥哥究竟什么时候能苏醒过来,这一下需要多少费用啊。

文静的脑子里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都是一路10多年跟吴凯一起的种种记忆和片段。

赵成龙看到他们都在闭着眼睛,想必都是累了困了,也就没有叫醒他们,去了护士值班台询问情况。当被告知吴凯重度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苏醒的时候,赵成龙的心猛地往下沉,一种深深的自责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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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是半年前的一次聚会,人不多,就3个关系比较近的战友加上文静,文静跟他们两个早就熟悉,开玩笑时一个管她叫嫂子一个管她叫弟媳妇。退伍回老家的河南战友在家人的帮助下,在当地税务局某得一份工作,这次是来京都出差的。

那是5月份,夏天的气味已经很浓了。几个人围坐在路边摊前,喝着啤酒聊着天。

“我就没想明白,成龙你好好的家门口给领导开车的活儿不干,非跑到京都来做什么代驾啊!把领导哄高兴了,没准儿那一天狗屎运就来了。” 河南战友的想法比较保守一些。

“你是不知道,在我们那种小地方,就算那个领导欣赏你,当地企业的天花板能有多高啊?再说,那点工资,在当地也就够勉强养家糊口,啥事也干不了。京都毕竟是大都市吧,人多机会也多,这个不行可以干那个,有点积蓄,还可以尝试着创业什么的。尝试了未必成功,但我们不能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显然,赵成龙还是不想认输。

“也是,我虽然没有成龙的魄力,但比较支持成龙的想法,人活着不折腾折腾,就俯首就擒,太憋屈。”吴凯说得赵成龙心里美滋滋的。

“吴凯,你这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多好,户口进了京都,你想那是多难办的事情啊,多少人拿钱砸都砸不进的。还弄个铁饭碗。”河南战友似乎怕吴凯让赵成龙偏离航道越来越远。

“是啊,我本应该知足,但是真的我很困惑。就这么下去,虽然名声好听在某某部委工作,其实我那是部属的一个事业编制单位,不算公务员系列,待遇比较低,一个月不过4000多块钱,不如一个普通临时工的收入。”

“那你有什么想法?想辞职?”赵成龙问。

“没想好呢。”吴凯,喝了口酒,低声带着困惑地说。

“你可千万别轻易辞职。出来容易,想要再回去比上天还能。”河南战友四平八稳的样子。

“嗯。不会轻易辞职的。把部委的这个工作辞了,我还真没这个勇气,毕竟文静户口不在京都,她的工作也不是什么铁饭碗,从将来结婚养孩子考虑,也不能辞职。”

见吴凯没有那么盲动,河南战友仿佛松了口气:“这就对了!”

“不过,我总得找点别的事干干啊,要不然这收入真太低了,将来连媳妇都养不起,文静你说是吧?”吴凯最后那句故意对着文静说。

文静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着,没人找她就不答话。既然吴凯主动把话题递过来,文静就笑着接茬儿:“你养好你自己就行,我自己也能养活我自己吧?”文静表现出一个弱女子的模样,尽管她目前挣得不比吴凯少,说起这话,依然觉得没什么底气。在她心中,男人就是家里的支柱,是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尽管从没想过自己某天要在家里坐享其成。

“就是,嫂子哪用你养啊,你别哪天要她养就不错了。” 赵成龙开着玩笑:“吴凯,你也来干代驾怎么样啊?这个比较灵活,白天上班,晚上干代驾,基本上两不耽搁。就是基本每个月有一天必须去司管公司培训比较操蛋。” 说着自个儿把半杯啤酒干了。

赵成龙紧接着把专职代驾兼职代驾的收入情况,接单的一些经验还有代驾平台的要求做了介绍。

吴凯头转向文静:“怎么样,听明白了吗?”

“大概齐吧。”文静有点不置可否。“成龙,干代驾安全吗?喝醉酒的人会不会惹事打人?代驾到郊区很远的地方晚上怎么回来呀?偏远地方晚上会不会有抢劫的?”

“实话说,这些问题都存在。不过,大老爷们儿嘛,能对付。怎样?让吴凯试试看?”赵成龙冲文静,试探地问。

“我就怕不安全,出了事怎么办?”文静有些担心。

“没事,那么多人不都在干着吗!流氓抢劫就更不用怕了,别忘了我可是武警部队擒拿格斗上过光荣榜的人!”吴凯似乎决心已定。

“你决定吧,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文静对吴凯完全放手。

吴凯就这样被赵成龙拉下了水,而文静最担心的安全问题如今确被她不幸言中了。赵成龙感到有些无法面对文静。

赵成龙轻轻拍拍文静的肩,文静吓一跳,同时惊醒了甄甄。听到动静,吴俊也睁开了眼。不过吴俊和甄甄都是第一次见赵成龙。简单打了招呼,病情就不用再问他们了,他已经了解过了。赵成龙很想知道,事故的过程和交警怎么判的,结果发现他们也都不知道。交警也没有对事故责任进行最后的认定。

赵成龙从文静手上拿走事故当晚警察从现场捡回的吴凯的手机,在里面反复查找了当晚的手机通话和录音记录。赵成龙发现吴凯当晚的最后一个订单是一个报单,找代驾平台查询那个报单客人的电话,代驾平台无视代驾司机重度昏迷的事实,以代驾客人的人车并未出险和保护客人隐私为由,拒不提供。赵成龙跟代驾公司理论了半天也没有用,只能挂掉电话后,骂骂娘。

赵成龙根据吴凯通话记录里最后两次电话,一个打出去和一个打进来的,同一个号码,但都未接听,判断这个电话就是那晚代驾客人的电话。

赵成龙找到吴凯手机里的录音,几个人越听越紧张,文静的手心都攥出了汗,尤其当听到客人几次要吴凯滚蛋的时候,文静忍不住为吴凯受的委屈难过。

凌晨2点多了。既然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等第二天警察调看高速路上的监控录像了。赵成龙提议,文静和甄甄回去休息,由他和吴俊守在那里。文静不肯走,经不住甄甄连哄带劝的拉走了。

第二天一早,文静就跟保安队队长请了假,赶到医院的时候还不到7点。赵成龙和吴俊还窝在走廊的椅子上睡着。

赵成龙和吴俊醒来出去吃了早点回来。赵成龙又把吴凯的手机要过去查看。

“你们看!你们看,这肯定是那辆车和那个人!”赵成龙似乎从手机里有了重大发现,禁不住兴奋地喊叫起来。

文静和吴俊连忙凑过去看赵成龙手中的手机,因为是晚上拍的,画面不是很清楚。照片中是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卡宴,车牌号倒是清晰可见,后备箱盖靠近车牌右侧被什么东西顶撞过,凹陷一块,车辆的侧面一个人影的侧面可见。赵成龙根据经验和从照片分析,吴凯应该是出发前拍的,主要是记录那块凹陷,证明是自己代驾前已经存在的。拍摄的目标不是人,所以人不在照片中间,只能看到人的上半身、寸头和侧前方的脸部轮廓。浓眉、大眼隐约可见。

至少是发现了代驾的这辆车的车牌,根据车牌就能找到车主,就能了解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赵成龙很是兴奋。文静和吴俊,仿佛没有那么兴奋,毕竟人都那样了,知道过程还能改变人昏迷的事实吗?

至此,事故的过程似乎有些眉目了,从客人最后让吴凯收拾东西滚蛋到汽车急刹车和“砰”的撞击声的时间间隔,短暂的1-2秒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成了问题的关键。

文静和吴俊对于代驾方面的事情不熟悉,他们干脆就让赵成龙全权代表他们,他们跟在后面。早上8点一到,赵成龙就给昨晚处理事故的交警打电话,把吴凯手机里的有关信息跟警察描述了,警察说,知道了,让把东西送过去给他们看看。见怪不怪的口气。

吴俊暂时留在医院,文静跟赵成龙一起到交通队,移交了吴凯手机里的录音和照片。警察也基本心里有数了,但毕竟只是分析,录像才是最关键的证据。从监控中心调出昨晚的录像,虽然模糊,再结合录音,完全可以肯定,吴凯之所以跑到高速路中央,是客人在吴凯下车立足未稳时一把拽的,并不是吴凯去马路上捡拾什么东西,更不是主动跑到马路中间去的。

事实比较清楚了,警察让赵成龙和文静他们回去,查找车主的工作由他们来做。那辆黑色越野车不必承担交通肇事责任了。

还不到中午的时候,文静和赵成龙就接到了警察的电话,他们满以为找到那个客人了。

“那个电话,可能不是那个客人的,机主是郊县的一个老太太,她说她昨晚上在家哪儿也没去,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代驾。不过还需要进一步核实。”

文静和赵成文还在失望中,警察继续说:“那个车牌也是假的,套牌。这个车牌对应的是一辆黑色奥迪A6L。”

赵成龙,文静,吴俊如同掉进冰窖里一样,都木了!

赵成龙不甘心,问警察:“那那辆套牌车当晚的行驶路线应该可以查到的吧?”

“沿着京津塘高速,没在马驹桥出,一直往前,从采育出了高速,后面到乡道就比较难追踪了。再说,是个套牌车,很难追踪了。”

听交警那口气也没有要继续查下去的意思。赵成龙明白,这恐怕是个无头案了。

赵成龙不知道怎么跟文静和吴俊解释。手机号是虚报的,车牌是克隆的,要想找到那个车主,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只好安慰道:“别着急,慢慢来,总会有办法的。”

可是,究竟能有什么办法呢?

第十一章 起诉

本来吴凯出这事就成了压在他心里的一块石头,后悔把吴凯拉了进来。现在吴凯的女朋友,为了给吴凯“报仇”,放弃稳定的工作,也加入到代驾的行列里来,赵成龙倍感压力和内疚。不帮文静做点什么,赵成龙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愧对战友吴凯。

赵成龙决定把请代驾兄弟们帮忙,来一次“缉凶动员”。

“今天把你们请来,我是把你们当兄弟。耽误你们干活,肯定是有事相求。”

孛罗营村里的一个平房院子里,此时有些闹哄哄的,那正式赵成龙在请几个朋友一起喝酒布置“缉凶”的事情。

这个小院,房东是用心装修过的,从外面看,跟京都城那些古老的价值连城的胡同里的四合院的风格,也看不出有多大的不同。因为里面住的几个人都是代驾司机,院子的门自嘲地挂了个招牌:代驾之家!

如今,这个院子里,赵成龙一间,柱子住着一间,哑炮儿和他女儿一间,另外几间住的也是跟赵成龙一个大队的代驾司机。

住在院子里的人,哑炮带女儿看病参加不了, 其余的人都是赵成龙在代驾圈的朋友,一共有10个人,期中有2个跟赵成龙一样是大队长,两个是小队长。

在那个院子里,哪件屋子要装下这10个人吃饭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本想去外面饭馆,后来还是觉得在家里更有气氛,决定叫外卖,把几家的桌子椅子都贡献出来。

赵成龙把吴凯的遭遇又跟大家叙述了一遍,大家心里也难过,都是背井离乡的人。大家都在手机上仔细查看那人的照片,包括录音,以便记住这个面孔和声音特征。赵成龙希望他们回去也转给他们认识的其他代驾兄弟,并拜托大家一定帮忙留意,然后连干了3杯啤酒,以表示对大家的感谢。

酒喝到一定程度,心扉就敞开了,别看这中间有几个都是大队长,说起代驾平台,一样酒后吐真言。聊着聊着,大家又一起朗诵起代驾司机圈里流传的顺口溜,发泄着对嗒嗒代驾的怨气和愤懑:

中国人很多,不缺你一个;

想干你就来,不干可以撤;

我说是你错,不必再啰嗦;

自己不小心,死伤别赖我;

客服是伴娘,你总想太多;

别说我们躲猫咪,挖坑其实不容易;

我很滋润你别气,学会忽悠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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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凯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10多天不见苏醒迹象后, 大夫已将其转到普通病房进行治疗。这期间,吴凯的司管公司派了个代表带着一点慰问金来看望过,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吴凯的单位也派代表来看望过。

为了照顾吴凯,吴俊把母亲接到了京都来照顾哥哥,一直没让她回去。

赵成龙的心结一时去不掉,总是有些内疚。隔三差五都会到医院去看看,特别是与代驾公司的有关事情,他熟悉一些,都由他去电话交涉。因为他本身也是代驾司机,在与嗒嗒代驾联系的时候,始终没敢公开自己的代驾身份,怕为吴凯的事情压不住火气被惩罚。

嗒嗒代驾已经从处理事故的交警那儿了解到事故的基本情况,尤其是吴凯报的客人手机号并不是车主的电话。

与代驾公司联系的过程中难免跟代驾平台和司管公司发生争执和口头纠纷,为不暴露身份以免影响赵成龙的工作,也便于随时与代驾平台的电话联系,吴俊另外办了一个手机卡,赵成龙以吴俊的名义跟代驾公司联系,吴俊和文静在场的话就在旁边听着。

关于保险和赔偿的问题,联系司管公司,司管公司说保险是代驾平台统一投保的,建议他们直接与代驾平台那边联系。

代驾平台那边根本就直接联系不到人,只能通过代驾客服,一切都要由客服把问题向上提交。

文静在医院楼道经过楼梯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文静推开楼梯口的门,果然是赵成龙。

“你查一下手机138xxxxx账号下的记录,关于保险赔付和工伤赔偿的事情,究竟怎么样啊?”打过好几次电话了,代驾平台公司一直没有人联系他们,每次客服都是千篇一律“我们会把您的问题提交上去,很快会有专人跟您联系”。

“我查看了,您的问题已经提交了,还没有人跟您联系吗?”

“联系什么呀,连个鬼影都没见着,谁跟我联系啊?”赵成龙很生气。

“不好意思啊。我再往上提交一次。”客服还是不紧不慢。

“都多少天了,一个电话都没有,什么意思啊?明明不是代驾平台给每个司机投保了的吗,怎么出了险就缩了,连个电话就没有?”

“您别生气,给您带来不便,非常抱歉。我们只能再催,注明紧急。”

“换了你不生气试试,出险这么久了,人躺在医院昏迷不醒,你们那儿一点动静没有。你把公司负责处理人的电话给我!”赵成龙尽量强压住怒火。

“我们客服不能给你这个电话,这是规定,再说我们也不知道电话是多少。”

赵成龙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也许意识到不是自己的手机,举在空中的手又缩回来了。

文静已经听出来什么意思了,走近赵成龙一步:“还是找不到直接处理事故的人吗?他们公司在哪儿办公,要不直接去公司找他们吧?”

“去也不一定找得到要找的人,不相关的人肯定是推得越远越好。这个我很清楚,出了事故,一旦涉及赔偿,车辆损坏的,一般就是压着司机自己私了,公司不出面;严重的私了不了的,总是找些不是理由的理由拒接受理。如果受伤的是司机不是客人,那就更难了。”

“这么大的代驾平台公司,怎么会这样呢?”文静虽然干了一段时间了,对这个代驾平台具体的了解有限,更多的印象还是停留在狂轰乱炸的广告宣传上,平时偶尔也听吴凯聊起过,被流氓猥亵反遭诬陷,让她第一次真正体会了一把。

“有空到他们贴吧或者百度贴吧去搜一搜,不论客人还是司机,没有一个不是抱怨或者臭骂代驾平台的。别看他们声势那么大,财大气粗,广告宣传比唱的还动听,其实不负责任,特别是对司机。”

“保险这块儿,他们找哪个保险公司投保的,要是直接跟保险公司联系怎么样?”文静看赵成龙一筹莫展,试探道。

“可以试试。你打平安保险95511看看。”赵成龙显然对这个也不抱希望。

“我联系联系看。”

好不容易跟保险公司说上话,人家的回复是:

“对不起,没有这个身份证相关的意外伤害保险信息。代驾司机应该是代驾公司投的团体险吧,你恐怕得去找代驾公司。”

文静像泄气的皮球,无奈地与赵成龙对看了一眼,无所适从。

赵成龙嘱咐文静注意接听吴凯的电话,交代她如果是代驾公司的电话应该说哪些事就走了。他还得继续当他的午夜骑士,与成千上万的代驾兄弟们一样,穿梭在京都夜晚的街头。他们大多数来自农村、小县城,靠自己黑白颠倒的蹲守、奔波来养家糊口。也有些是兼职的,靠晚上兼职做点单子挣点外快贴补家用。

文静还真接到了代驾公司的电话。不接还好,接到电话,更加的气愤。

“这个情况我们基本上也搞清楚了,对于司机的受伤我们深表遗憾和同情。”文静心里说,去你的吧,别假惺惺的。

“因为他报单的这个电话的主人当晚根本就没有出门,也没有使用代驾,我们无法认定事故时吴凯是在从事正常的代驾服务,我们甚至怀疑他有可能是在刷单。”

“你们放屁!”文静气得咬牙,终于还是爆了粗口。

文静缓了缓,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还是说事要紧。

“对不起。这个你搞错了,这个也不管我们的事。吴凯是在我们代驾平台注册的司机,利用代驾平台的信息资源接单,但他并非我们的雇员,跟我们没有劳动合同,所以我们不可能承担工伤赔偿的责任。”

文静听到这里,震惊和愤怒得浑身颤抖。

“你说什么?他跟你们没有关系?不是你们招聘的吗?不是你们发的工作服、工牌吗?他们挣的代驾费不都是你们代驾平台收的吗?保险费不也是你们扣的吗?考核奖罚好像也都是你们弄的吧,怎么就跟你们没有关系了呢?我不明白。”文静越说越气。

“你不明白那是过去,现在我跟你说了,你明白了就行。所以,不必找我们了。”

“如果跟你们没有关系,那么跟谁有关系,他究竟给谁在打工?”从来没有如此生气的文静,满脸憋的通红。

“那你得问他,看他跟哪个公司签的合同。”

“你他……”文静又想骂脏话,最后还是没骂出口咽回去了。“你们招他去,天天被你们差遣,到现在他半个死人了,你们让我去问他,你们这算什么公司,算什么东西?”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难听的话。

“对不起,情况就是这样,也不用再为难我们客服了。你们不服,可以上法院起诉。再见!”

文静把情况跟赵成龙交换了一下意见,又跟吴俊碰了碰,大家最后决定,还是向法院起诉。具体还是由吴俊出面联系比较合适。

文静在吴凯的脸上摸了摸,又拉起吴凯的一只手抚摸了一下,心想:“吴凯,我来看你了,你知道吗?等我找到那个害你的人,你一定要醒来,把那个人狠狠地揍一顿。”

文静抑制住马上要出眼窝的眼泪,忙跟吴凯的妈妈道了声别,就匆匆离开了医院。

第十二章 准金龟的午餐

“你最近好像总是笑逐颜开的,不是钓到金龟婿了吧?”静茹又出人意料地晚归,还那么笑嘻嘻的,文静就觉得这家伙肚子里长虫了。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跟你说了,这是一个漫长的工程,必须给以足够耐心好不好。”静茹虽然这么说,可还是掩不住满脸的兴奋,好像真有一只金龟已经咬钩了一样。

“那你吃了兴奋剂似的!”文静不以为然地,以大姐的身份嗔了静茹一眼。

静茹岂是那么容易受伤的:“嗨,我天生乐观派,妄想狂好不好。”

“还是年轻好啊!”文静故意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切!搞的真跟大妈似的!韭叶姐还在这儿呢,轮不到你扮大妈。”

“嘘!”文静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静茹不要说话,轻轻拉开门看了看客厅韭叶姐停放电动自行车的位置,确信韭叶姐还没回来以后,推上门:“韭叶姐最近好像情绪不太好。”

“怎么了?”静茹用胳膊肘撑起半个身子:“你发现什么情况了?”

“那次咱们吃饭韭叶姐说的那个毁了她的家庭她的生活的那个人,还记得吗?”

“就是那个在成都撞见的那个什么仇哥?”

“是的。韭叶姐好像非常恨他,我怕韭叶姐会采取什么过激手段。”

一向嘻嘻哈哈的静茹,也神情紧张起来:“真的?那怎么办?”

“有什么办法啊。她的处境和心情我完全理解,只是采取过激手段不是个办法啊。”

“其实,韭叶姐需要一段新的感情,才能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静茹一脸悲悯地认真。

文静狠狠地瞪了一眼静茹:“你个小屁孩,怎么什么都懂啊!”

静茹被文静瞪得直伸舌头,觍着脸皮:“我还很年轻,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哈。”

文静气得抄起枕头就向静茹头上扔。静茹双手往上一撩被子,把文静扔过去的枕头挡落到地上。文静咬着牙下地捡起枕头,双手举起枕头照着静茹藏在被子里的头抽了一把。

静茹自那晚回来以后,确实时不时晚上会做梦,梦的碎片里总会有一个男人,隐隐约约地出现。静茹把这个归结为自己喜欢幻想的结果。

那个齐伟,虽然交换了电话和微信,除了当晚静茹到家后发了一条表示感谢的消息后,直到今天,两个人不曾联系过。

上午10点多,静茹正要叫外卖的时候,手中的手机叮咚一下,一条微信进来了,一晃而过的提示没逃过静茹的鹰眼:齐伟的!静茹夸张地捂住胸口,做足了准备,才点开微信看具体内容:在公司吗?中午一起吃个便饭?静茹脑子第一反应是“在,在,在公司!”真往屏幕上敲字时,静茹还是觉得不妥。

“在的。不耽误你的事吧?”

“不会。”很简洁,简洁得让静茹觉得,就这样?“你想怎样?”静茹反问自己。

好在一分钟后,齐伟又来了一条微信:XX大厦一楼的日式料理,12:15左右吧。

静茹当然也不会傻到认为自己钓到一只金龟婿。齐伟,从静茹的经验判断,应该是一个有身份有身价的“潜力龟”,因为那晚上齐伟的软软的心肠,着实让静茹内心有了一些悸动,所以静茹给齐伟标上了“龟”的记号,是不是“金龟”,还有待考证。

静茹也不是那种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的女孩,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让自己为之哭泣,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把鼻涕和眼泪蹭到前面那个人的后背上也是可以的。只是那个人既然还没有到来,那就先摸着石头往前趟吧。

静茹正在一边应付服务员的询问,一边往里边四处张望,心里还在想:这人也不说一声怎么找他!恰在此时,看见远处的角落里一张男性面孔冲着自己这边微笑地挥着手。服务员也看到这一幕,静茹跟服务员点点头,就朝齐伟走了过去。齐伟并没有起身,只是摊开一张手掌,面带微笑地示意静茹请坐。

“先点菜吧。你想吃点什么?”齐伟将菜单推到静茹跟前。

“我对这里不熟,没来过。你就看着点吧,客随主便。”静茹把菜单又推回到齐伟面前。

“哎,我可没把你当客人啊。”齐伟一边伸手拿菜单,脸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静茹没想到齐伟会这么说,尴尬地不知道怎么搭话。这家伙不会是要AA制吧?小气了点吧?

“随便吃点就好了。”

“对啊,就因为是随便吃点,不是请客,所以就没把你当我的客人。等哪天正式请你,再把你当客人。”齐伟说话的时候,眼睛在菜单上搜寻。

静茹这才如释重负,倒不是说静茹计较一顿饭钱,主要是这人第一次邀请自己一起吃饭,又不是经常混在一起的办公室小姐妹,如果来个AA制,那好像就不是来吃饭,是来吃苍蝇。

静茹趁齐伟点餐的工夫,认真瞟了两眼眼前的这个人,应该30开外了吧?眉毛挺重,额头不窄,算是天庭饱满吧,没有双眼皮,眼睛不小,鼻子正常,嘴唇不薄,皮肤既不是奶油味的,也没有巧克力香。单件挑不出毛病,组合起来也不难看,肯定跟帅哥无缘。初步观察,应该不会有太多赘肉。

“你做什么工作啊?”齐伟点完餐,目光从静茹脸上略过。

“电商。”

“自己的?”

“哪能啊!打工的。”

“哦。多少还有点相通啊。我做外贸的,大宗商品贸易。”

“也是打工的?”静茹偏着脑袋,故意这么狡黠地问。

“差不多吧。”

静茹当然不会相信齐伟说的是真话,其实齐伟说话的语气已经暴露他只是随着静茹的问话,顺水行舟。

菜上来了,齐伟在桌面上方,伸出手掌:“请吧!”

“谢谢!”

“你很漂亮。”齐伟在咀嚼菜肴的空当,貌似不经意地说。

“有吗?一般般吧。”静茹用餐巾布擦擦嘴。

“我一直很好奇,你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为什么一定要去做这个男人干的危险活儿?”静茹看得出,齐伟说这话时,是严肃认真的。但是对回答这个问题她真的厌烦了,几乎每个叫代驾的客人,包括女客人,都会问。也许漂亮一点的女的做代驾真的不多,所以成了稀有动物了,才会引起好奇和围观。

“那天跟你讲了,我也就是偶尔跑两单玩玩儿,每天很早就回去了,远的偏的单子,我都不接的。”

“那又何必呢?你们工资还可以吧?”

“还行吧。发不了财,饿不死的那种。”

齐伟扯了扯嘴角,浅浅地笑着:“男朋友做什么的?”

我说过我有男朋友吗?怎么就这么肯定我有男朋友呢?静茹突然明白,不禁感叹:到底是老姜,投石问路都这么掷地有声。

“我看上去很像有男朋友的样子吗?”静茹心里有数以后,也不紧不慢。

“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没有人追,那不是可惜了?”齐伟还是一副很随意、见多不怪的样子。

静茹有点吃不准,这个齐伟后面会说什么,敷衍道:“谢谢夸奖!不过,我也没说没人追呀?”

“要追到你,难度大吗?”齐伟抬头看向静茹,脸上露出的笑不太好琢磨。

静茹心里有点打鼓,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意思,但也没必要战战兢兢:“用心就容易,不用心就很难。”

齐伟眼睛长大几分,盯了静茹两秒:“怎么算用心怎么算没用心?”

“这只能自己去琢磨。”虽然静茹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男女感情的事情,有时又真的没有什么道理和逻辑可讲,静茹不想去做额外的解释。

静茹和齐伟,又边吃边闲扯了一会,快到上班时间了。

静茹走在路上,甄甄打来电话。静茹很好奇,甄甄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呢?

“喂,甄甄姐,好久没见你,都想你了!”

“真的假的呀,嘴这么甜?”甄甄跟静茹可以说一拍即合,一个伶牙俐齿,一个是嘴巴抹了蜜的话痨。

“看来我这个电话打对了。明天周末,有空没有?”

“有啊有啊,必须有啊。”

甄甄哈哈两声:“文静这家伙估计还睡觉呢,打电话不接。我的意思就是明天去找你们玩去,你转告她一声。”

静茹在办公室忙完手上的活儿,又想起跟齐伟吃饭的事情。

到底还是年龄不一样,历练多,你看人家言谈举止,多稳重端庄,那种任凭风吹浪打我自闲庭信步的从容,哪像自己毛毛糙糙的啊。

唉!谁没有年轻过啊,谁还不是从年轻走过来的。

静茹之所以心态好,乐呵呵的,或许就因为具有很强的自我调节的能力。

估计文静该起床了,静茹给文静打电话。

“你再不起床,月亮晒屁股了啊!”

“早起了好不好,等你催黄花菜都凉了。”文静起床收拾好了,正在手机上看新闻。

“你明天干嘛?”

“我还想问你明天干嘛呢?”

“明天甄甄姐要去我们那儿玩儿。所以嘛,你知道我明天该干嘛喽。”

“啊!这家伙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啊?”

“有人睡得跟死猪似的,怎么告诉?”

“去死吧你!”

文静打开手机,原以为未接电话都是赵成龙打的,果然有一个是甄甄打的。

“明天赵成龙要请我们去他们那儿玩儿呢。”

“那怎么办?”

“都是朋友,一起更热闹。”

静茹觉得文静的这个主意也不错,反正甄甄跟赵成龙已经见过两次的。

第十三章 春心萌动

甄甄知道文静和静茹这两人白天都需要睡觉,下午才开车过去。怕影响同屋的韭叶休息,甄甄停好车后在楼下给文静发了条微信让她准备开门。

甄甄轻手轻脚跟文静进到房间,看见静茹还在被窝里,招呼也不打就伸手要去掀静茹的被子,被静茹抢先一把把被子拽住了,正色道:“本姑娘的胴体岂能想看就看?”

甄甄顺势侧身坐在静茹的床沿,一只手按在隆起的被子上:“哎,听说你最近神经有点不太正常,要不要我今天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甄甄也是很严肃的样子。

静茹蹭地一下坐起来,眼睛瞪着甄甄然后去瞪文静,发现文静正在抿嘴笑。

“文静姐--,你背后嚼我舌根的吧!”静茹恨死文静的样子。

文静不紧不慢:“起来吧!我是会嚼舌根的人吗?”

“那……,那……,”静茹的目光在文静和甄甄的脸上来回穿梭,那意思是,“那甄甄姐你干嘛说我神经病啊?”

“文静只是说你最近有点疯疯癫癫的而已,没说你得了神经病。”甄甄绷着笑,拍拍静茹的手臂。

“那还不是一样啊。”静茹坐在被窝里耸着肩膀:“文静姐,我恨你!”

文静一边笑,一边把食指立在嘴边,示意静茹小点声,韭叶姐还在睡觉。

头天文静邀请过韭叶一起去赵成龙那边玩儿,韭叶姐说:“你们年轻人玩儿吧,我就不去了。”

“韭叶姐,你这说的哪儿的话啊,你看上去比我还年轻,一起去吧?”

7韭叶会心的一笑,谁不愿意听好听的话,再说韭叶长相本来不差,加上略带忧郁的气质,成熟少妇的韵味更足了:“年龄在那儿摆着呢!真的不去了,你们好好玩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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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成龙他们住的地方还挺像一个四合院的,如果是一家人住在里面,好好整理收拾一下,也应该算是“豪宅”了,如果搁到市里面,那真是价值连城了。文静和静茹来这里吃过饭的,甄甄算是第一次进这个院子。

天越来越冷了,没法再在露天院子里吃饭了,只好挤在赵成龙的房间里,好在他的那间屋子比较大,摆的是张单人床。不过桌子是两张拼起来的,型号不一样,高矮也有差异,凳子就八国联军了,几乎没有两张一样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一盆胡萝卜烧肉。

“人呢?”静茹进到院子,扫了一眼,没见人,就算是打招呼了。

“这儿呢?”厨房冒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家都能听得出来是赵成龙。

大家奔向厨房,发现赵成龙正在锅里煎着一条大概一尺来长的草鱼。

甄甄看看锅里,再看看聚精会神的赵成龙,心里说:“这家伙还会做饭啊!”

“怎么就你在啊?”文静问。

“有几个在呢。柱子出去买水果去了,哑炮儿带孩子打针去了,一会儿就回。另几个临时有事出去了。”

甄甄拽了拽文静的衣服,翻了个白眼,文静明白甄甄的意思,伸了下舌头,静茹注意到了,心想“这两家又搞什么鬼。”

“我们几个空着手来吃干饭了,能帮忙干点什么?”文静这么说,静茹明白了。

“客气什么啊!你们要不帮忙把碗和筷子用水冲一下,拿过去摆上吧。我马上就好了。”赵成龙一边忙着,一边搭话。

赵成龙的鱼做好了的时候,柱子买水果也回来了,冲着几个女士“嗨”了一声,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问:“外卖还没送到啊?”

“没呢,你要不再催一下吧。”赵成龙对柱子说。

柱子来自山西阳泉,煤炭资源的产地。柱子大专毕业后托关系进了当地一家国营煤炭企业,那时正是煤炭资源热得烫手的时候。但是好景不长,随着经济下滑,资源价格一落千丈,企业也入不敷出,不堪重负,通过停薪留职的政策,分流职工,为企业减负。柱子跟女朋友分手了,正是情绪低落的时候,借着这个政策辞职来到了京都。

甄甄走进赵成龙的房间,眼睛一亮。不是因为里面有什么奢华的装饰,而是里面的整洁和条理。尽管临时搭建的食用工程让屋里很拥挤,但依然能看出屋子的主人平时严谨自律的品性。

送外卖的终于来了,但哑炮儿来电话说,今天医院的人有点多,可能要晚些回,让他们先吃着。大家只好围上桌子先吃。

“今天有这么多美女光顾,真是让我这儿蓬荜生辉啊。一会儿还要出去干活,没法喝酒,咱们就以饮料代酒,来,柱子,我们俩敬三位美女,欢迎她们的光临!”赵成龙就这样为晚餐剪了彩。

“成龙哥,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啊,你做的两个菜味道真不错。”甄甄很自然的一声“成龙哥”,把成龙和文静叫得一愣,文静跟赵成龙算是认识时间长,也比较熟悉了,因为跟吴凯和自己年龄相仿,所以文静从来没称呼过“大哥”,也从没听甄甄叫过“成龙哥”。

甄甄在吴凯出事之前听文静经常说起过赵成龙,但第一次见面是那天半夜在医院里,第二次是搬家,这是第三次见面。之前赵成龙也没有听甄甄叫过自己大哥,猛然一听,骨头有酥软的感觉。其实甄甄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会顺口就喊出了“成龙哥”。

“真的吗?不是给我戴高帽吧?”赵成龙回过神来,端起饮料杯:“来来,敬你一个!”

甄甄端起杯子去跟赵成龙碰了一下,并不说话,只是定睛地看着赵成龙,脸上微微红润。

“嗯,确实不错。”静茹附和。

柱子用筷子从鱼身上刺少的地方拨出一块,送到静茹的碗里:“成龙做的菜好吃,就多吃点。”

静茹看了一眼柱子,看看自己碗里的一块鱼:“谢谢!”

文静突然觉得有点说不清楚的滋味,一边伸筷子去夹菜,一边说:“谢谢你们给我们准备这么丰盛的晚餐啊。”

赵成龙也从草鱼肚子上夹出一块,递到文静的盘子里:“文静你也吃啊,别客气了。”

“来,静茹,敬你一个,欢迎你…们一起常来。”柱子的意思,大家都听出来了,静茹拿起杯子,去碰文静和甄甄的杯子,意思是邀请她们一起来,然后跟柱子的杯子碰了一下:“谢谢!”

“这个呀,还得感谢柱子。你们上次走了以后啊,柱子叨叨好几回了,说是要请你们过来吃饭。”

赵成龙只顾说话,没注意到柱子脸上已经红了一片。

“住得这么近,文静你跟成龙这么熟,下午睡醒了没事你们就一起过来坐坐,一起做饭吃也方便。”柱子目光经过文静后停留在静茹的脸上。

静茹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拉下眼皮,伸筷子去夹菜。

文静回应说:“好的好的。”

吃得差不多了,还不见哑炮儿回来。

“哑炮怎么还没回呢?”赵成龙自己嘟哝。

“哑炮儿!怎么叫这么个名字啊?”甄甄意识到刚才的冒失,这次就避开称呼,直接说事了。

“哑炮儿,不是他的名字,别人给取的外号。”

“怎么取这么个外号啊?”

“哑炮儿自己说的,他在河北一采石场工作的时候,因为他身体瘦小,安排他跟着师傅学习打炮眼,埋*放炮。因为他胆小,开始的时候,有一次,他让大家全散开隐蔽,自己去点*的引线,点完了,赶紧往回跑,捂着头隐蔽着,等着*的巨响,结果大家猫在那里腿都蹲麻了也不见炮响。他太紧张,引线根本没点着。哑炮儿的外号就叫开了。”

“他多大啊?怎么还带着个孩子啊?”

“30好几了。他四川的,地震那次家里其他人都没了。女儿得了一种病,不好治,他只好带着她在这边一边挣钱一边陪女儿治病。挺艰难的。”

大家听了,不禁一阵唏嘘,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这又让文静想起了医院里昏迷的吴凯:“赵成龙,你们那些兄弟们有发现一点线索吗?”

“还没有,文静你也别着急,慢慢来,总会找到的。”赵成龙对这难度心知肚明,就凭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在这么大一个京都去找这个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赵成龙不能打击文静的信心,文静为此都辞去工作来加入代驾行列,这点火光不能让她灭了。

“对了,那官司进展怎么样了?”甄甄想起来,吴凯家里已经向法院起诉嗒嗒代驾了。

“说什么告错对象了。”文静有些有气无力。

“怎么会呢?”赵成龙和甄甄几乎同时发问。

“被告,也就是嗒嗒代驾说,他们只是居间方,提供软件和信息服务,他们不是司机的雇主,跟司机之间没有劳资关系。”

“那招聘,考核规则,业务管理,工资发放,包括代驾司机通过工服做的广告宣传不都是嗒嗒代驾吗?”甄甄有些愤愤然。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们都是稀里糊涂给嗒嗒代驾打工。”

“那后面怎么办?”赵成龙问。

“嗒嗒代驾说劳动合同不是跟他们签的,是跟另一家签的。”

“另一家,哪一家啊?你们知道你们的劳动合同是跟哪一家签的吗?”甄甄的职业精神又上来了,看着围坐在桌子上的人。

“我们都没注意是跟谁签的,都是通过手机在线签的,字儿很小也看不清。再说,谁也没提醒,只说让签合同,不签就干不了。天天跟我们打交道的,派单,处罚,都是嗒嗒代驾,我们认为理所当然应该是嗒嗒代驾跟我们签呀。”柱子说出了大家错误的共同理解,而这种错误是嗒嗒代驾故意混淆视听造成的。

赵成龙没有作声,他作为大队长,其实也忽视了这一点,被代驾公司给耍了。

“那是不是要重新起诉啊?”

“不用。现在是要追加那个签约的公司作为被告。”

不知不觉吃了快两个小时,正当大家要准备收拾的时候,赵成龙接到一个电话。

“队长,我们好像发现线索了。”电话那头说。

“真的?在哪里?”赵成龙脸上的惊喜神色,让旁边的几个不知道电话那头在说什么的人有点发愣。

“就是那个顺峰酒楼,那人进去吃饭去了。”还是电话那头的声音。

“走,收拾东西跟我走!”赵成龙说着就进屋去穿衣服,手上拿着车钥匙。走进院子,看了看几个人,说:“这样吧,静茹跟柱子就不用跟着去了,文静跟我走。甄甄你是准备回家还是......”

“什么事啊?”大家都莫名其妙。

“嗨!”赵成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兄弟报告说发现害吴凯的那个人了,还在那个顺峰酒楼。”

文静的心砰砰直跳,心想总算找到你了。

“我也一起去。”甄甄以自己的职业敏感,觉得自己不应该错过这个机会。

“我也要去!”静茹其实本可以不去的。但是甄甄也走了,留下她和柱子两人在,静茹觉得还是一起去比较好一些。

第十四章 各有各的心思

大家在赵成龙那儿聚会,饭吃到尾声的时候,赵成龙接到情报,说是发现了祸害吴凯的那个人,赵成龙带着一行人,立即赶到了顺峰酒楼门口。

文静坐在赵文龙的车里,一边等一边闲聊。

“文静,你怎么想的?”

“你是指什么呀?”

“我说出来的话,你听了别难过。我觉得吴凯的情况,好像不太乐观。”赵成龙希望尽量减少对文静的冲击,又想把意思准确地传递给她。

文静沉默着不说话,她其实心里也清楚,大夫的话她也能听得出来,吴凯康复的可能基本没有。自己转眼都30了,那些有正式文凭有白领工作的丽人,在这个年龄都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四处涨落找对象嫁人,何况自己一个没有正式工作没有过硬专长的老姑娘,如果不赶紧抓根稻草,恐怕逃不过成为剩女的命运。父母一遍又一遍的催,自己都不敢跟他们打电话,明明很担心惦记他们,明明想多一些问候,可就是没有勇气触碰曾经最感到温暖的那串数字。

可是就这样扔下青梅竹马的恋人,自顾自地跑了?何况这个恋人,也是为了能够给自己一种更踏实的生活才出去兼职代驾出的车祸,从道义上从感情上,文静很难一下子越过这个坎儿。

“哎,有什么办法啊。”随着一声深重的叹息,文静的泪珠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赵成龙,抽出两张餐巾纸,要去替文静擦眼泪,快要擦到的时候,文静往后稍微让了一下,伸手接过餐巾纸自己擦起来。赵成龙顺势用还没抽回来的手在文静的肩膀上按了按:“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你也要为自己考虑考虑。”

“嗯。”文静像个听话的孩子点着头。

与此同时,甄甄和静茹在另一辆车里,聊得正嗨呢。

“甄甄姐,哎,我叫你姐,我是不是吃亏了?你说你跟文静姐是同学,我没多想就喊你姐,看来是被你带到沟里了。”静茹是想看看她跟甄甄,究竟谁是姐。

“你放心,掉沟里,我负责把你捞起来。”甄甄一开始有点不在状态,眼睛关注着前面赵成龙车里的动静。

“我正规本科毕业快3年了,你呢?招供一下吧?”静茹没有注意到甄甄的情绪。

“我研究生毕业都快1年了,你觉得谁大?”

静茹转了一下眼珠:“嗯,叫你姐,我不吃亏。”

“我听文静说,你干代驾吊儿郎当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究竟要干什么?”甄甄干脆把心思抽回来,陪这个家伙好好聊吧。

“这个死文静,怎么老是出卖我!”静茹兜起嘴,一看就是装出来的生气。

“还有更多的内幕呢!”

“啥?还有啥内幕?”

“你的金龟婿钓着没有哇?”

“这个烂嘴婆,晚上回去我撕碎她的嘴。”

“你还是看好你那小身子骨吧。说正经的,你怎么认为干代驾就能找到金龟婿啊?”甄甄这回是认真的。

“你没听说吗,这些大半夜还在外面应酬的,要么是有钱的要么是有权的,你从他们开的车子上看个大概啊。最关键的是,在车上,一般没别人,能很自然很方便地交流啊。要是介绍对象,双方的目的性太强,在一起都会藏着掖着放不开,多别扭。”“这可是韭叶姐帮我总结的啊!”静茹最后补充一句,不想让火围着自己烧。

“你别拿韭叶姐打马虎眼!你为了找金龟婿,是献身代驾事业在先,遇到韭叶姐在后,好吗!”甄甄不留情面,把静茹往角落里逼。

“真拿你们没办法,非要玷污本纯情姑娘的名声!”静茹做出很委屈的样子。

“你要是觉得冤枉你了,趁我现在还有点耐心,赶紧喊冤。”

“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我做代驾有别的目的,说找金龟婿那不过是遮人耳目,拜金女大家都懂,省得解释来解释去。”静茹停了一下,在甄甄开口前,嘻嘻地补充了一句:“当然了,如果搂草打到了兔子,本姑娘人品太好实在没办法,我也只能勉强笑纳了。”

甄甄疑惑地看着静茹,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装着什么药:“你究竟要干啥?”

“这个现在不想告诉你们,不到时候,反正就是要在代驾的客户中建立一个客户群。好了,到此为止,本姑娘已经尽了最大的诚意,剩下的你给我座老虎凳我也无可奉告。”

静茹视死如归,甄甄也没脾气:“那好吧,我们就认为你是在找金龟婿的拜金女,等你告诉我们你的真正目的后,我们再给你平反昭雪。”

“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用你平反!”

……

2个多小时了,没见目标的影子,大家都有些着急了。甄甄锁了车,跟静茹一起来到赵成龙的车上。

“还有戏吗?”

“不好说,还不到九点。这些喝酒的真是没谱,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完。”

静茹和甄甄陪着文静和赵成龙待了一会,静茹就收到齐伟的微信,问静茹有不有兴趣跟他一起坐坐,静茹想当天的活儿已经干不了,就答应了。甄甄见静茹走了,自己也离开了。

静茹打车来到齐伟所在的酒吧,发现齐伟旁边没有别人,也不像是有别人的样子。静茹不喜欢威士忌那种辣嗓子的味道,要了一听百威啤酒。

“今天没出去接单?”齐伟押了一口酒,看着静茹问,仍然是略胜于无的微笑。

“这不是要陪你喝酒吗?”静茹跟谁都能开玩笑。

齐伟哈哈笑了两声:“好机灵啊。”

“陪朋友在外面办点别的事情,基本上办完了,正好你的微信到了,也就过来了。”静茹怕齐伟真误会了,又补充道。

“不用解释了,我当然不会认为你就是专门在等我了。”

静茹倒感到有点尴尬了,脸一红,只能勉强地笑笑。

“一会去吃夜宵吧?”

“吃夜宵?才几点啊?”静茹还一点饿的意思没有呢。

“不早啊,快11点了,找到地方,就差不多了。”

“你经常会有应酬吗?”

“你说呢?”

“应该不少,做外贸的嘛。至于有多经常,我就说不好了。”

“你认为正常一周多少次在外应酬可以接受啊?”

“我哪儿知道这个?看你应酬到什么时间吧,如果9-10点就能回到家,那很多人经常加班到10点以后回家,也还能理解吧。如果说在外喝酒到后半夜,那就不好说了,那要看你家人接不接受了。”

齐伟不予置评,高深莫测地看着静茹,嘴角往上扯,那应该算是笑了笑吧。

......

文静坐在赵成龙的车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吴凯以前也经常夸赞赵成龙这个战友,家里条件其实不错,根本用不着出来吃这个苦的,回到地方通过家里的关系,谋一份稳定的工作是没有问题的。赵成龙还是想自己出来闯一闯,代驾也不是赵成龙的终极目的,只能算是一个过渡。本来是想帮吴凯,结果吴凯出事了,赵成龙十分懊悔自责,为吴凯的事情忙前忙后的,甚至耽搁了他不少挣钱的时间。按照文静的标准,这样的男人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依靠。这样想着,文静看看坐得与自己如此之近的赵成龙,心里不免有些慌乱和别扭。

赵成龙一直盯着顺峰酒楼的大门口,时不时拿出手机,看看吴凯手机里留下的那张模糊的照片,听听那人说话的声音。

“看,好像那人出来了!”11点多的时候,那个貌似的人终于跟几个人一起走出了顺峰的大门。

“像吗?好像不太像啊?”文静目光还盯着那个人。

赵成龙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那人,晚上的光线有些暗,赵成龙不是很肯定。“先跟上再说,看他们去那儿。”说着,赵成龙发动了汽车。

看到那几人上了一辆M级的奔驰,文静有点失望:“不是卡宴啊?”

赵成龙偏头转了一下眼珠:“换车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时那辆M级奔驰,已经驶出了停车场,上了主路。他们并没有叫代驾,也许并没有喝酒。

“走,咱们跟上!”赵成龙说着,一把轮也上了主路,尾随在那辆车后面。

看到这辆车上了环路往北开去,文静和赵成龙,都有些失望。

如果就此放弃,文静肯定觉得遗憾。赵成龙这样想。

“不管去哪儿,咱们跟上看看再说。”

文静说“好!”

M级奔驰在东面的环路上拐向通往燕郊的高速,文静和赵成龙一路紧跟。直到高速的收费口,文静和赵成龙都傻眼了:急急忙忙出来,两人都没有带现金。

高速公路的收银员是不允许跟客人兑换现金或者替客人垫付高速费的。赵成龙和文静只好在那儿等后面的车上来,看能不能用微信跟人倒出一点现金。平时嫌车多,偏偏这时,却半天没一辆车过来,文静只能干着急。终于解决了高速费的问题,两个人又呆了:这一下耽搁好几分钟,前面又是无数个高速出口,这么好的路况,哪还能找到那辆车的影子!

静茹跟齐伟吃完夜宵,已经快一点了。静茹不是很饿,也没怎么吃,只要了一倍啤酒陪着齐伟,多半时间是看着齐伟在吃,趁他吃的工夫,静茹又仔细端详了这人一番,也没发现这人比自己大多少,不禁好奇:“你不到30吧?”静茹想谁不喜欢被人说年轻啊。

“是在夸我吗?”齐伟一边津津有味地嚼着,一边抬眼笑了笑。

“真的呢!”

“马上35了!”齐伟显然没有把静茹的话当真,咧了咧嘴。

齐伟叫好了代驾,说要送静茹回家,静茹说方向差的挺远的,齐伟也就没坚持,但他随即要了静茹的地址,用自己的手机给静茹叫了快车。

所以,文静推门进来的时候,静茹刚刚躺下。见文静进来,静茹连忙用胳膊肘撑起半个身子:“文静姐,怎么样了?抓到那个人了吗?”

静茹话说到半截的时候,已经从文静的表情上看到了结果。

“没有。”

“什么情况?”

“跟车跟丢了。”文静情绪不好,不想详细说。

静茹也看出文静无意多说:“姐,别着急,早点睡,有的是时间。”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其他的原因,静茹躺下半天并无睡意。那个人的影子还在脑子里晃来晃去的……

这人貌似还真不错,挺懂得怜香惜玉的,上次善心大发,直接把自己送达家门口,这次又帮着叫快车,良心大大的有!

今天晚上这算是约会吗?还是找个人解解闷儿而已? 那天还说要正式请我吃饭,正式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马上35了?那该已经有人叫爸爸了吧?

思绪飘到这儿时,静茹有几分失落,一晚上的好心情突然被敷上了一层灰暗的云。

想多了吧?人家什么也没说啊? 是啊,管我什么事!静茹这么飘来飘去的思绪,终于飘累了,飘进了梦乡。

文静一样也难以成眠。把人跟丢了是一方面,赵成龙的那几句话,才是文静睡不踏实的诱因。是的,自己马上30了,本以为马上就能过上自己的小日子,突然这一切变成未知数,如果吴凯长期这样躺着,那自己的这一辈子将怎样呢?假如吴凯过一年半载,醒过来了,康复了,一切当然就顺理成章了,可是……文静不敢往下想。

第十五章 再见贱人

盛大KTV门口,韭叶在停车场外的树荫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盛大KTV的大门。

韭叶是有意识在盛大门口等单,就是想要找到那个毁了自己生活的人,没想到经过无数次扑空后,今天终于见到了这个仇人。韭叶看到那个人进去的时候,就下线了,也脱掉了工装。

等了一个多小时后,韭叶感到这样等下去不是个办法。

这些人进去后,除非改变了主意,另选地方,否则什么时候出来可是没准儿的事情。韭叶注意到从那个人的车上下来的可不止一个人,而是三条汉子,如果出来还是三条汉子一起,恐怕自己也没有下手的机会,下了手也不一定有好效果。万一下不了手,暴露了自己反而不好。

韭叶不甘心,还想进去看看这个贱人,在哪个包房里鬼混,也许他出来上厕所的时候,能有接近的机会。韭叶掏出一副变色眼镜戴上,但随即发现身上背的包很碍事。

“您好!欢迎光临!”门口的几个保安嘴上说着程序化的语言,眼睛却狐疑地看着韭叶,向韭叶走来。

“您这是要……”保安打量韭叶的穿着,既不是服务的小姐,也不像是来消费的客人,弄不清来头也不敢冒然冒犯。

韭叶稍事犹豫,边往里走边说:“找一个老朋友,他正在里面消费。”

“您知道是哪个房间吗?”保安紧跟着韭叶。

韭叶在脑子了飞快地旋转,该怎么回答。她知道这里保安警惕性很高的,一般会把你带到目的地才放心。

“我知道怎么找他,你不用陪我进去。”韭叶装作轻车熟路的样子往里走,可是这个保安不答话,却伴着韭叶身边不离开。

韭叶习惯性地走向601房间,谨慎地通过门上的观察孔向里面张望,还没来及看清里面的情况,门从里面拉开了,差点跟出来的酒水服务员撞个满怀。

“你找谁呀?”服务员上下打量着韭叶。

没等韭叶回答,刚才伴在韭叶身边进来的那个保安已经走了过来,口气已经有了怀疑的成分:“你究竟找谁呀?”

韭叶发现如果再不离开,恐怕就要露陷了,只好做出不好意思的神态:“不好意思,其实我那个朋友没有告诉我哪个房间,说是到了给他打电话,可是打电话他没接,估计太吵没听见。算了,不找了,回头再说吧。”

韭叶出了KTV的大门,佯装往远处走去,摘了眼镜换上工装,再转回到自己的电动自行车旁。

韭叶越想越可气,恨意越浓。

采取不了大的行动,那就折磨折磨这个贱人吧。韭叶这样决定后,仔细观察了一下周边,确认没有摄像头以后,悄悄猫到那个贱人的吉普越野车的后面,用准备对付那个贱人的尖刀,从轮胎的侧面,一点一点往下扎,听到撒气的声音后,韭叶停下来,等着轮胎里面的气压慢慢降下来,以免出现大的爆破声,直到轮胎基本瘪了才将刀抽了出来。

韭叶收起尖刀,心里恨恨地:“今天先放你这贱人一马。”

韭叶没能得手,还在懊恼着。第二天就收到肖锋发的微信,让她方便的话去一趟。韭叶以为那个贱人又去了,肖锋给她通风报信的。韭叶特意换了一把更好用的弹簧刀,更便于携带,更隐蔽。

韭叶比正常等单时间提前一点到了那里,肖锋让她在外面等他。

肖锋出来,把韭叶拉到旁边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

“韭叶,你要干什么呀?这样很危险的。”肖锋压低声音,很严肃地说。

韭叶有点懵,自己什么也没跟肖锋说呀,只是让肖锋见到那人来了就通知自己一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

肖锋谨慎地左右看了看:“你不要以为你做的什么,没人知道。”

韭叶身体本能地一紧,难道昨晚有人看见了?韭叶估计瞒不过肖锋:“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停车场后面还有一个摄像头呢,被树枝挡着,不太容易发现。”

“那怎么着?”

肖锋没有说怎么着,而是劝韭叶:“我说韭叶,这个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看你已是人到中年,该经历的都经历了,我也已经从那时的毛头小伙子变成拖家带口的了,这些年在这里也见了不少的人和事。君子斗不过流氓!你一个弱女子,你去跟他们斗那不是飞蛾扑火吗?且不说你一个弱女子去斗一个老爷们,万一你伤着他,他不把你往死里整,但若是他伤着你,可能跟上次一样,不了了之。”

肖锋见韭叶沉着脸,不说话,知道韭叶还是不服,继续劝:“我想你现在应该也是拖家带口的了吧,你还去翻那些陈年老账干什么,当务之急是把现在的日子过好。”

韭叶这才想起来,肖锋还不知道那个贱人毁了自己家庭的事情。刚要开口说话,不争气的眼泪先流了出来。

肖锋看着韭叶眼眶的泪在灯光下闪着光,有点诧异,心想这么些年了恨意还这么重啊!

“韭叶,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

肖锋见证了韭叶曾经在盛大KTV几年的生活经历,也是韭叶比较信赖的朋友,此刻面对内心的委屈和愤怒,韭叶的眼泪毫无顾忌地流着,伴着这线一样的眼泪,韭叶将那个仇哥如何毁了自己的家庭,一股脑地倒给你了肖锋。

肖锋听后,无比震怒,韭叶能听见肖锋攥紧拳头时指关节发出的咔咔声响。

肖锋也是历练过来的人,理智告诉他跟这些流氓斗,不会有好下场。

肖锋沉默良久后:“听我一句劝吧,别跟他们斗了,重新好好过日子吧。你看,我要不是谎称那个摄像头坏了,让监控室的人把这事压下来,他如果知道是你干的,知道你又在京都,他能饶得了你啊?”

“那,他有没有找你们会所麻烦?”

“还好。值班的保安反应有客人轮胎瘪了后,我去查看了,发现是人为扎的后,就查看了监控。我不能把你供出去啊,我就把它抹了。一个轮胎对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听说监控坏了,骂骂咧咧的,我给他们陪礼道歉,安排两个保安帮他把备胎换上就算过去了。”

韭叶想,肖锋人还真不错!

可是韭叶心里报复的烈焰却丝毫没有熄灭的意思。

第十六章 金龟还是蛤蟆

那晚跟车跟丢了后,文静后来连续很多天,上线就去顺峰酒楼等单,期待那个人能够再去那里消费,但都是直到自己接单走人了,都不见那人出现。文静就这么锲而不舍,倒是无意中让自己的代驾等级上升得很快,那天文静偶尔打开一看,已经升至钻石级,最高级了。

可是,今天起床却发现被限制接单了,说文静恶意拒单,要封号三天。

文静查了查自己的记录,那还是两天前的事情,文静的自行车胎被扎了,没法骑,肯定接不了单,正在那里盘算是等夜公交还是叫快车回去,一辆夜公交过来了,文静匆匆忙忙折起自行车上了公交。走了没两步,响起了新订单的提示音,文静这才响起刚才忘了下线。电话过去给客人,解释了,自己的车胎爆了,请客人另外再叫一位代驾。几分钟后,客人打回电话,说他不会取消,让文静取消。文静听着这客人态度还挺好,信以为真,那就自己取消吧,说明了取消的原因。客人却投诉说文静嫌远不愿意去。文静又查了一下记录,确实挺远的,在密云,但文静当时还不知道是要去密云。

文静跟代驾平台理论了半天,也没有用。

“司机死在路上了,没去接客人或者取消订单,是不是也是代驾司机的责任啊?”文静很是气愤。

“你这是胡搅蛮缠。代驾平台没法核实你胎扎了是真是假,就算有照片,那也很难证明那是你的自行车被扎了。”代驾平台的客服说。

“我有照片你们都不信,客人一句话你们当真理呢?”

“平台就是这样规定的,我们也没有办法。很抱歉!”

“抱歉你个头啊!”文静气得想骂脏话。“真特么为了赚钱,一味地讨好上帝,不把司机当人!”

文静觉得很郁闷,下意识想去赵成龙那儿聊聊,再想,人家晚上还要出去接单,怕聊开了耽搁人家赚钱。

文静又联系甄甄,看她晚上有不有空。甄甄说稍微晚点行吗?

“我不怕晚啊!”文静说。

“好,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文静刚放下电话,有人敲门。韭叶出去接单刚走一会儿,不会是她。难道静茹这家伙忘带钥匙了?静茹敲门可没有这么温柔。文静好奇地去开门。隔着门:“哪位啊?”

“我!柱子。”

柱子?柱子不去干活儿,跑这儿来有什么事啊?文静看了一眼表,其实不过下午6点半。

“柱子没去接单啊?”

“晚点儿再出去。”文静对柱子不是特别了解,但柱子跟赵成龙住一个院子里,文静过去的时候经常能照上面儿,大伙还一起吃过几次饭的。文静印象里,这是柱子第一次上门,不好意思问人家“你有事吗”,就说:“进来吧!”

柱子往里面探头左右看了看,没往里走,瞥见静茹的自行车还在:“静茹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呢。”

“我找静茹有点事,她没回来,我就不进去了。”

文静脑子里翻了个跟头,想起前些天在赵成龙他们院子里聚会吃饭饭桌上的一幕,明白柱子干嘛来了:“要不要让她回来后去找你啊?”

“不用。”

静茹下班回来刚进小区门,看见柱子正出小区门往另一个方向走。静茹心想柱子怎么会在这儿呢?静茹没准备跟柱子打招呼,就静静往里走,没想到柱子出门时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貌似熟悉的身影,转过头来看,看到了静茹的背影。

“静茹!”柱子跑了两步,追上静茹。

“你呀!怎么在这儿呢?”静茹装作有点惊讶。

“我刚才上去找你,你没回。”柱子有点讷讷地说。

“找我?”静茹能猜到柱子为什么找他,装糊涂地问:“找我有事吗?”

“其实没什么事,想找你吃个饭,聊聊天。”

静茹脑子飞快地旋转着,这是什么情况?不是听说他跟一个富姐还是富婆,走得很近吗?还有工夫跟我这儿耗?

“我吃过饭了。”

“那就出去坐会儿,喝点什么。”

静茹看着柱子请求的目光,考虑到大家也见过几面还在赵成龙那儿吃过饭,不太好驳柱子的面子,就答应:“那好吧!”

甄甄到楼下打电话给文静时,文静正在心里骂她呢。因为文静还是凌晨回家时吃了点东西,为了等甄甄一起吃饭,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你再过5分钟不来,你就只能见到我的尸体了。”文静在电话里说。

“发生什么事了,文静?”甄甄不知道什么情况,打了个冷颤。

“我快饿死了!”

“哈哈哈,我还以为被人非礼了想不开呢。那我不上去了,你快下来吧。”

“想吃什么呀?”文静坐进车后,甄甄问。

“还能吃什么,经济实惠呗!”

“怪可怜的,说吧,想吃什么,今天我豁出去了出一回血。”甄甄豪气冲天地说。

文静想了想:“我这人天生心软,下不了杀手。就炉鱼吧!”

“切!看你那点儿出息!”如果不是担心两条小命,文静想伸出爪子把甄甄鄙夷的神情挠它个大花脸。

文静搜了一下,最近的一家也有好几公里。走在路上,甄甄突然想起来文静这时候应该出去接单的:“哎,不对呀,你今天怎么罢工了?”

“哪是我罢工啊,人家怕我累着了,要我歇两天。”

甄甄血流加速,文静没有什么特别近的朋友,吴凯卧倒后,就只有自己和赵成龙,再就是文静同屋的两个姐妹,谁对她这么关心,难道那个“人家”是…..

“谁呀?对你这么好?”

“还能有谁呀?”

甄甄心里骂,这个死文静,不能快点说完吗?

“那个破代驾公司呗。”

甄甄如果不是手握着方向盘的话,一定会用双手去抹抹自己的胸口,长舒一口气。

文静一路上,把代驾平台的那些破事,又跟甄甄叨叨了一遍。“你这当记者的,是不是得为我们劳苦大众办点实事啊?”

“不捅大篓子,没人去管的,也不好管。”甄甄以一种了然于胸的口气说。

其实作为记者,自吴凯的事情以后,甄甄对代驾平台公司有了近距离的了解,一直也在琢磨代驾司机说的那些事。但记者毕竟只是记者,甄甄回家跟爸爸也探讨过这些问题,爸爸一句“知道怎么管的事情还管不过来呢,何况这些还不知道该怎么管该谁管的事情”就把甄甄打回来了。

吃完饭,甄甄送文静回家,在小区外边,看见静茹跟柱子并排走着。

“看!看!有情况!”文静一叫,吓了甄甄一跳。

“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难道你对我的驾驶技术那么有信心?”

“静茹跟柱子在压马路呢!”文静没工夫跟甄甄贫嘴了。

“啊!”甄甄顺着文静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静茹跟柱子,有说有笑地并排往回走。

“你以前没有觉察吗?”

“没有。静茹这家伙,天上一句地上一句,你也不知道她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那咱们今天晚上来个屈打成招?”

“我看行。”

静茹虽然对柱子没有什么特别反感的地方,但是柱子要单独约她出去吃饭,静茹还是有些戒备的。好在柱子一晚上也并没有做什么让静茹难以接受的事情,静茹也就放松了下来。柱子做代驾的时间长,静茹觉得柱子讲的那些代驾中的经历和故事也挺好玩了,听着听着也就忘记了当初的戒备。

按照柱子的说法,关于柱子跟一个富婆走得很近的传说,可能有些夸张了。确实有那么一个富婆的存在,估计老公成天不着家的那种或者根本就是一个单身,柱子第一次给她代驾的时候,也不知是真喝多了还是假喝多了,到了停车场,就是不下车,说要在车里睡觉,大冬天的,他们有豪车的人,出门穿衣服又少,柱子也不敢扔下不管,问她家的住址,费了半天劲问出来了,柱子扶她上楼,几乎是抱她上去了。

过了段时间,居然又碰见这个富婆了,又做了她的代驾。这回女的没喝多,好像没尽兴,临出发了,又返回那个底层的餐厅接着喝,说外面冷,让柱子跟她一起吃点。这个餐厅临街一面是通透的玻璃,外面等单的代驾司机都能把里面看得一清二楚,柱子的代驾服非常扎眼,正好外面的代驾有认识柱子的,于是事情就传开了。至于后来还有不有故事,柱子没说,静茹当然也就无从知道了。

静茹哪里知道文静今天没出去接单,刚才跟柱子往回走的时候,居然还被文静和甄甄这两个家伙看了个一清二楚。

静茹推开房门的时候,看见这两个家伙一个床上座着一个,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一个女孩子,一点规矩都不懂,深更半夜的出去鬼混,丢人不丢人!”甄甄板着面孔严厉地训斥着。

文静看着甄甄一脸严肃,母亲训女儿的样子,侧身一头扎到床上,把脸埋了起来,后背却不停地抖动。

还在蒙圈中的静茹看见文静那样子,明白这两个家伙合伙捉弄自己,索性把戏演下去,跑到甄甄面前迅速蹲下去把头埋在甄甄怀里:“妈,我知道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谅女儿吧。”

“我不是你妈,你走开……”甄甄还没说完,再想绷已经绷不住了,一侧身也扑在被子上笑得浑身乱颤。

甄甄止住笑后,座起来:“你不是钓金龟婿吗,怎么把钓竿伸到蛤蟆池子里来了?”

“胡说什么呀?”

“你跟那柱子,今天晚上不是…..”甄甄用两根食指尖碰碰松开,碰碰再松开。

“哪有的事啊!”静茹脸上红了半边天。

“那亲密样子羡慕死你老姐我了。”文静很真诚的样子。

静茹握住两个拳头,屈起两个大拇指,奔向文静:“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文静一闪躲过了,跑到对面床上坐在了甄甄旁边。

第十七章 重操旧业

文静准备出门干活的时候,看着自打一进门就在那儿虐待手机的静茹:“又准备晒网了?你当心完不成单数又让你去回炉。”

“这不刚回来嘛!”静茹没有要跟文静多交流的意思,专注在手机上。文静好奇,这家伙一天到晚捧着手机干嘛呢?一边探过头去看静茹的手机,一边道:“你不是想当回炉专业户吧?”

静茹把着手机的手往后一缩,喜滋滋地望着文静:“文静姐,我这个朋友圈里有50个好友唉。”

“50个好友?那也能把你美成这样?”

“不是了,我这个朋友圈,都是代驾过的客户,当然也不是全部,主要都是中年以上的。”

“染上恋叔癖了?”

“哎!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文静把笑藏起来:“那是什么?”

“我把它起名为“中年雄风”。

“你要干嘛?”

“我的目标,再过两个月这个朋友圈要增加到100人,最终目标200人。我要下一盘大棋。”

“那你这小三还不得日理万机啊?”

静茹狠狠地瞪了文静一眼,抄起床角一只毛毛兔砸向文静:“滚,滚,滚出去干活去!”

文静照例还是先到顺峰酒楼门口去蹲守,尽管信心一点一点在消失,蹲守的逻辑也在慢慢坍塌。但不在这里蹲守,又该上哪儿去蹲守呢?上哪儿才有可能撞见那个人呢?

本来今天一切都还顺利的,没有太远太偏的单子,基本上没有出过五环,可是最后一单却闹了些不愉快。

这是一个报单,也就是客人在门口招手叫的代驾,代驾通过接单软件输入客人的手机号,报告给代驾平台,代驾平台就知道这名代驾正在服务中,也知道这名代驾的轨迹。

到了客人所在的小区地下车库,结束代驾了,客人没有支付160元的代驾费用,说是回头再支付。文静已经知道,客人有时有意或者无意给了一个错误的手机号,即使正确的,报单的代驾费当时不结清,再催要很困难。

文静坚持让客人支付,客人说没现金,地库信号不好,回屋后支付。文静从地下室出来,等了20分钟也没见支付,想打电话,可是服务结束了,已经无法联系到客户了。文静感到很气愤,一是气愤代驾平台,以保护客户隐私为名防止客户和代驾建立联系走黑单的做法,代驾费收不回来又不肯承担任何责任,损失只能代驾司机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二是气愤这客人,太差劲了,大半夜的大老远的,把你送过来容易嘛,怎么就不互相体谅一下,服务完结束了有什么理由不付代驾费啊,成为死账的已经不是一笔两笔了。

文静只好返回地库,抄下那辆车的车牌号,再上来找保安要那辆车车主的门牌号。保安起始不愿意给查,文静只好谎称客人有重要东西落在她这儿了,才勉强给了门牌号。

文静去敲门,那人没有付钱的意思,把文静给轰走了。文静一气之下,向保安打听到附近的警务室!

警务室民警同志说,你过4个小时再来吧。

“为什么?”

“四个小时后接班的就来了,天也快亮了,让早班的人来处理。”

“我靠,那你是干什么的,你不是在值班吗?”文静只是心里这么想。

文静看这个同志指望不上了,打了110!

很快有人跟她取得了联系,随后他跟一个民警,还有刚才那个懒得管民警一起上去敲客户的门。

“深更半夜的干嘛呀?”正是那个客人,显然半夜被打扰,很不高兴。看一眼文静看一眼警察:“谁说代驾费必须马上付的?我投诉你!”

“服务结束了,该给钱给人钱,投诉什么呀!”民警的态度显得挺和蔼。

“谁跑她的钱了?”

“那你就现在付了吧!”文静说。

“现在不付!”说着,客人推上了门。

民警继续敲门,半天不开,民警耐心地继续敲。门终于又打开了:“敲什么敲,我就不付!”这时客人的嗓门已经有点大了。

民警向文静使了眼色,扭过头对客人说,你看这深更半夜,这样下去就扰民了,扰民了我们就不得不采取措施了。”

文静会意地见机提高了嗓门:“你说你叫了代驾,我这么远把你送回来了,你不付钱,算怎么回事?你又不是付不起这个钱,对吧?”

民警同志往对门看看,那意思是一会儿别人该出来看笑话了。

客人狠狠地瞪了文静一眼,转身进去,出来时拿着1张100和一张50的,扔给文静,“就这些,没零钱了。”

文静继续高嗓门:“那怎么行,平白无故怎么就少给10块啊?哪儿有这道理啊!”

这时一个穿睡衣的女人从客人身后冒出来,披着一头乱发,一把把客人拨到一边,瞪他一眼:“丢人现眼!”伸手把10块钱递给文静。

文静谢了民警,走在路上,还在生气,怎么就不能换位想想呢!再想想刚才民警的处置手段,禁不住叹到:真是到处是学问!

肖锋劝韭叶不要跟那个仇哥斗了,斗不过的。韭叶表面上是答应了,但心里并没有妥协。

肖锋告诉韭叶那个仇哥偶尔也能碰到以后,韭叶连续在好长一段时间都在那里等单,但一直没有再等到他的出现,不知是时间不对,还是那个仇哥根本就没去。

韭叶特意化妆了一番,仔细地抹匀脸上的粉,把唇涂成暗红色,稍稍把眉毛描的重了一点,齐肩的披肩发扎成马尾,套上一件白色点缀着粉色疙瘩碎花的连衣裙,让上下内衣在里面若隐若现。

肖锋说,现在其实仍然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人事部,只好把她带去找一个叫小雅的女孩。

小雅虽然也是精心化妆过的,仍然掩不住30开外了的秘密。

“你是说你想来做小姐吗?”小雅上下狐疑地打量着韭叶,也没有请韭叶座的意思。

“做小姐?”韭叶不知道肖锋怎么给小雅传的话,这把年纪还能做小姐?既然小雅这么问,那就不妨顺着往下说吧:“可以吗?”

小雅一边的嘴角往上扯了一下,没有掩饰自己的鄙夷,没有直接说可以还是不可以,尽管她的表情和神态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你觉得你适合做小姐吗?”

韭叶当然不是来做小姐的,她这年纪足以给那些小姐当妈了,怎么扮嫩也学不来那个嗲样儿。

“包房的服务员,或者公主什么的。可以吗?”韭叶还是不紧不慢,一种过来人才有的淡定和从容。

“有你这......”小雅觉得不能不给肖哥一点面子,毕竟还是同事,就把“有你这么老的公主吗”的后半句咽回去了,改口道:“有你这样的公主吗?”

“包房服务员或者保洁员,我也可以考虑。”韭叶还是那样淡淡地礼节性地微笑。

小雅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记录本翻来翻去看了看,抬头说:“正好下周,有个服务员要请假一周,你可以来试用一周看看反应如何。”

“那好!”韭叶平静地说。

“不过得提醒你啊,试用这一周是没有底薪的,只有客人给的小费。”

“明白!”

韭叶觉得,这恐怕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偌大一个京都,只有这个地方,那个人还会偶尔过来,守在这里还有撞上的可能。

韭叶拿出200块钱给肖锋的时候,肖锋差点跟韭叶急了,以为韭叶是要感谢他。

“我怕有时候这边耽搁了不能去接单,但是代驾平台有要求,规定的单数完成不了就要封号回炉培训。我想,需要的时候我会用你的手机报个单,你就用这个钱支付就是了。”

肖锋明白韭叶的意思,那就是刷单呗:“没问题。”

“谢谢你一直帮我,回头我请你吃饭。”韭叶说的是心里话。

韭叶后来又上联通营业厅,在自己的主号码上附加了两个手机号,也准备用来刷单用。

韭叶这样每天只能大量减少睡觉的时间。好在KTV做包房服务员,不要求坚守到最后,凌晨12点就可以离开,韭叶每天的代驾就变成凌晨开始了,如果下班耽搁了,就报一单或者干脆直接回家睡觉,第二天中午12点左右起来,趁中午和下午的几个小时看能不能拉上一两单,对付着完成任务。

第十八章 正式被请客

文静被评为了京都的标兵代驾,还是唯一的一个女代驾,代驾公司的代驾平台软件和新闻推送,时不时会出现文静的照片。客观地说,文静不能算大美女,虽然长得高挑,身材匀称,但是五官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眼睛虽大,单眼皮,鼻梁挺直,鼻头稍小,皮肤跟肤如凝脂有距离,巧克力勾兑过的奶油色。所有这些,丝毫不影响文静成为一个端庄大方、沉稳内敛的女孩,就算夸她美女,也没有言过其实。

文静对标兵代驾的事情漠不关心,甚至有几个有微信联系的客人,留言表示祝贺,文静也没有回复。文静就是那个以为已经一只脚踏进了简单普通的幸福生活又发现踏空了的大龄女孩。文静想的就是怎么尽快找到那个祸害吴凯的人,出口恶气,希望吴凯能尽快的苏醒康复起来,给自己披上婚纱,做一个最普通意义上的贤妻良母。

当文静发现这些仿佛越来越清晰地变得越来越渺茫的时候,文静的心仿佛陷入无边的黑暗,见不到一丝光亮。

好在有静茹这个家伙在。这个整天乐呵呵,嘴巴又甜,话也多的神神秘秘的女孩,她那乐观又自信、拿得起放得下、天马行空的性格,经常能把自己带到一种自己没法预知的忘我境界。

文静抬婉儿看了一眼表,快晚上七点了,该出门了。撇一眼静茹的床,空空如也:“这家伙,今天估计又准备晒网了吧!”

文静不知道,静茹今天被人正式地请客了。

“今天正式请你吃顿饭,赏脸不?”齐伟微信说。

静茹心里还是有点美美的,这破人还记着这事儿呢?可是,人家一般都说,肯赏光不?他来个赏脸不?这不是逼人就范吗?

“不去不就是不赏脸了吗?如果某人被人骂不肯赏脸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很严重啊?”静茹拽文嚼字,字里行间散发着调皮狡黠的气息。

“好好,算我用词不当。晚上7点,国际酒店旋转餐厅见。”

“不必去那种地方吧?跟对的人一起吃饭,蹲在路边吃也是香的,跟错的人一起吃饭在

哪儿都会如坐针毡。”

“那你是说我是那个对的人喽?”

静茹想抽自己嘴巴两下。幸亏是在微信上,脸红只有自己知道:“我的意思是不必花冤枉钱,简单吃点聊聊天就好了。”

“看来今天我还必须在那个地方请你吃饭。”

“?”

“因为你很朴实。”

静茹脑子短路了:这算什么理由?我真的朴实吗?”

登上旋转餐厅,透过几净的玻璃窗,整个京都夜晚的璀璨和辉煌尽收眼底。环路上寸步难行的汽车尾灯,串起数条红色的彩带缠绕着京都美丽的腰身,反倒成了置身事外者眼里一道别样的风景。

“这里是自助,随便选用。”齐伟彬彬有礼。

“好的,谢谢!”

一轮过后,齐伟和静茹的聊天,从彼此的工作不可避免地转到了生活琐事了。

“你一个月10万够吗?”齐伟眼睛并不看静茹,而是盯着自己眼前的盘子,貌似非常随意地这么问。

什么情况?这是传说中的包养吗?我给过我想被包养的信号吗?

“什么意思啊?”静茹盯着齐伟。

“就是随便问问你一个月要花多少钱。”

“那也不是10万啊!什么人一个月要花10万啊?”静茹觉得齐伟说的随便说的这个数字,真的太随便了。

齐伟并没有要解释这个10万是怎么得出来的意思,继续问:“那你一个月需要花多少钱啊?”

静茹感到头大:难道我看上去是一个特能花钱的人吗?怎么就想到问这样的问题!

“我其实一个月花不了太多钱。除了房租和吃饭,买点简单化妆品和衣服,不怎么花钱。吃饭也很简单,跟同屋的两个大姐尽管经常去外面吃饭,都是很简单的。”静茹实话实说,仍然没明白齐伟的真正意图。

“是吗?这么节俭,还出来做代驾,省钱干什么?”齐伟在静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静茹发现齐伟打量自己的依着,有点不好意思。

“不怕你笑话,我这身上的衣服都是地摊级的,包括包包,有些都是水货。”

“你真是少见的坦率和真实!”齐伟很认真的样子。

“穿着很难看吧?”静茹低头扫了一眼自己。

“如果别人认定你是美的,你穿什么都会很好看;如果在别人心里你是丑的,你穿多华丽也没用。”

这难道是在安慰我吗?静茹并不是很欣赏齐伟的文艺调调,但是很赞同表达的意思。

“你这算不算是善意的谎言?”

齐伟仿佛没有听见静茹说了什么:“真正的美不需要用钱去装扮,用钱堆起来的都是虚荣。”

静茹一怔:真这么认为的吗?怎么跟自己心想的差不多?

静茹最后的结论是,这人还能说几句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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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晚上到达顺峰酒楼的时候,碰到赵成龙也在那里等单。赵成龙上下打量着文静,看得文静有点不太自在,因为文静跟赵成龙相识这么久,还不曾见过赵成龙用这样的眼光看过自己,那是一种什么眼光,文静说不清楚。

“你是不是瘦了不少啊?”

“没有吧。大晚上的,你还能看出我瘦没瘦啊?”文静浅浅地笑了笑。

赵成龙本想接着问问吴凯的状况,怕又挑起文静心里的不舒服,就转而就最近哑炮儿的事情当话题。

“哑炮儿最近情绪很糟。”

“怎么了?”

“他被限制接单一个月,他女儿的病又有恶化的趋势。”

“是吗?怎么又被限制接单了呢?”

“那两天他为女儿的病在医院耽搁了,没有上线,没有完成指标,代驾平台封号让回炉培训,并要求在指定时间指定地点去等单。那个地方,你知道的,离我们那儿太远,小30公里呢。他晚上要送女儿打完针才能去,再到那儿的时候就来不及了。两件事情累加,封号一个月了。”

“那这怎么办啊?他女儿打针吃药都靠他,他估计也没有什么积蓄,这下他怎么办?他女儿的治疗是不是要耽搁了?”文静颇为哑炮儿感到担忧。

“这代驾平台真是太过分了,仗着中国剩余劳动力多,外来打工人多,玩命地榨司机,考核制度越来越离谱,荒唐,反正你不愿干有的是人干,跟快车司机不一样,有车的限制,现在又有户籍限制。”

“资本家嘛,有什么办法!那哑炮儿怎么办,要不要大家一起凑凑钱帮帮他呀?”文静依然对哑炮儿的处境不放心。

“我已经借给他2000块钱了。如果不行的,我再在群里呼吁一下,让大家伸伸援手吧。”

“也好。他那儿,有问题告诉我吧。”

……

文静顺利地拉了四单,随后一单让文静先忧后喜。

这一单到了西北六环边一个被认为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万籁俱静,只有呼啸的北风穿透骨髓,乡村公路上稀稀拉拉的几盏路灯,鬼火一样的忽明忽暗。心想要是碰上两个图谋不轨的,那还不死定了,自己的那两把刷子,一对一还勉强凑合,要是赶上两个人以上,恐怕只能俯首就擒了。

想到这里,文静不禁毛骨悚然。这要是骑回去,还不得三个小时啊!就算自己能坚持,电池能答应吗?文静有那么一闪念,竟然想要给赵成龙打电话。文静骂自己,这不是见鬼吗,赵成龙现在不知在哪儿干活儿呢,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接自己,亏你想得出来!

也许是习惯了赵成龙的关心照顾吧,特别是吴凯受伤以来,自己没有了方向和主意的时候,不自觉地把赵成龙当成依靠了。

正在绝望的时候,手机里又响起了那个激动人心的声音——来新订单了!。文静定睛一看,是到孛罗营的。天底下还有这样巧的事!这不是把自己送回家还倒给钱吗? 文静喜出望外,生怕稍有迟缓客人取消了订单,把车速从中档调到最高档,跨上自行车向客人起点位置飞奔,完全是中了彩票大奖的感觉,把刚才的恐惧忘到九霄云外了。

结束服务回到家,文静蹑手蹑脚进到房间,开开灯,发现静茹这家伙趴在床上,露出半个身子,竖抱着枕头,侧脸贴在枕头上,咪咪地笑。

文静走上前,在静茹脸上吹了口气,这家伙一点反应没有,似乎笑得更灿烂了。

这家伙又做什么美梦呢!

第十九章 往事如烟 心思如梦

韭叶20年后再次来到盛大KTV夜总会,穿上包房服务员的工装,当她走出盛大夜总会的大门时,人们看她依然还是打量KTV小姐的眼光,只是青涩的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只是那时她认为跪地服务能跪出生活的希望,而现在却在加快脚步奔向与希望相反的方向。

韭叶有耐心等,等待那个一焚具焚的时刻的到来。

还不是上客的高峰时间,韭叶坐在602包房里,再次走进那个他每次一个人孤单地落座的那个座位,用手缓缓地抚摸,仿佛摸着的是他那算不上结实却一样突突鼓动的胸膛。

“我们这样会有结果吗?”那晚,韭叶跟他激情后,小鸟一样依在他的怀里,右手的食指在他的胸前漫无目的地涂鸦。

“我宁可什么也不要,我也不会放弃你。”他不像是在对韭叶发誓,更像是在挑战自己的意志,给自己打气。

韭叶把头使劲往他怀里拱了一下:“算了,顺其自然吧,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都不会怪你,我们真的爱过,这就够了。”

他紧了紧搂着韭叶的胳膊:“你对我要有信心,我也需要你给我力量,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去独自面对,那样我会感到势单力薄的。”

“我有什么值得你去跟父母闹僵的啊?”

“也许这张脸吧,”他勾起食指在韭叶的脸上温柔地划了两下,“这种忧郁的气质,成了你的一个标志,游走在你的笑容里,弥漫在你的眉宇间,像一幅画,让我着迷。当然还有这儿,这儿,这儿……”他边说边用一只手从韭叶的胸一路向下滑去,“其实也说不清楚,就那么一个瞬间,或许因为某个眼神的触动,或许就因为某一句话的契合,感情就突然塌陷了,掉进了你温柔的陷阱里了。”

“你作诗啊?哪有那个瞬间啊?那个瞬间一定是酝酿很久的阴谋吧?”

“哪有什么阴谋。都是阳谋。”

“阳谋之前肯定都阴谋过的。你干嘛老一个人去预定我的服务包房,那不是阴谋是什么?”

“我老去预定你的包房,还一个人去,你应该知道这已经是阳谋了,你知道危险来临了,你还不躲,你是不是早也阴谋我很久了?”他捏了捏韭叶的鼻子。

韭叶红着脸,辩解说,“不可能,我那时根本不了解你,就知道你一个人老在那儿喝闷酒,有点可怜你罢了。”

“哈哈哈......”他放肆地大笑,胸前迎来韭叶的一通乱拳。

“你说也是啊,我怎么就那么傻乎乎地呢?”韭叶过了一通拳瘾后,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不可思议。

“你傻吗?”

“当然了,你想我当时对你一点不了解,你长得也不帅”,韭叶推开捏着自己屁股的手,“就看着你苦兮兮的脸,以为你也是跟我一样的苦命娃呢,你说我傻不傻啊,能坐在那儿烧钱的怎么可能是跟我一样的呢?”

“你看,你对我家的情况一点不了解,甚至没往那方面想,你就堕入我的情网,不是因为我帅还是因为什么?”

“你真的长得不帅好不好!”韭叶貌似还是认真的。

“你情商太低了!我好不容易给自己找个台阶,你就不能照顾一下某人的自尊心啊?”他一脸苦相。

“好好好,你帅你真帅!都怪包房里灯光暗,我没看清楚好了吧。”韭叶笑望着他的脸。

“嗯!孺子可教!”

韭叶的嘴被另一张温热的嘴封上了,身体被压在了一扇墙底下。

思绪再往回转,韭叶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傻乎乎的。记得把初夜交给这个男人的那晚,当她再次看见他那辆夸张的宝马车的时候,她是本能地抗拒的,那可是20年代初,她和他显然不在一个地平线上。

“不要发愣了,这车是我借的。”他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韭叶迟疑地上去了。

在一个在当时都算不上豪华的小酒吧安静的角落,她第一次听完了他的整个故事,回想起来,故事一点也不复杂。

他出生军人家庭,父亲是职位很高的首长,副司令一级,老爷曾经的级别更高,母亲打着擦边球,军地两方都插手,所以是要地位有地位,要权势有权势,要金钱有金钱。

父亲很严厉,老式家长作风,他从小就不太适应,加上姐姐的乖顺听话,形成反差,因此与他父母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交流极少,朋友圈里也大多是部队的高干子弟,不富即贵,大多比较骄横张狂,他在他们中间总像另类,相反,他却与京都胡同巷子的那些孩子,更能说得来,与他们一起更有归属感,以至于后来长大了仍然这样却始终找不到根源。

大学的时候,走得近的依然是班上那些来自农村和地方的同学,总是下意识地跟那些昂着头骄傲得没边的同学保持着距离。他也从不让家里人送他去学校或者去学校接他,大学快毕业了,班上同学都没有几个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

他后来在想,或许父亲离弃前妻攀附上母亲这样的家庭这件事,在自己心里埋下了阴影?也不对啊,那是后来长大了才知道的事情。

他也不是什么乱世英雄,大学毕业工作还是家里帮忙安排的,到一家事实上的军火企业工作。同学分散各地,有些工作方面的事情,处于特殊原因也不便与人交流,生活的圈子就变得越来越小。

回到家里,爸爸妈妈总抓住自己介绍对象,不外乎这个叔叔家的闺女,那个阿姨家的女儿,从小已经对这个圈子有了抗拒,自然对于这个圈子里的人找对象,就有一种本能的抵触。

有那么一次偶然的机会,跟客户一起去盛大夜总会,在602碰到韭叶,不知道韭叶哪一点吸引了自己,于是就有了后来的N多次一人到602的消磨时光,静静关注韭叶。

韭叶在听他讲的时候,发现一个家庭条件这么优越的男孩,居然如此忧郁和多愁善感!特别是韭叶发现,当他说他自己也不清楚韭叶是怎么稀里糊涂地走进了自己心里,当他说经常能在602房间见到韭叶的时间是他最快乐的日子的时候,他有意回避韭叶的目光,他的眼眶里有泪光在酒吧的射灯下闪烁。那一刻,韭叶的心就融化了,融化后是回旋在心头的暖流。

在宝马车里,韭叶任凭他拉着自己的手,在掌心里揉搓,捧起自己的脸轻轻地吻,放任他把嘴唇扣在自己的唇上来回吸吮,将舌头缠绕在自己的舌头上纠结。韭叶不想也无力阻挡他的手在胸前盲目地探索,酥麻让自己几近晕厥,以至于当他的手在自己的裙子底下肆意妄为的时候,自己除了粗重的喘息,没有做任何的抵抗。

“咱们去酒店吧。”他呼吸急促地在韭叶耳边含混不清地说。

韭叶没有说话,只知道连连点头。

那时韭叶还没有手机,开好房间,他专门下来告诉她房间号,自己先上去,10分钟后韭叶才单独上去。

韭叶经过了最初的不适应后,很快就飘进了云里,是云在空中乱舞还是天在云后旋转,韭叶分不清,只知道将两只手陷进他的后背里,在浑身一阵无法控制的颤动后,韭叶哭了。

哭什么,韭叶说不清楚……

“韭叶,602来客人了。”

韭叶一惊,下意识抹了抹眼角,走出602房间,准备今晚的包房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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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文静回去看到静茹抱着枕头傻笑的时候,静茹这家伙确实是在做梦。

静茹先是梦到一个男人,在婆娑的树荫下,拉着静茹的手说:

“静茹,我早就喜欢上你了!”

静茹好奇地抬头,望着这个人:“我不认识你呀?”

“你怎么不记得了,那天我们一起吃饭来着?”

静茹眯着眼睛想了想:“没印象啊?”

“没印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你。”说着这人把静茹的两只手都攥在手心里。

静茹抽出手:“别这样,我真的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静茹转身就跑,却一头撞到另一个人怀里。

“咦,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静茹在哪儿见过这人。

这个人说:“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啊,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真的吗?等我很久了,有事儿吗?”

“没事你等我干什么?”

“喜欢你呀!”

“你们怎么都这样啊?根本不了解我,就说喜欢,无非就是因为我长得漂亮吧?都不怀好意。让开!”静茹生气了。

“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很诚实很朴实,可是别人以为你爱慕虚荣贪图钱财,一点不怕人家误会你。”

静茹眼睛里有点涩涩的感觉,好奇地看着这个人:“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静茹扑倒那人怀里,很甜蜜的样子:“我总算找到你了!”

……

文静看到静茹傻笑的时候,她还在梦的上半场。

“你这个不要脸的,你居然敢勾引我老公,看我不撕烂了你这个臭女人!”

随着一个女人的嚎叫,静茹的头发被人扯住了死死往外拽,整个头皮要被揭开似的,静茹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哎约”一声惨叫,就醒了过来。

有那么一个瞬间,静茹还能清晰地记得梦里的情节,等从梦乡里再次醒来时,只记得某些残渣了。

静茹在厕所刷牙还在想,这是什么破梦,究竟什么意思?

第二十章 报复未遂

韭叶相当于做着两份工作,包房服务员让她的时间不那么灵活,到点就能走,可是也须到点就得去,加上为了能完成代驾任务,回去的时间更晚,经常到家的时候,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文静和静茹好久都没有机会跟韭叶姐好好说说话了。文静一直担心韭叶姐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今天见韭叶姐起得比平时早点,就拉着静茹跟韭叶姐吃饭。

“静茹今天下班这么早?”刚坐下,韭叶意识到静茹通常没这么早下班,但黑白颠倒的日子,韭叶已经分不清那天星期几了。

“韭叶姐,今天周六啊!”

“你看我这稀里糊涂的。”韭叶还是那样,扯动一下嘴角轻淡地笑了一下。

“文静是不是瘦了一些啊?吴凯的事情很焦心吧?”韭叶打量一下文静,也无意等文静的回答。

“唉,焦心也不解决问题,听天由命吧。”文静浅叹了一口气:“韭叶姐,你最近还好吧?”

“我呀,好不好也就那么回事。”在文静和静茹听来,韭叶姐的情绪似乎是越来越差了。

“韭叶姐,你最近好像特别卖力,其实不必那么拼,注意身体,注意安全啊。”静茹插进话来说。

韭叶很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韭叶姐你还在找你上次说的那个人吗?”文静小心翼翼地试探。

韭叶望向窗外,不置可否。

“要我说啊,事情都过去了,找到了你还能把他杀了?别再往心里去了。你看你这个年龄,不像我们这样心浮气躁的,是最有魅力的时期,再成个家好好享受生活,正是时候。”文静劝导。

“是啊,跟那种人计较,不值得。”静茹补充。

韭叶的脸色变了好几轮了:“哪里那么容易像离开餐桌,一抹嘴就过去了。”文静和静茹都能感受到韭叶瞳孔里的恨意和寒光。

“文静你不也一直在找那个祸害吴凯的人吗?”韭叶反问文静。

“我是心里憋屈,为吴凯感到不平,一半因素是因为那人,还有一半因素是因为跟代驾平台赌气。真要是找到那个人,我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呢!”

静茹想想,这两件事情,即便找到这两个人,好像都难在法律上能对他们怎么样,尤其是那个仇哥。

“韭叶姐,我要是你呀,就彻底忘掉昨天,抓住今天,畅想明天。你找到他,也没有理由判他什么罪,你跟他拼个鱼死网破,犯得着吗?你还有女儿,女儿长大了,你跟她解释清楚,她一定能理解你的。”

大概是静茹提到了女儿,想到再次来到京都就没有见过女儿,韭叶的眼眶再也兜不住那么多的泪水了,韭叶任其顺着鼻翼两侧往下流着。

静茹扯两张餐巾纸递给韭叶,又对文静说:“我说句心里话,你别骂我薄情寡义,吴凯康复的情况既然那么渺茫,你也别干等着,我想吴凯若是有意识,他也不会同意你这么毫无希望地等下去。那个女排球明星叫什么红,他老公不是训练中摔伤下半身瘫痪了吗,那个什么红也是对他不离不弃,但那男的硬是跟她离婚了。现在那个女的再婚了,经常回去看他帮他。我的意思是,何必以爱的名义去伤害自己也伤害对方呢?”

韭叶和文静都有点愣神,没想到最年轻的静茹,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看赵成龙,对你就有那个意思。”静茹又加了一句。

脸一下涨得通红的文静,瞪着静茹:“胡说八道什么呀!”

静茹小伸一下舌头,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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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叶再次遇见仇哥是一天晚上,准确地说是第二天的凌晨,因为是工作日,人没有那么多,有些客人已经结账走人了。韭叶结束了包房的服务,换好衣服,手机已上线,一边等单,一边往KTV外面走。

正在接近入口大厅的时候,瞥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与一行人拐向了右边的通廊,那里通往601和602包房。韭叶稍稍思考了一下,掏出深色眼睛套上,跟随在后面,等确定他们在601包房消费后,韭叶钻进黑灯瞎火的602房间。

韭叶竭力稳住呼吸,等待慌乱跳动的心脏安定下来,握着弹簧刀的手死死地攥着,手心已经汗渍渍的了。

韭叶确信自己已经完全准备好了以后,紧握着弹簧刀,大步往外走,心想今天终于可以跟那个贱人做个了结了。

谁知刚迈出一只脚,正要往外迈另一条腿的时候,听到身后一声低吼:“韭叶!”随即一条胳膊被人猛地往后一拽,直接撞到那人的怀里。

“你这是干嘛呀?”是肖锋的声音。

韭叶没有说话,试图从肖锋钳子一样的手里挣脱,肖锋索性将韭叶转过身来,用两只手从韭叶背后分别攥住韭叶的两只手腕,把韭叶按在自己的胸前。

韭叶低喊:“你放开我!你快点放开我!”

“冷静,韭叶你冷静点。”肖锋一点没有松手的意思。韭叶还在试图挣扎,甚至用脚向后去踢肖锋的腿。肖锋更加用力地按住,两只手腕明显感觉到已经压在了韭叶富有弹性的胸脯上。肖锋有意识地把两只手往下移了移,试图避开韭叶的胸,但丝毫不准备松手,他不允许韭叶去干蠢事。

韭叶挣扎无果,也感到累得不行了,静下来感到后背的温热传过来,伴着砰砰砰的振动敲打自己的后背,韭叶意识到自己正靠在一个熟悉的男人怀里,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踏实。韭菜很久没有依靠过男人的胸膛,那一刻甚至很想就这样一直靠下去。

短暂的迷失后,韭叶清楚这个把自己紧搂在怀里的男人是保安部经理肖锋,韭叶又开始挣脱。

“你松开我,手腕攥疼了。”

肖锋松开韭叶一只手,仍然攥着韭叶的另一只手腕。

韭叶甩甩有些疼的手腕,心生纳闷,肖锋怎么会出现,又怎么会在602房间呢?

“你这样攥着我的手不舒服。”韭叶是真的被肖锋攥的很疼了。

“那你把刀给我。”肖锋说着用另一只手从韭叶手里把刀拿了过去。

“你怎么会在这儿?”

“幸亏我在这儿,我要不在这儿,还不出大事啊。”

韭叶没有什么反应,在她心里除了惩治这个贱人,没有比这更大的事。恰恰是这件大事,被肖锋给毁了。换了别人,韭叶应该会对他大发雷霆的。

“直接说怎么回事吧,你在暗地里保护他?”这么一想,韭叶对肖锋多了一分猜疑。

“我哪是保护他呀,我是担心你,你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他一起好几个人。”

韭叶抬头看看肖锋,黑暗里看不见肖锋的任何表情。

“我是出去例行检查一圈准备上楼休息,正好在外边看见仇哥的车开过来。我马上想到你在这儿可能还没离开,赶紧跑到601 、602这边来看你走了没有,看你不在,正往外走到602房间门口,看到远处仇哥一行已经走了过来,再后面还跟着你,我一闪身进了602房间,在门后隔着门上的观察窗看着走廊的动静。”

肖锋停了两秒,继续说:“我以为你要直奔601去,正要出来阻止你,发现你推门进了602房间,我一侧身站在大屏幕边,你要是仔细看也能发现我,你当时哪顾得了那多啊。”

“你就不应该拉着我!”韭叶还在埋怨肖锋。

肖锋推着韭叶往外走,这时韭叶的手机进来订单的声音,刚才情急之下哪想到下线啊。

“行了,去干活吧。刀子我替你先保管着。”

韭叶想把刀子要回来,看肖锋那么坚决的态度,估计没戏,走了两步,回头看着肖锋的背影,直到肖锋消失在拐角处。

文静等单的时候,想着前些时候吃饭时韭叶和静茹的话。韭叶似乎决心已定,自己和静茹劝了半天,她好像也不为所动。但愿她不要那么固执下去。人生其实没有永远放不下的仇恨,恨的背后不正是对爱的期待和渴望吗?韭叶难道不是吗?自己难道不是吗?

静茹劝自己的话,让自己当时好尴尬,现在想来还不免心跳加速。吴凯还在床上躺着,赵成龙是吴凯的战友和好兄弟,赵成龙会像静茹说的那样吗?可是静茹说的好像正好印证了自己的感觉。就算是那样,自己能坦然面对病床上的吴凯吗?再说,甄甄这丫头,好像也有点不对劲,唉,不去想吧。

第二十一章 顺其自然

齐伟今天又把自己约出来,还给自己报了一单,现在正在昆仑饭店里喝着茶,在代驾平台那里显示,自己正在代驾服务中。静茹有点美美的,又有那么一点不安,这算不算占人便宜啊?

还有一点让静茹不太淡定的是,齐伟,好像识破了自己心里的那点小把戏。可我并没有说什么啊?他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知道的呢?这算是默契吗?还是心有灵犀?

“你又想什么呢?”齐伟打断了静茹的思绪。

“哦,没想什么啊?我在想你怎么又不回家?”静茹胡乱地应对着,她想这样跟这个人座着也挺好,可是这算什么呢?约会?笑话,那是情人之间或者恋人之间的事。

“我知道你脑瓜不可能闲着。怎么?跟我喝茶很无趣吗?”齐伟看得静茹有几分尴尬。

“没有没有,不是那个意思。”

“你说,男人和女人之间,纯粹的蓝颜或者红颜知己真的存在吗?”

“这个,这个我哪有资格回答啊,我阅历这么浅,啥也不懂。”静茹也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甚至对所谓的蓝颜或者红颜知己的确切含义,也从未认真探究过。

“我说说我的体会吧。也许有,很难极少!”

“为什么?”静茹想听听齐伟怎么说。

“既然是知己,说明两个人有很多谈得来的地方,至少很信任对方,心里有话愿意跟对方讲,有心事想要跟对方分享,这不就是产生男女之情的基础吗?如果没有现实的束缚或者限制,直白点就是已有的家庭和婚姻束缚,客观上消失或者主观上已经被抛弃掉了,那这种知己关系还会只是简单的知己关系吗?”

“好绕啊,我真的不懂。”静茹不想去聊这些太空洞抽象的问题,但心里想,这不就是婚外情吗?

“简单点说,你我能成为知己吗?”

静茹心里有点七上八下:他这究竟是想什么呢?

静茹觉得齐伟好像看懂了自己,可自己似乎还看不懂齐伟。不过这种朦朦胧胧的不明不白的联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这个人的心地还是不错的。可是,他说那些关于什么知己的话是什么意思?是想暗示他有家室了吗?有家室那有什么呢,我又没说要跟你怎么样啊?是在暗示想以某种方式延续彼此的关系吗?

静茹多少还是有几分失落,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失落。好在柱子今天约她明天去平谷欣赏什么草莓节音乐会,也好,那就去凑凑热闹吧。

只是稍感意外的是,柱子竟然有这雅兴。

柱子借了赵成龙的车,这样一下子节省了不少的时间,也省去很多的麻烦。

在车上静茹才发现,他们两个纯粹是去凑热闹的,柱子和静茹谁也不是真的音乐粉丝,虽然有不少歌也能跟着哼哼几句。现场确实人山人海,停车位饱满,只好将车停在了1公里外的马路边。据说这个音乐节活动要持续好几天,不少的明星都会去助阵,包括窦唯。大多都是年轻人,气愤十分热烈,柱子和静茹不是音乐粉丝,也被现场的气愤感染了。

音乐场是在果园里搭建的,观众就站在果园的草地上,草的清香和泥土的气息隐隐可闻。音乐会持续好几个小时,站久了,真的很累,静茹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下,连块石头或者土堆都没有。柱子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垫在地上给静茹坐,静茹不太好意思,但实在是累,就勉强坐下了,那一刻,曾有那么一股暖意攻心。

回来的路上,静茹本想换柱子开车,柱子说自己没问题。静茹没想到,路上柱子问静茹,“你有男朋友吗?”静茹很干脆地回答:没有。静茹也没有撒谎,齐伟能算男朋友吗?至少他没有那么说过啊?但是静茹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担心后面柱子还会说出什么的别的她不好应对的事情。

柱子听静茹说还没有男朋友,可能比较兴奋,一加油门,车嗖地窜出去。

“慢点,你要超速了!”静茹赶紧提醒柱子。

“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柱子只是偏头简单看了静茹一眼。

静茹心里踏实多了,毕竟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好啊,有合适的不是不可以考虑。”

“你自己有目标没有?比如有了目标不好意思开口的?”

这是什么意思,不会认为我已经看上你了吧?

“没有。”静茹回答很干脆。

柱子专注开车,掩盖了很多内心的活动,看上去没有什么波澜。

经过相当的沉默,终于开口:“做我女朋友吧!”

靠!该来的还是来了!

静茹脸一热:“就这样顺其自然不是很好吗,咱们认识时间不长,干嘛定义的那么明白啊?”

“没有努力的方向,不是瞎耽搁工夫吗?”

这一句话,让静茹突然浑身一激灵:“功利性这么强啊!”静茹只是把这句话哽在喉咙里。

“是的,今天就浪费了一天,也没有出去接单。”静茹话中带刺。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能跟你一起出来,我很开心。”

静茹不置可否地一笑。

柱子没有得到静茹的肯定回应自然不是很爽,但是静茹没有明确拒绝,那意思至少还是可以这样交往着。柱子心里得到不少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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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进来吧,102房间找我。”

晚上快10点的时候,文静送客人去杏石口返回的路上接到远大路西口附近的订单,到了位置,给客人打电话,客人让文静到餐厅包间去找他。文静有点纳闷:等就是了,还要跑到房间去找他干什么!

文静还是进去了,在最角落的包房推门进去,一眼看到正面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士,只能看到男士的侧脸。文静以为走错了,正要后退,男的转过头来:“代驾是吧?”

“是”。

“过来吧!”男的用手招呼文静靠近一点,从裤兜里掏出100元窝成卷,塞给文静说:“这个你拿着,在外面一直等着我就是了,这个不够就说话。”

文静接过钥匙和钱退出来,很快在停车场找到客人的车,把自己的自行车先装上去。然后在车里等着,10点半,没见动静,11点还不见动静,文静专门跑到102门口去侦察,灯光依然亮着,人应该还在里面。

实在无聊,文静给甄甄打电话,想看看这家伙在干啥。

甄甄正在那儿琢磨事呢。晚上难得又有机会跟爸爸妈妈一起在家吃饭,主要是爸爸一周在家吃不了两顿饭。

“你都26了,还不抓紧啊?”妈妈又在催甄甄找对象。

“爸爸,你说过的不着急对吧?”甄甄嬉皮笑脸地看向爸爸,是希望爸爸还是能站在自己一边帮自己解围。爸爸抬头看妈妈,正好遇上妈妈好奇又愠怒的目光,很是无辜:“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着急的呀?”

妈妈不知道两人究竟搞什么鬼,目光在两个人脸上来回切换,甄甄觉得还是应该抓住爸爸这根稻草:“你上次说,没有合适的就不着急,先放一放,做好工作要紧,对吧?”

爸爸哪知道甄甄会搬出这一句当时本意是安慰她的话来做挡箭牌,有些哭笑不得,用手指了指甄甄:“你……”,就没了下文。

妈妈听出名堂来了,瞪着甄甄:“你别跟我胡搅蛮缠!你必须抓紧。”

“妈!这事光急是急不出结果来的,要顺其自然,不能勉强的,好不好!”

妈妈狠狠瞪了甄甄一眼:“你少跟我啰嗦!抓紧!”

“是!”甄甄无奈,只好认真地糊弄着,摇摇晃晃往自己房间走:“干活去喽!。”

回到自己的房间,甄甄脑子里又反复出现一个身影,刚毅挺拔,沉着老练,在医院打电话为吴凯的事情据理力争,怒了发脾气骂娘,在厨房里像个伙夫忙着做饭……文静这个家伙好像有个狗鼻子,这么灵,电话来得太是时候了。

“想心思呢。”文静电话问她干啥,甄甄就这么回答。

“你一天到晚,衣食无忧,有啥心思?”

“唉!”甄甄轻叹一口气:“老妈不想要我了,想把我轰出去呗。”

文静明白甄甄的意思,说:“没事,我妈早就不要我了,可我喊她妈,她还是高高兴兴答应。再说,你妈真不要你了,不是还有我吗?”

“滚一边去!”甄甄原本想说去文静她们那边玩儿的,又改变了主意:“你们都对代驾平台意见这么大,我看我这记者还是找机会帮你们申申冤吧。”

“那感情好啊,我们一定请你吃棒棒糖!”

“收起你那破棒棒糖!我得找时间跟你们好好聊聊。”

“随时恭候!”

在一阵沉默之后:“那个什么…..,赵成龙在吗,到时候一起吧。”

甄甄提起赵成龙,文静心里不禁又被什么撞了一下:找我们只是个借口吧!

“我们可以提前通知他。”文静努力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有任何异样。

第二十二章 陪聊

“我今天心情不好,你陪我再喝点酒吧!”文静发动汽车准备出发时,客人却这么说。

文静碰到不少,多半是一路上聊着聊着,就要了文静的微信,说下次需要代驾的时候直接联系她,也有的是心情不好,觉得文静大方得体,有点成熟的韵味,半道上找地方停下来喝酒再聊一会。

男人嘛,只要有机会,在一个看上去姿色不错的女人面前,保持沉默是不太可能的,更不用说酒后,喜欢装逼的除外。但这不妨碍坐在你对面的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只是分辨太不容易了。其实,女人也一样,只是女人要么过于矜持,要么比男人更能装逼,更能做出一副清高与不屑的样子。

像今天这样代驾服务还没开始,就直接要求陪着喝酒的还是第一次。

“你晚上不是一直在喝酒吗,喝多了伤身体的。”文静不便生硬地拒绝,她当然知道自己是不能喝酒的。

“其实没喝多少,一个人喝没意思。”

“你不是从KTV里面出来的吗,没有朋友一起来?”

“心里闷,懒得多说话,自己解闷儿来了。”

“KTV里不是有小姐,没找他们陪?”

“兴趣不大。”

文静侧脸看看这个男人,岁数也不大啊,估摸着也就40多点吧。

“您好像也不大啊?”文静努力笑笑。

“不小了,人生一大半没了!”听出是一种伤感沧桑的语调。

“您可真会开玩笑!”文静只能附和,这种情况下,一个女的,你若是去探究这男人的故事,说起来肯定没完没了,还回不回家了?

“没开玩笑,真的。走,找个地方,你陪陪我,我跟你慢慢说。”

得!还是逃不掉。不过这客人,本身喝了酒,再来个‘你陪陪我’……不行,文静觉得这事得先说清楚!

“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我做代驾,没法陪你喝酒。”

“让你陪我喝酒,不是一定要你也喝酒,你也可以喝,后面你不用代驾的,损失多少我给你就是了。”

“我最好还是送您回家吧?”

“我不想回家。我知道你是代驾,就算你一晚上的代驾我包了,到时给你500,1000都无好说。”

文静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走吧,去澳门火锅,新源里那边。”

文静没有说话,开车走人,无奈地默认了。

文静打量坐在对面的这个男人,如同他说话的语气,脸上的沧桑感昭然若揭。眉毛不是很集中,眼睛还算比较大,但是深邃的眸子似乎缺少一种笃定和锐气,目光显得有些漂移不定。其他五官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依着得体,既不奢华,也不是显得敷衍和随意。

其实还是一些老套的故事,什么劈腿啊,小三儿啊,婚外情啊,文静没有这些经历,对这些故事也不感兴趣,只是硬着头皮听着,时不时陪着干笑一声,或者唏嘘一声,或者跟着他把对方喷两句。

在车上的时候,文静记得这人还不断强调说,自己“笨死了”。不过听了半天,这人也没解释自己怎么笨死的,想必他讲的故事里,有的他是主角吧。

文静打车回的家。既然那人那么大方执意要给1000块钱作为补偿,那就勉强笑纳吧。只不过文静不明白,这样挣的这份钱算什么呢?代驾费?陪聊费?

文静回到家,韭叶和静茹都没在。

韭叶回来晚,好理解,她只懂夜的黑不懂昼的白。

韭叶今天比规定时间提前到了盛大KTV,想找肖锋,要回那晚被肖锋没收的弹簧刀。其实那把刀不值几个钱,或许隐隐地有种期待,至少肖锋是唯一一个对自己的情况比较了解的人,用不着像祥林嫂式的一遍又一遍重复才可能得到回应。也许肖锋用劲再拽拽自己,自己真的就妥协了,放弃了跟那个贱人死拼的念头。

跟肖锋聊天,韭叶感到平静和踏实,有种归属感,毕竟年龄相仿,最主要的是在他们都还年轻的时候,肖锋就看着韭叶在盛大夜总会的进进出出,一起经历过韭叶与仇哥最初的恩怨,也曾经十分关注过韭叶与初恋男友的前前后后。

“你回四川后就没有跟他再联系了吗?”肖锋把话题切换到韭叶初恋身上,韭叶一度有那么一点失落,随着脑子里因为肖锋的搅动,来回跳动那个人的影子,韭叶很快又进入了另一个场景。

“没有。那时手机太贵,话费也太贵,他要给我买一个,我没同意。”韭叶脸上出现了她自己可能也没有意识到兴奋。

“他也没有给你留联系方式吗?”

“我本来有他的联系方式,但我没有跟他联系过,后来在成都成家安定下来了,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就毁掉了。”

“我后来也没见到过他来这里。”肖锋抬头,眼珠向上,似乎想努力回忆一下。

韭叶叹口气:“唉,都是过去式了!”心里不免要想,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包房外能听到员工陆续到场准备上班的脚步声。包房里只开着两盏小灯,屋里比较暗,肖锋大概觉得这样让其他员工看到也不是太好,准备离开。

肖锋用右手掌抚在韭叶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不管是爱还是恨,既然过去了,就让它过去,放不下昨天,怎么容得下今天,心里老让旧人占着,那新人怎么进得来。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往前看,有事也别一个人憋着,经常过来,我陪你聊聊,心情会好一些的。”

韭叶觉得后背上的那只手既温暖又很有力量,不禁像个听话的小姑娘,连连点头应着:“嗯”,也不知道这“嗯”意味着放下过去还是经常一起聊聊,只是觉得心里似乎舒坦了好多。

韭叶在肖锋离开后还在想,肖锋这些年也历练得这么成熟老道了。

静茹这么晚没回来都属于意外,这样的事情在静茹身上已经频繁起来了。文静一方面是为静茹的人身安全担心,这家伙一副不设防的样子,她又坚持骑那个不带动力的自行车,偏了远了,路上的时间更长更慢,发生意外的概率自然更高。另一方面,文静觉得,静茹最近行为有些诡异,不知道是不是摊上什么喜事了。

文静洗嗽完毕刚进房间,静茹回来了。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文静做好了挨打的准备,所以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防备着静茹的袭击。

谁知人家静茹不跟她计较:“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未遂。”

“你就拽吧!”

“最近怎么这么勤奋啊,是有人缺人还是有人缺钱?”文静继续挑衅静茹。

“谁缺人,不关我事,不必我操心。钱嘛,多多益善,但像我这样勤俭节约的人,养我糊口还凑合,也缺不到哪儿去。”

“那就是你缺人了!”

静茹白了一眼文静:“彼此彼此好不好!”

“不过,文静姐,我真摊上事了!”

没见静茹开玩笑的意思,文静脸色一暗,关切地问:“摊上什么事了?”

静茹一句半开玩笑的话,把善良的文静吓的不轻,追问:“究竟摊上什么事了?”

“其实没那么严重,只是挺滑稽的。”从静茹的口气,她对这事还是有点烦心的。

这事真的如静茹所说,有点滑稽。

“我给你10万,你配合我把唱戏演好,怎么样?”云里雾里聊了一通后,那个叫泽云的客人说。

“10万块?抵静茹1年的工资!这诱惑太大了!”静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点心动的。

“那需要演到什么时候?总得有个时间期限吧?”不管最后答应还是不答应,该清楚的应该尽量问清楚。

“三个月吧,大概。如果三个月不够,再延期3个月,我再给你10万。”

“有钱人就是烧包!”想到这里,静茹就有些气愤,凭什么有的人生下来就有挥霍不完的钱,而另一些人,却在生死线上挣扎。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对我不冷不热的样子,我要刺激刺激她。”

“你就不怕刺激过头了,彻底把她惹毛了?”

“其实也无所谓,真毛了就毛了呗。”

“既然你并没有那么在乎她,干嘛还费这工夫去瞎折腾啊?”

“就是赌气,看看她究竟怎么想的。她跟我家里条件差不多,本来我妈妈认为这样最好了,我也担心不小心被拜金女缠上。如果证明她并不在意我,去她的,各走各的道就是了。”

我靠!有钱人就是任性,拿出20万就为赌气,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这种人的钱不赚白不赚。

干!静茹就这么拿定了主意。

不过,静茹有些事情还想跟这人说清楚。

“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要按代驾服务给我下单,记等候费。”

“没问题。”

“亲热上床一类的事,别想,这一点必须清楚。”静茹虽然有些脸红,但口气很坚定。

“当然。”

“费用至少你得预付一半。”

“把你*发过来吧。”那个叫泽云的轻飘飘地说。

静茹倒想看看这人究竟要干嘛,把银行卡信息给了他。

静茹很快就收到银行的短信通知,5万块的预付款已经到账。

静茹之所以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是因为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后面究竟会不会有什么没有想到的风险。

“那你一定要小心,别是个圈套啊。”文静听完静茹的描述,不无担忧地提醒静茹。

“是啊,我也是有点担心。不过,我会把握好的。”

第二十三章 自己想多了

韭叶在盛大KTV当服务员的工作,本不是她想要的,毕竟那里不是她这个岁数的女人适合待的地方,即便会所还可以继续用她,韭叶觉得天天把自己化妆成少女,既感到别扭又没有那个耐心。最主要的是,肖锋那么反复劝自己,自己也慢慢想开了一些,也许真不该纠缠在过去,跟那个贱人较劲。

韭叶辞去了在KTV包房的工作,专心做自己的代驾。

可是最近,韭叶被一个小男孩搞得七荤八素的。

男孩叫陶俊,25岁左右,可面相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成熟许多。

第一次为他代驾,这男孩就对韭叶似乎有种天然的亲近,什么都跟她讲,还时不时侧身坐在副驾上,看着专心开车的韭叶,有时韭叶不得不提醒他:“你座好了,你挡住后视镜了。”

韭叶要是知道这个陶俊那么粘人,当时就不应该把电话和微信留给他。关键是这个陶俊,不知道怎么想的,喊着自己阿姨,却在微信和电话里喜欢用一些比如“我又想你了,我昨晚梦见你了”暧昧不清的字眼,回应吧,不好;不回应吧,自己比他大十几岁,是不是自己太侨情,想多了。

陶俊今天又要包了韭叶的代驾,弄得韭叶虽然收入不少反倒更多了,可是完成不了单数啊。

“不行啊,我的任务完不成,以后就封号干不了。”韭叶已经习惯了代驾这个工作,尽量去适应代驾平台日益严苛的要求。

“阿姨,我知道,今晚我给你个惊喜。”韭叶仿佛看到电话那头陶俊得意的笑脸,和脸上与他年龄不太相称的褶子。

见到陶俊才知道,这家伙又准备了两个双模手机,一共弄了6个手机号,准备轮番用他们来给韭叶报单或者叫代驾,尽量躲过代驾平台系统的监测。

“我就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叫代驾,单子派给你了,我就用,没有派给你,我就取消。如果再叫还没派给你,你就报单,如何?”看陶俊说得眉飞色舞,韭叶只好笑笑,心想,真是个小孩。

韭叶知道陶俊其实是没事找事,他没喝酒,不到6点,肯定晚饭还没有吃呢。

“今天我来代驾。”陶俊打开白色路虎揽胜后备箱,把韭叶的电动车折叠好放进去,笑嘻嘻地看着韭叶。

韭叶明白,与其跟他浪费口舌,不如直截了当坐进副驾省事。

“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陶俊神秘兮兮地。

“什么地方?”韭叶不知道这人又搞什么名堂。

“到了你就知道了。”

方向盘控制在陶俊手上,韭叶只好随他去了。

汽车沿着三环向北上了机场高速。

“你究竟搞什么名堂,这是往哪儿开啊?”韭叶多少有些担心这人会玩过头了。

“你不用担心,反正你在车上座着,总比在外面等着强吧。那样一晚上你也等不到几单,老规矩,我给你的代驾费只会多不会少,最后还把你送到家。满意吧?”

韭叶每次也是觉得别扭,这人给的代驾费是远超过实际代驾费,但是这性质好像就不一样了。所以听见陶俊问她满意不满意,韭叶不知道该回答满意还是不满意:“还不是简单的钱多少的问题。”

韭叶只感觉陶俊像是个富家子弟,具体什么情况并不知道。记起陶俊说过,他妈不在身边,好像是在国外。

“你妈还没回来吗?”

“回来?我妈不会回来了。”

“不回来?”韭叶有点不明白。

“她移民加拿大了。”

“就她自己,你怎么没去?”

“我不能去,我不能离我爸太远,不然他的财产该都给别人了。”陶俊眼看着前方,口气清淡。韭叶听得睁着眼睛犯迷糊。

“听不懂。”

“我小时像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一样,我很少见到我爸爸,我的一切都是我妈妈操办,吃喝拉撒,上学接送。我妈说我爸很忙。”

“你爸做什么呀?”

“以前是当官的,后来下海了,开公司。”

韭叶不自觉地“哦”了一声。

“他们早离婚了。几年前,我大二吧,我爸给了我妈一笔钱,我妈就一个人移民走了。”陶俊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低了下去,韭叶瞥了她一眼,这小孩好像有几分伤感。

“想你妈妈吗?”韭叶的声音听上去也温柔起来。

“不想!”韭叶发现陶俊说不想的时候,侧过了脸。

韭叶感觉陶俊说的不是心里话,就问:

“如果让你撇开其他的什么钱啊,房子啊,这些不去想,完全自由选择,你会愿意跟谁一起生活?”

“当然我妈!”

韭叶觉得不该惹这个小男孩伤心,抽出两张餐巾递给陶俊,陶俊却不伸手接,把脸向韭叶伸过来:“你帮我擦!”韭叶一下僵住了,看着陶俊侧过来的脸上两滴眼泪顺着鼻梁已经快进嘴里了,喊了一声“小心开车”,顺手把陶俊脸上的眼泪给抹去了。

看着陶俊一会儿后孩子一样呵呵地笑,韭叶心里有点抽痛。自己的女儿一定也很想妈妈吧!

车从北皋出了高速,又沿京沈路往前开。在马坡桥拐向了东边。

“这是要去顺义还是平谷啊?”韭叶在心里嘀咕。这条路韭叶代驾是来过的,每次来这里就是灾难似的,既没有地铁,又没有夜班公交车,进市区的公交线路都早早就收班了。

“房车镇?”当车进入标注着“房车镇”的牌子的大门时,韭叶纳闷:“到这儿来干嘛?”

“带你看看,然后吃饭啊。”

韭叶还在狐疑中,陶俊说:“代驾服可以脱了扔在车上。”

韭叶跟在陶俊后面,到接待处取了钥匙,根据指示路标来到一个白色车厢跟前。陶俊围着转了一圈,韭叶也看出这是个房车,不过尺寸比韭叶想象的大了不少。

“怎么样?”

“这么大啊?”

“是啊,大号的,10米长,2米5宽,3米5高。”

“你怎么知道这么具体啊?”

“你以为,我来之前做过功课的,不预定就来,谁理你啊。”

韭叶总算明白了,今天的安排,是陶俊预谋的。那后面还会有什么事情?韭叶这个历经沙场的人也不免有些七上八下。

韭叶进到里面,真有点好奇。见过房车,但从来没见过房车里面什么样,这不完全一个微型豪华精装修的两居室吗?家用电器一应俱全,厨房厨具排列紧致有序,沙发餐桌,厕所,卧室床具,一样不差。

“难道他还准备在这儿过夜啊?”韭叶想到这里,下意识去看两个卧室的门和门上的锁。

“你打算住这儿?”韭叶用了很明显的疑问的语气。

“你想住吗?”陶俊看着韭叶,看的韭叶脸有些发热。

“我干嘛住这儿啊!”韭叶转过身去看别的地方。

“你不想住那就不住。”说着陶俊自然地拉起韭叶的手:“走,到外面看看去。”

韭叶本能往回缩了下手,看陶俊已转过身往外走,一只胳膊背到后面拉着自己,没有什么刻意的意思,韭叶只好别别扭扭地跟在陶俊的后面往外走。走到外面,韭叶才感到了尴尬,虽然人不多,灯火也不是那么明晃耀眼,但营造出的那种温馨浪漫的气氛让韭叶不太适应。都是清一色的年轻人,不是夫妻也该是情侣,或者年轻的三口之家。韭叶的脚步越迈越沉重,从陶俊的手中抽出手来:“不看了,找个地方坐下,或者回车里去吧。”

陶俊已经预定好烧烤套餐。陶俊问韭叶,是在房车里面吃,还是在外面吃。“里面”两个字到了嘴边,韭叶又咽回去了。在这初夏,这么幽静的地方,还有灯光下缤纷的鲜花点缀……韭叶好像很难抗拒这种自然的和谐与美:“还是外边吧。”

自助烧烤,菜谱固定的,价钱固定的,所谓自助只是自己烧自己烤而已。韭叶看了一眼,扇贝,生蚝,大虾,百叶,……,长长的一串。

“这么多怎么可能吃的完,我都吃过饭的?”韭叶觉得太多了。

“没有两人的量,晚餐只有4人烧烤套餐。吃不了打包你带回去吃就是了。”陶俊坐在韭叶对面,满不在乎地说。

场院里很静,能听见不知哪个方向传来的流水声。周边小树上的彩灯闪着五彩的光芒,将一簇一簇的鲜花,映照得缤纷绚烂。

陶俊倒也不懒,不停地忙活着,往篦子上添放食材,只是那动作显然不像是常动手的主。韭叶接过烧烤夹子,熟练地操作着。因为自己吃过饭,不饿,所以她将烤好的东西不停地夹到陶俊的碟子里。陶俊高兴地大口吃着,像个小孩一样的专注。对于喜欢吃的,居然一边嚼着,一边嘟哝:“我还要吃这个。”

吃完了,回到房车里,陶俊又来回打量着那屋子:“我们今晚住这儿吗?”韭叶虽然有了心理准备,猛然听见陶俊这么问,还是又毛骨一紧。再打量陶俊,不论动作还是表情和眼神,都没有什么异样,就如同在说‘现在几点了’。韭叶有些释然:“不住!”

陶俊今天并没有喝酒,韭叶看来这样再好不过了,一来韭叶不知道这个人喝完酒在这样的环境下会是什么状态,二来,自己继续弄一个返程代驾单。可是在走向路虎车的路上,走在韭叶左侧的陶俊将右手绕过韭叶的后背搂住了韭叶的右肩膀,韭叶抓紧往前跑了两步,甩脱陶俊的手,陶俊却茫然地问韭叶:“你怎么了?”

“没什么,赶紧上车吧!”韭叶有点气紧地说,在陶俊打开车门的第一时间跳上了副驾的位置。

路上,韭叶还在想刚才的那个动作,看着陶俊那种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禁有些脸红,自己真是想多了吧。

第二十四章 被愚弄的感觉

“这回怎么这么猴急啊,真想为我们喊冤吗?还是急着想看看我们这边的人?”

头晚跟文静约好后,甄甄第二天没有到正常下班时间就开车出来了。文静把甄甄让进屋,掩饰住自己内心的复杂情绪,跟甄甄开着玩笑,特意把‘我们这边的人’念得重重的,毕竟是好朋友,开开玩笑不会有什么。

甄甄脸上立刻飘过一朵红云,还是顺着文静的话说:“你呀,我都看腻了,才懒得看呢。”不过说出去了,甄甄又觉得说错了。果不其然,被文静借题发挥:“我就知道你惦记的不是我。”

“胡说八道会烂嘴巴的哈!”甄甄有一种秘密被人揭穿的窘迫。

文静原想把韭叶叫上跟甄甄一起聊聊的,转而一想甄甄这家伙一定是假公济私,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打算把甄甄送到赵成龙的代驾之家后,自己也找个借口闪人。

到了赵成龙那里,才得知赵成龙今天被限制接单了。问他为什么,赵成龙说,被一个女人投诉了,说他调戏女乘客了。

猛一听,文静和甄甄都有点大惊失色,赵成龙是那样的人吗?赵成龙会是那样的人吗?

看两人在那儿发愣,赵成龙解释说:“昨晚12点多,我在KTV门口代驾了一个KTV出来的女的,应该是小姐,喝得有点多,走路摇摇晃晃的。她去燕郊。上车后,瞅我一眼,就说,帅哥啊!然后脱了鞋,两腿就伸到副驾驶台挡风玻璃那儿,走出没几步,我撇一眼,他那短裙都跑到屁股底下了。”

见文静和甄甄都有点脸红,赵成龙停下来,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我不说了,你们自己听吧。”

“帅哥,今天姐我高兴,给我唱首歌儿吧!”一个女的声音。

“我不会。”

“随便唱,我有钱,我给你钱。”随后,有钞票在风中划过的声音。

“我唱歌跟杀猪似的,我怕会吓着你。”

“姐我农村长大的,见过杀猪的,不怕。杀一头我看看。”

“确实不会唱。”

“再不唱,我要投诉你服务态度恶劣啊。跟你说了,唱歌给你钱,一首歌200块还嫌少啊?”

“那好吧,苦涩的沙 吹痛脸庞的感觉 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 永远难忘记......”

“好,200,拿去,再杀一头猪我听听。”

“真不会。”

“唱!”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一只小鸟

想要飞却怎么也飞不高

也许有一天我攀上了枝头却成为猎人的目标

我飞上了青天才发现自己从此无依无靠……”

赵成龙也不希望自己的唱歌水平让甄甄笑话,拿过手机:“不用再继续听了吧?”

“总共挣了几百啊?”甄甄忍不住笑。

“1000块大洋啊!我知道她喝醉了,没想要她的钱,她把钱扔过来,说别以为这钱脏。我只好收下了。”

“这没什么呀,怎么限制接单呢?她反过来投诉你?”文静觉得这女的不可思议。

“是啊,第二天酒醒了,估计发现钱少了,记起来了,就投诉我,说我调戏她了,威胁她了,还偷走了她的钱。”

“不能申诉吗?”

“申诉了,录音文件发过去了。但就算取消判罚估计也要等到明天。”

文静和甄甄面面相觑。

“代驾平台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文静补充一句。

文静觉得是时候离开了,没必要在这儿当灯泡,碍了甄甄的事,就拍拍甄甄的肩膀:“我今天得早点出去,就不招待你吃饭了,由你成龙哥代劳了。”文静站起身,冲着赵成龙挥挥手,转身就往外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赵成龙,和低头不语的甄甄。

文静还在去顺峰等单的路上,就接到那晚让她陪聊的客人的电话,他说他叫廖俊清。

“没接单吧?你别上线了,到6号公馆这边来吧。”

6号公馆,代驾无人不知的神秘兮兮的地方。文静有些不爽,干嘛命令我啊!不是说你给我1000块钱,我就必须听你调遣吧?

“我还要完成我的任务指标呢。”文静不太想直接奔6号公馆,那儿有点远。

“今晚确实需要你帮我忙,算我求你吧!”

文静一向心肠软,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

廖俊清收到文静的短信,出来了,文静一下子没有认出来。廖俊清装扮太诡异了,风衣的领子高高地立起,捂住了整个脖子和半张脸,大晚上的还带一副变色眼镜,头上扣一顶棒球棒,帽沿压得极低。

“干嘛这打扮啊?”文静上下快速打量了一下廖俊清,那神秘的样子让文静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

“这个你别管,不好意思,耽搁你接单,先把代驾费给你。”廖俊清说着将一卷对折的钞票塞给文静。

廖俊清领着文静进到6号公馆的大院里:“你看到没有,”廖俊清指着右手侧一排车辆中的一辆红色轿车,“那辆马自达,车牌号XXXX,你帮我盯着它,如果那辆车走的话,万一我还没有出来,你就跟上,别跟丢了。然后我们保持电话联系。”

文静心想,这算什么事啊?这时已经不好反悔了,再说人家让你帮忙开车,也没有哪个地方不对啊?

“你跟我来。”文静跟着廖俊清往回走了几米,指着马自达对面一排车中的一辆黑色保时捷。

“你把你的自行车装好,就在这辆车里等,这是钥匙。”

文静四周观察了一下,坐在保时捷车里能清楚地观察到马自达的动静,红色马自达如果要走的话,出停车场也必须经过这辆保时捷。文静明白,廖俊清是事先谋划好的。

文静坐在保时捷车里等,闲得无聊,掏出刚才廖俊清给的钱,数了一下,2000!

文静伸了伸舌头,难道叫代驾的都是有钱的主?也不是啊,自己代驾过那么多客人,有大方多给的,但很多人不过是正常走代驾平台支付的。这是文静拿到的最多的一次代驾费,心里总有点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文静也听人说过,后半夜在KTV门口,多拿小费的机会最多,因为现在大家不喜欢带现金,而KTV那里,那些在那儿挥霍的人都是用现金给陪伺小姐支付小费,身上都带有现金,还有就是,那些人喜欢出门直接叫代驾,不走代驾平台,支付现金,顺手就多给100,200或者更多也是常事。只是那些人多是喝酒到半夜,出于安全,后半夜在那些地方等单的基本都是男代驾。

文静抬腕看了看时间,22点了。心想还不走啊。一回头,副驾驶的门被人拉开了。

“准备出发吧!”廖俊清上来了,还喘着粗气。

文静盯着前方看了不下5分钟,没见什么动静,正想转头问廖俊清,前方视线里出现了一男一女。但隐约能看见,两人都穿着整齐的制服,应该是从班上直接过来的,女的也有30大几了吧,男的应该奔50去了。

马自达的车灯一亮,廖俊清就提示文静,注意跟上。驶出几分钟后,马自达就上了环路往北。廖俊清又提醒了文静一次,就打起了电话。文静没有明白的是,明明是私人电话,这人居然打开免提。

“到家了吗?”

“没有,还在陪几个客人吃饭,可能要晚些才能回。你呢?”

“我也要比较晚才能回去。你们在哪儿吃饭啊?”

“我们在阿峰鲍鱼,南边那家。”

“哦,注意安全。”

马自达一路沿环路开到西北方向出了环路驶入京藏高速,过了五环,不是廖俊清盯着的话,文静就跟丢了。因为马自达出了收费口,连续两个右转,两侧的垂柳使视线严重受阻。马自达驶入了一家酒店,周边却一片漆黑,酒店好像孤零零的。文静没来过这里。

“麻烦你把代驾服脱了。”廖俊清一边吩咐文静,一边忙着用手机隔着前档玻璃,对着马自达里出来的两人拍照。

女的拧着包走进酒店大厅的时候,男的留在酒店外一个停车场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抽着烟。

“你一会儿跟在那女的后面,看她进哪个房间,你记住房间号。”廖俊清说。

文静此时的内心胀满了被人愚弄的感觉。可是拿了人家的手软啊,事已至此也没法退却了。

“我从来没干过这种事,不知道怎么弄啊?”文静真的不知道怎么跟踪。这个时间,酒店的人又不多,你跟在人家后面,人家不怀疑才怪呢。

“你到酒店大门那儿,看到女的往电梯那儿走,你就跟在她后面进电梯,看到哪一楼层的按键亮着,你也去按一下那个键,你跟在女的后面,保持一点距离,假装找房间号,看看她进哪间房。”廖俊清同时递给文静一张房卡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文静好奇。

“什么也不是,一张废弃的房卡而已,你拿在手上装样子。”文静明白廖俊清的意思,真有一种做贼的心虚。

文静看清女的进入520房间后,短信发给廖俊清,有一种大赦的感觉,赶紧往回跑。

廖俊清在文静他们上去不久,看见男的掏出发亮的手机看了一眼,转身往酒店里走。廖俊清抢先上了电梯,没等那男的,从六楼下了电梯,快速来到5楼的楼梯口,观察电梯口,同时开启了手机拍摄模式。

廖俊清假装看着手机,跟在那男人后面,男的发现身后有人,回头看了一眼,见这人并没有注意自己,到了520门前,左右看了一眼,迅速推门进去了,显然门是留好的。

“对不起,下次这种事情,别再找我了。我也不想挣你这个钱。”廖俊清回到车上,文静就气冲冲的对廖俊清不满,廖俊清沉默半天,说:“对不起!”

“你要是私家侦探,这事就应该自己去干,不应该把我搅合进来。不是私家侦探,就没必要管人家的闲事。”文静还在气愤中。

廖俊清又是半天沉默,攸攸地说:“那女的,是我老婆!”

第二十五章 我这怎么了

甄甄在文静离开后,又跟赵成龙一起待了将近2个小时,因为中间赵成龙请甄甄在附近吃了晚饭。关于代驾的那些事,赵成龙也不避讳什么,从自己这两年的体会还有代驾兄弟们的感受和代驾平台公司的制度,一一的跟甄甄倒腾了一遍,至于甄甄回去怎么写,就不管了,但只要别说出自己的名字,不然就丢饭碗了。虽然饭碗对赵成龙还没有那么重要。

甄甄驾车回去的路上,哼着小调,心里开天窗一样的敞亮。赵成龙在武警部队没有转干是不是有点可惜了?

赵成龙第二天就去找文静到楼下散步了,把文静莫名地走了以后他跟甄甄的活动向文静做了详细的描述,只是他没法描述甄甄看他的眼神。文静貌似心不在焉地听着,时不时还看着路边的什么东西驻留一下,甚至口是心非地说过“没有必要跟我说这么些吧”,可是耳朵却对赵成龙说的话,一个字都害怕漏掉。

甄甄回到家里,又动不动就提到赵成龙。

“赵成龙是谁呀?你最近怎么老是提到这个人啊?”甄甄的妈妈狐疑地追在甄甄后面问。老妈这一问,甄甄有些心虚了:“那个什么,文静的一个战友。”

“文静的战友?在哪儿,在京都吗?”

“是啊!”

“从部队转业在京都安排工作了?”

甄甄还不想告诉老妈赵成龙是个代驾司机,含含糊糊地说:“嗯,在京都工作。”

老妈本来眼睛一亮,转而一琢磨,目光又黯淡了。甄甄研究生毕业,那个什么龙,武警转业的,恐怕不会有什么很高的学历。老妈自顾自地摇摇头。

“他转业的时候什么级别啊?”老妈后来想,如果要是干部转业,那应该还是有发展机会。

静茹立马明白老妈的意思,再细问下去就包不住了,有些不高兴:“你管人家那么多干什么呀?”

“随便问问还不行啊?”老妈被甄甄撂了蹶子,也不高兴。

“我不知道。”甄甄没好气地说。

“那你以后少把那个什么龙挂在嘴边。”

我有把他挂在嘴边吗?甄甄做贼被人发现似的,心扑通扑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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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从平谷草莓音乐节回来的路上,在静茹那里碰了个软钉子,也没有气馁,还是隔三差五约静茹出去,静茹有选择性地接受和拒绝,她没有必要一下子剥了柱子的面子,在缺乏足够的了解之前,感觉还没有到火候,也不好给什么态度。比如今天,静茹就很干脆地拒绝了柱子的邀请,因为5万块已经到账,静茹得按“合同”履行义务。

泽云跟静茹约好,泽云来接她,然后去大悦城逛商场吃饭。

路上堵车,到了大悦城已经快晚上8点了。

静茹觉得,那根本不是逛商场,整个就是在商场里面找人。静茹偶尔看到一件感兴趣的东西,驻足多看一眼,抬头就发现已经被泽云摔下几十米,只好赶紧追上去。心想,真的谈朋友的话,这怎么能接受。

“干嘛选在这里,你知道她今天要来这儿吗?”静茹好奇地问泽云。

“我也不知道。大悦城在她下班回家的线路上,我说约她晚上出来,她说约了朋友,回家路上顺便逛逛商场。”泽云介绍说。

“那你不问是哪个商场?”静茹认为完全不必这么折腾的。

“我追着她问?我干嘛呀?她以为我离了她就会闷死啊!”静茹明显感觉这泽云就是在较劲。

像跑步一样的,把商场转了一圈,从泽云的表情看,应该是没有达到效果,想要撞见的那个人没有出现,显然是目标定位有误。

“走,吃饭去吧!”泽云的意思是今天就这样了,决定收兵。

静茹肚子早就饿了,连忙呼应:“好的,前胸贴着后背了。”

泽云侧脸看看静茹,也许意识到真的很晚了,用手掌在静茹的后背上,轻轻拍拍,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忘了这茬儿。一会儿多吃点儿。”

“那也不能两顿当成一顿吃啊!”静茹并无责备和抱怨的意思,泽云却理解错了,很真诚的样子:“真的对不起,都怪我不好。”

静茹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吃火锅!静茹不反对,快点吃上就行。辛火!128一位,自助。

“这家牛肉不错,澳大利亚进口的,当然猪肉羊肉也挺好。”泽云一边向静茹展示进口的牛肉,一边整理服务员送上来的默认的小菜和配料。

“是吗,哎,我就喜欢吃牛肉。”静茹眼睛一亮,露出无邪的欣喜。

“你真给面子,我总算做了一件对的事情啊。”泽云漫不经心地说,手还在调整火力的大小。

“什么意思?”静茹张望着泽云。

“没事,开玩笑,我总被认为属于那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一类。”

静茹把头埋到胸前,偷偷一笑,这算什么情况?

“那说明你是个另类。”

泽云停下手上的动作,假装用力瞪着静茹:“不许这么说我,我很人民大众的。”

“好了,可以开吃了。”泽云捞起两片牛肉放到静茹的盘子里:“你尝尝,喜欢吃的再跟服务员要。”

静茹忙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随即把牛肉放进嘴了,嚼着。

“嗯,真不错!”从静茹的表情看得出,静茹的喜欢是发自内心的。

泽云放下筷子,继续往沸腾的锅里放进一些羊肉:“好,一会让服务员加两盒。”

吃饭也累。间隙时,静茹想起刚才的话:“你怎么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多了去了。比如,我妈让我去机场接人,说好她下了飞机给我电话,我先到了,歪在车上睡着了,压了关机键,没接着人,算不算?我爸让我去给他保养车,只顾看手机,追尾了,算不算,还有……。嗨,反正就是一个麻烦不断的人。”

“好事都让你赶上了。”

“是啊,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trouble maker。”

“这算是自我反省吗?”静茹觉得这人还算诚实。

“改不了,光反省有什么用。”

“找到病根才可能下药啊!”静茹知道,这人也就是随便那么说说,那些事根本没放在心上。不过看在今天这顿可口的饭上面,静茹还是奉承到:

“我今天给你平反一次吧!今天你选的这个餐还算成事有余的。”

“真的!”泽云的惊喜表情有点夸张,静茹不知道这人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

这顿饭吃的时间有点长,本来去的也晚,服务员表现得不耐烦了,因为静茹和泽云只顾说话,根本没注意到他们,等他们起身离开时,发现里面算上服务员就只有4个人了。

确实不顺路,静茹要自己打车回家,还是被泽云拦住了,泽云帮静茹叫了专车。静茹坐在车上琢磨,这个富家子弟,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令人生厌,好像还是能照顾体贴人的,只不过说到钱的时候那种口气,比河马的哈欠还大。

静茹从车上下来还在走神,一个身影突然站在跟前,吓了一跳。是推着电动自行车,穿着代驾服的柱子。

“你怎么在这儿?今天回来这么早啊?”静茹有点纳闷儿,柱子不应该回来这么早啊?

“不太舒服,就早回来了。”柱子情绪低落地说。

静茹以为柱子生病了,忙说“哪儿不舒服?要不要紧啊?”

“心里不舒服。”

静茹似乎有点明白,还是装糊涂:“怎么了?你怎么在我们楼下啊”

“今天晚上有约会啊?”

“没……”静茹本来要回答‘没有’的,想必这人肯定是看见什么了,就改口:“没有约会,有个朋友让请吃饭。”

说完了,静茹又觉得这样的解释其实很多余。

“那个朋友开车来接的你吧?”

静茹有点吃惊地看着柱子,估计自己出门时柱子在附近看见了:“是的,朋友过来接的我。”

“出去走走吧?”

静茹感觉柱子今晚心情不好可能就是因为自己被人接走的一幕。我这样不可以吗?料想柱子这会儿约她出去走走,不会有愉快的气氛,不打算去了:“不去了,太晚了!”

看着柱子还要说什么,静茹不想这个时候再在这里拉锯,就打发柱子:“改天再说吧。”

第二十六章 恋母情结

韭叶让陶俊这个小男孩,缠得苦笑不得。说他小吧,他已经大学毕业了,你说他大吧,他又像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虽然长得人高马大的,还带有与年龄不相称的沧桑,可是有些举动完全像个还没有挣脱母亲怀抱的娃娃。

比如那天晚上,陶俊一定要韭叶陪他去看电影,电影看的什么,韭叶一点儿也不知道,一晚上陶俊都拉着自己的手反复捏来捏去,韭叶开始是心慌,毕竟几年了,没有哪个男人这么拉过自己的手,再过一会,这个陶俊居然右手从后面绕过去抱着自己的肩膀,搂得那样紧,陶俊还滔滔不绝地在韭叶的耳朵边介绍剧情,男人的气息吹到韭叶的脖子上,耳朵边,韭叶的身体先是猛地一颤,随着时间的持续,居然有些躁动不安。韭叶想从陶俊的手心挣脱,陶俊使劲攥着,用另一只手去掰陶俊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陶俊不仅不松开,还用手试图捉住韭叶的手。韭叶不敢冲他叫喊,怕反而惊动周边看电影的人,韭叶横身燥热,心突突突地不停,根本没法注意屏幕上是什么,可是陶俊没事人一样,看着屏幕,或者把嘴凑到韭叶耳边说话,韭叶想生气想发怒,但看见陶俊那样自然的样子,韭叶又怀疑自己出了毛病想多了。韭叶索性眼睛半闭半睁,人也半梦半醒,听其自然,但两条腿竟然不知不觉紧紧交叉在一起。

看完电影,分手准备回家,陶俊竟然还正面搂住韭叶,紧紧地,韭叶的胸被挤在两人中间,已经有了明显的疼痛感了,陶俊还是那样坦然,甚至低下头来在韭叶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韭叶心里像团乱麻理不清,这究竟是个男人还是个男孩?如果是个男孩,身体外形年龄哪儿都不是,说是个男人,看不出他进入男人的角色,倒是自己在那儿,作为一个女人,身体却做出了积极的回应,如果陶俊进入男人的角色,他本该早就感觉到了。

让陶俊这个比自己小一轮有余的男孩缠着,韭叶有时感到很烦,但韭叶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貌似还没长大的男孩,让自己心态变得年轻了一些,被他烦着好像也比沉湎在过去的伤痛中更让韭叶感到身心的放松。只是有时那种关系让韭叶感到尴尬,甚至稍不清醒就会失态甚至失控。

要不是有晚陶俊喝醉了,韭叶会一直处在这种让他十分尴尬的关系中。

韭叶不知道有钱人是不是都那样烧包,还是陶俊自身的浪漫气质使然,有个周末,陶俊又是不宣而战,把韭叶拉到古北口镇泡温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聊到了一些伤感的话题,吃饭的时候,陶俊情绪不高,加上韭叶那天也陪着喝了些酒,陶俊喝得有点多。吃饭间,说到陶俊妈妈的时候,这个大男孩又掉下了眼泪。

“你还是很想你妈妈的吧?”

“嗯。”陶俊点头。

“你是不是为你妈妈感到委屈啊?”

陶俊将头扭向窗外,看着远处鳞次栉比的灯火。

“我妈是被逼无奈才移民加拿大的。”

“你爸爸逼的?”

“也不完全是,我妈太失望了,或者说绝望了。”

“为什么是这样?”

“我家里好像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的怪圈,首先从我姥爷那儿开始。我姥爷是农民出身,靠当兵入伍改变命运的。我听说,那个时候,只要有点才,人又肯吃苦,会来点事,很快就能在部队暂露头角,获得晋升。我亲姥姥是我们老家县城的。我老爷长得比较刚劲魁梧,长相也不错,又表现出一定的才干,被一个上级首长看上了,我老爷得到暗示,为了更好的前途,跟我亲姥姥离婚了,娶了我后来的那个姥姥,后来仕途平步青云。”

“亲姥姥还在吗?”

“不在了。所以我妈心里是恨我老爷的。后来我妈经人介绍认识了我爸,其实那时我姥爷的地位已经算比较高了吧,我爸爸娶我妈,我老爷这个背景起了不小的作用。我爸爸想借我老爷的背景往上爬,我妈觉得他野心太大,我妈本来因为我姥爷遗弃我亲姥姥心里有伤痛,不愿意为我爸爸去求我老爷。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后姥姥在中间作梗,不让插手,所以我爸爸在仕途上,觉得看不到什么前景,就下海了。”

“你爸爸后来不是做的很好吗?”

陶俊鄙夷地笑笑:“要不我说这是个怪圈呢。我爸爸刚下海的时候,我老爷和后姥姥,考虑到刚下海不容易,还是帮了一把的,不然我爸爸也没有后来了。但是,我爸爸后来又吃软饭,不知道跟哪个高干的女儿混到一起,业务上很快就上了新的台阶,但是很少回家,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说,我像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我一睁眼看到的只有我妈。”

“更滑稽的是,我后姥姥的儿子,也就是我同父异母的舅舅,也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找了一个,比当初我老爷和爸爸还野心的舅妈,从我舅舅的言谈里,这舅妈天天催着我舅舅在我姥爷和后姥姥那儿施压,要关照她的前途,我舅舅看不惯这些,他们关系一直不好,一直都没要孩子。我舅舅要离婚,我舅妈不肯,她觉得我老爷姥姥不直接插手,余威还在。”

韭叶非常惊讶,没想到这个看上去生嫩的男孩,还隐藏着这么深的心思。韭叶心里柔软的一角突然母爱泛滥了,起身走到陶俊身边,像个母亲一样,把陶俊的头按到自己的胸口,双手在陶俊的头上来回抚摸着。

“我现在跟我同父异母的二姨和舅舅还能说到一块,我舅舅一直看不惯我老爷和我爸的做法,后来对我舅妈也比较反感。我舅舅跟我老爷后姥姥关系一般,如果不是我后姥姥当时气得病倒,我舅舅也许不会跟我舅妈结婚的。”

韭叶不好多插嘴,就听陶俊在那儿缓缓道来,等到结束回房间的时候,韭叶因为酒精作用有些燥热,陶俊走路已经是左右脚来回打架了。

韭叶从洗手间出来,发现陶俊已经趴在被子上睡着了。韭叶帮忙烧了一壶水,用两个杯子凉了两杯,摆在床头柜上方便够着的地方。在椅子上座了一会,自己也有点酒精上头想回自己的房间去睡觉了,就帮陶俊把外套脱了盖上被子让他睡觉。待帮陶俊脱完外套,把陶俊搬到枕头上躺下要直起腰身时,却被陶俊两只胳膊一伸搂进了怀里,韭叶整个身体都压到了陶俊的身上。韭叶一阵慌乱过后,正要挣脱陶俊的环抱,只听陶俊嘟哝:妈,陪我睡,别走!

韭叶这时才全完确信,陶俊这孩子,确实有很深的恋母情节。

韭叶觉得这样压在陶俊身上不是个办法,慢慢地掰开陶俊的胳膊,侧身躺在陶俊旁边,用手摸着陶俊的脸,摸着摸着自己也那么睡着了。

也许因为酒精的作用,韭叶睡得很沉,睡到后半夜感到喘不过起来,被憋醒了,迷迷糊糊睁眼一看,陶俊的一条胳膊正压在自己的胸口,一条腿也屈起搭在自己的身上。

韭叶一个激灵推开陶俊的胳膊和腿,座了起来,看着陶俊只是嘴砸吧一下,也不知道嘟哝一句什么,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韭叶不禁暗自觉得好笑:这算什么事啊!

第二十七章 喝茶

“喂,谁呀?”文静涵养很好,但正在熟睡时被人吵醒总会有些不爽,接电话口气自然好不了。

“我们是xx纪委,你是文女士吗?”

文静头皮一麻。纪委?纪委找我干什么?甄甄找来的?不会呀!跟吴凯的事情有关?

文静顾不得想:“我是文静,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找你有点事情要核实一下。”电话那头说。

文静越听越糊涂,我一个代驾,在这之前是个大学的保安,从没掌管过钱,也没掌管过权,纪委跟我核实什么?

“核实什么?”

“电话里说话不方便,你有工作单位吗?”还是电话那头。

“没有工作单位,我--,没工作。”

“这样,我们约个地方坐一下,喝喝茶。”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请喝茶”吗?笑话,我哪能享受这高规格的待遇啊!

“在哪儿?”

“我们开车,你说个你方便的地方。”

“那就上岛咖啡孛罗营店,下午3点吧。”文静很干脆。

“好,下午3点,上岛咖啡孛罗营店见。到了你就找王先生。”

文静向前台打听后,很快被带到一个包间,矮个男的站起来跟文静握手:“文小姐吧,我姓王,电话是我打的,这是我们谢组长。”说着亮了一下证件。

那个谢组长也站起来伸手跟文静握了握,招呼文静坐下。王先生还真给文静面前的杯子倒上了茶水。

王先生向谢组长示意要不要开始,谢组长清了清嗓子:“我们是就一份举报材料想跟你核实一下事实,按照我们的纪律,我们需要录音,请你不要介意。”

文静想,既然是纪律这么规定,我介意有用吗?只是文静一直在脑子里搜索哪件事情会与这个会面有关。

“上个月的X号晚上11点左右,你是不是去过XXX酒店?”

文静去的地方多了,上个月的,哪记得住啊?“我做代驾的,跑的地方太多了,哪里记得住?”

“你慢慢想想,去了那个酒店,跟在一个女的后面上过楼,对吧?”

经这么一提示,当时的情景立马再现在脑子里。难道就是跟踪那一男一女的那件事?可是那个酒店的名字,文静当时压根儿就没有注意,一点印象没有。

“能不能再具体一点啊,我对那个酒店好像没什么印象。”文静如是说。

王先生具体描述了一下酒店的方位和通常驾驶路线,文静才完全确认他们说的就是那晚跟踪的事情。

“是有这么回事。”

“你是干什么去了?”

“不是,我是说,你们这是审问我啊,还是找我核实事情啊?”

“当然不是审问你,是核实情况的真实性。”

“怎么搞得我是犯人似的?”文静没经历过这场面,有点摸不着北。

对面的两个人相视一笑,谢组长接着说:“你当时是去住酒店还是说专门跟踪别人去了?”

“我说了,我是代驾司机,我送客人过去的。”

两人又对视一眼。

“你是从6号公馆一路跟过去的吗?”

“是!”

“你看到其中一女的到前台开了房然后进了520房间?”

“应该是吧,那男的下了车,没进去,女的进酒店去前台那里了,过了一会拿着房卡上楼进了520房间。”

“那男的呢,没有一起进去吗?”

“那我不知道,女的进去了,我就走了。”

“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去跟踪?有人指使吗?”

文静听到这里,觉得事情似乎有点复杂了,这让文静想起前段时间收到的一条短信:如果有人找你问那天晚上的事,请你不要说出我的联系方式。当时以为是谁发错了,立即删除了。会不会是那个人发的?可是那个号码,不是他的呀?

“也谈不上指使吧,就是去帮人一个忙。”

“那人是谁?”

文静脑子飞快旋转了一下:“不认识,临时叫代驾的客人。”

“有他的电话吗?”

“没有,他临时在6号公馆门口招手叫的,走的黑单。”文静已经学了一套代驾的各种套路了。

“黑单?”

“就是不经过代驾平台,私底下议价,就像黑车一样。这个你们也管吗?”文静笑笑,谢组长也笑了笑:“这个我们不管。”

“你肯定你没有见到那个男的上楼?”

“我没看见,上没上去,我不知道。”

“那么,那个你代驾的客人,上去过没有?”

“应该上去过的吧?我下来时他不在车上,但我看到他后来从酒店出来的。”

两个人互相对了个眼神。

“今天就聊到这儿,谢谢你的配合。不过今天的事情请不要对别人讲。”

两人一走,文静就气呼呼地给廖俊清打电话。

“晚上我请你喝茶!”文静没好气地说。

“请我喝茶?这么大火气请我喝茶?”

“见面再说!”

“什么地方?你在哪儿,用不用我接你?”廖俊清不是一个容易大发雷霆的人,口气还是比较客气。但对于接到这样一个电话,心里直打鼓:这姑奶奶干嘛这么大火气?她有什么理由冲我蹬鼻子,我招惹她了?

按照文静的性格,是会约个地方后,回答‘不用,我自己去’的,但是今天她有气,所以就说:“孛罗营公交车站。”

廖俊清搜了一下,离自己不近,又快到下班高峰了,说:“你别着急出门,等我到了我再电话你,我怕堵在路上你等的太久。”

“哼!”文静往回走,什么破事啊,把我扯进来,被审犯人似的。一想到那女的是那人的老婆,文静又很懊悔刚才在电话里的态度。

“怎么火气这么大啊?”文静按照廖俊清的手机指引,找到人和车后,廖俊清有点不知所措地笑着。

“对不起,我不该火气那么大。”文静抱歉地看着廖俊清。

“附近有地方坐坐吗?”

文静本想也建议去上岛咖啡的,想到下午刚跟那两人在那儿见过面,最好还是别再去了。

“随便找个茶馆吧。”文静提议,廖俊清也不反对。

车没开出多远就找到一家。

看着对面这个人,很温文尔雅,也没有什么架子,联想到他的出轨的老婆,文静不禁对面前的这个人有了些许的同情,说话的语气已经温柔了许多。

“下午我被人请喝茶了。”

“哦。好啊!”廖俊青还没有反应过来,其实他本应该想到纪委可能找文静核实事实的。

“XX纪委找我核实情况了,就上次跟踪那事。”文静语气尽量平淡。

“哦---”廖俊清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文静说的此“喝茶”非彼喝茶,“你怎么说?”

“我想知道,他们怎么会找到我的?我帮你干那种下三滥的事情,结果你还把我给出卖了?”文静说到这里,又忘了对那人的同情,毕竟过河拆桥,是令人痛恨的事情。

廖俊清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很是尴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真的不是要出卖你,我老婆干这种事,我出面举报,传出去,不满你说,这面子往哪儿搁啊。”

文静转转眼珠,没有说话,心里算是表示了一定的理解。

“你没把我的电话给他们吧?”廖俊清担心地问。

看着廖俊清怪紧张的样子,文静想,谁让你把我卖出去的,干脆,也捉弄你一下。

“给了!”

“啊?我不是给你发了短信了让不要留我的联系方式吗?”廖俊清更显得紧张了,仿佛闯了大祸一样的有点局促不安。文静不禁笑出了声:这么个岁数了,怎么还这么不淡定呢!

“看把你吓得,我没给。”

廖俊清如释重负地输了一口气:“我说嘛,你怎么可能这么狠心呢!”

“你干嘛发短信换个手机,也不说明一下,要不是突然想起那条短信,我就把你手机号提供给他们了。害得我说谎后又进一步说谎来圆谎。”

“真是难为你了,来,以茶代酒我敬你一个,表示感谢。”

文静端起茶杯跟他碰了碰:“究竟怎么回事啊?”

“举报材料是我提供的,匿名的,但是我告诉他们可以找你核实真假。一般匿名材料,他们是顾不上调查的,因为那男的是总行副行长,已经有一些举报线索了,所以才会进一步坐实一些罪名吧。”

“你老婆是---”

“我老婆是分行副行长。事业心比较强。”文静听得出,廖俊清话里充满嘲讽意味。

“那晚上你是不是也跟在男的后面拍照了?”

“录像!”

“你这样,不是把你老婆扯进去了吗?是不是有点不近情理啊?”

“说来话长,今天不请你吃饭了,还有应酬,改天请你吃饭表示感谢。”

文静望着廖俊清离开,在想,一个人不顾家丑,举报自己老婆,还是戴绿帽子一类,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吧!

第二十八章 表白

半年多了,吴凯的病情,据说一点改善的迹象都没有,而那个祸害吴凯昏迷不醒的人,自上次跟丢以后,就再也没有新的消息了,尽管文静每天都会到那个顺峰酒楼去等单,赵成龙也在代驾朋友圈反复请大家帮忙留意。

官司的事情几个月了也没有进展,新追加的那个被告,也是冤屈的不得了,代驾平台咬定吴凯的劳动合同是跟他们签的,可是他们那里却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数据。这个追加的被告心里明白,他们是靠着代驾平台支付的服务费,替代驾平台冲在前面与代驾司机签的劳务合同,从来不跟代驾司机有任何的交流和沟通,有的只是关于每个司机的数字信息。但一旦跟司机之间有纠纷了就推给他们,让他们走向前台,代驾平台在后台用金钱摆平,不影响他们的美好前程。可是这次这事太大了,质疑声充斥媒体,甚至捅到国家电视台了,这个锅不能盲目的背。

可是代驾平台将相关数据关闭了,这个追加的被告原来是可以进入某些资料库去查阅核对有关信息的,现在两眼一抹黑。他们在法院面前只好实话实说了。

说到这些事情,文静就有一种烦躁不安,一种看不到希望的迷茫。文静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紧紧握在另一只手掌心的时候,恍惚之间以为是吴凯。意识到是赵成龙时,文静本能地想往回缩,当赵成龙的手随之攥的更紧时,文静内心在说,我其实多需要这样一只手紧紧拽着自己,仿佛那只手一松开自己就会飘向无边的黑暗。文静在京都没什么朋友,除了吴凯,就只有甄甄这个闺蜜似的,而赵成龙,虽然因为吴凯的关系早就认识,也常见面,毕竟私下里并无多少接触。吴凯的受伤,让文静近距离地了解了赵成龙,这是一个热心有担当有主见可以依靠的男人,文静相信,如果吴凯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果赵成龙还在那里,按照文静的生活期待,赵成龙应该是一个理想的选择。

既然这手让赵成龙握着,感到很踏实,很温暖,那就让他握着吧。

小区外这个健身区的长椅上,赵成龙一手攥着文静的手,另一只手扳过文静的肩膀让她正对着自己:“吴凯是我的战友兄弟,他这种情况,我也觉得有点乘人之危的嫌疑。可是,你我早该是谈婚论嫁的年龄了,我想吴凯要是知道他没有希望康复,以他对你的感情,他绝不会愿意你去受这份罪,也许你的快乐和圆满的归宿才是他希望看到的。”

文静让赵成龙一说,鼻子酸酸的,眼泪吧嗒吧嗒就流了下来。赵成龙心疼地把文静按到怀里,轻拍她的后背,这竟让很少哭出声的文静的坚强防线一下子坍塌了,后背一抖一抖地抽泣起来。

“其实我喜欢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时吴凯没出事,我当然不能多想,吴凯出事一段时间,不见好转,我承认我内心自私的一面已经开始泛滥了,考虑到你的感受,我也还是有些心理上的压力,一直没敢跟你摊开说。”

文静内心在颤抖,一方面是赵成龙终于说出来了,与自己内心某个角落里的期待不期而遇,另一方面是青梅竹马的男友还在医院里生死未知。所以这种颤抖是不知所措的一种焦虑。

当文静的思绪跳转到甄甄身上的时候,文静受了惊吓一样地,从赵成龙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怎么了?”赵成龙温情地低语。

“没事,这事你让我再想想吧。”文静抹着眼泪,悻悻地说。

文静早就注意到甄甄已经陷入情网,至于是单相思还是什么,文静觉得不重要。甄甄是文静认识的持续时间最长的朋友,文静不想伤害她。甄甄让她不要透漏她的身份,她就一直守口如瓶,到现在不仅赵成龙不知道,文静连韭叶和静茹都没有告诉。即便现在甄甄是单相思,赵成龙如果知道了,改变了主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或许那时单相思变成双相思就水到渠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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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茹收人钱财就得替人“消灾”。可是这个泽云,让自己跟他瞎跑了好几趟,也没见着过他想让其吃醋的那个女孩的影子,倒是电影没少看,大餐没少吃。静茹有时在想,这人是不是虚构了这么一个不肯尿他的女朋友呢?可是那又断了哪根神经要整这一曲呢?

“我说,你那女朋友究竟有还是没有啊?合同期限快到了,怎么一次也没有‘偶遇’到啊?”静茹一见到泽云就问。

“着什么急啊,你看我既不耽误你完成订单,又没让你少挣钱。”泽云狡黠的笑,总让静茹觉得这是个阴谋或者圈套。可是泽云说的还真让她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那今天又准备干嘛?”静茹在想,今天不会又是去看电影吧?因为看电影让静茹疑心更重,也让静茹心有余悸。

上次一起看电影,看到男女激情处,这个泽云,呼吸粗重地身子往自己这边靠,还伸手去抓自己的手,静茹把手往回缩,结果这人顺着往前追,结果摸到自己的大腿了,静茹慌乱之中一巴掌把那只手打回去了。当时静茹就心里骂:你跑到电影院来“偶遇”个鬼啊!

“让你猜对了,就是去看电影。”

“不去!”

“为什么不去?”

静茹又想到了上次的遭遇,就说:“你要想让你女朋友看到我们在一起,可是你躲到电影院,她怎么可能看到,除非你知道她也要去,而且座位还得前后挨着。”静茹霹雳吧啦地数落。

“合同可没排除看电影啊,也没有限制看电影的次数吧。我觉得看电影有可能遇见,那就看电影好了,遇不遇的着,就再说了。”

“真无聊,还无赖!”静茹半真半假地表示不满。人家说的也没错,如果有错那只怪自己当时没有约定清楚。

泽云赖皮地笑:“按合同办事,跟我走吧!”

静茹只好乖乖地跟他往电影院走。

电影快开演了,从外面的强光下,突然进到只能凭银屏反光摸索的放映厅,眼前顿时模糊混沌一片,静茹只好用脚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往前挪。走在前面的那人向后甩过一只手来,静茹没看见,差点戳到静茹的胸了,静茹看看那人,头也没回,想着他并没有恶意,便拉住了那只手。电影开始了,发现又是恐怖片,静茹心想,你当我是动不动就吓得惊叫的胆小女生吗?你以为我那么容易就会被吓得搂着身边人的胳膊上吊的人吗?

还好,电影没有那么恐怖,静茹也尽量将身体倾向另一侧,直到电影散场,那根爪子也没有乱动。

看完电影,静茹又被拉到工体酒吧喝酒。静茹一直不喜欢那样的地方,偶尔去一次看看怎么回事就行了,经常跑那儿喝酒不知道有什么意思。曾经有同事拉她去那儿,说那里可以钓到金龟婿,静茹揣着几分好奇去体验过,发现不是找*就是想贴大款的。后来就再也没有去过。

静茹本不想喝酒,泽云硬劝自己喝,只好要了一杯珍珠红甜酒,加了好多冰块。泽云要了一杯威士忌。

泽云的目光在人群里到处搜索,静茹也乐得欣赏一下,形形*的红男绿女,特别是那些半扇胸脯都露在外面,或者短裙里面穿没穿内裤都是个问号的靓女们,静茹不知道她们是来娱乐自己的还是来娱乐他人的。

泽云好像发现了什么目标,端着酒杯说了声“我过去一下”就往里面走。好一会儿,没有回来,静茹坐那儿东张西望,招来三个男子过来搭讪,都邀请她另外找安静的地方喝两杯。

静茹怀疑自己的衣服是否有问题,低下头看了两次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穿着既不暴露,也没有发现不小心走光的地方,也不具有可能走光的风险。这才继续品着酒,看热闹。

喝完酒,没法开车。只好叫代驾了。等代驾的时候,泽云问:“有人找你你怎么不理人家啊?”

“谁呀?”

“你在那儿座着,不是有几个人找你套近乎了吗?”

静茹想,这人刚才究竟是碰到熟人还是去勾引别的女人去了,怎么还有第三只眼监督我?真想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不理啊,我跟他们说话了。”

“你那是把人家打发走了。”

静茹莫名其妙,我当然把他们打发走,不然怎么,跟他们走?

从酒吧出来,泽云看着静茹呆了一秒,走过来,猝不及防把静茹拉进怀里:“我好像有点喜欢你!”顺势侧头在静茹的脸上亲了一口。

“你干嘛?”惊慌中的静茹,一边用力推那人,一边大吼一声。

挣脱出来后,静茹严肃地说,:“我们可是有约定的。”

“可是我违反了约定的哪一条?”

静茹看着他,无言以对,如果不是路灯不太明亮,一定能看到静茹脸上的红白交替。

第二十九章 原来是在找情人

韭叶自从确信陶俊有恋母情节后,反倒不怎么避讳他了,对于陶俊有意或者无意对她身体的触碰也能够坦然面对,看到陶俊还时不时窜出缕缕的母爱。同时这个大男孩的出现,好像还填补了韭叶生活中某处空白,心里似乎变得敞亮了许多,也忘记了去找肖锋要回自己的弹簧刀那回事了。

只是韭叶有一点比较不太好理解,钱或者权这个东西真的那么重要么?如果不是像自己小时候那样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上不了学,需要母亲卖血维持,韭叶当时也不会选择去夜总会工作,那时的道德环境远没有现在这么宽松,那时候人们对待进出夜总会的女子远没有现在这么宽容。温饱毫无问题,甚至已经衣食无忧,有必要抛妻弃子去攀附权贵吗?人一生究竟图什么?什么时候是个够,什么时候才能知足呢?

陶俊是有恋母情节,但这只是他的一个侧面,他显然不是小孩,似乎也没能逃离这个魔咒,不然怎么忍心让母亲一人远走异国他乡而自己还坚持蛰伏在家财万贯的爸爸身边呢?

韭叶跟文静的年龄差距,比其跟静茹之间的年龄差距还略微小一些。是因为在社会上历练经历多一点的缘故,还是成长的年代的差异,韭叶跟文静好多地方不谋而合。跟静茹倒不是有什么根本分歧,总还是有些跟不上她思维的节奏,也分不清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比如说,她明明说要在代驾的客人中钓一只金龟婿,可她却跟柱子这个代驾小哥若即若离;她不像是个拜金女,可是却荒唐地成了有钱人的合同女友。

“你这家伙,究竟怎么想的,别让我们猜哑谜好不好?”韭叶,文静和静茹又在一起吃饭闲聊,文静总觉得静茹是个谜。

“打住打住,别问那些残害我脑细胞的问题。”静茹伸出一双手掌,做出往下压的姿势,嬉皮笑脸。

“情路也好,财路也好,你别吃独食啊,也跟我分享一下经验!”韭叶难得最近情绪好转,也跟静茹开起玩笑。

“嗯---,这样吧,等我成功了再跟你们开个专题报告会,现在说出去了,到时候吊篮打水一场空,找不回面子还不得找死啊。”静茹在韭叶和文静这儿,仗着自己小,死猪皮一样没有正形。

“哎约----,韭叶姐你给我打她!”静茹挨了文静的掐,一边夸张地惨叫,一边赶紧跑到对面韭叶身边寻求庇护。

“韭叶姐,我这刚断奶的小屁孩,白纸一张。还是讲讲你的故事吧。”静茹用两只手拽着韭叶的胳膊摇晃。

“那好吧。”

韭叶难得有心情,把与初恋相识恋爱的过程絮叨了一遍。沉浸在甜蜜的初恋时光,韭叶仿佛回到了过去,脸颊上绽开的笑容如少女般羞涩。

“你们持续了多久啊?”

“将近2年吧。”

“他家里为什么反对呀?”

“他本来对父母的有些做法看不惯,跟父母的关系不很亲密。他家里一定要他跟一个同样是部队领导的女儿处对象,为这个他跟他家里闹得很僵。一次吵架时他妈高血压犯了,住进了医院,听说很严重。”

“他就跟你分了?”

“他是坚决不想分的,母亲病倒后,他很纠结很痛苦,我看着他夹在我和父母中间难受的样子,很心疼。我想他父母终究会有一天知道我在夜总会工作或者说知道他是在夜总会与我相识的,他们肯定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与其那时弄得鸡犬不宁,一堆人痛苦,爱情毁了,友情没了,还不如早点结束。我冲他发火,狠心不理他,劝他还是尊重父母的意见,缘分没到没有办法。”

“后悔过吗?”

“有遗憾,没有后悔。没能最终牵手的爱情总是最美的,因为她已经被深深刻在心上,刻在了记忆里,永远不会褪色。对不对!”

静茹立即鼓起掌来,文静也跟着鼓掌。

“这次回到京都,你去找他没有?”文静很是为韭叶姐的初恋爱情感到惋惜。

“没有,也没法找。联系方式都没有了。关键是找到了,又能怎样呢?这么多年,应该都是拖家带口的了吧。”与其说韭叶是没法找到初恋情人,不如说是害怕找到了后不知道该怎样面对。

文静和静茹能感觉到那段感情在韭叶心中有着多么重要的位置,韭叶现在的心态是怎样的矛盾和胶着。

“韭叶姐,忘掉过去,重新开始。”文静说。

“就是,我们三个一起加油,早日找到我们的感情归宿!”还是静茹最活跃,边说还边晃动着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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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茹以为齐伟已经把自己忘了的时候,齐伟却约自己出去坐坐。

静茹一直觉得齐伟好神秘,每次约自己好像又没有什么实际的事情,就在那里吃饭喝酒干坐,不过齐伟似乎有点看穿了自己的小秘密,也不知道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还是真的那么回事。他上次抛出一个什么蓝颜红颜知己的问题,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呢?”静茹到了约定地点见到齐伟,照例还是开起了玩笑。听到齐伟的回应,静茹才发现自己开了一句自讨没趣的玩笑。

“几天不见想我了?”齐伟,没有喜色也没有惊讶,只是带一丝意思不明的浅笑,缓缓地说。

“切! 我本来是要庆幸有清净的日子可以过的。”静茹试图扳回来。

“原来是讨厌我呀!”

看到齐伟有那么一点点失落的语气,静茹咧了咧嘴,想说点什么又止住了。

“吃饭了没?吃了?那喝点什么?”走进一家涮肉店,落座后,齐伟征求静茹的意见。

“来一听雪碧吧,冰镇的。”

齐伟在那儿吃着喝着,齐伟让静茹也吃点,静茹偶尔拿起筷子比划两下,心里嘀咕:这些有钱人或者伪有钱人,不会都是这样生活吧?吃饭没时间概念,坐下来就吃点喝点,也弄不清算中饭晚饭还是夜宵,坐在那儿一座就是几个小时。

“哎,我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蓝颜知己或者红颜知己,考虑得怎么样?”

“什么考虑得怎么样?”静茹有些懵,他是说过蓝颜知己红颜知己的事,没说要自己考虑什么啊,再说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两个有不有可能成为蓝颜或者红颜知己?”

“我们彼此了解的很有限,怎么可能成为知己?”静茹确实对这种哑谜一样的关系不再感兴趣。

齐伟一时语塞。

“这不意味着你我一定要知道彼此的详细情况,两个人在某些方面谈得来,或者彼此信赖愿意有话向对方倾诉,有事愿意与对方分享,这样就可以。”

“这个跟朋友恋人情人有区别吗?”静茹不是没听说过红颜知己或者蓝颜知己,也不是不相信真的有这种纯粹的关系存在。

“有啊!恋人情人之间会有肉体上的亲密关系。”

切!静茹不禁在心里冷笑:都不过是幌子!两个异性在一起,如果一方对另一方信赖到一种精神依赖,而另一方能够一直保持着那份耐心去容忍无休止的叨叨,恐怕早就不是所谓的知己关系了。

静茹不好直接打击齐伟,婉转地说:“这些关系发展到一定时间和程度恐怕很难把握和界定,迟早会演变成恋人或情人关系。还是别玩火比较好。”

“对了,从知己慢慢自然发展成情人,这才是最理想的。”齐伟仿佛终于遇到知己似的,眼睛一亮。

直说想找情人不就完了吗,何必逗这么大个圈子。静茹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好端端的,怎么总想着找情人?刺激还是解闷儿?”

“各种成分都有。”

“你很坦率。”

“呵呵,熟了才跟你说,一般我不说的。”

“那我还得谢谢你的信任吧?”静茹不无挖苦地说道。

“嘿嘿,有时郁闷或者两个人冷战的时候真想有个情人。”

“放个情人在那儿,像颗时刻可能引爆的*。还不如郁闷的时候找个小姐解闷

儿。”静茹虽没结过婚,但曾经有过恋爱经历,也不忌讳这样的话题。

“*没劲,他们只知道哄你钱,聊不到点上,只交易不交心。”

静茹觉得再陪着齐伟待下去,会越来越尴尬,估计下一步齐伟该直奔主题了。

静茹正在琢磨找借口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晓红。

齐伟显然不是静茹的菜,但是不管是装出来的虚伪还是真实的,静茹了解到的齐伟其他方面倒也没有什么特别让人讨厌的地方,或许晓红适合他,他们都有这个需要,合不合就看他们自己了。

“用不用帮你介绍一个?”静茹打趣道。

“真的吗?可以啊!”齐伟瞬间眼睛一亮,但马上恢复原状。静茹能看得出,齐伟是真想找这么一个人,但对是否聊得来,信心不足。

静茹想起晓红上次吃饭时的叮嘱,翻出晓红的电话:“你看,这是她的电话号码,她现在也在做代驾,有兴趣你可以约她。不过你们后面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啊。”

齐伟很勉强地记下了电话号码,不冷不热:“知道。”

齐伟没有得到静茹的积极响应,心情很郁闷。静茹想,赶紧撤吧!

“我还约了人有事,今天就不能陪你太久,得走了。你一会另外叫个代驾吧。”

齐伟怔怔地望着静茹,回过神来,一脸尴尬:“行,你先走吧。”

静茹走在路上,觉得今天出来像是吃了一尺苍蝇。

但,静茹还是把齐伟的电话发给了晓红,附言:潜力股一只,自己把握,后事与我无关!

第三十章 第一次深入交流

廖俊清并没有食言,还挺正式地在周六晚上请文静在顺峰酒楼吃了晚饭。

“一是给你压压惊,二是向你表示我的谢意和歉意。”菜上来了,廖俊清一边说话,一边端起杯子,伸过来要跟文静碰一下。

“其实也不用这么客气,我那天有点不高兴,主要是被纪委的人那么问话,搞得像是我犯了大错似的。你也别介意我那天冲你发火啊。”

“哪里敢!把你牵扯进来,还让你受委屈,是我的错。”廖俊清态度还是很谦卑的。

“不知道该不该问,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会想到去举报自己老婆呢?”文静真的只是出于好奇,在她看来,夫妻不是应该荣辱与共、携手进退的吗?一方出轨,不能妥协,那就分手,这种家丑怎么好外扬呢?

廖俊清显然已经习惯了似的,自嘲地低头笑笑,然后抬起头:“其实我们夫妻关系早就名存实亡了,只是她不肯办手续,还要维持夫妻关系的样子。”

见文静皱了皱眉眉头,表示不太理解,廖俊清抿了一口杯中的饮料,继续说:“她,往正面说,事业心进取心很强,往负面说,就是太有野心,太想往上爬。”

“其实,这只是一件事情的两个方面,人有野心有梦想也不是什么坏事。”

廖俊清还是淡淡一笑:“我是军人干部家庭出身,她原指望我家的背景能帮她提升,但是结婚后她终于认识到我跟我父母的关系比她想象的要糟糕得多,我不可能为她去求我父亲母亲出面。再后来,你知道,经过整顿,军队插手地方事务就不灵了。她原以为能给她庇荫的这棵树,是一棵枯树,当然很失望了,对我也很失望。”

“她认为可以踩着登高的梯子不存在了,但野心不改,所以就另辟蹊径了?”

“没错!我这个人胸无大志,对生活要求不高,所以我们不算是一路人。”

“你这是谦虚了,怎么会是胸无大志呢!”

“基本上算是吧,尽职尽责做好本职工作,没有太多的想法。”

“不是一路人?那当初怎么走到一起了呢?”

“主要是父母的压力,那时彼此的脾性和内心的想法也不可能一下子看得那么清楚。”

文静若有所思,然来这样啊。

廖俊清见文静低头半天没说话,问道:“你看上去也有些忧郁的样子,是不是生活也不是太顺啊?不然一个女人,出来做代驾,应该都是有原因的。对吧?”

“我看上去很苦瓜脸吗?”文静在脸上摸了一下,不敢相信的表情。

“没有那么严重。”廖俊清哈哈笑了。

“我自己觉得我应该算是一个乐观的人,因为我要求很低。你说看上去忧郁,可能最近心情不太好,影响的吧。”

“碰到什么烦心的事?”廖俊清表现出关切的样子。

文静本不想继续往下说,看到对面的人似乎很想知道,加上刚才人家把家私都跟你讲了,怎么也应该做出信任的样子来吧。

于是文静就把吴凯的事情说了,但是保留了感情上的纠结没有提及。

廖俊清听完文静的陈述,说:“你把工作辞了做代驾,这个选择欠考虑,有点意气用事,那样哪能找到那个人?”

“唉,现在想来,当时那么决定,可能还是感性的成分多了一些,出于愤恨和心理安慰。”

“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吧。”廖俊清一边转动眼珠琢磨,一边自语般地说。

文静仿佛看见了曙光,静静地看着,怕惊动了这份希望一样。

“你把那个录音和照片发给我。”

文静赶紧照办。

“在家吗?在?好,我有个朋友在高速上出了车祸,需要核查一个车主,你得帮个忙。我这就过去找你。”

廖俊清挂断电话,看向文静:“你接着干活吧?我先走了,有消息了我告诉你。”

说完,廖俊清拿着账单就走了。

文静望着廖俊清离去的背影,想着刚才他讲的他的处境,他谈话时表情和笑容里苦涩远多于快乐,以及前两次见面他谦卑、儒雅甚至木讷的举止,心里不禁升起几分怜惜和同情。再想他听说吴凯的事情后,立即找朋友帮忙帮忙,在心生感激的同时,心里出现了一个声音:这个人其实挺好的。

文静从包间出来,来到顺峰酒楼的外边,穿上代驾服,继续等单。望着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和时不时流星般划过的代驾司机,外卖小哥,心里感慨:没钱的人不分昼夜地痛苦挣扎,不缺钱不缺地位的人,日子也未必太平,人这一辈子究竟在追求什么?

“文静,你也在这儿?”

文静一抬头,惊喜地发现赵成龙骑着电动自行车悄无声息地飘到了眼前。

“怎么是你?还没接到单吗?”

“刚送了一个客人过来。你还没开张吗?”赵成龙边从车上下来边说。

“我今天出来比较晚。”文静觉得没有必要告诉赵成龙自己跟廖俊清吃饭的事情。

“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赵成龙挪了两步,靠近文静一些。

“什么事情啊?”

文静打马虎眼,她怎能忘了那件本来是令自己激动不已的事情,就算她想通了,能放下吴凯,她却无法逾越甄甄这个坎儿。

赵成龙一偏脑袋,张大眼看着文静,那意思是,这种事,你怎能不记得?

文静觉得瞒不过赵成龙,脸忽然发烫,只好接招:“这种心理层面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理清啊?”

“对吴凯那儿,你真的不要存什么幻想,完全醒过来不可能。如果长期这样深度昏迷,你不能把你的一辈子这么交出去了,你必须得重新开始。”

文静不说话。文静完全认可赵成龙关于吴凯病情的判断,只是关于自己何去何从,实在太纠结,纠结的不只是吴凯那儿。

“我们两个一起过日子,我认为是最合适的,无论背景还是经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最短,共同的语言最多。我们勤奋不怕吃苦,我们要求不高不贪婪,我们在一起一定会非常和谐,你说对吗?”

文静的心是慌乱的,是那种兴奋和激动的不安。但是文静,努力保持着镇定,不想让超成龙看出破绽:

“你说的也许没错,不过我心里暂时还是放不下吴凯,我还不想做出对不起吴凯也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来。”文静越说觉得心里越虚,到最后几个字几乎已经只有自己能听见了。

赵成龙又有想把把文静揽入怀里的冲动,但是这是在酒店门口,不远处还有其他代驾呢。

“我等你,直到你想清楚了。”赵成龙在文静的肩膀上捏了一把,又拍了两下,才转身骑上车融入到京都夜晚璀璨的灯火里。

文静瞅着赵成龙离去的背影,终于让泪水盈满眼眶。

第三十一章 臆想

韭叶那晚在盛大夜总会门口等单的时候又见到了肖锋。

肖锋见韭叶气色和情绪好多了,虽然还是穿着代驾服,身材依然曲线分明,那张脸还是那么俊俏。过来人的那种庄重和从容,放射出一种说不出的妩媚。

肖锋脑子里闪过一过滑稽的念头,要是当年在韭叶被羞辱后又被会所辞退的时候,壯着胆子跟韭叶表示得再大胆再明白一些,那现在每天晚上跟自己在被子里打滚的会不会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呢?

恍惚中,肖锋看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居然一丝不挂,雪白的肌肤光洁如丝,骄傲的双峰正朝自己招手,再往下看……肖锋感到有些晕眩,小腹肿胀。

“想什么呢?”肖锋的美梦轻易地被韭叶一句绵柔的问话碾碎了,连连‘哦’了两声后,说:“你看上去越来越年轻漂亮了。”

韭叶希望这是真的,但是害怕这是假的:“真的假的呀?”

“真的很漂亮。”这回,肖锋很认真,掺着那么点说不清的成份。

韭叶很高兴地笑,那笑挂在脸上好久没有消散。

“不是还在等那个人吧?”肖锋这会儿不确定韭叶是否还在记恨那个仇哥。

韭叶有点迟疑,无目标地看向远处:“说不清楚。”

“你不必再在这儿等他了,他已经离开京都回东北了。”

“是吗?你怎么知道?”韭叶明白了肖锋所说的‘他’是那个仇哥后,也不知道该欣喜还是失望。这个人过去像个恶魔一样强行介入自己的生活,把自己的生活搅得腥风血雨的,没有了这个人影子一样的存在,自己是否可以平静地开始新的生活呢?可是他走了,那意味着出口恶气的机会就没有了,淤积的恨就能一笔勾销了吗?想到这人能从京都跑到成都去毁了自己的家庭,那他就不会再次在一个毫无防备的场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吗?

想到这里,韭菜的心中不免又黯淡了许多。

“上次他来的时候,打过招呼,说是要去俄罗斯那边跟朋友开个酒楼什么的。”

韭叶舒了一口气,好像轻松了一些。

“最近怎么样?你也得抓紧啊,别不当回事,趁现在年轻。”肖锋说这话的时候,内心有点隐隐的抽痛,很想抱抱韭叶,把自己内心的那份怜惜和心痛传递给韭叶。

韭叶还是那样听话的样子:“嗯,知道了。”

肖锋跟韭叶打了个招呼离开后,韭叶还在那儿发呆,时不时抿嘴笑,不过这次韭叶脑子里出现的不是那个贱人,而是陶俊。

韭叶发现,放下心里包袱后,反而变得轻松了,跟陶俊的相处变得自然融洽。只是陶俊虽然是无意,信手拈来的某个举动,让韭叶难免多想。陶俊虽然是恋母情节严重,但他毕竟是一个二十好几的小伙子,一个发育健全的大男人。跟这样一个大男人混在一起,还是那种似乎没有男女界限概念的大男人,韭叶不得不承认,有些场合脑子里想的和身体想的不在一个频道上。

比如昨天逛累了,临时找个酒店休息午睡,陶俊这个孩子又以为躺在身边的是自己妈妈,一翻身一只胳膊就横在了韭叶的胸前,一条腿也弯曲着压在韭叶的大腿根那儿,脸几乎贴到了韭叶的脸上,嘴里呼出的热气吹得韭叶的耳根子痒痒的。脑子有个声音明明在说,这样不行,这样不行,可是内心燥热的还是像浇了一瓢热水一样,该感到酥麻的时候,浑身还是软的像一滩泥,身体的颤动根本无法防备。好在陶俊,猪一般在那儿熟睡,留下假寐的韭叶,自己跟自己战斗。

难道一个男人真能恋母恋到如此忘我的地步?还是这个人已经在潜意识里只有一个纯粹的妈妈的概念,与性别无关呢?

尽管已经习惯了陶俊称呼自己阿姨,可有时照着镜子想,似乎有那么一点遗憾,这是不是越叫越老啊,至少是一种心理暗示?仔细究起来,不过大陶俊十来岁嘛,叫自己姐又何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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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叶当晚接的第三单,客人喝的有点大,还是一个女客人。

很多时候,客人除非喝得太多,基本上都是到了小区门口就让司机结束服务,下车,自己开进小区停车位。韭叶按照客人的吩咐,将车开进小区,小区很大,灯光也不好,韭叶小心翼翼地在小区里绕了半天才找到停车位将车停好。

可是出小区可犯难了,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转了一圈又回了原地,继续走,不知道走进了那条岔道,半夜了,想找人打听一下,一个人影也没有。

韭叶推着车,边走边张望,忽然听到身边有男人和女人的声音,说什么,听不清楚。韭叶一时没能辨出声音的方向,心里不免几分紧张。韭叶放慢脚步,发现粗重的喘息声,混杂着女人的低吟声,似乎离自己很近。韭叶停下来,将头转了一圈,发现这声音竟然就来自自己身边的一辆白色奔驰,后车门还半开着,貌似伸出来几只脚。

韭叶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有坏人作案,吓得赶紧推着车往隐蔽的地方躲,谁知慌乱中,手碰到的车铃铛,奔驰里的人被惊扰了,窸窸窣窣的一阵之后,下车来四处张望,却没发现什么人。

“走,继续。”女的声音,悄悄的,拉着男的胳膊往车里拽。

“这不安全,要不上你家?”男的声音,依然是悄悄的。

“不行,万一碰到熟人呢。”

“改天吧!改天好好满足你。”

韭叶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这种场面这种对话,不是颜色小说吗?韭叶也脸发热,心跳加快。

那两两个人决定收兵。

韭叶在一辆车后探头看时,发现男的正从奔驰车后备箱里往外搬电动自行车。

妈呀!男的竟然是一名代驾司机!女的看不出岁数,看打扮的样子大概也四十多岁吧。

代驾司机拿出代步工具时,脸面正好迎着灯光,躲在树荫下汽车后面的韭叶刚好能看清这人的脸,只是不知道怎样描述,反正不是那种帅得让女孩子心颤的那种。

当女的在代驾司机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说“路上慢点骑”以后,韭叶才听见电动自行车远去的声音。

韭叶待在原地又等了4-5分钟,才敢蹬着自己的自行车开启返程的路。

第三十二章 情暖心窝

文静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手机,飘进一条短信,居然说连续三天没有完成任务,限制接单,要回炉培训。文静气得把手机摔在了床上。

转念一想,这也不能完全怪代驾平台,自己并没有把那晚的事情告知代驾平台和司管公司。反正现在也没法出去接单,文静也暂时懒得管封号的事情。

那晚文静又送了一个客人到一个什么店,南边五环外,接近6环了,应该是村里了。往回骑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

村里的乡间道路,路灯忽有忽无,万籁俱静,走路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文静也慌慌的,又担心电池坚持不到家,一路脚踏和电动交替使用,衬衫连着马甲都湿透了。

正骑着,耳朵里传来女人喊救命的声音,声音不是特别大,文静一时辨不出方向。文静停下来,静听,可是声音没有了,又推着车慢慢走,脚步轻轻地,竖着耳朵,“救命”的声音又起,比刚才还弱,但文静听出了大概方向。

文静迟疑了片刻,打电话报完警,扔下自行车,循着刚才救命的声音方向走过去。

走出没几步,声音又没有了,文静没法知道确切的位置,以及距离自己还有多远,只好沿着印象中刚才声音的方向在草地和田间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离开了乡间公路,彻底伸手不见五指了,也不知道歹徒就在身边还是在远处,周边笼罩着阴森恐怖的气息。

喊呀!喊救命呀!文静心里着急,埋怨这女孩子关键时刻怎么不出声了!

正在文静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又听见女孩子很低的“呜”的一声,显然嘴巴被捂住了,叫不出来。不过声音好像就在侧面没几米的感觉。

“住手!”文静大喝一声,其实并没有看到什么,只是想制止和震慑歹徒。

左前方立即立起一道黑影,黑影旁边隐隐约约横着一块白影。文静往前走两步,能分别出那道黑影是个人,地上的白影也像个人。

这时那个黑影也向文静逼近,大概只有2-3米距离的时候,黑影说话了:“不想找死就赶紧滚开,否则连你一起玩儿!”

从黑影手上挥动的东西明晃的反光,文静判断歹徒手上拿着家伙。文静做好迎战的准备后,激怒歹徒:“来呀!过来呀!”

刚才没来及分辨出男女的歹徒,这会儿清楚地认识到眼前的人是一个女的,胆子又大了几分,举着刀直接朝着文静冲了过来。文静紧盯着反着光的刀子不动,当刀子即将近身的一瞬间,一个侧身躲过,歹徒扑空后,趁歹徒重心还没有回稳,文静顺势抓住歹徒的左胳膊,往怀里生猛地一拽,脚扫肩抗将歹徒摔倒在地,迅速将其正面朝下按在地上,将两只胳膊反过来交叉锁在背后。

这时,文静才感觉到腰部十分疼痛,但她顾不上那么多,看见那个惊魂未定的女孩抱起衣服光着上身就要跑:“站住!”

文静突然一吼,吓得那个女孩赶紧停下,不敢动。

“你别走,警察马上就到,你得配合警察调查。”文静话音刚落,已经听到了正在逼近的警车的鸣叫声。

“你赶紧把手机屏幕调到最高亮度,举起来摇晃,喊警察,警察不知道具体位置。”文静说话已经有点困难了,感觉腰部的伤口钻心的疼痛。

……

文静被送到就近的医院治疗,第二天配合警察做完问询笔录以后,鬼使神差的还是第一个给赵成龙打了电话,让赵成龙把他接到住地附近的医院继续治疗。万幸,没有伤着内脏器官,刀子刺穿了腰部外侧,住几天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赵成龙用心疼的眼神看着文静,按着文静一只手背:“你一个女孩,报完警就完了,你还冒那个险干什么?万一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二个三个人,你说你怎么办?”

文静想想也是很后怕,她不敢抬眼看赵成龙的眼神:“当时也没想那么多。”

文静还没来得及把这事告诉甄甄,甄甄就来电话了,半认真半玩笑:“大英雄啊!伤得不重吧?”

“去一边去,什么英雄鬼雄啊,倒霉熊!”文静想,谁告诉甄甄的呢?静茹,韭叶还是赵成龙呢?

赵成龙每天都去看文静,还给文静熬了鸡汤,鱼汤送到医院说是对伤口愈合有好处。文静觉感觉喝进去的不是汤,是回荡在心里的滚滚热流,这样的场景不正是自己期待的吗,可只在梦里千回百转。吴凯在身边的时候,文静自来京都后还没有真正在医院病床上躺倒过,因此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被人这么贴心地照顾。文静不禁眼睛有些湿润,但口头依然坚决地说:“你不要给我熬汤了,喝不了。有韭叶姐每天给我做饭送饭,你不要管了。”

甄甄拎了一些营养品来看文静,文静心里慌慌的,好在赵成龙不在场。甄甄从文静这里了解一些细节后,说:“英雄!见义勇为的英雄。”

文静瞪她:“什么英雄啊,别瞎扯。”

“你等着看新闻吧。”

“你---,你直接回家吗?”甄甄离开时,文静莫名地问甄甄。

“我---,也许吧。”甄甄回答得闪烁不定。

韭叶活像一个大姐照顾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白天本该是睡觉休息的时间,却要爬起来,给文静做饭,熬汤,做好了,送到文静的病房里,看着吃完,陪文静聊会天,才把用过的餐具带回家清洗,顺便把文静换下的脏衣服也带回去洗了。

文静很是感动,拉着韭叶的一直胳膊:“韭叶姐,你真是我亲姐一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姐就是姐,不分亲的还是非亲的。”韭叶带着慈祥和温暖的笑,用手抹去文静眼角的泪。

此时,柱子正在跟静茹说:“我想去看看文静。你跟我一起去吧。”

静茹说:“你自己去就是了,用不着我吧?”

“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吧。看女病人,怕不方便。”

静茹想,也有道理,再说他能想到去看看文静,这很好,说明还是一个谙世故人情的人。

静茹陪柱子去买了点礼品,就奔医院去了。

“你怎么又来了?”静茹刚进门,文静一副嫌静茹去得太频繁的样子。

静茹话也不说,扭转身就做出要往外走的架势,被随后进门的柱子堵在了门口。静茹只好借坡下驴,又折回来。文静和韭叶哈哈大笑,但文静刚笑一声,伤口震得疼,“哈”声在半空刹住了。

静茹厥着嘴,佯装生气不说话。

“好些了没,文静?”柱子跟文静打招呼。

“用不了几天就能出院了,谢谢你来看我啊。”文静看见韭叶在三个人身上扫来扫去的眼神,补充说:“韭叶姐,这个是柱子,住赵成龙他们那个院里,也是代驾。”

“对了,这个是我们合住的韭叶姐。”这时,静茹才想起柱子还没见过韭叶姐。

韭叶一边说着“你好”,一边在脑子里飞快地搜索,这个人在哪儿见过的呢?楼下?夜公交上?

韭叶的思维突然定住了:这不是那晚上白色奔驰车后座上办好事的那个代驾司机吗?

第三十三章 吹皱一池春水

文静出院回到家,闲得无聊,想出去接单。赵成龙,韭叶,静茹都坚决反对。但这还不是最根本的,没法接单的根本在于文静的账号还封着呢,上哪儿接单。这也是甄甄决定在报道中顺手将代驾平台一军的地方。

文静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在手机上看新闻,突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天啊,这不是我吗?这甄甄搞什么鬼,怎么还把我的照片给放上去了呢?招呼都不打,太不像话!

文静是真的急了。文静从来没想到要出什么名,她的崇高理想本来就是结婚生子,相夫教子,过那种平淡却温馨充满亲情的家庭生活。现在这算什么,什么见义勇为,什么女英雄,还挂上照片,这不是臭大街了吗,还怎么出门啊!

文静急起来,甄甄还真有点紧张。这也是甄甄的疏忽,满以为听了文静的描述,再跟派出所进行了核实,又不是什么丑事,还是闺蜜,就忘了征得本人同意这事,尤其是挂上了本人的照片。

要说这本来也没什么,过了今天,新闻就是旧闻,过了明天就没法闻的事,偏偏是文静这头猪,好像大家都拿着刀等着她一样,还没进屠宰场就呦呦地叫唤。

当然甄甄也知道,文静生气归生气,好哄得很。果然,甄甄在电话里跟文教娇滴滴地可怜兮兮地:“文静姐,真的是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跟你打招呼就贴上你的玉照。”

“行了,少跟我装可怜!再敢干这样的事,当心我爆了你!”

甄甄提高嗓门:“是,姐! 不过呢,我还犯了一个更严重的错误,你可能没发现。”文静卖个关子。

“什么更严重的错误?”

“我漏了一条重要信息,那就是该小姐芳龄29至今未婚。”

“找死啊,你!”文静对着电话大吼一声,本来也就是跟甄甄打一下嘴仗,可是话一说完,文静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滋味。好不容易从自我的心理障碍里慢慢走出,看到一丝新的曙光……唉,甄甄无论如何是不能伤害的!

文静刚放下电话,就有新电话进来,司管公司打来的。司管公司的电话刚放下,代驾平台那边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文静接到这两个电话,没有丝毫的欣喜,司管公司和代驾平台,都是表示祝贺,感到骄傲之类的废话。现在才想起封着我的账号呢?若不是甄甄把这事捅到媒体上,不知道自己还要受到什么样的回炉处罚呢?在医院几天,也没见他们谁来个电话问问啊!

代驾司机群里也热闹起来,很多人都在群里面表示赞叹:

“哇,还是美女一枚啊!”

“什么?还会功夫?My god!”

“本代驾老光棍一枚,能给个机会不?”

……

文静真的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个死甄甄,这以后怎么出去干活儿啊!

挂了一个电话,另一个又来了。这次这个电话,却让文静自己都有点说不清是欣喜还是尴尬。廖俊清打来的,说已经到了孛罗营,让文静告诉具体地址。

文静推挡了半天,无奈之下还是告诉他了。

难怪他坚持要地址的,大包小袋的,一大堆吃的东西,不送到家里,文静怎么能拿得回来。

文静的心脏跳动得有点异样,激动?慌乱?羞涩?紧张?

文静本想留他在客厅里面简单聊两句的,怕影响到韭叶姐休息,还是改到上次的茶餐厅。

“怎么样,伤口完全好了没?”廖俊清的眼神充满关切。

“好了,一点不碍事。”文静表现出轻松的样子。

“那就好,多休息几天,别着急出去干活!”廖俊清像是命令。

文静迟疑了一下,乖孩子样地答应“嗯。”

“没想到你还当过武警。”

“是啊,不过混了3年就被赶跑了。”文静有点不好意思。

“部队系统,不像早些年,从士兵里提干的机会基本没有了。”

“我真没想到你还专门跑这么远来看我。”文静至少是心怀感激的,怎么说他只是一个代驾的客户。

“客气什么!我让你帮忙的时候你看我客气过吗?”那人诡异地笑笑。

文静明白他还是说的上次跟踪的那件事,再次提起,文静还是觉得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干了私家侦探的活儿。

“我也是在网上看了新闻才知道的,没有照片的话,我也不知道是你。”廖俊清讪讪的样子,越发让文静感到这是件丢人现眼的事情,文静不免又在肚子里把甄甄臭了几百遍。

“那件事有消息吗?”文静想绕开自己上新闻媒体的事,就把话题转向查找祸害吴凯的那个人的事上来。

廖俊清却理解错了,以为文静问的是他老婆跟行长之间的事:“那件事啊,听说那个总行副行长要被立案调查了,估计躲不过。”

文静先是一愣,既然这人串到这件事情上了,也没必要急于去纠正。

“那可惜了啊!你老婆会被查处吗?”

“不好说,她会不会有其它问题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这个总行副行长倒了,她的那条线断了,估计后面就没什么希望了。”

“嗨,多大官才是官啊,多少钱才算有钱啊,差不多就行了,何必呢?”文静不知道自己是要安慰这人,还是想安慰这人的老婆,或者只是自己的一种态度。

廖俊清盯着文静看,看得文静不好意思低下了头,也不知道哪个地方说得不合适。

“你是无欲则刚啊!”

“没有,穷自在罢了。”

“她要是只有你两三倍的欲求,她应该过的很好。”

“这回如果彻底断了念想,她会不会回心转意,把重心放在家庭生活上了?”文静问出这个问题,又感到心跳的节律有点乱,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心慌。

“难! 人的好多东西是性格和经历决定的,你定型在那儿,你可能一辈子就是那样的一个人。”

廖俊清看来是不相信老婆谢欣能有什么改变,反倒对办理离婚有了更乐观的预期:

“不过,这样的话,她可能就不会拖着不离婚了。过去是要给人一个家庭和睦的假象,一个家庭和事业双丰收的完美形象。”

文静听到这里,莫名心慌,他要是离婚了,那么......

关于离婚的话题,文静怕自己再问出出格的傻问题,丢人,便又扯回到被廖俊清岔开的事情上来。

“您上次说找人帮忙查车主的事,有什么消息吗?”

“那个不会那么快,范围太广,我那朋友只能见缝插针地帮忙筛选和排除。他说已经筛选了不少了,目前没有什么发现。”

“那真是给你朋友添麻烦了。”

“文静,你要把我当你朋友,就别那么客气。”廖俊清俨然已经把文静当成自己的朋友了。

廖俊清把文静送到小区的楼下后,有事就走了。文静回到房间看到一堆吃的,连忙跑到窗口,不知道是想要看廖俊清的车走了没有,还是想再多看一眼那个人。

其实,这窗户根本就不在临街的那一面。

文静却还是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发呆,一池春水,悄悄泛着涟漪。

第三十四章 100个怎么受得了

文静不出门干活,就有机会跟静茹呛呛了。就代驾这个职业来讲,静茹一般是晚出早归,除非被人约了或者包了。

文静在家憋了两天,想跟静茹聊聊天,发现静茹又专注在手机上,那就不打扰他吧。

文静到楼下居民健身区找了个没人的器材坐下来,漫无目标地东瞅瞅西看看,看着看着,就灵魂出窍了……

自从吴凯躺倒以后,赵成龙在眼前出现的日渐频繁,慢慢地这个影子漂移到了文静的心里,不知不觉已侵占了内心的太多空间,当赵成龙拉着自己的手,要跟自己好的那一刻,文静的心激动得颤抖,她是不想拒绝的,她其实是希望那只手就那样一直牵着自己走到生命的尽头的,可是她还是没能说服自己去接受,那一刻,仿佛吴凯悄悄走到她的身边,不紧不慢地说,文静,你干嘛呢?文静不得不惊慌失措地抽回自己的手。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先放下吴凯了,却发现甄甄像一个半夜站在马路中央的白发仙女,你无法无视她的存在,从她的身上碾压过去。

甄甄是自己的好姐妹,是文静自退伍在京都做保安以来最好最贴心的朋友,甄甄背景深厚,却没有一点公主的霸道和骄横,却能跟自己这样一个小保安厮混在一起,性格开朗直率,却从不颐指气使,无论如何,文静觉得甄甄伤不起,何况甄甄也天天在家被老妈催嫁,所以宁愿自己痛苦也不能让这个妹妹因为自己而受委屈。

想到韭叶的时候,文静心里平静了一些。韭叶姐那才叫命苦呢!

为了上大学,为了不让母亲卖血,淹没在鄙视的目光里,到夜总会上班当服务员,险遭*,找到了相爱的人却不得不分手,好不容易过上三口之家的安定日子,却被人毁了,一个人孤苦伶仃又来到京都……自己跟韭叶姐比起来,不是要好许多么?

文静想不明白的是,像廖俊清和他老婆这样的,在文静看来除了缺个孩子什么都不缺的人,怎么也会过得苦兮兮的,甚至还要用身体去换官位。

不过,廖俊清跟他老婆好像还不是一路人。

想到楼上的房间里,还摆着一堆廖俊清来看自己时带来的一堆吃的东西,这人的样子又浮现在脑子里:这人似乎真不坏,还有点可怜,他说的要跟老婆离婚是真的吗……

文静回到房间,静茹还在那儿弄手机:“你又不准备出去撒网了?”

静茹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欠了欠身子,嘴上在说“这就走这就走”,眼睛依然盯着手机屏幕,手指麻利地在屏幕上戳着。

静茹终于离开手机,把头抬起来了:“哈哈哈,100了,第一个目标快达到了。”静茹喜滋滋地,坐在床沿上左右晃动着身子。

“什么100?”文静不知道这个疯丫头在说什么。

“我已经初选了100个目标了。”

“你这网也撒的太大了吧?”

“达到100个,我就开始动手了。”静茹两手抱拳,放在胸前,自顾自地陶醉在自己的设想里,留下文静在旁边一头雾水。

“你千万别玩儿火啊!100个你怎么应付得过来,一天约会一个,一个人一年也就能见两次面,这太荒唐了吧?”

静茹没理她,还在那儿翻着眼珠琢磨。

“就算你这样,人家谁有那耐心陪你耗着啊?别异想天开了。”

静茹这才顾得上刚才文静说的话,开始反击:“我说,姐,你老人家是不是想嫁人想疯了?要不今天晚上我陪陪你?”静茹一副流氓的痞样。

“想疯了的是你好不好!一整就整100个,你也不看看你那身子骨受不受得了!”文静反唇相讥,还附带武力。

静茹躺倒在床上,屈起双腿,手足并用,全力抵抗:“你自己放荡也就罢了,还把别人往坏了想,受不了你了!”

“你不放荡,你一下弄100个,究竟想干啥?”文静想,我今天非逼你说出你的百年大计,“说!那100个人究竟干什么的?”文静话音未落,双手已探向静茹的两肋,准备痒痒。

“我说!姑奶奶,我说!”静茹一边忙着躲闪,一边求饶:

“我说的这100个人,是我的目标客户群里初步圈定的人数,我准备通过微商推广一种商品。这下明白了吧?”

“那你不早坦白,非得等到我动刑了,你才肯招!”

“唉!真是命苦啊,跟你这样有严重暴力倾向的人一起,一点秘密都不能有!”静茹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悲叹。

“算你聪明。不过,你还没说究竟要卖什么产品呢?”

“我真的还没有想好,好不好!”静茹翻着白眼,做瘫痪装。

“算了,就算你欠我一条秘密吧!”

“下辈子我再也不跟你同居了!”静茹咬着牙,决绝的样子,让文静又想上来袭击。

静茹一闪身,扭着屁股,往外走,回过头来,冲文静挑衅地晃动手爪子:“撒有啦啦,本姑娘不陪你玩儿了,撒网去了!”

第三十五章 郊游

在通常等单的地方,静茹看到柱子还在那里没走,走过去问柱子:“今天单少啊?怎么还没开张?”

柱子在看手机,没有注意到静茹的到来,抬头一看是静茹,眼睛一亮:“是你啊!开张了,接了一单很近,完了又折回到这儿了。”

柱子自从对静茹有了念头以后,其实就经常在附近等单,住在附近的客人,他送完了就折回来,或者在附近几个出单的地方,骑着电动车自行车来回遛,总希望能够碰到也在等单的静茹。

偏偏静茹这人神出鬼没,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上线的时间没谱,上线的地点也没谱。柱子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偶遇”到静茹后,就不抱希望了。不过这不妨碍他经常去静茹的住地找她,静茹并没有判他死刑,那就还是有努力的空间。

静茹对柱子并不反感,甚至因为那次音乐节以后有那么一点好感,但还没有到让她有心慌的感觉。柱子块头还是有的,快一米八了,并且是比较结实的那种,长相没法描述,一定要找个参照物的话,可以看看演员孙红雷,只是眼睛不是那种没睡醒的样子,嘴唇应该更肉感一点。

所以,柱子提出来,周末出去郊游的时候,静茹没有太纠结就答应了。

静茹邀文静一起去,文静知道柱子在追静茹,也知道静茹想把自己叫上,是怕有人升温太快。文静想,都是熟人,还是别掺和的好。

柱子想什么,赵成龙也是知道的,当柱子要借车跟静茹去郊游时,赵成龙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尽管自己原本是要用车的,这样正好找个借口,不去见甄甄了。

柱子有点兴奋,周五晚上提前下线回家了,以免影响第二天早起和开车。

静茹晚上回到家,在网上做了一些功课,这丫头片子,年轻思维就是活跃,看到鲜花港那么好的鲜花美景,心想我为什么不拍一些照片存起来将来放在我的……

静茹赶紧到简易衣柜里翻自己的衣服,看看明天穿什么适合拍照。5月了,可以穿裙子了,短裙?长裙?短裤?牛仔?

静茹让文静参谋一下,文静以为静茹这么用心,一定是有感觉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穿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姐---, 人家有别的考虑好不好,什么西施不西施啊。”静茹白了文静一眼。

文静斜躺在床上,用肘撑着脑袋,看着静茹在那儿比划来比划去。

“那里都是五颜六色的鲜花,你人长得赛过西施,穿什么衣服照出来都会挺好看的。”文静这回说的不全是恭维。

静茹最后决定还是穿白色、下半身带百叶折叠的连衣裙,穿一双红色的高跟儿皮鞋,另外带上一件与高跟鞋颜色协调的红色薄外套,供照相时穿。

柱子早上看到静茹这装扮,心里撞钟一样,静茹这么认真的打扮,是对这次出游非常重视啊。他突然觉得脚下有点飘。

静茹和柱子一起在附近的超市买了些水和零食,就出发了。

柱子其实话不多,听赵成龙说,他们并没有什么深入的交流,但也相安无事。静茹跟柱子出来,也主要是聊聊当时眼前的那点事。

正好赶上郁金香花卉节,人很多,照相就变得很困难,不是这个人凑进来合了影,就是那人过来搅了局。

静茹每到一处不同的花卉背景处,都要摆出各种姿势让柱子给拍照,人多了就等着,有机会就抢拍。能拍的拍得差不多了,柱子想跟静茹一起拍一张,静茹有点犹豫,想到柱子一直忙着给自己拍照,都满头大汗了,就答应说“好!”

柱子用缠在腰上的外套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跟静茹站在一起,准备拍照,帮忙拍照的游客,见两人那么直立着,有点僵硬呆板,建议他们放松,靠近一点,亲密一点。柱子胳膊搂住静茹的肩头,静茹缩了一下,还是妥协了。

柱子从包里拿出水来,递给静茹一瓶,静茹其实早就渴了,也没顾忌淑女形象,仰起脖子就咕隆咕隆灌进去半瓶。

趁着喝水站在那儿喘息的工夫,柱子提议说:“咱们去采摘吧,踩点草莓回去。”静茹想了想,也好,正好给韭叶姐和文静那个老姑娘带点。便说:“好吧。”

草莓地里穿高跟鞋不好走路,柱子说,你在旁边等着吧,我来摘。静茹想,给韭叶姐和老姑娘带的,还是自己亲自摘的才有意义:“不,我的我自己摘。”

静茹摘满一筐准备结束了,尽管小心翼翼的,已经出了草莓地,警惕一放松,在地垄上,脚一歪,“哎约”一声,静茹摔倒在地上了,框里的草莓撒了一半,有的滚回草莓地里去了。

柱子赶紧过来把静茹扶起来,静茹疼得龇牙咧嘴,看来伤得不轻。静茹试图抚着柱子站起来,但那只受伤的脚,稍一吃劲就很疼,静茹感觉脚踝扭了,并且已经看上去有点肿了。

柱子让果园的老板把草莓装好称一下,自己扶着静茹光着脚丫子往回走。

采摘的地方距离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静茹看着自己的脚踝越来越肿了,犯难了。

柱子说:“我背你吧。”

静茹好是犹豫,看看远处,看看自己已肿起的脚,又在地上踮了踮:“那这些东西怎么办?”

“你在我背上抓住我,我可以腾出一只手把这东西拧上。”

静茹做出准备让柱子背的姿势。柱子蹲下身子,静茹又犹豫,没办法,还是张开双臂趴到柱子的背上,柱子一只手臂绕到后面把着静茹的腿,一手拧着刚才的草莓还有随身用品的包。

静茹感觉胸前的两团肉挤在柱子的后背上,闻着夹着汗味的男人气息,既别扭又不舒服,不断地把头和胸往后仰,像练习狗刨式游泳的人害怕呛水一样。

柱子觉着这样背着也有点累,怕静茹掉下去,静茹越往后仰,柱子就越往下猫着腰,手上还拧着东西,自然是很不舒服。不过那是身体的,柱子心里却是美美的,猪八戒背媳妇不也就这样吗?

静茹热乎乎的身体,还有贴在后背上的两团柔软,柱子体内的血液像洪水一样奔腾,下身的肌肉都有些僵硬。

“放我下来吧。”静茹一方面觉得别扭,另一方面,看到柱子累得满头大汗,后背也都湿了,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你去跟看大门的说一下,把车开进来吧。”

柱子有点不情愿地去了。可是柱子过了一会儿来电话说,他们不让进,他们不信我说的。静茹一想这还不好办,从外套里掏出手机,对着肿得更高了的脚踝拍了两张照片发给了柱子。

柱子问静茹,是找个医院先拍个片子还是回城里再说,静茹让柱子先开车往外走,自己在网上搜起来。

“附近不远就有一家医院,先去拍个片子吧。”

拍片子结果,还好,大夫说,没有大的骨头损伤,主要是软组织扭伤,回去热敷,慢慢静养就可以。

第三十六章 不许毁约

静茹郊游崴了脚只好跟公司请了假,在家里休养。需要几天,自己也不知道。

泽云约了自己几次,静茹不得不推脱,开始并没有告诉泽云真相,只是说自己有其它的事情。头两次,泽云还能接受,以为静茹确实有事,次数多了泽云就不高兴了,甚至是生气了。不高兴有两个原因,一是泽云觉得跟静茹一起挺有意思的,不仅静茹人长得清纯漂亮,关键是跟静茹聊天很有趣,一段时间没见着,就想见到她,结果静茹总是推脱,泽云感觉很不爽,甚至一度猜想,这人是不是名花有主了?特别是想到后面这一点,泽云不仅心情不爽,还很气愤,因为他预付给了静茹5万大洋,静茹是应该安排时间陪自己的,她现在如果因为陪别人把自己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跟没事人一样,泽云就有点恼火。

泽云一开始有点恶作剧的意思,后来经过几次相处感觉不错以后,泽云就忘记了合约的事情,只是偶尔拿这个来吓唬吓唬静茹。即使现在有些生气,泽云还是不想拿合约说事。

“你究竟有什么事,你能不能告诉我实话啊?”泽云尽量掩饰心里的不快,口气很软,有点像在求静茹。

“我真的最近不能陪你。”

“究竟为什么?”

“以后再告诉你吧。”静茹不想告诉泽云,就是怕他到这边来找她,让文静这老姐误会自己真的钓到金龟婿了。上次泽云来接自己,静茹已经撒过谎,把现在的住地说成是朋友的住处。

“你不会是被人包养了,不许出门吧?”泽云这话里既有猜疑的成分,又有玩笑的成分,所以在电话里听起来还是显得严肃了一些。

“你胡说什么!你要是这样认为的话,那咱们别联系了!”静茹真的生气了,她还不能接受一个不是那么熟的异性这样说自己,尽管跟文静,甄甄甚至韭叶姐一起,可以随便开这样的玩笑。

“不联系了?”泽云反问静茹,静茹说不跟他联系了,居然有点慌。

静茹听泽云那意思,有点质问“就这么简单就不联系了?”的意思。

“哦,对了,我可以把你预付的5万块钱退给你。”

“什么5万块啊,谁跟说5万块钱的事了?我是说你干嘛不跟我联系了?我很想见你,你说我们以后不联系了,我心里很不舒服。”泽云一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静茹噗嗤一笑,原来这家伙是这样的啊!心里还是有一丝得意的,被人惦记并不总是坏事。

既然这样,静茹觉得瞒着他也不好,毕竟答应人家的事还没有完成,说得严肃一点,合同没有履行完毕呢。

“唉,实话告诉你吧,我的脚扭伤了,没法出门了。这下你高兴了吧?”静茹好像是很无奈地告诉泽云不去见他的真相。

“嗨,脚扭了干嘛不早说啊?怎么样,严重吗?”

“不严重,过几天就好了。”静茹尽量轻描淡写,事实上也确实没那么严重,但是听出那头泽云关切和着急的口气,静茹心里还是翻起几朵甜蜜的浪花。

静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中午,泽云给她电话,说他在她的小区门口,但不知道具体那栋楼。静茹说:“怎么可能?”

“不信好啊,你敢告诉我你的门牌号,我保证过五分钟就站在你面前。”

这人没个正形,一定又在恶作剧,那还不如先捉弄他一把。

“那好,XXX家园18号楼501。你来吧”静茹胡乱编了一个隔壁小区假的门牌号。

半天没有动静,静茹又有些不安起来。不知道是担心泽云真的来了,瞎跑半天呢,还是怕这个人其实根本就没来。

正在矛盾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泽云的电话进来了:“喂,是你说错了还是我记错了啊,我找不到18号楼啊,是18号楼吗?”

这个人还真的来了? 静茹不光捉弄人后的心虚,还有些莫名地心慌起来。

“是…是我说错了,那是我…我以前住过的地方。”静茹有些结巴起来。

“你现在住的地方在哪儿?”

静茹舒了一口气,还好,电话那头的人还没有暴跳如雷。

“孛罗营村XXX楼XX号。”

“这回别骗我了啊,累死个人。”电话那头好像是跟自己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静茹怕在房间不方便,一是跟文静合住的女生房间,二是韭叶姐还在休息。自己拄着拐先下了楼。

泽云把车停在静茹跟前,下车先做了一个要抽静茹嘴巴的手势,静茹看着泽云还一头汗,只好呵呵呵地笑,做了亏心事,不心虚也不脸红,那也不是静茹。

“上哪儿了,怎么崴成这样?”

静茹觉得没必要告诉他具体的情况:“就是走路不小心就崴了,也不算严重。”

泽云去开车的后门,从后座上拧出一袋子东西。

“这里面有活血化瘀的喷雾剂,有云南白药膏,有红花水,还有热敷的药。其余都是吃的东西。你自己慢慢看吧。”泽云正要递给静茹时,发现不对,又缩回去了,放回车上,转过头来:“你简直害死人了,拧着这东西在小区里转半天,根本就没有那栋楼。你成心的吧?”泽云说着瞟了一眼静茹。

静茹不好意思,但这事打死也不能承认,狡辩到:“怎么会呢,我是真的记错了,那可能是16号楼吧。”

泽云又看着静茹的跛脚:“需要几天才能好啊?”

“不知道,应该用不了两天吧。”静茹看着泽云好像着急的样子:“你看我这不能陪你出去‘偶遇’了,要不那个合同就作废吧?”

静茹似笑非笑,看泽云怎么反应,没想到,泽云一脸严肃的瞪着静茹:

“你想得到美!不许毁约,履约时间顺延。”

静茹不知道泽云是来真的,还是在吓唬自己,看着泽云不知道说什么。

“不—许—毁—约--”泽云看着静茹,一字一顿地警告,但泽云脸上没控制住的笑,还是让静茹舒了口气。

静茹倒不是真在乎这个合同,她觉得答应人家的事情,没办好没办完,总是不太好的。

泽云要帮忙把东西送上去,静茹还是坚持只让送到大门口,就让泽云走了。

静茹刚把泽云拿来的东西收拾好,柱子的电话来了。静茹看了下时间,柱子应该是刚睡醒了。

第三十七章 弄假成真

哑炮儿女儿的病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哑炮被封号一个月后,本来就是一环扣一环的费用支出,少了一个月的收入就等于少了一环,少了一环打针的药费就跟不上,药量就跟不上了。

赵成龙在代驾司机群了,发起自愿捐款,虽然大家都很积极,但毕竟绝大多数代驾都是来京都打工的,都是为挣钱回去养家糊口。除了赵成龙带头捐了200,经常见面的,像柱子,文静,静茹还有几个队长,捐了100,其余的基本上就是捐个5块,10块。能缓解一下,但很难解决根本问题。

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甄甄。她是唯一一个圈外捐钱的,她是捐的最多的500。为什么捐这么多?钱多?还是心善?还是表示对赵成龙倡议的支持?只有甄甄心里最清楚。或许赵成龙,文静,乃至静茹也是清楚的。

文静决定不伤害好朋友甄甄,至于赵成龙的失望,那没有办法,两个人中如果必须伤害一个,那只能是赵成龙。文静有自己的逻辑,赵成龙是个男的,在情感上男女天生有别,面对同样的一段情感挫折,伤得更深,更难走出阴影的往往都是女的。另外,如果最终他们能够牵手成功,甄甄家里背景不是文静家里能比的,你愿意不愿意都肯定会对赵成龙有很大帮助。

为了让赵成龙放弃念想,早点把心思都放到甄甄身上,文静想,何不利用那人最近频频示好的机会,演场戏给赵成龙看呢?

文静的伤一好,就出去接单了。这次司管公司和代驾平台大开绿灯,既没有要求她去回炉培训,账号也在新闻报道的当天就解封了。

既然这样,当廖俊清再次约见文静的时候,文静欣然同意了。

但是如果说完全是为了演戏,文静在心里也认为有些违心。

文静不禁把跟廖俊清的来往又理了一遍,除了第一次见面廖俊清有些唐突地要求自己陪聊,后面的交往中,廖俊清表现中规中矩,并且文静发现廖俊清其实生活得很压抑,一点不快乐,从与父母之间的间隙,到与老婆之间的勉强成婚,再到最后的形式夫妻,最后还戴着一顶绿帽子,作为一个男人,真的不容易。是这个人天生软弱还是天生善良还是这个人善于隐忍?

文静细细回味了跟廖俊清的几次见面,自那天晚上帮他跟踪自己的老婆,后来喝茶时的真诚歉意,坦诚家庭的问题,找朋友帮忙核查那个祸害吴凯的人,到自己被刺伤后第一时间专程来看自己,文静至少不反感这个人的邀约,这个人的轮廓在脑子里越来越清晰,至于内心隐隐的期待,文静还没理清楚,不敢承认罢了。

五月,正是京都最好的季节,尤其是夜风徐徐,凉爽舒适,是公园和街头散步最好的时节。

文静和廖俊清从好运街吃完饭出来,沿着亮马桥路人行道往外溜达。

这是一段太理想的路段,浓密的树荫不会让文静和廖俊清轻易暴露在别人的视线里,不是太偏荒又不太繁华,使之安静又不乏安全。

时间久了,两人相处也自然了,话题也就放开了。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纠结,你年龄不小了,吴凯总是这样不见希望的话,你说你怎么办?等下去,没结果呢,一个女人一辈子耽搁了。不等吧,你可能会有一种道德压力。”

文静低头不语,这一点自己也很清楚,赵成龙,韭叶,静茹都提醒过自己,也都劝过自己。

“其实你不必有这种压力,除了你自己,没有谁会不能接受和理解。”廖俊清继续说自己的。

“不瞒你说,你身上有种东西,我说不上来,在我第一次因为郁闷让你陪我喝酒的过程中就发现了,或许很像我生命中出现过的那个人,或许就是一种恬静和端庄的女人味。”

文静只是看着他,那意思是说‘我听着呢,继续说吧’。

“自那以后,我承认我是在有意接近你,不过你知道,我也没有瞒你,我是有家庭的,我也不能乱说,吓着你,那样你会把我也当成喜欢沾花惹草的人。”

“你可能产生幻觉了,把我当那个人了吧。”文静听出来这个人是在表露心迹,但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态度或者决定呢。

“也不是,我是说有某种相同或者相通的东西吧。”

“那你想说什么呀?”

廖俊清站在文静的正面,两手扶在文静的肩膀上:“我既不想否认我有家庭,也不想否认我喜欢你。事情就是这样。”廖俊清盯着文静的眼睛,文静看到廖俊清幽深瞳孔里火辣的光。

文静心头一颤,没想到廖俊清会这么坦率和这么直接。文静有点不敢相信,反问:“你不会是用我来报复你的老婆吧?”

“你觉得我要找一个人一起报复我老婆,需要这么费劲、需要耗这么长时间吗?”顿了顿,廖俊清继续说:“我一直警醒我自己不要操之过急,我是一个有家室的人,怕吓跑你。现在你情况都了解了,我才敢跟你说,我也不想欺骗我自己。”

不能说没有预期,真的到来了,文静还是感觉心慌意乱。竟然只顾低头,一言不发。

廖俊清见文静不言不语,也没有表示反对,便把文静拉进自己怀里,用两只胳膊把文静环抱着。文静想挣脱,却鬼使神差,好像魔鬼附体,胳膊一点劲也没有,只好就那么贴在廖俊清的胸前,头压在廖俊清的下巴下面,两只胳膊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绕到了廖俊清的背后搭在了他的腰上,听着廖俊清砰砰砰的心跳。

廖俊清并没有试图去吻文静的唇,甚至没有去亲一下文静的脸,这超出了文静的预期,这让她刚才还在飞速预演的对策没有派上用场。

随后他们一直沿着那条光影交错的安静的街道,走了几个来回,说话很少,甚至没有怎么说话,但文静的一只手一直被攥在廖俊清的手心里。

文静感到很安全,很踏实。

第三十八章 情敌

韭叶确信那天半夜看到在白色奔驰汽车后座上行好事的肯定就是柱子,但不知道这事要不要跟静茹说。现在男女之间的事情太说不清楚了,什么婚外情,露水情,吃软饭,小三小四,拜金女,老少情,姐弟恋,比比皆是,大家已经司空见惯,不足为奇,那么还有必要去提醒静茹么?如果静茹属于那种眼不见心里净的女孩,说了岂不是反而让她尴尬吗?如果明明知道,不告诉她,对于在一起住了这么久的小妹,这么一个可爱的活宝,会不会害了静茹呢?

韭叶利用三人都在场的机会,想试探一下静茹究竟对柱子的认可度,便问静茹:“柱子好像对你挺不错的,你挺满意的吧?”

“嗯,怎么说呢?处处看吧。”静茹嗯嗯半天,态度不是很坚决。

静茹静养的几天,柱子倒是很殷勤的跑前跑后,这也给了柱子一次表现的绝好机会。说静茹心里没有感激或者没有一点悸动是不准确的。

静茹静下来,想想那天在鲜花港,柱子那么耐心地陪着自己拍照,受伤后肩背手提地累得汗流浃背,又陪着自己到医院拍片子,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背上楼,买拐杖,回来后又是鞍前马后的,静茹的内心不是没有颤动过的,心想有这么一个男人,有这么一个宽厚的背,让自己依靠,给自己遮风挡雨,不是很好么?

但是,静茹总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缺的是什么,静茹自己也说不清楚。

文静自被廖俊清抱过拉了手之后,总是有意回避这样的话题。韭叶问静茹的时候,没等静茹回答,文静就假装在注意其他的事情,没有注意听他们谈论什么的样子。

韭叶听静茹这么回答,心里稍微感到松快了一点,看来静茹还没有跟柱子在感情上陷入太深:“也对,感情的事情得慢慢培养,真正了解一个人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太草率也不好。你说呢,文静?”

本来假装走神实际在竖着耳朵听的文静,听到韭叶姐喊自己名字的时候,心里正在打鼓:韭叶姐这说的是自己还是静茹啊?心虚地觉得韭叶姐好像是在影射自己的草率。

文静转过神来,“啊?嗯!”地胡乱应着。

韭叶嗔了文静一眼:“你瞎嗯啊什么呀,我是说,柱子对静茹挺好的,对吧?”

文静这才完全回复到正常状态:“柱子是对静茹不错,但是不是称静茹的意,还不太好说。静茹一肚子男盗女娼的,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呢?”

韭叶知道文静和静茹两人经常斗嘴,笑得很开心的样子。静茹却不肯忍气吞声,跳起来去掐文静的脖子,咬牙切齿地咬着文静的耳朵说:“你这老姑娘活得不耐烦了!”

文静被静茹弄得太痒痒,抓住静茹的两只手腕把她推开了。“说正经的,你是真想钓金龟婿,还是钓着解闷儿啊?”

“一箭双雕不可以吗?”

对于静茹跟文静说话没有正形,韭叶一向是一边看热闹。

文静横了静茹一眼:“你还双雕呢,你当心让狐狸叼跑了!”

“文静姐,你需要好好补课啊,你不知道狐狸再狡猾,也逃不过猎人的掌心吗?”,静茹又转向韭叶,“是这么说的吧,韭叶姐?”俨然自己就是猎人。

“你们慢慢打,我免费看戏。”韭叶不予置评,旁观。

就这么打闹着,把柱子的事忘到一边了。柱子却恰好敲门进来,拧着新买的水果,打完招呼,跟静茹说:“你的脚刚消肿,走路要慢慢的,不能太吃劲的。”

“对,柱子你扶着静茹下楼锻炼锻炼。”文静趁机撮合。

静茹虽然跟柱子下了楼,心里总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静茹还无法坦然接受柱子的这么多关心照顾,虽然有时候也感觉得很温暖,但还是有种负罪和愧疚感。静茹觉得两个的人心还是有距离,还没有到坦然接受甚至索要关怀的地步。

“柱子,我这恢复得差不多了,你以后还是别老往我们这边跑了,我们几个女的住,不是太方便。”

柱子心里不是太舒服,但是似乎也不无道理。

正往回走,静茹的电话响了。静茹拿出电话扫了一眼,脸一阵红,柱子看在眼里,乱在心里。

“啊?哦,好吧,嗯。”柱子听不出静茹一句完整的话,几个字却完全是此地无声胜有声。

“柱子你先回吧,我有个同事,说有点事情要找我商量。”静茹的意思很明白,柱子在这里不方便。

柱子只好悻悻地离开,心里却根本不相信有什么同事周末来找她商量事情。

静茹在楼下健身区找个地方坐下。

泽云把车停在了小区外边的马路边,徒步进到小区,静茹看到泽云过来,拄着拐跳过去:

“你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静茹还是有些不满泽云这样莽撞,本身合同女友就是很滑稽的事情,韭叶和文静见到了问起来怎么说啊,再说还有个柱子在呢。

泽云只是挠挠头,不太在乎地说:“没事,想你了就过来跟你一起吃晚饭。”

静茹脸一红,想我了!这是什么话?不耐烦的样子:“哎呀,走走走。”自己拄着拐快速往外蹦。

还好,泽云的保时捷就停在小区门口,几步就到。静茹迅速钻进车里,等泽云上车后,就催他赶紧开车走人。静茹还在想,早知道这样,上次就不该把具体地址告诉他,让他折回去。

柱子并没有走远,保时捷的到来和静茹上车后扬长而去,柱子在100外的树后看得一清二楚。

柱子还是认为那个人之所以能够让静茹感兴趣,是因为那个人有钱!心里暗暗发誓,我总有一天也要有钱!可是怎么才能有钱,却理不出头绪,细想只有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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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有意回避赵成龙,赵成龙也感觉到了。赵成龙同样也感觉到甄甄的攻击性。赵成龙的意识里,甄甄离自己还是太远,不像是一条道上的人,至少从甄甄的研究生学历和报社记者职业这两点来讲,赵成龙觉得自己一个大专学历的代驾司机与甄甄根本就不在同一个星系,何况甄甄不光是个才女,身材长相谈不上技压群芳,也能雷倒一大片。碍于文静的好朋友的关系,赵成龙也不好生硬地拒绝。

赵成龙认定,文静这样的才是自己“村”里的,亲切,生活在一起才不会感到压力。所以赵成龙还是不甘心,不想放手。

文静看见甄甄情绪低落,身形消瘦,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无形中让文静有一种紧迫感。她需要找机会刺激一下赵成龙,让赵成龙的念想断得彻底一些。

“我可以吻你吗?”廖俊清掰起文静的脸,两眼深情地看着文静的眼睛这样问的时候,文静内心是有几分失望的,她该回答可以还是不可以?这两个答案都不符合她此时内心的状态。这算是涵养还是优柔呢?怎么青涩得像两个初中生!

文静拉下眼皮,不啃声,廖俊清认为文静默认了,这才缓缓地低下头,将嘴唇轻轻地放在文静的唇上,慢慢地吻着。

随着接吻的持续和深入,廖俊清的动作也变得剧烈起来,文静的舌头被另一只舌头拨弄得舞龙一样乱飞,脸上和眼睫毛上都留下廖俊清的痕迹。文静明显感觉到廖俊清的身子有些僵硬,而自己却经过开始的紧张颤动后,浑身已经燥热得想跳进泳池,整个身体像山体塌方一下的往下呲溜。

廖俊清用一只手托住文静的腰窝,另一只手托住文静的头,用嘴唇将文静压成一直弯弓,文静不得不双手抱着廖俊清的后脖颈以维持身体的平衡。廖俊清的嘴,沿着文静的脖颈下滑到胸口,试图用牙齿去解文静的扣子没有成功,只好在文静的胸前拱来拱去。

忘情中的两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满以为这里已经很静无人问津,至少认为不可能有认识的人出现,偏偏越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一样,越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最危险。

廖俊清的老婆谢欣,不仅将刚才的一幕拍了照,还录了像。

谢欣很清楚,她与廖俊清之间的夫妻关系早已名存实亡了,是自己不想破坏了对外的形象和便于掩护,一直不肯与廖俊清离婚。

纪委的人找她核实谈话的时候,谢欣就意识到她往上爬的梯子已经折了,而那根梯子并不完全是折在她那儿,自己若不被整进去就算是万幸了,想再找根得力的梯子谈何容易!

感到灰心绝望的谢欣,当她意识到离婚已经迫在眉睫的时候,她此时想到的是如何才能最大程度保全自己的利益,廖俊清肯定听说过自己的一些事情,她不相信廖俊清这些年就那么老实干净。

从那时起她就开始跟踪廖俊清的。

本来廖俊清去看望刚受伤的文静那次,差点得手的,可是太堵车,最后还是跟丢了。没想到今天让她弄到这么丰富的材料。因此,谢欣对于今天的成果非常满意,以至于这些日子笼罩在心头的阴云撕开了好几道口子,照进来不少的阳光。

第三十九章 麻烦还是契机

静茹那天被泽云用保时捷车接走后,在马克西姆餐厅刚坐下,就收到了柱子发来的一条酸溜溜的消息:你同事家境不错嘛,保时捷!

静茹不知道如何跟柱子解释,难道要把跟泽云第一次相识,到合同女友的事情都说一遍吗?好像没那必要吧?再说,这个泽云也不像刚开始给人一个纨绔子弟的印象啊。

静茹索性不理柱子,有机会再解释吧。

静茹一边用刀叉切着牛排,一边问泽云:你女朋友怎么样了,还是不怎么理你吗?

泽云也切着牛排,笑而不答。

静茹觉得有点尴尬,就低头吃东西。忽然听则云说:

“她去澳洲几个月了。”

“什么?几个月?”静茹惊讶中,停了片刻,语速加快:“几个月到底是几个月?”

“两三个月吧?”泽云不以为然地应着。

“再准确点!”静茹急待泽云的答案。

泽云上翻眼皮,似在回忆:“两个半月吧!”

“原来你一直在骗我!”静茹有些气愤,但尽量压着火气。

“干嘛这么大火,没骗你啊。”泽云的笑里明显藏着坏。

“你明知道,你女朋友不在国内,你还让我跟你去偶遇过鬼啊?”静茹的气没有那么大了,但还是对泽云这样骗得自己团团转表示不满。

泽云脸上混合着无辜又一本正经的表情:“我跟你有约,我不能毁约啊?”

静茹有点哭笑不得,心里骂道:“毁你个头啊,纯粹耍无赖。”但静茹说出来的是:“你现在毁约吧,我一点不怪你,也不需要你赔偿。”

“不行不行,我必须得守信用,不然我怎么跟人做生意啊。”

“反正没几天了,到时就结束了。”静茹想想这可能就是有钱人的孩子,闲得无聊,恶作剧罢了,再说这人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也懂得关心照顾人,就懒得去生气了。

“你等等,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泽云一副着急的样子,还挺严肃。

“过几天到期就结束了。”静茹重复一遍,又似乎不经意地笑着补充一句;“对了,还有5万块钱需要结清。”

“你回忆一下,当时是不是这么说的,如果需要,合约到期时,再延期3个月。我没记错吧?”泽云真跟一个商人谈生意一样的。

静茹又是生气却又忍不住笑:“你是故意的吧?你女朋友出国了,这合约有什么意义?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静茹心里暗暗地有一点期待,这小子偶遇女朋友肯定是个借口,心里想什么还不直说,哼!继续就继续吧。

“她马上要回来了,所以这合约还要继续。”

为什么要感到失落呢?你究竟希望合约继续还是终止啊?静茹问自己。

继续就继续,哼,谁怕谁!静茹突然觉得,借坡下驴这个词语谁创造的,太有才了。

……

韭叶好不容易按下跟陶俊的胡思乱想,新的麻烦就接踵而来。

先是一个醉酒的男人大言不惭地邀请韭叶去跟他开房,扬言就喜欢良家妇女,喜欢韭叶那样的少妇,还说要多少钱都行。韭叶打开录音,当这个人再次将咸猪手摸到自己胸前的时候,大喊一声流氓,一巴掌摔在这人的脸上。没成想,这一巴掌甩得有点重,那家伙鼻子和嘴唇都流了血。韭叶不管那么多,靠边停车,拿起自己的车子,撂下一句: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骑上车就往回走了。

好在做了准备,代驾平台接到投诉核实的时候,韭叶把录音文件发过去,就算平息了。

但那个被人称作纪总的人,那儿的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结。

上车的时候这个纪总可能酒劲还没有上来,虽然脚下拌蒜很严重,但听他在酒店门口道别还算正常。

上车以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除了上车的时候韭叶问他指路还是跟导航走,他勉强说了一句“跟导航走”和“帮我把车开到地库78号车位”后,就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韭叶只好按导航走,中途这人突然猛拍窗玻璃,嘴型已是要呕吐的状态,韭叶赶紧靠边把车停在了应急车道,按下双闪就下去看是否需要帮忙,这人已经趴在高速路的护栏上哇哇的吐开了。

韭叶从车上撕了几张纸给他,他看都没看,韭叶塞到他手里,他只是拿着也不擦,好像还在酝酿再来一次,韭叶到车上找水,发现没有,只好打开后备箱从自己的包里拿出矿泉水递给他,不知道他没看见还是看见不接。

韭叶看他不像还要吐一次,想叫他上车,看他嘴角和身上还站着呕吐物,韭叶顿时想吐。韭叶强忍着恶心,又抽了几张纸,快速地在这人的胸前衣服和嘴上胡乱擦了两把,催他上车。这人这才瞅了一眼韭叶,什么也没说,拽着车门上了车。

韭叶在这人此起彼伏的鼾声中将车开到了地库。地库不止一层,韭叶没有搞清车位编排的规律,在地库里转了半天才找到这人的车位。

叫了半天,这人一点反应没有,韭叶只好去摇晃他,终于把他摇醒,他嘟哝问这是哪儿,韭叶说已经到地库了。这人又嘟哝,2 号,908。韭叶想问2 号什么意思,这人又睡过去了。韭叶看看指示牌,很多地方都标有几号楼几号楼,韭叶想这2号,一定是2号楼。

知道了门牌号,那就把他扶上去吧。韭叶担心自行车被人拿走了,特意把自行车推到车后面车底下。好在这人不是太胖块头也不是那么大,不然韭叶无论如何是扶不上去的。

到了908, 按门铃没人应,一直按了N次还是没有响应。

韭叶从车钥匙上找门钥匙,试遍了也打不开,仔细一看好像是密码锁,韭叶使劲摇晃这人,问他密码多少,问了几遍才自己伸手哆哆嗦嗦地按了几个数字,可是门没有反应。韭叶催他重来,他慢吞吞地又按了几个数字,这回,咔嚓一声,门开了。

韭叶扶他进屋推上门,找到卧室的位置,将这人扔到床上,把钥匙放到茶几上,就准备离开。

伸手要去开门,韭叶这才发现麻烦大了,出门居然也需要密码。回头去找这人,他已经又鼾声大作了。这可怎么办?这能找谁呢?

韭叶只好又去摇晃这人,可这人死猪一样摇不醒。或者他根本懒得答应。

韭叶手足无措,在屋里转悠,发现这是一个三居室,三室两厅两卫,怎么也得有150平米吧。再细看,这哪像是一家正常人住的地方,除了这人所在的卧室显得干净整齐一点,其他简直就像垃圾场,餐桌上茶几上,几个吃空的方便面碗,酌料袋子桌上地上都是,脏衣服东一件西一件的乱扔着。韭叶又开灯到厨房和厕所看了一眼,厕所还好一点,但也是脏衣服一堆,包括几条内裤肆无忌惮地挂在洗嗽池子的边缘上,厨房里摆在灶台上的菜都不知多少天了,有的蔫了,有的还在散发着一种腐烂的味道。

韭叶很是好奇,这是个什么人啊?开着100多万的路虎,怎么会过着这样的日子。难道那些打肿脸充胖子的人都是这样过日子的?

韭叶懒得去多想,当务之急是怎么出去。韭叶想到过给物业打电话,想到过给110打电话,可那有什么用呢?他们进不来,自己出不去。

韭叶又去摇晃这人,这人翻过身,不到一秒又鼾声如雷。韭叶看她外套上还有脏污,就帮他脱去了西服,准备去脱西裤的时候,才发现这样不好,这季节,里面恐怕除了内裤没别的。

韭叶很无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座了一会儿,也有困意,就侧躺着,这一趟就到了第二天的天亮。

第四十章 新的开端

女人就是这样,一旦跟男人有了身体上的接触,一下子关系就拉近好多,心理上的防线基本塌方。如果再有进一步的鱼水之欢,女人马上就会迷失了自我,甘愿把自己融化到男人的骨子里,把这个男人当成了自己的坟墓。难怪说恋爱中的女人是愚蠢的。除非这是一场心计的较量,一种精心的布局。

文静想象自己当初不也是这样把自己交给吴凯的吗,自从跟吴凯好了以后,就从来没有想过会跟他分开,吴凯也没有要弃她而去的意思。可是如今赶上这场事故,一切都变得不确定不可预知了。

自己怎么就会走到了这一步呢?吴凯要是还有意识知道了,会怎么看她呢?

好在人,尤其是女人,往往受3条线控制着,如同多面间谍一样,在不同的场合要受不同方的控制,执行不同方的指令。理性会告诉你应该或者不应该怎样,感性有时并不听从理性使唤,她有自己的个性,她有时不问来由就率性而为,而生理这条线,有时跟理性和感性都不搭界,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客观存在,在一定的条件下,不受理性和感性的支配,毫不客气地暴露你的秘密。

文静在被廖俊清吻得浑身酥软的时候,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这样应该还是不应该,她也没有想起吴凯或者谢欣,她那时只有一种美妙的感觉和体验。而前面的那些问题她只在成仙的感觉之前纠结过,之后反思过。

转了一圈,像高手手中的飞碟扔出去了又回到自己手中。纠结来纠结去,还是那种甜蜜新奇的感觉占据了心头,以至于一种隐隐的期待总是在心里盘旋。

……

躺在那个客人纪总沙发上的韭叶早上被响动惊醒后,一睁眼发现眼前站着一个男人正狐疑地盯着自己看,韭叶尴尬地连忙坐了起来,自己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听男的疑惑地说:“你是谁,怎么在这儿?”

“我是代驾,你昨晚喝得太多了,我把你扶上来,你家密码锁,出门也要密码,我打不开,昨晚叫你怎么也叫不醒。”韭叶定下神来,不急不躁地跟眼前的这个人解释。

这人一只手按在脑门上,努力去回忆,然后看看自己刚从那儿出来的卧室,又看看韭叶,脸一下子红彤彤的:“嗨呀,好像想起来一点了,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没等韭叶说话,他惊讶地说:“你就在沙发上窝了一晚上吗?我那儿还有两个房间空着呢,你可以随便睡的。”一脸歉疚的样子。

“主要是不知道密码,叫你叫不醒,不然我就当时就走了。”

这人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屋里乱糟糟的样子:“让你见笑了,你看我这屋里连狗窝都不如。”尴尬的脸,无措的搓手。

韭叶淡淡一笑,嘴张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问那多不相干的干啥!

韭叶往大门口走,这人跟过去准备开门,想起什么:“哎,你住哪儿啊?”

这一问把韭叶给提醒了,她离那个地方30里地呢!早上上班高峰,电动折叠自行车哪儿上得了地铁和公交车啊!韭叶马上就犯难了,不过没有完全表现出来,只是说:“离这儿还挺远的。”

“你着急回去吗?”

韭叶不知道这人要干啥,嘴张到一半,只是望着这人没有说话。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能等一下,我收拾一下,我可以带你到市中心。”

韭叶想,这个主意倒不错:“我倒是不急,白天回去也是睡觉。”

韭叶坐在沙发上等这人,这人进到卫生间,只听到里面翻箱倒柜的声音。一会儿这人拿着一条干毛巾出来,伸手递给韭叶:“就找到这条毛巾没用过,牙刷没有富余的,你就凑合擦把脸吧。”

韭叶接过毛巾,到厨房水龙头下,把脸擦了擦。

这人还算明白,昨晚的酒精应该还没有完全散去,请韭叶帮他开车,并坚持要送韭叶倒她家附近。

一路上,韭叶得知,这人叫纪宇,在一个互联网科技公司当副总。按照这个纪宇自己的介绍,自己是个搞技术的书呆子,在公司也是负责技术开发,比较宅,生活要求也不高,所以家庭生活一团糟。老婆忍无可忍,离了。昨天本该由搞市场的另一个副总出面的,因为赶巧没在京都,他去顶替,喝大了。

也许代驾这种昼伏夜出的苦力活,天生就该男人干的。女人,尤其还有点姿色的女人干这个,首先要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的一遍又一遍地回答客人“你怎么会想到做代驾的问题”。文静和静茹也对回答这样的问题厌倦之极。韭叶从来就没有找到过准确的答案,现在依然还是说不清为什么,随口说了一句:“生活所迫吧。”

就是这么一句话,似乎让这个纪宇嗅出了不同的味道,饶有兴趣地坚持留下韭叶的电话,说回头找韭叶吃饭聊天。

韭叶哪里知道,留下电话在触发了一段新感情的同时,也种下了一连串的麻烦。

第四十一章 偶遇成功

静茹的脚伤终于好利落了。

柱子那天发了条酸溜溜的消息给静茹,静茹当时懒得回他。

柱子后来约静茹在周边溜达,旁敲侧击地打听那天接她出去的那个同事的情况,静茹总是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这让柱子很是不爽。最后急了,直接问静茹:“他在追你是吗?”

作为同时代的人,静茹还是能够理解柱子的。只是,静茹觉得就算那个人在追自己也应该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自己并没有明确跟柱子是正式的恋爱关系。

静茹也不想让柱子难堪:“应该没有吧,但是人家心里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

柱子心里稍稍得到一点宽慰,还想在静茹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语气沮丧地说:“跟人家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是不是简直就是癞蛤蟆啊?”

静茹可以跟人打哈哈,怎么开玩笑都不在意,但谁要是真把自己当拜金女,静茹会很不高兴。

“你什么意思啊?”

柱子又叹口气说:“我是说我一个穷光蛋,学历也没你高,明知道配不上你,还是不死心。人的感情有时根本就不是你自己能控制的。”

“你也没必要这么想,你我年龄都不算大,我们今天可能什么也不是,但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谁能断言我们明天依然还是一无所有!有那么多取得成功的人,未必就有高学历,也未必都是生来就富贵荣华的。”

静茹看到柱子情绪低落,有些自卑情绪,讲了几句大道理宽慰柱子,可这对柱子来说,如同一剂强心针,顿时内心明媚了一片,他觉得静茹至少没有看扁他,没有把自己归类癞蛤蟆。

静茹看柱子情绪好了一些,就继续逗他:“你说感情没法控制,好像你对我动了很深的感情似的,那我是哪点让你动了心呢,就因为我长相还说得过去?”

静茹看着柱子,看得柱子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怎么回答。柱子也确实说不清楚,怎么就莫名地喜欢,至少漂亮是一张让“喜欢”入住内心的免费门票。

“漂亮是一方面,应该不止这些。”

静茹抿嘴偷偷地笑。

“静茹,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你给我机会,我会努力的,我会挣到钱的。”

静茹心里本有些触动,听完柱子最后一句,发现还是串了频道。

……

泽云催问好几回了,问她可不可以出去溜达溜达。泽云半开玩笑地说,他女朋友已经回来了,得赶紧履行合同了。静茹觉得再推也不好意思了,只好跟他去了。

泽云本来要约静茹周末去张家口的天路草原,静茹一想到跟柱子去鲜花港把脚崴了现在才好,赶紧回绝说:不去不去。所以泽云只好又把她拉到万达广场,那里有商场,有美食,有影院,选项多。

泽云一直想送个什么礼物给静茹,试探了几次静茹都不松口,说不要,无功不受禄。泽云想来个先斩后奏得了,势必也得先摸摸静茹的口味,看她钟情什么。

每经过一家泽云认为有可能有东西作为礼物送给静茹的商店,泽云就假装兴趣地留连,观察静茹的反应,或者在静茹驻留的商品前,泽云就在旁边饶有兴趣地看,或者干脆跟静茹一起研究那商品。让泽云失望的是,静茹好像对哪件像样的商品都没有特别的兴趣,倒是在一些不值什么钱的小玩意儿面前,看半天。

泽云看着静茹的服装和鞋都是很普通的牌子,想着是不是可以在这方面考虑。想起曾经陪女朋友在Veromoda买过东西,泽云就把静茹往那里引。看到模特身上的白色针织刺绣衫配蓝色牛仔裤,泽云认为穿在静茹身上一定很好,她有与之相称的身条和皮肤。

“你看这个搭配怎么样?”泽云问静茹。

静茹看了一眼,又走近细看了一下面料和价钱,问:“给你女朋友买?”

泽云说:“嗯!”

“挺不错的。”

“可是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你带她来看看就好了”

“唉,她毛病多。若果换了是你,说真心话,你喜欢吗?”

“是挺好的,充满青春朝气。”

……

“泽云!你怎么有雅兴在这儿逛啊?”一个高挑的漂亮女孩,后面还跟着两个美女,向泽云走过去。

“彤彤!你们怎么也上这儿逛啊?”

“泽云,你不陪彤彤,害得让我们陪,过分了吧?”那个被称作彤彤的后面的女孩说。

泽云明显感到尴尬:“她不是喜欢跟你们一起玩儿嘛。”

静茹正想闪开一点,溜掉,彤彤的朋友走近静茹一步,用眼神看看静茹再看看泽云:“这位是…?”

静茹从那个彤彤同伴的话里听出来了,这个彤彤应该就是泽云的女朋友,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一时也没想好怎么应对,只好看泽云表演。

“他叫静茹,我的朋友。”按照最初的设计,泽云是应该假装吞吞吐吐地说“这是我…我一哥们儿的妹妹”,但是今天,泽云不想按照最初的台词演下去,而是很坚决地说‘我的朋友’。

那三个女孩都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静茹,静茹恨不得跳出来说“我跟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朋友。”

“你的朋友真漂亮! 你好好陪吧!”彤彤的语气充满酸醋味,说完转身扬长而去,两个女孩临走又回头看了静茹一眼。

静茹原想只不过是让泽云的女朋友在远处看到他们在一起就够了,没想到居然直接正面交上火了。静茹很是懊恼,这算什么回事啊?

“太荒唐了!”静茹还在抱怨。

“别管她!”泽云刚才短暂的尴尬过去后,跟没事一样,该说啥说啥,该笑照样笑。

静茹有点迷糊:他们究竟是谁不在乎谁呢?这小子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撒谎啊?

第四十二章 太性急了吧

韭叶虽然对那个纪宇有点好奇,但也没有想太多。几天过后差不多把他忘了的时候,纪宇打电话给她,说要请韭叶吃饭,对那天喝醉酒后对自己的细心照顾表示感谢。对方很是诚恳,外加当时对方说回头请她吃饭表示感谢,韭叶那时是顺口答应的。韭叶觉得也没有必要推辞了。

见面的地点选在了韭叶熟悉的一个川菜酒楼。纪宇再次问了那个老问题,就是韭叶为什么一个漂亮女人,还有大学学历,一定要去干这么辛苦又危险的代驾工作。韭叶那天回答说“生活所迫”,当时就勾起了纪宇的好奇心。

“我希望你告诉我实话,要是家里有什么特别困难,我可以尽力帮你。”纪宇样子很诚恳。

韭叶想,这人心肠这么好啊?

韭叶犹豫了半天,看这个人这么诚恳,就把自己离婚单身,一人在京都的事实告诉了他。没想到这个纪宇在初始流露出一些同情后,直率得让韭叶吓了一跳。

“那我们一起过吧!真的,我这人书呆子,不会生活没有什么情趣,只顾工作,你要不嫌弃,我们就一起过。”韭叶看着纪宇一脸兴奋的样子,瞬间怀疑过这人脑子有毛病,就算是真心,也不至于这么性急啊!

一起过! 什么意思,好含混啊!这突如其来的表白,韭叶一点心理准备没有。

“我们见面才两次,都还一点不了解,你这是不是太荒唐了?”韭叶用表情告诉纪宇,这有点不可思议。

“我就这么个人,你在我屋里看过的,我是一个无趣又生活自理能力差,准确说也不是差,就是比较懒得干也不太会干家务的人。我对你没有什么要求,你长相很漂亮,这没问题,你能在生活上照顾我一下,这就够了。”

“你找个保姆就够了。”韭叶话里有话。

“对不起,你别介意,我就是不会表达,词不达意。你知道,只要肯给高一点的工资,不是找不到保姆。我…我…”

韭叶见这纪宇结巴起来,脸也憋得通红,不禁莞尔一笑,没有跟他计较的意思。

韭叶知道这人想说什么。

韭叶心想,这个岁数,如果就条件来讲,这个人完全没有问题,可是毕竟只见过两次面,会不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怪毛病,比如暴力呢?

“这么突然,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吧。”韭叶还是那样淡定从容,满脸洋溢着少妇的妩媚。

……

韭叶被陶俊拉去看电影。

韭叶把车骑到离住家不远的地方一个餐饮街那里,陶俊让韭叶报了一单,到地方停好车,韭叶说结束订单下线吧,陶俊说不用,就一直保持等候状态就是了。陶俊提议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韭叶说吃过晚饭了,陶俊也不吃了,直接奔影院去了。

在影院,陶俊还是不知不觉就拉住了韭叶的手,韭叶已经习惯了,也不再试图往回抽,就让他拉着好了,韭叶同时也习惯了周围人的目光,只是为了拉大一些年龄的差距,韭叶后来跟陶俊出去就需要精心设计一下,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一个老妈或者阿姨。

看完电影,吃完夜宵,陶俊搂着韭叶的肩膀,慢悠悠地往车位那儿走,一高一矮,一个年轻,一个依着老相,说是一对母子,也没人怀疑。韭叶的手机突然发出“主人,您有新消息”的微信提示音,韭叶拿出手机扫一眼,屏幕上“考虑得怎么样了?”几个字还没有淡去,韭叶有些慌张地把手机翻个面,眼尖的陶俊在韭叶看手机的时候已经瞥见了那条信息。

“我看看,谁这么晚还给你发信息啊?”陶俊边说边去韭叶手里掏手机。

韭叶一边躲一边说:“你不认识。”心里懊悔,干嘛前两天把手机设成这样的提示音啊。

“那我更想看看。”陶俊说着,把韭叶抱进怀里,韭叶把拿手机的手臂尽量往后伸去,越这样,陶俊搂得越紧,整个身子紧贴在陶俊的身上,男人身上的温热很快传递到韭叶身上,胸脯在陶俊的肋骨处被来回碾压……

韭叶只好缴械:“好了,别闹了,我给你看就是了。”

陶俊拿过手机,看着那行字,皱着眉头:“什么意思,考虑什么啊?”

韭叶把手机递给陶俊的同时,已经在脑子里琢磨怎么应付了。

“有个人想让我去他们那儿上班。”韭叶尽量轻描。

“那干嘛呀?我让你去我那儿,你都不肯去。”陶俊不以为然。陶俊认为,到自己的公司去上班,自己肯定会照顾得妥妥帖帖,可是韭叶不肯,犯得着跑别人那儿上什么班?

陶俊是说过,让韭叶去他的公司上班,但韭叶没有答应。韭叶不想跟陶俊的这种不尴不尬的关系公之于众。还有一个重要因素,韭叶二次来京都,是带有盲目性的,到现在下一步的路该怎么走,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轮廓,而代驾这个工作,韭叶不得不承认,对于女人,尤其漂亮一点的女人,撇开毋庸置疑的辛苦,风险和收益的确是成比例的,无论是出于同情,怜悯,怜惜,好感,色心,还是施舍,漂亮女性代驾总能得到一些额外的“照顾”,所以韭叶在尚未有一条清晰的路可走之前,还是不想盲目放弃了这份工作。

“什么人啊?”陶俊想起什么似的。

“一个科技公司的?”

“老板?”

“不清楚。”

“男的?”

“嗯”韭叶低头点头的这个动作,让陶俊有了疑心。

“你肯定他就只是想让你去他那里工作?”

韭叶有点心虚,再这么问下去是不是就该露馅了?

“还能干什么呀?”韭叶不是生意场山那种翻云覆雨的应变高手,内在的那点秘密即刻就从语气上泄露了。

好在陶俊不再追问。

但并不意味着陶俊已经放弃了怀疑。

第四十三章 女人的隐私

头天下了一整天的大雨,到晚上也没停下来。晚上文静干脆歇工没出去干活,早上醒来,看见静茹的床上是空的,才想起静茹昨晚来电话,说雨太大,不回来了,搭公司一个好朋友的车去她家住。

文静拉开窗帘,外面还没有完全停下来,还在漂着毛毛雨。

文静去厕所洗嗽,隐隐约约听到敲门声,就出来开门。是送快递的,找韭叶的。文静喊了两声,没见动静,再看自行车没在,韭叶姐是昨晚没回来还是一早就出去了呢?

文静看着快递员手上快递包裹,说我帮忙签收吧。

文静接过包裹,发现还在滴着水,仔细一看是被水泡过的样子。

文静拧着包裹,看着快递员:“这泡过水怎么能签收?”

“昨天大雨,好多包裹泡水了。你打开看一下,要是坏了,我拿回去,如果没坏你就签收一下。”

文静想,也对。

转身进房间,用剪刀剪开外面的袋子,里面已经进水了,纸质包装盒已经软踏踏的了。

文静正要转身去找快递小哥,纸质包装盒上的彩色图案,钉住了文静的眼睛:男人*!

文静慌张地向大门方向望去,大门口直接看不到自己的位置,文静稍微松口气。

惊讶中的文静,不知道如何是好,要不要继续拆开纸盒子检查?这还好意思退回去吗?快递小哥天天在这附近转,让他们知道这个秘密了,那还不丢死人了。

文静确信东西不会被快递小哥看到,走出去跟快递小哥说:“没事,你走吧。”

回到房间,文静一筹莫展。

这可是韭叶姐的秘密,如果韭叶姐知道她的秘密被我发现了,那她该多尴尬啊?虽然跟韭叶姐很聊得来,有静茹起哄也聊起过女人生理需要的话题,但还从没有聊到买道具自我解决这上面来。

思来想去,文静觉得无论如何不论揭穿韭叶姐的这个秘密。文静终于想出了再买一个同样型号的加急快递过来。

文静拆开包装,看到实物,禁不住脸红,心想,真像啊!拿在手上捏了几下,掰了几下,弹性十足,手感很好,感叹如今的高科技真是让人恐怖。一个有过这种经历已近30的女人,此时能够视若无睹,没有一点生理反应就太不正常了。

文静趴在床上,好一会,让自己平静下来后,这才重新捡起那东西,查阅型号。

文静通过手机终于在网上找到同一款产品,还找到了同一家商家。文静实话实说了,请商家配合,问了一些发货事宜后下了订单,千叮咛万嘱咐,两件事情:一是要求加急处理,二是收货人都要写韭叶。

这件事情这样安排好了以后,文静才松了一口气,就算韭叶姐去查询订单,物流状况显示已签收,也没关系,有代驾平台那边配合,说派单时快递员就代签了,事后发现进水了,补发的。

文静又趴回床上,难道真的是女的三十如狼四十似虎?那不是说的事业家庭都稳定的女人吗?自己当然会想,好像没有到那种地步,韭叶姐还没有完全从打击中走出来,难道是这方面需求很强烈吗?

文静觉得韭叶姐需要尽快找个人嫁了,只是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帮到韭叶姐。

……

说韭叶有超出一般女人的生理要求,也不准确。韭叶起心购买这个玩意儿,还得怪陶俊。

每次跟陶俊一起,陶俊对韭叶又搂又抱的,在公开场合还好一点,韭叶总还是怕旁人白眼,会适当阻止陶俊的行为,到了私密的环境下,韭叶身上的母性成分就被放大了,既然陶俊沉浸在母子的幻觉里,那就由他去吧,由着他去抱,由着他去亲。

让韭叶很无奈的是,陶俊心理上恋母,可生理上,他确是一个十足的男子汉,男子汉的器官,男子汉的体格,男子汉的气息,韭叶是个女人,一个生理功能完全正常的女人,特别当他醉了或者半醉的状态,是韭叶最难受的时候,陶俊不管不顾地压在韭叶的身上,甚至把头压在韭叶的胸脯上,或者压在韭叶的大腿根儿那里,短暂接触也就罢了,陶俊偏偏就那样枕在韭叶身上不离开。特别是夏天穿的衣服少,韭叶难免想入非非,难免就会有生理的反应,难免就有一种被人进一步穿透的渴望。有时趁着陶俊熟睡,偷偷把手塞进内衣不停揉搓自己的两坨白肉和豆豆,或者塞进下面挠挠痒痒。

火动不动就被烧起来,却没有合适的灭火装置,韭叶每次回到家,躺在床上就烦躁,在床山烙饼一样。韭叶看到过很多广告,网上看每一款似乎都有不菲的销量,既然大家都在用,何必不试试呢。

只是,韭叶万万没有想到,这事会让文静发现了。

第四十四章 你情我愿

静茹与泽云的女朋友意外地‘偶遇’成功以后,认为合约就该结束了,更谈不上延期了。但是泽云不这么想,泽云认为合约是可以延期的,而且必须延期。

“反正我不想再陪你玩儿了。你这纯粹是吃饱撑的!”静茹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怎么想的,另说。

“怎么是吃饱撑的呢?你也看见了,她去了国外那么长一段时间,回来后想到的是跟朋友出去逛,把我扔一边。”泽云做无辜状。

“哪也不怪她,你不也把她扔一边自己出来逛吗?她是跟她的同性朋友在逛,你却约一个异性朋友在逛,按说你更过分!”

泽云被静茹的这句话堵得死死的,不禁脸红起来。没等泽云找到应对的话语,静茹继续:“彤彤当时还是有些吃错的,说明她并不是像你说的,一点不在乎你。”

静茹在想:你还在那儿遮遮掩掩,葫芦里的那点药还不赶紧倒出来!

泽云好像越来越心虚,心想可不能让这丫头片子给识破了。

“那只是本能的反应,我相信,两个恋人即便他们分手了,看到对方新的朋友,即使是主动提出分手的那个人心里也未必能做到波澜不惊,只不过有的人可能会掩饰得深一些。”

静茹知道,两个人其实都在废话,泽云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跟静茹耗下去,暂时不想让自己离开她,其他的不过是借口了。自己呢,其实是无所谓,反正这人也不是那么讨厌,甚至……,你有钱愿意烧,那我就帮你烧呗。只是拿这个钱,心里还是有点别扭,好像有点无功白受禄的心理压力,好在这人硬抓住自己说话的漏洞不放,拿合约说事。

哼!给我这好一副梯子,我不爬白不爬!

静茹表现出懒得跟泽云啰嗦的样子:“懒得跟你废话,你随便。”

“这还差不多!有合约就得执行。”泽云欣喜又得意。

走夜路吹口哨,给自己壮胆!静茹心里哼哼。

“还是上次那个账号吧?我给你转账。”泽云在手机上忙碌着。

静茹第一反应是要阻止,再一想,那刚才不是白白自我斗争了半天!

静茹白一眼专注在手机上的泽云,嘴角弯弯一笑,随他去吧。

……

柱子自上次见到那个保时捷把静茹从自己身边抢走以后,心里就一直耿耿于怀。柱子真的喜欢静茹哪一点,他确实说不清楚。原来以为静茹漂亮但非常朴实不虚荣的一个女孩,但跟保时捷走了以后,柱子一度怀疑自己看人有偏差。但这不影响柱子总是把梦挂在静茹身上,对那个保时捷的嫉妒甚至敌意就越来越深了。

柱子一直记着那晚上静茹鼓励自己的话,那让他看到了希望。但是要让希望变成现实,柱子想必须加快努力的步伐……

“你自行车就放在我车上别往下拿了,代驾服也脱下来。”白色奔驰女人主对柱子说。

柱子把代驾服乖乖地脱下来装进包里。

“房间号我一会儿发到你手机上。不用敲门,直接推。锁好车,拿好钥匙。”奔驰女人嘱咐完了,下车进了酒店。

柱子坐在车上也叮嘱自己:必须尽快跟她提出来,等她对我腻了,再提估计就没戏了。

柱子收到消息,找到那个房间,就如约定的那样直接推门进去了。

站在房间正在脱衣服的奔驰女人,示意柱子关好门后,扑上来就搂住了柱子的脖子,将整个身子缠在了柱子的身上,嘴唇贪婪地在柱子的嘴唇上吸吮。

柱子年轻气盛,哪经得住这火炉的烘烤,火急火燎地想直奔鸟巢,喘过气来的奔驰女人阻止说,先洗洗吧,有的是时间,一晚上呢,慢慢来。

这提醒了柱子,不能猴急,得慢慢来,必须得把她服务好了。

鸳鸯浴原来是很美妙的事情啊!

柱子的手和嘴像喷头下的水一样寸土不留,缓缓地从上到下,从正面到背面,覆盖到奔驰女人每一寸柔嫩雪白的肌肤,奔驰女人礼尚往来,用温软的唇,纤长灵巧的手,在柱子的各个关键部位,毫无顾忌地传递着温情与欲望。

回到床上,柱子小心翼翼地,反复周到地,耐心细致地再一次安抚着奔驰女人的每一个毛孔,特别是到关键处,更是用崇拜的态度欣赏着她们的微妙变化。

奔驰女半梦半醒,半天没等到期待着的充实,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发现柱子正在盯着自己的花溪,按耐不住一把将柱子的头按到那神秘的土地上,向柱子发出了更明确的冲锋信号。

柱子这才一骑绝尘,一泻千里。

……

柱子想说话,头却被按在两个肉球上。

终于发现大家都有解甲归田的意思,柱子故意半天不言语,等到奔驰女人追问的时候,深叹一口气说:“这跑代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你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呢。姐有什么好建议啊?”

“我也说不上来。要不你上我公司来干吧?”

“跟你干啊?”柱子故意一语双关,露出一脸坏笑,把某个字念得很重。

奔驰女人心领神会,翻身爬到柱子身上,娇媚地看着柱子的脸,同样把某个字念得很夸张:“对呀,跟我干!”

“给你当司机?”

“怎么样,老司机同志?”

“那样也不是不可以吧。只是那样挣那几个工资也不行啊?你也不能多发,人家看出来不是觉得奇怪吗?”

“也是啊。不过呢,我可以额外给你多发一点啊。”

“那样我怕我会越来越没有斗志了,迟早坐吃山空。”

“那你说咋办?”

“姐,这样怎么样,你给我投点钱做生意,就说是咱两合办的,这样我们还可以正大光明地见面。”

“投资做什么?”

“我也没想好”

“那你回去了解一下,看做什么合适。”

柱子抑制着内心的心花怒放,充分意识到,伺候好身上的这个女人是多么重要!

“还想跟你干!”

“你究竟什么意思?一会儿说不干,要投资,一会儿又要干。”

奔驰女人发现自己上当了的时候,柱子已把手伸向某个地方:“我说的是干这儿!”

又一场激战后,夜终于静了下来。

第四十五章 正式约会

陶俊在意识里,把韭叶幻想成自己的妈妈,但是如果在他们中间另外插进一个男人,陶俊是非常不愿意的。陶俊的妈妈移民加拿大,除了有对陶俊爸爸的失望,伤心出走外,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陶俊对妈妈身边其他男人的强烈排斥。

陶俊的妈妈离婚后曾经经人介绍过两个男人,头一个还没有进入角色,只是偶然跟陶俊聊起过,说给他再找个爸爸怎么样,陶俊从此一个星期闷头闷脑,不怎么跟妈妈说话。

第二个男人时,陶俊的妈妈吸取第一次的教训,先是瞒着陶俊来往,到后来双方都进入状态要谈婚论嫁了,才让陶俊知道。陶俊知道后,不是闷头闷脑那么简单,每次妈妈把那人带到家里来,陶俊要么不言不语,要么恶语相向。见妈妈没有“收敛”的意思,陶俊竟然举着菜刀砍向那个男人,吓得那个人再也不敢进陶俊的家门。陶俊的妈妈自此之后彻底心灰意冷,坚定了远走异国他乡的决心。

当韭叶说有另外一个男人要韭叶到他手下去工作的时候,陶俊心里立马哐当一声,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了一下。但还不知道具体情况,陶俊暂时压住了这种不快。

“要不你到我爸爸的公司来工作吧?”陶俊说。

“你不是跟你爸爸关系不好吗?”

“不管是因为血缘还是为了面子,表面上看还是过得去的。”

“我能去干吗呀?”韭叶并非真有兴趣去,纯粹是顺口问问。

“你想做什么?”

这倒把韭叶问住了。韭叶大学毕业后在盛大KTV工作了两年,回到成都以后,也没有干过与专业相关的工作,而是在一家地产经纪那儿做事。现在问她想干什么或者能干什么,还真是答不上来。

“我什么都不会。”

陶俊瞪大眼睛看着韭叶:“你喜欢做哪方面的工作,你总该知道吧!”

韭叶真的很为难。做熟悉的房产经纪?岁数好像大了点吧?看那些公司,全都是些年轻人。也许就是干代驾的命吧。韭叶不免有些沮丧。

“还是算了吧,我就做我的代驾吧。”

陶俊不太相信韭叶说的是真的:“你就打算干这个干到老?”

怎么都是这么刁难的问题啊!韭叶与其说是没来得及去想这个问题,还不如说她根本不敢去想。

“干一天是一天呗。”

“要不到我们公司去做做后勤行政工作,你有本科的底子,稍微适应一段时间肯定行。”

韭叶觉得,这也许还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项。不过陶俊跟自己那种关系,加上陶俊有时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对韭叶的举动,到了同一个公司,如果让公司内部人看到了,还不让人笑话死了。

“还是先干着眼前这行吧,等我想去了我告诉你。”

“好,一言为定。”

陶俊补充:“不过,你也不许去那个人的公司工作。”

韭叶的第一反应是心里不爽。这也管得太宽了吧?干嘛管我这么多?再一想,那本来就是自己临时编的借口,何必还当真!便应道:“好吧。”

……

上次纪宇给韭叶来了个突然袭击后,很快就又约了韭叶。

纪宇说家里没人替他打理,出门倒把自己收拾得还挺利落。西装革履,对于40岁的男人来说,应该可以说是瘦瘦的了,如果超过一米七的话,也就多出一支烟的过滤嘴那么多。一副看上去很普通的金属框眼镜背后的一双眼睛倒也不难看,眼眶不大,瞳孔不小,挺有神,散出的光是温柔的。只是脸颊凹陷,突出颧骨高耸,鼻梁挺直。总之看上去不凶险,也不便乱用英俊、刚毅、帅气等形容词。

“你们做IT工作的,还是领导,不是非常忙的吗?这样见面是不是太频繁了?”韭叶见面后不紧不慢地开了个玩笑。

“再忙也不能耽误了跟你的约会啊!”

韭叶的眼睛被闪了一下:谁说的书呆子不会说话!

韭叶发自内心的笑了:“这算是正式约会吗?”

“那必须得算啊,不算第二次也得是第一次。”

“你不是需要一个保姆吗?我可以帮你介绍。”韭叶心情好像不错,继续拿上次的话题开玩笑,同时也想夯实和验证一下纪宇的真实想法。

“你不能这么欺负老实人,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真的是不会表达,请高抬贵手,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说着,还往上欠了欠身子,表示歉意。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不会说话不会表达啊!韭叶脑子仿佛听到了空旷屋子里的回声。

“你这还叫不会说话?”

“你这是在夸我吗?我算是找对人了,有你在身边,我就更有信心了。”纪宇的笑,有点如获至宝,而韭叶看到这笑容,也莫名地感到某种满足。

不过这么能说会道,思维敏捷的人,怎么能跟他自己描述的那个人对上号呢?莫不是一个油嘴滑舌的花心萝卜吧?

女人啊,有时就是喜欢疑神疑鬼,韭叶自嘲。

但是想到失去的初恋和破裂的家庭,韭叶还是不太敢相信眼前的现实:“还是别那么早下定论的好。”

纪宇观察到韭叶情绪上的晴转多云,不知道缘由,按照自己的理解开导韭叶:

“怎么了?不管发生什么,不要气馁,要坚定信心。过去了的,该翻篇的翻篇。我说过了,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我会尽我所能去帮你。”

纪宇的认真,让韭叶有点怪罪自己不应该破坏了气愤。

“随便那么一说而已,真没什么。”

“我们都是过来人,过去的那点事,算什么呀,只有彻底跟过去告别,才能开始新的生活,你说对吧?”

韭叶心里有点蠢蠢欲动,或许真的该这样,或许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最现实的选择。

韭叶轻轻地:“也许你说的没错。”

“这就对了!我的请求你考虑好了?可以答应我了?”纪宇急切又谨慎地望着韭叶的眼睛。

看着纪宇的神态,韭叶的心情又柔软了几分:“你不是说了,这不是第二次也得算是第一次正式约会的吗?”

纪宇略带腼腆地憨笑。

第四十六章 谢欣的怨恨

文静对廖俊清越来越有感觉,廖俊清也只要有空就会约文静出去,只是廖俊清也是经历过事儿的人,文静本身就沉静内敛不事奢靡,两个人的约会相对比较简单,无非就是吃饭喝茶看电影偶尔逛逛商场。

赶上小长假,两人决定去周边玩儿两天。

目标定在张家口的天路和崇礼。

想到过路上会堵车,特意把出发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到了天路还是几近中午了。

到了那里,景区继续堵,尽管开阔的草原上放眼望去绿色无边,点缀着片片谈不上五彩缤纷的不知是野生还是种植的花草,依然有很多人愿意停下来,跑到草丛或者花卉间摆出各种姿势照相留念。

“要不要照几张像啊?”廖俊清坐在车里,跟在车流后面亦步亦趋,征询文静。

文静本来是不要的,后来还是决定找个地方拍几张,拍几张的目的,是为了放在朋友圈里,让赵成龙和甄甄他们能够看到,待到他们问起来的话,欲盖弥彰地透露给他们一些信息,希望他们两个进展顺利。

其余堵在路上的时间,要么在车上闲聊要么亲昵一会儿。

从天路出来,已经傍晚,廖俊清和文静把住宿的地方定在了崇礼。吃完晚饭,回房间洗完澡,两人又出去散步,崇礼的夜晚凉快多了,应该说是非常凉爽,两人在僻静的角落里,又腻在一起。

廖俊清定了两间房,把文静送回到她的房间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廖俊清有点恋恋不舍不肯离开,文静说:“早点睡,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吗?”

廖俊清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忽然转过身去一把抱住文静,什么也不说就雨点般亲吻起来,文静也没有挣脱,迎合着廖俊清的吻和两只手在自己身上来回摸索,文静感觉廖俊清的身体越来越僵硬,而自己像堆在海滩上的沙丘,在廖俊清激情的海浪冲刷下,慢慢垮塌和迷失。

文静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被压在了床上,有只手正在往内衣里塞的时候,突然清醒,连忙阻止:“不行!这样不行!”

不见效果的文静,只好大声喊出来:“真的不行”同时双手顶住廖俊清的胸口使劲往外推。

因为文静在那个瞬间记起了来时对自己的提醒,廖俊清是有老婆的,虽然婚姻名存实亡,但还是受法律保护的,一定要把持住,不能走得太远。

大家都冷静一些后,文静看坐在一边不说话的廖俊清,摸一下他的脸说:“生气了?”

廖俊清拨开文静的手,站起身来,苦兮兮地说:“我还是回去自力更生吧。”

文静知道廖俊清并没有真的生气,看着落寞地离去的廖俊清的后背,脸上红云一片。

廖俊清的老婆谢欣,靠山被调查后,一直诚惶诚恐,不知道会不会或者在多大程度会把自己卷进去,也就没有心思出去跑了。自己的有些事情,被调查的那个人并没有参与其中,自己也没有跟他讲过,除了两个人之间的男女关系外,应该不会有其它事吧?谢欣这么想的时候,心情好了一些,开始琢磨跟廖俊清的事情。

谢欣拿出那晚偷拍的照片和录像玩味起来。

谢欣想,现在有了廖俊清跟其他女人的证据,在财产分割上是可以占据有利地位的,万一自己事情被公开,廖俊清拿绿帽子说事,至少也能打个平手。

这样的话,离婚手续,不能着急去办,一定要等到绿帽子的事是否被坐实了再说。

百无聊赖的谢欣,座在电视机前,却并不知道电视里在播什么,因为她没有看电视的爱好和习惯,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看电视。她的时间除了睡觉,基本上都在办公室或者在应酬。自己这么拼,没有一个好的前途,真是愧对了自己的呕心付出。

谢欣从一开始就知道,廖俊清跟自己的交往是不情不愿的,一开始他不过是应付父母的差事而已。如果不是自己耍了个心眼,把他的初恋对象添油加醋地贴上KTV小姐的标签透漏给了他的父母,她的母亲气得病倒,他是不会放弃他的初恋跟自己相处下去的。

原本以为结了婚,生米煮成熟饭,他会回心转意。

事实上,刚结婚那两年,虽然没有激情四射,廖俊清还是认真过日子的,对自己也是客客气气,床上床下也是中规中矩。认真追究起来,好像还真不是廖俊清放不下初恋,而是自己放不下某种欲望。

“要不咱们要个孩子吧?”有天晚上,谢欣跟廖俊清经过了一场格外酣畅淋漓的翻云覆雨之后,廖俊清这样问谢欣。

无论从廖俊清的表情还是语气,谢欣能感觉到,廖俊清也不是很坚定地想要一个孩子,这么问带有投石问路的意思,想看看谢欣的打算。

谢欣现在也说不清,是否应该为当时的回答感到后悔。那时的谢欣,眼光看得很高很远,脑子里没有相夫教子这样的词汇,所以回答得很干脆:

“现在要什么孩子!等工作上有了起色再说吧。”

自此以后,没有再听廖俊清提过要孩子的事情,自己也早把生孩子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了。

或许是自己让廖俊清失望了,或者廖俊清已认识到自己不会是一个安分的女人,原指望廖俊清婚后会帮帮自己的,后来廖俊清每每在自己提出找公公婆婆帮忙的时候,都是漠然地敷衍。

就他爸爸妈妈当时的背景和关系,帮自己平步青云一把,手到擒拿的事,可是廖俊清就是不肯低头去父母那里帮自己做做工作。

无奈,只好自己去百般讨好公公婆婆,但是形势变化太快了,军队对地方干预和插手的空间一天天缩小,廖俊清的父母也不想在风头上去冒险。就这样,原本想借廖俊清家的东风扶摇一把的,结果证明只是黄粱美梦。

对廖俊清的彻底失望大概就是那时候开始的吧。随后就是二人之间漫长的不冷不热,床笫之欢也是十天打鱼半月晒网,每次都是蜻蜓点水,慢慢地随着外力的介入,两人之间演变成彻底的全面冷战。

如果当时廖俊清肯帮自己一把,或许就不会出现自己“另择良枝而栖”,两人关系也可能不至于发展到后来那么糟糕。

可如今,家将不保,事业上自己苦心经营的一点成果也岌岌可危。

谢欣的眼角,不知不觉中掉下几滴泪珠。

第四十七章 脚踩两只船

柱子有了人背后给予资金支持,在做点什么业务的问题上却有点拿不定主意,想征求静茹的意见,同时也为了在静茹面前嘚瑟一下。

“我想跟人合伙做点生意,不知道做点什么好。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柱子把静茹约到楼下,边溜达边问静茹。

“跟人合伙?有多大的资金啊?”

“这个还不太确定,得看做什么,应该几百万还是可以的。”

静茹听说能投入几百万,有点不相信,如果能拿出几百万,就柱子这情况,他能占几成啊?那还能算是合伙吗?那就是跟人家跑腿而已。

“如果是一个几百万的投资,你怎么个合伙法啊?”静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差不多一半一半吧。”

静茹有些惊诧地看着柱子,显然是不相信柱子能拿出几百万的一半。

柱子底下是做过功课的,没等静茹说话,就继续说:“我自己肯定是没有那么多钱的,我得找我家里要,我家位处煤炭资源的中心,前些年资源价格猛涨的时候,我家也近水楼台沾了点光,有点底子。”

静茹这才勉强打消了疑虑。

“这样啊!不过我也不知道做什么好,现在的投资方向都是创新型企业,紧贴互联网,你们要是没有什么技术背景,资金实力又没有到风险投资的水平,恐怕贸然介入也很难,何况科技企业投入也都很大。”

“你不是在电商公司吗,要不咱们一起开公司,开电商公司?”柱子这是受静茹的启发临时冒出的想法,此前根本没往这么方面想过。

“我哪成?我只是负责商品销售这一块的事情,电商公司的整体运营我是不懂的。”静茹不是一点不感兴趣,她说的确实是心里话。

两人头脑风暴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方向。最后还是静茹点醒了柱子:“做点贸易呢?靠山吃山,资源价格也跌了这么多年了,也许有机会呢?”

“对啊!”柱子一拍脑袋:“我原来的煤矿公司有些同事还在,这些关系还可以利用。干嘛不成立一个贸易公司倒倒煤炭呢?”

找到了方向,静茹和柱子都很高兴。静茹想,柱子这人还是蛮有想法的嘛。

柱子拿定主意后,第二天就约了奔驰女人见面。一阵云雨激情过后,柱子跟奔驰女人讲了自己的方案和设想。

奔驰女人毕竟商场中摸爬滚打的,在认可了柱子的方案后,说:“有些丑话还是必须说在前头,并且落实到文字。”

柱子刚听了,心头已有不快,但不想因小失大:“那当然。你说!”

“你名义上占一半的股份,利润对半分成,但这500万的股本金,都是我出的,这点必须明确。公司如果盈利,利润优先偿付我垫付的股本金。至于股本金偿清以后的盈利,那就好商量,我的那部分就拿来开房好了。”奔驰女人给了柱子一个媚笑,手在柱子的下体上轻轻拍了一把。

小骚娘们儿,你还敢挑衅我!柱子翻身骑在了奔驰女人的身上就要再次深耕。

“慢点,还有一件事。这500万我纯粹是风投了,你要想好了再做,控制风险,在本金偿清之前要定期报告经营的情况。”

柱子的嘴已经开始乱拱了,嗡嗡的声音:“每次是嗨了再报告还是报告了再嗨?”

“你讨厌---”奔驰女人在柱子的屁股上猛拍了一掌,随后两只胳膊缠在柱子的背上往自己身上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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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很快把公司注册的事情办妥了,并且回了一趟老家,跟原来的同事和领导联络感情。大家自然是对停薪留职到京都“发迹”的柱子赞赏羡慕有加,这也为后面柱子的业务开了一个好头。

静茹无意过问柱子公司的具体细节,还是为柱子能找到一个新的平台高兴。

果然如静茹所言,大宗商品的价格经过几年的持续下滑和沉寂,伴随国内的经济改革,出现一波快速上涨,柱子抓住这个机遇,很快就有了不小的斩获,不到三个月,本金已经偿清一半了。

奔驰女人是做大买卖的人,这点业绩毛毛雨都算不上。但柱子跟奔驰女人汇报的时候,奔驰女人还是做出惊喜的样子:“没想到你还有生意天赋啊,真棒!”

柱子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开始用语言挑逗:“辛辛苦苦地耕耘了这么久,你现在才发现我很棒啊!”

奔驰女人暧昧地冲柱子一笑:“流氓!”

柱子冲上去把她按在房间的单人沙发椅子上:“背个流氓称号也不能白背吧,再来一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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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在静茹那儿却远不如他预期的那么顺利。

静茹获知柱子的成绩后,自然也是要夸奖一番的,事实是在静茹看来这确实不错。柱子有心做事,并且抓住了机会,对柱子印象当然也更好更深了一些。

在小区外面街道的人行道上,路灯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洒下团团光斑,静茹感觉得到柱子试图贴近自己,也没有明确的反对,柱子拉起自己的一只手,静茹先是想抽回来,想想柱子一直锲而不舍这么久,对自己也是用心良苦,静茹就改变了主意,让柱子握着吧。

柱子得到静茹的默许,握住了静茹的手,雄性激素瞬时泛滥。当柱子得寸进尺抱住静茹想要亲吻的时候,静茹还是坚决地拒绝了。静茹总觉得自己心里还没有准备好,两人之间总像是缺了那么一束火花,相反,倒是泽云的身影时不时在眼前若隐若现地晃得自己心慌气短。

可是,泽云好像还在跟自己捉迷臧,明明感觉他有那个意思,却又没见他有明确的表示。难道是自己比较迟钝没有领会他的意思?

静茹这么想着的时候,心里不禁自嘲和自责起来:这怎么像是脚踩两只船呢?

正在有点冷场往回走的路上,一辆汽车嘎然一声停在了两人旁边。

静茹一看就明白了,只是不明白这家伙怎么又搞突然袭击。

柱子在看清是一辆保时捷后,腾地一股无名火就上来了。

第四十八章 失衡的天平

柱子正跟静茹散步商量着创业的事情,却被人中途截了胡。柱子看清来找静茹的是一辆保时捷后,腾地一股无名火就上来了。

保时捷里的人并没有下车。柱子朝着保时捷走过去,静茹早注意到柱子的情绪,怕柱子一时冲动打起来,忙拉住他的胳膊,低声喝住:“你干嘛?”

柱子略微停顿一下后,继续朝保时捷走去,走近驾驶室的时候,驾驶室的窗玻璃放下来,留下20公分左右的开口。

“那个女孩是叫静茹吗?”柱子被这人问蒙了,他不认识静茹?疑惑只是瞬间的事,柱子没好气地说:“你谁呀,装什么装?”

“我找静茹啊。”那人并无任何特殊的表情。

“你跟他什么关系啊?”柱子刚说完,就被静茹拨开了。

“我就是静茹,你是谁呀?” 静茹也被弄得一脸懵逼。

静茹瞪着柱子看,柱子识趣地走开了。

“我是泽云的司机,有次你跟泽总一起的时候,我见过你一面,你可能没注意。刚才正准备给你打电话的,看到路边的人很像你,所以……”

静茹不知道什么情况,这人说了半天也没有说清原委,静茹将头凑近窗玻璃问:“究竟怎么回事?”

“泽总病了,他很想你明天抽空去看看他,说还有事要跟你谈。”

静茹的心哆嗦了一下,怎么会病的这么严重,电话都不能打,还要专门派个信使?

“很严重吗?”

那人看着静茹焦急的表情,一副也很难过的样子:“是啊,太突然了。”

“明天下了班我来接你过去吧,不然你找不到地方。”

“你告诉我地方,我明天白天自己去就是了,不用你接。”

“医生说明天白天检查项目很多,安排满了,晚上才可能回到病房。”

“那好吧,明天晚上六点我在xx大厦楼下等你吧。”静茹从来没有住过医院,不明白医院的门道,只是纳闷:什么病需要这样?

那人说了一声“好,明天见”,一脚油门‘呜’一声就窜出去了。

静茹有点失神地站在原地没动,柱子走近来问:“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静茹这才回过神来,一边应付柱子说“没什么事”,一边问自己,我这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紧张?

“你不认识那个人?”柱子仔细地关注着静茹的表情。

“不认识。”静茹保持表情镇定,也没说谎。

“不认识来找你干嘛?”

这时静茹只能飞快地想出一个合理的答案,省得柱子没完没了地问。

“哦,是这样的……”静茹用了一堆垃圾前奏来赢得思考的时间,“同事有份急用的文件在保险柜里,钥匙一般是我保管,他忙着加班走不开,就找附近一个一直想开他车过瘾的哥们儿来取。不过今天赶巧钥匙留给另一个同事了。”

静茹不知道是自己的谎话骗过了柱子还是柱子懒得戳穿自己的谎言,柱子不再问,静茹也落得清净。

溜达了没几步,静茹说,几点啊,我该出去接单了。

柱子很闷地应了一声“嗯”。

那个号称泽云‘司机’的人正一边开着车,一边打着电话,得意的笑开了花:“你这小子走桃花运啊,你没见那丫头片子的紧张样,你得赶紧跟那个彤彤断了,不然我都没法容忍你欺负这么单纯的女孩。”

第二天,柱子本来是要请静茹一起吃晚饭,给她一个惊喜的。

中午给静茹打电话,静茹说晚上公司要加班,就说下次再吃吧,其实静茹也知道柱子为什么邀请自己吃晚饭,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不过静茹一天都有些恍惚,生日的事情也懒得去想了。

她在懊悔,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约定六点来接她呢,明明是五点半下班的嘛。

终于熬到了六点,到楼底下,那辆保时捷已经准时到达。

一路上静茹想着心思不说话,那司机也一脸严肃不开腔。车没有开进医院,却开进了医院对面的一家五星酒店。

“哎哎哎,你往哪儿开啊?”静茹心里着急,说话的口气变味了。

“刚才得到消息,检查还没完,先到这里找个地方边休息边等。”

开启了弱智模式的静茹根本没去多想,机械地跟在司机后面走着。

走近一个包间,里面黑漆漆的。正在纳闷,霹雳吧啦几下开关声,里面一片敞亮,餐桌的中央摆着一个不算很大的生日蛋糕,蛋糕上杂色奶油写着:静茹小姐生日快乐!

静茹经过短暂的惊喜过后,第一反应就是想将这蛋糕扣在泽云的头上。太捉弄人了吧!也太老套了啊!再想到这两天的心神不定,一种秘密被人窥探的恼怒充塞了每个毛孔。

这时,那‘司机’冲着泽云:“接着!”然后把车钥匙扔了过去:“你们慢慢玩儿吧,我这狗屁司机也该下班了。”留下一脸诡异的笑,扬长而去。

已经注意到静茹表情变化的泽云,有些尴尬:“静茹,祝你生日快乐!”

“这样很好玩儿,是吗?”静茹白皙的皮肤让脸上的绯红格外突然,眼睛逼视着泽云。

“没征得你同意,让你生气了,对不起!”泽云的笑脸被挨了一嘴巴,有点下不来台。

静茹嘴唇蠕动了两下,看一眼有些局促不安的泽云,又瞥了一眼桌上生日蛋糕,什么也没说。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精心设计,为的是给自己一个惊喜,再不依不饶,也太过份了吧?

心里明明是感到温暖的,为什么又这般气急呢?究竟是觉得被人捉弄了还是秘密被人窥探了?

“先坐吧。”泽云招呼静茹坐下,然后冲门外喊:“服务员,上菜吧。”

静茹内心里翻江倒海了一遍,终于平静下来,脸色也好看一些了,泽云有点悬着的心也一点点松弛下来。

“错就错这一回,干脆错到底吧。”从泽云的语气不难发现,他仍然有点战战兢兢。

静茹不解地看着泽云,泽云转身从椅子后面拧出两只购物口袋:“这,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静茹仔细一看,这不是前些时候偶遇彤彤那天逛过的VEROMODA的袋子吗?

静茹一边不冷不热地说‘谢谢’,一边扒拉袋子里的东西,好奇这人还在搞什么鬼。

看见是那天讨论过半天的两件衣服,静茹的反应其实是跟看见生日蛋糕的瞬间一样的,当然先是惊喜,接着就是恼怒。原来那天假装给他女朋友参谋,实际是在给自己准备!

静茹没有激动是假的,但是无功不受禄的信条在静茹的思想里是根深蒂固的。

这顿生日宴,对于静茹来说,真是难以描述自己的心情和感受。静茹不得不承认,泽云这么用心给自己准备礼物过生日,内心是激动快乐充满幸福的,但是这种方式的导演太蹩脚,静茹太讨厌了,因为静茹在泽云“重病”后的异常失态,彻底暴露了静茹内心的秘密,就像被剥光了衣服站在泽云和那个‘司机’面前一样,最后下不来台的不仅是静茹,还有泽云。

不过回家的路上,情绪平息下来后的静茹,最终还是被温暖和幸福包裹得严严实实,这也让静茹清楚了一个事实:心中的天平已经完全失衡地倒向了泽云。

回到家,发现床上躺着两只毛绒玩具,一只纯白的小猫咪,蓝色瞳孔里散发出来的是那样一种温暖的光,这是文静送的生日礼物,静茹情不自禁对着猫咪的嘴亲了两口。另一只是 白色的毛绒玩具兔子,韭叶姐送的生日礼物。静茹把兔子搂在怀里,在兔子的两只耳朵上分别亲了一口。

在泽云那里没有外露的感动,这时一起以泪的形式在眼眶里泛滥。

对于有的人,事情就是这样,不在乎多么隆重,也不在乎多么贵重,在某个时刻,被记得或者想起,就是一片阳光。

第四十九章 失落

柱子前天晚上根本就不相信静茹说的话,但是来的那个人好像是真的不认识静茹,这又让柱子陷入到云雾里。

上次来接静茹的那个人,柱子并没有见到,这次来的这个人是见着了,但应该不是上次那个人,不过车肯定是同一辆,车牌和颜色,柱子不会记错。

昨天白天给静茹打电话,不得已提醒她是她的生日,可是静茹似乎对自己的生日漠不关心,说晚上要加班。难道是巧合吗?前天晚上那辆车急匆匆来找静茹,今天他的生日,她说晚上要加班。

本来准备请静茹吃晚饭给她庆祝生日的,为此柱子还给静茹准备了一条丝绸的纱巾。柱子这会儿在床上躺着很纠结,今天要不要补送给她。

柱子终于还是成功说服自己不要瞎猜想,静茹又没有答应自己什么,又怎么能阻止静茹跟别的人接触交往,或者阻止其他人接近静茹呢。唯有让自己看起来更优秀,才有可能让静茹彻底倒向自己的怀抱。

柱子还是把静茹约出来了,把那条纱巾硬送给了静茹。看得出来,静茹还是高兴的,甚至还就没能跟他一起吃晚饭表示了歉意,这让柱子心里敞亮了一些。

不过想起那辆保时捷,柱子还是气馁。怎么能跟人家比?人家能开几十万百万级的保时捷,那家里还不知道有几套房在那儿躺着、多少存款在银行趴着呢。

好在生意上有了一个好的开局,再加把劲,也许离自己想要的那一天就真的不远了。

柱子希望赚钱能够快一点,原来那种对缝的方式,差价太小,一吨煤炭只能赚个10块20块的,太慢,尤其是当煤炭价格往上一天一个价的时候。如果提前通过支付30%的定金预定一些,等到价格合适了再付清全款提货卖给下家,这不就能够赚取更大的差价吗?

柱子用手上的几乎全部资金,*了一批煤炭,等着有了下家后用下家的货款去付清所欠上家的货款余额,然后提货发给下家。

市场偏偏跟柱子作对,柱子刚把钱砸进去后,市场价格停滞不涨,半个月后开始下跌了。柱子天天着急,可市场历来买涨不买跌,眼看着已经亏本了,再不卖亏损就更大了。显然这时如果不是明显低于市场价格,出手已经很困难了。

柱子在床上向奔驰女人请教,奔驰女人让柱子该割肉时就得果断割肉。柱子只好低价把手头的货全部倒出去了,前几个月赚的钱都吐回去了,一夜又回到解放前。

煮熟的鸭子都飞了,让柱子非常沮丧,跟静茹说的时候眼圈都是红的。静茹也为柱子感到惋惜,并提醒柱子:“不要想一口吃个胖子,慢慢来。好在还没亏到本金,就当是当了几个月的学徒,交了学费。以后还有机会,别着急。”

说着,静茹还用手在坐在石凳上的柱子的头上胡乱揉了几把。柱子觉得这个动作特亲切,心里暖暖的。柱子在心里再一次发誓,一定要干出点名堂来,才有可能在对静茹的争夺上有一定的砝码。

赵成龙不了解柱子公司的具体经营情况,但对于柱子如何能闪电般地办起了那么小有规模的公司有些疑惑。跟柱子住在一个院子那么久,也没听说起过柱子家或者什么亲戚能有那个实力。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赵成龙留意了这么久,也没有选好从哪个行当入手,所以代驾这活儿就一直干着。原来也想回到地方去搞一个代驾的司管公司,后来发现那也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想给代驾平台公司跑腿的人都排着队。

甄甄倒是给自己提了不少建议,可是赵成龙一直拿捏不准,该怎样面对甄甄抛来的橄榄枝。

赵成龙明明能感觉到文静一度已经跟自己靠得很近很近了,并且文静跟自己是最搭的,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很排斥自己,回避着自己。按说吴凯在文静心中的障碍已经基本消除了,赵成龙认为能解释得通的原因,就是文静喜欢上另外的人了。

按说文静不会扔下甄甄,静茹,韭叶,自己跑到天路草原去玩的,再说,没有人开车带她,她自己也去不了。一定是有人带她去的!

赵成龙也很失落。

甄甄在圈里问过,文静只说朋友带她去的。甄甄追问是谁带她去的,是不是已经跟人好上了,文静打了个马虎眼就从这个话题上滑过去了。文静觉得目的已经达到了,就不必披露太多细节,何况总有种偷情的感觉,说不出口。

赵成龙承认甄甄是个好女孩,但是自己跟她之间,那简直是宝宝的被子给爸爸盖---哪儿都搭不上啊!眼下也没有别的选择,那就只好跟甄甄交往着,也别让人家女孩难堪。

第五十章 悬在半空不好受

文静发现了韭叶的秘密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诚惶诚恐地害怕面对韭叶。本身这就不是什么稀奇事,新鲜事,不然淘宝天猫京东上面那么多网店里的商品都卖给谁去啊。文静是多虑了。

事实上,韭叶除了在收货时留意到晚到了两天,也确实没有发现有什么其他的不一样。

韭叶心里小小地埋怨着纪宇和陶俊,一个开启了自己身上的某个开关,一个不识时务地让这开关跳了闸,同时拿出自己的宝贝准备自嗨一把。

买这个玩意儿之前,韭叶也是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的,那样是不是显得自己太骚太荡,太没有羞耻感。

可是自己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据说憋着对身体有一堆的坏处,比如,会影响卵巢激素的分泌,长期下去会形成生理功能紊乱,内分泌失调,直接会使皮肤缺乏水分,加快皮肤的皱纹出现,容颜暗淡,等等。

这让韭叶有了足够的底气和理由,将那位最私密的朋友请到家中。

不过,韭叶发现这东西固然能帮助自己得到某种满足,但终归跟真人不一样。真人能触及到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一百多斤压在身上也没觉得是什么不能承受之重,相反有一种充实感和被包裹住的安全感,那是全身心的一种享受。

韭叶是在跟纪宇又经过了几次约会和初试之后才有了今晚再向前进一步的默契的。

前几次的亲昵,或者止于长时间的激吻,或者止于忙乱的隔靴搔痒,每次都是韭叶适时地按下了暂停键,弄得纪宇很是失望和难受。

其实韭叶自己也难受,被理性,情感和生理三股绳拧得难受。情感上火候差得太多,当然不会接受异性对自己身体的侵犯,可某个开关一旦被打开,身体就会在欲拒还迎中背叛自己的灵魂,不自觉地发出一些激怒霍尔蒙的信号。

无视理性的提醒,显然也不能。

纪宇抱怨,两个已经离婚的人,身体和心理都很健康的男女,干嘛还有这么多的顾忌呢?

韭叶回答不上来。

不是想清楚了,身心俱疲要安定下来过日子的吗?机会就在眼前怎么又犹豫不前呢?纪宇还没能完全走近自己的内心,有所不甘吗?都这把年龄了,是不是太矫情?两人走近,究竟是哪方面的需要呢?生理的需要?安全的需要?情感的需要?

当纪宇情真意切地在韭叶的耳边低语“今晚我想把你办了”的时候,韭叶把头埋在纪宇的颈窝里,未置可否,权当是默认了。

韭叶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不得不躲避,纪宇趁机将阵地缓慢向下转移,跨过山峰,越过平原,准备突围神秘的沼泽地的时候,韭叶的电话把两人吓了一跳。

韭叶要去接,纪宇按着韭叶不让她接,电话第二次响起时,纪宇仍然不让韭叶接,但韭叶坚持,挣脱了束缚,还没完全平复呼吸,就接通了电话,正在这时,纪宇失望气恼地“哼”了一声。

来电话的是陶俊。

“在哪儿干嘛呢,气喘吁吁的?”

“我……我推着自行车上坡呢。”

“那怎么旁边还有人在哼什么呀?”

韭叶下意识看了一眼纪宇,一手捡起被纪宇剥下的衣服,一手举着电话往卫生间里走,满脸的潮红不知是刚才的没有散尽,还是让陶俊的电话给烫红的。

“是吗,没注意呢,刚才身边走路的人吧。”

“那现在怎么这么安静,连个汽车声都没有?”

韭叶知道,陶俊在怀疑了,并且他的怀疑早在说工作的那次就开始了。

按说陶俊没有理由干涉自己的私生活,但是陶俊已经成为一个特殊的存在,完全无视恐怕也难。

韭叶又安抚了半天,才让陶俊安静下来,挂了电话。

韭叶没有继续的兴致了,对于一脸沮丧的纪宇,也不想说过多歉意之类的话。

虽然没能如愿,倒也相安。

回到家,躺下了,在回味中,才发现被吊在半空的感受不是滋味,才发现那个宝贝在这种时候还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但是,韭叶不知道,貌似被说服了的陶俊,其实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和计划。

第五十一章 姐妹畅聊

甄甄有一段时间没到文静这边来凑热闹了,最近心情大好,加上是个什么小长假,甄甄吵吵要来看文静她们屋的三个姐妹。

商量去哪儿搓一顿的时候,文静提议把赵成龙和柱子也叫上。

文静这样提议有两个考虑,一是考虑到柱子跟静茹好像来往已比较密切,二是看到甄甄最近情绪也好了很多,估计是跟赵成龙那儿有了积极进展,想借机往前推一把。

六个人在京渝师傅要了一个包间。

除了赵成龙稍微显得沉闷一点,其他几个人似乎情绪都不错。静茹还是嘻嘻哈哈,欢喜宝贝一个,搭上一个伶牙俐齿的甄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韭叶这么一脸明媚倒是大家没想到的,尤其是对于文静和静茹以外的几个人来说。

大家开玩笑最多的还是他们眼中半公开的静茹和柱子。柱子好像不是特别的开心,静茹不管那么多,对于跟柱子的关系,从没承认也不否认,问到关键的地方,总是像泥鳅一样滑过。

文静也在被问到自己的个人问题打算的时候,有意暗示,正在跟人交往,还特意冲着甄甄和赵成龙看看。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赵成龙给大家通报了一个情况,就是关于哑炮儿的。他已经被代驾平台公司除名了。

“为什么?”大家几乎同时发问。

“说起来比较复杂。先是有些乘客瞎投诉,代驾平台也不核实,就认定是他的错,要回炉培训;他有情绪,后来代驾平台的任务不断加码,特别是什么守城任务,连续一周跑几十公里去接单,他也没法按时去,又被限制接单一个月。他找公司客服理论,没控制好情绪,可能骂了客服还是代驾平台公司吧,最后就给除名了。”

“那他女儿看病打针不是更没保证了吗?”文静担心地问。

“是啊,不知道怎么办呢,他女儿的病本来就够呛,这样用药跟不上的话……”赵成龙没把话说完,大家也知道什么意思了,都默不作声。

文静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吴凯那个案子,听吴俊说,好像法院关于工伤赔偿这一块有结果了。”

“怎么判的?”大家都关心判决是否对吴凯有利。

“据说,事情被媒体曝光后,突然从天而降了一家不相干的公司,大包大揽承担了所有的责任,并没有说它是否跟吴凯签有劳务合同,就无条件地同意承担了所有的赔偿。也不知道代驾公司在搞什么鬼,八成是嗒嗒代驾找了一个背锅的。”

大家都觉得这代驾平台公司总是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跟监管,跟司机兜圈子。

赵成龙也通报了群里寻找“凶手”的情况,大家认为难度太大。文静说了有人在交通管理部门愿意慢慢帮忙筛查,这让大家觉得似乎有一点点曙光。

柱子和赵成龙走了,几个姐妹又回到住处继续聊。没了两个男士在场,聊起来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甄甄好久没过来,首先拿静茹开刀。

“静茹,我可是一直听说你的崇高理想是在代驾客人里钓金龟婿的,怎么准备弃恶从善了,想起来要宠幸平头百姓了?”

静茹当然知道甄甄在说她跟柱子的事,可是她也不能现在承认她跟泽云的那点事啊?还是装疯卖傻吧。

“金龟也有散养的嘛。”

“你总算是承认了你跟柱子的关系啊。”

“哎,我可什么也没说啊,我提到柱子半个字了吗?”

文静两眼一瞪静茹,却冲甄甄说:“不许理她,我们听韭叶姐的故事。”然后笑眯眯地转向韭叶。

“就是,不理她。韭叶姐,我们理你哈。”甄甄附和,也笑嘻嘻的看着韭叶。

静茹脑袋一耷拉,两手一垂,两腿一伸,做瘫倒装。

韭叶没打算把陶俊的事情告诉别人,但是跟纪宇的事情,韭叶想了想,简单地跟几个姐妹透露了一些信息。

静茹第一个跳出来:“韭叶姐恭喜你啊!”

“有什么可恭喜的嘛?”韭叶平和的口气。

“因为我从你的口气和表情,能看出你对他还是有感觉的,有感觉才好迈向下一步啊。”静茹鸟一样叽叽喳喳。

听静茹这么一说,韭叶的脸僵了一下:难道我的表情很过分吗?我有流露出对他很满意吗?

“韭叶姐,要是感觉还行的话,真可以加快一点速度。”文静这么建议韭叶。

甄甄说:“你们两个都是过来人,阅人无数,这个年龄了,又都是单身,差不多的话,真可以考虑谈婚论嫁了。”

“哪有那么快啊。”韭叶姐哈哈笑了,笑得是开心的。

“韭叶姐,你看你人长得漂亮,气质又好,他呢,京都户口,有住房,还是科技公司股东,现实一点,真的挺合适的。”

静茹刚一说完,肩膀上就挨了文静一巴掌:“你今天实用主义,明天理想主义,你究竟属于哪个派啊?”

“哎呀”静茹夸张地叫喊,“我愿意当个两面派不可以吗?”

四个人都哈哈哈大笑。

韭叶有时也是这样宽慰自己的,自己这情况,哪有资格跟人讲条件,有人愿意收留自己就该烧高香了。现在有这么一个人来到跟前,不如早点把自己嫁了图个归宿。可是怎么能保证这就是最终的归宿?这就肯定能成为归宿呢?

文静本不想说自己跟廖俊清的事情,想到给甄甄吃颗定心丸,就说:“我呀,谈得不错,感觉良好,稳步推进。其它的,暂时保密。”

甄甄被问到关键问题的时候,脸色羞红,一句“无可奉告”就无情地封住了大家的嘴。

第五十二章 多赢方案

韭叶有了跟纪宇成个家的想法后,就在设法减少跟陶俊的来往,不管心理上如何,陶俊毕竟年龄和块头在那儿摆着,怎么看都是个成年人。

陶俊自从韭叶说有人要她去那个人的公司工作就产生了疑虑,提出让韭叶到自己身边工作,被韭叶拒绝后,陶俊心头的疑云就更厚了一层。大晚上的,不接电话,接了还气喘吁吁的,居然旁边有男人的声音。说什么在路上,电话里却听不到一点街头的杂音,鬼才信呢!

韭叶其实不太看好柱子跟静茹的前途,也许是那次意外发现让她有了成见,柱子火速办起了贸易公司,韭叶对柱子更是疑窦丛生。只是如今的地下情,比比皆是,怎么好仅凭那一次的露水之欢没有其他证据就定性一个人呢?

韭叶一直想提醒敲打一下静茹的想法也就这么搁下了。而陶俊虽然在恋母情节上有别于常人,除此之外他还是正常的,比如他对工作还是挺上心的,并没有富家子弟的那种趾高气扬和对金钱的膜拜。虽然在守望着父亲的那份财产,那里含有对父亲的怨和对母亲的打抱不平。

既然陶俊并不是一个坏孩子,静茹也是一个好姑娘,何不让他们交往看看呢?也许陶俊在爱情上有了归宿,至少是有人牵绊了,就不会再把目光盯着自己吧。韭叶觉得这是一个多赢的方案,只是必须找机会把自己跟陶俊的关系有个交代,引起误会后再来解释就只会越抹越黑了。

为此,韭叶专门把静茹约到了一个安静的茶馆里去喝茶。

对于柱子,韭叶还是没说太多,只是一般性提醒静茹:“我知道你鬼机灵,但是毕竟毕业没几年,阅人有限,与人交往,特别是处男朋友,要多观察一段时间,放在长一点的时间和空间里去考察。”

静茹没有明白韭叶姐的确切意图,但明显感觉到韭叶姐话里有话。心想韭叶姐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跟柱子的交往,静茹认为自己还是比较谨慎的,没有过于盲目。难道跟泽云的来往韭叶姐也知道?可是她们知道的,不过是那个闹剧啊?难道……

“韭叶姐,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把握的不好啊?你一定要直说啊。”

“其实没有,我是提个醒罢了。”韭叶停顿了一秒,继续说:

“我的另一层意思是,既然你对一个人一直吃不准,多认识两个人也没有坏处。”

韭叶发现自然地将话题切换到他跟陶俊的关系上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绕了半天总算是绕过来了。

静茹总感觉韭叶抓着自己的什么“把柄”,不敢乱说,只好顺着韭叶的话,打哈哈:“多认识人好啊,韭叶姐有什么宝贝,给贡献出来呗!”

韭叶总算可以好好介绍她所知道的陶俊了……

“那你跟他算是……”静茹听了韭叶介绍的大概情况,不知道如何断定韭叶跟陶俊的关系。

“他算是她母亲一手带大的,也算是个可怜的孩子。母亲出国后,他一时适应不了,遇见岁数大一点或者有哪点他妈妈影子的女人,容易产生幻觉或者心理依赖。”

静茹没有插话,似有若无地点头。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我身上看到了他妈妈的影子,对我特亲切,阿姨长阿姨短的,我有时都觉得他这样把我叫老了。”说完,韭叶稍显夸张地笑了,静茹也自然地笑了起来。

“小孩挺好的,经常叫我出去吃饭,有时还看电影。你知道,我们还要干活还要完成任务呢,哪有那多时间陪他玩儿啊。”

“也是。”

“不过小伙子真的不错,什么时候介绍你们认识认识?”韭叶征询的目光看向静茹。

此时的静茹,柱子还没有去,泽云已经来了,怎么会再扯进一个陶俊?不过就静茹的性格,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人难堪,就满口答应:“行,姐,没问题的。”

韭叶做好了静茹的工作,就去跟陶俊谈。

尽管陶俊在心里对韭叶因为没说实话有些不满,见到韭叶的面还是如往常一样非常高兴。

韭叶扯了一些杂碎后转到正题:“陶俊你也不小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是不是该找个女朋友了?”

陶俊睁大眼睛看着韭叶:“我有女朋友啊!”

韭叶还在吃惊地看着陶俊,陶俊已经拉下眼皮,说:“不过差不多分手了。”

“因为什么呀?”韭叶从连续的意外中回过神来。

“他老干预我跟你在一起,老为这个跟我吵架。”

韭叶没想到陶俊有女朋友,也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更没有想到自己在中间扮演了他们关系的破坏者。韭叶心里有种偷东西被人当场抓住的羞耻感。

“那怎么能这样呢?”韭叶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那我们以后就别再来往了,你给她好好解释道个歉。”

“干嘛我们不来往了!我宁愿跟她分手,也不能不跟你来往。”看着陶俊那样坚决的神情和口气,韭叶意识到自己的麻烦大了。

“你跟她解释解释呗,别因为误会分手啊!”

“没必要,我已决定跟她分手了。”

韭叶隐隐感到自己苦思冥想的多赢方案可能要搁浅了。她甚至犹豫,要不要跟陶俊提让他跟静茹认识一下的事情。

韭叶整理了一下思绪,装作对这种分手的事没所谓的样子。

“既然决定分那就分吧,分了再找一个就是了。”

“就是!”陶俊表示认同。

“哎,我倒认识一个女孩,不仅人长得漂亮,性格开朗活泼,还很机灵聪明,很朴实的。要不要介绍你认识一下?”韭叶对于又能绕回到原点上来,暗自高兴。

陶俊未加思索,说:“好啊,认识一下也无妨。”

第五十三章 话不投机

韭叶再次提起跟陶俊见面认识一下的事时,静茹一时没想起来。这让韭叶有点尴尬,不过静茹马上就打了圆场:“哦,你说的那个陶俊是吧,我把名字记岔了,以为说陶军呢。”

韭叶介绍静茹跟陶俊见面认识以后,闲聊了一会儿就推脱说有事,离开了,留下静茹跟陶俊两个本来都没把见面当回事、只是给韭叶面子的人,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韭叶阿姨说你也在做代驾?”陶俊随便找个话题,打破沉默。

“你怎么叫韭叶姐阿姨呢?韭叶姐刚40。”在静茹看来,韭叶姐跟她们住一起,没觉得韭叶姐比自己大多少,姐妹一样相处,况且陶俊跟自己年龄差不多,叫韭叶阿姨真容易给人感觉韭叶很老了。

陶俊摸摸头,脸有点红:“叫阿姨不行啊?”

“你叫她大姐不就完了吗?”静茹慢慢回到了自己正常的状态。

“那…那…,我一直都是这么叫的…”陶俊的意思还不打算改口。

“其实也无所谓,怎么叫随你便。”静茹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去无谓地纠缠。

“韭叶姐为什么要介绍我们两个认识啊?”静茹一直没摸透韭叶这样安排的真实用意,总觉得不是介绍认识一下那么简单,至少明面山韭叶姐是知道自己跟柱子的关系的。

“不是介绍对象吗?”陶俊在想,难道韭叶跟你不是这么说的吗?

静茹看陶俊这么直白不拐弯,不禁失笑了。想借机调侃一下这些富二代。

“你们这些富二代,还用介绍对象,说出去不是让人家笑话吗?”

“哎哎哎,你可别叫我富二代,我也不喜欢别人把我归类富二代。我本身也根本不是富二代。”陶俊认真起来。

见陶俊还挺忌讳富二代的称号,这勾起了静茹的好奇心。

“不是说你爸爸很有钱吗?说你富二代怎么,冤枉你了?”

“不是那么回事。这么说,你是冲着富二代才来的?”陶俊开始有点失望,是对韭叶的失望,怎么会想到介绍我跟这种女孩认识呢?

“你说是就算是吧。”静茹还是泥鳅扮相,滑来滑去,被误解也无所谓,反正这不过是一个过客。

陶俊不好接话,想着你既然是这样的女孩,那我也不必客气。

“你长得确实很漂亮,还这么年轻,偏偏选中代驾这种男人干的苦差事,你---”陶俊顿下来,看着静茹:“在琢磨啥?”

陶俊眼睛里鄙夷的神色,和阴阳怪气的语调,让静茹有些恼怒。静茹索性放低姿态,看这种人怎样恶毒下去。

“奇怪吗?不奇怪,想找个有钱人不行吗?”静茹故意做出吵架的架势。

“行啊,太行了。只是怕你没找到有钱的先撞上一个劫色的。”

“有那么可怕吗?”静茹就当自己是白痴地问。

陶俊盯着静茹,在想:你是真糊涂还是装单纯啊!管她真的假的,提醒她一下,爱听不听。

“现在手上有几个臭钱的人,有几个不在外面花天酒地,像苍蝇一样见漂亮女孩就叮。你代驾的那些人,都是喝了酒的吧,就算不是有钱人,酒后乱性你不知道吗?”

静茹似乎听出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你是说你自己吧?”

“我算不上有钱人,即便是,我首先是个凡人,凡人岂能免俗!”

“好了。是你先走还是我先走?” 静茹的意思是说,咱们没得可说,该干嘛干嘛去。

静茹心里实际上是认可陶俊所说的,知道他也是善意的。不过,既然已经杠上了,那也不能自乱阵脚啊。

“什么意思?”陶俊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打算跟一个拜金女打交道,咱们就个忙各的去吧,还在这儿浪费什么时间!”静茹还是有点怨气的,毕竟谁被人往坏处误会都高兴不起来。

陶俊有点尴尬,心想,可能真的冤枉人了,调整语气,善意地笑说:“我那不过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啊!”

……

陶俊逮着空,就给韭叶打电话,“你给我介绍的那是什么人啊?”

韭叶摸不着脉:“怎么了?”

“不会是个拜金女吧?”

韭叶奇怪,静茹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肯定哪里误会了。“怎么会呢?静茹不是那样的人。”

“怎么不会,现在的女孩子一个个心计深着呢!你们才相处多久!”陶俊的意思,韭叶不可能准确了解静茹的为人。

不过韭叶听着陶俊的话,有些懵,这些话是陶俊说的?在自己面前成天像根鼻涕似的,怎么这会儿的话听起来比自己还历经沧桑,整个一个过来人的老辣口气。

“肯定你搞错了。我问问静茹。”韭叶心里没底,如果自己看错静茹了,那不是抽自己嘴巴吗?如果陶俊误会了,把静茹当成那样的人,那怎么好面对静茹?

韭叶等到静茹下班回家,还没坐稳,就把静茹拉到自己房间,努力掩饰自己的急迫,问:“你跟陶俊你们后来聊得怎么样?”

静茹看见韭叶有些紧张和急切期待的眼神,不知道出什么事了:“怎么了,韭叶姐?也没聊什么啊,随便聊了几句。”

“那都聊什么话题了?”

静茹越来越糊涂,这究竟是怎么了?

“哎呀,我都想不起来究竟聊什么了。他不承认他是富二代,还有……,她说漂亮女孩晚上做代驾,很危险,有钱人很坏。”后面一句是静茹经过放大处理后加上去的。

“你问过他是不是富二代?你问过他家有不有钱?”韭叶怎么听怎么紧张,静茹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我…我问过?我……没问过?“还纠缠那些干什么,都过去了。”静茹真的想不起来当时究竟怎么说的。

韭叶心头的挫败感,无以复加。倒不是因为想把陶俊支开的愿望要泡汤,把一个拜金女塞给陶俊,陶俊会怎么看自己啊?静茹也是,怎么会问那样的问题呢,那人家可不是会怀疑你的动机吗?好好一个女孩子,让人这么误会,静茹要是知道了该多难过啊?

第五十四章 时不我待

大宗商品价格借着结构改革的东风和全球经济复苏上行了一段时间,又转入了下降通道,柱子抓了个尾巴赚的那点钱很快就吐得干干净净,日常费用支出却一样不少,到如今开始亏本金了。柱子急于想要扳回来。

动力煤市场下行,因为钢铁行业去产能,给焦煤市场带来的一波行情延续得更久一些。柱子想趁着机会,在焦煤上能赚回一点。

因为市场价差有限,赚钱也不容易,柱子想着法子在批发和零售之间做文章。最后经人建议,批量采购了一批焦煤发运到集散中心,然后从那儿发往那些资金规模较小的用户,这样差价大一点。

柱子先尝试了一万吨,觉得效果还不错,但是自己资金实力有限,规模太小,赚不了大钱。柱子决定找大公司合作,交部分保证金,由有实力的大公司垫付货款,将货买进来堆在集散地,然后收到下家的货款后立即按比例付给垫付资金的公司,将货放给下游的买家,这样规模就能做起来,利润也丰厚一点。

柱子就这样购进了几万吨焦煤,指望着能好好赚一笔。

柱子实在不走运,焦煤市场走势也很快掉头向下,那几万吨堆在货场的煤炭,开始还有几个打电话表示兴趣的。因为价格比预期的差太多,柱子没有舍不得出手。随着市场进一步向下,寻货的人趋于沉寂,柱子意识到可能犯了过去同样的错误时,为时已晚。货出不去,堆存费和保管费日益增加,垫付资金的时间期限已经到了,柱子只能再一次清仓大甩卖。

柱子的本金只剩下一半了。

柱子在奔驰女人面前,很不好交代。奔驰女人这时偏偏有点翻脸不认人,催着柱子把剩下的资金退还给她。

柱子觉得奔驰女人落井下石,很失望,很无望地看着奔驰女人:“你这不是釜底抽薪吗?你不能这样,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奔驰女人哼了一声,脸色看上去很不高兴:“你有本事,你找你年轻漂亮的女朋友啊,她能帮你,对吧?”

柱子听出了奔驰女人酸溜溜的味道,可是没弄清楚这醋味从哪儿来的。

年轻漂亮的女朋友?她说的是静茹吗?

柱子不禁在心里苦笑:静茹要是我的女朋友了,我他妈还在你这儿费什么劲啊?

可她怎么知道呢?难道她看到过我跟静茹一起?我跟静茹多数时候也就是在附近,溜溜弯聊聊天,很少大张旗鼓地出门啊?难道她监视跟踪过?

柱子必须得装糊涂。“你说的谁呀?我哪有女朋友啊?”

奔驰女人脸色更难看了:“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无所谓,抓紧把剩余的款退给我。亏掉的钱也得还,不过那部分我现在可以不逼你。”

柱子还是没把握这女人究竟指向谁,可是手上没有别的狗粮可撒,权当她说的就是静茹吧。

“哦,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柱子装作恍然大悟,然后做轻松状,“你说的是一个马尾巴,身高一米六出头,皮肤挺白的一个女孩吧?”

奔驰女人不满地盯着柱子:“难道那不是你女朋友?”

“怎么可能!我们都是做代驾的,住在附近,有时一起聊聊天。就算我有那心,人家也得有意才行啊。她早就名花有主了。”

“你是说你对她有那意思?”奔驰女人紧绷的脸松弛了一些,反问柱子。

“怎么会,我有你就够了,着什么急找女朋友啊!”柱子知道这招肯定管用。

奔驰女人果然得意地笑了:“这还差不多!我也是有天晚上路过碰巧看见了,因为车上有别人,也没细看,不然我会下去让你难堪的。”

柱子想,亏得你没下去,究竟谁该难堪呢?

柱子觉得危险解除,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融化了,但必须趁热打铁,只有陪好领导,才能弄到钞票:“我现在一点都没想找女朋友,小姑娘哪有你这么经验丰富让人销魂啊!”

奔驰女人娇嗔地打开伸向自己胸前的手:“算你有眼光。”

“那是啊,不过你得相信我,你说哪次我不是把自己养得肥肥的然后来一次又一次地喂你,这一点上天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

“算你有良心,没白养!……”奔驰女人后面嘟哝什么已经被柱子堵在嘴里了,身上的衣服变魔术一样地一件一件地飞了出去。

柱子本来想慢慢来,先登雪山,堆雪人,再下平原喘口气,最后舌扫茅草湾。柱子喜欢看着面前的这个雪人,急不可耐的样子,喜欢在她不自主的扭动翻转中,快速储能蓄压,最后排山倒海……

可是现在柱子有心思,降低了双向的要求……

激战过后,柱子假装累了,闭眼在想,这特么的谈个女朋友还不行?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我闻闻味都不可以?你能放火我点个灯都不行,老子还指着赚点钱把静茹娶回家做老婆呢!

可是,不能一招不慎满盘皆输。柱子觉得必须多多提高警惕。

“这就累了?你今天可是才刚刚喂了一次哦?”奔驰女人两眼媚光闪闪,娇滴滴的声音,打断了柱子。

柱子翻身上马:“那是不可能的事!”

……

奔驰女人不抽走剩下的资金,也不催他还损失掉的部分。柱子觉得挺有意思,男人的这根玩意儿,历来都是惹祸的,什么时候也能创收解困了?

柱子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心里不免冒出别样的念头,这样也挺好啊?男人最得意的不就是钱和女人吗?现在有了女人,因此还能有钱,还何苦去折腾呢?

可是这样战战兢兢的,终归不是个事儿。她哪一天瞄上新的帅哥了,或者想换换口味,自己岂不成一只流浪狗了?即便这女人始乱终不弃,她终归很快将老去啊。

不行,别人有的,终归不是自己的。别人一夹屁股,你连屁味都闻不到。尤其想起还有一个狗屁保时捷男横在面前,柱子认为他离静茹还有很远的距离,还得加紧想办法。

第五十五章 围城内外

廖俊清催了很多次谢欣关于离婚的事情,谢欣倒也不跟廖俊清急,反倒很温和镇定地说:“你这么讨厌我啊?”

廖俊清并不想再往回扯其他的事情,依然平静地说:“咱们只说跟离婚相关的事情,其他的不谈。”

“这当然跟离婚相关啊!没有生厌,两人怎么会离婚呢。”谢欣也许觉得自己手中有好牌,不急不躁,不像以往提离婚就气急。

“那你总得有个时间计划吧?”

“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是不同意离婚的,咱俩在同一个屋檐掩护下,没有孩子,没有拖累,我们可以各自去做许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包括女人和男人,对吧?”

“你可以去做,不必跟我讲这些。我不想这样。”

“你做的没有跟我讲,我也没说你什么呀?”

廖俊清听出谢欣话里有话。她也跟踪我?除了文静,没有别人啊?就那么几次就被她撞见过?

廖俊清觉得无所谓。“你愿意做什么你就做好了,我对那些不感兴趣。我该做什么我心里有数。”

“我现在愿意做的就是,不离婚。”谢欣摆出一副无赖的姿态。

“你这真是无赖哈。难道一定要上法院吗?”

起诉离婚,谢欣顾全面子,过去是坚决不同意的。毕竟是分行的领导,拖着不离本来就是怕坏了自己的形象影响仕途,如果再闹到法院岂不是更糟糕吗?

廖俊清本来也是不愿意诉讼离婚的,自己也是国企领导,父母还在世,能冷处理就冷处理最好。如果谢欣实在不讲理,只好上法院。

廖俊清一说上法院,谢欣就有点紧张,主要担心是事情的结果还没有完全揭晓,谢欣还是抱着侥幸自己不被牵扯进去得以保全的。所以无论如何还是要稳住廖俊清,不能把他惹急了。

“唉,其实我不是要耍无赖,我还是有些舍不得这个家这么忽然就散了,没了。好歹我们一张床上一起滚过来的。”

廖俊清没想到谢欣会来这一招,不知如何应对。虽然两个人一开始就不是同路,但怎么说两人一起走过了10多年了。

想到这里廖俊清心里也不是滋味。

谢欣见廖俊清不说话,目的已经达到:“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需要时间迈过心里这道坎。好吗?”

廖俊清只好什么也不说,离开了。

廖俊清想着早点跟文静把婚事办了,因为文静已经岁数不小了。可现在围城里面的人不肯出去,围城外边想进来的人如何进得来!

廖俊清觉得很郁闷,想找文静坐会儿,结果文静说正在干活儿,在远郊呢!

廖俊清挂了电话,心里又有点隐隐作痛。

他劝过文静,让她不要干代驾了,女孩子干这个太辛苦了。文静不听他的。文静觉得这原因挺复杂的,先是因为吴凯,带有冲动和愤怒的成分辞职干了代驾,后来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对自由的工作,尽管跟代驾平台之间总有一些不愉快,最后是,不做代驾去干什么?

文静还没有想好。

廖俊清说,辞职在家休息学习就可以了,他可以养她没问题。文静坚决不认可,文静说,你有再多钱,我也不能衣食无忧就不工作,工作不完全是为了钱,哪怕挣的钱不够我吃饭。但因为某种特殊需要,比如将来要看孩子,我放弃工作是最好的选择的话,那另当别论。现在跟廖俊清还没到结婚的时候,怎么就能因为他一句话就放弃工作呢?

文静在远郊,廖俊清又不想这么在家呆着,只好自己打车去了一个酒吧,像很多年以前一样一个人坐在一个角落里,要一瓶啤酒慢慢品着。

一瓶啤酒还没下去,廖俊清就有些恍惚,倒不是因为喝多了,是他的思绪飘回到十多年前了……

都怪自己太软弱,如果再坚持坚持,父母是否会先于自己妥协呢?可能性不大!父亲能离开前妻娶高干出身的妈妈,他骨子里的某种东西不会改变的。妈妈更是眼睛只望高处看不朝低处瞅的,只是不知道当初怎么愿意接受爸爸的。

那么她呢?她太令人怜惜了!她要是不那么善良,不那么大度忍让地牺牲自己,而是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骂自己无能,懦弱,孬种,那么当时自己会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和勇气吗?哪怕私奔又如何?可是自己没有那么坚定,没有坚持,还以为她可能有点腻了也不太想坚持了。

太过分了,也太无情了。一走就再也没有音信,难道来个电话,告诉一声联系方式不行吗?

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应该比自己强吧,应该有儿子或者女儿天天喊着妈妈吧?……

“大哥,想什么心思啊,介意请我喝一杯吗?”廖俊清被一女子的声音唤回到眼前。

廖俊清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应该20大几了吧,穿着还算得体,若隐若现又没有太过分,皮肤不错,说不上很漂亮,如果换个时间换种心情,也许廖俊清会很她多聊一会儿……

廖俊清叫来服务员,加了一杯啤酒。

啤酒上来了,廖俊清跟女孩浅浅碰了下杯,抿了一口:“你慢慢喝着,我有事得先走了。”

那女孩看着离去的廖俊清,一脸失望和茫然。

第五十六章 勉强原谅你

静茹生日那天的事情,泽云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个大嘴巴,真是热脸贴上冷屁股,心里对静茹有些怨愤:这是不是太能装逼了,换个女孩,还不感动得痛哭流涕啊。还真是人各有志!泽云也没什么脾气。虽然后来静茹慢慢也认可了,泽云一直还是感到很尴尬,憋了几天没搭理静茹。

可是,这么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丫头片子,进驻到心里以后,就再也赶不走了。

静茹事后也一直反省自责,真的有点过分了,特别是再回想当时泽云那个手足无措的委屈样子,甚至有点隐隐地心疼。虽然确实不喜欢这种太过“精心”的袭击方式,但何至于为此那样大发雷霆?静茹的过激反应主要是对于内心秘密被人窥探后的恼羞成怒,用生病这样的小儿科居然就轻易让自己的脆弱的小心思被暴露得一览无余。

其实,说她是做贼心虚更准确。听说泽云生病那么严重后她的那些着急异常更多地表现在内心,即使是外露了,那也只有那个冒牌‘司机’知道。

有了这份歉疚在心里,泽云再约静茹的时候,静茹态度就好多了。

再次见面的最初尴尬过去以后,两人变得更坦诚,更心平气和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浪漫的事情?”泽云试探地问。

“你是说我是个很无趣的人吧?”静茹也想知道那件事情后,自己在泽云心里留下了一个什么样的印象。

“没有,绝对没有的事!”泽云怕哪个地方不小心又招惹到静茹,连忙澄清,无辜的表情在说:你可别再冤枉我了!

静茹见泽云急于辩解的样子,心里觉得挺好玩儿,不过也不想再为难他:

“其实没有哪个女孩不喜欢浪漫,只是浪漫的形式不一定要那么夸张,有时一点小小的出其不意,就足以让一个人的心情感到春天一样的温暖,特别当这种小小的惊喜来自……”静茹说到这儿,说不下去了,脸上好热。

泽云注意到静茹脸上的红云,明白了静茹后面省略掉的内容,心里忽然忐忑起来:自己在静茹心里是不是那个藏在被她省掉的句子里的那个人?

“真的对不起,我那天是做的过分了,只想到让你高兴,想给你一个惊喜,但因为不太了解你的品性,所以没有照顾到你的感受。”

怎么又变得这么严肃啊?

静茹看泽云还在为这事纠结,还有点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挺难受的,想让泽云彻底摆脱那件事情的影响,便努力轻松欢快地说:

“好了,看在你认罪态度较好,本姑娘已经勉强原谅你了!你就不必再为那件事情自寻烦恼了!”

“真的?”泽云故意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里写满“放松”两个字。

“是真的---”静茹拖长声音。

“我说这人怎么能没心没肺呢!”

泽云的自言自语让静茹听见了。这时的静茹,凭着女孩的直觉,眼前的这个家伙已经钻进了自己如来福的掌心了,于是虎着脸:“你再重复一遍?”

“我…我说你绝对不是没心没肺的人。”泽云听得出静茹是在吓唬自己,嬉皮笑脸起来。

与其说静茹的回应是浅浅地瞪了泽云一眼,不如说那是抛向泽云的一个媚眼。

泽云捕捉到这个眼神,胆子一下子涨了三分:“你以后是不是可以淑女一点,别搞得我下不来台啊?”

静茹这回是真的瞪了泽云一眼,然后也把心里的歉疚表达出来:“我也应该向你道歉,我是做得有点过分,反应过激,伸手打了笑脸人。”

“你道歉的真诚度太值得怀疑,太轻描淡写了,你那就是狗咬吕洞宾!”

都是那个媚眼惹的祸!静茹觉得泽云的胆子一下肥了好几圈了。

“你要是得寸进尺的话,我现在把我道出去的歉收回来。”静茹板着面孔,威胁泽云。

“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这样吧,我也勉强原谅你了!”泽云伸出两个手掌,掌心朝下,做出就此为止的手势。

静茹抿嘴笑。

气氛变得轻松又愉快以后,泽云说话就不再顾忌了,问静茹:

“你好像对有钱人印象不太好,比较反感似的,为什么?”

“我?我说过我反感有钱人吗?”静茹觉得奇怪地反问。

“我只是感觉你跟如今很多女孩子不一样,对有钱人不太友好,或者回避。”

“人家有钱是人家的本事,不管哪条道上来的钱,跟我无关,我没有必要喜欢或者不喜欢。人家有钱那是人家的,我也用不着羡慕,犯不着嫉妒,更没必要恨。只是有的人有点钱,就以为他就是一切,一切都是他的,我看不惯。我多挣多花,少挣少花,不用跟谁攀比,也不必看谁的脸色,这样才可能生活的轻松自在。”静茹一口气说了一串,听得泽云像听演讲一样。

看静茹说完了,泽云连忙给静茹鼓掌:“精彩,真的精彩!”

静茹有点不好意思,无论泽云是真认同还是带着嘲讽,静茹说完了才意识到太一本正经了,这偏离了她一贯嘻嘻哈哈的不着调在生人面前不吐真言的风格。

那么泽云还算生人吗?静茹心中的答案是肯定的,是生还是熟不以见面的次数为标准,要以了解的程度为依据。静茹感觉得到,他们已经彼此为对方敞开了一扇门,甚至已经住进了对方的心房,但他们都还在小心翼翼地试探,都还没有摸清对方的脾性,有些事情还有待进一步验证。

只是,感情这东西往往不知不觉就走在了理性的前面,开启了女人的弱智模式。

第五十七章 逼供

吴凯在医院里躺了将近一年,还是走了,期待的奇迹没有发生。

文静接到吴凯的弟弟吴俊的电话时,已经下午三点多,正准备起床。文静电话通知了赵成龙和甄甄,赵成龙作为最好的战友,坚持要去医院看一眼,甄甄因为工作走不开,没有去。

文静座赵成龙的车一起去的。文静一路上一言不发,与吴凯自小一起直到受伤,这些年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穿梭。最让文静伤心难过的是,一年前吴凯还搂着文静一起憧憬着未来:再挣一年的钱基本可以承担起首付在郊县买一套小点的房子,他们也可以在京都这样的大都市安家了,然后结婚生孩子,过自己甜蜜的小日子。

一年后的今天,却阴阳两隔,永不相见了。

葬礼异常简单,吴凯在京都本身就没有什么亲人,进入工作单位的时间不长就受伤了,单位也只是派了两个代表表示了慰问。文静,赵成龙以朋友的身份参加了。

吴凯代驾所在的司管公司和代驾代驾平台,没见任何人露面。

文静和甄甄丧葬过后才找了一个周末去看望了刘伯伯,顺便把吴凯去世的消息告诉了刘伯伯。刘伯伯知道消息后,坐在那儿没动,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眼眶里闪着一些泪光。也许,刘伯伯知道,这是早晚的结果,从来就没有幻想过。

平息了一会儿,刘伯伯指着文静:“你那个代驾也不要干了!”

文静模模糊糊“嗯”了一声,又听见刘伯伯在问:

“那官司结果怎么样了,代驾公司认账没有?”

文静和甄甄把官司的峰回路转,离奇转折,向刘伯伯做了介绍。

“你爸爸他们,都干什么的,怎么就不管一管这种公司,由着他们乱来。”刘伯伯指着甄甄,显然也是十分气愤。

甄甄笑笑而已。

其实,甄甄在家也是逮住机会就跟爸爸,就所谓的新经济新业态的野蛮生长却缺少监管的问题“吵架”,老妈总是同情弱者,每次老爸被甄甄逼到墙角,无言以对的时候,老妈就站出来,顺手抄起什么是什么,就要往甄甄头上拍,还不忘总结陈词:这些新兴经济,都是新玩意儿,上面都是边走边看,出了问题不得已才想着监管,你爸爸他们哪儿敢随便说话呀,弄不好跟上面的意思拧巴了,吃不了还不得兜着走。你爸不过一个秘书长,你老为难你爸爸干什么……

甄甄则一点不嘴软,一箭双雕:“爸爸,你还好意思占着茅坑儿啊,看我妈这水平,她要有你那机会,早就坐上一把手的位置了。”

甄甄总是在挨了老妈一巴掌后才肯老实下来。

从刘伯伯那儿出来,甄甄本想把文静送回去,然后看看赵成龙还没出门的话,拉上赵成龙和他的电动自行车送他到他等单的地方,这样赵成龙接到订单之前还可以一直陪着聊会儿。

偏偏文静这死东西,说她先不回去,想出去办点事,甄甄只好将文静放到一个方便坐公交的地方,也打消了去找赵成龙的念头。

文静其实没有什么事情要办,只是最近吴凯走了以后,心情总有点不舒服,想约廖俊清坐会儿。

廖俊清说他正在陪客人吃饭,问文静能不能晚点,文静不想等了,就说那改天吧。文静回家要路过合生汇,听说那个商场新开业不久,那就中途下车溜达一圈吧。

商场确实很大,灯壁辉煌,周末逛的人也多。不过现在的大商场都是大同小异,你不买什么东西的话,就是消磨时间。

文静逛完最后的购物层,正在找电梯的时候,听到一阵熟悉的笑声从附近飘过来。文静站定环视周围,发现右后方饮食层下来的滚梯旁边,静茹正站在比自己高出快一头的一个小伙子跟前,望着小伙子,说笑。

看样子,聊得挺欢的。

文静闪开躲过他们的视线,免得他们一转身看到自己。文静保持30米左右的距离跟在他们后面。男孩还挺精神,文静反感动不动就帅哥帅哥地叫,用五官周正形容就够了。直到出了商场大门,两个人都保持有说有笑,不过没见有什么亲密的举动。

静茹这疯丫头搞什么名堂啊?回去可得好好审审她。

文静到家了,静茹还没有回来。

这两人跑哪儿鬼混去了?

11点多的时候,终于听见大门的开门声响。

“文静姐,你怎么今天也晒网了?”静茹推门进来发现文静在家,有点惊讶。

“今天看戏去了。”文静一本正经。

“真的吗?这可不像你啊?快说跟谁呀?”静茹一脸的嬉皮期待。

“我自己啊,哪能跟某人比啊,有人陪?”文静故作伤感。

静茹听着像是真伤感,又好像话里有话,一时摸不准,疑惑地盯着文静看,就是不说话,也不笑。

文静被盯得憋不住,想转过身背对静茹,转到一半还是崩了。

静茹把两只爪子伸到文静的两侧肋骨上挠痒痒:“我看你就不像葫芦里卖什么好药。”

文静逃脱以后,坐在床上,看着静茹:“说!今晚跟谁在鬼混?”

“别那么难听好不好?什么叫鬼混啊?”

“怎么混是你的事,先如实招来,那人是谁?”文静穷追不舍。

“我都不明白,你说谁呀?”静茹好无辜啊,被冤枉的表情好逼真。

“少装,还要看录像吗?”

这一咋呼,静茹还真服软了。委屈又娇羞的不得了:“哎呀,你怎么跟踪我啊!”

“说清楚了啊,不是老姐我跟踪你,是你们忘乎所以闪了我的眼睛。”

静茹发现抵赖已经没用了,现在得考虑怎么个招供法。

“行行行,我算是服了你了。他是我代驾过的一个客户,想跟我套近乎。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你忘了我们的政策是什么了?”文静一脸严肃。

“真的就是曾经的一个客人,还算聊得来,就多聊了两句。”

“不要避重就轻,说细节!”

静茹一屁股重重坐到床上,一脸要杀要剐随你便的凛然正气,嘟起嘴:“就这些,不信拉倒。”

“行了,别装了,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静茹只好如实汇报。

“这人真是我曾经的一个客户,家里是做什么业务我也没记住,挺多的,他负责搞市政工程建设板块,还有什么金融贷款之类的,算是富家子弟吧。”

“没有更重要的吗?”文静显然觉得静茹还在避重就轻,虎起脸。

“我觉得呢,他现在好像对我有点那个意思,我呢也不反感,也有那么一点感觉。”静茹试图用嬉皮笑脸的老一套,掩盖自己的羞涩。

“这还差不多。你都不知道,你看着他那一往情深的样子,我看了就想先扁他再扁你一顿。”

“嫉妒了?”静茹跑过去揪文静的脸颊。

“嫉妒个鬼,我当时想,他是怎么把你骗得一愣一愣的,你又是怎么被人骗了还帮人家数钱的。”

“不会吧,姐?你还好吗?”静茹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手摸着文静的额头,但被文静在噗嗤一声中拨开了。

“说正经的,那你跟柱子的事打算怎么着?还有那个什么合同女友都怎么着了?”

“对不起,我给忘了,我说的这个人就是那个合同女友的甲方。”静茹恍然,自己曾经跟文静说过合同女友的事情的。

“你们这不是假戏真做吗?”

静茹伸伸舌头翻个白眼,接着说跟柱子的事:“我跟柱子也没有约定什么,他是知道的,只是交往着看,再进一步了解。跟这个人,只是刚有那么一点感觉,还差的远呢。再说,我对富家子弟,内心是抗拒的,也许某件事某个举动就会引起我的反感的。”静茹哪敢承认她和泽云已经日久生情了。

“你真是一只狐狸精!”

文静瞪一眼静茹,却招来静茹毫不示弱的报复:“跟狐狸精一窝里呆着,你以为你还能散发出更好闻的味道?”说完灵巧地把被子撩到头上,只好让屁股挨几巴掌。

第五十八章 隐患

陶俊好几次没约上韭叶,心里有些窝火。

陶俊突然约静茹,静茹觉得有些意外。自上次见面后,就没有再联系过。上次见面,陶俊给静茹的印象还可以,至少陶俊还算是低调的,没有‘天下是老子的’那种狂妄,也许如他自己所说,他不是什么富二代,也不是官僚权贵,没有那资格。

“你最近常碰到韭叶阿姨吗?”

静茹先是偷偷一笑,这人就是一根筋,非得叫韭叶阿姨。

“我下班回去早就能碰到,回去晚的话,韭叶姐已经出门了,就碰不到。怎么了?”静茹看一眼陶俊,想从他的表情上推断陶俊这样问的原因。

陶俊好像是在思索,轻轻地说:“没事。”陶俊的沉默不语,让静茹肯定是有事,便调侃地问:“怎么,你跟你阿姨吵架了?”

陶俊也不管静茹在取笑他:“最近有没有什么人来找过她?”

“这我真不知道呢,反正我是没碰到过。”静茹如实说。

陶俊再次陷入沉思后,忽然抬头:“你们住的地方具体在哪儿?”

被陶俊这么一问,静茹的警惕性倒上来了,韭叶姐跟陶俊认识这么久都没有告诉陶俊我们的具体地址,我告诉他的话,合适吗?

“我们住那破地方,开车不太好找。”静茹含含糊糊。

“总有具体地址吧?”

“我们住的都是女的,怕有人去不方便,我们几个约定具体地址一概不告诉其他人的。”静茹认为自己急中生智编的谎应该还可以。

陶俊有些失望,也不追问,只是埋头思考。静茹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了事情,也不知道怎么插话,就那么闷头走着,两人像是拌了嘴的一对情侣,很是别扭。为了打破这种尴尬,静茹提议找个地方喝点什么。

在一家咖啡馆坐定后,陶俊终于开口步入正题:“韭叶阿姨有没有说起她的私事,比如说有哪个男的跟她好?”

静茹心里“嘭”了一下:这是吃醋吗?他不是喜欢把韭叶姐当阿姨吗?

“没有听说起过,不过韭叶姐也该找个人成个家了,这个岁数了,孤单一人飘在外面也不是个办法啊。”静茹当然不会说韭叶姐说起过的那个纪宇的事。

“我妈比她大多了,还不是一个人,比她飘得更远,在加拿大呢。”

静茹没想到陶俊看待韭叶姐和自己妈妈的生活是这样的态度,显然没有站在韭叶姐和自己妈妈的角度想想。

静茹有一点失望。

“你妈一个人在加拿大?”静茹特意把一个人说得重一些。

“是的,我爸跟她离婚了,她伤心了,移民加拿大了。”陶俊也许从来没意识到,自己也是妈妈远走他乡的重要因素。

“你妈没打算再婚吗?”静茹不知道这样的问题会不会让陶俊不舒服,很谨慎地问。

“再什么婚啊,她去加拿大之前,差点跟人结婚的,最后那人被我吓跑了。”陶俊说起这个好像不算一回事,静茹脑子里却被两个字充满了,那就是‘自私’。

静茹觉得再聊下去意思不大,找个理由离开了。

静茹觉得有必要跟韭叶聊聊,不明说也得暗示一下,陶俊这种状态,可能对韭叶姐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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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叶姐,看你最近气色心情都不错,跟纪宇进展如何啊?”静茹把韭叶哄着坐下,扯两句闲篇,转入正题。

“还行吧。”

“怎么叫还行吧?好像很勉强啊。”

“确实觉得还行,你想我这条件这情况,有个归宿就得了呗。我们都是离过婚的人了,心里上生理上都需要安定,再想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也不现实,那东西可遇不可求。”

静茹没结过婚,但也能理解韭叶姐的心思和顾虑,如果两个人都是这么想的,也没什么不好。只是陶俊那样子,静茹怕韭叶姐的事情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韭叶姐,我觉得你这样考虑,没什么不好。”

静茹装作突然想起的样子,话题一转:“对了,韭叶姐,前两天陶俊又找我了。”

“是吗?好啊。”韭叶眼睛一亮: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以为上次他们聊不到一块就不再来往呢!

“嗯。韭叶姐跟陶俊认识多久了?”

“有好几个月了吧?”韭叶在脑子里推算了一下,不太确定。

“哦,那你应该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吧?”

“怎么了?他有什么过分的地方吗?”韭叶跟静茹的关注点在不同的方向。

“没有对我做什么,不过他提到他妈妈了,他妈妈也不容易哈?”

“是的,她妈妈几乎是一手把他带大,他对他妈很依恋。”

“可是,男孩对母亲过分依恋好不好啊?”

“你担心他对女朋友或者妻子不上心?”

“如果他妈妈,想再婚,陶俊会不会是个障碍啊?”

韭叶有些沉默,她想起陶俊说起过他母亲想再婚的事情,过去的事情了,韭叶听了没往心里去,现在提起来,韭叶还有些印象。

“应该是吧。”韭叶迟疑,脑子还在乱转。

“陶俊好像挺依恋你的,左一个阿姨,又一个阿姨。我让他别叫你阿姨,这样把你叫老了,可他还是愿意叫你阿姨。是不是把你当妈妈了?”静茹说到最后几句,故作轻松和玩笑,说完自己还带头呵呵笑了两声。

韭叶好像悟出静茹今天不是找自己闲聊的。

第五十九章 两头被埋怨

陶俊找静茹打探韭叶的动向,引起了静茹的警觉,静茹不好直白地告诉韭叶,就用了比较婉转的方式提醒韭叶。

韭叶终于明白静茹的意图,不禁在心里夸,这个小姑娘真是个鬼机灵。

但现实要处理起来却很棘手。

一头是陶俊,韭叶越是有意回避,减少与他见面的次数,陶俊越是不依不饶,俨然一对恋人,一个想分手,另一个却缠着不放。

另一头是纪宇,上次眼看与韭叶的云雨好事要成行了,却被陶俊的电话给搅了局,后来就再没有那么成熟的机会了。纪宇总是抱怨,两个离婚的单身男女,什么年代了,亲热一下还那么困难?

此外,韭叶跟纪宇的作息时间是拧着的,一个白天工作,另一个却是晚上上班。韭叶如果晚上的时间用来“鬼混”,那就意味着她当天旷工,没有上班。需要完成代驾平台的任务不说,没有出去工作的话,韭叶自己也觉得心里慌慌的。

这不,今天又让陶俊给缠上了。韭叶说,这个月的任务都完成不了了,必须出去干活,陶俊说,我帮你报两单不就是了。

韭叶很是无语。韭叶在京都,孤家寡人,除了说工作,找不出别的借口,还不能说跟别人约会。

韭叶见陶俊又拉长脸,逗他:“谁又惹你了?”

“还能有谁!”陶俊委屈得不得了的样子,韭叶觉得怪好玩的,真像个小孩。

“看你像个受气包一样,我怎么惹你了?”韭叶在陶俊脸上轻轻捏了一把。

“你都不陪我,老说没时间,我看你是陪别人去了吧。”

韭叶打了个冷颤,这家伙知道什么了?

“瞎说什么?你有女朋友你不找她玩儿,你老陪着我这个老阿姨干什么?”

“跟你说了,女朋友已经分手了。”

“后来不是介绍静茹给你认识了吗,那可是个好姑娘啊,别错过了!”

“好吗?我怎么没看出来。”陶俊这会儿还在生韭叶的气,没兴趣谈静茹。

“你对她有偏见,她可不是你说的那种女孩。”

“不想说她,说你吧。”

“我有什么好说的?老阿姨一个。”

陶俊不说话,韭叶也不想说话,现在觉得要甩掉这个包袱真挺难的,一是自己不忍心扔下这个好像还没长大的孩子,二是陶俊不依不饶的。

可是这样下去,恐怕真的很难跟其他的男人相处。

韭叶不清楚,陶俊一直不怎么说话,脑子里在琢磨什么。

韭叶用手在陶俊的眼前扇了两下:“时间不早了!”

陶俊抬腕看了看时间,说:“走,我送你回去。”

韭叶不想让陶俊送到家门口,还有2站地就让陶俊停车,说自己要买点东西再溜达回去。

陶俊痛快地答应了,却一边从侧视镜里盯着韭叶,一边加大油门将车往回开了一百多米后调转头来继续盯住韭叶。

陶俊终于将韭叶的具体住址搞清楚了。

韭叶回到家,不到夜里11点,按照韭叶的作息时间,这个时间休息太早了,就算凌晨2点躺在床上也睡不着。

韭叶跟纪宇联系,聊聊天,问他干嘛呢。那人说,躺在床上想你呢!韭叶脸上热腾了一把。

“你不是总加班的吗,还有时间想我啊,真的假的?”韭叶虽然表面上表示怀疑,心里却像抹了蜜一样甜甜的,伴着心跳加快。韭叶想,所有有点恋爱感觉的女人大概都是这样的吧,甜言蜜语,不管真假,宁愿信其真不肯信其假,常常傻傻地期待,一个人神情恍惚地痴笑。

“不信我拍照给你看,想得我头轻“脚”重,三条腿都直了。”纪宇的消息很快就回过来了,这样暧昧、挑逗的话,要是在散步的时候,韭叶一定上去捂住了他的嘴巴,可是在这好像只有两个人的世界里,听起来似乎还挺悦耳,听起来浑身的细胞都在体内欢呼雀跃,感觉麻麻的痒痒的,很舒服,搁在床上的两条腿不知不觉中拧成了麻花。

韭叶发过去“流氓!”,很快就被纪宇打了回来:你总说我流氓,却一次流氓的机会都不肯给,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后面跟了一个嚎啕大哭的表情。

“你这哪像在加班,在家吧?”

“一块肉挂在嘴边又吃不到嘴里,哪能专得下心来加班!”

“肉都到你嘴边了,你还怕它飞走了,放心加班吧。”韭叶愈发觉得脸在发烧,想着:如果他这时要是在身边的话……

“到嘴里的肉都能飞走,何况只是挂在嘴边。再说,飞走了也就不惦记,可是挂在那儿老是这么馋我勾引我,我受不了……”纪宇再后面又附上一串难过痛苦的表情符号。

韭叶的手下意识往自己身上摸,却拿不准往哪儿放,在胸前停了停,又往下移去……嗔怪到:这家伙真够讨厌的!

“别胡说八道啊,谁勾引你了?你自己老像个饿狼似的,怪得着别人!”韭叶不能让这家伙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越是这样隔空暧昧,纪宇越是感到腹部肿胀,肌肉紧绷,牙齿咬得紧紧的:这骚娘们儿,这要是在身边,我非暴了她不可!

“你有不有点责任心同情心啊?我这儿马上就要爆炸了,你一点担当的意思都没有!”

“行,我担当!我这就去给你灭火去。”韭叶觉得逗逗他耍耍他也挺好玩儿。

“真的?我等着你啊!要不我接你去吧?”纪宇这会儿好像也智商归零了,那么明显的玩笑也当真。

这个傻东西!韭叶一边得意地乐,一边想着下文。

韭叶故意拖延了一会儿,才回复:“我在利兹酒店停车场客人的车这儿等你啊,你抓紧过来啊!”

很快一串锤子就飞了过来。

韭叶跟纪宇聊完了,身上某个地方被点燃了,燥得不行。匆匆洗了一把,韭叶从衣橱的最角落里掏出那个纸盒子,躺在床上,从盒子里掏出她的宝贝,心里念叨:这东西救救急还是不错的!

第六十章 结婚不易 离婚好难

廖俊清最近比较忙一些,文静已经好些天没有见到他了。

廖俊清已知道了吴凯的死讯。廖俊清想,吴凯最终还是如大家所担心的那样,没有挺过来。既然这样,文静应该彻底放下来,考虑自己的事情了。

廖俊清觉得文静是个善良,安静,没有过分奢求,很适合过日子的女人。她理应早点有个家,过上安定的生活。自己这些年跟谢欣吵吵闹闹的,冷战这么久,早就厌倦了,也想早点过上有点家庭温馨气息的日子。

无奈谢欣不肯办离婚手续,与文静速战速决的想法没法实现。

听说谢欣的靠山已经被正式起诉了,廖俊清第一时间与文静分享这个消息。文静听了是有一些激动的,不管谢欣会不会卷进去,原来是想“稳定的家庭”有利于树立一个好干部的形象,便于爬得更高,现在靠山没了,升迁无望了,谢欣应该不再苦苦保全“家”这个壳儿了吧?

稍一冷静,文静就没那么兴奋了。

作为女人,谁都渴望有个稳定幸福的家庭。谢欣把心思都用在往上爬上面了,无论主观还是客观,谢欣都没有精力去用心打理家庭,以至于本来就有间隙的关系越来越僵,最后都破罐破摔。现在既然升迁的路断了,谢欣如果回过头来,转而求其次,把心思放在家庭上放在廖俊清身上,以求缓和和转机,那谢欣跟廖俊清离婚的事岂不是更加地不确定了吗?

文静这么想着,发现自己就是那种被人唾弃的小三,心情立马沉重起来。

“文静,怎么了,好像不高兴?”廖俊清看着有些落寞的文静,问她。

文静叹了口气,露出苦涩的笑:“我怎么觉得我正在扮演小三的角色啊?”

“干嘛这么说?”廖俊清握住文静的一只手,注视着文静的眼睛。

“不是吗?你们两个还没离婚,我却跟你纠缠在一起,不是小三是什么?”

廖俊清一时无语,文静一定是对自己跟谢欣离婚的时间和结果表示担忧,赶紧安慰文静:“你看,那个人被起诉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有结果了,谢欣也该死心了。”

文静本想说:“她对升迁的事死心了,对家庭的希望还可能死灰复燃呢!”

不过文静没有说出来,说出来可能就没完没了,再说这也不怨廖俊清,说出来他也为难,改口道:“但愿吧。”

“你放心,我会催着她抓紧办的。”廖俊清知道,光口说很难让文静消除心头的不安,可眼下还得看谢欣的意思。不过,廖俊清也有自己的考虑,实在不行那就只好起诉离婚了。

不过这个想法,他还暂时不想告诉文静。

廖俊清回到家的时候,电视开着,发现谢欣在沙发上躺着,身体是背对电视。廖俊清看不见谢欣的脸,就当做她睡着了,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还没脱下外套,就听见谢欣在厅里叫他:“老廖,出来坐会儿吧。”

廖俊清挂好衣服走近客厅,谢欣已在三人沙发上坐直了身子。廖俊清在端头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并不啃声。

他想听听,谢欣要说什么。

“我们这个婚一定要离吗?能不能不离?”谢欣口气很软,还带点乞怜的味道。

廖俊清没想到谢欣还是在拖,有点不高兴了:“不是说好离婚的吗?你说需要帮你个忙,等你再上一级再离,我答应配合你,可是一配合就是几年。”

“以前是我不好,对家对你用心不够,都是我不好。现在我想通了,对女人还是家庭最重要。我希望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改过来的。”

廖俊清不知道谢欣又在耍什么鬼把戏,但是他确定谢欣不可能像她说的那样,能改过来。

“你也很辛苦,不容易。你其实没有必要去刻意改变你自己,重要的不是为别人改变,而是要活成你自己觉得快乐的样子,那样才是真实的,才可能持久。”廖俊清笃定谢欣说的改变恐怕只是权宜之计。

“如果我从内心说服了我自己改变是值得的,是有意义的,我就一定能改,那样由内而外的改变会是快乐的,持久的。”谢欣说这话的时候,看上去是认真和用心的。

“你想改变自己,你自己能接受就好,你觉得改变是一种自然快乐的事情就行。至于我们之间事情,该说的都说了,我恐怕没有时间等你改变。”

“这点耐心都没有了?耐心都给谁了?”谢欣已经习惯了廖俊清的冷漠,她也知道这都是自己造成的,但是想到廖俊清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本能地还是窝火,尽管自己早就给廖俊清带上了绿帽子。

这已经是谢欣第二次敲打自己了,廖俊清想发火,但也不想闹得太僵,便尽力克制着:“对谁都没有耐心。”

谢欣把鼻孔里的一声“哼”留给廖俊清,起身踢着拖鞋,扭着屁股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六十一章 意外发现

奔驰女人虽然被柱子暂时稳住了,但是本金亏了是抹不掉的事实。说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何况有奔驰女人在那儿勒着脖子,跟静茹的事情什么时候才有希望啊。

柱子下班后,只要没有要紧的事情,晚上还是照常上线接单。今天在那个神秘的6号公馆等单的时候,发现一辆驶过的白色保时捷,本能地多看了一眼,这一看,心头像是夏日的雷雨天,划过一道闪电:终于遇到你了!

随后就是乌云翻滚:静茹会在车上?

柱子扔下自行车不管,连忙跟着进了停车场,在暗处注视着那辆车。

驾驶室下来的年轻人,赶紧跑过去客客气气拉开右后车门,一个个子不高的微胖男人下了车。柱子根据自己做代驾的观察,这两人肯定不是一般的客户之间的关系,那种同性客户,很少人数这么少的,也不会这么毕恭毕敬的。

离得远,柱子借着停车场的灯光只能看清两人的大概外形,看不清脸面。不过,静茹不在,柱子心里踏实了一些。

两人进了会所后,柱子回到自行车旁边,苦思冥想可以做点什么,扎胎?有什么用?划车?小儿科?等他出来的时候上去教训一顿?那静茹肯定离自己更远......

柱子没想出好办法,心想我至少要看清这个人的面孔,知道这人什么模样吧。于是柱子决定下线,等到2个小时后,估计这两人快吃完喝完了要出来的时候再上线,运气好的话能撞上他的单子。在柱子看来,这种情形他们多半有事情要私聊,时间也比较长。

柱子主意拿定后,就找个地方坐下来安安静静地在手机上看着小说。2个多小时后,起身在周围巡视了一圈,等单的代驾司机大多数都已经接单走了。

柱子怕错过时机,决定把手机上线等单。20分钟后柱子接到订单,柱子摸不清这订单的客人是谁,很是矛盾,短暂的思考后,有了主意。

柱子拨通客人的电话:“您好,我是XX代驾,我刚接了您的订单,正往您那儿走,估计要几分钟到。请问你是什么车,我直接到您车子边等您?”

柱子一听车型和车牌号,不是那辆车,决定让客人取消订单。柱子找个隐蔽地方躲起来,几分钟后又给客人打电话:“您好,我是您刚才叫的代驾,往您那儿赶的路上,跟一个外卖哥的电动车撞上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到不了,怕耽误您时间,您要不取消再叫一个?”

客人还好,说那我取消再叫吧。柱子赶紧下线,免得又把单派给了自己。

柱子不敢再上线了,看周围已经没什么代驾了,决定到会所出口去守着,等他们出来直接迎上去。

终于等到那两人出来了,柱子迎着一股浓烈的酒气,上前去打招呼:“请问您要代驾吗?”

年轻人看了柱子一眼,稍事犹豫,继续跟那人往车的方向走去,迈着蛇形步伐 ,柱子保持适当距离跟在后面。快到车跟前,年轻人调转身来,像是要打电话,忽然停住,冲柱子招手。

“代---驾吧?跟我走吧。”

柱子明白这人是叫自己代驾了。胖点的说:“不是叫过代驾了吗?”

“还没到,不等他,一会儿取消就是了。”

上车坐好以后,柱子跟年轻人要了手机号,试打了一下没错,就向代驾平台报了单。

柱子在启动出发前,开启了手机录音,这是有经验的代驾司机代驾酒后的客人常做的,以防万一。

汽车沿着环线向年轻人给的目的地开,从刚才两个人的对话,那应该是那个胖点的胡局长要去的地方。

喝多酒聊天的有两类人,一类是声音在喉咙里嘟哝还怀疑外人听见,非要咬着耳朵说,结果谁也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另一类是,明明谁都能听见,还以为自己声音太小,扯着嗓子喊。这两人坐在后排,就接近后一类人。

柱子急于赚钱,当听到搞什么市政工程的如何赚钱时,柱子偷听的兴趣更浓了。柱子记不住细节,只记得几句:

“这个项目,你帮我拿下,我爸说了,给您至少500。”柱子偷瞥一眼后视镜,年轻人伸出一个手掌。

“这个项目是张副局长分管的,不好过多插手。”

“哪一个张副局长?”

“张一博啊!”

“胡局长您肯定有办法的。”

“对了,我爸让我问您一下,前两天那1000万到账没有?”

“通过地下钱庄的那一笔吗?”

“对。”

“到了,到了。”

柱子心里很不平衡:这他妈什么生意,动不动就500万,1000万的,老子赚点钱怎么就这么难!

胡局长,张一博副局长,市政工程,柱子一边开车一边琢磨,这都是干什么的?

“去XX家园,东四环那边,你导航吧。”这是那个胡局长下车后到XX家园前,车主路上说的唯一一句话。

柱子很想仔细看看这个正在跟自己争抢静茹的人,什么模样。可是这人窝在后排睡觉,柱子从反光镜里什么也看不见。柱子仍然有将这小子狠狠揍一顿的冲动,终究还是没有动手。

车并没有进小区,车主让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的马路边。

柱子在递给车主钥匙的时候才勉强近距离看了这人一眼:块头他妈还挺大,靠,这长得比老子也强不到哪儿去啊!

车主进了小区的门,柱子还在打量这个小区:这儿的房价觉得他妈便宜不了。

柱子发现这录音对自己的价值,是后来的事情。

第六十二章 英雄救美吗

好些日子没见到肖锋,接到肖锋的电话,韭叶很高兴。

肖锋约她去盛大KTV等单,聊聊天。

见面发现肖锋瘦了不少,韭叶问他:“怎么回事,瘦了?”

“没什么事。”肖锋回答时,目光有些飘忽,再端详韭叶的脸:“你看上去气色好像不错啊?”

韭叶有点不好意思:“还是那样。”

“发现什么特别的人吗?”韭叶话一出口,发现自己不着调:我这究竟想问谁呀!

肖锋也是没把住韭叶的脉,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你是指……”

韭叶脸一红:“脱口那么一问,没有什么所指。”

肖锋头脑风暴着,还没放下那个仇哥?上次跟她说过他回东北到俄罗斯开饭馆去了啊?

莫不是还在惦记那个初恋?

肖锋不好直接点出韭叶初恋的名字,万一韭叶不是那个意思,反倒让她尴尬。

“你在这儿的时候的那些熟客,已经很少见到了。”

韭叶轻轻“哦”了一声,也不说什么。

见肖锋也不说话,韭叶打破冷场:“今天约我过来没有别的好事吗?”

“哪有什么好事!”

韭叶从肖锋的语气里,听出肖锋肖锋的心情不好。

“出什么事了?”

肖锋看着韭叶,凄切地说:“我离婚了!”

宛如一个霹雳砸在韭叶的头上。肖锋从一个地方大学毕业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跑到京都干保安,说是过渡,一渡就是10多年定在这儿了。肖锋老婆,韭叶也是见过的,那还是肖锋跟他老婆谈恋爱的时候,长相不算漂亮,但是身材还是很火辣的。在一个装饰公司搞设计,挺稳定的。上次还没听说什么,怎么就突然离婚了呢?

人类的欲望简直就像是只魔鬼,无处不在,无时不有,前赴后继,螺旋升级;情欲,物欲,权欲,真是欲豁难填。

究竟是因为媒体的发达,现代信息传播的高效快捷,让我们第一时间获悉了原来难以知道的、发生在世界各个角落的太多新闻八卦,还是说如今情欲的宣泄更肆无忌惮,财富的争夺更加地明目张胆,权力的倾轧更加无所顾忌了呢?

肖锋的老婆,一个与肖锋一样飘在京都的外来妹,好不容易在京都,有老公有家有孩子,工作稳定,偏偏要去沾惹自己的老板,究竟是诱惑太多,还是约束太少?究竟是欲望太丰满,还是陷阱太迷眼?究竟是男人更喜欢沾花惹草,还是女人更容易移情别恋?

“怎么这么突然?因为什么啊?”韭叶似乎很难相信这是事实。

“家丑啊,家丑!”肖锋看上去神情沮丧,羞于启齿的样子。

“跟我也不愿意说吗?”韭叶试图用尽量温柔的语气安慰肖锋。

肖锋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她老板给我戴绿帽子了。”

韭叶眼睛瞪着,嘴巴O着,好半天才想起宽慰肖锋:“捕风捉影的事吧?”

肖锋苦笑摇摇头:“哪怕我没撞见,我都不会跟她离婚。”

“怎么会这样?”韭叶自语。

“我中午休息的时候借了辆车,回家取办公室保险柜的钥匙,被我撞见了,你说这还能是捕风捉影吗?”

韭叶示意肖锋声音低一点,在肖锋肩膀上捏了捏:“离婚手续都办好了?还是在准备离婚啊?”

“都离完了,我这工作也没法带孩子,孩子跟她了。”肖锋充满无奈。

“既然已经这样了,就像你劝我的,忘掉过去,从头再来吧。”韭叶不知道这时候除了说几句安慰的话,还能说什么。

“对了,你现在什么情况啊?”肖锋让韭叶这么一说,又不禁关心起韭叶的现状来。

韭叶来之前,原计划是要把自己跟纪宇的事情跟肖锋说说的,韭叶在盛大KTV的前前后后,肖锋都一起经历过或者参与过,肖锋也给过自己不少帮助和规劝,是比较信任的朋友了。

碰到这种状况,韭叶觉得好朋友正在家庭破裂的痛苦之中,实在不便在这时把自己个人感情上还算得上是高兴的事情拿来分享。

于是,韭叶在语气和情绪上尽量去适应当时的氛围,说:“我呀,没什么大变化,基本上老样子。”

肖锋,目光深邃地看着韭叶:“别干代驾了,太辛苦了!”话里满是心疼的信息。

韭叶心里又有那么一股温热涌动,没有言语。

……

韭叶接单走了,肖锋脑子里开始放电影。

韭叶是个不错的女人,就是命苦。如果不是家里条件太差,如果不是不忍心母亲卖血供她上学,韭叶当初就不至于到KTV包房当服务员,也就不会差点被仇哥*,更不会出现遭仇哥报复导致被丈夫和女儿抛弃的结局,当然也不会有那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

韭叶再次来到京都,好像是在找仇哥找回平衡,仅仅如此吗?当后面的人生际遇很不顺的时候,那段初恋的足迹会不会才是韭叶正在寻找的心灵慰藉呢?对当年的美好记忆会不会正是韭叶在京都坚守的源动力呢?

肖锋今天找韭叶来聊聊,当然不是为了分析韭叶的初恋的。肖锋离婚后,首先想到的就是韭叶,这个曾经让自己夜不能寐、臆想绵绵的女人。年轻时候的胆怯,让他失去了一次争取的机会,再次相遇时,时过境迁,自己已经拖家带口了。

难道命中注定韭叶就是上天分配给自己的吗?韭叶离婚后艰难地漂在京都,自己如今孤家寡人,难道我还要放弃这样的天赐良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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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锋说他今天休息,想请韭叶陪他吃饭,韭叶犹豫了半天,还是答应了。肖锋曾经帮过自己不少忙的,现在肖锋离婚了,心情不好,想找人唠唠嗑,韭叶觉得没有理由不去。

进入秋天,天黑得一天比一天早,下午6点刚过,不借助路灯的光,街上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韭叶在一家不大的火锅点,进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里边一个卡座里,神情落寞的肖锋。

肖锋让韭叶点菜,看肖锋那个无精打采的样子,韭叶也没客气就做主把菜点了,肖锋追加了几瓶啤酒。

聊了一些闲篇,韭叶就像当年失意时肖锋安慰自己一样,说了一些宽心的话。韭叶注意到肖锋三瓶啤酒下去脸色已经泛起红光,舌头已经有点短了。韭叶离开盛大KTV后,很少喝酒,不到一瓶啤酒也有些脸发热了。

韭叶劝肖锋少喝点,肖锋小心地捋直舌头,说今天要喝个够。

“韭叶,问你一个事,你到底有相好的没有?”韭叶被肖锋突然的问话怔住了,原来今天肖锋是有备而来的。

韭叶在脑子里飞快地比较着几个答案,说有,肖锋势必更加失落;说没有,肖锋会不会就此抓住不放;说在联系着,没确定,这又意味着什么呢?暗示肖锋还可以争取?

比较来比较去,韭叶想起前些天见面肖锋问过自己,韭叶还是选择了与上次同样的答案:“没有呢。”

肖锋眯了眯眼睛,笑了,身子往桌子中间凑了凑:“韭叶,你知道吗,我很早就喜欢你了。”

这么直白?韭叶脸红心跳。

“肖锋,别再喝了,你已经喝多了。”

“不,我没喝多,我说的什么我清楚。你刚来盛大没多久就喜欢上你了,那时,我刚毕业一个学生,刚来京都,根本没有那胆量跟你说。”

“你真的喝多了。”韭叶去抢肖锋手中的杯子,被肖锋快一步宿回去了,继续说:“真是缘分啊,过了这么多年竟然在盛大又碰到你。可是我已经有家有孩子了。那时我想,我要是没结婚多好啊。”

韭叶被肖锋弄的脑子有点乱,本来想听肖锋说下去,说出口的却是:“过去的事,别再说了。”

有过醉酒经验的人可能都知道,这时别人说什么,实际是进不了肖锋的脑子的,自顾自地继续:“你看,现在我没有束缚了,脸皮也厚了,敢跟你说了,你说是上天要成全我们还是我们的缘分到了?”肖锋睁大有些发红的眼睛,望着韭叶憨憨地笑。

韭叶有些茫然无措,她相信现在肖锋这个状态,跟他说什么都是白搭,干脆先什么也别说。

“韭叶,你不会看不起我吧?”

韭叶终于还是开口了:“这不是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事情。现在说不清楚,等你酒醒了再说吧。”说着,韭叶示意服务员买单。

肖锋跌跌撞撞要去付款,被韭叶拉了回来,自己把账付了。

肖锋迈着蛇步往外走,凑近韭叶的耳朵说:“你可不能变卦啊。”

天啊,我都答应你什么了,我就不能变卦?韭叶哭笑不得。

韭叶承认,自己对肖锋印象不错,在偷偷扒拉心里的小算盘的时候,肖锋也作为一颗算珠被反复扒拉过几次的。如果韭叶重返京都的开始那段时间,肖锋也是单身的话,她和肖锋结成连理还是很有可能的。

毕竟时过境迁了,现在又有了一个纪宇的存在。

韭叶要帮肖锋叫车,肖锋拦住说,他自己一会儿会叫,说先走走。谁知这一走就走出事来了。

在街头的梧桐树影下,肖锋走路跌跌撞撞的,韭叶怕他摔倒,就搀着他一只胳膊,也许是那只手臂时不时蹭到韭叶侧胸软绵的东西,加上酒精的推波助澜,肖锋令韭叶猝不及防就把韭叶挤到铁栅栏上,迅速亲吻起来。韭叶一边推挡,一边说:“你这干嘛呀!你这干嘛呀!”韭叶不敢太大声喊,路上时不时还有人经过,惊动路人误把肖锋当流氓也不好。

肖锋正在努力找地方下嘴、韭叶正在忙乱抵挡之际,“放开!”突然一声低吼,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身边想起,紧接着那个男人就一把将肖锋拽开,肖锋本来就喝多了,没有平衡住,后退了两步就仰面躺在地上了。

肖锋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爬起来就要往那男人身上撞,又被那男人推开了。

已经从惊诧中回国神来的韭叶,大喝一声:“行了,住手!”

陶俊搂住韭叶的肩头:“没事吧?”

韭叶把陶俊的手从肩膀上抖落,气恼地质问:“你在这儿干嘛?你以为你是英雄救美吗?”

“我在外面等你一晚上了。”

韭叶狠狠地瞪着陶俊:“你在跟踪我?”

第六十三章 跌落废水井

陶俊的突然出现是韭叶万万没有想到的,更没有想到的是陶俊在跟踪自己,这让韭叶感到不寒而栗。

当晚,肖锋是怎么回去的,韭叶也没顾上管,陶俊要送自己回去,被韭叶冷冷地拒绝了。韭叶开始明显意识到,跟陶俊的相识是个错误,对陶俊的那点恻隐之心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而肖锋借着酒力把藏在内心的秘密说了出来,让韭叶感到五味杂陈。好不容易把纪宇差不多焐热了,肖锋又被唤醒了。这能算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吗?那能说与前夫算是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吗?肖锋能算是对的人吗?前夫能算是错的人吗?纪宇会被证明是那个对的人吗?那个真的对的人现在又在哪儿呢?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又怎样呢?

肖锋后来也没有跟自己联系,韭叶有点担心,不知道当晚被陶俊推到地上摔伤没有,后来打车回去是不是顺利。

韭叶想跟肖锋联系,又有些顾虑,肖锋喝酒说的那些话,不知道肖锋酒醒后还记不记得,如果还记得,那怎么面对呢?如果不记得,那他究竟……韭叶觉得脑子有点乱。

两天没有消息,韭叶还是担心当晚肖锋会有什么意外,忍不住便给肖锋打了个电话。电话里面嘟嘟哝哝的,不知道说的啥,一点也听不清。韭叶发了微信,也不见回,这让韭叶更加怀疑肖锋出事了。可是韭叶并不知道肖锋住在什么地方,离婚后住在哪儿就更不知道了。

越是着急想知道,越是联系不上,韭叶变得更焦躁。

韭叶灵机一动,给KTV那边打电话。

肖锋当晚果然出事了。

酒后的肖锋不知道怎么晃进了拉着隔离线、竖着警示牌的施工区里面,稀里糊涂掉到正在清理的一口废水井里了,头上脸上嘴上摔伤了好几处,脸都肿的变了形,眼睛成了一条线,嘴唇像个半熟的桃子。右手中指骨折了,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间撕开一个口子。好在腿脚只有淤青没有骨头损伤。

韭叶走近病房时,肖锋一个人在床上半坐半躺,看见韭叶进来,肖锋连忙起身下地,嘴里嘟哝什么,韭叶也没听清,无非就是打招呼的话吧。

对话不可能,韭叶只有怔怔地看着肖锋,肖锋是脸朝向韭叶,眼睛看没看着韭叶只有肖锋自己知道。

韭叶有点心疼。肖锋刚离婚,一个人这样躺在医院里,虽说要不了几天就差不多了,可没个人照顾,应该是很不方便的。他前妻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带着孩子来看看,或者照顾一下。

韭叶也有点自责。如果那天不去跟肖锋吃饭,不是就没这回事吗?如果阻止不让肖锋喝那么多酒,也不至于这样吧?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前面的假设就都是多余的了。

韭叶也怨陶俊。没有他掺和,可能就顺利打车走了吧。不对,如果没有陶俊阻止了肖锋拥抱亲吻,两个喝了酒的单身,两个已经相识快20年互有好感的过来人会……

韭叶觉得只有确定的结果能说明问题,再多的假设,都是账房先生罢工----不算数。

韭叶连续往医院跑了几天,头两天肖锋张嘴困难,就熬点汤,后两天就做点菜送过去。肖锋方便说话的时候,不停地对韭叶说些感谢的话,说着眼圈有点红,没人清楚这是被韭叶的举动感动呢,还是想到那个一起走过来的人却没能在身边看他一眼的伤感。

韭叶一直不好意思直视肖锋的眼睛。两人谁也没有提及突然冒出的那个陶俊。那个敏感话题直到肖锋出院去KTV上班,也没触及过。

肖锋躺在医院的几天,有足够的时间去回想和思考。

肖锋相信了韭叶的话,以为韭叶真的还是一个人单着,还没有合适的目标。那一刻,肖锋内心的兴奋和激动,甚至胜过自己的初恋表白得到认可时的感觉。

肖锋想表白的时候,却首先遭遇到自己的心理障碍:凭什么你落魄了才想到人家,在人家最需要的时候,你在哪儿呢?

终于说服了自己,敢于借酒吐露真情了,才发现韭叶并没有跟自己讲真话,她已经有了心中的目标。尽管肖锋将韭叶的对象张冠李戴了,但这不影响肖锋最后的决定:那就是不再向韭叶提及这件事情。

怎么可以在需要你站出来的时候你畏缩,在不需要你的时候却出来搅合?

决不能因为自己的掺和,捣碎一个磨难中挣扎过来的女人刚刚燃起的希望。

肖锋这样告诫自己。

第六十四章 就欺负你了

静茹生日事件后的那次见面,彼此‘勉强原谅’已然成为了静茹和泽云之间关系的转折点。

合约的事情已经被忘在了一边,只是偶尔泽云约不到静茹的时候拿来“威胁”她一下,静茹也根本不理他这茬儿。

泽云说“我其实很喜欢你这种天塌下来也无所谓的样子”的时候,静茹把头侧向另一侧,偷偷地笑,问号在心里刷屏,这算是表白吗?喜欢我这个样子,能代表喜欢我吗?别的女孩身上也会有这样的样子吧?

泽云见静茹没有什么反应,以为又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问她:“你怎么不说话?”

静茹扭过头来,看着前方:“我说什么?我无所谓啊?你不是喜欢无所谓吗?”

泽云气得牙根痒痒的:“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一直在好好说话好不好!是你没好好说话好吧。”静茹停下脚步,望着泽云的脸,说完又赶紧转过头去看另一侧,免得泽云看见自己的脸。

真是倒打一耙!泽云拿静茹没办法,好像总是在这个人面前吃嘴巴亏。自己在那儿郁闷,静茹倒好,自顾自地沿着人行道上的格子砖,玩着跳房子的游戏。

泽云感觉自己的头发快要燃起来了,上前抓住静茹的一直胳膊:“你能不能不这样吊儿郎当啊?”

静茹只好双脚落地,不饶人的架势:“有你这么说女孩子吊儿郎当的吗?”

泽云无计可施,打嘴仗显然不是对手,还不如动手呢!泽云一把将静茹揽进怀里,两只手臂绕到静茹的背后环住她不让她跑:“你再故意气我,我就收拾你。”

静茹被泽云这突如其来的搂抱,弄得一阵慌乱,两只手掌顶在泽云胸前往外推:“你干什么?你松开!”

泽云笑着:“我看你往哪儿跑!”

静茹的手按在泽云结实的胸脯上,好像有一股热流从泽云的胸膛经过胳膊流进了心里,又传导到了脸上,泽云胸腔里好像有只锤子正在嘭嘭嘭地砸着自己的手心。

不让跑我就不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其实我本来就没想跑!真是个傻帽。

可静茹嘴上却说:“你放开我!”

静茹的气若游丝,声音很软,很甜,很陶醉。

静茹做出用手去推开泽云的动作,手臂的骨头软得不听使唤。

“我就不放开!”

难怪静茹说泽云傻帽的。也许被某只箭射中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总有那么一个时期,都会变得很傻很呆。

此时的泽云还以为静茹想要挣脱,耍赖地看着静茹还在勉强躲闪的脸,即使光线昏暗,在洁白皮肤的映衬下,静茹满脸的桃红依然能让泽云的喉结止不住上下扯动。

泽云猛地收缩手臂,将静茹完全搂入怀中,把静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过了一会儿,泽云一只手搂住静茹,另一只手按在静茹的额头上,把她的头往外掰,让静茹露出脸来。

静茹扬起脸,却不敢睁开眼睛,仿佛看见一张嘴正在向自己的嘴唇靠近。静茹紧张的心毫无节律地乱跳,唇微微张着,但一动不敢动,怕自己会下意识地躲闪,惊吓住正在贴近的那张嘴,。

泽云的注视从静茹的眼睛,脸,慢慢移动并定格在静茹的嘴唇上。害怕吓着了静茹,泽云很缓缓地低头,先用嘴唇在静茹的唇上轻轻碰触了一下,好柔软,有种淡淡的香味。

泽云感到静茹的身体在那一刻忽然一颤,再把唇贴上去,四瓣唇快速粘在一起,你进我退,你退我进,节奏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急。

泽云感到腰上被一条藤缠住了,两只手臂更用力把怀里这个温热的身体紧了紧,继续贪婪地吸吮,舌头在另一张嘴里来回搅动、缠绕。

静茹一度是想躲的,躲不过,泽云人高马大,臂长脖子长,能往哪儿躲?然后浑身软绵绵的,怎么躲?躲不过也就罢了,那温热的唇,那灵巧的舌,怎么像烈酒,进到嘴里头就开始晕眩了,两只手臂怎么还紧紧搂上了泽云的腰呢?怎么还允许两根舌头在无缝对接的嘴中打起了太极呢?

终于可以喘口气了,静茹把头顶在泽云的胸前:“你讨厌!你欺负人!”

泽云低下头,把嘴贴在静茹的耳朵上,用胜利凯旋的口气,道:“我就欺负你了,怎么地?”

怎么会这样?原来真有这么狗血的事情,明明刚才抓耳挠腮的还是泽云!明明以为自己是一只会咆哮的狮子,怎么突然变成一只慵懒的猫咪,而那个战战兢兢的绵羊却成了一只野狼。

这反转是不是太快了!

静茹还在懊恼,泽云又紧了紧手臂,用脸颊去蹭静茹的脸颊,趁机在静茹的耳边说:“静茹,我真的爱上你了!怎么办?”

静茹一动没动,她怕稍微动一下,骨头就散了架,自己会像一滩泥泄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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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姿势待久了,终归会累。

静茹从泽云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两手揪住泽云上衣的前襟,审问的口气:“你坦白说,是不是早就预谋好的?”

泽云又感到无比冤枉,心想,姑奶奶,我原先的预谋可不是这样的,那时是觉得你挺好玩的,就想逗你玩玩儿而已。

可是这事儿不能承认呀!

“绝对没有的事,我发誓我对你的想法一开始都是无比纯洁的,只是……”

“说!只是什么?”静茹紧逼。

“后来嘛,怪我意志薄弱,没经得住诱惑。”泽云一丝后悔的表情背后的得意,让静茹很想上去踹他两脚。

“你少来!老实承认,那个破合同就是个阴谋吧?”

“你真冤枉我了,合同绝对不是阴谋,但是我很庆幸有这个合同,没有那个合同,我怎么能把你捆在我身边,我怎么能有机会了解你,我怎么能有幸在这儿搂你入怀。”

泽云越说越用情,越说越得意,说到最后又把静茹紧搂怀里,用嘴在静茹的发林里啄了起来。

静茹安静得像只慵懒的猫咪,任凭主人抹挲着身上的毛。

第六十五章 疏远柱子

静茹心中住进了另一个男孩,柱子的影子自然就会慢慢淡了。尽管跟柱子没有约定没有承诺,一下子斩断了跟柱子的往来也不切实际,不近人情。

柱子明显感觉到静茹的疏远,心中的怨气全指向了那辆保时捷,恨不能拧起那人的脖子把他的头在墙上撞个稀巴烂,早知如此,那天晚上送完了那个什么局长,就应该在返回的路上狠狠揍他一顿,让他离静茹远一点。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呢,公司经营这点事情都够烦的了。这狗屁价格一路下滑,一点机会没有,可是花费还要啊,剩下的那点本金一天天减少,怎么办?

柱子还是想约静茹聊聊,看看她有什么新的点子,静茹在电商公司工作,了解的东西肯定比自己多。

静茹总是客客气气地推脱,说自己最近比较忙,柱子心里不爽,也没有办法。

静茹最近确实比较忙。

静茹那个特定朋友圈里的人数已经达到150个了。按照静茹最初的计划,是开始建立公众号,在里面发文章发消息了。所以静茹为此购买了一台新的苹果笔记本。

文静看到静茹的新笔记本,还羞辱她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你要是又吃又拿当心身子软,哭的那天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如果不是心疼自己一个月的血汗工资,静茹当时就想把笔记本照着文静的头扔过去。

静茹还算给面子,今天答应出来陪柱子聊聊。

柱子心情不好,静茹能够理解,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但静茹不想把话题往两人关系这方面扯。

“现在煤炭不好做,你打算做点什么呀?”

“我还想问问你有什么主意呢?”柱子难掩低落的情绪。

“你们那点资金,只能做点小买卖吧?科技型的你我都不懂啊。”

“你在电商公司,这方面的投资怎么样,大吗?”

“可大可小。我觉得你可以找一两个手脚麻溜的帮你开网店,先代销,积累点经验,再自己进货源,这样差价大一点。你那点资金如果开网店倒是很充足的。”

静茹一番介绍,说得柱子心里痒痒的,可是自己对这个不懂啊。

“我不太懂,你帮我一下怎么样?”

静茹看一眼柱子:“我怎么帮你?”

“就是帮我开网店啊?我们可以合作。”

“帮你?”,静茹有些犹豫,不是说愿不愿意帮柱子开网店的问题,静茹已经要着手筹备自己的公众号了,加上白天还要上班,确实没有时间再去帮柱子了。至于合作……,静茹脑子突然顿了一下,微信公众号要想推广下去,也需要资金的…….

“你那资金使用,你能说了算吗?”静茹担心,柱子对公司的资金没有支配权。

柱子想到上次奔驰女人的态度,心里寒颤了一把,看到静茹好像有心合作,心中怒放的花已经挡住了奔驰女人愠怒的脸。

“当然可以啊。”

“我现在在计划做一点事情,但需要一步一步来,可能会比较慢,就算是微商吧。推广的时候需要一些资金,也不会太大。可以考虑合作。”

“真的?需要我做什么?”柱子眼光发亮。

“早期是什么收入都没有的,推广不成功也是没有收入的,还会有早期投入的损失。所以,你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到了那个阶段,我再跟你具体说。”静茹觉得丑话说在前面好一些,具体到时候还要细化到纸面上。

柱子哪管那么些,静茹同意跟自己合作,那不是跟自己越拉越近了吗?不是有很多机会一起研究探讨吗?

“明白!明白!”

只是柱子没想到,静茹说的一步一步慢慢来,会是那么慢!研究探讨的次数也寥寥无几。

第六十六章 进退维谷

文静正要出小区的门的时候,被一个40岁左右的女人拦住,问:“请问你认识廖俊清吧?”

文静心头一怔,打量着女的,马上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是…?”

谢欣从容一笑,很有风度地自我介绍:“我叫谢欣,廖俊清的老婆。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聊聊吗?”

文静顿时头皮发麻,马上联想到各种娱乐八卦的新闻和视频里小三被人厮打的画面,一种恐惧和羞愧袭上心头,脑子里飞快地搜寻应对的方法和策略。

“可以。你看哪方便吧。”文静见谢欣并没有气势汹汹的样子,镇定了很多,也不正面回答是否认识廖俊清,小三挨打撕逼的画面也悄悄从大脑里飘散了。

文静坐上那辆自己跟廖俊清一起跟踪过的红色马自达,来到附近一家酒店的咖啡厅。

文静以为是廖俊清把自己的住址告诉谢欣的,面对着谢欣,心里还直埋怨廖俊清怎么这么欠考虑。

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女人,文静第一反应是比自己漂亮多了,大眼框的边缘线条清晰流畅,眉毛浓淡适宜,脸颊瘦削,有质感,鼻梁没有那么挺直,也挑不出毛病,皮肤白皙,看不出已经奔四十的年龄,嘴唇上淡淡的口红恰到好处地勾勒处饱满嘴唇的轮廓。特别是职场陪养或者精心练就的那种气势和气质,文静觉得真的只能望其项背。

“廖俊清肯定跟你说起过我。你跟廖俊清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谢欣说话的语气如同她的表情一样的平淡。

文静真的佩服她的这种淡雅,有点像韭叶姐。难道人到了这个年龄真的对什么事情都能做到云淡风轻一样的泰然吗?

文静想到自己跟廖俊清的关系,或许有些心虚,越看越感到谢欣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心里像装进几只青蛙一样,被撞得不知所措。想问廖俊清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告诉谢欣?可是被谢欣盯着,上哪儿问呀?

事情如此突然,文静真有点不知道如何应对,有些慌张地说:“什么事啊?”

“你不用怪廖俊清,他什么也没有说。至于什么事,我想你应该清楚,咱们不用绕弯子。”真不愧是官场历练过的,不紧不慢,似乎已经从自己的窘迫中看透了自己的心理,面对自己装傻,不仅没有咆哮,还好像在说着一件跟自己她毫无关系的事情。

“你想说什么你就说吧。”既然知道要说什么,文静慢慢也淡定下来了。

“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你离开廖俊清,你这样跟一个有家庭的男人搅在一起对你不好。”

文静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不管人家两人感情如何,人家还是合法的夫妻,你这样跟一个有妇之夫卿卿我我的,还有什么可解释的?人家没有跟你打滚撒泼骂你小三,揪住你头发撕烂你的衣服,已经是烧高香了。

文静想着就觉得后怕,甚至对这个女人有了几分感激,给自己留足了面子。

可是这个女人在外面一直有别的男人,她怎么没想想自己怎么在做呢?再说你们两个不是决定要离婚的吗,干嘛一定要我离开廖俊清呢?

文静平稳了一下呼吸,试探着问:“你们两人关系怎么样?”

“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你没必要知道得那么多。”谢欣依然保持着不急不躁。

“若果你们两人感情不错,或者说想着继续过下去,那倒好说。可是,两个人如果已经决定离婚了,何必还拖着呢?”

文静注意到,谢欣的眉头紧皱了一下,但很快又松了下来。

“廖俊清跟你说的,我们俩要离婚吧?那是他一厢情愿,我还没想好,还没做决定呢。”

文静犹如正在快速下降的电梯里突然断电一样,感觉整个身子往下一沉。廖俊清说的离婚是假的?

谢欣好像看出了文静的心思,补充说:“不错,我曾经是答应廖俊清离婚的,但是现在后悔了,还想跟他过下去。”

谢欣一边押了口茶,一边观察着文静的表情,继续说:“如果我们两人的关系有修复的可能,你不觉得你这样的介入很不道德吗?如果因为你,我们本来可以继续的婚姻关系解体了,你不会感到是一种罪恶吗?”

谢欣又停下来,观察文静。文静已经被一种羞愧感紧紧包围着,本来想说声‘对不起’的,末了还是省了:“你希望我怎么样做?”

“在我们正式离婚前,我希望你不要再插足我们的家庭。如果真离婚了,你们爱怎么样,我管不着。”谢欣很干脆,文静甚至觉得这个人没有继续上升,是不是有点可惜了。

感到理亏的文静,觉得谢欣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也就没什么好说的,至于说谢欣自己出轨的事情,轮不到自己来说三道四,要说也应该由廖俊清去说。

“嗯。我好好想想吧。”

谢欣走后,文静又在那里呆坐了半天。本来想给廖俊清打电话,问他究竟怎么回事的。现在什么都清楚了,还有什么必要打这个电话呢?

谢欣开车在回去的路上,在想,文静这个女孩,其实也挺可怜、挺老实的。今天没有假装受害者对她大打出手是对的。等自己的事情有了结果,还是把离婚手续办了吧。女人活着本来就不容易,女人又何必为难女人呢!

第六十七章 回老家相亲

文静和吴凯他们家,都是一个地方的,地方不大,虽不常见面,但父母们彼此间是见过认识的,吴凯和文静两人好,周围人也都知道。所以吴凯昏迷不醒后,文静的父母是很为女儿的个人大事担忧的。碍于颜面,也不好说什么。

吴凯去世后,吴凯的父母应该不会再说什么了,文静的父母为女儿的终身大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终于有人帮忙介绍了一个离婚没孩子的县农机公司的什么科长。在父母看来,人家虽然不是头婚,但文静已经30了,在老家已经算是不折不扣的老姑娘了,也不吃亏,回家来老老实实过日子有什么不好。

文静对于父母苦口婆心的劝,置若罔闻,后来父母都跟她急了,扬言不认这个女儿。文静很无奈,正跟廖俊清好着呢,可是又不能跟爸妈说自己有一个还在围城里的男朋友啊!

可是谢欣来找她后,文静就有些动摇了。

谢欣的摊牌,让文静有了太大的心理压力,被人当成小三是很不光彩的事情,父母和老家人要是知道自己在外面跟一个已婚男人一起,还不戳断自己的脊梁骨!父母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文静陷入矛盾和痛苦中,郁郁寡欢。最后拗不过父母软硬兼施,还是回去了一趟,给焦虑的父母一个暂时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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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回到家里,见到爸爸妈妈一年多老相了很多,心里很难过。幸亏妹妹婚后住得离家不远,经常回去看看爸妈,不然,文静真的很难抉择。

文静走在县城的大街上,街道两旁的房屋建筑,依然有不少熟悉的老面孔,脚下的这条街道,也是文静和吴凯自高中开始就无数次丈量过的。所以介绍人告诉了见面的地址后,文静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了。

坐在文静对面的这个男人,自我介绍说:“我是邱冀安,在县农机公司上班。”

文静猛然一听这个名字,觉得有点耳熟。趁着这个邱冀安说话的工夫,打量了一下,按照文静的标准,是没有什么可挑剔的,部件齐全,搭配合理,尺寸误差在合理范围。

“我叫文静,三十了,在京都漂着,没有正当职业。”文静还之以礼,也自我介绍。

“不是说你在做保安吗?”文静没跟家里人说自己工作上的变化,他们一直以为自己还在京都大学里当保安呢。

“那是以前的事情。”

“没关系,回来后,我帮你想办法找个工作,我舅肯定能帮上忙。”文静觉得邱冀安一下子提供的信息量太大,消化不了。

“你等等,有人跟你说过,我决定回来吗?”

“我听介绍人说,我们两个能定下来,你就回来。”介绍人传递的信息想必也是从爸爸妈妈那儿来的,爸爸妈妈一定是这么希望的。这也怪不得邱冀安,于是把这条滤掉。

“你能帮我安排工作?”文静想的是,你不是一个什么农机公司的科长吗,能帮忙安排工作,牛吹得不是有点大吗?

“准确地说,是找我舅帮忙安排工作。”文静能从邱冀安抱歉的微笑里看到的是一丝骄傲。

“你舅在哪儿工作?”

“我舅在地区财政局工作。”

文静想难怪呢。

“你离婚多久了?因为什么离婚啊?”

“一年多了。”邱冀安没有紧接着回答为什么离婚,停了好一会儿,说:“性格不合,过不到一块儿,就离了。”

文静‘哦’了一声,算是告诉对方,自己听清了。

“听说你在武警当过兵,退伍后怎么没有回来?”

文静觉得这个问题,解释起来费时间,也没必要,决定从简:“不想回来就没有回来。”

“你快三十,没结过婚,应该谈过朋友的吧?”

文静想,下一步该问我是不是处了吧。还不如一块儿回答了:“谈过男朋友,住一起好多年了。”

文静以为不用看就知道邱冀安肯定是一脸惊愕的表情。

文静错了,邱冀安看上去反应很平淡:“这很正常,现代人,不用那么保守,认识不久就在一起,解决正常的生理需要可以理解。”

这是文静没有想到的,听了不免感到脸上发烧。文静隐隐感到这个人没那么简单。他是能接受认识不久就在一起还是期待认识不久就在一起呢?

“你离婚一年多了,后来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没有。”

“条件太高了吧?”

“没有,三个都是谈了几个月就分手了。”

文静觉得如果再去问为什么分手,就扯得太远了。每个人谈几个月,几个月应该可以一起做很多事,能很好地解决了生理需求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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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想,两人一起待了这么长时间,回去应该可以交差了,决定告辞:“要不咱们今天见面就到这儿吧?”

邱冀安没想到文静突然就要走了,忙问:“是我那个地方说得不对吗?”

“没有,没有。”

“那……我对你印象挺好的,你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文静犹豫一下,还是决定把联系方式留给他。这样也好,老爸老妈会认为他们还在继续,不然还会不停地催个没完。

文静要是知道后来这个邱冀安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宁可让老爸老妈催死也不会做那样的决定。

第六十八章 半夜求救

文静自从谢欣找过自己以后就有意回避着廖俊清,本来很好奇谢欣究竟怎么知道她和廖俊清的事情,也懒得去问了。

韭叶注意到了文静情绪上的变化,找了个机会问文静,可文静只是淡淡地说,没有什么事。韭叶有点担心,就告诉了赵成龙。

赵成龙把文静堵在小区的门口:“文静,你最近碰到什么事了?”

文静见是赵成龙,快速调整了一下心情:“没有啊!”

“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说出来,我们也许能帮你。”赵成龙当然也不相信文静没事。

“真的没事。我妈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有点担心。”文静撒了个谎,不希望赵成龙把关注点放在她身上。

赵成龙还是从文静闪躲的目光里看到蹊跷,还要追问,文静觉得这个事情说出去并不光彩,怎么说人家两口子还没有离婚,所以文静更烦躁,干脆没好气地说:“不是跟你说了没什么事吗?你希望我出什么事啊?”

赵成龙被噎在那儿,脸涨得通红,勉强伸手在文静后背上拍了两下:“骑车开车,一定注意安全。”无奈地缓缓转身离去。

当那双手掌落在自己后背上的那一刻,文静其实多希望有这么一双有力的大手在后面托自己一把,不然感觉自己要坠下去,坠到一个无边的深渊。

静茹当然也注意到文静的变化,一天见面不找点茬儿就痒痒,突然这主不陪自己吵架了,沉默了,静茹怎能没有感觉。

静茹就是静茹,这个让文静恨得牙根痒痒的家伙,文静从老家回来没两天,就把她的心思给套出来了。

“文静姐,看这样,我得早点给你准备后事,我怕你突然想不开跳了楼,打我们个措手不及。”静茹挂上一脸的忧虑。

“滚一边去!”文静差点被静茹的表情逗笑了,最后勉强瞪了静茹一眼,低头假装玩手机。

“你老人家千万别想不开,那真的不值哈。就算你比我多活了几年,可那算什么呀,好日子还没开始呢,别的不说,作为女人,最基本的一条,男人的滋味,你品够了吗?”静茹边说边走近文静,伸手抬起文静的下巴,诡异地冲着文静眨眼。

文静一掌把静茹的手打开:“我死不了,你品够了男人滋味你可以去死了!”

静茹发现口不择言把自己装进去了,索性彻底自我牺牲:“我胃口大,还差得远呢。”

文静终于没忍住笑:“你可真是比流氓还不要脸!”

见文静脸上终于放松了一些,静茹乘胜追击:“文静姐,说正经的,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静茹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不然......”静茹比划着挽起袖子,双拳紧握。

“不然怎样?”

“不然……,我得先找回我的牙。”静茹哈腰,撮着双手,一副把事情办砸了等着老大发落的恭敬。

文静的表情在静茹的打闹中舒展开来,轻轻叹了口气。静茹见文静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赶紧挨着文静坐下:“文静姐,真的,怎么回事?”

文静终于还是把插足别人家庭的事在静茹这个疯丫头面前和盘托出了。

没想到,静茹听完了,竟然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算什么呀?对这样的家庭这样的人,你没必要有心理负担。那个伟大的谁谁不是说过的吗,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就算形式上有小三的嫌疑,也不是所有的小三都是坏人啊,比如你,你这是乐善好施,正在努力把他们从不道德的行为中解救出来。这是英雄壮举!”

文静被静茹的一番荒谬逻辑整懵了,用手背狠砸了一下静茹的胳膊:“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说的是没有爱情的婚姻,不是说的没有感情的婚姻,没搞清楚别瞎卖弄。”

“就差一个字,道理一个样。”静茹在文静面前,不无理狡三分,就不是静茹。

“一样你个头啊!”文静比划着要上前揍静茹,静茹又开口了:

“如果她要是再找你说这事,你就问她,‘你跟别的男人一起的时候,是怎么想的?’你要让她知道,你也攥着她的七寸。”

或许是被静茹这么天上地下的弄晕乎了,还是因为把压在心头郁闷吐出来了,虽然总还是有些顾虑,文静感觉心里敞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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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开车有些恍惚,文静自己都胆战心惊。今天让静茹拨开了心头乌云,开起车来也感觉顺手多了。可最后一单却把自己整惨了,后半夜跑到于家务那边去了。

虽然也是小区,孤零零的,周边全是农田,路上一个人影没有,除了一两条马路的路灯,漆黑一片。

文静打开APP叫快车,心想这一单白干也得回去啊。呼叫了快车,5分钟没人接单,好不容易有一个接单了又取消了,再次呼叫,一直没人接单。

文静骑到乡间马路上,偶尔有一辆车经过,文静很紧张,想快点往城区方向靠近,伸手拦了几辆过路车,没有一辆停下来的。

文静只好打开导航往回骑,将近30公里,电池不一定够,心想骑到哪儿算哪儿,然后再打车应该有人接单了吧。可是骑着骑着,感觉不对劲,骑不动,原来车胎扎了。

文静彻底傻眼了。

深更半夜,怎么办?周围黑乎乎的,别说人影,鬼影都没有。恐惧迅速袭来,再看看刚才下的快车单,依然没有人接。

文静这时想到了廖俊清,也想到了赵成龙。

最终还是给廖俊清打了电话,这还得感谢静茹的思想工作做得好,减轻了文静的心理压力。

距离廖俊清住的地方,将近40公里,廖俊清用了不到30分钟就赶到了,文静心想,这会有多少个违章罚单?

好多天没有见面,廖俊清一下车就把文静搂进怀里,紧紧抱着不说话,文静也老老实实窝在廖俊清的胸口一动不动,只有眼泪吧嗒吧嗒偷偷地流。

憋屈还是思念?文静真的很难说得清楚。

第六十九章 我们结婚吧

纪宇总是在微信上跟韭叶暧昧,韭叶也懒得说他,他爱过嘴瘾就让他过好了,自己有心情就跟着附和也没啥不好,情绪不好就随便看看,然后把手机搁到一边。

纪宇有时猴急地约着要见面,可总是阴差阳错没有见成。今天本来说好晚上七点钟在大悦城见面的,韭叶出门前接到纪宇的电话,说今晚又要加班,问韭叶是否可以等到十点钟在京广中心那儿等他。

韭叶回复纪宇说,她争取,到时候再具体联系。

韭叶觉得等几个小时,还不如出去接单,如果到时候赶上了就见,赶不上就算了,改天再约。

完成三单后已经九点半了,十点钟肯定赶不到京广中心。韭叶给纪宇打电话,他没接。只好坐上公交往回走,到那里是几点算几点。

换乘的时候,纪宇回了电话,问韭叶在哪了,韭叶报了地址,纪宇让韭叶在原地等着,他去接。

将近十一点半的时候,纪宇到了。这不是一条主干道,路灯光线黯淡。纪宇把他的路虎停在路边,把韭叶往车的后座上塞,韭叶知道这人在想什么,也没反抗,顺势钻了进去,纪宇几乎在拉上车门的同时,就扑向了韭叶。

韭叶能感受到这人的急迫,整个身体把自己包得紧紧的,先是双手捧着自己的头,嘴在自己的脸上乱啄,后在自己的唇上撕咬,直到两条舌头缠住松开再缠住再松开,变得麻木。韭叶身体被压着,嘴被堵着,没法呼吸,只能躲闪,可是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绵软,竟然两手抱着这人的头往下按,这仿佛是一种暗示,纪宇立马转移战场,将嘴移到韭叶的胸脯上。

韭叶不知道什么时候衣服的扣子全部被解开了,在没有开灯的车内借着车外的光线也能看见韭叶白花花的胸脯在这人的手中摇动,韭叶在迷离中感到自己的牛仔裤连同里面的衣服一起正在往向下滑去,下身袭来一股凉气。

两个人就这样彼此燃烧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车外的动静。

此时一辆黑色宝马已悄然停在了这辆路虎的后面,一个黑影悄悄从车上下来,猫着腰,将红外摄像的镜头举过头贴在路虎的玻璃上,车内的一男一女的缠绵都在监视屏上看的一清二楚,只是女的被男的压在身下,只能看到女的部分身体。

摄像的人大概也被这场面吸引住了,注意力都在监视屏上,有人经过都没在意。过路人以为这人想偷东西,吼了一声“干嘛呢?”这一吼,把摄像的人吓得不轻,转身跑进宝马车,发动车就跑了。

车内的韭叶和纪宇慌乱地整理完衣服,无暇顾及旁边疾驰而去的宝马,忽然意识到,可能被人偷看了。

韭叶很慌张,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看到什么了,更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纪宇不停地安慰韭叶:没事的,好事者看热闹的,车膜颜色深,外面看不清里面。为了宽慰韭叶,纪宇还特意把韭叶拉下车从外面往里面看,亲自体验。韭叶这才心里踏实了一些。

只是纪宇意犹未尽,又抱着韭叶:“我真的好想你!”

纪宇拉住韭叶的一只手在下身那个硬邦邦的地方,拍打了一下,可是韭叶不敢再铤而走险了。

纪宇觉得老是这么被吊着打,滋味太难受。

“这样太折磨人了,我严重抗议。”纪宇回到家后,还在发微信向韭叶抱怨。

韭叶说:“总有熬到头的那一天。”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你想什么时候是个头?”韭叶这句话,本没有要表达什么特别的意思,纪宇想多了,立马回:

“那你就搬过来我们一起住吧?”

韭叶没置可否,发了一个笑脸过去。

纪宇追问:“行吗?”

韭叶有些乱了方寸,既激动,又茫然:“哪算怎么回事?”

“那……要不咱们结婚吧?”

韭叶心跳忽然加速。

结婚?那是说我终于可以穿上婚纱了吗?

早年跟慕言经人介绍相识,已经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龄,目标直接又明确,所以既没有宴请宾朋,也没有穿上婚纱,几个比较亲的亲戚一起吃了一顿饭,就把自己打发成了别人的女人。

韭叶也不是没有期待和想象过自己穿婚纱的样子。只是那时,韭叶和那个常去韭叶服务的KTV包房看她工作的他如胶似漆,韭叶的想象里没有父亲牵着穿婚纱的自己交给她的新郎的镜头,但一定有他给自己带上婚戒的那个时刻,然后是众多亲朋好友见证新娘和新郎温馨绵长的亲吻……

韭叶此时不是简单的兴奋,还夹带着那么一丝恐惧和怀疑。

结婚,对于一个离过婚、已经40的女人,那是一种多么深的渴望又是一种多么巨大的诱惑!

可是这能靠得住吗?这能带给自己需要的那份安全吗?这就是自己最终的感情归宿吗?

当一切似乎就在眼前唾手可得的时候,韭叶好像又没了主意。

第七十章 机会的诱惑

文静从老家回来后,开车恍惚,一天晚上代驾的过程中,把车开出车道,文静‘啊’地惊叫的同时,车打了个滚,冲到路边的果园里去了,车身竟然奇迹般地回正了。

文静定下神来,动动胳膊和腿,好像还行,晃晃头,也还行,只是脖子哪个地方好像有点疼。这才想起旁边的客人,见客人弯腰在检查自己的腿脚,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文静很慌张:“先生对不起,您伤得重吗?”

客人倒很镇定,没有预期的臭骂也没有吼叫,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文静:“你这车怎么开的!”

文静连忙赔礼道歉:“真对不起,都怪我。”

客人还在揉着脚脖子,文静手足无措。

“你试试车还能不能开啊?”客人头也没抬,继续揉着脚脖子。

客人还算温和的口气让文静紧张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文静发动车子,转动方向盘,好像都还正常,看看车周边,不知道该往哪儿开,都是果树,除非左打轮上马路,可是马路是高出不少的一个大坡。文静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没有任何经验,一脸茫然之际,客人说,先别管了,我来安排。

文静只能老老实实战战兢兢地一边看着客人打电话。文静听出来了,客人是叫厂里来人来车来救援。

文静想,这是我惹的祸,是不是应该报给代驾平台公司,走保险啊?便试探着问:“要不我报给公司吧?”

“算了,别报了。”

文静内心非常歉疚,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你们那个代驾公司,报了也没什么用的,我遇到过,车子没有严重损毁,最后还是推给你们代驾司机私了的,如果严重了代驾公司不得不赔偿了,把你们司机能扣的钱都扣下,让你们走人。”

文静不知该是惭愧自己对于代驾平台的做法还不如客人了解,还是该庆幸自己此前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您了解的比我都多。”

等待救援的人和车都还没有到,文静局促不安。这时客人说话了:“一开始我就注意到,你好像不在状态,心事重重的样子。碰到什么难事啊?”

客人还在揉他的脚脖子,头也没抬地问文静。

文静想要说没什么事,客人似乎对文静怎么回答并不在意,继续说:“心情不好就在家休息,这样出来开车多不安全,伤着客人伤着你自己都不好。”

“嗯,谢谢您!”文静想,难得碰到这样一个好人,一般情况下,客人受到这样的惊吓还不暴跳如雷,把自己骂个狗血喷头啊。这位客人脚受伤了不仅没有骂自己,还这么淡定。

文静不知道客人的脚伤到什么程度:“您的脚怎么样,要不要叫车先陪您去医院检查一下啊?要不您下车走走试试?”文静小心翼翼地。

“等厂里人来了再说。”

不一会儿功夫,客人厂里的车和人都来了,套了一根牵引绳把车拉上了马路,车的侧视镜摔坏了一个,一侧的车门上也凹进一个坑。

但是,客人的脚似乎伤的还不轻,不能着地走路。

“你一个女孩子,没有难处怎么会出来做代驾啊。也不难为你了,我的事你不用管了,你就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文静在感到大赦一般的轻松的同时,又感到像做了坏事没有勇气承认的自责和压力。

“你这修车,看病都需要花钱,该我承担的我承担吧?”文静试探着问客人。

客人挥挥手说:“算了,修车我就走自己的保险,看病嘛,也用不了多少。”

越是这样,文静越是感到心里不踏实:“那您给我留个电话。”

文静往回走的路上,深怀感激的同时,都在懊悔和自责。

过了两天,文静买了一些营养品,倒了一次公交两趟地铁,在京都东北的一家郊区医院找到了这位受伤的客人的病房。

跟静茹当时脚踝扭伤差不多,客人拄着一根拐,单腿蹦。不同的是,静茹是扭伤,这位是伤到骨头,虽不严重,但恢复更慢。

“你看你这孩子,跑这么老远来干什么!”可能当天是晚上没看清,客人反复确认了一下,才确定文静是那天把车开进果园的那个姑娘。

“孩子?”文静心里笑了,看看这人也不过40多嘛,怎么这口气说话。

心存感激的文静,不好意思放下东西就走人,加上也没有什么其他人陪他,文静就坐下陪他聊了一会。通过聊天文静知道,这位客人叫田诚,山东人,在东北郊区开了一家装配式集成房屋制作厂,家人都在山东,厂子是自己的,两个亲戚帮忙他管理这个厂子。那晚去救援的都是厂里的下属。

文静也没有保留地告诉了自己参军,当保安,在京都大学旁听参加自学考试的事情。

临走时,文静把事先准备的一万块钱要塞给田诚。文静知道,即使修车走保险,这一万块钱也是不够的,但是要把自己辛苦挣来的那点积蓄都拿出来,真的很心疼,只能表表心意了。

可是田诚坚持不收,说:“你们这些孩子不容易,我就是不想让你有负担,才没让你给你们公司报险的。我要是收你这个钱,还不如当时让你报险呢?你不能让我出于好心却变成一个帮倒忙的人吧。”

文静觉得不能自己惹的祸,锅都让人家背。

两人你来我往,田诚差点摔倒,才收下那一万块钱。不过田诚留了一句话:“这钱,我暂时收下吧。”

后来,文静又去看了田诚一次,田诚已经扔下了拐棍,可以试探着慢慢着地走路了。

大约又过了两周,文静正在跟静茹聊静茹的那个公众号,接到田诚的电话,说要看看她,请她吃顿饭。

吃饭的地点定在了全聚德烤鸭店。

文静注意到田诚的脚还没有完全好利落,走路还有一点不敢吃力。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田诚说:

“我今天约你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如果你看得上,你就不要去做代驾了,去我们厂上班,代驾不适合女孩子干。”

文静心里热乎乎的,但看田诚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笑笑不说话,听田诚继续:“你不是也学过管理吗,到我公司来工作,只要不惦记我的位置,其它职位随你挑。”

文静被田诚的玩笑逗乐了:“哪有那贼胆惦记您的位置!”

“不过我个人觉得,女孩子心细,我倒是希望你协助我做一些管理工作,叫秘书也好助理也好,不,还是叫助理好!”

“为什么?”文静想知道,田诚心里,总经理助理和秘书的有什么不同。

“秘书不好听。现在什么总经理总裁秘书,如果是个漂亮点的女的,人们总容易把这女孩子往歪了想。不好!”

文静心里不禁升气一个问号:“这人是真的就是这样呢还是一个藏得更深的伪君子?”

“您倒是挺有意思的。”文静觉得这应该不算奉承吧。

田诚似乎跟那天晚上比变了一个人,跟去医院看他时也有很大不同,今天怎么这么能说。

“这个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不用着急答复我。工资肯定比你做代驾只会多不会少。”

“我会好好考虑。”说完了,文静觉得这个意思太含糊,是珍惜呢还是狐疑呢?

“我找你的第二个目的,就是要请你帮我一个忙。”田诚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这钱你拿回去,你不能这样打我的脸。你一个女孩子做代驾多辛苦,挣的这点钱,我要是收了,你让我脸往哪儿搁啊!”

文静突然感到眼角里有虫子在蠕动,不是因为这一万块血汗钱,仅仅因为这两句话。

文静回去后还真的认真查过田诚的集成式房屋公司,年产值达到三个多亿,而且这种产品趋势向好。

田诚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就如他展现的那样,还是说是一个更高级的演员?摆在面前的这究竟是个机会还是个陷阱呢?

第七十一章 代驾劳模

一夜之间成为了众人关注的劳模,让文静觉得很搞笑。

当然此劳模非彼劳模,他是嗒嗒代驾公司范围内的全国十大劳模,京都第一模,所有使用该公司代驾软件的司机或者用户,一打开软件就能看到这些劳模的英姿,在全国的各媒体上,只要有该嗒嗒代驾公司的广告宣传,就能见到这些劳模们的照片,这里面当然包括文静。

文静知道,自己稀里糊涂被嗒嗒代驾安了一个劳模的称号,更多是嗒嗒代驾自己的形象宣传。文静当初满腔怒火,想找到那个祸害吴凯的人,不辞辛苦,拼命在街头巡游接单,幻想能够奇迹般碰到那个凶手,结果第二个月起自己就因为接单量窜升而晋升到代驾司机的最高级别,但这对于文静的劳模帽子没有实质影响,真正的原因还是在于文静的那次深夜勇斗歹徒负伤受到媒体的关注,代驾平台还想借这个余热炒作宣传自己。

文静收到了很多表示祝贺的客套留言,唯有静茹是个另类。

“这世上还有不有良知和正义了?”静茹一进门就大发感慨,满脸要与这个世界决裂的架势。

文静以为静茹在公司遇到什么事情,连忙走上去,关切地:“发生什么事了?”

静茹拉长脸,点开手机上代驾软件的首页界面,往文静眼前一推:“你自己看吧。”

文静瞟一眼就知道那是那个10大代驾劳模的形象照片,因为自己在里面,不自觉地感到脸有些热,但是静茹对这个大发感慨为哪般,文静心里没底。

“这个怎么了?”

静茹愤愤不平地指着文静的图像:“这种小三居然也当上劳模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文静这才明白过来,静茹这疯子骨头又痒痒了,毫不客气地把静茹按倒在床上,两只手在静茹的两侧肋骨上使劲挠,静茹无法招架,只顾在床上左翻右滚,想求饶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文静出门接单,跟上次被甄甄捅到媒体一样,不得不故意散落一两撮头发尽量遮住部分脸面,或者拿雾霾做挡箭牌,戴上口罩,以免太容易被人认出,多费很多口舌。

但是已经知道文静的人,文静怎么遮挡都挡不住。

田诚来电话,当然先是客气地祝贺,转而问:“上次跟你说的工作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文静想起来了,说:“正在考虑着呢,考虑好了我告诉您。”

廖俊清也打电话来问,不过明显感觉得到,话有些虚。估计对于女朋友的这种抛头露面没有几个人男人会高兴,何况是一个女代驾。

文静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见了一面的邱冀安也打了电话过来。

文静当时并没有留邱冀安的电话,所以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文静并不知道是邱冀安,还对着电话:“您是哪位啊?”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才猛然记起来。之所以还能记起,静茹事后想起那个名字听出起来之所以有点耳熟,是因跟前英国首相邱吉尔有点撞衫。

“你找我有事啊?”文静摸不清邱冀安打电话的理由。

“祝贺你获得京都的代驾劳模啊!”

“啊! 这小地方都知道了?”文静吓得不轻,这下不是要露陷了吗?老爸老妈都还认为自己一直在大学里当女保安呢。

这人打电话真是为祝贺,还是炫耀戳穿谎言的快感?

果然没几天,老妈就来电话,问责自己为什么好好的保安不干了做什么代驾?京都不好待回老家就是了,何必要赖在京都受罪。听得出老妈满嘴的心疼,听得文静眼睛都湿湿的。

老妈老爸,从不用那个代驾软件,一定有人没安好心把自己做代驾的事传送到老爸老妈的耳朵里。

这下老爸老妈更该催自己回家了。文静心里在想,究竟要不要接受田诚的邀请呢?

文静骑虎难下的时候,传来了新的消息,可这算好消息吗?

文静接到嗒嗒代驾京都公司的电话,有意欢迎她加入京都公司的管理团队,请她方便的时候去公司细谈。

文静先是感到惊讶,还有这回事?再后是迷茫,这意味着什么?在那儿谋一份工作?然后呢?

文静拿不定注意,征询甄甄,甄甄态度明确,怕什么,先答应,看看再说,不合适再撤。心里不踏实的话,代驾兼着,像静茹一样。

问静茹等于白问,没个正形,打击说:“灰姑娘终于穿上水晶鞋了!”

廖俊清模棱两可,说对代驾公司的事不了解,也不明白他们的意图,不好表态。文静对廖俊清有点失望,但知道他不是一个喜欢随意表态的人,至少他还是表达了他的倾向性,那就是文静最好还是别做代驾了。

是福是祸,不看看怎么知道?

文静决定试试看。

第七十二章 疑云顿起

泽云跟静茹约好晚上七点见面,看十点的电影。结果泽云来电话说,他爸爸晚上需要他参加一个应酬,可能要晚一点。

静茹按约定在阿峰鲍鱼门口等泽云。静茹站在饭店门前的树影底下,一眼就看见泽云他们一行人出来。静茹挥了挥手,泽云赶紧跑过来,小声交代:“我一会儿介绍你是代驾,你就当是,别的话不要说。”

静茹有点纳闷,这是什么意思?但来不及问了,跟在泽云后面,向那几个人走过去。

几个人看见泽云后面跟着一个漂亮女孩,其中一个50多岁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静茹,转向泽云:“这女孩是谁呀?”

静茹听泽云答:“我叫的代驾。”

那个人,若有所思了一下,又跟泽云低声说:“你跟那个彤彤怎么样了?”

静茹恰好能听见这句话,心里咯噔,脸上自然立马变了颜色。泽云说了什么,静茹已经错过了。

一个代驾赶过来,应该也是他们叫的吧,那个50多岁的男人分配好怎么坐车,先送谁后送谁,就带着代驾和另2人走了,留下一人交给泽云。

泽云指路,就在附近不多远的地方放下那人以后,泽云指挥静茹往电影院开。

静茹心里有事,不说话,闷头开车,指着泽云会解释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泽云只顾扯闲篇,好像根本没发现静茹的不正常。

简直不能容忍!

男人跟女人,或者男孩跟女孩之间就是这么有意思,女孩的心扉没有敞开的时候,男孩总是战战兢兢地,生怕哪个地方扫了公主的兴,一旦女孩将感情的大门打开了,剧情就立刻反转了。

“那个跟你说话的人是谁?”静茹忍不住问。

“我爸。”泽云很干脆。

静茹马上在脑子里晒出了一张泽云带着彤彤一起腻腻歪歪去泽云爸爸家的拼图。

静茹不知道还应不应该往下问,见泽云好像无意再多说的意思,也就把疑问暂时掖在肚子里。

到了影院,距离开始还有点时间。静茹想把泽云拉到人少一点的地方,想把脑子清理干净好专心看电影。

刚转过一个90度角,就被迎面走过来的女孩声音惊扰得不浅:“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彤彤!

也许觉得太诡异了,泽云看着彤彤一时无语。

静茹见过面,也认得出彤彤。

真是见了鬼了!偶遇几个月难得见着一回,不想见偏偏就撞上了。静茹甚至还在怀疑,一直以来,究竟是谁想偶遇谁?

静茹跟彤彤,没有正面的言语交锋,自然只是不自然地笑笑。

“你们也在这儿看电影啊?”泽云好半天才醒过来。

“是啊,要不要调换一下座位咱们一起看啊?”静茹明显听出了挑衅的成分。

“不打扰你们了。”泽云很快就镇定下来。

“行,那就不影响你们了。”说着两个女孩乘胜而去。

静茹感觉自己像一只落汤鸡。

说是已经分手了,你爸爸怎么还在关心彤彤?已经分手了,彤彤怎么还那样阴阳怪气?

静茹有一肚子疑问,但不想被人骂她蛮不讲理。

那就先忍忍吧,总有让你吐出来的时候。静茹心想。

电影开演了,眼睛盯着银幕,静茹心里还是像爬满蚂蚁,泽云则伸手抓静茹的手,静茹没好气地抽回去了。泽云又追过去把手压在静茹的大腿上,被静茹使劲掐跑了。

泽云也为撞上彤彤倒胃口,她以为静茹也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看了不一会儿,泽云的手机在兜里振动,泽云拿出来一看,是国际号码。什么人?泽云直接挂断了。放进兜里没几分钟又开始振动,泽云拿出来看,还是一个国际号码。

静茹瞥一眼,心里打鼓:“干么不接?你可以到外面去讲啊?”

泽云按下接听键,放到耳朵边:“谁呀,打错了吧?”

好像能听见似的,静茹也竖起耳朵,泽云脸不断绷紧:“你稍等会儿。”

“会是谁的电话?”泽云起身出去了,静茹还在纳闷儿。

“先别管我是谁,你听段录音吧。”电话那头说。

……

“你想干什么?”听完录音,泽云的眉头锁得像山丘。

“你先回去想想吧,回头再联系。”

泽云还在“喂”,那头已经挂掉了。

泽云在外面徘徊了好一个时辰才进去。

静茹在荧屏忽亮忽暗的光线里,看泽云面孔严峻。静茹不打算招惹他。

看完电影,泽云说,我叫个车送你回去吧。

静茹心里有点不安起来:什么意思呢?

坐在快车上脑子很乱:泽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泽云你可别着急,问题总会有办法的。

会不会还是那个彤彤呢?

哼!

第七十三章 演戏

文静对嗒嗒代驾平台的办公室工作,既陌生又好奇。

好好的大办公室,分割成一个一个的小格子,每个人都禁锢在格子间跟电脑较劲。这哪有做保安自由,可以在外边不停地溜达。

文静被安排在运营管理部,做一些跟代驾司机激励考核相关的工作。还是个新手,虽然要学习的东西很多,但不必挑大梁,总有一些时间躲在格子间里发发呆,这时候文静才发现锁在格子间里也并不总是坏事。

老妈最近为什么越逼越紧?说差不多就行了,还经常念起邱冀安,说这人其实挺好的。

这邱冀安,自上次见面后就没有再见过,只是自己被出名后,来过一次电话,还提他干什么呢?

“静静,听妈的话,你还是回家来吧,你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在外面跟一些醉鬼打交道,你妈我睡不着觉! 回来,让邱冀安他帮你找个工作,踏踏实实过日子吧,别让妈天天为你操心。”

不忍心老妈声泪俱下,文静决定周末座高铁回去看看。

进了家门,屁股没坐热,老妈就拉起文静的手,开始虐心。

文静听得鼻子酸酸的,再看看老妈花白的头发,真想现在就把票退了,陪在老妈身边。可是文静从老妈的话里,好像嗅出些别的味道。

“您怎么知道我在做代驾啊?”

文静的母亲,不正脸看文静:“那么大的新闻,怎么不知道!”

文静倒没觉得这新闻大,只能说是代驾公司的广告做的大。不管你怎么提醒自己不要在手机上乱点,总是会掉进广告商或者运营商的坑儿里。老妈是从广告宣传上看到的?

也罢!

“妈,你见过那个姓邱的?”文静不想跟老妈绕圈子,直奔主题吧。

“他来过的,人挺好的,还是单位的中层领导,有什么可犹豫的?”老妈从一开始的迟疑,到后面这番话,文静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

“他来做什么?”

“他就是来看看我们,每次都带不少东西,挺会来事的。”

这人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文静觉得有必要马上约邱冀安见一面。

文静反复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问坐在对面的邱冀安:“你为什么去我家?”

邱冀安表现出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样子:“那个介绍人建议我去看看你爸爸妈妈,我就去了。”

介绍人?

既然是介绍人的主意,文静觉得把这个邱冀安数落一通也没道理。

“你常去?”文静盯着邱冀安。

邱冀安很淡定,第一他确实没常去,第二,把好印象留给文静的爸爸妈妈的目的达到了,没有必要再常去。

“没有,偶尔办事在你家附近,就去打个招呼。”

文静觉得邱冀安贸然跑去自己家找老爸老妈很不妥,但说是介绍人提议的,他也不常去,本来对邱冀安的一肚子火,突然没处发泄了。

还没有找到气的源头,老妈继续威胁自己,说是这回要是不跟邱冀安好好处,她就死给文静看。

文静突然怨恨起廖俊清来。离个婚,当断不断,居然拖这么久搞不定!

文静电话里说走之前再见一面的时候,邱冀安脸上已经神采飞扬了。

还是在前两次的老地方,文静说:“你,好像是很愿意跟我交往,是吗?”

邱冀安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是,是!”

“实话说,我对你没有到那个份上,也不想以你对象或者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在你亲戚朋友面前。如果你不介意或者说可以帮我一个忙的话,我们可以保持联系,也许哪天我改变了主意。”

文静开口之前,已经自我斗争了好半天了:这不是*裸地在利用人家吗?再仔细问问自己的内心,觉得后半句内容也不是一点没有可能。真的在京都待不下去了呢?

当下稳住老爸老妈要紧,等廖俊清的离婚手续办好了,再跟老妈解释吧。

“好的,好的!”邱冀安心里乐开了花。

“如果我爸妈问起来,就说我们正谈着,好吗?但希望你心里明白,现在这都是假的。”

邱冀安心里想,管你真的假的,把你弄到我身下那才是目的:“没问题,没问题!”

“那,谢谢了!”文静客客气气。

邱冀安一路飘着回去了。

“妈,我吃完就走了。”文静有意想挑起话头,她知道自己一说要回京都了,老妈就会凑上来软硬兼施,到时乘机给老妈放个假情报。

“你跟那个姓邱的事不说好了,你哪也不许去!”老妈气鼓鼓地,奔过来。

“你放心吧,我刚跟他出去喝完茶呢,我们正谈着呢。”文静装出很高兴的样子。

老妈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文静:“真的?这就对了,差不多就把事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哎呀,我知道了!”文静假装很害羞很不好意思很不耐烦。

文静坐在奔驰的高铁车厢里,理了理这些年的生活,好像除了年龄在不可逆转的增长,其他一切还是在原地转圈。

第七十四章 偷拍视频

韭叶心里乱糟糟的。

在情绪最低谷的时候,肖锋帮她把心结解开了,心里对肖锋有那么点意思,可那时肖锋并没有什么表示。想通了,准备找个人搭伙过日子时,纪宇不失时机地出现了,本来是想就这样吧,肖锋却又冒出来了。还没从肖锋的突然表白中回过神来,就被陶俊当头一棒,肖锋好像把那天晚上说的话当成酒后胡言乱语,再也不提了。

也许,是时候答应纪宇的要求了。是啊,还顾忌什么呢?还等什么呢?

韭叶决定跟纪宇开诚布公地谈一次,然后把事情定下来,能把手续办了就抓紧办了,办不了,先搬到他那儿去一起住也行,省得这人馋兮兮地惦记着。

这样想着,韭叶不由得下身紧了一下。这事就跟吃饭一个道理,几顿没吃,饿过头了,反而不觉得很饿,空着肚子又有可吃的,肚子立即咕咕叫。

韭叶约纪宇晚上在漫咖啡见面。

韭叶在镜子前整理头发,发现已经好久没有收拾,头发波浪已经都瘦得没型了。都说厚嘴唇比较性感,韭叶也想试试,看能不能增加一点视觉效果。只有眼睛让韭叶最满意,跟20岁时差不多一样,还是那么大那么幽深。

收拾停当,再最后端详一遍,韭叶满意一笑,难怪男人喜欢少妇的,韵味就是不一样嘛,哪怕40呢!

韭叶在漫咖啡的一角边玩儿手机,边等纪宇下班赶过来。没等到纪宇,先等来一条微信消息。

什么呀?一个小视频。

韭叶没有去点击那个小视频,现在强行推送的东西太多了,别招惹病毒。

想先确认小视频的来源,韭叶对这个联系人没什么印象,什么时候加进来的?

再瞥一眼那条微信,一个文字没有,却被静止界面上女人的身体晃了一下眼。韭叶好奇地点开,一个男人正趴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从那人的腰部侧边依稀能看到女人的部分裸露的身体,当男人的后脑勺侧过一点后,韭叶惊呆了,烫手一样扣下手机,随后又慌乱地抓起来,关掉了刚才的视频。

天啊!这是哪个下贱东西干的?

韭叶心里的恐惧远远胜过了羞怯。这是什么人什么时候拍的呢?

纪宇赶到的时候,韭叶还在那儿发呆,纪宇用一只手在她头上耗了两下,韭叶才惊醒过来。

“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纪宇边在对面落座,边笑眯眯地问。还没坐稳,看看韭叶脸色不好:“韭叶,怎么回事,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

韭叶没想好要不要把小视频的事情告诉纪宇:“没什么事。”

“你脸色这么难看,有事别瞒着我啊。”纪宇知道韭叶肯定是有事,她不愿意讲也就没有深究的打算。

本来是要跟纪宇谈结婚的事情,现在被那个视频弄得一点心情都没了,脑子里一直在记忆中搜索她跟纪宇见面的场景,是有过几次在后座上亲热的过程,但没有太过分的地方,好像只有那晚被人惊扰的那一次,步伐迈得大了一点。

难道那晚车外的异常是有人在偷拍?

那么是谁这么缺德呢?问题是他怎么会有我的联系方式呢?

想来想去,韭叶认为最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代驾群里的人?过去的客人?陶俊? 肖锋?纪宇安排的?

想到那晚跟肖锋一起时,陶俊的突然现身,韭叶认为陶俊的嫌疑最大。但陶俊也不至于干这缺德事吧?

这次见面草草地收场,临走时,韭叶问纪宇:“你有没有收到什么陌生人发的照片视频什么的?”

纪宇说没有,问韭叶究竟什么事情,韭叶还是不说。

韭叶没让纪宇送自己回去,她还要找陶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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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叶决定慢慢拉开与陶俊的距离后,见面的次数就比较少了。陶俊被韭叶约出来还是很高兴的。

“阿姨,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见我呢。”

韭叶没心思跟陶俊耍贫,开门见山:“你XXX日晚上在干什么呢?”

陶俊摸着头做思索状:“好像是跟一哥们去酒吧了,记不太清了。”

“跟谁去的,什么时候到的,什么时候离开的?”韭叶认为自己已经保持了足够的冷静。

“我都记不清了,我问问我哥们儿吧。”陶俊说着就拨电话,并且打开免提。

“陶子,什么事啊?”

“你帮我想想,XXX日晚上我们是不是一起去了XXX酒吧?”

“这哪儿一时记得起来。我得想想…….嗯,想起来了,去过的,你忘了你喝多了,在那儿耗了3-4个小时,咱们快2点才离开的,怎么了?”

“就这样吧,没什么事。”陶俊挂了电话,转过头看韭叶,讪讪地笑:“要不是他,我还不一定能想起来。”

韭叶满以为一定抓到了小偷,结果诬陷了一个好人。

韭叶觉得冤枉了陶俊,也不好拔腿就走,只好硬着头皮揣着心思,陪着陶俊遛了一个多小时。

韭叶坚持自己打车,陶俊也不勉强,看着韭叶的车远去了,才拿起电话,给刚才那个哥们打了电话:“兄弟,你的场圆得不错,回头请你吃饭吧。”

第七十五章 疑云不散

静茹对于那晚上的事情还是没想通,尤其是把那晚的几个场景串起来后,就根本没法淡定了……

泽云的爸爸扫视我以后,为什么对泽云问起彤彤的事情?我那晚没有穿代驾服,为何还让我扮成代驾司机?不期而遇的彤彤,显然火气很大,是在吃醋?泽云出去接谁的电话,那么半天不回来,心事重重的?

直到凌晨过后文静回来,静茹还在那儿对着笔记本电脑为这些问题纠结,本打算写的文章,除了一个题目《巴斯卡补米是个什么东西》横在那里,下面一片空白。

文静最近也被老妈催得心烦,没什么心思跟静茹打闹了,只是例行公事地问候:“静茹怎么还没睡啊?”

静茹头也懒得抬:“一会儿就睡。”

文静并没有留意到静茹的状态,拿起东西转身去卫生间洗嗽。等到洗完回到房间上了床,静茹突然问:“文静姐,如果你跟你男朋友分手了,你偶然遇到他跟他新女朋友一起,你还会吃醋或者过去打招呼说风凉话吗?”

文静一下被问住了。还真没这经历,早恋对象就是吴凯,一直到他躺在医院,中间两人就没有分开过。吴凯躺倒以后,如果先放下廖俊清不说的话,自己还没有像样的恋爱过,也就不存在静茹说的分手。

“什么意思?你跟你那个什么泽云之间出问题了?”

“不知道呢,就是有些事搞不明白。”静茹苦恼地嘟着嘴。

静茹还是憋不住,把心中郁闷跟文静讲了。

“真的不好判断,如果他跟彤彤已经分手的话,我认为应该不是彤彤主动要分的。最好还是跟他直接谈谈吧,别隔着肚皮猜,容易误伤。”

静茹想,文静说的对,不如直接问个明白,在这儿残杀脑细胞干什么!

静茹约了泽云两次,这混账东西居然都以有事为由推掉了。

可怜的静茹,这个看上去大大咧咧,心眼儿贼多,会装孙子的漂亮丫头,真的被这件事情搞得六神无主了。

究竟是什么意思嘛?兔子逼急了会咬人,好女孩受气了,骂几句脏话过分吗?

静茹在脑子里把泽云骂的狗血喷头,这个混蛋,有什么了不起的,有话直说,分手就分手,像个爷们儿就他妈干脆痛快点,何必这么磨叽,折磨老娘!

委屈的静茹,无心出去接单,还是没忘用泽云的手机报单以逃避代驾平台的惩罚,一边报单一边恨恨地在心里骂,我报,报,报,我多报你几单,一晚上不结束订单,我放你的血!

静茹觉得快要绝望的时候,泽云来电话了。

“晚上我去接你,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你不会告诉我你有约了吧?”

静茹看到是那个破人的电话的那一刻就开始小兔钻心一样的狂突不止,听说要约她出去吃好吃的,小兔子立马跑得没影了。

答应得太痛快是不是很没出息啊!“你说的对,已经有约了。”静茹没好气地回。

“真的假的?”

静茹想象电话那头的那个人应该是很失望的样子吧。

“真……”

静茹突然意识到这样的风险难以承担,万一那混蛋当真了呢,静茹在这千钧一发,改口:“真的个鬼呀!”

泽云说的好吃的不过是个口头禅而已,最后还是去老地方合生汇。

锁好车后,泽云去搂静茹的肩头,静茹的气还没有完全消,一猫腰滑过去了,走了几步才并过来,泽云冷不丁抓住静茹的手,两眼却直视前方继续走路,没注意到旁边这人一样。静茹挣扎了一下,勉强让他拉着,偷偷瞟一眼,某人却在偷偷地乐。

心情确实敞亮多了,可是疑团还是像一朵黑云飘来飘去。

……

静茹忍无可忍,抱起心头的那朵黑云砸向吃得正欢的泽云……

泽云突然哈哈大笑,原来是这个啊,他还以为静茹不高兴一直是因为两次桑约,弄得自己心里还美滋滋的呢。

“那晚的几个人中,有一个是上级主管部门的领导,当初彤彤是他介绍的,也是他的一个亲戚,这面子不能不给吧? 我爸不希望把关系弄僵了,要求我尽量往成的方向努力……”

静茹一下子如释重负。可是……

“那打电话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你接了电话脸色可不好看。”静茹期待地望着泽云,但愿砸中的又是一枚彩蛋。

泽云的脸却沉了下来:“那个电话与彤彤无关!”

“那是谁的电话啊?”静茹看泽云的脸色不好看,也为泽云担心起来。

泽云却说:“跟你无关的事,不要多问。”

“你看你,一提那个破电话的事,你脸色就不对劲,究竟什么人什么事,不能说呀?”静茹既抱怨泽云不肯解开自己心中的谜团,又担心泽云碰到什么其他烦心的事情。

“跟你说了,不要问!以后会告诉你的。”泽云有点不耐烦。

静茹有点傻傻地,不知道说啥。

那躲黑云好像转了一圈又飘回来了。

第七十六章 排查嫌疑

韭叶为视频的事寝食不安,这如果要是发到网上公开传播,这个世界上还能待吗?韭叶认为最有可能的是陶俊,现在陶俊被排除后,韭叶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这人拍这个出于什么目的呢?

敲诈钱财?敲诈自己,那肯定搞错对象了。敲诈纪宇,那不寄给纪宇寄给自己做什么?

为情?

对了,纪宇的前妻什么情况?韭叶很少问及,纪宇也没怎么提,想拆散她和纪宇吗?是希望自己离开吗?她怎么会有自己的联系方式?

肖锋?有不有这种可能呢?好像没法彻底排除。

韭叶先约了肖锋,先从那儿探探口风。

韭叶不想再节外生枝,直接到盛大KTV去找他就是了。

肖锋见到韭叶有点意外:“你怎么又跑这儿来了?”

“找你聊会儿。”韭叶的口气普通平常。

肖锋因为上次的事还感到有点尴尬,又不知道韭叶今天什么来头,谨慎得很:“找我有事啊?”

“找到新的女朋友没?”

韭叶突然这么问,肖锋在发蒙的同时,好像瞥见了一道曙光,只是上次横空出世的那个人立马让这道曙光暗了下去。

“没有呢! 你找到了吧?”

这正符合韭叶的设计,这样才好将自己跟纪宇的事情端出来,看看肖锋如何反应。

“我呀,正谈着呢,要是没有什么差错就准备结婚了。”韭叶密切关注着肖锋表情的变化。

“那好啊,先祝贺你!”肖锋的祝福是真的,脸上的一丝失落也是真的。

韭叶不说话,想等肖锋再说点什么。

肖锋以为韭叶有什么话不好开口,主动找话:“就是那晚上的那个人吧?”

“不是,跟那天晚上的那个人没有关系。”

肖锋紧皱眉头,韭叶谈的是另外一个人,跟那晚那个人没有关系,那这人不是他妈的瞎捣乱吗?

肖锋楞在那儿了。

韭叶从肖锋那愣神的反应,他应该不知道纪宇这个人的存在。又寒暄了一会儿,韭叶就以要接单为借口离开了。

韭叶认为,这样的话最有可能的就是纪宇的前妻。纪宇跟他前妻如何,谁要离婚的,这些都一无所知。

有必要跟纪宇了解一下……

韭叶还是选择了那家漫咖啡。

韭叶心急,开门见山:“你跟你前妻谁提出要离婚的?她现在什么状况?”

“怎么突然问这个?”纪宇不明韭叶何意。

“就是随便聊聊。”

“是她提出来的。”

韭叶觉得这个答案有点偏离自己设想的轨道:“那你觉得她现在还爱着你,或者说她现在还会来干涉你的生活吗?”

纪宇越来越糊涂:“韭叶,你究竟怎么了?你想要问什么?”

韭叶笑了的不咸不淡:“我就是好奇,想知道。”

纪宇摇了摇头:“我哪儿知道她还爱不爱我啊,应该不会吧,要不干吗要离婚啊?至于干涉我的生活嘛,我们基本上没联系。”

韭叶心里似乎踏实了一点:“那你手机里的联系人你是不会给她看的吧?”

“我说,韭叶,你究竟怎么了?”

韭叶不得不把手机里的那个视频给纪宇看。

纪宇看到一半,就关掉了,眉头紧锁,似在回想。

“肯定就是那天晚上偷拍的。王八蛋!”纪宇也气得咬牙。

韭叶看到纪宇也那么生气的样子,好像做坏事找到同谋有人壮胆一样,心情又好了不少。

韭叶娇嗔地瞪了纪宇一眼,悄声说:“都是你惹的祸,谁让你不分场合的。”

纪宇本来还在气愤的情绪中,被韭叶这么一说,又被挑动了另一个神经:“没有你这样谦虚的,明明是你配合的好,怎么好把功劳全归到我头上?”

韭叶与纪宇互相使了个颜色,决定买单走人。

刚出漫咖啡的大门,纪宇就一只手绕过韭叶外侧的胳肢窝,按在了韭叶柔软的胸脯上,边走边把玩着,韭叶头靠在纪宇的肩膀上,一手轻抚纪宇的手背,另一只手搂在纪宇的腰上。

纪宇下身肌肉发紧,走路别扭,韭叶浑身如热水流过,蚂蚁已经钻进肌肤开始爬行。

纪宇把韭叶推到一个黑暗的墙角,让韭叶的后背靠在自己的胸前,一手拜过韭叶的头,咬着韭叶的嘴唇不放,另一只手则从背后伸到前面,在韭叶两座山峰上来回搓揉。韭叶明显感觉到后面被硬邦邦的东西顶着,却鬼使神差地往上面靠,不停地扭动下肢。

韭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结婚那就结婚吧!

迷离中,韭叶发现手机又有消息提示的声音,这让韭叶一下惊醒,可别又有人无聊偷拍了。于是推开了还忙碌的纪宇。

韭叶拿出手机,点开微信,脸一下子就绿了,竟然还是那个人发的。

“最好让那个人离你远点!”

韭叶把微信给纪宇看,纪宇瞅一眼:“究竟他妈的什么人?”

两个人都冷静下来,又都被那个视频和警告困扰。

纪宇建议韭叶,回个消息:“有种就站出来!”

对方居然回了:“有一天会站出来的!”

不仅韭叶打了个冷颤,纪宇也感到毛骨悚然。

“你说谁会对我们的行踪这么清楚啊,就像有双眼睛在后面看着我们一样,并且每次都是我俩在一起的时候出来找事?”静茹困惑地问纪宇。

“现在花钱能买到一种软件,安装后能根据你的手机号,跟踪到你的位置信息。所以这个人肯定有你的手机号。”

韭叶把自认为可能的人都进行了排查,真的想不出谁还有可能。

第七十六章 排除嫌疑

韭叶为视频的事寝食不安,这如果要是发到网上公开传播,这个世界上还能待吗?韭叶认为最有可能的是陶俊,现在陶俊被排除后,韭叶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这人拍这个出于什么目的呢?

敲诈钱财?敲诈自己,那肯定搞错对象了。敲诈纪宇,那不寄给纪宇寄给自己做什么?

为情?

对了,纪宇的前妻什么情况?韭叶很少问及,纪宇也没怎么提,想拆散她和纪宇吗?是希望自己离开吗?她怎么会有自己的联系方式?

肖锋?有不有这种可能呢?好像没法彻底排除。

韭叶先约了肖锋,先从那儿探探口风。

韭叶不想再节外生枝,直接到盛大KTV去找他就是了。

肖锋见到韭叶有点意外:“你怎么又跑这儿来了?”

“找你聊会儿。”韭叶的口气普通平常。

肖锋因为上次的事还感到有点尴尬,又不知道韭叶今天什么来头,谨慎得很:“找我有事啊?”

“找到新的女朋友没?”

韭叶突然这么问,肖锋在发蒙的同时,好像瞥见了一道曙光,只是上次横空出世的那个人立马让这道曙光暗了下去。

“没有呢! 你找到了吧?”

这正符合韭叶的设计,这样才好将自己跟纪宇的事情端出来,看看肖锋如何反应。

“我呀,正谈着呢,要是没有什么差错就准备结婚了。”韭叶密切关注着肖锋表情的变化。

“那好啊,先祝贺你!”肖锋的祝福是真的,脸上的一丝失落也是真的。

韭叶不说话,想等肖锋再说点什么。

肖锋以为韭叶有什么话不好开口,主动找话:“就是那晚上的那个人吧?”

“不是,跟那天晚上的那个人没有关系。”

肖锋紧皱眉头,韭叶谈的是另外一个人,跟那晚那个人没有关系,那这人不是他妈的瞎捣乱吗?

肖锋楞在那儿了。

韭叶从肖锋那愣神的反应,他应该不知道纪宇这个人的存在。又寒暄了一会儿,韭叶就以要接单为借口离开了。

韭叶认为,这样的话最有可能的就是纪宇的前妻。纪宇跟他前妻如何,谁要离婚的,这些都一无所知。

有必要跟纪宇了解一下……

韭叶还是选择了那家漫咖啡。

韭叶心急,开门见山:“你跟你前妻谁提出要离婚的?她现在什么状况?”

“怎么突然问这个?”纪宇不明韭叶何意。

“就是随便聊聊。”

“是她提出来的。”

韭叶觉得这个答案有点偏离自己设想的轨道:“那你觉得她现在还爱着你,或者说她现在还会来干涉你的生活吗?”

纪宇越来越糊涂:“韭叶,你究竟怎么了?你想要问什么?”

韭叶笑了的不咸不淡:“我就是好奇,想知道。”

纪宇摇了摇头:“我哪儿知道她还爱不爱我啊,应该不会吧,要不干吗要离婚啊?至于干涉我的生活嘛,我们基本上没联系。”

韭叶心里似乎踏实了一点:“那你手机里的联系人你是不会给她看的吧?”

“我说,韭叶,你究竟怎么了?”

韭叶不得不把手机里的那个视频给纪宇看。

纪宇看到一半,就关掉了,眉头紧锁,似在回想。

“肯定就是那天晚上偷拍的。王八蛋!”纪宇也气得咬牙。

韭叶看到纪宇也那么生气的样子,好像做坏事找到同谋有人壮胆一样,心情又好了不少。

韭叶娇嗔地瞪了纪宇一眼,悄声说:“都是你惹的祸,谁让你不分场合的。”

纪宇本来还在气愤的情绪中,被韭叶这么一说,又被挑动了另一个神经:“没有你这样谦虚的,明明是你配合的好,怎么好把功劳全归到我头上?”

韭叶与纪宇互相使了个颜色,决定买单走人。

刚出漫咖啡的大门,纪宇就一只手绕过韭叶外侧的胳肢窝,按在了韭叶柔软的胸脯上,边走边把玩着,韭叶头靠在纪宇的肩膀上,一手轻抚纪宇的手背,另一只手搂在纪宇的腰上。

纪宇下身肌肉发紧,走路别扭,韭叶浑身如热水流过,蚂蚁已经钻进肌肤开始爬行。

纪宇把韭叶推到一个黑暗的墙角,让韭叶的后背靠在自己的胸前,一手拜过韭叶的头,咬着韭叶的嘴唇不放,另一只手则从背后伸到前面,在韭叶两座山峰上来回搓揉。韭叶明显感觉到后面被硬邦邦的东西顶着,却鬼使神差地往上面靠,不停地扭动下肢。

韭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结婚那就结婚吧!

迷离中,韭叶发现手机又有消息提示的声音,这让韭叶一下惊醒,可别又有人无聊偷拍了。于是推开了还忙碌的纪宇。

韭叶拿出手机,点开微信,脸一下子就绿了,竟然还是那个人发的。

“最好让那个人离你远点!”

韭叶把微信给纪宇看,纪宇瞅一眼:“究竟他妈的什么人?”

两个人都冷静下来,又都被那个视频和警告困扰。

纪宇建议韭叶,回个消息:“有种就站出来!”

对方居然回了:“有一天会站出来的!”

不仅韭叶打了个冷颤,纪宇也感到毛骨悚然。

“你说谁会对我们的行踪这么清楚啊,就像有双眼睛在后面看着我们一样,并且每次都是我俩在一起的时候出来找事?”静茹困惑地问纪宇。

“现在花钱能买到一种软件,安装后能根据你的手机号,跟踪到你的位置信息。所以这个人肯定有你的手机号。”

韭叶把自认为可能的人都进行了排查,真的想不出谁还有可能。

第七十七章 等着瞧

静茹说的微信公众号的事情,其实刚刚有了些眉目。

静茹完成了公众号的注册,以及部分菜单设计。静茹的计划是先就拟推广的产品发一系列的文章,吊起大家的胃口,然后才推出产品。为了吸引关注,静茹也会利用自己年轻漂亮的资源,在公众号里面针对将来产品的目标群体,疯疯癫癫一把,比如一会儿像个快乐的天使,一会儿再为赋新词强说愁,时不时推出一些生活写真……

柱子自从上次静茹说可以考虑合作推广,吊得柱子快得胃溃疡了,始终不见静茹的召唤。本以为有个理由多接触静茹的,结果好像麻雀掉进粗康里---空喜一场!

柱子的生意没有新的起色,市场方向不定,也不敢再贸然行事,好在把奔驰女人服务得很好,不急着催债也行。可这样下去,总有一种等死的感觉,不管是在静茹这儿,还是在财富积累上,好像都看不到前途。

柱子今天坚持要找静茹谈谈,就是想问问合作的事情究竟怎么弄,有不有具体的计划。

“我晚上还要出去有事,跟你聊的时间不能太长。”静茹在答应柱子的时候,特意提醒柱子,因为晚上八点泽云还要来接她出去参加一个什么活动。

静茹从柱子说话的口气,知道柱子理解有偏差。

“上次我跟你说过了,这个事情会比较慢,我也不能花太多的精力在这上面而耽误了我的正事,毕竟这个事能不能成,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所以你还是该干嘛干嘛,权当没有这回事。”

柱子当然是比较失落,不过静茹并没有说就不弄了。

“你的事比较多,必须坚持上班,那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柱子的心情,静茹理解。不过眼下,还真没有柱子能够帮得上的,如果把公众号前期创意构思这些自己都没考虑成熟的东西,跟柱子讲明白的话,那一定比最终全部自己来弄花费的时间精力还要多得多。

“目前还真的没有什么你能帮上忙的。”静茹很直截了当。

柱子心头那个郁闷!

静茹估摸了一下时间,就有意引导柱子往泽云来的那个方向走,免得泽云跑到小区院子里去,扑了空。

柱子还不着边际地聊起什么市政建设,道路工程,静茹以为柱子想从事那方面的业务,没太往心里去,就是提醒他,没有那方面的经验和人脉资源,政府的项目可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柱子听着也不说什么,只是点头表示认同。

正说着,一辆保时捷打着双闪迎面逆行开到两人跟前,停在路边,驾驶室玻璃随即放下,从里面飘出叫“静茹”的声音。

静茹当然知道是泽云到了,柱子同样知道是谁来了,只是不知道那个人叫泽云。

柱子看着疾驰而去的保时捷,内心像被抽空了一样。

静茹原本对自己还有那么一点意思的,跟静茹明确表白了,静茹没答应也没拒绝,愿意作为普通朋友来往着再看,柱子认为这样就给了自己很多争取和表现的机会,包括韭叶、静茹和赵成龙都默认他们在谈朋友,偏偏从哪儿冒出这么个人生生地把静茹从身边抢走了。

想到这些,柱子的牙齿咯吱作响,两只拳头竟然攥得紧紧的,仿佛决斗就在眼前。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你妈的老子有钱吗!

就不信不能收拾你!

等着瞧吧!

柱子杀了泽云的心都有。

第七十八章 疏远的柔情

文静的状态,让廖俊清有些放心不下,一直担心这样下去会害了文静。

廖俊清找谢欣摊牌,让谢欣给出明确的态度。

谢欣上次找文静谈了以后,女人内心那柔软的一面一度让自己尽早放手。可是面对自己新的处境,前思后想,对一个人独自面对那未知的未来,好像缺了那份勇气,甚至有几分胆颤。

静下来思考,廖俊清其实也没什么错。虽然跟自己相识和结婚不情不愿,结婚头几年清汤寡水的日子倒也平平安安,两个人都把这个家当家,但谁也没有很用心地去规划过,谁也没有觉得没了这个家就会感觉天塌了一角,两人好像对工作的热情远高于对这个家的眷恋。

廖俊清给人感觉是安于现状,与世无争,尤其对谢欣的那种进取心不以为然。谢欣则不同,把用来规划家庭的精力都用在了自己的职场经营上了。既然廖俊清不肯出面帮忙,那就只能靠自己来给自己趟出一条路。

付出的真的很多,牺牲的真的不少,总算坐在了分行副行长的位置。在这个年龄应该还是很有竞争优势的,更高一级的职位仿佛已经露出了笑脸,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副赖以攀爬的梯子垮塌了,那个可以给自己壮胆的人陨落了。

廖俊清虽然没有那么多的激情,过日子还是可以依靠的。所以此时,谢欣想到以后一切都要独自面对,身边连个可以抱怨和责骂的人都没有,心里感到无比的孤单和恐惧,她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在家上面用心太少,后悔答应廖俊清可以离婚,后悔给廖俊清戴绿帽子,甚至有点鄙视自己在离婚时财产分割上的算计。

“我真的还是很舍不得这个家,我知道我错了,我会改的,我会用更多的心思来经营这个家的。”谢欣穿着姿色的丝绸睡裙,盘腿窝在沙发里,很期待地看着廖俊清的眼睛。

廖俊清也能听出谢欣是诚恳的,只是不能相信谢欣真能如她说的那样。态度取决于当时的心境和处境,所有的人都一样,区别只在于不同境况下态度反差的大小。

“走到这一步,我也有责任。不过现在再来说这个已经晚了。”

“给我一个机会吧,也是给你一个机会。我们从头来过,好吗?”谢欣认为自己已经将姿态放到不能再低的位置了:“以前没要孩子都怪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我们现在可以再要一个,40岁也不算太晚的。”谢欣说到这里,欣喜和期待从声音里散发出来,瞳孔里闪烁着母性的光。

廖俊清的心,微微颤动,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怜起来,心里说,你早干嘛去了?

廖俊清没有说出来,但也不忍心用一瓢凉水彻底浇灭了谢欣的希望:“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谢欣以为廖俊清说的是生孩子的事情:“真的不晚,40岁要孩子是危险一点,那是跟理想生育年龄相比的,国内40多岁生孩子的也很多啊,国外不是还有五六十岁甚至七十岁的女人还生孩子的吗?”

谢欣挪了两下屁股,从沙发上滑下来,伏在廖俊清的腿边,两手搭在廖俊清的膝盖上,看着廖俊清。

廖俊清的优柔,让自己的初恋无疾而终,现在心里还时不时想起那个女孩,想起那张忧郁得让他心疼的脸。廖俊清的寡断,让他勉勉强强地走进现在的这段婚姻。面对谢欣的哀求,廖俊清又陷入到矛盾中,他也不是不知道如何选择,他只是下不了狠心。

廖俊清拨开谢欣的手,站起身来:“你还是别想那么多吧。”说完便走向自己的房间。

谢欣从廖俊清比刚才软多了的语气里看到了一丝希望,起身跟在廖俊清的后面往廖俊清的房间里走。到了门口,廖俊清边走,边回头看一眼谢欣,那意思是,你跟进来干嘛?

谢欣像没看见廖俊清的表情一样,自然地跟着走了进去,继续说自己的:“我怎么能不想,我想想以后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说话,遇到问题没有人可以商量,生了病倒杯水打个120电话的人都没有,我就非常害怕非常恐惧。”说着,谢欣就上去搂住廖俊清的腰,把头埋在廖俊清的胸前,喃喃道:“俊清,我求你了,别离开我。”

廖俊清两只胳膊摊开,僵硬地站着,想去推开谢欣,又觉得有些残忍,毕竟还是自己的妻子啊。正在犹豫之际,谢欣仰起脸:“求你了,我真的好害怕。”廖俊清想,谢欣什么时候这么软弱过,什么时候这么小鸟依人过,不禁低头看,发现谢欣满脸是泪,仰视着自己。

廖俊清硬着的心好像失去了支撑,张着的手臂慢慢收拢,轻轻地抱着谢欣,明显感到谢欣胸前两座峰挤压着自己的胸。

廖俊清的环抱,给了谢欣欣喜,也给了谢欣勇气。谢欣抽出搂在廖俊清腰上的两条胳膊,迅速套在了廖俊清的脖子上,用嘴去找另一张好久没有碰过的嘴。

廖俊清还有点想躲,谢欣的两只胳膊却牢牢困住了自己的脖子,廖俊清也慢慢被怀里的火炉点燃了,他捧着谢欣的头,嘴唇开始从防御改为进攻,在谢欣的嘴上脸上肆意地侵略了一番,扯掉了谢欣的睡裙。面对谢欣久违了白花花的身体和那双耸立的双峰,廖俊清脑子里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体内奔腾的霍尔蒙。

谢欣的身体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软过,软的像滩泥,任凭廖俊清捏成任何需要的形状,迷离的目光看不见在发生什么,混沌的脑子里也不知道在发生什么,只感觉自己在飘,飘过一座山峰又一座山峰,最后发现自己奄奄一息浑身汗湿地躺在床上,竟然没有死!

这是什么感觉?以前怎么没有?以前干嘛去了?谢欣不想动弹,半睁半闭着眼睛。

廖俊清倒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有点大梦初醒,我怎么这样?这算怎么回事?

第七十九章 假戏真演

文静从老家回来以后,邱冀安就不停地给文静发消息,八卦当地一些男女之间的花边新闻,时不时把自己的舅舅捎出来客串一下。

为了稳住老爸老妈,文静也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跟邱冀安联系着。只是有些太过分太暧昧的玩笑,文静就不予理睬。可是邱冀安理解为,文静,一个没结过婚的女孩,肯定是害羞不好意思,这让邱冀安心里越发痒痒,开起玩笑的劲头就更足了。

文静也在消息里对邱冀安警告过,让他以后不要开太过分的玩笑,不然就把他拉黑。这哪儿能唬住邱冀安:有没有搞错,现在是你在求我,我是在帮你的忙,你还威胁我?

邱冀安当然没把这些话说出来,他只是“无意顺便”去看望了一下文静的父母。

文静的父母看到这个准女媳,自然是客客气气,最关心的当然是文静跟邱冀安之间的进展。

“你们两个现在怎么样啊?有什么计划没有?”文静的妈妈关心地问邱冀安。

邱冀安面露难色,遮遮掩掩地说:“还行吧!”

文静的妈妈听出这里面的玄外音,焦急两个字马上写在了脸上:“怎么了,你们俩吵架了?”

邱冀安心里暗喜:果然上钩了!这文静太一本正经了,耗费这么久还拿不下,窝火!

“也没什么大矛盾,我说上京都去看她,她就是不让,好长时间不理我。”邱冀安神情沮丧的样子。

文静的妈妈一听是这样,心里立即埋怨起文静来,怎么这么大人还不懂事,人家一片好心都不知道领情。

“你比她大,就别跟他计较,别看她30了,还像个孩子一样不懂事。回头我们好好说说她。”

邱冀安离开的时候,嘴角快咧到后脖子那儿了。

文静以为邱冀安是一直想跟自己好,不死心,才去跟老爸老妈抱怨,也没太计较,只是对邱冀安变得客气了一点。邱冀安再次提出要到京都来看她时,文静就答应了,省得惹得老妈又来电话训斥个没完。

国庆节长假,邱冀安急着赶到了京都。邱冀安有自己的算盘,主动提出,如果有的话,凑合着住文静的客厅也可以,还能省点钱。文静没有告诉邱冀安自己上班的地点,也没有告诉他自己住的地方,对于邱冀安的提议没法答应也不能答应,以离高铁车站近为由,建议邱冀安把宾馆订在了京都的西南边。

邱冀安的列车是晚上到的,文静没有也没打算过去接站。邱冀安心里不爽,文静能感觉得到。答应第二天过去找他陪他逛逛,邱冀安的气才消了一些。

文静推荐邱冀安逛了广场,故宫,锣鼓巷,步行街,这些逛完了,已经天快黑了,邱冀安似乎逛的兴趣也不是很大。

文静本想请邱冀安吃晚饭,尽地主之谊。邱冀安坚持要由他来请,还说他昨晚在宾馆附近的一家餐馆如何如何的好。文静觉得有点远,犹豫片刻后还是答应了。

其实就是一家普通的川菜馆。邱冀安喝了不少酒,文静在邱冀安的力劝下,也喝了点啤酒。

一晃快晚上10点了,文静提出太晚要回去了,邱冀安说:“太远就别回去了,再开一间房就是了。”

“不行,我得回去了,明天我要加班,就不陪你了,明天自己安排一下吧。”文静表示很抱歉。

邱冀安一脸的怒意,文静装作没看见。邱冀安越想越不是滋味,我陪你演了这么久的戏,跑龙套的也得给个盒饭钱吧,我费了这么久的工夫还一点腥味都没闻到,我图什么呀?

邱冀安边起身往宾馆走,边对文静说:“我老远来看你,你明天扔下我不管,还不陪我多说会儿话?”

文静想也是,便跟在邱冀安后边去了邱冀安在二楼的房间。

两人分别座在两张单人床上,聊了没几分钟,邱冀安就借起身倒水靠近文静的身体,趁文静不备,将文静扑倒在床上,在文静的脸上脖子上亲,文静用力推,邱冀安不管不顾,掀起文静的上衣,在文静的胸脯上亲,同时一只手还伸进文静的下身去隔着内裤摸索。文静挣扎半天没有效果,也不敢大声喊叫,怕丢人。

文静累的不行,一边停下来喘息,一边闭着眼睛想对策,因为制服文静也累得直喘的邱冀安以为文静已经妥协,放松下来,文静趁其不备一只脚猛地一蹬,将邱冀安掀翻过去,文静并拢双肘,狠狠地朝邱冀安的胸部砸了下去。

只听一声惨叫,邱冀安双手捂着胸口,身体卷成一团。

文静迅速整理衣服,冲着邱冀安啐了一口,拿起外套就走了。

文静打车走在半路上,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说她把人打伤了,对方已经报案,请文静去派出所接受调查。

文静深夜斗歹徒那次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但是还是十分紧张。

文静到了派出所,邱冀安也在那里。

“你们两个人说说怎么回事?”

派出所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办事套路,少给自己留麻烦,总是力图让双方和解。

“你是无故伤人吗?”一个警察问文静,显然这个警察似乎也不太相信一个女子会跑到男的房间去无故伤人,除非之前有过节。

文静鄙夷地瞪了邱冀安一眼:“亏他还好意思报案,我没告他强奸就便宜他了。”

“你们彼此认识是吧?”警察好像心里有数了,就同一个问题示意两个人都回答。

两人都做了肯定的回答。

警察把笔往桌子上一扔,身子往后一仰,在笑,好像已经明了于胸:“你们还要坚持报案吗?”

邱冀安,文静都还没弄清警察说这话的意思,警官继续说:“你那伤,如果坚持报案,一会儿上医院鉴定,不过我个人估计应该构成轻伤,肋骨折了吧?。如果轻伤,查明你有罪,”警察指着文静,“可能面临3年以下有期徒刑。”

邱冀安听到这里,心里一阵快意掠过。文静却十分惧怕起来,她想说什么,被警察制止了:“你们听我说完,如果你,”警察指着文静,“能证明是他试图强奸你你出于反抗,伤了他,那你的处罚就轻得多。如果你同时反告他试图强奸你,即使未遂,只要证据确凿,你将会面临3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警察最后指向邱冀安。

“至于你们两个究竟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人心里肯定很清楚。不管你承不承认,证据总会找到的。”

剧情似乎又反转了,邱冀安突然内心异常紧张,如果是那样,判刑不说,饭碗都没了。

“怎么样,你们自己考虑,坚持报案,立案?还是你们回去自行协商?”警察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意思太明白不过了。

邱冀安这时觉得窝囊透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文静这时反倒坦然了,一副随你便的态度。

“要不就当我没报这个案,她也不报的话,这就算没事了吧?”邱冀安看看警察,再看看文静。

……

邱冀安离开派出所的时候,狠狠瞪了文静一眼:“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文静根本没有搭理,扬长而去。

第八十章 敲诈

500万!这个数不算大,但也决不是个小数目。泽云在他那20层的办公室落地窗前,看着CBD区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恨得咬牙切齿:这个王八蛋!

泽云对那个录音的真实性起初是有怀疑的,声音好像是转录过的,声音也不完全能听得出来,内容也剪辑过,不过提到的那几件事,确实是真的,自己的声音还是熟悉的。

泽云现在很懊悔,当晚不应该喝那么多酒,更不应该在酒后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还说出了局长的姓氏、单位。正是因为这个,泽云才感到棘手。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不处理,恐怕要把那些人牵出来,事情就大了,不仅眼下的业务受阻,拔出萝卜带出泥,以前的人和事要是都扯出来,那陶氏企业就都要完蛋了。这些年,有线索就查,露头就打,不敢掉以轻心。从那个人的电话,他已经拿那些人来威胁自己了:“这几个钱都舍不得,胡局长该看不起你们了!”这不是明白的吗?

泽云后来记起来应该就是那天晚上在6 号公馆吃晚饭的那次,聊得高兴喝多了一点。泽云后来去找过代驾公司,想找那晚那个代驾司机的电话,说不出令人信服的理由,代驾平台那边死活不给。

泽云想到过报案,可是如果那这个敲诈的人被抓起来了,他把证据交出来,那不是自投罗网吗?谁让你被人别人抓住了你的软肋呢!

泽云再一想,还是值得庆幸的,这个人可能不是什么老手,否则要个1000万又能拿他怎么样?这样想的时候,心里的气愤又减轻了一些。

但是眼下,马上新年了,用钱的地方多,资金紧张,500万的现金一时凑不齐。那个人的电话也没个准儿,从第一次电话威胁,到开出条件,拖了这么久,拖到年根儿正是用钱多的时候。泽云有些头疼。

在那个人开价之前,泽云一直没把这件事情报告给自己的父亲。

“你怎么这么粗心大意,讲话要分场合,尤其是酒后。”泽云父亲听了泽云的报告,没有大惊小怪,只是眉头紧锁,对泽云提出了批评。

泽云低头认错:“是,是,都怪我。”

“除了要钱没有别的什么要求吧?”泽云父亲显得比较平静。

“目前没有别的要求。”

“那就好。给吧,破财免灾,但你要想好怎么样一次处理干净,不留后患才好。”到底还是久经沙场,泽云的父亲果断地拿出了处理意见,泽云也感到轻松一大截。

但是几天内凑齐那500万现金一时有点难度。

“我找陶俊帮你凑凑?”泽云的父亲看泽云有难处,提出这么个建议,看泽云的反应。

“算了,不找他,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泽云明确反对父亲的提议。

泽云等到那个人再次来电话的时候,撇开其他不说,第一件事就是问怎么能保证证据不会被再次使用。

对方却耍起流氓:“我说了不会,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气得泽云当时就把电话挂了。

以为对方会马上再打过来,人家倒沉得住气,根本不再打了,这反倒让泽云沉不住气了。这是要干嘛?

一连几天都没有电话,泽云真的坐不住了。想去找静茹,又怕她追着问。

着急往外送钱,居然也成了一种煎熬!

终于等到那个电话,约定了交钱的时间、方式及地点。

……

泽云把两个黑色密码行李箱,卸在高架桥下主路与辅路的公交站台前面100米左右的地方,然后掉头回到马路对面的辅路上、正对行李箱的位置,关注着行李箱。

这条路通往物流集散地,高架桥下的大挂车和集装箱大货车非常多,一辆接一辆,视线时不时被挡住,等连续两辆大挂车通过后,泽云发现两个箱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挂车拉走的?还是被大挂车挡住的其他人、其他车拉走了?

泽云茫然地站在那儿,如果是那家伙拿了,那就算完成了,如果不是呢?

用这样公开大胆的方式来领取赃款,真是不敢想象。真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吗?还是说对方已经完全摸透了自己的心理?

好在几分钟后那人电话来了:“东西拿到,你可以走了。”

第八十一章 等待也很甜美

文静因为邱冀安报案,当晚被叫去了派出所。经民警同志分析提醒,邱冀安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如派出所所愿,马上改变了主意,报案的事情只当是自己放了个屁。

离开派出所,在回程的车上,文静舔了一下嘴唇,咸咸的,才发现不知道何时,眼泪已经悄悄地流进了嘴里。

自当兵进武警,到现在离开父母已经13年了,前些年跟吴凯在一起,可以拥有当下,可以憧憬未来,日子倒是蛮充实的。自吴凯瘫倒在床,生活立即就像跌进了深渊,没了依靠没了方向,猛然一回头,30了,好像一切都错过了,作为文静这种人,错过了婚姻,错过了家庭,错过了孩子,就等于错过了一切。本该在父母跟前照顾父母的,反倒让父母天天为自己操心受累。好不容易有一个彼此心仪的,却跟自己的最好的朋友撞了车,忍痛割爱,走近一段新的恋情,却好像扮演着一个不光彩的角色,想安慰和稳住父母,却被小人羞辱……

文静想到这些,内心的憋屈一下子难以抑制地以眼泪的形式喷发出来了。

进到房间,红红的眼眶,没有逃过静茹的眼睛。

“文静姐怎么了,哭了?”

本来已经停止的眼泪,被静茹一刺激,竟然不争气地又流了出来。

“他欺负你了?”静茹从床上下来拉起文静的胳膊,盯着文静的眼睛问。

“没有,不是他。就是想起一些事,觉得憋屈。”文静边揉眼睛边回答。

“不要去想不愉快的,装傻,放下昨天,过好今天,梦想明天。很多美好的东西都在明天等着你呢,爱情会有的,面包会有的,孩子也会有的。”

机灵的静茹在用嘴安慰文静,心里却在盘算,文静姐不会无缘无故就会突然感到憋屈吧,一定有什么事情触动她了。于是很正式的方式,问:“文静姐,你今天肯定碰到什么事了。可是你今天好像没有去接单吧,那究竟什么事啊?”

“我差点要进监狱了!”文静说出这句话,又感到泪在眼眶里涌动。

静茹真的很震惊,张大嘴:“怎么会呢?”

文静只好把跟邱冀安之间的事情,说了一遍。静茹听了,一开始心里还觉得好笑:这怎么像自己跟泽云当初的闹剧啊!

静茹随即也跟着把邱冀安骂了一通:“这就是个人渣,早盘算好的,就是以谈恋爱骗女人的。”

鉴于文静的父母那么希望文静早点结婚成家,静茹建议文静,好好跟廖俊清谈谈,看他那边究竟准备怎么样处理,如果能离就抓紧,不能离早做选择。

文静想想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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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是带着委屈和怨气去见廖俊清的。见到廖俊清后,发现廖俊清一些日子不见焦脆了许多,消瘦了许多。

文静竟然忘了自己肚子里的委屈和怨气,用心疼的目光盯着廖俊清:“你,怎么变了这么多?”

廖俊清不自然地笑了笑,用手去轻轻地拍拍文静的脸:“你也瘦了很多。”

文静原来准备好的要来责问廖俊清的话忽然间都蒸发了,觉得没有话可说了。廖俊清也不说话,文静搂住廖俊清一直胳膊,就那么慢慢地走着,哪怕不说话,就这样有一只胳膊搂着,也很踏实很安全。

廖俊清却是想跟文静说点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特别是经过那天晚上跟谢欣缠绵以后,他感觉这个离婚的过程恐怕比原先预想的要艰难得多。谢欣好像是真有浴火重生的意思,而自己又缺少那种义断情绝的魄力。

“文静,你最近还好吧?”廖俊清终于打破沉默。

文静不忍心让廖俊清再因为自己的事情添堵,努力用轻快的口气说:“我挺好的。”

“可是你看上去并不高兴,你真的瘦了!”廖俊清侧头看了一眼,目光并不做过多的停留。

“瘦点胖点都很正常,胖了可能就是嘴馋了,瘦了可能就是嘴刁了吧。”文静希望这样回答,能不让廖俊清在自己身上纠缠。

廖俊清感觉不能跟文静再绕弯子了,不然那种压在心头的不安和愧疚会让自己崩溃。

“文静,我感到很对不起你,我怕我会耽误你。”廖俊清两手掌在文静的肩头上,满脸歉意地看着文静。

文静的脑子“嗡”地一下,这怎么听起来像是告别语啊!

“你,什么意思?”

“我是想说,离婚的事情可能比预想的要困难,我很担心会耽搁你,至少对你来说肯定是一种心理煎熬。我不忍心看到你受这种罪。”

文静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终归还是可以期待的,对吧?只是过程可能长了一些。对美好明天的向往才是我们执着和坚持下去的动力,才有忍受和战胜今天艰难的勇气,不是吗?

“10几年的夫妻哪能说断就断了,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以理解。”显然这不是宣泄自己哀怨的时机。

“你能这么理解,说明你真是个好女孩。正因为这样,我更有一种罪恶感,感觉我是在利用你的单纯和善良,为自己的懦弱性格背书。”

文静觉得话都让他说了,自己说什么呀?你还能再骂一遍:你就是在骗人,你就是在利用我敷衍我,优柔寡断,脚踩两只船吗?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女人在感情上都是自私的,从内心讲,我不希望你是在有意欺骗我,我当然希望你们两个之间关系如果决定结束就尽快结束。可是我也不能逼你们去那样做,我也能理解这对有些人来说不可能一蹴而就。”

廖俊清用一只手臂抱住文静的肩,听文静继续说:“你们两个人的事一直拖着,我觉得你的性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说明你是个讲情义的人。最主要的问题可能还在你妻子那里,不知道她究竟怎么在想?”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还在等,在看风向。”廖俊清自己也不太相信谢欣真的能回心转意,当然更不能把这个告诉文静。

“其实,说句实在话,对于我来说,关键在于你,如果你是坚定的坚决的,多等等,我也是愿意的,如果知道结果会很美好,我们一起等,等待也会变得很愉快,如果明天还有希望,今天的苦难都可以忽略。你说呢?”

廖俊清一把将文静搂入怀中,把下巴枕在文静的肩膀上,眼窝里的潮湿,只有自己能感觉得到。

文静将头靠在廖俊清胸前的时候,闪回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自己今天是要来给廖俊清讲道理的,怎么变成给自己洗脑了呢?

第八十二章 婚期可待

又是一个周末,纪宇连哄带骗把韭叶带到自己家。韭叶其实早就知道纪宇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不揭穿罢了,也乐得半推半就地随着他去了。

进门以后,韭叶简单的视察了一圈,看看纪宇又邋遢到了什么程度。让韭叶感到惊讶的是,屋里面跟以前的情形天壤之别了,厨房厕所客厅卧室,居然都收拾得井然有序,韭叶甚至怀疑这里面是不是住着女人。

“你这是怎么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韭叶不相信地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纪宇。

“什么呀,我本来就没有你想的那么坏。”纪宇好像一直是被冤枉的。

“你收拾的?”韭叶偏着脑袋,笑问纪宇,眼睛紧盯着纪宇的眼睛,似乎在说,你要是撒谎我是能看出来的。

纪宇讪笑:“别人帮收拾的。”

韭叶僵了一下,平静而随意:“谁帮你收拾的?”

“小时工。”

“小时工?”韭叶又回头看一眼身后的纪宇,明确地表示怀疑。

“是呀,小时工。这不是一直想让你过来玩儿嘛,屋里那么乱,我们想干点什么都没心情是吧?”纪宇把重音放到“干点什么”上面,韭叶心知肚明,把脸背过去,把笑偷偷藏在嘴角。

韭叶这才放下包包,坐到沙发上,要歇下来喘口气的样子。

纪宇要去给韭叶拿喝的,问韭叶想喝点什么,韭叶说:“你有什么?”

纪宇站到厨房中间,四周看了看,又拉开冰箱的门,里面也几乎是空的。

纪宇有点窘迫:“不好意思,什么也没有。”

韭叶起身的时候,用眼珠白了纪宇一眼:“走,咱们去超市买点,顺便买点菜回来,中午做饭吃吧。”

“好啊!”纪宇很兴奋,跑过去,把韭叶拉进怀里想去亲韭叶的嘴。韭叶在纪宇伸过来的嘴上,轻轻拍了一掌:“先买东西去!”

纪宇只好不情愿地松开韭叶,准备出门。

在超市里,韭叶问纪宇想吃什么,纪宇嬉皮笑脸地说:“我就馋你这盘菜,其他的你看着办。”

韭叶不理他,根据自己的想法买了些东西,就看着纪宇结账回家了。

韭叶在厨房里忙活,纪宇在客厅看着电视,觉得没什么感兴趣的,冲着厨房喊:“用我帮忙吗?”

厨房里传出韭叶的声音说:“不用你过来添乱。”

不知道这句话拨动了纪宇的哪根神经,纪宇放下遥控器起身进了厨房,从后面抱住韭叶的腰,嘴唇放在韭叶的耳朵上:“还是让我帮帮你吧。”

韭叶耳朵被纪宇弄的痒痒的,躲开:“你这是帮倒忙!”

“我能帮你揉面。”纪宇的声音轻柔地灌进韭叶的耳朵,两只爪子已经移到了韭叶的胸前,开始“帮忙”。

韭叶开始还能做到“无动于衷”,但经不住纪宇这样持续的“帮忙”,有点恍惚,慢慢把手中的菜扔进水池子里,两只手反倒背后去扒拉纪宇,好像是在告诉纪宇靠自己再紧一点。

纪宇觉得隔着一层衣服,手感不好,从韭叶的毛衣和内衣下面把手伸进去,直接在韭叶的两个面团上揉搓。韭叶感到气短,身体有点飘忽,两手在纪宇的后面使不上劲,生怕这样坠落下去,在纪宇怀里翻了个身,将自己吊在纪宇的脖子上,纪宇叼着韭叶的唇,双手很便利地转移到了韭叶的臀上,在上面摸捏着。

韭叶感到要窒息的时候,突然被纪宇抱起,奔向卧室,重重地扔到了床上……仿佛就在恍惚之间,韭叶感到一阵凉风侵袭了自己的肌肤,抬了一下眼皮,发现身上什么也没有。

韭叶没有什么意识,只感到自己已经完全融化了,只有身体间歇性的颤动,才放心自己还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肚子咕咕的叫声,提醒了韭叶:做饭做得好好的怎么就做到床上了?

韭叶穿衣服的声音,惊动了纪宇,纪宇眼也没睁,嘟哝:“干嘛去啊?”

“做饭啊!”

纪宇坐起来,拉过被子搭在身上:“辛苦半天了,还做什么饭啊,出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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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韭叶跟纪宇在附近的商场闲逛到傍晚才回到家。纪宇说处理一点工作上的事情,就在笔记本上忙去了,韭叶在厨房做饭。

吃完晚饭,韭叶准备回返,被纪宇留下了:“瞎折腾什么呀,放着这么好的肉枕不用多浪费。”

自然又是一趟漂洋过海的波翻浪滚,让韭叶和纪宇颠簸得昏天暗地。

“咱们结婚吧?”恢复过来后,仰躺着的纪宇把一只手搭在韭叶的肚皮上。

韭叶仍然闭着眼睛,她不是没听见,她是在想,结婚了,就可以这样踏踏实实过日子了,心里荡漾着幸福的暖流流。

有那么老吗,还可以像少女矜持点啊?

“这么着急啊?”

纪宇把眼睁开:“还等什么呀?都这么一把年纪了。”

“你是说我太老了?”韭叶半严肃地侧过眼珠看纪宇。

纪宇支起半个身子,手又不老实地把玩韭叶面坨上的红枣:“你老什么,黄花闺女一样娇艳欲滴。”

“就知道说好听了!”韭叶不以为然,心里却美滋滋的。

“你想什么时候结婚?”

“元旦怎么样?”

韭叶在心里计算着,元旦新年?还有两个月,两个月会不会很长?两个月也许会很快吧?

韭叶趴在纪宇的怀里甜甜地睡到大天亮。

纪宇的手机响了,韭叶想起自己从昨天傍晚回来就一直没有看过手机,连忙爬起来去查看自己的手机,这一看,不寒而栗。

“那个人再不离开你,后果自负。”

还是那个人!

第八十三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陶俊突然又约静茹,让静茹觉得有些蹊跷。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在附近的漫咖啡,静茹开门见山。

“你的意思是,没事我就不能找你喝喝茶吃个饭?”陶俊说着,菜单递给静茹,示意找找想喝什么。

静茹不看菜单,直接冲服务员说:“给我来一杯卡布奇诺。”

陶俊也不看菜单:“再加一杯卡布奇诺。”对静茹继续说:“韭叶阿姨老跟我夸你,说你是个很不错的女孩,所以我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啊。”

静茹还在陶俊开口的时候,脑子里已经嘀咕了:怎么一根筋啊,非得叫阿姨?

“韭叶姐那是逗你玩儿的,你还当真?”

“第一次可以忽略,第二次可以当做没听见,谎话三遍也成真了,我怎么能不好奇?”陶俊那样子,好像自己真的就是冲着静茹是个好女孩来找她的。

“别听韭叶姐瞎说,我没有什么好的。”

“你这也不对,谦虚过头了反而会被人说成是什么,作?”

“我哪有谦虚,更没有理由作。”

“你明知道自己长得很甜美,招人喜欢,一定要说自己没一样好,这就是作!”

静茹心里有点毛了:这不是故意要扎茬儿吗?

“漂亮不漂亮是别人说了算,我自己没觉得,我作什么!”

“说正经的,韭叶阿姨真的认为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儿,我第一次对你有误会,后来见了两次,熟悉了一点你的风格,也觉得你不错的。”

静茹心里刚才那股别扭劲算是过去了,疑惑又起,无事献殷勤,这家伙这是要干嘛?

“直接说吧,别绕弯子,有什么事需要求我?”

“真的没事,就是闲聊。”陶俊赶紧否认。

“那好吧。”静茹开始低头品咖啡:我就不说话,我看你最后说什么。

毕竟心里有鬼的是陶俊,终于扛不住:“韭叶阿姨最近怎么样,你常见到她吗?”

这才是重点吧? 静茹记得陶俊上次主动约自己也是打听韭叶姐的事情,看来这小子今天又要扔给自己一只烫手的山芋。

静茹最近见到韭叶的次数真的不多,不过前两天看到韭叶姐情绪和气色都还不错,想必一切顺利吧。静茹听韭叶说过,陶俊老爱找她,心想你可别给韭叶姐添乱。

“不是太清楚,我们作息时间差别大,遇到的机会少。”

“她晚上回来你们应该能听见动静吧?”

“韭叶姐很有涵养,知道我们在睡觉,她会动作很轻的。再说我们睡得死,哪儿能听见。”静茹知道这么说,陶俊会失望,那也没更好的选择。

“那周末你不上班,你们应该见着面吧?”陶俊锲而不舍地打听。

“周末我一般一早就出去了,那时韭叶姐还在休息呢。回到家韭叶姐已经出去接单了。”

陶俊脸上明显不快,明明感觉不对劲,却说不出来什么。

“听说韭叶阿姨谈了个男朋友,你知道吧?”静茹口风这么紧,陶俊只好步步紧逼。

静茹感到为难:究竟什么情况啊?韭叶姐也不交代得细一点,你跟这个陶俊究竟怎么回事,你让我怎么回答啊?

静茹心里又有点发毛,不知道如何回答,才既不至于对韭叶姐不利,又不让这个陶俊生气。

静茹知道韭叶姐谈了一个男朋友,太细节的东西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陶俊是真的已经知道还是在诈自己呢?

“真的吗?这个韭叶姐,怎么也不告诉一声。”静茹还是装作不知道比较好。

“你们都不知道啊,是不是差不多该结婚了?”陶俊有点不甘心,还想进一步套出点什么来。

“真的?那是好事啊。韭叶姐告诉你的?”静茹哪知道陶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继续卖傻。

“有一段时间了,我猜应该差不多了。”陶俊显得很有把握的语气。

“你们都还没见过韭叶阿姨的男朋友?”陶俊表现出不可思议的样子,让静茹看来,陶俊早就对一切了如指掌。

静茹越听越糊涂,究竟是自己在耍陶俊还是在被陶俊耍。韭叶有这么大的喜事也不告诉一声,也太不够意思吧?得问问她。

“韭叶姐,你不够意思,就要结婚了,这么大喜事还瞒着我们。”

“没有要瞒着你们的意思,到时候会告诉你们的,只是初步计划。”估计韭叶没接到订单,消息回得很快。

静茹想起刚才发微信时陶俊说什么来着,忙抬头:“啊,你说什么?”

陶俊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静茹草草地说:“哦,没,没看见。”

因为静茹看到韭叶发来一条新的消息:“你听谁说我准备要结婚啊?”

静茹飞快地回:“陶俊。”

“什么?陶俊?他怎么可能知道?他在哪儿?他还说什么了?”

韭叶一连串的问号,让静茹顿时起疑?难道韭叶姐根本没跟陶俊说过这事?

静茹总算明白了,今天被耍的不是陶俊,是自己。

“你别急,回头我联系你。”静茹回了这几个字,就把手机收起来了,她要专心对付陶俊。

“你见过韭叶姐的男朋友?”

“没有。”

“韭叶姐说根本没有结婚这回事,你凭什么说韭叶姐要结婚了?”

陶俊有点脸红:“我也是猜的。我也没肯定说她要结婚了啊?”

“你今天是专门来关心你韭叶阿姨的吧?”静茹带点讽刺地说。

陶俊有种被人揭穿了阴谋的狼狈,依然保持镇定:“这不是顺便聊到了嘛。”

跟陶俊分开以后,静茹赶紧给韭叶发了一条消息:刚才跟陶俊在一起,他对你结婚的事情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是他自己揣测的。

第八十四章 伤了不该伤的人

韭叶最终还是成全了纪宇也成全了自己,久违的感觉又上来了。

那玩意儿有时是能解渴,终归不如真人好使。这是周末在纪宇那里风云过后,韭叶躺在那儿的感慨。

只是没想到对婚姻的甜美期待一大早就又被那个幽灵一般的人浇了一瓢凉水。也许纪宇说的对,没做亏心事,没有违法乱纪,有什么可怕的,爱咋地咋地。

好不容易让这件事情的影响淡去了一些,陶俊干嘛又来凑热闹?

决意疏远陶俊后,陶俊已经很少打扰自己了,尤其那天晚上跟肖锋起冲突被韭叶呲了一顿后,韭叶不主动联系陶俊,陶俊基本上也不联系韭叶了。可他现在又跑到静茹那儿去打探自己干什么呢?

韭叶本想找陶俊问问,怕弄不好又扯不清,陶俊黏糊起来,外人看了一定当成姐弟恋,那样的话,熟人看到了,或者纪宇看到了,怕是身上的毛孔都变成嘴也说不清楚。

“哎约,妹妹,咱俩今晚一定得发生点什么,要不然真的对不起咱俩这缘分。”正在盛大KTV门口等单的韭叶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蒙了,居然是他!那个贱人!不是去俄罗斯开饭馆了吗?

“妹妹看来是对盛大一往情深啊,干上代驾了还念念不忘,不会是在想我吧?”韭叶还没从惊愕中醒过来,这个贱人一脸淫邪,一边说,一边用手托起韭叶的下巴。

韭叶极度的震惊和愤怒,正在想用什么词来对付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已用一只胳膊把韭叶夹在腋下:“今晚哥哥把你这个代驾包了,咱俩上去哥哥为你服务。”

韭叶被这个贱人夹着,拖着往会所里走,韭叶一边脚乱蹬,一边喊:“放开我,放开我!”

那个人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韭叶一边挣扎,一边想对策......

韭叶楚准时机,将那只还能挥动的手攥成拳头,照着贱人的裆部猛击一拳,贱人立即松开了韭叶,双手捂住裆部,哈着腰,疼得原地蹦着转圈。

韭叶趁机跑开去寻找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可是周围找不到可以借用的工具,韭叶想起自己背包里装着一只便携式打气筒,虽然短了点,只好就是它了,奔向那个还在嗷嗷叫的家伙,就是一顿乱打。

早在韭叶被这个贱人夹在腋窝的时候,就有看到情况的保安报告了保安队长肖锋,肖锋从监控里认出了那个仇哥和韭叶:“不好,这两人怎么又遇上了!”

肖锋当即通过内部对讲传呼两个厉害的保安进来,吩咐:“如果那个流氓再对那女的动粗,上去就狠狠地给我打,不出人命就行,明白了?”

两个保安从肖锋的口气就能明白该怎么对付,立即应了一声“明白”就跑了出去。

此时,大门外,那个被韭叶击中下体的贱人疼痛缓解了一些,见韭叶正挥舞着家伙朝自己乱打,怒火中烧,上去抓住韭叶的胳膊抡起拳头就要往韭叶身上砸。拳头没来得及落下,刚才接到命令的两个保安已经冲上来,两人合力一下子就放倒了这个贱人,随后一顿拳打脚踢。

没搞清来路的贱人,只顾紧紧抱着头,喊着:“保安,保安,保安快来呀!”

两个保安,不管那么多,一边继续对躺在地上双手捂头的人用脚狠踢,一边在喉咙里念叨:“让你喊!让你喊!”

“嗨,别打了,怎么回事啊!”肖锋觉得差不多了,站出来喊。

楞着看打架的韭叶,被这声音吸引过去。

肖锋?!

肖锋经过韭叶身边,做了一个让韭叶别说话的手势,示意她躲到一边去,然后径直走向打人和被打的人:“怎么回事?”

“队长,这家伙耍流氓,欺负女人!”两个保安异口同声。

肖锋弯下身子,打量地上躺着的人,惊呼:“哎呀,这不是仇哥吗?”抬头冲两个保安大声骂道:“你们两个瞎了狗眼了,连仇哥都不认识了,还想不想干了?”

“对不起,对不起,仇哥,我们两个来的时间不长,真的不认识仇哥。”两个保安闯了大祸惶恐不安的样子。

两个保安和肖锋一起把那个仇哥拉了起来。仇哥摸了一把嘴角的血,往地上啐了一口:“肖锋,你们MB的什么玩意儿?居然打我。我要报警!”

“仇哥,真的对不起,是个误会,他们后来的,不认识你。”肖锋给仇哥赔着不是。

“我要报警,把这两个B玩意儿弄进去关两天。”仇哥愤愤地说。

“你要报警,当然可以。我不知道他们说的耍流氓究竟是怎么回事,要是真的话…….”肖锋拖长语调,没把后面的说完,顿一下才继续说:“不过我们都有监控,这个地方发生什么,能记录得很清楚。”

仇哥迟疑了片刻:“妈的个巴子!”

肖锋看出这仇哥已经放弃报警了:“仇哥,你没去俄罗斯啊?怎么今天一个人来玩儿啊?”

“老子回来办点事,明天就走。真他妈倒霉。你们这狗屁地方,老子再也不来了。”说完,仇哥沿着马路步行走了。

看着仇哥灰溜溜离去,一手还在摸着裤裆,一手摸着嘴角,肖锋跟两个打人的保安,相视一笑,冲着仇哥的背影:“仇哥,有空过来玩儿!”

韭叶躲在一边,看到了这一切。

肖锋身后跟着刚才的两个保安往会所里走。

“肖锋!”韭叶不自主地喊着肖锋的名字。

肖锋微微一怔,没有回头也没有应答,看着沿途还有几个看热闹的保安,扬了一下手,声音很大:“散了吧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肖锋并没再找自己,对自己的呼唤,仿佛不曾听见。对看热闹的保安说的话,应该也算是对自己说的吧。

韭叶心里不是滋味,一定是自己伤了肖锋的心。

第八十五章 奇怪的礼物

静茹的公众号已经初具雏形了,发了几篇消息在上面,已经开始有人上来套词了,有的当然就是来撩骚的。管他那么多,把火烧起来再说,先继续聊着,差不多了,再集中推出系列文章,那时就有针对性地聊了。

可是才过了多久啊,柱子又找自己,说好了慢慢来,怎么还来催,这就有点无聊了吧。

居然还选在星级饭店的咖啡厅,这又是唱的哪一曲啊?

静茹进去,正在门口张望,远处的柱子已经在向自己招手了。

“干嘛选这么个地方,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静茹挤兑柱子。

“太阳从哪边出来我不关心,我只在意你在哪边?”

静茹夸张地瞪大眼睛,往柱子跟前凑了凑:“我还认识你吗?”

“就怕你认识也装作没看见。”

静茹发现柱子确实有点不一样了,好像口才很有长进:“最近上什么培训班了吗?”

这回柱子没有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笑话我吧?”

“没敢笑话你,是夸你呢,你嘴巴变油了。”

柱子只是笑笑,不太确定静茹的话是褒义还是贬义。

静茹脱下外套完全座定了,才发现柱子今天不光是嘴上不同,穿着上也不一样了。静茹还是第一次见柱子穿西服,头发好像也是刚修剪没多久,蓝领衬衫,深蓝西服,配了一条藏蓝的领带,精神了好多。

“穿戴这么正式,刚见完谁呀?”静茹摇晃着脑袋,笑嘻嘻地有意渲染神秘的气愤。

柱子说:“专程见你的。”

“得,别扯远了,今天又什么好事?不是想告诉我你生意发了吧?”

“没有大发,赚点小钱。”反正静茹也不知道自己的具体业务,瞎诓也无所谓。

“听你这口气,好像是没少赚啊?”静茹当真柱子生意上有了起色。

“一点点,一点点。”

柱子也奇怪,历来都是有点仰视静茹的,说话都显得底气不足,今天居然感觉能跟静茹在同一个平面上对话了,这种感觉让自己能够彻底放松下来。内心角落里有个声音在说:TMD,有了孔方兄,说话底气就是不一样,难怪大家都挖空心思不顾死活的去争抢这个玩意儿的。

“你什么意思,今天要给我发奖金?”静茹看今天柱子没那么拘谨,也跟柱子开起玩笑。

“奖金?对对,奖金!”柱子侧身弯腰从地上的一个购物袋里拿出一只硬纸盒子来,递给静茹:“这个是送给你的。”

静茹一眼认出,这不是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吗?不是年不是节的,送我这个干什么?

“你不会是钱花不完了吧?干嘛送我这个?”

“送你一个礼物不行啊?都说苹果手机,速度快,不轻易感染病毒。”

这也只能解释为什么送苹果手机而不是其他手机啊,并不能解释为什么今天送这个给我啊?

“没说不行,只是这么重的礼物,我恐怕收受不起。”静茹往回推。

“你生日,本来想送给一份像样点的礼物,你不给我机会。这就算补送的生日礼物吧。”柱子坚持往回推。

静茹真心是不想收这个礼物,就算柱子做生意真赚钱了,自己又没有帮什么忙,凭什么无功受禄啊?如果柱子有其他意思,收了岂不是更被动吗?可柱子好像确实很诚恳还是有准备的,那就只好先收下。

“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笑纳了!”

笑纳了礼物的静茹,始终还是觉得这个礼物送得有点奇奇怪怪的。

柱子真实地笑了,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这种满足感不是来自静茹对其礼物的认可,而是他认为找到了一点像有钱人那样的底气和尊严,尽管自己距离真的有钱人还差很远很远。而此时的柱子,一定也无法意识到这种满足感最终会将自己引向何方。

第八十六章 照片之谜

第二天睡醒了,韭叶还在回味昨天再次遇见那个贱人的事情。幸亏肖锋巧施冷拳,痛扁那个贱人,帮自己出了一口恶气,否则真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韭叶后来只是偶尔去盛大夜总会门口等单,偏偏就这么一个“偶尔”就让那个从国外到京都办事的贱人给碰上了,这跟成都的那次偶遇何其相似,也许前后相差20分钟半个小时,就什么也不会发生,可就是没能躲过,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

如果当时韭叶在附近找到了铁棍砍刀什么的,韭叶一定能趁那个贱人还在捂着裤裆嚎叫的时候,让他的脑袋开了花。可是那门口让捡破烂的收拾得太干净,就连自己的那把弹簧折叠刀被肖锋没收以后就再也没有拿回来,否则也会比现在解气。

好在那个贱人被肖锋暗中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到头来还没明白砖头是从哪儿飞来的。

韭叶感到无比郁闷和烦躁,但这事如果跟纪宇讲,那样势必要翻开历史,牵出一长串的故事来,并且......

韭叶觉得还是不要告诉纪宇的好。

恰在这时,陶俊来电话,本来心情糟糕透顶,又想起陶俊找静茹打探自己的事情,韭叶没好气地说:“你能不能消停会儿,别来烦我了?”

挨了当头一棒的陶俊,有点懵:“你,你冲我吼什么,我一早又没惹你?”

韭叶意识到有点失态,口气放缓一点:“不关你的事。你找我干嘛?”

“你这么凶,我哪敢找你啊,反正我无所谓,那算了吧。”陶俊欲情故纵。

韭叶怕陶俊真有什么事找自己,态度柔和了许多:“有什么事就说,别卖关子了。”

“我反正不着急,你不想看,我扔了就是了。”陶俊发现韭叶的胃口被吊起来了,越发拽起来了。

韭叶有点恼火,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看什么?你想怎样?”

“我手上有一样东西,你肯定感兴趣。晚上你跟我一起吃饭,我给你看,这样可以吧?”陶俊胸有成竹,韭叶肯定会去。

韭叶的胃口完全被吊了起来。虽然有纪宇不停的宽慰自己,心理负担减轻了许多,但是害怕那个视频外泄的担心一直就没有放下来。陶俊搞得那么神秘,不会跟这个有关吧?

韭叶心里一下子变得很不踏实,慌慌地:“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你说吧。”

“老地方,W酒店,晚上7点。”

等菜上桌的时候,韭叶就有点沉不住气了:“什么东西,拿出来呀!”

陶俊这时一点也不急,想逗韭叶玩儿:“先吃饭,不着急,别看完了影响心情,饭也吃不好。”

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韭叶脸色很难看,陶俊还以为韭叶是在跟自己生气,没当一回事,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那个静茹,我感觉真还是不错的,尤其是性格挺可爱的。要不你再撮合撮合?”陶俊有点嬉皮笑脸。

韭叶拿这个大人不像大人,小孩不像小孩的家伙实在没办法,摊上这么一个主,真是醉了。“还撮你的头啊,人家都有男朋友了,早干嘛去了。”

“是吗?那也不晚,谈朋友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陶俊不以为然。

“你干嘛,你想去撬啊?别做梦了!”韭叶发现自己跟陶俊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除了对他非常明显的恋母情结看清楚了外,其他的好像还真的没看透。

“撬还是不撬,那需要评估一下。你对静茹的男朋友情况了解多少?”

“我不太了解,好像是陶氏家族的公子?你呀,没戏!”

“你说什么?陶氏家族?陶泽云?”陶俊满脸惊讶。

韭叶看陶俊的表情,也变得茫然:“好像是的。什么意思,你认识?”

陶俊把身体往后一仰,靠在椅子后背上,仰头沉思,然后很快收回表情:“没有,只是听说过而已。”

韭叶想张口说什么,服务员刚好端菜上来,打断了。服务员一走,陶俊就转移了话题:“不用管他们的事了,先吃菜。”

韭叶还是没明白,也懒得问,突然想起是为自己的事来这儿的,忙问:“你给我看的东西呢?”

“着什么急啊,会给你看的。”陶俊不紧不慢。

韭叶要是知道那东西在陶俊身上的具体地方,上去抢的心都有了。陶俊又搞得那么神秘,韭叶都有点神经质了,很怕看到的是那个视频,如果是的话,还有脸坐在这儿啊!韭叶急迫想要印证自己担心是错的。

陶俊这时从地上拿起文件包,从里面掏出一张照片扔给韭叶:“你看看这是谁?”

“天啊,这不是我吗!”韭叶看到自己大学毕业那年穿着连衣裙在学校门口的照片,惊讶的不得了。

“怎么会在你手上?”韭叶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你这照片都给过什么人啊?”

韭叶当时觉得这张照片不错,好像是重印过的,具体给过谁韭叶一时记不太清了。

“你是从哪儿拿到的?”韭叶非常好奇。

“小区一个收破烂的给我的。”

“收破烂的?他从哪儿弄到的,干嘛要给你?”韭叶感到迷雾重重。

陶俊这才向韭叶说了事情的原委。

陶俊的妈妈移居国外以后,哪些东西可以留哪些东西不需要了,都跟陶俊做了交代,陶俊一直懒得规整,拖到现在才清理。那天陶俊往收破烂那里扔了一些不要的旧书旧词典。第二天,收破烂的拦住陶俊问:“你看这照片是你的吗?”

陶俊正要说“不是”,突然发现面熟,韭叶?问:“哪来儿?”

“昨天我收拾那些破烂时掉出来的,有几家卖书的,我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书里掉出来的。你们照顾我生意,我也不好意思就把它撕了,就挨个问。”

陶俊就这样把这张老照片留了下来。至于是哪家扔出来的,自己也说不清楚。

韭叶在陶俊介绍经过的时候,脑子里飞快闪过,同学之外,在京都唯一可能拿到这张照片的应该只有他了,那时她和他彼此深爱着,韭叶把自己认为好的所有东西都拿出来与他分享过的,其中就包括这张照片,因为她觉得那是自己最好最美的一张照片,因为那时,艰难的大学四年终于熬到头了,那时他们热恋,生活里充满了阳光,最主要的,那张照片是他给她拍的。

“想什么呢?”韭叶走神了,被陶俊惊了一哆嗦。

“你是说,你也不知道照片是你家里还是别人家里扔出去的?”

“不知道。我们小区有你认识的人吗?”陶俊也试图帮韭叶找找线索。

“我哪里知道你们小区都住着谁呀,认识还是不认识?”

韭叶心里有一种最大的可能,那肯定还是他!可是这种猜测不好跟陶俊讲。

这顿饭帮韭叶卸掉了一块包袱,却增添了新的谜团。

第八十七章 诡异的暗示

静茹并不喜欢多问泽云工作和家里的事情,像泽云的老爷曾经是政府高级官员,泽云替父亲管理着陶氏企业的市政工程业务板块这些事,也都是从泽云零碎的信息拼接起来才知道的。如果今天不是泽云让她到泽云公司楼下等他一起去看球赛,静茹还不知道泽云的公司在这么一栋无人不知的大厦里办公。

“静茹!”

泽云下到大厅的时候,静茹正在看着大厅里的信息铭牌,寻声抬头,泽云已经笑眯眯地向自己走了过来。

“要不我们今天不开车吧,每次碰到球赛,工体周边就堵得够呛,太耽搁时间。不如咱们坐地铁然后溜达过去。”泽云提议。

“那好啊!反正我没有现场看过球赛,不了解情况。” 对于泽云的提议,静茹没有特别的理由一般都是顺从的。

已经到了下班高峰,车上自然比较拥挤了。进了地铁车厢,泽云就握住静茹的手。

“这会儿不怕你公司的人看见了?”静茹在泽云耳边小声说。

“我又没做贼,怕什么?”泽云脖子一梗。

“那是谁刚才在你们大厦门口,就差拿根棍子顶在我们中间?”静茹仰脸看着泽云,傻傻地乐。

“领导嘛,总得有个领导的样子! 太过亲密的话,知道的,说是我女朋友,不知道的,说是我小秘,那岂不是招人恨吗?”泽云宛如在作报告,很正经,只是趁地铁摇晃的惯性,趁机在静茹脸上蹭了一口。

“谁恨谁呀?”静茹觉得这话里有埋伏。

泽云把嘴贴近静茹耳朵更近一些:“当然是没机会当秘书的人了,恨我不给机会啊,也恨那小秘捷足先登啊。”

“跟你真没少学东西!”静茹白了一眼泽云。泽云没转过味来静茹在说啥:“学到什么了?”

“以前只知道有不要脸的,今天才知道还有这么不要脸的。”

泽云做深思状:“真的吗?”

静茹噗嗤一声,扯一把泽云的呢子大衣:“该下车了!”

静茹和泽云到球场的时候,看台已经差不多坐满人了,坐下没几分钟就开始了,京都主场对阵上一个赛季第二名。

静茹对什么东西都没有到狂热的程度,在路边等偶像歌星的车子往白裙子上溅一身泥点子的蠢事,静茹断然不会去干,就像今天,把脸上涂成彩蛋喊破嗓子的事情,静茹也没有兴趣。

静茹不懂足球,也不感兴趣,但对跟某人捣捣乱还是觉得很好玩儿的。

某人看上足球,就把静茹当成了空气。

静茹硬着头皮看,耳朵都快被震聋了,看不懂问某人,某人“啊”一声就没了下文,眼珠子死盯着那只被一堆人踢得团团乱转的可怜的皮球。

不懂球的静茹还是看出了一点不正常。

“哎,哎,刚才那个穿红衣服的好像把球踢进自己的球门,为什么啊?”静茹摇晃某人的胳膊。

某人头也不回:“乌龙。”

“乌龙?乌龙茶吗?”静茹不明白,但是静茹同学不耻下问:“乌龙,什么意思?”

问到“思想者”雕塑了。再问:“哎,乌龙什么意思?”

某人大发慈悲,回转头:“用手机搜!”

静茹气得想吐血,假装睡觉,眼睛眯着条缝,也跟着皮球跑。

终于半场结束了,某人可能被良心拌了脚,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睡死了?”

静茹给某人玩儿一把诈尸:“睡你个头啊!”

腻腻歪歪好像刚开始,下半场就开始了,静茹同学又恢复到空气状态。

发现某人的腿脚抽风似的不停地动来动去的,静茹用自己腿一点一点挤过去,不给他留一点活动的空间,最后某人的膝盖入侵了他人的地盘,才被人遣送回来。

散场了,静茹同学被请去吃夜宵,才找回一点被重视的感觉。

打车跑到簋街去吃麻小。

麻小上来了,其它的菜也上来了。静茹兢兢业业地吃着,一句话不说。

某人沉不住气:“干嘛不说话?”

静茹同学继续埋头苦吃。

“怎么不说话?”静茹同学眼前被一只透明塑料手套晃了眼。

“吃饭呢!”

“有那么饿吗,话都顾不得上说?”某人觉得静茹同学有点奇怪。

“古人从来没说过看球赛不能说话,但古人教导我们,吃不言睡不语,听清楚了?”静茹同学始终保持表情按既定方针不被干扰。

某人恍然大悟,这家伙,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球赛那么紧张激烈,哪有功夫理你啊!”某人说完已经意识到说错了。

静茹同学,在嘴边竖起一根食指,示意某人不要说话,继续自己的填胃工程。

某人气得牙根痒痒,晃动着手中的筷子:“你就气我吧,你就成心气我吧!小人之心!”

静茹同学不紧不慢:“你慢慢气着,我抓紧吃着。”

不过,这次静茹同学绷了半天的脸颊有点酸胀了,噗嗤一下演砸了。

走在路上,有风,穿透了衣服,身上还是冰凉的。两人拥着挡风取暖,歪歪扭扭的脚步被静茹包里的电话中断了。

静茹拿出来一看,轻轻皱眉,陶俊?他干什么?

本来不想接,怕泽云误会,往前抓紧走了几步:“喂,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在外面吧?”

“嗯。”

“跟男朋友在一起吧?”

“究竟什么事?”

“悠着点,不要跑得太快,容易摔跤,该回家就早点回家。”

不等静茹说话,电话就挂了。

静茹有点脑残了,说这些话什么意思呢?在暗示什么呢?我跟谁谈朋友他也不知道啊?有关他什么事?

静茹脑子里被陶俊塞进一堆问号。

“怎么了,谁的电话?”泽云看静茹表情有点不对。

“没事,同屋大姐的朋友,关于大姐的。”

静茹自己打车回家,一路上,这些问号都没法拉直:陶俊那些话究竟要暗示什么?

第八十八章 疑云依旧

陶俊提醒静茹的那个电话,究竟什么目的,静茹怎么想都找不出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答案。如果是陶俊对自己有意思,想搅黄跟泽云的关系,那他也太小看我静茹了吧!

那陶俊真的是对我有那意思吗?好像没看出来。韭叶姐介绍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他不是像防贼一样的以为我这个拜金女会惦记他的钱财吗?后来再见面的时候,他的态度好像也没什么本质的改变吧?是的,他是夸过我几句,那不过是转述韭叶姐的认知罢了,目的不过是想从我这儿套取一些韭叶姐的信息。所以,“陶俊喜欢我”是一个伪命题。

那他是在暗示我泽云不可信吗?泽云有什么不可信的呢?彤彤的事情泽云已经解释过了,本来就是照顾面子维持某些关系的需要,并且现在已经分手了。除此之外,也没听说过泽云有什么花边,虽然这家伙有时恬不知耻认为女人见了他就会浑身发软。泽云从事的是正经职业,虽说是父亲开创的事业,不是说创业容易守业难吗,他能把那么一大块业务运营好,没有一定本事也hold不住的。

静茹这么想着,觉得有必要找陶俊谈一谈,如果他拿不出令人信服的理由,那他纯粹是别有用心。

静茹想到是自己要约陶俊,那就自己多跑跑路:“我下班去找你吧,你把你们公司地址发给我吧。”

“我那破公司在一个小巷子里,不好找。我请你,晚上7点,W酒店吧,那儿我熟悉,你也好找。”陶俊不容商量,就把时间地点定下来了,静茹也没必要在这上面去费口舌。

静茹到了,大厅里并没有看到陶俊,四处张望着,陶俊从厕所方向走了过来。

“好漂亮啊!跟我约会不用这么精心打扮的。”陶俊见这次静茹跟前几次见面都不一样,开起了带点酸味的玩笑。

静茹今天因为要参加自己手头一个合同的签约仪式,呢绒大衣里面穿上了泽云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的那身衣服,头发也从常规的马尾巴解放成披肩发了,看上去有点韩国女星的味道。

“你总是这么自我感觉良好吗?”静茹走在陶俊的侧后方,加大步伐,想看看这家伙面部会是什么反应,正赶上这人回头正视着自己,很从容地说:“还行。”

都是什么人啊!静茹不再说话,跟在陶俊后面进了里面的中餐厅。

放好衣服坐定之后,陶俊接过服务员的菜单,又递给静茹:“吃饱,吃好,但下手不要太狠。”

静茹看了看陶俊严肃的表情,有点犹豫要不要接这个菜单。这个人怎么今天怪怪的,跟前两次可不一样,听韭叶姐说过陶俊有些孩子气,所以静茹在心里就把他定位成了一个大男孩。前两次见面还是放松的,今天静茹感觉有一种压迫感,陶俊好像从一个可以用来取乐的大男孩变成了一个城府深厚的老男人。

明明知道陶俊说的玩笑话,嬉笑怒骂样样会的静茹今天感觉跟不上趟。“还是你点吧。”静茹觉得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胆怯。

“心软了?放心吧,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陶俊这时才露出见面到现在的第一次笑脸。

静茹只好闷头点菜,往日这种场合“恭敬不如从命”之类的套话,竟然都想不起来了。

“你看看合不合适。”静茹示意服务员把清单给陶俊过目。

陶俊接过单子扫了一样:“加两份海参玉米羹吧。”

“如果是愉快的事情可以先说,可能不愉快的事情最好后说,免得影响心情吃不好饭。”陶俊还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这特么还是那个陶俊吗?什么时候变成这个尿性?静茹只好把自己找他的事情先压一压。

“最近跟韭叶姐联系了吗?”

“前几天刚见过的。”陶俊想,如果不是韭叶阿姨说你在跟那个泽云谈朋友,我还不至于给你打那个电话。

静茹感觉没什么可说的,想起韭叶姐说过陶俊的妈妈自己一人移民加拿大了,就往那儿闲扯:“听说你妈妈移民国外了?”

“是啊,加拿大。”

“你爸呢?”

“活着呢,国内。”

“活着呢”?这是在说自己的爸爸吗?静茹闻出一丝怪味。看这家伙今天这样子,可别踩着*了。正不知道说点什么的时候,服务员上菜了,静茹如获大赦。

“韭叶阿姨准备结婚了,是真的吧?”沉默被陶俊打破了,可是今天谁的筋搭错了,往哪儿趟都是一脚泥。

“不知道啊,上次不是你说的韭叶姐快要结婚的吗?”静茹只好装傻。

“你们后来就没有一起聊过?”

“没有聊个这事。你不是前两天还见过韭叶姐的,你怎么不问?”静茹想起来,陶俊刚才还说,刚跟韭叶姐见过的。

“哦。我当时也忘了问。”

静茹甚至想放弃去跟陶俊询问他打那个电话的意图,立刻逃离这窒息人的氛围。

“你那天晚上给我打那个电话,什么意思?”静茹变得小心翼翼的了。

“这就是你今天约我的目的吧?”陶俊终于又露出了一丝笑容。

“没错,我约你就是好奇你为什么要打那电话,是你发现了什么还是你知道了什么?”

“你跟我年龄差不多吧?我相信你经历的东西不会比我更多。有时真相距你只有一步之遥,你要看清她,却要花去一辈子。”

大哥,拜托,能不搞得这么玄奥吗?

静茹不想打断,看他究竟说什么。

“有时候,我们很难去简单地用好或者坏去评价一个人,也很难简单地评价一件事这样或者那样做合不合适,坏人或者坏事,在被发现或认定为坏人或者坏事之前,大家看到的都是光鲜美好的一面。一旦被认定是坏人或者坏事,跟这些坏人坏事保持近距离的人,肯定就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静茹在心里说,求你了大哥,不要小题大做了好吗,我什么也不问了,要不我买单也行,我们赶紧撤吧?

“你究竟想说什么?跟我的问题有关吗?”静茹终于忍不住了。

“我只能提醒你,真正了解一个人和事需要一个过程,至于你了解了以后怎么想怎么抉择是你自己的事情。走路不要太急,免得摔跤。谈男朋友也一样。我现在只能说这么多。这就是我对你的回答,你很失望吧。”

静茹明明感到陶俊的笑容里藏着很多东西,可就是看不清究竟是什么,偏偏这个破人还故作高深。真是糟心透了。

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第八十九章 失联

尽管陶俊的那些密电一样的提醒和暗示仍像乌云囤在心头,但仔细想来,静茹觉得陶俊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是一旦见了泽云,静茹就把这些话忘到脑后去了。

倒是看到泽云情绪不太好,静茹跟着难受。想宽慰他一下,又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只好两只手拽着泽云的一直胳膊,漫无目的地走,说是初冬,夜风吹到脸上依然凛冽,想找个避风的地方都不敢轻易开口。

“外面太冷,我们还是找个暖和的地方待会儿吧?”静茹觉得在大街上走的时间长了,实在不好受。

“行。你看着点儿,有咖啡或者茶馆,我们就进去吧。”

静茹用手机搜了一下,找好目标,就把泽云往那儿带。

静茹不坐对面,要跟泽云挤在同一侧座着,静茹的小心眼是,动手比较方便。高兴了揍他掐他,他不高兴了,安慰起来也容易,有时身体的接触,胜过千言万语。

“给我随便什么咖啡来一杯就行。”泽云那意思就是让静茹负责下单。静茹给泽云要了他常喝的拿铁,自己要了一杯热橙汁。

“什么事情还有你搞不定的?”静茹给泽云戴个高帽,希望能把泽云心里的郁结套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我会处理的,你也不要多问。”以为能撬个缝进去看看,泽云一句话就把门关上了,静茹不免有些情绪,我就这么不可信任吗?

泽云哪里顾得上静茹怎么想,自己心里还怒火中烧呢……

究竟他妈的什么人,想染指这一行,却一点规矩都不懂!上次500万拿走了,竟然说话不算数,回头又来敲诈,变本加厉,价码涨到1000万!这不成了无底洞吗?

报案肯定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乱套,以后也别想混了。

泽云始终想不出个办法,怎么能够一锤子买卖,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若能真的画上一个句号也行。

再弄1000万,那真不是个小数目!筹钱不说,账目走不好也会留下尾巴,到时一查,牵出乱七八糟的其他事情,岂不更糟糕了?

这些天,泽云一直就被这事困扰着。泽云甚至有过闪念,趁他取货的时候,把他给做了。那样有了命案,事就大了,上了刑侦手段,恐怕谁也跑不掉了。

“最近我们就尽量少见面吧,我有些事情要忙,好吗?”泽云拿起静茹的一只手,握在掌心里。

“嗯,嗯。”静茹连连点头,心想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别让我看见你那么为难的样子。

泽云又顺势把静茹扒拉到自己怀里,横躺在自己的大腿上,左手去抚弄静茹的头,右手与静茹的右手十指反扣在一起,搭在静茹的胸前。

也许是这样静静的姿势久了,泽云的手臂挤压着自己的胸脯,慢慢地静茹感到一股温热透过毛衣向自己的身体扩散。

静茹半闭着眼睛,恍惚中好像衣服已经不复存在,泽云的手正缓缓地游走在自己的胸前。静茹愈发感到燥热,在泽云腿上无法保持安静不动,泽云其实已经感受到静茹的身体像个火球在大腿根附近辗转,他想静茹也一定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了。

没错,静茹感觉腰部有个硬物顶着的时候,开始只是奇怪:刚才还没事,现在怎么多了个东西搁着自己?明白过来的时候,赶紧将头偏了过去,挡住发烧的脸。

以为脸不那么烧的时候,静茹偷偷侧过头看了泽云一眼,泽云还是一副冥想状态,但静茹哪知道,此时的泽云脑子里浮现的已经是一副美丽的春宫图。

静茹故意扭动了一下腰身,发现腰间的硬物顶得越来越紧,胸脯上的那只胳膊也越来越重。当静茹感觉到那只手在自己胸前动作的幅度和节奏有加快的趋势,腰下被一松一弛挤压时,静茹一下子从泽云的身上弹了起来:这是咖啡厅,我们怎么能这样!

坐在那儿又开始遐想的时候,陶俊的话突然在耳边想起:走得不要太急,免得摔跤,谈男朋友也一样。

是应该注意点,弄不好哪天热过头了就会着火。静茹提醒自己。

但是,静茹担心的事情,始终没有在她和泽云之间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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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茹自从自这次在咖啡厅见面后,有3个礼拜没有见到泽云,中间有时通过微信联系,也通过几次电话。静茹感觉泽云比较烦躁,火气也比较大,知道他心里有事,也就尽量不去招惹他。

可是再往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微信消息不回,电话也关机,从人间蒸发了一样。静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急如焚。

静茹把最坏的情况都过滤了一遍,那就是人没了。人没了也应该有不同的没法,疾病?这个最没有可能,泽云年轻,也没听说身体有什么大毛病。

被人绑架杀害?静茹想到这里,不禁毛骨悚然!这种可能性太有了!泽云失联之前那段时间一直心事重重的,会不会跟人有过节?有债务纠纷?而这种情况下多半在相当长时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样的话,自己真的无能为力了。

车祸?严重车祸?这样的话,他的身份应该是能够核实出来的,泽云的家里或者单位就应该得到通知。

静茹有些自责起来,相处这么久,竟然对泽云家里的具体情况没怎么过问过,太粗心了!连他家的住址和任何人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静茹按照上次的地址,找到了那个无人不知的大厦,按照铭牌上的楼层,找了上去。

前台小姐说:“您找谁?”

“找泽……”静茹差点脱口说出“泽云”,静茹知道泽云是他的名字,叫习惯了,竟然差点记不起他的姓来了。

“我找陶总。”

“对不起,陶总不在。”

“请问陶总是今天不来还是离开公司了?”静茹总希望用最有效的办法获得泽云的行踪。

“陶总好久没来公司了,具体我也不知道。”前台小姐抱歉地笑了笑。

“你们公司谁负责陶总的日程安排呀?他应该有秘书吧?”静茹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请问你是他什么人?”前台开始打量静茹了。

“我是他一个朋友,约好的事情,后来就一直联系不上了。”静茹努力保持镇定和随意。

“等一下啊。”

前台接待拨通内部电话。不一会儿,出来一个跟静茹年龄相仿、看上去算漂亮只是皮肤略黑的女孩。

“你找陶总?我是陶总的秘书,小张。”女孩礼貌地跟静茹打了招呼。

静茹肯定了是自己找陶总。

“陶总最近有些业务上的很重要事情在处理,最近一段时间不会来公司这边。”静茹也没有从小张的口气上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什么时候会来公司?”

“事情处理好了,就来了。什么时间不好说。”

静茹好像什么收获也没有。

“我叫静茹,如果你联系到他的话,麻烦你转告他一下,就说我请他务必回个电话。”

“好的。”

静茹没有从公司员工尤其是秘书那儿,发现异常,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至少没有发生车祸,也不像有被绑架或者杀害的可能。

静茹失魂落魄的样子,文静和韭叶都注意到了,他们一起帮静茹分析,但是文静和韭叶的生活圈子在那儿摆着,他们可能想到的静茹也能想到。她们也只能说些宽心的话,有机会就多陪静茹说说话,帮她分散一下注意力。

静茹忽然又想起陶俊的那些举动和所说的话,越想越觉得陶俊应该知道点什么。可是陶俊现在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样子,搞得那么高深莫测,让自己有点望而却步。

发个微信总还是可以的吧。可是说什么呢?从哪儿开始呢?总不能上来就说,我男朋友失联了,你有消息吗?

反复琢磨绞尽脑汁,发了这么一条微信:你不是姓陶吗?京都有个陶氏企业,听说过吧?最近听到过关于他们公司的什么消息吗?

“该有消息的时候自然大家都会知道。”

静茹看一眼微信,想喷了: 算什么玩意儿,有什么好拽的!

第九十章 趁虚未遂

柱子最近的状态好像好了很多,也许生意上路了,顺手了吧。静茹这么想。

在泽云失联的初期,静茹对柱子频繁找自己,心里是很烦的。静茹的一门心思全在泽云身上。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的那种焦虑慢慢淡了一些,甚至偶尔也有对泽云的失望不满甚至怀疑泽云故意躲避自己。这样对柱子的反感没那么强烈,甚至慢慢习惯了柱子陪自己散散步,聊聊天,这样也能转移分散对泽云的注意力。

那天柱子要请静茹专程跑到秀水街那里去吃什么牛排,说是大家评价很好。静茹没经住柱子反复劝导,还是去了。饭馆位于秀水街对面,走进去还真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装饰优雅,温馨别致,玫瑰花的菜品造型很有点罗曼蒂克,干冰所营造出的烟雾缭绕,如梦如幻。主打牛排,吃起来感觉新鲜,口感也不错。

吃饭的时候,静茹调侃柱子:“你现在穿着西装革履,出入高档会所,一不小心就要进入上流社会了啊?”

“你这不是折煞我吗?差着十万八千里。”

“别谦虚啊!适当的时候要学会表扬和自我表扬。自己都不能认可自己,你让谁来欣赏你呀。”

“谁欣赏我都不感兴趣,我只需要你正眼看我一下就知足。”

静茹觉得味道不对,脸在红过一阵后变得有点严肃:“别开玩笑了。”

“我可没开玩笑,我早就坦白过我对你的喜欢,一直等着你给机会。”

“能不能不说这些,好好吃饭?”

“说话不耽误吃饭,关门早着呢,我们可以慢慢吃。”

静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扯得太远:“你这样我就没法吃饭了,这么好的美食,岂不浪费。”

柱子却说:“你要觉得真好吃,我们随时可以再来。”

怎么就跳不出这个坑呢!“你知道我有男朋友的,对吧?你觉得你现在说这个合适吗?”

“我知道你有男朋友,有钱有地位,我愿意等机会。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有钱,穷人也不意味着永远都是穷人,今天的有钱人明天未必还有钱。历史和人生都会轮回。”

这是怎么了?又多了一个洗脑的人!

静茹总感觉哪个地方不对,柱子说起来滔滔不绝,还可以说眉飞色舞,这是怎么了?他的话是在影射自己吗?难道自己真的是个贪财的人吗?泽云家什么情况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就是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就落了贪图钱财的美名呢?

“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贪图钱财的人,对吗?”

柱子脸红了,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可没那么认为,你也不是那样的人。”

静茹觉得没必要去争辩,爱咋地咋地,我还是我。

“抓紧吃吧,吃完咱们走。”

“你好像不高兴了?我说得不妥当的地方,可别介意啊!”

“没有,你想多了。”静茹不热不冷。

……

本来以为吃完饭就可以回去了,柱子说,工体酒吧那么有名,在京城这么长时间,无数个夜晚在那儿等单,却从来没有进去过,不进去一次,怎么对得起在这儿做了这么久的代驾。

静茹不想去,经柱子这么一说,有一种心酸上涌。是的,无数个夜晚,守候在工体的酒吧门口,酷暑严寒,寒冬腊月,看着那些人花钱如流水,甚至那些陪酒小姐也趾高气扬的,也把自己当个人物,把代驾司机指挥得一愣一愣的,自己进去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吗?

静茹决定陪柱子走一趟。

从柱子在里面的举止,柱子应该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像自己,像个乡下小妞一样,不知该干嘛。静茹后悔,大学的时候也该多跟那些路子比较野的同学出去见见世面。

柱子找好一个位子,让静茹过去。里面男的女的,举着酒杯,晃来晃去,目光满屋子扫射,静茹不知道多少人是独自进来的,多少人是像她和柱子这样结伴进来的。

柱子要了两杯威士忌,给静茹一杯,静茹闻了闻,推给柱子:“我不要!”

柱子也没征求静茹的意见,招呼服务员拿了瓶百威啤酒。

静茹注意到,好几个人从自己身边走过时,都会多看一眼,还用不同方式跟自己打招呼。静茹想,如果柱子离开一会儿,肯定马上会有人坐到他的位子上跟自己搭讪。想到这里,静茹不禁有点紧张,要是自己心情不好一个人撞进来,那情况不是很糟?很多独自买醉的女孩最后出事,应该就是这样发生的吧。

如果没有人来打扰,静茹觉得这么座着看着那些人搜寻目标的样子也是一件挺好玩的事情,所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凌晨了。

静茹后来也没注意柱子究竟喝了多少,柱子看样子是有点多了,静茹一瓶啤酒,有点晕晕的感觉,但意识和脚步一点没有问题。

柱子有点深一脚浅一脚的。仿佛没有静茹扶着就走不了的样子。静茹只得让柱子一直胳膊搂在自己的肩上,自己拽着他的手。静茹有点怀疑柱子是不是真的喝多了,总感觉柱子的身体往自己身上蹭。静茹侧脸看一眼柱子,发现他耷拉着头,一副就要栽倒在地的架势。静茹觉得自己可能错怪柱子了,心里还自嘲。

车上,柱子歪着身子依着静茹,静茹去推,发现这家伙还死沉死沉的。静茹后悔怎么没坐在前排。

当从快车上下来,柱子搂住静茹不放强行亲吻自己的时候,静茹生气地一把推开柱子:“你是装醉吧?”

静茹丢下柱子,头也不回地进了小区。

柱子在心里懊悔,又他妈演砸了!“哼!迟早的事!”

第九十二章 坐怀不乱

文静越是隐忍,廖俊清心里就越是愧疚。

廖俊清今晚又要找自己谈谈,谢欣先是怔了怔,紧接着是嘴角扬起了自信的弧线。

谢欣先是冲了个澡,站在镜子前,又端详了自己的身体半天,心想我这究竟哪儿差了,没生过孩子没喂过奶,这胸难道还不够结实挺拔吗?小腹平顺结实,一点赘肉没有。侧过身来,那臀部的流线,哪是一般人能比的。我就不信,你一点不动心,上次你不是也野驴一样的嚎叫吗?

谢欣让吹干的头发肆意地飘落在肩上,胸前,仅仅只套上了那件紫色的丝绸睡袍,将睡袍的腰带松散地交了个叉,任其自由垂落,最后在脖子和头发上喷了她以为男人喜欢的香水后,款款走向客厅。

谢欣发现廖俊清坐在了三人沙发的中间,本来习惯性地往单人沙发走去,半途改变主意,缓缓地走到廖俊清的旁边,目光盯着廖俊清旁边的座位,廖俊清只好挪到沙发的一头,给谢欣腾出足够宽敞的地方。

谢欣用手不经意地将胸前的头发往后一撩,露出一片雪白的胸和两只饱满的半球:“有什么事,你说吧。”

谢欣语气很柔和。

廖俊清瞥了一眼后,转向电视:“你还没考虑好吗?”

谢欣知道是离婚的事,心里有些不快,但尽量不外露:“我上次跟你说了,以前都是我做得不好,忽略了这个家,忽略了你的感受。我希望你相信我,我一定改好。”

“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廖俊清说完了,又觉得不准确,“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可能再维持下去了,必须尽快解决。”

谢欣心中的恨意正在积聚,依然尽力压制着:“念在我们在一张床上睡过几年,你别这么绝情好吗?”借着侧身跟廖俊清说话的工夫,谢欣将一条腿撇到了沙发上,廖俊清转头听谢欣说话的那一刻,正好看见这个动作,谢欣的睡衣里面分明是光光的。

廖俊清感觉血往上涌,起身去倒水喝,回来的时候顺便坐在了端头的单人沙发上。

“你们总行的行长被起诉的事情你肯定知道的吧?”

谢欣心里咯噔一声,为什么提这事?非得摊牌吗?

谢欣还不想放弃最后一线希望,跑过来半个屁股和一条大腿落在廖俊清沙发的扶手上,一只手臂绕过廖俊清,扶在沙发的靠背上:“是啊!争来争去到头来一场空,不如踏踏实实过日子。”

谢欣用廖俊清后背的那只手抚弄着廖俊清的头,很不经意的样子,再看谢欣在沙发扶手上的坐姿和一览无余的花白大腿,乍看起来真是一副溢满温馨的情趣图。

可是廖俊清,虽然无法阻止生理的异动,心思不在这上面,他知道此时的谢欣还是不想办理离婚手续,这是真的回心转意还是另有谋划,还说不清楚。

“总是过了那个村才想起那个店,肯定不行的。”廖俊清提醒自己,不能再犹犹豫豫了。

“我知道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原谅我吧!”谢欣双手抱着廖俊清的头,往自己靠近的那只柔软的胸上一下一下地按,使出了女人最温柔的一招。

廖俊清没有立即推开谢欣,让自己保持冷静的同时,想听听谢欣还要说什么。谢欣看廖俊清不说话,以为廖俊清已经被她融化了,正在酝酿那晚一样的山洪,索性麻溜地跳座进沙发,横窝在廖俊清的腿上,在这过程中轻松地将睡裙上的两根袋子撩开了,期待那山洪来的更迅疾更凶猛一些。

廖俊清托起谢欣从沙发里蹭地站了起来,谢欣以为暴风雨已经来了,正准备闭着眼睛享受暴雨冲刷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猛地戳在了地上,差点坐了个屁墩。

“廖俊清,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谢欣受不了这羞辱,怒气冲冲地跑进了自己的卧室。只听背后廖俊清还在说:“抓紧时间办了,对大家都好!”

谢欣趴在床上,真的哭了!有为刚才受到的羞辱,有为自己的过去后悔,还有对未来的恐惧。她本来是真的想回心转意的,虽然她自己也不能确定在新的机会和诱惑面前能不能把持得住。

但现在看来,想回头,真的没有机会了。

第九十三章 你想得美

文静想着廖俊清左右为难的样子,感到有些心疼。那个谢欣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既然廖俊清那么坚决要离婚,你自己的心思也没在廖俊清身上,干嘛还拖着不肯离婚?

这么想着,文静又有点吃不准,廖俊清究竟跟谢欣是怎么说的呢?真表明了离婚的坚决态度吗?脚踩两只船,两边讨好的男人,有的是。廖俊清跟自己这儿图什么呢?文静感到了一丝后怕,幸好,自己还没有那么草率地把自己交出去,否则,那小三的美名就彻底坐实了。

廖俊清会是那样的人吗?文静不愿去多想,万一是的,让廖俊清吃的那些豆腐就只当是喂狗了。

中午吃完饭往回走的路上,甄甄来电话:“文静,干嘛呢?”

“还能干嘛,为了活着填肚子呗。”

“晚上我请你吃饭!”甄甄那意思,这事就只能这么定了,没得改。

好久没见到这家伙了,也不知道她跟赵成龙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文静很期待跟甄甄的见面。

一见面,甄甄就被文静数落一顿:“你请我吃饭,你让我跑到你家门口,只图你自己方便,把你那车扔了算了。”

“这儿不是咱们曾经的后厨吗,你怎么一点不懂感恩和怀旧?”

文静环顾四周,还基本是原来的模样,文静在京都当保安那些年,跟甄甄一起是这儿的常客。

“你好像一点想我的意思都没有啊?”找好位子坐下,甄甄好像很认真。

文静一撇嘴:“想你?吃饱撑的?”

甄甄把自己弄得很伤心:“唉,重色轻友,没办法。”

……

“快三十了啊,要有紧迫感!”甄甄低头吃着,说话的时候头都没抬。

“别像个老妈子好不好?”文静早已习惯甄甄以小卖老的一本正经。

“不催着点,你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处理掉啊!”

“你少来!管好你自己的事。”文静一向好脾气,说着将甄甄爱吃的鱼头弄到甄甄的盘子里。

“你们俩个人究竟怎么回事,那人是真的,还是哄你玩儿啊?”甄甄期待着文静的答案。

“是真是假,鬼知道!不过,我感觉应该还是真的。”

“那怎么离婚离了这么久还没离完啊?”

“他这个人有点优柔寡断,心肠软,一个屋檐下十几年了,一下子斩断也不是那么容易。”

“你这人就是这样,总是替别人开拓。他怎么不替你想想啊!”甄甄为文静打抱不平。

“他也不是不想离,他老婆好像现在有点往回缩了,不太想离。”

甄甄想,外人谁也说不清看不明,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

“你得把握好,反正至少离婚之前,你不能跟他上床。”好像甄甄真的比文静大好多的过来人似的。

文静瞪了甄甄一眼,生气的样子:“那换个地方,上车,上沙发可以吗?”

这会轮到甄甄傻眼了,没想到文静居然也敢开这么大胆的玩笑。

“某人如果忘记带脸出来,马路上也可以的。”甄甄损起人来,文静不是对手。

“哎,你在马路上体验过?”文静神秘地,一脸坏笑。

甄甄拿起筷子要往文静头上扔:“去去去,不跟你说了,爱上哪儿上哪儿。反正到时吃亏的是你自己。”

“知道了---,你把好你自己的门就是了!”文静就像嫌老妈啰嗦一样。

甄甄脸红了一阵:“我当然知道。”像蚊蝇的声音。

文静还是好奇地问了:“你跟赵成龙进展顺利?”

“还算顺利吧,他好像也犹犹豫豫的。”甄甄脸色有点阴暗,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说正事吧!”文静看着甄甄像主持会议。

“啊,聊了半天还没进入正题?你找我来是有别的事啊?”这很出乎文静的意料。

“10点,我们去香格里拉酒店,介绍个人你认识一下。”

“什么人啊,你让我脚踩两只船啊?”

“你想得美!”

到了酒店,文静跟在甄甄屁股后面进了咖啡厅。甄甄冲角落里一个中年男人挥挥手,走了过去。

甄甄简单介绍了双方。

原来这就是那个我们经常叫外卖的那个平台公司的老板汪总?

文静没好意思多看,反正没什么特别能让人过目不忘的地方,除了天庭饱满以外。

“你的名气比我大多了。”

那个汪总一上来就让文静没摸着北。文静看看汪总,看看甄甄,不明所以然。

“你的劳模形象照,已经家喻户晓了。”

文静这才明白过来:“嗨,那个呀!”

“我跟甄甄是朋友,哎,甄甄,你当我是朋友了吗?”那个汪总说到后半句看向了甄甄。

“能跟您做朋友是我的荣幸!”甄甄玩起了职场的那一套。

“你当过武警,当过保安,然后做代驾,现在被嗒嗒代驾招到京都总公司的运营管理部工作,对吧?”

什么意思?怎么把我的情况搞这么清楚?一定是甄甄这家伙把自己卖了。

“汪总,您情报很准确啊!”说着,文静趁甄甄与自己目光相对的时候,狠狠瞪了她一眼。

然后这个汪总问了一些跟代驾相关的事情。问到关于嗒嗒代驾的运营管理,文静本身了解的也不全面,还有出于保密的需要,只是无关痛痒地介绍了一些皮毛。

“怎么,汪总你们有意介入代驾业务吗?”文静有些好奇。

汪总笑而不答。

……

出了香格里拉,文静问甄甄:“他们也想在代驾方面插一脚吗?”

“应该是!”

“你介绍我们认识干嘛啊,就是为了给他们提供情报?”

甄甄也笑而不答。

文静假装生气很严重:“懒得理你,我走了。”说完就往大马路上走去。

“我送你!”甄甄在后面喊。

文静想说,不用。转念一想这家伙怕又是借机去找赵成龙吧,那就成全她好了。但这个想法很快又被自己否了,这个时间,赵成龙应该正在外面接单呢,甄甄也许真的是送自己。

“不用了,我自己叫个车回去就是了。”

“还是我送你吧?我怕回头你把我的破车扔了。”甄甄想起吃晚饭前文静说的话。

文静噗嗤笑了:“真的不用送,我东南,你在西北,不顺路。你慢点开吧。”

文静不等甄甄说话,自己转身走了。

坐在车上,想起甄甄约自己主要是为了见这个汪总,又都不说什么意思,不禁嘟哝:

干什么神神秘秘!

第九十一章 老照片的燃情岁月

韭叶捧着照片,在床山半依着身子,怎么也想不出还有谁可能会拿到自己的照片,自己手上的那些东西临走时都扔在妹妹那儿了,现在自己手上都拿不出这样的照片了。

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我快毕业了,想留个纪念,你能帮我拍几张照片吗?”那是韭叶临近毕业的某个晚上,在学校附近一条干涸的小河边的公园里,韭叶和他坐在草地上,韭叶将头枕在他的腿上,把目光从蓝天上的星星,移到他的脸上。

“当然可以。拍多少都行,我那新的数码相机终于派上用场了。”

拍照的那天,韭叶穿着那身洁白的连衣裙,走出校门,躲在旁边树底下的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心里漾起怜惜。

“怎么穿上这个了?”他问她。

她脸色突然一暗,犯了错误的心慌:“穿这个不好哇?”

“谁说不好了,简直就是纯洁的天使,一会儿拍照,周边的环境都会黯然失色!”

她以为他不喜欢她穿这件衣服,想,你给我买的生日礼物你居然不喜欢!

原来是在做鬼吓人!

“哪有那么夸张。”她甜甜地笑着,飞到他的身边。

拍照的时候,她被他指挥得像个陀螺:

胸挺高一点,

眼睛凝视侧方,

笑一笑,

哎呀,这样太傻了

别像根柱子立着啊,做个动作,来个造型,

双臂张开,往前走,好……

那一天照了很多照片,校园里校园周边,最后还去了常常一起数星星的那个公园里也拍了几张。

照片也是他拿去打印的,中午在那个公园树荫下的长椅上,她和他清点欣赏着那些照片。

“我最喜欢这一张了,这个我得收藏一张。”他举着一张照片左看看,右看看,远一点再近一点看。

“是他!就是他拿了那张照片!”韭叶被自己的叫声从陶醉中唤醒了。

没错,这张照片就是他那天带走了,后来害得自己又重新打印。

韭叶的心情只用了一秒就从无比的兴奋切换到了无比的失落。

他把这张照片扔了!那就是说,在他那里,她已经什么也不是了,彻底地灭失了。

照片怎么会是完好无损?按常人习惯,谁会把整张张片直接扔掉呢,怎么也得撕成碎片才处理啊?韭叶不断地为自己寻找一个信念的支点,坚信她一定还在他的心里,就如他一直还在自己心里一样。

他现在跟陶俊住在一个小区了?

韭叶在一个周末,竟然鬼使神差地跑到了陶俊那个小区门口去溜达,带上一副大大的墨镜,注视着大门口进出的每一个人。一个下午过去了,没有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怀疑:若是撞见,还能相认?还是原来的模样?还会是那张心事重重的脸?

韭叶在附近简单吃了晚饭,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准备去接单,总怕那最关键的一刻被错过,又跑到小区的门口去观望。正在盯着一个人的背影好奇的时候,一辆宝马车停在了身边,从驾驶室里探出一只脑袋:“你在这儿干嘛呢?”

韭叶一下午的注意力都在进出小区的人身上,早把陶俊住在这个小区的事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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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叶自从拿到陶俊送来的那张照片后,脑子总在不停地闪回曾经的岁月,那两年有他驻扎在心里的那段日子。

那时他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不久,虽说年龄不大,却与同龄的人有所不同,看上去可不像那种雄心勃勃,意气风发的青年,物理上的形单影只,和思想上的孤单寂寞,还有不苟言笑的面部表情,就是韭叶从认识前到认识后的相当一段时间印在脑子里的他的画像。只是后来,韭叶跟他坠入爱河以后,他的言语和动作里才逐渐散发出一些阳光和青春的气息。

“你怎么总是老气横秋的啊?”韭叶跟他好上不久,揪着他的脸皮,一边抖着,一边这样问他。不过好上之前,韭叶把那称作老练持重,说看着心里踏实。

“你不也是一脸苦瓜相吗?”他反唇相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他和韭叶好上之前,他认为那是一种忧郁深邃的迷人气质。

等到彼此像两坨泥动不动就粘到一块儿的时候,韭叶揪着他的脸皮说:“你现在可是变得越来轻浮了,不懂得含蓄内敛,动不动就傻呵呵,有时笑得还很粗鲁。”说完了,还要将嘴压上他的嘴,半天舍不得松开。

“你以为你能好到哪儿去啊,一个女孩,不懂得自重,不懂得矜持,有事没事就笑得花枝乱颤,真是辱没家风。”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也用唇包住韭叶的唇,直到韭叶憋得脸通红才肯放手。

那时手机太贵,他给韭叶买了一个呼机,直到呼机被废弃不用,他一直是里面唯一的联系人。

那时韭叶最期待的,是走出学校大门就能看到他等在那儿的身影,不是那么强壮,不是那么高大,也不是那么英俊,那时还不时兴帅哥靓妹喊得漫天飞。就是那么普普通通一个人,对于韭叶,却怎么看怎么舒服,他在身边一站,韭叶心里踏实。

他完全可以开着豪车带她出去兜风,出去飙,他逆反,她说没必要。他说坐公交地铁就很好,她说,跟他一起走路,想走就走,想停就停,边走边看,看路边摊上的小玩意儿,看看星星月亮,走多远都不觉累。

不过她和他并不是讨厌车,他和她预谋作案的时候,会带上车这个工具。那是他让她的防线决堤以后的事情,有车做掩护,总比幕天席地更放心,更能随性而为。

可现在,看到这照片,这个人好像就在眼前,却就是看不见也抓不着。

韭叶的眼前泛起一层薄雾,挡住了视线。

纪宇说,韭叶你有心思啊,韭叶说,啊,你刚才说什么。

“你--在--想--心--思--吗?”纪宇在韭叶的耳朵边,一字一顿地加大音量。

韭叶把纪宇的话重新装进脑子里,演练了一遍:“哦,没有!”下意识地要用手去摸自己的脸。

脸上没有湿的,只是有点发热。

纪宇扳过韭叶的肩膀,把韭叶仰着放倒在自己的双腿上,弯下腰把嘴唇放在韭叶的唇上,韭叶下意识地躲开了,纪宇再来,韭叶又躲,纪宇疑惑地看着韭叶不说话,韭叶的眼神对上纪宇的眼神的时候,心中起了慌乱,赶紧把嘴迎上去。

纪宇在韭叶的唇上温柔地慢慢吸吮,感觉那唇好柔软,韭叶叼着那厚实的唇好有质感,韭叶慢慢地融化,身子慢慢瘫软,纪宇抱起韭叶,放在沙发上,开始从上往下的摸索。

韭叶意识开始模糊,隐隐约约是躺在宝马车的后座上,那白色的、他说穿着像天使的连衣裙被翻起推到了胸前,浑身酥酥麻麻的,韭叶想推开在胸前搓麻将一样乱动的手,没有力气,顶顶跨想掀翻压在身体上的重物,没有成功……

“没戴那个……”韭叶猛推身上的人。

“前几次都没有啊……?”纪宇仍然伏在韭叶的身上,只支起上半身。

韭叶睁眼看看眼前的人,再看看旁边的茶几和电视,立马闭住双眼,脸上和身体的红云分不清哪些是先前起的,哪些是刚泛起的。

“对不起,我忘了,其实没事的。”韭叶歉疚地笑笑,用双臂把懵逼的纪宇勾进怀里再次压到自己的胸前。

那次,在他的宝马车后座上,最终该戴的没戴,不该完成的都完成了,以至于后来紧张了半个月。

韭叶为了弥补刚才愧疚,格外用心地格外顺从地配合纪宇的纵横驰骋。

清醒过来的时候,韭叶发现纪宇和自己都已经躺在了卧室的床上,纪宇还趴着没动,也许还在休息,韭叶已经醒了。

韭叶在心里恨恨地责骂自己: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在这样的场合,放任自己的思绪乱飞,这是一个正在计划结婚的女人该干的事吗?

韭叶真的感到内疚,再一次感到脸颊火辣辣的。

纪宇其实也醒着,只是没有睁眼。脑子里在想:韭叶今天好像有点异常。

第九十四章 猥亵

长时间没有泽云的消息,静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并且越来越确信陶俊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忍不住还是给陶俊打了几次电话,发现这人太拽了,还是高深莫测,总说“该有消息的时候会有消息的。”

真是屁话!都有消息了还问你!

这样也好,不用花时间约会,也懒得往外跑,回到房间就闷头办自己的事情。

静茹把公众号的框架全部搭好了以后,就是往里面塞内容了。静茹以个人生活为中心,在公众号里发些消息,转发热点文章并辅以点评来活跃公众号,笼住代驾客人中圈进的那些粉丝。核心的是,静茹已经针对自己的拟销产品,在“闲话巴萨卡补米”这个大标题下,陆续发了一系列的关于巴萨卡补米的文章,从《巴萨卡补米是个什么东西》,《巴萨卡补米真是中年男人的福音吗》,《巴萨卡补米的国际研究报告》,《巴萨卡补米的国内市场乱象》,《美国生产巴萨卡补米的公司为什么屡次被FDA查处》,《为什么说便宜的价钱买不到真巴萨卡补米》,《巴萨卡补米,给老公的最好礼物》,《为什么说有一定经济实力才能享受巴萨卡补米》,等等,吊起了一批老粉丝的胃口,纷纷留言来问,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弄点来试试看看。

静茹还欣喜地发现新的粉丝在不断增加。这就为正式引进产品在国内销售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静茹相信,这个纯天然的、产自印尼、马来的特产在有一定财力的中年男人里,一定会有市场。

“巴萨卡补米”是印尼文的音译,用于改善中年男性的男人功能,天然无副作用。

但是,静茹觉得在公众号的运营推广和维护上还是有些问题。

静茹发现,自己一个人把这两个方面的事情都兼顾起来,有些力不从心,当前的工作还不想贸然辞掉,那样的风险可能太大。静茹需要一个人帮忙,但是静茹不认为柱子是这个合适的人选,需要另请一个有点经验的人,最好是女孩帮忙,这就需要钱。静茹想得很明白,利益可以共享,风险可以共担,没有必要去觊觎独占那未知的利益而承担全部的风险,最后吃不了兜着走。

柱子愿意参与,那么欢迎。

但柱子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他不赞成另外请人,想要让静茹带着自己学。静茹不同意,那样效果可能很差,自己恐怕要搭进去双倍的时间。

因为静茹的坚持,柱子只好妥协。

但是柱子还是会时不时来打扰静茹。静茹看得出来,柱子好像变了不少,说话的口气已经跟癞蛤蟆有得一拼,花起钱来也好像毫不含糊,心想,柱子做生意可能还真是块料。

柱子对于静茹的野心越来越膨胀,满以为自己‘发迹’了,静茹会用另一种眼光来看待自己,可是静茹还是没让他走进她的心。静茹越是疏远他,他内心那种要拿下她的欲望越来越强,有时甚至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

那晚工体醉酒,想试试静茹对自己的容忍程度,虽然没有让自己下不来台,还是让静茹溜掉了。每每想到当初在鲜花港,静茹歪了脚踝那次,温热的身体紧贴在自己的后背上,特别是被那两只肉球随着自己走路的晃动,一张一弛地按摩着后背,柱子就觉得荷尔蒙浑身乱窜。自此以后,柱子就再也没有机会更近地接近过静茹的身体,充其量就是拉拉手。

柱子以为把泽云清除了自己的机会自然就来了,加上静茹的公众号推广要正式开始,没想到静茹却不需要自己近距离参与。柱子气得咬牙。难道没有办法了吗?

借着讨论公众号推广的事情,柱子跟静茹也闲扯一些杂七杂八。

“你男朋友好像姓陶吧?听说陶氏家族最近出事了,这个陶氏跟你男朋友有关系吗?”柱子密切关注着静茹的表情变化。

“陶氏家族出什么事?你怎么知道?”静茹听说套氏家族出事,自然是心里咯噔一声。

“我听一个朋友说的,出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也不一定与你朋友有什么关系,姓陶的人多的去了,对吧?”柱子有意轻描淡写,做出宽慰静茹的姿态。

静茹转着眼珠,陶氏家族出事了?柱子不认识泽云啊?他哪儿知道泽云姓陶?可是他跟我说这个干嘛呢?陶氏真要出事吗?

“嗯,陶氏是跟他没关系。不过陶氏究竟出什么事了?”

“嗨,既然你朋友又不姓陶,跟他没什么关系,何必去管他什么事呢!”柱子表现出对这些八卦兴趣不大的样子。

静茹这下可冷静不了,究竟怎么回事呢?

柱子看出静茹不安的状态,发现自又犯了错误,这个样子,静茹怎么还有心思跟自己待着!

必须先暂时让她忘了这事。柱子想。

“我本来对那个不感兴趣,怕跟你男朋友有关,才跟你说。其实好像也不算什么事。据说陶氏企业跟另一家公司暗地里争一个工程项目,花进去几百万,以为稳操胜券,结果输了,钱白砸进去了。你想,几百万对他们这样的企业,还不是毛毛雨啊,所以对他们只是小事一桩。”

静茹听到这里,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但心里一下子好受多了,几百万,对于泽云他们好像真的也算不了什么。

静茹在沉思的时候,柱子也在琢磨:这大冬天的,衣服穿这么多,做什么都不方便。

“那个推广的钱你要得急吗?急的话我一会儿就拿给你。”柱子猴着腰,一手紧顶住胸口。

“好。”

“你怎么了?”静茹在说‘好’的时候,看见了柱子难受的样子。

柱子表现的更难受,腰身弯得更低,脸上的表情很痛苦。

“哪儿不舒服了?要不要去医院?”静茹也担心起来,关切地问。

“不用,老毛病,胃不舒服,回去弄点开水喝了就没事的。”柱子好像疼得很难忍受,蹲到地上。

“走,那赶紧回去吧,回去喝点热水。”静茹着急地说,同时两手抓住柱子的一只胳膊,往上拽他。

在静茹看来,柱子行走也很费劲,一直弯着腰。

静茹只好一路把柱子搀扶到了他的房间。

柱子窝在床上,继续难受,静茹没找到现成的开水,就去帮忙现烧。等待烧开水的过程,自然外套是穿不住的,静茹把外套脱了,柱子额头已经冒出了汗,静茹以为是疼的,其实是热的。

柱子也将外套脱了下来。

开水烧好了,静茹用柱子的搪瓷缸子给他倒了大半缸子给柱子喝,柱子艰难地座起来边吹边喝了几口,放在床头柜上,好像立马好了不少,抬头看着静茹。

院子里的代驾都出去接单了,空寂得很,此时柱子看着静茹薄薄毛衣下高挺双峰和鸡心领口雪白的胸脯,血流加速,眼神怪异。

静茹意识到什么,要去拿衣服走人的时候,柱子站起来,松快地说:“哎呀,喝了几口热水一下子就好多了。”同时靠近静茹一步,看着静茹的眼睛说:“静茹,真的好感动你照顾我。”静茹张嘴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柱子抱进了怀里。

“你干什么,放开,放开!”静茹一边推挡,一边喊。

喊,没效果,推也没效果。柱子翻身就把静茹摔倒在床上,扑上去就亲吻静茹的脸,静茹的嘴,最后到了静茹的胸,静茹拼命推挡,哪是柱子的对手。

柱子喘着粗气,一只手按住静茹的两只手,另一只手在静茹的身上扫荡,一路伸到了静茹的下身,静茹挣扎得没有一丝力气,只好暂时放弃,柱子以为得手,按着静茹双手的手松懈了,静茹趁柱子忙着在自己身上乱摸,伸手端起那剩下的半缸子热水,直接泼到了柱子的脸上,柱子烫的大叫了一声,跳了起来,双手去捂脸捂眼睛,静茹趁机从床上弹起,抓起自己的外套就往外跑。

如果是刚烧开的水,柱子的脸上肯定已经起皮了。

静茹一口气跑回家,气得浑身发抖,这个大骗子,纯粹就是个流氓。

定下神来,静茹给柱子发了一条微信:今天不报警算饶你一把。以后再也别让我见到你!

柱子给静茹回消息:对不起,我实在太喜欢你了,真的!

静茹已经看不到这条消息了。

静茹将柱子彻底拉黑了。

第九十五章 离婚有望

谢欣被平调到另一家分行去任职,对于谢欣来说,没有再查出其他的事情来,已经是不错的结局了。至于跟落马的行长的男女关系,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如今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就看谁运气差一些,但是要往上升迁,除非能新拉上一只手。但那需要时间,而自己作为女人的优势正在加速陨落。金钱开道,不是自己的强项,而且太铤而走险。

谢欣觉得很累,需要一个疗伤和休养的港湾。

谢欣想留住廖俊清的想法和努力,从来没有这么真实过,但是廖俊清看来是铁了心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只好由他去了。

既然是这样,那该分清的还得要分清,该争取的必须要争取。于是谢欣决定找廖俊清谈谈。

虽然没有上次那么夸张,谢欣依然还是收拾得利利索索,依然还是散发着或者说温馨或者说暧昧的味道。这或许是因为某个角落里还暗藏着那么一点顽强的期待吧。

“我们真的必须散伙吗?”谢欣占据着三人沙发的中央,用平静的口气打破沉默,从她‘真的’二字的发音,她还是希望这不是真的。

坐在单人沙发里的廖俊清,先看一眼谢欣然后转向电视屏幕:“散吧!散了都重新开始。”

听了廖俊清“重新开始”几个字,谢欣心中马上翻涌起一股恨意,她想到那晚廖俊清跟那个女人的拥抱亲吻,原来你廖俊清已经找好了下家,所以你那么坚决。而自己呢?还从来没有把心思放在下一个结婚对象的问题上,跟行长,那也只是交易罢了。

想到这里,谢欣感到很不平衡,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怒火。

“哦,难怪你逼得这么紧,原来你是找好下家了,着急重新开始啊!”谢欣带着明显的讽刺。

“说那些干什么。说我们两现在的事情吧。”廖俊清显得不耐烦。

“不能说你做好了准备,我就得配合你,是不是也应该等等我,等我有了目标,咱们再一起重新开始,才公平吧。”谢欣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甲。

廖俊清有点气结:“你简直胡扯!离婚的事情又不是最近刚刚提出来的,不都是你一直拖着不肯办手续的吗?”

谢欣觉得已经完全没有必要说什么挽留的话了:“你是提了离婚,该说清的事情说明白了吗?你连个离婚协议都没准备,你还好意思说我拖着?”

廖俊清一想,是啊,连个协议都没准备呢!在廖俊清脑子里,他们之间的离婚再简单不过了,没有孩子,存款从一开始就是各管各的,车是各买各的,各开各的,就是那两套房子有些差别。

廖俊清还是辩解说:“我们之间的事情简单得很,离婚协议到那儿现写都成。”

“不管多简单,既然你决定要离了,也要一件一件事说清楚。”

“你说的不就是财产分割吗?简单,房产一人一半!”廖俊清已经有些愤愤,因为最不喜欢在这上面斤斤计较了。如果要是很在意权钱之类的,他就不会跟家里人格格不入了。

“房子不能一人一半,这套房子归我。”谢欣不容置疑地说,四周打量了一圈。

“这套房子是后买的,还比那套老房子大一倍,凭什么就归你?”

谢欣曾经按照自己的理解和逻辑分析过了,廖俊清有证可查,婚内出轨,虽然两人彼此彼此,但是跟行长的那点事,廖俊清不一定知道具体情况,充其量是别人传到他耳朵里的,肯定没有证据,不然他还不早拿出来了。

“我们的婚姻现在还合法有效,你已经劈腿了,这算不算背叛。在离婚时法律是保护受害一方的。这个你应该知道的吧?”

“你怎么好意思站出来指责我劈腿?”廖俊清气得想喊出来,还是忍住了。

“你不要高估了你的保密工作,咱们两个充其量是彼此彼此,要说事实的话,我那还谈不上劈腿,也就是刚撇了一下腿。”

谢欣一怔:他知道?

“存款呢,怎么处理?”谢欣把这个问题提出来,又有点后悔了,她发现自己之前的考虑确实有问题。谁的存款多谁的存款少还是个未知数。按照正常收入,其实两人差不多,自己管自己的钱。如果考虑其它收入的话,现在仍然在自己名下的……谢欣有点心虚,很懊恼。

谢欣假装不屑地撇起嘴角,做出懒得计较的姿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那存款呢,也各人名下的归各人吗?”

“这个你还有异议吗?”廖俊清不理解地看向谢欣。

“懒得跟你啰嗦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随你便吧,你起草个协议给我看看吧。等我到新单位安排顺当了,就去办吧。”

廖俊清只是嘴角往后咧了一下,没有说话。

第九十六章 春天会远吗

手机振动的时候,文静正趴在格子间里午休。晚上出去接单,最后一单跑远了的话往往回家就很晚,睡眠不足,所以文静经常会午饭草草地对付一下,好趴在桌子上休息一小会儿。

撇一眼是Mr.Right的电话,困意立马消失了。Mr.Right,是文静一时冲动,觉得廖俊清好像就是当下最理想的人选的时候,给他取的名字,应了文静当时的心境。

“干嘛呢?”电话那头问,很随意,好像嘴巴里还嚼着东西。

“正趴着休息呢,被你电话吵醒了。你刚吃饭啊?”文静的声音很轻柔很低,周围的人大多没有回来,屋里很静。

“嗯,正吃呢。你昨晚是不是又回家很晚啊,跟你说了,兼职代驾也不要再干了。总睡眠不足,看上去会很老的。”

文静下意识扫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说:“你真讨厌!”

电话那头呵呵一笑。

“你吃什么呢?拉面啊?你老吃拉面有什么营养,不会吃点别的啊?”文静的语气里,既有点心疼又有些埋怨,她知道廖俊清这人也不怎么讲究,吃饭太简单随意。

“你不帮我买,我不会啊。”那头的那个人,一定是憨憨地笑着的样子。

“矫情!”文静脸上落满甜甜的笑意。

廖俊清打电话约文静晚上到大望桥那儿看电影。文静觉得容易堵车,坚持自己乘公交过去。

“你饿不饿?坚持看完电影再吃饭,行吗?”文静跟廖俊清碰上面后,廖俊清问。

文静中午简单凑合吃的,稍微有点犹豫:“你能行吗?”

“我能坚持,我给你买点小零食吧?”廖俊清征询文静。

“好哇,你给我买袋坚果吧,混合型的就行。”文静眼睛一亮,对这个提议非常满意。

不是周末,又是吃饭的时间,里面坐得不是很满,开映10多分钟,左右的座位上都没有人,这给了文静一个自由发挥的机会,三份之一的精力在看电影,三分之一的精力在往自己和别人嘴里塞坚果,剩下三分之一的时间在恍惚,让旁边那个人给弄的。

“你生意赚大钱了?”吃饭的时候,文静笑眯眯地问廖俊清。

“没有啊?”廖俊清没明白文静为什么这么问,瞪大眼睛看着文静。

“我看你情绪不错,以为赚大钱了呢?”

“赚了大钱也是公家的,又有什么好高兴的。”廖俊清不以为然。

“不过,有件事也许值得高兴一下。”廖俊清没等文静说话,补充道。

“那是什么事啊?”文静嘻嘻地期待着廖俊清。

廖俊清张了张嘴,又咽回去了。他今天本来约文静出来,是分享谢欣已经答应离婚的事情的,突然又觉得这样告诉是不是早了一点,谢欣没谱,过两天又变卦了呢。廖俊清只好随机应变:“我今天很想你。”

文静看着讪笑着的廖俊清,感到又生气又甜蜜,气的是这个人卖了个关子,吊起自己的胃口,结果被重重摔了个屁堆儿,甜蜜的就不用说了,被人想,还不够么?

廖俊清是开着车来的。吃完饭,文静还想自己打车回去,被廖俊清阻止了,坚持要送文静回去:“我还没有送过你回家呢,这也太不像话了吧。”文静只好服从了。

路上,廖俊清问起文静在代驾公司的工作,文静说意思也不大。廖俊清有些意外:“怎么,感觉在那儿工作不舒心吗?”

“说不上来,做过代驾的人,再到那儿去绞尽脑汁搞什么这这方案那方案,逼着代驾司机出去接单赚钱,代驾司机有麻烦了,他们又不怎么管,推给司机自己处理,你说心情能好到哪去啊。”

“你是说从代驾司机里出来,坐到代驾司机的对立面来对付代驾司机?”

“就是那个意思吧。”

“太不公平的话,代驾司机们不抗议吗?也可以不干啊?”

“抗议什么,除非你不想干了。没听他们说吗,代驾最不缺的就是司机,你不干自然还会有人干,中国人多的是,代驾跟快车还不一样,快车进入门槛高一些,代驾几乎没有门槛。”

“干得不舒畅就别干了,换个工作看看。”

“我没什么专长,学历又不正宗,没那么容易找。他们愿意利用我做宣传,我也没必要跟钱过不去,那就在那儿呆着呗。”

廖俊清没有接话,心里又一阵疼痛。廖俊清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去拉住文静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攥得文静都痛了。

“你干什么?”

廖俊清只看前方,继续攥着不松手,一直到文静说:“前面就到了。”

廖俊清把车停在路边,下车绕到文静一侧,拉开车门。文静从车里下来还没站直,廖俊清就把文静推进了车的后座。

廖俊清跟进去后:“文静,我抱抱你。”声音有点凄婉,说着就把文静拉紧怀里,紧紧抱着,跟文静的脖颈交叉着,没有说话。

时间一长,文静觉得这样的侧腰的姿势有点别扭,也很累,边挣脱出来:“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有,就是想抱着你。”廖俊清声音很低,然后右腿搭在左腿上,让文静仰身枕在自己腿上,两只胳膊继续抱住文静的肩。

文静越发觉得廖俊清心里有事,又轻轻挣脱,两只胳膊搂住廖俊清的脖子,担忧地盯着廖俊清:“告诉我,好吗?究竟发生什么了?”

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廖俊清听了刚才文静说工作的事情,又触动了廖俊清心中那根柔弱的玄,心里有些难受,文静忍受了很多委屈,自己却不能为她做点什么,感到很内疚。

廖俊清还是决定把跟谢欣的进展告诉文静,不能保证没有意外,至少能给文静和自己一个安慰和一点力量。

文静不见廖俊清说话,又搂住廖俊清的脖子摇晃了几下,期待着廖俊清的回答。

“我其实今天有高兴的事情要告诉你的。”

文静又摇晃了两下,不满道:“那你还这么不高兴。”

“我不是不高兴,我是心里难受,我为自己不能为你做点什么心里难受。”

文静的心窝立即遭到一股暖流冲击,冲进了眼眶,嗔怪:“你瞎操什么心!”

“什么高兴事啊?”文静顿了一下,改用期待的口气,把一张笑脸对着廖俊清。

廖俊清双手捧着文静的头,让文静的脸离自己的脸更近一些,目光直视着文静,温情地说:“谢欣同意办离婚手续了!”

文静突然感觉身体失重,头脑一片空白。

文静两手抓住廖俊清两肋的衣服,把脸埋在廖俊清的胸窝里,任凭眼泪自由无声地流淌。

好一会儿,文静才在廖俊清的胸前蹭了蹭眼泪,仰起脸,噘起嘴去找另一张嘴,另一张嘴马上默契地盖了上来……

第九十七章 晴天霹雳

静茹没想到柱子会那么没有理智,完全被霍尔蒙冲昏了头脑。如果那杯水被他喝完了,又会是什么情况,还有可能找到别的脱逃机会吗?真是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喜欢我?喜欢就这样吗?

静茹只是把柱子完全从自己的朋友圈彻底清除了,倒也没有怎么特别的恨他。现在泽云一直没有消息,柱子说的陶氏出事究竟意味着什么,静茹很不明白。

静茹只能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公众号的维护上了。进一步推广只能放一放了,按原来的节奏,先通过代驾客户中培养的那些粉丝来推广,好在关注的人数一天比一天多,这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突然少了两个人的空虚感。

但是对泽云的担心和围绕陶氏的疑问还是使静茹再次拨通了陶俊的电话。静茹始终坚信陶俊是知道些什么的。

“我想找你聊一聊。”静茹拨通了陶俊的电话,开门见山,有点害怕陶俊又来云里雾里击退了想找他见面的决心。

出乎静茹的意料,陶俊什么也没问,就说:“好的。今晚,W酒店,老时间,老地方。”

静茹到了后直奔那个中餐厅,发现陶俊居然已经在一个靠墙的四人桌位上座着。

“老规矩,你来点菜吧。”陶俊把菜单递给静茹,说话的口气和表情平和了许多,不像上次那样让人感到压抑。

“今天你好像不太重视跟我的见面?”服务员离开后,陶俊在静茹身上和脸上仔细看了看,微微笑着说。

什么意思?静茹又被陶俊喷了一头雾水:“没有不重视啊?”

“你看你这衣服显然是随意抄了一件就穿出来了,脸上都是疲态也不想着修饰一下。”陶俊这回笑的明显真实了一些。

静茹明白陶俊是在开玩笑,有点笑话自己不修边幅。静茹知道,今天因为办公室重新粉刷过,需要打扫,所以早上出门套了一件准备淘汰的旧毛衣就出门了,至于脸上嘛,最近睡眠不好,又没有心情化妆,自然是亮不起来。

管他呢!静茹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做解释。

“如果我没猜错,你今天找我是关于你的男朋友的。”陶俊语气平淡,自然。

静茹脑子“嗡”一下,这究竟是人还是神?

“是的。我总觉得你应该是知道很多事情的。”静茹给了陶俊一个礼貌的笑容。

陶俊把身体往前凑了凑,两只手臂横在餐桌上:“我也不折磨你了,现在是时候把谜底揭开了。”

静茹紧张的心脏突突撞墙,竖起耳朵等着陶俊揭开盖子。

“你男朋友,叫陶泽云,没错吧?”

静茹点头。

“我叫陶俊,跟陶泽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比我小半岁。”

静茹的嘴张成O型,保持继续倾听。

“我不评价陶泽云本人,这个社会跟他一样的人很多,你无法用好和坏来评价,更没法评价这样的人值不值得你这样的女孩子去爱。但我跟他不是一路人,他跟我爸是一路人,所以我坚持我爸把医疗保健这一块的贸易业务单独拨出来,由我打理,这一块的资产比较有限,陶氏其他的业务,像市政工程,小额金融贷款,这些都是陶泽云和我爸在经营。”

陶俊停下来喝了口茶,继续说:“你一定急于知道陶泽云怎么了吧?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他们两个都被留置调查了,巨额行贿。你要留意的话,前段时间那个落马的胡局长,就是他们行贿的主要对象。比这个更严重的是,在查胡局长的过程中,还查出了陶泽云他们洗钱的问题。所以,我估计他们是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你也很难见着了。”

静茹彻底地呆在那儿,她怎么想怎么猜都没猜到这上面来。

过了好半天,静茹才回过神:“你是怎么知道的?”

陶俊嘴角的笑告诉静茹,自己的问题有点弱智:“我也被叫去问询过啊,我是泽云的哥哥啊,我有渠道去了解啊。”

“那你怎么……”

“你是想说,你怎么没事?我跟你说过,我打理的医疗贸易这一块,经营和资金都是独立的,跟他们的不交叉。我虽然不跟我爸住一起,但也经常去我爸那儿,我爸做事的套路,我是知道的,陶泽云走的就是我爸的套路。”

静茹明白了,陶俊听韭叶姐说了自己跟泽云谈朋友后,陶俊为什么要打电话提醒自己,后来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的时间,陶俊为什么显得那么高深莫测。静茹突然对陶俊有了进一步探究的兴趣,一个坚持把比自己大不到15岁的女人叫阿姨,被韭叶姐当做小孩的人,怎么心思如此饱满,心里装的东西好像与这个年龄很不相称。

“这是怎么个关系啊,你们两个差半岁,怎么是同父异母呢?”

“我爸是个投机分子,一脚踩着两只船,陶泽云算是私生子,后来陶泽云姥姥家默认了他们的关系,也公开帮助我爸,要不我爸也做不到后来那么大。陶泽云姥姥家政府背景深。”

“那你妈移民了,你一个人生活,怎么不跟你妈走?”

“去干什么?我并不想贪我爸的,但是属于我的那部分,我不可能送给陶泽云啊。”

静茹听到这里,心里不是滋味,也越来越困惑,没钱的人天天为生计犯愁,这有钱人也不都是想像的那么快乐,也许还是文静的那种想法比较实际,平常人平常心,小富即安的市井生活,既不惦记别人的,也不怕别人惦记,才是最踏实可靠的。

第九十八章 谈婚论嫁

周六,一场大雪,把韭叶,文静和静茹三个姐妹封在了家里,这给了这三人又一次难得的互相攻击和互相袒露心怀的机会。

静茹在陶俊告诉了事情的真相以后,好些天都转不过神来,怎么想都觉得像一场梦。从代驾中的偶然相识,到合同女友,再到正式相爱,差点被坐实了“拜金女”的美名,实现了通过代驾钓一只金龟婿的“美梦”,但到头来吊篮打水一场空,不知道的还会诅咒自己罪有应得。想想都觉得滑稽可笑。

静茹倒不觉得自己当初爱上泽云有什么错,正如陶俊说的,在当今的社会,很难从个人的角度去评价泽云的对错,但是静茹也不认为自己还有这个必要去为一个完全未知的未来开始漫长的等待。

太奇葩的是,陶俊竟然是泽云的同父异母的兄弟!

“静茹,忘了吧,你还年轻得很,从头来吧。”韭叶走近静茹,在静茹的头上,顺着静茹的头发往下捋了捋。

静茹像个乖乖女一样地连连点头,韭叶趁热打铁:“我本来就是要把陶俊介绍给你的,当时还不知道你已经跟他弟弟在谈着。我觉得陶俊还是不错的,他有时像个小孩,其实心思蛮重挺成熟的。你可别错过机会啊。”

静茹先是连连点头,马上又改为摇头,韭叶说:“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静茹的意思是,好的就多介绍几个,不好的就不必了。”说着,文静就去揪了几下静茹的鼻子。

静茹气恼地去打文静的手,被文静躲过了。本来被韭叶说得开始流眼泪的静茹,被文静一逗又给逗笑了,如是大家看到的就是一个脸上挂着眼泪在笑着的静茹。

静茹哪是嘴巴肯吃亏的人,转身就攻击文静:“你一个老姑娘不赶紧想办法把自己处理了,还有闲工夫拿我开心!”

静茹一边躲闪着文静的咯吱,一边向韭叶告密:“韭叶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赵成龙喜欢这个老姑娘很久了,这个老姑娘也早就动心了,哎,哎,你先帮我把她拽走,不然我……”

静茹被文静用沙发靠垫堵住了嘴,韭叶笑眯眯过来做出拉架的样子,把文静往外拉,用表情示意静茹继续:“可是这个老姑娘的好朋友甄甄爱上赵成龙了,结果这傻帽把赵成龙让给甄甄了。”

“你这个疯子,你再乱说,我撕你的嘴。”文静说着,比划着要对静茹下手。

静茹不管那一套:“文静,我告诉你,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追求爱情的路上,只有斗争,没有谦让,像你这样的,只能喝爱情的西北风。”

“静茹,你消停点吧!”韭叶见静茹太能说了,欺负得文静没脾气,只好过来打圆场。谁知道静茹这丫头把战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韭叶姐,你有过真爱成过亲,受过伤害离过婚,你最有发言权,你说我说的对吧?”

韭叶心里嗔骂,这个静茹真够讨厌的:“我这儿剪不断理还乱呢。”

静茹看文静在瞪自己,伸下舌头:“我先上厕所,文静你还不帮韭叶姐理一理。”

文静见静茹又让自己擦屁股,恨不得上去踹她两脚。文静只好对韭叶说:“静茹就是个疯丫头,一会哭一会笑,拿她没办法。”

韭叶微微一笑,很有大姐风范,分明是不会计较的意思。

文静不得不接过静茹踢过来的皮球:“韭叶姐最近怎么样,结婚的事定下来了吗?”

“唉,原来想是元旦的。现在老是被一些事情干扰。”

文静听韭叶姐口气有点不对:“怎么了,有什么变化吗?”

“也不知道怎么的,眼看着日子越来越临近了,心里反而变得不踏实起来。”

静茹听到韭叶的后半句,连忙爬过来蹲在韭叶腿边,手搭在韭叶的膝盖上:“韭叶姐,你是不是心里对他还不是很能接受啊?”

“也说不上来,按说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他哪点不比我强百倍啊,又这个年纪了,还是再婚,我本应该欢欢喜喜地把事办了,可是……”

话又被静茹抢了去:“韭叶姐,你心里一定装着别人!是你的上一位老公还是初恋?”

韭叶脸一红:“我也说不清楚。”

文静插进来,关切地问:“你这次来京都后,有找过你的初恋吗?”

韭叶摇摇头:“我当时一心想着踏踏实实过日子,把他的联系方式地址全都删了,一点没留。再说,现在都这个岁数了,别人也早该拖家带口了,还去找算怎么回事啊。”

韭叶还不想说照片的事情,免得静茹又节外生枝整出一堆新的问题。

静茹歪着脑袋想了想:“韭叶姐,依我看啊,如果后来一直没有联系,你也没有他的消息,而你现在的男友,条件还挺不错,综合考虑年龄,心理,生理各方面因素,你就结婚吧,踏踏实实有个家,过日子,一直这么漂着多没有安全感啊。”

文静看看静茹,看看韭叶,不知道该怎们评论静茹的话,心想,劝别人都容易,事情落到自己头上就都成了难题。

韭叶既没有对静茹的话感到惊讶,也没有表示不快,依然是从容淡定,浅浅一笑:“其实,我一直在心里就是对自己这么说的。文静你觉得呢?”

“如果心理上对这人没有什么反感和抵触,实际一点,安定下来,也好。”文静心里想,谁不愿意早点给漂泊的心和情感安个家啊!

韭叶的表情看似轻松了一些:“既然你们也都这样认为,好,听人劝吃饱饭,那就按计划,准备结--婚--喽--”说着站起身来,握着拳头,将两只胳膊举成V字,不知是在伸懒腰,还是庆祝思想斗争的伟大胜利,抑或只是在掩饰内心的无奈。

“你,归你了,你打算怎么办?”静茹指着文静叫喊。

没等到文静反击,韭叶先将了静茹一军:“静茹你们两住一间屋,你是不是总是欺负文静啊?”

文静抓住机会赶紧伸冤:“可不是吗,韭叶姐你可得为我伸张正义主持公道。”

“韭叶姐,你有没有搞错啊,是有人仗着武艺高强,动不动就对我暴力袭击好不好。”

文静还要说什么,被静茹堵了回去:“别打岔了,说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自己嫁出去。”

韭叶也给了文静一个眼神,那意思是说:“是啊,你也说说吧。”

“好吧,那我就汇报一下吧。”凡人大概都一样,没有表演的天赋,心里有点什么事就都写在脸上了。韭叶和静茹,从文静说话欢快的语气和脸上美兮兮的笑容,就知道有好消息。

“前两天他告诉我了,说他妻子终于同意办离婚手续了,说等她到了新单位后就去办。”

“好好好,老姑娘终于有望嫁出去了。”静茹带头鼓掌喝彩,韭叶也跟着鼓起掌来。

静茹又来了:“哎,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要勉强啊,别说我们硬逼你出嫁的。”

“你放心,我对我自己负责,不喜欢的,我不急,让你先嫁好不好!”

一看韭叶打算元旦结婚,文静好事将近,只有自己的“金龟婿”化成了泡影,多少有点伤感。

“哎约,怎么这么命苦啊,你们都嫁人了,留下我一个怎么活呀?”

正在做嚎啕痛哭状的静茹,被文静捅了几下肋骨,扭身奔向里间她跟文静的卧室,甩给文静一句:“我去死给你看!”

第九十九章 刑拘

赵成龙在代驾圈里发了两个重磅消息,最让大家感到震惊的是,柱子被警察带走了。

听到院子外有人“砰砰砰”敲门,赵成龙还在迷迷糊糊睡觉。拿起手机瞄了一眼,才上午10点,这才躺下不到5个小时,赵成龙没理会,接着睡。敲门声锲而不舍,赵成龙只好起来开了,发现两名警察站在门口,赵成龙一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警察同志,找谁呀?”

“柱子是在这儿住吗?”

赵成龙不确定柱子是去了他的公司还是在家睡觉,冲着柱子的房门,看了一眼,说:“是的。不知道在不在。”

“哪屋啊?”

赵成龙把警察带到柱子的房门口,发现上面一把锁从外面锁着。警察问赵成龙柱子可能在什么地方,赵成龙说可能在他的公司,但不知道地址。

“你给他打个电话,说有急事请他马上回来一趟。”

柱子刚进院门,看见两个警察正在跟赵成龙说话,腿立马就软了,难道查出来了?

“谁找我?”柱子疑惑不解的样子,在赵成龙和警察脸上来回看,心脏已经不听使唤砰砰砰。

两个警察上去一人抓住柱子一只胳膊:“你涉嫌狡诈,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柱子就这样被带走了。赵成龙呆呆地站在那儿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纳闷:柱子怎么会涉嫌敲诈呢?

过了两天,不知道从哪儿的消息在代驾圈子里传开了,说柱子敲诈了一个姓陶的代驾客户,还举报了政府官员。

静茹看到这里,想到了陶俊,打电话去核实。

“你认识柱子?”陶俊在电话里问静茹。

“他是我们这边的一个代驾。”静茹说。

“是的,他反复敲诈陶泽云,敲诈完了,又去举报,陶泽云,还有那个局长就是这样被弄进去的。”

静茹忽然明白,柱子的生意是这样发的。只是有些似懂非懂,柱子敲诈了钱财还不够,干嘛又去举报?

……

失踪的哑炮儿回来了!

这是柱子在圈里发的第二条重要消息。哑炮儿再次回来之前,已经失踪了几个月了,再不回来,房东就要把他的东西给扔出去了。

哑炮儿的代驾账户被代驾平台给封号一个月后,哑炮儿就没了经济来源,每个月做代驾挣的钱除了日常开销,给女儿治病都不够。哑炮儿已经实在不好意思再跟人借钱了,只能硬抗着,给女儿打针吃药就无法保证了。女儿终于在病情恶化之后在医院呆了两天就告别了短暂的人生。

大家好多天没见到哑炮,才想起给他打电话,打了多次电话都是关机状态。时间久了,大家以为他回了四川老家。所以,哑炮突然回来,赵成龙也是很惊讶。

赵成龙看见哑炮儿像个叫花子一样背着个袋子进来,审视了半天,这是干嘛去了?问哑炮去哪儿了,哑炮含含糊糊,不愿意多讲,只是说回采石场打工了。

哑炮儿说的采石场,是他带女儿到京都来做代驾兼给女儿治病之前打工的地方,在那儿负责埋*放炮炸石头。

“那你是回来拿东西,准备上那儿长期干?”

“不回了。”

“不回那去哪儿?那你就按嗒嗒代驾的要求去培训接受处罚吧,我再帮你争取一下,看能不能尽早恢复你的账号。”赵成龙看到哑炮儿这个样,心里也不是滋味,想着,能帮就帮帮吧。

“不用,我的事办完了,我就会永远离开了。”哑炮儿低着头,目光空洞没有方向。

“那你去哪儿?”

哑炮儿难得地笑了,不过那笑不可捉摸:“我该回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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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叶那天跟文静和静茹聊完后,自己又冥思了半天。是啊,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还能晃荡几年啊,眼前有这么好一个机会,何不落袋为安呢。

韭叶决定今天给自己放假,不去接单了,晚上要给纪宇一个惊喜。

韭叶先确认了纪宇晚上没有其他安排和大概到家的时间后,换上自认为最好也最魅惑的玫瑰红镂空花边内衣,上身套了一件薄薄的蓝色深V领的毛衣,让白白的胸脯自然地延伸到两只若隐若现的半球,下身则是黑色的连体袜配上灰色高腰羊绒百褶裙,脚踏跟内衣颜色相近的抛光高跟鞋。

韭叶将天然的黑发拢到后面盘成一个髻,在脸上薄施粉黛,在嘴唇和眉宇间轻描淡写,最后一个温婉贤淑的气质少妇赫然眼前。

韭叶披上风衣就奔纪宇家去了,她要给纪宇好好做一顿美美的晚餐。

韭叶手上有纪宇家门的钥匙,对附近的超市也已轻车熟路了。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开火。韭叶闲着,在纪宇屋子里转,转到卧室,看到纪宇新换的那张双人床,用手在上面按了按,脸上泛起红潮和幸福的笑靥。

韭叶将烧好的菜端到餐桌,摆好碗筷,俨然小媳妇盼郎君归来的样子。

听到门口有响动,韭叶赶紧迎过去,进来的果然是纪宇,当然也必须是纪宇。韭叶帮纪宇脱外套,纪宇边脱边盯着韭叶看,两眼放出逼人的光来,看得韭叶有点胆寒:“你干嘛这么看人,怪吓人的。”韭叶娇羞地说。

纪宇又把韭叶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一把把韭叶横抱起来:“谁让你这么美的!”说着话,纪宇已经把嘴盖在了韭叶的嘴上。

经过餐桌,纪宇才注意到一桌美餐正在等着自己,停了一下,把桌子上的菜扫视了一遍,把怀里的韭叶搂得更紧,还在去卧室的路上,嘴已经在韭叶的胸前拱了起来。

纪宇把韭叶和自己一起扔到床上,用嘴去挑韭叶的毛衣V领的下沿,接着往里去挑玫瑰衣的花边,韭叶双手抱着纪宇的头,在他耳边说:“菜都凉了,先吃饭吧。”

纪宇一边加快手和嘴上的动作,一边嘟哝:“吃你也得趁热。”

……

等纪宇消停了,自己也恢复过来了,韭叶爬起来再看,菜已经冰凉了,只好一一拿去回锅。

吃饭的时候,韭叶说:“真有点像过日子的味道。”

“就是,这多好,赶紧去办了吧。”纪宇望着韭叶,意思是,就你还磨磨唧唧。

收拾完碗筷,纪宇搂着韭叶:“今晚别走了啊!”

“你还没够啊?”韭叶用胯顶了一下纪宇的下身,满脸绯红。

“不行,我还得回去。”韭叶想起什么来:“我明天要去培训,我必须得回去拿工作服。”

纪宇把韭叶送到韭叶的小区,韭叶亲昵地吻别纪宇后上楼。

韭叶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吻成了她与纪宇之间关系的……

纪宇看着韭叶进去后转身往回走,到车跟前时,一个年轻人一言不发直奔自己走来。纪宇看架势不对,正要问你想干嘛,话没出口,脸上已经挨了一拳,还没来得及还手,接着又是连续几拳。

趁对方暂停的机会,纪宇抹着嘴角的血:“你是谁?凭什么打我?”

“她没告诉你,让你离她远点是吧?我现在就是告诉你,离她远点!”

“你究竟是谁,关你什么事?”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离她远点,别碰她。下次就别怪我用刀砍你。”

说完,年轻人往不远处一辆宝马车走过去,回头又对纪宇加了一句:“好汉做事好汉当,你可以报警,可以记下我的车牌号。”

纪宇摇晃了一下发蒙的脑袋,再摸摸脸上好像有肿起,嘴角还挂着血,想给韭叶打个电话,觉得这里面太蹊跷,决定还是报警吧。

陶俊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他把车开出去没多远,就停在了路边,等着警察的召唤。

警察带纪宇连夜做了伤势鉴定,正式拘留了陶俊。

第一零零章 重逢派出所

纪宇在医院处理了伤情,到派出所做完询问笔录后就回家了。

回到家,纪宇躺在床上,回忆了与韭叶交往的过程。

原本认为可以忽略的细节,现在都好像成了事件的前兆。特别是韭叶收到的那个小视频和短信一定都是陶俊所为。纪宇突然觉得他对韭叶似乎了解的还是很少,知道她在京都上学,毕业后回成都,离婚后到京都找工作没有特合适的就做了代驾,至于韭叶为什么离婚,还有不有别的情史,纪宇好像连问都没有问过。

纪宇决定还是把这事告诉韭叶,问问韭叶究竟对自己隐瞒了什么。

韭叶睡觉时,电话打在了静音上,没有在外面接单的话,凌晨2点钟的电话是接听不到的。早上醒来,看到两个未接电话,都是纪宇打来的,心想,这人回去还想入非非的吧!再看微信,韭叶整个人有点傻了。

什么?被陶俊打了?陶俊被拘留了?

再看下去,韭叶的心就乱成一团麻了。

果真是陶俊!

不能说纪宇问的不对。是啊,我有多少事瞒着纪宇?我跟陶俊究竟是什么关系,多久了?

那个小视频的事情,韭叶认为陶俊的嫌疑最大,可是自己太轻信了,或者说被陶俊糊弄了,随后关键时刻的莫名短信,还有陶俊找静茹的奇怪举动,回过头来看,应该都很清晰地指向了陶俊。

还是怪自己太麻痹了,对陶俊总有那么一点纵容和恻隐之心,结果弄成这种更尴尬的局面。

这得从哪儿解释?解释了纪宇信还是不信呢?如果真的一五一十地解释了,疑问就能消除吗,还会不会联想出更多的疑问呢?

韭叶觉得这好像是活到40最难解释的一次,当初慕言问她第一次为什么不见红时,好像也不比现在复杂。

韭叶决定还是先不正面回复了,等事情平息下来再看看怎么解释。

韭叶打电话给纪宇,想问问他的伤怎么样,要不要紧,如果在家,就打算过去看看他。结果,几个电话,纪宇都没有接听。发微信也是好几遍才回:“你先别管我怎么样,你还是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吧。”

韭叶有点坐卧不宁,这个陶俊简直不可理喻,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

韭叶决定到派出所以看望陶俊的名义,好好质问他。

韭叶到了派出所,才知道拘留期间探视不了,根本见不到陶俊。警察提醒说可以办理取保候审,但韭叶跟陶俊没有亲属关系,也办理不了。

韭叶在派出所冥思半天也没有想出个办法。刚要抬头往外走,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擦肩而过,韭叶心里哐当一下,迅速转头去追寻那个正在远去的背影:“没错!是他!就是他!”

韭叶心跳的剧烈程度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感觉血压一下子升了上来,有些昏厥的感觉。

韭叶赶紧靠墙站着,摸摸胸口警告自己:冷静!冷静!冷静!

韭叶在想,究竟是逃避还是迎上去?一张照片就搅得自己心神不宁,历史的温馨无数次闪回,内心复杂得与纪宇的婚事上忽然就拿不定注意了。见到真人后还能做到若无其事吗?真能平静地说声“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再来一个潇洒的转身吗?如果迎上去,对方不认自己,或者认出来了,视同陌路,又是怎样的尴尬?

可是,韭叶还没想出答案,人却已经鬼使神差地奔着那个人过去了。那人正在哈着腰趴在窗口跟办事的警察说话,韭叶就站在旁边呆呆地看着,待那人转身发现有人正在看着自己,先是一愣,紧接着满脸错愕,炯炯的目光直盯着韭叶,而韭叶还在愣神。

两个人对视了好久,直到韭叶的眼眶被泪水充盈,他才下意识地伸手要去帮她擦,伸到半途的手又缩了回去。

“韭叶,你怎么在这里?”廖俊清终于打破了沉默,把‘这’字读得很重。

“我想来看一个人。”韭叶有些手足无措,两手放在胸前,手指头互相捏着。

“看完了吗?”

“没看到,不让探望。”韭叶很无助的样子。

“是不让家属见面的,我外甥我也没见到人。”

“你外甥犯什么事了?”

他昨晚把人给打伤了。”

韭叶想,真巧啊,她想见的人也是把人打伤了。

然后两人又无话中。

“舅舅!”

到底还是有关系,打好招呼,廖俊清前脚签完字,陶俊后脚就被放出来了。

陶俊刚喊完舅舅,就发现被舅舅挡住的韭叶,两眼放光:“你怎么在这儿?”

韭叶脑子彻底短路,张着嘴,看着两人,就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就连本该有的对陶俊的怒气也被错愕所代替。

陶俊想必韭叶已经知道了,后来就不敢正脸看韭叶,除了陶俊跟廖俊清有一句没一句,三个人都感觉很尴尬。

“你给我留一个你的电话,我回头找你,我现在跟陶俊去给人家道个歉,商量怎么赔偿和解。”廖俊清虽然有很多话想跟韭叶说,但现在不是时候。

韭叶想质问陶俊,因为廖俊清在,一句也问不了。韭叶有一万句话想跟廖俊清讲,因为陶俊在也,一句都说不了。韭叶想去看纪宇,因为他们两个要去找纪宇,也去不了。

韭叶回到家,简直是如坐针毡。不知道该跟谁说话,也不知道该等谁的电话。

恐怕没有人比韭叶更能体会,什么叫度日如年。

终于在晚上7点,等到了廖俊清的电话。

第一零一章 原来为你而来

廖俊清在顺峰订了一个单间,等待韭叶的到来。

韭叶10多年前离开京都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廖俊清,她当时知道廖俊清正因为自己跟家里闹得很僵,如果再把因为那个贱人的侮辱告诉他,势必给廖俊清造成更大的心理负担。

廖俊清是隔了一段时间再去盛大夜总会的时候才听说韭叶已经早就离开了,从此就没了韭叶的音信,过去的联系方式都无法找到韭叶。而屈服于父母跟谢欣结婚以后,因为两人志向和追求的差异,谁也没有走进过对方的心,想念韭叶,怀念初恋,自然就成了廖俊清最快乐同时也是最忧伤的事情。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那也是廖俊清最不能原谅自己的事情,为什么当时就那么糊涂听了韭叶的劝,放弃了韭叶,让韭叶一个女孩独自去承担分手的打击和苦痛?

此时廖俊清的心境让他不由自主地在韭叶进门的那一刻就一把把韭叶揽入怀里,紧紧抱着,仿佛是要告诉韭叶,我再也不能让你跑了,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独自面对了!

韭叶乖乖地贴在廖俊清的怀里,两臂环住廖俊清的腰身,将脸紧贴着廖俊清的胸膛,听着来自两颗心脏此起彼伏地相互撞击。

韭叶的眼泪已经湿了廖俊清的胸襟,偏偏这时,廖俊清扳起韭叶的脸,在深情注视的同时,轻柔地说:“韭叶,都怪我,让你受委屈了。”

韭叶还没来得及睁开泪水朦胧的眼睛,就被廖俊清这句话砸穿了委屈的堤坝,把头埋进廖俊清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后背一耸一耸地,把廖俊清的心都耸碎了。

服务员推门进来过一次,赶紧退了出去,廖俊清见了也没惊动韭叶,直到韭叶的后背不再抖动,抽泣停下来后,廖俊清才拔出韭叶的头,帮她拭去了脸上和眼里的泪水。

……

韭叶只有在这个时候,在这个人的面前,才那么心甘情愿,毫无顾忌地把那个贱人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失去女儿和家庭,以及再次回到京都后的前前后后,完整地诉说了一遍。

“你当时可以跟他解释清楚,你在KTV不是做小姐的,只是服务员。”廖俊清觉得韭叶本不该被冤枉的。

“那个贱人那么说,旁人谁听了,都会理解为我就是一个小姐,何况他本来就对新婚之夜的事情耿耿于怀。”

廖俊清的脸,或许是感到惭愧吧,红红的,眼皮没好意思抬:“真的是我害了你。”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只能理解为我活该,是我自己不检点。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曾经跟你一起。”韭叶用一只手在桌子下去抓住廖俊清的手。

廖俊清紧紧回握着韭叶的手。

“你还好吧,跟你家里关系后来缓和一些了吧?”韭叶关切地看着廖俊清的眼睛。

“跟父母和家人的关系没有好到哪里去,也没有变得更坏。只是跟她的关系,结了婚以后,也没有真正过到一块儿,可以说是同床异梦吧。也没要孩子。”廖俊清说起自己跟谢欣的关系,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语气。

“那现在你们怎么个状况?”

“正在准备离婚。”

韭叶无法描述自己此刻的内心,是喜还是悲。如果说是悲,那是为家庭即将破裂的廖俊清悲,那么喜呢?喜从哪儿来呀?与初恋重逢,还是因为廖俊清马上跟自己一样恢复自由身?

离婚以后呢?

韭叶很想问廖俊清,但韭叶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敢问。

韭叶忽然想起陶俊打了纪宇的事情,正好避开离婚的话题:“对了,那个陶俊打人的事协商得怎么样了?”韭叶对于这个回避不掉的问题,也只好拉下眼皮,硬着头皮闯关。

“放心吧,协商好了。陶俊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给纪宇赔礼道歉了。赔了点钱表示了一下姿态,对方很勉强,但也同意协商解决了。”廖俊清担心韭叶会尴尬,故意用轻松平常的口吻叙述,也不避讳提到纪宇这个名字。

韭叶有些脸上发烫,此时她不知道该把纪宇放在什么位置上。但此时,韭叶更好奇他们的关系:“陶俊怎么会管你叫舅舅呢?”

“陶俊的妈妈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我父亲攀上我妈就跟陶俊的姥姥离婚了,那时陶俊的妈妈,也就是我大姐,已经2-3岁了吧。不幸的是,陶俊的爸爸,跟我父亲,也就是陶俊的老爷,一样,攀上一个高干家的姑娘,跟陶俊的妈妈离婚了,所以陶俊一直由妈妈带大的,不知怎么养成了比较严重的恋母情节。我从纪宇和陶俊那儿,听了几句就基本明白怎么回事了,希望你理解陶俊。当然他那样做肯定是不对的。”

廖俊清倒是用简练的语言把这里面的关系介绍清楚了,韭叶的情绪好像有点往下坠落。

看来,廖俊清对她跟纪宇的关系已经了解的七七八八的了,而廖俊清提起纪宇的名字竟然那么神态自若,让韭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但韭叶不能立即表露出来,回应到:“看你们这家庭的人,每个人的追求,差别还很大啊。”

廖俊清笑了笑,有一点自嘲的味道:“陶俊有点像我,不太认同他们的那一套,陶俊年龄不大,但从他生长的环境看到的东西比较多,有点少年老成。当然恋母情节也说明他身上存在着性格分裂倾向。”

韭叶脑子比较乱,不在状态,跟着“是啊”一声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廖俊清的电话响了,韭叶想借机上厕所,缓解一下情绪。

“喂,文静啊! 在干嘛呢?”廖俊清拿起电话,轻声说。

“我啊,等单呢,你干嘛呢?”廖俊清仿佛从声音已经看到了文静甜蜜的笑容。

“我跟一个朋友吃饭,谈点事情。马上就完了。”廖俊清本来想说,要不要我去找你,犹豫一下放弃了。

这时韭叶从洗手间里出来,发现廖俊清的嘴角依然挂着没有散尽的笑。韭叶心里总觉得有种东西在飘来飘去的,晃得韭叶心烦。

“你还记得,你曾经拿走我一张照片吗?”韭叶身上总有几根神经在扯动。

廖俊清讪讪一笑:“当然!我结婚前交给我大姐,就是陶俊的妈妈,让她帮我保存着。后来我找她要,她说记得是夹到什么地方了,可是就是没想起来夹到哪儿了。后来就找不着了。不过今天找到人了,那比找到照片要高兴得多。”廖俊清又呵呵笑了。

韭叶心中的阴霾总算是在结束时,让廖俊清最后的一句话吹散了一大半。

至此,韭叶恍然自己糊里糊涂二次来到京都,原来是冲着这个人来的。

第一百零二章 嗒嗒代驾出大事了

“不好了,兄弟们,听说嗒嗒代驾京都总部被炸了。”代驾群里有人说。

“不会吧,什么时候的事啊?”

“真的,就是几个小时前吧。”

“不可能,总部被炸那还了得?”

“不是全部被炸了,就死了3个人,还有一个副总,伤了几个。”

“靠谱不靠谱啊?哪儿的消息啊?那今天是不是接不了单了?”

“该炸!该死!这个屌代驾平台欺压司机不择手段。”

……

代驾司机群里的传言很快就得到各大媒体,包括国家电视新闻的印证,确实是有人携带*到代驾平台公司总部实施了爆炸,不过爆炸是局部范围的,实体建筑物损坏也是局部的,但是死了3个人和伤了一些人,是真的。只是对于事故原因和嫌疑人身份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文静接到很多电话和消息,有表示关心她的安全的,有希望获得更多内幕消息的。对于前者,文静统一回复:“谢谢关心,我没事。”对于后者,按照公司的要求,也是统一回复:“具体情况请留意公安部门的新闻通报。”

廖俊清,赵成龙,甄甄,静茹都第一时间给文静打了电话,表示了关心。韭叶这两天睡眠不太好,该睡的时候睡不着,不该睡的时候睡着了,获得这个消息的时候比其他人晚了几个小时,但她也立即给文静发了微信,询问文静的安全。

甄甄获得内部消息,告诉赵成龙说犯罪嫌疑人是穿着该嗒嗒代驾公司的代驾服进入办公区的,是一名代驾司机。甄甄的电话,提醒了赵成龙,哑炮儿还有一封信让他转交甄甄。

甄甄当然很高兴,主要是她又可以往赵成龙那儿跑一趟,至于信不信的倒是其次。

可是信还没有看完,甄甄已经惊呆了。

爆炸是哑炮儿干的!

……

哑炮儿在信里,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写得明明白白,归结起来就是,恨!对于嗒嗒代驾平台公司对司机的肆意摆布,任意宰割极度不满,在求告无门的情况下才以此方式发泄心中的愤怒。甄甄感觉到哑炮儿心里有很严重的个人情绪,但是所说的那些事情却具有普遍性和代表性,很大程度上代表着代驾司机的情绪和感受。

甄甄将这封信留底了,然后通知给了公安部门。

媒体渐渐平息的时候,一篇关于代驾的新闻稿引爆国人的眼球:《从代驾公司爆炸反思监管的缺位和资本的良知》。文章是甄甄写的。甄甄想写这篇长篇新闻稿已经由来已久了,自从吴凯出事,甄甄跟随文静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代驾这个领域的人和事,已经积累了很多的写作素材,收集到很多代驾平台与代驾司机之间的恩恩怨怨。

“代驾这个新兴产业的确为很多务工者提供了就业岗位和生活保障,但这样一个幽灵一样存在的产业却一直游走在监管的边缘,代驾司机的归属性模糊不清,代驾司机的权益保障缺失和申张无门,强势的资本与弱势的司机群体之间的矛盾冲突日益升级将成为一种必然。”

甄甄在文章中质疑,代驾平台在宣传自己的时候宣称,一年的代驾订单达到3亿。按照代驾平台的规定,每笔订单额外收取司机2元的保险费,那么这一年从司机的收入中以保险名义卷走的金额高达6个亿,代驾平台公司却拒绝公布一年究竟向保险公司缴纳了多少保费,保险公司赔付了多少。司机在代驾中出现的不同程度的车损,代驾公司却以各种方式施压司机与客人私了,损失由司机个人承担,即便代驾平台公司自己或者通过保险公司办理了理赔,这笔损失最后也要记到代驾司机的头上,从司机的后续收入扣除。

甄甄还以大量篇幅,以吴凯的代驾死亡案为例,分析了代驾公司和代驾司机的属地性模糊不清,把代驾司机比作没有爹妈的孩子,被人打被人欺负,且不说伸冤,想诉一下委屈得到一点安慰的地方都找不到,不如受到民政部门关注的流浪儿童的地位,但为了获得一份收入养家糊口,他们只能忍气吞声。另一方面,嗒嗒代驾公司通过眼花缭乱的股权变更和异地注册,模糊了本来就定位不清的监管部门视线的同时,又反过来为监管的缺位提供了挡箭牌。

由于这篇新闻稿紧跟在代驾公司爆炸案之后,罗列了很多事实,对于监管提出了很多质疑,引起了很大的社会反响。

随后,传来消息,嗒嗒代驾公司被要求无限期停业整顿。

代驾群里又炸锅了。

“搞什么名堂,这不等于失业了吗?”

“特马的,这小子自己不想活了还连累我们,没了工作,我拿什么养老婆孩子啊。”

“这个狗屁缺德公司早该关门了。”

……

赵成龙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想要继续干代驾的找我报名登记,马上就有新的机会了。”

第 一零三章 新契机

韭叶与初恋情人廖俊清吃完晚饭回到家,心里就想钻进了一只八爪鱼。

压抑太久的委屈在那一刻洪水般的倾泻后,突然发现自己又没了方向,廖俊清也没有明确告诉自己后面的路该怎么走。重逢的欣喜完全被忐忑所取代。

无论如何得赶紧给纪宇打个电话,给他解释一下,问问他的伤情怎样了。

纪宇的电话,无人接听,再打,关机。什么意思啊?韭叶更郁闷。

廖俊清当晚把车开进小区停好以后,没有直接回家,他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他怀疑上辈子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折磨自己,一次又一次把自己扔在十字路口。

当初听了韭叶的劝放弃了她,已经证明是个错误,难道还要继续放弃吗?那么,放弃文静就不是一个新的错误吗?那样对文静的伤害是自己内心能够承受的吗?

廖俊清有点埋怨谢欣了,如果她不这么拖拖拉拉,早点办了,或许早跟文静结婚了,就不至于这么纠结。唉!谁也不怪,只能怪自己,太优柔寡断,太患得患失,太多的顾忌。

陶俊经过殴打纪宇这件事情后,好像突然清醒了许多,在舅舅的点拨下,豁然开朗。他决定去找静茹。

陶俊对静茹的误解其实不是基于了解,而是基于自己对泽云的内心抵触。见了两次面后,陶俊已感到静茹不是自己最初想象的那样,后来的接触也证明自己最初的判断是错的,加上韭叶总在自己面前夸静茹,弄得自己也在意识深处把静茹定义为一个好女孩。既然从心理山能放下韭叶阿姨,那为何不找个好女孩一起往前走呢。

“怎么样,受伤的小心灵痊愈没有?”陶俊虽然在跟静茹开玩笑,表情还是有点严肃,笑容没有展现出来。

静茹也慢慢习惯了陶俊的风格,不再像以前那样感到压抑,也敢于本色出演了:“还行吧,心眼很小,力量强大。”

陶俊笑笑:“那就好。韭叶阿姨有没有跟你说……”

“你怎么就死不悔改非要叫韭叶阿姨啊?”静茹露出本色,没等陶俊说完就切断了。

陶俊反倒嘻嘻笑了:“这阿姨我叫定了!”

静茹别过脸去,意思是,真是不可救约!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陶俊显得有点神秘,还有点小得意:“她是我舅舅的初恋,还是我给他们创造的重逢机会。”

静茹被陶俊吊起的不只是胃口,还有惊奇:“真的?你怎么创造机会?”

“我刚才要说,被你打断了。我前几天被派出所拘留了。”

静茹用紧皱眉头示意陶俊往下说。

“我把韭叶阿姨现在的男朋友打伤了,我舅舅去派出所办理取保候审,韭叶阿姨正好要去找我兴师问罪,碰上了。”

静茹明白了,对打人表示十分不解:“那你干嘛打人呢?”

陶俊不好意思地说:“我就不想别的男人把她从我生活中夺走。”

静茹听韭叶说过陶俊的这种排斥心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那韭叶姐再跟他朋友来往,你还准备继续打?”静茹紧紧盯着陶俊的眼睛。

“不会了,肯定不会了!”陶俊尴尬得脸红到了脖子,“以前没有人直接给我指明我的问题,现在我意识到了。”

静茹觉得有点好笑,心想别再犯浑就好。

“那你舅舅跟韭叶姐有希望吗?”静茹现在为韭叶姐犯愁了,她在初恋和纪宇之间将怎样选择呢?

“不知道,反正我舅舅正在办离婚。”

静茹不再问,心里为韭叶姐祈祷。

静茹跟陶俊聊着聊着,又聊到代驾上了。陶俊问静茹,嗒嗒代驾停业了准备干什么。

静茹此时跟陶俊已经聊开了,也就把公众号的事情跟陶俊说了:“我下班后就专心弄我的公众号了,我要开始赚钱了。”好像说完了,钱就要想雪片一样飘来似的。

“你那个产品国外产的?”

“是啊。”

“那我可以帮你啊!”

“怎么帮?”静茹有点兴趣。

“帮你进口啊,你忘了我是做贸易的,主要进口。”

静茹还没有想到那个层面:“我们买的都是国外直接邮寄。”

“这你就不懂了,羊毛出在羊身上,你看起来人家是同样的价格,免费邮寄,其实人家早在成本里核算了邮寄费用的。大批量的话,运费肯定便宜,这样可以把价格降到更低。”

“那你能怎么帮啊?”

“两个方面,一是让对方把运费成本从价格里减掉,价格降下来,我可以把你的产品跟我的其他商品一起安排运输,降低运费成本啊。”

静茹会意地点头。

“另外,你那个应该也用不了太多资金,我可以垫资帮你加大订单数量,这样你肯定能拿到更好的折扣啊,量做大了,没准能做到独家代理什么的。”

静茹听得心里一阵窃喜,不禁左右打量起眼前的这个人来,那意思是,没看出来啊,有两把刷子!

“干嘛,不认识我了,还是小瞧我了?”陶俊被静茹看得有点发毛。

“你牛!”静茹抬起大拇指,极其夸张:“那就指着你发财了啊!”

陶俊怀着小九九来找静茹,静茹无心中发现陶俊也不是当初印象中的那么怪异。这对于静茹的公众号运营和感情会是一个新的契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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