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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夏》


第一章 帝丘囚徒(上)

后羿18年(公元前2023年),也是夏后姒相8年,孟春,夏朝都城帝丘,一场春雨,刚刚洗劫了整个帝丘邑,雾气萦绕湿润着居住在这里的众、庶之民的“房”。

一间间屋子,以土草为墙,梁木为骨,几进几出,顶上是层峦叠嶂、修整划一的茅草铺盖,远边一方山丘,山侧有一处长着茂密的草丛,若是不仔细看,不会有人发现,这里有一个山洞。

这山洞里“住”着与帝丘邑民不一样的人。

旁边的戍卫的士卒,听着里面的“人”的,在怒骂。

“无耻之徒,后羿,你放我出去。”

“后羿,放我出去。”

“畔夏贼子,你不得好死。”

守在洞口的士卒,听着那山洞中的弱冠男子怒骂,脸上都有些不忿。

在他们心中,吾等大君,帅大军越过河水,灭了封国,河国,洛国等,你这囚在夏台的囚人,也只能够怒骂了,大君能将夏后姒相攥在手中,岂会怕你。

然后,不再顾着里面的声音,望着前方,提着手中的武器——石戈,石矛。

洞口犹如后世猪圈一般,用木栓拴住猪窝口一样,横跨着弯曲的木头,卡在洞口两边的槽里。

洞里的弱冠男子,脚着草履,穿着蓑衣,身上有些邋遢,下身穿着用藤蔓串联着树叶的裙带,头上披头散发,十分狼狈,正面看去,皮肤铜黄,五官端正,眉毛浓郁,眼中有些阴霾,唇上唇下皆有胡须,是个年过二旬又三岁的青年男子。腰间佩着云火纹,镌刻着一个字的,粗糙的玉石。

帝丘的夏台,也就是后世的监狱,有多处这样的众、庶的“住所”。

青年男子所在的山洞里,还有另外一人,若是有人能够仔细瞧瞧,此人白发白须,也是披头散发,身着兽皮。眼睛却不似那青年男子,反倒是炯炯有神。在他的旁边放着几只,磨得棱角分明捆着木棍的箭羽,用野兽身上的器官做的囊装着,石弓挂在山洞里的墙上,被浸润进来的水,润湿。年岁约摸是青年男子的二倍。表着一块跟青年男子一样,镌刻着字的玉石。

“予那小子,别喊了,这后羿啊!听不见,就算听到了,又怎么会怕我们呢!”

“还是好好歇息,能活多久就活多久吧!”

落魄老人用自己厚重的声音,向着与自己相处了几日的青年男子喊着。

年轻人此刻才发现这山洞里还有别人,一脸茫然。

原来,这年轻人的魂灵,几个时辰之前,却是四千多年以后的人,因此他才会一脸茫然,怒骂后羿。

他是后世二十一世纪的一个名为海星连锁药店的营业员,在面对女经理(店长)总是把自己大单打自己工号的背景下,实习期也到了,不得不选择离开sz市。

亏得那个经理还是他的老乡,不对,整个门店都是他的老乡,除了药师,另外几个女生老乡,没少受她的折腾。

刚下了火车,出了车站,看到了一个老人要过红绿灯十字路口,老人似乎眼神不好,没注意到红灯已经过了,刹那间一辆贵车就在后面,因为救老人,被车撞出车道,不治身亡,老人因为被他推开而获救了,就在他倒地那一刻,血液沾染到了他口袋里的玉石,灵魂从倒在血泊的身体里飘了出来,然后闪烁了一下,消失不见。

等到他再醒过来,躺在了一个山洞里,身边只有一个悉心照料自己的,与自己同姓同祖宗的老人,经过几个时辰融合了所有记忆以后,他才明白,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吕骆,倒是跟自己姓氏拜为得姓始祖一样的吕尚同一个姓氏,而自己是一个叫做吕国的大子,吕国始祖吕伯夷,历经唐尧氏族联盟部落六任帝到虞舜氏族联盟部落,大禹时建立了吕国,地在汾水以西。

前些时日,因为帅兵五百与其他诸侯、氏族一起反抗后羿的统治,仗着后羿不敢得罪自己的母国吕国(吕国远在后世的吕梁山以东),进攻后羿,被后羿大败,做了这山洞里的囚徒。

吕骆的心里想着,怕不是自己遇见了后世小说里,那种穿越的故事套路吧!那自己会死吗?

自己是夏朝的贵族,吕国大子,看似荣耀,眼下可是后羿的囚徒,而且已经困在这里几日了。

很快他的脑海,就有一副地图呈现在自己的记忆里。

心中有些疑惑,难道穿越之后记忆力更好了。

前世业余研究历史方面的东西,使得他记得前世看过,用文字描绘的夏朝世界,据说夏朝北到内蒙古鄂尔多斯附近一片汪洋大海,西到古青海,南到两湖之间,两湖之间是一片千里大海,东到囊括渤海和黄海的“东海”。

一脸茫然过后,吕骆盯着山洞深处,悄悄地往深处走去,确实有着别人,相对于吕骆来说的别人。

融合了记忆以后的吕骆,也就没有那么惊讶这里面还有其他人。

记忆之中,涌出一股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储存”。

原来那个老丈叫做吴贺,与自己同姓姜,是姜姓吴部落的人,因为与后羿比试射箭,箭术不在后羿之下,这使得已经到了迟暮的后羿,十分生气,叫人把吴贺关押了到了,后羿所控制的夏后姒相的都城帝丘的夏台,帝丘邑附近的刑牢。

后羿认为自己已经老了,而这个吴贺还在壮年,就已经这么厉害了,将来超过了自己,会不会反抗自己的统治,不过吴贺又是吴部落的族长,自己又不能杀他,换别的部落也就罢了,吴部落是个大族,人有近万,其男同样擅长射箭。这让后羿非常忌惮。

吕骆面露开心的样子,朝着老丈的身边走去。

“族父可还安好,方才吕骆晕厥,多亏您照料了!”

吕骆心中想的是,竟然能够让后羿关着十几年不被后羿杀了,应该是个大人物,同样地能与自己原身相处融洽,也是极为不容易。

老人见跟前的小子,晕厥过后跟之前并无区别,心里也就没什么别的想法。

吴贺盯着吕骆,稳重地说道,“老朽还死不了,也多亏你几日陪伴我了。”

然而吴贺心里想着的是,自己身为一族之长,为后羿囚禁十多岁了,不知族人可还好。后羿不敢杀自己,族人们知道自己未死,倒是不会更替族长,可仍然让他的心里不是滋味。

吕骆扶着吴贺往洞口挪动了过来,趁着天还不是夜辰,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

暗道,这上古的空气就是这样清新啊!哪里是后世英国工业革命以来,有些污染的空气可以比较的。

吕骆沉思了一会,又自顾自言道,“这会,这戍卫的士卒,也该把我们吃的野株,稀疏的飨汤拿来了罢!”

第二章 帝丘囚徒(下)

吕骆和吴贺盼了一会,后羿之下,负责管理夏台刑牢的士卒,提来了野株,飨汤(稀粥)。

时辰已是申时,也叫晡时,相当于后世15-17点。

吕骆看着吴贺吃的很香,可他有些难以下咽。

眼下,虽然是夏朝,后羿的阶下之囚,可刚来到这里才几个时辰,也就是后世几个小时的时间,看到那稀疏的汤水,也就是几粒谷稻,哪里是人吃的,分明就是豕,也就是猪吃的。用陶盆装的野株。也就是野菜,吕骆吃了几口,也是难入口中。

瞧着自己此时的模样,身高应该有后世的一米七五,比前世身高高了不少,饥饿,但是又不想吃。幸好自己将野株,飨汤端走了。

若是让这“族父”,也就是相当于后世的叔叔,知道自己这个模样,也该起疑心了。

就在吕骆胡思乱想的时候,远在帝丘城内的夏后姒相,听说了山洞的怒骂声,心里犹如石刀割在了自己身上,疼痛难当。他不是为了后羿被骂而这般,心中念叨的是,“难道夏后氏的同邦,也无法将后羿打败麽!”

随着时间推移,姒相也慢慢跟随帝丘城邑内的众、庶民一样称司羿为后羿,并不显得他有多么崇敬后羿,反之,恨的不得了,可是他无能为力。

思绪回到了28载前,大父启在位十载,崩。自己的伯父继承大父的后位,当年就领着大臣,族人在河洛之间狩猎,为有穷国司羿帅大军,越过河水,先后灭掉了封父、河国、洛国等,然后司羿掌握了夏后氏的大权,一直到了自己的父在位八岁以后,篡夺了夏后氏的后位,自称后羿。

然而他忘了,夏后氏也是夺了别人的天下而有今日的。

帝丘城内明堂,身着葛布和蚕丝混编的衣裳,顶上戴着前后方挂着珠子的冕,脚上着有兽皮筋骨纯手工的“皮鞋”——靴子。

后羿此时的扮相,像是上古时的“皇”燧人氏、有巢氏、疱栖氏(伏羲)、女娲氏,神农氏这样的贤明之君一般,端坐在原本属于姒相的后位之上,俯视着略低于自己的众臣,“螟蛉”义子寒浞。

帝丘城邑外垣,没有围成舍的四方,不到一步高,邑舍高约数米高,顶上铺着整齐的茅草,非常厚实,几有人的头颅之半高。茅草让萦绕的雾水浸湿了表层,却透不过茅草层。

明堂邑舍之内,后羿的大臣们,列在其中,有谋臣武罗,龙圉,熊髡,伯因。还有投诚过来的羲仲、和伯,以及有穷国时的后羿族人。

后羿望着这地明堂之内,众人形色,一目了然。心中暗道,

“这夏后氏的天下,已经让我后羿统御十八岁之世,谁敢不服,以皋陶之五刑伐罚。”

“听闻吕国大子,一个时辰之前,在怒骂予,是何原因。”

看着眼前的众人后羿用自己厚重的声音,铿锵有力地说道。

在后羿的朝堂之上,众人面面相觑,身为后羿左司马的寒浞,也不敢在此时承受后羿,如同野兽般的气愤。

以止戈平定天下混乱为性命的,跟随后羿已经十多岁时,穿的衣裳身上镌刻着止戈之貌,天下山川安定的图腾,头带小冠,身为后羿司徒的武罗,在收留寒浞的事情上,后羿陈言他还有龙圉,熊髡,伯因等人心胸狭窄,往日与后羿情同手足,又受封武罗国。不敢相辞。

着玉归度步走到了后羿跟前,作了一礼,眯了一会眼眸,思索了一时,然后明目,才道,“启禀夏后,吕国大子原本就是起卒反对您治夏后氏之土。”

“一个时辰前,听上禀的细臣说,说吕国大子怒骂大君你背叛夏后氏。”

坐于高位的后羿听着武罗的回答,丝毫没有惊慌的,一如往常的闭上了眼眸,心里在盘桓着,“我后羿夺夏二旬又数岁,岂有此理,天下都是予的了,要好好刑罚一番,以视威严。”

至于龙圉,熊髡,伯因,还有后羿的徒弟逢蒙等众臣,有些畏惧般的模样,盯着位子上的后羿望着。

一时间,整个明堂之内,倒是外方,传来了飞禽的清脆鸣叫盈声——嘤……,嘤……。

扰乱了静谧的帝丘,后羿召集众人的明堂之内。

“予决定亲抵夏台,惩治吕国大子骆,就这样定了,谁要是多言,如五刑。”

后羿想了想,虽然已经年有六旬,但是说起话来,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羲仲,和伯心里想着,“此刻后羿已经不是当初的司羿了,目下怒火中烧,定不能触及其人。”

两人伫立在一旁,很识大局,不敢说道。

寒浞心中有些不敬,“这老鬼还不逝去,何日才能与纯狐在昼时相处于大日之下,不过,眼下谋划也该是能行了!”

……

众人各怀古怪,时间已经过去了过去了半个时辰,之后后羿让众人散了。

后羿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邑舍,与纯狐,玄妻,宓妃进行鱼水之欢去了。

帝丘邑外的山丘一侧,吕骆在所谓同姓“族父”吴贺的劝慰下,停下了怒骂。

吴贺躺在了山洞深处,站在洞口,让人瞧不见吴贺是个怎么躺法。

十多岁的囚徒生涯,让吴贺习惯这种岁月,径直地躺着休憩了。

吕骆停下了,怒骂,可他胡思乱想的思维,却没有停止,脑海的记忆盘旋萦绕,让他有些漂泊不定。

在后世,还能有手机看看小说,虽然不打游戏,也还能看看电视,下下棋,看看感兴趣文章、书籍,活动多样不重复。

来到了这四千年前,哪里有什么活动,就算有活动,目下在夏台之中,阴暗潮湿,虽然洞口见光,这不过是曾经的人居住的洞穴屋舍,又能如何。

用了一个半时辰,吕骆提着磨得锋利的石刀,在山洞中,找着了一些不曾腐烂的木头,刻了一副象棋,这要是在后世,只要有一定的文化底蕴的地方,都有老大爷下棋,一是消遣时间;二,是对博,看谁厉害;……。

在洞口处,有些锃亮的石地上,划出了棋盘,一个人下起了棋来。

第三章 后羿之怒

吕骆在锃亮的石地上,用自己做的粗糙的棋子,山洞里藤蔓划出弯曲线条围城的棋盘,自己与自己对博。

心中难免会想起自己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平时也会下下象棋。

但,此刻,他更多的是思念“超越时空”的父亲,自己的父亲让母亲给抛弃了,幸好自己的妹妹,弟弟已经长大了。

吕骆停下了与自己对博,手中粗糙的棋子掉落,望着洞口之外的世界。

就像是那一篇著名的文章“坐井观天”里的青蛙一般,虽然融合了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此时此刻,想看的更远,更为广阔,其余的大洲之上,又是怎样一番世界。在这些属于原身的记忆里,就是这九州,四海之内,都没有到达所有的地方。

时间慢慢到了酉时(17-19点)之后了,山洞深处的老人已经醒了,醒了之后,在洞内一侧,也不知道是何时凿成的石槽,点上了由松脂、草,形成的烛,也就是后世的灯盏,然后洞内明亮了起来。

黑漆漆的山洞,呈现出了全貌,洞中深邃,竟有一里之长,洞中植物藤条、野草、蕨类丛生,吴贺的弓和箭悬在了洞内墙壁之上。

吴贺望着洞口前,伫立在哪,地上有些,十多年在洞中,没有见过的事物。

刹那间就把他吸引住了,连忙从躺着变成了立着,向洞口走去。

“诶!兀那小子,这放在土石之上的是何物啊!还有这些绘着的是何图腾?”

吴贺,有些奇怪的盯着地上的棋盘,疑惑的,又略显前辈风范的模样,问着吕骆。

陷入了深思的吕骆,哪听得见外界的声音。

老人看着不回应自己的小子,直了身躯,弯了弯自己的腰,扭身向前,看看吕骆。

才发现吕骆,好似盯着洞口之外,一如往昔,在他看来,也就是待在这岁月短了,思来应当是想着北方吕国了。

晃了晃进入记忆深处的吕骆,这样一来,把吕骆惊醒了。

“诶嘿!”

吕骆缓过神来,看着在自己跟前晃动手臂的族父,发出了茫然的声音。

他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了,这些昼夜,有事了也就会找自己了,平时可不会找,躲在洞内深处,整日磨箭,修补石弓。

“族父,不知你有何事,要小子帮衬一二,只要你说,骆自当遵从。”

此时,吕骆心中已经猜到了一二,约摸是自己镌刻的粗糙的棋子和棋盘吸引了他,要知道,这64棋盘,要到一二千多年以后才完善出来的,远在这上古时期的夏朝,就算有棋类游戏,应该也还没诞生这种象棋。

吴贺心中暗道,“这小子心中念着,如此着迷,方才我休憩了,倒是不知道此子何时造的事物。问他也不答,着实可恶。”

吴贺已经四旬有余,又做了十一二岁吴部落族长,十多岁囚徒,哪里还能不知道,这些只能在心中陈语,可不能够从嘴里跑了出来,得罪这小子。

“这,这……。”

吴贺不知道象棋的名字,指着地上的棋盘,和棋子。有些支支吾吾地说着,挠了挠自己粗糙的发须,小声说道。

唔,果然如此,原来是迷上了自己粗糙制成的棋盘与棋子。

吕骆在心里想着,这便宜的同祖宗不同氏的族父,与后人想的不一样,或许就像是原始社会时代的先民,对于新生事物的好奇,才使得他们去学习,然后一直一直成为了“进步”的人,缓慢的走出了蒙昧,暗暗地道。

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伴着惊讶之余,也有些敬畏着吴贺,他那二十一世纪的思维,原以为在这个时代,是没有到用植物油脂作灯盏的,用的庭燎,也就是在地上,堆放燃烧物,烧上火,照明。或者是用的原始火把,也就是用树枝卷上蚕丝编织的布,染上松脂一类的油脂,点燃作为烛,却不曾想到在待的洞内等处已经有了原始灯盏了。有些惊诧的看着吴贺。

吴贺让他看的有些觉得怪异的。

挠了挠头上的虱,缓解一下自己觉得发麻的头皮。

然后说道,“这烛,是我方才趁你不注意的时候点的,明亮了起来,倒是也不容易,需用上燧人氏的燧石击打出燧,点染烛,照明洞内。”

谁知道接下来的话,让他失望,还以为吕骆要夸赞自己凿了石槽等处,用以照明。谁知道一言不虞。

吴贺尴尬的伫立在那,有些呆滞。

“族父,这地上之物,名唤棋盘,其余各子唤做棋子,其间有类风后之局在内,或有天地之变。”

“或可救你我出去,我试想将棋献给后羿,以博汝吾自由。”

……

“原来如此,不错,不错,予那小子不一般啊!可是从你父哪里学了三坟五典,还知晓风后先天之卦。”

“不简单哪!”

“不简单哪!”

一老一少就在这洞中一问一答,若是常人在这里,也不知道他们在议些何物,用的都是姜姓之族语。

然而让吕骆有些意想不到,就在此时,后羿来了。

突然想起了后世一句名言,心里腹诽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耳边传来了士卒的觐见声响。

“觐见夏后,不知道大君来了,请大君刑罚。”

吕骆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两个提着石戈,石矛的士卒,略抵头,向着一个生的比不如自己高大,看着面相,六旬之岁的老人,纳礼,口称夏后,又是大君的。

那人后面还跟着一堆不知名的人,穿着也不是士卒,穿的都是好的麻布、葛布做的衣裳,让吕骆觉得这就是上古啊!已然与后世差别不是很大嘛!

举着一支支烛,使得这山洞之外的周遭,非常锃亮,依稀如昼日,草丛等清晰可见。

这让吕骆搞不懂,难道我来到的是异世界,但是接下来的声音,就让他不再怀疑。

他的耳边传来了便宜的族父的声音。

“后羿,你这小人,背信弃义,说好比试射箭以后,就让我吴贺返回部落。”

“然,汝吾不分上下,却把吾囚禁了一旬又几岁了,着实可恶,你来此,有何恶事。”

吴贺一见后羿,就恨的咬牙切齿,后羿这囚自己,一囚就是十多岁,可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这时吕骆明白了,敢情是后羿来了。

心中“咯噔”的响了一下,难道后羿是来治自己罪的了,应该是了,自己怒骂他,搁在这时,曾经多次看后世的研究的他,这时后羿确实有60岁左右了,已近昏聩的后羿,是有可能来治自己罪的。

吕骆的心里非常着急,该怎么办才妥当,不让这脖颈之上的好头颅给飞了。

然后给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声停了以后,嘴上小声的念着,“吕骆,你要冷静,冷静,别急。……”

周围的众人没有听见。吕骆看到了地上的棋盘,棋子。喜上眉梢。

后羿不顾吴贺的谩骂,轻启嘴唇,声音却不小。

周围的众人仍然有些恐惧后羿大兴刑罚的样子,不敢说话。

“吕国大子,予那小子,因何敢怒骂我后羿,尔不过是孺子,又怎么懂我后羿的伟大,今日你要是不说的有道,我就用皋陶的五刑刑罚予汝。”

……

第四章 献棋

后羿大声的嚷嚷着,极为自负地说着,眼中充斥着不屑的眼光。

在他的心里,吕骆只不过是一个孺子,怎么懂他的伟岸,如何能与自己相比,今日他要是说不过去,就打算以皋陶的五刑,处置吕骆。

后羿的一生,也颇为精彩,在42岁(公元前2051)前,在东夷有穷氏族中,学习射术,后多番狩猎获得食物,东夷有穷国人很敬佩,有穷国人势弱,靠着后羿才没有灭亡,迁徙到了鉏地,繁衍生息。后羿为了避开洪,洪即大水灾;迁徙到了穷石,从此在这里停留了下来。

太康元年(公元前2051年),后羿趁着太康领着大臣、亲族远行河洛,亲帅有穷国人西南而来,分为两支,命武罗等人在河水岸边将太康拦截,自己领着四五千人越过河水灭掉了河、洛等国,迫于诸侯不满,又立了仲康为夏后,大权在握,时间漫长到了今日。

后羿想着自己一生的伟业,陷入了沉思,心中想着,

“该以皋陶之五刑,昏,墨,贼,杀,椓之中何为罪!,还是用金作赎刑!治上一治这小子。”

“不知道天高地厚,竟也学那伯益,武观二人,起卒反抗予,不若,倒也无有大害,用金作赎刑,倒也不错,削弱吕氏,日后可另施卒战灭掉。余可不会轻易饶恕伐我的人。”

伯益曾起兵反抗夏后启,失败带着高阳氏,青阳氏,有虞氏等后裔东逃,融入了夷人之中。

武观,启的小儿子,曾在西河(汤阴县西河村)起兵夺夏后启的位子,为彭伯平定。

这时,寒浞上前大喝道,“吕国大子,你可知罪,竟敢起族人与诸侯、部落伐我父。”

吕骆心想这又是谁?看上去,身材魁梧,面相不俗,前庭丰满,仔细斟酌,好似还不如自己岁大。

但,他知道,这人年岁不大,竟能在后羿出声之后,首先出声,不用深思,他也知道了,传闻后羿无子,以韩浞为螟蛉义子,也就是后羿的妘夏大子,相当于后世的太子,可不是目下的自己能比的。

吕骆眼睛转了转,略微侧方,让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武罗等人没有言语,他们倒是想目睹,后羿亲自来问罪的人,是何人瑞。

在烛灼之下,他们看到地上有些不曾见过的事物,就跟吴贺方才一样,被棋盘棋子吸引住了,但是他们仍然沉默不语。

在这漆黑的山草之地,只有几只烛,照明周遭,哪里足够。

心中顿时有了计较,然后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一刻他能理解后世那些谄媚的人了,当然不代表他就要成为这样的人。

有些狐媚地道,“吕骆知错,吕骆知错,小子有珍宝献给夏后,还请夏后能饶恕小子与那老丈。如何?”

武罗的心里冷笑道,“此子不错,竟懂得以珍宝换自己与吴贺命数之法,想来不简单了。”

寒浞在心中暗道,“原来不过是与自己一般无异,狐媚于上,亏得之前,还怕此人识破吾的大计。”

旁边的后羿的同族大臣,妘困漠然置之,仿佛这一切与自己无关。

反倒是后面的几人,熊髡,伯因,龙圉因为失去了后羿信任,跃跃欲试,然而还不等他们上阵,后羿已经来了兴趣,对于吕骆说的珍宝。

在后羿的心中,吕国小子既然知道自己是当下天下的共主,那当然也知道自己应当是玉,石,珠等珍宝,从不缺。

竟然能够提到献上珍宝,来求命数,自然也不会是假的,应该是上品之物。

“嚄!竟然有不俗之物,你将他贡上来,让予亲自看看,究竟是何物?或许能知一二。”

周遭众人屏住呼吸,想看看吕骆到底有何珍宝,竟然能让后羿逸闻。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下,吕骆将自己制成的粗糙的棋子,与地上的棋盘指给后羿及他身后众臣看。

众人跟随吕骆引导之下,看着那些粗糙的棋子,躺在了吕骆镌刻好的棋盘,眼神灼热,很想知道这是何物?

吕骆看着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夏后,此物名唤棋盘,其余木子唤做棋子,小子观天上星罗棋布,又念我等世人,有诸戎之伐。又因夏后囚我在此,小子已知错,故作棋,解乏。”

用心带着谄媚的笑,心中却是非常反感,可他觉着没有办法,为了活命才是正途,至于什么争霸天下,等到回到吕国再谈也不迟。

吴贺就有些想法了,心中记着吕骆的好,念叨

“这个犹子,不愧是吕氏兄长的子,倒也会照顾老朽,又聪慧,之前败于迟暮之年的后羿,看来大有问题啊!不过于我何用?”

吕骆要是知道这么一说,就能获得吴贺的诚心赞许,可能他会更加卖力,将这便宜族父,又是神射手救出去了。

后羿在周遭众人提着烛灼明亮眼前的时候,接下了吕骆递来的棋子,仔细把玩了一下,心中有些痴迷。

然后喜上于容,开口问道,“这该如何把玩?”

“夏后,这棋子之中的将帅,乃我新造,象征夏后与外邦,其余棋子乃是臣、属。中间以天穹河汉为界,分敌我双方,执子而行。”

吕骆跟后羿等人说明白,九宫格怎么走,其余卒,炮象征何物,该怎么走都一一说明白了。

后羿恍然大悟,仔细斟酌,心里觉着,这倒是一件上上之品,不习兵戎,倒是不知道这件奇珍的宝贵之处。

一时间后羿大喜,大笑道,“明日你二人就可离开此夏台,予会赐你二人牺牲,以供驱驰。”

接着后羿带着吕骆镌刻的棋子,又让士卒跟着吕骆雕刻棋盘,自个先回去与自己的女妇亲热去了。

只有吴贺,望着后羿的离去,有些依依不舍,他舍不得不是后羿,正是吕骆刚刚镌刻的棋子、棋盘,他有些心疼,也有些不甘,心中自问,

“凭何后羿就能如此取走犹子之物,凭何就把吾困在此地。”

这些都没几乎人看见。只有吕骆眼角之余,扫视到了,当然吕骆也不知道他想的什么?其余只有吴贺独自知道了。

吕骆看到便宜族父那般模样,身受后世爆炸信息时代的他,又怎么不知道他的想法,“物以稀为贵”,应该是这样的想法,吕骆猜测。

与吴贺并列,指了指自己的头颅,然后出声道,“族父不必心哀,此物,小子在何处都能造,只要能保你我之命数,又有何不舍噎!”

第五章 离之夏台

吕骆望着自己便宜族父的模样,真是觉得既宽慰,又有些内疚,在他心底,这是剽窃了别人的事物,终归不是自己的“创造发明”,只是传承了前世的学识。

连着他自己也不知道,已经将这些上升到了人类贡献的地步上了。

在二十一世纪,自己只是个三流大学的药学生,平时也就是操作实验,学了很多药物知识,在sz海星健康连锁药房上班,在销售药物的过程中,给老百姓指导用药。自己是站在了先贤的肩膀上,造福世人,心中也就愧对那些,最早传播医学的贤医岐黄等。

吴贺在一旁,盯着洞外,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吕骆,却在一旁琢磨了起来。

在心里想了想,嘴唇轻启低声细语道,“如果能够挽救自己的性命,就是吃再多的苦,掘尽心思去做,也未尝不可。”

一番思索之后,安抚了吴贺之后,就在那山洞之中,等待后羿派人将自己迁出洞中。

天穹仍然是漆黑多,而星辰远已,只是一个夜日,却是让吕骆睡不着,而在后羿的后舍,也就是后羿身为夏后居住的屋舍,夜不寝睡,连夜琢磨吕骆奉上的棋盘和棋子,寒浞就在后羿的身边,周遭还有逢蒙,谋臣武罗,伯因,熊髡,龙圉,妘困等在一旁厚着。

后羿不说能休憩,众人也只能陪着,虽然都有些倦怠,心里却敢怒不敢出言。

妘困有些怠了,可是又不能先行而去,把眼眸望向了寒浞,心里恨的咬牙切齿,暗暗在心中道,“都是此子,不治国术,又是游玩之人,自数岁之前,入有穷,使得大君堕落,不思治国,却只懂玩物,真是气死我了。”

寒浞,不知道有人已经在惦记他。寒浞的对面,后羿在烛火之下,脸上清晰可见,一颊倦容,还伴着瞌睡,可不及他喜好棋盘、棋子,把玩事物的兴趣,怡然自得。

此刻,后羿的四大谋人,却是在商议如何应对寒浞,他们认为,只要能够让后羿认可,自然还是能够受后羿器重的。

后羿四大谋臣之首,受封武罗国(衡水地区)的武罗,伯因,熊髡,龙圉。

后羿的后舍,以抟土草为墙,梁木为骨,茅草叠嶂铺盖的苫,几进几出,宽敞有余,之前是夏后仲康、相的后舍,自从后羿称后以来,十八岁为后羿之舍。相当于后世的后宫,武罗在远离后羿、寒浞博棋之处三四步的距离,跟信任自己的几个老友伯因、熊髡、龙圉说道,

“诸位,我等该如何是好?”

武罗虽然只说了一句,但是在他们听来,何尝不是一种,聩耳之声。

伯因笑道,“徒之奈何。”

龙圉插言闷声说道,“此时,你我四者,俱不在后羿信任的氛围,然寒浞,据我派人到伯明国打探,寒浞乃是伯明氏的不孝子,稚嫩之时,就抢夺族人之物,还打伤族人。”

龙圉像是很了解寒浞一样说起了打探得来的寒浞的过往。扭头看了看寒浞,看到寒浞好像不知道他们在议论,也就放心了,临口道,“后羿随寒浞而为,不善治国,迟早为其所害,可恨后羿还言余四人心胸狭窄,着实难消我厌。”

熊髡:“说的极是,目下,夏后听不进我等规劝,又能如何?”

羲仲、和伯只懂历法,不过为了活命才跟着后羿,若是有新的合适的人,他们二人是老友了,搁在后世,就是狐朋狗友,早就商议好了,后羿若是倒了,就降在寒浞之下。

在帝丘的另一方城邑舍内,姒相的周围,只有自己的亲人女妇,几个臣、妾、僮、仆相伴。

其他的事,如同傀儡的姒相,分毫不知。

一个身着兽衣的女妇,外间葛布、麻布编制的布衣,向着,躺在铺着兽皮、蚕衣的石床之上的姒相走了过去。

那女妇不是别人,正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夏朝君主少康的母亲,有仍氏部落国家的侯女,缗。搁在后世不过一普通女子,

“夫,你还在为后羿占据了天下九州的共主之位夏后烦恼?妾而言,这天下都是伯父失去的,与父,与你无隙。”

缗看着躺在石床之上,一如既往地悲愤失去了九州,像是将所有的责任揽在了在自己身上的,十分忧愁的姒相,劝慰道。

姒相在妇缗像是往常的劝慰之后,让自己站了起来,离开让他觉得温煦的窝,又瞅了瞅自己舍内的族臣、妾,从邑舍的窗口的地方,望着天穹的星辰,声音有些大,不过只能这邑舍之内听见,自言自语道,

“昔日先祖大父启,以天命亟伯益,少父(武观),季大父有扈氏与甘氏,得了天下,可今日,吾还没有恢复夏后氏的天下,如何能不愧疚于父,大父!!!”

“缗,你说,我们还能有时机恢复天下吗?”

接着又开始借问自己的妻子了。

姒相还来不及像他的大父启,伯父太康,父仲康那样,取的妻,及妾,女隶中地位较高的妾,属于贵族的家仆,相当于后世那些封建王朝的高级佣人。仅有一个妻,缗。

后羿也有意让相无后,面对天下诸侯不满,倒也不敢动手,也不敢废掉姒相,实则不是不敢废掉,他觉着拿姒相作为幌子非常不错,只是自己称后,姒相也是夏后,手中有大军近万了,他那里怕姒相反对。

缗,略带苦涩的笑容,在姒相看来,缗已经告诉了自己。今生恢复九州属夏后氏,恐无望了。

是夜,已经过去了。

帝丘邑外的山洞之处,依然是草丛而生,只是此时,后羿领着大臣,在此释放吕骆,他想展示自己的对于五行之中的德。

后羿:“吕国大子,朕今日亲自放你出夏台,只要你不再起卒与诸侯侵有穷之夏,予汝奉珍之功劳,放你离去,也是极好之事噎。”

吴贺看着后羿和众人,他才知道,自己的犹子说的不错,后羿真的会放自己二人离去了,然后找一匹好的骥(马),也该离开这里了。

吕骆连忙向后羿作保,认真的说道,“骆日后谨记大君之命,不敢再犯。”

接着后羿亲自挪开了山洞口,弯曲的树木,吴贺、吕骆跟着出了山洞。

第六章 初入帝丘

吕骆信誓旦旦地跟后羿,保证他不会再在日后,提兵反对他了。

实则是,吕骆早已经完全将原身的记忆,融合完了,那么现在就是公元前2023年,他知道,如后世那些资料没错的话,旦岁,也就是明年(公元前2022年),相隔不会两岁,后羿四大贤臣武罗、龙圉、伯因、熊髡四人让寒浞与其义母纯狐除掉,后羿就会被寒浞派逢蒙杀死。

在吕骆的心里,能不能安稳回到吕国还是一个难以确定的事物,更何况自己率(帅)的五百士卒,大部为后羿杀死,后羿又将剩下的数十人之中罚作仆臣,仅有几个族人逃回吕国,又哪来士卒相随再启抗争,也着实可笑。

远在北方汾水以西,有两个国家,此时两国的族长侯、伯更是相聚在了一起,像极了在商议着何事。

吕国吕邑,在众人与庶人居住的众多廛里(住宅)之城东垣建造的吕国明堂之中,同姓不同氏的申国申侯在与吕国吕伯谈论着事物,若是有人在此,就能够知道,吕伯的声音是越来越大。

“吾大子骆,真是太过急躁了,仅五百卒,虽有那些莽撞侯伯之卒同去,如何能够确保打赢后羿,真是初生之犊不惧寅兽(虎)。”

吕伯梁有些埋怨地愁着脸颊,向着同为姜姓之后的申侯议论自己的儿子,有些责怪吕骆的意思。

“族兄,何必为那小子生气,我等姜姓诸多部落侯伯之国,若是后羿敢诛我犹子,那就联络各国进攻有穷之夏。”

申侯望着有些愁容的吕伯,略带微笑,宽慰地说道。

吕伯名梁,是神农氏后裔共工之从孙,吕伯夷的后裔,传到了他的时候建立吕国已经第四世了,从伯夷受大禹封土以来。

申侯曰申氏,与吕氏同为姜姓之戎而出,也是神农氏的后裔。

接着申侯霸气泠然地道,“虽然有穷氏夺夏,可不过是夏后启的子孙无德,又无能战士卒,我等坐上壁观,才不许他计较,若杀我姜姓之人,余必起卒打进帝丘。”

听完申侯陈言,让申侯觉着窝囊的吕伯,才收拾起那愁绪的容貌,喜形于色地说道,“庶弟,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姜姓之国皆有怨于后羿之夏否?”

吕伯是个精明的人,若是单独吕国一家,可不敢明着为了救自己的大子,就与后羿做对,可要是姜姓之国很多,那就另当别论了,想当初后羿初废太康,迫于诸侯不满,才立了傀儡仲康,作为夏朝的夏后。

吕骆领着五百士卒与后羿大战时,战死四百多人,数十人成了后羿的生产奴隶——臣、妾,逃走了七人,最终经过许多小国,仅有一人回到了吕国,告知了吕伯侯,另外就是后羿问罪,才使得吕伯梁知道了始终,有些愤慨。

吕伯与申侯在吕国的明堂之中,相互谈论了两个时辰,确定再等等吕骆那边的回音,再联络姜姓向,骀等国。

——

吕骆踏出了这夏朝的夏台,也就是夏朝初期的监狱,望着湛蓝的天空,他心中五味杂陈,脑海中浮现了前世看的小说里的词句,“还是古代的空气好啊!不像后世那些工业污染的世界”。

吕骆是有感而发,谁知道自己会穿越到夏朝来,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古代的环境确实不错,到处都是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倒不是后世捕捉鸟类的时代能够比拟的,在后世,自己有些想听鸟叫的时候,竟然要跑上那三四里路,还不是夏朝这种里制。

吕骆抬头盯着天空,天上的白云朵朵,黑云较少,太阳悬空,炽热的很,不一会,自己就出汗了,着实是春日骄阳似火,让人觉得炙热。

就在吕骆欣赏之余,后羿早已经离去,只有他那便宜的族父,没有离开。

吕骆笑问道,“族父,为何还不走嗄?”

吴贺挠了挠头,刚才他向那些后羿的众、庶问了,原来还以为吴部落不会换族长,这是被吕骆问道,有些尴尬,只好挠首,思索。不作答。

吕骆也是不清楚吴贺有什么事。

“嚄,我明白了,族父可是为了那象棋而留。”

吕骆像是故意地说道。

吕骆以为是这样,可真相却不是这样,只是吴贺开不了口,让自己跟随一个比自己小的孺子,着实有些纠缠。

时间慢慢过去了两刻钟,相当于后世半个小时,二人仍然还在山洞口,四处环顾,像是在找何种珍品秀玉一般,这一处“夏台”已经没了囚徒,自然后羿也就撤走了那两名执有石戈,石矛的士卒。

吴贺看了看四周,确定不会有第三只耳朵,听着。

朝着吕骆说道“族父已经失去了族长之位,方才余打听过了,吴,吴氏……吴氏已经重选族长了,还请……,还请贤德的犹子能够收留吾。”

吴贺怕吕骆拒绝,有些紧张地还是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看着吴贺这样,吕骆却是心中大喜,能够得到一个曾经与后羿比射的能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心中激动澎湃啊!

吕骆心想说,他从来不信在小说里的桥段,穿越古代就能够用什么王八之气收纳臣属,可今日倒是让他十分开心。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个别的想法,这便宜族父。应该是念着象棋,才跟随与我。不是没有去处。

吕骆心中大喜,连忙应声,“族父说的可是真的,莫不是诓我的噎。”

“非也”

“非也”

“族父是说的真的,余也想去吕国望上一望。”

……

“然,还有那象棋。”

吴贺向吕骆解释着说道。

吕骆和吴贺离开了山洞口。他们还没有去找后羿赐的骥,过了几个时辰,吕骆和吴贺已经到了当下夏朝的都城帝丘之中。

吕骆看到了规整划一的一排排廛里(住所),一路上还有邑外的茅庐,众庶民在廛里之间的市以物品换物品,或者是以串的朋贝作货币来购买所需要的事物,食物。

这让吕骆惊讶不已,夏朝初期,虽然没有商人,没有商贸,却依然能够看出,经济繁盛的痕迹,百姓安居乐业。

邑外的茅庐,都是半地穴的茅庐,住的都是一些从事百工和生产的奴,臣。看着是比较少的,也让吕骆觉得这是符合后世发现的记载。并非西方、马列定义的奴隶社会啊。

不过,吕骆的心中,不管在后世还是今时,也不敢否定前人的研究,只不过……。

随着深入帝丘邑内,各处,吕骆就越觉着有趣。

时间再慢慢地流逝,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天色尚黑趋于日昏。

吴贺与吕骆逛着帝丘邑内,与吕骆一样,十分惊讶,感慨道:“夏后的城邑,果然是庞大,繁盛,远不是其余诸侯之邑可比也。”

第七章 颛顼之都:帝丘

吴贺跟随着吕骆,游览帝丘邑内外。

吴贺看到了帝丘的庞大,他觉着比诸天下部落侯伯的都邑,要大上很多,在游览之余,不禁感慨了起来。夸赞帝丘邑的繁盛,巨大蔚然。

吴贺另外的一层意思就是,这里本是夏后氏的都邑,如今却成了东夷部落有穷氏之夏,都邑。暗喻自己能够走出“夏台”,看到了这帝丘,心生别意。

吕骆,望着帝丘这座古都邑的阙卑之上,有些像符号的字体,歪歪扭扭,书写着帝丘二字。吕骆心中感叹着,

“幸好这身体的记忆,自己也有,不然错过了这样的古都,那也是一件憾事了。”

帝丘,因帝颛顼都于此而德名。

颛顼继黄帝轩辕氏之后,以此为都,打败了姜姓共工氏,使得天下万邦来朝,好不兴旺。

颛顼之后,帝喾继位,初都帝丘,后迁都伊洛平原。帝喾赐颛顼玄孙陆终长子樊为己姓,封邑昆吾。

一直到了唐尧,虞舜八任氏族联盟之长都于此,雨水丰沛,适合生存,可也有洪灾威胁。

伯益率领东夷与大禹亦争于此,治洪之中,各有胜负,一直到禹的子启建立夏朝获得最终胜利。而转眼数十岁,却又回到了东夷人的手中。

这些发生在帝丘邑的事物,仿佛就在昨日,吕骆的脑海里不断浮现了出来。

让吕骆唏嘘不已,真是既敬仰,又有些惊诧。这帝丘高四仞之上,在这个时代倒是特别高大的了,要是自己在后世所阅,没有看错的话,一仞至少是13米。那帝丘就是52米以上,极为不易。

说极为不易,是因为吕骆知道,大禹时都于安邑(山西运城),为了更好的统治天下,命天下部落侯伯把都邑堕毁,不允许存在。

吕骆和吴贺继续行走在帝丘的廛里之间的市,众庶之民物物交易,除了有稷(粟),谷,麦,芸(油菜),杏,桃等百谷百蔬,还有用来制作衣服的兽皮,葛布,麻布,蚕衣,刃,石刀,石箭,石镰,骨刃,陶盆,爵等,端的物种多样,繁盛。

让吕骆看的一愣一愣的,部分魂灵从后世而来的他,经过后世那么多文章的洗礼,从来都是认为夏商时期,应该是比较荒凉,吃的用的不多,甚至一度认为属于文化荒漠。

吕骆感叹了一番,“夏朝竟然与后世只差那些自汉出现的胡桃,胡床等,简直与后世差不多,只是交通与衣着确实同后世不一样,倒也足以令我动容了。”

吕骆怔在了那里,他心里想着,周围都是一些帝丘的平民,来往自如,穿的也偏灰,单一了一些。

吴贺上前问道,“不知道大子为何停足在此,不该走上一遭?”

“族父,你我都在这廛里与外庐往复多次,就不曾觉着累麽?”

吕骆心里觉得有些乏累,就在自己的族父询问的时候,反问了一句。

接着,也不再顾着吴贺,停驻在了一旁,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走?

后羿虽然得到了自己的一副棋,也不至于放自己走,还有自己的族父,仅仅是自己说了几句。后羿就放他出来了,这当中莫非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吕骆胡思乱想一通,就是没往自己远在吕国便宜的父亲,吕伯侯梁念想。

不错,吕伯侯在知道吕骆没有被后羿以武杀后,派人觐见了后羿,一方面表示半臣服后羿,一面又奉上了几个颇有姿色的女隶。

后羿从吕骆那里,得了一副棋,又在吕国那边得了女妇,令略服于自己,后羿也就让吕骆、吴贺他们离去了。

远在帝丘邑舍之内的寒浞,后羿等,寒浞此刻就在其中,像是找后羿商议大事。

后羿撤去了那些冠冕,躺坐在铺垫着寅兽(虎皮)、葛布、麻布等织成的衣裳为垫的石床之上,享受着身边女妇,把那些吃送到嘴唇之中的愉悦之情。

全然不顾,身边那些跟随着的群臣。殊为享受。

后羿嘴中刚食完周边,刚从吕国得来的妾递给自己的桃肉。

擦拭完了自己的嘴唇,极有兴趣地问道,

“诸位,你们谁能下赢予?自虞舜以来,有石子博(围棋),今有此象棋你们以为,何为最?”

众人心里不禁腹诽道,“吾等谁敢赢你,就冲你的穷刑,谁敢!谁敢!谁敢!”

意思是自己等人又不傻,跟你弈棋,赢了不是罚,就是罪,刑。谁愿意上。

就在这时,后羿的螟蛉义子寒浞站了出来,然后向后羿道,说出了自己所想,

“不知道父所为何物,竟放了吕国大子,莫不是怕了……。或是痴恋弈棋。”

“放肆,吾乃上天命世之子,予所谓众事,尔等不得乱言。”

听到后羿大声的责备自己的话,寒浞有些心惊胆战,寒浞心中想,如今我是有穷氏的左司马,掌管了军政大夫之职责,就忍他一时,况且吾党羽布于明堂之上,又何惧之有,又何罪能罚我。哼!老鬼,就让你多活一时。

羲仲和和伯知道寒浞已经跟很多后羿的臣属已经成了朋党,二人也早已经投靠了寒浞。自然要出来为他说话。

“夏后,寒浞左司马,也是心眷于大君,何必责备。若是如此,岂不是寒了众人的心。”

妘困,这个后羿唯一的同族大臣。也倒向了寒浞。

“夏后,既然左司马并无错,又何必责备。倒是大君该收敛一番了,免得众叛亲离。”

其余武罗等众人,不再言语,一旁中立,他们不屑于与寒浞为伍,早就知道了寒浞的野心。可是后羿又不听他们的。他们也无能为力。

——

吕骆游览帝丘的途中也在打探后羿的四大贤臣属住何处,是帝丘东廛里之间,还是西面的廛里,或者是南北其中一方。

吴贺紧随其后。

在吕骆看来,既然后羿允许自己等人离开了,那就说明不怕自己二人能翻起大浪。

吕骆早有打算,既然见过了后羿四大贤臣,此时后羿又快挂了,原本是想回到吕国,再给后羿来个反间计,说武罗等人与自己串通好,才进攻后羿的,然后用女妇、朋贝、食物、武器等换,可是他清楚,时间来不及了。从寒浞行事,看的出,很快就要下手了。

晃悠了几个时辰的吕骆,吴贺在帝丘邑外,找了一处野庐,作为休憩之所。饿了就摘些蔬果或想法子弄些飨汤来饮。

望了望天黑以后的天穹,也就是天上。心中浮现出打探到武罗他们的廛里之居,想了想以后,对着吴贺说道,

“子夜,族父携带好弓箭、刃等,与我一同入邑内,去会后羿的四大贤臣,吾离开帝丘,也要卷走后羿之下,贤能之上士。”

第八章 高德之士

时光斗转,天色已晚。

居住在帝丘邑之外,野庐之所,又作鄙,也就是以斜坡围栅栏,坑壁为墙,立柱搭盖草顶的房屋,面积较小,既阻暗又潮湿,都是些贫穷的众人、庶人,还有些许奴隶。

比之帝丘,可谓大巫见小巫。

时辰已经是子时,也可称子鼠时,子夜。

这时,帝丘邑的众庶,已经深睡不已。此刻,却是吕骆与吴贺约定的时辰。

吕骆准备劝走后羿的四大贤臣,当下的时间,吕骆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贤,毕竟只是后人称道,并有记载,只有亲自试试其能了。

再者,吕骆的心里盘桓,在这后羿之世,除了武罗、龙圉、熊髡、伯因、,还有吴贺。不知道还有何人,能有辅佐之能。

吕骆已经熟睡,吴贺从熟睡中醒来已经有了一段时辰。

吴贺望着熟睡中的吕骆,心里想着,“吾这犹子,还跟老朽说好时辰,子时入帝丘,见后羿之臣,可如今仍在熟睡,该如何是好?”

跟着自言自语道,“若是弄醒了他,因此怒骂我,这我是离开还是不离开?”

然后又否定掉了这样的想法。

“不可”

“不可”

“若是如此,必定心生不和。”

“可不将犹子唤醒,错失今日,这小子要是不高兴,我又该咋办?”

然后又否定掉了这个念叨,

“不成”

“不成”

“极为不妥,这要是此子醒来,知我无有知会他,肯定也是生我之厌。”

吴贺,一个四旬又几岁的老人,此刻却是有些心事重重,脸上挂满了愁绪。

他心想,吕骆已经熟睡了两个时辰了,之前,自己也已经委质于他。既然身为细臣,该将他唤醒才是。

就在他纠葛的时候,吕骆已经醒了,

“眼下是何时辰了,族父?”

这从熟睡之中醒来的吕骆,往他们休憩的野庐的东鄙问道。

这熟络的声音让吴贺颤了一颤,旋即,让自己安定一会,回应吕骆,才道,

“刚入子时,在那烛火之间,依稀有鼠经过。”

“你也知道,这鼠一般都是子时出来闲逛。偷些我等为人的饭食,野株。着实可恶。”

“我看你熟睡当中,就不曾把你唤醒了。”

……

中年模样的吴贺,可不是那种稚僮,一丁点经验都没有的人,在常年的生活之中,从上古至今日,除了确定了,四时,还以十二物为时岁命名。基本奠定了后世的年岁之立。

吕骆也知道不把自己叫醒的原因了,也就没有责怪吴贺。

吕骆耳中几无清净,也不费口舌,直接问吴贺了。

“族父,你说目下是子时了?那你我也该入帝丘,去见见后羿之四贤。”

“唯,此刻的确是子时初了。”

吴贺不紧不慢,缓慢地说道。

“善,此时就同我入城邑。”

吕骆领着吴贺,出了野庐,望了望四周,然后就进入了帝丘。

帝丘邑的的东方廛里之间,才是后羿的四大贤臣休憩之所,而西方廛里之间,则是物物交易的市,只是比不得后世,有些杂乱不堪,至于南北廛里,则多为城垣,像则郭也,用以防备敌人,再就是抵挡帝丘之间的洪,也就是大水,那种波涛汹涌的水灾。

帝丘的东方,廛里之间,杂草丛生,屋舍亦同,错落不堪,扦插而居,让人生不起待下去的希冀。

整个帝丘,在吕骆昔日出了山洞,站在的夏台,那个山洞之边时,就粗略的观察过,南北有六里之余,东西亦有十里之余,记忆力增强的他,很清楚的记得,夏朝的里制约莫250米,如此在他看来,帝丘当有10万多平方。

这在公元前2000多年,是令人不敢想象的,在另外两三块大陆之上,在这个时间,似乎很少有这样巨大的城池,然而很多某洲的人,竟以比夏都小的多的岛上遗址为文明,而夏不为之承认。当

然,二十一世纪的他,也承认凡谓之文明,还是要有文字,城池遗址,古记载,大量范围的考古遗址。

但令他痛恨的是那些,外人除疑造假之史的行为,不疑祖先。而那些根苗母国的人。却疑问自己祖先创造的文明,时人谓之疑古学派。

然,历史文著之中,不乏有虞夏二千年的记载。

吕骆与吴贺,就从帝丘的正门进去了,其邑坐南而朝北,倒是跟他在后世坐北朝南有些不一样了。

但是,有一点,吕骆注意到了,廛里之间的邑舍都是平地而起,倒是与后世的考古一致。

进入了正门,东边都是以草泥为墙,梁木为骨,顶上铺着茅草,却又有此时,一尺之厚,叠嶂而层。一间间并列有四,进出一二。

正像是吕骆后世看的一部名叫帝舜,还是什么名字的电视剧一般,或许从帝舜之时,就已经在任何职的官正之舍,镌刻上了名字,以便查绩、为人等,到了后世,可能又移到了服色,配饰,腰牌之上。

远远望去,吕骆就已经知道了武罗、熊髡、伯因、龙圉四人休憩的地方了。

因为那一邑舍,颇为明显,竟然有四人名都镌刻在了邑舍一旁。更让吕骆奇怪的是,这间邑舍,居然有四间进出,刚好他们四个人休憩之所,在了一起。

吴贺在吕骆思索的时候,已经到了他的前方,此时正示意吕骆,要不要自己帮他打开,他心底瞧不上的后羿四大贤臣的邑舍。

“族父,这些小事,还是让骆来吧!余还需要族父。张弓以待事乱,则用箭术救你我二人呢!”

吕骆示意不用他来,然后开口回应道。

殊不知,就在这样的时候,武罗几人,早就已经被弄醒了。

“何人在我四人邑舍,鬼鬼祟祟,不为人乎?”

惊醒的武罗,大声喊到。

其余的龙圉,伯因,熊髡,也已经醒来。

三人异口同声道,“武罗伯兄,如何之事,让你如此声誉。”

武罗穿着一身麻葛之交,间着蚕丝的衣裳,虽壮岁之间,却依然不减雄姿英发。

舒缓了一下心中,暗道,“会是何人?”

然后明着说了出来,“方才我见邑舍之外,有二人,鬼祟。故才大喝,若是惊扰了三位仲弟,真是愧疚,还望赎罪。”

第九章 四贤

武罗望着自己四人休憩的邑舍之外,忽然有二人鬼祟,在太阴(月亮)照耀下,看的真切,刚从温暖的,铺着兽皮(虎衣)及麻葛之布的石塌(床)之上出来不久,朝着外方大喊道,却惊醒了另外熟睡的龙圉,伯因,熊髡三人。

这梦中惊醒的他们,以为是后羿或者寒浞不满,舍外的二人就是派来行弑他们的。

伯因岁高一些,至于今日,年岁已经是五旬还多了,心中有些慌乱,

“莫非乃后羿派人前来弑杀我等。”

很快在心中的另一半心思又使得他矛盾了起来,

“虽夏后(后羿)已是不喜我四人,总归是跟随二十岁有余了,不该是会派人前来弑杀我等?可这又是如何回事。”

伯因此时是后羿的司空,就如同跟大禹治水时,爵职一样的,属治水之官,相当于后世的工业部,水利部,建设部的部长。

伯因仍然选择相信后羿。

而此时,吕骆与吴贺则躲在他们四人邑舍之外,有些杂草相随。

吴贺的心里暗自嘀咕,“倒是我小瞧了吾这犹子,不仅行事安稳,还颇有贤德之风,将来成大事者,此小子尔。”

邑舍之中有人。吴贺也不是蠢人,自然知道此刻不能直言而出,虽然看不懂吕骆想做什么?但是,他可是个经验丰富的老人。候在吕骆身边,秘不发言。

龙圉寻着四人住的邑舍都翻遍了,然后走到了武罗的跟前,才道,

“武罗伯兄,舍中无他人。”

这让武罗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眸。

自寒浞以来,熊髡从任后羿的司马一职,已经成了右司马,相当于后世掌管军队和外交的外交部部长,国防部部长。倒是让后羿降了爵职。

但是,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应该是有人到过此地,连忙放下了刚才蹲下身子,他留意的土壤,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履底,眼眸之中闪烁着喜悦之色。

熊髡润了润喉,闭上了眼眸,思索了一番,然后轻启嘴唇,因为怕打扰其他住在邑舍之外,廛里之间的众、庶,然后温和的道,

“不知是哪位贤德之士到了我四人的邸舍。”

“莫非见不得我等。”

“拜见四位高贤之士,吕骆鼠时前来叨扰,是有大事与诸位述说。不知道可能听我几句。”

既然让人知道了,吕骆只好从舍外进去了,施了一礼,然后回应道。

只见吕骆已经去了山洞里穿的那身,树叶藤蔓的衣着,早已经换上了帝丘邑众、庶们穿的麻葛之衣。

四人眼前一亮,原来是吕国大子深夜而来。又那般说辞。他们觉着应该是有大事了。

吕骆也就不再矫情,不等他们说话,就放了个大新闻。

“四位贤德之士,可知寒浞已经欲除你们而主后羿之天下。”

“我等知道。”

……

“那尔等可知,寒浞想要派士卒弑杀你们了。”

“何事?”

“寒浞那小孺子要派人弑杀我等四人?”

吕骆一五一十将自己脑海中的二十一世纪,关于夏朝的这段记忆,其中一些与他们有关的,经过斟酌之后,告诉了他们。

历史上,寒浞与纯狐联合后羿的明堂之上的其他大臣妘困、羲仲和伯等,将武罗等人于公元前2022年弑杀。从此寒浞独霸后羿的明堂,一切以他为尊,有什么大事,要先禀报于他。

此谓后羿代夏,寒浞取于有穷。

四人遭受突如其来的冲击,虽然不是寒浞亲口说的,他们心中也能猜到几分,寒浞是事在必得,要铲除自己四人了。

不断的笼络后羿的朝堂之上的妘困等人。

之前,武罗、龙圉、伯因、等还以为寒浞要动干戈,却是没有生了何事。

四人异口同声道,“伯子说的可是真的”。

“此能有假,以我之望,寒浞想在此岁将尔四人除去。”

吕骆想到了后世的那些资料,心不慌,脸不红地回应着四人道。

“若是不信,大可派值得汝等倾信的人,去寒浞之处,截听,就能知道了。”

吕骆想将自己善意的谎言说到底。

武罗、龙圉,熊髡,伯因四人向吕骆表明,自己等人相信他,只是一时太难以令四人接受,也不会去找后羿,擒拿吕骆和吴贺,或是与寒浞对峙。

一番功夫,吕骆也知道了大概,原来这几人还抱着以前的想法,以为不会有事的。

吴贺心中腹诽道,“不信犹子之言,莫非那四人就不惧寒浞孺子真将他们弑杀。”

吴贺跟随在吕骆的后面,二人又一起出了帝丘东廛里之间,那些后羿夺下帝丘时,陈言让自己的功臣,武罗等人待的邑舍。

自古君王在的城郭才叫邑,他们所待的邑舍,其实就是后世官员的福利房一般。

吴贺,忍不住向吕骆发问,“不知道大子为何要施救这四人。贺并无看出他们的射术如何?”

吴贺已经让吕骆收留,自然也在缓慢地改变对他的称呼。

吕骆走了几步,还没出帝丘,看着冷清的“街道”,也就是空旷的地方。

心中想着后世的风光,在三千年后的宋代,人们开始了夜市,一直到自己生活的二十一世纪,都是多姿多彩,风光无限,衣食住行,多种多样,大多不重复。确实是怀念哪。

听到吴贺一问,就又把他所想的,打断了。

看着吴贺,停下了脚步,吕骆很是心平气和地向他说明理由。

“方今之世,少有能够治世之人,而他们就是。仅此而已。”

“嚄”

“嚄”

“原来如此。”

吴贺的心里腹诽道,“倒是与他人不同,这犹子重其人之能,人之品,颇有上古圣王的遗风,想来我吴贺是也不委曲。”

吕骆与吴贺径直地朝帝丘邑走了出去,刚回到二人休憩的野庐。

吕骆心中暗道,“过几日再去,我就不信,不能拿下后羿的这四个著名于后世的贤臣,既然后羿已经还了自己的自由身,也不急着回吕国。路上多少小国,还是要寻一些能臣,小卒。才好启程回到吕国。”

第十章 后羿使者

吕骆与吴贺到了帝丘邑外的野庐。

吕骆已经思虑周全,从帝丘邑到吕国,相距数百里,中途有很多部落,侯伯之国,若是没有护得自己二人周全,那怎么敢随意返回。

吕骆决定先在帝丘邑舍之外休憩几日,把后羿的四个著名后世的重臣,拐到身边出谋划策,再想些办法,招到众、庶人一同回国。

时间已经过了一旬,一旬也就是十日。

后羿派的遒人,遒人也就是后羿的近臣,负责上传下达,已经到了吕国的吕邑。

后羿派来的人,不是何人?正是后羿同族的妘氏妘困。

妘困刚来到吕邑,也就是到了太岳山下,看到吕邑周围的廛里与邑外的野庐,确实不如帝丘邑。以妘困看来,这吕邑,才与大禹时的禹邑相当,三仞之高,一仞约莫七八尺,一尺约中等身高的人的拇指与食指的距离,吕邑也就是后世四米多高的城。

若是二十一世纪而来的吕骆,看到了这座四米多高的城邑,就是素未蒙面的母国——吕国的吕邑,恐怕会捧腹大笑,这就是一座后世一层45米高的房。

吕邑的廛里之间的市,肆中,吕人相互之间,限制于地方之碍,只能够在吕邑之间物物交换。

岁时已高的妘困看到这番情况,不禁叹道,

“不愧是神农氏之苗裔,途中经历多国,又是水行,又是陆行,舟车劳顿却很少看到能够安居乐业的。”

在吕邑的市中游览的妘困,早就把后羿交给自己的,镌刻在木刻之上的记事,交到了吕国的士卒的手中,严词交代,要奉给吕国的伯侯手中。

毕竟自己是任后羿的遒人一职,是夏后(后羿)的官,而此刻后羿又几乎是天下的共主,也就放不到他的心上了。

虽然吕国地处偏远,众、庶之众,有万余有多矣。

他自问,吕伯侯应当不会为了自己一人,而动用众、庶之人,整个吕邑寻己。

也就不把吕国放在了眼眸之中,因为他代表此刻权势如天穹大日的后羿,还有后羿可怕的穷刑——有穷氏的刑罚。没有亲自入吕邑交给吕伯侯。

此刻,吕邑明堂之内,吕梁与其同姓申侯,还有其父等人相互商议。

先是吕国的老伯侯吕玄英,把吕国伯侯吕梁递给自己的木刻,看完以后,脸上喜悦之情,颜于以表声音有些老成持重地道,

“妘羿这是已经放了吾孙了。”

吕玄英比后羿大多了,自然也就不把他放在眼中了,又是在吕国之中,也就直呼其名。

吕玄英的声音落地以后,最激动的莫过于吕梁了,得知将来要继承自己位置的大子,高兴坏了,说话有些颤动,有些急躁,连忙道,

“父,您可说的是真的,这木刻之上的记事,真是后羿放了余子?”

吕梁还来不及细阅,就已经传到了申侯手中,申侯看了,也是一脸高兴的容貌,这让吕梁多少已经相信了不少。

又传到了一个小青年的手中,那青年看完木刻,朝着吕玄英、吕梁、申侯道,“

大父、父、族父,果然是真的,相若是也有伯兄一般二旬又三岁,愿为父兄师帅士卒,开疆辟土。”

那个小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后世有记载的,吕国第五代伯侯,吕相。

而他,不知道原本的历史记事的是,兄长死了,后来他成了吕国伯侯。

吕相的心里想的是,“伯兄的妻,因难产而死,子嗣都没有,若是为后羿,所杀。那就于兄不美也。再者,大父、父、族父都知道,先是大母逝去,接着又是母逝去了,伯兄旬二婚妻,三岁而丧死妻、子。”

暗自悲鸣道,“何时能没有这种遗毒,是结之时啊!”

声音有些微小,旁人都没有听到。

上古之时,时人谓之贵族之天下,所以像吕国这样的,商议政事都是自家人在调议,根本不用与邦国之中,任命的正,卿,中大夫,中士,下士等人议事。

妘困还在吕邑的市中,徙步观望。

天上的大日,悬挂在天穹之中,日烈地热,山水枯燥。

但是,物物交换的市中,却是热闹非凡。

“这是我捞的鱼。”

“唉,你看,这是我做的陶。”

“这个,这个,都是我采的。”

“母,你看,你看,那是花,”

“母,您不是说过,最喜欢花麽,要不跟他们换换吧!”

“父,女芳想听你再说一次,花山的记事。”

“诸位同族,都过来看看,这是我方才摘的草本,相传是咱们的一日遇而七十毒的炎帝神农氏祖尝过的草本,但并不是昔日的毒草。”

“诸位同族,看看我的稷、麦,我啊!将一片山丘烧了,然后又种上了上古圣贤神农氏耕种的五谷,今岁是丰岁啊,我可以多换点出去。”

在妘困所在的吕国吕邑的众庶休憩的廛里之市,繁杂的人群之中,相互都在物物交换,或者是用一朋的贝,来买。

不过妘困以为,比之帝丘还是不如。

妘困走到了一处,旁边有个两边是圆曲作脚,上边却是个方形,用来乘人的车。

对着旁边的一个名喜的庶人奴隶说道,“我若是用你的车,该是多少朋贝?”

“当然,也不是近处,而是远在数十里之外的汾水之处就可以了。”

那人回道,“我只要一朋的水中之贝,足可。”

妘困上了木车,那庶人奴隶也就拉着车走了。

时间过了一二日,那名叫喜的奴隶就已经把妘困拉到了汾水附近。

喜看着汾水之上的舟筏,他就明白了,这位叫做妘困的贵人不一般,能够用的起舟筏,也就是用的起相当于后世好点的船的有钱人。

看着给了自己一朋的贝的老丈,乘着舟筏离开,他心里想,“怎么就没多要几朋的贝唉。太过可惜了。”

妘困的舟筏之上,还有一个他信任的族人,一直在汾水之上等待妘困。

“遒人来了,我们该回去了罢。”

妘困的族人问了一句。

妘困傲慢地回了一句,“是噎,也该回去了。”

心中暗道,“若是再不回去,寒浞恐怕会以为自己投吕了,那就不妙了,虽然自己只是替夏后(后羿)上传下达,若不是后羿还不知自己随了寒浞,不然,恐怕无遒人之任,还会贻害无穷。”

第十一章 茅庐制弓矢,访贤

妘困一路上,并不是单独的一个人,而是从后羿那里,领了一旅千人,舟筏、人车相随,不然,何以数百里奔腾至吕国。

而吕国大子吕骆的情势又不一样,势力孤弱,仅他自己和吴贺,是不可能到得了吕国的。

妘困也花了好大一番气力,先是从后羿那里得了木刻之册,可以使诸多侯伯之国、部落的伯、侯以及族长俯首帖耳听命于后羿派来的妘困,否则就发卒进攻其国。

更何况那些得罪了吕、申等国,恐怕也是难逃卒战之事。为吕、申所罚。

距离夏朝中心都邑帝丘越远,其众、庶越多,吕国、申国前后有万多人,五千人。加起来却是足有两万多人,周遭之国皆以吕为伯。

时间又过了一旬,水陆并行返回帝丘的妘困,刚下两足曲圆,其上为方,有藤蔓作条带,有长柄相辅的辂,也就是后世名为马车的车,只不过他乘的不是以马为驱驰的钩车。

望着北方笑道,“猗氏国,以养犬而名,却是猗夏不义,又贪图利益,竟然敢拦截夏后(后羿亲信)的遒人,余。如此算来,得罪了吕国,如此亡国不远矣!嘿、嘿!”

旁边的一旅千余人,就在妘困身边的百戍,十行,也就是夏朝统管百人、十人的中低层军官,听了有些迷茫,不知道妘困说的什么意思。

可只有妘困知道,当时自己在拜别了一旅千人后,拿着后羿赐下的木刻记事,让猗侯让自己离去,前往吕国,却依然阻挠,还让自己给了不少朋的贝币。

这一路上,让他的心里极为不高兴。

到了帝丘邑,面上喜色,哈哈大笑,惹得旁边人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可妘困,做了几旬的有穷氏的大臣,早已经养成了心有城府的心理,不把那些百戍,十行等人的眼眸放在心中。

心中暗暗窃喜,“既然吾已把那些猗氏所为,已经交给了吕伯侯,自然有人替我收拾猗侯。”

可是他不知道,身在吕国的众人,看到吕骆没事以后,就没顾其他的木刻记事,就已经把它放在了吕国守藏史,在黄帝以来又称柱下史守着的存放吕国文档的吕邑东闾。

一番窃喜之后,妘困朝着身后的十个百戍,百名十行道,“你们都各自回去罢,事情已了,夏后那里自有我去禀报。”

妘困让众人散了,自己先回自己的遒人舍,处理邑舍之中,后羿与众、庶,其他的正,卿事送来的木刻,需要上传下达的木刻记事了。

日月星移,时间已经慢慢到了孟春下旬。

夏朝岁辰,以子月为首,也就是后世的以正月为朔望月,称正朔。

二十日已经过去了,吕骆已经跟后羿的四大贤臣武罗、伯因,龙圉,熊髡四人已经成了志同道合的友人。

帝丘邑外的野庐,吕骆所在的地方,在编织好的“苫”覆盖,以草泥为墙,梁木为骨的庐中,悬挂着这二十日来,吕骆与吴贺磨制的矢,以及以柔软的藤蔓制成的弦,曲木做的精弓。

吴贺仍在搓着藤蔓,想要把它制成弦,额头上流着汗水,身上穿着麻葛之物,手臂上挽着衣袖,还浸着汗液,刚擦拭了一把汗液,看着马上又要打造出一把弓时,有些敬佩地望着吕骆,口中有些急促,缓慢地说道,

“大子缘何要与老朽一起,造作这么多的弓矢,就不怕后羿再把你我二人送入夏台乎。”

吕骆手中也没有停下忙活,不停的在砺石之上磨制石矢。

也就是在这野庐之中,眼下不是在吕国,也不是吴部落,也就没有砥石(细的磨刀石),与吴贺一样,汗液如珠,从吕骆额头上滴落在了砺石之上,吕骆也没有用自己手臂一旁的衣袖擦拭。

听着吴贺跟自己说的,吕骆心里暗道,“也难怪后羿囚他十多年,却没有杀他,敢情他是除了研究射术,不怎么通其他的啊,莫非这才保住了他这么久。”

吕骆挠了挠自己的头,面露和善的笑容,不紧不慢地道,

“族父,这是在为你我离开帝丘,做绸缪。族父你想呐,这跟随我回吕国,沿途水土,都是侯伯之国、部落之众,若是没有弓矢,换些多朋的贝币,哪里能买来奴隶,供你我驱驰,护卫。使得我二人一路安稳。”

“原来如此,看来我吴老鬼,痴迷于射术,倒是不通人世之情,倒还不如大子你了。在这一道。”

吕骆听了这便宜的族父说的话,想着后世蒙元时期,人们以拍马后身,以放空马的马屁,使得马不因食草不良出了问题,影响作战,才出来的拍马屁一词。

不曾想,早在夏朝就有了谄媚的事,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了,在他心里有些疑虑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生活了。

吕骆沉默了一刻,相当于后世144分钟。

夏以108刻为十二时辰。每刻就是144分钟。

接着回应道,“族父,汝还是造作更多些弓矢,其余都是于你我无用的。”

吴贺停下了手中忙活,听着吕骆说的,心有所属。

自言自语、低声细语,不让吕骆听见的声音说着心里所想,“老朽还是接着造弓矢,其余倒是真的不如吾这犹子,吕国吕梁族兄的小子。”

时间过去了数个时辰,已经到了申时,相当于后世的15-17点。

吕骆让吴贺放下了手中即将要成功制成弦的藤蔓,早已经在野庐之中的一侧,准备好了用这些弓矢换来的麦,用后世自己看过的视频里的手法,弄的麦饼,把吴贺叫到了身旁。

向他说道,“族父,该是申时食餐的时候了,你我就不要忙活了,小子没有筹备何物,也就是以麦制成饼,配上一些野株,也没有兽肉,就将就着吃罢。”

吴贺听了不懂,“饼?”

他心里打上了大大的疑问,这是何物?怎么自己从没听过。

吕骆看到了吴贺这番模样,心种才想到,

“唔,这夏朝好像是还没有饼,看来夏朝还真是有些落后啊。”

然后吕骆又忙着跟吴贺解释这饼怎么做的。

吴贺再一次被吕骆折服,在吴贺的记忆里,往日能食的也就是一些野株、兽肉、还有稷(粟)和水以火煮之,也就后世的米汤,或者是干块的稷。从未听说有这种“饼”的存在。他发现饼不仅好食,也不是很繁杂,忙着跟吕骆习制饼。让他心里是真服了吕骆。

二人磨制了五千之数的弓矢,在二十日以来,又换衣裳,麦,稷等五谷用掉了不少,眼下还剩一千之数。

一个时辰之后,吕骆望着帝丘邑之中,声音厚重的说道,“族父,快备上几只你我一起猎得的牲畜,还有弓矢。咱们再去帝丘邑东闾廛里之间的武罗他们的休憩之所。”

吴贺手中提着与吕骆在这二十日之间,猎来的狍,还有“禄”,也就是后世说的鹿,不过狍仍是活的,禄却是死的,禄肉和皮就攥在吴贺的手中。

吕骆手中握着弓矢,时刻准备射出矢,以检验他这么多日来,跟随吴贺白日习箭求的箭术。也是防备一些贼人。

不消一个时辰,二人就到了。

武罗等人刚在申时与后羿等人食了餐,暂时没有事情,也就回到了帝丘邑东廛里的休憩之地。

忽然东廛里武罗等人休憩的舍外传来了“嗵”,“嗵”的声音。

他们知道,定是吕骆、吴贺来了,武罗身着兽衣,着履,到了坑壁之处,等着。

武罗大笑道,“三位昆弟,你们看,吾就说了,定是吕国大子来了。你们叁人以为不是。又是我赢了,汝等叁人该给一朋的贝币给我。”

原来,四人听到了舍外的声音,相互说好了。要真是吕骆,就给武罗各自一朋的贝币,也就是十个贝币一朋,叁人三朋。

吕骆看到了几人,就施了以虞舜二帝以来的礼仪一番,以示尊敬。

吕骆望着他们,蔚然成风一般。

然后才道,“骆拜见四位贤兄。”

第十二章 论政

“吕骆拜见四位贤兄。”

吕骆朝着武罗、伯因,龙圉,熊髡四人谦卑恭敬地说道。

然后让吴贺把二人带来的狍和禄,递上。

无论在何时,走亲访友,历来都是会带上一些事物同去,以示礼敬,这是上古之民生活习俗所化,又延续至今。

四人也是面色高兴,容貌友善地看着吕骆以及吴贺。

吕骆手中提着的弓矢,也逐一放到了舍内的草泥墙边,靠着。

吴贺把手中的狍,用藤蔓略微捆着,放到了他们豢养羔(羊)的栅栏之中。

就在这帝丘邑的东闾,廛里之间的舍中,却是能够听见舍外,各族交换物品的市中易物的声音,可窥见帝丘众庶的富庶。

吕骆望了望帝丘之中的明堂所在,然后缩回了眼眸,盯着他们说道,

“诸位贤兄,不知道近日明堂之上,后羿、寒浞有何变动。”

武罗用陶爵乘着孟夏采摘的荼,以灼水浮泡,将荼水递给了吕骆,然后才回应着吕骆说道,

“夏后倒是一如往常,只是寒浞不停派人往此处,然,这仍不是最为祸事的。”

“夏后(后羿)命伯明氏不孝子寒浞作相已有六岁,主管政事。现如今又兼顾左司马之任,掌管左、中、右三旅共三千人。着实可怖。”

吕骆听着武罗有些艾怨的口气,自然知道他是怎么了,像他这样的人,当然知道如此下去,后羿是什么下场,寒浞要做甚麽事。

吕骆心里腹诽,“没有想到寒浞的行事作风,还挺快的,短短六年,难道就把后羿的有穷之夏,掌握得差不多了,那自己还怎么行事。”

伫立在一旁的熊髡,在吕骆看来,有些忧愁,好似有道不尽的苦水。

熊髡摆了摆自己的衣袖,大声嚷嚷道“这也就罢了,近岁以来,又把司马(中)、右司马等人揽在了手中,后羿还升他作了寒侯,如此下去,……,寒浞已经全掌夏后大军,恐有代羿自立。然,羿不自知,我等也无有法矣。”

武罗声音冷冷地道,“禁声,眼下何处都有寒浞的戍行之士卒,你是想让寒浞把你弑了,声音这般鼎沸作何?”

熊髡站在一旁,不再言语,武罗对于熊髡来说。是有着昆仲兄弟之情,他不敢忤逆。

熊髡在寒浞没来之前是后羿的大司马,总管近万有穷士卒,又是总管对外友善的邦人,可谓身居高位,可是自从帝相二岁(公元前2028年),十三岁时的寒浞来到了有穷氏,三岁就摘了自己的统辖士卒的司马之位,这几岁更是将熊髡的邦人一职任也去了,把他变成了四辅正的前疑之任,心中不平,却也无可奈何。

就像是后世把大臣变成了虚职,只是剩下了顾问这样的职任,谁都会生气的罢。

吕骆又望向龙圉,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好消息。但,不如他意。

龙圉苦笑了一下,缓慢的,说道,“自从太康失政,天下侯伯、部落相侵,到了此时,权、衡已经乱了,许多众、庶之人,在易物交换的时候,多有违背度量,如今天下多是不公之事,吾这个司寇,除了要治理众庶之也要能够识三坟五典,还要如同皋陶一般,身为大理,知大理,刚正无私,着皋陶一般的大理的任服衣裳,以示正德,清彻众庶之罪。忒是繁忙,却无有得利。”

此时,夏朝的官爵,中央以三正为公,此三正又不同于车正,马正等,又以群臣诸多司称之官九人为九卿,司空为首,以佐掌管天文历法的天正、天政,掌管地理之便的地正、地政,以及掌管人事的人正,又作民政、民正。地方之上,以国家大的,拥有半独立的伯,和侯国统辖。大禹时,设州牧主九州之贡,故九州属受贡之划分。侯伯受各邑大夫之名,有二十七人,其下上至夏后的明堂,下到侯伯,则有上士,又称列士,诸侯用下士,计有八十一人。

其余还有国老,庶老等三老,五更,四辅前疑后丞、左辅右弼,负责上传下达的遒人,主任贵族教育的官师,发生天象、负责敲打夔鼓的瞽,以及掌管贵族训练射术的司射等等。

夏后氏贵爵而尚齿,官百即是如此,也就是说夏朝人对官位很重视,已经有了高下之分。

吕骆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望着他们略有所思地说道,“不如四位贤兄一同跟我去吕国,我必然以国事示之。”

吕骆心中明白,此时也只能委婉劝他们去吕国,毕竟四人同后羿有二十多岁的沙场情谊,昔日更是如同昆仲兄弟,怎么可能因为自己三言两语,就会离去。故此,吕骆心里早已经筹谋好了,就在这里费上一些时间,若是能够将四人带至吕国,最好。就算不能,也要花些时间,磨制弓矢,以求朋贝,换买多一点的奴隶。后羿把自己放了,那就是自由的,只要没有危及性命,又如何不能多待。

一直未有说话的伯因,此刻却是面露微笑,看着吕骆,像是在说,我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可是我也不拆穿。你可要花很长时辰了。

伯因在四人之中,年岁第二,白须髯口,毛发也已经白了,比之武罗,却是早生白发,但是谋略不差、头脑灵活。身着麻布编织的衣裳,内里裹着兽皮,顶上束着发。

吕骆心里暗道,“四人之中,也只有他比较难搞定。”

伯因笑了笑,和善地说道,“后羿与我等有情谊,怎敢在此时背叛他,除非夏后亲自派人前来,治我等四人罪愆,不然吕骆仲弟你也是无法劝慰我们的。”

就在此时,舍外传来了别的声音。

“武罗等四人,可在,我是寒浞左司马派来的戍行,尔等若再不降于左司马之下,左司马说了,那就让你们小心无罪愆,否则……。”

吕骆同武罗四人往外面一看,一个身着粗麻布,提着长石戈的士卒站在那里,整个人显得急促,可能是刚刚奔腾了过来,有些急躁。

第十三章 寒浞生怒

“司徒武罗,司空伯因,熊髡司马,龙圉司寇。汝等四人可在。如今我家寒侯任后羿之相,主政务,辅佐后羿,可谓只在后羿之下,若是你们能够归于寒侯的麾下,自然能够获得汝等族人所需。”

“寒侯说了,你们若是不依附他,那你们就等着……不让左司马捉住罪愆之事。”

寒浞派来的士卒,在武罗他们休憩的邑舍之外,大声嚷嚷着,就像他就是寒浞一样。

吕骆、吴贺与武罗、伯因、熊髡、龙圉等六人,出了邑舍,看着那舍外呐喊的士卒,映入了吕骆眼眸的是,寒浞派来的士卒,握着石戈,身体比较匀称,穿着兽皮,足着草屦,肌肤黑黄,头顶上的发髻戴着冠帽,用笄穿过,显得精神抖擞。

吕骆在心里骂道,“不是有人说商或之前的时代,人是披头散发的,人要是在我眼前,保证揍不是死他。”

放下了心里的暗骂,转身又问起了自己的便宜族父。

“族父,后羿、寒浞之徒众,其下士卒,都是如此麽?”

“的确是这样,怎么?大子你……。”

吴贺此时听到吕骆的询问,心里有一丝的疑惑,“天下部落、侯伯早已经就不是那种披头散发的容貌了,缘何吾这犹子会因此问我。”

“莫非,在那山洞之中,受不了后羿囚禁,就晕倒之后失魂了,竟然不知束发戴冠帽之事。”

就在此时,不待武罗等人说话。

吕骆已经接上那名士卒的话。

“汝家寒侯,我们都知道,此时是想要行何事,吾等也心有所知,你回去告诉寒浞,休要妄想了。”

吕骆嘴上快语回应着寒浞派来的士卒说道。

武罗、熊髡、伯因、龙圉也跟着回应,异口同声地嚷嚷着,“寒浞乃是伯明氏的不孝子,入妘夏以来,又谄媚于夏后,凭借武力相侵小国,如何能让我们服之。”

吕骆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为了自己的性命,然后就是不想看到伯因他们,让一个女人和一个小人联手除掉了,以至于流传到四千年以后,记着他们是后羿的四大贤臣历史记载,只言片语,。

左传·襄公四年:“后羿弃武罗、伯因、熊髡、尨圉,而用寒浞。”后人上注解,“四子皆羿之贤臣。”

返回吕国的途中若是有这样四人辅佐,保住性命的几率,是大大的增加了,倘若真的回到了吕国,治吕国也需要人才,如此而为,又得了一重贤德之士的名头,这是一举多得的事宜,此时他的自然知道该如何保障最大化。

寒浞派来的士卒,提着石戈往帝丘邑的南城邑一边而去,渐渐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内。

武罗、伯因、龙圉、熊髡四人有些愤愤不平,同时也有些不安。

怕寒浞派人前来杀掉他们,他们也很清楚,夏后相也在帝丘之中,风夷、黄夷、淮夷等东方夷人起族人作乱,不尊后羿。后羿派寒浞帅大军于后羿统治天下的十二、十三岁,先后打败了东方淮水的淮夷、以及东方其他地方的风夷、黄夷,至今威风凛凛。

于夷更是在今岁之处,吕国大子还囚禁在帝丘的夏台里的时候,于夷族长曾入帝丘邑作为宾人,也就是后世的宾客,接受后羿的赏赐,臣服于妘夏,即后羿、妘姓有穷氏篡夺姒姓夏后氏的天下。

此时在这南北六夏里,东西十夏里的帝丘邑的东边廛里之间,后羿命众庶、奴仆、隶人一起为寒浞修筑的相舍、左司马舍之中。

寒浞穿着奴仆,隶人乃至众庶花了不少性命、时辰在山林之间猎来的虎豹兽皮,头顶带着镶嵌着上品玉石、株贝的冠帽,足舄履,一派高人一等的容貌,早已经放下了在后羿面前,敷敷八岁,为螟蛉义子的样子。

“武罗、伯因、龙圉、熊髡等等人真是如此说的,不是汝胡诌。嗯~。”

寒浞长得比较高大俊逸,此时盯着回来向自己禀报的士卒,大声呵斥地问道。

“唯”

“唯”

“左司马,明鉴。卒人哪里敢胡言,一切如实禀报,还望左司马明正,无须生气,待日后帅吾等亲自拿下他们,给左司马赔罪。”

那名士卒,低着头颅,不敢对视寒浞,蠕蠕颤抖地回应着寒浞。

“你倒是说的不错,你可有氏名?”

寒浞饶有兴趣地盯着那个士卒问道。

心中有些疑惑寒浞问他氏名的士卒,抬头一望,让寒浞这么看着,他有些害怕地道,“卒人不曾有氏、姓,名水,是因为卒人之母在水边而生余。”

“你有大智,今日我寒浞就赐你氏名,就跟我氏伯明即可,从此你就叫伯明水,如何?”

“唯”

“唯”

“一切以左司马之言为准。”

“善”

“极善”

“你可以下去了,滚罢。”

寒浞生气的喊道,那名士卒也已经蠕蠕地走了。

时间慢慢地过了一个时辰,寒浞独自待在自己的舍内。

伫立在坑壁之旁,墙上有着一道口。望着北边,后羿居住的地方。

远离后羿居住的北城邑舍相去渐远。

但,此刻寒浞很愤怒。寒浞摆弄起了后羿赐下的酉,也就是酒。

地上到处都是一些摔碎的陶瓮,尊,爵,还有一些骨制的刃等等。

后羿要是在这里,肯定也会大怒,从寒浞的相舍里传来了怒骂的声音,

“妘姓有穷氏的妘羿老鬼,汝怎么还不去死,好早日让不过十八岁时的纯狐,与我谈欢,相守一世,你怎么能夺我的女妇。”

“还有汝的四个谋人,竟然敢看不起我寒浞,出言羞辱于我,简直是岂有此理。待有一日,必杀之。”

后羿在他打了胜仗的时候,命酉正与寒浞酉,派酉人送到他的邑舍之中的

。此刻,喝了酒的他,醉醺醺地说着酒后的话。

不过,除了他的人,也没有其他的人,寒浞才敢那么大胆的说

寒浞把身边的奴仆、隶人都散去,一个人喝着闷酒。

后羿刚刚从他这里离开,离开的时候,跟他说,要早些回到自己的后舍,也就是将来的后宫,与纯狐恩爱去了。这怎么不让寒浞生气,女人被后羿占了,还要被后羿的臣下骂不孝子,此刻还没有与纯狐筹谋,他知道还不能高举屠刀,杀了那个四人。

喝的不醒人世的寒浞,地上已经铺满了这种花草树木、果实自然酿造的酒的尊,爵,瓮等。

迷迷糊糊之中在嘀咕着,“很快,我寒浞就能代羿而治九州,总正天下。你们……。”

第十四章 纯狐(上)

寒浞从熟睡中醒来,望着地上那些破碎的灰白陶酒器瓮、爵、尊,纍、缶、卣,彝等,又看向天上。

此时,大日已经悬挂中空,烈日炎炎,把刚下过大雨的土地,又灼烧的干燥,似乎只要有人经过,它就会尘土飞扬。

邑舍之外,候着的奴,隶人,也就是女仆和男仆。

奴端着灰白陶盆,盆中装着刚烧好的温水,隶人手中握着葛布,二人候在一旁等着寒浞。

寒浞用自己的双手,将温水洗了洗自己的脸颊,然后从隶人的双掌之上,接过了葛布,擦拭完了自己的脸颊。

自言自语道,“我寒浞不该饮酒矣。大事还没成功,怕是误了事。”

就在寒浞自顾自话地说着。

那名女奴有些畏惧地说道,“君主,夏后已经派遒人来过了,说是有事相议。”

寒浞让她说着,自己听着。

寒浞想了一会,然后大声嚷嚷道,

“即日以后,余要减少饮酒和量,我邑舍之中的其他酒器,予我毁败,不留一物,汝等可听清楚了。”

“唯”

“唯”

那名隶人和女奴畏惧地回应着寒浞道。

时间过了四刻,二人用坚硬的骨刃、石刀尽数将寒浞房舍之内的酒器毁掉了。

至于毁不掉的铜酒器,则禀报了寒浞,寒浞让他们去墟市与其他的众庶、其余贵族交换物品,或是让人用朋贝买。

时间又过去了五刻,帝丘之中的东闾明堂之中,后羿着冠帽,上衣下裳,土黄色,衣裳上纹着昔日唐尧之世,赐给任司射的后羿的高祖父羿的素箭铜弓,脚着舃履,俨然一派上古那些治天下的氏族部落联盟的大族长,风光无限,威风凛凛。

从明堂之外传来了寒浞的声音。

“寒浞来的晚了,还望父莫怪。”

寒浞的说的沉稳干练又不失敬仰之貌,向着端坐于主位之上的后羿道。

后羿此时已经迟暮之年,岁有六旬,比之同时的人,却是年轻不少。

望着寒浞缓慢地说道,“汝是我螟蛉子,又孝悌于吾,怎么会罪愆于你。”

接着又说道,“目下,各地侯伯、部落族长都无反叛之心,故诸位同余放心作乐,饮酒赏舞乐。”

后羿望着明堂之内,众多有穷之夏的大臣,漫不经心地说道。

寒浞内心却在咒骂后羿,“这老鬼,怎么还没有死。何时才能与纯狐在一起。”

寒浞大致把后羿的三正,群司,大夫,元士之流已笼络到了自己的麾下。却是如今喜好田猎、饮酒作乐、赏舞乐,与大禹、启庆祝大事已成不一,与先后失去后位的太康、大志以后得仲康相似,后羿不自知,明堂之中,寒浞已经把众臣变成了盟友,后羿仍然不知。

后羿领着众多贤德之臣,用爵、尊喝着酒,中间看着那些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女妇,舞着从大禹时穿下来的九乐,听着五音宫、商、……的乐声,然后后羿乐在于此。

饮完了酒,又让众多臣属,提上弓矢,与自己一道田猎。

又过了一个时辰,后羿仍然在田猎,收获了不少的畜兽,如牛,羊,豕(猪)、卯兔等,就在这时窜出一只狐狸,雪白绒毛,灵活机动,非常聪明,仿佛知道有人来捕猎它,四处乱窜。

后羿大笑道,“谁要是射到了这狐,只要将其皮毛给我,于玄妻、纯狐、宓妃等人作裘衣,一律大赏。”

后羿还没说完,妘困没有细听,就已经握着弓矢,冲了出去。

他的心里为的是自己的女妇,能有身好的兽皮作衣裳,像狐这样的畜兽,它的兽皮做裘,更为暖和,又显得高贵一些,一心想着为自己的女人奋斗。

在帝丘之外田猎的山林间,这一直都是夏后田猎的猎场,妘困连连拉着弓,将矢飞快的射了出去,可是没有达到他想的那样,射中那狐。

几只箭,身是木骨,头是石矢在空中游弋了一会,全都抛坠落到了地上。

羲仲、和伯穿着倒是与他们不一样,衣裳之上,绘着日、月、参星……,象征后世夏天到来的流火等事物。

羲仲奔跑着,然后射出手中的箭头,原以为要射中了,但还是落在了地上,让羲仲脸上阴晴圆缺,愁容。

顿了顿,说了一句,“此狐不属我也。”

然后看着自己的盟友和伯,看他能不能够猎下这狐。

和伯执着弓矢,迎着之前羲仲射出去的箭矢,看到羲仲射术不精,他那颗紧张的心也放下了,然后安慰了一下自己,“甚善,甚善,我这相处多岁的大兄,射术也不精湛,那我射术不精,也有大兄相伴,不至于为人讥笑。”

“那和伯就献丑了,毕竟我与羲仲只是观天象,分四时以安天下众庶时事耕种,以免了误了夏后的贡,众庶之食罢了。射术哪里能与夏后,诸位高德之士比肩而立。”

和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接着朝着众人作拱,自上略微向下,挪动礼敬了一下,精神焕发地,比往日加高了一些音调,向着众人道。

跟着,和伯疾步快追,与那狐追逐,很快狐就到了和伯的眼眸之中,若是有人能够细看,他的目中映着狐的身影,脸颊之上显露出喜出望外的神情,情不自禁,越发的跟进那只狐。

下一刻,手中的弓的弦引已经拉好,手中执着箭矢,望着疾驰的狐禽?

在众人的注目之下,“咻”的一声,箭矢从空中划过,嘶鸣发出了声响。

箭矢向前射击,胡啸疾驰,很快就要靠近狐的时候。

狐抬着它高贵的头颅,狡黠地望着想要猎杀它的人类,然后,“嗖”的一身向前穿奔逃去。

和伯的箭矢落空了,箭矢向下,跟之前一样疾驰,不过是越过了狐待过的地方,坠落了下去。

这让和伯感到郁郁寡欢,与羲仲、妘困一般,原以为这狐肉要下自己肚了,结果让它跑了。

就在狐回首狡诈地望着后羿他们的时候,形势突变。

后羿提着铜弓,又作彤弓。手上的素路箭矢,拉满弦引,“咻”的一声,箭矢从弓上脱离,向前飞驰射了出去,树林长着的草、矮树枝“哗啦啦”作响,众人望去,只见那狐已然是套在了箭矢之上。

一干后羿的大臣,敷敷抵首,有些心中藏着恐惧,脸上带着微笑,向着后羿道,“夏后英武,箭术精湛,吾等敬服。”

后羿望着众人脸上,心里想着,“予在此时射术一出,虽我岁时已高,也足以镇压宵小。”

然后从自己众多的女妇之中,将纯狐拉了出来。

大声嚷嚷道,“纯狐,汝看,这是予刚猎来的。”

第十五章 纯狐(下)

后羿乘着射到了狐的兴致,往匆忙追赶上来的众多女妇之中。

把之前自己遇到的年轻貌美的侯伯之女,纯狐拉了出来。

高兴地笑了笑,拉着纯狐,说:“纯狐,汝看,这是我刚才射中的一只狐,看着它皮毛鲜美别致,我想为你做一件衣裳,定是暖和,披在身上,更为靓丽。”

纯狐的脸上,并没有高兴的神色,但也没有厌恶的表露。一切都随着后羿折腾。

随着众人望去,纯狐的身上身着一件编制精良的虎豹兽衣,这是西边的夏后氏同族姒姓褒氏交易得来的,他们心中有数。精湛骨针缝纫,良善的兽皮处理,都说明,这纯狐穿的不一般,后羿对这个女妇深情似海。

纯狐,是东方夷人一个小国的族长的女儿,就在她十八岁这一年,恰逢后羿出巡到了一个纯狐国的夷人国家,纯狐国与大禹取的涂山氏女娇、还有北方的有苏氏都是以九条尾巴的异种狐为图腾的部落国家,后羿第一次见到纯狐,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后羿为了把女妇纯狐带回自己的城邑,不顾东夷南方的纯狐的母国纯狐国人与其族长的反对,强行征辟了她作为后羿的妘夏的句嫔之一。

时日长久,纯狐便与后羿的螟蛉义子寒浞相聚到了一起,纯狐觉得自己遇到了心目中的英雄,只要乘着后羿离开的时候,两人就腻歪在了一起。

纯狐望着后羿的独自兴奋,心里念叨,

“后羿这个老鬼,怎么这般迟暮,还能提弓飞矢,占了我的身子,却是没有得到我的心,心里想的都是浞。”

又望了望后羿,看到后羿仍然在独自高兴,然后又胡思乱想了起来,

“该如何让浞知道,后羿还有这般武力。”

接着又矛盾了起来,自言自语道

“纯狐啊!纯狐!怎么变得这么愚蠢了起来,莫非是太过痴念寒浞。”

再望了望其余的,后羿的女妇。心中起了别的想法。

心里又盘桓了起来,嘴边蠕动,细声说道,“如此大的田猎,你衷爱的浞,又怎么会没有到此,是不是昏了自己的头颅了。纯狐啊!纯狐。”

纯狐不顾后羿就在身旁,抬起头望了望四周,心里有失望也有兴致的时候,当她看到前方,左边都没有寒浞。心中有些难免不畅快,又看了看右边,寒浞碰巧也在看着她。

脸上的红晕乍现,弄得一旁的后羿,还以为是自己让纯狐娇羞了起来。却是没有顾及到,纯狐是在看别的人,不凑巧的是,还是他的螟蛉义子。

“夏后说如何就如何,纯狐皆欢喜,就让我替夏后,看看狩猎的众位贤德之臣,诸侯部落之长,有何收获?如何?”

纯狐望着寒浞,又转首向着后羿说道。

“善”

“善”

“予觉着也该如此。”

后羿笑了笑,只为了纯狐高兴就好,回应道。

后羿曾多次

纯狐嘴边诡异的一笑,然后就去看看后羿的臣属,妘困、武罗……四人,寒浞,后羿的妘夏三老,五更,前疑后丞,左辅右弼……等官百,此番狩猎到了何等兽禽。

妘困猎到了一只豹,一只兔。像武罗四人,射术不精,倒是很清楚自己的境地,不曾参与狩猎,也就是随行在后羿身边,以备驱使。羲仲、和伯也没有猎到,倒是这三老庶老、国老、族老、宗伯等收获颇丰,卯兔,禄“鹿”,马,牛,雉(鸡),鸭、彘(猪)……。

纯狐,缓慢地往前挪动,时间慢慢过去,已经到了她日思夜盼的浞的旁边了,心里溅起了淡淡的涟漪,她心里有很多想说,可是时间并不充裕,仔细斟酌了一二,然后才道,

“浞,你何时才能将那个老鬼弑掉,妾奴不想再被他卷入怀中,你可知道纯狐想的是汝啊!是汝寒浞,是后羿的妘夏的左司马、相浞你啊!”

纯狐有些颤动,她知道后羿与自己有些远,倒也不怕,眼中淡着泪水,深情地向着寒浞说着她心中话。

寒浞他自己知晓,自己的心也不是石肠,又怎么不心痛。

只得忍住了自己的眼眸之中,同样泛滥的眼泪,谨慎地说了一句,有些怕让后羿知道。

“浞知道纯狐汝的心,可眼下还不是时候,后羿仍然魁梧有力,恐怕此时动手,不足以让其归于岱宗,自神农氏立的岱宗之君庙亡魂之所,望吾爱纯狐忍耐一二。”

寒浞知道此时不能做出任何有违母、子的事宜,尽管自己掌握了后羿的大多士卒,但是最亲近后羿的一些族卒还在,要是后羿发难,难以名状。

很快就将自己的深情放了下去。

纯狐眼眸之中,有些不舍的离开了寒浞的身上,隐藏好了自己的泪水,然后转身就去其他贤德之臣处,看看有什么收获。

等到纯狐已经再度到了后羿的身边。

后羿的身边热热闹闹的。

后羿出来只带了少许女妇几人,大多从众庶之间抢来的女妇,还有女奴妇,都没有带出来,参与这样的田猎。

后羿喊着,“来,我的美艳的女妇,随予喝一爵,解解乏。”

“唯”

“唯”

后羿的除了纯狐的女人用手拿着陶爵,饮起了酒来,其中恩宠只在纯狐之下的,有后羿覆灭的伯封国君主伯封的母亲、其父封伯大妃的玄妻,还有两个没有氏、名的女妇饮酒太多,承受不住,晕倒了。

从河国抢来的河伯的女儿,妻比句嫔的宓妃却是仍然能够喝着。

“来,君主,余陪着再饮。”

过了四五刻时,在酒劲之下,也昏睡了过去。

后羿望着巡获众臣到了身旁的纯狐,眼眸之中有许多个人。

迷迷糊糊,晃着身子,醉醺醺的容貌,显然不是只饮了几尊,几爵的计数。

在其余众人、纯狐看来,可是没人敢打扰着他。

嘴里蹦出了一些言语,“纯狐,汝是予的大妃,自从予的妻配入了岱庙,就再无妻配,汝如此美艳方物动人,真是玉壁佳人,天下也只有吾配的上了,汝别走啊,汝别走啊!。”

后羿已经昏睡说着迷糊的言语。

此刻,纯狐再也不会觉着愧疚于后羿了,心中有些哀怨,暗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就只是我的这具皮囊,再无其他,那我何愧于此。”

第十六章 寒浞私会纯狐,四贤再论政

纯狐望着与自己相处已经有一岁多余,躺着的已经从醉酒之中熟睡了的后羿。

心里充满了失望,自己原本是在东南之地,纯狐国的族长的孟女,刚满十八岁,却被这个人男人带到了他统治的地方,在这个没有亲族,陌生的地方,又只是在乎自己这身皮囊,哀怨多伤。

纯狐觉着上天对她还善,很快又为自己送来岁数不大,英武俊逸的寒浞,这样的心目中的英雄。

当时,寒浞初投后羿麾下,任士卒,在后羿追杀姒相的战事之中,接着升了十行,百戍,旅帅,右司马,还是后羿的螟蛉义子。仅仅是一岁到三岁之间,让追随后羿的老臣侧目。

就是妘夏后羿的大军凯旋之时,纯狐见到寒浞,就喜欢上了这个魁梧有力,略有头脑的英雄。还把相给捉到了帝丘,让后羿大悦,到了此时已是左司马兼相职任。

后羿的后舍之内,女妇众多,大抵都是众庶之中,颇有姿色,有众百二十人。

趁着后羿宠幸别的女妇的时候,与寒浞相处,时日长久,生了情愫,纯狐认为,不用多久寒浞能够代替后羿,可见她眼光独到,日后真让她等到了。

纯狐说:“我见你有虎豹之势,日后定能彼后羿而代。我方见到你,就已经为你所倾倒。”

纯狐胡思乱想,想起了昔日对寒浞说的话。眺望着远方的寒浞,恰好寒浞的目光也望向了她。

过了一会,武罗、妘困等人到了后羿的身旁。

将后羿用人车带回了帝丘,让其众女妇照料。

纯狐在后羿的邑舍之中,属于纯狐的那间,名为纯狐的茅舍,把寒浞招到了自己身边。

二人相见,犹如大禹治水十三岁不入族中见妻、子,相见恨晚,纯狐眼眸之中泛着些许珍珠,晶莹剔透的泪水,显露出她对寒浞的想念。

寒浞见到纯狐,也是惊讶不已,他没有想到过,纯狐身着兽衣在内、麻葛编制的布衣在外,足着被世人称舄的屦。配着美玉,饰有珠宝于顶,也是方物动人,姿色味美。

寒浞笑了笑,非常高兴的说道,“纯狐,多日不曾见到汝,甚是让我想念。”

疾驰,就到了纯狐眼前,把她搂入了自己的怀中,双手伸入布衣之中,越过兽衣,活动起来。

纯狐也没有拒绝。只是,纯狐也被寒浞的举动震颤到了,以往寒浞都是谨慎细心,今日怎么敢这么大胆了。

晕红从脖颈红到了脸上,虽然跟寒浞相处这么久了。仍然娇羞的像个不懂人事的众庶之女。

“浞,你就不怕夏后就在你的身后,令人把你弑杀?”

纯狐的容貌面露喜悦地说道。

寒浞把纯狐从怀集松开,然后大笑道,

“这老鬼明堂之上的大臣,大多已在我的麾下,若是真被他望见了,那就早些下手,谁亡谁生难分。”

寒浞接着说道,“妘羿喜好打猎,我让麾下给他训练了百戍射手,喜欢美色,我从众庶之中选了百名女妇,喜欢饮酒,我又让酒正给他酿了佳酿,如今把军事、政事都交给了我。”

说到此处,寒浞脸上有些愁云惨淡,他心里想到了那些不愿跟随自己的人。细细碎碎地说道,

“不若,尚有一些高德之士,无有随我麾下,倒也是一件大事宜,似武罗受封武罗国这样的人,忠于后羿,除却就能成功了。”

纯狐见自己看中的男人,心中已有大计,也跟着高兴。

半个时辰以后,让后羿派给自己的奴仆、僮人等,筹备好了堆积发酵而成的酒,陶爵,陶尊,一些兽禽的肉,野株。

留着寒浞在自己的邑舍入夜。让那些臣、妾、僮,仆候着。

时间过去了一日,寒浞在卯时之前,寅时、虎出来活动的时刻,寒浞从纯狐的石床之上离开。

纯狐望着寒浞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道不明的情愫。

寒浞转身望着躺在石床之上的,盖着虎豹之皮、麻葛之布的纯狐,虽然不舍,但是心中也有其他的想法。刚从纯狐的的邑舍出来。

寒浞在心中暗道,“尽管女妇温柔之所,可大事还没成功,不能沉迷女色,误了时辰,筹谋大事,岂不是与太康、仲康、吾这今日之父,不思治事,又如何能行。”

——

城邑的另外一边,武罗、龙圉、伯因、熊髡等人,刚到了吕骆在帝丘邑内,廛里之间,市中物物交换的地方。

吕骆在这里,与吴贺弄了一间草庐,与在帝丘居住的夏后氏遗族、后羿带来的有穷氏等,交换物品、赎买箭矢,木弓,骨弓,石戈,石矛等。

“吕国大子,夏后放你离去,又赐下了牺牲,以供驱使,怎么仍在帝丘邑内筑茅庐,与吴氏部落的吴族长神射手,在市中交易起了物品来了?”

吕骆扭转了身子,然后一看,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想要的四大贤臣里的,很少说话的龙圉传来的声音。

武罗、伯因,熊髡则在一边,似有非有地望着这一切。

吕骆一时高兴极了,然后将吴贺找到了自己身边,这些时日,他已经教会了吴贺怎么贩出去,自己与他制作的事物,器械。

这也是他在后世,稍微有点明白,就能把那些知识,搬到这公元前2000多年的世界来,依然如故,十分实用的商业伎俩。

笑了笑,对着他们说道,“原来是四位兄长啊!”

跟着,取了一张席,示意让他们席地而坐,自己也坐下来,好好的聊聊。

武罗、伯因,龙圉,熊髡也真的坐了下来。

伯因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吕骆季弟,昔日与我们说的不错,如今妘羿,一听不进我等四人之语;二喜好饮酒赏舞乐,不思德行;三田猎,狩猎浩荡,有亡之祸患,可我等无能为力;四珍爱女妇,从众庶之中,择有百人妇,再者为纯狐国之女迷惑,妻比句嫔的河伯之女儿,伯封国之夫人玄妻,诸如此类多矣,远胜公孙轩辕四妃,帝喾四妃。此亡国之危。”

第十七章 茅庐之会,女艾初现

伯因刚坐在草席之上,就把这些时日,四人理清的后羿的痹症跟吕骆说了出来。赞誉吕骆之前,在二十日之间,曾去他们的邑舍之内,说的那些有关后羿的事宜。

吕骆笑了笑,然后伸出手道,“诸位,请先饮些泉水,你我再推心置腹也不迟啊!”

武罗作为几人的兄长,望着其余三人,回应着吕骆说道,“是也,是也,三位昆弟,先饮些泉水,一路言语,应该饮些水来止渴。”

吕骆把一旁的吴贺也叫了过来,与他们一起饮些味甘的泉水,免得因为叫卖,而坏了嗓子。

作为后世一个三流大学的药学生,虽然操作多一点,中药知识不多,药店实习倒也学到了不少,自然懂得这些需要注意的。

吕骆面相沉稳,短短二旬,却让武罗他们四人觉着,变了许多,相比往日,不再是当日帅士卒反对后羿的时候了,心智颇深,但又平易近人。

望着吕骆的茅庐,里面有木弓,骨弓,箭矢……等,四人之中的熊髡,暗道,“这仿佛就是一具具尸骨,我为后羿司马也有数岁时日,底下曾统帅过三旅之帅,虽不足人,倒终归是真实的,这吕国大子,夏后虽然放了他,可要是回吕国,路途遥远、艰难险阻,想必就是为这事筹谋。”

然后,手中握住了陶杯,又望了一眼吕骆,饮了几口,放下陶杯,嘴里发出了,“嗯哈”仿佛自己喝的是天上的花神的琼浆玉液一般。

大声嚷嚷着,“你这泉水,味甘,还比我们各自的瓮井里的水清澈见底,少有沙渍,真是不错,可有秘法?”

何谓瓮井,就是似瓮一般的饮水之地,虽然依着水边,但是名却不一样,用的是大陶瓮放在掘好的坑中,平日饮的水放在其中,但是又不同死水,而是有活源的水进入。

据说这是大禹时,名为奚仲的高德之士,在造出木、骨车,又想到了造井,让天下部落氏族、侯伯之国的众庶,从此不再是与过去一般,何处有水就在那里饮,也不再有昔日,有的部落会出现饮水,而为兽禽弑杀族人的事了。

故天下氏族部落、诸侯伯都敬佩这位高德之士,给他立了祠,像神农氏治天下,而有岱宗(泰山)庙一样,有供牺牲祭拜。

被后羿拜为司空的伯因,此时也特别想知道,跟着起哄。

向着吕骆说道,“不知道这泉水怎这般清澈?可否解答一二,至于后羿之事不必再提。”

伯因自从成了虚有空名司空,其权为后羿,分给寒浞,或是寒浞的盟友以后,他就不想再说什么,虽然心里不快,但是还保留一丝对后羿的希冀,可眼下他就不想提了,一场田猎,让他又看透了几分。

龙圉、武罗一样看着吕骆,就连跟他相处一段时间的吴贺,此时也盯着他看。

这让吕骆脸红脖子粗,有些不自在,让人盯着,这要是搁在后世,他心里想到,别提多尴尬。

“咳咳,诸位,且听我说,后羿之事,你我心中都知道,这里也就不谈了,以免伤了你我这短短时日,方成了比肩朋友的情谊,因为不值得的人或事,出现了裂缝。”

这让盯着吕骆看的众人,有些面红耳赤,不过期盼着吕骆接下来说的。

吕骆润了润嗓子,看了看天上,此时正值午时刚过,心中暗到,“自己要注意时间,然后乘机留下他们,在这里用膳,加深情谊,为自己走的时候,将他们拐走的几率,做打算。”

天上明朗,熠熠生辉的大日,悬挂在中空偏西,天色湛蓝,几无云彩,那少数的都是微小的白色云烟,望去,可有可无。

吕骆这时的心情也不错,接着道,

“这其中秘法,也无他,就是用你我往日烧的树木成的炭黑,用葛布包裹,再同麻布包上,但有其能通风气,放入水中,能吸附污渍,清澈水底。”

吕骆说的其实也就是后世常说的木炭吸附有毒物质与杂质这样的科学理论。

当然,他也不知道真假,只是拿来一试,还是有些用。主要是这个时代并没什么污垢,也就有了那些效果,让武罗他们觉着是什么秘法。

相当于后世水利部门部长的伯因,高兴的站了起来,让武罗他们摸不着头脑。

可伯因却是十分的自然、喜悦,大笑道,“你们有所不知啊!天下氏族部落、侯伯之国,太多的人因为饮水而被畜兽所害,有此清澈水底之法,也就少些事宜,无需四处奔波,也能趋少,那些因水中有不能食饮之物,而死于饮水的事宜。这是大德啊。”

吕国可没有想那么多,腹诽了自己起来,“我怎么就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到了改进饮水质量,就让伯因大喜。”

他那里知道,这个时代,喝水也讲究风险,谁知道去水边,被什么野兽袭击就死了,或者是让水里的病毒细菌给弄死了,虽然已经有煮沸才喝河水等,但是也有高温不死的细菌病毒,可要是木炭除味除菌,到底是比光烧开更好一些。

二十一世纪,烧开的井水也不好喝,很多沙渍,化学物质。

就在这时,意外的事发生了,“你是何人,竟然敢窃弓矢,戈矛,莫非是不想活了。”

吴贺盯着一个皮肤白皙、眉清目秀,穿着倒是是与自己这样的男子,相差无几,比自己年轻不少的人道。

那岁数不高,长相俊美的男子,有些傲慢地说道,“欸,欸,欸,老鬼,我可不是偷你的物品,我只是看你们做的精良,想买一些。”

吴贺有些经验,哪里不知道他们,明显是要拿走自己与犹子,也就是他与吕骆磨制的弓矢、戈矛。

刚要反驳的时候,却看到了吕骆走了过来,向着那个男子说道,“不知道汝是何人?”

吴贺候在了一旁没有说话。

那个男子望着吕骆,还是傲慢不喜地回应着,“我名女,氏艾。”

当吕骆听到那个男子说出名字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其人身份。

第十八章 女艾

那个长得俊秀的男子,说自己名、氏的时候,吕骆就想到了是谁?

吕骆心想,在后世文献综述记载之中,这人也曾参与恢复夏朝,但是其巨细文载,却很少能够综述。

想来,应该是有虞氏虞思曾派他多次入后羿、寒浞的都邑,刺探消息。跟着,又在嫁自己女儿,大姚、二姚的时候,该是赐给了杜康,也就是少康,才有后来的复兴夏朝。

不错,那个对吴贺不敬,吕骆与之对目的俊秀的男子,就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女艾。

只是让他想不透的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女作男相,前往帝丘,打探后羿这边的事宜。

更让人疑虑的是,后世文献综述,都没提到她其余的身份,既不是一位夏朝闻名的人的母亲,也不是少康的妻妾,也不曾有记载她是何人的女儿,以吕骆来看,很可能她早些时间,是一个家庭奴隶,相比战俘这样的生产奴隶,其地位才会高贵一点,尤其是此时女性将领也可以与男子一般无二都可以打仗,只是人数不多。

吕骆有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道,“不知艾女,是否真的是要从我这茅庐拿走,先前吾族父所说的弓矢、戈矛等物?”

女艾在心里想道,“我只不过想换些兵器,如何就让他们误会了?大君还等我早日回去,送报这帝丘情势,再则就是要迎接夏后姒相逃出此处。在这耽搁,可就误了时辰,也罢,随他们想去罢。”

望着吕骆他们,又望了望坐着的武罗、伯因、熊髡、龙圉,面露微笑,心平气和地说道,

“我从南方而来,正有事宜,需要弓矢、戈矛以备祸患,徙步看完了,这帝丘的四方廛里之间,少有制作精良的弓矢、戈矛,方才看到了你这里,就想拿到手中看看,不曾想让汝族父以为鄙是贼人。”

“那不知是何事,竟然须用矛戈、弓矢,此事必不简单罢。”

“你说的不错,此事干系重大,倒是不好说给你们听了。”

……

吕骆与女艾相互交谈了起来,身旁的众人倒也静谧,不去骚扰。

吕骆回想起来,这些弓矢戈矛,让自己与那便宜族父花了几十日才做得了五千弓矢,稍后又花了些时间磨制的戈矛,想到这里,心中也无比郑重,若她要是真有大事,不妨结交一下她,可要是真的是做贼,那么该如何处事。

毕竟,从她的名字上看,多半是自己熟知的女艾。

望着沉默的吕骆,女艾的心里不安,暗道,“莫非此人是以为自己是贼,故不敢信余?”

她自己也不清楚了,该如何分辨。

就在这时,吕骆笑了笑道,“不知你要几何?我可让族父领予汝。”

女艾想了想,“该不是吾多想了,他并无别念。”

看着吕骆,想看他脸颊之上,有无变化,让她失望的是,吕骆仍然是微笑相伴。

女艾放下了心中所想,谨慎地道,“弓矢十百,戈矛十百,能否让我用畜类交换?”

吕骆听到这里,心中毫无波澜,但是随着声音望去,暗叫,“好厉害,竟然是猫熊,还是活的,就是受了些伤?这要是后世,肯定要坐牢或者枪毙。看不出来,这孱弱的身子,能射弓矢,还猎到了猫熊,不知道这猫熊此时是吃竹子还是肉糜?后世传闻虽然憨厚可爱,据说也是有攻击性的,毕竟是熊类物种?”

吕骆却是十分开心,前世看了那么多猫熊的视频,有的在视频里嘚瑟,翘着二郎腿,像人无疑,一副大爷的样子,或是饲养员给它洗澡,有些傲娇,或是抱住饲养员大腿,……,这让前世的吕骆,非常想摸摸看看,可有太多的新闻告诉他,动物园也挺危险,也就迫于钱财不济等,也就没去。

此刻,能够摸到那些憨厚的“二货”猫熊的祖先,或者就是自己的了,哪能不激动高兴。

吕骆连连喊道,“可,可,可。”

“极善。”

然后从尴尬中醒悟了过来,补充道“你先把貊放予之处,稍后我令人将其送往汝舍,如何?”

女艾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这一幕让吕骆等人看到了,但是都没有嘲讽。

“不如这样,先让艾女居于我等四人邑舍近处,若是吕骆季弟,要送这些予他。也方便了许多。”

龙圉等几人还不知道艾女是谁?也不知道他是女作男相。只是出于好意,予吕骆、女艾帮衬。

女艾抵了抵自己的头颅,表示同意龙圉说的。

吴贺望了望四人那边说道,“是欸,是欸。待我等将其备至,然后送到汝那边去。”

吕骆看着女艾,期望着回应。

武罗、伯因、龙圉、熊髡见这情形,也就有自知之明,领着艾女回去。

好为其空置一间茅舍出来,方便女艾住进去。

吕骆在他们走后,不禁自己沉吟了起来,从这装扮来看,“也不过十多岁,确实让人难以分辨。不过能在后世留下姓名,显然不可能是后人编纂出来的。”

试想,谁能够编纂谎言流传后世几千年,而不为人所魄。

在吕骆的心里,他想到了后世那些说夏朝是周人编纂出来的,可是后世考古挖出大禹治水乃至挖出二里头符合夏代年份的遗址。

但是,他又认为,或许夏朝在商人看来,自己真的只是灭了一个大一点的部落国家,把统御天下的共主地位转移到自己手里,故没有大颂亡夏功德,或是忌讳以臣卑君,是件不光彩的事。

可遇到了女艾,这让他琢磨不透,后世文献综述也没有提到她生卒年,按理说,应该是少康时代的人,少康大概在二十春秋以后,这让吕骆疑惑不已。

而远在南方的虞邑,也就是四千年后的虞城东南,一位身着麻葛,头顶舜冠,脚缚舄,白发皑皑,胡须白染,乍看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丈,站在了虞邑的城垣之上,望着北方。

暗道,“祖舜都于蒲坂,为氏族联盟部落的大族长,天下的共主,于祖孙美叔继任,失了天下,大禹徙我等族人南,仍为虞。如今夏后氏失了天下,我派女艾嵌入帝丘,也不知是福泽是祸患。”

第十九章 有虞氏,寒浞问计

远在帝丘南方的虞邑,这里是有虞氏的封邑,有虞氏的族长虞思望着北方帝丘轻声地叹驭。

这个仅有四旬余岁的帝舜之后,自从天下传到了大禹手中,迁徙有虞氏自北而南,又世代婚姻,自然忘了那些恩怨,思绪中带着对夏后氏天下的忧心忡忡。

念着,派女艾入帝丘营救姒相究竟是善事是恶事,此时不得消息,独自一人城垣之上叹息。

就在这时,有虞氏的三老走了过来,异口同声道,“族长,怎么如此大的事,都不曾与我三老商议。”

有虞氏的庶老、国老、族老都已经到了虞思的身边,口气略有不善。

夏朝的三老五更,是仿日月星三辰及辰星(水)、太白(金)、赤星(火)、摄提(木)、地候(土)五星所立。

为夏后,诸部落、侯伯之慰问。

虞思看了看,匆匆忙吗赶来的三老,笑了笑道,

“虞思也是掌有虞氏多岁,自然不会匆忙行事。”

“来人,给三位族老,筹备好酒水。”

有虞氏奴隶不多,其族人也不是很多,仅有八、九千人,其中奴隶几百人,大多是从战俘而来,只有少数的罪徒、贫民成了奴隶的。

一个穿着,比之有虞氏的三老衣裳更差的隶人,衣裳更为粗糙,不能抵御寒湿,步履矫健,倏尔,就到了他们的面前。

手中有盛酒的陶虎,形式简单,仅有一些粗糙的点圆,直条修饰着,呈灰白之色。

用手握着陶虎的尾形成的利于提拿的耳,从陶虎的口中,倒出的酒水,装入了放在碟上的尊、爵几。

然后朝着虞思他们说道,“大君、三老,酉酒已经斟酌好了,可以饮宴了。”

虞思不过中年之姿,却已经白发如垂柳,望着有虞氏族内大有威望的三老,细细碎碎地解释起自己所作之事。

虞思告诉他们,早就有姒姓“二斟”联络过自己了,只是考虑到族人们的安危,一直不应答。

三老之一的族老,满怀欣慰地望着虞思,厚实的脸颊之上,能够看的出他较之喜悦。

举着爵,饮了一口酒,吐了一口声气,“~哈~”。

然后说道,“想不到虞思,已经不是昔日那个,需要我等三老五更辅佐的族长了,如今过了四旬余岁,倒是越发沉稳,行事妥当。”

另外一个三老之一,负责有虞氏的众、庶的庶老,手抚自己的胡须,也是很满意此事,虞思的行事做法。

觉着虞思这事不错,先行了解帝丘那边的事宜巨细,也不是心有想法,想凭借有虞氏一部,就指望复兴夏朝。

在这个庶老心中,夏后氏也是夺了有虞氏的氏族联盟部落的天下,而形成的,如今夏后氏三代夏后失去贞德,又如何能再有天下,后羿势大,与夏后氏同族联络,才有一些可图之地。

掌教化三老之一的国老,一言不发,听着他们议事。

几人缓慢地饮着酒水,商议着营救姒相与联络其余诸侯、部落的大事。

——

帝丘之中,寒浞的相舍,原来是后羿的一干大臣,此时却都在寒浞那里,密谋后羿的妘夏天下。

后羿的徒弟逢蒙、麾下羲仲和伯、同姓贵族妘困等,都在寒浞的邑舍。

寒浞端坐于石床之上,上面饰以麻葛之布,以示自己节俭,品德高尚,望着邑舍之内的众人。

寒浞心中自命不凡,在心里说道,“后羿啊!后羿!汝的麾下尽为吾下,可怜不细知,饮酒田猎,好食人妇,为众人抛。”

“咳咳”

寒浞咳嗽声响,打破了邑舍里面尴尬的氛围。

邑舍以内的众人心中明白,这是要商议事宜,可摄于寒浞在此地,众人也不敢争相说话。

寒浞望了望羲仲和伯,在他的心里,是很看不起这两人的,先是离开了夏后氏,跟随妘羿,再又转头自己之下,他怕重蹈覆辙,也不喜这样的人,略微转头,盯着逢蒙道,“逢蒙,你的射术精湛,可否能让我望上一望?”

逢蒙是后羿的徒弟,早就把后羿的箭术学到了,可是他之前见后羿自称夏后,以为能够跟随,获得夏后氏百官爵之一,但是,事与愿违。

后来逢蒙听从寒浞的意愿,把后羿给杀了,他自己也没有落到好处。

逢蒙刚到寒浞麾下,他很清楚,寒浞有取代自己师傅的能力,而自己有一绝,就是箭术。就连“啮箭法”,用口咬住射过来的箭头,这样的御射术,后羿将其中的诀窍都交给了自己。

应该是能够得到重用的,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一进来,就是要看自己的箭术。

心中暗喜,“这正是我能擅长的,想不到……。”

寒浞让逢蒙射箭给他看,命人在自己的邑舍内,距离逢蒙三十步的地方,摆了三个地方,都是放的陶贝,其余众人不相信寒浞这么厉害,各氏族部落、侯伯之国,其人大多只能射二十多步。

“嗖”

“嗖”

“嗖”

逢蒙连发三只箭。

“咣当”

“咣当”

全让逢蒙射中了。

寒浞高兴,随即让逢蒙担任自己私自训练的人的射师,教授箭术。

逢蒙也欣然接受了。

寒浞大笑道,“今日寒浞高兴,诸位可要在我这邑舍,多休憩会。”

“不过,谁能为我想一策,如何除掉武罗等人。”

妘困、羲仲、和伯、逢蒙等人都陷入了沉思。

各自暗道,“虽妘羿不喜这四人,可终归是相随二十多岁的昆仲情谊,若是死了,必然会生大事。”

随后,都有些紧张地等着寒浞开口说话,伫立在一旁,沉默不语。

寒浞看了看,都不说话,也就让他们散了。

寒浞这时,想到了纯狐。

过了几个时辰,后羿与往日一样,又去田猎去了,只是后羿防的紧,在帝丘留了族人,怕自己步太康的灾祸。

纯狐这几日生疾,也就失去了后羿的宠爱。正因如此,寒浞不顾安危,到了纯狐哪。

刚到纯狐的纯狐舍,望着石床之上的她,寒浞心中竟有几分伤痛。

眼眸泛着泪水。

感觉到泪水的时候,自己又把它擦拭了干净。

然后走了进去,跟着向纯狐,温煦地说道,“纯狐,你的疾,好些了否?”

第二十章 寒浞访纯狐,东方密谋

纯狐舍内的石床上,纯狐有气无力的躺着,身边仅有几个妾、僮候着早已经。

方才听到了寒浞的声音,纯狐有些狐疑,以为自己生了头疾,这耳际传来心系声音,是有了幻听。

寒浞到了他附近,她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看中的英武之人,到了自己这里来看她了。

“浞,你如何来了我这邑舍,就不怕妘羿取你性命。”

纯狐躺着,矫容憔悴,望着进来的寒浞,有气无力地说道。

寒浞看着与自己相处的女妇,心中有些忧虑,原本想要说出口的事情,又放回了自己的心中。

寒浞到了纯狐哪的时候,天色已晚。

寒浞匆忙之中,找了一些早就放在茅舍之中的油脂、草支,在石盘之中燃烧了起来,纯狐舍中明亮起来。

寒浞守在了纯狐的身旁,悉心照料,没有离去。

寒浞的这番举动,让纯狐看在了心里,温暖了她的心。

纯狐在心中盘桓,“到底是浞才是心系我的人,妘羿不过是垂涎我的美色。”

“虽都有大志,若浞须代羿,我就助他一助。”

而远在河洛,在一间数步见方的茅庐里面,后羿与其余的臣属,就在其中。

恰逢天色已晚,后羿与众人急躁之中,弄了个茅庐,仅有数步南北纵横之阔,在庭中生有堆起来的庭燎,也就是生了一堆篝火,众人的影子映射在茅庐的草泥为墙的壁上,

气候倒也不寒冷,只见那庭燎之上,众人把宰弑好的畜兽用树木枝干,取来一截,刺入肉中,还有肥流出,放在庭燎之上,灼烧。

肥,既油脂。

此时,还没有后世的佐料,连着后世的厨行之祖,伊尹此时都还不存在,也就是拿来填饱肚子。

庭燎之上,灼烧的畜兽众多。

后羿的三老,五更等,见后羿不说话,他们也不敢言语,就这样坚持着。

后羿望着帝丘的方向,有些想念。

独自嘀咕了起来。

“若不是路途径远,身边却无壁人相守,真是想疾驰前往帝丘,群佼人环伺在身边,这就是人世极大之乐矣。”

就在这时,随行的奴隶上来了,后羿觉察身边有人过来了,遂不再吟语。

那奴隶是一名男臣,身着简陋,做成衣裳的麻,精细繁杂,脚穿着草葛做的葛屦,是跟随在后羿身边得势的臣,走到了后羿的身边,在耳边说起了话来。

后羿一听,着实高兴,自己打来的猎物,已经让自己的隶人灼烧熟络,能够下食了。

无论是有穷氏,还是夏后氏其余的帝丘氏族,还是天下其他的各地侯伯、氏族部落,都知道后羿喜好田猎,都以为是田猎过来,豢养。却有所不知,后羿哪里是这般,除了感受狩猎之间的志趣,还有就是其舌口之食罢了。

后羿不过几步就到了那庭燎的边缘,架着的树木枝干之上的肉汁飘香。

虽然没有后世的佐料,可也有没有后世的污浊,肉汁丰腴。

让后羿看着那些还在烤着的肉,留着舔舐着嘴角的涎水,喉咙发出了,“呼噜”、“嘟噜”吞食涎水的声响。有些迫不及待要尝食了。

为了显摆自己是天下的君主,在这些野味下食之前,也想要显摆一番身为夏后的君威。

后羿润了润喉咙,抵了抵身体,然后大声嚷嚷道,

“今日与诸位贤德之士,猎物于河洛之间,得获‘禄’糜鹿、彘(猪)等,此乃象征我有穷氏才是帝之下帝,德谦五行,兼有三正,替其制天下,予着实高兴。不若天色已晚,来,一起大口食肉,在此处休憩一日,再接着赶回帝丘。”

“唯”

“唯”

“唯”

族老妘幕与是姒相的大臣投奔过来的、负责治理庶人庶老,负责教授诸氏族部落族长之子、侯伯大子的,负责治理稍微比庶人高一点的众人的国老;以及五更,前疑后丞,左辅右弼,……庖正,虞人,遒人等不敢反对后羿,只得应声。

一旁的随行的奴隶们却在叽叽喳喳,给后羿大举奉承。

“夏后威风,都是靠着有穷氏士卒,在自己亲帅之下大破河邑,洛邑,封邑等,余等在其麾下,真是太好了。”

奴隶之中,岁数较小的僮人,是个男,望着那英武身姿的后羿,羡慕奉承地说道。

“欸,说的对诶。”

“我也算是看着大君,长大的老仆,昔日有穷氏落寞,虽射术出众,多次为洪水泛滥而深受其害,幸得如此才德之君,率领族人迁徙到鉏地,才免其洪势大,不至于淹殁。”

一旁的随着后羿的有穷氏老丈、臣属、管理众庶的小籍臣等,纷纷扬扬赞誉后羿的伟岸。

后羿听了,在心里自勉得意,暗道,“如此,我该能与先祖大羿比拟。”

后羿说的正是,经历了唐尧陶唐氏族联盟部落五帝、六帝到帝舜有虞氏时代的大羿,曾为天下除却了九婴、封豨、大风等部落,或灭掉,或逐出。

等到他们烤好了,吃饱了以后,就地休憩。

后羿让他们休憩好,定下翌日,也就是第二日,就返回帝丘。

后羿深知,这里有些危险,毕竟直接篡夺夏后氏的天下有些不光彩。

近处有程、费、蒍、滑、邬、除了这些方国还有孟涂氏、阴戎等

自己只带了十百戍,也就是一旅率千人,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与太康一般,在这里狩猎,若是趁机发难,那就是自己的灾祸了。

先前自己以此亡夏后氏,自己要是也这样而致使有穷氏与此。

那将为天下氏族、侯伯耻笑是小,为其追逐,那就不妙了。

——

另一方,远在东方的“二斟”以及其余侯伯、氏族部落正在筹谋大事。

斟灌氏的族长姒开甲、斟寻氏的族长姒木丁,以及逃奔到有鬲氏的伯靡、仲康时的大臣彭国彭伯胤的儿子,鬲侯,及其余葛国等,还有借出去狩猎的,仲康封的昆吾侯己樊相聚在了一起,共谋营救姒相暗自商议复兴夏后氏。

姒开甲,此时岁数有三十多岁,值壮岁,正是想通过战事,来提高自己在同姓氏族里面的威望,恰巧他得知后羿已经出去狩猎了,心中也就活跃了起来。

姒开甲立于席位,身着粗糙的黄铜甲胄,较为粗犷高兴地嚷嚷着,“诸位同族昆仲,以及自祖禹授以的侯伯、持佐诸族长,今日闻知后羿已去河洛之地狩猎,正是我等救夏后相之时,我已经派人前去帝丘近处,诸位只需要召集族人,防御妘羿即可。”

“善”

“善”

“……”

第二十一章 各方异动

姒开甲此刻心中大定,要是自己能做成这件事,无疑是长了自己于诸姒之中的威望,夏后氏也会更依赖自己,才能为斟灌氏获得更大的贝币、隶人、女奴、土壤以供族人所需。

斟鄩氏的族长木丁,望着这位与自己一般大小的同族,在自己的心中说道,“吾怎么能于族兄之后行事。”

也想趁此洗刷受制于后羿,而迁徙的耻辱,目光如炬,望着众人,想看看他们有何想法。

姒开甲雄心壮志,想借后羿此次出去狩猎,就算走水陆并行,恐怕也得数日的时间,想一举把夏后相救了出来,让其余众氏族部落、侯伯防备后羿的族人,以期密谋的事能够成功。

逃奔到了有鬲氏的鬲邑的伯靡,曾是仲康的大司马彭伯胤的儿子,太康失国之时,归附后羿,眼见后羿要为寒浞所害出奔有鬲氏。

伯靡此时与“二斟”族长的岁数相差不大,正是气血方刚的时候,望着能够筹谋营救夏后相的他,心里感到高兴,暗道,“夏后氏同族,甚好,有这样的同族,何怕后羿、寒浞之徒。”

战意昂然,脸颊之上,一幕欣慰的样子。

心里想着自己从帝丘出奔的时候,跟寒浞也有接触过,不禁笑了起来,“哈”“哈”“哈”。

在斟灌邑舍内的众人看到了哈哈大笑的伯靡。

心中有些不满,他们误以为是在嘲讽他们。

昆吾国己樊趁时发怒,望着伯靡道,“伯靡,因何大笑。”

“伯靡,我与你熟络时日也不少矣,今日为何发笑。”

作为老好人的有鬲氏的族长鬲侯,此刻也有些不满,出声问道。

看到众人都看着自己,伯靡才觉着自己是不是笑的太猖狂了。

然后收敛了一下自己的面容,然后环顾一周,心中尴尬。

暗中自己说起自己来了,“伯靡啊!伯靡,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下自己。”

然后看着他们,一一道来,

“诶,诸位昆仲,有所不知,若以我从帝丘出来之时的见闻,寒浞也是布满野心之人,想要取后羿而代替。故我笑后羿,委实不知大难临头,却仍然去狩猎。”

“伯靡,可否能于我等,细说这些事宜。”

葛伯,“二斟”,昆吾国己樊,鬲侯等都来了兴致,望着伯靡道。

“那伯靡就为诸位说上一说。”

“自帝启以来,夏后氏治天下也已经数十岁矣。诸位当也知道,帝仲康五岁,天上乌云密布,大日为之一黑。是故今时,曾是帝仲康时左右历正(羲和)的羲氏、和氏二族的族长羲仲、和伯,从后羿立夏后相至废相以来,以帝仲康五岁之事抨击夏后氏之有天下,其事谬也。然,也归附了寒浞,后羿不知。”

伯靡一口气说了一堆的说辞,拿着斟灌邑舍内的石几之上粗糙石碗盛着的白水饮了起来,期间还有“咕噜咕噜”的声音,霎时间,就被伯靡饮用完了,又把石碗放到了石几之上,口中发出了“哬哈”的声音。

让身旁的众人,一阵好笑,心想伯靡岁在壮时了,怎么还是如此。

伯靡饮用完了白水,跟着继续跟众人道,

“这后羿啊!自代夏后相以来,履有田猎,唯独此次是八岁之中声势浩大,然不知,其族遒人妘困,早已经为寒浞盟人,掌劝谏与教诸侯伯、氏族的官师,反以寒浞而谏后羿,掌管贝币、隶人、女奴等的啬夫也归附了寒浞,其余人者,持眸观望。此时,已过冬狩,后羿仍旧只为田猎、食些野味,岂不可笑。”

“善”

“善”

“我等侯伯、氏族之长自是无有异议,该防御后羿,佐开甲伯兄,援救夏后。”

葛伯,昆吾伯,有鬲氏的鬲侯,邳侯等,心怀各异。但是心中都有识数,伯靡都已经说的这样明了,还不知道,乘势取事,那就是太过蠢恁了。

只有昆吾伯心中还有别的想法,暗道“恨也恨,到了斟灌氏才知道后羿在河洛行猎,我昆吾氏受帝仲康之践土为一方之伯,自当以佐夏后为上天之命,也难怪‘二斟’,吾不能比拟,能知后羿田猎之事。”

他那里知道,斟灌氏也是凑巧,派了族人出来帝丘,交换些斟灌氏、斟鄩氏所需的蚕蛹、武器,以此巩固自己东方一伯的霸主地位,可谓少不了一番折腾。

远在西方河洛以东,后羿领着与自己一起出行,田猎的众庶一旅率千人及那些臣、仆,隶人自那草舍之内,食用畜肉汤水饱了以后,休憩了一个彻夜,翌日就启程,预备回到帝丘。

后羿乘着由自己的隶人拉着的车,身后跟着的掌管身为夏后妘羿家氏的臣,以及从有穷氏出来的车正,牧正,庖正众人。

“疾”

“疾”

“都随我车辂急往帝丘,以免中途出了大事。”

“唯”

“唯”

身后的众人不敢有怨言,虽历经数十里跋涉,辛劳多艾,但是在后羿的淫威之下,也不敢乱说。

河洛之地,畜兽猎物繁多,在河水南边,洛水东西交织,属大禹疏浚伊、河、洛、济之中上之水。

望着前方,众人心中苦闷不说,还有数百里要徙走,一路随行二三里,零零散散,步履蹒跚,穿着简单,兽衣麻葛布间着在人群之间,从群山之间,隐匿而行。

此刻帝丘,纯狐所居住的房舍之内,自从后羿前往河洛之地田猎,寒浞就时常到了纯狐舍内与其相处,甚至是数日不归。

时间已经到了仲春之时,天上夜辰也已经是昏参中,所谓参星,明于酉时西方。

帝丘邑的囿中,梅花自岁寒以来,开的鲜美艳丽,杏白比梅花而立,中有山桃,食用的韭,采芸(油菜)。囿外,柳稊发孚,多株柳弯腰,似乎在等着纯狐一样。

园囿之中,莺莺燕燕,玄鸟(燕)驻留在了囿中的树上筑巢,“叽叽喳喳”的乱叫着。

纯狐望着前面的一片采芸,花蕊开放,黄花遍地,她注视前方。

天刚放晴,一场酣春之雨再次袭扰了帝丘。

仲春上旬,过去不过数日,即时即日,卯时初,天刚昼明,寒浞就已经到了帝丘邑内,后羿的庐舍之间,纯狐就在其园囿的近处,望着一派春意盎然的囿中。

寒浞到了纯狐平日休憩的地方,没有找到她,就四处寻觅,问了很多臣、妾、僮、仆,才知道纯狐到了帝丘这边的园囿。

靠近了纯狐,寒浞拍了一下她的秀肩,然后道,“纯狐,你怎么在此处,就不怕受寒,头疾再发?”

第二十二章 寒浞/韩浞的往事?

寒浞望着伫立在帝丘园囿里的纯狐,心里有些淡淡的高兴,“纯狐的头疾看来是好一些了。”

走了过去,向着她的秀肩拍了一下,带着喜悦的问道,

“汝怎么来这里了,你不怕受园囿里的寒碜之气,让你的头疾再犯?”

“咦”

纯狐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一看是寒浞,也不顾身上穿了有些时日的兽衣、麻葛布已经有些脏乱,就靠了上去,让她心血来潮,有些异样的感觉。

靠在了寒浞的怀里,心中感觉到了温暖,还有寒浞的情分。

寒浞用自己多年执掌兵器的手,摩挲着纯狐那已经粗糙了的头发,让她靠在了怀里。

耳边传来了纯狐的声音,“后羿去了繁多畜兽的河洛之地,原以为我也该跟着去的,可是犯了头疾,也算是上天给汝吾的时间,相处才有了空隙。浞,你知道的,纯狐从未在心中有过,跟随后羿的念头。”

“嗯”

“我相信尔!”

寒浞用着温柔的口气,安慰着胡思乱想的纯狐,回应着她道。

帝丘邑外,远有数里之地,几百人鬼鬼祟祟望着这天下第一高大的城邑,四处游荡。走舟车陆行,花了三旬日,也就是一个月,才到了帝丘十数里外的山丘之上。

“疾”

“疾”

“疾”

“将自己隐秘起来,以免让有穷氏瞧着了。”

一个看起来岁数比斟灌族长开甲还要大的老百戍,扭头,摸索着手中粗制滥造的金(黄铜)刀,带着严肃的面孔,向着身后的众人吼道。

“二斟”派来的士卒之中,有资历和威望的老百戍,暂时行旅率之职,统辖着这几百人。

在那个老百戍身后的众人,仅有几个百戍略低于他。

那几个百戍,也清楚,这一行,是要听老百戍的,不然回去了,族长和族老肯定饶不了他们。

面面相觑,心中各自的想法压了下去,有些畏惧地回应着,

“唯”

“唯”

……

“我等都听火乙老百戍的,你们说,是罢!”

几个略低于火乙的百戍,不得不服软,向火乙道。

虽然是说给身后的十行、士卒族人听的,倒不如说是话中有话。

暗喻,我们只是迫于形势,才向你低头的。

火乙是斟灌氏的老百戍了,虽然这趟也有几个斟鄩氏的百戍,可总归是胞族昆仲,且斟灌氏的人多,可他也算是斟灌氏的老人了,又是斟灌氏族长开甲信任的人,还是斟灌国的老功臣,众人也只好给几分情分。

火乙望着帝丘这座远在自己眼前的天下共主——夏后的都邑,心里有些感慨了起来,“想当初大禹在的时候,夏后氏是何等风光,虽然还不是都邑。帝丘是帝仲康时,迁徙到此,也有数十岁了,如今惨淡哪。”

火乙放下了感叹之情,连忙吩咐他们,迅速藏匿起来,此时尚不是动手的时候,并且嘱咐他们,此来是营救夏后相的,不许有别的念头。

火乙派出人进了帝丘一细问,得到了一个好的征兆,后羿不在帝丘,也就是说后羿还没回来。可后面又说寒浞还在帝丘,这让他心里急促了起来。

火乙的心中熟络,寒浞,仅仅几岁,就为后羿打下了周围诸侯、氏族之地,还成了后羿的相、左司马,他认为寒浞可不是简单的人,所以没有乱动,继续让他们饿了就摘果子,吃些生肉,万不能用燧石生火。

他哪里知道,后羿鉴于之前,抵达河洛安然无恙,回帝丘也走的是藏匿的途、径,可架不住敌人多了,被后羿灭掉的洛国有洛氏遗族,在后羿的人到了洛水近处的时候,趁势袭击,死了几个随行的奴隶,十数个士卒,被迫走河水,可全然行河水之径,还是有危险的,这样一来,就耽搁了不少时间。

帝丘城垣(土墙)邑外生的一切变故,身在帝丘内邑的寒浞和纯狐,全然不知,你情我浓相依存。

寒浞说起了陈旧的过往,纯狐在一旁听着。

“在五岁时光之前,我是东方伯明氏的一个普通的族人,时时因为父、母无有贝币、食稷等而饥饿,自我十岁以后,我长得高大,所以经常抢夺别人的水粥、肉食。”

“有一次,有几个与我相仿的族人,食着畜肉,饮着稀薄的水粥,却偏偏不给余食,我寒浞只好亲自动手。一顿拳脚下来,他们都让我打怕了,把食物都放到了我哪,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是这样做的了。”

“之后如何?”

听着寒浞念叨的纯狐追问道。

“嗯!”

寒浞回应到。

跟着,寒浞继续念叨着他的过去,

“之后,三岁之间,也就是三十有六旬日,常以夺族人食为生,到了五岁之前,也就是我投奔后羿,遇到汝的那岁,正是后羿执夏后氏天下十岁之数。”

“但,在这之前,我还拜过一位老人为师氏,也就是夏后氏的官师、国老一般,教我搏击畜、兽、人的技法,后来听闻后羿英雄,就来投奔他了。这一过就是五六岁矣。”

“浞,没想到汝还有这样的昔日。”

纯狐有些惊讶道。

可她也有不知道的是,寒浞还有没有说的一些事,那就是藏在寒浞心中,不曾透漏给任何人的有损他英明神武的事,怕师氏教授了自己这么好的技法,再传异人,奋而弑杀师氏,这要是让他人知道了,定然会生大事宜。

寒浞很聪明,他知道这事不能跟纯狐说。

“嗯”

寒浞平淡无奇地回应着纯狐。

纯狐眼眸之中但这泪水,深情似海般,盯着寒浞,她也不清楚是在宽慰寒浞,还是自己,说道,“浞,从此我会与你相处一世,必定不让你再过昔日那般的日子。”

寒浞心中似乎有愧疚一般,有些没有告诉纯狐的事,让他不安。

就这样,仍然陪着纯狐在那园囿之中。

在他们身后的,寒浞相舍的臣,后羿时就有了的妾,稚嫩的僮,跟随二人多岁的老仆,远远地望着,却不敢多嚼舌根。

候在他们的身后,衬托依偎相亲的二人。

第二十三章 寒浞想起了师氏?

二人身后的男女臣、妾,僮、仆人,私下议论了起来。

“元妃纯狐跟左司马相会在这园囿,你们说,若是让夏后知道了,会如何?”

“让余这个女妇来说,自然是弑杀了他们。”

“是极”

“是极”

“思来,夏后大怒之下,这帝丘又会动荡不安。”

……

一名穿着麻葛,头顶着盘发,用骨针穿过,足着木屨,不像属贤德之士之后的,任妘夏寮事官的妘困,他们那般着御寒的的虎豹狐衣,寒浞的家臣,向着身旁的自己统率的僮、妾、仆问道。

那个伫立着的,穿戴与寒浞家臣无二的女妇,回应道。

僮人还留着发髻,老仆像一个睿智老人一般,二人回应着那个颇有地位的,掌管寒浞的族氏邑舍巨细事务的臣。有些曲意逢迎。

园囿旁的寒浞、纯狐二人,仍然依偎在一起,没有听到后面的议论纷纷。

在寒浞的心里,放不下的一幕幕回忆了起来。

思绪万千,想起来五岁之前,从伯明国离开,那时由一个十行押着走到了伯明氏部落的边境,在东方附近还有着“二斟”等国,是夏后氏派来监视自己母邦的姒姓同族建立的伯国,雄视一方。

思绪回转,时间回到了后羿治理天下十岁有三时,那也是自己十三岁之世。

族人逐出自己的癸酉之岁(公元前2028年),从东方青州独自一人向西而行越过岱宗,趟过河水,期间遇到了自己能有今日,也多亏了那位,同为夷人的师氏,才有了能博杀畜、兽、人的技艺。

寒浞还记得那些熟络的面目,仿如就在昨日。

——

癸酉,伯明国的边境,身着兽衣的伯明氏十行伯明山,配着玉石,腰间悬着骨刃,手上有些茧,显然是个参加过一些战事的人,约有三旬,身后跟着十个族人,很是威风凛凛,随行的还有三四个隶人,押着寒浞往西走。

癸酉的季夏,天气炎热,烈日当空,一行人,早已经汗液夹生,季夏的最后几日,伯明山连着几日,早已经不耐烦了。

望着仅有十三岁时的寒浞,虽然从族人们的口中,闻知寒浞是个不似帝舜那样的孝子,反而捆绑自己的父、母,仅因自己的父、母顾于族人告于族长,用木器打了他,催问。

在心中暗道,“终归还是一个稚嫩之童,再过一二岁才算的成人,倒也可怜。”

往寒浞的身边走了过去,“浞,你就不想再望一望汝的父、母?汝父、母虽用藤蔓束缚你,到底还是心中有你的,听说你被族长逐出,永不得归,也没少去族长那里,为你求族长,别逐出你。”

寒浞望着,比自己壮硕有力,又会为族人们作战的十行,心中有些不忿自己,可又无可奈何,在心里说道,“或许不是所有的族人,都会怨愤我,父、母,浞非孝子。”

心中无数念头,却也不想吐露半字,然后跟着道,“十行,寒浞今时才知父、母还是心中有吾的,那藤蔓之事,也不该怨愤父、母。还请十行代为照料一下吾父、母,寒浞若是任了夏后氏的爵职,必定忘不了你。”

寒浞瞟了一眼伯明邑,狠下心,从几个隶人的手里,接过族人们赐予的武器,眼眸之中散着不甘的子女,一直往西而走。

等到寒浞走远了,时辰慢慢推移,已经是入昏之时了。

十行身后的的十个伯明氏的人,嚷嚷道,“寒浞此时才知,倒也不晚。不若,族长倒是说了,永生不得让韩浞入伯明邑治土,倒也是个怜人。”

几个隶人,是伯明氏俘虏的战俘,战战兢兢,处在一处,没有说话。

他们心中知道,身为隶人,只需为伯明氏的人,把该做的,做好就成。

时间慢慢地,已经到了癸酉的孟秋,大地已经不是三春的时日,树木也已经开始了凋零,草木荒芜。

寒浞已经走了一旬有五日,这些时间,都是靠吃野果,伯明邑园囿里种植的野株。让他受了不少折腾。

觉着有些疲累的寒浞,晕倒在了一个“精致”的茅庐的前方。这茅庐与其他邑外的茅庐并无别样,都是差不多的,以梁木为骨,草泥为墙,饰上壁坑,草泥修整,饰上了漆水,显得非常不错。

就在此时,刚好有一个中年人,扛着畜、兽往这边赶来。

不一时,就已经到了茅庐的身附近。

停了下来,用自己穿着的粗糙的麻葛,擦拭着自己额头的汗液,把手中的畜、兽放到了旁边的石上,自言自语道,“今日可是累着我了。”

然后端上了自己的陶盅,饮着白水,用衣袖扇着微风,四处望着。

过了几刻时间,看到了地上的寒浞,用自己刚从忙碌之中解放出来不久的手臂,扶着寒浞就进了自己那精致的茅庐之中去了。

“这人,倒像是我东夷之人,只不过我这荒山野岭,又怎么会有他人而来。”

待把寒浞扶持到了自己的石床之上,那名刚猎食回来的中年人,自言自语道。

那中年人,就这样守着,时间漫漫到了子鼠。

茅庐之中,早已经点上了烛,茅庐之中,堆着一堆的枯萎的树木,中年人手中握着燧石,两手用力,让燧石碰撞了起来,不一时,燧石碰撞起来跌落的火点,遇到了那些木柴之间,用来增加燃烧的枯草,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烧起了庭燎,腹中已经饥饿的东夷中年人,用树枝架起了自己猎来的豕,然后用火灼烤了起来,豕身上的毛,碰到了火以后,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吧啦啪啦!吧啦怕啦!”,东夷中年人很享受这一切,陶醉在了那脆声之中。

“咳咳”

“咳咳”

……

从两步远的石床之上,传来了寒浞惊醒咳喘的声音。

东夷中年人把手上的,烤着豕的树枝放在了架好了的两方有分叉的端上酌烤了起来。

过了半个时辰,待寒浞已经全然不是之前的容貌,苦累的身心,已然恢复。

东夷中年人猎手望着他道,“汝醒来了,可曾还好。”

见寒浞没有回答,继续道,“来,过来与余一起灼烤畜肉罢。”

第二十四章 寒浞往事,二斟攻城

那东夷中年人猎手,望着刚从自己的石床之上,醒过来的迷迷糊糊,在一旁喋喋不休的族人,虽然声音很细,可他却能闻入耳际。

轻启嘴唇,心思平淡地说道,“族人呐,汝刚醒寐过来,与余同道灼烤豕肉,待飨食够了,再言语一二。”

寒浞刚从晕厥之中醒来,心思紊乱,忽然听到了身旁有人在与自己说话。

心中有些警惕,想起了时常在族中,听父、母说过,若是出了伯明氏之地,不论是遇到了同为虞舜时的东夷部落联盟分散而成的东夷族人,也要小心谨慎,以免落入心中有恶念的手中,成了僮人,受其奴役。

倏尔,一刻时间过去了,他心中有了另外的心思,既然是这猎手族人救了自己,若是要恶自己,早就下手了。

然,又如何会在舍内,就灼烤起了豕(猪)肉。

在寒浞自己看来,虽然在伯明氏的时候,自己时有抢夺族人的飨汤、粥食,那也是他们野蛮,不愿与自己飨食。终究不是自己所愿。

向着眼前,身着兽衣外敷麻葛的同族人,面露真诚,一脸善意,带着微笑道,“多谢彼救了浞,不知道彼是何人,此是何地?予是东夷伯明氏之族人。”

那中年人猎手,还是顾着自己灼烤着豕肉,也不说话。

二人就这样尴尬地相处着,舍外的天色,早已经是太阴(月亮)高悬,大地之上布满了雪白之色。

寒浞望着舍外,无所适从,这算得上自己老前辈的族人,从之前说了一句,让自己一起灼烤豕肉,其余都不曾跟自己说。

心中还以为是白日大阳照明天下,不曾想,已经是夜黑伴着雪白的明亮的时刻。

在心中疑道,“看舍外的太阴,如此明亮,舍旁还有子鼠奔腾,如何会在子鼠时辰灼烤畜肉,有些奇异?”

他哪里知道,这岁数有近五旬的猎手,早已休憩了一阵,醒来之后,其人腹中已经饥饿,申时之后扛回来的畜肉,较多丰富。

才在此时,用燧石,找了些干燥的树木,又寻了一些荒草,生了庭燎,用以灼烤豕肉,填补一下自己的腹肚,免得丑牛时辰以后,又从休憩之中,醒寐。

匆匆忙忙,过了半个时辰,整只豕的肉,都已然灼烤好了。

东夷猎手看了一眼寒浞,然后道,“小子,汝先到余这近处来,汝若是飨食够了,再言语,也不迟至。”

跟着,从豕的身上,拔下一只蹄腿,向着寒浞那边扔去。

东夷猎手在心中暗道,“这同族小子,眼望起来,其身不俗,不过也要试上一式,才知道这孺子能否扬继,我东夷自祖羿传下来的射术,博杀野畜、人、兽的技艺。东夷部落不在少数,可自祖羿以来,有百岁有余,却无人能再有祖羿之技力,可哀,可哀啊!”

在心中有些急躁哀怨,然后盯着十三岁的寒浞,看他怎么接住自己抛的豕蹄腿。

在中年猎手的眼中,寒浞应该是接不住的,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身形一翻腾,虽然人“噗通”,扑滑到了地上,还是接住了豕的蹄腿。

让那中年猎手也不免暗道,“这同族小子,身手矫健,倒是不错,让我教他也无妨矣。”

寒浞站了起来,也顾不及自己身上的污垢沙尘,双手握住蹄腿,就啃了起来,这些时间,他也是饥饿感越发厚,有些乏力,这么快就有食用的了,哪里顾得上其他。

大声嚷嚷道,“谢谢彼,也真是饿死我韩浞了,这么久不食。”

寒浞的吃相,让立足一旁的中年猎人,看的是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自拔。

待到寒浞把整只豕的蹄腿啃的只剩下骨骼的时候,扭头一看,嘴里发出了“咦”的一声。

就看到这足以做自己父、母的族人,竟然此时,一副没见过饥饿食餐的容貌,以他稚嫩的心态,也是惊诧,不知所措。

很快,那中年猎手醒悟过来以后,寒浞已经是躺在了石床之上休憩了。

不到半个时辰,那中年猎手找来了虎豹之皮,就地休憩了起来,披盖在身上。

天上星辰,斗转星移,夜间就匆匆过去了,几个时辰的休憩,让寒浞很舒适。

那猎手于卯初,天色刚明,就已经清理了自己的面容。

孟秋之时季,霜气成雾,萦绕在周围。让这猎手的茅庐,仿佛人间仙境,一派莺莺燕燕的禽鸣,更相映。

寒浞从熟睡中醒来,刚出了茅庐,就看到给自己食豕蹄腿的族人,此时正握着弓,拇指放在了弓上,箭羽搭上了弦上,拉了满月,还是三只箭矢,他没有出声。

“咻”

“咻”

“咻”

三声过后,箭矢已经落在了那中年猎手放置的物品之上。

若要是让人来评价的话,此刻要是吕骆在这里,肯定会大惊一声,“真可谓入木三分哪”。

接着,那中年猎手又仿着畜兽的模样,操练了博杀人、畜、兽的技艺,

“嚯”

“咻”

“哗”

……

先是仿着虎,犹如岱宗之势压而临,又仿着豹奔腾了起来,连着茅庐跑了起来。仿学多样,花枝招展,让寒浞真是大为惊叹,“在伯明氏之外,还有如此奇异的事宜。”

一个时辰以后,那中年猎手,看着韩浞也看了这么久,他想,该是让他动心学余技艺、射术了罢。

“小子,可愿拜余为师氏,我可教你,如何?”

“浞愿意,愿学于师氏。”

“善”

“善”

“我看你也有悟性,身材魁梧,气力不错,我那传自大羿的射术也有人扬继了。”

“拜见师氏,浞本伯明氏穷子,今得师氏以为徒,真是让浞高兴不已。”

……

寒浞仍然在帝丘,让纯狐依靠在身侧,还在回忆着以前与师氏点滴。

而另外一方,“二斟”派往帝丘的老百戍领着手下的略低于自己的百戍、几十名十行,埋伏在了帝丘数里之外。

老百戍从手下人这些时日已经知道了后羿,还没回来。

派入帝丘的人,也已经回来,闻知寒浞还在后羿的后舍,与纯狐国的纯狐女还在某处园囿相会,这时正是进攻的好时机。

第二十五章 帝丘北门攻防

“火乙老百戍,余方才帅我十行入帝丘,从那些留在帝丘的夏后族人口中得知,夏后相就在东廛,可四方之门,南门虽大,却有垣拦着;东西门相差无几,可紧闭着也不好攻;唯有北门较为近处于夏后,但颇为细矮又有大水,恐怕吾辈只能派数十人入邑内救夏后了。”

斟灌氏派来的老百戍麾下一个十行,奉火乙的意思,从帝丘打探回来,急喘吁吁,向着火乙,一会声音大,一会中气不足地说着。

“嚄”

“既然如此!”

“我已经明了,你先下去休憩几个时辰,不久我就要与族人施救夏后,动战于帝丘。”

“唯”

“那鄙就休憩一会,略微养养神,以候老百戍之命。”

火乙从自己手下十行的口中,得知了帝丘虚实,不用片刻,心中早已经有想法,然后让那名斟灌氏族人下去休憩了。

老百戍火乙,十分精明,没有立刻攻城邑,而是派了人前往帝丘之中,联络女艾,花了一个时辰,以周围侯伯购武器为由,从西门运到了自己停驻数百族人的庐帐大营。

后世魏国留存的资料竹书纪年,华夏人早已经在西元前2000年之前,就已经把谋略、军事玩的炉火纯青,舜囚尧帝以掌天下,派大羿剿灭作恶的九婴、封豨等部落,禹放帝舜,而朱权于帝美叔。

又或者是夏之前,自伏羲氏与女娃氏在西元前7723年,也是戊寅之岁,建立伏羲女娃氏大氏族部落联盟以后,历经其余炎帝隗魁氏、神农氏……,帝舜有虞氏十多个氏族时代。期间,炎帝氏族部落联盟末期祝融氏与炎帝神农氏氏族部落联盟时代的共工氏大战于中原,被演义成神话共工怒触不周山,或者是稍后的神农氏氏族部落联盟后期,崛起的黄帝氏族部落联盟讨伐神农氏、及其氏族部落蚩尤氏等,无一不是表明,华夏人自古就是能征沙场的战斗民族,会用谋略,军事古以有之。

或是数十岁之前,禹征三苗,启霸伯益、武观等事,就说明了,华夏人四千年前,就已经是战斗民族,可怜后世数千年之后,弯腰屈膝之辈,数北人熊之主为大帝,称其族人为战斗民族,岂不可笑。

很快,火乙就预备攻帝丘北门,以攻南门像平日立的幌子一般,引诱妘夏大军。

帝丘的园囿那里,纯狐多次与寒浞私会在这里,后羿的明堂之臣,都已经大部成了寒浞的人,自然是没人敢来叨扰。

寒浞自从上次与纯狐在这里私会,知道纯狐很喜欢这里,就又跟她来了园囿之中,听着那些禽的莺莺燕燕的叫声,欣赏着园囿的花草树木,正是仲春当发生。

寒浞与往日别无二致,穿着兽衣,搭着麻葛,顶着骨针透过的冠,就伫立在了帝丘园囿,身旁就站着纯狐,妖媚地笑声,让寒浞看的如痴如醉,谁也不知道他如何想的。

就在此时,受曾经寒浞赐下氏名的伯明水,匆匆忙忙,犹如狼狈二兽一般,十分不堪,慌慌张张,好似天穹要塌了一样,在急跑之中,摔了个狗爬滚,站起来之后的他,也顾不得身上的衣裳如何了,径直地往寒浞这边疾驰了过来。

寒浞原来心中是非常高兴的,很快就他高兴不起来了。

“左司马,左司马,出大事了,邑外有人在攻南门。”

一身褴褛麻葛在外,其间着犀凹于内,有些骚乱的伯明水,心中焦急,连忙就赶来了此地,找寒浞,平日里却是不敢来这里。

寒浞听到有人前来攻帝丘南门,心中一阵腹诽,“究竟会是那个氏族的人,我不仅不再奉后羿之命,讨伐他们,竟然敢在此时来攻,莫非是来自寻死路,想为我著功的。”

面色有些煞白,一时间。

心中有了另外一番猜测,“莫不是有人知道了那老鬼不在帝丘,趁势立威?”

很快他又否定了这种想法,不再去思虑。

虽然寒浞此时不过十八、九,处事却是非常镇定,望着比自己岁数大的伯明水,眼眸之中没有一丝慌乱,且颇有威风凛凛,大声喊道,“伯明水,余以为你有些智谋过人,当是能用之贤德,今日没想到,不过是在夏后往河洛,前来攻南门,这样就让你慌慌张张,日后吾如何把事宜交给你。嗄!你说如此,吾该如何望你。”

一旁伺候寒浞的奴隶,不像伯明水那样,经历过大的阵仗,战战兢兢地站在了一旁,唯唯诺诺。

伯明水此时有些惧怕寒浞,偷瞄了一会寒浞,望着寒浞的容貌,想要瞧出些什么,可让他失望了,寒浞显得十分从容,以至于让伯明水有些局促不安。

寒浞从思虑一番中,醒悟了过来,知道此时不是训斥伯明水的时辰,要立刻调族人去南门。

从自己的兽衣之中,拿出了竹符,竹符之上,镌刻这相、司马等字样,以表示寒浞的身份,交到了伯明水的手上。

伯明水很快就动身,去号召有穷氏族、残留的夏后氏族还有其他的氏族人,防御外侮,以援救南门。

帝丘此时,除东西南门有大量后羿与寒浞安排的数千人,北门由于狭窄,仅安排了百人守,另有百人抵换,在他们的心中,北门多有大水阻隔,人不必多。

帝丘邑外,一个沙场经验老道的十行,领着饰着怪异衣裳的数十人,也算有所准备。

“疾”

“疾”

“疾”

“速用弓矢,与余一起弑杀进去,早些救出夏后相,如此,逝去的族人哪,才值得。”

“唯”

“唯”

刹那间,斟灌氏的几十人,像是得到了祭祀的神明赐福一般,回应着那个十行的话以后,在他们心中,死在了帝丘的那些外族与背叛者的手下的族人,累有数千人,实在是令人发指,疯狂地拉起了弓矢,“咻”、“咻”、“咻”的几声,斟灌氏族的人,精辟的箭头在一夏里之内,不断狂射,瞬间让帝丘北门拱卫的人死了几个人,倒是浪费了不少箭。

第二十六章 帝丘形势与猜疑

“启禀左司马,外方不知是何氏族的人,身着皮胄,我妘族人人数虽多,却死伤甚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名士卒,受伯明水所派,匆匆忙忙赶来向寒浞禀报,低首以示恩敬,缓慢地说道。

听完自己的手下的禀报,寒浞心中越听越生气,手中把握着的泥陶碗都捏的粉碎,掉落在地面之上,“啪啦啪啦”地坠落。

“我这就前往南门。”寒浞显得极为不满地道。

寒浞不过十岁有八,长得确实是魁梧有力,这几岁,把自己打磨的容易接纳任何事宜,不管有何事,都是一副处事不惊的容貌。

跟着,回首望了望纯狐,眼中含情脉脉地盯着她看。

像是在说,‘今日就陪你到此时,眼下有外寇进犯帝丘,身为颇有威望地位左司马,自然也要前去看看。’

“浞,你去罢!我可不是一般野妇,只会缠着自己的夫。用心对寇,不必分心挂怀。”

纯狐大声嚷嚷道。

纯狐自从让后羿掳掠到了帝丘以来,不断从其身边学习后舍相处之道,尤其是如何把握夫的心,更是娴熟于心,她知道,越是这样说,寒浞也就越愧对自己,自然不会轻易抛却自己。

自然,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寒浞放心。

寒浞扭回了头,向着在自己身边的族人道,“前方带路,随我去邑南门,”

径直地往帝丘的南门疾驰而去,寒浞的心里有些急躁,他心里很明白,若是有皮胄在身,天下侯伯、氏族部落,无非就是东方夷人,自己曾经也是夷人的一员,可夷人世界有九夷,曰风夷,蓝夷,黄夷等,自是没办法窥测全貌夷人之地。

从帝丘内邑到帝丘南门,不到半个时辰,寒浞很快就到了南门,从郭垣(外围土墙)看到了门外的情形,人数在七八百人,都着皮胄,其领头羊,更是能得为数不多,且难造就的甲胄,手执金器(青铜)。

寒浞在心里暗道,“这些人果然不一般,或许都是东方夷人胞族精锐之卒。”

帝丘邑外的数百士卒,都是斟灌氏与斟灌氏的族人。

手握长弓,不断地向着帝丘南门狂射。

寒浞拿起手中的石刃,提防着城邑外一里之外的箭矢,飞向了帝丘,碰到了寒浞的石刃,发出了“咣当”、“咣当”的声音。

夏朝时期的元士,地位较低,故以士行、士卒称平民、为氏族以及侯伯作战的卒。一直到了后世的周朝,士人政治崛起,游说诸侯,插手列国纷争,地位才不断提高。

“疾”

“疾”

“疾”

“你们这些士行,快些拿着武器,如今有寇就在外,如果让他们攻了进来,你们也只有一条死路。”

寒浞此时勃然大怒,一脸想要反击外面的寇人,大声紧逼道。

有穷氏的士卒与那些投降的夏后氏、河国、洛国,伯封国等族的人,纷纷亮耳听着寒浞。

寒浞说完以后,畏惧地看了看寒浞,仓促的应着寒浞说道,

“唯”

“唯”

“即刻前去,与我等守邑南门,到时候还能博好名声,获得一些贝币、土壤、果蔬种等赐下。”

一众各氏族的人,纷纷攘攘,说的是十分顺从寒浞的意思。

——

帝丘邑的的东廛里之间,吕骆、伯因、武罗、女艾、龙圉、熊髡、吴贺等人欢聚在一堂。

他们从帝丘邑中的人言之中,得知帝丘邑的南门,正有寇人射手攻城邑,各自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慌乱,实则内心波澜起伏,众人闭口不谈,所想却是相差无几。

除了吕骆,这些时日多有从帝丘邑外聚落往返这邑中,偶然窥见一斑那些寇人,又时常看到女艾在四处游览,从前世今生的记忆之中,他推断出,邑外士卒是东方夷化的一支派来的。

其余各自都是茫然不知,但是心照不宣,在心中暗道,“这到底是何方氏族,竟敢趁后羿不在,就动戈矛箭矢,却是胆大妄为。”

“诸位,以余愚见,此必是东方夷化的胞人前来攻邑,应是知道后羿不在此处,故兴寇作乱。不知我说的可对啊!不俗男子的艾女。”

吕骆望着一样处事不惊的女艾,富有深意地说着。

言下之意,就是我已然知道了来龙去脉,就看你如何解释了。

这些时间,不断邑内外奔腾,就是为了让武罗他们,早日愿意跟自己回吕国,能在后世留有只言片语,自然不是庸人。如此,安然回到吕氏的地方,才更为容易。

吕骆瞟了一眼女艾,让女艾不敢直视。

女艾,自从跟吕骆进行物物交换以后,就应了武罗当时所说,就留在了帝丘邑东廛里,窥探帝丘之内的情形,好为今日做打算。

女艾环视了一周,此刻邑舍之中,众人的变化,却令他有几分高兴,不敢直视吕骆的女艾,心中暗道,“这吕国大子,莫非知道这是族人们的筹谋,可我不过初来物物交换,暗中筹划,他从何得知,如此与我言语,想必是暗中为我遮掩,反观其余众人,委实不知吕国大子,是何用意。”

然后壮着胆子道,“予只是往来两地换着武器的我等荣夏之人。其余一概不知。”

“好一个一概不知,好一个狡黠,又不俗男子的女艾。”

吕骆在心中评价女艾,暗自腹诽道。

然后沉默不语,伫立在了一旁。

在一旁倾听二人交锋的武罗,叹道,

“哎呀”

“哎呀”

“这是缘何?怎么就斗上口了,各自自是退让一步为善。”

“善”

“善”

“吾等伯兄说的不差,都是相处数日的友人,何必针言相对,邑外寇人,自有人去对付。”

伯因也附和着武罗说道。

熊髡在一旁道,“听闻寒浞勃然大怒,已经亲自随卒前往南门,恐事不小啊!”

龙圉盯着熊髡道,“汝从何得知。”

熊髡莞尔一笑,抚摸着自己的胡须,一脸我当然知道的样子,故作高深地道,“虽朕与诸位约为昆仲兄弟,也皆是属筹谋之人,可吾等尚谋之人,怎能不去多思、多闻、多听,那如何能佐主君成大事乎?”

这让女艾暗暗叫好,“果然族长说的对矣,这帝丘邑乃是天下最大的邑邦,睿智的人多,此熊髡者,不愧为黄帝有熊氏之后,筹谋之髓,如同树根,直抵,这是大智慧之人哪。”

吕骆在心中暗道,“看来之前,是错看他了,想不到也是如此睿智的人,把刺探敌人的虚实,说到点子上了。”

龙圉尴尬的听着熊髡,让有些想找个缝隙就躲了进去。

一阵凉风习习,倒是让他们安定了下来。

各自饮着泡着荼水,默不作声。

第二十七章 濮水

各自饮着,自炎帝神农氏于荼地尝的荼草,泡着的苦涩的荼水,也就是后人所言茶水。

荼水虽苦,却也能生津止渴,提神醒脑。故此在这不足一夏里见方的舍内,众人却是饮着荼水,各自思量了起来,

偶然阵阵凉风习习,让人觉得春风满面,大为舒坦。

然而,帝丘邑的南北门,守与攻者的旅率族人士卒已然达数千之数,战事焦灼,各有损伤。

北门的濮水,是北方河水与东方济水交织而形成,后济水枯竭,才生了变化。

濮水此时还不是很深,在它的东岸,此地有百余人休憩着,这百余人不是他人,是东方斟灌氏与斟鄩氏等派来的族人,一番厮杀,帝丘北门死了几个有穷氏的士卒,而彼方也是损伤了一些。火乙领着士卒东撤,想要在东岸汇合其余数十人。

为了营救夏后相,斟灌氏的老百戍在知道了帝丘北门的情形之后,毅然决然分兵行动,以北门细小,只派了百多族人,而南门虽大,有垣,故而把七、八百族人放在了南门。

斟灌氏的老百戍,让其余数百人,尝攻帝丘的南门,自己亲帅自己的百戍,却是来到了北门。

“汝等听令,此时数百族人于南门引寒浞之卒,此刻正是我们夺北门以救夏后相的时机,若何人坏我善事,便教他受这般恐惧。”

火乙在帝丘北门的濮水东岸,大声嚷嚷,寒浞也听不见,周围的众人侧耳倾听,生怕自己听错了何事。

接着,“二斟”派来的老百戍火乙,提着自己手中粗糙的金刃,一刃就断了拿来立威的隶人的性命,那被火乙让人押上来,一刃就解决了的奴隶,身躯血液大量流失,不到一刻,就血失而亡。

“唯”

“唯”

“老百戍,英武,我等谨遵族长与老百戍以后命,定为救出夏后相,拼死杀寇。”

手中握着弓矢、石戈,石矛,骨刃等,形形色色,举着过了自己的头,百余士卒应声道。

看着在眼前被老百戍火乙用金刃刺死的奴隶,心中不免有兔丧如同狐狸一般悲凉,众人眼神之中,各自都有一些恐惧之色。

之前还活的相比自己不差的一名奴隶,就这样成了再次攻帝丘邑北门的祭祀品,这让他们的心里形成了一种恐惧,时刻都在盘桓着,生怕他们也遭到这样的事,让人觉得充满可怖之处已然到了自己之身。

火乙领着百余族人站到了濮水之边,暗自思量了起来,心想,“这北门窄低,怕是后羿没有料到这旁边濮水,位高,可以蓄水而掩帝丘,或是藏匿了士卒,于北门内。”

可是他哪知道,帝丘在夏后相从南方商丘迁徙到帝丘立邑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后羿引族人也是从东、西门打下的帝丘,自然就会对南、北门放松。

故,如今帝丘有八千士卒,大半却在东门、西门,愈有四千;其余南门颇大,又派了三千又五百士卒,置于内、外(门),北门五百。

南门归寒浞左司马统三千人,东门、西门司马、右司马统五千人,后羿于之前领走千余人,这就是有穷氏之夏,卒战之士。

老百戍盯着帝丘邑,暗暗低声沉吟,“此次后羿远涉河洛之地,春猎,怕是要重蹈太康之覆辙,就算不能重挫其锋芒,也要将夏后相施救出帝丘邑。”

濮水清澈见底,不足人的一胫骨高,远不是后世的濮水那样,较此时深邃,故此可淌水而过。

扭过身子,一脸严肃地望着自己眼前的百余人,然后咽了下津液,厚重的口音从他的嘴中蹦了出来,

“诸位,火乙想到了一个善法,不知到汝等可愿为,此事有些令人发指,故吾想闻知汝辈的想法,好做决定。”

百余士卒之中,一个氏斟鄩,名木甲的男子似乎代表百人一般,站了出来,对火乙也很恭敬,施了一揖,道,

“不知老百戍所谓何事,往时大事在握,少有难定的事宜。我等都想闻知是何令人不齿之念。”

“老百戍,您请说罢,我等自是听从您的。”

“是矣!”

“是矣!”

“老百戍请言,我等士行侧耳倾听之,还请烦劳。”

……

在木甲说完了之后,身后的百人纷纷扰扰,都表示愿意听火乙说。

各自张口回应着火乙。

看着众人都如此期颐,但是,火乙仍然觉着何处不妥,心中顿时尴尬,这之前提了,眼下到底是说,还是不说为善,心里纠结了起来。

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想到的说了出来。

仔细斟酌自己所想,火乙闭上了自己的眼眸,掂量了起来。

不一时,睁开双目,那一瞬间,目光如炬,让身旁的众人,清楚地知道,这是要陈说出来了。

“既然承蒙族人们厚爱,领着近千余族人受族长、族老之命,来来此帝丘施救夏后相。”

火乙先是一番赞许之词,跟着润了润喉咙,又继续说着,

“以吾火乙之望,这帝丘北门在建筑之时,未有思虑到濮水位高,故以我念,吾辈可就地学崇伯鲧,拦坝筑堤,以水淹帝丘北门,如此百人夺其门,则无有之前一阵厮杀,弓矢。却互有损伤,而守帝丘邑北门寇人,死则仅多于我等数人罢了,若是如此耗时,后羿春猎而回,吾辈将都留在帝丘邑为囚徒矣。”

火乙的前方众人,心中有所思虑。

各自的形态各异,有的低头沉吟,有的期颐着火乙说的水淹之事。

众人耳畔又传来了身为老百戍的声音,

“但,以大水夺帝丘北门,恐为人言,鞭笞我等。”

“是矣!”

“是矣!”

“老百戍说的不错,恐怕为世人诟。”

“不过,为了施救夏后相,吾等行这大水之事,必是没有人敢说。”

一干百人回应着火乙说的想法。

然后,说干就干,十个十行,各自伐树的伐树,用武器取泥土的取泥土,打望地形的望地形……,很快都活络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 围堤筑坝,以倾帝丘

“疾”

“疾”

“都给余动起来,吾等斟鄩氏、斟灌氏胞人士卒,较之帝丘邑少,若是让后羿在此时赶了回来,我等唯有一死耳。”

火乙手下的一个十行,手中提着武器,盯着往来帝丘近处二百三十多尺高的山丘的士行们,嘴中不断地给他们施加压力。

之前攻北门死了数人,然后从南门补了过来。

十个十行也就是一个百戍的人,此时都忙碌着从二百多尺的山丘之上,搬石块,掘土,往濮水之中扔着。

“嘭”

“噗通”

濮水的水面之上,溅起了一层层的涟漪,声音迅速传递到了众人耳边。

老百戍火乙望着帝丘,他对这座已经数十年的夏后氏都邑,是有些深厚的感情的。

在十多岁之前的时候,受夏后相之命,将帝丘作为夏后氏都邑,又耗费,同姓族人们不知辛劳多少时日,才修筑而成,之后又作为斟灌氏的族人,成了夏后氏的士卒。

曾追寻帝仲康命下彭伯胤,欲胜后羿,却遭逢大败,随后又跟随夏后相东巡邳国,东还帝丘,却为后羿再弑,不得已依附了东方同姓族人斟灌氏,期间多有立功,在斟灌氏筹措多岁,就为伐帝丘,以赎昔日的不堪入目。

帝丘自古就是用兵要地,黄帝胜蚩尤于帝丘北,并埋其首。长子都邑于顿丘(清丰县),次子筑昌意邑(南乐县),昌意邑旁聚落,有仓頡造字台,仓頡祀,仓頡陵丘。

颛顼之世,更是在此打败了共工氏氏族联盟,筑城阳拱卫。

及至夏后相,为后羿趁势所取。

“汝辈是想死麽,若是南门被破,帝丘就很危险了,虽不会致使大军伤其筋骨。但,夏后归来之时,就是汝等死的时候了。”

“清明风一方,要加固这城邑。”

“景风一方,要增加一些射手”

“至于南门之所,各自守好就行了。”

“唯”

“唯”

“唯”

“谨遵左司马之命,我等就去安排。”

帝丘邑的南门城头之上,寒浞正怒气冲冲,大声呵责夏后氏、斟鄩氏、以及有穷氏和用其他氏族建立起来的武罗国人所成的士卒们,那些士卒之长的旅率、百戍、十行战战兢兢,不敢言措。

寒浞又怎么会知道斟灌氏、斟鄩氏二族,只是想救下夏后相罢了,若是让帝丘邑南门之外的“二斟”士卒知道了寒浞的想法,肯定会大肆讥笑他想多了。

经此一事,三寒浞觉着丢了自己数次皆胜外寇的荣誉,毁于一旦,哪能不让他难以释怀,呵责了起来。

寒浞眺望了一下,帝丘邑的外郭(外垣土墙)之外的寇人,心中暗道,有近八、九百戍的人,还着皮革,执弓矢,这应该不是河水、江水之内的氏族部落、侯伯的人,如此,应该是东方夷人或是其边境的人。

公元前2000多年,在版筑技术还没发明之前,唯有靠抟土作垄,不断加高,用来防止大水,也就是洪,阻挡野兽的袭击,又能在其中居住,时日长久,先民们在堆土作障碍的过程中,发明了城和郭。

帝丘邑内,南门附近,寒浞让那些士卒,拿着用来耕种食黍的耒耜,掘着土,一名身着彤弓素路矢的有穷氏士卒,提着泥土往南门城头之上,清明风一方而去。

寒浞用自己五岁时光握过武器的右手臂,引导着南门后面固守握着弓矢的士卒,一样向着南门城头上去,弥补南门城头上射手不足的地方。

寒浞随后,让数千士卒听从自己的意思,虽然外郭(土墙长城)已经被破,各自固守自己的位置,就没事了,胆敢违背,就亲自将其杀了,或者是罚做奴役劳作的隶、妾。

仲季之间的春意盎然,万物刚开始复苏,此刻帝丘以外的地方,山清水秀,盈耳禽鸣不断,距离帝丘内邑以外数里的聚落之间,已经住的不是原来的人,斟鄩氏、斟灌氏的士卒,给了数百朋的贝币,让他们暂时离开了帝丘南门两边,以免受到波及。

一座草庐之中,汇聚了前来帝丘施救夏后相的斟灌氏、斟鄩氏的百戍。

犹如上古黄帝对阵蚩尤,在其行辕召集仓颉、应国应龙等人商议大事一般。

各自坐在了墩上,茅庐的正堂墙头,坐着一位岁数颇大的百戍,众人摄于他的威望,都列于两边。

那名百戍的名字叫做木庚,是斟鄩氏的族长木丁的昆仲兄弟,在他之上还有几位兄长,自然屈就成了百戍。

“咳咳。”

木庚望着茅庐之内,不发一晚的同姓族人百戍们,“咳咳”一声打破了茅庐之中的静谧。

看着众人反应不大,接着又道,

“诸位百戍,都是我等同姓的能耐不俗的族人,老百戍火乙说了,让我们在这南门装作要夺帝丘,以引其有穷之夏的士卒往此而来,这寒浞稳操胜算一般,固守南门,后羿的司马、右司马却不在南门,不知道北门老百戍如何了,诸位有何办法?”

木庚一看,各百戍沉浸在自己说的言语中思索,已然知晓,自己这话起作用了,也免得众人尴尬的相处。

静静地等着,谁能够想到一个较为妥当的筹谋,不至于让众人白费气力。

“木庚百戍,以鄙之见,莫不如先派人去数里之外的帝丘北门,闻知北门老百戍是否救出夏后相,再做决定也不迟滞。”

一位不过一旬又七八岁的百戍,五官清晰,皮肤黝黑,一脸我这个百戍,不是摆设,不像其余的百戍一般,一言不发。

略微作揖,卑身地向由众人、稍费数日搭起来的茅庐,正堂首位之上的木庚说道。

茅庐中,其他的百戍,仍然是没有说话。

刹那间,这让自斟灌氏而来,刚才大义凛然说话的那名百戍,怵立在了茅庐之中,斟灌氏几个百戍位在的右侧。

坐在茅庐正堂主位的墩上的木庚,横扫了一下周围,之前片刻脸上的变化。

在心中暗道,“除了这皮肤黝黑的斟灌氏百戍,能说上一些,难道他们都是怕后羿不在,然寒浞仍在的有穷氏大军。”

第二十九章 北门之上的内乱

木庚望着茅庐之中的众人,心里早已了然于胸,知道了众人心思,暗自沉吟,心中念叨,仅有斟灌氏那皮肤黝黑的百戍,能够让自己宽慰一点,而其余众人,一言不发,着实让他觉着不是很满意。

理了理自己的头绪,木庚直立了起来,略微深思的容貌,让其余的百戍,赞叹不已,都认为他是一个智谋之士。

思来想去,木庚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妥当,只好将自己思索的说出来。

“诸位,尽然如此,那就先依着这位同族的意思,先派人去帝丘邑北门。”

木庚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那名斟灌氏百戍,从容说道。

不到一刻,木庚从自己一百戍的人里,派了一个士卒,迅速地往帝丘邑北门而去。

帝丘分内邑(城)和外郭(土垣),像吕骆与吴贺所在,就是帝丘内邑之外,土墙之内。在帝丘邑之外垣,就是各种聚落,散落在四方,人数分散。

帝丘邑北边的濮水岸边,老百戍火乙亲自动手,与同族士卒一般无二,手中握着六尺有余的耒耜,藉着山丘之上的泥石,投入濮水,将水流隔断,形成一座小丘。

小丘,也就是将泥土石头堆积的小山丘。

火乙望着越来越硕大的小丘,心中煞是高兴,连着手和穿着的兽皮续着麻葛的衣上面的泥土都顾不上了,面色喜悦,脸上露出了自然的微笑。

“诸位,濮水很快就能够为我等所筑小丘所断流,此事系大功啊!若能成功救出夏后相,当要赏赐汝辈。”

“若是成事不足,就唯汝辈是问,以谢帝丘邑南门死去的族人们,乃至活下来的汹涌者。”

火乙在高兴之余,也不忘给正在撅着泥土石头的百余人,施压给那些斟灌氏的士卒,

那些士卒还在忙碌着,撅着泥土石头,旁边放着的濮水打来的水,身上流着汗液,手脚都已经脏乱,脸上还有些淤积的黑土,手上都已经让草锯子割有一条一条的红印,腿和膝盖之上,有抱石头摩擦的痕迹。

此刻,他们的耳畔传来了老百戍火乙的声音,自然高兴,知道做不长了,显得更为卖力撅着泥土石头,将濮水分割开来。

濮水源自济水,最宽处有十多步之巨,最窄之处也有六步之宽,河水平缓,清澈见底,自西南向东北曲折流行,长有五十里之多。在夏朝的地图上,由豫州往青、兖二州,弯弯曲曲像是一只虵。

帝丘邑北门城头之上,五个百戍各自数十步,就伫立一个百戍,城上城下,共有五百士卒,死了十多个士卒,有夏后氏,姒姓同族斟灌氏、斟灌氏、费氏等族的降人,也有由河洛迁徙到衡水泽建立武罗国的诸国亡人。

五名后羿麾下的百戍,各自损失了几名士卒,自是不在意。

位于北门最左侧的百戍,望着外郭之外,那条清澈的濮水,心中暗想,“若是天下大雨,则势必会水淹这北门。所幸,这里居住的隶、妾、乃至我有穷氏的人都不多。”

其余四个百戍,相当于副职,其余几人都归附于帝丘邑北门最左百戍统率。

濮水几十里之长,故那百戍虽然意识到,如果下了大雨,势必有大水淹城的危险,此时太阳悬空,夜间太阴高悬,所以他认为不会有大雨,心中不着急。

这位权势较重的百戍,不是别人,正是寒浞提拔起来的伯明水。

寒浞亲自守南门,就把伯明水打发到了北门,自认伯明水虽然略有差池,倒也不至于轻易把自己提拔的人又让他做回普通的族人士卒。

过了半刻,相当于后世七分钟多点,一位身着夏后氏衣裳的百戍,缓慢地朝伯明水走了过来,顷刻之间就已经到了伯明水的身旁,映入伯明水眼眸之中的夏后氏士行,上衣是镌刻着云纹修饰边角的大禹治水图,其裳则是浸着深黄色的黄裳,象征不忘祖宗禹,亦不忘号有崇氏以来治理水土的事迹。

此人姓姒姓夏后氏,名开,是能守邑的好手,故寒浞也把他争取了过来,任为百戍。

夏朝的军制,最低是士行,也就是士卒、卒人、兵。往上十行统率十人,百戍统率百人,再到旅率统率千人,上面就是诸卿,各自有左中右三旅率,也可以叫做司马,分左(中)右司马,归最高的夏后统率。这就是构成整个夏后氏天下的军事制度,平时进行田猎训练,贵族子嗣还有称为校的学校学习上古知识。

寒浞令其为百戍,也已经不低了。

那名百戍深知自己是降人,知道伯明水是寒浞提拔起来的,也是一方士行之中,占据中等军旅之率的重臣。

这时还没有后世的以低军事长官代掌上司军权的习惯。

不免以自己卑贱鄙人的姿态,仰视着伯明水,一番深思熟虑之后,面向伯明水道,“伯明水百戍,以鄙的看法,此时定有寇人,于濮水高处,截取水流,以淹殁我帝丘北门。还望伯明水百戍,不可不防啊!”

姒开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刚徙步过来的另外三个百戍之中,

着斟灌氏衣裳的百戍首先出声打断了,在他们眼中谄媚于伯明水的声音,呛道,

“姒开百戍,汝是想多了吧!这仲春以来,天虽有寒气,已有时日不曾下雨了,天不降下雨,又怎么来的大水夺北门,你莫不是为先前的寇袭吓怕了?”

“斟灌氏的这位百戍伯兄说的极是,料那不过一百戍,也想不到这法子。”

另外一个斟鄩氏降人百戍,出口讽刺道。

另一个自称新立武罗国族人的百戍,也挖苦道,“姒开,你是想如同二度梅开一般,在此恫吓我等,想要复归斟灌氏否,我观那一百戍,就是汝斟灌氏人。”

这三人打了一个姒开措手不及,让姒开不知道如何反驳。

姒开有下过一次城去,琢磨濮水,偶然间看到濮水越来越细流,他知道要出大事了。

看到四人如此模样,只有在心中怒骂道,“我姒开,如何就没有逃回斟灌氏,怎么与如此蠢笨的族人,还有其余三个愚不可及的人同为舍臣,真是气死我了。”

姒开自言自语道,

“若是有命苟活在世,就不往此处伫立为百戍。”

就在他们各自拌嘴的时候,濮水那方的斟灌氏人已经给他们筹备好了一份重物,在等候着他们。

第三十章 洪

濮水东岸的帝丘北门,火乙率领百余人,仍然默契地在堆着阻塞濮水的小丘。

对岸城邑之上发生的事情,他们不知道,朝着他们那一方趋利之处发展了。

如果知道隔开一条濮水,有一个同姓族人知道了他们的所作所为,会是怎样一番滋味。

就在火乙领着众人忙碌的时候,从帝丘邑南门而来,途经数里的一名族人给他带来了一个不算善事的消息。

那名木庚派到火乙处的士卒,把木庚镌刻好的木刻记事,交到了火乙的手中,殷切地望着,想从他哪知道一些有利的消息。

火乙脸色一变,就像是天穹之上的白云变为乌黑之面一般,任谁都看的出来,布满了忧愁的容貌。

木庚派来的士卒脸上,一幕茫然,尽然派他来送木刻,自然也就不能够肆意妄为,打开来看。

此时此刻,这位经历过很多风雨的老百戍,也是一幕凝重之色,望着那士卒道,“这木刻之上,可是真的,寒浞亲自到了南门?”

“余”

“余”

“我仅一寻常族人,哪里能知道甚么大事。”

那士卒紧张地回应着火乙,结巴地说着。

接着,陷入了思索之中,似乎给自己下了决心一般,想要从自己的记忆之中给记起来。

火乙盯着他,没有吐露一字一句去逼问。

“我”

“我”

“我想起来了,之前木庚百戍,派了族人,去琢磨换守帝丘城邑南门的事宜,曾听到说过,好像是叫,~浞?”

那名士卒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紧巴巴地说着。

火乙:“可是氏名寒浞的人,你不用如此紧张。”

“唯”

“唯”

“就是寒浞。”

听到这老百戍让自己不要紧张的声音,也就气息正常了起来,说话也没那么颤抖,顺畅地回应火乙。

火乙从自己的族人口中得知了寒浞亲自到了南门,脸色有些不乐。

转念一想,既然寒浞到了南门,这北门就好夺了,待我木刻记事把我所想的镌刻下来,就让这族人送过去,随后就大水破这北门,有寒浞也无惧。

很快,火乙把自己筹谋积聚濮水夺门,待到水声一出,然后南门木庚等人乘势装作要攻帝丘,让寒浞南北不能顾及,这样就成了,用一块四方一尺的木块,用夏篆记在其中,又把木庚派来的族人,派了回去。

帝丘邑东边廛里内,武罗等人休憩的茅舍之中,吴贺、吕骆、伯因,女艾等人再次聚集到了一起。

这时女作男相的女艾,正在其中踱步地往来,嘴中像是说着无关紧要的事宜一般。

三言两语地说着,

“诸位,余得到了消息,斟灌氏、斟鄩氏派来的族人筹谋用大水寇帝丘邑北门。”

“不知汝辈可曾知道了。”

“何事?”

“斟鄩氏、斟灌氏如何敢胡乱而为,就不怕伤了数百人之命,引得后羿、寒浞震怒,卒战东方,莫不是忘了斟鄩氏之迁徙。”

吕骆从魂灵后世而来,又在此处已有近月旦之间,心中终究是不忍看着这么多人死去,出声宣吠道。

这短短的言辞,让武罗等人心里不禁高看了一分。

各自在心中赞叹,吕国大子,堪为贤德,若是成了吕国之伯,必然是福泽一方。

可让他们看走眼的是,日后在回到吕国之后,即刻就带人把猗氏国给灭了。

吴贺也不禁为之动容,数百人再加上那些守邑门的卒人,几有一旅率的人了,任谁也会被触动。

望了望吕骆,又瞟了一眼武罗四人,暗道,“吾这犹子,破有贤德,看来我是真没跟错了,其余后羿麾下四人,也是忧心忡忡,倒也真如我这族子所说,略有智谋。”

旋即开口说道,“莫不如,吾辈此刻就去告知众人,有濮水淹殁北门,或许能救一二。”

“不若”

“不若。”

龙圉出口问道,“不若何事?”

“即是”

“即是”

“有何事就说开。”

熊髡不耐烦地跟在后面说道。

伯因没有说话,一旁打量这女艾,心想,“这艾女又是从何得知的,看来吴氏族长跟我想到了一起,倒是先嘀咕了出来。待时,看这艾女如何陈述。”

武罗:“吴贺族长,汝就说罢,何必多顿一会。”

吴贺之前也是一族之长,武罗敬其身份,才以族长再称。

吴贺,套用后世一句话,就是人老成精,女艾刚说完,他就知道了来龙去脉。

双眸盯着女艾看着,武罗四人都兴起了一阵古怪的脸色。

各自盯着女作男相的女艾和吴贺二人东张西望。

以为二人有什么不轨的事宜。

这一幕恰好也落在了吕骆的眼中。

吕骆顿时觉得自己的皮肤起了疙瘩,一阵风气拂过。

暗自嘀咕,“这二人不会真有事情罢。”

吕骆错误的以为是他们有男女之情。

因为他猜到了女艾是女作男相,从来没听说过,中夏时段有什么叫艾女的,流传后世只有一个叫女艾的,他就知道了。

实则是,武罗他们以为,吴贺和刚熟知的艾女有不轨之风。

吴贺在这时岁,经验丰富,从他们的眼里,早已看出来了,也不言辞解释。

然后把自己知道说了出来。

吴贺:“不若,汝艾女就是帝丘邑外的寇人,斟鄩氏或是斟灌氏派入帝丘内邑的人罢。”

一副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望着女艾一方说道。

跟着,吴贺说像这样的事,艾女是如何知道的,像武罗、伯因等人还有自己那聪慧的族子都不知道,而你却知道,应该是有什么不可告诉自己等人的事宜。把自己的疑问矛头都指向了女艾。

几人又相互言辞,最终从女艾的口中得知,她的确是像吴贺说的那样。不若,又经常往来东西方物物交换是确有其事。但,她还是一个女妇,倒是让众人想不到的。

时辰过去了几个时辰,吕骆他们言辞决定,一起去北门,告知北门主事百戍等。

还不及他们到了。

波涛汹涌的濮水,从火乙等人堆着的小丘一侧冲向了帝丘邑的北门。

顷刻之间,“嘭咚”“嘭咚”,大水把泥土和石块,波涛汹涌地往帝丘邑北门撞击,刹那间那用土石草泥堆积的城墙支离破碎。

远处站在一旁的吕骆、武罗、伯因等人,看着帝丘邑北门以及外邑(土墙),就在如此之卷浪拍墙破碎时刻,停下了自己的足。

亲眼目睹,帝丘北角成了一片废墟,众人心思各异,在心里嘀咕。

吕骆:“这简直比我前世老家发大水还汹涌。”

第三十一章 慌乱

老百戍火乙与其身后百余族人,望着濮水中堆积起来的小丘,随着自己一方的人,挪移一角,受不了大水的压迫,演变成了一场洪,向着帝丘邑北门袭击而去,向东岸撤去。

波涛汹涌的大水,如同雪山崩裂一般声势浩大,

“噗通”

“噗通”

“噗通”

哗然作响,涌向了帝丘,随之映入他们眼中的,是帝丘邑南门的崩塌,轰隆、轰隆,用花草泥浆、梁木为骨的城邑角上,被大水袭击以后,轰然倒塌,一幕幕映入了火乙他们的眼眸之中。

帝丘邑内,相隔仍有三里之余的吕骆他们,让眼前的一幕,惊吓住了,身体不由麻木,停下了脚步,呆然地望着大水仍然在往里面流入。

吕骆噎了噎津液,心中没有忍住,口中吐槽,念叨着眼前的一幕,虽然来自后世,除了田野涨大水,捞鱼差点让洪水吞噬,还从没见过这种摧枯拉朽的大水,虽然这城邑是土城,究竟也是一座城池,竟然比自己前世老家的水还要巨大。

吴贺和武罗、伯因、龙圉、熊髡、女艾心中想法各异。

前者五人年轻时经历过比这濮水汇聚而成的大水还要巨大的洪水,自然是心有余悸,再次看到这种大水,就像被猛兽又盯住了一般,心中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女艾,不过一旬又几岁,已经晚了几人数十岁,自然就没有经历过洪水之灾。

相隔四十八岁时间的大禹及之前的诸“皇”、“帝”氏族统治的时代,洪水一直是人们生存的极大困扰的因素之一,在夏朝之前,夏朝的前身有崇氏,与太行山以东共工氏、伊洛原野的高阳氏、千里南海之滨三苗、欢兜氏……等氏族,都是参与治水博弈天下之主的氏族,一直到唐尧六任帝、虞舜二帝时期,大禹治水十三载有余,疏浚了伊水,河水,洛水,济水四大水系,自龙门到东夷,纵横数千里的洪灾,被其制服,从此以后略有比之河水泛滥小的大水侵袭各氏族部落、侯伯。

天穹之上,悬着太阳,炽热的气流,肆意的流动,正是一日之中的午马时辰。

帝丘邑的另外一边城邑居住的姒相的庐舍之内,姒相与其妃缗双目相望,手举无措。

“缗,汝说,这就是怎么一回事,吾庐舍之外,怎么有如此大的水势,流动不已,着实可怖。”

被惊醒的姒相,一脸恐慌地依靠到了庐舍的坑壁(窗户),望着外面的大水,向着自己的元妃缗说道。

姒相岁数三十七,胡须悠长,集发穿着兽衣,顶上着木冠,脚穿屨,身上混乱,脸上印着可怖的面容,又有些憔悴,眼眸近处的皮略微淡黑,让人一看便知道是休憩不够,忧郁所形成的容貌姿态。

一直陪伴着姒相的有仍氏的缗,虽未有为姒相生下婴孩,却是头发乌黑,五官端正的女士。若是有人在这里,肯定会以为是一个靓丽的少女,虽有岁数二十,却如同稚嫩的少女一般。

望着自己的夫,心中暗道,“再有三四岁,就是一旬之岁。相,缘何就放不下这治天下百族的名利,以至于面色愁容,到了今日。”

缗,是东方有仍氏的族长的女儿,于壬申(公元前2029年),嫁给了初为夏后的姒相,至今已经相伴七载。

这么多岁的相处,自然知道后羿敢四处肆虐氏族、侯伯,这是对自己的夫,是非比寻常的打击。

在这帝丘数岁以来,缗尽心服侍着姒相,并没有因他没了夏后之位,而放弃他。

除此之外,身边仅有数人相随。

缗细致地思索着自己的记忆之中,于这数岁之间,有关帝丘筑成以来的事宜。

刹那间,她就心中明了。

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态,望着茫然的姒相,小心谨慎地到了姒相近处,瞧了瞧坑壁之外的四方,见无人在他们住的庐舍旁边。

双眸之中,含情脉脉地盯着姒相,柔声地道,“夫,汝难道就不觉得奇异,汝我二人在这帝丘待了数岁,夫可曾听闻有大水袭城?”

听到缗这样说,姒相伫立在原地没有挪移,静静思索着,过了两刻之久,才幡然醒悟。

在心里暗道“莫不是皇天都看不过去了,乃使水神侵袭帝丘北,”

虽然姒相回想起了一些,可这么久以来,他心里早已放弃,哪里还会有人来救他。以为是后羿像有扈氏那样跋扈一般,怠弃了三正,惹怒了皇天,以大水破邑。

谁知耳边传来了自己的妃的言辞,悲中生喜。

“夫,以缗多岁思绪,应该是有人来施救汝我了,咱们有救了。”

“甚麽?”

“缗,你是说有人来施救汝我?莫不是谈笑罢。”

姒相嘴上仍然不敢相信,可心里实在是压抑久了,略有一丝喜悦。口直心快,瞬间就反驳了起来。

“夫,汝听余道来。”

“这几岁之间,从未有大水之事生。再者,前些时日,乘你休憩的时候,偶然听闻,帝丘邑中早没了后羿的身影,一切都是寒浞禀政,除东西门派了很多士卒,北门与以往并无不同,士卒少许,南门寒浞亲自守。”

缗停了一会,拿着放在石几之上的陶碗饮了几口白水,顿了一下。

姒相望着自己的妃——缗,道,

“汝接着说,予耳闻。”

缗没有说话,而是用木棍在地上乱画着帝丘的形、势。有丘、水,内外帝丘邑罗列其中。

指着位于濮水东方的北门道,“这北门相会东方,此水自西由东,应该是东方的人前来施救。”

然后又跟姒相解释,北方有魏、吕、申等,西方多是戎族,不过有巴氏参与过启的均台之享,而南方三苗又是世仇,大禹征三苗,启服三苗,唯有东方同族斟灌氏、斟鄩氏、以及妻族有仍氏,有鬲氏等,东方最盛,以此猜了东方。

如果姒开甲、木丁、鬲侯、仍伯等人在缗的附近的话,肯定会说,这女妇真的是智谋之女士啊!

姒相陷入了沉思,琢磨了起来,“依着缗所想,这是族人们来施救了。”

帝丘邑中的慌乱并没有停止,城邑中的各氏族待下来的人,都被吓坏了,其他几方的廛里之间的市,很多人抛下了物品,就逃离了北门往里的地方,倒是便宜了吕骆。

第三十二章 问路

天上的太阳,仍然还在灼烧着大地之上的万物。

一场大水侵袭的帝丘邑北一带,水上漂浮着,被水浸泡过的烂木头,刚被大水或者抟土女墙等倒塌砸死的妘夏士卒的尸体,破碎的麻葛纠缠着花草、混着泥浆,四处杂堆着,原本覆盖在帝丘邑北的顶上的茅草编织的苫,一切事物显得慌乱,没有章法。

武罗、伯因、熊髡、龙圉几人知道已经来不及阻止事情的发生,从茫然若失的面容之中醒悟了过来,回到了自己等人休憩的庐舍去了。

各自奔逃的“难民”,遗留的武器、粮食,其他的物品,都让吕骆和吴贺大喜,顺手在与他人分别之后,花了几许朋的贝币,找了一些奴隶,帮忙送到了自己在帝丘邑东的铺子里。

让吕骆好一阵高兴,吴贺也是兴致勃勃。

这一场水,吕骆早已猜到了是何人为之,从那些交锋当中得知了事宜、操纵的人。

吕骆的心里清楚,这次大水过后,后羿必然勃然大怒,自己要早做打算。

吕骆于东廛里之间,经营的铺子里,向着身旁伫立的吴贺道,

“族父,此次大水之后,势必要赎回我吕国族人——为后羿罚作奴役的数十人。该是启程回国的时候了。”

“唯”

“不用族子你说,我想也是,依据我多岁的思绪,此事后羿必然会怒火街头,如今得了数百权的粮食,又凑够了一旅率人所用的武器,就按大子说的,赎回族人,启程吕邑方是正途。”

吕骆盯着外方,没有说话。

帝丘东廛里之间的市,物物交换仍在继续,日中为市,此时过去并没有多久,人来人往,呼声连连,热闹非凡。

……

女艾,心中很是平静,或是因为提前知道的缘故,竟是没有一丝的慌乱,她没有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女艾顺着逃逸的,受濮水造成的大水袭击而受害的“难民”逃跑的徙步之途,很快就跟了上去,用自己灵活的口舌,打听了起来。

“这位伯兄,汝知道夏后相居于何处?”

女艾跟在一个身材魁梧,束着发髻,匆忙行走的,略微比她大几岁的男子,走了上去,给了几个贝币,温煦地问道。

令女艾没有想到的是,那比她略大的人,只顾着奔逃,根本就没想着回答她的问题,手中握着她的贝币,随口说了一句余也不知,就消失在了女艾的眼眸之中。

时辰过去了许久,女艾先后遇到了不少的“难民”,可是无论是女妇、梓童(青少年)、老妪,侥幸活了下来的北门士卒,顾不上她的叫唤,忙着往南而去。

这时,一个拄拐的老丈,以比一般人行走快上一些的脚程,很快就跟上了女艾他们。

适逢其会,女艾眼角注意到了,身后有一个老丈跟了上来,随即在心中暗道,“这次我女艾,垂问老者,总不至于让人诓了贝币。”

老翁虽然拄着拐,所谓的拐,在常人眼中,必然是精致,着有涂油,较为柔滑,物品精美。

远在这公元前2023年,老翁握着的就是一根弯曲的、已经干枯的树木,踱步前行,不过短短一刻时间,越过了数步,到了女艾的前方去了。

女艾气喘吁吁的跟了上去,轻声问道,“老丈,不知您是否知道夏后相的休憩之庐舍。”

顾视着老翁,女艾却发现并没有甚麽变化,以平常的心态,向着老翁蠕动自己的嘴唇,言辞之间,询问老丈了起来。

之前,老翁休憩之庐舍,就在帝丘北门往南的内邑一方。

当时,老翁仍在自己的舍中忙碌,很快石几之上,动荡不安,老翁就知道了,这帝丘从来无有地裂,也无山火(火山爆发),又想到了濮水,更为重要的是,他是经历过河水泛滥以后致使周边水系,汝济水涨大,淹殁了他青年时所在的聚落的洪灾时期。

匆忙之中,慌乱而出,身上连着都来不及带出晒干的块米,时间一久,显然是已经饿了,肚子的不争气,早已经出卖了老翁。

老翁的腹中传出了,身中五庙之一的胃蠕动翻滚,抗议的声音,“胡噜”,“胡噜”的作响。

让老翁的脸上,有些羞色,脸色突然绯红,女艾从自己的衣裹之中,拿出了干粮,递给了老翁。

老翁,一脸无功不受禄的眼色,盯着女艾。

似乎在问,“余可不能没有为汝做一件事,就想得到你的飨食之黍。汝难道就没有事宜要问老头的麽?”

为了避免自己的尴尬,老翁口中传除了,“咳咳”的声音。

老翁盯着女艾一直在看,让她怵在了一旁,心中不免想道,“莫非,老丈看出了自己是女作男状,故不想把自己知道的告诉自己。”

若是女艾的想法让老翁知道了,老翁恐怕会吐血三掬。

老翁还肯定会说,“孺子,你想多了,吾哪里知道你男亦女?余只不过不念不劳而获罢了。”

接着,女艾想了一会,“思来,恐怕是自己误会了,这老丈或许就是传闻中的那一族,若是没有帮衬到别人,绝不会受其惠的伯封国人。想不到沦落成了帝丘邑中的降人,却仍然保持着过往的族俗。”

想通了关键,女艾不假思索,略微卑身,尊敬地向那老翁问道,“阿翁,小子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不知是何人,劳你这么费劲。”

老翁的意思是,指女艾之前询问了很多人,到了他这里仍然都还没放弃,又想知道是谁。

旋即立马回应道。

“乃是夏后相,听闻为后羿所羁拘在了帝丘,此次我是想乘势救他出去。”

女艾很聪颖,知道这老翁要奔袭各处,是派自己而来的“二斟”造成的,绝口不提大水的事,只是避重就轻地问着。

“噢!”

“原来是前来施救夏后相的,倒是让老翁错看了。”

心中盘桓了起来,“早知道是来施救夏后相的,就不用如此了。”

然后老翁指着姒相所在的地方,向南又左,又右,较为偏僻的一处。

第三十三章 扑朔迷离的邑舍

老翁指着帝丘邑中一处偏僻的地方,用自己略带喘息的口吻说道,“喏,就在我指着的那个地方。”

女艾顺着老丈的手指的地方望去,眼眸之中露出了“惊诧”样子的眼色。

像是在问,夏后休憩生活的地方,就是这,是这样的地方?旁边较为隐蔽、荒凉,着实让人难以名状。

女艾然后扭头又望向了老丈,老丈一脸平淡的样子,什么也都没说,只是望着她。

老丈坚定的样子,让女艾从他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什么

老翁像是用眼神回应着她一样,似乎在说,这就是夏后相所居住的地方,别说你不信,我也很难理解的,你若不信,也就罢了。

不得其解,也无可奈何,只好信他一回了。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

女艾在自己的心中这样默默地想着。

脸上露出了温煦的笑容。像是天穹之中的太阳一般,十分甜蜜的微笑着,能给人带来一种和煦生风的感觉。

望着老丈,一脸感激之色,但又有所收敛,笑道,

“多谢老翁,若是能施救于夏后,定然不会忘了汝。”

“让夏后给您赐土,贝币、臣、妾、僮、仆。”

老丈心中暗道,“大水还在汹涌,吾还是早些遁走为善。”

抱定了主意的老丈,在面对女艾这样的,让他不知道身份的人,又是来施救夏后的,自然是不敢掺和进去了。

老丈报之以微笑,吐字清晰,气息安平地说道,“彼辈都是举大事的人,老翁余已经老了,后方还有大水,如果余能活下去,也多谢彼,给了余飨食之物,就此分别,若是有时间,定然是能再会的。”

老翁拜别了女艾,独自一人握着干燥的、弯曲的树枝“拐”,行的却是别人一般的人疾驰一些,时辰不过是过了两刻钟,留在女艾眼中的,就只有他渺小的身影了。

女艾望着从自己伫立的地方,渐渐地望不见的老丈,从自己的眼眸之中离去了。

又过了一刻,她才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不禁道了一句,“诶,差点误了大事了。”

女艾此时在帝丘北侧,相距夏后姒相休憩的地方,弯弯曲曲,从其处眺望过去,有十里之远,就在后世来说,亦有五里之远,搁在帝丘邑中没有穿越的吕骆前世,也要花费半个小时,也就是一个时辰的几分之一以上的时间才能到。

更何况,还有数百人从北门撤行而涌现,层层阻隔,倒是让女艾,颇为心急。

女艾望人群之中的众人,映入眼帘的是,有的握着武器,有的负着幼子,亦有负着衣裳、五谷、百花等,多数都是穿着麻葛那般,不防寒的衣裳,少许是北门处数百士卒逃出来的,穿着兽衣,因为道途狭小,将其拦在了一处。

方才还是高兴的容貌,顿时化作万里愁云一般,让人兴不起靠近的心思。

女艾在心中暗道,“这该如何行事,若让族长知道了,怕是要处置我了罢。”

跟着,不顾北门近处的聚落里的众人,都要从狭小的道途经过,可能会将她踩踏的险峻形势,也涌进了人群之中。

当她涌进了人群之中,然后发现,也不是自己看着的那么拥挤。

迅速地通过了隔着自己的“难民”老少壮们。

朝着夏后相的邑舍而去。

天色降下来夜幕,天穹之中悬挂着人们口中的太阴,散发着银色的光芒,不过此刻的各氏族、侯伯的人仍然在忙碌着。

在公元前21世纪的后期,虽然在夏朝,已经有了大量居住的城邑房舍,但是邑中居住的众人、庶人的房舍,却是不像吕骆生活的后世,错落有致的房,排列整齐划一,在这里,唯有那些拥有过百贝币、土壤、少许奴隶的诸正,才会有整齐划一的邑舍。

至于邑外奴隶所在的茅舍,呈半坡式宅,阴暗潮湿,却又拥挤,让人有些恐惧。

为了早点抵达夏后相的休憩之所,女艾已经将姒开甲在她从东方,再次入帝丘时,让寻觅夏后相居住的地方,好方便施救的职任,刻在了脑海中。

女艾的脚步行走在廛市之间,借着太阴,铺盖整个天下的明亮,徙步在其间。

若是有一人在近处,都能够看得见,此时的女艾,已然有些疲累,双目在五其斗争,不用思虑,也知道是想休憩的时候了。

尽管如此,女艾的双足踩踏在石沙草树,物类丰富的道途之上,发出了

“哒”

“哒”

“哒”

的响声。

就在这时,从另外一方传来了令他咬牙切齿的,不容于耳的声音。

“疾”

“疾”

“疾”

“彼辈,都与我疾驰,若是让跑了姒相,彼辈就不用去上禀伯明水司马,吾这个百戍,就会让你们这些十行、卒人都去岱宗,见神农氏立的收留死人之所了。”

“啈!都与吾疾驰起来。”

一名寒浞麾下,伯明水派出来的百戍,正训斥着自己的麾下,十个十行及其卒人。

“唯”

“唯”

“唯”

“吾辈知道,还请百戍放心。”

那百戍,穿着虎斑兽衣,用骨针束发,脚着靴。

倒是与一般的百戍不一样。叮嘱着自己的麾下,前去夏后相的邑舍,意思是让他们机灵点。

竖起耳来,屏息以待的女艾,听完了他们说的,心中更为紧张了起来,手指嵌入掌中,暗道,“这百戍倒是不一般,竟然能着虎斑兽衣。”

在有穷氏族建立的夏朝之中,因擅长射箭、捕猎、田狩,故一般的族人着麻葛衣,寒时入绵,有地位的人,着蚕衣,精致艳美,防寒较麻葛好一些,长冬入绵。

像虎斑豹纹等,绣有素路矢铜弓的衣裳,前者是后羿和其余十行以上的人才能穿,后者只有后羿能穿,以示尊贵。

女艾忍着疲软的身子,踱步向着,仅有二里之余的姒相居住的东廛里的邑舍而去。

过了一刻,时间相当于后世144分钟,女艾已然到了姒相的邑舍之外。

扭头一看,还能从此处看到,北门的慌乱的痕迹。

望了望四周,四处都没有姒相,这让女艾不禁怀疑起了老翁说的,胡思乱想了起来,自言自语道,

“那老翁,莫不是诓了我。”

下一刻,让她不再怀疑。

“疾”

“疾”

“夏后相的地方到了,你们且望一望,有无人嘢。”

第三十四章 出逃

“疾”

“疾”

“疾”

“姒相休憩的庐舍到了,你们去四处看看,夏后姒相究竟在不在这里,吾辈也可以早些离去。”

匆匆忙忙领着百人前往姒相栖身之地的伯明水的麾下,面色威严,声势如洪一般,厚重地说道。

“唯”

“唯”

“侪辈都听百戍您的,这就去,还请稍待一刻。”

一个十行,瞅了瞅其余九人,互相以眼色沟通。

一个着弓矢图腾的十行代另外九人以及麾下回应着那名百戍道。

“疾”

“疾”

“汝,去明庶风(东)一方。

“唯”

“汝,去清明风(东南)一方。”

“唯”

……

“汝去广莫风(北)一方。”

那着虎斑兽衣的百戍身边的十行,在招呼着自己的麾下,四处去打量。

士卒们不敢违逆,各自徙步瞻望四方,无处可见姒相,退返到了各自十行身旁,细声细语告诉了那些十行。

得知夏后姒相不在这里,跟着,很快知会了那名百戍。

着虎斑兽衣的百戍,从没听人说起他有姓、氏、名,故人称虎斑百戍。

虎斑不得已,环视了一下四周,层峦叠嶂的“苫”在一间东西六七步,南北四五步的庐舍的顶上,墙上的坑壁(窗户)一步见方,在他看来,颇为简陋。

“嗵”

“嗵”

“嗵”

虎斑路行矫健,沉稳的胫排小腿的脚掌压着地上,发出了响声。

推开了几根木头和藤蔓混合编制的门,似乎是因为岁月的侵袭,门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像人在一些地方走路时,发出的声音。

走进去一看,虎斑也不禁为姒相栖身之地的简单,觉得也寒碜了点。

里面有一个土灶,一个陶缸,就连休憩的石塌,也是粗糙不平,休憩的草席、兽皮也已经糜烂,几个有了缺的石碗,干枯的野株。

他不知道,这一幕也落在了隐匿在一旁的女艾眼中。

亦然惊叹叹不已,“想不到一代夏后,也会如此受折磨,难道天下共主之争,就那么重要麽?”

身为女妇,化氏名艾女的女艾,心中痴怨,暗暗作叹。

这一切都映入了她的眼眸,让她难以置信,这是曾经的夏后憩(生活)的地方。

虎斑觉着庐舍里的气息,使得五官难受,然后退了出来。

自己确认了这里,夏后相早已离开的虎斑,大声说道,“此处无有夏后相,吾辈走。”

身后的百人,逐一而三地跟随在后,缓慢地踱步疾驰离开了,像是片刻都不想待的样子。

自夏朝建立以来,各氏族、侯伯的族兵,逐渐演变为时刻备战的士卒,等级森严,有固化的趋势,氏族部落、侯伯地方大的,其士卒越多,大的侯伯、氏族,士卒在三旅率之上,也就是三千士卒还要多,小氏族部落、侯伯仅一、二千,也就是壹、俩旅率的士卒,其余归为小部落,聚落(村)。

女艾在确认了百余士行离去之后,从一旁荒芜长满了杂草的、像是残垣断壁的茅舍之中,走了出来。

自言自语道,“想不到,后羿的士卒,如此精练,听族长说,有**千之众。今时的事,甚善,只是佯攻帝丘,仅为了施救夏后罢了,恐族人们也要死上一些了。”

没有寻到姒相的女艾,四处奔波,觅其踪影。

早已离开了栖身之所的姒相,打发了身边的“随从”,所谓随从,就是后羿、寒浞放在姒相身边监视的人,姒相虽然不像启、大禹那样英明神武,终归还有点头脑,稍微一想,就生了打发他们走的念头,随即就付诸实践。

与自己的妃缗,换上了寻常人的模样,一路往北门旁边的残垣断壁,可以隐匿出去的地方,正往前通过。

缗刚出了那残门,说是残门,实则就是一道破碎后的山涧一般道途(小道)。

跟着姒相也步行过了那道途,姒相刚出来,就有人到了他们身旁。

“汝二人,是甚么人?”

一个浓眉大眼的士行,身着用甲骨灼烧后的图腾位图腾的衣裳,上前问道。

斟灌氏与斟鄩是,大禹赐姒姓旻氏,旻则旻天,也就是后世的秋天收成之时,两氏族的族人会用骨灼烧卜算后的图案,形成了氏族图腾,象征旻天收获,受年(收获好)的意思。

姒相顿时脸色煞白,几岁没有见过士行的他,误以为又落入到了寒浞士行的手中,一下子,汗液浸湿了自己的衣裳,汗如雨下,心中紧张,忧心如焚。

“真是晦啧,难道我姒相方才逃了出来,难道又要回到那种地方去。”

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忧郁之色,脸上布满了怒气,不敢吐露,在心中暗道。

看着二人不说话,那斟灌氏的士卒,耐心地说道,

“嗯!再言一次,汝二人是何人?若是寒浞的人,若果未有恶行,吾也会将汝二人放逐离去,倘若你们知道夏后相在何处,告知一二,则有百朋贝币。可是听明白了?”

“吾二人明白”

“吾二人把知道的都说,亦求士行能放我二人一条生路。”

姒相与缗没有仔细听,从衣裳之中,拿出不少朋的贝币,送到了那士行的手中,嘴快地回应道。

那士行迅速的把朋贝收到了自己的衣裳之中,眺望了一下周围其他的士行,有没有看到自己的行为。

盯着姒相,接着又道,“那汝就说罢。”

姒相又仔细想了想,这士行的一番话,忽然之间,暗自腹诽道,“他方才说的,莫不是东方前来施救自己的,正是他们。”

顿时,想通了的姒相,一鼓作气,瞬间把自己从一个卑躬屈膝的样子,换成了一个强势的样子。

一下子让缗无所适从,退了一步(两跬)。

姒相:“那汝就听好了”

“吾是大禹的裔人,姒相,正是汝等寻觅的夏后,若尔不信,可令汝等百戍前来见我,验明。”

姒相信誓旦旦,其幼年的时候,曾让父仲康送到了东方邳侯那里习治国、拳脚之术,大部分东方侯伯、氏族部落百戍及其以上的都见过自己,因此才会这般说法。

“这”

“这……”

“小子做不了主,还请随我前往。”

第三十五章 道路且长

听到士行的话,姒相心中有一种,这能逃离帝丘远邑方,仍旧道途难定的心思!

跟着,又言语了一番,再度肯定自己是他们要觅知的夏后。

士行且信且疑的样子,让身为一代夏后的姒相,心中忧心如焚,另外气血方刚,有种嘴上旋即就要飞血的样子。

最后姒相一番努力,那士行才初有相信。

听完姒相的一番言语,让士卒心中难定,纠结再三。倘若眼前的人,是欺瞒自己的。如是帝丘邑中派来刺杀老百戍的人,其事真当是自己难以想象的。可若是真的,是天下万族敬仰的大禹之后,那自己就是侮辱同族主姓,其责难也不会少。

只好选择,让他们跟着走一趟了。

那名士卒,名西。是姒姓旻氏寻常的族人,祖上曾是贵族,几百岁下来,沦落成了贫穷的、寻常的姒姓旻氏的族人,很快把周围的斟灌氏、斟鄩氏士卒聚在一起。

西望着身边的族人,心中却是压抑不住那份烦躁不安的心,暗道,“吾受老百戍火乙所派,独自一人找到了夏后,可如今却是要跟族人们分之,不论福祸,倒也是有了退处,如此就不惧怕,那心中的不安了。”

跟着,西跟其余的斟灌氏、斟鄩氏士卒,阐述自己觅得姒相的起初、碰撞、一直聚集在了一起的片刻。

倒是让那几个名木、东、金、北、中、山的士卒不明就里,然后打量起姒相而来,又上前与姒相攀谈,众人断定,这恐怕是真的夏后。

顿时,想到了西获得施救夏后的功德一件,自然是羡慕不已。

在姒姓氏族当中,同姓族氏的族人,不会像后世的皇权时代一般,贪墨功劳。反而,若是一群人中的一个获得大功,会引以为荣,不过消息传递过于慢,不会出现后世那样,一个人得善恶大事,瞬间就全都知道了。

与西同行的士卒有十人,其中一人是他的上司十行,可是他这位上司不过是个新来的十行,不是像火乙那样的,有些岁月的人,也就没有见过姒相,一行十余人,拱卫着姒相及其妻缗。

一路上,姒相感觉到了众人的变化,他心里有数,那士行西以及其余士卒金、木等,都变得跟自己很和善尊崇,略微一想,就明白了,众人应当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自己也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就是元妃缗说的,东方前来施救于自己的同姓族人,那哪里还有让自己害怕的道理。一路上,有说有笑。

姒相跟随身边的士行徙步走着,望着与自己如同食苦果一般的元妃缗,心中一阵过愧疚,又复而重来,随即又开口聊了起来。

“缗”

“汝说,此次吾二人能逃走,且若安然到了东方,又该如何赏我那贰位同族功勋。”

姒相突然想到,东方那些同族侯伯的族长,像斟灌氏、斟鄩氏,乃是自己的叔伯,倘若是自己届时不予赐下,难保不会有其他的事宜枝节而出,旋即向一想多谋、聪慧的元妃问道。

缗,是东方有仍氏仍国之女,通识要典,自然也就明白自己的夫,这位仓皇而出帝丘的夏后,问自己这些的话,是何意思。

缗望着周遭跟随的金、木、山等士卒,虽然口舌之上,是说拱卫自己夫妻二人,却相隔有数步,庆幸四周的十多个士卒没有听到自己的夫的一番言语之庭,假若这些士行来了志趣,而自己的夫,又议错了赐下,难免会生了大事。

缗扮作怔了一下,没有听到姒相说的,斟酌了会,细细碎碎的回应道,

“不知夫有何吩咐?”

“可是一番出逃,累了身心。”

“莫不如休憩一时。”

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

听到缗胡乱回应自己的话语,姒相知道,此时该安谧地徙步行走。但此刻不免心里胡思乱想了起来。

姒相觉着,自己的元妃缗,应该是怕自己,就像牺牲一般。

在天地之下,活跃奔腾,偶然间闻知的事情。

一些弱小的畜类,刚从虎群的可怖虎口脱身,又进了狼群的狼嘴里。

这么一想,他心中就有了细致的心思。

同行的士行们,也在相互地攀谈。

“十行,不知像西这样的功劳,族长会如何赐下。”

“对”

“极是。”

“我等几人都想知道。”

金、木,山、等士行追着自己的上司问道。

就连名西的士卒,也不禁雅望着十行,殷切地想知道。

十人目视着十行,抱着各自的心思,眼眸之中带着急切之色,就那样望着。

想从十行的口舌之见,得知一些将来倘若是自己得到了这样的功劳,又该当如何?

“那吾就说上一说。”

十行心想,你们这样看着我,再不给你们说上一说,恐怕就翻天了。

“咳咳。”

“以吾所见,族长尊崇主氏姒相夏后氏,今日能接回夏后,以慰天下氏族部落、侯伯之国,从此族长威德大涨,若是高兴,当不失土壤、贝币、俘虏、十行之位皆得。”

“毕竟,夏后乃是天下共主,更是族长的族子、犹子,如此思索下去,西能获得恢复祖望的功勋也不一定矣。”

“善”

“善”

众人一听,却是更为羡慕,自此以后,除亡后羿、寒浞之徒,更无比此时还要大的功德。不禁为其叫好,言辞之间称起了善来。

“不若,汝辈也不要多想,难说日后伐后羿、寒浞,汝等不能全功咿。”

金:“唯”

木:“唯”

山:“唯”

十一人就跟随着姒相、缗二人,相隔数步,相当于后世的十米之内,相互攀谈。

时间又过了一个时辰。

这时传来了姒相的声音。

“诸位同族,该有时辰几许,何时辰能到。吾的元妃缗,已经受不了磨难了。”

“缗,你怎么样?”

“还能撑得住嘛?”

缗躺在了姒相的怀里,一脸病态的样子,让姒相心疼。

天上的烈日,扔在灼热地照顾着众人。

已经生了疾的缗,用着软弱无力的声音慢慢地说着,“夫,缗觉着累,想饮水。”

“有”

“有”

“有水吗?”

“我”

“我甚者难受。”

望着此刻怀中娇弱的缗,姒相心中剧痛。

大声嚷嚷道,“疾”

“疾”

“疾”

“汝辈谁有水,元妃中了热疾。要饮水。”

士行们很快停了下来,全都到了姒相的近处,有水葫的,将水递给了姒相。

其余众人,伫立背身,为其遮挡炽热的烈日。

时间过了片刻,找来了树木,将多赘的衣裳,解了下来,一部分做成了遮挡烈日的幡,其余做成了架,抬着缗到了一处凉嗖嗖的小山丘阴侧,侧丘有泽,水势丰沛。

西循着十行之言,先行去找其余的斟灌氏、斟鄩氏同族,告知形势。

老百戍火乙在破了帝丘北门以后,就说了,所有族人在南北之间的正东门方向相汇,架不住地形之乱,原本是半个时辰就该到了的地方,却要费上好长时间。

就在姒相他们休憩了一个时辰以后,突然而来的声音,让众人欣喜若狂。

“臣拜见夏后,愿夏后万年。”

“巫祝,去瞧元妃热疾如何了。”

第三十六章 后续

一场帝丘施救夏后相的攻讦,从东方带来了近一旅率的族人,几次攻防下来,共损失了三百人,老百戍火乙感到庆幸这不是在草原混战,不然后果是自己无法想象的。

从帝丘北返回的士卒告知自己,已经找到了夏后,于是匆匆忙忙就领着与自己一行人,来到帝丘附近的、喜欢采摘花草树木,研究岐黄、炎帝等流传下来医理的巫祝,一同前往。

老百戍火乙闻知夏后元妃生了热疾,族人们又真的找到了姒相,急不可耐,领着族人就前往去西他们汇合,刚到了近处,火乙就嘱咐起了巫祝。

何谓巫祝,巫就是远古先民在与自然相处之中,形成的具有沟通神灵的神话文化中人神沟通的媒介。祝,就是通过采用祝福之术,结合医理给人治疗伤病。此是巫祝。

老百戍火乙的叫唤声,不禁让人想目睹一下,那传奇的巫祝治疗疾苦的手段与其人,是否如传闻一般。

就在这时,一个岁数约摸四旬的老妪裹着玄色的衣裳,与常人不同,上衣脖颈之处,裹着脸戴着上衣的帽,手中握着一根拐,旁边跟着几个巫人。

旁边的众人,一看还是个老妪,手中握着拐,误以为是个行动迟缓的老妇。

姒相在心中猜疑,“这老妪真的能治好我的元妃——缗。”

不止是姒相,让遇到了姒相的西也不禁怀疑,嘴角边嘀咕着,“这老妪,恐怕是个行动不便的老妇,手中除了拐,又没有其他的物品,如何能医人。也不知老百戍平日行事无错,今日怎么反常了起来。”

其余如金以为她只是个套上了玄色衣裳的老妇,不敢相信,这是那传闻的巫祝。

木望着缓慢挪动的老妇,心中念叨着,“这老妪也无有镌刻的符撰,不像是会祝由术的人哪,煞是奇怪。”

那穿着玄色衣裳的老妇,像是感觉到了众人不敢相信一般。

没有说话,径直地往旁边的空地走了一会,然后生了燎,也就是一堆柴火,示意让跟随自己的一个穿着,画有巫祝为人除疾图腾衣裳的女巫人,放上带来的铜锅,又用拐指了指其余巫人中的一个,把带来的、用野兽皮革装着的水,倒入锅中,跟着又让火势更旺了一些,水鼎沸了起来,然后用自己沾着泛黄粉末的双手,举了起来,让众人看,因为太阳的缘故,一时间众人也没看出什么来,让人认为她手上没有东西,放入了锅中,跟着又把手取出来,手没有受伤,跟着又在一旁跳起了舞,嘴里念叨着众人不懂的巫祝语,过了一会,停了下来。

巫祝,环视了一周,志得意满,心里很清楚,应该无人识破他的伎俩,感到欣慰。

旋即开口道,

“汝辈来看,我这双手放入鼎沸的水中,一点事都没有,就是因为我是天神、上帝的使者,之所以跳舞,是告慰上帝、天神,眼下,你们该相信老妪了罢。”

“相信”

“相信”

“谁要是不信,予就,予就。”

老妪的这一首,被后世成为魔术的手段,让众人看的一愣一愣,连忙说相信。

倒是姒相,原本想说别人不信,就砍了他,可是眼下,到了嘴的言辞,自己又咽了下去。

转念一想,然后欣然一笑,接受了眼前的事实,一脸真挚殷切地望着巫祝,随后说道,“还请巫祝,帮予瞧一瞧元妃的热疾如何了?重也不重。予感谢至深。”

“夏后”

“夏后”

“您先别急,老妇这就为元妃,瞧热疾,还请静下心来一刻,就善。”

巫祝看到夏后相如此对缗深情,不禁想到了自己曾经花蕊之时,那负了自己的人,心中隐隐作痛,然后收回了心思。

双眸盯着躺在一张薄皮之上,几个士卒用自己的衣裳搭的遮挡太阳的盖下的女妇。

在心中沉吟道,“好一个元妃,果然是不一般的女妇,这热疾热的虚弱了不少,竟然还能挺到了此时。”

“不过,这热疾也非不治之症,只需寻得苇草的茎煮水,再用寒水擦拭身体、额部或是用寒水敷着也可。倒也在我见闻之内,岐黄之世,曾有妇子胎死腹中,就是热疾行的大祸。”

看着巫祝瞧疾的众人,随着巫祝转身起来,误以为无有法子了,脸上都是一脸不愉悦。

姒相望着巫祝,没有了一丝的志趣和方才的尊崇,顿时大喊道,“汝就说罢,到底如何了?”

老百戍火乙最为急躁,他心里知道,这缗是东方有仍氏的女儿,倘若死在了这里,自己也难逃罪愆,势必会引发战事,则寒浞后羿欢幸。

连忙朝着巫祝也问道,“元妃热疾无救了?”

“元妃,还有救嗄,汝等这是为何?我这只是思虑何处才有元妃热疾除去的药引,就说的慢了些罢。”

巫祝握着拐,不快不慢地说着。

巫祝接着道,“热疾,岐黄所传,据闻就有热疾致使胎死腹中的事,这事要是搁在先世,必然无救,老妇见闻多了,这热疾可用苇草的茎枝煮水为药,另以寒水除外热,腹中饮水除内热即可。不过这苇草当在水湿之地,高时有一人高,低时亦不矬。”

过了一个时辰,老百戍火乙和其余旻氏(斟鄩氏、斟灌氏)的士卒,都想到了濮水的苇草。

姒相得知已经有了解救之法,脸上那种为妻忧伤之色,才少了许多。

不一时,火乙亲自为其采摘来了苇草的茎枝,其余的士卒就在方才巫人们煮水的地方,又烧起来了燎,放上了用土制成的坩,将苇草除却其他,留下了茎枝,放到了装有清澈的濮水的坩中熬煮了起来。

熬了一个时辰,姒相亲自拿石碗盛着,用匙将水送到了缗的口中,看着她一口一口饮了下去,才放心。

又找了一些除外热的物品,帮缗除起了外热。

……

而就在帝丘邑中,找不到姒相的寒浞,正在大发雷霆,伯明水得到了降级的处罚,然后又派人四处大声嚷嚷,是吕骆他们救走了姒相,来避免后羿返回来,将罪愆落到了自己身上。

第三十七章 惊诧

夏后相从自己的治下,从目前来看,已经逃离了帝丘,哪能不让寒浞生气。

寒浞望着眼前低首,不敢目视自己的,还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伯明水,心中怒气不打一处来。

寒浞虽然岁数尚轻,但在旁人看来,比同龄都要稳重一些,甚至比后羿的老臣妘困,以及曾降在麾下胤伯、眼下是寒浞麾下的和伯羲仲,聪慧不少,谋法不差。

寒浞环视一堂的麾下,之后,又看了看坑壁之外的苍天,天色蔚蓝,太阳未升。

额头不难看出,寒浞虽然岁数不大,却已经有了山字皱纹“川”形了,心思缜密的寒浞,闭上了双眸,思索着,

“既然姒相已逃,吾在这里纠葛麾下功过,已然是无用了。倒不如放他一把。”

转身,寒浞眼眸之中透漏出自负之色,像是以为掌控了一切一般,字字珠玑地说:“伯明水,原是姒相逃走,汝罪愆不小,但看汝能从大水之下活了下来,可见苍天也不愿收你,有命数,但此事之后,汝把你罚做十行,可有怨怼?”

一旁听着寒浞对自己宣判,死里逃生的伯明水,心中战战兢兢,怕寒浞会狠狠处理自己,以儆效尤,可没想到仅降低了爵职。

不禁想起了在帝丘邑北城邑之上,那名同属寒浞左司马的姒姓百戍姒开劝慰的言辞,都直言不讳地说清楚了,北门之外的濮水,会有寇人塞水袭击,可怎么就,自己没听进去呢!以至于犯了错,想必寒浞左司马心中已经有数了,自己不善的一面尽数知会了,若不是大难之中活了下来,怕是一点用处也没了。

转念又想,幸好姒开的言辞,寒浞左司马并不知情。然,就不是爵职下调,恐是可怖的死罚,最轻也是墨刑。

而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耳畔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伯明水”

“伯明水”

“伯明水十行”

“汝眼中可还有我寒浞,我说了一番言辞,汝无动静也就罢了,竟在明堂胡乱想着何事乎?”

“我”

“我”

“”

“好叫左司马知晓,鄙伯明水,思念左司马给我赐氏名,在诲眷当时若是守好北门,多去详查濮水就不至于生了如此大错事。”

妘困与一旁的羲仲、和伯窃窃私语,一脸不喜伯明水,但又佩服寒浞这样的处置手段,像这样的水侵,也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向二人抱怨道,“二位仁德之士,若是寒浞左司马令我去守北门,必定是不会有这样的事矣。”

羲仲、和伯自知是降在寒浞麾下的,时常让他们看不起。

今天能得到妘困的言辞交会,心中是高兴无比啊!自认为是得到了认可啊!

紧跟着,羲仲作为比和伯岁数大一些的伯兄,聊表自己的肺腑之言,细声地说道,“若是左司马如此而为,又哪里会走了姒相。”

“大兄,禁声,若是左司马耳畔闻知,汝吾几人,可逃不了一番刑错。”

周围的寒浞的麾下,一样议论纷纷,赞许处事妥善,也颇有一些怨言,既然伯明水犯了打错,应当重罚才是,仅降了爵职。

寒浞环顾了明堂之内众人,又把眼眸放到了伯明水的身上。

寒浞眼中,早就注意到了伯明水的眼色,但又不想节外生枝,大声地在帝丘明堂之中回应着伯明水的言辞,声音绕梁,三刻不绝,道,“但愿如此,伯明水,汝先下去罢。”

伯明水慌乱之中,脸色也不赤红,勉强稳住身子与心思,面对寒浞的发问,撒谎一笑付之。

伯明水听从寒浞的嘱咐,从明堂消失在了众人眼眸之中。

寒浞然后又嘱咐了羲仲和伯、妘困他们,让他们去宣扬。与伯明水喧嚣的一样,往帝丘邑外聚落邑内廛里、市中传吕骆他们救走了夏后姒相。

漫长的几个时辰过去了,身处帝丘邑外聚落一处的茅庐之中,吕骆还不知道,自己身上又挂了一个,等后羿回来,又是一番风雨的灾祸之名——救走了姒相。

在帝丘邑中居住投降后羿的夏后氏、斟灌氏、斟鄩氏等氏族的人,得知吕骆救走了姒相,颇有一番后世,闻名遐迩的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典故,心中感激涕零,无处宣泄。

众人心中向着苍天、日、月、星、辰等神祗祷告,若有时机,愿护吕骆逃离帝丘。

吕骆正忙着从茅庐搬着的武器、五谷杂粮等到廛里之间的,留有的余地,铺设日中市肄物物交换的百端(摊子)。

吕骆自二旬多日以来,也就是二十多天以来,已经习惯了起早贪黑,听到春鸡鸣叫,就醒寐了,在茅庐之中点上了庭燎,又叫醒了吴贺,把一件件弓矢,骨刃、石刀、粗略的铜刀、石矛等运送到了帝丘邑中廛里近处的市肄,放到了自己铺设在土壤之面的百端(摊子)之上。

这些时间,吕骆看到大多都是人车,心中怀有疑问,难道前世看到的关于夏朝车左、车右记载的文献,莫不是记载的十多个人推着三个车卒战斗?或是商代才出现的车战。忽然又想到了商侯相土作乘马、训化马牛早在几千年前就成了,可训化骑乘倒是商人为了远行卖物品,才逐渐出现的。应当是前者无疑,人车车战了,毕竟作战还是步卒较多。

吕骆花了数日琢磨出了一具牛车。

此时,吕骆在前,用着牛车拉物品,吴贺跟随在后,以免有物品掉落地上,而不自知,白白损失。

人来人往的市肄,嘈杂的市中,在烈日当空的情形之下,人声鼎沸,恍然无形。

人群之中,正在逛着市肄的一个女妇,开口向着身边的中年男子说

“汝听说了吗?”

“听说甚麽?!!”

中年男子疑问地道。

“吕国大以救走了夏后相啊!”

“思来想去,自妘姓有穷氏入主帝丘,汝吾降在麾下,做他的众人、庶人,可是因为夏后姒相,可我们给他贡了多少武器、五谷甚至贝币、女妇,可吾辈君主夏后相并没得到厚待,反而不知道囚禁到了那一邑舍。”

那女妇,穿着麻葛,里间有薄曾兽衣,相对暖和保守,曾也是一员女卒,岁数不过二旬多矣,所谓中年男子也不过三旬多矣。

女妇心中隐藏不住姒相逃离带来的喜悦之情,跟着身边的同族男子大肆议论了起来,毫无惧怕后羿的样子。

“汝妇说的也是,若有时机,当予后羿致命攻打。”

那中年男子的血性,被同族的女妇激起。

“夏后姒相已经让吕国大子,救走了,隐匿了起来。”

“你们听说了吗?姒相被救走了。”

“那个被囚禁数岁的夏后,逃走了?”

……

一时间,寒浞安排的人在宣扬,而另外的人,感到吃惊,他们的意思,这么多年都没被救走的姒相,竟然被吕国大子救走了,议论纷纷攘攘。

吕骆与吴贺听到了这消息,吴贺已经经历过太多事情了,古井不波,一脸平淡,望着吕骆,一言不发,略带微笑。

吕骆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位便宜族父,笑的是啥?也没多问。

只是细致入微地思虑一番,暗道,明明是其他氏族的人救走的。

深思之后,吕骆肯定了此事寒浞的诡谲,大概是想摆脱后羿对他罪愆,

可还是忍不住让吕骆独自沉吟了一句,“姒相何时是我救走的了?”

第三十八章 释疑

吕骆沉吟了一句,暗喻自己的不满,根本就不是自己救走的姒相,怎么就成了自己的错了。寒浞这么做,看来是想把自己做替罪羔羊了,该怎么办才妥善。

帝丘邑中的市肄之内,摆好了百端(摊子)的吕骆,伫立在一旁,手中还有没放下的弓矢,用心听着人群之间鼎沸的声音,都在言语自己救走了姒相,一脸焦急的面相显露无疑。

吴贺把吕骆脸色变化都看在了眼里,可他又不想去指指点点,自然是心中还有看看吕骆的智谋能力。

此前,既不能顷刻到了吕国,目下又无臣、隶人、众庶之助,更无卒人,想看看吕骆如何解决。

吕骆思前想后,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原本是想在帝丘多待一段时间,自然也就多了解有穷氏一些,为日后舒适从帝丘遁走,容易一些,免得在届时到了河水之上受累。

赶紧嘱咐吴贺,让他仍然在百端前,卖着武器、五谷,酒器、骨器、木器等,自己先行去找武罗他们商议去了。

不等整理一番自己的穿着,直奔东廛,武罗他们居住的庐舍,生怕自己晚了。

吕骆认为,届时,他们不在,那就麻烦的样子。

匆忙之间,来不及筹备物品,再加上疾驰,不过一刻时间,他就赶到了武罗他们的休憩之所。

望着眼前的庐舍,站在了一块长着草的空旷地方,气喘吁吁,心想,“终于是到了,累死我了。”

此刻,武罗他们的屋舍里,武罗、伯因、龙圉、熊髡、女艾等人都在其中。

在没有找到夏后姒相之后,女艾就又回到了自己在武罗他们近处的休憩之所。

女艾,又作汝艾,女就是汝。她依旧是女作男相的衣着,穿着兽皮在内,外在套着麻葛布编织的衣裳。仍然没有把自己的身份袒露,他们四人自然是不清楚她是女妇的身份,寒浞也就更不清楚了,住在武罗他们待的帝丘东廛,没有人来抓她,平日就是从武罗他们哪打听消息。

几人席地而坐在石几前,饮着苦荼,从自己休憩的庐舍出来的女艾,刚坐在了草蒲席上,环视了一圈,只见茅舍中,较为简陋,放的物品较少,空旷,仅有一把弓、兽皮做的负矢囊挂在没有坑壁(窗户)的墙上,饮水的陶碗几只,被置于石几之上。

她心系着族长给自己的职任,那就是施救夏后,自然也就心系于此。

“诸位高德贤士,听说,市肄之中,廛里之间,都在传着是吕国大子,救走了夏后,也不知是真是假,自从上次一别,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

女艾望着庐舍之中的众人,若有所指,带着尊崇武罗他们的心思地说着。

此时,刚在午中休憩过后的武罗四人,听到女艾这样发问,自然就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武罗若有所思,伯因正望着坑壁之外,倾听着舍外的市肄之中,喧闹的声音。

“汝等听说了没,夏后姒相啊!已经让人救走了。”

“被谁救走了啊!”

“你说的是真的,或是诓我。”

“吕国大子施救的?他可是一直都在自己的百端、茅舍之间忙活,哪里能有施救之时哪。”

“依我看,必定是搞错了。”

“你说甚麽?”

“夏后姒相被人救走了,那有穷氏后羿还不得乱为哪。”

邑舍之外,充斥着夏后姒相,虽然让人救走了,有的惊诧,当说到吕国大子吕骆的时候,有些不同的声音出现了,在伯因看来,这或许就是吕国大子留在这里的因故。

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难道是几日的囚徒之事,他还没看明白,后羿不能惹,可眼下的事,事无对证,伯因也不敢妄下定论。

细致地想了想,这是不真之事,倘若真是吕国大子,救的,又能傍身何处?既无士卒,又无众庶,乃至无有隶人臣妾,自是不是他做的了。伯因叹了叹气,转身望着来路不明的艾女,似乎有所明白的样子。

龙圉、熊髡二相互对视了一眼,从各自的眼眸之中,看的出,是想到一块去了。

在他们看来,寒浞此番举动,帝丘北门刚经历了一场大水,却又要动荡不安了。

这二人,一个是司马,一个是司寇,分别都是曾经掌握过士卒、刑罚的人,职任都差不多,是稳定一地的重要力量,相当于两人各自是曾经做过后世的国防部长和外交部长,公安部长和司法部长,自然敏锐的意识到了。

龙圉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略有深思地望了望女艾,脸上的皱纹遮挡不住,真挚的微笑,旋即开口回应着女艾说:

“依圉来看,寒浞此番是要行把罪愆挪移到吕国大子的身上,如此后羿回来了,也好推迟罪责。”

寒浞的举动,龙圉是知道的,不过没有想到,女艾这样关心吕国大子。

要是女艾知道了近处的龙圉,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肯定会一走了之。

女艾然后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发现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遂不再过多言语。

吕骆休憩了一刻,自己琢磨了一会,声音气息没有那么急促,才嚷嚷了起来,

“小子吕骆,前来的拜访四位高德的兄长,敢问,可在庐舍之中。”

武罗一听,是吕骆来了,脸上不禁露出了高兴的样子。

独自径直地走了出去,望着在自己茅舍土阶之下的吕骆。

连连说着,带着问罪口吻道,“吕骆昆弟到了我这舍外,怎么如此见外。这是瞧不起我几人哪。”

又想起了女艾的只言片语,跟着说道,“昆弟不知啊!艾女可是十分紧张汝,方才垂询我几人,想知道汝施救夏后,亦真亦假?”

停顿了一下,大笑了起来,又道,“不过,就算女艾不发此问,我等几人也想知道,故现下问汝,不知道汝以何回答啊啊!哈哈哈!”

就此此时,武罗的身后又出现了几道身影,不是伯因、熊髡、龙圉、女艾,又是何人。

“吕国大子,何不做上一番解释,好叫我等明白,这帝丘之中,前因后果。”

女艾刚出茅舍,就听到了武罗的声音,旋即同武罗一起,追问吕骆。

吕骆连连双手挥了挥,朝着武罗,作了一揖,急忙解释道,

“小子不敢,只是我在舍外,焉知诸位兄长在舍中。此系我垂询罢了。”

“这艾女之事,吾就不知道了。”

“兄长有疑虑,垂询小子,自是在情理之中。”

然后富有深意地盯着女艾,目不斜视,仓然道,“夏后姒相,恐怕是东方姒姓旻氏等诸侯、氏族部落之长救走的罢。汝信也罢,不信也罢,自从没了族兵,哪里还敢逞能。”

第三十九章 纵论

女艾让吕骆这么一盯,绯红从脖子上了脸颊,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心中想着,“难道我与族人施救夏后姒相的事,他从何处知道了?余也没告知,这吕国大子,也忙碌的是往来帝丘邑内外的事宜。煞是奇怪。”

嘴边嘀咕着,“他也不知道侧目一下,这样盯着余,就不怕高德之士武罗、伯因误解?”

女艾胡思乱想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让自己静下来。

女艾不知道,帝丘邑外的“二斟”士卒,迎接姒相,早已在返回东方的路上了。

各自相视一笑,紧跟着,武罗他们赶紧把吕骆迎进了自己休憩的邑舍。

让吕骆坐在了西边的石几台边的草茎铺着的席上,然后又让服侍自己几人的小臣,往石几台之上的灰白陶碗里倒上了果蔬自然发酵的酒水,命庖人在石几台上,铜豆之中放好了野株、畜肉。

女艾属客居,并于西侧与吕骆的石几台相隔一步远的地方,席地而坐。

武罗作为几人之中,最为年长的伯兄,自然是坐于正堂之下,伯因、龙圉、熊髡位列于东边。

刚刚坐下,吕骆就把装着果蔬自然发酵的酒水,送到了嘴边。

一想着,寒浞此番把夏后姒相被救走的的事,算到了自己的头上,心中就不是滋味,又慢慢地把那自然发酵而成,经过一二十春秋,武罗他们几人收集、后羿的赐下的,装在灰白陶碗的酒水,又放了下去。

吕骆脸上尽显忧愁,与之前的高兴之色不同。

而这一切自然落入了武罗、女艾等人的眼眸之中,吕骆不说,他们倒也不好开口。

吕骆在心中思索着,到底该怎么解决这事,不然只有往西北吕国方向,奔逃数百里了。

可自己的身边,除了便宜族父,空无他卒,也就前些时间,雇佣了一些氓隶,帮忙运送在帝丘邑北慌乱之中,白捡的武器和食物,至此之后,给了他们五谷、贝币,眼下也不知在何处,终究不是自己的士卒啊。

帝丘抵吕国,往西数十里至百余里,安阳邑附近有西河侯国,越过河水往北,有魏国等,渡过汾水,往北数百里,吕梁山下,太岳之西方是吕国所在,吕氏所在相当于后世的吕梁市境内,一路上氏族部落、诸侯名目繁多。

吕骆觉得头大,肃清了自己的思绪之后,将其放到了心中。

举着灰白陶碗饮起了酒来,抿了一口,嘴里发出了,“嗯哈”的一声,就像后世品尝好久一般,觉得不错,

跟着,在心里道,

“果然,在这还少有人酿酒的时代,就算有自然发酵而成的果蔬之酒,度数确实是不高。但是喝多了,恐怕也是会醉的。”

然后朝着武罗他们再次施了一礼,朗朗上口道,“吕骆此次到诸位伯兄之处,想必几位伯兄也知道缘由,就是想从几位伯兄这里,打听一下,寒浞此番之事。”

说完自己心中组织起的话,盯着武罗他们,迫切的想了解一下。

“这”

“这事麽!”

“吾四人哪,确实知道一二。”

“昆弟,你且静坐,听汝伯兄吾细说。”

端坐于主位上的武罗,脸色如常,富有耐心地向着吕骆说道。

伯因、龙圉、熊髡,一言不发,显得端庄稳重,谁也不知道他们三在想什么。

女艾扭头望向了吕骆,她心里想知道,这位让后羿放出夏台的吕国大子,会如何做。

“唯”

“伯兄既然如此直言,余要是不领其意,岂不可笑。大兄请说。”

吕骆不紧不慢,回应道。

武罗就坐在正堂之下,为众人唠叨了起来,一脸严肃,饮了一口小酒,润了润喉咙,说:

“我从其他小臣、氓隶得知,这守帝丘北门的是寒浞引的百戍,以至于帝丘邑北被敌寇水袭,城垣崩塌,夏后姒相,也不知道让何人救了出去。余武罗也就知道这么多,别的也就不知道了。”

众人仔细听着武罗说的一字一句,细细想了想,哪能不知道寒浞的心思,各自心照不宣,相互看了看。

伯因出声说道,“依因来看,就算帝丘北门城角被破,亦不是有人施救夏后姒相。”

在事发之后,伯因就亲自去看过夏后姒相,居住的偏僻邑舍,他觉着除了寒浞士卒的遗迹,也没发现任何不一样的的地方。

龙圉饮着酒水,夹着铜豆里的雉肉,慢慢地放入了自己的口中,咀嚼了起来,听完武罗说的,大致也就明白了,不顾身边众人,囫囵地饮食了起来。

曾是后羿之下的司马,掌管军事,或是出行一方,为其使者倒是很少用其谋略。

熊髡也曾去姒相的茅舍看过,经过一番勘察,他觉着更像是夏后姒相与元妃缗,相互扶持出去的。

有些隐蔽的草丛,若不是自己这样职任司寇的人,当然不会细心发现。

熊髡笑了起来,道,“伯因仲兄跟我想到一起了。以我看哪。夏后见帝丘邑北已然破败,趁机从其崩塌之处徙步而出,让外寇顺手接走了,当信吕国大子所言哪。”

女艾:“艾女佩服吕国大子,昔日敢率五百士卒,为难后羿,今日怎么不说实情了,不是汝救了,还有何人。”

女艾亦不清楚,武罗与其异氏兄弟的话,让她不知所措,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族人救了,又有心刁难,随之逼说吕骆。

其实她的心里明白,目下实情,自然是自己的族人救走了夏后,其情势应当就是已经熟络的熊髡说的那般。

从他们这里已经清楚了一切的吕骆,心中此刻却是在想着,寒浞恐怕要追逐自己,嫁祸自己,时下危难即将到来,现在又有了武器、五谷、贝币,也该和便宜族父,在帝丘买些氓隶,赐下武器,筹谋返北返,渡过河水回吕国矣。

吕骆饮用完了陶碗里的酒水,在脑中思索着往昔,忽然之间,那些记忆浮现,自己帅卒五百,与其他诸侯一道,反抗后羿,不料失败,为其所囚,五百士卒虽英勇一战,大部战死,数十人让后羿罚作氓隶,十人北归。这一幕幕,让他想起了,这些罚为氓隶的族人,要让他们回来了。

吕骆又紧跟着说道,“尚有一事,还请诸位帮衬。”

“何事?”

四人异口同声道,唯独女艾不言。

“吾率族人五百以抗后羿,仅存数十族人,仍在帝丘,于后羿罚作氓隶,还请帮衬我,能放之,随我身旁。吕骆感激不尽。”

第四十章 族人(上)

“帝丘仅剩的,我的族人,虽只有几个十行之众庶,终究是吾吕氏之人哪,月余将至,吾才想到,这一者,是摄于后羿之淫威,不敢乱为。这二者,倒真是吾忙碌他事,给忘了。”

吕骆向着四人,神情激动,然后施了一礼,箴言道。

几人静谧地伫立在一旁,听吕骆说完,他们觉着,这是族人之间,最为寻常不过的情义,紧绷着心弦终于是放下了。

几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着吕骆说:“此事不难,我等可以立刻带昆弟前往释放其族人。”

紧跟着,武罗四人,领着吕骆、女艾出了帝丘,直奔邑外的半地穴式,立柱搭盖草顶的茅舍。

那是身处帝丘,除了夏朝明堂大型宫殿建筑、平地树立,梁木为骨,草泥为墙体,顶上整齐厚实的苫的卿事的邑舍之外,最为简陋、潮湿、阴暗的地方。

身后跟随着后羿赐下得小臣、隶人,数十人,尾随在后。

两刻时辰之后,就到了相隔十里外的那些隶人休憩的茅舍。

帝丘是天下最大的邑,人口有两万之多,其中后羿占据半数之多,众庶相当于后世的公民、普通人,近万人,余者是战场之上的俘虏,有数百人。

时间往后推移数千年后,人们把这个时代定义为奴隶社会,殊不知,胡乱套用西方大陆的奴隶社会定义,是何其乱为。

西方那片土地上的奴隶社会,是奴隶多于公民,一城几万人,公民仅有千人甚至几百人的规模,在东方这世界,恰恰相反。

刚到了隶人们休憩的地方,吕骆惊住了,目下映入眼帘的是,腐朽的木骨支撑着,被蚁啃食的悬梁架上,顶着可以用后世的一句,多为熟识的一句话来形容,简直就是一处,屋漏偏逢连夜雨。

茅舍狭小,却拥挤着众多隶人,阴暗潮湿,不知如何滋生的恶臭,让他身边的众人,退了几步。

虽然公元前21世纪,在他前世印象里,是非常遥远的时代,没有亲自见过,他从来也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地方。

吕骆知道,后世的考证,这个时候已经是石金(黄铜)并用的青铜时代了,怎么这些俘虏,贵族们的隶人,劳役之后休憩的地方,是这般不堪入目。

带着不敢相信的目光,望向了身边的众人,轻声细语说:

“诸位伯兄,难道我的那些族人,除我之外,皆是在这样的地方。”

“昆弟,的确是如此,汝也知道,虽然这些隶人甚少,可终究是俘虏,或是不善劳役的众庶,又要供休憩之所、饮食之物,滋费颇多,故会这般。”

武罗有些疑虑,虽然吕骆是吕国大子,又让后羿囚在夏台,似这样的隶人待的地方,认为他应该知道才是。

尽管如此,他还是回答了吕骆的疑问。

“天下各地都是这样的,倒也不是吾辈独有。”

伯因后面也跟着解释道。

吕骆扭头又看向了龙圉、女艾、熊髡。

报之以微笑,悉数如常,并没什么变化。

吕骆哪里知道,自伏羲氏联手女娲氏建立了氏族部落政权以来,在炎帝魁隗氏以前,都是女权社会,这样的俘虏更为悲惨,就是肆意用来劳役的工具。

数千年下来,自炎帝魁隗氏建立起男人统治天下的氏族部落联盟政权,紧跟着炎帝神农氏、黄帝轩辕氏等稳固,这三千年来倒是好上不少了,有的可以从自己是俘虏隶人当中脱颖而出,成为一个贵族的小臣,拥有一定的地位,甚至可以决定部分贫穷的众人、庶人的命。

过去都是把敌寇的氏族部落,除开愿意归顺化为同族的男人,其余的都会杀死,留下女妇繁衍后人,增强氏族的实力,以免出了像炎帝神农氏第八帝时,夙沙氏侵袭诸侯(氏族部落),最终致使黄帝轩辕氏统一天下的事。

狭小的茅舍,并列有数十间,分散联络,就在吕骆他们到了的时候。

一些身上污浊,皮肤黝黑的隶人,在相互交谈。

“汝等怎么看,是也不是,那方居住的,可怜的同为隶人的俘虏,又要遭殃了。”

“汝这话是甚麽意思?”

“莫非又又恶相的卿事,又来购我等隶人了,购回去用藤蔓折磨,或是用皋陶大贤的五刑施加在吾辈的身上。”

一个岁数大一些的隶人,朝着几个藏污纳垢、头发散乱的青年说道。

那些青涩一点的隶人,有一两人,回应着被他们当做高辈的老隶人说的话。

隔着武罗他们不远的一处,废旧的老“宅”茅舍,几个隶人堆在一处,纷纷攘攘在言语。

颇有一番后世,出了甚麽大事,围观。

吕骆在脑海中思索,可无可奈何,就是难以想起来,那些熟络的士卒面孔,出于无奈,挑了一处绝微高一些的土丘,然后环视了一些隶人们休憩的诸多茅舍之间。

摇了摇头,此刻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静下心里,仔细地想了想,吕骆在心中暗道,“不知道大声嚷嚷,这样有没有用,不如试一试。”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深呼吸了一口气,觉得可以了。

大声嚷嚷道,“诸位隶人,余是吕国大子,不知道余的族人可在此处。若在,余想为其赎刑,另想购五百隶人,跟随我往西、北一行,护送吾回吕氏之地。可有人愿往。”

很快,就有人响应了起来,大量的隶人,都想让吕骆把自己赎刑之购带走。

纷纷使出自己的能耐,一股劲地往吕骆的土丘那里靠过去。

这一幕让武罗他们看在了眼里,连忙朝着身后的小臣、隶人喊道,“疾”

“疾”

“汝等提上弓矢,前去护卫吾等之友吕国大子,若是出了何事,汝等就去陪葬。”

“唯”

“唯”

“吾等现在就去,还请诸位大君勿置气。”

不一会,十多个小臣,带着几十个隶人,心中记着武罗他们的言语,到了吕骆的附近,站立在一旁,握着弓矢,大声地威胁着数百隶人道,“汝等这些卑贱的俘虏,全都给余滚回自己的茅舍。不然,休怪我辈不念苍天上帝之德,夏后之命。”

第四十一章 族人(中)

武罗他们带来的小臣、隶人,足足超过了五个十行,也就是五十人之上,背上有矢囊,都是磨制好的箭矢,手中握着弓,拇指与食指拉着箭羽与弦,迅速地朝着,那些涌动到了吕骆身边的俘虏,对阵。

一个地位略高的武罗的麾下小臣,心中想到了武罗的吩咐,就一阵头大,己方仅有几十人,隶人却有数个百戍,几百人之多。虽然眼下恫吓住了那些隶人,万一他们动手,自己会很被动,顿时觉得有压力,可他不敢退,领着身后退一步,等待的就是此事过后的清算。

武罗的邑舍掌管籍策的小籍臣,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武罗他们,只见武罗等人挥着手,像是示意,你尽管动手,有事我们担着。

向着身边的吕骆,声音不如之前那样带有威胁,言辞悉数如同平时。

小籍臣像是找到了方向一般,连忙把身段放低,指了指女艾他们所在,小声说:

“吕国大子,小人请您先行离开罢,您要征集隶人,充当卒人,护送回吕国的事,此事交付吾辈即可。若出了何事,余的小命就没了。”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吕骆心中明了了。

暗自沉吟,“他们还真是放不下我哪,怕余出事。”

“无妨,汝是几位伯兄的小籍臣,掌管众庶的命数,还是在一旁观望,即可。且看吾如何行事。”

跟着,吕骆笑了笑,向着那些隶人道,“除却僮、仆,吾都纳入麾下,护卫余安然回到吕国,自然有大赏。”

小籍臣顾着吕骆的安危道,“大子您这般择隶人,就不怕生了动乱?”

吕骆一笑置之,回道,“这数百人,不过手无寸金的众庶,又有何可怖之处。”

“你先候在一旁罢,无需多言。”

说到后面,吕骆假装有些愠怒之色。

小籍臣等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的安全考虑,而这一切,吕骆自然看在了眼中,就连发怒,仅是做做样子,并没有真的生气。

就在他们私下交锋的时候,几百隶人里,却是热闹了起来。

老隶人面色苦笑,跟着身边的壮实的几个青年隶人,黯然道,“老朽老了,看来是没有你们的福分了,这位吕国大子,之前还被后羿囚禁,也不知道这不过月余时间,怎么就放出了夏台,亲自择卒护卫自己,路上必有凶险,就看汝等愿不愿意去。”

“老翁,我们早就把你当做父一般,我们都清楚,若无您帮衬,我们这些人,早就在帮那些卿事劳役时死了,若有时机,当领着翁父你一起离开。”

这时一个看上去岁数,比其他人大上一些的隶人,在老隶人说完了以后,带着敬重之色,回应着老者隶人的言辞。

“这位伯兄非,说的不错,吾等都记着老翁的情义。”

他身后的又一个隶人出声说道。

“对”

“对”

“没错,该当如此,不然,吾等何以为人,岂不是不如那些兽畜了。”

一个个激昂慷慨的隶人,闻言说道。

其余各处的隶人聚集的地方,也炸开了锅子,从没听说征用俘虏作士卒的,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募来的俘虏充当士卒,难免会导致厮徒倒戈,轻则败了族战,损失一些族人,重则亡族亡命。大多都是领着俘虏修筑城邑,参与其他的劳役,完全就没有再次执掌武器的时机了。

这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任谁也难以抑制心中的触动。

就连武罗他们也让吕骆的魄力给震惊住了,毕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一旦说了出去,无法达成的话,会让人耻笑的。

伫立在土丘之上的吕骆,望着身旁的隶人们,热闹非常。

心中暗道,“这就是我吕骆想要看到的啊!再勉励一下,自己募集士卒,就方便多了。”

“咳咳”

吕骆咳嗽了几声,用自己的声音,打断了吵闹的土丘之边,人声鼎沸的隶人们的言语。

一时间,安静了起来,吕骆昂扬起身子,调整好自己的气息,高兴地说:“诸位,给小子静谧几刻,余还有话说。”

顷刻之间,方圆之地都静谧了下来,隶人们双目盯着前方,吕骆所在的土丘,恭敬地听着。

眼眸之中泛着泪水的吕骆,回忆起那些族人,一个个倒在自己跟前,数十族人被后羿罚作奴隶的情形,一副深情地说:

“吾的吕氏族人,可在此处。若在,还请前来一会,小子带族人们回吕国。”

“汝等不来,也该怪我,气血方刚,不知命数,抗后羿,受其败,损失了大部族人。”

“余知错了,还请族人们一道与小子越过河水,回吕氏之地,振作母国。”

跟着吕骆跪了下去,能够让侯伯之子下跪,这平日只有祭祀祖宗才有的一幕,让众多隶人们不解其意议论纷纷。

武罗他们也不知道吕骆怎么想的,也没有上前制止,反而受到了渲染,泪水婆娑起雾。

“想不到这吕国大子,还是曾帅士卒讨伐后羿的英武之子,就冲这一拜,吾就愿护卫他回吕氏。”

一个约摸三十岁的隶人,大声的说道。

这一幕幕,还在其他的隶人聚集的地方上演。

……

“吾要做吕国大子的士卒,汝等都别拦我”

之前嘲讽自己已经老迈的那名老隶人,也让吕骆感动地想成为他的士卒。

就在离吕骆他们待的茅舍之间一夏里之外的草木凋零的某个地方,这里聚集了数十人,若是吕骆在这里,凭借脑海的记忆,他肯定不会认错,这就是那几十个吕骆的族人,乘着能有休憩的时辰,聚集在一起。

时常在琢磨月余前的卒战。

在他们看来,是自己这些作为士卒的族人,没有英勇杀寇,以至于大子陷落于寇手,十分地自责。

吕骆的声音,大气磅礴,通过大气,传到了一夏里之远的,吕国降卒时常聚集的地方。

“那是吾国大子的声音。”

几十人中,仅存的,被俘虏的百戍,在听到吕骆传来的,模糊声音,他以为是错觉,可反复几次之后,口中不知不觉出了声。

很快,就有人怀疑他说:“百戍,这不可能,后羿怎么会放大子出夏台。余这个十行是不信的。”

“十行说的是,行大恶,霸了夏后氏天下的后羿,此刻正是淫湎滔天,怎么轻易放掉大子,除非伯侯献了族女、贝币,兼顾大子有所智谋,尚有可能。”

那十行身后的一名吕国士卒,想了想,欠身谨慎地道。

不一时,几十名吕国的降卒,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这是母国大子,一派认为不是。

时间不长,就有了分歧,纠葛是去觐见吕骆,还是不去。

第四十二章 族人(下)

一行原吕国,被后羿罚作隶人的几十个士卒,在吕骆的土丘的一侧,争论不休。

心中都难以相信,母国大子,此刻,就在近处,呼唤自己等人可以不用劳役,一行人还可以回吕国。

几个十行围在一起,那名吕国的百戍,身上邋遢,胡须粗糙,披头散发,脚上穿着木屦,伫立在一旁,望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暗自窃喜沉吟道,“若真是母国大子,此事甚美哪。”

白昼已经到了未时末,天上的太阳,也已经不如几个时辰前,那样烈日炎炎。

吕骆的心中不好受,自己唠叨了这么久的时间,那些便宜的族人还没有出来。

心中暗道,“那些便宜族人,不会都已经劳役而死了罢。但,论其募来的士卒,终归不如这种有血缘的族人成的士卒,可靠。”

转悠了一圈,环视了所有的隶人休憩的茅舍,吕国那几十个士卒,仍然是不曾出来。

连忙用自己身上手臂的衣袖擦拭掉眼角,泛着的泪水,调整了心态,说:

“诸位,吾吕国大子,在此已然有半个时辰了,汝等当也知道,北返余母国,路途遥远,千里迢迢,自然就需要以百戍为计,一旅率千人之卒,今日不论能否为我士卒者,皆可得十朋贝币,吾会亲自派人送到汝辈手中。”

“唯”

“唯”

“吾辈皆相信大子。”

土丘之下的隶人们,纷纷回应道。

吕骆琢磨了一下,既然是择护卫自己的士卒,是要检验一番他们,究竟能还是不能一道同行回到吕国。

吕骆思绪清晰了起来,朗朗上口地说:

“既然如此,若能疾驰四里者,即可为我士卒,赏百朋贝币,尚有他赏。不能至者,赏十朋。”

所有的隶人心中没有想到,吕国大子的条件这么优渥,有的隶人跃跃欲试,可心中仍有疑虑,不敢上前。

很快就有人把疑问说了出来。

“大子,从何处择四里,以论吾辈能为士卒。”

“是极。”

“这位隶人说的亦是吾等想问的。”

吕骆又望向了武罗、伯因他们那边,跟着又指了指那些小籍臣、隶人。

意思是,这些人,我可以用罢。

这个时候,龙圉、熊髡他们哪能还看不出来。

熊髡嚷嚷道,“昆弟大可用这些小籍臣、隶人。”

随后,武罗补充说道,“髡说的不错。”

龙圉:“”

伯因、女艾二人杵在一旁。

时间过了不到一刻144分钟,吕骆让那小籍臣,还有隶人几十,在自己的前面,用脚步丈量,积二跬为一步,一步七尺或者八尺,丈量四里地,又过了半个时辰,等到丈量完成。

武罗手下的小籍臣,受吕骆之令,完成了丈量四里土地距离,匆匆忙忙跑到了吕骆的身边,细声细语地说:“大子,已经丈量了四里之距,各自用木头作了标。”

吕骆心中高兴啊!连忙说道,

“善”

“善”

“这前有大禹使大章步自东极至于西垂,二亿三万三千三百里七十一步,又使竖亥步南极北尽于北垂,二亿三万七千五百里七十五步。今日,有吾择卒丈量四里夏后氏之土,虽天地之别,相差无几。”

望着一行隶人,出声道,

“谁为头筹,先疾驰四里,让余看看。”

“我”

“我”

“我”

一众隶人,各自都嚷嚷着自己想要第一个吃螃蟹,作为头筹,第一个疾驰四里,以博得吕骆的青睐。

“汝”

“汝先第一个。”

看着争论不断的众人,吕骆指着跟前的一个,他根本看不清五官的隶人,让他第一个疾驰。

那个被吕骆指令头筹的隶人,伸出自己的右手,指着自己,说道,“我?”

“大子,呼的可是余——柱。”

还不待吕骆出声回应。

小籍臣大声说出来,“不错,就是汝,大子指的就是汝。”

就这样,那个名柱的隶人,从身边的隶人给他让出的道走了出去,到了小籍臣和那些属于武罗他们的的隶人,之前用脚丈量的四里检验的地方起始站。

在吕骆和其他人的注视之下,众人感觉就像一阵风吹过,柱就已经疾驰夏里的一半,相当于后世一百多米。

让吕骆一阵惊讶,目测,仅一刻的三分之一多点,就跑完了一千米,这也太可怕了。

前世自己也是4分钟多点跑完一千米,心里想的这些,也没法跟人分享,自然也就不怕他人嘲笑。

春夏之交,天色没有暗的那么快,得到戌时初,也就是搁在后世的晚上七点半,天才会慢慢落下夜色帷幕。

柱跑完了以后,接二连三,一个个隶人,时间过了一个时辰,只有几十个人试了试,吕骆心想,这太费时间了,这里几百人,剔除老弱,全都募集算了,共计有六百人,跟着又让他们对阵搏杀武艺,挑选了一些,粗略的问几句,让他们担任十行、百戍,统率这些隶人形成的麾下。

一番折腾,都错过了申时飨食得时辰,吕骆连忙让那些已经化为自己士卒的六百余人,就地寻水,又让他们去找自己说的皂角树,取些皂角,让他们好好洗干净再说。

命人前往吴贺那里,取来贝币,并让自己的便宜族父,购买多些的鼎,饮食用的铜、陶具,送到自己待的这里来。

过了一会,天色已晚,吕骆在土丘之上,手中举着陶碗,碗中盛着,从武罗他们那得来的果蔬汁、果蔬酒,饮了一口,高兴地,大声地喊道,“诸位兄弟,从即日起,汝等就是吾吕骆的生死之交。”

“来”

“诸位,壮实的勇士,彪悍女妇,都饮起来,食豨肉,”

“唯”

“唯”

“唯”

“吾等士行,从今以后,竭命为大子厮杀敌寇。”

“干”

刚成为吕骆的士卒们,握着手中的陶碗饮了起来,用手撕碎那些熟肉,手上都是油腻光滑,尽管如此,豨肉入了嘴里,吃了起来。

时间慢慢地到戌时中了。

那些曾是吕国族人的士卒,此时几十人商议了一两个时辰,仍然没有决断。

曾经身为吕国百戍的隶人,此时借以曾经的身份,抑制着那些一起作战族人士卒,一锤定音说:

“诸位,吾是百戍,吾命汝等,稍息片刻,就跟我余去见上一见。”

“唯”

“唯”

“唯”

“众多族人之中,数百戍您最为长,吾辈不敢不从。”

一干几十个士卒,回应道。

那名百戍,自嘲自讽地说道,“吾喜,跟随大子讨伐后羿,落得如此地步,今日借以爵职才治得住数个十行,真是如同飞禽坠落为兽一般哪。”

第四十三章 族人(终)

“百戍,您可是我等族人当中,在这帝丘之地,爵职最高,如何这样卑贱彼身。”

身后一个隶人出声向着名喜的百戍说道。

出声说话的,正是是让后羿罚作隶人的,吕氏族人,是一名统率十个人的十行。

在夏代,甚至在商代还没有什五这样的进制,故夏朝时期,仍然是十进制。

所以,这时代的军制,虽然不是常备,却也有十行、百戍、旅率、司马,统率贵族子弟及众庶士卒,层层递进构成了夏朝的军事系统。

“百戍,吾等皆听你的,随您一起去瞧瞧,若真是吾母国大子,自当跟随,愿护卫趟过河水,一起回吾吕氏之地。”

此时,那十行身后的吕氏普通族人,就是担任士卒的众庶,一行数十人往前挪移了一步,虽劳役困苦,仍然铿锵有力,大声地说道。

身为隶人,有休憩的茅舍,也有飨食的食物,经常劳役,帮忙修筑城邑、种五谷的时候,帮衬着刀耕火种,不得自由,困苦不堪。

牛在很早就被人训化成了家畜,但是,并没有用来耕耘。

至于牛车,尚未出现,按揭历史演变,要到此时的商侯相土的后裔冥时,才有牛车。至于马车,也要帝相十五年,相土在治水和贩卖六畜和鱼的时候,造作出来的。

自启时讨伐有扈氏用的车,属奚仲之子作的木车,已有车轴、别架、车箱,士卒可在上面执弓或矛戈杀敌。

寒浞把除了自己麾下,一直跟随的士卒,全都派了出去寻觅夏后姒相,所以顾不上帝丘邑外隶人,即是这样,才有了隶人休养的一时。

“走,诸位族人,且随余去看看。若真是母国大子,也可相认。”

喜说完就朝着吕骆所在土丘的方向,徙步缓慢地往前走。

走上几步,离心中所想的地方,又近了一步,抬着自己的头,用双眸眺望着吕骆那边。

心想:“越往帝丘邑城垣靠近,就越觉着真的是母国大子,或是大子真的让后羿放出了夏台。但,势必少不了母国之失下品贝币,族中女妇。若有时机,定要将这辱还回去。”

一副好像此时不是隶人了,更像是得了自由的士卒一般,精神奕奕。

很快他身后传来了声音,“百戍,稍待一时,且等一等我们这些族人。”

“百戍。”

“吾等就在你的身后。”

“一起同去。”

几十个喜的族人一一伫立再离他数步远的地方,嚷嚷道。

喜的脸上,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激动地说:

“善”

“善”

“既然如此,吾辈一同前行,后羿、寒浞所说的,不许太多隶人们聚集在一起,那咱们都分散一些,若有大事,聚集在一起,免得因散落,受人欺凌。”

天穹已经入了夜,太阴高悬在其中,一抹银白之色。覆盖住了茫茫四方,犹如白昼。

月华照耀之下,就在离帝丘城垣不远的地方,吕氏降卒几十人,一起在往土丘那边行走。

时间慢慢过去一刻,喜带着族人已经到了吕骆所在的土丘。

吕骆募集就几百人,可他还是没有看到那些族人过来相认,自很自然惦记的很,就想再等上一等,然后命人搭起了茅舍,与他们庆贺了一番,就地休憩。

喜看着眼前的,一座座新筑好的茅舍,在心中赞叹道,“筑的不错,错落有致,让人望尘莫及。”

过了不到一刻的时间,喜就把欣赏景色的心思放到了一边,没有忘了自己是来验明,究竟之前是不是母国大子,在号召自己和族人。

喜大声嚷嚷道,“几个时辰之前,可是有人,自称吕国大子,号召我等吕氏残卒,护卫回吕?”

跟着又道,“有人乎?”

“余乃为后羿俘虏的吕国百戍。那伪作余母国大子的寇人,可敢出来验明正身。”

一旁的茅舍之内,传出了慵懒的声音,“舍外的人,在嚷嚷甚麽?”

“来”

“饮”

“饮”

“吾等继续饮,不醉不休。”

休憩在一旁旧茅舍的,没有成为吕骆的士卒的人,迷迷糊糊传着梦话。

……

“这是豨肉,来,饮酒,一起吃肉。今日吾吕骆,请诸位飨食。”

“若是此番不能得族人之音,吾与诸位启程回吕氏也不美。”

“是吾吕骆错矣,以至于族人们成了后羿的隶人。族人不愿见我,也在意料之中。”

“大子何必这样,既然那些昆仲不愿与您一起回吕氏,怨不得大子啊!”

“护卫不力,祸及伯子,为后羿罚作隶人的那些吕氏的昆仲,这是有罪之人哪。”

“哪有伯子亲自前来,寻觅。仍然不上前来觐,这不是族人之间的族血之系。”

“诶,怎能如此。述说根由,是吾自以为有诸夷不服,侯伯不喜,领着五百士卒,就能为夏后氏抗后羿,以至于死伤族人四百戍有余,仅存的族人,又成了隶人。这是余的错啊!”

……

喜走到了一个茅舍的地方,从中传出了吕骆与那些募集的士卒之中,有男有女的百戍、十行在攀谈着。

心中窃喜:“果真是母国大子。”

思索在三,喜觉着应该把与自己这些时间,在一块的族人们,聚集在一地,齐去拜见。

不过顷刻之间,喜就将几十人汇聚在了一起,跟他们挑明,自己亲自得知的事情。

知道自己等人听到的,真的是母国大子,群情激奋,都想要马上去见吕骆。

让喜这个百戍,阻挠了下来。

那些个士卒,问喜,为何不让众人去见。

喜跟他们说,身上的味太重了,衣裳不整,邋遢,这怎么合适。

几十人找了一处水泽,又找来了皂角,握着皂角,褪去衣裳,跳了进去,洗涤自己。

不一时,洗干净之后,再把衣裳上掸了干净,穿上了衣裳。

恶味没有那么浓郁了,喜才满心欢喜地同他们一起去找吕骆。

时间已经到了夜幕降临之后,亥时了,原本在大鱼大肉的吕骆,跟那些选的百戍、十行,乃至士卒,早已经在休憩了。

喜身后的十行,笑了笑,说:“百戍,接下来该如何?”

“是啊!百戍,那茅舍之中的众人,已然休憩了。这可如何找那伪作大子的人,验明正身,是也不是我母国大子。”

一名士卒出声道。

喜示意让他们不要说话,思索了一番,喜也没有头绪。

脸上忧愁的喜,大声嚷嚷了起来,“余是让后羿罚作隶人的吕氏百戍喜,身边有数十隶人,白昼听闻,言称吾母国大子的,可是真的,可否出来一见,大子。若是佯装,就让汝等试试吾的手足,够不够气力。”

一阵熟睡过后的吕骆,刚醒,听到茅舍之外有人自称是自己的便宜吕国族人,心中大喜,都忘了自己脚上没有穿屦、靴,直奔舍外。

吕骆疾驰出去,望着一旁几十个邋遢的人,在茅舍遮掩之下,并没有让天上的太阴月华,映照清晰,心里活络了起来,“这熟络的身影,应该就是我那些便宜族人了。”

赤脚的吕骆,并没有急着上前查看。

隔着数步眺望起了喜那一行人。

几个时辰前搭筑起来的茅舍,挡住了天上太阴的月华,使得吕骆并没有看清楚。

就在他注视的时候,喜也在眺望着他,见到有人出来,不敢再大呼小叫,生怕惊扰了其他熟睡的隶人,毕竟自己一方,仅有数十人,到时候让那些人痛扁,自己跟族人也不敢再使拳脚。

连忙挥手,示意让身后的人不要再跟着自己,先行去望上一望。

喜踏着土壤,当他的脚触压到土地的时候,“嗵”,“嗵”,“嗵”的声音在他们的身边响起,就跟刚才过来的时候,一般无二。

又挪移了一二步,土壤之上,已经枯黄的草树,受到了压迫,发出了,“咯吱”,“咯吱”,“咯吱”的响声。

吕骆深思熟虑后,谨慎地说道,“来人,可是余吕氏族人,吾方才听到有人,自言是吕国卒人。

刚醒来,就出来看看。吾造作象棋,得以使后羿,放吾出了夏台,今寒浞走失了姒相,欲嫁祸余,唯恐数日间,他就会动手捉余。故托挚友、后羿麾下高贤武罗四人,引我到这隶人居住的地方。一者,是募集士卒,二者,就是寻回族人,一同回国。”

喜到了近处,仔细打量吕骆,越发肯定吕骆,就是自己想见到的大子,此时,身高八尺的男儿喜,也遮掩不住,眼眸之中的泪水婆娑。

只有在重大祭祀才行的跪礼,喜跪在了吕骆面前,嚎啕了起来,

“罪愆之人喜,见过大子,祖宗护佑,幸不丧命,今日能再见到母国大子,虽死无憾。未能为大子伐后羿尽力,惹得囚于夏台,小臣死刑。还请大子责罚。”

吕骆让他这么一说,脑海之中,又泛起了那一幕幕,厮杀之象。

麾下五百人,百戍五人,十行有五十个,原本在帝丘与西北西河侯国(安阳)境内之间,越过濮水的一带,快要打赢后羿了,谁知道寒浞带着有穷氏援军,突然而至,围困吕国士卒,其余夏后氏,伯封国剩余的族人,河国、洛国,还在帝丘附近的斟鄩氏,东方不满后羿压迫的诸夷。

自己这边五个百戍,四个因救自己被杀,五十个十行,也仅剩下一个,士卒死了四个百戍还要多。

从后世来的他,又有原身的记忆,数千年的粗略史观,自然不会再像之前的便宜自己那样,怪罪喜他们,毕竟自己又不是后世儒家定义的那些昏君,这事哪能看不清楚,谁对谁错。

吕骆上前,将他扶了起来,眼中也泛起了泪水,眼角起了水雾,痛心疾首地说:

“百戍喜,你无有错,是余错了,不该自不量力,用如同畜兽羸卵之力,来讨伐如同商侯所栖身的砥石之地的砥砺。”

跟着又说道,“汝身后那些,就是余吕国的英雄,但凡此战死去的都是吾国的英烈,待到回吕氏,吾要造碑,以念为国战死的英烈,不论有无姓氏,一律受国历代伯侯焚香祷告。”

“咱们一同越过濮水、河水,带着汝身后的族人,吾新募集的士卒们,回吕氏,汝觉得如何。”

听到吕骆言及要让以后的历代伯侯焚香祷告那些战死的族人,喜心中震动颇大,自祖宗有巢氏、燧人氏以来,有文明之德,可从没听说,让伯侯这样的人,去给战死的族人,树立碑石,让历代族长焚香祷告这样的事。

喜心想,“莫不是这一战,让大子明白了,治武之道。”

他那里知道,眼前的,他口中的大子,早已经换了灵魂,虽然战事打斗,可能不如他,可看事的眼界,可比他宽阔多了。

像吕骆这样的收买参与战事的士卒人心,搁在后世王朝,这么一出,也不知道多人,会奋勇当先。

嚎啕的喜,连忙擦拭干净自己的泪水,转过身去,向着身后的族人道,

“族人们,真的是母国大子。汝等过来罢。”

伫立在数步之远的,原是吕国士卒,现在是隶人的几十个人,听到喜这样说。

顾不得其他,疾驰到了吕骆和喜的跟前。

“大子,您与吾等一样,受苦了。”

“吾辈护卫不力,致使大子,囚于帝丘夏台之一。还请大子责罚。”

“我等愿护卫大子,回吕氏,毫无怨言。”

……

几十个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在他们二人面前,也嚎啕大哭地说起了自己心中所想来。

就在这时,喜看到吕骆都没有穿屦或者靴,是赤脚出来迎接的自己,心里一阵感动。

暗道,“大子如此诚挚待人,可怜吾辈却争论了几个时辰,不敢相认,真是羞愧啊。”

不忍吕骆赤脚在外,这亥时之夜,已经是五更之中了,寒凉之时,若是惹了风寒,声音洪亮地道,“大子,您赤足迎接余等,吾辈过意不去啊!还请大子先行休憩。吾等就在一旁的茅舍休憩即可。”

这个时候,喜身后的十行、士卒才发觉自己母国伯子是真的赤足而出啊!心里与喜之前无二,颇为感动。

吕骆激动地与他们抱在了一起,相互啜泣了起来,纵论这月余时间,各自所经历的事情。

第四十四章 初谋

公元前2023年,后羿十八年,季春与孟夏之交,曾是颛顼之都的帝丘邑外,一场改变夏朝走向的事情就发生在这个时候。

后羿一战降服的吕氏百戍、十行与降人数十人,在帝丘外的奴隶休憩的聚落,与吕国大子,三旬之日,重新相会了。

互相倾述这段时间以来,经历的事情。

喜不敢直面吕骆,低着头说道,

“大子,是小臣等不善战事,以至于贵为一国伯子、大子的您,落入了拥有诸多牢狱的夏台。今日相见,多谢大子不罪之恩。”

“哎”

“喜,你怎么如此说呢!这以余来看,若无汝辈,早已死在了后羿的弓矢之下,何谈今日与你复见。”

吕骆面带微笑,带着感激之情回道。

让吕骆没想到的是,这喜还真是固执,随后又把自己的话给堵回去。

喜一如之前,口气稍微放了放,说:

“就算大子,您如此看待,可在小臣们看,终归是我等护卫不力。还请大子一定要罚。”

喜身后的十行也跟着道,“大子,百戍说的不错,既然有错,就要罚,不然将来大子为伯侯,何以服族人。”

“这”

“这”

吕骆倒是摸不着头脑了,从来没想过,还有自己要求处罚自己的,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头一次,让他不知所措。

望了望自己的附近,又身无一人,连找个商议的人,都没有,一脸尴尬。

只好道,“也罢,也罢。”

一直坚持的喜和身后的十行,以为吕骆要罚他们很重了。

只是等着吕骆说的时候,他们才发现,没有罚他们的意思。

吕骆:“既然如此,吾罚汝等,一起护卫吾此程回吕国。”

“啊!”

“啊甚麽啊!就这样定了。”

“唯”

“唯”

“小臣等无异议。”

喜听了口睁得很大,吕骆很快就给他堵了回去,直接肯定了事,他们也只好同意了。

吕骆与他们一起,互相攀谈,时间辗转已经到了子时。

吕骆嘱咐喜等人,不过几日,就会启程回吕国,令他们先去休憩,自己已经谋划好了,到时候让武罗、伯因,龙圉、熊髡、女艾他们帮衬一下,把赎买他们的贝币给足了,能够应付寒浞、后羿,就能离开这阴暗潮湿的隶人茅舍聚落。

天穹上的太阴(月亮)高悬,给天下万物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衣服,其夜如昼,依稀可见石、树、道等。

吕骆匆匆忙忙,进了白日搭筑成的茅舍之中,来不及装饰一番,舍中简陋,不见石塌,只有一些草蒲相隔舍中湿土的干燥之地铺着,从茅舍的坑壁可以看见外界,天上太阴。

整着衣裳,就躺了上去,心中不断的琢磨,嘴上却在沉吟,“

若是自己记得不错,这帝丘在后世的濮阳地区,往西依稀记得是滑县东有韦国,往北安阳市境内有西河侯国、相国,往东有运国。都是与后羿、寒浞不对付的侯伯,倒是可以谋划一番。”

然后又叹息道,“时也,命也。都是薄弱之国。”

吕骆躺在草蒲之上,思绪不断,望着外界的太阴,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

武罗、伯因、龙圉、熊髡休憩的地方,就在他附近,至于女艾单独休憩的地方,相隔也不远。

几人早已经熟睡,吕骆也不知道能找谁商议,只好一个人,截了一段木枝,按着前世今生的记忆,就像疱羲氏计八卦一般,在太阴能够照耀的地方,圈画了起来。

若有人在他身边,定然会惊讶,这乃是夏后氏都邑帝丘及其附近山水图。

只见那地面之上,象征帝丘的方形图案,这搁在后世人一看,就是个正方形,在帝丘的北边,画的是出北门的濮水和漳水,再顶上是河水,也是后世黄河中下游的骨干,再往西画的沁水,往北就是汾水,往正东而去,就是吕梁山下,河水东。

往复琢磨,最终吕骆在自己的心里定下了一条路线,先往东韦国,再往北。

紧跟着,吕骆躺着,闭上了眼眸,均匀的呼吸,时间慢慢过了一刻,若是有人在这里的话,肯定会发现,他已经熟睡了。

又过了三个时辰,天上的太阴,已经落下帷幕,晨起的太阳,在云霞之中升起,照耀着帝丘邑外,这片茅舍之林。

躺在草蒲之上的吕骆,被一阵声音,惊醒,侧着耳边听着,振聋发聩。

走出茅舍,双眸望去,是那几十个吕氏旧卒伫立在前,身后是自己募集的几百士卒。

耳边传来的声音更加清晰、洪亮。

“细臣吕氏百戍喜、吕氏十行,贱卒某觐见大子,还请大子出茅舍一见。”

吕骆暗道,“难道他们昨日的劳累都是假的,怎么起的比自己还早。唉,自己怎么睡的跟猪一样,幸好寒浞只是派后羿的士卒,出去寻找姒相,虽然宣扬是自己救的,恐怕他自己也是不信的,不然早就来抓自己了。”

五百多个人,就伫立在一旁,吕骆仍然没忘记后世的习惯,在一旁找了水源,就清洁起了自己的脸颊和牙齿来了。

过了两刻钟,之后,吕骆走到了他们的跟前,五百多人,也望向吕骆。

吕骆出声问道,“你们这般早来,有何事啊!”

在最前的吕国旧卒里的百戍喜,向前问道“大子昨夜不是说了,要启程回母国了。”

吕骆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回应道,“喜,你说的不错,若无你提醒,吾怕是要忘了。”

转念一想,自己那便宜族父,大概还在为自己看守卖东西的铺子,或在帝丘邑外休憩的庐舍,在等着自己了。

仔细琢磨了一下,才又出声道,“今日就先随我去,帝丘邑外,边陲聚落,将那些粮食、武器、贝币等,握在手中,再作打算。”

就这样,吕骆领着几百人,不敢进帝丘,只是自己亲自去了帝丘邑东廛那处,看看自己的那便宜族父,究竟在哪里,他心想啊!可不能失去这么一个,能挽弓能手,到时候回吕国失了一大助力。

第四十五章 河洛之事(一)

吕骆,去了一趟帝丘城中,发现自己的便宜族父,并不在东廛的百端(摊子),有一间简陋茅舍(铺子)的地方。

只好往帝丘边陲聚落,长时间与吴贺生活的地方,以确定寒浞没有动用士卒,将其抓走,自己待了二十多日了,寒浞不可能不知道,吴贺也没有离开,而是追随在了自己的麾下,所以有这种可能,在他的心里滋生着。

刚到帝丘的外围城垣旁边的聚落,吕骆缓慢地挪移到,一间挂着弓矢,里面放着粮食,还有其他矛戈斧等武器的庐舍前,他发现,自己的便宜族父正熟睡着,鼻鼾呼哧呼哧。

心中思来,这应该是太累了,所以熟睡了,不过他又想,这族父就不怕让人拿了外面的弓矢。

他那里知道,虽然在公元前二十一世纪的夏朝,除却逃逸的奴隶,各氏族部落、侯伯倒也不至于随手窃取外人的武器、粮食、上币金(黄铜)、中币珠宝,下币贝。

反到是在后世,有人不以为耻,反而以为荣。偷窃别的物品,钱粮。

“族父”

“族父”

“天上的太阳,炽热如火,您怎么还在休憩。”

吕骆弯身朝着正在熟睡的吴贺道。

一番劳累,熟睡当中的吴贺,身躯扭动了起来,手臂挥斥着,迷迷糊糊回应了起来,

“谁啊!”

“今日来扰我清净。”

吕骆很有耐心地逗着自己这便宜的族父。

手中握着不止何时,摘拿到了掌中的,似那犬尾之草,后世叫做狗尾巴草的植物,开始挠起了吴贺来。

将狗尾巴草放到了吴贺的人中,挠腾了起来。

受不了痒的吴贺,嘴上的声音没断,“啊”

“啊嗛。”

用自己手去摸狗尾巴草,吕骆又挪走它。

然后又像刚才那样,吴贺用手扫了扫狗尾巴草。

嘴里不断念叨,

“啊嗛”

“何人在捉弄我,吾有些疲乏困倦,不要在这里惹我休憩,不然,等我清醒,就让你尝尝我的弓矢。”

见吴贺,还没有醒来,又把狗尾巴草,往胡须旁挠,直让吴贺受不了,嚷嚷道,

“痒”

“痒”

“痒甚。”

让吕骆不禁好笑,想到了后世一个有名的广告,虽然他穿越前,也好久没见着了,依稀还记得一些,“痒痒痒,就用皮炎宁啊!”

紧跟着,吕骆把狗尾巴草,挪移到了吴贺的腋窝,挠腾了起来。

着实想休憩的吴贺,也没辙了。

两眼睁开,发现是自己的族子,心里暗道,“怎么会是我那犹子(侄子),他不是去帝丘邑外边陲聚落,募集士卒去了吗?怎么就如此迅速,今日这就回来了。我方才那一番话,吾这族子,该不会记恨吾罢。”

吕骆要是知道他心里想的,肯定会说,我募兵,又不是像过去一样,从那卿大夫处,间接募来士卒,这一无战力,二废时间,还不是自己的心腹,何须多久。

吴贺:“老朽见过大子,不知何时回来的,您要余拾掇的,都已收拾妥善。”

“方才到此,吾已经想好了如何回吕了。走吧,以后再回来,也不知道是何时囖。”

盯着吴贺,吕骆不紧不慢地道。

吕骆授意,让其余没有收拾好的物品,全让吴贺交付给了近处的众庶。

这时,一个身着夏后氏衣裳的众庶,望着吕骆他们所在,跟旁边的众庶小声道,

“也不知道他们去哪?竟然都把这些悬挂在外方的武器,送与吾了。”

“你”

“你”

“说的不错,不知道二人要去何处,只知道是不在帝丘邑中铺设百端,与我等争利了。”

“你看,他们还送我五谷了。”

“汝等那些算作甚麽?看这是何物。”

这时,一人拿出了贝币十朋说道。

一个得到了武器的众庶,当即向着身边的人炫耀了起来,可他那里知道,身边的众庶,也不甘示弱,有拿出吴贺给的五谷,嚷嚷着,也有拿出十朋的贝币说着的。

就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吕骆和吴贺匆匆忙忙就离开了,直奔帝丘西门,西门旁边,一些后羿、寒浞的士卒,用着东夷方言口音,抓着一个与之不同的,身着他族衣裳的寻常众庶蹩脚地道,

“俄克知道,夏后姒相,在何处,若是知道,告知吾辈,左司马有大伤。”

那人有些畏惧地道,“余只是个众庶,哪里能知道夏后姒相去了何处。”

周围的众庶,进进出出,很多都避开了妘夏士卒。

站在远处的吕骆,心中不爽道,“方才进邑的时候,怎无寻觅姒相的人,怎么这个时候有士卒,按着寒浞的令,搜寻夏后姒相。”

“大子,您看如何是好。虽然不是搜寻吾辈的。您不是有个寒浞宣扬的,施救夏后的名声。”望着那些四处细问的妘夏士卒,吴贺出声提醒道。

最后一句,尤为咬音较重。

吕骆示意吴贺,稍安勿躁,先寻一处,静谧的地方,盯着帝丘西门。

在吕骆的布局里,让帝丘邑外的边陲聚落,募集而来的士卒,先到之前自己与吴贺休憩的地方,先去看护,之前花了不少朋的贝币,请那些雇佣来的隶人,帮忙运送出来的,遮掩起来的武器、五谷、中币和上币。

过了一会儿,西门的妘夏士卒走了,吕骆才敢领着吴贺出帝丘。

不过半时辰不至,吴贺跟随在其身后,二人就已经到了供他们休憩的茅舍前。吴贺望着五百多人,心中震撼地无以复加,心想,“吾这族子,真乃瑞兽麒麟子啊!想不逃出帝丘都难哪,有了五百多卒战之士。”

吕骆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说,要是自己把遣散的四百余人,也收在麾下,那不得让这便宜族父,惊诧死。

就在吕骆谋划实际上的出逃帝丘的时候。

远在西边的伊水和洛水之间的草原一带。

后羿领着一旅千人,硬是让几个被灭国的有洛氏、伯封国人等,拦截在了其中,不让其度过。

“夏后(后羿),敌寇顽劣,若不然,让小臣在此引诱,让您先行回帝丘。”

一个身着素路箭搭在彤弓(铜弓)的有穷氏百戍到了后羿的身边说道。

眼中充斥着愤慨之色的后羿,哪里听得进去,当下说道,“若余羿不能亲自打过去,假借你们之手,有何意义。莫不是汝等觉着余已经迟暮之年了,瞧不起朕。”

“小臣不敢。”

“既然如此,小臣全听夏后的。”

那细臣战战兢兢,眼色有些迷离慌乱,急忙应道。

后羿看着身边的小臣如此,最后来了一句,“谅你也不敢违背吾。”

第四十六章 河洛之事(二)

“谅你也不敢叛吾。”

望着身旁的百戍,即使是此刻怒火中烧,也不想失去威仪的后羿如是说道。

后羿领着一千士卒,跃过洛水,没想到受到了,自己曾亲自打败的有洛氏的洛国,河伯的河国,伯封的封父国、伯封国等遗族拦截,正是年迈六旬的后羿,衰落之时,恰逢自己的麾下,提出这样的谏议,他怎可能不生气。

封父国是夏后氏乐正夔的赐氏之土。

“传我之令,劲旅皆往后退三十里,就地起舍,先休憩一番,养足精神,再拟前行。”

后羿望了望身后,自从河洛间越过洛水到这伊洛之隙,几经战事的众人,自己这边已经损失了过百人,而寇人损失了多少,至今不知,不得已言道。

后羿不禁暗道,“莫不是吾后羿要步太康之道,如此思来,岂不可笑。死亦不能如此,为天下人耻。”

后羿身边的细臣,看到后羿这么怒气冲冲,也不敢再上前劝谏,只得暗自作吧。

一旁与族人,搭筑茅舍去了。

太阴(月亮)高挂,明亮,为夜晚的世界,带来了光明。

几个时辰过去了,茅舍也搭筑好了。

剩下的八多人,相互分为八百戍,生了一堆篝火,在这战事已开的时候,不能都休憩,自然也就有人夜幕守护。

之前劝后羿的百戍,还有一些更低的十行、戍卒一起围着篝火,

旺盛的篝火仍然在燃烧着,刚好轮到劝谏后羿的那个百戍的人值守。

刚替下一轮值守的百戍,一名十行,从席坐的草蒲榻站立了起来,又望了望后羿所在中间的茅舍,嚷嚷道,

“百戍,几个时辰之前,何必去寻夏后,这不是自取其辱?搁余来看,夏后岁时近古稀,头昏脑涨,已分不清清浊之臣,不然怎会怒斥百戍。”

就在那十行说完的时候,那百戍的脸上,有些蕴含着怒火,可仔细想想,自己这手下说的也不无道理。可眼下,又能如何,只能随夏后一程回帝丘。

看到周围的士卒、十行面目各异,出声安慰道,“诸位昆仲,吾受一点辱没,并不算甚麽。若是不能带领汝辈安然回帝丘,与其父、母、族亲相聚,此才是错矣。”

士卒们:“百戍视我等为昆仲,愿为其效死。”

“来”

“来”

“来”

“诸位昆仲,一起饮酒,还有一些夏后命人募集的果蔬自然形成的酒水。”

一名十行手中握着后羿让人给他们的酒水,朝着那些士卒、十行、百戍道。

“食”

“食”

“食肉。”

“这些时日与夏后一起猎了不少的畜兽,真够吾辈食用的了。”

百余人护着后羿与其余休憩的七百多人的性命,不敢休憩,就在洛水的西岸,烤起了猎的畜兽,食了起来,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后世的那些佐料,这时只有花椒、蒜、葱花。

洛水,即后世陕西省洛南县洛源乡的木岔沟发源,东流入河南境,经卢氏县、洛宁县、宜阳县、洛阳市,到偃师县杨村附近纳伊河后称伊洛河,到巩义市洛口以北入黄河。全长453千米。大

致以洛宁的长水为界,上段洛河穿行在峡谷和盆地之间,多险滩急流;

范里至长水一段,两岸悬崖陡壁,谷深在200米左右;出长水后,洛河脱离山区,水面渐宽,水中多沙洲。

流域面积在100平方千米以上的支流有24条。其中最著名的是涧河,

发源于华山南麓,在崤山、熊耳山之间广纳百川,在洛阳平原腹地左携涧水,右带伊河,东出平原,北入黄河。

传说有神龟出于洛水,其甲壳上有图象,结构是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以五居中,五方白圈皆阳数,四隅黑点为阴数。称为洛书,古称龟书,即伏羲氏之洛书。

在隔着洛水不过数十里的东方,伯封国、洛国、河国的遗族聚集到了洛水的洛泽,即后世的陆浑水库,此时正商议如何阻碍后羿回帝丘。

洛国的洛神宓妃,洛侯之女,让后羿灭掉了洛国,杀掉了洛侯,抢去做了句嫔,非常痛恨后羿的有洛氏族人仍然活络在洛水之滨。

伯封氏遗族的人,对后羿灭掉自己的母国,更是屠戮君主伯封,又抢走了岁有三旬的乐正夔的妻,一样地与有洛氏一样不满后羿,听说了有洛氏以后,汇集到了这里,更让他们意外的是,碰上了后羿的旌旗之旅。

至于河国,河国是有洛氏的姻亲,河伯的妻就是洛侯的侯女,有洛氏敬称洛神的宓妃,原名宓,嫁与河伯为妃,故曰宓妃。

后人误传为河伯抢走了宓妃,后羿一见钟情,爱上了宓妃,后羿大闹河伯水府,拯救洛神的动人故事。

或传为嫦娥,为神话人物后羿妻,偷食西王母的灵丹妙药,飞升成月宫之主。

“吾等虽然大败后羿,倒是我三族死伤了几百人,反观后羿一方,不过百余人。该如何打这一番战事,诸位异氏昆仲,有何谋策。”

有洛氏逃走的一名颇有威严的,名叫洛带的族人,出声问道。

洛带知道这次打败了后羿,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故此时聚集在一起,商议对付后羿,心里想知道其余河国、伯封国的遗族怎么想的。

就在这时,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这时虽然没有斥候,细作。但是在面临战事的时候,派出族人出去打探消息。

“后羿撤退三十里,在洛水西修筑的茅舍,八百多人,篝火立于一旁,似乎是在休憩了。”

刚回来的有洛氏的人,连忙道。

“这番大好时机,立刻率领族人打过去。”

“且慢,以我等来看,这后羿自越过河水,打下夏后氏之地、你我之母国,可看他几时失利过,”

“仔细想来,倒是我孟浪了。”

“你先且回去休憩,吾带在这里守着,”

“卯时之后,借后羿及其麾下,刚醒寐,就带领族人打过去。”

三国遗族,你一句我一句,相互商议着。

第四十七章 河洛之事(三)

有洛氏在洛水沿岸比邻伯河水南北岸的封国、河国。

此三者,伯封国在后世济源之地,河国在山西垣曲,又叫冯夷国。皆相较不远。

三族比邻已久,自然都是难相信。此代河伯更是娶了有仍氏女玄妻,夏后相取有仍氏女缗,又是夏后氏的姻亲。若论共同之处,同为后羿覆灭了母国的亡人。然而,竟是为了屠戮后羿,相聚在了一起。

三氏遗族,相聚在了洛泽,有洛氏一直在洛水附近生活,所以洛泽也是他们给取的。

洛带是有洛氏新推举出来的族长,洛国被灭以后,游离各处,自然不能再称为国,其主事的人,自然就成了族长。

公元前2023年,时间已经是春夏之交的庚寅日晨曦,卯时刚入,天上的太阳刚出,有洛氏残族族长洛带,已经整备好三氏数千人,望着洛水西岸的后羿所在。

洛带暗自说道,“今后羿在涧洛之间,乃是平坦草原,位在洛水之下段,可奈何吾辈不擅长此战。”

涧水在后世河南新安县西北东南流,发源于后世著名的秦赵渑池之会的渑池山,在洛阳平原腹地,倒是跟洛水上游沟壑纵深,谷口多样,悬崖峭壁不一样,深知有洛氏不擅长平原地带攻伐的洛氏族长带,此时忧愁不已。

天刚明亮,拱卫了后羿等七百多人休憩的一百戍人,早已经疲惫不堪,但警惕性很高,时刻盯着洛水东,生怕这个时候,有洛氏他们趁势攻了过来。

后羿刚从自己的临时茅舍宫殿里出来,就有麾下,身边一人上前道,“夏后,休憩可好,不知今日可能越过涧水、洛水,直以洛水入河水回帝丘。”

“是极”

“是极”

“洛水下游处平坦草原,正是可作木舟、竹筏而却敌寇的时机。”

后羿身边的其他百戍问道。

望着四方,围着的士卒与十行、百戍,还有自己带来的庖正、庖丁们。

后羿知道,自己再不给点确信的理由,恐怕会引发几百人哗变到时候就不好收拾了,毕竟抵河洛狩猎,已然是时间长矣,不得复归。

正声道,“呔,就按诸位说的办,立刻造筏、木舟入洛水,再经河水至帝丘近处,从雷泽、顿丘返帝丘。”

旋即让麾下的八百戍,各自派些人,往洛水附近的香鹿山等伐木、取竹,造水行之物。

“十行,您说,那些残族寇人,会不会趁势袭击夏后所在啊!”

十行瞪了他一眼道,“你这士行,还是多些取木、折竹,这才是汝要做的事,就算有人偷袭夏后,你我也无法施救,更与你我无关。”

接着,另一个士卒道,“十行,我们何时能返回帝丘,虽说当岁,吾等受其他夷胞辱没,幸得羿率族人,自有穷迁邑自穷石,从衰亡到再兴,更是取而代之夏后氏,如今在此地,我等更想回去,而无战念,帝丘即吾辈氏地矣。”

看到这情形,那十行也不禁想起了随着后羿一起奔波的日子,又回想到自己的家。

不禁落泪道,“昆仲兄弟们,汝辈要同我一般,相信夏后,终有一日,与家相会。”

说出这一幕的十行,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出自自己之口,他很清楚,这一趟,生死难知啊!

一旁的士卒,已然相信了那十行的话。

各自安定了下来。

“啪啦”

“啪啦”

一株株树木被他们用斧钺伐倒在地,声音作响。

此家自黄帝时建立古国划野分区的八家为邻的家,指的是亲缘家人。

洛水香鹿山上,后羿麾下的一个十行,此时正在山上采木、取竹,往北磁山之地,士卒们一样在议论纷纷。

各自扛着树木、竹竿就向着后羿所在的涧水、洛水之间而去。

然而年迈的后羿,在远离洛水近处诸多名山的,与其余士卒聚集在的茅舍搭筑之地,却是仍然不知。

后羿在位于中间的茅舍之内,与众人商议着。

言辞之间,要造上百舟筏,才够他们八百多人一同离开,一舟,度数步,间不至一步,取之一半,能够容纳十人之内。筏度量不一,亦是十人之内。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度过了洛水的,有洛氏、河国、伯封国的三氏士卒已经到了他们附近。

“冲啊!”

“杀啊!”

“除却后羿者,我等愿为他向夏后姒相请侯伯之位。”

有洛氏的族长带大声喧哗道。

“唯”

“唯”

“冲啊!”

“杀啊!”

一堆有洛氏联合河洛二国的族人,向着后羿八百人所在,声势浩大的前进。

突闻大变的后羿,急忙出了商议事情的茅舍。

虽然突然发生了大事,可终归姜还是老的辛辣,长年累月征伐侯伯、氏族部落的他,显得很镇定。

身边麾下的庖正早已经慌乱无措,“夏后,咱们还是逃亡吧!不然以八百多人,战数千人,此谬事也。



“是极!”

“是极!”

跟随庖正一起来的庖丁们应声道。

后羿,接过一旁的士卒,递来了铜刀,度有一尺有余。

顺手用铜刀刺死了一旁的数名庖丁中的一人。

“啊!”

那庖丁应声倒地,鲜血淋漓,任谁都看得出来,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后羿指着,死去的,流着鲜血的庖丁,抬声道,“谁再敢言先撤者,犹如此庖丁。”

一旁的众人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各自用自己的双眸,寻觅武器,遵从后羿的意思。

后羿的心里清楚,一旦畏惧,士卒各自慌乱逃跑,反而会大败,如果能够杀一人,止住慌乱,就凭自己手里的弓人们,就能反击一阵。

后羿:“吾妘夏有穷氏的弓人们,何在?”

“唯”

这个时候,除却去砍伐树木、竹竿的八百戍各一十行,再去三百持刀、矛等武器的士卒,有三百余弓人持着弓矢应道。

后羿:“放箭,射死那些寇人,余有大赏,持其余武器者,侧翼攻杀,或在弓人前。”

“咻”

“咻”

一只只箭从后羿麾下的三百弓人手中放了出去。

有洛氏和河国、伯封国的人连忙用粉饰有铜面兽纹的干,抵挡。

时间上来不及,“当”、“当”、“当”,数十步内,全在后羿的弓人的射程之内。

眼看就要杀掉后羿了,遭逢这样的事,猝不及防。

“啊!”

一些三氏的族人,胸前中箭,出声后倒地死亡。

“啊!”

“好痛。”

一名有洛氏士卒被射中了股,摔倒在地,喊道。

“痛死我了。”

……

有洛氏的新族长带俨然成了三个残余势力组成的小氏族部落联盟的老大,连忙喊道,

“我方弓人,快快上前,用弓矢还击。”

第四十八章 河洛之事(四)

有洛氏的新族长,看到自己跟前后羿的麾下弓人们,眼中急切之色,尽显。

连忙道,“我方弓人何在?快快上前,弓矢还击。”

有洛氏从后羿的覆灭下,有近千多人逃走,河国有近十个百戍的人,在亡邦国之祸下活了下来,封父国即是伯封国,后羿伐亡,八百多人多人活了下来。

其余三国的人,不是战死,就是被俘虏成了隶人、隶圉,为那些有夏后氏官爵的人服务。

几次挪战下来,三族三千多人,仅剩二千多人,有洛氏人数最多,俨然占了重要地位,成了有洛氏新族长的洛带,此时发号司令道。

这个时候进攻在洛水西岸数十里的后羿,只带了一半的人。

有洛氏一方,“唰唰”,一百多弓人,握着弓矢,对着后羿麾下的三百弓人,只待有洛氏的新族长一声喝下,就立马射箭。

带看到自己跟前的弓人,又眺望了一下,身边一样握着干的士卒和邦人封父、河国的人,人数明显多于后羿。停顿在前,一脸得意,脸上露出了高兴的样子,像是在说,“后羿,你不用逃了,你射箭,我这有持着干的士卒,也有不差于你的弓人,赶紧降人。”

后羿看到这一幕,心思活络了起来,“吾身边仅有一百多人持矛戈的人,加上三百握着弓矢的弓人,就算勉强胜了,死伤也多,倒不如装作恐惧之色,后撤。”

“有洛氏的新任族长,有言好好说,羿这就拿藤蔓束缚自己,任汝发落。”

后羿嘴上卑躬屈膝,头上有些白发的他,脸上露出了一副失落的样子,眼神充斥着恐惧,手中武器“嘭”的一声落地。

又让身边的跟随自己许久的士卒,握来了藤蔓,然后眼角示意让那士卒,给自己捆绑疏松一点,在自己穿着麻葛的手旁,藏下了骨刃。

看到这一幕转变的所有人,无论是后羿一方,还是有洛氏那边,都被吸引住了。

有洛氏这边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疑问,“这侵凌诸侯、氏族的有穷氏羿,难道真的要束手无策了?降在带之下。”

后羿那边的庖正、庖丁、百戍们的心里也疑虑,“夏后这是所为何事,数十岁以来,征伐四方,也不见降之,今日倒也奇怪。”

后羿手臂被束缚着,往前挪动移步走着,心中暗自数着,“一跬,一步,一跬,一步”

不到一刻时辰,已经到了有洛氏族长带的身旁,说时迟那时快,束缚后羿的手的藤蔓掉落,后羿掏出了骨刃,把它放到了其脖颈处。

然后大声说道,“吾亡三国,念及我东夷八神,故放你们离去,今日竟敢在此,截留吾归帝丘,着实可恨。”

“哼,后羿,就算你如此,也是逃不出去了,吾三氏收拢残族,在此地却是不比你在帝丘差。”

虽然让后羿用短骨刃放到了脖颈之处,却面不改色道。

“退后”

“退后”

“都给吾退后,不然吾就杀了你们有洛氏的新族长。”

后羿望着身边三氏的人嚷嚷道。

在他心里想着的是,只要自己拖延一时,待自己那些去各处山丘伐木取竹的族人回来,再做打算。

有洛氏的士卒,还有河国、伯封国残族主事的人,看到眼前的一幕,

结结巴巴道,

“这”

“这”

“这可如何是好。”

连忙往后退了一跬,一步又一跬,又一步。

看到与自己敌对的一方,在往后挪移,后羿心中有些得意。

手上用骨刃抵着洛带脖颈的后羿,在旁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微微动了动嘴角,小声说道,

“与我后羿作对,自是无有敌手。”

然后,押着有洛氏的新族长,回到了自己一方,这个过程很短暂,却是后羿一气呵成,让两方众人,都惊诧不已,眼瞅着弓矢射不到之后,就放了有洛氏的族长带。

后羿很清楚,这个时候,若是自己弑杀掉洛带,固然能雪自己一时之恨,但也会激怒有洛氏等三部。

他活了几十岁数,自然不是蠢笨的人,再者,自己一方不过四百多人,就想对付人数上千的有洛氏等,恐怕无异于,一人之乱想罢了。

带一步一步,稳重地向东,自己的族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心中暗道,“即便如此,后羿也不敢杀我。”

心系自己族长的有洛氏人喊着,

“族长”

“族长”

他们生怕后羿反悔,届时,以弓矢弑带,又不能救下,彼方又没有其他的能人了,恐怕会陷入消亡之世。

面对族人们的呼唤,带只好好言相劝道,

“诸位族人,无须担心,带今日可是死不得。”

紧跟着,一样不至一刻,就回到了有洛氏一方,暗自思量,“以后羿的行事来看,这周遭必定有其族人。不然,何以敢对老夫如此。”

抱定注意,认为后羿的身边,肯定在其他地方,还有族人。

旋即扭身,向着身后的众人道,“族人们,撤,后羿肯定还有别的手段,没有施展。”

一行千余人,在洛带的安排之下,有洛氏士卒三两人,告知河国、伯封国二部,时间过了半个时辰,就到了洛水附近,一半士卒,立于岸边,以防后羿率人跟了上来,到时候弓矢一落,则大祸矣。

洛水西岸边,摆满了舟筏,所谓舟就是寻觅大树,有三尺之宽,长越八尺仍多,对中折半,掏空其心,使其形式如对半分开的葫,能浮数人。筏,就是用砍来的竹竿,用藤蔓拼接束缚起来,形式如土面,长宽越八尺仍有多。

太阳从高悬,到日落西山,不过数个时辰,洛带领着十个百戍还多的人,乘舟筏,已然到了洛泽附近。

洛泽,此时尚不著名,若安按历史上,约一千年后,生活在西北部的允姓别部戎人陆浑戎,跟随周人东迁,先是到了熊耳山、崤山,时至东周,夹在秦晋之间,后为晋人所灭,再过二千多年后,共和时代在这里修筑了陆浑水库,福泽一方。

第四十九章 河洛之事(五)

有洛氏新族长带,领着三部氏族一旅愈多,一千多人,在颠簸了几个时辰之后,眼看就要入昏了,就到了洛泽附近。

此时的洛泽,就是有洛氏残族、河国和伯封国余族共同的大本营,尽管他们清楚,后羿定然得知了此处,为其根本,纵然如此,三氏也没有说恐惧的。

“那是?”

“河国的昆仲,你在说甚麽?”

一名在河国亡国后,活下来的河国残族的人,看到不远处,洛带正带着千余士卒回洛泽,距离有些遥远,再加上,日趋黑,他看不清,带着疑问呢喃道。

不一时,在他视野之内的人,越来越近,周围与他一同的,有伯封国的人,也有有洛氏洛国的人,伯封国的人问道。

“是”

“是,是,是族长回来了。”

“族人们,快看,是族长回来了。”

此时,有洛氏的那名士卒,指着正在徙步的洛带,带着返回的人,然后向着周围更多的人喊道。

一旁忙碌的众庶,顺着那士卒声音,又眺望着他指去的方向,才发现是三族主心骨回来了。

都高兴不得了,停下了手中忙碌着的事情,上前迎接。

洛带手中握着武器,穿着简陋,脚上着屨,不过却已经粘了水土,正走在所有人的前方。

一名女妇到了他的跟前,那女妇不是别人,正是有洛氏新族长的妻妇,也不过三、四旬岁的模样。

洛带的妻子,名唤女丽,是有洛氏族内一般的女妇,此时见自己的夫,从外征伐回来了,又瞧着大多族人,也就是那些士卒都在,询问道,“夫,战事如何?”

夏商时期,大多数时候,是没有常备军的,都是寓兵于农,所以士卒即是其族人,亦可称卒人。

洛带见自己的妻妇问自己,然而他想的是,自己没有胜了后羿,反而帅三氏之卒人,再度回到了洛泽,觉着无有脸面,应对自己的妻妇。

毕竟如此多的族人,跟随自己去征,不过就是在附近田猎的后羿,竟然未一战,而自归,若是于妻妇说了,难免会有些隔阂。

索性,上了岁数的洛带,看的也比别人多。自然知道,此事,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妙,在一旁,席地而坐,沉默不语。

女丽看自己的夫,不敢言语,又挪移了几步,向那些族人问道,“族人们,此次可曾弑杀后羿?”

一千多人,都不言语。

女丽仍然还是那句,“族人们,此次可曾弑杀后羿?”

问的一旁士卒的脸颊都红了,女丽也就知道了,不再多问。

洛带心里暗道,“夷羿过于狡猾,真是如同畜生之行,这次回来,也不好跟妇丽说。真是岂有此理,当初我也是堂堂洛国群司之一,怎么就着了夷羿的道了。”

时间匆匆而过,就是两刻过去了,周围慢慢地静谧了下来。

到了洛泽,其余二部,各自归河国、伯封国两方,洛带也没有劝阻。

在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一边,不能先于后羿内乱,更不能以强并弱,否则各自分裂,难以统御,能战斗的就变少了,到时候就没法了。

洛泽这边,天黑之后,那些在洛泽中捕食鱼类的,三氏族人也已经回到了各自氏族之中。

河国余族的众多茅舍之中,一处明显比周围的茅舍大一些的,位于中央的,且生有庭燎、也就是一堆柴火烧的旺盛的,其间还罗列几人,像是在议论着甚麽。

端坐于主位之上的,是河国灭亡后,一位平日里,以扑鱼为生,且又睿智的一位老人,名鱼,以捕获来的鱼,作为自己的名字,倒是与其他的人不同。

鱼:“诸位族人,我从吾族回来的族人那里,得知,就在数个时辰之前,吾三氏卒人多于后羿,却因为其狡黠,不得已有洛氏族长,其念有埋伏,故领众庶民回到了洛泽,不知道汝等如何看待此事。”

“族老,您以为此事该如何?”

一名与其同在茅舍之中的人,发问道。

鱼在地上用枝条画着这附近的山水,然后道,“诸位且看,这是我刻的山水,若从此时来看,后羿是想乘洛水至河水,转道帝丘。”

随着鱼那只枝条圈圈划划,虽然不是后世地图,倒也颇具因素。

紧跟着,茅舍之中的众人,恍然大悟,看来,之所以后羿麾下一下子,少了那么多人,若非去取树、竹作舟筏,那也可能在众丘山之处埋伏,而三氏之有洛氏此举看似正常,怕是着了后羿之谋了。

茅舍中的众人,想明白了,可他们瞟了瞟,茅舍之外的世界,才发现,天色已晚,虽然已然弄清楚缘由,可他们不如有洛氏强大,不敢问罪。

至于伯封国余族,自然是希冀早日为其侯国、氏族复仇,不过却没有其余人,看的那么清楚,把洛带一番话,信以为真。

洛带早已经累了,与其族人一同回到族中,寻了一处泽水,清洗了一下,这些时日,因天气骤变炎热,带来的污垢、略臭,然后与女丽早些休憩去了。

远在他们百余里之外的,众山丘之上,都得到了后羿的令箭,其中之一二处,如香鹿山之上的后羿麾下,得知后羿差点出了大事,急忙道,“夏后可曾无恙?”

前来传令箭的有穷氏族人回复道,“夏后无事,只是令汝等早些回洛水西,早作舟筏,即可入洛,返帝丘。”

在香鹿山,负责采木、竹的十行,在心里庆幸道,“善,若是夏后出了何事,恐怕吾等上司百戍,必定饶不了吾辈,如此那真是祸害事了。”

之后,十行打发了后羿派来的族人,扭身往着林间十人,急切道,“诸位昆仲,快快伐树、竹,大羿急召,若是回得迟了,吾辈可要一同受罚,免不了金作赎刑之亏哪。”

看到自己的上司这么急切,十个有穷氏士卒各自荷负自己伐的树木、竹竿,很快就到了那十行身边,不过片刻,十行轻点了所有树木、竹,已然是够了。

所谓金作赎刑,就是用夏代上币金、或中币珠宝,以及下币贝,缴纳给奴隶主,然后赎掉自己的罪刑,免于责罚。

十行领着一行十人,匆匆忙忙往洛水西赶着。

第五十章 河洛之事(六)

后羿麾下的负责,采木、竹的十行,匆匆忙忙领着士卒,将木、竹缚在木车之上,拉着前行,往洛水西沿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一行十一人已经到了洛水西岸,后羿所在之地。

又过了一个时辰,八百多人需要的舟筏,尽数以榫卯之扣,造好了。

这个时候的船,还比较原始,远不是后世的木船那样繁杂,更何况是数百人一起,所以时间并用不了多久。

很快后羿麾下八百多人,都汇集到了一起,穿戴着有穷氏式的衣裳,在各茅舍之间。

就在此时,一片空地上,八百多有穷氏的士卒。就列在后羿的跟前。

换掉了之前寻常的衣裳、冠冕,后羿身上披上了戎服,手中握着杆,眼眸盯着那些士卒。

“嘿!你们说,咱们还能回到帝丘吗?”

“应该是能回去的吧!毕竟我们跟随的是大族长,大族长自从带我们迁徙到了穷石,更是西进南下,灭掉了河、洛、伯封,威压九夷胞人,替夏后氏而服天下。”

“跟随大族长后羿,以往战无不利,今日贪图狩猎,藉慰以口舌之感,倒令我们困在河洛之间,真是晦气。”

“吁,禁声,汝可是不要命了,勿要连累吾辈。”

后羿盯着自己面前,懒散阵列的族人,没说话,反倒是那些有穷氏士卒嘀咕了起来,声音弱小,站在面前的后羿,自然是听不到。

片刻之间已过。

但是,此时天色已晚,周围都点上了,用较为枯燥的木头,缠上的麻葛,形成的火炬,十多把,握在一旁的庖丁手中,庖正也立于后羿跟前。

火光晃荡,依稀还是能看清楚后羿的面容,眼珠突兀,皮包其颧骨,发须尽白,一副老态龙钟。

“诸位族人,此时天色已晚,那些寇人不敢至此,今日白昼之事,族人们也看到了,余只不过借势为之。就被余吓跑了。”

后羿望着麾下八百人,不紧不慢说道。

“夏后英武”

“夏后英武”

“我等愿意为了有穷氏之族,赴汤蹈火。”

后羿跟前的八百人,义愤填膺地嚷嚷了起来。

后羿借势动员了起来。

后羿:“族人们,余等此刻,仅有八百多人,故吾欲到了洛水边,分为两部,一部由一名百戍统之,其下另有三位百戍,共四百多人,肩负防御寇人夜袭,一部由吾亲自率领,先行登舟筏,若无他言,就速行。”

旋即,后羿就吩咐了起来,将劝慰自己的那百戍并其余三百戍,立为一部,让他们到了洛水西岸防御,

“诶!夏后终究是与过往不一样了。”

那庖正感叹了起来。

身边的士卒也道,“庖正说的不错,自后羿步入六旬之岁,似有些贪生怕死,不负往岁的勇气哪,身先士卒。”

“还真是如此,自今时以来,让吾等专美于前,根本就是想如此杀吾辈啊。”

劝慰后羿的百戍,愤愤不平地道。

紧接着,另外的百戍,针对后羿的安排,心中知道,距离后羿十数步,声色不大,必然是听不到的,也出言不逊道,

“这夏后是越来越糊涂了,前番重用伯明氏驱逐的不孝子韩浞,也就罢了。竟还立为相,又兼左司马,统三千士卒,如今更是寒我等之心哪。”

后羿不断在前方转述自己的安排,然而八百多人中,有的士卒,已经是怨声载道了,只是后羿不知。

“既然如此,那就按余的令,依次前往洛水西岸。”

后羿这个时候,可不管自己族人如何想的,但是他感觉到了,自己要是再待在这里,恐怕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了,

彻夜领着八百多人到了洛水西岸,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等到了洛水西岸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子时过后,合后世之凌晨。

后羿身后八百多人,步履不停,犹如一只曲龙盘旋绕行,络绎不绝。

距离洛水一里之地时,后羿心中越来越不安,举起了自己的手,挥斥着,示意停下,转身之后,向着身后说到,

“止,以余观之,洛水静谧,周围恐有埋伏,先休憩片刻,若无事再将舟筏放入洛水中。”

“是”

“是”

“……”

八百多人的声音,齐声喝道。

声势洪亮,传递到了周边,草丛、树林里的飞禽惊奇,四蹿而出,陆行走兽,相互奔驰。

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后羿,慢慢地思索了起来。

不过令后羿不解的是,足足过了数刻时辰,也不见那些自己灭了的三氏残族,在心中暗道,

“洛水如此静谧,不应该啊!确是不应该啊!以余昔日历经战事之多,此时当有埋伏才是。”

要是让他身边的人知道,少不得一句,“昏昧后羿,你真是糊涂了。”

后羿那里知道,三氏之中,得高望中的名鱼的老丈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

洛带知道自己还有时机弑杀后羿。

便早早带着族人,往洛水下游往东、北流的水域去了,并不是不存在杀机。

后羿朝着身后大手一挥,大声的说道,“登舟筏,即刻回帝丘。”

而洛水下游,早已等待的三氏之族,几个时辰了,有的人也已经不耐烦了。

洛带领着有洛氏的族人,时时刻刻都在,等着后羿抵达附近,好伏击。

“族长”

“族长”

“这后羿之徒,怎么还不来,族人们数个时辰不休眠,已然是抵挡不住,困倦之色了。对您也颇有怨怼。”

“唷,确有此事?即刻带我前往族人怨怼颇大的地方而去。”

洛带独自盯着洛水之面,已有数个时辰,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有洛氏士卒,到了他的身旁,向他禀报。

自己的族人,刚说完,洛带就迫不及待,过去安抚自己的族人们去了。

在他看来,若是这次时机错过,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了?

片刻不到,就已经到了那些埋伏在洛水东岸,盯住水面的有洛氏士卒汇集的地方。

还不等洛带靠近,就传来了怨怼的声音。

“族长,也真是的,仅靠猜疑,亦不是甲骨卜策,以鱼一面之词,就让我们在这待了数个时辰,后羿也不曾露面。”

第五十一章 河洛之事(七)

这时,一名有洛氏的士卒,怨艾地道。

一同前往,在洛水下游水域,筹谋攻伐后羿八百多人的,是有洛氏、河国、洛国大部。

有洛氏的士卒说完,就连一道前来的河国剩下的士卒,也啐上了几句,

“汝说的一点,也不差,此处洛水过于狭窄,皆在你我射术之内,这后羿,又怎么会如此愚钝,百余舟筏从此而过。我族名鱼的宿老,他那一番猜测,就让我等在此遭罪,实在是罪莫大焉。”

恰巧洛带已经过来了,他心里琢磨,在没有弑掉后羿,就算不得成功,更不能让自己一方,各自仇讎,使得筹谋的事宜落空。

伫立一旁,听着他们议论,眼眸转动,独自思索,一番思想斗争以后,说道,

“诸位三氏昆仲、姊妹,你们都是吾擅长战事的人杰,若此番,余等因内里仇讎,而失了弑后羿之时机,岂不可惜。”

“既然余择击后羿之地,在此,自然是心中韬略,早已有数,方才我已经取得了甲骨卜策,天命之数,此战必胜。”

“不若,谁要是再次造谣生事,那就怪不得余之武器,利。”

“唯”

“余等都听族长的。”

周围的有洛氏族众大声喊道,河国、伯封国的二氏族人,见此时这样,也不敢上前。

洛带能迅速成为有洛氏的族长,绝非偶然,说到底,还是他智谋能力都不差,一时间跃于族众之前。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追随在洛带身边的士卒,匆忙之间,疾驰过来,不及众人问。

就已经自己先陈述了起来,“族长,其余二氏的昆仲,吾辈不该在这置气,后羿之舟筏已近。”

“汝说甚麽?”

“后,后羿已经到了此地。”

“不敢欺瞒大族长。后羿等已然在余等射术之内了。”

听得洛带,一阵愕然,自己先前布置,等了他数个时辰,不过此行安抚一下,其余的士卒,这后羿就来了。

然后,洛带连忙疾驰到了之前,自己所在的大部士卒所在的地方,在洛泽以东、北。

后羿领着八百多,从帝丘那边,带过来的有穷氏之属,其中包涵随行的庖正、庖丁,以及擅长射术的士卒数百人。

后羿领着,一路驾舟筏行驶数十里,乃至上百里,顺风顺水,心中早已松懈了起来,暗道,“也不过如此。”

殊不知,周围早已经是有洛氏等执弓矢的三族男女野战士卒,整饬武器待命,亦有数个时辰了。

洛水之上,百余舟筏之上,末尾之侧的一处筏上,一名百戍,打量起四周的地形了来。

那百戍不是何人,正是独自劝谏后羿的,略有谋识的百戍,望着狭窄的洛水将侧,心中暗道,“不善,夏后恐有危险之累。族人们,更是陷入了大害之中。”

百戍连忙前往舟筏之中时,洛水狭窄处,有洛氏三族埋伏的一段水峪的一半了,可惜时不我待。

“传余带的令,所有族人,包含河国、伯封国之徒,旋即命射手,眸中前方,洛水之上,百余舟筏,尽管射箭,如有损失,吾来想办法。”

“是”

“大族长,这渠洛水,也有十数里,思来,定让后羿悔恨余身。”

一番安排之下,由于洛水两侧峡谷丛生,水势声响,远在洛水之上的后羿,以及那些早已疲劳困顿得有穷氏等士卒,哪里知道周围的变故。

洛带见自己一方,已经妥当,连忙让族人亮起火炬,也就是拿着干燥的树木,绑上杂布,沾上一些畜兽,倒在洛水附近的,峡谷之处的尸体,溢出的油脂,熊熊大火,闪烁了几次,这是在洛泽谋划好的三氏的暗语,意思是可以进攻了。

后羿仍然在舟筏之上休憩,自是以为安然无恙了。

就在此时,一声声洪亮的声音,打破了后羿栖身美妇的美梦。

“快”

“快”

“弓矢准备。”

“射”

“弓矢准备”

“射”

“”

“活捉后羿,赏上币金一块,”

一道道,在洛泽苟延残喘的三氏氏族的声音,惊醒了后羿。

“发生了何事?”

“谁能告诉余。”

“啊!”

“真是岂有此理,给余御寇,不得有误,然,则弑。”

刚刚醒过来,看到自己一方百余舟筏之上,乱势哄哄,哪能不生气,只不过,仍然摆着自己一副天下共主的威严道。

这时一个士卒道,“夏后,吾辈遭了有洛氏等埋伏,弓矢伏击,八百余之众,损失了数十人了。还是快逃吧!”

“什么”

“怎会如此,那些余的百戍,是如何戍卫的,你们都该死。”

听到这个消息,后羿慌了神,连忙从一旁,拾掇起武器,大肆杀起了自己人来。

“啊!”,一名士卒,“啊”的一声,在后羿的武器挥斥之下,鲜血淋漓。



接着第四五个士卒,没有死在盘踞洛泽三氏的手里,却已经死在了后羿的刃下。

一名士卒,常年作战,倒养成了刚毅顽强的性格,被后羿砍断了足,也没有失声大叫,反而是大声嚷嚷了起来,质问后羿道,

“我的足,夏后,你怎能用刃,杀我,吾乃汝族人哪。”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后羿冷漠的嘲讽。

“哼!吾之族众,岂会叛余逃逸,尔辈死不足惜。”

后羿说完,又将其杀死,可怜这一幕,有穷氏等一系,却没看到这些,反而远在一方埋伏的有洛氏士卒等看在了眼里。

尤其是洛带,不禁暗道,“不愧是能成为夏后的有穷氏暴君,如此嗜血,却不得人知,真是可笑至极。”

旋即又道,“所有族人,增大射术之度,吾要弑后羿于此,免得祸害天下氏族、侯伯。”

“是”

“唯”

“谨遵大族长之令。”

随后,一声声下令射死后羿及其部众的声音响起,

“拉弦”

“满弓”

“射”

“上矢”

“满月”

“放”

“走羽”

“提箭”

“驰飞”

“咻”,“咻”,“咻”

一只只箭羽射了出去,有的碰到了树木花草,“哗啦”,“哗啦”作响,掉落在水或旁边沼、泽中。

第五十二章 河洛之事(八)

“快,岸上有寇人,迅速反击,射手预备,放。”

慌乱时刻,耳边传来了洛带的声音,让后羿临场发挥,很快就做出了反应,让有穷氏的射手,上弦箭矢,向着洛水岸边,有洛氏一方,还击。

“咻”

“咻”

“咻”

一只只箭羽,抛射而洛,离得后羿一方近的三氏士卒,徐然倒地。

“噌”的一声,射中了几个士卒的身躯。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望着身上,道,“啊!痛!怎么回事。”

“啊!”

“我手臂中箭了”

“我股中箭了”,

这时,有数人让后羿的射手,射中腹部,手臂,股(大腿)等身躯之上,几人滚在地上,大声嚷嚷着痛苦。

滚动之中,跌落泽中或,水中,然后亡了。

后羿征战多岁,心中清晰,要想八百多人安然无恙,已是不可能了。

连忙让众人划桨,远离有洛氏、河国、洛国三氏士卒的近处,以免出现更大的伤亡。

后羿无奈地道:“撤”,“余者,即刻乘舟筏,与吾一同回帝丘。”

不过三两下,后羿逐渐消失在了洛水岸上,有洛氏等众的视野之内,远影逐渐变小,一直到再也不复能见。

此次,领着近二千士卒,埋伏在洛水边,打了个后羿,措手不及。

有洛氏族长带,高兴啊!自己的母国,灭在后羿的手中,今日能够亲自灭掉后羿,自然是兴奋不已。

洛带:“传令下去,后羿恐怕未死,所有人,继续射箭,一刻之后,引舟筏追击。”

“是”

“唯”

“好!族人们,与带一起同追,乘势灭有穷氏,若有可能,恢复夏后氏之天下,必然能再度立国。”

“大族长说的不错,讨伐后羿,拥护夏后氏,这才是我们除后羿之后,既得之益处啊!。”

一众三氏掌握部分士卒的十行,百戍等纷纷攘攘道。

对于天下的氏族部落来说,如果能够成为夏后氏侯伯来说,其意义远大于氏族部落联盟,从此可以名正言顺的朝聘夏后氏,又可以从他们那学来冶金,修制武器,摆脱游牧,刀耕火种这样的野蛮身份与生活。

过了一个时辰,还是让后羿给跑了,洛带命人清算,这次的损失。

“此次,我三氏死亡族人几何?”洛带开口问道。

这时,手下一人站了出来,作礼然后道,“大族长,三族共损失四旬余三人,不过,从洛水近处来看,夏后司羿损失上百有余,倒是不足为虑。”

“另外,大族长所需用舟筏,已筹备了二百之度。”

“善”

“如此,所有族人,余令。即刻起,登舟筏,逐洛水之上的后羿,若是望到,格杀勿论即可。”

“是”

三氏士卒回应道。

有洛氏、加上河、伯封三氏的族人,随后,一同登上了舟筏。

而远在洛水下游,让有洛氏打的落荒而逃的后羿,身边三两只船,在洛水以西的水域,有穷氏的族人,零零散散,已经到了开阔的地带,这让后羿倍感人数减弱了,心中暗自神伤。

后羿心想,“若是余司羿能够安然回到帝丘,便大发士卒,定要灭之,盘踞在洛水、洛泽的寇族。岂有此理,竟然敢阻拦我,回到帝丘。”

这个时候,深得后羿信赖的有穷氏庖正,派的庖丁来到了,后羿的附近。

之前,后羿度过有洛氏等一番洛水袭击后,命自己信赖的庖正,总计彼方损失。

此庖丁,就是前来复命的,庖正之众庖徒,其中的一个。

看着后羿,头发散乱,身上血迹斑斑,手中握着之前的刃,端靠在筏上的物品之旁,低着头,似在思索着什么。

此时后羿落魄,庖丁也不敢,以下乱上,诚惶诚恐,生怕后羿一怒,就把自己也给杀了,看着一旁后羿这样。

庖丁内心,啐了一口,“这师氏庖正之命,我又不能拒之,看夏后这情形,真是让人害怕,我到底是说还是不说,为善或恶,真是恼我。”

“夏夏后,小厨臣是庖正的徒,之前夏后让师氏总计彼方损失,已是计得出来了。”

庖丁小心翼翼地盯着后羿道。

后羿抬起头,眼眸之中,阴戾之色渐起,让一旁的庖丁,看着恐惧,连忙道,

“还请夏后,饶恕小厨臣,小人不是有意,叨扰夏后思索,小人。”

后羿盯着庖丁,没有说话。

望着筏的两边,仍还是在水域之上,他知道自己还在洛水之上,心里很清楚,还要依靠这些士卒,护卫自己回去,也不好做的太过。

不然,引起族人之间的犯浑,也不是没有的事。

颇具威严地道,“何事。竟然只派你一个小厨臣庖丁而来,他有何事,竟敢不亲自来。”

这一番转变之前,让庖丁以为,后羿没有听到自己之前说的,让他非常着急。

这时,没有后世满清的跪拜之礼,虽然害怕,庖丁也只是低头,不敢相望后羿。

但,听到后羿,问起,咽了咽口舌之深,咽喉之位的唾液,然后又往前走了数步。

大着胆色气焰,施了一礼,道,“夏后,师氏让小厨臣前来复命,彼方损失了上百多人,眼下众部还有七百戍之余。”

“另,师氏正为夏后戍卫,还请夏后体察。”

“甚麽?”

“损失了上百多人?”

“既然如此,那就免了汝师氏之责,稍后汝到他身旁,务必让他戒备,以余之谋,其后仍然有大战的事宜。”

突然得知这样的消息,让后羿心中震撼,毕竟他之前看得出来,有洛氏那些士卒,不过亡了数十人罢了,从来都是彼方士卒强悍,以一敌数,如今确实倒了过来。

沉静了片刻,然后让那庖丁离去,庖丁在别了后羿之后,发现自己的背面都已经让汗浹流行,沾湿了自己的衣裳。

摸了摸自己额头的冷汗,暗道,“在后羿面前,真的是得战战兢兢,如同在见苍天上帝、日月星辰等天神之面一般,着实可怖。”

然后往,后羿麾下,那庖正所在的地方去了。

第五十三章 河洛之事(九)

时间不过片刻,就到了跟随着后羿,到了河洛之间,一起受难的庖正的跟前,庖正的筏上,还有之前规劝后羿的那名百戍,以及他不熟络的人。

听到庖丁踏着筏,水花溅起的声音,一直盯着前方,不闻厨事的、忧虑着眼前的战事,心中念着回去的众厨之首——庖正,转过了身,不待庖丁述说,却是先开口道了。

“余徒,夏后有何令下,都跟你说了甚么?”

庖正,出声问道。

庖丁,跟从庖正已经有数夏岁的时间了,自然是畏惧着他的,心想,自己已经如实禀报了夏后,夏后也无罪责师氏,那就又何不能说呢!

“回,回禀师氏。夏后言,此番洛水之上的战事,必然不绝,让您注意水域之上,风吹草动,以免猝不及防,受其深害,须有戒备。

“嚄!夏后说的在意理,我顷刻就会传及夏后令下,徒弟可知今日之事,难以大意哪。”

庖正又回应道。

紧跟着,在心里盘桓,“若不是河洛之地有太多野畜,那司羿也不会至此狩猎,更不会连累余,不过那鼍(鳄鱼),确实不错,诸多禄、牛、马乃至龙,此地皆有,难怪后羿到此啊!。”

“不过,谁能想到,此处竟然有被后羿灭掉的三氏残族大军,也不弱于一般之侯伯,着实可怖。”

“这余,一无领战之权,二无族众护佑,凭借那些徒手,怕是护卫不得我周全,该如何办才是善。”

“差点就着了一箭,去哪岱宗神哪里去报道了。”

庖丁看着自己的师氏不言语,也只好候在一旁,他若知道,眼前的师氏,在怨愤他们护卫不力,胡思乱想,恐怕就不是这般,安定随和,听从庖正的话了。

一番胡思乱想的庖正,折腾了自己思路很多次,突然静了下来,手把旁边的麻葛袖口弄了弄,然后道,“徒弟,你先去其余筏上,寻你那些昆仲,师氏我有些大事得思索。”

庖丁离开了那庖正的筏上,又到了另外一处,与其攀谈了起来。

“庖正,论烹食,吾不如你,论战,则你不如我。”

那劝后羿的百戍,抵了抵头,望着离去的庖丁,道。

百戍:“你说夏后因何把查勘周围的事,交给了你。”

庖正笑了笑,然后眼目扫了扫四方。

盯着他道,“呵呵!但凡,一族之君,虽纵有大才,倘若余将其食把握之,自然是信任彼辈哪。”

庖正说的一番话,这搁二十一世纪,不正是那番大道理,不论男人在外,有多大能耐,只要你把握住了男人的胃,就能征服、留住他。

庖正说的很随性,可是让领着一百人,随时听候后羿令下,就执着武器,上阵厮杀的百戍,虽然智谋也不差,可这番话,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用自己粗鲁的手,挠挠自己的头,来表示自己不懂。

见此,庖正只好解释道,“像我这样的受命厨事的庖人,只需做好分内之事,让夏后食上美味酥米、野畜之精肉,那么夏后食的健康顺意。再者,我又不与你争战事之责,亦不进谗言,参与国事。我若是想成何事,夏后顾及此,信任我这个庖臣,那是自然而然的事。”

“原来如此,多谢庖正解惑。”

那百戍回应道。

“不曾想到,庖正就是这样获得夏后信任的,不知道我们能做何事呢!”

“这庖正,没想到,除了解牛有一手。还知道如何与夏后相处,真是厉害。”

周围的几人,小声嚷嚷着。

然后低估了起来,“原来是余,一昧恳求,而没有顺应夏后的心思,难怪劝谏,他不听从。”

“罢了”

“罢了”

“顺应天命,自然会有夏后用我言的时候。”

紧跟着,跟庖正作了一礼,道别。

就在这个时候,在洛水的西段,远远望去,也是一样的长龙舟筏,舟筏之上,正是觅得后羿踪迹的有洛氏族长。

“族长,您看。前方就是后羿七百多人戍卫,”

“远远望去,还有一夏后氏之里的距离。”

“快”

“快”

“追上后羿,我有洛氏大族长带,大赏。”

这个时候,同样在洛水之上的有洛氏的泅人,听到了洛带的声音,各个奋勇当先,连忙让泅人,加快速度,跟上。

后羿不过休憩了数个时辰,忽然听到,后方有人呐喊自己做的名讳,扭身一看,把他给气的,只见后方,一只拟有有洛氏图腾、河国图腾、洛国图腾的舟筏长龙,正整戈待发,欲跟上自己的舟筏。

向着后方,怒道,“休要得意太早,既然你们捉不了余,这是上天都不帮你们哪。”

“快”

“快”

“射箭。”

后羿冲着身边大喊道。

之前一直听着后羿大声宣言的射手们,一阵愕然,旋即就明白了,很快那些射手所在的舟筏,很快挪移到了他附近,手中握着弓矢射到。

“嗖”

“嗖”

“嗖”

的几声,飞了出去,使得飞奔而来的有洛氏舟筏上的人,损失了不少。

洛带只好言道,“与后羿舟筏之率,保持在夏后氏之里间,免得再损失族人。待在其后,其余陆行族人,赶在后羿之前,咱们水陆并行,则羿必死。”

“是”

“唯大族长之命。”

“善”

“彼方射手,将其聚集,掌浆者,迅速让舟筏靠近后羿,余要以其道还治后羿,哼!”

有洛氏的大族长带,放不下这口气,预备射手,又让浆人,加大速度,靠近后羿的七百多人。

谁知后羿早已想到,前排布置好了,执着干的士卒,第二层布置了射手,最后才是后羿他们亲随士卒,以及本尊。

“快”

“快”

“执着干的士卒,在前结阵,阻挡弓矢。第二行置射手,第三行由百戍、庖正统之其余士卒,务必护卫我等周全。”

后羿很快就根据自己的想法,实践了起来。

让士卒护卫自己与庖正,仅存的几名百戍,及亲随士卒。

“放”

“放”

一排排,杂乱的箭矢,从后羿的舟筏大军后面,追来的三氏射手的柄上脱离,一只只射向了后羿等人所在的地方。

“咣当”

“咣当”

当箭矢遇到了棕赤色金制的干(盾牌),恰巧因为距离和干的材料是铜金所制,以至于后羿手下,仅有少数人受到了伤害,掉落洛水。

后羿看出来了,这时候自己不能恋战,连忙道,

“撤”

然后在心里想到,

“前方入河水处,以地形来看,西南略高、东北略低,正是摆脱他们的好时机啊!”

“可不能错过了。”

然后望了望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士卒,猝然道。

第五十四章 河洛之事(十)

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后羿安然地漂泊在洛水之上,很显然,有洛氏联合河国、伯封国剩下的人,前后都没有阻止后羿,逃回帝丘。

“小籍臣见过夏后,幸赖夏后智谋过人,帅七百馀人,乘势入洛水,穿过有洛氏等陆上攻伐。使得吾等安然无恙,真乃大幸啊!拜谢夏后。”

一个时辰之后,立于后羿身边的一个小籍臣,向着后羿高兴地说道。

极力赞许后羿,就像是后世人往上司拍马屁一般。

“是啊!”

“蒙祖灵不弃,大君英武,终究是逃了出来了。”

“是极”

“幸得夏后智略过人,使得我等免于一死,臣、仆等拜谢大君。”

……

后羿身边的众人,纷纷攘攘道。

“说的不错,不若此事,倒是给了我当头一棒,使余大羿无有全错。”

后羿手中仍然握着武器,望着四方,生怕还有人要致他于死地。

迟暮、看老时候的他,皮肤褶皱,发、须白染,身上挂着兽皮,嘴上呢喃道,

“终于是摆脱他们了,这四方应是没有寇人了,若吾安然回到帝丘,必命下臣,前来攻打,真是岂有此理,就差那么一丝一忽,就死在这河洛之间了。”

看的出来,这次河洛之行,给后羿带来了太大得打击,曾经战无不胜的士卒之率,却是在这里,差点让人全灭,又加上他老了,自然经受不住了。

洛水的两岸,每隔一段地方,就不太一样。

两边有狭窄的沟壑谷地,也有绿树成荫的岸上景色,水上茂密的芦花荡,各种野杂的草浮出水面而生,端得厉害。

时不时有候雁、大雕往来天穹飞荡,水中也有大鲵相会,幸好不曾有甚麽威胁,然,怕是后羿几百人,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欣赏了一会洛水两岸景色的后羿,也不只因何缘故。

转身,将之前一脸愁云惨淡,一洗原来的容貌,换之是一副,像经受住了那些遭遇带来的悲痛一般,脸上慢慢的坚毅了起来。

“夏后,想必此时安然了,小臣也该把监视四方之权,归还大君。”

一直忙碌着的庖正,在确定四方安定以后,踏过几方舟筏以后,到了后羿的身旁道。

后羿一看,原来是那庖正来了,不禁道,

“嚄,原来是余这个老朽的庖正来了。”

“呵呵,此时无有卧榻之侧,就在这里伫立一下,与老翁我商议商议,接下来的事。”

“是,敢不从大君之命。然,大君,窃以为此地也不是久留之地,还是早回去,为善。”

庖正这时不敢不敬,粲然道。

时间在缓慢往后推移,周围的其余有穷氏族人,在一旁划水,舟筏依然在前行,激荡着水流,荡漾出层层递进的波浪,四方除却莺莺燕燕的声音,略为安静。

后羿:“庖正你看,这四方,也算得上靓丽景色,叹只叹,无缘旧留,如散窝之犬,狼狈落荒而逃的事宜一般,依你之见,吾辈回到帝丘,尚要多久。”

“唔”

庖正思索了起来,后羿见他若有所思,也不好惊扰,也就没有继续转述自己想说的。

“大君,如今已经从河洛之间,淆山、香禄(鹿)山等地,撺掇出来,耗时旬半,从洛水入河水,应有几日,若是到帝丘,旬半恐怕也是少的。”

“思及来的时候,倒是略北而来的,没有此时这么归途难定。”

庖正想了数刻时间,然道。

后羿盯着庖正,眼珠转了转,脑海略过想法,迅速的回道,

“这样哪,那余这个老朽知道了,你先去其余舟筏,瞧上一瞧,有无事宜,再去彼辈舟筏休憩,如何?”

“小臣,听大君的,这就去。”

后羿都这样嘱咐了,庖正只好自己退下了,四方舟筏,去看看,有没有事情。

离开了后羿所在地的筏上,往东方的舟上,看了看,没发现问题。

又接着往旁边南邻的筏上,扫了几眼,也没发现事宜。

至于西、北的舟筏,人皆自视,他望那一看,就知道,自己不用过去了。

径直地往自己的舟上而去。

而后羿,想到当时是从河水南,自己大致打下的地方,途中徙步,路过一些小部落、荒凉的山丘、水泽、平坦的陵地,来时无事,众人那时没有遭遇这样的事。

七百馀人,则想到,自从跟随后羿南北征伐,都迷失在了武力之中,征集了一千余人,就敢涉数百(夏)里上千里的河洛,这样物饶丰沛的地方。

如今走错了道,各自是肠子都悔青了。

而远在千百馀里的洛泽,有洛氏、伯封国、河国的三氏族,聚集在了一起。

有洛氏大族长洛带,身上衣衫褴褛,显然是四处奔波,以至于顾不上衣裳了。

周围三氏族的族人,主动为他让出道来,让他过去。

带通过了拥挤的人群,把三氏族人的殷切心思,都看在了眼里,对于自己,或许没有杀掉后羿,更是让有穷氏七百馀人逃逸,更是羞愧,耿耿于怀,不敢停留,往前走。

就连那些遗留在洛泽,并没有去洛水,参与战事的三氏族的,像喊着,

“有洛氏大族长,感激你带我们征伐后羿,为余母国河国氏族复仇。”

“谢有洛氏族长带,让我们伯封后裔,为伯封国报了仇。”

“”

不敢回应,径直地往洛泽边,靠近一处池水的高丘地方,他站了上去。

捋一捋自己的头绪,然后才道,

“带有负诸位族人重托,让有穷氏七百馀人逃回了帝丘,至于后羿,生死不明,其舟筏更是遁入了洛水下方水域,不见踪迹”

“诶,大族长不必这样说,若果后羿合该不死,那是苍天上帝之命虞,何能及你。”

这时一个老妪走了出来道。

众人一看,原来是一老巫婆上前,纷纷不敢靠近,显示尊敬,另外就是他们不熟悉,那些神迹的事宜。

如果是吕骆在这里,这不就是后世的魔术师,什么手放热水里不烫,他都会。

带:“何以见得。”

第五十五章 转折

有洛氏的族长带,看到眼前迎来了一个巫祝,是个长寿的老巫妪,脸上古井不波,随口一说:“何以见得。”

“是啊!”

“是啊!”

“是极。”

“不知老巫妪,有何凭证,就轻言后羿之事。”

“莫非另有别事?”

“还是苍天上帝有示?让老巫妪你来明示?”

河、伯封二国余族以及有洛氏的族人,这数岁来,虽然几近融为一体,但是对于巫祝人,还是颇为忌讳的,不过老巫妪说完的片刻,周围的三氏族之人,就纷纷直言不讳地诘问起来。

自近三千年前的魁隗氏取代伏羲女娲氏建立的氏族部落联盟大族长的位置以后,进入了父系世代的环境,经过十多代氏族部落联盟政权的磨合,巫祝的神权,越来越弱,时至今日,却是不像以往那样处于高贵的地位。

那老妪没有生气,望着这周围的族人们,她也清楚,他们心里想的甚麽。

巫祝老妪拄着拐走路,到了众人之前,洛带的跟前的时候停了下来,用拐捣了捣土壤,笑了笑道,

“老妇麾下的祝人,快,把我卜的甲骨拿上来。”

“是,巫祝。”一位穿着,跟巫祝一样的巫祝衣裳,兼带符号的装饰的年轻巫女上前回应着老巫妪。

然后,巫女从自己的衣裳之上,能够盛着众多物品的囊中,拿出了一块甲骨。

这甲骨一出来,周遭的众人脸色一变,过了一会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这明眼人一看,这就是一块龟背骨,只不过上面,能够清晰的看出,已经灼烧了多次,此时此刻其上有几条新灼的纹路。

然,所谓甲骨,就是动物的骨头,分为龟鳖(鼋)与众多野兽的骨头,用来卜问事宜。

巫女将鼋骨送到了,这个时候是有洛氏的族长,同时也是河国、伯封国、有洛氏三个残留族群的大族长的带手中。

洛带接过甲骨,他看起了纹路来。那些熟悉的纹路,让他心生不安。

只见甲骨上分叉的新纹路,除却其余分散的大小纹路,大致分为两支,一支由粗大至细又入粗糙,渐渐为细节,最终不见。

另一条纹路,则是早已经细节之末了,但是又临了入了别支。

那别支,从细节纵变,如同树木花草一般,茁壮衍生,。

这时,他的额头,冒起了冷汗,心里渐渐不安。

暗道,“看来吾辈,非但杀不了后羿,日后还要并入别氏部落,真是令吾痛心哪。不若,那时余也看不到了,也不必隔阂。”

不等他缓过神来说话。

老巫妪的声音又在耳畔,嚷嚷了起来,“这是老妪,自大族长前去讨伐后羿时,卜的一问,如今大族长您也看了,想必也知道老妇方才说的了,是也不是啊!族长。”

“不过,大族长您也不要误以为,老妪是讥笑于你。”

“这寻常族人,此次的卜辞之象,是看不全的。还是让老妪来说罢。”

然后,老巫妪,缓慢地说道起来,先是解释了,为何卜辞。

大部族人都去搏杀后羿、有穷氏去了,如果不能成功,那也要知道族人的安危,这也是她卜问的原因之一。

另外,后羿不死,她心也难安,自己已经老了,跟随自己的巫女,还没有接下自己的巫祝之责的人,到时候,若有战事,谁来卜得大事之吉。

她说,不过一岁之间,后羿虽然不是族众杀的,但也会死去。族人们会并归别氏,是因为后羿命人前来讨伐,自己这些盘踞在洛泽的族人们,而且那个氏族,会强盛很长的时间。

要是有现代人在这里,肯定来一句粗口,“卧槽”。

然后生出“这样也能解读出这么多大事来,甲骨真的有那么神奇吗?”的疑问来反问。

待到老巫妪说完了,周围的众人,恍然大悟,这时才明白,这巫祝也不是全然胡诌,从目下的形式来看倒是真有可能的。

就在这一瞬间,让洛带以为,这巫妪是来给自己脱去错失的。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老巫妪拄着拐到了他身旁说了一句,“大族长勿要认为是在帮汝脱身,实则不过是陈明卜事罢了。”

“”

紧跟着,老巫妪从人群之中离去。

周围的众人,纷纷让了一让,使她有过去的空隙,那年轻巫女,紧紧跟上,不过一刻时间,就从所有人的眼眸之中,消失不见。

看到老巫妪,真的已经离去了,感觉周围压抑的洛带,脸上从焦虑不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往日的风采。

洛带又恢复了那一抹威严之色,凛冽地说:“吾早已说完,此番老巫妪一语时怅,倒也不足信,族人们,还是且回去休憩罢,就留余一个人在此,即可。”

随后,众人散去,只留有洛氏族长带一人,在那。

————————————

远在帝丘,吕骆虽然聚集了几百征召而来的士卒。

但是,看到帝丘到处都是寒浞派来的士卒,追寻姒相,又嫁祸给自己,也不想立刻就走,毕竟寒浞除了护佑自己的人,都派出来,四处折腾,五百人怕是硬闯,得不偿失。

再说了,自己也不用惧怕了,寒浞身边也不会有多少人,更不用急着逃走,更何况自己心中,放不下后羿身边的几个贤臣。

吕骆让吴贺先出去,拿着自己的符节,前去找那几百士卒,安排好一切,自己则是再次到了武罗等人休憩的地方。

还没等他进去,就听到,几人火爆的声音。

“这寒浞孺子,他何德何能,敢行后羿之举,竟调动八千有穷氏人,四处搜寻姒相。”

茅舍之中的龙圉,啐了一口,大声道。

伯因岁数大了,脾性也比他好些,连忙拉扯,捂住了龙圉的嘴,不再让他继续说下去。

然后补说:“余弟,你糊涂了,难道忘了后羿已经命他为左司马,兼相职,率三司马,掌八千有穷氏人?”

“再者,这周遭都是寒浞的人,你要是再大声喧哗,用不了许久,你我都是寒浞坎狱的囚徒。仔细想想,我四人情谊,二十多岁,属不易哪。寒浞此番势大,只能等后羿回来,再作计较。”

武罗:“伯因说的不错,我们不能激怒寒浞,则,无异于以鹅卵击打巨石,恐怕是累卵难全。”

扎着髡的熊髡,原本也想像龙圉这样,躁动一番,听到二位兄长的言语,沉静了下来,出声劝道,“二位伯仲兄说的不错,圉何必跟寒浞一番见识,以余推算,夏后也是归来的时候了。到时候,去后羿跟前辩论,也就是了。”

这个时候,吕骆的声音响了起来,“四位兄长,可在。余是吕骆,今日前来叨扰,还望莫怪。”

吕骆站在帝丘东廛里的,后羿使之为武罗四人休憩的茅舍之外,谦恭地等他们出来。

“不知又是哪方风哪,把我们的吕百戍,带到了余等舍前。”

刚出茅舍的几个人当中,武罗一脸慈祥善目,这时已经白发银须,哈哈一笑道。

吕骆刚在他们的帮衬下,纳了五百士卒,相当于五个百戍之众,故这样玩笑道。

伯因、龙圉、熊髡站在一边面露高兴,原来就住再他们旁边茅舍的女艾,也让吵醒了,一身凌乱麻葛衣裳,就出来了,看到吕骆在,她心里一阵莫名其妙的感觉兴起,同时也有一分殷切之情,想看他如何回复。

吕骆心里,“这又拿我开玩笑,怎么老是这样啊!”

但是他清楚,又不能得罪这几个帮助过自己的人,换个意思,吕骆要收他们,自然不能得罪。

然后陪笑道,“武罗伯兄,就不要耻笑骆了,若不是你们,恐怕我未必能找到那些隶人们的休憩汇聚之所。”

女艾:“原来是吕国大子来了,是不是前些时日,颇有收获啊!前来感激我的。”

吕骆盯着自己早已经知道了的,女作男扮的女艾,可是听她说的,疑窦丛生,摸不着头脑。

“是不是前来拜谢,与我为邻的几位高德志士。”

停顿了一下,想引起吕骆多注意的女艾,一下子说道。

这话说的,让身为穿越者的吕骆,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她想的甚麽?

吕骆把这些放到一边,然后正声道,“几位伯兄,不该进庐舍之中,再言语麽?”

几人看了看周围,才想起还没把吕骆迎接进去。

“这”

“这”

“这”

“这是我们几个当汝伯兄的不是,都忘了把你迎进去了。实在是怠慢了吾等贤弟。”

“来人,在石案之上,摆上酉(酒),还有灼烧好的野兽之肉,将芸菜(油菜),韭(韭菜)等野株弄些来,吾等要与昆仲畅饮,食肉株。”

武罗,再次迎吕骆进去,一旁的伯因大声地道。

至于龙圉、熊髡异口同声道,“贤仲弟,走,与我等一同进去,片刻之间,那些臣、妾就能为吾辈弄好那些酉、菜。”

吕刚坐下半个时辰的一半时间,饮了一金爵自然酿造的,夏人喜欢集来喝的酉(酒),就直言说道,

“愚弟也就不言废辞了,此番来此,是希冀诸位伯兄,还有艾女一同离开帝丘,同我去往吕国。”

吕骆觉着,女艾既然也在,就不能厚此失去彼,不然形象必然大打折扣,倒不如一起请了。

不过会不会跟自己一起回吕国,他也没有把握。

第五十六章 食,驶?

看到,刚进茅舍的吕骆,就直抒胸臆。

几人思来想到了一块,此事:这吕国大子,是言真事,不像是诓骗自己等人,真真要返回吕氏之地,河水之东哪。

武罗环顾四周,周围都是自己等(武罗、龙圉、伯因、熊髡)几人麾下的臣、妾、僮、仆候在一旁,心想:“在吾言语的时候,未免有韩浞的人,倒是该把他们辞退。”

然后笑了笑,指着一干隶众,道,“彼辈都先下去,吾几人与吕氏大子,纵谈私事,莫要在一旁候着了,惹人不快。”

“唯”

“臣、妾、小僮、老仆这就别去。”

很快,在武罗的令下,只见原本候在舍中的男臣、女妾、冲童之岁的僮人、老仆从都缓慢的退了出去。

“嚄,髡出去,四处看看,还有人在旁侧无有。”

熊髡,从盘腿坐着的模样,站了起来,向武罗、伯因说道。

随后,出了几人休憩的茅舍,往人群涌动的,廛里之舍以外的市肄,眺望了起来,看到庐舍近处都没人之后,才又进去。

熊髡刚进去,伯因看到武罗与吕骆已经在攀谈了,互相饮酒,遂几步到了他跟前,代问说:“髡弟,吾辈舍外,可有墙耳?”

“仲兄有命,髡弟敢不答问。”

“回仲兄问,舍外无人。”

熊髡眼神之中,带着敬重之色,言辞尊敬回应道。

就在这时,龙圉、女艾看到这昆仲兄弟在嘀咕,也走了过来。

两人异口同声道,“你二人,在嘀咕何事啊!竟还不能让我们几人知道。”

“圉叔兄、女艾。可不要妄言。髡与伯因仲兄,不过是道舍外有无墙耳之事,倒也不是不能让你们知道。”

熊髡侧在一边,语气沉闷。熊髡又道,“甚为奇异,今日你二人怎么异口同声,逸闻余与伯因仲兄攀谈哪。”

“这”

“这,属巧合之事罢了。”

女艾,这时的身份,还没让他们知道,稀里糊涂就回答了起来。

也不等龙圉介入他们攀谈的尴尬之间。

伯因当了一回后世的和事老,连连道,

“诶”

“诶”

“你们这是作何?各自返回自己的石案前,该食的,该饮的,各自安好。怎么因为一些琐事,嘴上战了起来。”

就在他们嚷嚷的时候,原本与武罗,喝着自然形成的,掺杂着人工酉时酝酿的酒的吕骆,看到有几处石几、案上空无一人,耳边听着,顺着声音根由,现几人还在这茅舍的门往里去几步,看似在哪里嘀咕着什么。

吕骆哪能还不知道,他们这就跟后世一般,有的时候聚餐,来来往往,总会有些人,会不在座位,商量着什么。

在他心里想着,“不过这样也罢,正好就是自己开口的理由了。”

吕骆:“方才在舍外,人多嘴杂,也不善与诸位兄长、艾女多言。在这,小子先自饮一盅酉(酒)。”

吕骆心里,“反正,这酒度数也不高,就是自然形成的酒,有些不一样的味道罢了。”

之后,吕骆手中盘起了盅,将盅一端,置于自己的嘴边,酉顺着尖橼处,进了他的肺腑。

“啊!”

“好喝,这就是山泉一般哪。甘甜可口。”

吕骆喝完以后,不禁感叹道。

武罗:“既然善饮,吕骆吾弟,那就在我等几位兄长这里,多喝一些,才是哪。诸位昆仲兄弟、艾女,你们说是不是誒。”

“是”

“唯”

“武罗伯兄,说的是极。吕氏大子,你真是该多饮一些哪。”

“吕国大子,当是得多饮一些。”

“来,共饮。”

“饮”

“饮”

“饮”

想浑水摸鱼的女艾和武罗余下的三个兄弟伯因、龙圉、熊髡,各自道。

待他们说完,整个茅舍,沉静了一会。

刚夹着一口芸菜入了口的吕骆,朗朗上口道,“诸位昆仲兄弟,助鄙做了这么多事,更何况韩浞将姒相逃离帝丘之事,放在吾头。恐怕会连累你们哪。”

说完一番,吕骆又夹了一块豕肉入口中,虽然没有盐巴,可吕骆也觉得不错。

若是遇到了穿越同党,问他怎么会吃的下,吕骆会告诉他:“老子在后世没放盐巴,同样也吃过。”

脑海思索了一番,吕骆才又细细碎碎唠叨了起来,“想来,后羿岁入迟暮,如此岁时,仍然好田猎,更是增女妇百人入帝丘后舍,供其**,天下何时曾有这样的明主贤君?余看,后羿若是回来,不等你们去数说,只须韩浞言语道断。他这个暴虐无道的夏后,就要把你们下了夏台,来日问罪。”

武罗等人,不断回忆着,自二十多岁前,跟着后羿,为有穷氏建立稳固的地方侯伯势力,一直到随身南下,灭侯伯之国,氏族之部落,不知其数。

几人心里:“这么多年的情分,自然是不会像吕氏大子说的那样罢。”

女艾一听吕骆这么一说,顿时也渐渐对于自己的处境,有了一丝丝的担忧。

她想:“姒相被救走的时候,恰逢多了自己这么一个,东方而来的人,恐怕不容后羿多想,就会把自己下了夏台,得想个法子,跟着吕氏大子,遁逃。”

女艾念及与几人相处的这段时间,感受到了几位,已有父辈之岁的武罗等人,从吕骆的字字珠玑之中,她清晰的知道,这几个老翁,肯定还念着那二十多岁与后羿的情义,却不见后羿之昏聩,好女妇,增田猎,也会把他们带入死亡。

劝慰道,“几位——指武罗等人。”

“汝辈的岁数,都是足以当艾女父的人了,可怎么就看不透后羿。如今的他,可不是以往,与几位父辈一般的昆仲兄弟,一同南战北伐的司羿了,他已经是一个昏聩不知天命的暴虐无道之君。若你们还跟着他,势必令吕氏大子伯兄、吾不义哪。”

女艾说完,也男人了一会,握着盛酒的器皿,端正入口,就把酉喝了。

“诶!”

“慢着饮。你不过是一个细女子,饮多了,易醉昏。”

岁数最大的武罗,听完她这么劝,心中闻知,感动莫名,看到这么大口的饮酒,大声道。

一直饮酒食着野株(芸菜等)、畜肉,而少说的龙圉,竟也说起了话来。

龙圉:“吕氏大子,东方氏族来的艾女,你们也不要劝慰了,这后羿如何,我等四人也清楚。”

转身又对着吕骆道,

“只是这无奈之处麽,若于吾辈先叛后羿,天下侯伯、氏族怎么看我们。再说了,即便如此,大子愿意用吾辈,吾四人亦会过不去心境,如何能助你。”

“是啊!”

“是啊!”

“这二十多岁的情义,岂能说抛就抛。”

“你二人的善意,余四人亦然心领。”

熊髡、武罗先后说道。

不知不觉,六人饮酒得食,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恰逢吕骆,往坑壁(窗户)外看了看,日已经西行。

心中暗道,“唉,他们怎么还是那套想法,不过也值得了,以往没有说的,今日至少知道了他们还是有一些离开后羿的可能,前提是满足他们那些条条款款。”

旋即道,“既然如此,吕骆也不善叨扰,不知时辰,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幸好在此饮食了。毕竟时辰已过了申时。那就此别过,骆还要回去整顿士行,好早日回吕国。”

吕骆要走了,自然他们几个,也就没法饮食下去了,吕骆往外走,武罗他们几人,紧跟其后。

不过片刻,就已经到了舍外。

“勿送,几位兄长顾得自身,日后相见。”

吕骆叫来了,几个隶人,拉着木车,转身道。

侧身又对着女艾道,“艾女亦是。”

等他说完,就示意那隶人,拉着自己走。

木车行走的时候,对着隶人,吕骆出声说:

“载我到了帝丘邑外,该多少贝蚌?”

看着自己眼前的人,定然不是与自己一般的隶人,但是到帝丘邑外,不过数里,在这城邑生活的人,也都知道多少贝币,自然是不敢乱来了。

连忙回应道,“卿士,若是到帝丘邑外,予我十只贝蚌就够了。”

“善,那就走罢”,听到几里花不了几个贝蚌,吕骆声音也没有仗势欺人的味道,寻常样子般说道。

随后,往前而去。

“吕骆吾弟,祝其沿途安定,顺利回到吕氏之土,河东之方。”

“吕氏大子,等等余艾女,我想同你一齐,从帝丘遁走,还请助我,艾女终身不敢相忘。”

等到吕骆,让隶人拉着自己走了一会,身后传来了武罗、女艾他们的声音。

隶人拉着吕骆的木车,已经驶过数步,忽然之间,像是听到了女艾的声音一样,停了下来。

女艾看到这一幕,也顾不得淑女形象了,也不怕暴露自己了,往吕骆那边奔跑着。

一副画卷,一名女作男相的夏朝东方侯伯的女士,穿着如同男臣一般的衣裳,足足像一个猎者,背着弓,囊中放着矢,内表蚕丝之衣,外服麻葛兼兽衣,奔跑起来,却是一丝不乱。

虽然如此,也是让等着她的吕骆,看的一幕愕然。

不过他心里想的是:“要是换成女装就更好了。”

嘴上应道,“善。”

不过片刻时间,女艾就到了吕骆的木车停住的地方。

女艾:“多谢吕氏大子。”

第五十七章 出邑

女艾刚到吕骆的身边,就立即感谢道,“多谢吕氏大子。”

旋即又接着说:“那汝吾就走罢,再迟,似乎不妥。”

却发现,吕骆还没有让旁边的隶人拉着两人走,而是往身后武罗他们的茅舍之处,眺望着。

眼中,充斥着的是,不想就此离去的不甘。

只不过,离开此地,其乘木车所费,乃是吕骆予的隶人,女艾心知肚明,不敢越俎代庖,免得陷入尴尬的境地。然后立于一旁,等着。

所谓木车,有车箱、车轴,车辕等,宽半步盈余,长则两步,吕骆与女艾的位置,是前后相别,驰骋在帝丘平坦的邑内道途之上。

停住了片刻,吕骆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为了等女艾,可是没跟隶人言语一声,待她上来,就拉着一起出帝丘。

扭身,正想要跟女艾说话,顿时觉着尴尬。

抱着一些前世的想法,如同在前世看多了的影视、文章一般,在心里说:“这也真是尴尬,这两人同车,我是要揭穿她的身份,还是不呢?”

于是乎,对着木车的主人,声音洪亮的说:“你这隶人,也真不懂这载人之道,人都上来了,就不会拉着吾二人走麽?”

“啊!”

“唯,唯,唯。这就载您前行。”

吕骆一阵庆幸,这也算化解一件小事,然后闭上了眼眸,养精蓄锐。

女艾一看,也学着他合上了双眼。

女艾仗着身上有武器,而且更是从他茅舍百端处买的,自然是不怕他,在这木车之上,犯浑。

就这样,二人井水不犯河水,在他们和睦相处之下,木车在隶人的牵引之下,向着前方而去,因木车不像后世的汽车等,吕骆也没法坐,当然女扮男装的女艾,自然也是站着的。

若是从武罗他们那算起,到吕骆他们出帝丘门,再到邑外的茅舍,有数夏里那么远,一夏里是250米,那么就是超过一千多米,要让隶人牵引之下,穿过数里,自然是要花一些时间的。

女艾:“莫不是吕氏大子,真知道了余女士之身了,不然怎么一路上,不发一言。那我是跟他坦诚相待,还是隐瞒不语。”

休憩了数刻的模样的,还在木车上的女艾,睁开双眸,心中胡思乱想了起来,嘴上嘀嘀咕咕。

木车,轱辘轱辘,四方奔腾半个时辰以后,到了帝丘城郭门旁,还没到他们靠近,就有寒浞麾下的人,上前就说:

“你们是何方人哪?怎不知晓,寒相有命,四处搜寻姒相,不得携别部人,出帝丘邑门。”

隶人一看,衣稀有之兽皮,肯定不是一般的士行,也就是不是士卒。

当他看到,衣裳之上,扭捏的符号时,心想:“这不就是数——十麽。看来是一位十行,而且怕自己给忘了,麾下还能管什人,故刻在隐秘的衣角,无人知道。但也不是余能够抵抗的,该想个由头,数说明白。”

脑海灵光一闪,说:“十行,鄙是帝丘邑外的隶人,时时在帝丘邑内外,以木车载人,得些贝蚌、贝币,换些稷米食之。”

“嚄,原来如此。”

“待我亲自望上一望,你这木车之上二人,可是姒相与妇缗。”

那十行,依旧不紧不慢说道,旋即也开始打量起吕骆、女艾他们来。

然后拿着一大块木刻,上面扭扭捏捏,镌刻着姒相、缗的像,比照了起来。

“嗯!”

“嗯!”

“嗯!”

连着三声嗯,让十行身边的十个士卒,精神抖擞了起来,以为这就是找到了姒相他们,手中执着武器、矛、戈等五兵,严阵以待。

也让隶人心中急促了起来,暗道,“难道余这个隶人就这般不受苍天庇佑,这原本想得点贝蚌,这时日也好过一点。”

十行捂了捂自己的嘴,脸上露出了困倦之色。

自姒相逃离之后,他是日夜颠倒,不曾休憩,时间一长,迷上双眼一会,休憩,就又这样。

只是那三声,让神经紧促的士卒们,误以为吕骆、女艾就是姒相夫妇。

十行惊讶的看着,这身边的众人,这一幕幕容貌,他以为有了什么事。

直言不讳地说:“你们这些士行,又有何事哪,怎么这般容颜?难道姒相来了?”

“十行不是觉着,这二人就是夏后与其妃麽?”

士卒们指着隶人木车上的女艾、吕骆道。

“嚯”

“你们这些孺子,看清楚了,这木刻之上,他们二人哪里是哪。”

“那十行方才,不是嗯了三声,认为他们是麽。”

“蠢豕,那是吾倦怠了,口呼而生。”

“罢了。”

“罢了。”

“放他们出邑门。”

十行与士卒们的纠葛时候,吕骆也看到了木刻上,曲折镌刻的夏后与其妃缗的像,来自后世的他,用衣裳遮掩,抿着嘴巴暗笑。

心里却在嘀咕,“这哪是甚麽人的像,简直就是胡乱的线条。”

吕骆不敢笑出声,倒是女艾注意到了吕骆。不若,一前一后,她也不清楚吕骆,到底在干嘛。

隶人却是像遭受了大赦的囚人一般,飞快拉其木车,就往门外走。

刚出了帝丘邑郭门,女艾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实在是忍不住了,就询问起了吕骆。

女艾:“大子,方才是想到了何事哪,那般躁动。”

“哈哈哈,真是让余腹肚都笑痛了,忍不住了,就这么释放一下罢。”

吕骆大声的笑了起来,没有回答女艾说的。

过了一刻时间,吕骆才停下来,他是后世来的,自然知道笑的时间长了也不好,连忙收住。

忽然想起来,似乎女艾在问他什么。

“何事”,吕骆平复了一下的心思。

过了一会又道,“女艾,方才问的是何事?”

“女艾?”

“这里哪有甚麽女艾?”

“艾女不懂。”

女艾听到吕骆提到女艾二字,仍然装作不知道得样子,就连想继续问吕骆的言语,也噎了下去。

“呵呵!”

“女艾,汝还要假扮到何时?吾能猜到与你有关,诸多的事,汝敢博否。”吕骆听到女艾这种回答,来自后世的他,哪能不知道她这是在装作不知道,很快就反击道。

看到木车之上,二人争锋相对,那拉木车的隶人,心中实在不解:“方才都是沉默不语,怎么这会就怒目圆睁,相互言语卯劲,真是奇怪。”

想归想,可他也不敢上前劝慰,只不过二人不下自己的木车,也不是小事,唯有跟他们干耗着。

车分木车,金(铜)车、骨车等,前者是普遍都能造,而自蚩尤金作武器造之,自此以来,金车、骨车就是握在那些氏族部落之长,侯伯之国君手中,自然隶人们和众人、庶人(相当于后世公民)大多是木车。

隶人心中是很急切的,心疼自己的木车,而不是心疼两人言语争锋。

就在这个时候,看到木车停住在了自家茅舍前的吴贺,现木车之上的是自己那同姓异氏族兄的大子,如今也是自己的主君的吕国大子,很快领着几百士卒,就到了木车旁边。

隶人看到几百人前来,更是恐惧的瑟瑟发抖,以为自己这次是真的犯了甚麽事了,躲在一旁,神情恍惚。

“老朽吴贺,前来大子跟前觐见,迟滞一时,还请大子赎罪。”

吴贺看到,眼前自己的便宜族子,正与一人,以自己几十岁的经历来看,怕不是孬子,族子会吃亏,旋即大吼道。

吕骆应道,“族父无罪,是小子让您折腾了才是。”

然后没看到那拉木车的隶人,在附近,才又说道,“族父,方才用木车牵引我二人,出了帝丘的人呢?”

“嚄,嚄,嚄!在这。”

吴贺把那个躲在一旁的隶人,拉了出来,道。

吕骆一看,还在,不过自己的便宜族父,太过无礼。

但又仔细一想,这个时候还没什么成文法规定甚麽礼仪,又念及这便宜族父,可是能够和后羿巅峰时,拼搏射术的牛人,怎么能定他的罪呢。

套用后世发生在刘宋檀道济身上的事,形成的一句名言,“有点自毁长城的意味。”

他可不会这么傻,无缘无故处罚他,这让其余几百士卒怎么看,到时候不服自己,别说回吕氏之地了,恐怕得说一句,“能出了帝丘范围,都是前世烧高香了”。

吕骆望着隶人,思索了一番,说:

“既然如此,族父,你也别恫吓他,多给他些贝蚌,此人也不易啊!冒着危险,经营此道,只不过为了能活着罢了。”

“善。”

“族子,以仁德加之于隶人,天下氏族、侯伯知道了,必心服于你哪。果真,族父我跟随你,无错。”

吴贺高兴地说了一番,又遵照吕骆的意思,示意那个隶人,可以从自己身后的几百人中,担任计人的士卒手中,拿走很多的贝蚌。

接着又说:“诸位百戍、十行,咱们迎回了大子,不久,将启程回吕氏之地,这是与大子早有约定的,我这老翁就在这说了罢。”

木车旁边,一旁的士卒,以背向上,这样来让吕骆下来,吕骆后世来的灵魂,不自在。连忙让他离开,不过半步高的木车,也就相当于后世几十厘米高罢了,直接就跳了下去。

这一幕看在士卒和吴贺、女艾眼眸里,倒是各自在心中大赞:“此圣贤之举,自帝舜有虞氏二帝以来,富者愈富,贫者穷乏。自是如同大禹丈量之四方距离的极一般,两向分变,如今又能看到一位,不希冀卑鄙士卒、隶人的贤君出现,极好哪。”

下了木车,吕骆望着女艾道,“何时能表明汝身哪?”

第五十八章 得人

吕骆刚下了隶人的木车,就对还在木车上的女艾说道,“你何时能够明示自己的身世。”

旋即又看了看,愿意跟随自己的五百多人,心中欣慰啊!

在心里说:“来到这夏朝帝丘,也有月余。这么长时间劳累,用后世的话来说,终于是自己手里握着一只队伍了。这样才安全一些。”

又一次听到这吕氏大子逼问,女艾也是心里慌张,这前后数次这样,每当受到吕骆垂问的时候,她就觉得震颤,生怕第二日,就不是自己能随心所欲的时候了。

心里盘桓着,“看来,此次,是非得须言了,则,若不言的话,难以凭借余一人之力,逃出帝丘。”

女艾用东夷人,寻常的方式,向吕骆敬上仪礼,然后温和地说:“不错,大子真是双目如炬,能通明黑暗一般,竟然从寻常之间,就知道艾女的身世沉浮,真是不简单哪。”

“哎”

“你谬赞了,我看汝才是不简单哪,能在后羿麾下,四大谋人之间,不露声色,无人看破,真是奇特。”

吕骆讪讪一笑置之。

紧跟着还是想让她自己亲自说出口。

又接着道,“汝和余都不必再耍口舌之言,你还是亲自说出口,为善。”

“那”

“余可是真的说了。”

“你可且莫惊诧到了。”

“不错,余挚名艾,又曰女艾,乃是东方姒姓之氏人女士,又别于汝姜姓吕氏、妘姓有穷氏等。”

虽然早猜测到了其身,但是吕骆还是不禁惊讶到了,脸色微变。

想起了,前段时间,帝丘大水,帝丘一侧,生灵涂炭,不由问道,“如此说来,姒相真是东方侯伯、氏族救走的了?还让余如同背上了食用金器——锅,遭受寒浞陷害。”

“哼!你们可真是五脏之胆,包于天哪。”

吕骆佯装生气,扭身说着不满的话。

女艾,不愧是东夷人,身手不赖,不沾木车,直跃而下,就落到了长满野草的土壤之上,略蹲。

耳边传来吕骆的声音,心中一阵愧疚。但是,又想活命,面上带着愧疚之色,不言而溢于表,说:

“吕氏大子,虽错在余与族人。不若,你回吕氏之地上,余尚有用处。以余用东夷之博闻强识助你。这一路上,必少不了猛兽、氏族、侯伯加刑于卒战的事,让余控貊(猫熊)为其作战如何。”

吕骆的本意,也不是真的要想罚女艾,只是任人背锅,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也会好好的找个事情发泄。

既然,人家女艾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后世来的他,自然也不是小气的人。更何况,此时又是用人的时候,这周围几百人,几百双眼睛盯着自己,这要是真的欺负一个女士,恐怕之前做的一切,都会黯然失色。

虽然,很可能这几百人,还愿意护送自己离开,那也是有誓愿在,不得真心实意,终究还是不安全哪。

这女艾提到了貊,自己才想起,二十多日前,从她哪里换来的貊,也就是后世的熊猫。这么久以来,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熊猫几千年前的祖宗,竟然是肉素都食,有一点跟后世不一样,就是不像大爷般那样,难伺候。操控这种大凶,去作战,说不定自己能看到,心里好奇痒痒,却是忘了,真有这样的时候,恐怕是想着逃命了罢。

把之前生气的一面,丢掉。很快换上的是一副,高兴的面孔。

兴奋地说道,“善,就这样罢。”

“既然如此,你就一同跟余回吕氏之地。”

早有谋划的吕骆,心中勾勒起了,琢磨过的那副图画,先从西,抵达豕韦国,再定往何处走。

随后,一众五百多人,由吕骆率领,推车的推车,执武器的执武器,粮食秘密用布裹好,往帝丘之西而去。

在公元前21世纪,这个时候除了有战事,才会在战场之上,看到形形色色的图腾旗帜,但是因为吕骆的到来,在帝丘往西的道途之间,却是有数面旗帜,打着的都是以姜姓吕氏为图腾的图徽,高举着。

就在这个时候,从旁边茂密的林中,蹿出形似人的物体,没过多久,就倒下了。

把旁边行走的,吕骆的麾下,着实吓了一跳,好在之前,训练了不少时日,倒是没像其他氏族、侯伯,那样的麾下族人,遇到了事宜,慌乱了起来。

很快,有两个士卒,就押着那个“人”到了,乘着自己衔接的马车的吕骆跟前。

其中一人道,“大子,小臣和另外一名士行抓到了一只姒人的野畜,我们前来交给您处置。”

另一个士行说:“是极。是极,大子请看。”

然后把那姒人的野畜放在一边,指着说道。

吕骆双眸一看,这不就是个人麽,就像后世那些掉进臭水沟一样的人,就是脏了点,一时间难以辨认罢了。

女艾看到吕骆用购来的马,衔接木车,原以为没什么用,还偷笑他,谁知道一次,就让马车给征服了,迷上了乘马车,不过她当然不知道,吕骆把它弄出来,还想到了骑兵、车兵这些后世的东西。

一样乘在马车上的她,看到了眼前的“人”,双眸里,流落出女性那种柔性之爱,泪水婆娑。

然而,这一切都看在了,吕骆的眼里,身边募集而来的士卒,只顾着一直往前,以及注意猛兽袭击去了,倒是没望着。

停顿了一会的吕骆,想了想,略带柔和地说:“这分明就是一人,乃是你我的同类。快,立刻带他寻一处,有水之处,清洗一番,然后再带到我跟前。”

两个士卒,按吕骆的吩咐,带着那“人”去寻找水源,帮其洗涤身躯去了。

女艾看在眼里,心里暗道,“这吕氏大子,倒是与别人不同,若是换了他人,不把此‘人’弑了,亦会不闻不问,任其自然。”

她哪里清楚,眼前的人,虽然是吕国大子吕骆,实际上早已经换了灵魂。

不过,刚离开帝丘一里,在帝丘西过去一里,就遇到这样的事,吕骆也只好,让众人停下来了。

就这样,时间缓慢的推移,也已经过了有一个时辰了。

正在众人等的不胜其烦的时候,两名士卒,带着一名干干净净的,不知道姓氏名讳的人,到了吕骆跟前。

许是折腾过了,还没苏醒过来。

过了会找人,给那人换了一身衣裳,虽然只是换了身麻葛粗衣,但是到了一众跟前,是觉得看的顺眼多了。

然后,吕骆示意让其中一个士卒,去取来冷水,泼醒了那人。

声音洪亮地说:“汝是何方人,竟然在这帝丘往西的丛林之中。”

那人经过一番折腾,刚醒来,声音也就弱小,羸弱地说,“鄙名姒开,乃是后羿伐帝丘时,不得已降在其麾下的,东方姒姓氏族人。”

“多谢救余性命。”

然后又昏迷过去,吕骆看他也没法继续多说话,也就没有冷漠地追问。

因为声音弱小,故只能让那些,吕骆募集来的士卒,代言。

靠近姒开的几个士卒都听到了,见姒开昏迷,然后向着吕骆陈述说:

“大子,此人说他唤姒开,是降在后羿麾下的,东方姒姓氏族人。多谢大子你救他的命。”

“善,既然已知道他的身份,那就罢了。”

继续往前而去,沿途,偶然遇到了些许,无毒的蛇,一些候雁等等,时间已经又过去了一个时辰,五百多人也就饿了,因此就地寻了一处濮水支流形成的水泽,造饭烤肉,采摘起了野株,放下锅皿等,煮食。

每个十行,围成一圈,聚集在了一起,足足有数十个。

当中有些士卒嘀咕了起来,“这跟着吕氏大子真不错,有稷米食,也有肉食,还有能找到能食植株的人,吾辈真是悻悻。”

又一人道,“昆仲你说的不错矣,甚长时间没有这么食的香了,亦然,唯有跟随吕氏大子,就有这么善事,若还是在帝丘为隶人,怕是不知道何时能享。”

“是极。”

“是极。”

“万幸”

“万幸哪。”

众多士卒,纷纷表道。

更有甚者,直言不讳说:“谁要是跟吕氏大子仇隙,那就是余的仇。诸位说,该是如此罢,不然你我,如何能有这般食用,啊!哈哈哈。”

“来”

“来”

“来”

“咱们饮酒,这酒是谁所造,你们可知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士卒,装作博闻强识,用后世的一句话概括,就是要装逼了。

众卒答道,“勿知。”

那名故作高深的士卒,岁数约摸四旬有多了,然后立了起来,饮了一陶尊的酒,酒味略漂,众人都明白,他这是不知道喝了多少尊了,恐怕是把大子的几车酒,饮完了。

醉醺醺地道,“帝禹命仪狄著酒,不过因酒能误人,就下令不能再造,二者就是天下的稷米、粱米等都不多,故禁。自启迟暮之岁,大肆造酒,喜女色,命人四处搜集天地集成的酒,故此又有酒水,流落于诸多氏族、侯伯。因此你我才能饮得此酒啊!哈哈哈!”

“唔,还有这样的秘事,看来吾辈还是太过岁轻了,不了解数十岁之前,生的二三事哪。”

“是矣。”

“是矣。”

“不管他,咱们饮酒。”

吕骆五百多个麾下,约有三分之一,都在饮酒。

可吕骆觉着,已经过了数夏里远了,应该不会有寒浞的人追来了。也就随他们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人醒来了,还跟吕骆,说起了帝丘北门的事,把自己劝韩浞麾下伯明水,避免大水祸害的事。

这让吕骆、女艾听了,挺生气的,这姒开规劝,都不听。结果害死了那么多在帝丘北门一带,休养生息的人。虽然不是吕氏或者夏后氏等族的人,二人也觉得愤怒,不把人命当回事,这前者的吕骆,更是心中大怒。不过也没地方发泄。

之后,吕骆提出了,让他在自己麾下的提议,姒开知道自己都是这吕国大子救的,也就欣然接受了。

而在帝丘之内,韩浞在明堂之内,听到麾下细臣,告知。

吕骆他们已经离开了帝丘,还带走了一些隶人,数百人哪。一时间,怒气冲冲。

当即就在帝丘明堂里发怒,大声嚷嚷道,“此事我已知道,但是寻觅姒相的事,再有差池,那就由夏后来处置你们罢。”

第五十九章 归都

“唯”

“唯”

“唯”

“我等遵令。”

寒浞重新将他升爵职,更是到了旅率一级的伯明水、和伯、羲仲、妘困等一干人,毕恭毕敬地回应着韩浞(寒浞)。

寒浞拂了拂手,示意让他们下去,说:

“既是如此,你们先下去罢。”

“是,吾辈先下去,寻觅夏后姒相了,还望寒相不要气愤。”

刚出了帝丘明堂,寒浞麾下的众人,就聚集到了一起。

伯因水:“诸位有何高见,能够觅得夏后姒相,以此赎罪哪。”

“以困之见,夏后姒相,必然是寻不到了,倒不如我们想想别事,能令左司马高兴的事矣。”

这些人里,妘困岁数最大,跟随过的人也多,资历、威望都比他们高。也就第一个反馈了自己的想法。

伯明水的脸上,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让妘困这番话,气的不轻,脸色都变了,就差发泄一番了。

掌管天文历法的和伯、羲仲,时常与众多夏后相接触,自然懂得察言观色,看着伯明水变了变脸色,在心里揣测,“看来这伯明水,是想听些吉言,如果像妘困那样,怕是让他更为不高兴。”

和伯是羲仲的伯兄,两氏本都是先世掌管历法的羲和之后,给羲仲眨了眨眼眸,然后笑了笑道,“欸,妘困伯兄,你可说错了,这寒相可是说了,若是寻不得姒相,他可是要把吾等,都交给后羿处置,莫非刚言,就忘了。”

“吾兄说的是啊!倘若得不到夏后姒相,恐怕真是要受罚囖,然,在伯明旅率率领之下,自然是能够将姒相捉住。您说呢,旅率。”

等到和伯说完以后,羲仲阴阳怪气衔接道。

羲仲倒像个老狐狸,看到和伯的眼眸变化,又听他说的,心里很快就知道了,是要自己奉承伯明水,故他出言,必称旅率。

伯明水听了这羲仲和伯二人的话,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眼睛望向了妘困,像是在说,“你看,这俩人多会言语,再想想自己,怎么就不知道与他们一般。”

思索到了这里,他想起了一件令自己不愉悦的事,也就是帝丘北门的事,害得自己降爵职,这么一来,让他明白,自己的短缺在何处,并细声自言自语道,“若非命大,恐怕我也是早在水中亡了,这妘困的话,倒是有些对哪。”

妘困看着和伯和羲仲,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他心知肚明,在心里说:“这二人,真是佞人,先是奔太康,后又附后羿,如今又。”

不过,他似乎忘了,自己也是寒浞麾下一人了,却在嘲讽别人。

看着这几人,在这里口上争斗的逢蒙。乃是后羿的弟子,与寒浞同在后羿麾下,只不过现在情形不一样了,只得依附在寒浞之后了,望着他们,不出一言,就像是跟他们划清界限一样。

刚出了议事明堂,就恢复了以前的风范,背上囊,囊中箭矢在其中,数几十,手上握着弓。

在他的眼里,只有手里握着武器,才是保住自己的正途。

在原本的记载中,逢蒙会在几个月之后,弑杀后羿,然后不知所终。

过了一会,几人各自分别都回到了自己的邸舍,动用手里的力量,大肆寻起了姒相与其妃缗来,惹得整个帝丘邑人心惶惶,原本能够听到人们物物交换,或是以贝蚌、贝币,铜贝购赎粮食、衣裳、武器的,热闹的市肄,也变得萧条了起来。

帝丘夏后的后舍之一的纯狐舍,此时寒浞正与纯狐待在一起,显然是方才亲热了一番。二人腻在了一起。

纯狐头发散乱,衣裳碎屑,漏出了洁白的肌肤,舍内因为坑壁(窗户)能够透进阳光,十分明亮。

在与纯狐刚亲热过,衣裳散开,胸膛健硕,束发无乱,背上有显著的女人抓过的痕迹。

纯狐躺在寒浞的怀中,没有多想,嘴上却是言语了起来,说:“浞,你何时才能从后羿手中,将我带走,从此汝吾相依。”

听到纯狐这么问,寒浞有些心虚。

寒浞此时,虽然掌握了后羿的朝政,可是他依旧认为,要除掉后羿,那就得必须有,能够杀掉他的气力,在寒浞的印象里,夏后羿虽然步入六旬岁,气力却是不减自己,想要成功,谈何容易。

抚摸着纯狐的头发说道,

“吾的女妇,后羿气力不比我差,想要杀掉他,还得寻时机哪,且看他河洛狩猎回来之后,有无时机。”

“余都听你的,你就是我纯狐活着的生命,若是你死了,我也就跟你一起亡了,入岱宗庙为冥人。”

纯狐柔声细语地对寒浞说道。

然后,纯狐闭上了眼眸,依偎在寒浞的胸膛,靠近他,感受着喘息的声音,渐渐入睡。

寒浞看着纯狐,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望着舍外,高屋建瓴的帝丘其他角落,不禁说道,“余的纯狐,你放心。很快,我就能代后羿执掌,这夏后氏的天下之半,你将是吾的元妃。”

在距离帝丘,还有十多夏里的河水之上,舟筏连续,不是别人,正是后羿的舟筏。

在洛水的时候,有上百之多,入河水时,有七百多人,一百多舟筏,损失了一些,目下还有几十数舟筏去矣,剩下了四百多人跟随着后羿。

这时,领着自己的庖丁徒弟们的有穷氏庖正,很快就到了后羿的筏上。

连忙用东夷人的仪礼向后羿作了作揖道,“夏后,吾在前方看了,不过十多里,就能到帝丘了,还望夏后,忍耐一二。”

“是啊!”

“是啊!”

“夏后,吾师氏一直跟随您,四处效劳,也就不会诓言。”

“终于要归帝丘了,余多想见我的父、母。”

“要回帝丘了,不用再与人打了。”

“不用防着弓矢了。”

“是哪!”

“高兴,高兴啊!”

“”

后羿麾下的士卒、与那庖正的庖丁,大肆的议论了起来。

在洛水和河水之上漂泊了一旬又五日的后羿,狩猎来的猎物,丢的丢,吃的吃,再不到恐怕他们就要成水里鼍的肉食了。听到一直跟随自己的庖正说,快到帝丘了。

原本脸上气馁的后羿,却是神情大变,顿时精神了起来。

“善,余能够再回到帝丘,你功不可没,到时候余要赐你畜兽、土壤、贝、女士,以表救了余的功勋。”

后羿高兴地说道。

“是,多谢夏后。那鄙为您去看看四方,有何险峻的地方,也好避免,免得这不过十多里了,出了事,倒也不美。”

庖正说完,就领着庖丁们,往各自的舟筏上去了。

就回到自己的舟筏,也就是一直垂东而行的前方舟筏,给众庖丁排了事宜,让他们去四方,看看东南西北,有没有危急存亡的祸事。

就在这时,几十舟筏,已经流落进了河水中,一处陡峭的地方,大水也在波涛汹涌的击打着石头。

“快”

“快”

“快”

“掉头,往后方挪动,不然咱们都得亡了。”

庖正现,自己这一行人的舟筏,已经到了一处陡峭的地方,舟筏越来越快,而河水中浑浊,又有硬石,要是掉落进去,必然是没命了。

于是大声的嚷嚷了起来。

听到了庖正大声的呼喊,部分舟筏,急忙掉头。

而远在后方,没有事的舟筏的士卒,连忙用藤蔓做的绳,投给前方的舟筏士卒,让他们捆着舟筏,然后,自己等人划水,把他们拉扯到安全的地方。

百密一疏,后羿的舟筏,已经来不及了。

“噗通”

连人带筏,跌落了水中。

后羿掉进水里,并不慌张,至于其他的士卒,早被冲走了,后羿却是抱住一块大石。

大声呐喊了起来,“快”

“快”

“快”

“救余上去,否则吾死了,你们回到帝丘,余的螟蛉义子也会把你们杀了。”

这个时候,庖正也慌乱了,不知所措。

匆忙之中,有人投出了藤蔓绳,后羿看到有人把绳扔了过来。连忙双手握着,前方在一处安全的舟筏之上,几个士卒拉着绳,一直用力将后羿往后拉着。

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庖正和一众庖丁,还有四百多士卒,终于是把后羿给救上来了。

迅速地将后羿身穿的衣裳,里里外外的,已经湿掉了的兽衣、麻葛扔在一处舟筏之上,给他换上了其余士卒,多余的衣裳。

尽管如此,不过让庖正担忧的是,这水上无羌人传来的姜,这落水的夏后,若是没法给他暖汤汁水饮食,十多里河水,还须几日才能够抵达,这样是难撑到帝丘。

忧心如焚的庖正,是掌管饮食的一正之长,也是有穷氏的一大臣爵,这个时候却是在他们抵达安然的河水一处时,在筏上挪来挪去。

身边的众庖丁看着,也不是滋味,眼下这事,又不能为自己的师氏解了。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跟随后羿来的众人之中,也有女妇,不过是算在士卒之列,只是后羿宠虐的百名女人中的一个。

出言道,“我愿为夏后,以身捂热身躯,只不过余一人,不足道,还需几位孟姊、季妹。”

“善”

“此刻,余在此爵职最高,所有句嫔,一同捂热夏后。”

庖正回应道。

第六十章 抵达(上)

后羿从洛水,逃到河水近帝丘的地方,跟随的一千多人死了一半,跟随后羿而来的女妇,有几十人,迫于地位悬殊,归到了士卒当中,这么长时间折腾,活下来的仅有几人。除了中等爵位的庖正,比他高一层次的“正”级爵职的人,都亡了。

这个时候,地位最高的庖正,自然是几百人当中的主心骨,那些活着的,后羿的女人,看到这种情形,于是站了出来。

一名有穷氏出身的女妇,也是后羿时常宠爱的人,出来助庖正,愿意用自身温热后羿,使其度过难关,不过要其余受后羿宠虐的女妇一起。

很快那些女妇,在一阵扭扭捏捏中,到了后羿所在的筏上,几百士卒当中,一些女卒,在其他的舟筏上,靠了过去,为其拱卫。

几个曾受后羿在帝丘恩宠的女妇,在庖正授意下,让士卒当中的女卒护卫,那几个女妇,脱下了衣服,露出了躯体,都贴近了后羿,用自身的温热,为后羿驱寒。

庖正深情地向那些女妇们说:“多谢诸位句嫔,若不是你们,细臣都不知道该如何行事。”

“余等做的是分内的事,庖正无须如此,更何况夏后乃是吾辈之夫。”

几个女妇听到庖正的声音,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他们受宠于后羿,才有的地位不错,可他们在后羿的身边待的时间长了,心中清楚的很,要是后羿死了,自己也就不是甚麽重要的人了,其下场,也就难免受祸害了。

所以,片刻之间,就站了出来。之前,仅有后羿需要时,他们就去陪伴,往日则编纂在士卒之中。

这个时候,庖正众多庖丁徒弟之中,活下来的一些人,到了他的身旁,刺探了起来。

一个穿着土黄色麻葛衣裳的庖丁,上前道,“师氏,这夏后若是亡了,吾等该如何做?”

“是啊!师氏。”

“若是这样,回到帝丘,恐怕寒浞也不会放过吾等。”

“”

后面的庖丁,也纷纷说道。

“这”

“容我想想。”

“容我想想。”

一时间,没有头绪的庖正,应付地回应着那些庖丁。

“伯兄,您看师氏,也太过执拗,忠于夏后了。”

“这要是夏后,真亡了。可不是简单的是哪。”

紧跟着,那第一个说话的庖丁,身后的“师弟”其中之一,也拌嘴了起来,跟他说道。

夏朝的时候,师氏,也就是相当于后世的师傅、老师,而师兄弟是按照昆仲兄弟那样,拜头呐喊,只不过没有血缘枢纽就是了,这个时候还不是后世那样,称师兄弟。

被称为伯兄的,庖正的“大弟子”,冷面一笑道,“师氏,不是汝吾能呵斥的,你要犯浑,余不拦你。”

停顿了一下,略微想了想,又道,“不过,若是出了何事,别怪师氏、余,翻脸不认汝啊!”

其实就是看到后羿要不行了,其余的庖丁,活下来也不易,他们想啊!如果后羿死了,就要陪葬,以庖正的“二弟子”,让一干其余庖丁称为仲兄的人,颇有想法,想领着人,自行其是,不再与其他一起。

套用后世一句话来说,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那庖正的“大弟子”这么一说,身为庖正的“二弟子”,受其他庖丁,这么多岁数,跟随在庖正身边称受仲兄的他,可没想过今日,会遭到这样的呵斥。

心生一计,在心中暗道,“夏后生死不明,除了其余叔、季弟,还有一些族人之卒,愿意一起离去,我何不趁势离开师氏,也好过在此,听他们训斥,胜过百倍。”

脸上却是笑容相会,说:“伯兄说的是,那鄙就先去余的舟筏之间了,告辞。”

庖正的“二弟子”刚到了自己的舟筏之上,四周就有人围了上来,问道,“如何?”

“彼辈以为怎样?”

他反问道。

“目下,夏后生死攸关,若是亡了,回到帝丘,恐怕也是寒浞刀下之人,不如,就此离去。”

“说的不错。”

“余正是这样想的。”

“那吾辈就一起,操纵舟筏,就此离去如何,无论夏后痊愈,还是不愈,也都不想再有战事了,在余有穷氏旧土,不也有一些族人们哪。”

同周围的士卒、庖丁商议了起来,不过数刻时间,他们就抱定主意,想依着舟筏,先行离去。

对于这一切,庖正全然不知,还在顾着后羿那边的事宜。

若是吕骆在这里,肯定会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有穷氏在后羿死后,四散,死的死,逃的逃。真相了。

随着舟筏往前漂流,他们的身边,到处都是水浪击打石头的声音,“嘭哃”

“嘭哃”

舟筏,在平缓的水面上,漂泊着,周围的水面上,还有着环流的波纹,荡漾着河水的岸边。

其实这一切,都归功于,大禹自河水龙门,疏通了到积石的水道,又连接了济水、淮水、洛水等,使得大水泛滥的地方,稳定了下来。

对于天下的氏族、侯伯来说,这些都是应当知道的。

很快,又过去了一个时辰,又到了申时,因在河水之上,飘摇不定,几百人一只食的都是冷食,也就不存在,甚麽烧火煮食,饿了就食。

已经有了谋划,一二百人规模的十多只舟筏,正在远离后羿他们的舟筏。

在几个女妇的温热之下,后羿已经有了好转,像是睡梦中在说话一样,后羿的嘴里不断冒出声音,

“救余。”

“救吾。”

“不救予,回到帝丘,我就命人把汝辈杀了。”

在胡言乱语的同时,后羿像是很痛苦一样,身躯不断地扭动着,周围的女人,发现这些事情的时候,很快就告诉了庖正。

这个时候,跟随来的巫祝死了,那只有靠自己琢磨了,过了一会,庖正告诉那些女妇,尝试与之言语,安抚仍在梦中,有些病痛疾苦的后羿。

“夏后!”

“夏后!”

“妾等,都在这,还望你早些痊愈,领着众人安然回到帝丘。”

“太康、仲康,汝二人不曾想到罢,吾司羿不过一东夷人,竟能够帅有穷氏夺了夏后氏的天下,呃哈哈哈!”

“汝,别到余跟前,勿要弑我,我把夏后之位,让与你。让与你。”

“伯封,余错了,不该抢汝妻妇。洛侯,余不该夺你的女儿。”

“啊!余之头,痛啊!”

在筏上躺着,不断翻滚,经历着痛苦的后羿,不断吐露出这么多事情,让一众妇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众女妇:“”

几百人的舟筏仍然漂泊在河水之上,帝丘也越来越近,看着后羿好转的庖正,高兴之余往自己的筏上而去,却不想,四方望去,彼方的舟筏少了一半,士卒也少了一半,一众庖丁,仅剩下自己那个岁数最大,能食苦学习庖厨的徒弟了。

庖正:“这些畜生,彼时却是离我而去,真是待他们太善了,幸好未曾把庖厨技艺学走。”

望着四方,仅有的两百多人,其中还有一些是女卒。

不禁感叹道,“后羿啊!后羿!缘何就要往河洛狩猎,还把余带上了!出了这么多事,老朽苦难。这来时一千多人,就只剩下了两百多人,着实不明白哪。”

过了几个时辰,又是到了水上夜中漂泊的时候,起初第一次夜里水上漂泊,死了不少人,这过了一旬有多日,早已经顺应了舟筏夜行,闲置在诸多舟中的火炬,此时让士卒拿了出来,点亮了周围。

这到了晚上,经过了这多日夜,他们早已经清楚了,最为安全。

一名女卒,匆匆忙忙,趟过几只舟筏,转眼就到了庖正的舟筏处。

连忙喊道,“庖正,夏后醒了,还说请汝过去。”

“唔”

“这可是真的,不是诓老朽。”

庖正回道。

“岂敢。”

“您过去就知道了。”

后羿昏迷之后一直,没有进食的他,这个时候急切地问道。

庖正心中自然是有原因的,自从燧人氏、有巢氏万载以来,大多数落水的人,皆是受疾而死,少数氏族的人,趋于身体强悍,又有草木之药,故活了下来。

虽然他心里也不愿后羿死去,可是以往落水,死者甚众,由不得他不怀疑。

过了一饭食的时间,后羿也醒来一截的时间,庖正趟过几只舟筏,踱步来到了后羿的身旁。

映入眼帘的是,一脸苍白,嘴唇没有血色,疾重之色,依偎在已然穿上了衣裳的众句嫔之中的后羿。

看到庖正来了,后羿示意让一众句嫔扶着自己,端坐了起来,勉强地提起了声音说:“庖正,余未看错你,唯有你啊!最为忠厚,不曾离去。也唯有你,智谋过人哪,吾幸甚哪。回到帝丘,定要大赏汝,及帝丘之中,你的子嗣。”

“咳咳”

“咳咳”

后羿咳嗽了两声,忍耐着虚弱的身躯,又接着道,

“不过,此时余尚还虚弱,也就不与你多说,你知道也就罢了。”

待他说完,又昏迷了过去。

庖正思索了一会,大声说道,“就快到帝丘了,你们且照料好夏后,出了何事就唯你们论罪。”

虽然后羿疾重,四周人也少了。

可是入了女卒和那些句嫔耳朵中,庖正的恫吓之言,依旧是威煊赫赫。

第六十一章 抵达(下)

庖正危言耸听的声音,让周围的句嫔和女卒,听的是,战战兢兢地伫立在一旁。

心里却是敢怒不敢言,表面上唯唯诺诺,遵从着庖正之言,暗地里却是恨不得在后羿耳边使坏,让后羿惩罚他,以免其怨。

舟筏在河水之上,飘荡了几个时辰,天下最为高大的城郭,姒相定都的帝丘,逐渐映入众人的眼眸之中。

始见帝丘的庖正,心思复杂地往着前方,沉吟道,“这一路,凶途艰险,着实让余感觉到惊心动魄,此刻,终究是要回到帝丘了。”

“诸位族人,看,吾辈终于是回到帝丘了。”

“是啊!”

“能安然回到帝丘,极为不易。”

“确实不易,一千多人,死的死,逃的逃,仅剩下我等二百多人。”

“汝辈快看哪,是帝丘的东郭、帝丘东城,北城垣、北城,越来越近了。”

“”

一众士卒,当再次看到帝丘的时候,纷纷嚷嚷了起来。

一只别样的筏上,庖正领着庖丁,聆听着,醒来的后羿的唠叨。

再次醒来半个时辰,也就是后世一个小时的后羿,迅速就让身边的士卒,把庖正、庖丁叫到了跟前。

庖丁看着后羿的容貌,心里暗道,“夏后的气色,确实好了不少,如此情形,捡回来了性命,实在是强悍。”

“夏后,你唤余与吾徒,是有何事哪!”

庖正朝着后羿,柔声问道。

后羿将股盘于腿上,直腰,理了理上衣,望了望剩下的唯一庖丁,正视庖正问道,“余听闻,汝麾下其他的庖丁,都离去了,还带走了一二百的士卒,这可是真的?”

“不敢相欺夏后,确有此事。”

庖正回应道,然后不敢看后羿,又接着道,“细臣该当刑罪,请夏后罚吾。”

看到这一幕变化的庖丁,没有来的及多想,“师氏无错,是细臣的错,那些昆仲兄弟与一二百士卒,趁机离开,是余犯了大罪,曾在他们离去之前,曾呵斥其人,不怪师氏。”

后羿心中想的却是,目下吾的四方,仅有二百多人。帝丘,虽顷刻之间,就能至。但失去了如此忠至的人,那又有何用。

抱定主意不罚他们的后羿,哈哈大笑道,“汝二人是想岔了,吾方才都是你们救的,又怎么会罚汝辈。则,不成了世人眼中,暴虐之人。”

二人在心中腹诽道,“你不就是个暴虐的人,原本自己只是属庖厨之人,不得已受制于汝,南下一道灭了数国、氏族,这不是暴虐?哼!”

不过他们,不敢说出口,连忙点头回应后羿。

接着二人又道,“夏后说的是,细臣想岔了。”

后羿也不再与他们纠缠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会,又突然发问道,“何时到帝丘,待回到帝丘,吾定要派人往洛泽,捣毁有洛氏等族的老巢,以泄我恨,以慰死去的,入了岱宗冥府的族人们哪。”

“回夏后,若不出意外,一个时辰以后,我等就能抵帝丘城中。”

“善,余休憩去了。汝二人率而百余士卒,守四方,待到了帝丘,派人告知余。”

天色渐渐明亮,云霞散开,太阳缓慢地升了起来,众人的脸上,也能看的出来,充斥着喜悦,或是庆幸活了下来,或是庆幸帝丘将近。

剩下的舟筏,在安稳、平缓流动的水面上,靠着顺水,渐渐地抵达帝丘。

就这样,时间又过了一个时辰,天上的太阳,已经将云霞都赶跑了,独自悬挂在天穹之上。

后羿在众句嫔、女卒的护卫下,走下了竹筏,然而映入眼帘的是,之间被濮水淹没毁败的帝丘北城、郭。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后羿,愠怒之色,充斥其面,过了一会儿,一口鲜血从后羿的口中,喷洒而出。

温热的鲜血,淋漓尽致地撒在了一旁的,让践踏的不成形式的花草之上,像是给雕琢了几朵红花一般,红染覆地。

后羿心想:“不要是有氏族、侯伯把帝丘攻下了才好。则,无处容身。真是气死余了,待我进了城邑,寻寒浞捉问一二,便知道生了何事。”

一道下了舟筏的士卒与庖正、庖丁,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心里也是没有往好处像。

众人心思:“莫非帝丘已被破?”

不过这一切都没人回答他们。

二百多人护卫着后羿,向着前面的帝丘,走去。

半个时辰以后,到了帝丘城下,帝丘北城、郭已经让濮水毁败了,故一路上,都是残破的,用土草花树堆砌的城墙。

后羿让众人扶着,走了一二夏里之后,一路上的破败事物,都让他看在眼里,实在是忍不住的他,唠叨了起来,说:

“你们看哪,四方是有大水趟过,才能将这天下氏族、侯伯都艳羡的第一邑,毁败。”

“夏后说的是,余双眸瞧过一处,毁败的城墙,有水滞痕迹。”

“师氏、夏后,余也以为当是如此,你们且看,我手中的螺,想必干涸不会许久,大致与吾辈在洛水、河水之上的时间相仿。”

庖正与庖丁,先后回应着后羿。

但是后者的一番话,后羿与庖正,很清楚,心里不禁担忧了起来:“莫非,帝丘已然被攻破了,落入了他族之手,也有段时日了。”

后羿:“走,跟余进帝丘,望上一望,就清楚了。倘若此邑当真让人破了,那也是余后羿命该如此,从此丧命,也怨不得何人,都是余自己如同太康一般,好狩猎而有此错。”

“唯”

除后羿以外的二百多人,回应道。

随后,往帝丘城邑迸发而去。

等到他们进了帝丘,往其东、西、南等城郭,看了之后,现人潮拥挤,并没有如同之前,在见到北城、郭之毁败那时,心中想的,这几处应该也是破败的才是啊!

反之,是繁荣昌盛,四方市肄之中,有用畜肉换稷米的,也有在百端摆着锋利的骨刃、园囿里的芸菜、红黄色浓的衣裳、优美富有圆点、简单曲折的线条纹的陶器等,还有往来似乎在寻觅何人的士卒们。

后羿、庖正、庖丁以及一百多士卒、女卒、句嫔心里不禁疑问起来:“思来,帝丘不是吾辈在北城、郭那时想的那般,为人所破,不曾想还是与以往一样,天下第一市肄之任。”

众人的耳边还传着,“夏后姒相,让人救走了。”

“听说是吕国大子,将其救走的。”

还是让吕国的大子救走的这些话,传到了后羿中。

只见他拳头握着,怒气冲冲,叹道,“此子不是跟吾言过,不再与余作对,怎么会救走姒相,真是气煞人了。”

放下心中的疑惑,嚷嚷道,“诸位,随余寻寒浞去。”

“看那人,似夏后。余得顷刻就派人去告知寒相。”

在帝丘内邑之上,远望看到了后羿的伯明水低声细语道。

————

帝丘夏后居住的后舍之中,纯狐舍中,纯狐正与寒浞在亲热,就在这时,一名士卒,匆匆忙忙地疾驰到了纯狐舍外。

急忙道,“寒相,夏后回来了,已经入了城邑之中。”

“甚麽?”

“余认的父回来了?”

正在与纯狐亲热的寒浞,听到这一句,原本兴致勃勃,就要把纯狐就地正法的他,顿时失了兴趣。

迅速地将衣裳披上,然后出了纯狐舍,向那士卒问道,“已经到了何处。”

“夏后,是伯明旅率派小人来告知您的。以目下来看,应该到了明堂之舍。”

“善”

“你且下去,事后余让伯明旅率代吾赏你。”

吩咐了士卒之后,顾不得纯狐,寒浞就直奔帝丘明堂所在,索性不耽搁的是,相距不远,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到了。

而后羿已经早在明堂之中,那属于夏后的主位之上,端坐安详,闭上了眼眸。

明堂之中其他的地方,名义上还属于后羿的臣属的妘困、和伯、羲仲、逢蒙等以及有穷氏的三老五更、后羿的子嗣等,都赫然在列。

似乎都在等着寒浞的到来。

匆忙赶来的寒浞,一如既往,还不等他进明堂,声音已经传了进去。

“哈哈,寒浞来的迟了。”

“寒浞前来觐见,还望父勿要怪罪。”

等到声音绕梁三匝的时候,寒浞刚好踏进明堂。

“善,余的螟蛉义子到了。诸位吾麾下的二三子,即时商议大事。”

“吾等谨遵夏后之令,就此商议大事。”

“那何人能跟吾言语一二,这姒相是如何逃的?”

“再者,可是吕国大子施救的?可有确实之据。”

“帝丘北城、郭这些邑墙崩塌,却有水陟,可有人能应答。”

后羿一连三问。

明堂之内,众人纷纷议论了起来。

“回禀夏后,姒相乃是东方氏族、侯伯盟会,商议救走的。”

伯明水上前向后羿解释道。

后羿:“那可是吕国大子救的?”

“这倒仅是市肄之间的传闻,确无实据。不若,吕国大子遁走之时,卷走了数百隶人。”

一人上前回道。

后羿又道,“这最后一事,究竟是如何回事?”

“此事,让浞来言语罢。”

寒浞上前回应第三问。

寒浞将之前十多日、甚至更早时间的事,都一一道来,从帝丘来了东方的换物者(女艾等),姒相被救,帝丘北——濮水袭击,后羿听得勃然大怒,脸色突变。但是很快又掩藏了起来。

后羿越听心里就越害怕,在心中说:“若是来弑余,岂不是也有可能。”

第六十二章 豕韦

后羿从寒浞的口中得知,他没想到帝丘,发生了这么多事。

心里对于在河洛受到攻伐的事,耿耿于怀,无法忘记。但是此刻,寒浞把族人们派了出去,寻觅姒相,自己也就无法立即派人领命,讨伐洛泽的寇人,不能得偿所愿。

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说:“倘若有时机,定要派人往河洛之间,宣扬后羿的威风。”

思索来思索去的,都没法平复心情的后羿,把怒气都发在了,明堂之内的众人身上,除却忠于后羿的三老五更,以及部分正直的“诸正”,不怨愤他外,其余早已经归附了寒浞的众人,敢怒不敢言,把这一切都藏在了心里。

众人的心思:“往后再寻司羿计较。”

整个明堂商议大事,足足有两个时辰,众人在其中也伫立乏了。

随着后羿的一声,“你们都下去罢。余想一人安定一会。”

众人回应一声,“唯”。

等到众多后羿臣属走了的时候,应后羿之言,那些原本担有护卫之任的有穷氏卫士,也准备走了。

这个时候,休憩了一刻时间的后羿,回过神来了,略微停了顷刻,道,

“汝等且慢,出了明堂,把守住四方要地,以免有歹人前来袭击吾,可明白了?”

“是。”

“细臣等,明白。”

这时,执杖戍卫“明堂”的有穷氏族人,听了后羿的令下之后,向着后羿回应道。

随后,那些有穷氏族人就退出了明堂,留守四方要道,以免后羿遭了谋害,祸害加身。

后羿一人在明堂之中,端坐,眼眸不断环顾着四方,又望向了房舍之外的天穹,湛蓝的天穹,几朵白云悬挂,万里晴空,花草树木繁杂茂盛,翠绿未退,心中不免有些自嘲:“后羿啊!后羿。想你也是振兴了有穷氏的,族人的英雄。如今却是不言而喻,四方叛乱。曾几何时,乃是荡平诸侯伯、氏族的枭者。如今却怎么伤感缅怀了起来。”

明堂之外戍卫的有穷氏族人,三三两两,分散各处,相距不过数步,却是窃窃私语了起来,而离他们略微远的后羿,听不见其碎碎细语。

“你们说,夏后一人待在明堂,这是如何回事?”

“这,我几人如何知道。”

“以我之见,夏后是知道了这帝丘发生的事。除此之外就是河洛之行,非顺利之事。”

“这,夏后的事,汝吾还是不要多言。”

就在同一时间,有一女妇,从他们身边略过,径直地往,后羿抢来的玄妻的舍中而去。

正在思索着事宜的玄妻,让急来的脚步声,惊扰之后,双眸。

过了一会,一个穿着比之寻常之人的衣裳略好的人,

在明堂待了半个时辰的后羿,做完了思想斗争以后,往旁边的后舍而去。

刚好路过被后羿亡了的伯封国的侯伯之母玄妻的舍前,那河伯之妇、有洛氏之女的季宓,也就是后世的洛神宓妃,也在其中,二人窃窃私语。

玄妻:“季宓姝妹,余听方才来的妾说,后羿此寇回来了,且落入水中,想来身体当是大不如前了,你我复仇的时机到了,何不趁势使得帝丘更为混乱,逃亡出帝丘。”

“玄妻姊姊,你方才说的,我都知道,可眼下,帝丘波谲云诡,不是那般容易的。”

宓妃忧郁的眼神,憔悴的面容,紧跟着又说:“你我又能去何方?”

“季宓妹妹,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玄妻时不时往外边看上一看,以免有人窃听,然后回应道。

可她们那里知道,后羿就躲在一旁,仔仔细细地听着。

这时,在茅舍外听着的后羿,心中一把火烧的越来越旺:“这两个丑妇,竟不知好歹,吾后羿如此宠溺,仍念着逃出去,真是岂有此理。”

在玄妻与季宓窃窃私语的时候,门是合上的。然而此时,蕴含怒气的后羿,用力推开了门,“咣当”的一声,门被打开了,听到声音的二人,慌乱了起来:

“有人耳闻你我说的了,该如何是好?”

“无事,季宓妹妹,这既不是谋害后羿,也不是欲将帝丘之事,诉诸别氏之人,有何可惧。”

“唔,姊说的是,是季宓心慌意乱了。”

“那你我就镇定起来。”

进了二人所居的茅舍,心中充斥着怒火的后羿。快步向他们走去,听到声音如此疾驰,季宓扑在了玄妻的怀里,脸色与眼神,若有人在当然看的出她恐惧之色,布满五官。

这玄妻虽然是已经生过子嗣的人了,可看上去,仍然靓丽如花,故后羿亡了伯封国,杀了很多她夫的族人、又弑杀其子,却单独放过了她,后羿去狩猎,没有带她,倒是因为她不愿。

此时,后羿已经到了她们跟前,玄妻二人心里暗说:“啊!怎么是后羿寇贼?完了,完了。”

但是容颜之上,却是故作镇定。

“汝二人,是看余不曾回来,欲逃去何方?”后羿大声呵斥道。

后羿的声音,进了玄妻、宓妃的耳中,振聋发聩。

“那夏后,您是都听见了?”

二人问道。

“后羿道:“确是如此,那又如何?”

“这”

一时间,他们沉默了,二人踱步到了茅舍的另一角,商议了起来,后羿自认是英雄,不做那种偷听的事,也就没有跟着玄妻二人过来。

“玄妻姊姊”,宓妃低声喊道,又眺望了一下后羿,现其人不曾跟了过来,才又说:“这该如何行事?是依从,或合力将其弑杀?”

“容我思虑一下。”

貌美如花的玄妻回了一句,双眸往茅舍四方,望了望,现,无有使得力的器物,那如何能逃出去。

宓妃也跟着环顾了起来,不禁低声嘟着嘴骂起了自己,“季宓,怎么就像豕韦养的豕(猪),一样惫懒,不知大事。”

然后又道,“玄妻姊姊,你看,这四方也无弓矢,邑中那么多后羿、寒浞麾下,没有此等器物,断不能逃出帝丘。”

脸上伴着不甘,吱声说:“还是向他服软为善。”

“善”

玄妻眨了眨眼,回应道。

其实不用季宓说,她也清楚这些,只不过依着对季宓这样岁数的人,母爱泛滥,疼爱有加,也就想听听她的想法。

旋即,二人又踱步到了后羿跟前,柔声说道,“夏后您听错了,我们承蒙您的宠溺,如此愉悦,又怎么会逃离。”

“说的可是真的?能以何作证?”

后羿不满,刁难回应地说道。

玄妻、宓妃知道,不发一誓,后羿是不会放过二人了,宓妃(季宓)正要赌咒发祖誓,让玄妻拦了下来,嘴角蠕动说:“夏后,吾以吾身来赌咒发誓,倘若我二人有逃离帝丘之心,便让异人,占了身去。”

后羿看到玄妻,以自己的身子,来赌咒发誓,然后向茅舍门口走去,过了几步,转身望了望他们,说:“吾希冀是如此,则,定罚汝二人,化为隶人。”

随后,不再回首,往别的后舍之一,司羿的后宫女妇休憩的庐舍而去。

就在此时,一路往西的,吕骆及其麾下的几百人,已经临近帝丘西方的豕韦氏建立的韦国、即豕韦国。

第六十三章 滑氏

帝丘的西方,吕骆率麾下几百人,往西奔逃,急忙行走,不过数日,就走了几十里,很快就到了豕韦氏建立的韦国的边境了。

不过季春与孟夏之交,天气已经变得炎热了起来,大日盘旋在天穹之上,俯视着天穹下,在白沟(卫河)靠近东方的一支,有一处大泽(湖泊)的地方附近,吕骆等五百多人。

地处平坦地带,所以吕骆一行人,很快就看到了,前方还有一些聚落。

坐在自己擅自,将马与木车连接的,马车之上。

吕骆自鸣得意地坐着,望着前方,忽然看到了后世的“村庄”一般的聚落,心中想到,“莫不是这就到豕韦境内了”。

连忙让人把自己早就琢磨好,并用木刻辑录下来的“地图”,拿给自己。

双手握着一大块木刻,庆幸的是,他不是有眼疾,不然恐怕很难实现,在四千年前还能看地图的举动了。

看了看手中的木刻,暗自嘀咕了起来,“似乎真的到了,后世的滑县境内,此时的豕韦国了。听说这个侯国的人,是以豕(猪)为图腾的氏族国家,恐怕难免会有放逐的大豕,还是得让自己的人,不要看到豕(猪),就张弓矢射,到时候自己的谋划就泡汤了。”

吕骆,心忧逃跑路线,旋即道,“来人,去前方刺探,看眼前的聚落,可是豕韦氏的侯国之人。”

很快就有一个十行模样的人,疾驰到了他的跟前,并回应道,“细臣在,不知大子有何吩咐。”

吕骆望了望跟前的十行,心中想到,“这人不就不是之前,所救的姒开,自己让他暂领十人,随行。若抛却其他,就这份机灵,值得重用。”

吕骆也没再想其他,当即说:“前方聚落,你也应该看到了,吾想派人去刺探一二,你可愿领人去。”

“细臣姒开,愿往,小人之命都是大子救的,就算前方有峭壁为障,也愿去。”

穿着吕骆之前在帝丘,让人依着吕氏衣裳制成的“吕装”的姒开,诚恳地回应着吕骆。

吕骆的心中:“此人是自己手下所救,自己不过是派人将其清洗一番,眼睛好受一些,这算在了我头上,似乎也不妥,但是我是他们的君主,这样想,倒也算他救命恩人。”

吕骆看着眼前的姒开,洗干净了之后,是一个细皮嫩肉,像后世的书生模样的俊杰,很难联想到,之前这人,还是守帝丘北邑门的百戍或司马,简直难以让人信。

看着在一旁陷入了沉思的吕骆,姒开连忙道,

“大子”

“大子”

“”

姒开不禁在心中腹诽:“这大子,也是后羿、寒浞一般的人麽?怎么如此多心机,时时易陷入沉思。”

“呃!”

“何事?”

“方才,吾想到了一些事宜,故有些深沉。”

“善,既然如此,你就领着你麾下十人,前去刺探。”

为了掩饰自己心中那些琐碎琢磨的事,尴尬局面,连忙向着姒开令下。

姒开得了吕骆的指令,旋即领着麾下十人,往前方还有半里之遥的聚落而去。

凑巧,那些聚落的人,也看到了他们。

只见,一个大概生活着几十人的聚落,呈现在了姒开的面前,茅舍不过十多间,还不等他们靠近。

聚落里的人,相互议论了起来。

“看着此人,不像是吾辈豕韦氏的人,可不能是东方打下帝丘的有穷氏人,则,吾等就是亡在此处了。”

一个聚落里,脖颈处挂着不少豕齿的老翁,谨慎地盯着姒开他们,又对着旁边的族人说道。

“族长,说的是,我族要是遇到了有穷氏的人,那可真的是要亡了。”

滑部落族长一旁的族老也说道。

“那如何是好?族长、族老。”

“那小子去看看,到底是咱们的敌人。”

“余也去”

“余也去”

一群青壮纷纷攘攘道。

最后,只有两个青壮男子得到了滑部落的族长、族老允许,前往姒开他们的地方,去刺探。

手中握着树木木捆绑着金矛头形成的矛,往前慢跑而去。

而那个老翁也不是别人,正是这个聚落的族长。

这个聚落,叫做滑,属于韦姓滑氏,人有几十人,以前也是千人的大部落,只可惜几百年的衰落,使得他们已经变得非常弱小,在对偶婚出现以后,融入了豕韦氏,一道建立豕韦侯国。因此对周围突然出现的人,都很谨慎。

其中的几十个青壮,尝试去触及,已有些岁数的陷阱,来保卫自己的族人。

姒开,虽然岁数不大,可他看过一些有关天下氏族、侯伯的坟典,知道眼前聚落的人蠕动,是在防御自己等十余人。

曾私下学过一些其他氏族事物的姒开,看到眼前的人,身上有豕纹,衣裳也是豕韦之绣。

他想,这就是大子,所说的豕韦氏罢。

转身,对着周围的麾下,说:“将武器放下,都跟着我笑起来,眼前的是豕韦氏,也就是大子言及的氏族,他们的陷阱很厉害,我们人少,更何况不是来征伐他们的,要表现出善意。”

姒开是他们的十行,自然是不敢违背,纷纷将手中的矛,刃,戈等放在了一旁,站在了他的身旁,各自的眼眸之中,眼珠转动,心思想的也不一样。

有的士卒认为,姒开是大子任的十行,怎么能够违背呢!

也有的士卒,看目下的情况,十行肯定比自己等人知道的多,才会让放下武器。

有几个士卒,仔细研究过姒开,看他也是值得托付性命的人,所以当说到,放下武器,也是最快的。

不经意间,滑部落的青壮,已经到了他们的跟前。

领头的滑部落青壮男子道:“你们是那个氏族的人,怎么到了我们豕韦氏的土地之上了。”

“说,是不是觊觎我们豕韦氏滑部落的大豕。”

领头男子身后的,岁数比前者小的一个青壮,出声说道。

见对方没反应,他们二人也犯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二人心中:“到底是那个氏族的人,一言不发,莫非是不懂我族言语?也没有上前用武器武伤我。煞是奇怪。”

第六十四章 遇

“伯兄,且看,他们放下了武器,似是想与你我沟通,想来应该不是有穷氏的人。不然,定会是执着武器,把你我弑杀。”

看到姒开他们放下武器,不打算武伤自己二人,豕韦氏滑部落的来的两个青壮男子中,岁数较小的那人,向着另外一人道。

那年长的青壮男子,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双眼向姒开他们的附近望去,映入他眼眸的是,武器放到了一旁,跟前的十一人,面露温煦的笑容。

在心中想到,“他们应该不是有穷氏人,不然也不会这么温和,余那族仲弟说的不错,看来是他们遇到了麻烦,想找族里。”

旋即抵了抵头,同意地说道:“仲弟说的不错,可能是伯兄过于紧迫了。你去问问。”

然后,那岁数小的滑氏男子往姒开他们那边走去,从草丛践踏而过,片刻就到了姒开等十一所在的地方。

十名士卒心中紧悬,自己等人也不懂这氏族的言语,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姒开反而心里很舒适,他想,这样不用执着戈矛等五兵作战,岂不是很好,不用冒着性命交关,就能解决事宜,何乐而不为。

看到那豕韦氏族的男子,转眼就到了自己身旁,看上去比自己小,遂出声说道:“不知足下,可是豕韦氏的任,余是从帝丘而来的,北方吕氏大子麾下的,一名十行,率麾下而来,前方探路,不曾想遇到了汝族,实在是幸甚。”

豕韦氏滑部落的男子,刚到了姒开他们近处,就用自己的双眸打量了起来,这眼前的人,心想,目下所见,他们确实不是有穷氏的人,又听姒开说明来意,慢慢地放下了戒心。

又觉着,别人在询问自己,不作出回应,怕惹怒了前方的人。

毕竟自己是一个人,对方现在可是十一个人,虽然不远处,就有自己的伯兄,再过去,就是族中。没见过这样阵仗的他,心里自然是紧凑的很。

也学起了姒开,故作高深,说:“原来足下,十行之众,是前来探路的,余是豕韦氏滑部落的人,你们从此过,有何事?”

“哦!可是真的,真的是豕韦氏的土地之上,吾辈大子若是知道了,定然高兴。”

“不瞒足下,吾辈是想从豕韦氏借道而北上西河。”

姒开略有迟疑,然后再三再四的想了想,回应道。

姒开亲耳听见,那是高兴之极啊!原本自己守城门失任,定会受到后羿或寒浞的惩罚,谁知大水袭来,送到了吕氏大子麾下,不论何事,若是再让有穷氏的人,望见。仍旧是逃不了罚。

再者,跟随吕氏大子千里回国,前途未可知道,听到了大子镌刻的逃逸之道,的第一处地方。思来,那就是说,吕氏大子不是胡诌,能逃回去。

自夏后启迟暮之岁以来,天下就一直在混乱,各侯伯、氏族,但凡有实力的,就兼并弱小的氏族、侯伯,同者一族,异者为奴、隶。

二人商议了一会,然后又同那豕韦氏滑部落氏族的男子,一道去找他的伯兄,大谈特谈。

滑部落的青壮男子表示:我豕韦氏的几百只大豕散落在周围的地方,你们要是与我们一起,将其寻回。不但借道给你们,还帮你们一起对付,有穷氏的侮辱。

而姒开认为:此事不是自己说了算,要回去告知大子,由其定夺。再者,自己这几百人就是借个道,可以给豕韦氏一些粮食、武器,但断不能延续时间,若是有穷氏追来,彼此之间都不得善事。实为不妥。

过了半个时辰,各自认为有的事情,自己不能做主,于是不欢而散,各自回去商议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豕韦氏滑部落的青壮男子二人,先于姒开他们,而回到了自己的族中。

其族中的族长、族老和剩下的几十个族人,围了上来,顿时让他们二人觉着:“这事挺大的啊!”

已是老翁的族长,面露温和笑道:“二位贤族子,可探清楚了,前方来的,是何氏族的人?有甚麽事?”

“是啊!”

“是啊!”

“对”

“对”

“我们这些族人,也耳闻耳闻。”

那族长一说,周围滑部落的人,也嚷嚷了起来,纷纷说道。

看眼前的一幕,二人心里想着:“这是多少岁,没见过外氏人了?怎么族人们都这么热衷。煞是奇怪。”

看到两青壮男子被这眼前的一幕,弄怔住了,族老连忙上前为其解救,并说道:“族人们,你们这般,不是把咱们族人,唬住了。都散发些,让他们慢慢说。”

“族老说的是。”

“是”

“唯”

“”

听到族老说的,滑部落的的众人,不再那么紧凑围着,那两青壮男子族人。

而两青壮男子向那族老,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看到周围的族人,渐渐散开,二人紧迫的心弦,放了下来。

之前称另一人为伯兄的滑部落青壮男子,用手势跟他沟通,示意自己就不说了,还是让他来说就行了。

他实在是被这幕事,吓住了。

那被呼为伯兄的人,是滑部落青壮男子里,岁数最大的人。当然,也不过二旬又七八岁,很快就跟自己的族人们,说道了起来。

当听说前方来人,不是有穷氏的人,他们一阵欢呼,又说道是从帝丘而来,还要借道而行,可以给粮食和武器,壮大豕韦氏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间,都心动了。

稷米,吕氏大子可以给数百权,武器若干余。

不过豕韦氏滑部落的族长却忧心了起来,率数千人的豕韦氏大族长,可是下了令,要寻回那些散落的族人崇敬的大豕,有数百之多。可目下的稷米几百权,够食很长一段时间,还能得到不少武器,若是其他豕韦氏部落,知此事,也不会弃之不顾。

虽二位族人,已经跟吕氏大子的麾下,说了大族长定下的事,把几百只大豕寻得,就借道,令其北上西河。可又如何能保证,吕氏大子,其部众就能应下。

不由叹道:“真是两难纠葛。”

第六十五章 见君

心里盘算着:“既然如此,得取个两全其美的方策,才是目下的事情。”

转身之后,说道:“照着你二人说的,族长吾已经知道了。那族人们,都散了罢。”

豕韦氏滑部落的族长,望着周围的族人,挥斥着双手,那较好的蚕丝织成的布,做的衣裳,套在手臂的衣袖,迎风飘扬。

在他周围的,滑部落的几十个族人,陆陆续续,回到自家茅舍去了。

滑部落所在的地方,名为滑丘,是这些地方略微高的地方,有着一片翠绿的树林,也有青绿一片的草原,滑部落的族长离开了滑丘,往滑丘西方而去。

边走边嘀咕:“一定要想两全之策,才好解决我滑丘的困境。”

不知不觉,他就来到了豕韦氏的都邑——韦邑。

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从滑丘而来的滑部落的族长,已经到了韦邑,望着这高大的城邑,滑氏族长,心里是高兴不已,因为这是豕韦氏的大城邑,这里生活着几千人,可不是自己的滑丘那里,仅仅有数十人而已。

韦邑的外郭有二仞,折合后世的二米多高,而内城邑则有三仞,约摸有三米多高。

进了外郭,他的耳边传来了,其他的豕韦氏族人的声音。

“大族长有令,所有的族人都去寻那些大豕,大豕是我们豕韦氏崇高的神灵。”

“啊!是。”

“听说,大族长要我们都去寻,那些不知道奔驰去了哪里的大豕。”

“这不是好事嘛。”

“”

“这该如何去找?”

“几百只大豕,谈何容易。”

韦邑里不断有豕韦氏大族长派来的人,宣扬寻回几百头大豕的策令。

往来听到了的人们,都在议论着此事。

还不等他滑部落的族长,进内邑去找他都要纳头作揖,呼为族长的豕韦侯国的君主。

他身后就有人喊道,“前方,可是滑丘来的滑氏族长伯兄,我是位于南方河水边的族人。您难道忘了,曾救过一族人的性命。”

只见一人,也是豕韦氏内里,在豕韦氏大族长之下,一小部落的族长,急忙跑到了居住在滑丘的滑部落的族长身旁。

滑氏族长怔住了,他过去是救了这么一个人,还与其成了邦友,可没怎么注意过,没想到今日,却是在这韦邑内城邑下,相逢。

望着,来人是自己的老友。滑氏族长,也就不隐瞒甚麽直说:“吾弟,你可不知,这大族长刚下了令,让我辈寻觅族中的瑞兽大豕。这不,东方来了数百人,自称是吕氏的人,我不好做主,只好来寻大族长商议,不知吾弟,可有甚麽方策,献给愚兄。”

“这个嘛!”

“仲弟却是没有甚麽方策。”

“不若,最近仲弟余受大族长深信不疑,就让余带着兄长,如见大族长,如何?”

听着自己的老友说完,滑氏族长的脸上,阴晴圆缺一般变换,当最后听到,可以带着自己去见大族长,那也算不错的方策了。

他可是知道,这位在侯伯之列的大族长,如若不是常跟随一起,商议其族大事,参与族中事务的人。那是有些艰难找到大族长的。

不由得高兴了起来,言道:“也唯有如此了。”

二人往韦邑内城邑走去,城下外郭之内,喧嚣并未散去,众人依旧。

时间过去了几刻,二人也来到了豕韦氏的内城邑之中,豕韦氏的大族长,并不在明堂之中。反而在一处城头之上,望着城下豕韦氏族人,来往的热闹。

然后二人又往一旁的城头而去。

只见城头之上,除了豕韦氏,还有天正、地正,司马、官师等人在其旁。

这时,豕韦氏的遒人,小心翼翼,生怕让在旁的官师抓饭甚麽自己的过错,上前向豕韦氏道:“大族长,人正来了,还把滑丘的小部落滑氏的族长,也带来了。”

这一旁的,豕韦氏的臣、仆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各自仿佛没听到一样。倒是豕韦氏,“嚄”的,应了一声,然后盯着自己的遒人,而心中想着:“这刚为人正,就带着余豕韦氏的小部落的族长来了,吾且看看,他们是有何事。”

旋即对前来禀报的遒人说道:“善,余已知晓,你下去罢。有事余再唤你。”

“唯”

“细臣遵命。”

然后那遒人与其臣、仆入列,候在了一旁,闭口不言。

另一边,两人并列而来的滑氏族长与其老友,相互议论,边行走着。

因为遒人前来告知,豕韦氏也就没有心思,再把眼眸所望之处,放在那些族人的身上,而是用自己的眼睛,扫视着左右两方,看滑丘来的族人,从那边到他跟前。

恰巧看到了联袂而来的二人,不禁私语道:“看起来,这二人是多岁的老友。”

然后扭身不看,装作在等他们。

不过片刻,就到了他的跟前。

滑氏族长与其老友声音厚重地说道:“我等见过大族长。”

早已经知道他们到来的豕韦氏,转身说道,“你们来了,是有何事见老朽,都是族人,你们也就无须多族仪,直说。”

滑氏族长在表明了对豕韦氏的尊敬以后,又听豕韦氏说,不用再作其他,就直接很他说,便是了。

刚任豕韦氏人正的,滑氏族长的老友说道:“细臣不知老友所谓何事,但定是关系余豕韦氏的事宜,故没有等他多说,就一道来大族长你这里。”

滑氏族长,听到这里,心里清楚,自己的老友,也就只能帮到这了。

接下来,也该是自己将滑氏所闻知的事,让大族长知道才是了。

滑氏族长也是豕韦氏的老人了,自然是不惧怕这里的臣、仆多或少,脸不红,心中也没有一丝紧张。

稀松寻常的说了起来。

滑氏族长道:“大族长,是这样的。您刚令族人寻那几百只大豕,可吾滑氏的不远处,有五个百戍之多的人,似从帝丘而来自称吕氏,想要借道北上西河,倒是有不少的酬劳。细臣是滑丘滑氏的族长,知道此事不易,故来寻大族长定夺。,”

“您看?”

第六十六章 城上之议

“那你倒是细细碎碎道来。”豕韦侯国的君主,听了之后,谨慎地说道。

听到滑丘来的族人,说有五个百戍的人,从帝丘而来,还像是北方大族吕氏的人,这就让他不得不谨慎而言。

要是得罪了北方大族,恐怕自己这个君侯之位,会让族人们推下神坛。

“唯”

见大族长这么说,滑氏族长,低声应承道。

思索了一会,然后说:“大族长,我滑丘,族人凋零,粮食匮乏,武器糜烂。目下,吕氏可以予我之食,还能送些武器。吕氏给的武器,我滑丘留置一些,大部送来韦邑,由大族长定夺。如何?”

滑氏族长殷切地望着这韦邑之主,豕韦侯国的君主,分毫不敢放松,生怕自己遗漏了君侯说的。

豕韦氏,又可称韦氏,当今豕韦氏大族长,名曲。是个厚重的老者。

虽说是老者,也是相对于时下,众人少有长寿的人,而论的。

韦曲,在这城头之间,踱步走来走去,心中盘桓着滑氏族长说的,过了两三刻间的时间,约摸是后世的半小时,烦忧不已的豕韦氏大族长,望着城下的族人,双手放在抟土之上,脸上甚为忧郁,却是一言不发。

而滑氏族长救的那人,如今是豕韦氏的人正,是夏朝侯伯麾下的最上之官之一。

“大君,北方吕氏乃大国,不亚于帝丘有穷氏,倘若得罪了,那是灾祸之患。”

作为滑氏族长的老友,身为人正的他,说了一句,“再者,平定五个百戍的人,咱们得死不少人,若是以君主之命,让他们寻回那些瑞兽,然后放之离去,有穷氏若是攻来,就说不曾见过他们,再不成,联合周围侯伯、氏族也不惧。”

“岂有此理,尔等这是裹挟大君,如何能行。”

天正开口一句就是给二人定罪,接着道:“吕氏距我远甚,何必顾及,倘若是消灭这些人,再交给有穷氏,恐怕也能得到不少赏赐。”

豕韦氏的天正,毫不掩饰他想投有穷氏后羿的心,大声地在众人面前,嚷嚷着。

天下的侯伯、氏族都是一样的,仿着夏后氏,设置三公天地人三正,还有其余九卿群司,二**夫,八十一元士。甚至连事物都有九九品说,药物分上中下。

这时在天正旁边的地正,也出声说道:“天正说的不错,天地人三才都在有穷氏,如何能抗之。”

众人一看,正从来都是不合的,什么时候天正和地正一块去了,还合起来对付人正与滑丘大夫(族长),倒是领他们觉着奇怪,但是也没有多言。

这时,掌着豕韦氏木车、骨车的车正,心里就想:“我豕韦氏乃是一方侯伯,夏后氏之衰,自启有之,诸侯不救、氏族不援,才让有穷氏占了半个天下。难道就得向它,如犬族摇尾乞怜,不,不,不,绝不向乱起而兴的有穷氏及其邦族低头。”

出声反驳天正、地正,“你二人如此心系有穷氏,莫非后羿派人来见过尔辈。”

“车正说的何意,目下是言,如何解决从帝丘而来的人,怎么能肆意揣测自己的族人。”

“车正这是污蔑我二人麽。天正说的不错。你这胡诌八扯,当不得真。”

“你”

“真是岂有此理。”

“吾不想与你这懦人辩驳。”

显然,豕韦氏的车正,让他们气的不轻,都不想再驳斥他们了?

“诸位且自重,在大君近处,怎能如此言辞激烈。”作为传达君主之令的遒人适当的出现,断绝他们的言辞争锋,然后才又说:“论百二十爵职,司马之言,最为确立。还是让大君来定夺。”

看着自己的麾下之属,这般模样,心中自叹:“看来吾是老矣,这些有爵职的族人臣、仆,不将予放在眼眸之中了,公地就敢大肆攻讦,可恨至极。”

不过他又有些高兴,遒人终究是向着自己的,就连滑丘大夫、人正也再未多言。

一直没有说话的牧正,之前一直在思索着几位族人的辩驳,他也开始怀疑,有穷氏是不是已经派人联系过族中的天正、地正。这二人,一人掌天理,祭祀,一人掌地理,与司土(司徒)处理耕种土地、上贡,都是豕韦氏重要的三正之一。

这样大胆而言,打败五个百戍的人并把他们交给有穷氏后羿,应当不是族中弱小之事而言。

“天正、地正,有无有穷氏人与之相盟,小臣不知,不过在我想来,无论是吕氏、有穷氏,都比吾族之众,愈多,则,族战之士,亦然会多,惹怒二者其子。都不是善事。”

牧正望了望周围众人的脸色,毕竟这里的人,都是豕韦氏的顶梁柱,然后又道:“人正说的不错,如若让那几百人,寻回族中瑞兽,放他们北上,也不无不可。之前,领着族中畜兽去放养,有几只野畜往西逃窜,吾去追逐时,遇到了后羿覆亡其国的有洛氏人,他们说,后羿是让他们攻打,才急忙回到帝丘的,以此推测,后羿才刚刚回到帝丘,断然无人西伐。”

天正、地正二人心中慌乱:“这牧正之言,若非后羿在途中出了何事?也难怪多日无人来联系我二人了。”

与车、牧正并列之一的庖正,他想起了前些时日,曾去北边土壤蔬植富庶的地方,采庖厨之用的韭,在白沟水,听来的事了,又联系到牧正这么说,也认为,车正那番言语,可取。

“诸位族人,鄙也认为,我族倒不如让吕氏五百多人,帮着寻觅那几百只瑞兽,然后事成,就令他们北上,但是稷米、武器,也该取。”

庖正援说一番,又望了望,盘腿而坐在自己小胫上的豕韦氏大族长,看到没有声色变化,然后继续说道:“不巧,鄙也在北方山地,有着富庶土壤蔬植的地方,听来了一些大事。不知诸位可想知道。”

车正、牧正一听,看了看庖正,现他或许是站自己这边的,心中不自觉地高兴了起来。

“庖正请说。”

顿时众人都注目了起来,正色道。

第六十七章 舍中宓谈

“诸位族人可知,我这往北方的山地一趟,遇到了随后羿往河洛狩猎的有穷氏溃卒,得知后羿在帝丘附近的河水某处,坠落河水之中,那些溃卒,都是因此弃舟筏。而散出来的。”

庖正笑了笑说:以此观来,后羿无论获救与否,势必会落下疾苦,帝丘也会因此而乱。取后羿存立的人必是其麾下的寒浞,此人岁数虽小,能武伤人,又通文字,实乃大害。”

听到庖正这么一说,掌管历法的天正,心中想到:“庖正前言后羿落水,是实。寒浞取后羿而立倒是与自己观天上星象相符,难道真会发生这样的事。”

一贯放不下自己对他人成见的天正,依旧是不屈不挠,呵斥道:“庖正说后羿落水,就妄自揣测,言论帝丘将乱,其麾下取而代之。吾观天象,却是未有此事,待我回舍,甲骨卜之,余倒是看看是不是真会言中。”

说完这些,也不顾及其他人,径直地离开了韦邑,众人所在的城头,不过片刻就回到了他自己的茅舍,取来一堆枯燥的树木,手里握着两块燧石,“砰砰砰”的碰撞声响起,随后有星星火花,跌落在木柴之上,燃烧了起来,照耀着他的茅舍之内,蹲下的身躯,让火投射他的影子,被拉的老长。

只见甲骨之上,碎裂纹,像是混乱的样子,又出了自己的茅舍,望了望天上的北极霸君星,也就是后世的紫薇星垣,中古北极星,这都是参宿之一。

现天上北极霸君星明亮,旁边一星亦明,看了看甲骨上的卦象,既生霸,既死霸。有代替的迹象。

握了握自己的胡须,然后沉吟道:“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后羿在河水坠落,寒浞不久将要取代他了,那我跟后羿联系,看来是错的了。”

而在韦邑之前的城头处,豕韦氏的天正离开后,其地正也匆匆离去,回去卜祭天下山川河流的神灵,有跟天正一样的心思,想看看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手中握着一只枯木,不断地在祭祀之坛前的地面上,圈画着。

若有懂行的人一看,这有点像扶占,但是也有些不同,既祭祀又可以卜问。

等到手中的枯木停下来的时候,地正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地上之划出来的是,几个人的模样,原本为人朝拜的人,坠落水中,不久后让旁边的一个人取代。让他也觉得后羿可能是出了何事,那自己的选择,就是错的了。

“嘿哈!这两个不把吾看在眼中的悖臣,终于离开了。”眼看两个喧嚣的人,愤慨而去,一直看着两方争斗的豕韦氏大族长才出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以人正、庖正、车正的意思,去做。不得有人改之。”

“小臣等谨遵大君之令,不敢相违背。”

解决眼前的事宜,豕韦氏的心里舒坦了不少。

看到众人都是这个意思,一直没有说话得司马,只是望了众人一眼,然后随他们一起,从城头消失了。

片刻之后,得到了大族长之命得滑丘大夫兼滑氏族长的匆匆忙忙,出了韦邑,就往滑丘而去,既然得到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故,往回走,滑氏族长,比之前来的时候快上了不少,时间不至半个时辰,就已经回到了仅有几十人的滑丘,旋即派了一名叫止的族人,前往吕骆他们所在的地方。

此时,人们还只是把牛、马等畜兽,当做家禽饲养,还没想到拿来做脚力,故此,那名叫止的青年滑氏族人,只能够内着兽皮,外披着麻葛,脚上穿着兽皮靴,迅速地往滑丘东边的吕骆所在的地方疾驰着。

————————

姒开告别了滑氏族,领着身后的十人,便犹如后世马不停蹄一般,飞奔往吕骆所在的地方而去。

“快”

“快”

“快”

“我们要快些疾驰回去,将这些事告诉大子,以此调整北上之途。”姒开心中带着不悦语气说:“倘若不能及时回去,到时候,你们就替我去受罚。”

费了几个时辰,十一人到了,夜色袭来的,漆黑帷幕落下的亥时,才到了吕骆命众人就地休憩的茅舍营寨。

谁知姒开心中想着回去见吕骆,十一人之中,他是最先回到了,在吕骆派他出去的时候,商议好的,隔着滑丘数里的,就地休憩的地方。

等不及饮上一口,用麻葛之细绳缝纫兽畜脏皮形成的囊中水,看到象征吕骆身份的茅舍就在中间,他知道那就是大子的休憩之属,又跑了几步,然后到了吕骆的茅舍之外,停下了脚步。

“大子,有无休憩”焦急地说道:小臣一回来,就到您这来了,有事想向君子禀报。”

自从来到了夏朝,吕骆就手不释卷,缕缕拿着当代的木刻、竹策、甲骨等研看。

只见吕骆的茅舍里,点着几盏金豆形器的炬,照耀着他看这夏朝的“书”。

听到外面传来的了姒开的声音,心想:“莫不是他已经搞定了前方的豕韦氏,来向我报喜。”

一时高兴的吕骆,连忙呼吁:“吾在看手中的木刻、甲骨,不曾休憩,你有何事,此刻就进来。”

“唯”

“那小臣就莽撞了。”姒开进了茅舍,看到还在拿着甲骨,挑灯夜读的吕骆,说道:“大子,豕韦氏似乎遇到了麻烦,小臣遇到了豕韦氏的一支,名为滑氏一族的人,就在前方的滑丘,有些事宜小臣做不了主,故回来向您禀报。”

“嚄!”吕骆不假思索回应道:“有何事?汝说。”

没想到吕骆这么好说话,姒开在茅舍之中,寻了一处空闲的地方,盘腿坐下,股压着小腿,就那样端坐着。

吕骆也是个很明事理的人,在他坐下的时候,透过坑壁(窗户),向着外面的人,说道:“来人,上酉(酒),拿些经过燎(篝火)烤熟的畜兽肉进来,让我们食之。让有劳之人,不能白劳。另,十名士卒回来,也一道如此,不能顾此失彼。”

“唯”

“是”

“我等谨遵大子之令。”

五百多人之中,行庖厨之实的一个十行的所有人,纷纷应声道。

就在吕骆跟姒开,言语之间,饮酒食肉,半个时辰以后,另外十名士卒赶了回来。

五百多人,负责庖厨之事的人,也很快按吕骆的意思,给他们奉上了酒肉。

第六十八章 会晤前的商议

“看来也唯有如此。”听姒开说完了豕韦氏条件的吕骆,在茅舍之中,踱步回绕着的他,眉头一皱,叹息道。

在吕骆看来,也不过是找几百头猪,虽然费些时间,可也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这里是自己规划的逃回吕国的必经之路,答应豕韦氏的事也可。

或在他人看来,干嘛一开始,不从北方而去,这样时间上快很多,事实上,帝丘北已经被破坏了,北方多山地,需要翻山越岭,艰难险阻,这样来看,就会更麻烦。

“大子,那明日?”

“明日,就一同去。此事我也已经想好了。你先回去休息罢。”

“唯”

“小臣先走了,不叨扰您了。”

姒开轻微询问,而吕骆之前那句,就表明了他已经同意了豕韦氏的条件,然后让他先回去了,而姒开也很明事理,暗示不会再打扰吕骆看那些木刻,甲骨。然后慢慢地出了茅舍,往众人给自己搭筑的茅舍而去。

刚出去几步,姒开又往吕骆的茅舍瞟了瞟,高兴地笑了笑,然后低声细语:“这才是我该效力的君主啊!夜幕僚长,却是与他人不同,点着炬看木刻、甲骨,博闻强记。”

茅舍之中的吕骆,仍然保持着前世的习惯,不到后世的凌晨,今生的子时,是不休息的。等到姒开走了以后,又拿起来了烂木刻、甲骨,挑灯夜读,一直到了深夜,丑时之中,吕骆才到了自己的石塌上,休憩了起来。

天穹之上,太阴(月亮)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淡去,夜幕褪去,隐匿的太阳从卯初云霞遮掩之中,透出,慢慢地升空,越发明亮,几个时辰过去了。

吕骆早早起来,清洁口腔,自己弄来清澈的泽水,洗了脸颊,从庖厨那里取来稀疏的飨汤,饮食之后,就在一旁,等着自己的麾下,前来洽谈事宜。

时间慢慢过去了一个时辰。卯时已过,吕骆在帝丘处,除了原先的几十个吕氏族人,其余五百多个募集来的士卒,陆陆续续到了跟前,好不热闹。

纷纷扬扬地议论着。

姒开昨夜与吕骆详谈,而喜也是吕氏少有的聪慧的族人,知道要聚集众人,商议事宜,二人遵从吕骆的意思,频繁地到其他士行的茅舍处去,召集士卒。

“你们可知,今日是往前之行,还是另有别事?”

“这…”

“不知”

“我等又不是大子之头颅,我怎么知道有甚么事?”

陆陆续续到来的五百多人之中,刚跟随吕骆不久,总是怀着疑虑的,一名岁数不大的隶人出声的士卒,向周围的人问道。

不过令他失望的是,身边的众人的回应,并没有得到甚么有用的消息。

“既然食人之稷,就要忠人。吾辈都是士行,这君主又给食,给贝币,将来或许真有土壤,何必多问,莫如忠贞不二,这才是你要做的。”

一旁的岁数大的老士行,说道。

“这位伯兄说的是哪”

“大子行事,确实是不该贞问。”

“身为士行,顺从上令,中和僚佐,下安族人,这就够了。”

“勿要多想。”

……

一时间,其他的士卒纷纷说道。

看着一旁乱哄哄的吕骆,实在是觉得太过刺耳,便把姒开和喜都叫到了身旁,然后在他们耳旁呓语几句。

然后再用自己厚重的声音说道:“去吧!”

姒开和吕氏出身的喜,各自往两边慢走了过去,心里记下了大子方才说的。

喜在左,姒开在右,在他们目前的是,帝丘**百多隶人之中,吕骆招募过来的五个百戍加上几个十行的人,经过吕骆用现代方法训练,这么久以来,将其聚集在一起,却不是像过往一般,混乱无序,反而是规整有序,站在了他们的跟前。

此时,整个休憩的地方,都是士行们闹哄哄的声音,二人也听不下去了,声音洪亮地道:“都停下,这般吵闹,如何能够成就大事,让自己获得更多的稷食,贝币,土壤,甚至女妇。”

“汝等说是不是。”

“那么此时,就听大子之言。”

“此刻”

“嗯哼!”

顿时,听到二人的声音,一旁俯首听命的众人,都闭上了自己的嘴。

望着眼前的几百人,吕骆像是看到了未来一样,高兴地笑了笑。

“诸位都静谧下来,我有事要与诸位商议。”吕骆想了想,组织好了语言,然后说道:“诸位族人们、昆仲兄弟们,前方豕韦氏说了,让吾辈给他们寻回五百多只豕。还有吾说的,给他们吾辈多余的稷米、武器。令其让出途径,让彼辈北上,倘若有穷氏来追,则要与我们一同,对付有穷氏人。不知道你们以为如何?”

众人闻言一愣,没想到是这事,他们心想,这若是没有吕氏大子,指不定还在为帝丘后羿麾下那个臣仆劳役,褴褛劳苦,更不用说,此时能够议事了?

也有人觉着,此事不妥,要是有穷氏的人,追来了。又不曾为豕韦氏寻回瑞兽豕群,那又该如何是好。

“大子,五百多只豕,忒多了罢,这要我们找到甚麽时候?”五百多人的士卒人群之中,一人说道:“还要给豕韦氏五谷、武器,余觉得不可?”

“是啊”

“是啊”

“我们劳碌了许久,才将五谷武器运出了帝丘。”

“况且,大子您不是说了,为豕韦氏寻觅那些大豕,怎么能够再予其五谷、武器。”

霎时间,吕骆面前的士卒人群,就又混乱了起来,嘈杂的声音不绝。一人说道:“莫不如由此向北,打过去?敢叫那些豕韦氏人,热热闹闹地给咱们腾出途径,北上西河侯国。”

“大子,您看,这该如何?”姒开挪移几步,就到了吕骆的身旁,然后道:“都是些鼠目寸光的士行,殊不知没了性命,空有五谷、武器,图了安逸,哪有何用?”

“姒开十行,你说的不错。”喜也到了吕的身旁,赞许姒开说的一番话,想了想又道:“自五帝氏族世代交替以来,愈往后,贫穷与富庶的人,是越来越相互仇雠。不过眼前的为我所用的,除了我吕氏原本的族人,其余怕是穷迫惯了,此时要丢出那么多,劳碌才有的稷米、武器,虽然不是他们的,而是为大子所有的事物,何尝又不是看成了,这些将来的都是自己的。所以不愿让之。”

喜向吕骆施了一吕氏之礼,然后进言道:“这还是得大子来调度。”

第六十九章 前往滑丘

见同是吕氏族人的喜,把让当下的众人安定的皮球又丢给了自己,他倒是没甚麽耐不住性子的,只是浅笑安然自若。

毕竟若真的要论取代夏后氏,以及后羿、寒浞之流,身边还是要有人伺候的,若是些许小事,都不能大度待之,这天下侯伯、氏族的人才,又如何能往自己这里来。如此,又何谈成就心中的大业。

在心里想着:“小样,就你们两个人的想法,我还能不知道,那如何做主,不过是把镇抚这些嘈杂的士卒,交给了我来处理。”

“姒开,还有喜,汝二人都是吾麾下的士行,皆说的有理。”吕骆看了一眼二人,然后讪笑道,转眼又看向了那些乱哄哄的士卒,说道:“眼下,是要与一众士卒商议,与豕韦氏的事宜,余者皆是次要的。”

“大子,说的是。”喜一如既往地尊重着吕骆,回应道。

姒开心想:“总算是遇到了与吾,想到一处去了的人。”

看着喜,他在心里想到,然后高兴地回应着吕骆道:“大子,说的是,开愿听其调度。”

吕骆看了看,初升的朝阳,然后静下心来,想了想,“这些募集来的人,心思都不一样,得好好给他们分析清楚,才能到了豕韦氏啊!”

双眸望去,已经脱去这个时代懒散队列的,募集而来的,来自四海之内,各处侯伯、氏族的隶人形成的新的吕氏之卒,耳边嘈杂的声音不绝如缕,可他仿佛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就这么静静地伫立着。

在他身旁的姒开心想:“也不知大子,在想何事,如此嘈杂的、混乱的地方,还能待之如静谧的空旷之地一般,不受扰乱。”

一旁的喜心里也在扪心自问着:“大子究竟如何想的,这晨暮之时,最是一日重要的时候,可一言不发,是何道理。”

五百多的士卒之中,大部分都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也有少许士卒,倒是十分镇定。

他们想的却是这样的,既然追随了吕氏大子,自然是要忠贞,不负其君。大子不让自己这些人,依靠武伤豕韦氏,来做到北上之事,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后方有穷氏也没有追逐而来,何必急于一时,若能为豕韦氏寻回瑞兽,安稳北上,不用五兵相搏,那是一件善事。

还有这些人心里也是野心勃勃,如若追随了吕骆回到了吕国,赏赐肯定不会少,还能得到土壤、女妇、贝币,这功勋在,日后的子孙,也就不用背负自己这样的惨痛经历,延续下去。

这些人都是在帝丘劳役了数岁的人,身心强壮,心中坚定:“大子如此厚待,不就是寻几百只大豕,亦不是野豕,更非熊种之类,有何可惧。”

约摸二三十人,纷纷向吕骆说道:“大子,请您下令,我等愿去捕捉大豕,跟随在您左右。”

听到眼前的,除了喜领着的几十吕氏族人之外,募集而来的有二三十人愿意跟随自己,去为豕韦氏捉回不知是甚麽原因,四处逃窜的大豕,心中十分高兴。

吕骆心想:“募集的人,虽有五百多人,终究不是一个氏族的人,大多都是因为自己给予的丰厚奖赏,才会跟着自己而来,护送了百余里,不是简单的挑选,经过现代训练,就能对自己忠心耿耿。”

吕骆虽然碰上了穿越,他很清楚,自己除了手中有些贝币、五谷,还有些可观的武器、土壤赏赐的诱惑,那也不足以成为后世看的那些小说里的主角一样,穿越到那个朝代,手下聚集几百几千人,就都是自己的了。来到了夏朝,并不意味着,自己就一定能吊打所有的氏族、侯伯,还需要时间来沉淀,成就自己心中霸业的精锐之师。

“诸位士行,且听我说。”吕骆大声呓语,然后望着眼前的众人,说:“吾知道,这百多里,诸位护送鄙,已经劳累不堪,可诸位想想,后方没有有穷氏追逐,前方就是北折必经之路,已经到了此地。又怎能放弃?”

“大子,说的是啊!”

“咱们都来到了滑丘近处了,不能中途而废。”

“……”

吕骆听到那些原本不愿意,一道去为豕韦氏寻找大豕的人群之中,赞同了自己说的,于是趁热打铁,又道:“若是回到了吕氏,我会立即寻吾父,吕氏的伯侯,给予护送至吕氏之人,一份贝币、五谷、土壤、女妇,令其休养生息,安家乐业。然,豕韦氏也曾说,若是有穷氏伐至,可一起抗之,只待吾辈前去,商议妥了,便能北去西河侯国。”

终于,吕骆的一番规劝之下,那些不愿去寻大豕的人,也渐渐同意豕韦氏的条件,吕骆并提出,由自己带几十人。前往滑丘,余下几个百戍,守着武器、五谷、贝币。若是有大事,立刻派人去滑丘,通知自己。

而在他想来,只要等会在与豕韦氏谈妥,这事也就迎刃而解了。

时间蹉跎,很快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天上的太阳变得炽热了起来,感受到了温煦的阳光之后。滑丘东方,数里之外的某处,吕骆与其身后的喜、姒开,还有几十个最为忠心的士卒往豕韦氏支族滑丘滑氏而去。在太阳的照耀下,影子扭曲后晃动,一行人,除了吕骆有马车之外,剩下的的人,因为此地不是帝丘了,没有代步的奴隶拉车,所以都是地上疾驰。不过,吕骆让他们用兽皮靴裹好了小腿脚,以免让土壤之中的石子、枯萎的花草树木形成的尖,割破脚掌。

“再坚持一会,前方滑丘就到了。”已经熟络滑丘周围的姒开,言语一声,又看向了吕骆,然后道:“大子,滑丘将至。那我就说豕韦氏滑丘滑氏族,以免有何误解。”

“是”

“唯”

吕骆、喜二人身后的士卒,啐口应道。

有的已经很疲劳的士卒望着姒开明示的滑丘,懒散地说道:“终于要到了。可以休憩了罢。”

“是啊!”

“虽然昨日有休憩,可是之前,急行百余里,实在是太劳累了。”

紧跟着,姒开给吕骆说起来了滑丘滑氏,当说到滑丘警惕性很高,见到不熟的氏族、侯伯的人,有让族人想要去触动陷阱的冲动。

吕骆听了,心想:“这听起来,真是正常多了,这就像是过去人类,防止野兽袭击一样,从堆砌土堆,到形成了具有防御野兽、洪水的城的一般,在面对未知危险的时候,下意识地去防范。”

等到姒开说完,吕骆高兴地笑道:“善,吾明白了。”

第七十章 休整,至滑氏

吕骆坐在自己匆忙缔造的马车的后面,凹凸不平的土壤,很有这个时代的特色,偶有颠簸让他不高兴,看到快到滑丘了,才缓慢地停了下,与姒开对议了起来。

从姒开那里了解到了豕韦氏滑丘滑氏的族中情形,心里已然知道了接下来怎么做,温和地回应着,刚追随自己不久的姒开。

一贯和善的吕骆,回应起姒开的话来,让姒开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大子,前方就是滑丘,此处聚落,并不大,仅是一个几十人的小族落。”姒开站在吕骆的跟前,为他介绍道。仔细又想了想,然后问道,“不知大子,及所率之昆仲兄弟之中,可有几人知会这豕韦氏之语。”

“嚄!怎么?”怀着迟疑的眼光看着姒开,疑窦丛生的吕骆,回应着姒开,然后望了望滑丘,又在自己的脑袋里搜索了一阵子,然后道:“这会不会豕韦氏之语,和吾辈与商议盟定的事宜,有何缘由?”

这时,喜上前道:“大子,您有所不知,虽然诸多氏族、侯伯确是同一氏族之祖所繁衍,可是在这岁月的冲击之下,各地形成的新氏族、侯伯却有了自己氏族、侯伯之语,所以交涉起来,有些困乏。”

吕骆身边的一名士卒道:“的确如此,我们这些帝丘的老奴,时间长了,凑在一起,故虽来自四方,却是能说上一些相同之语。交涉却是无有分别。”

“大子,姒开十行此问,的确不错。”又一人赞同道。

“倘若到了滑丘,单凭姒开十行一人,也难谈妥。”一名岁数较大,比较强壮,虽不是吕氏出身的但似乎颇有经验的老卒哫了一口道。

吕骆听了,这想到了前世,同样有着是广为流传的语言的中华,却仍然是要学英语,他想,眼下的情况,也可以用前世之事来做解释。

想到这里,他那里还不清楚,若是没几个懂豕韦氏语言的人,到时候两方像后世那样谈判,却与之无法交涉,那就不美了。

连忙掉头,对着身后的其余人说道:“我观诸位,都是心系于吾的人,故选汝等在我身旁。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是昆仲兄弟,今日想要寻甸几个,懂豕韦氏之语的昆仲,届时与姒开十行一道,随我去谈妥豕韦氏与吾辈的商议之事,免得不知豕韦氏之故,而中了阴毒。”

“我”

“鄙知豕韦氏之语。”

“吾”

“余”

“还有予。”

“我等都知道豕韦氏之语。”

“善”

“善”

“善”

“喜,还不代吾记下。”看到自己的马车之后的几十人之中,有好几个人都答道,吕骆兴奋地连说了三个“善”,来表现自己的急切的庆幸,然后又示意,曾随自己讨伐后羿,吕氏出身的喜,手中拿着边角糜烂的木块、老牛身上的肩胛骨,将其一一刻写。

然后又让那几个应声的人,行列在了一起。

随后看到喜一只手拿着木刻、甲骨,一只手握着骨刃,到了自己身后的几十人之中,逐一问对了起来,声音都能传到耳朵里。

所有的一切都入了吕骆的眼中。

喜越过吕骆所在的马车和姒开以及几个士卒,到了中央之地。

恰巧旁边有个士卒,喜上前问道“你是何人,名讳?何氏族之人?”

“名石,至于何氏族,早在帝丘就忘了。”

“唔,原来如此,那我就记下了。”

“善”石略显高兴地回应道。

喜用骨刃,扭捏的刻着石字,然后又很快往石旁边的人走去,还是跟之前的问法一样,那人应道:“名草,氏族亡了,就不提了。”

“善”喜平淡地回应道,紧接着,又往草旁边的一人挪移过去,问道:“尔呢?”

“名兽,吾是为氏族抛弃的人,乃是野兽养大的。得罪了后羿麾下,被捉入帝丘的,故不知道氏族为何。”

“真是可怜之人,从今以后,你就是吾吕氏之人,待上告大子,定能赐姓给你。”

“多谢喜百戍。”

那名兽的男子回应着喜道。

接下来还有三四个这样的,言称确会豕韦氏之语,得吕骆之令的喜,通通用骨刃将其名、氏族刻写了下来。

跟随吕骆一起走的,不仅有男子,也有女子,而懂豕韦氏之语的几人之中,就有一名女妇,在她的木刻之上,喜刻写着扭捏的文字——花,至于她的氏族也是不明。

然后将刻写的木刻、甲骨,交给了坐在自己匆忙缔造的马车之上的吕骆。

“这很先秦哪”吕骆看到这些千奇百怪的名字,嘴角低声细语,想了想又道:“这还真是个原始的时代,这名都是过于自然界化,不过也正常,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咦”

“这个名兽的木刻这里,怎么还有刻着一行小字。”翻看关于石、兽、草等人的木刻、甲骨,吕骆发现,在刻着名兽的男子的甲骨之上,倒是比其他的人,多了一些字符,等到他凑近一看。

“喔,原来是这样,此名兽的男子,还曾让氏族抛弃过,野兽养大的所以名兽,不与弃同讳,莫不是像前世周族之祖稷一样,为其所弃。”看到令自己感兴趣的木刻、甲骨,吕骆不禁沉吟道,待到他看完,才又说道:“吾明白了,这喜是可怜兽的身世,故当他面立了誓言,要自己给兽赐姓。”

可是,吕骆仔细一想,这赐姓倒也没甚麽?只是此刻自己有那个资格吗?像大贤舜帝那样给他赐姓,在这上古,男子称氏不称姓,或言称八大古姓兼氏富且贵的氏族、侯伯所有,而贫女称俗姓。这样来看,如若赐氏,那才合理,如若是赐姓,倒是有些怪异的地方。

心想:“喜大概是说错了,不过赐姓氏,那还是等以后,像竹书纪年里记载那样,舜囚帝尧而帝之,禹罢帝舜,放之九疑,亡于苍梧,取了天下,才行此举比较妥当。”

连忙让人把喜叫来身旁,然后道:“这赐姓氏之举,还是日后再议,你且告知兽,予业未成,非大贤帝舜之姿,暂不能行此事,安抚。”

“唯,喜知道了。”喜边退边回应道。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就消失在了吕骆的眼中。

喜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想着:“大子,亦是度量非凡,我这擅自言赐姓氏之举,他却未罚,概是他人不知。”

实际的,是喜多想了,就这事,吕骆怎么可能就处罚他。再者说,就是喜、吕骆、兽几人知道,其余人等一概不知。这样做,不是打自己脸么,无缘无故处罚臣、仆,到时候还有谁愿意跟随。

在滑丘近处,休憩一时,又解决了语言不通的问题,看到众人,都已经恢复了体力,吕骆手中握着藤蔓编制的鞭子,抽打前方的马,等到马车行走的时候,吕骆大声嚷嚷道:“走,都与吾到豕韦氏滑丘滑氏之族所在之地去。”

第七十一章 初见滑氏人

吕骆领着身后的几十人疾驰,直抵滑丘。

来到滑氏的近处,映入他眼帘的是,进出四八间,连在一起的茅舍,一处看上去像庖厨所在的地方,冒着浓郁的烟雾,在空中摇摆,像是一条大蛇,在天穹之中舞蹈,献给天上的神灵看一样。

滑氏的女妇,在茅舍之中,手中拿着端有大孔的骨针,似在为家、族里的男人,缝纫衣裳。青壮的男子,则在用大火焚烧掉花草树木,再用骨刃、石刀割掉了碍事的剩木的平摊,用耒撅凹洞、放入旱种稷籽(粟籽)耕种着。一些老幼也在帮衬着女人们,或是青壮们的刀耕火种。

滑氏族长,领着族中些许青壮,在滑丘一干聚落的东边盯着,以迎接吕骆的到来。

“族长,您说这吕国大子长何样。这帝丘的后羿怎会放他离开。”站在滑氏族长旁边的青年,好奇地问道。

滑氏族长,看了看族中的青年,笑道:“莫非,你还要跟他比试不成,呃!嗯!嗬嗬嗬!”

随后,一名比之前说话的青年,岁数大的青年,呵斥着开口问滑氏族长的那人道:“待会,见了吕氏的人,且莫胡诌,引起误解。”

“是。”那名青年回应着,然后觉得很热,擦拭掉了额头的汗液,对着滑氏族长与年长的青年问道:“仍需等多久啊!若是止没找到吕氏来人所在的地方,我辈不是在这里,空待了麽。”

三人身后的几名青年暗暗声说道:“吾族仲兄,他说的还真是,倘若止真的寻不到,难道我们要这么一直等?”

“天气炙热,却要在这受罪,都已经几个时辰了,些许距离,不可能如此长久,还不见人影。”

“莫不是,止没见着吕氏的人。”

“或是让人送入了囚,逮了。”



虽然,后方的几人叽叽喳喳,说的很小心,可还是让滑氏族长听到了。

滑氏族长让他们这么一乱,心想:“遭了,吾似乎真的没跟止道明白,从何途径而去,这样要是走错了,不就麻烦了?”

一时间,滑氏族长心中十分焦急,不知道怎么补救,望着前方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望着前方,心里又在想着那几个族人说的,另带着侥幸的想法,希望止能够见到吕氏的人。

不过还是略带威严地让后方的几个青年闭上了嘴,说道:“若是再在吾后方,胡乱诌言,小心老朽,让你们去田地劳作,累死尔等。”

几人听到这个,胆颤栗然了起来。

若是在旁人听到滑氏族长,就这么一个恫吓,不就是耕种劳作,肯定会以为很简单,实际上却是让他们去包了族里所有的土地,然后弄清楚那些土地,已经种过了,要分开,轮着种,种稷还是别的蔬植。还需用木刻、甲骨什么的,记下休闲十年才能再耕种。

在寻常人看来,怎么都正常不过的事,他们却是做多了,恐惧不已,所以会面露苦涩,又胆颤栗然。

舒缓了劲下来,几人也不去反驳滑氏族长,就那么闭口不言。

他们心里清楚的很,要是驳斥族长,反而会更惨,毕竟道理不在自己这,在族长哪。

而在滑丘与吕氏茅舍临时聚落的止,心里犯怵,嘴上嘀咕:“这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数里,我这是绕道何处了,几个时辰,仍然不见吕氏五百多人的影,煞是奇怪。”

“吾想想。”

“呃!对。”

“再想想,是那里不对,这么长时间,都没到。”止自言自语地说着,而自己的脑袋却是沉思了起来。

一刻时间刚过,回想起了与滑氏族长交谈的时候,对着空旷过后,有片小树林的前方,大声嚷嚷道:“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记起来了,似乎是来的太匆忙,族长忘了告知吾了,吕氏之人在何方。”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不知道,该怎么做。

自己,一直往前走,这都几十里了,扭扭曲曲地途径,浪费了不少时间,还是没遇到。

心里只好盼着,滑氏族长又派了族中,其他的青壮,去迎接吕骆他们,或是吕氏大子,领着他的人,已然是到了滑丘。

往前再挪移了会,止也不想再往前走了,随即自言自语地道:“以此看来,应是我没走对途径。不然,吕氏大子他们五百多人的地方,早该看到了,可到如今,却是没有。”

“嘿嘿!”望着四方无垠的翠绿之地,止现周围无人,沉吟道:“就此折回,如若问及见到吕氏的人否,就说见过了。”

然后径直折返,一路上欣赏着沿途的迷人景色里的花草树木,甚至毛茸茸的畜类之一的犬、兔等物。

————

远在滑丘,气象突然变换,一改炎热的样子,霎时间就已经是雾气腾腾,几步,到数里间,人影都是模糊不清。

滑氏族长却是坚持不懈,忽然之间,他似乎看到了不下于十人的身影,望着旁边的几个青壮,心想:“终于是来了,倘若再迟点,这些个族人也都会散去,不会跟老朽等了。”

“诸位可是北方吕伯侯之子,从帝丘东行的吕氏大子的人。”这么一想,滑氏族长是越来越高兴,连忙啐了一口道:“老朽是豕韦氏滑丘滑氏的人,奉我豕韦氏大族长之令,已经在此恭候大驾多时。”

在萦绕着雾气的滑丘附近的吕骆,耳边听到前方,有声音传来,又听的不甚仔细。

不过也能甄别一二,在他揣测看来,“不类于就是,问前方是谁?他是?奉谁的令,在等着自己?”

感叹于此时,易于变换的气象,说道:“这都是甚麽气象?真是晦气,时间过去不久,匆忙之间就成了雾气腾腾的地方。”

然后又对身边的人道:“诸位昆仲兄弟,滑丘到了,都随我去见见豕韦氏滑丘大夫,也是滑氏的族长的一人,乃至滑丘的青壮。”

又想了想说道:“石、草,你等几人,随姒开,在一旁,与滑氏谈妥事宜,吾就在一旁看着。”

等到他安排好的时候,说来也奇怪,雾气散去,在他对面的人,就是滑氏的族长以及几名青壮。

第七十二章 滑氏族中事

等到弥漫的雾气散去,吕骆和身旁的几十人,望着前方,滑氏族长与其族人。

吕骆心想,“对面的,比自己那记忆中见过,而自己来到夏朝未见过,还是是北方一伯(霸)的便宜父亲——吕伯侯,还要岁数大些,看上去四旬有加,想必就是该族族长,至于其他的几名青壮男子,吕骆以为,应该是滑氏族中的菁英,不过长者二旬七八,幼者一旬五六,倒是颇有胆气。”

见对方没之前,姒开说的那般,所以他那紧张的心,也渐渐地放下了,脸上露出了,无论是当代还是前世各国都能适用的,表达善意的微笑,感到不快的是,夏朝时期不如周朝,尤其是东周的时候,各地的语言都相对有统一通用的文字言语,就像后世的普通话那样的,虽然有阡陌疆界,但不至于各氏族、侯伯不能互通言语。

“这样,那样,对矣,就是如此。”吕骆指挥着身旁的几十人,使他们表现出应有的善意,露出了善意的微笑,避免两方发生械斗,随后低声地向周围的,跟着自己来的几十名士卒说道:“诸位昆仲兄弟,勿要对滑氏的人,显现出不善的容貌,与我一道,待滑氏族的人,就像邦友一般,如此甚好。”

听到滑丘滑氏族长的细问,吕骆在片刻之虞,就已经与跟随在自己身旁的几十人,提前给他们打了预防针。

毕竟在他看来,自己来到夏朝几个月了,算得上第一次与某氏族进行一次邦交盟会,虽属互相帮衬,但吕骆觉得,丝毫不能有差错,以免自己的北返路线,被打乱,重新琢磨的话,费时间,谁知道后羿会不会把姒相逃了的罪愆,加不加在自己头上。

如若这条琢磨好的北返路线被打乱,势必有可能遭到有穷氏再伐,另择途径,也要费时间,说不定一些并不忠贞于自己的人,也不会看在土壤,贝币,甚至女妇、粮食的面上,愿意护卫自己回那个还未去过的家族。

“呃!嗬嗬嚇!鄙便是吕氏大子骆,敢问老翁,可是豕韦氏滑氏族长,小子冒昧相问,还望不要怪罪。”顷刻之间,就已经下定决心的吕骆,脸上没有一丝牵强的微笑挂着,胆气十足地回应着滑氏族长,然后又看了看,迎风招展的滑氏图腾,再道:“不知老翁可能迎我数十人,先到你们滑丘聚落之中,再商议贵吾两方的事。”

“唩!哈哈哈!”滑氏族长大笑道,滑氏跟随而来的青壮男子,不知道他笑甚麽?连着吕骆等众庶几十人也不知所措。就在他们疑虑滑氏族长大笑的时候,这位滑氏族长,想了想,道:“倒是老朽莽撞了,让你们在此伫立,还没迎到族中,就想与侪辈在此议事定下邦约。”

“哎呀!哎呀呀!我真是老糊涂了,你看,我这人岁数大了,老痴,比不得你们这些青壮男子。”滑氏族长,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缓了缓继续唠叨,过了会,现吕骆他们还没动身,仔细思索,在心里想到:“誒,忘了给他们让道了,也没说让他们入族中,难怪他们不动身进我滑丘。”

知道这么一回事,指着身旁的几个滑氏的青壮,示意让他们让让,腾出道来,才又高兴地说道:“来,来,来”

“诸位都是邦友的人,都一起随我入得滑丘。”

滑氏族长的意思,跟随吕骆一起来的,几十戍卒也一块进去。

“伯兄、元兄、仲兄、叔兄、季兄,老幺我可是没见过族长这么高兴的时候了,你们说族长就像那植种的葫芦一样,心里装的啥?”几个滑氏族中青壮男子的拍行老幺的小子向着自己的族中几位兄长,把问着滑氏族长的奇怪。

“嗯?”紧跟着,老幺口中季兄的应道,想了想滑氏族长的奇怪举动,挠了挠后脑勺才又说道:“老幺说的对,族长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霎时间觉得他好奇怪。”

“季弟,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真的是有些奇怪。”

老幺口中的叔兄,也说出了自己怀疑。

剩下的成熟稳重的,老幺口里的伯兄、元兄、仲兄,比他们叁,岁数要大一些,没有急着把自己的想的,说出来,互相对望了一眼,正要说些什么。

“尔等六个小子,领着吕氏大子一行人,先到聚落里的宽阔一带的地方去,老朽去找族里的庖厨们,让他们操持饮食之物,”滑氏的族长,对着他们说完自己的安排,转身刚走了几步,又似乎想到了甚麽?连忙转回头,叮咛着那六个滑氏青壮男子,接着说:“尔六小子,切勿惹事,这些都是族中的贵客,要是出了甚麽大事,老朽就把你们给丢出族去。”

“呃!是。”

“明白了,族长。”

“小子们知道了,恁放心去找那些忙碌庖厨之事的族父、族父妇罢。”

滑氏的六个青壮男子回应着滑氏族长的言语道。

等到滑氏族长一走,那岁数最小的老幺,似乎是想到了甚麽。

当即开口就说:“几位兄长,要不,咱们去好好嘲弄一下,方才迎来的吕氏之人。”

做事做人最为稳重的,从族长这变化之中,悟知其事重大的老幺口中的伯兄,见自己这位族里最不知权衡事宜轻重的老幺弟,又想胡来,大声呵责道:“老幺,此事于族中重大,于我整个豕韦氏来说,必是极为重要的事宜,族长才会如此。你若胡来,族长将你逐出族中,你可有寒浞的能耐,能一人之力,成为天下氏族、侯伯,为之惧怕之人也?届时,我等身为兄长,也救不了你。”

“伯兄说的不错。你若肆意妄为,我等可不会一道,出了事,无人能救尔。”

随后的老幺的几个兄长也纷纷说道。

“哦!”最为幼小的青壮男子,“哦”的一声,然后在一众兄弟的呵责之下,委屈地说道:“老幺知道了。”

然后往其他茅舍的地方而去。

“不用顾他,过几个时辰,他也就好了,知道此事吾等用心了。”岁数最大的那个滑氏青壮男子看着离去的老幺,自言自语道,看似说给旁边的四人听的,实际上像是在安抚自己,停了一会,一直到他口中老幺身影消失不见,才又道:“那咱们昆仲兄弟几人,同去领着吕氏的人,到族中间宽敞的地方去。免得让族长分心,那就不免要受族罚了。”

说着,就往正在围着滑丘四处张望的吕骆等人的地方而去。

“等等吾辈,伯兄。”

“伯兄、元兄,仲兄,汝二人别那么疾驰,你们的叔弟吾,还没跟上。”

第七十三章 滑氏族中事2

滑氏的几名青壮男子,很快就追上了吕骆他们,并将在张望滑丘的众人,拦了下来,谦卑有理,吕骆他们只好停了下来,看有甚麽事。

“吕国大子,鄙是吾豕韦——滑丘滑氏之族子,族长令我与其几位昆仲兄弟,将诸位贵客,迎到我族中央之地,那是一处能看到四方优美山川草地的地方。”见吕骆他们停了下来,那几个青壮男子里最大的男子,向吕骆等众庶说道。

“善”

“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叨扰了!”吕骆看了看身后,与自己来的众庶几十人,应道。看到滑氏族长不在,吕骆的心里觉得奇怪,连忙问道:“汝族族长去往何处了?”

“嚄!”那滑氏岁数最大的青壮男子应道,回想起族长说的,便不假思索地道:“族长让我等兄弟几人,领着吕氏大子恁还有一干贵客,先到我族空旷的地方,至于族长的去了西边的庖厨,寻我等的族父、族父妇,为诸位操持饮、食去了。”

“即是这样,我无疑问,滑氏昆仲兄弟,前方开道,我等在后。”

吕骆回应着滑氏岁数最为大的那青壮男子说道。

然而他们的一番言语,两方各自其余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吕骆的身后,喜越来越欣赏姒开了,虽然自己曾败于后羿、寒浞,而他也是新归附在大子麾下,但不妨碍自己把他当做友人看待。

之前吕骆就让他们沉默,所以一直未说话。

见这个时候有时间说话了,喜跟身边的姒开说道:“姒开十行,你说这滑氏与你之前说的,不一样了,他们这到底图甚麽?”

姒开与众人一起并走,但听到百戍喜这位,亦算是自己的上司,岁数比自己大些的兄长问道。

他想,自己不能不回应。如若不理,日后相处,或会像那些灰白陶器有了瑕疵一般,就不甚善了。

思索了一番自己与滑氏接触,再想了想,方才听到的大子与滑氏族子交涉的言语,稍加琢磨,旋即姒开自己心中就有了底。

过了片刻,此时约摸后世几分钟的时间,姒开脸上带着微笑,心里其实很高兴,心中想到:“这是将我认做吕氏族人了,善。”

然后温和地说道:“百戍,以开来看,滑氏多半是想要与我们邦交,相互帮衬,看滑氏族长还为我等亲自去寻庖厨,想来是要宴请吾辈,谈妥盟事。”

“哈哈!说来也是,真没想到,姒开你如此聪慧,大子只予你十行之任,实在是有些不公允。要不改日我帮你说说。”喜听着姒开说着,心中想到:“看来吾还是差了一筹,也唯有战事,吾能担责其任。”敬佩地向姒开说道:“姒开十行,从后羿、寒浞之下,又到了我吕氏,那么多灾、难,依旧如此聪慧多思,吾这个百戍也钦佩汝啊!”

在他们身后的石、草等众庶几十人也小心翼翼地说道:“这滑氏究竟图甚麽?”

“再者,就是在吾等之上的百戍喜、十行姒开,在议论何事?有说有笑的。”

“是也!”

“唯。”

“说的极对,都在咱们眼中看着哩。”

就在他们议论的时候,吕骆还有喜、姒开几人的眼眸都放到了他们身上,之后,他们就闭上了自己的嘴,跟在几人的身后并走。

随后,吕骆等一干人,跟在那滑氏青壮男子几人身后,向着滑丘的中央之地,匍匐前进。

而滑氏的几个青年之中,老幺走了,其排行伯元仲叔季的几个滑氏青壮男子,在吕骆他们前方。相隔也有数步,几人在议论纷纷。

“伯兄,族长是不是得到了大族长的令下。不若,怎么这般照料吕氏之人。”

“汝四人,还是不要多言了。”

“叔弟、季弟,你们说,族长是不是把大族长说的,让咱们族里亦要寻觅族中瑞兽,族长是不是把它给忘了。”

“仲兄,以季弟来看,吕氏与吾族的事宜,定是与此事相系。”

————

滑氏族长,刚来到了滑丘西边的豕韦氏——滑氏的庖厨所在的茅舍群。

先进了他双眼的是,茅舍之外,几个女妇,在清洗着拿来饮食灰白陶器、金器(青铜器),一些骨木组成的器物等。

壮实有力的男子,则在宰杀除滑氏瑞兽豕以外的畜类:鸡鸭牛马犬,还有很多男子拿着兽肉在篝火烤着。

刚从外方摘着梅杝桃等蔬植水果回来的女妇,看到滑氏族长,一个个莺莺燕燕地说着自己的采摘大业。

“族长,你过来了啊!恁看,我采的梅多好,甜又无卵虫。”一位拿着一块烂布,包裹着梅的女妇,冲着滑氏族长喊着,一面拿着梅在身上的葛麻衣裳擦拭了几下,然后递给了他。

滑氏族长送进嘴,尝了尝,回应道:“不错,不错,又好又甜。”

正准备往连着的几间庖厨茅舍而去,一个提着杝桃(山桃)的女妇,也到了滑氏族长那里,邀功请赏,等到那女妇把杏递给了滑氏族长。

滑氏族长瞟了瞟,连忙说道:“善”

“善”

“亦可”

,一堆妇子,拿着韭、芸菜、荣堇、蘩等蔬植、水果,给滑氏族长尝鲜。

望着这些上上之物,蔬植、梅、杝桃等,滑氏族长声音洪亮的说道:“采蔬植的,顷刻就去涤去韭、芸等菜上的土,卵虫,寄子等。然后送到庖厨茅舍。”

“摘梅、杝桃等物的妇子们,与采蔬植囿园菜的,涤去土、卵虫、寄子等,疾驰送到族中那处宽阔的地方去,”

看了看庖厨这方的青壮男子,妇子们,滑氏族长,大声说着:“敢有违背,吾就交给大族长,”

“唯”

“是”

连着几间庖厨茅舍的这方,所有的青壮男子、妇子们,脸上充斥着惧怕的样子,唯唯喏喏地回应道。

然后脱身往庖厨所在的茅舍,进去一看,庖夫呼吁着庖丁,执着腐烂木头,往灶中加,灶坑的上方,放着灰白陶器皿,里间放着稷米(小米),烹煮。

“庖夫,族中来了客者,你这是在煮稷?”看到眼前的情形,滑氏族长问着,顿了顿,想到了自己此来的目的,又说道:“庖夫,多烹些食物,然后让妇子们,送到族中空旷的那块土地之上。”

“哎!”

庖夫应着,然后琢磨了会,说:“小臣知道了,稍等片刻,我就让这茅舍里的庖丁,用木、骨车,送去,”

盯着那望着自己的庖丁,大声嚷嚷道:“快”

“快”

“往灶坑加薪,火愈旺越善。”

“等会要给族长送去稷米饭。你若是慢了,吾让族长罚了,汝等这些小子,也不会好过的。”

看到庖厨茅舍里,几个庖丁、庖夫都在忙碌着,出了茅舍,就往吕骆他们所在的地方而去。

第七十四章 滑氏族中事3

滑氏族长,走在途中,不凑巧,碰到了一个拿着酉(酒)正喝着的族人。

心想:“吾好像忘了酉这一茬。”

“族长,您这是要去何处。”一个手中握着酉,步履蹒跚学步满身天地自然形成的酉味的人,搁在后世,就是称之为酒鬼的人。看着滑氏族长在自己的身旁,连忙敬酒道:“来,小子请您饮酉。”

“饮”

“饮起来”

“饮的愈多,那担忧之事,就忘的愈多,时间长了,也就没何事忧心忡忡了。”

那饮酉的人,把酉递给了滑氏族长。

滑氏族长,手握其盛酉器身,不用嘴对住器口出酉处,隔有几分寸,“哗啦哗啦”地往嘴里倒,然后咕噜咕噜地进了自己的腹肚,又把盛酉器皿,还给了那名滑氏族人。

听到这里,滑氏族长心想:“这浑子,说的还真有几分理,不过是醉后之言,不能当真,不能当真。”

滑氏族长,心里不愿承认,在中极力否认。

抬头,蕴含怒色回应那个醉了的滑氏族人一句:“吾乃族长,更是大族长的大夫,我去何处,何时要跟你这个饮酉作乐的人,禀报。”

看到族中饮酒的人,从自己身边离去了,张望四方,现无人听的到了,沉吟道:

“对”

“对”

“对”

“吾要顷刻就去,找些稷米酉,然后寻个族子,把这酉,也送到吾与吕氏约定的,我族那处宽阔的中央之地水去,既然有稷米饭、蔬植,畜兽之肉,梅、杝桃等,那这定要有酉,才算事矣。”

滑氏族长,仍然一直往前走着,思索了许久,他想,自家不就有酉,而且还不少。

然后又转折,回到了自家的茅舍。

滑氏族长的夫人,见到自己的夫,回来了,上前问道:“夫,恁怎么回来了?”

“嚄!”

“夫人,我此番回来,是回来拿些酉,夫人你想,这吕氏来了几十人,这在族中之处,有畜兽、蔬植、梅、杝桃等,怎么能没酉呢!故,吾回来拿酉。”滑氏族长不紧不慢回应着其夫人,想了想,又对自己的夫人说道:“我将吕氏众庶的事,告知了大族长,故大族长,以为予当时想的方策有用,命我衔接吕氏众庶,妥善待之。”

“一时间,高兴之余,我忘了咱们的酉,放何处了,汝帮我寻甸。”

“夫,你说的那里话,自从设妾妇子婚配予你,自然是像那鸡犬类一般,母鸡随公鸡,母犬随公犬,妾妇子为恁尽力,如何能说帮衬,汝我乃是夫妻一体啊!。”

“呜哇哇吔。”

说着说着,滑氏族长的夫人,啜泣了起来,她以为滑氏族长,还把她当外人,就连一件事,也要说帮啥帮的,心里疾苦。

滑氏族长想到,自己的夫人,这心思,就像一些畜类,一根筋,实在是令自己不解,

想来,她又以为自己把她当外人了。想到这里,虽然滑氏族长四旬有加,与其夫人相处也二十多岁,可是面对妇子啜泣,还真没辙。

只好出言安抚道:“夫人哪,余错了,你也勿要啜泣了,早些告诉吾,那酉在何处。我这老朽之态,这酉早忘了放在何处了。”

滑氏族长这么一说,他的夫人情形好了很多,当即就道:“酉在茅舍的隐秘之处,昔日还是你为了族中事宜,才把酉藏起来的,汝忘了。”

“哎呀!方才喝了酉,倒是没仔细去想,”

“不若,吾怎么还真记不住此事了,想不起来。”

“欸,算了,算了,不再多想。”

找到酉后,就又往吕骆众庶几十人所在的地方,去了。

滑氏族长的夫人,依靠在茅舍的门旁,望着滑氏族长,直到消失在了她的眼眸之中,随后就又回到了茅舍之中,忙碌起了妇子们该做的事。

边走边思索着,想着:“等会到了吕氏大子那方,得让那几个族子,到吾家,把酉都取来。”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吕骆看到了滑氏族长的那一刻,暗道:“终于是来了,像前世那样,一餐要等很久,那还不如不吃了。”

而吕骆的身后,站着喜、姒开,在姒开之后,是石、草几个知道豕韦氏言语的人,其余几十个士卒或十行都在喜的背后。

“方才分别,时间过于长久,老朽真是对不住诸位了。”滑氏族长上来,就是向吕骆歉意地说着,稳了稳心态,接着道:“稍待片刻,我滑氏的饮、食之物,就上来了,咱们到时候,边食边议,如何。”

“善”

“如此,也不错。”吕骆骆温和地回应道。

就这样,两方这么耗着,时间过了一个时辰,天色略微尚晚了。

梅、杝桃、韭、芸马肉、牛肉、鸡肉、犬肉样样都在那宽阔的滑丘中央之地,滑氏族长命众人将所食之物,放到了石几之上,每处石几却是不一样,都是不规则的。

摆上了酉,烘烤好的畜兽的肉、新鲜的梅、杝桃。

让吕骆他们疑惑的是,这到底是在筹备篝火宴会,还是在煊赫豕韦氏——滑氏。

吕骆觉着,这交流起来还是很大问题,滑氏族长能与自己交谈,那是他经验丰富,故也通吕氏之言。

天色换成了夜幕,吕骆丝毫没有惊慌,倒是有些期待,接下来与滑氏的人,激烈交锋,虽然自己不太懂,庆幸的是,麾下这几十人,还是有那么几个人知道。

滑氏族长首先说道:

“让吾辈一起迎接吕氏大子及其众庶,饮酉,食肉,吃梅。”

“饮酉”

“饮酉”

“饮酉”



“食肉”

“食肉”

“食肉”



“吃梅”

“吃梅”

“吃杝桃”



一旁围着的滑氏部落的几十人,纷纷重复地说道。

周围知道了吕氏大子等人要与滑氏谈议大事的事,让滑氏部落的人知道了以后,都到了滑丘中心空旷地带,想知道有何事。

“欸!!!”吕骆及其身后的几十人,起身回应着,然后道:“多谢诸位,那咱们都饮起来、食起来,边食边说。”

第七十五章 篝火宴会

吕骆边吃边喝,脸上挂着笑容,心中很明白,这种篝火晚宴,在这个时代往前后推,都是很正常的事。

自个这个从后世来的,更是清楚祖宗的外交,除了打不赢,持平或者相安无事,都会举盟,在宴食之上谈论大事,后世更是形成了酒桌文化。

在时间前后,吕骆前世所知的周代,结盟纵论诸侯邦交,诸侯相约聚盟,都会歃血为盟,然后定下公认的盟约,在一地饮食之后,才会各自散去,像弭兵之盟等。

吕骆及其麾下几十人,同滑氏族人,饮食了半个时辰以后,略微止了会。

“滑氏族长,这饮、食也这般久了,汝吾两方,也该谈议吾北上之事,汝豕韦氏寻瑞兽的事,早日定下盟约,才是此时宴饮之要事。”待到头脑清醒,吕骆琢磨了几句,见滑氏族长还在给自己倒酉,接着说道:“不知道滑氏族长,以为如何?”

“吕氏大子。”滑氏族长盯着吕骆,身上弥漫着酉气,熏熏地喊道。拿着酉皿,向着吕骆等人敬着过了会,思索清楚了才又说道:“嗌!不过才过去了半个时辰,身为大国之子,怎么如此急躁,有若猴类,待饮、食餐足,再来纵论事宜,也不迟至,汝说是不是。”

“滑丘大夫你,说的甚是,是鄙急切了。”吕骆心里清楚,此时只能顺从他的心思,毕竟在人家的族中。不过,吕骆像是想到了甚麽,在回应完滑氏族长之后,补充道:“您是滑丘大夫,又是滑氏族长,岁数来论,也是鄙族父辈的人。吾也敬你。”

吕骆拿着手中的金爵,饮着夏朝之世,各侯伯、氏族之长手中才有的,自然形成的酒,“啊”的一声,觉得豕韦氏——滑氏放了些时间的自然酿造的酒,饮起来确实不错。

金爵之酒,下了腹肚,吕骆又朝着滑氏众庶人道:“滑氏族长,非是鄙不能擅饮,实在是时辰耽搁久了,吾那数百麾下,会躁动不安。到时,出了何事,也就不美了。”

“是极”

“是极”

“吾等大子,说的不错,如若不然,还是先纵论盟事如何,待定下约定,还怕豕韦氏不能宴饮我等。”

“嗯!嘿哈哈!”

“滑氏族长,事既如此,是吧!”

吕骆身后的喜、姒开,纷纷在他身后,助力说道。

“欸,这吕氏的人,说的也是。若出了甚麽事,我滑氏也要担待外方氏族、侯伯责怪耻笑。”滑氏族长旁边的青壮男子说道,

滑丘的一位老翁,望着滑氏族长与吕骆等人,漫不经心地说:“眼瞅,大族长定下的寻觅族中瑞兽的期限,愈来愈近,确实拖延不得。目下的事,令我费解。”

“族长,是在作甚,这饮食麽,何必这般长久。”一旁看着的妇子们,也在一旁嘀咕。

“吾还是赞许吕氏大子,言及于此的话。”其他的滑氏,岁数比族中青年大上不少的男子啐了一口,说着。

消失不见的,滑氏族中的青壮男子老幺,这个时候又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上来就说道:“汝等是滑氏的人,还是吕氏的人,这说的,尽是赞许吕氏大子,这是作甚。”

一旁的老翁说道:“你这小子,说甚,我等在这的,无论如何,都比小子你知道清楚。”

“对,老幺,你之前不是疾驰到何处藏起来了,怎么又出来了,是想来看看。”老翁旁边,欣赏吕骆的一人,帮衬道。

还不等那老幺反驳,又一人把事情道明白了,“族长这么饮食下去,待会哪有时辰,谈盟约之事。”

“大族长定下的,交寻觅回的瑞兽豕的时间,就快到了,早些让吕氏的人,帮衬寻甸,说不定能得其助,都给寻回来了。”

“是啊!”

一人说完,另一个滑氏的族人,回应道,想到这些时间,为了寻觅豕,都没法去采摘的一个妇子,幽怨地说道:“若是有吕氏五百多人帮衬,那妇子我就能去,与其他姊妹采摘去了,免得天黑还在外方,寻甸豕类。”

豕,也就是后世的猪,自几千岁之前以来,氏族交替数十上百,无论何时何世,豕都是养的最多的,其次是牛马,最后是鸡鸭犬,再是其余鱼等。

也唯有豕韦氏这样的把豕当做族中瑞兽,就像河水北方的鼍部落,养着鼍,以其为图腾。

夏朝之内,诸多氏族、侯伯大致就是这么来的,只不过,有的强大了起来,称伯(霸)称帝、皇,成了天下的共主,享有天下事物的权益就多了很多。

除了吕骆、滑氏族长以外的两方,各有议论。

时间又过去了两刻,清醒过来的滑氏族长,向吕骆抱歉道:“哎呀!吾真是糊涂了,忘了吕国大子你,还有五个百戍在某处,吾老糊涂了。”

“无事”

“无事”

吕骆连忙应道,随后古井无波地又说道:“那,滑氏族长,万幸您能懂我的言语,不然哪,交涉都难。这接下来的事,就让吾麾下能懂汝族言语的姒开,领着石、草等人,与其谈议。如何。”

“可是吾惹足下生气了?”滑氏族长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吕骆道。想了想又说:“怎么不是你亲自谈盟邦之约。”

一听滑氏族长这么说,吕骆就知道他误会了,以为自己生气了,不过细细道来,这滑族长,用后世的话来说,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吕骆又看了看四方的滑丘众人,心想:“或是因为他这些族人。”

于是说:“滑氏族长,您那里的话,待小子这么赤忱热衷,有佳肴畜类之肉,还有煮熟蔬植,妇子们采来的梅、杝桃等,这般丰盛,小子又如何会生气。”

其实吕骆很想说,记得前世看过的中华文明实录,说好的养的猪最多,怎么等到自己灵魂穿越了,来了夏朝,就连猫熊都见过了,这个时候除了猪,其他都能吃到,唯独猪肉吃不到。心中是有些患得患失的。

随后,不再胡思乱想,忙对着姒开说道:“待会,你领着石、草几人,与滑氏既定盟约,有何事宜,就知会吾。”

第七十六章 篝火晚会2

吕骆跟在自己旁边的姒开、石、草等人,将自己心中所想,告诉了他们。还好,吕骆之前就与他们商议好了,所以也没有出现不如人意的地方。

“唯”姒开望着,对自己非常信任的吕骆,点了点头应道,想着以前,得不到有穷氏的重用,大抵是因为自己非羿之族人,后羿、寒浞用的都是,宠溺非常的人,一如之前在自己之上的寒浞。而自己为大水所害,蒙吕氏大子相救,不过短短时日,更是在今时信任自己,将邦交之事,交给自己。想到这里,姒开的眼眸里泛着泪花,感激地说道:“君主如此信任在下,必死忠于君,不敢相悖。”

“石愿在十行麾下听命,为大子尽事。”那名石的,从帝丘隶人脱胎而出的士卒,旋即也说道。

与石出身一样,名为草的青壮男子,不解地看着石的举动,略微思索,也跟着道:“草亦愿在十行麾下,为大子尽事,贡出鄙的一份绵薄之力。”

“吾也愿在十行麾下。”

“余亦是。”

“予也如此。”

“”

而与喜一样,曾为后羿俘虏的吕氏的人,同样出声说道。

喜在隔着几个人的,石几旁的位上,暗自嘀咕道:“大子比之讨伐后羿之时,倒是有些不一样了。”

声音弱小,旁边的人,也听不到,自然吕骆是不知道喜此时的看法。

吕骆与其余几十人,联同滑氏的众庶人,看到眼前的一幕。

后者滑丘的众庶,虽然不知道吕氏大子,究竟跟麾下一个十行的人,言及何事?如此激昂慷慨,也不禁受其氛围渲染泪目。

“不知吕氏大子,有何魅惑之处,竟使得麾下,如此忠贞泪目。”一名滑丘的老人望着眼前的人,应景说道。顿了会,又朝着身边的人说道:“你们说是否。”

“阿翁说的是,不过在族中待久了,这样的事,吾也没见甚过。”滑丘老翁旁边的滑氏族人应着他说的话道。

可是心里,却是有些翻滚的声音,“这究竟是如何了,我这心中,怎么有些,为他们感到高兴的触动,曾几何时,族中有这样的事,也不曾动其心弦。今日倒是奇怪了。”

“”

旁边的滑氏部落的人,也多有心思放在这上面,口舌之语,延续不断。

滑氏族长,一样也是心中迷糊,突然的一幕,不知所措,该如何是好。

但是听着对面的,吕氏大子麾下的一番言语,心中感觉是热血沸腾的。

“哈哈哈!”滑氏族长大笑道。然后拿着盛着酉的器皿,往灰白爵、木樽等倒着酉,接着声音洪亮地对吕骆说道:“吕氏大子啊!老朽有些艳羡汝,不过一番言语,能得麾下忠贞之言,极为不简单。”

“滑氏族长,说笑了,吾此时也不知所措。”吕骆回应道,虽然嘴上说着自己也是一脸茫然,可是心里却是乐开了花,难得自己花了这么久,这姒开,也怕是改变了一些,心里所想,才会在今日这样说。

脑海里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要给他升个百戍,但是很快他心里,就否定了这样的想法,这还没立下甚麽功勋,又提拔他做了百戍,到时候恐怕会使其他的人,离心离德,这就危难了。

又过了两刻,吕骆带着歉意地同滑氏族长说道:“滑氏族长,吾不懂豕韦氏之言语,亦不识邦交之事。你看,我等为豕韦氏寻回豕群五百,予汝族武器、五谷、贝币。而豕韦氏则借道给余五百多人,北上,此事谈议,吾不适合。还是让吾麾下,原是夏后氏的族人,想必也能为我处处置此事,与豕韦氏交涉,亦无难处。”

“既然如此,鄙也清楚了。”滑氏族长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似火地应道,随即,想到了之前自己的那个模样,笑了笑又道:“之前,倒是予多想了。”

“来”

“吕氏大子,鄙先干为净。”

在周围众目睽睽之下,滑氏族长边说,边拿起一樽酹,向着吕骆一礼,饮了起来。

吕骆和喜,还有滑氏的众人,心里想着:“滑氏族长/族长,看这模样,青壮之时,必是一个热情似火的人。”

吕骆想了想,在心中鄙弃自己道:“啊!呸呸呸!这都哪跟哪。”

放下了心中所想,从自己跟前的石几之上,拿着金爵,举若一尺,起身说道:“今日多谢豕韦氏——滑氏的美味佳肴,来日,若有时间,吾在吕氏摆设宴席,也请诸位一道饮食。”

“干”

“诸位,吾也不矫情,同饮此盅。”

“同饮此盅。”

“同饮此盅。”

一时间,在滑丘中央之地,列在石几台前的,吕骆带来的几十人,还有入宴的滑氏青壮男子、滑氏部落的族人,纷纷拿起手中的一盅酉,边说边喝了起来。

而在一旁看着的滑丘其余的众庶,心里也是高兴不已。

艳羡地说道:“真是羡慕族中那几个青壮了,今日能与族长,同享宴饮,实在是羡煞旁人。”

“这位孟姊,说的是耶。也不知道,何时才又能遇到此等范畴的,大宴宾客的篝火宴会。”一旁,除了那几个跟着滑氏族长的青壮男子的,滑氏族中青壮,心里嫉妒,火燎地道。

“若是这吕氏大子麾下的青壮男子,愿意入我滑丘,吾愿与其婚配。”一旁,看上去花痴的少女,望着姒开及石、草等人说道。

“幺妹,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方才没听他们说的麽!一看,就是要去河水以北的地方,路途遥远,你觉得他们会留下来麽!”身着蚕丝衣裳,外着精细麻葛外披,耳上挂着贝珠,脖颈处挂着牙串,看上去非常美丽的女子,对着身边的幺妹说道。实际上她心里也有几分触动,那仅此触动而已。然后低声细语:“哎!身为族长之女,这婚姻大事,如何能自己做主,吾也早就是别人的了,如若不然,那吕氏大子不错矣。”

“欸!你们看,族长之女,也都来了。”

“不若,她早与其他吾豕韦氏小族的族子婚配了。”

看到族长的女儿都来了,旁边还单着的滑氏族人说道。

第七十七章 将事予开,倡乐舞

看到滑氏族长的女儿都来了,一旁同是豕韦氏——滑氏族人的一人,小心翼翼地说道。

“说的亦是,不知族长之女,缘何也出来了。”那人周围的一个妇子回应着说道。

在四方围观的众庶人,滑氏的一青壮男子不假思索地说道:“自然是,这声势浩大,迎接吕氏的篝火宴食,把她吸引过来了。”

“诶!你怎么就如此肯定。”有人质疑地回应。

之后又说道:“许是在茅舍之中,待久了,出来散心,也也未可知。”

“亦有可能。”

旁边的众庶人,纷纷赞同道。

旋即,就将目光望向了吕骆他们,此时。

吕骆已经悉数将与代表豕韦氏——滑氏,谈议两方交涉事宜,交给了旁边的姒开。

在一番醉心饮食之后,吕骆也同滑氏族长说好了,自己在一旁看着就好了。

滑氏族长一看,这样,随后也将事宜交给了族中的青壮,仍然与吕骆,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在一片夜色沉浸在四方的滑丘中央之地,一堆火势旺盛的篝火面前,围着的是,吕骆与喜还有其他跟随而来的麾下,以及滑丘的滑氏族人,紧凑地围在一起。

滑氏族长举着手里的灰白樽,里面的酉,荡漾起伏,但是不及他高兴的,脸上挂着的笑容。

炯炯有神地目光,望着此刻四方的众人,在一片群情激昂的众庶人的注视之下,开口说道:“既然交涉两方事宜的事,吕氏大子,交给了他信任的麾下,老朽今日也放心一会,将此事,交给族中的青壮。故此,诸位族人、吕氏来的邦友,今日夜色旦旦,都大口食肉,饮酉。呃!还有。”

一时间想不起来的滑氏族长,挠了挠腮旁的胡须,断断续续地说着。

这个时候,一名滑氏族人,大胆而为,疾驰到了滑氏族长的旁边,嘴上蠕动,用周围都听不到的声音,在其耳畔说道:“族长,这篝火宴会,怎么能少得了我韦氏乐舞,应当让族中的未出婚的女子,用我豕韦氏之舞,祈祷祷告列祖列宗,您说呢!”

“嗯嗯!”滑氏族长,点了点头,应道。心想:“看来族中还是这般聪慧的人嘛!不至于见我这个族长献丑。”,霎时间,滑氏族长琢磨了一会,为了掩盖之前的尴尬,用二人周围才听的见的声音,小声道:“你说的极是,吾方才是想说另类的事,故才断断续续,你前来救急,立了大功,事后余让穑夫派人将你应得的贝币十朋予汝。”

随后,在众人眼眸凝望之下,脸上的窘迫之色消散后,滑氏族长,在他耳旁呓语几句,示意,这众庶还望着自己二人,让他先下去。

一直坐在与石几相互相成的石块上的滑氏族,站了起来,脸上充斥着真挚的笑容,朗朗上口道:“呃!诸位族人,列位吕氏的邦友。今日的宴食,不可谓不大。既然算是盟约邦交,那自然也就少不得庆祝之乐舞,以鄙所见,那就让予滑氏的女子,为我等众人,献上一曲乐舞,不知诸位觉得如何。”

“善”

“善”

“族长此举不错,上次是春祭之时,有乐舞可看,时间已过近六旬日,此时能目睹一次,是受了吕氏大子及其麾下的福泽。”一个样貌丰腴的,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的妇子,兴奋地说道。

那女妇身旁的,实则是她的夫,一青壮男子,喜极而泣道:“尤其是在这篝火宴食之时,这是极大的盛事,届时族人们寻觅那些族中瑞兽豕,也能堵上那些惫懒族人的口,如此方能群策群力,将大族长予吾族之寻瑞兽豕数,早些完成。”

“族父、族母,你们说的是。就连予这样的垂髫,都知道,予想族长大父,不会不知。”就在二人附近的右侧,一个小孩,听到他们这样说,十分信任滑氏族长这位大父的垂髫,童言无忌地出声说道。

那丰腴的女妇,捂着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望着那垂髫小子道:“垂髫小子,你就这般相信族长,不会有错。”

垂髫小子脸上带着让任何人都想宠溺的甜笑模样,比之后世的同龄人,却是成长很多。忽然之间从脸上焕然一新的是坚毅之色,宛如一个突然长大的成人一般,突突地说道:“族父、族母,予当然相信族长大父。”

垂髫小孩的周围的众人,不解地看着他,那垂髫小孩望着比自己高大的,都是自己父辈、母辈的众庶族人,疑虑地望着自己这个小子。

不免继续说道:“予从小就从父、母那处,逸闻很多族长大父的趣事。”

“二十多岁之前,族中有位叫苧的族母,患了头疾,还是族长大父奔袭数十里,到了北方采摘回来的草木救了性命。”

“十多岁之前,有一族人,仲冬之岁,效仿先贤冰面求鱼,奄奄一息,都是族长大父救的。”

“”

“一一如此,能不让小子信任乎。”

“唔,不想,这垂髫小子,能知道这么多事。”一旁的老翁说道。

老翁的妻,与其一起出来的,听到这些事,在自己夫说完以后补充道:“还真是,这是谁家尚在垂髫的小子,这般会说话。思绪毫无混乱,将来肯定能族人们兴族大业。”

“族大父、族大母,你们这般说,小子。”

滑氏的男女老幼,就滑氏族长,提议兴乐舞,为滑氏和吕骆他们定下盟约邦交、庆祝的事,议论纷纷。

吕骆与麾下众人茫然不知该如何,才是对的。听到滑氏的众庶男女老幼热衷的容貌,干脆就不出声。

姒开领着石、草等人,与滑氏的青壮男子,在一旁,吕骆和滑氏族长等数十人,让出来的一侧,将几块石几合在一块,至于端坐,则在自己的腿上,相隔数步,虽然吕骆听不清晰,洽谈的言语。

但是看到了,姒开在与滑氏青壮男子里的,最年长的族子,相互言语,然后姒开命石、草,用滑氏的甲骨、木刻,在镌刻着洽谈的事。

看到这么一幕,吕骆望着四方,心中暗道:“还是有书纸的时候好啊!”

想了想又低声说道:“难不成,这就是后世所说的,夏朝缺失出土文字的原因,主要以木刻为主。所以才会”

第七十八章 事毕,回到了旧地

一、两个时辰过去了,姒开率吕麾下士卒石、草等人,与滑氏的青壮男子,洽谈的事宜,亦都谈妥。

很快,吕骆麾下那名石的士卒,双手捧着木刻,往吕骆所在的石几而去。

吕骆在想着甚麽?在心里嘀嘀咕咕道:“这夏朝的事,嗯!得捋清晰明了了,这接下来的事,才能成。”

而在四方的人看来,吕骆似乎在思虑着甚麽?吕骆麾下和滑氏众庶等几十人,不敢扰乱他的思绪,就连樽中酉因为金樽倾斜,酉都溢出来了,坠落石几之上,亦是无人上前,深怕遭到吕骆的怒怼。

吕骆沉浸在思虑,夏朝为何在后世出土之中却没有文字,有青铜器,应当也有甲骨,缘何就没有文字。不过他也记得,前世有的学者,认为一些文献中记载吻合提及的夏篆,就是夏朝文字。

令他想不明白的是有青铜器,也有大型宫殿,同时期国外的还没母国第一都大,却得不到承认,也没有文字。想来想去,实在是无法理解,也就停下了思绪,刚拿着金樽,想要将酉下肚。

这时候,石双手缚木,朝着自己这边走来,吕骆只好将手中的,都溢出来了的金樽(青铜樽),轻轻地放到了石几上。

嘴角轻微蠕动,声音磁性而又有魅力地,向着石说道:“石,姒开十行把事宜都谈妥了?”

“回大子,您说的是,十行领我几人,这两个时辰之内,多次与滑氏洽谈,用这巨木块,镌刻着洽谈的言语。”那名石的士卒,没有多想,回应着吕骆,似乎这里还有甚麽难处,又犹犹豫豫地说道:“不若,珍详事宜都在木刻之中,字篆有些小,就是不知大子,能识与否。”

“善”

“善”

“拿来看看。”吕骆兴高采烈地向着石说道。高兴之余的吕骆,向石索要木刻,自己想亲自看看。

石小心翼翼地将大块木刻,交给了吕骆,来了兴趣的吕骆,连忙

将整块木刻,接到了手中,双眸都放到了木刻之上,吕骆急切地想知道,事情如何。

另一边,滑氏族长也起来将两方商议的木刻案牍看了起来。看完之后,指点了起来,“这,那,洽谈地不错。”

“呃!是,既然族长知道了,小子也就先走了。”前来告知滑氏族长,手捧木刻,只是奉滑氏族长麾下,岁数最大的滑氏青壮男子的令下的这人,向着滑氏族长稳重地说。

望着方才给自己送木刻的青壮男子,直到身影消失不见,滑氏族长。

心想:“这些青壮族子,帮衬着余洽谈两方之事,甚好!终究是成了,虽然之前预见能行,倒也没想到,吕氏大子一方,削减了贝币、五谷、武器等于我族,究其缘由,还是寻觅五百只豕,太过刁难人了。”

滑氏族长拿着盛有酉的器皿,往眼前的灰白陶爵中,倒酉。

若有人在,肯定能看到,灰白陶爵,底下狭窄,有腿,上部口张,椭形等状一般,酉在滑氏族长的倒腾下,落入了灰白陶爵之中,不断往上溢,不过片刻就满了。

“今日是可喜可贺,吾豕韦氏——滑氏,与吕氏大子及其麾下盟约邦交,实在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滑氏族长拿着盛满着酉的灰白陶爵,站了起来,高兴地向四方众庶,大声说着,接着,又将爵双手托举伸出,说道:

“来”

“来”

“来”

“诸位族人,列位吕氏邦友,接着饮,来人,将那些肉中骨物,全都拿去喂犬等畜兽。”

“换上一些,上上之肉,供众庶享用。”

“是”一旁候着的滑氏庖夫,应道。然后就又回到了西边,滑氏庖厨茅舍所在,去煮一些蔬植,并用骨刃杀了一些六畜,往滑丘中央之地送去。

经过滑氏族长这么一折腾,吕骆也已经看完了木刻,他心里却是十分的高兴,姒开洽谈,为自己少了许多要给滑氏的武器、五谷、贝币。

比如,原本是要给武器千余予滑氏,但是姒开,硬是给他减少了一半,能不高兴麽。

五谷、贝币,这两样,姒开也没落下,也为他们减少了吕骆这一方多的付出。

吕骆、喜、姒开、石、草等数十人,在洽谈成了以后,还在滑丘,宴饮了一个时辰。

此时,夜色降临,周围都是黑漆漆一片,在尽兴之后,吕骆觉着,也该回去了。

然后挽着手臂上的衣袖,免得弄脏臭,带着辞别之意,向着滑氏族长说道:“滑氏族长,既然事宜已定,我等暂且回到数里之外的茅舍居住之所。翌日,领着众庶五百多人,前来滑丘。届时,滑氏族长,你们滑丘,可要为我等腾些宽阔的土地,供我辈搭住,免去风餐露宿的痛苦,至于为豕韦氏,寻觅五百多只大豕,亦可便宜行事。”



“嚄!”滑氏族长不紧不慢地回应着,望着周围仍在宴饮的众庶,滑氏族长想了想说道:“既然,吕氏大子,要回去与五百士卒,会晤。那吾也不能拦着。”

又命人吹起了角号,不过却是欢送邦友的声音,滑氏族长亲自率着其族众人,在滑丘的东边,送着他们往数里之外,吕骆募集而来的士卒的驻扎之地,疾驰着。

不过,趟过几处小沟泽,就到了,之前休整的地方。

刚与五百多士卒碰了面,就说道:“诸位昆仲兄弟,豕韦氏同意我们帮他们寻觅瑞兽豕,但武器等减半,待事成之后,借出途径,让吾等北抵西河侯国,早日回到汾水北的吕氏之地。”

这时,见吕骆已经回来的众庶五百士卒,心中很忐忑,一方面,之前愿意跟随吕骆北上,是因为丰厚的事物,引诱。这真正到了应对遇到的大事的时候,就存有别的心思。

“大子回来了,不知道事宜怎样了?”一名百戍问道。

吕骆边走边说道:“都谈妥善了,姒开十行还减少了武器、五谷、贝币予滑丘。然,为豕韦氏寻回五百多只豕,也要洽谈之内,吾辈要有遇事不气馁的心。”

“大子,你说的是,这些我等都知道。”又一人走到了吕骆的身边,并列行走,随口说着,琢磨了一会,才又跟吕骆提道:“在助豕韦氏觅得豕之事时,吾辈该住何处。”

“滑丘”吕骆没多想,回应道。边走边想,拾掇好自己的事物,然后声音越来越大地向众人说道:“诸位昆仲兄弟,迅速收拾彼辈的物品,半个时辰之后,一道去滑丘。”

等到吕骆四处朝着,那些在帝丘募集,而跟随自己到了滑丘附近的众庶,告知即将去滑丘的事。

忽然一个女子的出现,让吕骆目不转睛,盯着那个青春靓丽的女子,不想再走,就那样痴痴傻傻地看着。

第七十九章 恢复原身的女艾

吕骆疑惑地望着,自己及麾下五百多人的茅舍、四方,心中想到:“甚麽时候,有这么一个靓丽的女子了。”

尽管十分疑惑,停下足行的吕骆,但还是让对方吸引住了。

过了一会,那女子往吕骆这边走来,等到离着三步远距离的时候,女子娇羞一笑道:“吕国大子,怎么了?吾脸上有脏乱的事物?怎么一直盯着予望着。”

当悦耳的声音,进了吕骆的耳畔,才把他惊醒,仔细一看,原来是之前,与自己一同来的女艾,心中不禁有些触动的思绪浮现,但随即吕骆又把它压着了下去。

翩然一笑道:“勿是,是你此时的容貌身材过于靓丽,吾还以为从那又出来一个姿态美仪的女子,不想凑近一看,原来是同车相行的胆气过人的女艾你啊!”

又在她的身边,吐气如兰地说着:“女艾,余没想到,你恢复女装,是一个丽质美玉一般的人儿,真是美极了。”

这个时候,没有后世的三从四德,男女之间,初有规矩,毕竟跨入了吕骆前世那个时代的人,定下的文明之世,不再是炎帝神农氏之前的数千岁那般男女系母,婚配尚取才能有进一步的展,但是还是可以男女授受相亲的。

女艾也没想到,刚回来的吕骆,就这么戏弄自己,难道他不怕麾下看到,学着麽。

“呃,这。”耳边挂着从扇贝取出来的石珠,头上戴着一直随身的,束发穿插的笄,脖颈处挂着经过打磨的牙串,手上戴着后世称玛瑙的指环,一身蚕丝制成的衣裳,靓丽修饰己身的女艾,显然没想到,吕骆会这么一说,怔怔地回应,等到缓过来了,看着眼前,能保护自己安危的吕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心中想着:“自己恢复本身,不就是想让他看的麽!怎么这会。”

女艾心中想到自己这个样子,有些不敢相信的纠葛了起来。

看着吕骆仍然,在盯着自己看,转念说道:“大子,汝在想甚麽?”

女艾心想:“这些时日,若不是吕氏大子庇护,才能一路安然,勿有困在帝丘,与他戏耍一时,也不无不可。”

吕骆耳畔响起了女艾,温婉的声音,让他感到一阵酥软,心中暗道:“跟在帝丘时,这就是两个人嘛。”

“若是能将她娶为妻也不错,用不着回到吕国,到时候由便宜父亲,与某某侯伯、某某氏联姻一波,虽然是侯伯、氏族之长的女儿,自己不一定会喜欢。”

心中盘桓了起来的吕骆,细致入微地想了想,嘴上沉吟道:“可我愿意,可要是她不愿意,自己可就丢大脸了。”

心里想着二人的感觉,嘴上却是平淡地回应着女艾所问,说道:“女艾,汝看错了,吾那有想甚麽。”

吕骆一口咬定,女艾也无法反驳。

就在二人相互交涉的时候,就像女艾想到的那样,几名从帝丘隶人出来的,已是吕骆麾下募集的士卒的几人,恰巧看到了这么一幕,避开了吕骆他们能看到的地方,躲在一旁,呓语着。

“大子与受吾等庇佑东方夷女,这是有何事。”一人先出声问道。

几人当中,有一名长相稳重的男子,心中鄙夷道:“此事都不明白,亦难怪此子,还是独身。”

琢磨了会,开口说道:“看大子的样子,这些时间以来,是对女艾这位女士,有了情愫。只是不曾明着。”

“说来亦是奇异,从帝丘西来,也有些时间了,原以为她是个男子,谁知今日她恢复女身,确是个靓丽女子,能藏如此久,也是个奇人。”另一个士卒说道。

“汝叁就不要说了,大子与夷女都看到咱们了,还不赶紧走,是想受罚,可别连累余。”一旁听着叁人唠叨的,在看到吕骆、女艾望自己,那名正要离开的士卒,朝着叁人喊到。

说完就往别处去了,留下那叁士卒,在那里你望我、我望你,伫立在那,魔怔了。

其余,吕骆麾下的众庶士卒,看到他回来了,纷纷先与吕骆,与其呼应。

“见过大子。”

“善”

“大子,一路可好,小人想清楚了,一心一意保大子北上。”

“嚄”

“既然这样,那就要使自己能操持武力,上能战,下能与众庶袍泽为友,如此方可。”

“大子回来了,这是我们的幸事。”

“是矣,与滑丘洽谈妥善了,吾与一众昆仲兄弟,都回来了。”

“小臣见过大子。”

“善”

往来的士卒们,看到吕骆,纷纷恭敬地喊道,他也一一回应着,五个百戍,五百多人之中的一些士卒的敬意。

吕骆深知,任何一个朝代的人,都不好忽悠,都是人精。想要实现心中的大业,这些人,就是自己的刀刃,像是房间的骨梁,有了麾下的众庶,才能建立起新的天下,来取代后羿,夏后氏的夏朝。

在几个士卒的眼眸注视之下,吕骆只好,将心中想与女艾说的隐藏起来。

径直地往其茅舍而去,留下女艾伫立在原地。

女艾也望着吕骆,眼中的背影,渐渐模糊。

在她的心中,虽然没有男女那种情愫,可是一路上吕骆对她的照料,又怎么能够视若无睹。

当想到,这鲁莽的吕氏大子,经历了后羿的囚禁,从起初,听闻吕氏大子,不自量力,与其余氏族、侯伯,一同讨伐后羿,到了见到了入过夏台囚禁的他,她很想知道,究竟是何事?以至于判若两人,变得贤德智谋了起来。这些让女艾这样的女子不解,又迫切想知道。

一则,女艾有了这种想法以后,一度安慰自己说:“吾是为了逃出帝丘,才与他一道的。”

实际上,不知不觉中,她也觉察到有了新的一种,二人之间的感觉,只是她自己也不清楚。

其二,就是女艾敬服这样的敢战之士,愿意与吕骆这样的人,交涉。

最让女艾想到了依靠吕骆等人,折逃回东方夷族的斟鄩,是她深知自己手里无人,独身东行,碰到了野兽,那就是死。

忽然想到了吕骆手中的,还是自己猎到的貊,逐渐放下了别的心思,呓语道:“勿念其他,予去望上一望,由吕氏大子命定掌管养畜类事宜的牧人那里,那貊如何了。”

第八十章 女艾、貊、牧人

不过一刻时间,女艾就来到了,吕骆麾下涨到了五百多人的时候,寻了一个懂饲养野畜的人,任他为牧人所在的场舍,舍中有马、牛,羊、鸡、鸭,捕猎而来的也有,帝丘北门遭逢大水,从别人手里夺来的也有。

最为重要的是,还有吕骆看重的貊,也就是后世的猫熊,也在其中。

熊猫是民国以后,四川有个地方的猫熊的动物园,书写猫熊,然而有的游客念的时候,从右往左念,时间一长就形成了熊猫的叫法。

之所以,在场舍管理的,吕骆任他为牧人,是因为吕骆意识到,自己是吕氏大子,还不是吕国伯侯,更何况在吕国,已经有了牧正,自己这又任命一个牧正,到时候两相冲突,原本想彰显自己重用麾下的事,因此出了令人耻笑的事,那这事,也就不美了。

女艾望着,正在食着竹子与竹叶的貊。自然是十分兴奋的,但是不久后,她就高兴不起来了,见那黑白相间、有尾的貊,手中握着鼠,将皮剥掉了,然后食起了肉来。

这一幕可谓惊心动魄的情形,入了女艾的眼眸,接连退了几步,不敢靠近。

心想:“族人们也不曾说此兽食竹,还食畜类,之前幸好用弓矢将其射伤,该是流血多了,假死了过去。不曾想,这兽让吕氏大子麾下照料,活了过来,既是这般模样,幸好方才,吾没有急着过去。”

一阵后怕的她,站到了远处,望着貊,生怕还会出来,袭击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有些胡须的,穿着兽皮的,腰间挂着女艾也不知道何物的,约摸三十多岁的男子从一处隐秘地方,移步走了过来。

看着被貊吓到的女艾,觉着眼熟,脑海细致思索着,嘴上嘀咕:“嗳,这不是大子交代,何人见了,都要尊崇的女艾麽。”

穿着兽皮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吕骆任下的牧人。此人不像其余人一样,还有麻葛衣裳、蚕丝打织形成的绫等做的衣裳,心里边疑虑,嘴上边嘀咕,不过片刻就到了女艾的身旁。

牧人细致地望着女艾,心中说道:“还真是东方那位女艾,甚是奇怪,他怎么来我这,脏乱之地了。”

“更奇异的是,竟是女相,这么多长时间,此刻吾才知道,莫非大子早就测知了。”

虽然心中疑问,可是脸上看不出什么,与常人无异,对着在自己旁边的女艾说道:“女艾,您怎么来这脏乱之地了。”

女艾一听,心道:“这人敬重余。予似乎不曾对吕氏众庶,有何功勋。此人,应是这里场舍的牧人了。”

见女艾闭口不说,也并没有其他的不愉。

心中确定,正是让那畜兽貊吓着了罢,想到了之前,那些方成为吕骆麾下士卒的众庶几百人,都让此物吓住。

牧人先说道:“女艾,小人是大子任下牧人,先前大子说了,众庶见了您,都要敬重一些,不过这缘由,我也不知。”

女艾面前的牧人,十分聪慧,知道她或许会问,直接一句,我也不知,堵死了女艾细问的可能。

只是他不知道,女艾心中盘桓了起来,暗道:“莫非,这也是跟吕国大子学的,如此智谋过人,未及我问,就堵死后事。”

女艾只好装作,没事的人一般,声音柔美地道:“吾今日恢复女相,方才跟汝君主议过,到此来看看,这貊是予猎来的,不过也不清楚此兽之行性,为其所吓。所以霎时间怔住了。”

“唔,原来如此,您到这来,小人自是高兴。”

“不过,往后,您可要小心这野兽畜类,若是被伤,那就不善之事矣。”

牧人明白女艾的来意后,看她的情形,劝慰道。

“嗯呢”女艾轻声应道,然后想知道貊的事,谦卑地道:“予不知这貊的行性,牧人可能言及一二,好让予知其恶,日后避害。”

牧人看着女艾,这想从自己这,学知一些事物,他可是知道东方夷人擅长狩猎、渔猎,还将一些兽牙、珠贝修饰己身,将一些猛禽之形,绘制在一些穿戴金器上,又多有贤德之士,远有舜,近有伯益及其子若木等,当即口称:“不敢。”

“东夷之坟典,必然是记之众多,再者,东夷喜猎,将玄鸟羽也会饰在头、诸多之事,那里还用鄙教。”

不过,看着女艾真不懂的样子,又急切之色,牧人从腰间竹节,拿到手中,拧掉一侧的布堵之处,饮水润了润喉咙,舒缓一时的气,陷入了思索之中,过了一会,牧人正色道:“说起来我知道这些的事。时间就长了。”

牧人提及自己的氏族,激动溢于表,对女艾讲述起了貊的事,在黄帝兴起的时代,天下正是炎帝神农氏不能治理天下的时候,天下混乱,黄帝由臣服神农氏变为独霸的氏族,期间少不了以熊、貊,虎、豹、貘等兽为图腾的氏族,征伐天下,建立黄帝氏族天下。

而牧人正是貊族的后裔,所以知道历代貊族列祖列宗传下来,有关貊的事。

而女艾所问,正是其中之一。

当牧人说完了自身源流,继续说道:“貊正是吾族的图腾,时常猎杀它,故知道与它相系的事。”

“貊是既食竹,当身旁有兽尸与比之不及的野兽畜类的时候,就会将那些野畜当作其食,下了腹肚。”

女艾听到最后这里的时候,脸色煞白,显然牧人又恫吓到了她。

只是牧人也不知道,几千年后,九成的貊改为吃竹的,仅有少数仍然食肉,那也是少之又少。

在她、他生存的这片土地之上,貊成了后世子孙的国宝。

女艾想了想,说道:“如此说来,这貊当真凶悍,该远离才是,汝又如何安然无恙。”

牧人心里骂道:“这东方夷女,想来是方出来猎兽不久,不然连这些都不知。”

不过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忍耐地说:“这是我族延续至今,与貊相交无事的秘传。这就不能说了。”

“嚄”

“原来如此。”女艾这才明白,回应着,感激地向牧人说道“多谢汝能告知。”

就在牧人仍然想要说些甚麽的时候。

吕骆的声音传来了,“女艾,还有吾之要臣,众庶五百多人,都已将己物拾掇好了,就等汝二人,一起前往滑丘。”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对着突如其来的事,也是一脸茫然。

在心中暗道:“吾的事物,还未拾掇,这就要往滑丘去了。所料不及。”

第81章 牧人建策

吕骆步徙向他们二人走来,不过片刻的时间。

牧人看到吕骆来了,连忙上前说道:“见过大子,女艾问小臣,貊兽的事,不曾听到大子言及去滑丘的事,还请大子责罚。”

吕骆心里有数,这偏僻饲养畜兽的场舍,之前自己也没有过来,这个时候,人家正为女艾陈说貊的事,也不好真的说罚。

吕骆笑了笑道:“你不必紧张,吾又不是你豢养的野兽畜类,不会拿食了你的,自然也就不会罚你。”

听到身为自己君主的吕骆,轻松地跟自己说着,牧人心里也放下了不少,不安的心思。

暗道:“能跟随吕氏大子,倒也不错。不至于似帝丘寒浞这样的,脾性不善,常罪及人,将吾和众庶中的才德之人,罚作奴、隶,而不自知失去了贤德。”

这牧人,原本是帝丘众多奴、隶中的一员,恰逢吕骆与后羿麾下的四臣到了那混杂而居的,半地穴式,潮湿、隐晦、暗淡的连着进出几间的茅舍,募集护卫吕骆的士卒。

牧人原是貊为图腾的貊族后裔,与族人得罪了后羿,便被掳掠到了帝丘,对于吕骆,十分感激他救自己出来,自己又懂豢养野兽,就尽心积极地为吕骆养畜类,亦是当做报答吕骆的恩德。

在帝丘早已习惯无姓无氏,亦无名的他,见吕骆任自己为牧人,便以此为名,所以牧人既是他的职爵,也是他的名讳。

“下臣知道大子,多有体谅似鄙这样的下臣,倒不是说大子会罚余,只是想要强大己身,就要有规有矩,不知下臣说的可对。”牧人迎着吕骆的目光,说着。顷刻之间,他像是又想到了甚麽?然后对吕骆施了一吕国百戍喜他们,在这些时日里,教授给牧人,这些非吕氏出身的,吕骆又把他们列为族人昆仲兄弟的众庶的吕礼,作揖说道:“昔日舜作毁谤木、敢谏鼓而天下大治,这是使天下氏族、侯伯信服帝舜治理天下的德治之一。”

吕骆见他,抬出先贤帝舜,但是心中想着:“我若是回到了吕国,想要强大国家,进而统一天下氏族、侯伯,就是需要这样的人啊!倒是可以多看看他的想法。”

吕骆先是拉着女艾到了一旁说道:“汝先去将己身衣裳、贴物、头饰等拾掇好。稍后,要一同前往滑丘了。”

“善”

“那余就先走了,不叨扰大子你和牧人,谈议国事了。”女艾虽然是个东夷女子,可是她出身“二斟”,这时,更是借了吕氏大子的庇护,能逃出帝丘。心中知道,这吕氏大子与下臣纵论国事,自当回避。

“女艾,汝等东夷女子,当真不错。”吕骆夸赞地说,想到为了日后,又急忙说道:“女艾,日后吾再给你赔罪。”

“诶!”女艾应着,细致地想了想,说:“大子不必如此,女艾理应如此。”

随后,女艾不再多做逗留,就往自己居住的茅舍而去。

吕骆望着识大体,知事宜轻重离去的女艾,心里是越发喜爱,只是他知道,此时不是陈说爱情的时候,毕竟自己还在逃归的路上,而女艾,又是东夷女子,能否在一起,也是两说。

吕骆看着女艾,一直到消失在了眼前,然后转身,脸上带着微笑道:“你看,这女子都走了。但说无妨。”

牧人望着这位,看似平静无奇,但他仔细琢磨,知道这是位野心勃勃的君主,不是一般的侯伯、氏族之长的大子。

连忙再度请罪道:“大子,还请免去我之后罪愆。”

“善”

“那我免你失言之后的责罚,说罢。”

“下臣以为,大子是个颇有野心的为君者,不过好女色,此是不美之处。”观察入微的牧人,句句直戳吕骆的心间。

吕骆在心里感叹道:“幸好此人到了我的手里,若是让他流落在外,倒是像前世的秦王了,将苏秦拒之门外,最后得到了一个失去人才,又遭逢六国讨伐,实在是赔了将才又折兵。”

见吕骆脸上之色微变,牧人知道,自己或是说得一丝不差,但是他也是有心之人,也没继续追问,而是想听听吕骆怎么说。

边拿着翠绿的花草,替吕骆喂着马车处的马,“嘎吱”、“嘎吱”的声音,从马食草时的嘴边生了出来。

吕骆在一旁,想想自己身上,还带了多少漏洞,免得再让人猜中什么。

过了两刻时间,马也喂的小饱,牧人走喂起来牛,依旧再等着吕骆的回应。

吕骆四处张望,看了看四周再无其他人,心想:“这场舍的士卒,应该是让牧人派出去割花草了罢。”

既然没人,吕骆也就敢披露自己的野心。

严肃地说道:“吾确是有野心,连后羿、寒浞之徒,都想代而取之夏后氏,吾又有何不可。”

“这二麽,汝说吾好色。此言差矣,吾早岁有妻,因生产,母子俱死,予今日这般,也是冲着东夷女子,贤淑知事,才会如此爱慕。”

“东夷女艾,你觉着如何?难道不值得吾去追寻。”

“”

吕骆越说越生气,越生气越停不下来,不过倒是耐住了自己的性子,没有将怒气发向了自己任命的牧人身上。只是或许肃穆,一时间让那牧人无法适应。

“那是下臣言错了,原来大子非好色之徒。”听完吕骆说的牧人说道,又将心中那从帝丘众多隶人中,一位贤德之士学来的佐侯伯治天下的方策当吕骆的面说道:“大子,吾有二策,不知大子可愿听。”

吕骆表示愿意听,牧人凑近他的耳畔,一一为吕骆分析。

牧人说:吕骆这北返之策,的确不错。但是要取代夏后氏,有二策。

策一:回到吕国,团结四方,德治之,不服者再以武力伤败。

吕骆心说:“前世知道的商汤就是这么做的。”

不过他将这说出来,牧rén dà概也不信,因此想归想,说归说。

策二:回到吕国,博得天下能通诸事的人,巩固吕氏,展发展。

以吕骆来看,就是收天下有才技的人,科教兴国,这不就是后世强国的根本。

吕骆听完牧人说的,心里是由衷地佩服,若不是穿越,他都觉得,很难想象,这个时代,睿智的人,会有这么多。

吕骆顿时心情一阵大好,连忙高兴地说道:“待吾回去,将你的二策融之,再改革我吕氏之制,以你为重臣,将后羿四贤臣纳入麾下,则必能强国取天下。”

就在二人纵论将近之时,女艾、喜、姒开等人,早已在候着,就等二人一起离开此地了。

第82章 再临滑丘

吕骆跟那牧人,刚说完自己回到北方吕氏之地的方略,扭头就看见,女艾、喜、姒开等人,早已经同聚集到了一起的五百多人,正等着自己过去,号令众人,说些甚麽。

二人并列,在太阳炙热的温情下,向着前方,几步之遥的,众人已经在这里住了一阵子的茅舍附近,一处原本是空旷的草地,如今堆砌着吕骆麾下众庶的中间地带。

吕骆刚停下脚步,就听到自己麾下的五百多人,异口同声地喊道:“见过大子。”

“善”吕骆回应着,转着自己的头,眼睛盯着前方,扫视着所有人的身上,看看是不是都已经将还收拾的,都带上了。

最重要的是,吕骆想看看,从帝丘那里抢、夺、售而来的五兵、五谷、田贝、珠贝、铜贝都是否还在。

在他的心里,这些都很重要,也是自己返回吕国的依仗。

见心中想的,人、物都在,他心里踏实多了。

高兴地说道:“诸位昆仲兄弟姊妹,此时就是去滑丘的时候,念及困苦,若还有不愿在我麾下的,趁早说出来,往后让我知道了,就以五刑之中、死者,处罚。”

“勿有”

五百多人众口铄金地回应道。

“谁要是背叛大子,勿需大子处置,我等众人就将他活活打死。”这个时候,一个铁了心,想要跟随吕骆的人,站了出来说,说完又看向吕骆,敬服地说:“大子,您看如何。”

吕骆沉默不语,只是五百多个众庶里,都是一片同意的声音,也没人站出来否定。

也可以说,在这个时候,那么傻,站出来当所有人的靶子,除非真有活不下去的缘由。

周围的众庶纷纷说道:“吾等愿立鬼神之誓言。”

以此来表明自己等人都愿意跟随前往。

随后,石、草、兽等人,迅速地就搭筑好了神坛,紧接着,五百多人除了吕骆,女艾还有喜、姒开等人,都宣扬起了誓言。

大致是,如若日后还有人不满,想要与众人离分,不愿护卫吕骆等众庶,那就当日死于逃逸途中。

之后,吕骆宣布,这个时候可前往滑丘了。

众庶五百多人,浩浩荡荡,有推着木、骨二类车运五谷、五兵、三品贝币的士卒,也有执着干、戈、弓矢等五兵的士卒,戍卫众人。以免虽无人犯其难,但是遇到了野兽畜类,也要有人将其弑杀,才能安然前行。

吕骆与女艾,则是坐在吕骆自己操持起来的马车之上。

从帝丘到之前离开的地方,上百余里,吕骆让麾下的牧人,放了几匹在帝丘购的马出来,沿途吕骆也有教他们乘马,好赖几人天赋异禀,不过短暂时间,就能骑马纵横,反而吕骆还是习惯乘坐马车,自然是因为马车没有那么颠簸。

各自骑着灰白、棕黄、红骢等样的几匹马,悠哉地跟在吕骆的后面,随时听候调遣。

之前,吕骆不带着几十人前往滑丘的时候乘马,那是觉着没有必要。眼下两方都谈妥了,自然也就不能留在之前的地方了,骑着马前行,也就成了理所应当,只不过,马匹数不够多,几人乘着,尚可。多了,就没法分配了。

但是,吕国才是马匹的主人,自是吕骆说了算,所以才会那样。

姒开乘着灰白马匹,上前与仍旧是吕骆麾下百戍的喜,并列。

喜见身旁多了一个姒开,连忙问道:“你有何事?怎么到了我这来了。”

“喜百戍”姒开这样喊着,脑海里思索着,自己上前,想要干嘛,两人的马并行了数步,他才想到,自己究竟是来作甚,向着喜问道:“您说,大子,缘何要迟滞回吕国。”

从吕骆那里,已经学过勒马的喜,将自己的马停了下来,跟着姒开的马也停了下来,除却前方开道的士卒,后方运物,负责戍卫的士卒,都惊诧的望着二人。

时辰渐渐地逝去,众人知道他们有马,也没去顾着,二人离分,只管向前行走。

周遭静谧的可怕,喜才给这位,自己的君主,半途之上纳入麾下的姒开,说起来了,吕骆早就定下的方略。

“原来是这样。”姒开听完职任百戍的喜说完,淡淡的地说了一句。又想了想道:“勿有从帝丘北上,而从西再往北,这方略真不错。”

二人一番言语尽时,上了各自的马匹,往前追去。

很快就又回到了五百多人的队伍之中,不过才过去了两刻时间。

半个时辰后,如若不是有武器、粮食、这个时代的钱,需要运着,吕骆觉得或许后世的半个小时都用不着,更别论半个时辰。

不过,在他的心里,觉得万幸,除了自己这些人,没人知道有大量的上品铜贝,中品珍珠贝币,下品田贝等,否则这短短的几里,恐怕也会腥风血雨,好在都已经到了滑丘了。

吕骆麾下的士卒,除了帝丘,还有在没有成为奴、隶、仆的时候,其氏族的聚落待过,却没见过像滑丘这样的,足以数百人休憩居住的地方,只有数十人。

“此处聚落,倒是比我们之前的地方,宽大不少,却只有数十人,未曾遭逢灭亡,甚是奇特。”

一名吕骆麾下的士卒,看着眼前的滑丘,感叹道,然后仔细张望过滑丘地形之后,接着说:“最为奇异,我看该是此处,土地之怪异,真像过去的先贤的坟丘。”

“欸”

“这位昆仲兄弟说的不错,还真像极了。”听到旁边的士卒说的,看了看滑丘,赞同地说着。想要跟身边的人说,却发现周遭的人,都躺在了地上休憩,他想:“诸位昆仲兄弟大致是太过劳累了,吾辈此刻还在等滑氏的人相迎,他们却先舒适地躺着了。”连忙说道:“你们看,这滑氏所在的地方——滑丘,真像个陵墓土丘。”

“嚄!”

“是吗?”

“吾看看。”

刚下了马车,就听到身边的士卒说的,有关滑丘的地形与名的事,自己都来过了,都没注意到,疑虑地说着。

细致地琢磨起来了滑丘的地形与名,乃至先贤的陵墓土丘,然后在这等,自己率麾下数十人离去时,与滑氏约定的时间,会有人来接自己这些人,前往能够容纳五百多人的地方。

用旁边的几人,听不见的声,音,嘴上细细碎碎地说道:“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第83章 滑氏族长!你迟至了

吕骆及麾下五百多人,在滑丘的一侧,冒着太阳,等了几个时辰,却不见人来,天穹之上,云彩变换,如共主更迭,如今的天下大势,却是在东夷有穷氏后羿的手中。

刚处理完滑氏族人之间,众多,族人们送来的木刻记下的事宜的滑氏族长。

看着日入黄昏将近,恰巧旁边有族人,在他的茅舍旁边候着。

收了收自己外披的麻葛衣袖,招手示意让那族人进来。

在旁边时刻凝视的滑氏族人,看到自己的族长,挥着手臂,让自己进去。

他想:“吾也在这里待了很久了,既然族长,让我进去,那还是进去再说。”

刚进滑氏族长的茅舍,就看到自家族长的,四尺高的石几之上,放着族人们一贯相承的木刻记事,交由族长的木典,层层叠叠的典籍,让他心中生了敬佩之情。

看着一脸和蔼的族长,那人微笑道:“族长,您看。我家的情形,你也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家中无有五谷,早晚饿着,食不果腹,长此以往,迟早去见先人了。”

滑氏族长一看,这人,自己也清楚,这族人叫树,是居住在聚落北侧一家的人,家中时常无五谷,靠着族里救着。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在滑氏族长看来。

“嗯哼”滑氏族长出声应道,实在是想不出方略,应对的他正色道:“树啊!族长也知道你家的情形,可你也见着了,日日太阳高悬,族中其他人,也没多少五谷。”

原本觉得有希望靠族长,得到一些五谷,回去煮给自己的妻和子女食的树,脸上的期望之色,变成了失望。

就在他正要,往滑氏族长的茅舍外走的时候。

滑氏族长来了个大转弯,接着说道:“可曾记得来过族中的人?”

“勿知”

“不若,他们是何人。这与吾和家人能有食,有何相系。”树疑惑地回应着滑氏族长,问道。

滑氏族长心想:“莫非此子,从未见过吕氏大子的人,连此事都不知道,看来其家真的是,过于困苦了。倒是该帮衬一二了。”

树不知道,他这么平淡无奇地回应着自己的族长,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见树不知,滑氏族长讲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嚄!原来如此,那也就是说,能分到一些五谷,拿来耕种或是食囖。”树高兴地回应道,但是转念一想,“这吕氏的人,怎么还没到来,以族长之论,那也不过数里,这都申时末了,不见人影。”连忙向滑氏族长二度取证道:“族长,您不是说,吕氏大子临走曾与你约定过,怎么未见吕氏大子及其麾下五百多人?”

“对矣”

“我怎么就忘了此事。”滑氏族长患得患失地说着,那名树的滑氏族人也不清楚,自己的族长在嘀咕甚麽?只听滑氏族长道:“此时是何时辰了,也不知过了时辰无有。”

树:“申时末了”

“啊!”滑氏族长一声叹息,心中想着:“那五谷、五兵、三品贝币等,因余一时多解决了几件族中的事,而放走了这次渡过春荒危厄的吕氏大子等众人。”

越想越害怕的滑氏族长自言自语道:“且不说大族长寻觅瑞兽豕的事,恐怕族人们也会将自己弑杀。”

在感觉到一阵危势的时刻,滑氏族长,匆匆忙忙,跌跌撞撞地往滑丘东侧而去。

临了,吩咐自己的族人,让族子们一起,去收拾好那些,长久以来,无人宅居的茅舍,数目极多,那些滑氏的青装男子,又发挥了自己的口才,叫了更多的滑氏族人,一道去处理茅舍内外。

此时,吕骆及其麾下,等了几个时辰,已经没有耐性再等下去了。

有人起哄道:“吾辈护送大子,回到之前的地方罢。”

“胡说甚麽”也有人反驳道。

“大子勿说退走,你我都不能走。”

“这般长久的时间,都等过了。再等等也无妨。”

接二连三的人,跟着说道。

吕骆看着眼前的情形,在心里想到,“真没想到,在四千年前,也有人放鸽子这样的事。”

虽然如此,吕骆还是出声安抚着众人道:“再等两刻时间,若是豕韦氏——滑氏仍旧不来,就撤走。”

说是那样说,倒是想的就不一定了,吕骆觉得滑氏,真是让自己丢了不少的脸,心中有些滋生的怨愤,正在酝酿,倘若爆发出来,任谁也无法预想,会出现甚麽事宜。

就在这个时候,吕骆麾下众庶五百多人,和他都清晰地感觉到,从西边传来了,人急走的声音。

“嗵”

“嗵”

“嗵”

声音越来越近,众庶五百多人的眼眸,盯着西边那出树林,想知道到底是人?或是兽,或是其他。

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那声音原来是滑氏族长疾驰弄出来的。

还不等他们喊着滑氏族长,相隔甚远,滑氏族长就大声的说道:“吾方才多处理了一些族中的事务,不想停下之时,已经是申时末了。”

滑氏族长心想,似是自己的声音,吕氏大子与其麾下,他们不知道自己在近处。

想了想,在心中组织了一番言语的滑氏族长,继续喊道:“吕氏大子,吾是滑氏族长,方才来迟了,还请莫要计较,为诸位早已备好了休憩的茅舍。,”

实际上已经听到了的吕骆,装作没有听见一般,领着麾下,往后行走。

这给滑氏族长看的就是,“你看,你来迟了,我这要回去了。”

佯作生气地道:“让我等五百多人,在此曝晒,亏你做的出来。”

“这”

“吾也亲自来了。”

“不知吕氏大子,想要如何?”

滑氏族长,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委婉地说道。

吕骆和喜、姒开、女艾石、草、兽等人心中盘桓道:“嘿嘿!这减少觅豕韦氏所说的,豕的数目的时机来了。”

滑氏族长心中想着:“这吕氏大子,到底想何事?想来,是有些怒火。”

他心里略微不安,虽然感觉不会有甚麽大事,但是也会增多不善之事。

吕骆望着滑氏族长说道:“滑氏族长,吾以为,这番毁败约定之事,要少觅五十只豕,你觉得如何?”

第84章 韦邑二三事

滑氏族长一听,心中吐血,原本心里是有不安,可他想不到吕骆,会这么说。

毕竟族中的瑞兽豕,已经逃逸有数日了,再这么拖下去,是对豕韦氏不利。

心想:“五百只豕与四百又五旬只豕,并无分别。但亦要大族长如何说了。”

想到了解决此事的关键,滑氏族长深知,在自己眼前的吕氏大子,如此愤慨,必是不能轻率了事了。

于是说道:“吕氏大子,予我几个时辰,吾派人到韦邑,得让吾豕韦氏大族长定夺此事。”

吕骆也没想到,这滑氏族长,这么爽快,答道:“善”

“目下该如何?”

“唔!”

“不如这样,吕氏大子。你们先予一些,五谷、五兵、贝币等,也好缓解我豕韦氏滑氏的困境。”滑氏族长想了想,一旁说道。

吕骆沉默不语,在滑氏族长看来,这就是默认这样了。

见吕骆也赞同这样解决自己迟至几个时辰,违背约定时间的事。又想到,吕氏大子既然对自己说的,先予取五谷、五兵、贝币一些,并无诘难反转,想到这里,滑氏族长心中抱着愧疚,勿有继续说下去。

既然错在自己,滑氏族长也没什么说的,自认倒霉,过了片刻,两方重修于好。

滑氏族长,领着吕骆及其麾下五百多人,两三刻时间,就到了滑丘北边的地方,往西、北望去,跌宕起伏的山岭,就在众人的眼前。

送至族人们帮衬弄干净了的,几百人居住都无有事的茅舍前。滑氏族长辞别吕骆,略微说了说滑氏,像一些有关豕的事宜,是不能做的,倘若出了何事,就怨不得豕韦氏人的报复了。吕骆也让选了麾下一个十行的人,给滑丘的众人,送去了武器、粮食、贝币,同时也安排了人,注意四方动向,一有事宜,其余五个百戍就听自己与牧人、姒开、和喜等,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在滑氏族长离开之后,唤来自己麾下的众人,该操练的还是继续操练,但是要遵守此地滑氏的习俗,不得乱为。

独自一人,去了依靠北方的地带,手中拿着骨刃,腰间挂着短匕,背后还有一只箭囊,弓则依着吕骆的肩,弦在前圈在身上,胸腹藏着自个琢磨好的木刻,到了一处,又停顿一会,然后拿着骨刃在木刻上,扭扭曲曲地将其记录了下来,若有与吕骆一样是穿越者的人,定然知道,吕骆在做甚麽。

只见木刻上,刻着滑丘往北,用三角形表示一些聚落、河流,山脉用山形象形文字拟代。类似吕骆前世的地图。

几个时辰之后,吕骆回到了滑丘,滑氏安排的茅舍中。

滑氏族长,叫来族中青壮几人,将自己整饬好的木刻,交到了手中。

说道:“这些木刻,都是族中重要之物,尔等一定要送到在韦邑的大族长手中。”

“唯”

临走,滑丘的几个青壮男子应道,待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问道,“此去国中都邑,不知族长,可还有想要托付之语。”

身为滑丘大夫的滑氏族长,此时心想:“唔,差点忘了,韦邑人正等,都是吾之好友。”这些时间变得胡须髯多的他,眼眸望向了族中几名青壮男子道:“若是到了韦邑,就到人正的茅舍去,代我向他道好,就言滑丘无甚事宜,让他安心在大族长身旁。”

想了想,让他和那些青壮男子都没想到的是,又把几人唤至身边,又说:“喏,这木节,你们拿着,见了韦邑之门的族人,需要此物。这是免与我族有仇隙的人,盗入韦邑,行弑大族长。”

所谓盗入,就是没有经过其主人同意,就擅自进去。

等到了一会,滑氏族长都没说话。滑丘的青壮男子心想:“族长应该无有事宜了罢。”

见真的没有事宜了,几人径直地出了滑丘,往豕韦氏大族长所在的韦邑而去。

几个时辰之后,滑丘那几名青壮男子,已经到了韦邑人正的茅舍之中,几人把木刻都交给了滑氏族长口中的人正。

岁数最大的滑丘青壮男子出声说道:“族长说,滑丘一切都无事,让您别忧心,就在大族长身旁,就行了。”

这人正啊!是个岁数挺大的人了,在几个青壮男子看来,三四旬岁,看来跟族长是有深厚的邦友之情,不过他们可不敢多说甚麽,只是静静等着眼前的人,看完他们拿来的木刻,有甚麽事,让自己几人带回去给族长,或是待会去见大族长,让他给荐。

“哈哈哈!”人正大肆的笑了起来,跟之前的肃严的他,判若两人,滑氏的几个青壮男子不敢说话,但是又想知道跟前的人,到底笑甚麽,只好在一旁候着。

笑了一会,停了下来的,豕韦氏人正说道:“原来诸位滑氏族子,还是首出滑丘,你们族长,让我荐带,去见大族长。”

岁数最大,约摸二十七八的青壮男子,规规矩矩地回应道:“魏”

“时间麽,族长说了,耽搁不得。”倒是一旁的岁数小一些,五官有异的青壮男子,说话干脆利落,陈明时间等不得了。

“你胡诌甚。”一人在那五官有异的青壮男子耳畔说着,那人想了想往日在族中的情形,说道:“族长让你我来,是看吾辈行事稳重,你这般做法,不妥。”

说完那人闭上了嘴,不再说着。

二十七八岁的青壮男子,旁边的一人战战兢兢说道:“这是我们六人当中的老幺,我是行二的,元仲之辈。”

说完了自己是谁,他又接着说:“人正,他不过旬一二岁,不知事。另,老幺不是对你有非议,才这般说的。请您饶恕其言语冲撞。”

剩下的几个青壮男子也在嘀嘀咕咕地相互说着,不过六人的举动,都落在了那人正的眼中。

而韦邑的人正,看他们交头接耳,不知道说甚麽的他,心里时常恩怨分明的他,嘴上小声呓语:“这几个老友麾下的族子,莫不是以为吾生气了。”

第85章 齐见

“老友的这些族子,是觉得吾生气了麽。”

“想来,他们还是青葱岁月,而我却是倍而广之,心思倒不如我沉静。”

人正这样想着。

觉得这些滑丘来的青葱一般的族人,心里甚是简单,要是有自己的这个经历,也就不会这样了。

“尔等,还是岁数小啊!所历事者,少。”人正偷偷笑了笑,说着。将心中所想盘桓了一下,又说道:“汝等试想,你们当中的老幺,说得并无甚麽事。就是直当了些。可谓深得汝辈族长的教诲。”

几人,沉下心来,仔细一想,觉着,还真是那样。

老幺只是想早些见大族长,并没甚麽太错的事,也算是合规矩。

二十七八岁的青壮男子警惕地问道:“那人正,我们何时去见大族长。”

“是极。”

“伯兄,说的是。”

“对,我们奉族长之命,也到了人正你这来过,我等该去见大族长了。

以岁数最大的,滑丘来的青壮男子,接着向人正发难说道。

人正心想:“怎么就这么急切,不就是之前的事麽。既然吕氏大子及其麾下五个百戍数个十行,都已经到了滑丘了,他们又何必责难族人呢!定是觉得五百只豕,过于多了。”

抬头又看到这些义愤填膺的,滑氏族长派来的青壮男子,他就觉得像是头疾来了一般,实在不知道说甚麽好了。

对着自己的茅舍之外,喊道:“桃,你放下手中的事,到吾这里来。”

门外传来了一声“哎”,就见一个,与滑丘来的那些青壮男子,岁数差不多大的一人,也就是人正口中名桃的人,进了茅舍,向着人正恭敬地说:“君主,您寻我,可是有何事。”

“也没甚麽大事。”人正见自家的仆已经到了自己这茅舍之内,说道。细致斟酌了一会,才接着道:

“桃啊!”

“你先替吾去大族长那,看看。若大族长不在,你进来就去忙你的柴火,倘若在,就立刻来告知我。”

“哎”桃勿有多问一句人正,然后回应道:“那仆臣就先去为您瞧瞧。”

紧跟着就直奔那豕韦氏大族长,虽然都是在一座城中,但是曲折过去,却是成了旬一二里路。

在人正想来,这得等会,才能有消息。

听到桃与人正的话,几人才迷途知返一般,心中叹道:“原来是这么的事宜,若是大族长不在,自己几人就扑了个空。”

连忙谢道:“多谢人正,小子几人,还以为您不知道时间的宝贵,在这里耽误时辰呢!”

说完向豕韦氏鞠躬说道。

“哎”人正应了一声,琢磨几人。倏尔,紧跟着说道:“既然你们想明白了,善。”

又以教训的口吻说道:“汝等那意志,已经非常薄弱了,将来行事,可不能向这般焦急,要深知,急,可成不了事,像今日这样,要是急着去了,你们又能如何。当面就能见到大族长麽。你们过于岁青了。”

滑丘来的青壮男子,在人正的瞩目与教诲下,对视了一眼,然后回应道:“人正,吾等明白了,日后还请族父,你多照料。”

说着说着,几人攀附起来了人正,他们想啊!眼前的这位族人,与族长是邦中之友,这唤他族父,也就更为亲近。

人正也没有反驳,只是面带微笑地说道:“汝等,都在这茅舍之中稍待。若是大族长在,我那臣仆定会回来告知我的。”

尔后,人正也没再管他们,走到了自己的石几前,盘腿坐下,拿起了,从豕韦氏各地汇集来的,相系天地人三才之中,人正所要处置的事的木刻,细致地琢磨了起来。

而那些滑氏族长派来的,青壮男子,也在颇受豕韦侯国的韦侯信任的重臣——人正的劝慰下,也寻了个地,盘腿坐了下来,倒勿有效仿那人正,拿什么木刻来看,反而是望着茅舍之外。

几人时常念着,那桃究竟何时回来。

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还久,看着木刻瞌睡起来的人正,眯着眼眸,嘴上“嗯啊!”舒缓了一下自己倦怠的样子,然后现门口的木影又变了许多,都过了两个时辰了,舒展之后问着旁边的几个人道:“桃还没回来?”

“是,人正”

“也不知道桃如何回事,依着这韦邑来看,至多旬一二里,早就该回到茅舍了。”

就在几个青壮男子回应着,与其在茅舍中的人正的时候。

门外传来了,“嗵”“嗵”“嗵”的声音。

七人凝神盯着门口,异口同声道:“桃回来了。”

七人此时的模样,若是套用一句后世名言,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当然,世人也只知道这句,却不知这句的下一句,不提也罢。

凝神盯着门口的他们,很快就看到,一个气喘吁吁的人,靠在了门口,说道:“吾的君主诶!大族长方才回来了。”

茅舍里的众人一看,现,的确是自己口中的桃。

不过心中疑惑:“桃这是去了何地?如何会劳累成这个样子。”

只见那桃累的,实在是不想蠕动了。

几人只好也就让躺在那里。

随后,又问及桃,如何会这样。

桃说先是去了豕韦氏大族长的处政之舍,又往其邸舍,都不见其人。只好问了问其余的族人,才知道豕韦氏大族长,其实是去渔猎了。就这样,又跑去了滑氏境内,有水的地方,他说,还好自己聪慧,知道大族长不会去遥远之泽,就在近处找了找,在一处水流稀少,几近干涸的旱泽,找到了豕韦氏大族长。

刚好在旱泽,乘着水少,捕了很多鱼,带着,将身上污垢洗去,一起回到了韦邑的茅舍之中。

然后自己就疾驰回来,向他们告知。

只因疾驰,所以等到回来的时候,自己才会这样,累着。

桃躺在人正的茅舍,呼呼大睡了起来,不过众人却十分理解,并勿有将其弄醒的冲动。

知道豕韦氏大族长,已经回来了的人正。

想了想,正色道:“诸位族子,吾辈一起去见大族长,这般时间也算尽快将事宜处置了。”

第86章 见君

人正和滑丘来的几个青壮男子,直管那名桃的人,躺在这茅舍之中。

人正,正了正自己的衣冠,然后对着他们说道:“诸位族子,我的衣裳和束冠,可有乱。”

这么一说,几人才又往人正的头上看。

见没有散乱,就直说道:“人正,您的束冠勿有倾斜,而衣裳也未破裂,更不用说您的穿着得体,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嚄”人正应了一声,想要再次确认,故又问道:“汝等六小子,说的可是真的。”

这时,几个滑丘而来的青壮男子,在心中鄙夷道:“不曾想,族长的老友,都是这般模样,那他又该如何?”

如若,滑丘大夫,也就是滑氏族长听到了这些言语,恐怕会殃及鱼无辜。

若用后世的话来说,滑氏族长这叫躺枪。

不屑归不屑,可这时候,为了让族长放心自己几人,也得迎合这位族长的老友。

针对人正这么珍惜自己的束冠、衣裳,再次肯定地说道:“人正,您的衣裳无甚,束冠也无事。不过心思驳杂,这可不好。”

换个不是豕韦氏的人,像吕骆那样,或许不知道几人此刻的意思。

见几人这么说,人正思来,他觉着这是他们不懂。

这搁在后世,就是不擅于修饰自己,将自己包装的,所以成了单身狗,怨不得别人一般。

“善”

“既然是见大族长,我这人正,自是要衣冠整齐。”人正呓语道,想了想又对着几人说:

“走”

“一同去大族长那。”

“善”几人同时出声回应着,各自像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出了茅舍,接着又说道:“往那边?”

“大族长在茅舍那方?”

“是啊!”

“是啊!”

人正,连忙翻来几块木刻,藏到了衣裳之中,随后跟着出了茅舍,指着一方,说道:“往右”

滑氏族长派到韦邑的六人,与人正一起往右而去。

左拐右拐,半个时辰之后,就到了豕韦氏大族长的茅舍。

进了茅舍,七人见到自家的大族长就在那,人正道:“大族长,滑丘的族子过来,有事须大族长定夺。”

“嚄!”

“将那些木刻,呈给我看看。”

“唯”

随后人正,将藏入怀中,滑丘族子带来的木刻,交给了豕韦氏大族长。

豕韦侯国的韦侯,看着滑丘大夫,也就是吕骆等众人嘴中的滑氏族长,拟的上报于自己的木刻记事,看完之后,当即就说道:“滑氏此举,我已知道。”

尔后,让滑丘来的几个青壮男子留了下来。

紧接着,豕韦氏大族长,跟他们聊了聊,滑丘此刻,有何事宜。

几人将滑丘,缺乏五谷,说了出来。

韦侯见他们说的与木刻之上,滑丘大夫说的,较为相似,也就信了。

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韦侯与其谈议清楚之后,临了说道:“滑丘大夫所言不差,既然如此,滑丘留下一些五谷,其余五兵、贝币二种,也留一些,如此都送到都邑,无论何人都不可再分那些五谷、五兵、三品贝币。”

“至于,少些寻觅的豕。吾觉着尚可。毕竟族中,陆陆续续也寻回来了数十只。”

“嚄”

“对了!待余镌刻一些木刻,将其由诸位交给你们族长。”

过了一会儿,来都邑韦邑的滑氏青壮男子觉着,既然事宜都解决了,也就该回滑丘了。

各自说着:“事宜都勿须忧心了。”

“当即回去罢”

“毕竟来都邑,时间这么长了。”

“若是再不回去,族长恐怕就要忧心了。”

“走罢”

就这样,几名滑氏青壮男子,到了韦邑之门,拿出了木节,出了韦邑,就往滑丘直奔而去。

几个时辰之后,已经劳累不堪的几人,回到了滑丘。

滑氏族长刚去了吕骆及其麾下五个百戍、数个十行,自己领着他们去的西边茅舍。

吕骆及其麾下,也很热情,在滑氏族长的帮衬下,能去周围,划定为滑氏的地方,各处采摘花草树木上的瓜果等。

在那待了几刻,滑氏族长又回到了自己的茅舍,处理起滑丘众人的事宜。

时间慢慢推移,几个时辰过去了。

滑氏族长心想:“这三个时辰都有了,却不见族子们回来,煞是奇怪。”

就在他琢磨的时候。自己的茅舍之外,传来时常新的到的族人们,厚重的声音。

“族长,族中几个青壮男子,都累晕倒在了聚落的附近。”一名从其他地方来的滑氏族人嘀咕嘀咕,想了想,又说道:“族长,您是能过去望望麽。”

“善”

“我这就停下手中的事。”

“前去。”

就随了那族人出了茅舍,径直地往茅舍旁边,疑似躺着劳累的六名族子的地方,不过片刻就到了。

咋一看,滑氏族长惊讶道:“这些族子,怎么会这般劳累。”

“是啊!”

“族长这么一说,确实奇怪。”

“等他们醒过来,也就知道了。”

周围的滑氏族人,纷纷扰扰地说着。

时间又过去了几个时辰,那几名滑氏青壮男子醒来了过来。

“那野兽畜类,让我们几人,如同狼狈,真是不堪回首。”

“善,吾辈算是逃的快,不然还真不好说。”

“去的时候,可不曾遇到,甚是奇怪。”

“你们思索一下,看我说的真也不真。”

“饿”

“那就忍耐一下。”

“族长,我们去的时候,并勿有野兽畜类,只是回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些野兽。让我们如同狼狈奔波,所以才会这么的。”

几人醒来之后,在滑氏族长和其余族人的询问之下,说出了事情。

又想到,大族长给了自己等人,一些木刻记事,让彼辈交给族长。

顷刻之间,二十七八岁数的滑氏青壮男子,想到此事。将手臂放入怀中,众人不解,过了一会,将一块块木刻从自己的怀里,拿了出来。

之后,滑氏族长又去找了吕骆及其麾下。

当滑氏族长转述完了居住在韦邑的豕韦侯国的韦侯所说的。

吕骆对此,心想:“自己这是不够狠,才少了五旬,听豕韦氏大族长的口气,五旬,似乎觉得还少的样子。”

第87章 夜幕

滑氏族长跟吕骆,转达完自己的君主,豕韦侯国的韦侯让族中青壮男子带来的木刻上的事宜。

让一旁听起来的吕骆,觉得像是自己说少了一样。才免去五旬的大豕{猪}。

殊不知,身为豕韦氏大族长的韦侯,怎么可能让他少那么多。再者,就是豕韦侯国的人,自己也找回来了几十只豕了。自是心思缜密的思虑过了,才会同意滑丘的做法。

吕骆见天色已晚,显得高兴地样子,颌首道:“即是如此,那真是辛苦滑氏了。滑氏族长,你与其族人也应当累了。你看,天色已晚,有事莫不如明日再言。”

一直忙碌的滑氏族长,不听吕骆这么一说,连着几个时辰,处置滑丘众庶事宜的他,都没察觉道,天穹已经是乌黑密布,不过,也有闪烁星辰,遍布如野。

“善”滑氏族长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微笑道:“既然吕氏大子觉得劳累了,那今日就与其麾下休憩一时,明日再去助我族一臂之力,”

吕骆抵了抵头,没有说话,也算是默认了。在滑氏族长那,也是这么看的。不过身为滑丘这些族人的族长,时常劳碌得他,也能理解吕氏众人,并没有说甚麽。

随着吕骆与滑氏族长的交涉,停止。

两方的众庶,也在二人的领带之下,回自个茅舍,休憩去了。

至于饮、食,早就一起食过了,吕骆及其麾下,还饮了些滑丘所募集的天然的酒。

吕骆一直未忘了自己的习惯,用灰白陶盆,找个一个有水泽的地方,在夜幕之下,握着手中的五兵之一的刃,到了那个地方去沐浴。

时间过去了两刻,吕骆好好享受来到了夏朝,又一次舒适的沐浴。所谓沐浴,也就是后世说的洗澡,清洁自身。

回到了滑丘西边的吕骆及其麾下所居的茅舍群,白日不曾欣赏四周的他,在太阴升起后,望了望附近,在他眼眸所到的地方,四方都是一些花草树木。

心想:“这个样子,就难找那些,让豕韦氏信奉韦瑞兽的大豕了。”

吕骆放下了心中所想,仔细琢磨滑氏族长透露给自己的有关豕的消息。

他记得,滑氏族长曾说过,这逃逸出去的,都是大豕。

这不免让他想到,如果剩下的相当于四个百戍还多几个十行的士行的大豕里,有一些是母豕,这就好办多了。至少可以事半功倍,想到了这里,坐在滑丘西边茅舍前的草地上的吕骆,心里安定了许多。

只是他不知道,身后正有一个女子,在望着他,似乎也在想着甚麽。

“欸!”那女子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前方的人,是吕氏大子。”

“可为何,他也知天色已晚,都属亥时了,却如何这么晚了,还未熟睡。”

“莫非是忧心,回吕国的事宜。”

另外一股心思,扰乱了他,在其心底说着:“女艾!女艾!你究竟怎么了?”

“他这般模样,有何放不下呢!”

女艾放下心思,然后踱步向吕骆的身旁走去。

不过一刻时间,就到了吕骆身旁,一直在思索着事情的吕骆,没有注意到身边自已经有了来人。

不过,对于吕骆来说,此刻这里是安然无恙的地方,至于戒备,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滑丘的这些人,待了不知多长时间,都无事,这些刚来的吕骆及其麾下,自然也是相信,这里不用怕谁前来偷袭。

女艾望着陷入深思的吕骆,不合时宜地说道:“吕氏大子,在琢磨何事,若非是为与豕韦氏的事宜忧心忡忡,或是从此北归吕国的事,心中不安。”

“呃!谁?”吕骆被突然而来的声音惊扰,心中紧张了起来,问着。等到舒缓了一会的时候,侧着身子往后一看,心道:“原来是女艾,还以为是谁?”很快,就将自己之前紧张慌乱的样子,丢掉了,焕然一新的是,大声嚷嚷了起来:“女艾!你如此突然到了吾身旁,这可是能恫吓人的。”

女艾心想:“我也不是想恫吓人。”

可是,她知道,就算说出来,此刻,吕氏大子也不会听,干脆就任由吕骆发挥自己的言语。就等着吕骆气愤,辱骂一番,使他舒展心中的气愤。

过了一会,吕骆依旧沉默着。

女艾也就不知道该如何说了,伫立在他对面,沉默不语。

而这一切,都在起来排出废泄水的喜看到了。

心想:“大子与女艾都不曾休憩?二人怎么伫立在那。”

连忙把与自己在一处茅舍的姒开、还有牧人、石、草、兽等任,都给唤醒,一起盯着吕骆他们。

姒开醒来,现是喜唤醒的自己,也就没说甚麽,顺着喜的想法,然后就看到吕骆、女艾在茅舍外的草地上,正要说些甚麽,喜就捂住了他的嘴,示意嘴里不要说,则,自己就不捂住他的口了。

尔后,依序将牧人、石、兽、草等人唤醒,其状与姒开大同小异。

牧人对众人道:“这大子的私事,你我就不要顾了。”

实则他很清楚,两人目下,一无男女之情,二无兄妹之属,能有甚麽。

“牧人,汝这就说的不是了,这在我看来,这可是将来咱们忠贞的吕国,重中之重的大事。”姒开回着牧人说的,道。

可是石、兽、草他们就迷糊了,未经人事,自是不清楚姒开说的甚麽。

于是众口相问道:“姒开百戍,您这说的甚麽?我等却是不懂。”

“嘿嘿嘿!”姒开笑了起来,然后道:“汝辈不知,自然因为是没见过黄昏之婚。”

“婚配?”

“百戍说的是这?”

“只知道些许,据祖上之说,是上古大族长伏羲定人伦时,与母系氏族部落联盟女娲氏联结姻亲的事。”

“可这与目下所见,有何干系,”

石、兽、草等人回应着姒开道。

不等姒开继续说下去。

喜却是道:“诸位,见到大子、女艾近处,那些花草树木无有,咱们可以藏匿在那些地方啊!随之亲耳听大子、女艾言语,岂不是更好。”

第88章 谈议

喜望着吕骆、女艾二人旁边的,翠绿的花草树木,向着众人说道。

姒开、牧人、石、兽、草等人,随着喜指着的地方,望去。

原本众庶十多人,以为没法亲耳充闻吕骆、女艾的窃窃私语。

不到一刻时间,喜领着身后十余人,很快到了旁边可以藏匿众庶的地方。

喜竖起耳来,却没有听到母国大子的声音,不禁小声地对众人道:“大子、女艾二人,沉默不语,很是奇怪。”

“老夫怎么就跟你们过来了,这么盗听大子的事,不妥,万一为其所知,我的老脸都丢了。”牧人在好奇心驱使之下,跟着喜、姒开等到了藏匿的地方以后,回应着喜说着。

牧人过来,没有耳闻吕骆的事,自然是后悔了。但也无可奈何。

姒开想了想,说道:“或许大子、女艾二人,早已经将心迹吐露,我们过来晚了。”

石:“大子对女艾有心。”

“可我见女艾,倒没那些想法。”草出声说道。

兽:“唉!勿要哆嗦了。”然后指着前方,给并列躺着的众庶十多人,轻声细语:“汝等且看,大子要与女艾说甚麽了。不知道我们所在之处,还远不远。”

其余跟着他们来的,在一处茅舍休憩的,吕骆麾下的士卒,在一阵呓语后,沉静了下来,然后伏在草地上,望着前方的俩人,一言不发。

只听,吕骆的声音在他们耳畔想起,

“方才是我言语过重。女艾,你勿要放在心上。”

“既然,你想知道我在想甚麽,我也就跟你说道一二。”

太阴照耀下,有着显得英俊的脸庞的吕骆,在跟女艾致歉以后,沉默了几许。

之后,脸上多了几分忧郁,额头上,聚起了“川”字皱纹,让人看了心酸。

舌头在禁闭的口中翻滚,润了润喉咙的吕骆随即说道:“女艾,对于此次,同我回吕氏之地,再返汝东方‘二斟’族,不知道汝是如何看的。”

望着吕骆那张,在太阴{月亮}照耀下,忽然变得沧桑的面孔,女艾的心思,也在随之而变。

脑海里想着吕国,对自己说的,相系彼此奔逃的方略,有何事宜。

这时,女艾心想:“此事,其实吾也不尽然。”

于是实话实说:“女艾,虽能执五兵,似男卒一样,战事厮杀,却也是一介女子,多厨事之道。大子说的,吾又如何知道。”

旁边的喜、姒开、牧人、石、兽、草等人,一听,还以为是要你侬我侬,谈男女之事。

结果是大失所望,不过他们也没想到,既然来到了滑丘了,不休憩,二人反而在这里,谈论北行的事,非是自己等人能比啊!

亏得自己一行,一个十行还多的人,想的却是男女之情事,各自的心中不好受。

女艾简单明了的说词,在吕骆的耳中,他以为她,是在装作不知。

实则,女艾这样的,会使五兵,擅厨事。但是谋略不足,只可为将,只是吕骆带着前世的想法,以为女艾跟稍后几百年的妇好一样,能执双斧武战,又通谋略,还能打出战术或者战略战。

实在不知女艾说的是真、假的吕骆,放下了心中想的。又接着说了起来。

“女艾,我虽应下了替豕韦氏寻豕的事。可更多看到的是,能依靠他们的族人,倘若后羿之兵追来,我琢磨至多与豕韦氏相当。这样,也尚有抗衡之力,不至于二度败于其手。”吕骆想了想,细致地跟女艾说道。

女艾沉默不语。

看了看女艾,又转头望了望天穹之上的太阴,不知道从何说起,想到了北方吕国,还有心中的不平,一直压抑着的吕骆掩藏不住心中的悲鸣,忽然说道:“女艾,我知道你是东方‘二斟’一族的人。故汝吾确有些相似之处,都是与后羿仇隙,不若,你也不会往我这来了。”

“明日起,要为豕韦氏寻那些大豕,吾就觉得不甘。吾身为吕国大子,之前或是莽撞,为后羿所囚,可今日仍旧不能回吕国,振兴吕国,养育族人。实在是有些难以抑制的伤痛。”

“吕国时至今日,几代以降,到了我父这一代,不敢搏杀后羿及其有穷氏,吾帅五百士卒,就敢前来,只不过天不随人愿。女艾,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早日让我回到吕国,虽我已有想法,可觉着不美,待我说之,汝帮我思衬一二。”

“容我想想。”女艾面对吕骆的长言累牍,用了寻常四字细致地回应道。

女艾心思活络了起来,思索着自己看过的坟典,或曾听谁说过,狩猎时,想要活捉寻回猎物,是如何做的。

而在一旁的喜、姒开、牧人、石、兽、草等人不约而同地道:“大子如此忧心寻豕的事,缘何还会应之。”

“大子如此说伯侯,有些不妥。”喜如是地低声说着。

姒开也赞同地说:“吾听说吕伯侯,倒不像后羿之徒,这大子斥父,倒有些不善。不过大子五百余人就敢讨伐后羿,这倒是真的。”

后面的众人:“”

而在北方吕国都邑茅舍之内的吕伯侯,像是应了吕骆说他,打了几个喷嚏,然后嘴上嘀咕道:“如何回事?今日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我那行事不成的大子,在说他父我,不给他兵,就去讨伐后羿的事。”

吕伯侯正在看族人们,呈给自己的木刻,太过繁多,正抑郁着。

若是有人知道,肯定会说,这父子俩人,不愧是相系的血脉,这儿子方才说了老子,顷刻就猜到了。

吕伯侯若是知道了,定会回击道:“吾子都没做过何事,我自然就猜到了此事。”

—————————

女艾思索了许久,想到了自己听来的,连忙对着吕骆道:“吕氏大子,我方才来的时候,亲耳逸闻,这豕韦氏逃了出去的大豕,有一半是母豕,而那些豕仔,就在滑丘。其余是公豕,擅食。另,那些豕韦氏的陷、阱,用来捕捉公豕,实在是不错的选择。”

“吕氏大子,你觉得如何。”

“哎呀!倒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第89章 渲染

吕骆耳边传开了女艾的声音,一听才知道,她这是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所以显得有些惊讶,直呼了出来。

随后,吕骆又跟女艾说,既然都想到一处去了,自己也没甚麽其他的方略,然后让她早些回去休憩了。

而盗听二人纵论的十多人,早在他们不言语的时候,悄悄地又回到了自己的茅舍。

吕骆回到了自己的茅舍,躺在石床上,慢慢地熟睡了过去。另一边,女艾也是如此。

倒是,喜、姒开、牧人、石、兽、草等人,却是闭目不能入睡。

于是喜说道:“你们说,大子与东方夷女说,跟他想到一处去了。会是想到了甚麽?”

见众庶十余人,没睡又闭口不言。

起身,出了茅舍,看了看吕骆那边,又瞟了瞟女艾的茅舍,喜心想道:“还是有些遥远的,言语一二,大子也不会听见。”

紧接着说道:“吾辈的茅舍,相隔大子所在,有十余步远,大子是耳闻不到的。莫非,汝等心中就不疑虑。大子想到了何事。”

“憋死我了,百戍,您知道的多。那就给吾辈说道一二。”一旁躺在石床上的名石的士卒,出声回应着喜说道。

另一人,名兽的士卒也说道:“是极”

“是极”

草想了想,回应着:“鄙也想知道。”

此时,忠贞吕骆的牧人,又出来了给几人,捣腾,连忙说道:“这都子时了,你们还不休憩,这是要吾命,还是你们的命。”

“哎”姒开望着牧人,讪笑道:“您难道就不想知道?”

“你还别说,鄙还真不想盗听这大子的事。”牧人鄙夷道,之后似乎想到了甚麽,然后说:“日后大子知道了,汝等不说我就罢了。”

牧人说完,闭上了双眸,也不去管,茅舍之外,天穹的太阴照耀下来,大地都被披上了一层银色的事。

也不想看这茅舍里,乌漆墨黑的各处。

更是不愿盗听吕骆的事,紧跟着就出了茅舍,留下众人,在其中谈议吕骆、女艾那会的事。

先是喜提及吕骆、女艾可能想到了捕捉活着的大豕的方略。用甚麽呢!他也想到了,那就是陷、阱。

他觉得无论如何,此法定无弃用的可能,如此数目的大豕,光用其余大方略,也是颇为困难。

只是他不知道,吕骆实际上想到了许多,可以用火来驱赶那些豕回到滑丘,这是源于野兽畜类都是怕火的多。

除了火,就是甄别豕的公母,对于母豕,可以将豕仔,来引诱大豕,回到滑丘。

其后、阱,许多的方略想法,吕骆都在琢磨。

姒开说道,大子定然是,将诸多方略,一同施行,以此达到,翌日一日,就能将此事处置,免得再生事端。

石、兽、草觉得陷、阱定是少不了了。

除了这,那就是用火,像燧人氏用火驱走黑暗、野兽畜类一样。

太阴下的木晷,也渐渐地走完了深夜的时间,来到了后世人口中的凌晨。

此刻,已经到了丑时,喜、姒开、牧人兽等人,都想到又过了一个时辰了。

过于迟滞的休憩,怕卯中或者卯时之后,没法醒来。

停下了议论纷纷的氛围,很快各自躺在自己的石床上,放下心中的所想,一刻时间以后,都已经进入了深夜,彼此的梦乡。

木晷与太阴,仍旧在相互的映衬,时间慢慢地又走过了几个时辰。

天穹之上的夜色不见,取而代之是白日太阳初升,云霞遮掩的太阳,就像一名女子一样,羞涩见人。

若用一句言辞来描绘,那必然就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虽无千呼万唤,太阳也慢慢升起,一切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

翌日,起的早的吕骆,仍然像往常一样,自己用木制的牙刷,自己裁的好布,作为洗脸的事物。

在一番梳洗之后,吕骆待自己的头发干了之后,等着麾下的众庶五百多人聚集。

时间到了卯末,吕骆见所有的士卒都来了,上前说道:“诸位昆仲兄弟,为了能从豕韦氏之地北上回国。只得辛苦诸位了。不过你们是我的士卒,从我这里,每人都领一份铭牌,日后有战事,就用此物记下斩杀的敌人多寡,来赏赐。”

随后,吕骆让旁边的,列在左右中前排的士卒,用藤蔓串起来,念及谁的时候,再交给谁。

五百多人,在近处的望着吕骆手中让人雕刻的铭牌,也就是画着扭扭曲曲的夏篆的,一块手掌大的木块。心中疑惑,却并没有人说甚麽。

而上面是吕骆找熟练使用这个时代文字的一些人,缩小字体,镌刻着的。

都是一些吕骆模仿前世见过的古代有关麾下身份的事物。

就像大明时期的锦衣卫腰牌,隋唐的紫青绯色鱼袋等。

过了一会,五百多人手中都拿到了铭牌以后,吕骆又说道:“不止有铭牌,将来还有英灵庙,但凡为我吕国尽了忠贞的人,都可葬其内,世代享受香火肉食供奉。”

吕骆想了想,今日的该说的,然后继续说:“不过,今日。诸位昆仲兄弟都知道。豕韦氏托我等,为其寻豕。方可借道给我辈,北上。”

“思来想去,我与女艾商议过,将豕韦氏逃逸出去的大豕,给追逐回来,实在是艰难,可是越是艰难,我们就越要去战胜它。”

“为此,我也想到了一些方略,这一些大豕之中,必然有一些是母豕,若征得滑氏的豕仔,带着豕仔与其主人,大豕见豕仔,有若吾人母见子女一般,必然是跟着回来。此是其一。如若夜幕先行往四方二十里,然后在太阴照耀下,见到了大豕,就用火炬将其驱赶回来,此是其二。再者,最为蠢笨的方略,在大豕活络的地方,布下豕韦氏——滑氏的陷、阱,从豕韦氏一方,吾得知,寻回来了数十只。总之,还有甚众广泛的方略,我就不一一说了,用木刻记事,传给诸位昆仲兄弟姊妹,演望。”

最后吕骆用渲染人心的口吻说道:“诸位昆仲兄弟姊妹,可有坚毅之心,寻回豕韦氏丢的大豕,然后一道回到吕国,我赏赐诸位士行、昆仲兄弟姊妹,振兴吕国,立其家室,世代相安。”

五百多人众口一词地道:“吾等有此之心,定能如约,将豕韦氏的大豕,觅得。”

吕骆在滑丘西边弄的动静,其余的滑氏的人,都纷纷去了西侧,想知道吕氏大子及其麾下,在做甚麽。

不过半个时辰,听的是,震撼人心,心中感激吕骆,他们不曾想到的方略,都一一道明了。

届时,也让吕骆宣沸人心的一番言语,渲染于心。

有人连连说道:“吕氏大子及其麾下,必定能成。也可谓我豕韦氏得到了苍天上帝的福泽,在此之时,遭逢吕氏众庶。”

第90章 动员

“是啊!吕国大子,将来定是一位好国君。”滑氏的老人,望着手舞足蹈,言语不断的吕骆说道。

老翁旁边的一人,与其一样,都是豕韦氏——滑丘的老人,出声说道:“倘若,我豕韦氏也这样,恐怕我等也会这么想罢。”

其实,这些滑氏的人,那里知道,之前的吕骆,早死在帝丘了,只是无人知。此刻的吕国大子,不是原来的人了。

吕骆说完自己的方略,然后就与滑氏族长,谈妥了,彼此之间一起协作,也就很快能,将豕韦氏大族长所说的,让他们寻找豕的事宜解决了。

滑氏族长,也很通情达理,向族中几十人都下了令,但凡属滑丘的人,暂且听吕骆调令,不得违背。

无论是滑丘的青壮男子、或是鳏寡孤独的老人,亦是僮人,全都怂恿了起来,大有誓要在短暂的时间,将事宜解决。

过了几个时辰,所有的人,都到了滑丘中间,那个宽阔的空地去了。

早已经摆好了祭坛,由滑氏族长操持,向豕韦氏的列祖列宗、还有豕神等祷告,陈明吕骆及其麾下加上滑氏一些青壮男子老幼共六个百戍的人,将要在四方,大肆甄寻其族,抵四百戍还多几个十行人的瑞兽大豕,故向他们祷告。

滑氏族长拿着环、璜,珩环,跳着祭舞。周围身上画着大豕,色彩二三种,脖颈处有牙璋,斑斓其身的滑氏族老,在滑氏族长转圈,嘴里念叨着人类原始的语言,嘀嘀咕咕。

一旁观阵的吕骆及其麾下的众庶五百多人,看的也是不解其意。

吕骆虽然不明白跳的甚麽?但是心里明白,就算无人解释,看这些祭祀乐舞,大致都能够猜测得到。

想了想,嘴上说道:“还真够原始的,这大概就是后世那些宗教雏形,也是几百年前或者几千年来,各氏族、侯伯,维持自身统治权力而存在的工具罢。”

说着说着,吕骆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心理阴暗了,怎么自己会想法不一样,上来就是把所有宗教当做不善的,大概是前世的原因,这样解释着心中的疑惑,给自己听。

整个祭祀的坛,除了滑氏族长,就是那些一起跳乐舞,还有即将率领六百戍的人,出滑丘,四方搜寻大豕的吕骆。

乐舞持续了半个时辰,也就是后世的一个小时,随着滑氏族长,将部分滑氏族人的调令之权,通过祭祀传给吕骆之后,就宣告结束了。

吕骆等了半个时辰,其实他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面,脸上装着高兴不已,实则心里想的不一样。

在心中鄙夷道:“若不是没法北上,不然谁会在意几十人的调度。还要这种鬼神之说,才能到手里的调令之权。”

滑氏族长头饰古怪,与那些跳豕韦氏乐舞的人一样,身上都是大豕之案,还有牙璋于脖颈,着旧麻衣裳,总之,吕骆觉得倒这个样子的滑氏的人,诡异不同寻常。

向着吕骆,踱步走来,未及近身,滑氏族长在奇怪面容的掩饰之下,高兴地笑道:“吕国大子,吾今日就把族人们,交给你了,待寻得四百戍多数个十行的豕,回来之时,就归还给余,即可。”

说着,滑氏族长将一些,这些时间,在滑丘寻来的山石,制成的符节,交到了吕骆的手中。

“嗯!吾知道了!”吕骆将符节收到了自己的衣裳之中,应道。望着眼前的众庶六百多人,在心中说道:“哎!不到半岁,吾能指令的人,就又增加了。若是回到了自己这身的母国——吕国,那又如何?”

想着想着,吕骆总觉得自己该说些甚麽,来缓解一下心中的紧张,吸了一口气,他觉得真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在夏朝,只不过这次,要成为了,找猪大队长了,可是他还是暗暗高兴。

你见过率领六百人一起,只为找猪的大队长吗?自然是无有的。

只是吕骆为自己能够统率六百多人了,一步一步这样锻炼自己,将来才能够指挥更多的吕国族人,南北征战,统一这诸多侯伯、氏族相互兼并,看上去相安无事,实则强大的氏族、侯伯,吞并弱小的氏族部落,时常有。

在他看来,明显的一例,就是后羿、寒浞,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战胜了几十个小国,建立了自己的威严。

足够前世所闻的商王武丁时期的伟业了,当然对内{诸夏}多一些,故后世的儒家及其子孙,尽管后羿、寒浞勿有修改国号夏,也并未承认二人窃取君侯之位的夏朝统治者的地位。

一时间,吕骆觉得自己好像,越想越偏远了。

在众人都不解的,自己的笑声中,停下了陷入深思的举动,连忙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将之前我说的,给诸位再详尽地道明。”

吕骆:滑氏的众庶数十人,肩负筑些陷、阱,用来捕捉那些难带回来的大豕。勿要擅自而行,都听吾的。此是其一。

其二:“将那些豢养大豕的人,都列出来,细问清晰,那些是公豕,那些是母豕,有豕仔有无?然后让人用木刻记下。再用母豕仔来诱捕母豕。”

后续无法者,众庶六百人,大致思索一下,这豕去往的地方,四方多少里,再前往豕能够到的极限,点着火炬,将其驱回滑丘。

吕骆一一,给六个百戍的六百人,阐明自己所有抓捕那些逃逸大豕的方略。

待他一说完,滑氏的众庶几十人,连同吕骆麾下的五个百戍及其数个十行的人,都为吕骆叫好。

这个时候,在滑氏族长旁边的一名滑氏族老说道:“哎!族长,依照此等诸法,数日就可把那些豕找回,就不用忧心大族长罚矣。”

“伯兄啊!你就这般相信,不会有错?”一旁另一名一起跳乐舞的滑氏族老说道。琢磨了一会,接着说道:“这课还未行之,不必说的这么绝然吧!”

“唔!仲兄说的也是。”

“仲兄,这就说的不善啦!这有关我豕韦氏的事,怎么能如此呢!”

“季兄,那以为该当如何?”

“老幺我麽,实在不信。”

滑氏族长并未说话,反倒是那些跳乐舞的滑氏族长一辈的族老,分成两方,争议了起来。

反驳吕骆这么做的两三人,心想:“老朽几人,与膝下族子,都不曾找回多少,这还没去,就这么大的赞誉,到时候真成了,这不是说吾辈无能。”

见吵闹不停的,几个与自己一辈的滑氏族老,滑氏族长大声说道:“勿要再吵了。人都走空了,在这里念叨甚麽呀!”

第91章 寻豕

滑氏的几个族老,听到族长对着他们说道。才往四处一看,现,周围的人真的不见了。

跟着,也没心思再这么争议下去了,各自跟着滑氏族长,自祭祀的坛上,往四方自己居住的茅舍而去。

吕骆率领六个百戍的人,已经出了滑丘。

吕骆望了望四方,周围大抵是草地、树林,还有一些水泽等

心想:“这样毫无目的的找,恐怕是艰难曲折,还是非按之前说的,予众人细分用那种方法,去捕捉那些豕。”

吕骆连忙道:“滑氏一方,派十人,吾麾下亦十人,由滑氏的族子之中,岁数最大的一人率领,找大豕会去的地方,就地挖掘陷、阱。”

“唯,谨遵大子之命。”

很快滑氏出来十人,吕骆麾下也站出来了十人,回应着吕骆道。

随后,二十余人,离开了六百多人的大本营,往那些大豕经常会去的地方,挖掘陷、阱。

吕骆望着先去挖掘陷阱的二十人,心中毫无波澜,又盯着剩下的众庶五百多人,说道:“滑氏族中曾养豕的人,无论男女老壮,随我族牧人前去,甄别大豕公母,再以豕仔诱惑捕捉,将那些母豕带回滑丘。”

吕骆说完,滑氏剩下的五六十人之中,青壮男子、老翁、老妪,几乎都走了出来。

吕骆心想:“滑氏几十人,养的豕,定超过了人,不过这么多人,十人就够了。”

又说道:“青壮男子四人,老翁三人,老妪三人,此是滑氏族人由谁率领,自定。吾吕骆,则派二百余人,由吾麾下牧人率领。”

剩下的三百多人,伫立原地,无论是滑氏族人,亦或是吕骆麾下,都议论纷纷。

“吕氏大子,却是无让我辈去。那让族人们如何看哪!”剩下的滑氏族人,嘀嘀咕咕道。

滑氏族人之中,一人想到了吕骆的方略,说着道:“哎!你们忘了吕氏大子还有其余的方略,待到夜幕落下,你们就知道了。”

“嚄!我知道了,你是说,咱们剩下的这些人,晚上要奔赴几十里外,用火驱赶大豕的方略,故要等到晚上。”其余的滑氏众庶几十人,齐说道。

————————————

滑氏青壮男子领着滑氏一方十人,吕骆麾下一方,一个十行。在出了滑丘不远的地方,不断寻找着,合适挖掘陷阱的地方。

“欸!”

“你们说,吾辈怎么就没想到这些。”期间,一名滑氏族人说道。

吕骆麾下的十人当中,派石充当十行,领着十名吕骆麾下的士卒。

石听到与自己一起的滑氏青壮男子率领下的滑氏族人说的,回应道,“你若是能想到吾族大子的方略,想必这位昆仲兄弟,也不至于在滑氏,寻常之犹。”

“石,你说的是。吾族这位族人,若是真能这样,在族里那也不该默默无闻,那就是像我们这些族子一样,颇受族长信任。”率领滑氏族人的滑氏青壮男子回应着石道。

滑氏一方的人,是曾去韦邑,也曾迎接吕骆及其麾下的滑氏青壮男子,也是滑氏族子的其中一人,双方接触也算久了,也就不存在甚麽纠葛。

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滑氏青壮男子领着众人,已然是在挖掘陷阱了。

“哎!”

“这样那样,呃!对。做的不错,听族里说,你们从帝丘出来没多久,不曾想,这些陷、阱,掘的也不比我们差。”滑氏青壮男子望着挖掘陷、阱的石说道。

随后,滑氏青壮男子指挥着十九人,挖掘陷阱,先是让他们用耒,然后用铜铲等,向下深挖,又自己亲自动手刨起坑来,看着身旁的人,也挖掘好了,又拿来了枯木树枝,在上方铺着翠绿的花花草草,修饰一番,见着弄好了以后,就领着众人,往别的地方去了。

来到了一处,有水泽的地方,周围都是些翠绿的草地。

滑氏青壮男子望着眼前的水泽,心想:“吾记得,曾听族人们说,这些大豕,老往水泽里去翻滚。这孟夏也快到了,天气炎热,其毛发定会多虱子,那就会来这了。”

连忙向着身边的十九人道,“呃!诸位昆仲兄弟,此处是大豕,像是我辈一样沐浴的地方,曾听族老们说,大豕老会来此地散热,用水泽中的泥水将虱子洗去。就地挖掘陷、阱,不过,还请小心一些,免得又出何事。”

紧接着,滑氏青壮男子,指挥若定,依着葫芦画瓢一般,很快,他麾下的十九人,就将陷、阱,迅速地掘好了。

如此往复,滑氏青壮男子,领着麾下十九人,四处奔波,找了十多处大豕会去的地方,依照吕骆说的,弄好了陷阱。

而另一些人,依照吕骆另外一个方略,用豕仔来诱惑,那些逃逸到了外方的母豕。

滑丘东十里,二百多人手中握着,捆绑那些豕仔的麻绳,等着那些母豕出来。

时间慢慢过去了几个时辰。

却依旧没见到那些母豕因为豕仔的声音,而出现。

第一个地方受挫,对吕骆麾下的两百人,以及滑氏的十人,觉着这都不是甚麽好消息。

“为何那些母豕,几个时辰之久,还未见到,吾辈在这要待到甚麽时候。”一名困倦的滑氏族人说道。

二百多人里的老翁没好气地说道:“勿要这样说,你看,那些吕氏大子麾下,几个时辰,犹如磐石,亦是倦怠,却毫无怨言,你乃我滑氏族人,怎么能够如此念叨。”

那名倦怠的滑氏族人,顺着老翁所指的地方望去。

心想:“唔,这吕氏大子麾下,不曾放弃,吾倒是显得不如他们了。”

那人瞬间一扫之前的倦怠,盯着前方,回应着老翁道:“吾知错了。这吕氏大子麾下,都未放弃,我亦不弃。”

倦怠欲睡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精神奕奕。

“如此才好啊!青壮之时,切莫自甘堕落,贪慕懒惰,才能建立自己的勋业。”一旁的老妪,欣赏地说道。

紧接着,二百多人又往南十里,仍旧用豕仔,来引诱那些母豕,这次与之前不同,滑氏十人,联手吕骆麾下的众人,将几只大豕带回到了滑丘。

既然东和南都已经找过了,所以目标又放道了西边和北边,尝到了甜头的二百多人,一刻时间,就到了滑丘西边十里之外,很快,就将那些豕仔放出去,引诱母豕,不过顷刻之间,就诱惑出了数十只母豕,连忙将其引诱,一路向滑氏几十人所居住的茅舍而去。

第92章

几个时辰过去了,天穹从万里无云、太阳高照,焕然一新变成了夜幕落下,星河皓月点一片乌黑的世界。

短暂的时间之内,在陷阱捕捉以及用豕仔套回豕韦氏逃逸的大豕,数目已经到了二百多只。

这让滑丘的几个老顽固,也就是除滑氏族长之外,还有几名滑氏的族老,感到非常惊讶。

心里对于之前驳杂争议,唯有相信吕骆的那名族老,心中高兴,脸上也是神采斐然,这让之前反驳他的滑氏族老,脸上无光,不仅如此,几人觉得自己的脸颊火辣辣。实在是不好受。

心道:“这吕氏大子,还真有方略,之前我们那一通,与吾豕韦氏其他的支族胡诌乱为,难怪仅寻回来了几十只。真是老脸丢尽。”

吕骆用白日那段时间,就替豕韦氏找回来了那么多豕。此刻,吕骆就说要当这个几十人的氏族的族长,相信也无人反对。

只不过他觉着,这么一个小族,待在无险可守的平原地带的滑氏,就算自己拿在手中,那也是毫无用处。

吕骆望着回来的滑氏族人,还有自己麾下的二百多人,心想:“不过是白日,就捕捉回来了两百多只的大豕了。想必过了今晚,就能解决此事。然后就北上西河侯国。”

半个时辰之后,滑丘得到了韦邑豕韦氏大族长的消息,说让滑氏要举行一场巨大的篝火之会,来为吕骆庆功。

实则是想借这时机,将吕骆留在豕韦氏。韦侯想,若是吕氏大子,让自己留在了豕韦氏,就他目下所为之事,就像是苍天上帝降下的福泽一样,不能让吕骆就此离去。

“吕氏大子”

“吕氏大子”

“吕氏大子”

“豕韦氏功臣”

“豕韦氏功臣”

“豕韦氏功臣”

“絮窝”、“絮窝”、“絮窝”见吕骆给豕韦氏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勋,滑丘的众庶,纷纷呐喊着吕骆的身份吕氏大子,又说他是豕韦氏功臣,用吕骆及其麾下不懂的豕韦氏言语,夸赞吕骆。

这个时候吕骆望着,眼前的一堆,燃烧旺盛的薪火,心想:“这还没把所有的大豕,给找回来。这众庶几十人,就把自己当做幸运星一般,又是唛头拜名夸赞的,又是篝火会的。应是韦侯有甚麽心思,然后派人来过了。”

吕骆很清醒,还没被此刻的欢庆,迷失了方向,滑氏族长将他请到了篝火的燎堆前。

又让滑丘的妇子,给吕骆带来了酉,供其饮用。

过了一会,滑氏族长才说道:“吕国大子,实不相瞒,我豕韦氏大族长,想让我把你留下来。就命我举行篝火之会,我想你也明白,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又有篝火会。不过,老朽明白。你心中是想回到北方吕氏之地,迟早也是留不住你的。我就擅自将这些陈明给你了。”

“嚄”吕骆听着滑氏族长说,半信半疑地简单应道,待到滑氏族长说完之后,细致斟酌了一下,说道:“滑氏族长,知我心者。”

吕骆向滑氏族长,坦白心迹,继续说道:“吾受困帝丘,逃到此处,无他,就是想妥善一些,回到吾吕氏之地。只不过遇到了汝豕韦氏此事,不得已延时到了今日。应下你们的事。说来,也是想依靠豕韦氏,抗衡帝丘。”

“来”

“来”

“来”

“吕氏大子,为你我忘却两方岁数,却如同邦友,干了此盅。”

吕骆回应道:“共饮此盅。”

二人食了一口,滑氏的肉、菜,举起了手中的爵、樽回应着彼此,饮了起来。

不过顷刻之间,一盅酒,两人一饮酒下了腹肚,然后又食,捕猎来的野兽畜类的肉,以及那些妇子们采摘来的野蔬。

二人有说有笑,像是相识岁数很长的老友。

一旁看着吕骆的女艾,心道:“以今日的情形来看,明日或者再过几日,就能往北上西河侯国了。”

女艾想着想着,身边传来了吕骆麾下喜、姒开、牧人等人的声音。

“大子的方略不错,不过是短暂如此。就寻回了豕韦氏数千人,都不曾办到的二百多只豕。”喜赞叹吕骆的方略,说道。

牧人:“”

姒开,想了想,说道:“今日,够累了。是寻回两百只豕,可今日夜幕或者明日甚至三五日,未必有这么多。”

“姒开百戍,说的不错。我想大子也是想到了这里,才让昼夜不停,这夜幕之下,往四方数十里,若是举着火炬,驱逐那些大豕回到滑丘。”女艾如是回应着几人说的。

“诶哇!吓了吾辈一跳。”

“女艾,你方才一直不言语,伫立在一旁,此刻真是渗人。”

几人反应激烈,姒开连忙补充说道。

之后女艾与喜、姒开、牧人相互印证着各自所想。时不时,有滑丘的众庶中的妇子,送来肉食,酉饮。享受着美食佳酿,好不自在。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时辰过去了。

吕骆没饮甚麽酉,反而是滑氏族长,饮多了酉,让滑氏的人,扶着醉梦之中的滑氏族长休憩而去。

吕骆领着六百多人,往四方各一百多人,各自背着多个由木头与烂麻葛制成的火炬。往前三四十里,扩散,在出滑丘之前,吕骆说的,像扑鱼用网一样,网替寻觅那些剩下的两百多只豕。

在滑丘东三四十里,滑氏族人十,吕骆麾下一百人,手中握着火炬,不断往滑丘收缩,中途确实现了许多大豕,一百一十人,相互交叉驱使着大豕数十只,往滑丘而去,而滑丘,正张口以待那些大豕,落入稳固的厩舍之中。

滑丘其余三方,除人数有变,大致都是如滑丘东的众人,驱使那些大豕回滑丘。

时间渐渐地又过去了几个时辰,已经是第二日的卯时末了。

这日,滑丘的东方,一名青壮男子昏倒在了一间茅舍旁。

滑丘某处,滑氏族长的茅舍之外,一名滑氏族人说道:“族长,您曾派出去,寻觅吕氏大子及其麾下的止回来了。他晕倒在族中东侧的茅舍屋檐下。”

“止回来了就善,人没事,其余的事,也就没甚麽。”滑氏族长回应着那名寻常族人道。

“族长,止说要见您,说有重大事宜要告诉您。您若不去,止说这是亡族的大事。”

第93章 卜问与耳闻

“甚麽?”

“止,方才回来,就想要见我。”滑氏族长望着跟前的族人,面露狐疑的目光,向着自己的族人问着。

见自己的族长,像是不信任自己,来人又加重了口气说道:“族长”

“族长”

“恁想,这若是无有大事,止羸弱不止,又怎么会想到,见族长恁呢!平日族中有事,将事宜做好了之后,族人们回来了,这般累着,自是先回去休憩。”

滑氏族长的族人,说完就往茅舍之外走,忽然想到,“予像是说多了甚麽?”。扭头一看,见族长看向自己,结结巴巴地说:“族长”

“你甚麽都没听到,是吧!”

“族长,我也甚麽都没说。”

说罢,就闭上了自己的嘴,想看看滑氏族长的反应。

这个时候,滑氏族长心想:“眼前的族人,说的确有道理,止无事,也不会此时急着见吾。”

但,脑海里闪过前来见自己的族人说的一句,“平日族中有事,,自是回去休憩。”让他心思不定。

滑氏族长嘴上也念叨了几次。那名滑氏族人,心中嘀咕着:“希冀族长不曾听见。不然,族人们可要在将往滑丘外的事宜,处置完了,回来要先去族长那,那就无有休憩了,倘若族人们知道了,此事就不能善了了。”

心中盘桓着,可人也没闲着,连忙往茅舍之外,恨不能疾驰而去。

刚要踏出茅舍的门半步,身后传来了滑氏族长的声音,“你这是要往何处去。”

知道这次,是落入了族长手中了,那名滑氏族人,索性也就不走了。

转身,又走到了滑氏族长的身旁,说道:“族长,恁喊我?”

“嗯!非吾寻你,难道还是鬼神,。”滑氏族长回应着那名滑氏族人,说道。

滑氏族长想了想,说道:“吾也不为难你,只要汝将平日里,族人之间的事,予我说来,就没甚麽事了。”

“吾”

“吾”

“诸位族中的兄弟姊妹们,莫怪于我,这是族长迫之。”那名滑氏族人回应其族长说着。

随后,那名族人将滑丘几十人的往日风采,都一一道来,而滑氏族长,则洗耳恭听的样子,忠实地听着。

一番交涉之后,滑氏族长的脸上多了几分愁云,而那名滑氏族人,则是像捉进了夏台,又忽然如蒙大赦一样。

紧跟着,就消失在了滑氏族长的眼前。

滑氏族长望着茅舍之外,叹道:“想不到族人们,多是有惰政。难怪我们这支豕韦氏壮大不起来。将来亡氏,不远矣。”

不过,还真让他说的不错,在吕骆前世的历史之中,豕韦氏{韦国},遭逢灭亡之后,另外的氏族又在这片土地之上,奉夏后氏、子姓,甚至姬姓之命,建立了两三代豕韦国。

如果滑氏族长的身边,有一个穿越者的话,肯定会赞誉他,说他言语的非常对。

一番感叹之后,滑氏族长也顾不得,自己的石几之上,慌乱的放着那些木刻,匆匆忙忙,就往自己派出去的族人止所在的东边,疾驰前去。

滑氏族长一路向前奔跑,不过片刻,就到了止的旁边。

那些上前,探望止的滑氏族人,纷纷给滑氏族长让道。

敬重地对着滑氏族长喊道:“族长”

“族长”

“族长”

滑氏族长,望着四方族人眼眸之中,对自己的敬重之色,耳边听着众庶几十人的言语。

脸上依旧,不增一分,也不减少一分变化,向着前方,稳步前行。

滑氏众庶几十人,都是一视同仁对待各个族人,当听闻族长,派出去的止,回来时已经羸弱不堪时,都自主地上前去探望。

给滑氏族长让出了道以后。也不免脸上有些神色不常。

滑氏族长,来到了止的身旁,见止并无伤痛,只似疲劳羸弱罢了,心想:“莫不是去我茅舍的族人,言语有误。”一时不解,望着眼前的止,喊着:“止”

“止”

“”

“你如何了?”

止羸弱不堪,迷迷糊糊听着像是自己族长的声音,两眼目视前方,模糊的视野,变得清晰了起来。

见到真的是自己的族长,不顾自己劳累的身躯,凭着醒来的这股劲,像是用尽全身的气力一样,说道:“族长”

“族长”

“族长啊!”

“吾无有见到吕国大子及其麾下的五百戍、数个十行,有愧于族长。”

喘着气息,像是将要死去的人一样,奄奄一息地说向滑氏族长道罪。声音虽小,滑氏族长及其蹲下来的几个滑氏族人,其中有滑氏族老、还有滑丘的巫祝老妪,都是耳闻目睹。

前者几个人,是滑氏的族老、寻常族人,而巫祝,也是来瞧瞧止的情形的。

止接着说道:“族长,吾在归来的途中,听来了一件大事。”

滑氏族长、族老,还有老妪一怔,但心系止这个情形,故由着滑氏族长相询。

滑氏心中并不觉得有甚麽大事,还能是帝丘来攻。

若是止能够知道滑氏族长心中所想,恐怕会说:“族长,恁这是预知啊!我还没说,恁就知道了。”不过,并没有这样的事。

滑氏族长用着,周围几人才听得见的细小声音,不信地问道:“能有何等大事,让你羸弱如此。”

止听着滑氏族长这么一说,脸上变得愁闷了起来。

心里想着:“唔!看来族长,这是不信吾哪!难道我无有胡须,仍旧将余作稚童麽,不敢信我。”

止一时,心中激动了起来,身躯晃动了起来,显示自己的不满。

一旁的巫祝老妪,出声帮衬止说道:“族长,老妇以为,止说的大事,或许与我甲骨卜问来的凶礼,想必是同一件事。原本是要知会韦邑的巫正的,到了此时,也就说说罢。”

“哦”滑氏族长疑问地应着,想了想,又退了半步,与巫祝隔开一些,说道:“不知巫祝卜问到了何事。”

“且听老妇道来。”岁数大了的滑丘巫祝,向着滑氏族长说道。

刹那间,巫祝老妪,回想起来了,几日前的事。然后说出了,自己几日前遇到了鸦,老妪以为,这是不祥的初兆,然后卜问甲骨,得知根据甲骨上的纹路,老巫祝知道了近日,整个豕韦氏都要涉入的大事。

甲骨纹路告诉她,来自东方的敌人,将会在这几日而来。至于后面的事,甲骨灼烧出来的纹路,也没有指明,这些巫祝老妪,也就没说。

“此事系真?”

“当真是实。”面对滑氏族长的诘问,那老妪拿出来了甲骨,近日灼烧的痕迹,演变了几千年的人类,早就能够断定时间了。

滑氏族长脸色一变,但也没说甚麽,望着止说道:“止,你将你听来的大事,予我说来。”

第94章 消息

滑氏族长望着其族人止,肃穆地问道。

止也看着滑氏族长,不过心里有些变化。

止的心里想着:“巫祝老妪的措辞,让族长信了不少。族长这般急迫,想知道其事详尽,或是想印证甚麽?”

止想不明白,也就没有再思虑下去。

止望了望四方的族人,苦笑道:“吾寻不到吕国大子及其麾下五百多人,是因为我走偏了,就在失望之时,往族中返回。不料听到了一些大事。”

“族长、族老,还有诸多族人们,汝等可知我听到了甚麽大事?”

“甚麽?”

“大禹疏浚河水之后,难道又有那里大水袭击我等氏族之地。”

“或是地祗又让大地崩裂动摇了?”

“”

滑氏族人纷纷回应着止说道。

滑氏众庶几十人,并不清楚止知道甚麽事宜,只不过出于好奇,都围在这里,想知道会有甚麽大事。

止不禁在心里腹诽道:“这仍旧是我知道的滑氏众庶?真是狡黠多端。”

想归想、说归说,紧接着又道:“吾要说的大事,即是帝丘在寻不到夏后的踪迹,不知是何缘由,后羿将有穷氏寒浞派出去的人,都撤回了帝丘。而让寒浞麾下带领三千余人,往西征讨。”

“甚麽?”滑氏族长旋即就让止带来的消息,惊的不轻。心中焦急想着:“这该如何是好?”连忙又对着众人说道:“此事,我欲上禀大族长。止,你说的可是真的,此事干系重大,吾不得不慎重。”

滑氏族长过了一会,还是不敢相信,无论真假,但是心中不免感觉到震撼。

止回应道:“此事的确干系重大,若不能及时解决,那是很危险的。”

两刻时间以后,滑氏族长也想明白了,后羿此番派人西边征讨,大致是想扩大后羿统治天下的土地。

就在此时,吕骆率领及早就出去为豕韦氏寻觅剩下的大豕。

吕骆刚率领麾下五百多人,将一些豕捕捉到了滑丘,回来就看到滑氏众庶几十人,与躺在在地上的滑氏的人。

心想:“难道我出去几个时辰,这滑丘就又出了不少事。”

自从吕骆带领他们找回来了两百多只豕,渐渐地,但凡他说的,无论何事,都十分信任。

让吕骆麾下的五百多众庶,不解。

不过短短的一日,就这样了。

吕骆上前问道:“这是有何大事,滑氏族长。”

望着刚回来的吕骆,滑氏族长,此刻他也不知道如何说才是。

稍后,滑氏族长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朝着吕骆说道:“帝丘后羿、寒浞派了三个旅率的人,由一名叫伯明水的人,正往西征讨各侯伯、氏族。已经到了白沟水。”

“白沟水?”

吕骆呓语了几句,心想:“似乎很熟的地方。”

白沟水就是在帝丘往西的一处水泽,之前吕骆率着麾下,就到过白沟水,故吕骆脑海里有些印象。

朝着滑氏族长问道:“白沟水在何处。”

滑氏一名族老说道:“在我豕韦氏以东偏北。

吕骆暗道:“这就对了,之前自己也是往那边去过。”

吕骆辞别滑氏族长与其族人,连忙疾驰到了,滑氏族长给吕骆及其麾下众人休憩的茅舍。

恰巧茅舍里传来了相互呓语的声音。

“哎呀!好累啊!”

“是啊!”

“几位说的不错。”

“吾挺佩服大子的,连着出了滑丘寻觅那些大豕,不觉着累。”

“不过前后,约摸一日,就找到了这么多大豕。比之豕韦氏的人,自是颇为不凡。”

牧人在茅舍里叫苦连天,喜回应着牧人说的。姒开敬佩的说着吕骆不辞辛劳,赞扬着。至于之前的姒开麾下石、草、兽都在操持训练。

吕骆漫步到了滑氏族长,给众庶五百多人,找的茅舍。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在议论着甚麽?走过去伫立在墙边,听着里面的喜、姒开、牧人等人说着。

心想:“这几个家伙,怕是劳累多了,胡诌起来了。不过,他们说的也不错,吾来到了夏朝,为了生存下去,还真的是像他们说的这样辛劳。”

就在几人,言语着吕骆的时候,现,茅舍的门,独自动了。

“怎么回事?”喜看到门自个动了,疑惑地说道。

牧人:“何事?”

喜想了想,说道:“茅舍旁边的门,会自己动了起来。实在是过于奇异。”

“你们说,会不会是大子回来了。”

“亦有可能。”姒开回应着道。

姒开想了想又说道:“大子不是在寻觅豕麽,及早就出去了。”

几人异口同声道:“如此说来。还真是怪啊!”

过了片刻,吕骆走了进去,“尔等三人,背后说我,似乎不妥吧,”

这一刻,知道吕骆已经都听到了,三人异口同声地又说道:“大子,吾等知错了。恁看,这寻豕也累了,就让我辈休憩一下。”

“汝三人的情形,我也知道了。”吕骆对着他们说道,细致地想了想,说道:“待会午时过后,再一同去为豕韦氏寻豕。”

吕骆这么一说,也算是对三人有个回答,与处置。

想到了滑氏族长说的,在帝丘的后羿、寒浞已经派了三千余人,这还不算,又让寒浞麾下伯明水上阵。

接着对几人说道:“帝丘后羿、寒浞派了三千人,令伯明水统辖,已经往西而来。”

“甚麽?”

“这么久后羿、寒浞都没派人前来。时至今日,难道是寻不到姒相,准备又动用武力,去征讨不服有穷氏的侯伯、氏族。”

“这,他们不是在寻找姒相麽!”

“后羿、寒浞要将我们赶尽杀绝?这不是往西边征讨,我想这是在帝丘那会,有人看到了,将其见闻,告知了寒浞、后羿。”

三人不敢相信地回应着吕骆说的。

“目下、豕韦氏还有几十只豕,还在野外。”吕骆不假思索道,想了想又说道:“想要北上西河侯国,却是还得等几个时辰,将那些豕捕捉交给豕韦氏,随后往西河侯国而去。”

“诸位以为如何,可能明白。”

第95章 刺探

喜、姒开、牧人三人虽说明白了。

实际上他们内心还是不敢置信的,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远在帝丘的后羿、寒浞会派人西行。

连着吕骆,还有告诉女艾之后,几人还是想不明白,这后羿、寒浞对西用兵的缘由。

渐渐地过去了几个时辰,吕骆带着五百多和滑丘的人,又出了滑丘去寻觅大豕了。

在吕骆他们看来,如若没有豕韦氏人,带他们出去,可能走不出去。

这豕韦氏北方,云深雾绕,不熟悉周围的人,根本很难走出去,再者,豕韦氏的人,怕是早在知道自己等五百多人来了,就已经在北方有所布置,一旦前行,恐怕是兵戈相见。

对于吕骆来说,在这种,自己不熟悉的地方,难免会失败的。

故此,吕骆选择与豕韦氏达成盟约,也算相互有个照应,毕竟东边帝丘那一块,早对豕韦氏这边,虎视眈眈。

这个时候,是午时过后,天气炎热。

吕骆心想:“天气闷热,那些豕就会往河边跑,要是弄几个像风铃一样的东西,那些豕来了,就能直接知道了。”

吕骆望着身边的几百人,大声地说道:“无论有何事?再忍耐一会,就能将所有的豕捕捉完了。”

“吾等都愿听吕氏大子你的。”

滑丘的几十个人,敬重吕骆说道。

“善”吕骆应了一声,紧接着又说道:

“愿意听吾的。”

“那就要尊我号令。”

“唯”

“是”

“可”

“还请大子及早下令,将那些豕,吾辈一起全都找回来。”

滑丘的众庶二十多人,不论是有心无心,纷纷地说道。

吕骆领着六百余人,走了一段,指挥着麾下五百多人和滑氏麾下说道:“滑氏族人十,吾麾下一百人,往北方,由喜号令,。”

“往南方”

“往西方”

“往东方”

吕骆很快就在滑丘四方,扩散了寻找大豕的众庶人。

几个时辰之后,申时已过,吕骆领着剩下的所有的豕,早已经找到了所有的大豕。

半个时辰之后,吕骆已经领着身后几百人,将那些大豕,驱使到滑丘。

滑丘剩下的滑氏族长、族老,见几十头豕,从外方进来,心里想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一点缘由。”

“族长,余下的几十只豕,都回来了。”

几人说着,过了一会儿,他们见到,在那些大豕之后,是吕国大子及其麾下五百多人,还有滑氏一些族人,都在其中。

有人不敢相信地说道:“不过两日,就将四百多数的大豕,都寻回来了。”

“之前,族中也有去寻豕,反倒不如吕国大子。”滑氏中的一人说道。

“吕国大子”

“吕国大子”

“”

跟随吕骆,最后一次去寻豕的滑氏族人纷纷喊着,“吕国大子”,来为吕骆欢呼。

吕骆在人群之中消失,回到了自己的茅舍,思索着怎么避开后羿、寒浞这次派来的三千余人。

————————

在豕韦氏偏北的白沟水,此时这里驻扎着三千有穷氏的人。

正是后羿、寒浞派了出来,西征讨伐西边不臣的干臣伯明水,节制着三千余人。

一名有穷氏人,疾驰奔跑,来到了白沟水,说完带来的木刻有重大的消息,然后就死了。

另外一名有穷氏,接过他手中的木刻,然后转角给了伯明水。

伯明水望着木刻,反复看了几次。

“啊哈哈哈!诸位,我伯明水得到了消息。”身为寒浞重用的忠贞之臣伯明水,如是说道。想了想得到的消息,连忙说道:“那北方吕国大子及其麾下,就在前方的豕韦氏,若是能将其擒拿,交给后羿,此是大功一件。”

伯明水又想了想道:

“传令下去,所有人休整一个时辰。随后,与我前往豕韦氏。”

伯明水麾下的九名百戍列在旁边,站在伯明水一侧的,望着西边的方向,向伯明水道:“旅率,不如由我率百人,先行到那豕韦氏,看看其情形如何?唯有如此了。”

伯明水旋即说道:“吾怕耽误时间,先行派一百戍过去,刺探一下豕韦氏的情形。”

谁知道底下,却是鸦雀无声,没人愿意去。

之前谈妥了的那人,率着有穷氏百人,站了出来。

伯明水心想:“这豕韦氏也有数千人,的确不能轻易对付,如今有此人为我探路,何尝不像几个月前的我。”

“去吧!”伯明水心中风平浪静,此刻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干扰到他。又补充道:“回来,我为你向寒相请赏。”

然后不再多说甚麽?嘴上狐媚一笑,望着豕韦氏所在的西方,没人知道他在想甚麽。

那名百戍,只说了一句,“唯”。头也不回,就出了伯明水在白沟水的行囊茅舍。

转瞬对着在附近的自己的百戍人,说道:“诸位昆仲兄弟,全都到我这来。”

“是。”

他手下的一百人,在各个十行的带领下,来到了其跟前。

百戍开门见山地说道:“诸位也知道,此次从帝丘出来的目的。”

“我等知道。”百人回应道。

“伯明旅率,是寒相、左司马提拔起来的,如今命我等百人,先行去豕韦氏刺探情形。”百戍又说道。想了想,继续说着:“汝等可惧死?”

“百戍,我怕死。”一名长得高大威武的有穷人出声说道。

旁边的人笑道:“唔!他长得这般高大,想来战事之时,应该能猛杀敌寇才是,既然这么怕死,何必来此。”

“百戍,我也怕死。”这次是一个瘦点的人说的。

接着又有人说道,一直到百人还剩下八十多人,那百戍满意地看了看,然后说道:“汝等就是随我去豕韦氏的人。”

“旅率说了,此次若是回来了,亲自向寒相请赏。”

“至于赏赐?这就不用吾说了罢。”

“唯。”旁边的有穷氏士卒说道。

他们就是为了获得赏赐,为了能够活下去,才来到搏杀的军中。

所以对于赏赐,自然是清楚的。

很快,八十多人在有穷氏百戍的带领下,往豕韦氏而去。

第96章 纠葛

伯明水麾下的有穷氏百戍,领着麾下八十多人,往前方豕韦氏迸发。

缘由不知道,豕韦氏究竟在何处,故其行程缓慢。

至于,那名百戍叫藤,是后羿的族人,曾随着后羿南征北战,战功卓着,从一名普通的有穷氏族人,不过这数岁的时间,就成了一名掌握百人的百戍。

而在他麾下的就是有穷氏的人,都是厮杀出来的,算是老卒了。

往前,行进二十里,百戍藤及其麾下八十多人就停了下来,就地起舍。

花了几个时辰,将八十多人休憩的茅舍,搭筑好了。

百戍藤将麾下,都聚集在了一起,而那些有穷氏族人,却不知道,自己等人的百戍,这究竟是想做甚麽。

待众庶八十多人,到了百戍藤说的地方啊!

百戍藤望着自己麾下的众庶,会心一笑,想了想说道:“诸位昆仲兄弟,此番吾辈一起前往豕韦氏,擒拿吕国大子及其麾下那些,从帝丘逃出的隶人,此是大功一件。”

“唯”百戍藤麾下的众庶八十多人,应着。

一人问道:“百戍,我等百人前去,人数是不是少了,凶礼之相。”

“百戍,倘若立了大功,是不是马上能让我娶得女妇。”又一个有穷氏族人说道。

“这位兄弟说的极是。”

“我们这些昆仲兄弟,。若不为铜贝、珠贝、贝币,就是为了土地,或是能有役使的隶。”

……

“不过诸位,说的的确是,目下多岁为后羿征战,一些族人,早已厌倦,一些族人,得不到赏赐,所以罢休。”那百戍藤听着麾下的众庶说着,跟他们平淡地说着,当说到了最后一段,他怕麾下这些人会胡思乱想,又补充说道:“不若,诸位族人切莫担忧,立了功勋,又得不到赏赐。不过那是在后羿麾下,如今我随旅率,早就依附在了左司马,也就是寒相,麾下。”

百戍藤藤,是寒浞麾下众多旅率之中,亲自升上去的伯明水的下臣。他可是清楚地知道,后羿在归来之时,落入了水中,身体不如从前了。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认为过不了多久,掌控了有穷氏一半的,也就是自己不能反抗的上臣之一的寒相,会彻底取代后羿。

故与其余多数的后羿麾下之臣,都投到了寒浞麾下。

今日前往豕韦氏之因,也就系于此。

这个时候,跟八十多个族人,说这些,他一点也不惧怕有人会朝他下手,在于自身,也是一个能武伤别人,护卫己身的人。

旁边的众庶,听着百戍藤说的一番言语,心思各异。

八旬之数又几人,在百戍藤的一番心思引诱之下,自然是很快就分成了两派。

一派,二三十人,以为后羿仍能掌控有穷氏及其天下大局,故对百戍藤所说,充斥着敌意,稍有不慎,就有爆发武伤百戍的事。

另外一派,眼看着有穷氏变幻无常,心知,之前后羿{族长}往河洛之地,狩猎回来后,身体大不如前,除了武罗、龙圉、伯因、熊髡,还有几个有穷氏的族老之外,其余是外邦成为后羿下臣的人,还是有穷氏之臣,都倒向了寒相,如若不投寒相,将来定会遭到处置。

“百戍藤,汝这是欲要背叛后羿,投向寒浞这个,伯明氏驱逐而出的不孝子。待到将北方吕氏大子及其麾下,捉拿之后,立功回到了帝丘,吾等就向后羿奏明侪辈的谋叛之心。”在伯明水麾下的百戍藤,说完之后,对其充斥着敌视的那些有穷氏族人,直言不讳地指道。

只是他们还不清楚目下的形势,此刻出来寻豕韦氏的麻烦,凭借百人前来,是万万不可能的。

他们心里鄙夷着百戍藤,咒怨那些叛贼,自以为这些寒浞麾下伯明水这个旅率之下的百戍,是个愚昧无知,不通战事的人。暗自在心中嘀咕”:“真是可笑,妄想凭借百人,就前往豕韦氏探望情势。”

百戍藤若是知道了他们心中所想,恐怕会哈哈大笑,有那个心思前来做先行之事。

在藤看来,自然是要有几分确定之思,才敢来。

他的心里想着,此番西征,不过是寒相,为了除却那些不顺从自己的有穷氏族人罢了。可怜那些族人,还以为后羿能幡然醒悟,暗自偷笑。

另一些,与百戍藤,犹如在一根木头上的蚂蚱,为其反驳道:“汝等真是死已将近,不自知的蠢人。”

“你”那二三十不满百戍藤一番言语的人,显然是让同为族人的,那些背叛者,气的不轻,你字出口,却不知道说甚麽了?

而一旁的百戍藤,认为他们还有可用之处,不若,早就弑了,让他们先去岱宗庙等着后羿了。

但是与百戍藤一起的那些有穷氏族人,却不想放过,口诛其人的时候。

紧接着又说到:“明堂之上,多是寒相德人了。你们莫不是以为,后羿这个暴虐之人,还有重来之时。”

“啊!”显然那些为了忠贞后羿的二三十人,倒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觉着难以置信,神色慌乱地说着:“此事是假的,这是寒浞与你们一起骗我辈的。”

心中不甘和不信的二三十人,直言不讳地道寒浞之名,又加上那四五十个人,说着,此事是假,以为是诓骗之事。

百戍藤悠然自得其乐地望着身边的族人。

心想:“何必要分你我呢!这自古谁强,不是与谁。又何必计较寒相非有穷氏之人。到了此时,吾有穷氏不似夏后氏之族,时常能够进行战事的人,都在寒相德手中,不愿与其一道,那都是自取其亡。”

如若吕骆在这里,听到他这么一番话,肯定会大吃一惊。有穷氏难道比商朝还早有了常备军,只是夏朝出土资料及其记载较之少,所以后世的人,不知其情。

百戍藤想了想,细致地说道:“勿谈此事了,不论真假,目下除却吕氏大子及其从帝丘而成的麾下之数百能战之士。”

第97章 离去

百戍藤这么一说,将众庶八十多人的争议,又移到了西行捕捉吕国大子及其麾下的事宜上来。

“唯”众庶八十多人,不论心中所想,是服或是不服,皆异口同声地回应着百戍藤。

感觉到弱势的那些,不满投在寒浞麾下的,百戍藤及其五六旬族人的,其他的有穷氏族人,意识到自己这一方,人数颇少,只得如此了。

但是,二三十仍旧忠贞于后羿的有穷氏族人,心想:“此时,吾等势力孤若,待前去豕韦氏,不论吕氏大子在也不在,告知其寒浞之念,勿使得二方,都成了寒浞眼中的囊中之物。”

时间渐渐地过去了几个时辰,百戍藤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觉得时间甚早,反应也要与众人在这里休憩一夜,倒不如与众庶一起,先去射猎一番。

连忙说道:“诸位族人,从帝丘到旅率所在的白沟水,再到此地,咱们奔袭数十里了,诸位就地安寨筑起茅舍,以供休憩一夜。”

众庶八旬多人,虽有矛盾,此刻却也是让外力,使得相聚没那么疏远,想的也跟族人百戍藤,相差无几。

都觉得先安寨筑成茅舍,再虑别事。

过了几个时辰,休憩的茅舍搭筑好了,简陋的落幕,百戍藤及其麾下所在的地方。

妘藤想了想,望着众庶八十余人,说道:“族人们,藤想到了一件不错的事宜,不知诸位可有志趣,想耳闻耳闻。”

众庶都回应着妘藤道:“百戍,恁就别磨蹭了,说罢。”

“呃!”妘藤迟钝地应着,然后缓过之后,望着众庶八十多人,背负着的弓矢,面露兴奋之色地说着:“吾看此地,也有些野兽畜类之物,若是你们愿意,一同去射猎如何?不然,此刻,这弓矢拿来何用?”

“咿!”一旁有人看着在草丛奔驰的灰白兔,应声道。心中掩盖不了急切之色,将背后的弓握在手中,矢置于弓弦及拇指之间,很快拉满弦月,“咻”的一声,向着灰白兔射去,谁知灰白兔,似人一般聪明,巧妙、迅速地避过了箭矢,纵然一跃,就往更茂密的草丛蹿腾。失望之色,溢于其表,不悦地说道:“吾勿射中,这如何去射猎。”

听着这跟自己走的族人,这个样子的百戍藤,迅速地将背负的弓、矢拿到跟前,将矢放好,拉满弦月,同样是箭矢划过空中,“咻”的一声,往那茂密的草丛,依稀可见灰白之兔的地方,射去。

百戍藤上前一看,自己确是射中了。不过,他并未高兴地宣扬。

然后走到了那名族人的跟前说道:“这位昆仲兄弟,其实这射猎,就跟战事之时,上阵射寇,是一样的。如若你今日不敢去射猎,日后又如何能战事来时,射死寇敌,为自己加任爵职。你说,吾说的对抑或错。”

那名有穷氏族人,望着妘藤,不知道如何张口。

妘藤见此,便说道:“若有疑问,当可问我,昔日我也是从一士卒之身而起。如今身为百戍,却是数岁之功。”

“唔”那名有穷氏族人,紧张地望着妘藤,紧张地说着:“原来,百戍恁曾也是士卒出身,吾还以为是其祖上之德呢!”

“这”

“这倒不是,到了今时之世,除却夏启开国那样的时候,无论你是氏族之长苗裔,还是侯伯子孙,若再想有新封,那就是要为君主尽了臣、妾、僮、仆之责,又要有不世之功,非奴、隶其身,方可。”

任有穷氏百戍的妘藤,想了想,觉着有些尴尬,自己凭借的是自身之力,却让人误解了。细致斟酌了一番,才回应道。

那人又说道:“百戍,这射术,若吾时常操练,能有用乎?”

妘藤勿有言语,倒是周围的,八十多个族人回应着他说道:“这样的事,如何还要问百戍,此事不用思虑,时常久了,射术必然精湛。”

随后,那些妘藤麾下,给那名射灰白兔的那名有穷氏族人,诠释了一遍射术,又举着后羿、逢蒙,还有在吕骆身边的观津吴氏族人贺等,说他们无一不是当世的射术精湛的神射手,就像是昔日为舜驱逐十日氏族部落联盟{封豨氏等}的羿一般,敬若神祗一样。

这个时候,自然是明白了百戍藤的用意,连忙说道:“百戍,我定会用心学射,到了帝丘就去拜逢蒙为师氏。吾也愿去射猎。”

一旁观望的其他有穷氏族人,也说道:“百戍,吾等都去。”

妘藤心里想着:“吾就是想要这般,以一人而通诸人。”

随后,八十多人,离开了花了几个时辰搭筑好的茅舍,前往四方去射猎了。

————————

在滑丘的北侧,吕骆率着麾下五百多人,欲要离开,在他们的身后,豕韦氏的韦侯,也就是滑氏族长口中的大族长,领着豕韦氏族人,送着吕骆等人。

时间往前推移,在滑丘的止回来的时候,吕骆领着六百多人,就将剩下的,未替豕韦氏寻回来的大豕,以人广散四方,夜里用火驱逐大豕,白日热时,在水泽之地,以陷阱待之,不过几个时辰,就全带到了滑丘,由其交给豕韦氏大族长所在的韦邑。

豕韦氏大族长,固然想留下吕骆,可是心中琢磨,那几百的士卒,也不善相与,为了一人,得罪北方吕国,那样的一万多人的大国,他觉着,除却自己更糊涂了。不至于这般胡诌乱来。

望着前方的吕国等人,韦侯感慨地说道:“这吕氏有了如此大子,就算吕伯侯即逝,想来也不会失去北方一伯之位。”

吕骆也回头,望着那些相处国的滑丘滑氏族人,大声说道:“吕骆多谢诸位豕韦氏族人,在落难之时,不曾加难,如今北上西河侯国,也不知道多少岁后,才能又相见,至于寻豕之事,小事尔,诸位大可不必挂怀。”

滑氏族长喃喃自语道:“这就走了,吾倒想多留一时,与其神交,这么一走,何时能见,就不知道了。吾也老了。”

二人身后的众正及其豕韦氏族人,感激地看着吕骆等人离去。

第98章 韦侯的心结

随着吕骆领着麾下五百多人的离去,豕韦氏东侧的滑丘,又恢复了以往冷清的面貌,滑氏族人与几十名族人,眼神之中,能够看得出来,依旧不舍。

滑氏族长沉吟道:“诸位族人,如今吕氏大子及其麾下离去,咱们豕韦氏的大豕,也都寻回来了。”

望着滑氏族长停顿,在思索着甚麽。

滑氏族长想着,这些时日与吕氏大子及其麾下的交涉,又想到止回来时的时候言语的事,巫祝老妪说的卜问,他觉着或许会有甚麽事,只是想不到那里有疑窦的地方。

那些滑氏族人连忙说道:“族长,恁在想何事?看恁这般,应当还有言语未明。”

被族人惊醒的滑氏族长,想了想方才陷入沉思时候,所想到的事,连忙说道:“吕氏大子及其麾下,寻回族中瑞兽四百多只,也算于我豕韦氏大恩之人。倘若有人言语,要我辈说出吕氏大子及其麾下的去处,谁都不能提及。”

“唯”

“我们都听族长的。”

“族长说的是,我们豕韦氏亦不是那般于邦友不利的人,愿尊族长所言。”

一旁位分在滑氏族长两侧的众庶几十人,纷纷回应道。

而在韦邑,豕韦氏众多族长之中,最大的韦侯,将麾下各种“正”官,都召集到了一起。

见“三正”天地人都来了,其余车正、牧正、庖正等以及群司,除了滑丘大夫及其麾下的,各个支族族长大夫与其麾下元士都到了韦邑。

韦侯想了想,咽下口中津液,润了润喉咙,细致地说道:“诸位族人,前些时日,吕氏大子及其麾下,为我豕韦氏寻大豕四百多只,族中瑞兽尽回,吾很高兴。昨日与滑丘大夫兼族长的滑氏,一道送吕氏大子及其麾下,北上西河侯国。”

韦侯一口气说的太多,感觉到口干舌燥,连忙拿起来了旁边的灰白陶碗,饮了几口水,望着两个自己厌恶的“正”,继续说道:“但,吾不希冀有人将此事,告知帝丘,尤其是前来的有穷氏人。诸位听见没有。”

别看,平时豕韦氏大族长,易受联系帝丘的两正压着。但也分得清,于族于外邦,这些恩怨情仇,他是分明的很。

看似这番话,是对着所有人说的,实际上豕韦氏大族长,针对着昔日城头之上的两“恶”正。

但是,此刻却是倍显神威,以身压人。

“是”

“我等知道了。”

“谨遵大族长之命。”

所有的豕韦氏支族族长及众正等臣属,皆回应道。

以夏启到其诸子及孙相登基为夏后,到后羿这个时候,官职也比较完善。

各侯伯、氏族之长是夏后中央朝廷的大夫,其麾下元士八十一人,是有其限的。

豕韦氏元士有十多人,除了滑丘大夫没来,其余的都来了。

豕韦氏元士十余人,及其诸正、群司等人,战战兢兢地望着眼前的大族长,像是看着另外一人,不像是看到豕韦氏大族长一般,他们心里都很疑虑。

尤其是天地二正,早就没了内心尊崇豕韦氏大族长的他们,心中想着:“大族长往日,虽不满我二人,倒也不曾这般暗喻。”

他们那里知道,之前,豕韦氏大族长心系其族瑞兽的事,那有心思管别的。

其次,就是二人活得太久了,韦侯之父,临走曾对韦侯说过,想要振兴豕韦氏,就得让此二人,觉着整个豕韦氏,都不怎么敢忤逆他们。

随后,有了时机,再除却他们。

随着时间推移,豕韦侯大族长,觉着这二人,过于跋扈,又不怎么待见自己这个大族长。

刚成为韦侯那会,手中既无人,也没多大权益,唯有装作不怎么贤明,欺瞒过去。

这一等,连他也不知道多岁过去了。

依旧没有除却他们,此次吕氏大子及其麾下帮自己寻回来了,那些瑞兽大豕,与自己会晤,予自己一个方略。

那就是等着这二人,与帝丘有穷氏的人会晤,自己趁势夺人,让其麾下的族人知道,效忠的是何等人物,剪除如同那雀鸟羽翼的天正、地正的邦友、麾下,必定能成功除却背叛者。

这么多的恩情,豕韦氏大族长,自是不免严令以待,不让族人泄露吕骆的行踪。

说罢,豕韦氏大族长,见众人没人言语,便是默认了。

接着又道:“既然如此,你们这就是赞同吾说的了。那就散了罢。”

随后诸正、群司、各豕韦氏支族族长,相继从豕韦氏大族长的茅舍离去。

望着最后想要言语甚麽的,却又离去的天地二正。又想到了巫正,得到的滑丘巫祝老妪,上禀的木刻记事,其卜问与滑氏止的耳闻之事。

暗道:“帝丘有穷氏,吾与你们势不两立。既然如此,就派人盯着天地二正。”

——————

“百戍”

“百戍”

“恁看,予射猎来了甚麽?”

百戍藤麾下的一名有穷氏士卒,手中攥着刚射下来的乌黑鸟儿,朝着不远处的,正要用弓矢射自己目光之中的猎物的妘藤,问道。

妘藤心想:“吾正要射猎。怎么就有人呓语到了我耳边。”

扭头一看,是族人射猎到甚麽了。

向着那名有穷氏士卒走了过去。

旁边的士卒、十行纷纷跟了过去。

靠近那名的士卒的妘藤,没有看清楚那人手中握着的猎物,然后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见族人手中握着的是通身乌黑的鸦。

不禁说道:“真邪门,这种地方都能射猎到鸦。”

然后看了一眼那名士卒?转身过去,并没有说话。

旁边的人说道:“这位昆仲兄弟,你这可是要倒霉了。”

“缘何如此。”

“这鸦,是邪祟之物。附着在某某氏的身躯之上,害死了人。”

“那如何是好。”

“”

在领着八十多人射猎的百戍藤,想明白了之后,又得知射猎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猎来的野兽畜类,已然是很多了。

水中游的鱼,地上行走的走兽,天空飞翔的禽类等,这些都有。

感觉不悦的妘藤,边走边说:“此时都申时了,回去罢。”

第99章 百戍藤的谋划

妘藤带着一起射猎的麾下,背负着弓矢,手中各自拿着用木叉得来的鱼,还有灰白色的兔,以及雉鸭等,往之前搭筑好,以供自己等人休憩的茅舍,回去。

妘藤细致地想了想,在心中念叨着:“虽然射到了鸦,但从未见过有甚麽邪祟的事,吾想这只是历代先人传下来的,为了让亲缘之人听话,而编造的恫吓人的罢。”

安抚了自己的内心,身为百戍的自己,之前那样对待族人,为了挽救自己,在族人心中的印象,妘藤来到了,那名猎到鸦的族人身旁。

看见那名士卒,还在为自己射到鸦,又遭逢族人的恐吓,暗自忧愁,嘴上小声念叨着甚麽。

妘藤走了过去,轻声说道:“你是不是还在想,方才的事。藤为方才的事,向你道声错。是吾错了。”

那名有穷氏族人,望着与之前判若两人的百戍藤,心想:“难道真的有这么邪祟,百戍变化的这么快?”

虽然疑问,但此刻也看的出来,百戍似乎还有甚麽要说,于是将都已经到了口中的,想要言语的话,又吞了进去,面露疑虑地望着百戍藤,也就是望着妘藤。

有穷氏,又作妘姓有穷氏,是上古八姓妘姓的苗裔,故云妘姓。

妘藤:“吾之所以,与恁道错,不外乎想明白了,汝也不必如此望着我。”

见族人,仍然对自己毫无一语,顿时蕴藏怒气的百戍藤,想要怒骂一番那族人。但,很快就将怒气放了下去,心想:“吾想要得到族人们的拥趸,此番是让族人们,看到我和善的一幕,不该如此生气。”笑道:“细致地想明白了,这不过是历代先人,流传至今,恫吓吾辈的事,过了近半个时辰了,也不见有何事。之前的事,就算过去了?如何?”

百戍藤,说着说着,向着那个有穷氏族人,施了一东夷礼仪。

在其余的有穷氏族人的眼中,之前对这个百戍,谩骂族人的不善印象,此刻,却是渐渐地在变化,只是他们没顾及到。

那名有穷氏族人,忽然才醒悟,原来是自己想多了,百戍也没邪祟的事。

不知不觉,百戍藤觉得时间有点晚了,也该回到以供休憩的茅舍去了。

藤:“诸位族人,快快跟上,时间很晚了,申时已过,都还没飨食。要快点回到我等茅舍,架起篝火,烤些畜肉,充实腹肚,才有气力谈其余的事。”

感到饥饿的百戍藤,在众庶八十多人的前方,用手捂着前胸,显然是射猎久了,饿得难以忍受,又要疾驰,手撑着前躯,有气无力地说着。

“哎~呀~”一名有穷氏士卒说道。

一个衣裳虎豹纹饰的十行,跌跌撞撞地走着,在那士卒后面说着:“好累啊!”

“看来吾辈射猎,过于兴奋,渐渐地走了很远,而不自知,这可就惨了。”又一个有穷氏族人,接过了与自己同等地位的十行的话,应着前人的话,说着。也不顾着饥饿的身体,往前挪移了几步,嚎啕道:“我等惨了,莫不是射了鸦的缘由,所以射猎完了,族人们都累的饥饿了,却不知情。”

“胡说甚麽?”百戍藤出声反驳道,接着想了想,又说着:“族人之间,还是要和睦相处,众庶都饥饿,那是几个时辰都在射猎,吾辈无有顾及时辰,到了此刻,都放下了射猎,自然就感觉到了饥饿。”

套用后世的话来说,百戍藤的意思,就是之前射猎,转移了注意力,现在没了那个注意力,自然就感到饥饿了。

一旁有的有穷氏族人,把这些看在眼中,觉着百戍藤,倒是没那么恶。

一个时辰之后,八十多名有穷氏族人,才到了自己搭筑的茅舍之地。

“欸!”一名有穷氏族人叹道:“勿有想到,刚到了这里,天色已晚,乌黑密布,倒是挺渗人的。”

“说的也是。”在他旁边的一人,看着依稀可见的茅舍与四方,赞同地说道。

在他们言语之间,一堆篝火慢慢的照耀明亮了四周。

一人感叹道:“善”

“终于是将篝火弄好了。”

二人上前说道:“如何回事,这么久才将篝火生起,你真是庖厨之人?”

两人疑问地说道。

“你们二人,想干甚麽?说甚麽?”

“吾二人勿想饿死,你还是快些罢。”

“你们,”

“你,你甚麽啊!难道欲要饿死我等族人。”

“”

一边是两个普通的有穷氏族人,而那生起篝火的人,就是会庖厨之事的人。

简而言之,就是相当于后世的厨师,但又负责天黑之后,弄篝火一类的人。地位说高也不高,说低也不低,然而,偶尔也会受到不公的看法。

刚食了一点索然无味,难以下咽的生肉的百戍藤,见到又有族人在争议,连忙跑到了叁人身旁,喘息未定,说道:“尔~叁人,究竟想要如何?”

两名普通的有穷氏族人,见是百戍藤来了,连忙说道:“勿事。”

那庖人却是像后世那类神补刀一样的人,说着:“百戍,两人嫌弃鄙,架堆篝火愈慢。二人嘲弄予,吾驳斥,接着恁都知道了。”

“唉!”百戍藤叹道,然后望着叁人说道:“诸位都是有穷氏族人,何必如此为难彼此。”

想了想,接着说:“也不至于此事上,相互为难。此刻,可是来寻豕韦氏,及其刺探吕氏大子、其麾下五百多人的。吾等就算不和,外难既在,一致伐外,才是。帝丘的事,那是吾有穷氏内里之事。”

“百戍,说的是。”见妘藤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不好驳斥甚麽了。叁人异口同声地道。

“善”

“那就先饮一点温熟水,免得过于饥饿,伤了五脏。”百戍藤对叁人说到。

紧接着,又回到了自己的茅舍,之后,手中握着木刻,看着上面,镌刻着自己琢磨了许久,从各处的山水木刻记事上,悟明的途径。

心想:“明日就前往豕韦氏,届时就知吕氏大子及其麾下贱隶,去往何处了。”

第100章 临近

百戍藤回到了自己的茅舍,渐渐地熟睡了过去。

其余的有穷氏族人,在庖人帮衬之下,食了不少烤熟肉的饱餐,过了几个时辰,就到了亥时,众庶八旬多的有穷氏族人,一番飨食之后,在篝火堆前,停留了一会,过了没多久,就与百戍藤一样,回到了自己的茅舍。

天穹之上,大多是漆黑之色,间有星辰闪烁着,点缀在星空,一条明暗交界的银河挂在上方,就像人间的河水、江水,盘卧在大地之上一般,太阴、太阴相互交接,几个时辰又过去了!

卯初太阳躲在天穹上的云霞之中,像个害羞的女子一样。

不过,太阳的光辉,也有遗漏到了大地之上,万物生灵之所。

百戍藤的茅舍,也不例外,一抹太阳的光辉,铺盖在他的茅舍之上,透过茅舍的坑壁,到了他的身上,感受到了灼热的温暖,躺在石床之上的百戍藤,感觉到了不舒服,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嘴上说着:“吾的族人哪,别用灼热的火,来捉弄我了。”

声音越来越重,脸上也越来越痛苦。忽然,“啊!”的一声,百戍藤从梦中醒来,看到没有族人在自己附近,反而是太阳的光辉,投到了自己的身上。

额头上不禁露出来冷汗,嘴上也没停下。

“诶!”想到梦中族人们的捉弄,又叹道:“幸好,这只是一场梦,太阳都照耀到我身上了,此时是甚麽时辰了。”

连忙起来,出了茅舍,望着天穹,太阳升起在东方,不过并不是很高。

百戍藤喃喃道:“此时,应该是卯时末了。那吾该去寻那些族人,前往豕韦氏了。”

一刻时间之后,百戍藤到了一处,虽然长满着翠绿的草、花的地方,但是也较为宽阔。

面色威严,望着旁边三三两两的族人,大声地嚷嚷道:“吾妘藤麾下,无论十行、士卒,都到吾这里来。”

“百戍的声音”一人说道:“遭了,快,是百戍让我们过去。”

“百戍”另外一侧的有穷氏士卒,念叨着百戍藤的职任,说道“看来是要到了豕韦氏那边去了。”

“走”

“走”

“走”

几名在做娱乐事宜的有穷氏族人,在听到百戍藤的召集后,连忙叫唤着身边的人一起,往百戍藤那里去。

时间过去了两刻,百戍藤的麾下八旬多人,陆陆续续窦到了他的身旁。

百戍藤见着自己麾下的众庶人,高兴地说道:“今日,是我们从帝丘出来的第二日。不若,趁早,也该前往豕韦氏,理清吕氏大子及其麾下的去向了。”

“诸位说,是不是啊!”百戍藤说完,望着众人,却没人说话,只好一个人尴尬地笑了起来,“啊!哈哈哈”

然,百戍藤还未笑多久,那些有穷氏族人,有人说道:“百戍,这是要到豕韦氏去了麽!”

“不错”

另一人听到百戍藤,也就是妘藤的回应,变得肃穆了起来,说道:“百戍,恁是在说笑,就凭借我们八旬多人,且不说豕韦氏众庶数千人,就算是一邑豕韦氏族人加吕氏大子及其麾下,我们也对付不了,如何能刺探到消息。”

“这”一下子,百戍藤被问住了,不过很快,他又有了应对之语,连忙说道:“你们都是有穷氏族的菁英,如何能惧怕那些寇人,吾等不过是去豕韦氏,刺探一下吕氏大子等人的消息,不必以族中样子而去,待会各自都变化一下,将衣裳反穿,如此不就可以了。”

那名有穷氏族人抚了抚胡须,心里想了想,微笑道:“噫”

“百戍他,这也说的颇为有理。”

在百戍藤身边的十行,支持地说道:“诸位族人,吾辈勿须有战事,得到一些消息,咱们就能得到赏赐,这是极好的事啊!”

百戍藤见有人出来帮衬自己,继续说道:“此时就前往豕韦氏。”

“唯”

“唯”

“是”

百戍藤身边的八个十行及其麾下,回应着说道。

随后,八十多个有穷氏族人,往西边行进,缓慢地在途中走着。

百戍藤独自一人,在前方走着,眉头一皱,似乎在思索甚麽,举动异常。

在他身后的是八名十行,跟随在后,最后是所有有穷氏普通族人。

沿途都是,翠绿色的海洋一般,前方有几个人,在跟前,用手中的五兵,将那些挡住人的花草树木,全都给砍掉,众庶几人行走的路上,并不平缓,石子轧足底,让人感觉到不适,一行人,没少面露痛苦之色的人。

“嗵”

“嗵”

“嗵嗵嗵嗵”

一行八十多人,足底压着地面,挪移行走,发出的声音不断,走了两个时辰之后,已经过了六十夏里,众庶八旬多人的眼眸之中,映入的是,一间间的茅舍,数目却是比百戍藤等人搭筑的要多。

百戍藤走了过去,摸着茅舍的木材,高兴地说道:“诸位族人,这么多的茅舍,都是新筑的,以此众多茅舍推断,该是五、六百戍人,供其休憩的茅舍。”

一旁曾以帝丘虞人为师氏的一名士卒望着那些木刻,说道:“百戍说的不错,吾的师氏,是帝丘的虞人,掌管山泽水湖、营建茅舍宫室,我曾从他那学得不少,一看这茅舍,不过数日前搭筑,数目供几百人休憩,想必就是吕氏大子及其麾下了。”

其余十行及其士卒,听到这里,哪能还不知道,百戍藤及其这以虞人为师氏的族人的所言之想。

也就是说这些茅舍,曾是吕氏大子及其麾下五百多人的休憩之地。帝丘得到的消息,也就没有错。

想到这里,个个摩拳擦掌,似有大干一场的样子。

“百戍,吾等到了此地,离豕韦氏还有多少里?”一人问着百戍藤说道。

“我想想”

随后,从怀中拿出木刻,看着上面自己做的标记,用手点了点,嘴上呓语着,“这里,还有这,我们是在这。”

望着自己手中镌刻的木刻,心想:“此地离豕韦氏不过数里,很快就到了。”

想着想着,旁边的有穷氏族人声音传到了他耳畔,

“百戍”

“百戍”

百戍藤从沉思之中醒了过来,然后对着众庶八十多人说道:“前方数里就是豕韦氏。”

第101章 滑氏族长的忧虑

百戍藤想着想着,耳畔出现了幻听,自己的麾下喊着

“族长”

“族长”

还跟那些幻听中的族人,说着“前方就是豕韦氏了。”

等到百戍藤醒过来,却现,自己躺在族人们的,不知从那得来的木车,正拖着自己往前走。

一名十行上来说道:“百戍,方才,有族人问及你,离豕韦氏还有多远,似乎百戍恁过于高兴,昏厥了过去。然,我等众庶八十多人谈议,就这样带着恁走。请勿见怪。”

百戍藤喃喃道:“之前的是假象麽,总有一日,也能把它变成真的,成为有穷氏的族长。”

一时间,百戍藤的心里,被野心充斥着。

过了半个时辰不到,就到了滑丘,而百戍藤等八十多人,也已经换了衣裳,让人看上去,不会觉得是有穷氏的人。

百戍藤从木车上离开了,独自行走。

只是他们不知道,滑丘的滑氏族人,早已经看到了他们。

很快就去告诉了滑氏族长。

滑氏族长的茅舍。

“族长,在我族的东边,又出现了一些人,衣裳古怪,人麽!八旬多人。”一名滑氏族中青壮男子在一间茅舍之内,对着滑氏族长说着。见自己的族长不说话,连忙问道:“族长”

“族长”

“恁一起去望上一望,看恁知不知道,这些人是那方氏族、侯伯的人。”

“不知会是那方氏族、侯伯的人,此时已至孟夏初,来我豕韦氏,不知道又会有何事。”滑氏族长沉吟了一会,想了想朝着青壮男子说道:“你先领着族人去,不若,切勿乱为,我滑氏虽有陷阱,却未必能尽杀其人。”

滑氏青壮男子,出了滑氏族人的邸舍,直奔东边,百戍藤等八旬多人所在的那一侧。

到了之后,那青壮男子,谨慎地望着百戍藤他们,但并未说话,却是将陷阱的藤蔓握在了手中。

心想:“这些衣裳怪异的人,倘若乱来,就拿这些陷阱治住他们,族长不言语,想来是怕犯忌讳,怕是大族的人。”

实则,这滑氏青壮男子,想的也是对极了,百戍藤等八旬多人,是帝丘有穷氏的人,这也算大族的人。

过了片刻,滑氏族长,也到了,身后还有滑氏的六个族子,也就是几个族老的苗裔。

滑氏族长望着那些,稀奇古怪衣裳在身的有穷氏族人,心想:“这是那族人,老朽于世也算久了,可从未见过这样的,甚是奇怪。”

望着那些面露疑虑的豕韦氏族人,百戍藤他们并不知道,眼前的几十个豕韦氏族人,只是其支族的人。

见他们那个样子,便问道:“诸位可是豕韦氏族人,我等都是从帝丘而来的夏后氏人,因从帝丘逃出,故这般模样。”

“哦”滑氏族长及其族人,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一样,回应道:“原来是夏后氏的人。”

百戍藤等八旬多人,听到这样的回应,觉着:“看来豕韦氏族人,也以为我等是夏后氏的人了。”

“不若,你们的衣裳,都不像是夏后氏那样的。”滑氏族长说着,想了想,又道:“就算,你们是逃难的夏后氏族人,那也是几岁之前的事了。更何况此刻,你们无一有着夏后氏之服。”

“说,你们是何氏族、侯伯的人。”

百戍藤身后,汗流浃背,一时间觉得酷热,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之色,不过转瞬在两边都没看到情形下,放下了,面色如常。

还是死咬认定,就是夏后氏的人。

百戍藤面露苦涩,缓慢地说着:“我等是夏后氏族人,后羿让有穷氏族人,将我等关在夏台,时间久了,也就没了昔日的身有夏后氏纹路的衣裳,恰逢前些时日,帝丘大变,我等才逃了出来。”

“唔”滑氏众庶族人这样应着,不等滑氏族长说甚麽,一人先说道:“夏后氏族人,难道到了这般情势了,这。”

说着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旁边一人接过话,怒骂道:“还能如何?都怨太康,喜于狩猎,以至于失了天下之主位。而连累其族十多氏的人。有甚麽又不能说的。哼!”

“住口。不得对先君主无礼。”百戍藤顿时脸色像是很生气的样子,大声咆哮道。

紧接着又继续大声嚷嚷道:“有穷氏后羿才是其祸根子,怎么能够怨怼夏后{太康}。”

后方的有穷氏族人,默契非常,也跟着咆哮着:“不得辱没先人。就算几岁前,有甚麽错,今时也不得咒骂。”

百戍藤身后的八旬多人,握着五兵之一的刃,势想要与滑氏族人战过一番一样。

滑氏族长看着这架势,心想:“族人们的一番试探,也是摸不出这些怪异氏族、侯伯的人了。”

像后世的和事老一样,站了出来,笑了笑道:“既然如此,请随我到族中,切莫生气。”

随后,眼眸中的珠子挪动,示意那几个故作刁难百戍藤他们的族人,让自己来处理了,而他们则先下去吧。

“呃哈哈哈!”滑氏族长对着百戍藤等人,笑道:“看来是我等莽撞了。”

“来”

“来”

“来”

“如此,请诸位随我来。”

滑氏族长热情地迎接着百戍藤等人,想要把他们带到,时常与吕骆他们篝火会的老地方。

以篝火会来向百戍藤等有穷氏族人赔罪。

滑氏族长的想法虽好,但是百戍藤等人,警惕地望着滑丘的四方。

这个样子,让滑丘众庶几十人,顾及到了。

过了一会,滑氏族长,想到了一个方略,连忙把族中那些族子叫到了身边。

微笑道:“诸位族人,吾有些足乏,你们领夏后氏族人在前,我走缓慢一些。”

百戍藤等人心想:“原来是这样。”

渐渐地放松了警惕。

滑氏族长在后方看着众人,在迎着风吹,衣裳飘扬的时候,见到依稀可见的,有穷氏弓矢图腾在衣裳内侧。

顿时觉得,这是要有大事来了,想着:“止说的不差。”

“巫祝老妪的卜问,也没错。”

“可,这该如何是好?”

第102章 识破之后

滑氏族长望着眼前的,古怪身着的,自称夏后氏族人的八十多人,在见到了那些行走着的“夏后氏族人”衣裳内里,几句沉吟之后,

心想:“这那里是夏后氏族人,分明就是有穷氏族人。不若,此时若是拆穿,势必会致使一些族人罹难,毕竟在人数上,还是这恶毒的有穷氏族人多。”

朝着前方继续说道:“呃,族人们领着夏后氏族人,前方族中会邦友之地,老朽累了,就先回吾邸舍休憩。”

说罢,往自己的茅舍所在一方,走着,几步之后,又回头说道:“那些酉、野兽畜类的肉等,还有采来的野果,都拿出来。切莫怠慢了他们。”

“唯”在一旁领着百戍藤等人的滑氏青壮男子及其族人,回应道。

随后,滑氏族长就径直地往自己的茅舍,匆匆忙忙走去。

心里盘桓着,“得立即派人,前往韦邑告知大族长,请他处置。”

一些滑氏族人,望着步履不停的滑氏族长,狐疑道:“欸”

“也不知道族长,怎么回事?这个时候撇下我们,自个回邸舍去了。”

滑氏族长边想着,边冒着冷汗,步履蹒跚地往前走着。

时间过去了过去了数刻,刚回到了自己邸舍的他,在自己的石几台前坐了下来,嘴上哆嗦着,“诶!也算晦气,今日怎么就把有穷氏族人带进来了。”

脑海里一些人和事闪过,暗自沉吟道:“止、巫祝老妪言语的事,看来确真无假。”

作为兼滑丘大夫的滑氏族,所在的茅舍,自是比一般族人的茅舍,好上不少,名也有着不同的意蕴,也作邸舍。

走到了坑壁之处,望着前方湛蓝天穹下,族中途径上,来来往往的族人,喊着:“舍外的族人,去,将树给我找来,就说族长予寻他有事。”

“喏”

“族长且待片刻,余这就去。”离着滑氏族长邸舍的一名滑氏族人回应着滑氏族长,说着。

不一时,就向着宅宿西边的,树的茅舍,疾驰而去。

滑氏族长望着族人疾驰的身影,一直到消失在自己的眼眸之中。

心想:“也只得如此,让树去给韦邑送木刻记事。”

又过了数刻,树一人到了滑氏族长的茅舍之中。

心中疑虑着,滑氏族长把自己唤过来,是何用意。但是他脸上没有表露出来,所以滑氏族长,也不知道他在想甚麽。

树望着滑氏族长说道:“族长将树召来于此,是有何事那吗?”

“若是有何事,族长要吾去,说出来便是。”

滑氏族长感觉这名叫树的族人,直爽待人,又较为热心,连忙将心中所想,斗告诉了数。

“啊!”树震惊地望着滑氏族长,回应着滑氏族长道:“族长,恁可没看错罢。”

“这”

“那些言必称是夏后氏族人的人,是那恶毒的有穷氏族人。”

“如此,也过于可怖了。”

树心中一目了然,此刻族人远比有众八十多人的有穷氏众庶,相差甚远,贸然动用五兵,那会有多少族人,死在这八旬多的有穷氏族人手中,他不敢细想,也不想深究。

想到这里,方知族长寻自己的意蕴。

不禁叹道:“族长就是族长,在这些有穷氏族人,不曾摘下可憎的面目之前,如此做法,才是善策。”

滑氏族长将自己早就镌刻好的木刻记事,送到了树的手中,说道:“就看汝的了。”

树接过手中,用布裹着的木刻,眼眸之中,泪水婆娑,甚为感动,不曾想这个时候,族长把重任给了自己。

心想:“族长,这是信任吾,倘若此木刻记事,到不了大族长手中,吾辈也就要死在这些恶毒的有穷氏族人手中了。”

收起眼中的泪水,树说道:“族长放心,树定将此物,送到大族长手中。”

辞别滑氏族长,又回到了自己茅舍,足着兽皮靴,见西边勿有那些族长口中的有穷氏族人,连忙出了滑丘。

步履维艰,到了一处,狭窄的河谷,望着眼前狭窄险峻的河谷,沉吟道:“此河谷,危险无比,族人们都不知道,唯有吾时常出滑丘,射猎、采摘野果,方见过。想来,由河谷着木舟,定能快上不少,早于步行,抵达韦邑。”

很快,树上了木舟,用浆划着水花,往河谷中激荡,望着河谷之中,扭曲的洞窟,时不时有飞鼠而出,亦有的洞窟,天然橙黄,其中声音,美妙动听,让树沉浸一时,还有水中倒影,树觉得这一切都浑然天成,美不胜收。

想法维持没多久,就让那些不善的事,给打破了。

一想到仍在滑丘的那些族人,还有危险,树就愤然地往前划着浆,激荡着水花,形成一层一层的涟漪,碰撞着河谷中的石壁。

“诶!”树望着前方,河谷口有着光辉的地方,心想:“一个时辰了,想来是到了韦邑之外了。”

划着几浆,说着:“还有数步,就到了韦邑之外,倒是比之族长等人,来韦邑,快上了很多。”

想到这里,树心中矛盾,是告知大族长他们,还是不告知呢!

但是,一想到族长的托付,他心想:“还是将此地,告知大族长,大族长调令族人前往滑丘,必然能泯灭那些恶毒的人。”

时间过去了一刻,树已经来到了其族人心中的圣地,望着眼前的韦邑之中所有的一切。

感觉是那般的美好,但是他不解的是,这天下氏族、侯伯为何要有纷争呢!何不如虞朝舜时,多善,少些战事,也就无人死伤了。

只是树不知道的是,想要到这种地步,是极其困难的,有人就会有纷争。

耳畔传来了,韦邑之中的豕韦氏族人,相互交易的声音。

“呃”

“来,这个给我,我把稷米给你。”

“母,这朵花儿美,我想要这朵花,你用那些贝,把它换给我吧!”

树望着这些族人,还有韦邑的古朴样子,沉吟道:“该去见大族长了。唯有如此,滑丘就会像韦邑一样。充斥着族人们的欢愉。”

第103章 滑丘之变

“嚄!”豕韦氏大族长看着,站在自己茅舍之中的,从滑丘而来的族人树,疑问道:“树,汝说的是真的吗?”

“大族长,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是我们族长说的,让我急忙赶到韦邑向大族长禀报。”

“既然如此”豕韦侯国的韦侯,听了豕韦氏——滑氏,也就是滑丘的族人树说完,又问道:“我问你,依你所言,你从滑丘到韦邑,一个时辰多一些。不若,以我所见,往日滑丘大夫及其他族人,到此地都要几个时辰,你如何这么快?”

“大族长,近日我现了一条捷径,是一处河谷途径,一个时辰多几刻,就能从滑丘到韦邑之外。”树不假思索地,回应着豕韦氏大族长,想了想,又连忙对着韦侯说道:“亦可从河谷穿梭而过,到滑丘救族长还有族人们哪!”

韦侯想了想,回应道:

“善”

“吾已经知道了,很快就募集族人,前往滑丘。”

“吾代滑丘的族人,感谢大族长。”树听到豕韦氏大族长,跟自己说,聚集族人,顷刻之间,就去滑丘。心中是十分感动的,北方吕氏大子及其麾下已经走了,也只有到这来了。

韦侯很快镌刻成了木刻,连忙召集来了侍奉在身边的遒人,让他代其将木刻,给那些族人看,让所有的族人,都到自己这里来。

过了一会,豕韦氏所有的“正”级的人正等、群司、大夫、元士都到了韦的侯的茅舍。

随后,豕韦氏大族长,嘴角蠕动,又将事情说了一遍,听得那些豕韦氏大族长麾下臣属,谩骂了良久。

“这有穷氏也太猖獗了,竟还敢在我豕韦氏寻藏匿其中。”一名豕韦氏之臣,听完说道。

“大族长”

“大族长”

“”

旁边的一些元士喊道。

想到老友或是在受折磨,连忙上前对豕韦侯国的韦侯说道:“如此看来,有穷氏族人,派了百戍人,于滑丘刺探,以帝丘后羿、寒浞二人来看,定有上千之人在东边候着。”

说完又看向了树。

“嗯”豕韦氏大族长望着众庶一旬之数还多的下臣,应道:“以人正所言,吾就下令,让韦邑的族人树,领着一旅率人,从河谷途径,抵达滑丘,施救滑丘大夫。”

车正:“大族长英明。”

“大族长,派何人前去。符节又予谁?”牧正上前问道。

听到在自己左侧的牧正问道,豕韦氏大族长,又望向了众庶,十多个下臣,一言不发,看看,谁能领兵前往。

人正见众多族人,都不出来领符节,为了老友,也只好接过了豕韦氏大族长手中的符节,回应道:“吾愿前往,施救滑丘大夫。”

随后,豕韦氏大族长下令,告知所有豕韦氏族人,其人皆义愤填膺,都愿前往,很快一千能战之士,就聚集了。

过了一刻时间,人正领着身后十名百戍及其麾下十行、士卒,边走边问着树道:“你们族长,近日可好。”

“这”

“族长挺好的。”

树挠了挠头,接着说道:“为了族人的事,过于忙碌。”

“嚄!”人正听了树的回答,若有所思的说道:“还是与以往一样吗?忙忙碌碌,不知所谓。”

人正怕耽搁时间,接着诘问树,说着:“这韦邑之外的河谷之口,在何处,吾辈要快些过去,时间久了,吾想那些有穷氏族人,早已想要对滑丘众庶族人不利。”

“唯”树对于这位人正,从言语之中,判断出,肯定是族长的邦友,心中也就较为尊崇,回应着道。

接着,树领着人正及其麾下一旅率的人,几刻之后,就到了河谷之口。

为了能够人正带领的族人,早些抵达滑丘,豕韦侯国的韦侯,特意在自己的木刻之令中,给那些伐木竹制作舟筏的舟人们,镌刻了一些言语。

让舟人将木舟,大约能容纳千人的一百多只舟筏,交给人正。

众庶一千余人,将那些舟筏,浮在了河谷的水中,从滑丘而来的树,在前方划着之前,在滑丘带来的木舟,只只木舟,相互隔着几步,排成长龙,在河谷中蜿蜒曲折的激荡着,水面之上的涟漪,荡漾撞击。

见到河谷中的风景,人正不禁感叹道:“这里可真美啊!”

在人正身后的千人之中,也有一些人,与树、人正的看法一样,河谷之内,真的很美。

赞誉的声音,在河谷之中荡漾,与那些洞窟里的美妙动听的声音,交织着。

时间过去一个时辰之后,千余人小心翼翼地从树之前从滑丘去韦邑的入口,一个接着一个地,摸着河谷的石壁,走了出去。

“已经到了滑丘了。”树向着身边的人正回应道:“不若,还需几刻时间。你们先把舟筏止住,放在一旁。吾先去看族长他们了。”

“嗯”人正想了想,同意地说道:“树、小心一些。”

望着滑丘四方,人正想起来了,曾与滑氏族长,一起在这片土地之上,玩乐成长,回想起来,人正觉得很是怀念。不过,却没有说出来。

树疾驰回到了滑丘,以供族人们休憩的茅舍之地。

却没看见那些滑氏族人,心中着急,进了一间茅舍,又去另一处,看了,“咣当”的声音交织在他的耳畔。

心想:“难道”

嘴上却是说道:“不好!看来那些恶毒的有穷氏族人,已经动手了。”

连忙朝着族中,一直以来,会邦友的那片空旷之地,疾驰而去。

树的很久就到了自己所想的地方,连忙找个一处,藏匿了起来。

看到的却是,焕然一新,都是身着饰着弓矢的有穷氏族人,将族人们聚集到了一处,逼问着族长和族人们。

树心中怒骂道:“若有时机,皆弑杀掉,有穷氏族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树的耳畔传来了有穷氏族人的声音,

“快说,吕氏大子及其麾下,是不是来过豕韦氏?”

“勿说”

“吾就杀一人,直到你们之中,有人言语为止。”

百戍藤麾下的一名十行说道。

百戍藤见自己麾下,也太过暴虐了,连忙说道:“勿用如此,他们说了,也就罢了。”

第104章 溃逃

“哎!”百戍藤诡异地笑道:“你这般,他们就越是不敢说的。心中又害怕。”

“汝看着,直爽一些。”

百戍藤说完,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把刃,刺向了那十行手中的滑氏族人。

那名树的族人,“啊”的一声,鲜血淋漓,然后倒地而亡。

接着,百戍藤将沾满鲜血的刃放到了一边,又抓起来了另一个人,说道:

“嗯”

“你们说,还是不说。”

“如若,不说,下一个就是此人。”

树把这一切都看到了眼里,心中怒火中烧,心中暗道:“该死的有穷氏族人。吾迟早要弑了你们,只可惜,人正领着的旅率众庶一千人,还没到。”

就在这个时候,百戍藤,将之前抓住的那人,让麾下士行按着,对着其余的滑氏族人说道:“若是有人知道,还是告知于我为妙,不过是一个与你们毫无干系的人,为何就不让我知道。”

随后,走到了其他几十个滑氏人身旁,一个一个指着道:“你”

“你”

“你”

“还是你”

“说出来,就不必受五刑了。”

一些滑氏族人想要说,却见滑氏族长眼眸瞪了过去,那些人又怏怏不乐地,沉默了下去。

“百戍,此次我来。”旁边的一名有穷氏族的十行,向着百戍藤说道。

握着手中的骨刃,走向了那名滑氏族人的身旁,与百戍藤一样,迅速地刺向那名滑氏族人。

滑氏族长与其他的滑氏族人不忍地看着,闭上了眼眸。

而在一旁的树却是都看到了,心中怒骂道:“畜生,待有时机,绝不饶命。”

就此时,一名孱弱的滑氏族人,哆嗦地说着:“我我”

“我”

“我说。”

滑氏族长与其他的族人,骂道:“浑人,你若是说了,就不是我豕韦氏的人,吾等就是死,也会唾弃你,到了岱宗庙,也不会饶你。”

“是啊!”

“对矣。”

“吕氏大子及其麾下五百戍、数个十行的人,几日前离开了豕韦氏,北上去西河侯国了。”那名孱弱的滑氏族人说完,望着百戍藤等人问道:“让我走罢。”

百戍藤望着那名孱弱的滑氏族人,心想:“呵呵!像这样的人,还想走。”

示意麾下士卒,为孱弱的滑氏族人,解下了捆绑的藤蔓,让他走。

那名孱弱的滑氏族人,忍着身体上被折磨的疼痛,捂住了胸口,勉强地笑道:“吾能活下去了。”

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着。

谁知,说时迟那时快,百戍藤手握沾满鲜血痕迹的刃,从其背后刺穿到了前胸。

那名孱弱的滑氏族人扭转受伤的身体,望着百戍藤,手伸出想要碰百戍藤,却间隔着一夏尺,像是用尽了全身气力,说道:

“你”

刚说完你字,后面还有甚麽,都没说出来,倒地死了,眼珠怒睁。

那些剩下的滑氏族人说道:“你们也太狠了,这,他都说了,还把他弑了。恶毒。”

谁知,百戍藤像是为他们好一样,说道:“难道,你们就不希冀这样的背叛者,死去麽!”

越说越大声的百戍藤,接着嚷嚷道:“今日,他能背叛你们,明日也就能背叛我有穷氏族人。故留不得他。”

滑氏族人连着在一旁望着的树,听到这些,亦是无言以对。

一名有穷氏族人上前,在脖颈处做了一个杀掉的举动,说道:“百戍,既然得到了我等想要的消息,是放了他们,还是。”

百戍藤望着那名士卒,道:“既然都有人说了,也就不必对豕韦氏族人,都杀尽了。若是惹得豕韦氏仇隙,这也不善。”

“额”

“是”

那名士卒回应道,连忙把那些滑氏族人放了。

为了防止被滑氏族人武伤,一些有穷氏族人握着弓矢,盯着所有的滑氏族人。

不过几刻之间,却是生了很多事。

就在这个时候,百戍藤领着麾下,想要走的时候。

树等来了豕韦氏人正率领的那些族人。

然,仅有两个百戍的人,到了树的身旁。

其余八个百戍,因河谷狭窄,宛如盘龙的样子,不利众人到了谷口。故仅有豕韦氏人正及两个百戍的人先出来了。

树见人正领着两个百戍的人,到了自己身旁,连忙将之前看到听到的说给了人正听。

人正手上的青筋暴起,脸上变得灰暗难看,怒骂道:“该死,看来我是来晚了。”

想了想,沉静了下来,对着身后的两百余人说道:“族人们,随我杀。”

说罢,一身戎装的他,握着铜弓冲了出去,接二连三,众庶两个百戍的人,握着五兵,喊着:“杀”

“冲”

“杀啊!”

“”

树见状,想要喊豕韦氏的人正,却见人已经听不到自己说的话了。

抄起五兵,壮着胆气,大喊:“冲啊!”

“杀啊!”

一时间,厮杀的呐喊满天,百戍藤顿时慌了神。

“撤”

“随我撤。”

“定是豕韦氏的人前来。”

顾不得去看来了多少人,从声音听来,也比自己的八十多人,强太多了。

百戍藤到了这个地步,心里自然是比其余人,知道的多。

此刻,能逃,还是先逃走了。

先于众庶几十个族人,往东方疾驰着,身后跟着几十个族人,再往后就是豕韦氏族人在后方追着。

“追”

“追”

“追”

“杀”

“杀”

“杀”

人正、树领着麾下往前,追着有穷氏族人杀着。

那些原本就与百戍藤不和的二三十支持后羿的人,停了下来,向着追来得豕韦氏族人说道:“勿杀吾。”

“勿杀吾。”

“我等是让寒浞胁迫的。”

“寒浞已经大致掌握了帝丘,以及有穷氏大部,”

树领着一百戍的人,将这些人,用藤蔓束缚了起来。

获救的滑氏族人拦着树,向着那些有穷氏族人说道:“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唯”

“的确是真。”

滑氏族长抚摸着胡须沉吟道:“看来那些卜问,都是真的。帝丘巨变,就是寒浞掌握了大部有穷氏及其麾下,囊括了帝丘。”

随后,在滑氏族长的宽宏度之下,兼众人回想,这些人,没有沾染滑氏族人的鲜血,也就放他们离。

那些有穷氏族人,往北三危山疾驰逃去。

但是,人正依旧领着一个百戍的人,往前追着。

百戍藤麾下,一个一个地变少了,很快仅有三十余人去了。

“你”

“先去挡住。”

“我去白沟水,寻旅率找人来救你们。”

百戍藤说完,把二旬多人,推了出去,阻挡前来追逐豕韦氏人,领着几人忠贞的麾下,往东边溃逃而去。

第105章 伯明水的疑惑

豕韦氏人正,领着麾下一百多人,追逐着逃难的,步履维艰的,有穷氏族人——百戍藤及其麾下。

谁知妘藤把二旬有穷氏族人,推了出去,让他们阻拦豕韦氏的人,并麾下最为忠贞的七八人,将数用斧,砍倒拦住了途径,好让自己等人脱身。

“杀啊”

“快随吾追。”

“后方的族人,跟上,不得让那些有穷氏族人逃了。”

“是”

“唯”

豕韦侯国的人正,领着麾下,正在一片林中厮杀着有穷氏族人,并喊着,追逐着,往前逃的寇人。

在其身后,百名豕韦氏族人,无一人武伤死亡。紧追着有穷氏族人不放,边疾驰,边应着豕韦氏的人正。

疾驰了,有数十步远的百戍藤,心悸地望着之前的地方,却见豕韦氏除却杀了其族人的人,都成了俘虏,想来是要做奴、隶的。

想到这里,望着身边还有两个十行,五六个士卒的百戍藤谈道:“此地不能长久留,吾欲快些离开此这里。”

“百戍,说的是,该去白沟水禀报此事了。”

与百戍藤一样狡猾的两名有穷氏十行,互相对视了一眼,应道。

能够活下来的几人之中,两名十行,也算是身经多战,自然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学着百戍藤的样子,让麾下去截住豕韦氏族人,手中也不忘握着武器厮杀,才逃了出来。

几名寻常的有穷氏族人,额头冒着冷汗,心里想的简单明了,“万幸,手足之武,不曾退却,不然,也像其他族人一般,死在这了。”

百戍藤见麾下众庶七八人,都赞同,出言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即刻就往东边白沟水,旅率所在的地方。”

说罢,身上衣裳褴褛的百戍藤,像是忘却了身上,跌跌撞撞而成的伤,前方像是他的家人,在等着他一样。

手中握着沾过鲜血的刃,步履蹒跚地往前走着。

两名十行再度对视一眼,说道:“你我一起走罢,联袂前行,能少了不少险阻。”

“等”

“等等吾等,二位十行。”

百戍藤以及两名十行叁人身后的几名有穷氏族人,喊道。

豕韦氏人正在处置了那二三十多的有穷氏族人之后,很快就过去了数刻时间,豕韦氏人正才追逐到了之前,百戍藤等人休憩的地方。

望着几人留下的血迹,人正心有余而力不足地说道:“吾又迟滞了,让那些寇人,逃了。真是愧对族人们哪。”

“人正,恁无错,是有穷氏族人过于狡黠,逃的如此之疾驰,”

旁边一名旅率上前劝慰道。

一名百戍想了想,也劝慰道:“人正,旅率说的不错,此等寇人,来时匆匆,逃也匆匆,倒是不能怪恁。”

一旁拿着木刻,镌刻着甚麽的小史,是记事的人。过了片刻,将手中的事务放到了一旁,说道:“人正,恁放心,予记下的都是如实之言,大族长是不会惩罚恁的。”

“呃哈哈哈!”豕韦氏人正放下了心中的纠葛,高兴地说道:“你们说的对,吾怎能如此悲愤。”

“我想通了,诸位若有现,于族有益之物,就拿回去,吾等也该回去了。”

“这”

“是如何回事?”一旁跟随的旅率、疑问的说着?

那名在旅率旁边的百戍怔怔地说道:“人正,许是还没放下心中的纠葛,才如此的罢。”

“吾想亦是。”一旁拿着木刻镌刻下,心中所想的事务,到了几人身边,说道。

紧跟着,几人领着身后的众庶九旬多人,跟上了豕韦氏人正的步伐。

————

另一边,百戍藤领着几名忠贞于自己的麾下,慌慌张张地逃逸着。

时不时,回望一下后方,对于之前的事宜,心中仍旧放不下恐惧的念头。

疾驰了几个时辰的七八人,现,已经到了白沟水,心中高兴极了,望四方看去,见到了有穷氏旅率伯明水等人的茅舍。

瞬间又恢复了之前,惨痛得样子,边疾驰,边喊着:“救吾”

“救吾”

“吾等身后有豕韦氏族人追逐。”

他们心中想着,唯有如此,才能免受旅率的惩罚,见到有人从一旁的茅舍出来,寻自己等人。装作晕厥了过去。

“几位族人,出了何事。”一旁奉伯明水之令,出来看看的一名有穷氏族人向着几人说着,想了想又对着伯明水他们的茅舍那边,喊道:“旅率,是百戍藤他们回来了,像是被武伤了。”

二千多人休憩的茅舍之中,传来了伯明水的的声音,“究竟何事?稍待一刻,吾等这就出去看看。”

那名有穷氏族人,大声嚷嚷道:“旅率,是百戍藤等人,受了伤,晕厥了。”

“甚麽?”

“是妘藤他们回来了。”伯明水从那茅舍之中,疾驰出来,望着躺在土地之上的几人说道:“唔”

“还真是妘藤诸人。”

随后,示意让族人,将妘藤他们七八人,挪到了一间茅舍之中的石床之上,里面的石床上面铺着豹纹皮,众庶望着舍中,心想:“这等茅舍饰物,也唯有到了旅率这个地步,才能拥有,寻常也只能食其肉,而不得其皮。”

那茅舍,就是伯明水的临时邸舍,见众庶艳羡的样子,心中高兴不已。

招来随行的巫人,为其传唱有穷氏的乐舞。

一番折腾之后,百戍藤及其麾下,让人弄醒了。

伯明水望着几人,笑道:“妘藤,汝等百人,是如何回事。”

妘藤麾下的两名十行及其五六名士卒,与围着的众庶一样,盯着妘藤看,想知道他如何回复。

妘藤心想:“前番害死了那么多族人,逃了出来,虽然得到了吕氏大子及其麾下的消息,谁又知道旅率,会不会杀了自己。”

思来想去,妘藤望着伯明水,纠葛的思绪不断,但是想说又不想说,将眼目闭上,在周围众庶的盯住之下,像是很痛苦一样,脸上变幻无常。

让伯明水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像是在跟自己说话一样,低声细语:“嗯!”

“这几人,方才逃逸回来,这般逼问,倒也不善。”

不若,虽然嘀嘀咕咕地念叨着,心中依旧想知道自己麾下百人,回来的唯有百戍一人,十行两人,士卒五六人,究竟有何事?

第106章 追逐

伯明水念着,眼前的妘藤等人,不过是刚回来。细致地想了想,让妘藤及其麾下两十行、五六名士卒休憩一个时辰。

之后,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妘藤躺着,闭上了眼眸熟睡了起来。

两名十行望着坑壁之外,不言不语。另外五六名士卒,睡得就像一只豕{猪}一样,呼噜声起渐落,二人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出来了,各自的无奈。

接着,闭上了眼眸,亦熟睡了起来。

“救吾”

“救吾”

“百戍,你别走,我要拉恁去岱宗。”

“”

百戍藤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漆黑莫名的地方,耳畔传来了很多,呼唤自己去救的声音。

出于好奇,渐渐地到了那些声音的附近。

百戍藤:“何人在唤救命。”

在百戍藤的眼前,是一片漆黑的世界,只听的到声音,却见不到人。

而回应他的,仍旧只有那些求救的声音,

“救吾”

“救吾”

“百戍,恁别走,不能抛下我等。”

往返重复,百戍藤走着走着,离着那些声音,越来越近。

“喂?”百戍藤想了想,问道:“你们究竟是何氏族、侯伯的人,在这里装神弄鬼,以为我就会怕麽。”

寻着声音望去,一张张可怖的面容,映入了百戍藤的眼眸之中。

有的七窍流血,有的头颅尽毁,

“啊!真是可怖。”百戍藤慌慌张张地说道:“你们都给我走。”

“滚”

“给我走啊。”

过了一会,又到了一个云深雾绕的地方,他依旧不知道这是哪。

走着走着,没注意到土地之上的百戍藤,一下子踩空坠落了下去。

“啊!”

“啊!”

像是无底深渊的地方一忙,百戍藤往下坠落。

在茅舍之中,有穷氏旅率伯明水及其麾下的瞩目之下,熟睡的百戍藤,突然坐了起来,眼眸渐渐地睁开,映入眼帘的是旅率伯明水以及其他的人。

额头冒着冷汗,抚摸着前面,感觉到心悸。

嘴角沉吟道:“幸好!这是一场梦魇,非真的存在的事宜。”

舒缓了一下内心紧张的气息,百戍藤对着众庶,围着自己四方的族人,笑道:“诸位昆仲兄弟,之前我在梦魇中,可有说甚麽?”

“这倒不曾有过。”一人回应道,停顿了一下,又说:“旅率有事宜,要问及你。”

百戍藤的眼眸,往四方一看,却见旅率,正盯着自己看,心中紧张,

心想:“自己害死了那么多族人,又该如何与旅率相处呢!”

又过了一会,伯明水走到了百戍藤的旁边,示意让旁边的族人走开,妥善地安排了其他事宜。

对着百戍藤说道:“妘藤,之前你们有一百戍人,究竟生了何事,仅有汝等几人回来。”

“旅率,我等百余人,奉恁之令,前去探望消息,在二三十里之前的一处,搭筑了茅舍,之后去射猎了一番。翌日与麾下八十多人就到了豕韦氏,捕捉了几个人,以杀逼问。后来得知了吕氏大子及其麾下的消息,就想要离开。”

“等到想要离去的时候,豕韦氏族人赶到,执五兵追逐我辈,在混乱之中,仅有我等几人逃了出来”百戍藤想清楚之后,对着,已是有穷氏旅率的伯明水不断地说着。

伯明水点了点头,周围的有穷氏族人,也都在听着。

“吕氏大子及其麾下五百多人,已经北上西河侯国了。”百戍藤想了想,继续说道:“如若不能在,吕氏大子及其麾下进入西河侯国之前,将其执五兵弑杀,吾辈也就阻拦不了了。”

“你说的不无道理。”伯明水赞同道:“若是像你说的这般,左司马必然愤怒,届时吾等都要受罚。”

伯明水见妘藤等人都没事了。

连忙召集麾下,到了自己的面前。

“诸位族人,北方吕氏大子及其麾下,已经有消息了。”伯明水想了想,望着众庶近三千人,说道:“吾欲从此北上,擒拿吕氏大子及其麾下。”

“诸位族人,可愿意尔。”

伯明水的眼前,伫立着近三千余有穷氏族人,正视着前方。

听到旅率这样说,二千九百余人,大声地回应着,“愿尔,随旅率北上,逐弑吕氏大子及其麾下。”

过了数刻,伯明水将所有的事宜,陈述清楚了,领着麾下近三千余人,迅速北上。

————

而在帝丘,吕骆的邦友、后羿麾下的龙圉、熊髡、伯因、武罗等人,聚集在一起,正在商议着甚麽。

“几位昆仲兄弟,我等也算为后羿生死与共,如今我得到了消息,要来逮捕吾辈四人。”武罗望着三位异姓昆仲兄弟,将自己四人面临的困境说了出来。想了想又道:“寒浞此子,又派了三千余人,去截你我四人的邦友。”

伯因:“后羿,恐怕不是以前那个后羿了,我们真的还要继续效忠麽。”

“的确如此”龙圉,回想起二十余岁的君臣之情,眼眸之中,淡着泪水,与熊髡对视了一眼,说道:“都是寒浞此子,蛊惑后羿,屡试不爽。”

四人与后羿,二十多岁的时间了,在他们的心里,也不是说忘就能忘,亦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不若,也不会婉拒几次吕骆对他们的邀请。

“目下来看,寒浞权倾朝野,后羿麾下虽然还有些族人。”

“我看,过不了多久,就会对你我下手了。”

“说的也是,想来,你我四人忠贞后羿,多次婉拒寒浞。”

“既然如此,瞅准时机,北上寻吕氏大子亦可。”

武罗、伯因、龙圉、熊髡四人相互议论了起来。整个帝丘的形势,他们很清楚,寒浞此刻还有顾及的禁忌,而希冀的是,后羿醒悟过来就好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从白沟水回来的一人,是寒浞的麾下,将吕骆等五百多人,北上的消息,告知了寒浞。

寒浞旋即下令,让伯明水领着近三千余人,已经在北上追逐吕氏大子及其麾下。

“快”

“快”

“快”

“吕氏大子,就在吾辈之前,跟上去,将其擒拿或是连同五百多人一起覆亡。”

近三千余人,从白沟水西、北而折,奉寒浞之命,追逐吕骆等人。

第107章 西河侯国

伯明水领着近三千余人,从白沟水北上,已经走了十多夏里,却不见吕骆等人,有的人心生怨言。

“旅率”

“何时才能看到吕氏大子及其麾下。”

“从帝丘西折数十里,目下又北上十多里,真是累死我们了。”

伯明水麾下的二千九百余有穷氏族人之中,有人不满地说道。

此刻,伯明水也是迟疑不决,心想:“吕氏大子及其麾下,从豕韦氏之地,北上应该是更遥远才对。如此算来,若要倒西河侯国,自然时间也就更长。可怎么就见不到。甚是奇怪。”

旁边的百戍藤上前跟伯明水说道:“旅率,这北边山路蜿蜒曲折,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伯明水听着妘藤言及四方,细致地望着周遭的情形,心里也认同百戍藤说的。

这片山地虽然都不高,却是繁杂绵延不断,曲折。

倘若不能截住吕氏大子及其麾下,又如何回去跟左司马交涉。

顿时,伯明水的心里,纠葛了起来。

一方是,虽然过了一二日,自己等人从白沟水北上,疾驰追逐,却不曾见到吕氏大子及其麾下五百多人。

另一方,帝丘左司马寒浞兼妘姓夏朝的相,给自己下了令,倘若不能截住吕氏大子及其麾下,回到帝丘,降爵为寻常有穷氏族人。

伯明水走在前方,忍受着,因不同道路,用手中的武器开辟途径,那些花草树木对身躯的割伤,朝着身后的众庶近三千余人,威胁利诱说道:“诸位昆仲兄弟,倘若吾辈不能截住吕氏大子及其麾下,回到帝丘,必受左司马的惩罚,你们可想尝试皋陶五刑?”

“若是成了,则反。左司马还会给诸位昆仲兄弟,土地、贝币、五谷、武器各余。”

“半途而废,那就前功尽弃了。诸位族人,你们说是不是。”

伯明水狡黠地,边走边说利诱着麾下,那些心思鼓噪的人。

就在他说的适可而止的时候,百戍藤站了出来。

声援伯明水这个旅率说着:“诸位族人,可是不知,之前吾率百人前往豕韦氏,竟被吕氏大子及其麾下联合豕韦氏的人,大肆tu shā。”

百戍藤心想,我这先陈述之前的惨状,接下来,再来拉住他们的心,到时,就毫无顾忌了。

“试想,这吕氏大子让后羿囚禁过,让我等有穷氏族人看着,而后羿亦是有穷氏族人,自然是憎恨吾辈,若是让其安然回到了吕国,凭借吕氏万多人,再联合其余姜姓之国以及像豕韦氏这样的,大举讨打吾辈,那岂不是更可怖,到时候,弑杀就在你我头颅之上。”百戍藤为伯明水劝慰着那些幽怨的有穷氏族人道。

伯明水望着游刃有余的麾下——百戍藤,心想:“妘藤倒是比吾会说服这些,躁动不安的有穷氏族人。”

伯明水趁热说道:“诸位昆仲兄弟,妘藤说的不错,这就是吾之前早与他商议好的,让他此时告知你们。免得半途而废。”

见到伯明水这样,心想:“旅率啊!旅率,不曾想到你会如此。”

百戍藤觉着,这左司马提拔起来的旅率,无耻之尤。

百戍藤却忘了自己的龌蹉,不想自己为了活命,将那些族人推出去,阻拦豕韦氏的事。

————

在伯明水领着近三千余人的地方以北数十里,吕骆领着麾下五百多人,正匍匐前行,往西河侯国靠近。

北方西河邑,曾是辉煌的夏启第五子武观封国的都邑,经过二三十岁时间的摧残,让风雨洗去了曾经壮丽的时候,变成了一座经得住时间摧残的坚城。

此刻,西河邑中明堂之上,西河侯位于明堂的君侯之位上,望着西河侯国的众庶臣、妾。

如今的西河侯,是夏启的曾孙,也就是武观的孙子在位,姒姓西河氏,因在桥树近处所生。故名桥。

西河桥,想到了南边,有族人来禀报,有人到了西河国边境。他一直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君侯、大族长、君主,不曾像大父那样,造曾大父的反,使得西河侯国的族人劳累。相反,自己处处为民虑,辛劳无怨。唯一遗憾的是,作为姒姓子孙,却是恢复不了夏后氏主天下的威仪,时常自责,亦仇隙有穷氏。

一时间,觉得会有事的他,召集了其父留下来的众臣,商议。

西河侯国群司、群正、二**夫、八十一元士,百多之任,仅有十数名在明堂之中。

端于上的西河侯,想了想,望着众人说道:“近日,有族人于南边,现有外邦之人到了吾国,诸位可曾知道。”

“嚄!”

“南边来了外邦人?你们听说了吗?”西河侯之父留下来的老臣,其中之一的一人,执圭向旁边的一人问道。

自虞朝帝舜以来,就有的惯例,诸臣手中执圭或笏上朝,君主有事,不能解决,就镌刻在上。

那名执圭的西河侯国的老臣,旁边的一人,回应道:“不曾听说。”

西河桥心想:“是吾过于急躁了,族人当是先告知我,然后明堂之上,谈议,父留下的众臣,才会知道。似乎国中此举,倒有些弊端。”

西河侯连忙笑道:“可能遒人未曾告知诸位。故有此疑惑,也属常事,诸位吾父留下来的老臣族人们。”

就在西河侯说完,明堂之门,蹿进一人,正是其口中的遒人。

遒人负责传递君主的消息,有甚麽事宜,也是及早告知作为君主的侯伯、氏族大族长。这令众人不至于奇异。

遒人上来说道:“君主,南边的确来了外邦的人,约摸五个百戍又几个十行。”

“啊!”

“此数不少啊!”这时那些西河侯之父留下来的老臣,纷纷说道。

心想:“不是来西河侯国捣乱的,也就没事。倘若来伐我西河侯国,虽然不足虑,也会少些族人,不美。”

西河侯身边的诸正、司等纷纷说道:“君主,此来外邦人,不曾执五兵伤我族人,想必带着善意而来。”

“还请君主,前往南境,会晤其邦人。”

第108章 初见西河侯

“请君侯一同前往吾西河侯国南境,会晤那些外邦来的人,届时便能知道事宜之始末。”

“老妇也是如此看法。”

“君侯,君侯,咱们还是去瞧瞧吧!”

“老仆随侍多岁,还不曾见过外邦人,愿同君主一道前去。”

西河侯身边的臣、妾、僮、仆等,无论老幼大小,纷纷出口说道。

西河桥望着众庶,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心想:“遒人,也未成与我细禀,倘若半旅外邦人,突发危害之举,吾又该如何?”

西河侯想着,耳畔那些臣属的声音,却是不绝于耳。

“君主莫忧,吾这个司马,愿替君侯执兵相待,若有险峻之事,立刻上前。”一旁的司马,像是看穿了西河侯所想一样,上前向着西河侯施了一下臣的礼节,说道。

“下臣等,都愿前往,若有大事,愿为障屏佑君主。”其余众庶十余人,大声的说道。

西河侯见此,觉得此次是振兴吾姒姓之族,也说不定,便欣然说道:“善”

“吾心中想着,壮大吾姒姓之族,从未胆怯,今日就愿随诸位,去往南境,看一看,究竟是何氏之人。”

紧接着,西河侯国群司、诸正等,拱卫在西河侯桥的身边,如同天上参辰之星,卫在太阳之边,又似那夜幕之下,众星拱月。

声势浩大地往西河侯国南境而去。

“哒”

“哒”

“哒哒哒”

步履不停,压覆着土地,践踏在地面的声音,随着西河侯国君臣疾驰,传于四方。

西河侯不顾那些族人,撒在地上的瓜果,引来的旁边鸟雀“叽叽喳喳”的欢鸣,径直地前行。

旁边的西河侯国的众庶,有人见此,不禁说道:“族中有何急事,君主及其十余众的臣、妾等人,都尾随在侯,好像南边出何事一般。”

“唔”

“这个吾知道,听说母国南境来了外邦人,颇为甚众,有五百多人呢!”一名刚西河侯国南边回来的姒姓西河氏族人,啐了一口,想了想又说道:“诸位族人,也知道,予等西河侯国,人众不过数千,这一下来了五百多外邦人,也不知是邦友,还是能成为敌人的人,你说,君主及其族中贵人,能不心急火燎地往南边而去。”

一旁的老翁,听着旁边小子的嘀咕,心中痒痒,说道:“你们说的不错,不若,你们又何曾知道,咱们的君主,日夜颠倒处置国事,只为强我西河。更遑论是这样的大事。若兴族人前去厮杀,且不说会死多少人,日后天下数千外邦,都从此过,却不知死多少人,又能有几个盟邦,敢从西河过,与其为邻友。”

“阿翁”其中一名岁数小一些的青壮男子,望着老翁,叫了一声,眼眸闪过一丝欣喜之色,问道:“恁昔日是族中的勇士罢,听恁这么一说,放下盲从于手中的武器,去战斗的族中之事。与邻友为盟,和睦相处,是麽。”

“呵呵!”老翁回想起,数十岁之前,跟随君主武观,执着五兵,与夏后等同一族人相战的事,笑道:“这天下万族的战事,不过是源于一些心中不满,仇怨蒙蔽了眼目的人,为了一己之念,将自己的族人,拉进战火之中,厮杀性命。终是得不偿失,但不为祖宗焚耻,便为不忠。”

老翁心想:“自伏羲女娲氏建立氏族部落联盟,一直到今日,五千余岁,战事皆源于各氏族之长的贪念。伏羲女娲氏内里诸多氏族如此,随后取代伏羲女娲氏联盟的炎帝隗魁氏、神农氏如此,其后共工氏、祝融氏有崇氏、有穷氏。”

老翁心里所想,都没跟眼前的小子陈述。

旁边的青壮男子,若有所思地望着老翁。

“阿翁,恁说的是,吾辈先祖立下的天下,如今却为有穷氏窃取,自当日后为祖宗雪耻。”一名青壮男子像是血液中好战的一面,让老翁唤醒了一般,阳刚地说道。

几名西河氏青壮男子,与老翁并立,望着西河侯国君臣祥和往前走。

那名老翁,却是哗然泪目,沉吟道:“倘若老朽岁小十岁,都愿随君侯往南境,若有战事,甘愿为士。”

————

一个时辰过去,早已经到了西河侯国南边的吕骆一行人,在知会了西河侯国人之后,在这里等着。

吕骆心想:“一个时辰过去了,西河侯国也该派人,回应吾了。却到此刻都不见人影。”

就在吕骆想着,西河侯国还不派人,见自己及其麾下,这样的流浪者,感觉到奇异的时候。

西河侯领着麾下臣属,却是到了吕骆等人的面前,身后还有千余西河氏族人,是那些西河侯国之臣,想的妥善的方策。

他们觉得,假若,吕骆及其麾下五百多人,是借此到西河侯国捣乱的,就以战相见,倘若是能成盟邦邻友的,免却一战。

不过,更多的是,拱卫西河侯国的君侯为重。

吕骆见对面来人,这么庄严,身边跟随着,自己这具身体的记忆里的那些西河侯国之臣,以及一旅率的人,心想:“此人定是西河侯,武观的孙子。”

记忆之中,此人时常想着振兴姒姓一族,长相也不愧是夏启的苗裔,五官端正,英俊倜傥,颇有一国明君之像。

难怪,身边跟着的,从面相看,都是正直之臣。

琢磨到这里,吕骆觉着,自己是吕氏的逃难之子。麾下众庶更是无一高贵的人,对方却是一国贤君,虽是小国之主,却也不能胡乱应之。

连忙先声敬重地说道:“前方可是西河侯,鄙是从帝丘逃出来的,北方吕氏的大子,领着麾下五百多人,一路逃亡,还望西河侯能让我辈北上,早日回到吕国,于你我两邦,都是善事,不知西河侯以为如何?”

西河国一方,想着:“原来是吕国大子,亲率五百戍,就越过吾国,与其余后羿覆亡其国的各氏残族,连同其他氏族部落,讨伐后羿的人。这就没甚麽危险了。”

岁数只比吕骆大几岁的西河侯,心中自是高兴不已,今日遇到了,与己志同道合的人,大手一挥,说道:“诸位族人,撤去旅率千人,并与我,迎接吕国大子及其麾下。”

第109章 宴

西河侯领着麾下十余人,往前面吕骆那边走着,不过片刻,就到了离吕骆三步之遥的地方。

西河侯脸上笑容满面,如同喜迎春风一般,微笑道:“吕国大子,请。吾西河桥,最是敬重,如你这样的男子,在这有穷氏猖狂的世道,亲往讨伐,可谓虽败犹荣。”

吕骆听着西河桥所言,心中却想着:“我可不会再去犯傻,兵力不足又去袭击后羿、寒浞。”

“不若,有一点,这西河侯倒是没说错,那就是虽败犹荣。”

吕骆想了想,笑道:

“嘿呀!”

“西河侯言重了,鄙无寸荣,反倒是送了近五个百戍族人的性命。不足挂齿。”

吕骆嘴上是那样回应着,想到自己曾在帝丘夏台待过,心里觉着不舒服?

他知道这西河侯无意的,也是赞美之词。

但是,从后世而来的他,虽败犹荣这几个字,却是觉得不怎么样。

后世的汉语玩坏了,让他想到这些,不舒坦。

西河侯国的司马领着西河桥麾下的一旅率千人,却是先行一步撤走了。

旁边的西河侯国的遒人,凑近西河桥的耳畔,说道:“君侯,此事勿须再言语了,下臣看的出来,这吕国大子,脸上笑容满面,吾可说他心中不舒坦。”

一时间,西河侯心想:“吾只是想与吕国大子交涉一番,这要是引得心中不快,倒也不善。”

想到这里,回应着遒人说道:“遒人,你说的对。届时去我邸舍取贝币十串。”

往后退了几步,见离着遒人几步之后,望了望吕骆,说道:

“咱们先到西河邑去罢。到了城中谈议事宜,较为妥善。”

“吕国大子,你以为如何。”

往四方环顾的吕骆,听到西河侯桥这么说,想想也对,总不能外这荒野之地,洽谈两方事宜。

吕骆想了想,回应说:“此地是西河侯国,既然君侯相邀,鄙那有却之之礼。”

言外之意,就是赞同西河侯说的,去西河邑。

西河侯国的其余众臣,见到吕骆及其麾下以后,根本就不觉得,这些人会危害到其母国。

吕国及其麾下,从豕韦氏北上亦有上百里,为了安然无恙地到西河侯国。吕骆率其麾下,不走先人所辟开的路,日夜兼程。从那些木了记事地图之上,寻了笔直的一条道,穿梭在花草树木之间,到了西河侯国的时候,犹如筚路蓝缕之后,成了这番衣裳褴褛,让人看了不想入目。

见着吕骆及其麾下的惨状,自视甚高的西河侯国的人,有些淡然地从他们身旁经过。

西河侯走在前方,随后是西河侯国的遒人,天地人三正,牧正、车正、庖正,大理、司土、司空等。

吕骆跟在其后,麾下的五百多人,紧随不离。

一个时辰之后,西河侯带着十余下臣,还有吕骆及其麾下,都已经到了西河邑。

到了西河邑,吕骆的麾下五百多人,见到了西河城中,繁荣昌盛的样子,不禁跟吕骆说道:“大子,不知吕邑,有勿有这西河邑这般大。”

吕骆回应道:“吾国吕邑,也是天下不多的坚城大邑,自是比这西河邑大多了。不过这也不能言语予西河氏族人听。”

“是”

“唯”

“大子说的是,吾记下了。”旁边询问吕骆的麾下,应着说道。

记忆中的吕邑,浮现在了吕骆的的脑海,心想:“吕邑确实很大,也够坚韧。经吕骆的高大父、曾大父、大父、父四代,治吕邑,自是越来越高大,形成了一座坚城。”

西河邑中,姒姓西河氏族人,都聚集在这里,西河侯国多是在这里,但凡有事宜,也好处理。

西河邑的东侧,都是以供休憩的茅舍,而西侧则是西河侯国,供其余人,以贝币换物的地方,南北则有城门,有西河侯国的族人守着。

过了一会,西河桥领着众人,到了西河邑中,其国明堂。

然后对旁边的庖正说道:“今日要与吕氏大子饮酒、食五谷、野兽畜肉等,你快下去准备罢。”

“唯”庖正应道,想了想又说道:“君侯,将符节予我,不若吾可无有酉{酒}。”

西河桥解下一块竹制符节,给了西河侯国的庖正。

庖正麻烦了符节,悻悻地离开了西河邑的明堂。

来到了自己掌管的庖厨茅舍。

见茅舍之中,瓜果、酉都不多,连忙对着旁边的众庶十多个庖丁,其中有男有女,指挥若定地说道:“你”

“对,说你呢!”

一名庖丁,是个女妇,站了起来,指着自己“我”。

“你去采摘瓜果。”庖正说道。

说罢,又对着旁边的庖丁说道:“你去搬来酉。”

庖正记下了要多少酉的木刻记事,然后交给了那名庖丁。

接着又对一名会烤肉的庖丁说道:“你就将那些野兽畜类,如雉豕的肉,放庭燎上烤熟。”

庖正说完了以后,就亲自去弄厨食去了。

过个一个时辰,去采摘的庖丁女妇回来了,瓜果用陶盆装满了,庖正看了看,尝了尝。鼓励了一句,“不错,希冀以后能摘更多,好食的瓜果,待会去领一朋贝币。”

这个时候,去搬酒的青壮男子,也回来了,身后跟着隶人,推着放着许许多多的酒器的木车,足有五六撤。

庖正见到,欣喜地说道:“不错,也去领一朋贝币。”

西河邑中明堂,吕骆与西河侯谈议着事宜,这时庖正带着那些需要供其饮食的事物,到了明堂,身后跟着,采摘瓜果的庖丁女妇,搬酒的庖丁烤熟、肉的庖丁等。

随着,庖正的示意,那些庖丁,就将手中的瓜果、酒、熟肉放到了吕骆、西河侯、吕骆带来的喜、姒开、牧人、女艾等人的石几之上。

西河侯高兴地说道:“请,吕氏大子及其诸位,一同饮。”

“同饮”

“同饮”

西河桥望着吕骆他们,手中握着铜爵,说完,就饮下了腹肚。

吕骆以及麾下,也是边饮,边说着。很快,也喝进了腹肚。

握着空无酉的樽,予西河侯及其麾下,自己的主君吕骆等人看。

第110章 宴中

握着空无一物的樽,吕骆的麾下喝完,就拿着给西河侯与其麾下,还有自己主君吕骆他们看的,吕骆麾下的牧人、姒开,各自对视一眼,心里却是心思各异。

牧人想着:“这西河侯国,虽数千人,看似是个几千人的弱国,暗中却是比大子麾下这五百戍,强多了。”

姒开见自己的新君,在与西河侯及其臣属饮酒,相谈甚欢,这也不是第一次,为人下臣,也就自顾自地拿着那些酒,独自从酒皿里将其倾倒在陶爵里,喝了起来。

心想:“从帝丘西城之外,遇上了这位主君,纵观这么久以来,倒是一位很好相处的君主,倒也不怕那日获罪。”

吕骆麾下的姒开、牧人二人觉着,想归想,可琢磨着,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等吕骆下令,方知有什么事宜。

在西河邑一侧,西河桥命人将喜及其麾下,还有吕骆在帝丘募集的那些士卒,安置在另外的茅舍,与吕骆、西河侯他们一样,饮、食什么都有。

喜望着茅舍之外,心想:“西河侯国,吾也曾听族人说过,却没见过,想不到这般好客。既得其食,自然是不能放过此时机了。”

另一边,西河侯却是与吕骆,饮酒相言。

“来”

“来”

“来”

“吕氏大子,你我共饮此盅。”西河侯觉得吕国大子,人甚不错,举着手中的铜盅,望着吕骆说道。

吕骆见西河侯举着手中的一盅酒,自己也跟着举了起来,应承道:“善”

“共饮此盅。”

对于眼前的这些饮、食啊!吕骆早已经习惯了,在这个时代,他知道,不是吃,就是在采摘、耕种、狩猎,却是没什么玩乐的时间。

心想:“到了西河侯国,那也就是说,要到这个时候的黄河边了。”

越想,吕骆就越抑制不住自己躁动的心。

他很想去当下的河水,后世称之为黄河的母亲河,去看看。

前世,自己一直都没机会,二十多载,都是在南方,既然现在有了际遇,自然是要去看看了,弥补一下心中,那颗好奇的心,黄河究竟是不是黄土泥沙浑浊的河流。

想到这里,吕骆放下盛着,刚倒入酒的盅,连忙对西河侯说道:“西河侯,吾想知道,到了贵族,是不是离河水,近了。”

西河侯让一名nu nu斟上了一盅酒,手抓了着肉,吃了一些,刚要饮酒,却听到吕骆这么问。

心中觉得诧异,“这吕国大子,究竟是怎么了?”

不过他想,也不好拂了这吕氏大子之问,笑了起来,“呃!哈哈哈!”

随后说道:“吕国大子,你可不是与我说笑罢。你这越过河水、吾西河侯国,亲往袭击后羿有穷氏,这如今问的是?”

“是?何意?”

西河桥觉着,吕骆曾拜别其父,率五百戍,越过河水、自己的西河侯国,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河水、西河多远。

自己也从未离开过西河邑,这又从何得知,这吕氏大子所问的之步距。

西河桥却是不知,自己眼眸之中的吕国大子,早已经不是昔日的吕氏大子了。

若是知道,也就不会这样奇异了。

西河侯的言语,落入了吕骆的耳中,却是如雷贯耳,心想:“这西河侯的疑问,倒是给自己提了个醒,是啊!自己是吕国大子,河水,也就是黄河,这个时代的自己,想要戎马战后羿,之前哪能不见过。”

抹净自己额头上的汗液,悻悻地低声说着:“幸好,自己的那些下臣,大多都是外来的。想来,除却喜及其麾下{吕氏旧部}知道,其余人应该不知,但喜及其麾下,此刻在别的茅舍。这么说来,我依旧不曾暴露。”

吕骆为了不让自己再有蛛丝马迹,使西河侯,或是在这的麾下的牧人、姒开,以及西河侯麾下的“群司”“群正”十余人觉得自己可疑。

握着斟满了的酒盅,往嘴里灌了下去。

喝完,又抓了一块肉,食了下去。

见四方都还看着自己,忙用手指着自己的头,掩饰地说道:“西河侯有所不知,吾在战事上败于后羿麾下,囚禁于夏台,在这混乱之中,这项上人头却受了一棒,之前的一些事,倒是忘了。”

西河侯及其麾下众庶十多人,心想:“原来如此。”

就连吕骆麾下的牧人、姒开等人,也信了。

西河侯,将目光望向了那些麾下。

其麾下,也正好看向了他。

见此,不言而喻,君主是在向吾辈求教。

很快数刻时间就过去了,一旁候着的庖正上前说道:“吕国大子,西河邑至河水,十数里。”

“嚄!”

“多谢西河侯国庖正,了却了吾心中之事。”

吕骆顿时肺腑之言,溢于言表,连忙学着姒姓一族的礼仪,向那庖正重礼道。

吕骆心想:“十数里倒也不远,不过不能再说想去看河水了。”

顿时,了却了心中愿望的吕骆,脸上增添了许多高兴的笑容。

牧人望着吕骆,暗自嘀咕着:“主君他这是怎么了?”

将姒开拉到自己的旁边,嘿嘿一笑,问道:“姒开,你可知主君他有何事?怎吾看他脸上形变如此之快。”

姒开,虽然是除却牧人,是在吕骆麾下时间最少的,可见到吕骆从提及去河水,到此刻闭口不谈,像是知道了甚麽一样。

神秘一笑,说道:“牧人,主君恐怕是想去河水。不过,吾觉得主君那里有些异常之地,就是琢磨不出来。”

“罢了”

“罢了”

“主君不说,别了西河侯国的时候,自然知道,你也少饮、食些。我先到百戍喜那方去了。”

牧人想了想,不明白姒开说的,便想要离开这西河侯国的明堂,连忙又跟西河侯道:“西河侯,主君,诸位贤士,吾牧人先离开了,食足,欲去寻同舍为臣的百戍喜等。”

西河侯抵了抵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这是吕氏大子的麾下,越过其人惩罚,也不合规、矩之道。

至于那些西河侯的臣属,并无异议。

吕骆想了想,说道:“可”

之后,再也没说一句。

见此,牧人也不是不知规矩的人,说道:

“还望西河侯,主君,诸位贤士,多多担待,吾就先走了。”

说着,牧人离开了自己石几旁边盘腿端坐的地方。

第111章 北上之问

“哎!”

“牧人,恁怎么过来了?难道是在西河侯国的明堂,有甚麽事了。”

仍在石几之上,与麾下,还有西河侯国的司马,饮、食得喜,望着来人说道。

牧人一看,现是百戍喜,不正是自己要找的人麽。

心中一囧,笑着说道:“喜,我过来麽,就是来看看。”

那西河侯国司马,见是吕骆麾下的牧人,看他嘴上的油脂,心里清楚,像是食足,出来走走的样子,便说道:

“庖丁”

“庖丁”

“快,给吕国牧人,添一个石几,再弄些水来。”

朝着旁边伺候众庶多人飨食的庖丁说完。

又为牧人,将地上的灰尘清掉,高兴地说道:“既然是吕国大子麾下的贤士来了,恕我失礼了,未曾亲迎。”

牧人盘腿坐下,在喜及西河侯国的司马的旁边。

见二人并无异议,席地而坐。

牧人想了想,对着旁边的西河侯国的司马,说道:“西河侯国,其国是夏启子武观所立,不知我可说对不对。”

百戍喜岁数也不差牧人,可知道的事,未必有他多。

那西河侯国的司马,听着吕骆麾下的牧人,提起这个,他不知道蕴含何意。

讪笑道:“不知吕国牧人,问及此事,是何道理。”

“呃!”

“哈哈哈!”

“这个麽!待我想想。”

牧rén dà笑着,然后回应着西河侯国的司马说道。

牧人心里,自己的主君,看的出来,是想要取代夏后氏的人。

夜幕天象,也有此理,参辰易变,星辰斗转,皆言有人取夏后氏代为执掌天下氏族、侯伯,六十岁。

若是牧人能够活到百岁,他定然会说,昔日自己所观天象不假。

历史上,的确如此,在中康之世,有月食,十二月历法之中,也不乏流火荧星之变。

可见夏后氏失去了天下,无论是历史,或是天地自然,都有象征。

牧人心中早有所想,为了主君,混乱天下,才是能够成大事之世。

脸上笑容依旧,佯装沉思过后,用自己敦厚的声音,说着:“西河侯国,乃是姒姓之支,若是愿兴兵除后羿、寒浞,吾主君回到了吕国,必定愿意佐西河,取回九鼎,定鼎山河。”

喜心中疑惑:“牧人,这突然而言,莫非大子,真的跟他如此说了。”

拉过牧人,私下问道:“牧人,大子真的如此说?”

西河侯国司马,见二人私下有言,倒是没去干扰。

牧人望着百戍喜,顷刻之间,就有了对策。

说道:“喜,到时,你去问主君即可。”

说完,看着西河侯国司马,微笑着。

西河侯国司马心想:“这吕国牧人,倒也说的不差,东方还有斟寻、斟灌氏,其余有鬲氏、顾国,豕韦国,思来,亦可向君主陈言。只是这吕国牧人,又是为吕国图甚麽?”

不论西河侯国的司马,如何琢磨,他就是想不到吕骆麾下牧人所说,究竟是想做甚麽。

实在是想不透的他,问道:“此事于我姒姓一族有利,吕国佐助又谋的是甚麽?”

“呃!”

“呵呵!”

吕骆麾下的牧人笑道:“司马多想了,吕国能谋甚麽?不过是忠贞之心罢了。”

西河侯国的司马,想了想,觉着也是,除却忠贞,他却是想不到其他缘由。

不过西河侯国一个司马,那里想得到,吕国大子及其麾下,可不是回到吕国那么简单,亦有并吞天下的心。

西河侯国族人,孟夏之时,正在四处山野采摘荼,为以后拿来给西河侯泡煮饮用。

囿中杏树已经结了果,西河侯国的人,在其中采摘,山燕在其中莺莺燕燕。

一些西河侯为其升职爵的人,各自掌管数舍的人,教训车战之法。

与西河侯国司马,详谈之后的牧人,出了那间茅舍,随后在西河邑中转悠。

望着四方的山野,牧人觉着也不错,见到西河侯国的人,采摘日后给君主进贡的荼,倒是觉着这里的人,挺好的。

辗转反侧,牧人又到了西河邑中的园囿,见囿中的西河氏人,将那些硕果累累的杏,摘了下来,放外陶瓮中。山燕叽叽喳喳,一旁清扰。

见此,牧人又往别的地方去了,却现西河侯国的人,在教其余人,车战之法。

西河侯国的木车、骨车的身边,除了锋利的勾刃,还有尾随的隶人。

一架架木车、骨车登场厮杀,在一旁看着的牧人,看的也是胆战心惊。

心想:“西河侯国,看来是早有壮大其势,届时除却后羿、寒浞之心。亏得吾还要废那么多口舌。”

牧人转悠,走着走着,也就去了西河侯国为其准备好的茅舍,休憩去了。

吕骆麾下的百戍喜,与西河侯国的司马,在飨食之后,刚到了西河侯国安排的茅舍之中。

就见牧人,已然躺在茅舍之中的一处石床。

顾不得其他,已经累了倦怠的百戍喜,寻了一处石床,躺下熟睡了起来。

在吕骆麾下的百戍喜及其麾下走了以后,西河侯国的司马,也往自己的茅舍而去。

西河侯国的明堂之内,吕骆以及西河侯,仍然在饮、食。旁边的西河侯的麾下“群司”“群征”,见主君都在这里,故也不曾离去。

吕骆举着手中樽,饮着酒,暗道:“一番交流,却是知道了,这西河侯,也是个野心勃勃的人。看似良善。却像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样子。”

西河侯望着吕骆,心想:“这吕国大子的遭遇,如此险恶,他倒也挺过来了,甚是惊奇。”

二人心思各异,都在琢磨对方。

吕骆想了想说道:“西河侯,纵论这么久,鄙也就直说罢。”

“吕国大子,你说。”西河侯望着吕骆,说道。

吕骆停顿了一会,将自己的思绪捋顺了一番,说道:“吾想,让吾及其麾下五百多人,从西河侯国北上,出了西河侯国,鄙觉着都难得周全。”

其实吕骆还有别的没说,后羿有穷氏来了,一起抗衡后羿、寒浞及其有穷氏等。

西河侯望着吕骆,沉默不语。

第112章 不称职的寺人

见西河侯沉默不语,这西河邑明堂之内,一众正顾着飨食。

吕骆望着西河侯又道:“西河侯,吾这最后一句,想必你也明白。”

要知道,出了西河侯国,到河水边还有十多里,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吕骆担心,寒浞会派人前来,追逐自己回去,充当替死鬼。

只是作为吕国大子的他,不知道。

寒浞已经派出了三千人,借着西伐反对有穷氏作为夏朝的共主的时机,另外就是前来将吕骆他们带回去。

吕骆的说的话,传到了西河侯的耳中。

西河侯心想:“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甚麽?”

将手中的兽肉,放了下来,那些酒水,饮了一口。

暗自思索起来,不过顷刻之间,西河侯像是明白了一样,容貌异变,脸上多了几分阴郁,心里嘀咕道:“看来,这吕国大子,是将西河侯国当作庇护之处,他也知道,出了吾国,或有危难。倒是知道自己的处境艰难。”

想到此处,招来在一旁卫戍的麾下,在那卫戍的人耳畔低声细语:“你去告知司马,就说吾让他,去巩固吾国四方,派更多的族人,往四方多看,若有异动,速来禀报我。”

“是”那名西河侯国的,原本有着卫戍之责的西河氏人,在吕骆及麾下、西河侯国君臣的瞩目之下,朝着西河侯国的明堂的门而去,不过片刻时间,就不见在明堂之内了。

西河侯麾下各自想着:“主君,这是在做甚麽,匆忙招来族人,又让他匆忙而去,甚是怪异。”

“莫不是发生了甚麽大事,君侯派族人去处置。”

“君侯依旧在饮、食,思来想去,不知缘由。”

其中之一的人正,笑问道:“君侯,不知方才之间,发生了何事?恁派族人离开明堂。”

“是啊!”

“对矣,人正不说,我还没注意到。”

“那倒是嚄。”

见人正这么问,那些天正、地正,统统接着问道。

西河侯望着麾下众庶十余人,想了想,说道:“吾忘了一些事,目下就是让寺人去告知族人们罢了。”

倒是吕骆在一旁,手中的肉吃完了,靠在一旁,看着西河侯那边,这个样子,脸上笑的很自然。

心想:“这西河侯国,倒是很有趣,这么多人,都像是活宝一样。”

吕骆把自己的视线放在眼前的一幕上,不想离开。

西河侯见到自己麾下众庶十余人,这么看着自己问,又望了望吕骆那边。

谁知道吕骆却是一改之前的样子,高兴地饮酒食肉。

见麾下一副怪异的表情,西河侯接着说道:“许是我饮多了,族人们从四方募集而来的酒,胡乱一说。”

“这也是能乱来的?”人正心里想不明白,见自家君侯那个样子,也不能问下去了。

天正倒是往明堂之外的天穹看了看,手上也没闲着,像是在刻画着甚麽,用古老的祭祀之语,卜问着甚麽。

西河侯国掌管祭祀山河土川的地正,虽知地理,可这个时候,是用不上的。

至于剩下的车正、牧正、庖正,司土、大理司工、虞人,都是些重务实的人,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过了一会,天正像是算到了甚麽,暗道:“遭了,吾国有人灾,倒是不知道何时起,想来是应在这吕国大子身上了,以此看看,莫非有穷氏来袭?”

说完,又看了看一旁,不顾他人,仍旧在飨食的吕骆。

琢磨到了这一步,西河侯国的天正,倒是不知道怎么推演下去了。

连忙招来几人,说道:“你们几个奴仆,快将吾的历书,搬来。”

所谓历书,就是夏朝的羲、和二氏的祖上担任羲和,依据虞朝帝舜命人四方绘测,镌刻的一部,天时不足时,忙于农时,或者是要用来算事所用的,后世称之为日历。

时间过了数刻,那些奴仆,累的满身汗、疲乏,终于将那些历书搬来。

这个时候,不同于后世。后世可以用纸张代替木块、铜金、甲骨来记事,而这个时候大多是木刻,像甲骨、铜金多是用来卜问、作五兵,烹食的器皿等。

两者相论,倒是经常要砍伐树木,用来取暖,用木刻记事,倒是不像甲骨、铜金那么费力。

这就是几千年后,考证夏朝佐证少的缘由吧!

天正将木刻,放于跟前,又折腾起了庭燎,将身上的甲骨抛入火中,等到甲骨出了纹路,拿出来一看,更是印证了之前的卜算。

但是,为了不引起族人的恐慌,天正编纂了另外一番话,说道:“君侯,此举并无事。”

“来”

“来”

“来”

“咱们再饮一盅,食肉。”

西河侯与那些麾下之臣,握着盛满酒的樽,望着天正说道:“善”

周围众人见刚才还大兴卜问的天正,这个时候却是像是又饿了一样,飨食了起来,大为不解。

可在吕骆看来,之前像是卜算到了甚麽?

此刻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吕骆觉得,来到了夏朝叁个月,倒是至今,都不知道那些卜算是不是真的灵。这西河侯国的天正,这个样子,还望着自己这边,难道卜算跟我有关。

不过,细致想想,自己无非就是跟后羿、寒浞,曾有过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也不难猜测,这天正怕是想到了这里,难道是帝丘派人来追自己了。

或许还会殃及无辜,不然,怎么这西河侯麾下的天正,脸色异变。

想到这里,吕骆觉得应该是这样。

吕骆对于心中的猜测,并无把握,所以也不想去多想,更是不想说出来,扰了众人雅兴。

望着旁边的众多盛酒器,爵、樽,放之不顾,从石几之上的那些,烤熟了的兽肉身上,掰下一块肉,独自的吃了起来。

虽然,没有前世的那些佐料润色,将肚填饱,还是不错的。

————

另一边,西河侯派出去的寺人,早已经到了西河侯国的司马那里。

望着熟睡的司马,虽然有君侯之命,可他作为奴、隶、臣、妾、僮、仆这类的人,那里敢唤醒,比在他之上的十行、百戍、旅率还要大的司马。

伫立在一旁,心想:“此刻也无事,略等一时,想来也无事。”

第113章 募兵

“吾这是睡了多久了?”醒来的西河侯国司马,向站在身旁的寺人问道。

在一旁,已经昏昏欲睡的寺人,被传到耳朵的声音吵醒,正要发作,见是职爵,远高于自己的司马。

不由心地回应道:“司马,恁已经睡了,有!”

一时间,这寺人也不知道怎么回应。

因为他也不知道,这司马,甚麽时辰,就回到了自己的茅舍休憩的,毕竟自己是在明堂侍奉的,而司马到了明堂不久,就去别的地方了。

想了想,按自己来的时间算,也有两个时辰了,那现在就是申时之桥。

捋顺了时间关系,那寺人张口说道:“司马,恁睡了有二个时辰了。”

“甚麽?”

“两个时辰怎么会这么久!”

西河侯国的司马,很是惊讶,念着两个时辰这几个字,疑问道。

西河侯国的司马想着:“吾也就是食足,人困乏,回来休憩,不曾想,已经两个时辰了。若是有甚麽事?那不是罪愆了。”

想到这里,连忙又问道:“你这寺人,可知道君侯,可有使命传达于吾。”

“没有”

“没有”

“当真没有?”

“说的可是真的?”

“这让我想想!”

寺人跟着西河侯国的司马一样,懵懵懂懂也睡了会,刹那间,只知道脑海里有模糊几句,回应着说没有。

西河侯国的司马,见寺人的眼神不对,逼问道。

然,这寺人,实在是受不足了,只好说,让自己想想。

“呃!哈哈哈!”寺人脸上局促的笑容,对着西河侯国的司马,想了想,知道自己该怎么说的他,说道:“司马,吾方才见你熟睡,也就没敢叨扰你。也学着恁,睡了会,可不是恁吵醒了麽!思绪呢!有些空白,这头也痛着,这不缓缓,吾细致想想,倒是有麽一件事。”

寺人觉着脑袋不舒服,连忙用自己的手揉着。

而西河侯国的司马,做到这一步的人,自然也不傻,更不用说受欺诈,这些都不存在的。

望着寺人不说话,想知道眼前的这位,在君侯身边多岁的寺人,能够说出甚麽。

见司马一直盯着自己,他也知道,这位茬,可不好应对,脸上依旧勉强地笑着。

缓过神来的寺人,微笑着说道:“司马,呃!这个事麽!”

“君侯,让你多派族人,巡游四方,免得出现甚麽乱事。”

摸了摸自己头发稠密的头的寺人,望了望自己身上,仅有麻葛这样的布,再看了看对面司马,接着说道:“呃!君侯,像是这么说的。”

“哼!”

“你不是说,无事麽!”司马怒叹着,后面又补了一句。

心想:“这些寺人,真是恶劣,这君侯之命,岂能耽搁。”

司马心中厌恶着寺人,却忘了往日暴躁的自己,在心中想着。

这就像后世的那些,自身有问题,却转口嘲讽别人的人一样,心中瑕疵,然,这样的人也不会坐的太高的位子。

“呃!司马,那下臣就走了,不打扰恁了。”寺人,双手防备着西河侯国的司马,深怕遭到报复,双眸盯着众人,战战兢兢地说着。

临走前,那寺人把西河侯给的竹制符节,给了司马,随后就走了。

西河侯麾下的司马,也没拦着,让他独自走了。

望着自己的茅舍,也只有一些弓矢,灶台,石床,会不会少了点甚麽。

忽然想到了,君侯给自己的安排。

停下了心中如梦似幻的想法。

转身,往茅舍的门外而去,来到了一个像是后世的广场一样的地方,望着自祖上大禹时期,还是虞朝帝舜的时候,从帝都仿造过来的诽谤木、敢谏鼓,依旧在族中处伫立着,接着又看向了天穹,那阴沉的天穹,在他看来,就像是人们阴郁的时候一样,给人一种压抑。

暗自嘀咕着:“是该召集族人们了,想来君侯这般急促,只是寺人不知轻重,倒是耽误了些时间,想到了甚麽呢?”

望着往来行走的族人,喊道:“诸位族人,君侯有命,命吾这个司马,募集族人,前往吾国四方,防备其他氏族、侯伯的人。”

听到位于那处空地中央的司马呓语的,西河氏族人,连忙停下了手中的活,都聚集到了西河侯国的司马身边。

见到越来越多族人,聚集到了自己身边。

接着说道:“族人们,君侯有令,让我募集族人,前往国之四方,防御外邦,免受袭击。”

“嚄!”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聚集到了西河侯国司马身边的,有老人,也有小儿和女妇,以及壮士。

见此,一名老者,想了想司马说的,问道:“司马啊!容老朽相询,此事有何缘由啊!”

司马听完族中老者说的,心中不禁暗自问着自己,“是啊!你啊!你啊!都已经是司马了,还没辨别何事,就这样而来。”

但是,很快他也想清楚了,自己这是做臣的,只需为君侯,做好分内的事,就足矣。

紧接着,向族中的老者陈明说清楚了。

其意不言而喻,西河侯国除却那些贵族士卒,也就是各自有爵职的人的苗裔,形成的贵族军队,总体来说,西河侯国人少,能战者,三千人,也就是三个旅率。一旅率不从十行到旅率,一百一十人有爵职,三个旅率不过三百多人,加上西河侯国明堂爵职百二十人,也不过靠近五百人。

虽然他也不知道,君侯甚麽意思,但是之后,他却是佩服。

向老者说清楚了以后,老者却是不再言语。

老者心想:“如此来看,也该如此。”

“母,等长大了,我也要执着五兵,卫戍族人。”一旁的僮人,也就是后世的儿童,抬头望着,生育自己的母,童真地说道。

身着葛布衣裳,显得寻常的西河氏族的女妇,笑呵呵地回应着自己的儿,说着:“好”

“好”

“好”

“等儿你长大了,就卫戍族人与母。”

那女妇停顿了下来,见司马望着自己,没有接着说。

僮人望着母,又问道:“母,你怎么不说了?”

“呃!没甚麽?儿,既然如此,你可要多跟族人学嚄。”那女妇想了想,回应着自己的儿说道。

司马望着他们笑了笑,却没多说甚麽。

这时,一些青壮男子,从老朽、女妇堆里,走了出来,说道:“连僮人都知道,卫戍族人,我等这些青壮,如若都不敢出来,那不是比不得僮人了。”

“是啊!吾辈愿意由司马募集,卫戍母国四方。”

第114章 比试

那些西河侯国的青壮男子,纷纷站了出来,赘述自己也愿为西河侯国,前去四方卫戍的心。

西河侯国司马,见此,自己这要募集的敢战之士,已然是有了。

心中高兴啊!意识到,这族人心中,平静了这么久,没有平淡自己那些,为了母国,敢于付出、拼搏的心。

连忙说道:“既然如此呢!诸位族人,就将自己的名,镌刻在这些木刻之上。”

说完,细致地想了想,还有甚麽没有顾及到的。

然后,让新成为自己麾下的族人,在一旁帮衬,镌刻族人的名。

那些西河侯国的青壮男子,纷纷争着,想要成为那司马麾下的人,拥挤呐喊着,在木刻之上,留下自己的名。

“我”

“吾”

“予”

“余”

一旁有几个一起的青壮男子,其中一人,将自己的名镌刻下,拉着旁边的人,对着西河侯国司马麾下,替其族人镌刻名讳的族人,说道:“他,还有他他”

之后,把那几个挚友的名,将其名镌刻在了木刻之上。

殊不知,他这些糊涂的举动,早已经让自己的好友,看见了。

“你这家伙?”

“怎么把吾的名,也镌刻上去了。”

一人推搡着那名青壮男子,说道。

“呃哈哈哈!”

“你想,吾辈是挚友,既然是卫戍母国,你我当然要一起咯。”

摸了摸自己的头,那名青壮男子笑说道。

另外几人,不由莞尔一笑,知道自己的挚友,并无恶念,鄙视了一眼,又恢复如常。

对于西河侯国司马来说,这只是募集族人之中的一个插曲。

望着自己麾下的族人,递交到自己手里的木刻,脸上愁容可掬。

心想:“这次募集的族人,仅有五百多人。若按揭母国族人之数来看,应该能募集二千五百人,可此刻才有五百人。”

见此,西河侯国司马心中忧心忡忡。

细致地想了想,暗暗说道:“唯有派麾下去四方募集了。目下族人分散于四方,西河邑虽多族人,倒是多像商侯之国的族人那样,行商人交易之道。能募集为战者,少。”

这个时候商人也没有驯服牛马作为运输、战事之用,多是食用。虽有战车,却是依靠人力、异种畜类拉行,据说曾有乘龙战车。

西河侯国司马,将麾下五百人,召集到了身旁。

那些西河氏族人,见司马相召,不敢违背,陆陆续续到了其身边,望着,想知道有甚麽事。

麾下的族人们都到齐了,作为西河侯信任的“群臣”之一的司马,温和地说道:“诸位族人,也都知道,这孟夏,是每岁训练之时,操持五兵,进行教授战法的时候。按去岁的爵职,各自有功为十行、百戍,无功寻常为士卒。族人们,可有异议?”

“没有异议”一众五百多人,回应着西河侯国的司马,说道。

“善”

“既然没有异议,吾就说说接下来的事宜。”

“百戍五人,名讳麽!就不说了。五旬十行,不足者,以比试之后定。有无异议。”

“勿有异议”刚成为西河侯国司马麾下的五百人,再次肯定地道。

西河侯国的司马,连忙选择了一块空地,让那些还没有十行统率的族人,进行比试。

随后,五百多人让了出来的地方之上,多了两名刚成为西河侯国司马的麾下的人。

两人份属青壮男子,一rén dà叫道,“嘿呀!”

然后冲向另外一人,手足并行,谁知后者连忙格挡。

两名青壮男子的碰撞发出了“啪”的声音,见手势被挡住了,大声喊的那名青壮男子,连忙用脚踩、划对手,多次进攻,都宣告失效。

谁知另外一人,趁敌人立足未稳,突然发难,横腿而过。

“砰”的一声,那名比试前大喊的西河氏族人,此刻是名士卒的人,躺在了地上。

捂着自己被打过的地方,愁眉苦脸地喊着,“呜啊!好痛!”。

胜了那名西河氏族人,高兴地说道:“这第一个比试的十行之位,就是我的了!呃哈哈哈!”

紧接着,又有两人上前比试,二人相当,无论手攻,还是足扫,不是我攻、你挡,就是你攻、我挡,二人旗鼓相当。

望着二人的司马,啐了一口,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唯”两人应声回应到。

随后,又有两人上场,在西河侯国司马左边的族人,进攻犀利,连连将对手,逼入绝境。方才在西河侯国司马右边的人,像是知道了自己不敌,围着四方疾驰,让对手疲惫,转了旬圈,见时机来了,手脚并重,左右进攻对手。眼看就要胜了,另外一名西河氏族人,用自己的气力,边抵挡,边退,眼看就要撞到西河侯国的司马了,奋力一击,将手上的劲道,通过手腕锤击。

接着,另外一名西河侯氏族人,躺到了地上。

“喔喔喔”旁边观战的西河侯国的司马刚募集的族人,纷纷像过去那样,如同野兽一般的轰鸣声,呐喊着。

谁知,手脚弱一些的,躺在了地上的西河氏族人,用手一抓,看了看手中的灰尘,连忙向着对手,撒去。

“唪”的一声,灰尘从那名,之前站在西河侯国司马右边的人,手中挥洒到了对手的眼眸那里,接着趁势用腿踢了过去,“嗵”那人被踢到了,疾驰过去,用手腕克制住对手。

一场比试到此就结束了,只能继续当士卒的那名西河氏族人,怒道:“竟然用卑劣的技法,来博得十行之位,我呸!”

接着朝着西河侯国司马说道:“司马,恁也看见了,此人用诈。”

说完,心里像是物候一般,由阴转晴的他望着对方,像是在说:“十行还是我的。”

那名偷袭胜了的西河氏族青壮男子,欲要说甚麽。

谁知,让西河侯国的司马,拦住,原本以为,看来要是让自己失望了。

谁知西河侯国的司马,望着二人,笑道:“不如这样,我见你武力不错,而他又鬼灵,你二人都做十行罢。你我三人都是族人,何必分这么清。”

对于西河侯国的司马而言,此刻不过是元始而已,后面还有更多的事宜。

自是要有有事宜,镇定自若的心态。

在西河邑的空旷之地上,比试仍在延续

第115章 总结

随着时间的推移,西河邑旁的,由西河国司马主持的选拔十行的,西河氏族人之间的比试,也将近尾声。

只见西河侯麾下的司马,站在了一处,搭筑好的,略微高了一些坛上,望着一如之前的五百戍族人,就像是后世的总结大会一样。

神情自若,脸上笑容可掬,俯视着众庶五百多人。

“诸位族人,此番五百戍之内,比试选拔十行,到了此刻,也就结束了。”西河侯国司马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静谧,传到了在坛前的西河氏族人的耳中。

一些在周遭看着的西河侯国的老者,见到族人这么强大了,不免感伤道:“不过,才过去了二十岁有余,族中那些僮人也已经是青壮了,比吾辈那时随先祖征伐,吾族确是强大了许多。”

“是啊!当初,跟随先祖想要篡夺曾大父的夏后之位,吾辈这些女妇,也曾辉煌。如今却是作古了。女妇参与战事的越来越少,多是在族中照料亲缘、族人。”老翁旁边的一名老妪,见到这些,回想起自己岁数小的时候,曾征战的事,不禁应着老翁的话说道。

“呃哈哈!”一旁拄着宛如拐杖一样的,弯曲的树根的,与之前说话的老者、老妪相差无几岁数的一名老翁,笑了笑,接着说道:“二位族人,岁月催人老,不曾想,咱们都是老朽之辈,须得族人照料了。”

“不过二位族人,吾等的儿、孙,自有他们的事宜,昔日咱们也有咱们的事宜,不过是往复我们罢了,若是有神只。我倒想以我迟暮之命、耄耋之岁,换得族人安定祥和。”

“呃!咳咳!”

说着说着,那耄耋老翁咳嗽了起来。

而这些,位在一旁的西河侯麾下的司马,却是不知这些老人的言语。

一些僮人,见族中那些父辈,如此英勇,也有一番自己的言语。

之前见过西河侯国司马的那名僮人,暗暗说道:“吾长大了,也要当卫戍族人的英雄。”

刹那之后,拉着自己母的手,说道:“母,咱们回去罢。儿已经知道了,为甚麽父没有回来见你了,不过阿满知道了,父是个卫戍族人的英雄,以后不会让母担忧我了,长大了也要卫戍母恁。”

“善”

“阿满,甚麽时候,也想跟母说话了,你不是一直沉默不语的麽。”

阿满的母,望着牵着自己手的儿,心中诧异,往日自己说他的父,早死了。多少岁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儿,竟开口与自己说话了,她是高兴啊!

脱口而出的赞同自己的儿说的,接着又问道。

阿满想了想说道:“母,一直不说父死的事,吾虽幼,却也琢磨过父死之事,恁却都没个吻合事宜的回应。今日看到了卒战的英雄,方知父是死在了战事之上。”

不过十岁的阿满,与自己的母亲谈论着其父的事。

“呃!那倒是?”阿满的母,不假思索地说道:“阿满是想要及冠了麽!这么知事了。”

“唔!不说了,我先回茅舍了!母,快跟上来啊!”阿满不想再多说甚麽,趁其母没有顾及到握着的手,将其掰开手指,然后往自家的茅舍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另一间茅舍遮挡之下的黑暗之中。

“阿满,到底是怎么了?”说完,那名女妇,也跟着疾驰回去。

而另一边,众庶五百多人,殷切地望着西河侯麾下的司马,想听到他亲口将任百戍、十行的数十有爵职之人的名讳。

谁知,事宜总是出奇难料,西河侯麾下的司马,不但没有颁布,反而说道:“诸位族人,那些爵职之任的族人,其名就不说了,但总要为诸位说些甚麽。”

“嗯嗯!”西河侯麾下的司马,先出声,将所有的目光汇聚过来,然后说道:“战场之上,两方交战,必有死伤。但是,不论何种方策,你活着,寇人死了,那就是有用的,无分卑劣正直。”

一旁用灰尘遮人眼眸,取得十行之位的那人,得意地朝着旁边的那名,怒斥自己用卑劣的技法得到的十行之位的,方才的对手,说道:“恁望”

“恁听”

“就连司马都是这般以为的,你又何必说我卑劣技法得其所物。”

“呵呵!”与其并立的后者,仍旧听着西河侯国的司马所说,啐了一口道:“不与你争,战场之上,见分晓。”

二人嘴上逗乐,时不时也听着,西河侯国的司马的声音,不绝于耳。

二人望去,西河侯麾下的司马,接着说着:

“平日多操持五兵,孟夏多习教授的战法,不论何时上了战场,你才有更大的时机,保住性命,见你的亲缘、族人。”

“战事之时,最忌不和,故,诸位族人,无论你们有何仇恨,到了战场,那就是要一同除寇。则,同死。”

“除了之前说的,还有战时,族中立下的规、矩,若无这二物,不成方圆。这天地之间,更为混乱,诸位族人,心中各自想想。”

说完,西河侯麾下的司马,到了一旁,休憩着。

一名士卒,走了过来,递上了野兽畜类的囊做成的水囊,说道:“司马,恁辛苦了,吾知道恁不单是为了我们,更是为了母国。”

“小子,你如何就知道,老夫,是为了母国,为了你们,不是为了吾自己呢!”西河侯麾下的司马,见族人战战兢兢的样子,笑道:“额呵呵!你倒是有志趣。”

接着说道:“这位族人,你也不必如此,咱们都是族人,既然是族人,那就没甚麽不能说了。”

“说罢!你找吾想做甚麽?”望着眼前的族人,西河侯国的司马,劝慰道。

那名西河氏族人,见自家司马这么好说话,也跟着席地而坐,然后说道:“也无甚麽,吾就是想知道司马,这么大费周折,究竟有何事。”

听到自己的族人这么说,这西河侯国的司马脸色异变,心想:“君侯,不与吾说缘由,此刻我也不知道。族人们陆续问吾,真是令人发指。”

随后又恢复如常,说着:“既然族人们都想知道,那吾就跟你说,你再告知其他族人,让他们不再烦忧吾。”

想了想,捋顺了心思,说道:“若问缘由,吾也不知,只是君侯见了吕氏大子之后,想来是心中想到了甚麽,就派了一寺人,前来告知吾,要募集你们,巩固四方。以免遭遇袭击。”

那名西河氏族人,解开了心中的疑惑,连忙向司马赔罪道:“司马,请你将罪归于我一人,此事我心中的疑惑解了,也会告知其他族人的。”

“你走罢。”西河侯国的司马,不假思索道:“休憩也够了,该让那些族人,再到其余聚落去募集族人,如此才够四方用之。”

第116章 易变

西河侯麾下的司马,想了想,嘱咐自己募集的士卒,先让他走了。

暗暗说着,让那些募集而来的百戍、十行、士卒,代自己,前往西河侯国各地聚落,募集更多的族人。

片刻之后,起身,向着麾下五百戍人所在的地方而去。

不过一刻之余,就到了,向着那些正在偷懒的族人说道:“诸位族人,母国聚落众多。凭借我一人之力,是募集不到多少族人的,故吾想将此事,公诸于诸位。”

“目下,加上西河邑的五百戍,不过一千,也就是一旅率。如是要守四方,各地都不能少于五百戍,吾想过了,族中还能募集二千人,如此将此事交于你们,每人不过募集四人足以。”

说到了这里,又望了望那些眺望着众庶五百多人的女子,说道:“至于女妇为战,则是吾等男子及其奴、隶,让外邦武伤过多,再予女妇上战杀寇。”

“唯”

“是”

西河侯国司马麾下的五百多人,回应着道。

五百多人,在西河侯麾下司马的嘱咐之下,前往西河侯国的各地聚落。

西河侯麾下的司马望着西河邑,想了想,说道:“这个时候,该回去向君侯禀报了。”

然后,踱步前行,步履矫健,朝着西河邑,上方镌刻着西河二字的大门而去。

门口卫戍的西河氏族人,见司马到了门口,连忙说道:“见过司马。”

“嗯!”

“好!”

西河侯麾下的司马,见族人的面色不说,守着邑门,倒也能现自己这样的,勉励说道:“你们守着邑门,我看的出来,你们做的不错,我来此,你们能发现,说明确实用了心。”

“呃!”

“司马言重了,这卫戍邑门,是君侯之命,且吾辈之父,那是君侯的重臣,甄别外邦恶人,护卫城邑乃是我们的本分。”在西河邑门守护的两名西河侯麾下的“群正”之子,回应道。

辞别卫戍西河邑大门的族人,西河侯国司马,然后往里面走,几步过后,就到了西河内邑,随后就将往城头之上而去。

顷刻之间,就到了明堂,西河侯见自己麾下的司马,回来了,心中高兴。

而西河侯麾下司马,却现,已经散去饮、食的一切,君侯、吕国大子及其麾下等,都在西河邑明堂之内。

顺着众庶数十的目光,往明堂之中,踱步前行。

西河侯见到麾下司马,出现在了自己眼前,想了想,然后对着司马说道:“此刻已经是申时已过,吾派寺人让你去做的事,可是做好了?”

“西河邑之地,已经完成。至于其他聚落,下臣已经派族人,去做了,还望君侯恕罪。”

见君侯在问自己,司马想了想,回应道。

对于西河侯国的司马,此人进来不久,就出去了。之后,西河侯又派寺人出去,虽然不知道是去见这位司马。但是,此刻的对话,吕骆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吕骆,到底是不同于寻常人的,知道西河侯肯定,有甚麽事,不然也不会这样。

也就没过问西河侯国的事,在他目下的心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拖延时间。

早日回到吕国,他才觉得安全。

西河侯弄明白了之后,让司马就在旁边与其他族人席地而坐。

又望着吕骆说道:“吕国大子,不知道我能放你们北上,可这,西河侯国又有何得益之处?”

吕骆心想:“这西河侯说的也是,若是没有足够的利益,谁又能够帮衬自己。”

想到这里,见那些西河侯麾下,也往自己这里看着,吕骆顿时觉得压抑。

想了想,正色道:“西河侯,以及西河侯国的群贤,这与人为友,就是予自己便利,在吾等落难之时,趁势劫持,此事不妥罢。”

“说来说去,吕国大子,这是想不费一个贝币,就想回到吕国,恐怕人还在梦寐之中。”西河侯麾下的车正说道。

紧接着,西河侯国的牧正接过话茬,说道:“吾听说吕国大子一行人中,还有一些女子,倘若你愿留他们于此,放你们北去,也不是不可。”

“西河侯,之前还和睦相处,此刻你们是合谋麽。吾吕骆,勿宁死,也不会用女子,行那商人之事。”

“你”西河侯国麾下的牧正,听到这番话,气的不轻。在那牧正看来,吕骆这是在羞辱他。

“你你甚麽你,身为一国之臣,若是有寇侵西河侯国,你们也愿拿其族女子来换和解麽!吾想不会。若是那些nu nu,或有可能。”

“哼!吾不与你诡辩。”牧正生气地道。

见麾下与吕国大子,两方言辞锋利,各抒己见,一时间,西河侯也不知道如何做才好。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

“啊!哈哈哈!”西河侯笑道:“吕国大子说笑了,几位贤臣也有道理。不过麽,也多思虑用其他方策,解决。何必相互咄咄逼人。”

这时西河侯适时出来当和事老,向着吕骆以及自己的麾下说道。

想了想,接着说道:“吕国大子,你们一行人中,吾记得有一只貊,若是将此物,交给我们亦可。若不愿,我也不强求。只是”

吕骆听到西河侯这么说,细致想想,那貊还在麾下手中养着,除却土地,女子,还有猫熊不能交出去。

也唯有上中下三等货币,方能有转机。

这上币,就是金,这个时候还没法冶炼出金,量少,稀罕之物方能成交易之币。

中币就是海中蚌壳所带的珍珠,还有天然形成的玛瑙玉石。

下币则是以铜筑成的铜贝以及天下氏族、侯伯的族人,捡来的天然贝。

觉得西河侯还算和善,只是其麾下,有些强人所难。

吕骆连忙说道:“西河侯,诸位西河侯国的贤士,吾愿以中币珠宝玉石及其下币,交由西河侯国一些,五谷也可以给一些。则,西河侯国送我辈北上。如何?”

西河侯自然是同意了,那些西河侯国的群臣,心中想着,这样就可以了嘛,于族有益,就成了。

第117章 动身

“吾等都没有异议。”西河侯以及麾下的“群正”“群司”回应着吕骆说道。

吕骆心想,这些古人也不简单,都是人精啊!

吕骆想了想,高兴的说道:“既然诸位没有异议,今日吾想就北上了。稍后我会派人,将那些贝币、五谷,嗯!甚至一些五兵,都可以交给西河侯国的诸位。”

实际上,吕骆多留了一条后路,在等西河侯及其麾下的时候,命自己的麾下,寻了一个地方,将那些五谷、珠贝啊!都藏了起来。

唯有那只既憨厚又凶残的貊,也就是后世的猫熊,带着一起进了西河邑。

虽有前身的记忆,他也不敢保证,西河侯国几千人,不会对自己的那些贝币、武器、粮食,动心思。也算耍了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

西河侯自然是暗自高兴,如今已经到了孟夏,族人呢!又要训练,那就要费不少粮食、五兵,时日久远,那些五兵逐渐少了,又破旧,五谷欠佳。这个时候能有外来的弥补,那就是值得高兴的事。

“哎呀!多谢吕国大子了。”西河侯想了想说道:“既然吕国大子执意要走,不能在西河侯国多待。也罢,诸位贤士,倒不如一起去送送,以为如何?”

那些听到吕骆亲口许下的事宜,心想,既然是吕国大子亲口允诺的事宜,自然不会有假,如此也是再好不过了,既然君侯也建议说,去送送吕国大子及其麾下,得了这么大的利益,这也不是甚麽不能做的事宜。

十数人相视而笑,最终定睛在那秩宗的身上,秩序勉强地笑了笑。

算是回应了其余西河侯麾下的群臣。

秩宗想了想,这事倒也是在自己的管辖范畴,连忙说道:“君侯说的是,吾西河侯国五谷不丰,今虽未见吕国大子的五谷有多少,予我西河,但此一份诚意,已见吕氏之明德。”

西河侯笑而不语,那些西河侯国的臣子,心想,这秩宗不是掌外邦之交么,怎么这时倒是捧起了吕氏来了。

望向秩宗,有些不解地想着。

吕骆也看向了这位,西河侯国的秩宗,按自己前世所闻夏朝事宜,秩宗是典三礼祭祀,怎么还会主邦交之事,那哪些西河侯国的“天地人三正”,不是与之重合了。

其实吕骆想的不错,不过每次祭祀天地宗庙,不一定都是秩宗,而是天地人三正。而这三正一般是姒姓一族,以及夏启开国时的些许氏族、侯伯可以有。其母国吕氏,都没有这些优待。那就不能私自祭祀天地,作为四岳之一,可以获得一些类似三正的待遇,祭祀大地山河。

虽然知道人家是像后世那个拍马屁词语一样,在拍自己马屁,但是还是要装作寻常来看。

“秩宗言重了,吾国已历四世,那也是承蒙姒姓先祖之德,有其一角立下邦国,略微帮衬,不足挂齿。”吕骆想了想,也捧起来了姒姓一族来,回应着西河侯国的众人。

说起来,吕骆所知道的姒姓一族,包括建立了夏朝的,由前身有崇氏形成的主支夏后氏,以及褒国褒氏在西,有男国、南国的男氏在南方,还有冥氏、斟寻氏、斟灌氏等十二族,都是有崇氏崇伯鲧与其妻生下的儿子,在治水中,带领族人四方奔走形成的氏族、侯伯。

吕骆来到了夏朝几个月了,也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靠天生活。

往明堂的坑壁,也就是后世的窗户之外望去,天上云霞遮住太阳,太阳隐约有坠落西山。

但,也还有指间的距离,吕骆知道这个时候大概是酉时,也就是后世的17-19点。

心想,这么晚了,也该走了。到时候深夜才走,要是遇到了甚麽野兽畜类,又不好应付。

于是,对着明堂之内的,西河侯国众人、以及一些麾下,说道:“吾想,此时已经是酉时了,再晚就只能等明日才能走了。吕骆这就率麾下先离开西河邑。稍后,予西河侯国的五谷、五兵、珠贝,都会送来。”

“告辞。”

吕骆说完,领着西河侯国明堂里麾下,就奔着明堂的门而去。

“嗵”

“嗵”

“嗵”

吕骆及其麾下消失在了太阳余光投射到了西河邑明堂那门口的光辉之中。

西河侯心想,这么急切,既然说了要去送,那就得问问吕国大子,若是不闻不问,且不是失信于人。望着明堂之外,大声说道:“不知吕国大子,此刻出了西河邑要往那方去。”

“西河侯国南境,吾及其麾下刚到的地方。”西河邑明堂的门外,传来了吕骆的声音。

吕骆出了西河邑明堂,连忙对着身边的麾下说道:“快”

“去寻其余士行,即刻就动身,前往西河侯国南境,将那些五谷、五兵、珠贝取了出来,交给西河侯国一些,随后北上。”

“唯”那名吕骆的麾下,应道。

随后就走开了,奔着西河侯国为其安排的茅舍而去。

不过一刻就到了那些西河侯国的茅舍。

奉吕骆之命,到西河侯国安排的茅舍,召集士行的那名士卒,进了茅舍,见姒开、喜、牧人还有五名百戍、五旬十行都在,心想:“大子交代的事,很快就能成了。”

此人,却是不同西河侯国的寺人,他深知大子这么急切,若是不奉其名,顷刻就能得到惩罚。

不过细细一想,身边却是没那些牛角、还有兕角,只能靠吼了。

接着,像是把全身气力都抽动了起来一样,吼道:“诸位百戍、十行,还有众多士卒,大子有命,令诸位快些到西河侯国南境。”

那些吕骆麾下的百戍、十行纷纷从铺着暖和身体的兽皮的石床之上,起来。

睡意朦胧地说着:“这是有何事啊!这么急切。”

“莫非帝丘的人追来了。”

“哎呀!倦怠如疾。”

“再予吾睡会。”

那名前来传达吕骆命令的士卒,见自己的这些同僚,大声嚷嚷道:“诸位,醒醒,大子有命,令诸位与吾一起前往西河侯国南境。”

第118章 忠贞

“甚麽?”

“大子令我们前往西河侯国南境,之前我们来的地方?”

吕骆的麾下,迷迷糊糊的醒来,回应着,前来传达消息的士卒,说道。

随后清醒之后,那名士卒又反复了几次,吕骆麾下的百戍喜、姒开、牧人与其余几十名十行才意识到,是真的有大子的消息。

众人修整好了自己的衣裳之后,才从那些茅舍之中出来。

吕骆派来传达消息的士卒,又去了别的茅舍,相继将其余的几百人,都唤醒,告知要前往西河侯国南境。

百戍喜、姒开、牧人叁人领着五百多人,出了西河邑,径直地往西河侯国的南边而去。

吕骆,则来到了女艾的茅舍,介于她是个女士,西河侯国就给她单独的一间茅舍,不过小了很多。

望着南北不过七八步,东西也不过六七步宽的茅舍,吕骆心想:“也是委屈她了,一人待在这样的地方。”

就在吕骆靠近西河侯国予女艾休憩的茅舍时。

身后传来了这些时日,早已经熟络了的声音。

“吕氏大子”

“咦,你怎么在这里。”

女艾的声音在吕骆的耳畔响起。

吕骆扭过身,摸了摸头,一下子忘了自己来做甚麽的了。

支支吾吾地说:“呃!女艾,没甚麽,就是过来看看。不然,以后你的族人,不是耻笑我这个吕氏大子,不懂顾及女子的感受,让你受了苦累。”

“不会的,我的族人不会这样想的。”

女艾回应着吕骆说道。

二人一起并走着,就像多年前就认识的挚友一样,两人言语得当,有说有笑地谈议着。

过了一会后,吕骆想起来了,自己是要来带着女艾一起走了,到西河侯国南境去与麾下会合。

望着一旁步履纤巧地走着,恢复女子之身后,曼妙的身材,吕骆很陶醉在这样的时候,在他看来,虽然女艾不是最美的,但是也是独一无二的。

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自然也就没有两个相同的人,就算是双胞胎,那也是有着不同性格和生活的。

只不过,这个时候不是享受的时候,危机四伏,吕骆只好跟这种令人陶醉的时刻,说再见了。

想了想,停下了脚步,对着纯美的女艾说道:“女艾,过了西河侯国,就到了河水边,你是仍旧与我回吕国,还是让我寻西河侯,帮衬你找舟筏,护送你回到斟灌氏、斟寻氏去。”

“吾也不知道。”女艾给了吕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见女艾这么说,暗自喜欢女艾的他,心里自是高兴不已。

连忙将之前未说出来的,望了望周围,向女艾说道:“吾等该到西河侯国南境去了,那里还有吾的麾下等着你我。到了西河侯国南境,将那些藏匿起来的五兵、五谷、珠贝等取了出来,吾就北上,然后顺着河水逆行,从汾水回到吕国。”

吕骆的口吻很温和寻常,说的就像一些微不足道的事一样。

女艾听着眼前的吕骆说着,心中想着:“这些时日,与吕氏大子相处以来,倒是一个敦厚贤德的人,想到就要分别了,倒是有些不舒适了。”

笑了笑,温和地回应道:

“嚄!”

“那就走罢。”

面对目下的事宜,其实女艾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二人出了西河邑,循着西河侯及其麾下,几个时辰之前,走过的地方。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循规蹈矩地往前走着。

二人谈议了半个时辰,落在了那些先走的,吕骆的麾下的后面。

而在西河侯国的南境,百戍喜、姒开、牧人领着五百人,却是早已经到了。

五百多人,望着前方,西河侯领着走过的途径,依旧没看到自己的主君以及“二斟”的女子,心里急切,可又不知道怎么做,只好望着北边西河邑那方,希冀主君早点到来。

这都快酉时末了,虽然孟夏夜幕降临比三春晚,可让他们仍然觉得时间不够用。

百戍喜、姒开、牧人还有其余叁名百戍,几人对视了一眼,在一旁商议了起来。

之后,得出的结论是,不等吕骆这个主君了,把那些五谷、五兵、珠贝都挖出来先,将那些要交给西河侯国的那些剥离开来。

几名吕骆麾下的百戍,领着麾下的五百多人,往一旁挪移数里,确认没有西河侯国的人以后,指挥着那些帝丘募集来的士卒,到了一处稠密的林子里,找到了铺满针形树叶的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挖掘那些吕骆命令藏匿的五谷、五兵、珠贝出来。

百戍喜、姒开、牧人以及另外三名百戍,以及五十名十行,护卫在一旁,由五百戍的士卒,在一旁掘着。

“嘿哈”

“嘿哈”

“嘿哈”

多人掘着土壤,嘴上的声音不断。

过了半个时辰,将那些土壤挖开,几人望着最上的五兵,心想:“这些武器都有些挖掘痕迹,幸好大子嘱咐,将这些放在最上,若是五谷、珠贝,那真是后悔莫及啊!”

想了想,几人又让五百士卒将那些之前,盛装着五兵、五谷、珠贝的,用榫卯钉起来的木箱,一箱接着又一箱扛出来。

然后让卫戍在一旁的将那些仿着吕骆那样,拼装而成的马车、牛车,从旁边伪装成山石的地方,拉扯了出来。

“唝咚”

“唝咚”

那些用来修饰,以骗过路过的人的山石,撞击着土地、地上的碎石,声音响着,倒是没那么大。

很快就将那些,装车,拉到了西河侯国南境,一处隐蔽的地方。

五百多人,望着那西河侯领着自己等人走过的地方。

候着,等着自己的主君一起北上河水,到时候就不用担忧甚麽了。

就在这个时候,众庶五百多人的视野之内,从远到近,模糊的两个影,渐渐地变得清晰。

望着向自己等人走来的二人,心里是高兴莫名。

原来朝着他们走来的二人,正是吕骆以及女艾。

吕骆以及女艾也看到了在候着的五百多人,心中不由叹道:“忠贞。”

第119章 北行

吕骆、女艾在前方并走着,让百戍喜、牧人、姒开及三名百戍六人麾下的五百多人,脑海中充斥着无数遐想。

“大子让我们先走,就是去寻这个女子。这”

“他们这是在一起了麽!”

“”

吕骆与女艾并走在,西河侯及其麾下领着他们五百多人,数个时辰前,去西河邑的路口。

二人往百戍喜、姒开、牧人等人的地方,望着,边看边走。

在众人不经意间,吕骆、女艾已经到了他们身旁。

吕骆看着眼前的麾下,高兴归高兴,倒是没有沾沾自喜,姒开、百戍喜、牧人,走了过来。

向着吕骆说道:“见过大子。”

“嗯,诸位辛苦了。”

百戍喜想了想,接着说道:“大子,恁嘱咐的事宜,都已经处置妥善了。”

“嚄,是吗?”吕骆惊讶地说道:“这次,你们倒是很快啊!”

回想方才在西河邑明堂说的话,想到要将那些五兵、五谷、珠贝,给予西河侯国一些,一阵肉痛的感觉,沉闷地说道:“这些物品,都要让一些给西河侯国。”

望着那些自己麾下挖掘出来的珠贝、五谷、五兵,心疼地指指点点。

点明那些是要给西河侯国的,只见一车珠贝、五车五谷、三四车五兵,列在一旁。

接着,吕骆让百戍喜等人,召集了五十名士卒,往西河侯国那边相送。

自己领着剩下的五百戍,加急往西河侯国北方疾驰。

五百多人,从西河侯国越过,引来了周围的西河侯国人,那些西河氏族人,好奇地望着前方驾着马车、牛车的吕骆及其麾下五百人。

停下手中的事宜,望着飞奔而过的吕骆及其麾下。

有人疑问道:“这不是吕氏大子及其麾下麽!在都邑西河见过他们,怎么这片刻时间,就要走了。”

“嗐”

“想那么多作甚,君侯他们会解决的。”一旁的西河氏族人,岁数二旬出头,啐了一口,说道。

“吕氏大子及其麾下驾驭的是何物?牛马与车箱相连,倒也奇怪,遮掩严实,看不出来是甚麽。”

西河氏族人的疑问,却是无人能够回应。见着那些怪异的事物,也没有放在心上,便又忙着手上的事宜,不再去看已经唯有远影可怜的人了。

吕骆与女艾在马车后方,自然是见到了那些西河氏族人的惊诧样子。

不过却是没有停下来,口中握着藤蔓做的鞭子,“啪”抽打着前方的马。

“驾”吕骆手上抽打着前方的红棕色的马,嘴上的驾驭声,也跟着呼了出来。

吕骆觉得这些,都是可以用来,在征服小国时的秘密武器,虽然姒相逃到了东方新斟寻氏的地方以后,任命商人相土治理河水、掌管运输的时候,相土驯服了马牛用来运输,那个时候已经晚很多了。

历史上商人,也是因为相土担任夏朝中央的官,获得了功勋,让夏后氏看重,之后的历代商王,在相土的基础上,不断壮大,最终才取代了夏朝。

“大子,你这造的是甚麽?”女艾与吕骆相处也有旬日有加,可是她还是不知道眼前的马、牛和奴、隶推着前行的战车车箱相接的事物,是甚麽。

作为一名东夷女子,女艾继承了东夷人好学的一面。

藏匿在心中的疑问,她知道这个时候,还不说出来,到了河水边,自己也要离开这贤德的吕氏大子了。

于是,在感觉到,颠簸的容身之物,却是比氏族、侯伯交战厮杀时的士卒还快的时候,忍不住问道。

望着前方奔腾的马,手中握着藤蔓搓成的鞭子,听着女艾这么问,脸上挂着笑容说道:“女艾,此物,我将其唤作马车。”

又指着旁边运着五兵、五谷、珠贝等物,后方跟着那些士卒的地方。

接着为女艾解惑道:“你看。”

“那些便是牛车。”

“这也是吾,在让后羿囚禁到了夏台之中,琢磨出来的。”

不等女艾回应又接着说道:“嚄!”

“对了,还有我在夏台之中,镌刻的,救了我一命的象棋。”

说完,想到了那些在帝丘的事,颓丧地说:“不过,那一副象棋,在后羿的手里,此刻来不及给你镌刻一副。”

“大子,多谢你这么多日的照料。”女艾听完,想了想,回应着吕骆说道:“若是没有你,恐怕让寒浞捕捉进了夏台,不得出。或是因此而受五刑。”

吕骆一怔,五刑。是啊!幸好后羿忌惮自己那还未去过的母国,若是没了后羿忌惮的,恐怕皋陶制定的五刑,自己就尝过了,也就不像现在这么完整了。

墨、劓、膑、宫、大辟即是五刑。

墨,又称黥,在受刑者面上或额头上刺字,并染上墨,伤好后会留下深色的伤疤。

劓,割掉鼻子的刑罚,重于墨刑。

膑就是将膝盖骨挖掉,使人站不起来。

宫,又叫淫刑、腐刑、蚕室刑。指将生殖器官毁掉。

大辟,即死刑。将其杀死。

吕骆望着眼前的女艾,心想:“虽然女艾,或许不是夏朝最美的,可谁让自己就是在这些时间里,有了情愫,不知她是不是也这样。”

放下心中的胡思乱想,回应着女艾说道:“不用这样,后羿扰乱了夏后氏的天下,四方氏族、侯伯都看得到他的暴虐,四处征伐,淫其妻女,还让寒浞从帝丘,寻那些珠玉之女,送入后舍,我救你一命,只是不想你入了火坑。”

“待我回到吕国,将吾吕氏变得更为强大,有了一战之力,就能解救天下,受后羿、寒浞欺凌的氏族、侯伯”吕骆望着前方,整个人透露出刚毅强势的样子,张口说道:“这西河侯国也有数十里大,倒是还有一些时间,才到河水。”

女艾沉默不语。

二人身后,看着那些五兵、五谷、珠贝的百戍喜、姒开、牧人还有三名百戍及其麾下跟随在后。

而远在西河邑的城郭之外,吕骆派去的五十士卒,将那些马、牛之上的五兵、五谷、珠贝,将其卸下,统率那些士卒的十行,想到了之前,吕骆说的话。

随即,派了十人带着那些牛、马车,先行追赶吕骆他们去了。

其余士卒不解地问道:“十行,恁怎么让他们先走了,吾辈追赶大子等人,”

“是啊!”

“不错,到时”

“”

这些士行的话,那十行那里不清楚,只不过这是吕骆嘱咐的,他也无可奈何。

十行望了望,模糊的远影,指着一旁一名士卒,说道:“你去告知西河侯,让他们来此。”

想了想又转身对着其余士卒说道:“还是早些将手中的事宜,处置妥善。才是你们目下的事宜。”

第120章 休憩

吕骆派来的麾下士卒,在西河侯国都邑城郭,东邑门旁,那十行见麾下士卒,已经进了西河邑,与其余士卒,一旁等候西河侯国的人到来。

那名士卒,到了邑门旁边,与西河侯国的贵族子弟,交涉了起来。

“鄙是吕国大子麾下士卒,奉我主君之命,特来送上五兵、五谷、珠贝,现已在城郭之外,还请速去见西河侯,命人去搬。晚了,吾辈也要北上了,不可能一直为你们守着。”那名吕骆麾下的士卒,望着守西河邑城郭东门的人,想了想说道:“吾就先告辞了。”

说完,那名士卒就前往城郭之外,霎时,那名士卒回到了吕骆派来的十行等人所在的地方。

剩下那名守着西河邑城郭东门的,与其交涉的西河氏族人,怔在了原地。

那名西河侯国士卒是西河侯麾下“群司”之一的臣属的子嗣。为了不去艰难险阻的地方,就将其安排到了守西河邑门,这样就不用待在危难的地方。又能表明自己忠贞西河侯,太阳曝晒不到,又舒坦,自是很得意。

不过,怎么说,也是贵族子弟,自然脑袋不会很差,一听说是吕国大子麾下的人,还说来送五兵、五谷、珠贝的人,知道此事之重。

连忙入了西河邑内城,寻找到在私舍,不在明堂的西河侯以及其臣属。

西河侯国都邑的一侧,西河侯除了明堂之外的议事之所,也就是西河侯私下休憩的茅舍之中。

西河侯及其麾下都在,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士卒,匆匆忙忙,疾驰而进其茅舍。

打断了西河侯及其麾下的议事。

西河侯眉头一皱,心想:“这族人是怎么回事,这么毛毛躁躁进来就打断了我的言语。”

正是怒上眉头的时候,却让那名士卒,接下来说的话,给除却了,脸上就像是阴天转了晴天一样。

“君侯,都邑城郭东门,来了一个自称是吕国大子麾下,前来吾国送五兵、五谷、珠贝的。”那名士卒的声音,在茅舍之中响起,见自家君侯脸上变了变,又接着说道:“君侯,可要派人前去,将那些物品,都取来。”

西河侯虽然不像吕骆麾下的百戍喜、牧人一样,岁数大多了,可也有几分胡须,盘绕在脸边,抚了抚自己的胡须,高兴地笑了起来,想了想说道:“诸位族人,吾辈一起去送送吕氏大子及其麾下,以表得物之恩。”

“唯”

“吾等遵从君侯之意。”一旁的西河侯麾下的“群正”“群司”“诸人”等有爵职的人回应着西河侯。

西河侯率麾下群臣,急忙往城郭东邑门外。

一刻时间之后,西河侯等人到了西河邑城郭东邑门外,见到吕骆麾下数十人在等候着。

众庶十多的心思各异。

西河侯心想:“这吕国大子还不错,重诺。将来若是有时机,该多交涉才是。”

“唔”

“这么多,吕国大子心胸开阔,吾辈那么刁难,他倒是给的不少五谷。真难得哪!”

他身边的庖正,见到那些堆彻的五谷,心中高兴不已,能够缓解族人不少时日的食用不足的情形了。

卸下有几车的五兵,堆彻在眼前,西河侯国的工正见此,更为疯狂,

“唔啊!”

“唔啊!”

狂野地喊叫着,像是见证此刻,目睹堆彻着的五兵。

不过也有人胡思乱想道:“这吕国大子,莫非是洗劫了帝丘有穷氏的五兵?所以逃了出来,就急着回吕国。”

对于胡诌的事情,那些吕骆麾下的士卒,在一旁将信将疑地跟进。

而胡乱编排的正是西河侯国的司马,他不觉得吕骆,能有这么多兵器。

司马觉得,应该是盗走了有穷氏的兵器。

不过,很快有人就将他说的,驳斥掉了。

一名西河侯国的人说道:“你们看,这些都不像是有穷氏的兵器,更像是制造出来的。”

西河侯及其麾下其余臣属拿起来了,看了看一些,现确实是不是北方吕氏的,更像是其他侯伯之处得来的。

“说的不错。”一旁的西河侯,在心中想了想,同意地说道:“这些五兵,虽然颇具其他外邦的形态,却是都是新造的。”

那些西河氏族人,见此也同意西河侯的说法。

之后派麾下西河侯国的人,将那些吕骆等人带来的五兵、五谷、珠贝,往都邑之中运。

吕骆麾下的士卒,上前说道:“见过西河侯。”

“既然西河侯在此,吾等也就先北上了。”十行望着西河侯,想了想,说道:“如今其余之事,都已经足够。”

很快吕骆麾下的士卒,疾驰地前往西河侯国北方。

而西河侯将事情交给麾下以后,也连忙派大臣一起跟着吕骆的那些士卒。

北上送一送吕骆及其麾下,以实现昔日在西河侯国的明堂说的。

不过一个时辰之后,才到了西河侯国的北方。

吕骆许久不见那些士卒,心中焦急。

可又无可奈何,还有十多里才能到河水,

吕骆心想,到时候,依靠舟筏逆水行舟,到了汾水与河水的交叉地带,就可以了。

而在另外一边,伯明水领着麾下却是已经到了西河侯国北方的河水,早已经等着了。

“旅率,咱们已经到了西河侯北边的河水,一个时辰之久,该休憩一时了。”百戍藤到了在自己之上的旅率伯明水身边说道:“这河水边,都无人迹,想来西河氏族人与吕氏大子及其麾下,应该是不曾来过。”

伯明水到了河水边,就命麾下百戍藤等人,四处寻觅,以防吕骆及其麾下,已经取道河水,在溯回上游,转到汾水,回吕国了,故到了就寻觅踪迹,百戍藤也才能说出那番话。

伯明水对于之前损失的百余人,并不觉得心疼,手中仍旧有近三旅率的人,自是不慌。

至于那百戍藤,自己的心里,却是有鬼,不敢过多接触伯明水。

眼见麾下百名十行领着麾下以及十名百戍,都殷切地望着自己。

想了想,伯明水慎重地说道:“那就让一些人休憩。一些人巡逻,以免遭遇偷袭。”

第121章 聚集

“不过,警惕周围,若是吕氏大子及其麾下来了,无有人知,这就危难了。”

伯明水望着周围的麾下,谨慎认真的说着。

心里确是对于帝丘北边发生的濮水破城一事,耿耿于怀,为了自己的安危,行事变得谨慎了起来。

在他麾下有三十名百戍,余下上二百之多的十行,二千九百多士卒。

而之前逃得性命的百戍藤,是伯明水直接统率的三十名百戍之一,其余二十九名百戍对于百戍藤的悲惨遭遇,并无同情之意,反而,都是想努力再让爵职再升。

既然连伯明水这个旅率,都这么心神紧张,之前受过的百戍藤,自然是更加觉得心中不安,不过听了伯明水说的,他倒是赞同。

虽然面上,他听着伯明水在说,其实不然,在琢磨着该如何行事了。

百戍藤在伯明水说着的时候,想了想,嘴上嘀咕:“这次,吕氏大子及其麾下,应该是逃不了了罢。”

伯明水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

“你”

“你还有你”

“我”

“对,不错。”

“你们领着麾下警惕四周,那些倦怠的,就让他们休憩。”伯明水望着麾下的三十名百戍,指挥若定,让他们一半领着麾下卫戍,疲乏倦怠的那些士卒,令他们先去休憩,若有急事,就再将他们唤醒。

随后,伯明水妥善处置之后,一个人席地而坐,手中握着兵器,不离开其手。

一刻时间之后,那些处置事宜妥善的,伯明水麾下的百戍,都往他哪聚集。

不一时,伯明水的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旅率,你也去休憩罢。此处有吾辈守着。”

一旁的诸多百戍隔着数步,朝着伯明水说道。

伯明水望着自己麾下的众庶百戍,心想:“吾辈还是不错的,身边这么多百戍,心中还是有几分我这个旅率的。”

不一时,伯明水想了想,回应道:“吾就不休憩了,左司马交代的事,尚未解决。”

一直跟随在伯明水身边的百戍藤,见到伯明水这个旅率,将其他的百戍赶走,嘴上说道:“诸位,此处有吾,你们也都各自回自己的茅舍。”

说着,百戍藤用双手将那些百戍,拦住,不让他们靠近伯明水,那些百戍只好回到自己的茅舍去了。

百戍藤转身,朝着距离自己数步的伯明水走着。

不过片刻之虞,就到了伯明水的身旁了。

伯明水依旧席地而坐,望着前方,感觉到有人来了,肃穆地说道:“是谁?又到吾这来了。”

“旅率”

“是吾,百戍妘藤。”百戍藤回应着说道。

扭头一看,原来是妘藤,伯明水一改之前的肃穆,露出了自己的笑容,望着前方,说道:“你说,吾等来此地,是不是错了。”

“呃!”

“旅率,这是?”

百戍藤疑惑地望着望着伯明水,回应着他的话,说道。

细致地想了想,百戍藤才又说道:“旅率,虽然耗费了几个时辰,不见吕氏大子及其麾下。也不是毫无用处。”

“嗯!”伯明水应了一声。

“你接着说。”

“唯”

“虽不见吕氏大子及其麾下的踪迹,我们也能知道这些确定的消息,不必盲目去找了。”百戍藤应了一声,停顿了一下,短暂思索一番后,回应着伯明水,说道。

“哈哈哈哈!”

“妘藤啊!妘藤,说的不错,倒是我陷入了沉思之中,平白无故增了不少忧郁的事。”

伯明水盯着百戍藤,一言不发,最后笑了笑,大声说道。

说完,心里想到:“吾就不信,在这里等不到吕氏大子及其麾下。若是算起来,吾可是早了半日到西河侯国北边河水。”

百戍藤与其盯着前方。

另一边,西河侯追上了自己派去跟着吕骆麾下的几十名士卒。

西河侯坐在人推着往前走的木车上,向身边的人问道:“还有多远?”

“回君侯,此前来看,我不能过走了七八里,想来还有十余里就到河水边了,倒也奇怪,还没见到吕氏大子。”

西河侯旁边那人回应道。

吕骆麾下的士卒,仍旧往前走着,西河侯也就不在多问,与其向前走。

不过,为了一众安危着想,西河侯将其国北边的五百族人敢战之士,加上其他的族人,共有一千余人,跟随在一旁。

远在二三里的一处,吕骆以及麾下,翘首以盼麾下的士卒的回归。

吕骆心中着急地想着:“眼看,这天就要黑夜了。那几十名士卒,还未回来。亦不能一走了之,若是走了,日后也就完了。”

很快有十人,手中都是吕骆的那些牛车、马车的人,出现在了吕骆与其麾下的面前。

过了一会,到了跟前,他才发现,那些就是自己的麾下。

很快,十名士卒,将那些吕骆派去的十行,让自己等人送回来的牛车、马车等,交到了吕骆手中。

连忙说道:“大子,这些是之前送五谷、五兵、珠贝给西河侯国的,十行领着的昆仲兄弟,还在后。”

还没说完,那些士卒,嘴上干燥,累倒躺在了地上。单凭借最后一个后字,吕骆就知道了那些士卒,还在后面,至于什么原因,在吕骆看来,一切都不重要了。而这些士卒,一路上肯定是累了,不过在他亲自看了以后,现没有问题,才放心了下来。

连忙派人将那些牛车马车,与其他的,放到了一堆。

然后殷切,

离着河水还有十里,吕骆也顾不得那么多,命麾下士卒,将那些马车、牛车分开,用麻葛布将其遮掩。

他知道,原身的记忆里,虽然没来过西河侯国,倒是也曾耳闻西河侯,不是一个失信的人。

不一时,吕骆与其麾下的前方一条途径,模糊的影子,越来越多。

吕骆心想:“看来是西河侯国的人也跟来了,这西河侯还真是个重诺的人,日后”

隔着老远,那些吕骆麾下的士卒,不禁喊道:“大子,还有相聚在一起的族人们,我们回来了。”

第122章 暗藏危机

“大子,昆仲兄弟们,吾辈回来了。”

吕骆派出去,最后才返回的四十名士卒,隔着老远,向着安置着五百多人的营囊,激动地喊着。

吕骆及其麾下几名百戍还有喜、牧人、姒开、女艾等人率五百多人,听到了前方,昆仲兄弟的喊声,心中也是激动不已,几百双眼眸盯着前方。

吕骆望着前方,以一千多人,从影子慢慢跨入眼眸,心里是既高兴,也感激西河侯国君臣,能够体谅自己与其麾下。

心想:“我原以为,这西河侯,说来相送,不过是言语一二。没想到,挺守承诺的。幸好,那些牛车、马车,还有五兵、五谷、珠贝都遮掩好了。不然,这要是起了争执,这么多人,倒是赢不了。”

西河侯及其麾下,还有吕骆麾下的几十名士卒,不断往吕骆等人身边前去。

而那些在吕骆麾下的五百多人,各自想着不同的事,

“唔?这么多的西河侯国的人,难道是要抢”

“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事。”

“不论如何,这么多人,来相送,还是有很多驳杂的事宜。”

旁边的几百人,望着一千多西河侯国的人,心里还是有些压抑的。

喜望着前方,暗道:“这西河侯国,是在做甚麽?带这么多人,幸好定了盟约,若是结怨,那就难善了了。”

“怎么就这般奇怪,这西河侯相送,在西河侯国,还要带这么多人。”姒开望着人群涌动的西河氏族人,诧异地说着。

“西河侯领着麾下之臣、其族千余人,虽说是来相送,吾怎么看,都像是防备着甚麽?”牧人想了想,说道。

很快,吕骆麾下的四十名士卒,还有西河侯国君臣十多人,就到了吕骆他们近处。

“西河侯,诸位贤士,多谢前来相送。”吕骆望着眼前西河侯国君臣,笑道:“吾以为西河侯,忙碌西河侯国政事,明堂之中说的,是假话。不会前来相送,想不到意料之外啊!”

“吕氏大子,既然我说了,那就必定会来。”西河侯见身为吕国大子的吕骆,那样说,不免驳斥道:“这不就来了麽。”

说完,西河侯往四方看看,一片翠绿的地方,感觉还不错,就地躺下。

西河侯身边的麾下之臣,上前,纷纷朝着吕骆说道:“见过吕氏大子。”

“嗯!”

“吕骆也见过诸位西河侯国的贤士。”

“”

随后,吕骆想了想,问道:“西河侯,你这带这么多族人,是有甚麽事?”

“哎”西河侯听到吕骆这么一问,连忙又说道:“这些都是用来防备那些寇人的。”

见西河侯说的稀松平常,吕骆知道也没追问下去。

吕骆心想:“既然还有十里,这一路上或有野兽畜类,也有可能会遇到其他小氏族部落的人,到时候让西河侯国的人,去纠缠,足矣。”

西河侯及其麾下,可不知道吕骆这么想。否则,肯定会找他拼命。

吕骆的心思,不言而喻,就是拿西河侯国的人,当做后世而言的保镖。

“吕氏大子,君侯。”一旁西河侯麾下的一人,望着他们说道:“吾辈还是北上罢,迟了可就不好了。”

“嗯”

“你说的对。”

吕骆与西河侯都觉得那人说的对。

二人放下心中所想,对视一眼,微笑着。

吕骆连忙说道:“时间愈来愈晚,吾辈也该早些北上,免得夜幕来了,遇到了野兽畜类也罢,其余氏族部落也罢,于吾辈都是不利的。”

“呃”

“说的也是,天穹也快黑了。”

西河侯回应道。

吕骆派人将那些分离牛、马与木车,聚集在了一起。

将喜、姒开、牧人,还有三名百戍找来。

众人欢聚一堂,唯独不见那些西河侯国的人。

吕骆望着五人说道:“你们各自带着自己的麾下,警惕四周,免得在河水近处,出了大事。”

“唯”

五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吕骆与西河侯领着共一千五百多人,略过平坦,翠绿,旁边的水泽,一路上风平浪静。

距离河水还有十里,夏朝十里就是五里,三刻时间之后,吕骆领着麾下五百多人还有西河侯领着麾下的一千多人。

就快到了河水边,还没有到,就传来了波涛汹涌的声音。

“噗通”

“噗通”

“噗通”

那强有力的河水,拍打着略地,淌着清澈河水的石头,声音洪亮。

一千五百多人,心中都有个明确的想法。

心想,听到这些河水击打石块的声音,也就隔着不远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一旁的,后羿、寒浞派出来的伯明水,领着麾下近三千人,就在旁边。

见到吕骆等人来了的伯明水麾下的一名有穷氏族人,高兴地想着:“吾立功勋的时机来了,只要回去告诉旅率,就能获得不少的勉励。”

强行忍住了自己的笑意,边往河岸东方的族人营囊,边盯着吕骆他们,生怕一转身,他们就不见了。

往东边走着,心里自鸣得意,想着自己,得了这么大功勋,该有甚麽奖励,边走边想着。

不知不觉,那名有穷氏族人,就已经到了伯明水等人所在的地方。

顾不得饮水,迅速地找到了伯明水。

伯明水望着眼前的族人,心想:“你说的可是真的?”

“旅率,这可是真的。”那名有穷氏士卒,望着伯明水,想了想,恭敬地说道:“错不了,小人看了好长时间,确信就是吕国大子及其麾下。”

说着,迟疑了起来,说道:“多了一千多人,似是西河侯国的人。”

“西河侯国?”伯明水疑虑地问道。

心想“难道这西河侯国,与吕氏大子及其麾下,这般好,还能增添一千多人,护卫。”

这个时候,伯明水的脸上,明显增添了几分阴郁之色。

只是他不知道,西河侯国的那些族人,不过是想护卫西河侯罢了。

当然,这也跟那士卒,不识吕骆等人的原因有关。

伯明水想了想,朝着眼前的士卒说道:

“听着,马上将那些族人唤醒,吾想去讨伐吕氏大子。你的功勋我记着,事后再赏。”

第123章 伐前

伯明水嘱咐自己麾下的士卒,让他快去唤醒那些,自己带来的族人。

将自己的意思,说的很透彻,直抒胸臆,召集族人讨伐吕氏大子及其麾下。

那名士卒,悟性也不错,很快就想明白了个中缘由,连忙疾驰到了那些熟睡的士卒一边。

不断挪移,不断唤醒那些有穷氏士卒。

“啊!怎么了?”

“这位昆仲兄弟,前方可是发现了甚麽?有事发生。”

“别扰,吾还有话没有对她说呢!”

“呃!你是?”

“如何回事,我刚休憩,这就又将我唤醒。”

“这位伯兄,你还是别埋怨了,想必旅率有甚麽大事吧!才会这么急切。”

“难道是”

“旅率有命,让诸位都随我去见他,有事宜相告。”

那些被唤醒的有穷氏士卒,埋怨地说着。唯有那些警惕周围的士卒,一如既往,望着他们,又看了看那名受伯明水指派的族人,笑了笑,沉默不语。

最后临走的时候,那名伯明水派去唤醒那千五百熟睡士卒的士卒,只说了一句,不再回头,朝着近三千人所在的中央之地,伯明水、百戍藤所在的地方。

不过顷刻之间,那名士卒就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这个时候,兴奋莫名的百戍藤,从一侧走来。

“这位族人,旅率他,真的现了吕氏大子及其麾下,也真的要讨伐他们麽!”见到去传旅率之命的族人,想了想,不确定伯明水想法的他,走到跟前问道:“不知道你,可否解惑一二。”

那名寻常的有穷氏士卒,望着地位远在自己之上的百戍藤,心中暗道:“这位百戍难道是被打怕了?还是有甚麽别的想法?怎么如此恐惧旅率前去讨伐吕氏大子及其麾下。莫非有甚麽事宜?不过吾可比不得他,有疑虑也不得质疑问难。”

百戍藤望着眼前的士卒,那名有穷氏族人也在看着他。

只是他不知道,对面的族人,会因为自己的一问,而想那么多。否则,肯定会埋怨自己多此一句,暴躁起来,自残也说不定。

“这百戍这般看着余,想来,是不说,也不成了!”百戍藤眼前的有穷氏族人,嘴上呢喃细语。

嘀咕过后,又瞟了一眼,看到百戍藤那直勾勾的暴戾恣睢的眼神,心想:“万幸,他是吾的族人,而不是外族人,与这样的人交涉,真是磨难。”

百戍藤似乎多日没睡,眼眸周部都是淡黑之色,眸珠之上,血色丝丝,依稀可见。

那名有穷氏士卒,慨叹之后,回应着,已经等得不可耐烦,怒目圆睁的百戍藤说道:“百戍,旅率之命,讨伐吕氏大子及其麾下,确是未错。”

然后停顿了一会,望着那些自己唤醒的,正拾掇着五兵、奴、隶等人所拉的战车、五谷还有自己的贝币的族人,润了润喉咙,接着说道:“小人在西边河水的近处,不仅现了吕氏大子及其麾下,还有南边西河侯国的西河侯率麾下群臣及其族人一千多人,就与吕氏大子等人在一起。”

“甚麽?”

百戍藤疑惑地回应着。

百戍藤想到追击在豕韦氏的地方,差点死在那里,没有回来,心里的怨愤就又增加了几分。

这个时候,百戍藤已经不去计较河水边,吕骆究竟在不在,眼眸之中的怒火蹿红。

心想,若不是吕氏大子,自己就不会从帝丘而出,原本想着奉夏后、浞相的命,不过是来追击一些寇人。

不曾想是吕氏大子,还害得自己险些在豕韦氏那边,丧命。

也不去顾及,之前自己还想立功的心,谋算别人,他此刻只知道,自己麾下全没了,一旦战事频繁,没了那些士卒护卫,极易被人杀死。

旁边的有穷氏士卒,见到远在自己地位之上的百戍,这么凶狠的目光,不禁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说道:“百戍,既无他事,鄙就先走了。”

说完,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径直地跑掉了。

“哼”百戍藤这个时候才缓过神来,“哼”的一声,然后朝着伯明水那边去了。

不过片刻时间,百戍藤就来到了伯明水的身旁。

这个时候伯明水正在看着,自己石块上的木刻,是河水延边的事物。

听到有脚步声,伯明水连忙往前方看去,现是百戍藤,笑道:“妘藤,你来了。来了河水边这么久,这次有族人现吕氏大子及其麾下,就在西边不远处,不知你已经知道与否。”

百戍藤虽有愤慨之色,可是看到了伯明水,心中有愧,更何况地位远在他之上的旅率,从未有对不起自己的事宜,那里敢目露凶光。

这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欺软怕硬。

百戍藤佯装不知,静静地斟酌了一番,回应以笑之道:“旅率,刚从族人那里,知道吕氏大子及其麾下,已经来到了河水边。”

说着,说着,回想起来了,在豕韦氏那里逃窜的事,脸上痛苦之色,略显。

伯明水见此,深知这个时候,自己这个麾下百戍,看来是想到了昔日痛苦,暗自笑了笑,也不揭破,在一旁等待。

周围经过二人周遭的有穷氏族人,见旅率挥手,让他们先别靠近,也就很自然地,退到了一边。

“何事去河水西边啊?”

“咦?那不是百戍藤麽。甚是奇怪,他这是在做什么呢?”

“你们说,这旅率,和这百戍藤,这是在做甚麽?”

“无论何事,有个缘由?这旅率的事,少胡诌几句,就是保住了你的命啊!”

“说的也是。”

“也就是心中诧异,这旅率与百戍妘藤之间,似有何事?”

“那也与你不相干,少念他事,战场之上,你才能活的久。”

一旁的有穷氏族人,跟旁边的族人嘀咕,一旁的岁数大一些的有穷氏士卒,回应着旁边的几名青壮男子的疑惑。

一名有穷氏青壮男子,想了想,回应说道:“这位伯兄,说的也是。”

见到几名青壮男子,并未想离开的样子,那名岁数大一些的有穷氏族人,走到了一边,摇了摇头,嘴上沉吟:“这些族人,若是有百戍妘藤那般痛苦之色,也就不会这样了。”

第124章 埋伏

百戍藤与掌管近三千人的旅率伯明水就这样并列着,那些周围的有穷氏族人,以为二人之间,有甚麽干系。

周围的有穷氏族人,虽疑虑二人之间的事,却未有人敢去破坏,一直到了此时。

伯明水望着眼前的族人,手下的百戍藤,想了想说道:“妘藤,吾想让你,率一些族人,亲自前往西边,寻吕氏大子及其麾下。”

在身为旅率的伯明水这个时候来看,爵职越高,已经不是昔日亲身肉搏,生死攸关的时候了,一人决定众多族人生死,才会更为艰难。

伯明水心想:“想要除掉吕氏大子及其麾下,吾要更多的武力才行。”

一旁听着旅率伯明水所说的百戍藤,心想:“实在是不知,这个时候了,还有那么多族人,不愿意毁掉这里,来拯救性命。”

放下这些,细致地想清楚了的百戍藤回应着伯明水说道:“妘藤愿去前方,领着族人们,挥斥方遒。”

伯明水有些疑惑地问道:“真的想清楚了?”

在伯明水看来,要下这样的决定,还真是不容易,之前百戍藤才让豕韦氏族人打的溃不成军,险些没了性命。

此刻,见那妘藤的脸上,确是刚毅之色,大有你不让吾去,吾也要去的样子。

百戍藤不知道远在自己地位之上的旅率伯明水,为何这个时候,还疑虑自己所说的。

这让百戍藤觉得,这些族人们,还是对之前,自己逃回来不满。

他想,难道要自己战死,才是合适的麽?

周围的有穷氏族人,仍旧没有离去,望着二人嘀咕着。

“你们说,百戍藤这是有何大事,耽搁这么长时间见旅率?”一名有穷氏青壮男子,望了望前方的二人,心思活跃了起来,想了想问着旁边的族人说道:“诸位昆仲兄弟姊妹,可有知道的。”

“见此时的模样,应该是现了吕氏大子及其麾下了。”一名有穷氏族人想了想说道:“也唯有如此,才将我们唤醒。”

方才说话的,正是因为知道了吕氏大子及其麾下,就在河水西边的地方,让伯明水派士卒唤醒的一半有穷氏族人的其中之一。

“恐怕是吕国大子及其麾下,出现了,若是想的不差,过几个时辰,就会短兵想接。”有的士卒,想了想,说道:“嘿嘿!不知两方,谁更厉害?”

在周围士卒,瞩目之下的百戍藤,望着疑惑地问着自己的旅率,回应道:“妘藤想清楚了,前去寻那河水西边的吕氏大子及其麾下,雪刷前耻。”

妘藤透漏出坚毅的眸光之色,整个人的气势,也变得不一样,在伯明水看来,自己就是需要这样的人。

勉励道:“妘藤,既然如此,那吾也就再给你族人,助你一臂之力。”

伯明水说完,将百戍藤领到了一边,将节制其他百戍的木刻交给了他。

百戍藤领着几个百戍的人,就像是个代理旅率一样,往河水西边走着。

“诸位昆仲兄弟姊妹,吕氏大子及其麾下,就在河水西边,虽然在豕韦氏那里,见到的不是吕国大子及其麾下,但也损失了百名英雄,既然遭遇,那就要洗刷前耻。”

走了一会,停了一下,聚集手下的几百人,百戍藤想了想,向着众人说道:“我奉旅率之命,统率你们,前往河水西边,先行探知吕氏大子及其麾下的情形,再做决定。”

百戍藤的一番言语,让很多有穷氏族人,受到了渲染,变得好战了起来。

有穷氏族人连连说道:“吾辈有穷氏族人,连夏后氏的天下,都能打下来,愿随前往,讨伐吕氏大子及其麾下,擒拿之后,交给后羿。”

“为我有穷氏而战,义不容辞。”

随着,“向前疾驰”的几个字,从百戍藤的嘴里,蹦出。几百人迅速地往前方,河水西边的吕氏大子及其麾下的地方,奔袭而去。

而在之前的地方的,伯明水望了望天上的星辰,不禁叹道:“看来,这仗有的打了。”

旁边的有穷氏族人,寻常的农耕之天象,那倒是懂,可要是涉及到了战事的天象,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诠释。故,也唯有少数几人,能够看的懂战事在天象上的事宜。

“旅率,恁这是何意?”旁边的有穷氏族人,不解地朝伯明水问道:“难道这么多族人,还武伤不了吕氏大子及其麾下麽?”

另一名士卒,也焦急地问道:“不知旅率能否解惑一二。”

伯明水望着在身边卫戍的士卒,这个样子。

笑了笑,说道:“善”

紧接着,伯明水从帝颛顼时到夏初的有关历书的事,说了一遍。

这个时候他们才恍然大悟,感叹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人间战事,天上星野对阵。”

而在另一边,吕骆与西河侯国的人,已经到了河水边,欣赏这这个时候河水的清澈。

吕骆心想:“黄河还未形成,这河水与古赤水等黄河前身,应该都是清澈见底。大禹治水的洪灾应该是指大水,应该不是洪水。”

西河侯也是第一次见到河水这个样子。

与麾下群臣,还有吕氏大子及其麾下并列的他。

不禁感叹道:“不曾想,这河水,竟是这么的清澈。连水中泥沙都看的清晰。”

旁边的众庶几十人,由衷的点了点头,像是同意了他说的。

吕骆麾下的五百士卒与西河侯国的一千士卒,都被遣散到了各处,警惕周围。

在吕骆看来,既然西河侯来的时候,都说那么多士卒,是用来卫戍的,想来会有很多人,袭击。

故麾下五百多人,让他们去四方巡查去了。

避免出现甚麽大事,措手不及,那就遭了。

百戍藤领着麾下,早已到了西河侯、吕骆二人及其麾下数十人,所在的河水边上的地方。

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就袭击他们。

百戍藤旁边的一名百戍,小心翼翼地问道:“此时,不能上前进攻麽?”

另外几人鄙视了一下那名百戍。

然后由百戍藤解释道:“这还不是时候。”

第125章

“诸位随我且看,西河侯、吕骆麾下重臣,自然是随候其身,而周围的西河侯国人,虽在巡查四方。实则暗中盯着西河侯之处。而吕氏大子麾下,亦然。”百戍藤回眸,看了一下那名不智的百戍,心想:“不是寒相的远族吧!”随后向其余几名百戍,阐述缘由细说。

此时,那些百戍才恍然大悟,暗暗思量:“原来不是妘藤不愿进攻,而是此刻不宜罢了。”

接着又问道:“妘藤,那依你之见,咱们该如何行事?还需耗费多长时间?”

几名百戍望了望四方,嘴上说着,眼眸却是在别处。

见此,百戍藤想了想,回应着说道:“目下,我等唯有静观其变时机一到,旅率的人也来了,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说完,又指着一名士卒,与其阐明,让那名士卒,去找别的族人,就按之前自己说的办。

另外一边,西河侯、吕骆等人,相互议论纷纷。

西河侯望着吕骆麾下众庶,想了想,说道:“吕氏大子,真不愿在西河侯国久留?”

说完,又在吕骆及其麾下的身上,扫视了几眼。

吕骆见这西河侯又提到了此事,心中纠葛,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

思绪杂乱间,讪笑道:“西河侯,并非我不想在西河侯国多待,而是我远离故土,也有些时日了。再者父、母多日不见吾,吾也多日不见他们,心中甚思。”

吕骆的意思很明确,我离开故土已经很久了,这个时候回去,也是天经地义,这是不会变的。而父、母,也有些时间不见了,自虞朝帝舜以来,孝道昌盛,于吕骆来说,这个时候正是该回去了。

西河侯见吕骆把时日长久不见父、母当作缘由,婉拒了自己。

不禁莞尔一笑,随后默不作声。

西河侯与吕骆,二人的麾下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办妥此事。

吕骆麾下的五百士卒,还有西河侯国麾下,已经将河水边四方都巡查过了,没有现任何情况。

随后,朝着吕骆、西河侯的地方汇集。

“石?你说是甚麽缘由,我一直觉着,会出事。”吕骆麾下那叫做草的士卒,想了想这些时间的事,问着旁边的另一个叫做石的男子问道。

吕骆麾下那名叫石的男子,想了想。回应着石说道:“恐怕是你多想了罢,这四方也巡查过了,毫无根由,去思索那危难之事。”

“诸位,这周遭已经巡查过了,咱们也该回去。向大子禀报了。”一旁叫做兽的男子,望着身边的,与自己一样,都是吕氏大子麾下士卒的众庶,想了想回应着道:“吾说的应该无错。”

“你说的不错,咱们出来也有几个时辰了,却是未见一丝危难。”一人路过他们身旁,大声地说着。

一旁的西河侯那边,千余人。也就有十个百戍,各自聚集在一起,暗自盯着西河侯。

“诸位族人,我等虽奉命巡查四方,但也要确保君主的安然无恙,才是。”一名西河侯麾下的百戍,想了想朝着身边的九名百戍说道:“君侯,让我们这么多人卫戍,想来是北方这,出了甚麽问题。”

“唔,花,你说的不错,可究竟这北方有甚麽?你我也不清楚。”又一名百戍,站了起来,回应着道:“或是野兽畜类,或是心中不满的族人,抑或是外邦人。不过此时,谁都不曾见过,这是吾辈的劣势。诸位,可曾明白。”

“司马及其诸正,都在君侯身边,想来不会有事。”一名岁数,经过时间沉淀,显得厚重,博学的百戍,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又将挡着自己眼眸的发须,扫了扫,敦厚地说道:“再者,咱们麾下的九百多人,不是都看着君侯的呢!”

“呃!哈哈哈哈!”

“哪有甚麽可担忧的。”

另外几名百戍心想:“族人们说的也是,将吾想说的,都已然是说尽了,也就不必出声了。”

就这样,吕骆麾下的五百人,西河侯麾下的千余人,时间去了数个时辰,隔着自己的主君,也仅有一里之遥。

各自的心思,才安定下来。

旁边的河水,依旧惊涛拍岸,天上的太阳,依旧色彩斑斓,而在地面之上,河水之边,看似安然无事,实则内藏玄机。

只是仍旧在河水边的吕骆、西河侯及其两人麾下重臣、士卒,不及发现。

从帝丘而来的,寒浞麾下的伯明水领着的二千多人,也是从东边数十里的地方,逐渐到了百戍藤等人领着的数百有穷氏士卒,于吕骆、西河侯麾下士卒巡查过的,隔着数里的,长满花草树木,却因枯水之地,已经都是萎靡一片的黄漫的地方。

刚到,伯明水就将那些先抵达的百戍,叫到了身边。

百戍藤及其其他百戍见到伯明水,多少还是有些压抑的。

百戍藤更为伯明水信任,故他让妘藤阐述,前方吕氏大子及其麾下与西河侯及其麾下的事情。

“回旅率,吾等伏于吕氏大子等人隔着数里的此地。”百戍藤,望了望旁边的众庶,心想:“旅率还是信任我。”想了想说道:“不过一直未有时机,那些士卒看似巡查四方,暗中也在卫戍吕氏大子,西河侯等数十人。”

停下喝了口水的百戍藤,细致地继续说道:“如若贸然进攻,到时候不能胜,将其惊醒,失了此功,恐怕旅率,也会不满,故一直埋伏着。”

“嗯!”伯明水想了想,觉得百戍藤说的在理,点了点头,应道:“待我领来的二千多人休整一时,届时近三千人进攻,胜算更大。”

伯明水在周围走了走,对着众人分析说道:“毕竟这是在西河侯国的北边,西河侯国人,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三才。贸然行事,只会落败。”

随后赞扬百戍藤说道:“此事,你做的不错,回到帝丘,我让寒相升你做旅率,到时候我去掌一司马了。”

百戍藤沉浸在伯明水画的梦里,不能自拔。

让周围的人看着,满是厌恶。

第126章 胜利属于有穷氏

“欸!”

“他这样的人,却能得到旅率的青睐。”在百戍藤旁边的一个有穷氏百戍,对着另一名有穷氏百戍宣泄着心中不满,说道:“你看,咱们都是百戍,功勋也不差,可这妘藤前番才损失了百名族人,这又得到了旅率看重,我看哪,咱们都不用打了,各自带着麾下走吧!”

“说的亦是”旁边的一名百戍,也赞同地回应。

一名百戍,看了看百戍藤,想了想,脸色易变,对着旁边的百戍说着:“这又如何,谁让夏后过于信任寒浞,以至于遗祸今日。”

说完,还不禁地往伯明水的地方看了看,不满之色,足显。

百戍藤刚从旅率那里出来,路过几人旁边,见几人脸色不善,忙问道:“诸位族人,这是如何了?”

不过令他想不到的是,几人却是没有回应他。

伯明水麾下的三十名百戍,除却呓语的叁人,另二十多名百戍之中,不满的,隔着不过两三步,那些溢于言表的话,也都听到了。

望了望那几个言语的百戍,心想,他们说的也是,届时,与西河侯国、吕氏大子及其麾下交战,忠贞于己的族人损失太多,回去也未必还是百戍。

只是,此时旅率在此地,该如何做,才能挽留更多的,忠贞于己的族人,各自琢磨着,即将来临的战事,久久不能安定。

其余二十多名百戍,回到了自己那块,麾下所在的青葱翠绿的土地,跟旁边的族人,阐述起战争之时,那些事宜。

“诸位族人们,再休整一时,旅率命我等百戍,率你们与西河侯国、吕氏大子及其麾下共一千多人厮杀,咱们虽占优势,却不见得有多少族人回去,你们都是我忠贞的下臣,倘若战死,吾之损失。”一名百戍,望着眼前的族人,想了想,说道。

他回想起来了,这些岁月,跟随在夏后身边,从一名寻常族人,与族人们征服了大大小小的氏族、侯伯,可一起征战的族人,到了今时,唯有自己。

原本在帝丘,可以安宁度日,谁知道寒浞的野心,又要使他们动荡不安。

当然也可以选择不去为征战,可他看见那些骨刃、金刃弓矢找上了自己的妻、子女,不得不从新担任统辖百人的百戍,拿起五兵之一的刃,为其而战。

也曾安抚自己,不是为了寒浞、夏后而战,是为了家族而战,虽杀无辜,却也无奈。

这样的事依旧在其余的百戍身上蔓延,跟随后羿征战时的老人,逐渐退却,迎来的是寒浞的野心,支配下的有穷氏族人的青壮,新的一轮征服天下氏族、侯伯的杀戮,已然在了。

那些有穷氏族人,心中感动,整个氏族,十数岁、二十多岁的征战,厌倦战事的气息不断在蔓延,如今能遇到一个这样的百戍,倒是不易。

连忙回应着那名百戍说道:“百戍,吾等也知道,可帝丘乃至整个氏族,已然是寒浞手中之物,不战亦死,那些岁数小的族人,都已让寒浞同化了。”

另外一名有穷氏族人,也说道:“再者,僮人都在寒浞手中,为了有穷氏的延续,不得已再起战事。战死,不怨百戍,这是苍天上帝的安排。”

百戍的心里,这个时候比遇到了五兵,还更难受。虽无利刃刺痛,可是那些看不见的武伤,更让他觉得一筹莫展。

心想,战也就罢了。可自寒浞至其下,都是偏向忠贞于己的麾下,自己这些多岁征战,且数又愈多的百戍、十行,倒是没几个重用的。

不满归不满,他也知道,不能明说。

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众人的体力也恢复了。

作为最高指挥官的旅率——伯明水,迅速地将手下近三千人,召集到了一起。

近三千余有穷氏族人,在伯明水的号召之下,不过一刻时间,就聚集到了一起。

比之后世,整齐划一,肃穆庄严的阅军,这个时代的方阵,人员懒散,也没有那么多规矩,能够在一刻时间聚集,已属不易。除却这些,有穷氏已经有了专门作战的士卒,这些才是有穷氏族人横扫天下氏族、侯国的缘由。

伯明水望着臃肿行列的族人,志得意满地笑了笑,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甚麽?

下方是各百戍,隔着数步伫立,领着身后的百名有穷氏士卒。

远处望去,规整严格,近处看着,衣裳褴褛,面容百色。若有人来看,也会难以想象,这是征服二三十个氏族、侯伯的强大氏族的有穷氏族人。

伯明水看了看天穹,现时候不早了,届时天黑了,也就难以进攻西河侯国、吕氏大子及其麾下了。

之所以,他会这么想,夜幕之下,只能举着火炬照明,才能进攻。

这样,就袒露了自己挥斥族人,袭击也就没法凭仗了。

伯明水望了望,眼前自己手中天下无敌的强大氏族之人,志气高昂地说道:“族人们,前方就是西河侯与其群臣、族人以及吕氏大子及其麾下所在,咱们来,是为了甚麽?”

“擒拿或弑杀吕氏大子及其麾下。”底下的有穷氏族人,热血沸腾地回应。

“你们说的不错,但是若是一人之力,绝无可能。”伯明水想了想,鼓动着那些有穷氏族人说道:“唯有将可能带给我们有穷氏族人危难的敌寇,铲除,咱们才能获得安定,胜利。”

“旅率,说的对。”

“旅率,说的对。”

“唯”

“唯”

“一切听旅率之言。”

那些被膨胀的血液诱惑,遭受伯明水鼓动的有穷氏族人,不断地回应着。

百戍藤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高兴莫名,心想,只要族人们,想要战争,那我能成为旅率、司马、甚至有穷氏的族长,也说不定。

伯明水望着麾下的有穷氏族人,继续说道:“族人们,让我们举着手中的五兵,在天黑之前,将那些西河侯国的人,唔!还有吕氏大子及其麾下,通通打败。赢得胜利。”

“胜利是属于有穷氏。”

“胜利是属于有穷氏。”

那些受到鼓舞的有穷氏族人,接过伯明水的一句,回应道:“胜利属于有穷氏。”

第127章 相随

受到了旅率伯明水的蛊惑的有穷氏士卒,越发将心中的shou xing袒露了出来,渲染的都是热衷战事的面容。

伯明水望着麾下近三千族人,心想,“这些寻常族人,还真是易蛊惑,也就不用废我什么气力了。”

望着前方,仿佛看到了胜利的那一刻一样,脸上不自禁露出了自然的笑容。

在下方看到了伯明水愉悦笑容的百戍藤,也很高兴。

那些,像是领会了笑容密布其面的有穷氏族人,见到旅率的甜美笑容,也是不禁暗自开心,将那些之前的事宜,抛却到了脑后。

而在百戍藤的心里,那就是不断往上爬,成为统率他人的,拥有爵职的贵族,这就是他短暂的理想。

伯明水见时间也差不多了,连忙终结了自己,同化族人思绪的事宜。

想了想帝丘,又想了想前方西河侯国、吕氏大子及其麾下的事,盯着麾下众庶说道:“诸位族人,吾等不远百多里,到了这河水边。就在方才,吾麾下得到了西河侯君臣士卒、吕氏大子及其麾下在咱们东边的消息,以我之见,召集族人们到此,自然是趁其不备,攻其不意,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进攻”

“进攻”

百戍藤先于周边的百戍,以及身后的有穷氏族人回应着伯明水说道。

那些百戍,也是有野心的人,见百戍藤如此卖力,只好也跟着道:“进攻”

“进攻”

“胜利属于有穷氏。”

“吾辈都愿追随旅率,袭击河水东边的敌人。”

而那些有穷氏族人,听到这个时候要去偷袭东边的,有穷氏的敌寇——吕氏大子及其麾下,西河侯国之人,心中不禁有些紧张。

一些有穷氏族人,紧凑地握了握自己的手,却现手掌已经浸润着汗液了,感觉到粘糊糊的热。

还有一些有穷氏族人,下身双膝生软,勉强支撑着自己,不让自己倒下。

有穷氏士卒之中,也不乏心不在焉的一些人,像是在思索着甚麽。

虽然之前,他们是很赞同伯明水的蛊惑的言语,可真到了要再一次,参与战事的时候,心中思绪万千。

这些有穷氏士卒,早已经不是昔日锋芒毕露的人了,甚至说褪色不少,只是帝丘渐变,让他们安定的时日,又起了纷争岁月。

这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一次巨大的挑战。

一双双有穷氏士卒的眼眸,在伯明水的身上趟过。随后,那些有穷氏族人,又望向了旁边的天穹。

这让伯明水不解其意,但是心里对于此事,毫无疑问的他,便也没有多想。

“既然如此”伯明水略有深意地说道:“百戍藤,何在。”

“妘藤,在。”

百戍藤听到旅率,先呼的是自己,连忙应道。

伯明水很是满意望了望百戍藤,心想,自己此刻是代领司马爵职,实则是旅率,而这妘藤,比之其余百戍,更为忠贞自己,又有不俗的能耐,继续说道:“吾命你暂领假旅率一爵职,统率千人,先行进攻就在眼前的西河侯国人以及吕氏大子及其麾下,不得有误。”

“唯”

“妘藤不敢辜负旅率的信任,即刻就去。”百戍藤心中高兴不已,想着,虽然前去征讨西河侯国人、吕氏大子及其麾下,会有危险,他又觉得,这何尝不是再进一步的时机。连忙回应着伯明水道。

“善”伯明水心想,这妘藤不错,肯为吾出力,将寒相之命,顾及起来,倒是个有心的人。

其实他还有一句没有说出来,倘若这百戍藤进攻不利,倒是拿来交给寒相、夏后,亦是不错的选择。

其余的百戍急了,这个时候的族人,不过二千九百多人,这就让妘藤带走了一千人,那剩下的一千九百人,怎么也得努力攥在手中啊!

一人说道:“旅率,下臣也愿率族人,与假旅率妘藤一起追逐东边的敌寇。”

“可,领着手中百人,去吧。”

原以为那旅率不会答应的百戍,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应,不过也让他高兴不起来,自己手中才一百人,不过也无可奈何,还是点齐族人,前往东边,追随妘藤的足迹而去。

接着,不断有百戍八人,也向伯明水陈述,愿前去助一臂之力,而这些,伯明水哪能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即便如此,也答应了他们。

这样,一千九百多人,到了此时此刻,还剩下一千人。

环顾仍旧在自己麾下的千人,其中还有十名百戍,不过伯明水并不打算,将他们派出去了。

余下的十名百戍,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全然不知所措,唯有静谧地就在原地。

几人心想:“旅率,留着我们这些人,到底是何意思,实在是令人费解。”

琢磨不透,也就各自放下了。伯明水下过一令,战事之时,不能生火,摘些野果,或是想想别的方策,剪除饥饿。

已经领着一千人,走出了一会的妘藤,不断地往前走着。

直接率领千人的是十名百戍,他们见妘藤这么受旅率看重,不用多想,待到这边的事一了,旅率回到帝丘,从假领司马,到时候就是右司马或是左司马了,这跟前的假旅率,也就能应了旅率说的,使其成为新的旅率。

此刻与他交好,免得以后,受其戕害。

十名百戍,笑嘻嘻地来到了妘藤的身边,一名百戍连忙说道:“旅率,待会我等愿先进攻攻。”

“我亦是”

“”

一时间,那些百戍,声音不断,妘藤安抚了一句,“诸位,不必如此,咱们都是族人,有事呢!就一起商议,商议。这就足了。”

在他们的身后,接二连三的百人,又百人,循环了几次,让妘藤以及麾下都给绕晕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吾等九人,都愿跟随旅率,出战。”后方跟上来的九名百戍,异口同声地朝着妘藤的地方说着。

妘藤望着眼前的百戍,暗自嘀咕:“伯明旅率,他到底想如何?方才让我先走,这又来了九百余人,真是”

第128章 劣战

嘴上虽然在嘀咕着,心里却想着,既然都应承来了,不论旅率如何想,却是不重要了。

妘藤领着此时,自己的麾下一千九百多人,往在河水西边的西河侯国君臣,以及吕骆和麾下所在的的地方。

为了能够更好的武伤前方的寇人,有穷氏士卒在妘藤的,帮衬之下,都捆上了绵软的葛布,或是兽皮,以绝其步履的声音。

又以妘藤的处事之道,有穷氏士卒走了一条能够,掩盖路过所发的出的响声的道路。

走了一刻时辰之后,到了一处山丘的地方,妘藤心想,先看一看,吕氏大子及其麾下,还有西河国的人,到底还在不在。

到了山丘的阴侧,让旁边的石头与花草树木,作隐蔽。

方圆数里的山丘虽然不高,却也有一里之长,足够隐蔽了。

妘藤让身边自己信任的一人,代领麾下,在山丘下等着自己。而妘藤自己,则领着一些百戍,上了山丘。

躲在山丘一侧,望着前方正在造舟筏的,也算熟知的,那些曾是帝丘的隶人的人,还有吕氏大子及其麾下。心想,

“奇怪?”

“这吕氏大子及其麾下,怎么都在造舟筏?”

“从西河侯国购一些,不就可以了,也不知道他们想的是甚麽?”

“旅率,看他们的样子,是要造舟筏,入河水,北上吕国。”妘藤身边的一名百戍,想了想,说道:“咱们要不要,前去追击。”

妘藤扭头,望着那名百戍,轻声说道:“再看看,若无事宜,再伐也不迟,你说是不是。”

“呃!”

“哈!”

“旅率说的是,是下臣着急了。”

那名百戍言语一二,见妘藤这么说,很快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连忙闭上了自己的嘴。

周围的百戍捂着嘴,暗自偷笑道:“旅率不上前征伐,那自然是有缘由的,那名族人,也太急功近利了些。想来,这个代领旅率的妘藤,定然不是寻常之辈。”

“旅率,那咱们再等等。”一人出声说道。

周围的妘藤的麾下,各自思索着,眼下的情形,不过没人去言语妘藤的方略。

河水西边,一处宽敞的地方,吕骆到了河水边,就跟西河侯国商议过了,让他们允许自己,在周围的山岳之上,砍伐一些树木、竹等,用来做舟筏。

西河侯国人也在帮衬着吕骆及其麾下,伐木取竹,手中握着五兵的,就是往树上砸,或是削剪枝桠,很快就弄好了树木、竹。有了一千多人的帮衬,这造船的树木、竹也就够了。

费了一个时辰,无论是舟,还是筏都已经造了不少出来。

陆陆续续也有够一半吕骆麾下人用的了。

西河侯从远处走了过来,身边还带着不少下臣,不等他到边上,吕骆眼眸环顾四方,见并无不妥,才又说道:“哎呀!西河侯,不知你此刻过来是?”

“不瞒吕氏大子,我出来几个时辰了,再长久一些,都邑恐怕要出别的事了,吾是来告辞的。”

见西河侯这么一说,吕骆也能理解,毕竟西河侯国也有几千人,那些政事不比之前,自己遇到的豕韦氏,还有帝丘的有穷氏等少。

不过吕骆也觉得并没什么留恋的,想了想,回应道:“吾让让人点一些五兵、五谷、珠贝,予西河侯,也算是助我等造舟筏的事的酬劳。”

“那就再好不过了”

“那吾就先领着族人回去了。”

西河侯,心想,既然吕氏大子,要给自己兵器、粮食、贝币,这么好的事,哪能不要,除非真的到了不缺,成为一方伯侯,那也就罢了,这个时候可管不了其余的事宜,也就应了下来。

“嗯”吕骆望着眼前的西河侯,回应道。

心想,既然舟筏已经造好,人也到了河水边,还有甚麽可忧虑的,很自然的与其分别,也就是了,总不能还要拦着人家,不允回国。

就在这时,将眼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妘藤。

脸上笑容诡异,深思熟虑后的妘藤,朝着身边的族人说道:“传我命,即刻进攻吕氏大子及其麾下,还有西河侯国人,吾想西河侯国人此刻,想着回去,无心恋战,正是进攻的时候。”

那名有穷氏族人,连忙往后方一千九百多人,传着妘藤的令谕。

得到了妘藤消息的一众,有穷氏族人,摩拳擦掌,手中握着弓矢、刃,棍棒五兵,心里盘桓着,这次能获得多大的功勋。

就在他们琢磨的时候,妘藤一声令下。

“所有族人,听我号令,河水近处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手执兵器,进攻。”

“进攻”

“进攻”

“将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冲啊”

“杀”

在一阵鼎沸声中,妘藤领着有穷氏族人一千九百多人,迅速地攻击在河水西边的吕骆及其麾下,还有西河侯国人。

这个时候,突如其来的事情。

打乱了吕骆的部署,一时间,整个地方都是厮杀。

双方一具具尸体躺下,血液染红了河水边的水,周围的野兽,趁机叼走了一些,被兵器撕烂的尸体。

吕骆近处就有一把刃,迅速握在手中,冲着旁边的五百麾下,大声喊道:“随我杀。”

一时间,吕骆麾下声威大振,往来犯的有穷氏族人杀去。

吕骆领着头,一路拿着手中的兵器,往前厮杀。

寻常的有穷氏族人,迅速就让吕骆杀死了两三人。

西河侯,见此,命手下回都邑,请援兵。

嘴上一样大喊道:“西河侯国的族人们,随我杀。”

也加入了吕骆、妘藤两方厮杀的战团。

在不断的交战中,吕骆与其麾下,还有西河侯国的人,落入了下风。

一阵厮杀,吕骆与西河侯一方,一千五百多人,还剩下一千多人,妘藤领着的有穷氏族人,仍旧有一千五百多人,顿时压力就大了。

边格挡,边杀掉周边的有穷氏族人的吕骆,朝着西河侯喊道:“这些人是有穷氏族人,厮杀有力,咱们还是往南边撤吧!”

西河侯为了活命,虽不懂战场厮杀,握着兵器,毫无章法的厮杀着,听到了吕骆的话,不顾嘴边的血,回应道:“善”

然后对着身边的族人喊道:“族人们随我撤。”

吕骆、西河侯领着麾下一千多人,边打边撤。

而妘藤领着麾下则紧追不舍。

吕骆心想,幸好这个时候没骑兵,不然,就真的完了。

在他看来虽有车战,这个时候都是人推车战,还没用马来拉车作战。

“嘿哈!”远处,伯明水看到了这一切,笑道:“看来妘藤还不错,这么快就追着他们打。”

第129章 战况惨烈

“此战,打的不错,这妘藤倒是追着他们打了。”伯明水望着远处,与西河侯国人还有自己此次追逐到这里,弑杀或者擒拿的吕氏大子及其麾下,连番大战的妘藤、剩下的千余有穷氏士卒,不禁呢喃道。

此时,他身边还统率着一千人的十名百戍,也在望着前边厮杀的战场,各自目露不一样的眼色,脸上的样子也尽显不同。

“啊!”一名百戍,望着前方,妘藤率着麾下,追着西河侯国人还有吕氏大子及其麾下厮杀着的情形,不禁惊讶道:“此次,这妘藤倒是像脱胎换骨了一般,此战打的有声有色,真是不错,令人惊叹哪!”

“之前,他可是损失了百名族人,倒换回了自己命,没想到这次,难以置信。”

那人旁边的另一名百戍,望着前方的战场,想了想道:“吾也觉得是,你们看,前方的战场”

顺着那名百戍指着的方向望去,伯明水、还有旁边几名百戍,心情舒畅。他们现,吕氏大子领着麾下仅有的三百多人,西河侯国七百多人,往西河侯国南边边撤边防御,而妘藤领着剩下的一千五百多人,在后面追着,别提心中有多高兴了。

不过,他们也没有跟上去,一起追着战斗。

而这个时候,西河侯派到都邑西河邑的族人,已经到了。

周围的驻守西河邑门的贵族子弟,见之前跟着西河侯,北上一送吕国大子的族人,这么劳累的赶了回来。

连忙迎了上去,问道:“这位族人,究竟出了甚麽事?这般劳累地赶了回来。”

“快,募集族人,北上施救君侯,”那名从北边归来的西河氏族人,气喘吁吁,看了看旁边的族人,仿佛用尽了全身气力在说话一样,等他说完,就昏迷了过去。

“呃!”

“甚麽?”驻守西河邑门的两名贵族子弟,听着族人说的,相互对视一眼,惊讶道。

那两名驻守西河侯国都邑的贵族子弟,心想,这样,那得叫巫人来瞧瞧,不过他像是说北方君侯有难,不论真假,吾辈还是去募集族人。

随后,告知聚集到了一起的西河氏族人,有一名北上随着君侯,相送吕国大子及其麾下的族人,在回来之后,昏迷之前,说北边君侯危难,要自己等人募集族人,北上。

那些西河氏族人,闻知是君侯有难,也不过问真假,连忙同四方赶来的士卒,一起往北方移动。

西河侯国除却老少、女人,能战之士,不过三千多人,驻守四方的旅率,各自也不到一千人,此刻在施救西河侯的事宜上,汇集到了一起,几名旅率统率着二千多人,向北迸发。

那些西河氏族人出了西河邑不过数里,见自家君侯与吕氏大子率着麾下几百人,不断往自己这边靠拢,接着在他们身后,有些一千余人追着。

“快,如今君侯与吾国重臣都在其中,要尽快前去,应付那些敌寇。”一名颇有资历的旅率,望着前方被追着厮杀的自家君侯和吕氏大子等人,连忙与周围的几名旅率说道:“在此之前,吕国大子同君侯,共率一千五百多人,此刻仅有几百人,思来,那些敌寇,也不简单,不过时间不充裕,要快速施救君侯,不然,晚矣。”

“说的是啊!”

“前边那些有穷氏族人,凶悍残暴,该如何才好。”

“冲啊!”

“杀啊!”

“迅速施救族人,尽快离开此地。”

这个时候吕骆,衣裳褴褛,不少地方,都受了轻伤,望着前边来施救的西河侯国人,脸上露出了高兴地笑容,就快晕厥的时候,沉吟道:“终于得救了。”

紧跟着就晕厥了过去,一旁西河侯国君臣,都到了吕骆的身边,与持着弓矢的女艾,还有受了轻伤,衣裳划破的牧人、百戍喜、姒开等人围着吕骆,呐喊着:

“吕氏大子,醒醒,别睡。”

“吾辈主君,快醒醒,咱们赢了,不要睡了。”

紧接着,西河侯带着昏迷的吕骆和他的二百多人,以及自己麾下五百人,与前来救自己的族人,回到了西河邑。

有了此事,西河侯在自己的都邑的明堂之内,大发雷霆,望着活下来的下臣,不过数人。

声势激昂地说着:“帝丘有穷氏,真的是欺人太甚,竟然都追到了吾西河侯国来了。”

望着怒气冲冲的西河侯,活下来的西河侯国司马、人正、牧正、车正等人,回应道:“君侯,有穷氏此次,确实做的过了。然,天地二正死了,倒也是一件善事,不过,亡却了我族五百多人,让人悲愤。”

静下想了想的西河侯,接着道:“说的也是,天地二正死了,去我邦国一大恶,传令,日后不再设此二正。”

“唯”

西河侯国明堂之内的几人,口头应道。

至于以后,立不立这两正,与他们也没多大关系,也就无关紧要地应着西河侯。

吕骆从迷迷糊糊的昏睡中,醒来,望着茅舍之中,就是之前自己见过的,西河侯国的风格,心想,自己昏迷之后,大概是西河侯国人救回来的罢。

闻知吕骆醒了,西河侯便赶了过来。

刚进茅舍,就传来了西河侯的声音,“吕氏大子,你醒了。”

“西河侯,吕骆确是醒了。”

“之前的战事如何?”

“吕氏大子,你是不知。你我二方,一千五百多人,仅存一半。而前来追逐我们的有穷氏族人,不过损失了六百多人,之后在我族两千多人的进攻之下,将其打退了。”

“嚄!”

“想不到此战打的这么凶险。”

西河侯说完,醒来的吕骆,回应道。

没过多久,吕骆出了西河侯所安排的茅舍,前往自己麾下的茅舍所在。

在了解了自己一方损失之后的吕骆,与西河侯并列行走在西河邑之外。

吕骆才知道,自己麾下,仅有两百多人了。

这个时候想要回到了吕国,那就很难了。

心中盘算,能够以一千九百多人,前来袭击,想来有穷氏士卒,在这里,最不济也有二千多人。

第130章 战后

吕骆心中想着,帝丘而来的有穷氏这么多人,自己该怎么办才妥善,不过他觉得,这战打的还不错。

毕竟帝丘有穷氏也算身经百战的老士行了,以优势兵力,打不过自己等人,那就奇怪了。

战前,有穷氏士卒多达一千九百多人,彼方不过一千五百多人,差距明显,而有穷氏士卒战力斐然,比拟两方伤亡,人数相近,这般来看,倒是也算大胜了。

只不过,吕骆心痛丧失了两百多人,那些搭筑好的舟筏,全毁了,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那些,准备舟筏回国才将其带回国的五谷、五兵、贝币装于自己造的马车、牛车等,藏在隐蔽的林中,自己还能依靠这些,回到吕国罢,想到这里,终归不是再那样愁容。

西河侯与吕骆并列行走,身后是西河侯国活下来的重臣以及少许族人、还有吕骆麾下的两百多人,紧随其后。

“此战虽然胜了,却是惨胜哪,吾麾下损失了五百多人。”望着仍旧思索着战事的吕骆,西河侯想了想,悲戚地说道:“不知,吕国大子,接下来有个打算?”

“吾能有甚麽想法,这次一战,倒是也多了几分,对有穷氏的了解,想不到他们这般强大。”吕骆从沉思之中脱离出来,听到了并行的西河侯的话,想了想回应道。

“啊!”西河侯听着吕骆所想,想了想回应着吕骆说道:“是啊!这有穷氏族人,还真是强大,让彼方多武伤了一百余人,可见其强。”

西河侯与吕骆并列在前,一番行走下来,西河侯了解到,吕骆虽然经受了之前的惨胜大战,到了这个地步,也没忘记回去的念头。

对此,西河侯也是深感拜服,既然如此,也就没有跟吕骆多聊,双方都损失了不少人,究其心间,那也是悲愤的啊!

既然有穷氏这么猖狂,在西河侯看来,那么自己借助邦国的人和,可以好好教他们做人。

西河侯辞别身旁的吕骆,连忙率麾下人正、诸司等,回到了西河邑明堂之中,召来各地族人,商议政事。

另一边,吕骆与其麾下,仍旧往前走着,心里不知道在想甚麽。

望着前方,暗自沉吟道:“想要回到吕国,还真的是不易。从帝丘到这,也得费了不少时间,想不到寒浞真以为吃定自己了。幸好”

候在一旁的女艾、百戍喜、姒开、牧人,还有石、草、兽等人,见此,众人觉着,这个时候当以女艾上前,滋问主君,更为合适。

一行人,在吕骆的身后跟着,说来也奇怪,损失近半,寻常士卒的石、草、兽三人,却也是跟着吕骆厮杀出来,却是无一人死亡。

为众人推了出来的女艾,不知道此刻该如何与眼中的吕氏大子述说,纠葛着。

不一时,女艾见靠得吕国大子近了些,却又吞吞吐吐,不敢吐露。

顿时,散去悲戚的愁容,向其问道:“吕氏大子,你在想何事?”

“嗯!”吕骆侧身回应着女艾说道:“是女艾啊!”

想了想,又接着说道:“我哪有甚麽可想的事。只是这回母国的事,眼见又要延迟一些时日,还不清楚能否回去,忧心如焚哪!”

女艾近来,也是跟着吕骆从有穷氏士卒之中,厮杀而出的人,对于近来的战事,她也爱莫能助,见到吕骆这个样子。

不禁说道:“大子还在想着凭借两百多人,想要回北方吕国,这恐怕有些难了。”

女艾为吕骆一一分析说道:“且不论那些五谷、五兵等都在之前大战的地方,有穷氏士卒定然在那。这手中不过两百多人,如何能从十倍于己的敌人之下逃走,并将那些五兵、五谷、贝币运走。这西河侯国又能否愿卫戍北上。”

经过女艾这么一说。吕骆想到了此刻的困境,兵势悬危。

所谓战,粮草先行,大军随后,这时自己是五谷不在手中,那就是把命交给了老天。

更何况没有利益,西河侯国又凭什么为你出力。

想到这里,他的脑袋里,逐渐清晰了起来,连忙感谢着女艾说道:“吾是身在其中,不知其局,多谢女艾为我解惑啊!”

“不用如此”

“稍后你也会想明白的。”女艾娇羞地回应着吕骆说道:“那不知大子,欲意何为?”

吕骆想了想,既然自身不能凭借武力打败北方盘踞的有穷氏士卒,那也唯有持有一定的利益,引诱西河侯国的人,北上对抗有穷氏士卒了。

这些时间下来,吕骆已经不当女艾是外人了,细致说道:“我欲用北边藏匿的五谷、五兵、贝币为引,借西河侯国之势,再战有穷氏士卒,然后再入河水,回母国。”

女艾与吕骆并列在一旁,身后的几人也不好上前打扰,望着天穹的太阳,斗转星移。

过了一会,吕骆来到了西河侯国的明堂边上。

还没进入西河侯国的明堂,恰巧听到了西河侯的声音。

“诸位族人,吾西河桥咽不下这口气,欲点齐族人,北上讨伐有穷氏士卒。以安五百多族人的在天之灵。”西河邑的明堂主位之上,伫立了起来的西河侯,愤慨地抒发心中胸臆说着。

在明堂之内的,西河侯国之臣,唯有北方一战活下来的人正、车正、牧正、庖正,还有司马,司工等人。

此时,人正是西河侯国除了一国之君的西河侯,属他最为大。

心想:“有穷氏确是做的过了,可吾国能战之士仅有二千五百多人了,以之前的战事,恐怕北方的有穷氏士卒,与吾国相仿,如此看来,那就难分伯仲了。”

不过想到了自家主君,那殷切的望着自己,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人正接着,望了望明堂之内的众人,顿时心中有了抉择。

连忙说道:“下臣也赞同,领族人北狩有穷氏族人。”

西河邑明堂之中的众人,倒是没甚麽不同的见解。

在西河邑明堂之外的吕骆,倒是会心一笑,暗道:“看来,还用不着费那些五兵、五谷、贝币了。就能得到西河侯国的帮衬了。”

第131章 明堂之议

吕骆转角踏进,旁边的西河邑明堂之中,向着西河侯国君臣,漫步地走着。

边走边说道:“吕骆见过西河侯,及西河侯国的诸位。”

西河以及麾下几人,这个时候突然地被吕骆打断,一时,也不知道从哪说起。

“见过吕氏大子。”西河侯及其麾下几名重臣回应着吕骆说道。

西河侯国的人正,不太清楚吕骆及其麾下的损失。但是,此刻谈及北上之事,他想,这吕氏大子,应当也是知道了。

鉴于自家主君与吕氏大子这些时日的私交,也就没有理由,不清楚这位邦友的麾下损失情况,贸然地将此刻的方略,诉之。

“不知吕氏大子麾下损失如何?”和善地笑了笑,然后朝着吕骆问道。

见自己附近的吕骆不曾回应,像是想到了甚麽。接着说道:“吕氏大子,请勿要误解,鄙只是想了解一下,恁麾下的损失。吾主君想与恁再度北上讨伐有穷氏士卒,所以吾会这般一问。”

正在想着,怎么解决,再度与西河侯国联手的,觉得困难重重的吕骆,在一阵思索之间,听到了西河侯国人正的言辞。

之前,不敢十分肯定,西河侯国会依然北上的他,听到了来自,此时,除却西河侯,在这片土地,地位超然的西河侯国人正的声音,心想,这西河侯国君臣怕是一条心了,有穷氏这次肯定是激怒他们了。

细致想想,其实吕骆虽然损失了一半人,这么一想,也挺高兴的,死去的人不能复活,那就只能依靠别人的气力,去复仇,或者说,解决其事,而此时的吕骆,就是这么想的。

“吾麾下,五百多人,还是受过我私下操练的,却亡了两百多人。”吕骆不假思索地回应着西河侯国的人正,说道。

说完,眼眸婆娑,泪花横生,嘴上念叨着,“死了这么多昆仲兄弟,如今可怎么回国唷。”

见眼前的吕氏大子,声情并茂地吐露着心迹,之前的一战,西河侯国与吕氏大子都是损失过多。

对于之前死去的族人,不免类似吕骆那样,悲戚莫名。

“那不知,吕国大子,可愿与我等一道,寻那北边有穷氏的士卒复仇?”思索了一会,望着前方的吕骆,意味深长地凝视着说道:“吕氏大子的麾下,损失这么多,我西河侯国亦然。”

“嚄!”吕骆听着西河侯国人正的说辞,回应着。想了想,接着说道:“如今是西河侯国亡,则吾亦亡。”

对于吕骆此刻来说,这西河侯国,就是自己的屏障,当然不希望这个能够一起阻挡有穷氏士卒的侯国,就此灭亡。

而西河侯国,存在也有几代人了。其君臣,也不希望,祖上传下来的国家,就此毁于一旦。虽说遭遇帝丘有穷氏士卒,是源于吕氏大子,但此刻说这些已然无用。得罪了有穷氏,虽属不智,于西河侯国人而言,却也无可奈何,得了吕氏大子的好处,以姒姓之后为荣的西河侯君臣及其族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也就造就了如今的局面。

帝丘有穷氏,乃是族人两万有多的大族,能战之士,愈九千人,虽有损耗,在西河侯国君臣看来,那也不是此刻的母国能惹的,就算独自击败了北方二千多人的有穷氏士卒,若不能与吕国这样的北方一伯{霸}成为盟邦,依旧危险无比。

若要摆脱帝丘有穷氏的胁迫,势必要与其他邦国为盟,而此刻在邦国之内的吕氏大子,西河侯国君臣觉得最为合适。且不说之前有过交涉,此时若是将受帝丘有穷氏一战,余下二百多人的吕氏大子及其麾下不顾,置之不理,吕国问罪,同样是西河侯国抵挡不住的。

西河侯国君臣自问,得罪两个这样的大族,是非常不智的,到时候就真的亡国、族了。更使得他们忌惮的是,姜姓之国都来讨伐姒姓之国、族,那姒姓主天下的局势就真的复立无望了。

西河侯国的人正,听着吕骆的言辞,心想:“这说的亦无错,吾国不存,吕国大子与麾下也难逃厄运。”想到这里,知道此刻的局势的他,说道:“既然如此,吾国想与吕氏大子恁,再拟定一份,吕、西河两国的盟誓,以木刻镌刻。时辰一到,北上以报之前的仇隙。”

吕骆一听,这个时候,他不清楚,这西河侯国,到底图谋的是甚麽?

而西河侯与其麾下车正、牧正、庖正等,古井无波,并无反对。

这样,让吕骆就更为疑惑了,之前两方,已经拟定了盟约,这个时候怎么又要重订盟约,想不明白的吕骆,挠了挠头,往旁边挪移了几步。

西河侯国君臣,见吕骆在一旁停下来思索,也就没上前打扰,候在一旁。

吕骆静下心来,沉静地思索,脑海中那些记忆浮现,吕国的情形,还有与此事及其帝丘有穷氏的联系。

最终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想来,帝丘有穷氏是个大族,而自己那个还未见过的母国——吕国,也是北方一霸的大国,虽略有不如帝丘有穷氏,奈何族人之国多,似向、申、姜姓之许等国。这西河侯国君臣,重新订立盟誓,套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想在两个大国之间,谋得生存。

得罪了帝丘有穷氏,那就唯有选自己这个吕氏大子身份背景的母国——吕国,以此抵消对帝丘有穷氏的恐惧。

想通了这一点,吕骆笑道:“吾为了能回到母国,何事都经历了,这有何难。吾应下了。”

吕骆心想,这样也算为自己的母国,获得了一个盟邦,也算间接地壮大吕国,之前的盟约是自己与西河侯国的,此刻是代之吕国与西河侯国的盟誓,自是不同的。

西河侯国君臣,倒是不解,吕骆这么快就答应,重新订立盟誓,倒是让他们意想不到。

毕竟,刚订立过盟约不久,就又重订盟誓,还能答应的这么快。

不由疑虑。

吕骆对此,付之一笑,掩饰了过去。

西河侯国的车正,想了想说道:“吾去看看那些木车、骨车还能不能用来打战。”

“唔”在车正旁边的庖正,似是也想到了甚麽,连忙向西河侯陈言道:“主君,吾去看看五谷,可还够打战之用。”

牧正,也不甘落后,连忙说道:“老仆,去看看厩里的六畜,可还够打战之食。”

接二连三,西河侯国的重臣,人正也在其中,诀别西河侯,出了西河邑明堂。

唯有吕骆与西河侯在其中。

二人移步,出了西河邑的明堂。

第132章 被窃听了

吕骆与西河侯移步,西河邑明堂之外的城头之上。

望着眼前的大好山川,吕骆想到了前世,也就去了几个地方,也未能遍布足迹,于偌大的中国。

此刻,来到了四千年前的中国时代,虽然这个国家还很弱小,整个天下部落、氏族丛生,但不妨碍从后世而来的,这个时候有着吕国大子身份的自己,欣赏几千年前,除却河水泛滥有些不美之外的翠绿山川以及那些清澈的水泽。

与其并列的是,西河侯国这片土地之上最大的统治者——名桥的西河侯。

西河侯与吕骆漫步出来的时候,二人都没说话。

各自都在望着,眼前的有山有水,翠绿茂盛的山林、清澈见底的水泽,一时静谧无二。

西河侯的心里,此刻却是此起彼伏,望着眼前的靓丽景色,脸上依旧些许忧郁,想到,这样的靓丽景色,若是随着有穷氏毁败西河侯国,随之消散,那一定是悲哀的事宜。

“吕国大子。”

“嗯!”

“之前一战,我邦国已然罪愆于有穷氏,有穷氏在吾邦国北方,也不知有多少人。但凡一战,能知寇着几何?才是能胜之道。”西河侯静下心来,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之后,向着身旁的吕骆说道:“但吾知道,倘若此次抵挡不住有穷氏,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那等待我与族中众庶的,唯有亡国一事了。”

“西河侯,你多虑了。”

“此言何意?”西河侯迟疑地问道:“莫非吕氏大子恁,能知道北边有穷氏有多少人?有必胜之策?”

吕骆看到西河侯,望向了自己,连忙回应道:“必胜之策,我不敢妄言,但是,在帝丘有待过一阵,北边有穷氏士卒,也就能知道一二。”

除却西河侯国的车正、牧正、庖正三人,确是去自己的爵职之上,奔波劳累。其余还有人正、司马、司理等人,在西河邑明堂之外一处隐蔽的地方,qiè ting也出了明堂的吕骆、西河侯之间的言辞。想知道吕国大子以及自家主君,商议何事的,出了西河邑明堂,伏在隐蔽之处的西河侯国诸正、诸司等有爵职的些许几人,听到这里,心中无不是从忧虑的脸色,变成了急切、愉悦的脸色,众人觉着,留在旁边,是及其对的。

人正心想,虽然不知道吕国大子,稍后之言,会如何说,想来也不会差。

“人正,你说这吕国大子,还有何策,他又能知道北边有穷氏还有几何人?”西河侯国的司马,听到吕骆回应着西河侯的言辞,言辞之间,充斥着不满的小声说道:“莫不是,在这危难之时,哄骗我等。”

“这”一时间回答不上来的西河侯国的人正,瞪着那司马说道:“哏,吾又不是,吕氏大子腹肚之中的囊虫,那里会知道”

听到与自己、还有司理等人在一起的人正,突然大声呵斥着自己,扭身与旁边的,同为一君之臣的其余诸司爵职的族人,相视一眼,面露无可奈何之色。

此刻,西河侯国人正,倒是在心中大叫,“不好,吾这么一大声呵斥,吕氏大子与主君,势必听到了,该如何是好。”

旁边的几人,也意识到了,不过都觉得晚了。

很快,传来了西河侯的声音,“何人在我西河邑藏匿,qiè ting吾与吕氏大子的言辞。岂有此理,族人们,手执五兵,给予将他们捉来。”

西河侯刚说完,旁边执着西河侯国弓矢的卫戍之士,足有数旬之数,顺着西河侯的手臂指的方向而去。

那些西河侯麾下的卫戍族人,望着前方隐蔽的地方,声音宏亮地喊道:“你们是何人,竟敢躲在墙角之下,qiè ting我西河侯国之事。”

“诸位士行,拉满弓弦,吾问清楚,再发箭矢。”掌管西河侯卫戍的寺人,向着自己麾下的族人说着。

“唯”

几十名西河侯身边的卫戍之士,握着木弓、骨弓,拉满弦,将箭矢对着,寺人指着的地方,回应道。

面对如此情形,西河侯国的人正、司马、司理等人,从那长满花草树木的墙角之下,走了出来。

领头的人正笑道:“咱们都是族人,这些箭矢,还是留着对付有穷氏人吧!”

人正边说,边将那些掌卫戍西河侯之事的族人手中的弓矢,压低,免得射伤自己人。

“主君,吕氏大子。”连忙领着身后几人,走到了西河侯的身边,怀着歉疚地说道:“我等并非有意如此的,只不过主君,还有吕国大子,谈及应对北方有穷氏一事,我等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就停在了墙角,看恁二位的商议,如何?”

吕骆望着笑嘻嘻的西河侯国人正,心中暗道:“此人墙角偷听,看来也非善类。”脸上面露不快之色。

西河侯见此,连忙呵斥道:“既然你们,想听。赏罚也先定下再论。”

西河侯心中想着:“这几个之前那一战,活下来的,吾西河侯国的重臣,怎就如此不知轻重,在墙角qiè ting。”

想了想,觉得罚他们轻一点的西河桥,指着麾下人正说道:“你身为人正,带头行罪愆之事,吾罚你近来要领的五谷,都罚作此次北上讨伐有穷氏之用。”

人正心想,“这处罚也太过轻率了,既高兴,也不高兴。”

高兴的是,自己的处罚轻啊!不高兴的是,主君不按其事罚之,这要让国人知道了,深埋大祸。不过,他深知,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旁边的司马、司理等人,心中窃喜,看来主君是要从轻处罚自己等人,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与人正的处罚,不尽相同。

西河侯脸上觉得无光,不过此刻,顾不得其他,仍旧要说,指着麾下的司马,大声说道:“司马,你身为司马,不去治理军政,出了明堂却造就如此之事,吾让你先为旅率,司马空悬,如何?”

西河侯国司马,此刻知道,自己受到的处罚,比人正更重,不过细细想来,降为旅率,司马之位空悬,也算轻重一般。

一旁的几人,西河侯让他们各自享受自己所在爵职的惩罚去了。

司理,就去西河侯国的西河台受牢狱之苦。

其余诸司,降其爵职,并受其累。

解决这些事,才又转向吕骆说道:“不知如此,你可满意。”

第133章 论敌

西河侯一番处置之后,转向身旁的吕骆说道:“不知如此处置,吕氏大子可还满意?”

人正、司马等人,觉得已经受了处罚,那就更不能走了,心中疑惑的事宜,能揭露,还是觉得很欣慰的。

此时此刻,正是两方合力角逐北边有穷氏士卒的时候,若是因为这样的事而崩裂盟誓,这也不是吕骆愿意看到的,只不过从后世而来的他,不喜欢有人偷听,倒是由来已久。

心中有数,已然明白,这西河侯也不过略作样子,自己又何必深究呢!

“善”

“亦可”

吕骆面上一笑,回应道。

吕骆想了想,刚才西河桥所问的事宜,北边有穷氏士卒大致有多少人?这倒是身为西河侯国之主的西河桥心中担忧的。

西河侯自然不想亡国、亡族这样的事,在自己这一代出现。

虽然此时不是后世王朝时期,然,也有后世那般心思,各地侯伯国、氏族部落的历代氏族部落族长、侯伯不论如何,都不愿意自己的族、国亡在自己手中。

西河桥望着眼前的吕氏大子,似在沉思,自己也不言语,就这样杵着。

西河侯国的人正、司马、司理等人,也不曾散去。

吕骆冥想,昔日在帝丘的时间,见过的有穷氏士卒,远比之前的一战,要多很多。

若依仗帝丘有穷氏族人来算,其族两万多人,卫戍帝丘的人,有九千多人。

此次在西河侯国北边遇到的有穷氏士卒,一千九百多人,与自己及其麾下还有西河氏族人厮杀,战力斐然,以至于自己麾下亡了两百多人,西河侯国也损失了不少,混乱之间,厮杀的寇人之数,还是颇为关注的,到了最后的时候有穷氏士卒还有一千三百多人。

想到这里,吕骆不禁流下了眼泪。

一旁的西河侯及其麾下众庶臣,见比,也知道吕骆此刻,必然是想到了之前的战事,各自的眼眸也红润了起来。

吕骆思索着近来的事宜,从西河侯那里得知,西河侯国还能征召二千五百余人,堤防北边有穷氏,如若加上自己的二百多人,足有二千七百多人。

若是北边有穷氏士卒,超过西河侯国与自己麾下的话,早就来攻打了。不至于到了这个时候,依旧不现身。

毕竟除了像帝丘邑是一座坚城之外,其余早在大禹之时,就被削减了。

西河邑说是城,在吕骆看来,不过是后世每家每户那种常见的两米高样子的围墙围城的土城,若是守城的人数不够,极易攻破。

之前那一战,河水延续的东边,在自己率其麾下以及西河侯国人同前来袭击的有穷氏士卒战场厮杀,战事入夜的时候,还有看到的有穷氏族人的火炬,连成一片,回想起来也在五个百戍之上,也就是说,吕骆觉得北边有穷氏士卒,至少在一千八百到二千七百之间,这样看来,也就能解释这些时间的事了,有穷氏族人不敢轻易进攻西河侯国缘由所在。

吕骆废了不少时辰,才将近来的战事捋顺,此刻,心中有数,望了望周围的西河侯、西河侯国的人正、司马、司理等人。

见众人都在望着自己。

活动了几步,笑道:“诸位,若是能够细致入微地想一想,便能知晓北方有穷氏士卒有多少人。以我来看,北边有穷氏士卒在一旅率八百戍至两旅率七百戍之间。”

“吕氏大子,莫不是在说笑,有这般简单?”

“当真?”

“从未听过,单凭臆测,就能知敌数。”

西河侯及其麾下的回应,倒是让吕骆有些不知所措。

在他看来,战场之上,应该有很多观察敌rén dà致数目的方略。这个时候,西河侯国君臣似乎不知道。

这些都在吕骆的心里成了疑问。

其实他不知道,夏朝这个时候还是氏族部落冲突为主,并没有形成他前世知道的,往后几百年甚至千年的那些,争奇斗艳的军事谋略与战争经验,自然而然也就不知道像吕骆这样的思虑之法。

随后,吕骆将那些自己揣测的事宜,一一赘述给西河侯及其麾下听。

过了一会,西河侯及其麾下的人正、司马、司理等人,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吕氏大子是这样得知一个大致寇人之数的。

西河侯国的司理{大理},平日是处理量刑投狱这些事的人,很快就知道了吕骆提及的有穷氏士卒之数。

心想,这吕国大子最后提及之处,不就是吾邦国之人两旅率又五百戍的人,加上其麾下二百多人。

旁边的西河侯、人正、司马,没过多久,从吕骆言语之庭中,也知道了。

看到眼前的西河侯国君臣,犹如大梦觉醒的样子,吕骆忍俊不禁地笑了。

西河侯沉静下来,想了想,像是从吕骆这里得到了北边有穷氏士卒臆测之后,更为坚定了。

暗自沉吟:“既然如此,那更要北上一战,唯有打败有穷氏士卒,才能有安然之时。”

就在旁边的众庶人,都在臆测,西河桥到底在想甚麽?面露古怪之色。

就在众庶人胡思乱想的时候。

“吕氏大子。”西河侯想了想,朝着一旁的吕骆说道:“既然如此,吾也就去筹备北上之战了。那就不多挽留了。”

说罢,转身又对身边的众庶臣说道:“诸位,吾之爱臣,都随我去征召族人。北狩有穷氏。以安吾国。”

说完,西河桥大步流星,从那城头之上,迅速地到了西河邑之外。

“呃!”旁边的西河侯国人正,上前,尴尬地说道:“吕氏大子,这也真是抱歉了,我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

西河侯国的司马,苦笑道:“吕氏大子,吾也要先走了,这都邑之上,恁可以多看看。”

吕骆:“”

吕骆心想,这对付北边有穷氏士卒,又不急在一时,用不着这样吧!

西河侯及其麾下都离开了,对于此刻的吕骆来说,从西河邑上,就算把所有的风景都能看完。也不见得怎样,更何况还不能看尽夏朝所有的地方。

吕骆从西河邑之上,下来,用了些许时间,就又回到了西河侯国给自己等人的休憩之所。

第134章 茅舍之中的热议

吕骆辞别西河邑城头之上,能够孜孜不倦欣赏的风景,毅然决然,在西河侯国君臣离开之后,自顾自的回到了,西河邑一侧的,西河侯国君臣安排的,供自己及其麾下休憩的茅舍之中。

刚进了自己的茅舍,吕骆现,舍内都是自己的那些麾下百戍喜、牧人、姒开,二十多名十行,以及依靠自己想要回二斟的女艾等人。

河水边上的一役,吕骆损失过半,麾下五名百戍,也就还剩下百戍喜,和刚拔擢不久的姒开。麾下五十名十行,在西河侯国给吕骆安排的茅舍之中的,余下二旬多的十行,还有几人是刚拔擢上来的,最近成为十行的是分别名石、草、兽的三名士卒。

其他二百士卒,则在旁边的茅舍之旁。

吕骆望着自己的这些麾下,不禁吐露心迹,其原话:“若是没有吾,囊括一些女士在内的昆仲兄弟姊妹,虽在帝丘困苦难安,也不至于亡去,都是吾太过自私了,所有亡去的昆仲兄弟姊妹,都记下来,吾带回吕国,以供祭祀。并有子女的,养育成人。亡去之人的家中厚赏。”

见吕骆这样想,表露心迹,此刻吕骆茅舍之内的二十多人,感动莫名。

姒开眼眸红润,首次见到这样的主君,战败之时,不是像其他氏族族长、侯伯那样,狠厉地罚其麾下。反倒是掏心掏肺地陈述其事,将错揽在自己身上,如此之主,他能不感动。

“主君,这不是你的错,是吾辈操练不够,遭致有穷氏残杀。倘若能够勇猛对寇,何至于亡去。”在钦佩吕骆之余,姒开安慰道:“再者,主君把我们从阴暗晦涩的帝丘,带来了出来,那就是给了我辈新生。”

望了望,眼眸之中充斥复杂之色的众庶二十多人,接着说道:“诸位昆仲兄弟姊妹,你们说是也不是。既然主君,把我们带了出来,待人之道也不差那些氏族族长、侯伯,岂能将亡去之全责放其身耶。”

“是”

“百戍说的是。”

二旬出头之数的一众十行,回应起来之后,顿时思索起来,最后得出的结果是,他们也觉得不能全赖此时的主君,毕竟在挑选、操练时的那些言辞,早就赘述过,此道艰难险阻,既然跟来了,当知战事胜败乃常事,不可能不死人的。

有的十行觉得,更何况,自家主君揽责,厚赏其家,照料子女,这样来看,也算合乎天理了。

至于,门外的二百士卒,多多少少也知道了茅舍之内的言语。

“主君所言所为,都做到了,咱们为其代命,又有何可说的。”一名士卒,朝着身边的众庶士卒说道:“只能怪之前风顺,临战虽有主君的操练之法,奈何习得不精,让身经百战的有穷氏族人残杀。”

“这位伯兄说的不错。”另一名士卒,想了想,朝着之前的士卒说道:“说起来吾辈打的有穷氏族人,伤亡不过比其多了百人,也算是大胜了。”

想到吕骆去了一趟西河侯邑,心思缜密地说着:“只不过,不知主君去西河邑,是不是又要北上了。”

旁边的士卒,点了点头,望着一侧,正在召集族人的西河氏族有爵职的人,接过话道:“该不是西河侯想与主君联合,北上伐其有穷氏。”

“想来,就是这样了。”人群之中,又一名士卒。站了起来,看了看众庶二百余士卒,深情地说道:“以西河侯国亡去的族人之数,足以让西河侯国上下勃然大怒了,”

“说的也是。”

“那可是五百人的性命,不是五百只野兽禽类,而是真挚的人哪”

依旧是吕骆的茅舍之中,百戍喜与身边的姒开、牧人、女艾等人商议之后,由几人推举,让他代为详询自家主君。

百戍喜是糙壮的男子,平时也是威风凛凛,可这要在众庶二十多人凝视之下,与其主君交涉,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大子”百戍喜哆嗦地朝着吕骆喊着,然后说道:“不知主君,去西河侯国的明堂,是有何事。”

虽然,眼前的大子,不是猛禽野兽,可让百戍喜,怎么也是轻松不起来,只是觉得好像与以前自己熟知的样子,变了很多,所以心中觉得紧凑。

旁边的女艾、姒开、牧人还有刚拔擢成了十行的石、草、兽等二十多人,盯着吕骆与百戍喜的交涉。

吕骆心想,平日的百戍喜,可不是这样,难道近来自己变得难以相处了麽。

疑问归疑问,吕骆想了想,还是回应着百戍喜,道:“也无他事,我就是去看看,西河侯国的伤亡,以及其情势。”

“不过,倒是西河侯,说了一番大事,就是不知道你们如何想了。”吕骆顿了顿,接着说道:“吾想,你们或许不愿去罢。”

细致想来,算是身后二十多人的代表的百戍喜,听到吕骆说到这里,心想,不仅是为了自己所想,也是为了身后的昆仲兄弟姊妹所想,也该详问大子下去。

于是追问道:“不知大子所言辞的事宜,乃是何事?”

心中急切想知道的百戍喜,连忙问道。

另外二十多人,也看向了吕骆,眼神迷离。

吕骆见此,觉得,那些十行大概也是想寻从自己这,寻找缘由。

静了静心,望了望众庶二十多人,随后将其说了出来。

将自己见西河侯,西河侯国想联合自己这些虾米,北伐河水边上的有穷氏士卒,而自己臆测与西河侯国君臣相谈的,以及最终定下了盟誓的事宜都抖擞了出来,让这些为自己卫戍回国的,值得信赖的麾下,明白西河邑明堂之中的事。

“既然,主君觉着,河水边上的有穷氏士卒,不如西河侯国征召的二千五百多人及吾辈多,也说了其缘由。”

“那咱们就与北上河水边上,与有穷氏士卒一战,倒是见分晓。”

“若是错了,也算为那些亡去的昆仲兄弟姊妹,尽力报仇了。”

“若是胜了,咱们跟着大子,回到了吕国,祭祀了那些亡去之人,再”

第135章 厌烦战事的渔聚落

“胜了,咱们祭祀了那些昆仲兄弟姊妹之后,再决定去留。”

西河侯国君臣以供吕骆休憩的茅舍之中,石、草、兽等二十多名十行,在了解了西河邑明堂之中,自家主君与西河侯国君臣赘述的事宜。

他们都想清楚了,与其等着最后让有穷氏士卒过来,覆灭自己等人。倒不如,乘着有穷氏也觉得是大胜的时机,北上河水边上,先行讨伐他们,以此,或许能挫败有穷氏族人的谋划。

“我等愿随主君,再度北上河水。”那些十行,想着,想着,过了一会,一致说道:“但,这次是讨伐有穷氏士卒,吾辈及西河侯国人,必须胜,才能使得我辈继往开来。”

茅舍之外的二百士卒,听到了在自己之上的一干十行,这样说着。

心中不由分说,想清楚之后,异口同声道:“愿随大子,为其前驱,接着北返。”

远处,西河侯国君臣,听到了吕骆麾下的众庶两百多人的声音,不禁疑惑地望了望,吕骆及其麾下在西河邑北边的茅舍之所在。

“方才的那些声音,是吕氏大子麾下吼的吗?”一旁跟随在西河侯身边的司马,朝着一起行走的几人之中的人正说道:“虽人不足我西河侯国所有的卫戍之士,可那两百多人的声势,倒也让我热血沸腾哪。”

“多少岁不见这样的时候了,我已经记不清了。”西河侯国的司马,见旁边的几人,都不言语,独自接着嚷嚷道:“人正、君侯,你们说,是罢。”

“你这样子,怎么像个女妇一样,叽叽喳喳不停。”

正在跟随着西河侯,前往各地征召族人的人正,停下脚步,转身说道:“虽然很是吵闹,不过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至少有一旬之数了,老夫这都算老者了,时间多长,可想而知啊!”

西河侯国的司理,见旁边的两人言语,也不禁加入了其中。

细致想了想,司理说道:“人正啊!你说的是,连我也老了,当年的小君子也长大了,都已经是西河侯国的君主了。这时间的长短,就别去顾及了。我们这不是跟着主君,前往各地征召族人麽。吕氏大子及其麾下热闹,就热闹呗。那也是他们青葱之岁,咱们还是快点走罢。”

旁边听到了几人讨论的西河侯,心中不禁想道:“若是父在此地,不知道有何解决北边有穷氏士卒之策。不过确实像他们说的,过的真的久了,吾也见不到父那慈祥的笑容了。”

接着跳过一处水泽,走到了平坦的地方,望着太阳照耀之下,随着自己奔走的众庶之臣。

顿了顿,说道:“诸位我西河侯国的贤德之士,你们都算老者了,吾还要你们一道奔走,不够敬重贤士啊!”

水泽另一边的西河侯麾下之臣,听到这里,总算得到了一些安慰,主君还是把自己这些老骨头,放在心中的。

不一时,来到了一个聚落旁,这个聚落擅长渔猎,所以又叫做渔。

聚落之中的稚僮,不知道来人是西河侯及其西河侯国的重臣们,仍旧在旁边叉鱼,没有上前。

就在西河侯,正要说甚麽的时候。

从聚落里的茅舍之中,出来了一名女妇,西河侯及其麾下都闭上了自己的口。

那名女妇出来寻自己的儿,可没想过会遇到其邦国之君,见到西河侯等人,呆了片刻,回过神,连忙嚷嚷道:“族人们,快出来啊!君侯来了。”

反复了几次之后,走到了西河侯身边说道:“见过君侯,也见过诸位我西河侯国的贤德之士。”

此时,这个聚落的那名女妇,就像后世,那些官员造访村子,然后村子里的人,去见那些官员一样。

很快,在那女妇的呐喊之下,这个聚落里的人,都纷纷赶到了身边。

西河侯及其麾下,见到这个部落蜂蛹而出的族人,他们可没想到,有几百人。这样想来,就能在这里,多召集几个人了。

刚从西河侯及其麾下旁边的聚落里出来的人,有的西河氏族人,分不清,此时的形势。

连忙问道:“君侯真的来了麽?在何处,我望望。”

之前那名女妇,指着西河侯,对旁边那人说道:“喏,这不就是咱们的君侯麽。”

众庶几百人,往西河侯那边一看,一人说道:“不知道君侯来这里做甚?”

“诶”

“你说的还确实如此。”

“你我都不知道,君侯为何事而来。”

“吾觉着不是善事。”

接着,那些西河侯及国这处聚落的人,纷纷攘攘地说道。

西河侯望着渔聚落的族人,觉得一脸默然,心想:“这些族人,究竟是如何回事?怎么一想到事,就觉得不是善事。”

于是,跟少出国西河邑的他,与渔聚落里的人,交涉了起来。

从那些族人的口中得知,似乎每次有事宜的时候,都是征召族人,去打战,而渔聚落因此也已经厌烦。

西河侯不禁呢喃道:“原来如此,可吾等邦国之主,不想开战,可像有穷氏这样的外邦,时常借以强大的氏族,欺凌弱小,而我族就是如此,无可奈何啊!”

“君侯,看来此地是征召不到族人了,这些族人已经厌倦了战事。”

“那又如何,吾也要一试。”

“毕竟这是,关乎吾国存亡的事,吾想在渔聚落此地的族人,也不会想。亲见邦国覆灭的。”

“那,君侯打算如何做?”

“吾亲口将此事赘述,足以。”

西河侯与旁边的麾下重臣人正、司马、司理等人,谈论着,在眼前的渔聚落征召族人,北上讨伐有穷氏的事宜,究竟会如何?

像西河侯此刻所行的事,用后世来的话说,就是征召公民,参加卫国战争。

渔聚落的几百人,望着前方,相互交涉的西河侯及其麾下,并未上前惊扰他们。

渔聚落里的族老,仅是言简意赅地一问:“不知君侯,来此,有何要事。”

西河侯想到之前,人正等人告知自己的事宜,不免顿了顿,捋顺自己的思绪,平复了一些自己的气息,想了想说道:“吾所来,唯有一件事,那就是征召族人,北上讨伐有穷氏,卫戍邦国。”

第136章 战争端倪

“甚麽?”

“吾国又出了甚麽事?却是又要征召族人,征战。”

渔聚落的族老,是一名老者,拄着拐,朝西河侯国君臣问道。

西河侯与麾下几人对视一眼,像是在说:“这渔地的族人,还真的是厌烦战事。”

西河侯虽然岁轻,但是也知道,此刻要是不能将渔地的族人触动,是断断不可能征召得到族人的。

“嗯哼!”

“嗯哼!”西河侯哼了两声,想了想。笑着说道:“诸位族人,此事于我西河侯国及其重大。”

“君侯,不知吾国遭遇了何事?竟然让您亲自前往各地征召族人。”渔地的族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说着。

“老朽思来想去,不得其解,不知君侯能否解惑?”

“此事是这样的。”

紧接着,西河侯与麾下人正、司马、司理等人,将再河水边上遭遇有穷氏,一番打战,损失了五百多族人的事,告知了在西河侯国君臣面前渔聚落的族人。

“想不到老朽休憩久了”西河侯国渔聚落的族长,望了望天穹,又环视身边的族人,想了想,说道:“这天下又出了这么凶猛的氏族出来,难道是天意?”

“甚麽天意?”

“此事与天象有关?”

一旁的西河侯及其麾下,诧异地问道:“这应当不会有关系。”

“毕竟,有穷氏横征暴敛,已经不是岁余的事,而是数十岁了,若与天象有关,那又是怎样的缘由。”

“说的也是,这。”

渔聚落的族长,望着西河侯国君臣,凝视了一会,转身望了一眼身边的族老,显然这两位渔聚落的老者,应该是同时代的人,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接着,渔聚落的族长,像是想到了甚麽,走到了一处,席地而坐。

冥想了一会,然后开始促膝长谈了起来。

渔聚落的族长,回忆起自己的父、祖传下来的口头记载的,远在夏朝以前的事宜。

想着,想着,渔聚落的族长,转述起,夏朝之前的事宜。旁边的西河侯及其麾下还有几百渔聚落的人,一旁听着。

那渔聚落的族长,蠕动自己的嘴唇,声音比岁不过青壮之时的人,较为厚重嘶哑。缓缓说道:

“相传,在夏朝之前,天下有封豨氏、九婴氏、大风氏、凿齿氏等氏族部落,后来出了大羿,是东夷一个擅长射箭的人,先后为帝舜铲除了这些凶残的氏族部落。

虞朝一任帝舜时,帝舜还流放了混沌氏欢兜氏等四凶部落,只不过,后来他也被大禹流放了,这也算天理循环。”

众人听完,不禁点了点头,同意了渔聚落的族长所说的,天下像有有穷氏这样的氏族出现,是天象所为。

几千年后的话来说,就是迷信。更有趣的是,在这个时代的四千年后,人们已经将羿、大羿、后羿分不清了。

西河侯及其麾下心中虽然疑惑这些事宜,不过也没放在心上。

西河侯,想了想,朝着渔聚落的族长还有其余几百人说道:“族人们,吾想,乘北边有穷氏士卒聚集不多,联合吕氏大子麾下二百精锐,先行讨伐,将其打败,以解吾西河侯国之危。”

“是啊!”

“是啊!”

“君侯为了此事,已经多日不曾休憩。”

“此地的族人,吾这个人正也知道你们厌恶战事,可这事关吾族存亡,若是输了,整个西河侯国都不在了,空有族人,那也是亡国的人”

西河侯身后的麾下人正、司马、司理等人,纷纷说道。希望这些渔聚落的族人,能够奉其征召。

在一番攻势之下,西河侯国渔聚落的几百人,此刻觉得,战事虽然令人厌恶,可若是卫戍家国的打战,这样来想,倒也没那么让人充斥厌恶的地方。

渔聚落的族长、族长,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毅然决然地说道:“吾等愿尊君侯征召,为国出力。”

二人身后的渔聚落的族人,顿时在他们的渲染之下,有所举动。往渔聚落四方,寻找手中的兵器去了。

过了几刻时间,各自拿着叉鱼的鱼叉,弓矢,棍棒骨刃等兵器,到了西河侯国君臣的眼前。

这个时候,征召作战的族人,可不像后世,强迫征召,或是变相处罚。这个时候,要征召族人,从各地聚集,也要其人自愿。有点像后世那些变了味的,外国月亮圆的min zhu自由的样子。

又过了一刻时间,西河侯在渔地征召了所有可用之人——五百人以上,其念不言而喻,就是想尽可能地征召足够的族人,在面对北边有穷氏士卒时,不至于落败,反而要借此一举拿下有穷氏士卒。

随后,西河侯又让那些受其征召的族人,先到西河邑去候着,自己则领着麾下人正等人,往下一个聚落征召。

接二连三之后,西河侯与其麾下,花了几个时辰,前往西河侯国四方,征召族人二千余人,合众二千五百多人。

解决了征召族人的事宜,西河侯又风尘仆仆地望西河邑而回。

不过一个时辰,西河侯国遍野都已经去过的西河侯,已经回到了西河邑附近。

碰巧,西河侯刚到自己的都邑,就遇到了一直在等候西河侯消息的吕骆及其麾下。

吕骆见此,走到了就在西河邑门旁边的西河桥身边,然后微笑道:“西河侯,不知恁征召族人的事宜,这几个时辰,解决勿有。”

“原来是吕国大子,吾还以为会是谁?”因为此刻已经夜幕降临,刚才见到熟悉的身影,并未看明白的西河侯看着,靠近自己的吕骆,说道:“征召吾西河侯国人的事宜,已然解决,我想了想,今日天色已晚,不适合咱们进攻有穷氏士卒。”

“这倒也是,夜幕之下,难遮掩火炬,若是此刻赶到了河水边上,偷袭还未上,恐怕就被发觉了。”

“嗯!”

“吕国大子,恁能够想清楚就好啊!”

吕骆与西河侯的一番言语,二人都觉得相互之间,还是都懂一些战事的。

第137章 夜幕下的男女

西河侯,是西河侯国的君主,虽然时常待在其国都邑之中,不曾经历甚麽劳累。但是,其曾大父,也就是夏启第六子武观,作为开国君主及其之后两代西河侯,也是习战的,一直到西河桥这里也未变,知三坟五典,通战事。奈何族人不占优势,之前西河桥于河水边上一战还受了轻伤。

所谓三坟五典,就是远古伏羲氏与女娲氏、神农氏作为氏族部落联盟及到了黄帝轩辕氏、颛顼高阳氏、帝喾青阳氏、帝尧陶唐氏,帝舜有虞氏作为氏族部落联盟统治天下五千年内的记载之书。

囊括了数千年内的政、军等事。

而作为吕国大子的吕骆,其祖上开国的吕伯夷,乃是夏朝夏后氏老祖宗大禹的心腹。在治水之外,既主持四岳祭祀,也是为大禹打天下的重要之臣。

南下三苗之役,东服东夷,北防苦寒之地,西能佐夏政。

自是几代以降,吕国伯侯家室族人,仍旧能够征战。

吕骆与西河侯在西河邑城之下,望向了北方,相视一笑,像是二人看到了一起打败了北边有穷氏士卒,胜利了一样。

西河侯在进西河邑之前,想了想,然后对着吕骆说道:“吕国大子,愿你我二度同盟,能够大胜有穷氏。”

“一定。”

“此次,一定能够大胜有穷氏。”吕骆与自己道别的,刚去西河侯国各地征召其族人的,看上去不够自信的西河侯,坚毅地说道:“西河侯,恁的族人知道了北边一事之后,义愤填膺,而我也看得出来,许多西河侯国昆仲兄弟姊妹,都悻悻地想立下功勋。”

西河侯,听到眼前吕氏大子的言语,转头往向了周围,虽然夜幕降临,还是有火炬能够照明一些地方。见自己的族人,露出了殷切的样子。

很快,漆黑一片的人群之中,传来了向西河侯确认北伐有穷氏士卒事宜的声音,

“君主,不知您是不是真的决心,北上对付有穷氏士卒。”

“此事是不是真的?”

“不论如何?我等都愿在君主身旁,尽一份气力。”

西河侯没有回应自己的族人,反而又看向了吕骆,心道:“这吕氏大子,说的倒是不错,可这些又是何人让族人们知道的。”

一边,西河侯既高兴,另一想,又觉得此事,真的是颇为蹊跷。

西河侯知道,与此刻眼前的吕国大子有无干系,也无从知晓。

将这些事,放入心中,盯着吕骆,平静地说道:“既然勿有他事,吾就先进西河邑了。”

“无妨,西河侯还是先去处理西河侯国的政事罢。”吕骆听了西河桥所说,伫立一旁,心道,难道这不过青葱岁月的西河侯,知道这事,是自己派人弄出来的了。很快,脑海另一股思绪冒了出来,反驳之前的想法。吕骆将之前的想法推倒,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做得很隐蔽,而西河桥领着他的麾下也不在西河邑,还有就是西河氏族人也没人知道这事。吕骆顿了顿,朝着已经走远的西河桥大声说道:“吾也该回自己的茅舍,琢磨明日一起对付有穷氏士卒的方略。”

也不知身影渐渐模糊的西河桥,听到自己说的没有,暗自沉吟道:“明日又是一个新的转折。”

随后,不再往西河邑城之内望,朝着西河邑之外北边,自己及其麾下所居的茅舍群落而去。

其身影渐渐吞没在一片黑暗之中。

过了一刻,到了自己茅舍旁边的吕骆,仍旧踱步走着。

望着前方,那些草木都已经变得有很多岁月痕迹的木为骨,抟土为墙,相组合加悬梁的茅舍。

又转身望向了天穹之中,微起的太阴,也就是看向了后世所言的月亮。

虽然知道自己来到了四千年前的夏朝时期,可时不时也会想起后世的亲人,他也不知道还在不在,只是那抹记忆,不是说忘就能忘的,是一种难以割舍的感情。

望着天穹的太阴,含情脉脉地说道着:“不知远方的亲人,可还好。”

就在他说完的时候,远方漆黑的角落,走出来一人,回应着他那无边无际的思念之语。

“吕国大子,你这是思念母国的亲人麽?”

听到这声音,吕骆吓了一大跳,这个时候,怎么她还没休憩。

在他的身后,是恢复了女身之后,经过修饰之后,让吕骆觉得入眼的魅力女子——女艾。

转眼已经到了吕骆的身后。

吕骆心想,幸好这不是敌人,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看来还是后世的那些思绪影响了自己,不够警惕。

转身,想了想,才回应着女艾说道:“呃!”

“是啊!”

“难道,女艾你不思念远在二斟的父、母,昆仲兄弟姊妹?”

“我?”

“父、母在我幼小的时候,因为后羿带领有穷氏四处征战,在打到了我们斟寻氏在东方那块封地的时候,战死了。”

女艾身上的悲伤心思正在蔓延,眼中泛起泪水,忍住之后,又接着说道:“其余的亲人,也已经走了,到岱宗庙那里去了。”

吕骆听着,不过对于之前,女艾的反应,他很想说,不是你,难道还是幽冥?但念及之后,女艾的身世,心不禁柔软了起来,温和地说道:“女艾,是我的错,提及你的心伤之事了。”

在心中责怪自己道:“吕骆啊!吕骆,你到底说了甚麽啊!怎么就把人家的伤心事,给引诱出来了。”

一番自责之后,吕骆顿了顿,思索了片刻,在辗转之间,看到了女艾眼角的泪水,安慰着女艾说道:“女艾,勿要悲伤了,你父、母及其其他族亲的事,我也不多说。”

“不过,我敢断定,虽不知道后羿落下河水,究竟有无事宜。但敢说此恶活不了两岁时间了。”

“嗯!”女艾接着忍住了泪水,疑惑地望着吕骆说道:“不知大子如何得知后羿日后活不过两岁之时。”

吕骆一怔,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心想:“自己这是装逼过了,把这个抖擞出来了,该怎么圆这个。”

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 长夜漫漫

“吾若是说出来,你可不要觉得诧异与恶心。”

吕骆故作神秘地回应道。

“说罢!”

“说罢!”

女艾一个劲地朝着吕骆说道。

“此事是这样的,昔日吾从夏台,为后羿放了出来。”

吕骆说着,又看了一眼女艾,停顿了一会。

谁知道女艾追问道:“之后?”

吕骆想了想,接着说:“之后,我连着几日与族父吴贺,在帝丘进进出出,时日长了。

有一次,也就在咱们从帝丘到西边来之前,吾进过帝丘,曾听闻,后羿落入过河水,除却岁数已大,还有就是河水带来的疾患,他的身子大不如前。

另外一件事,就是后羿从南边纯狐侯国得来的女子,也就是他后舍之妇其一,却是与其螟蛉义子寒浞沆瀣一气,早已如同那狼和狈一般合奸了,两人时常在纯狐自己的舍中,白日宣淫。

如此看来,不出两岁时间,寒浞必定取代后羿而立,除却这些,不少懂天象之人,也知道此事,至于应不应在后羿身上,我也不知,

不过,后羿麾下,大多都是归附了寒浞,此刻帝丘大势在寒浞手中,此事就是传遍天下各地氏族族、侯伯,也不能更改甚麽。”

夜幕之下,吕骆一口气,向着身边的女艾,说了一通帝丘所发生的事,或将来的事宜。

这些事情之中,有一些,是吕骆前世知道的,也算是综合前世记忆,编纂了一些,据实也有一些。

女艾听到这里,这个时候,她才明白,缘何自己身边的吕国大子,敢断定后羿日后活不了两岁时间了。吕骆最后几句震撼到了女艾,她也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不过也没出现,吕骆想的那样,女艾会觉得诧异和恶心。

心想:“这或许也是苍天上帝降下的,给后羿此恶的报应。若是吕国大子,所言不假,或许能看到后羿造恶,也恶了自己。”

女艾将这些消息消受之后,语气不善地说道:“想不到吕国大子,知道的事,这么多。”

“这又是怎么了?”

“得罪你的,可不是吾罢。”

吕骆心想,这女艾承受能力也不差,这样的事,居然不会觉得诧异、恶心,不过自己那里得罪她了?

想不明白的吕骆,连忙又接着问道:“女艾,我那里错了?你这般语气不善?”

女艾,不屑一顾地笑到:“你自己知道。”

“我”

“我自己知道?”

这里没人,吕骆也不知道跟谁说,望着女艾的身影,小声的自言自语道:“我若是知道,还用问你?”

吕骆静下心来,回想起自己知道的这类情形的事,将心中想着的事,一件一件捋顺的吕骆,慢慢地想明白了,暗道:“原来她是在怪自己,这么多时日,勿有将自己刚才说的那些,告知她。”

不过在吕骆看来,这些事,没有告知她,也是能够理解的,才是。

毕竟之前,她与自己也不熟络,这些事也有些时间了,

就算两人熟络,她又不曾问,这也怨不得自己。

见女艾挪动了一会。

心想,难道几千年前的女人,就这样。

这个时候,吕骆实在是无法理解,也不知道等会将心中的那些措辞,说了出来,她会如何?

其实,吕骆不知道,他那混迹其麾下的族父吴贺,以及新任百戍的姒开,二人刚好听到了吕骆与女艾之前的言语。

吴贺是吕骆的族父,岁数也比较大了,想的也就多了,这么长时间来,吴贺觉得自己那族子,是不是忘了自己,一直没得到自己那族子,给自己的消息,刚从自己与众庶寻常的士卒所在的茅舍出来,就见到自己的族子,正与从斟寻、斟灌氏而来的,一样是与自己等人属逃难的女艾。

他也是明白人,对此只是笑了笑,也没去打搅吕骆他们。

心道:“吾这族子,想来是看上这姒姓女士了,”

不过他想的也没错,吕骆心中早已对女艾倾心,只是不知道怎么明确知会女艾罢了。

如若,吕骆知道,自己的便宜族父,都知道了自己心中这样的心思,肯定会惴惴不安。

旁边的姒开,听到了自己的主君,吕国大子,将来的吕国伯侯,从他口中吐露出来的,有关后羿的事,由不得他不信。

在一旁暗自叹气:“想不到帝丘,乱象已经这样了,后羿的次妃纯狐氏竟然勾引其螟蛉义子,这般事宜,从主君的口中说出,虽然平淡,若传遍各地氏族、侯伯,恐怕后羿要声威大降,不过此刻似乎用不上了,就像大子说的,大势都在寒浞手中,此举此刻无用。”

细细一想,后羿岁数已大,好猎,昏庸无道,戕害他人,从周遭各氏族、侯伯搜刮女子,百名女子,充入后舍,可见不得其时了。

而寒浞麾下,尽是一些趋炎附势的人,自己不效忠他,合乎情理。

这时候,姒开又觉得自己被水患送到了吕骆身旁,亦算是万幸。

既然如主君那样说的话,后羿坠落神坛,从征战半个夏后氏天下的伟岸姿态,很快也会成了天下氏族、侯伯嘲笑对象,那自己跟着主君,也就没甚麽负疚的了。

想通了这些,身为百戍的姒开对吕骆的忠诚,又高了一些。

只是旁边的吕骆,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阐述的事宜,也能让自己麾下,更忠贞自己。

姒开,不经意间,也看到了旁边的吴贺,见他没有上前打搅吕骆与女艾,姒开并非不智的人,近处的吴贺,也在示意让他走。

虽然不明白,此刻有何事,见自家主君的族父吴贺,不断暗示自己,离开主君的身边。

看了看隔着有段距离的吕骆与女艾,在夜幕之间,纵论事宜的身影,心中顿时就明白了。

吕骆,面对此时的女艾。也是哭笑不得,只不过周遭夜色茫茫,长夜漫漫。

在慢慢的挪动到了女艾的身边之后,连忙解释道:“女艾,这些事宜,早在帝丘就已经很久了,时间长了,我也就忘了。更别提我们也有些时日了?再说了,你也没问不是,那我该跟谁去说?”

女艾伫立一旁,听到吕骆这样的解释,心中的不满,也逐渐消散。

第139章 来日方长

女艾与身为吕国大子的吕骆,在这些时间交叉之下的岁月,二人显然已经各自都信任彼此,从相处有一段岁月的吕国大子那里得知,有一些事没有告知自己,变得不满,到此刻听完其解释,其转变也是令吕骆咋舌。

来到了夏朝,也有几个月的吕骆,至今还没回到那个新的家,认识的人也已经不在少数,可他觉得,像女艾这样的,真的很少见。

即便如此,吕骆也不打算再节外生枝,到时候越来越麻烦。

向远方天穹望去,今夜虽然有太阴——月亮,似乎不太明亮,吕骆的双眸在漆黑的前方,看了看,走了几步,然后转身对着女艾。

停下来,想了想,然后说道:“不知道你我,何时才能回到各自的家、族。今夜的太阴,似乎也不太明亮,但黑夜终将也会过去,不是吗?”

在吕骆边上的女艾,虽然不懂自己身旁的吕国大子,此时的话,究竟有何深意,出于刚度过两人信任危机的她来说,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说些甚麽?

“唔”女艾侧着身子,像是想起了甚麽?不紧不慢地回应着:“吕国大子,我们一定能够回去的。”

“嗯”

吕骆应了一声,挪动了一下,然后又沉默地在一旁。

出于好奇,女艾接着说道:“听说,明日我们,还有西河侯国,是不是就要去攻打在河水边上的有穷氏士卒了?这是真的吗?”

说完,顿时,女艾的眼眸里像是多了几分莫名其妙的东西,只是吕骆没有发觉。

随后,期盼地望着旁边的吕骆。

吕骆也看向了女艾,只是眼神有些闪躲,女艾一心想求得心中的答案,自然也没有注意到那些细致入微的变化。

接着,映入眼帘的是,西河侯国的茅舍,夜幕下漆弥漫着漆黑世界的草丛,浓郁树林,最后是远方的西河邑,最终定格到了更北方,河水边上的方向。

吕骆心想:“明日跟西河侯国,同有穷氏士卒打战,女艾这么好的射术,必然也是要去的,既然她还不清楚,那就先让她有个准备才好。”

思索了很久,脑海中也斗争了许久的吕骆,沉静地蠕动自己的嘴唇,厚重的声音,从吕骆的口中倾吐而出。

“女艾,没错。明日就是对付有穷氏士卒的时候,之前去找了数次西河侯,也是这个缘由。”

“我想,你应该不会惧怕这样的战事,凭借你的射术与其心中所想的。”

知道女艾情形的吕骆,有条不紊地说着。

女艾“嗯”的一声,也算是对吕骆的回应。

虽然得到了与自己相处已久的,吕国大子亲口的回应,自己也是十分希冀得到的答案,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感到很意外。

当,听到吕骆提及自己的射术的时候,她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之前似乎也是从厮杀之中,逃了出来的,暗自沉吟:“怎么就忘了这个。”

而心里想着,到了这个时候,面对有穷氏士卒,也不能逃走,自己在以前的稚僮时候,没有抵抗的力量,那是无可奈何的事,可是如今,又如何能逃避?

女艾想到了自己父、母罹难的时候,苦于没有抵抗的气力,而如今有了那么好的射术,她决定,遵从吕国大子说的那样,这次还得像上次一样,与有穷氏厮杀。

女艾漫不经心地说道:“吕国大子,你说的不错,到了我如今这个时候,不能在逃避以前的仇怨,我明日依旧会去的。”

见一旁的吕骆,不曾言语,女艾接着说道:“除了这些事宜,我这么多岁来,收获最大的就是认识了你们这样的人。”

“为了回到自己的母国,抑或者为了自己的邦国,愿与有穷氏这样的凶恶氏族打战,更重要的是,不会抛却邦友。”

“这让我学到了很多,这一趟帝丘之行,虽然还不能回去,不过也不算枉然一遭。”

旁边的吕骆,听到女艾这样一番话,倒是没甚麽变故,倒是不远处,听到了二人言语的姒开、吴贺,感触倒是比之女艾,还颇为深重。

此时此刻,不顾吴贺示意让自己离开的事的,还在女艾、吕二人近处的姒开,从女艾的言语之中,想到了自己的族人。

他觉得,就像是这东方来的夷女,有些像自己感同身受一样的过去。

想到昔日,夏启亡去,新的夏后太康这位族人的称共主——夏后的时候,好猎,为有穷氏后羿领着族人,夺了天下。

自己这些,在帝丘的姒姓族人,受了多少磨难,一直到了今日,还不曾解决。那些事宜,就像在心中有块石块压着姒开胸口一样,一直未消失。

不过,这些事宜,他一直没跟人言语。

暗自沉吟道:“明日还要北上讨伐有穷氏士卒,就让大子与女艾在此罢,还是先去休憩了。”

过了一刻,姒开回到了自己的茅舍,逐渐熟睡了过去,一直到第二日。

而一直也不曾走的,姜姓吴氏部落的族长——吴贺,不像个老者,更像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僮人。心中不断让好奇的心占据,想知道,在这深夜的时间,还能让自己知道多少事。

但是听到了,女艾所言,他这就有些惴惴不安了。

心想,昔日自己还是吴氏部落的族长,有穷氏可没少打。如今,自己也不是吴氏部落的族长了,不知道那些族人如何了?

让他痛恨的是,自己不是吴氏部落族长也就罢了,还让后羿送入了夏台那么久,虽说后羿最后因为自己的族子,连着也把自己放了。

这个时候,却是有着与女艾相似的心思。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离去,还想从二人这里,知道更多的事。

让它失望的是,吕骆、女艾,就刚才的一番言语之后,也就没再说甚麽了。

沉寂了数刻,吕骆先于女艾出声道:“女艾,既然如此,你也勿要胡思乱想了,这个时候已经亥时了,你我都先回去休憩罢。”

“嗯”女艾也不知道还能说些甚麽,于是同意地应道。

吕骆、女艾,各自背立,朝着自己的茅舍走去。

走了数步的吕骆,转身看着女艾的身影,小声说道:“来日方长”。

第140章 战前的噩梦

吕骆在看着女艾的身影,渐渐地在月华之下,消失不见。

然后才踱步走着,回到了自己的休憩之所。

刚进了自己的茅舍,褪去觉得过于温暖的衣裳,躺到了石塌之上的吕骆,想起了白日见西河侯,与夜幕之下见女艾的事。

过了半个时辰,吕骆依旧没有入睡。

因为久久不能入睡,吕骆又穿上了,自己觉得过于暖和的。这个时代自己的衣裳。

接着,走出了自己的茅舍,望着一片银幕的世界,此刻已经过了亥时,天穹上的太阴——月亮,变得十分明亮,就连天穹上的太阴周围的云层,都能看的清楚。只不过较为黑色银白相间。

吕骆独自暗道:“明日,就是自己在这个时代,又一次战斗的时候了。心中是越发的紧张了。看来在后世所知道的那些战前问题,有的新人会恐惧战争,大概就是这样了。”

究竟是不是这样,吕骆也不得而知,于他而言,毕竟此刻也没人能回答自己的问题。

吕骆望着北边,迟迟不能移开自己的双眸,心中也不由变得期待明日的战争的来临。

一时间,热血上涌,让他变得迫切想要。此刻就是丑卯之间的时辰,到那时就是启程北上,讨伐有穷氏的时候了。

其实在吕骆看来,这一战,是很有利的,既然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又是一国相当于后世太子的吕国大子,这副身体也不差。更何况在夏朝,统一天下氏族、侯伯,艰难倒是不如后世,那就由自己来提前建立后世周王朝那样强大,对后世有深远影响的王朝,乃至超越。

而有穷氏,迟早都是自己建立新王朝的道路上的绊脚石。这个时候,形势相反,但是能够借势削弱有穷氏,那也是不错的。

虽然知道,不久寒浞将崛起,取代后羿,但是此举也不是没有任何意义,能够削弱一下此时的有穷氏,未必不能改变寒浞将来的势力强弱。

想归想,不过此时的吕骆,知道自己的劣势,那就是还没回到吕国,也没有一只能打败有穷氏,横扫天下氏族、侯伯的无敌之师。

有穷氏,虽然强悍,吕骆见识之后,他觉得有穷氏也算不得无敌之师。

有穷氏所建立的妘姓夏朝,虽未改国号,但是也只能号令半个夏后氏天下,仅此而已。

出了有穷氏所在的范畴,各个地方的氏族、侯伯,甚至外域那就只能依靠武力震慑或与之进行邦交传递影响力。

吕骆在自己的茅舍之外待了一个时辰之后,回到了自己的石塌之上,合上了双眼,接着休憩了起来。

放下了心中的杂念的吕骆,不到一刻时间,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熟睡的吕骆,来到了梦的故乡,看着梦幻般的世界,很快,使其陶醉的一幕出现在了他的双眸之下。

“吕国明堂?”

吕骆疑惑地望着,虽然像自己记忆之中的吕国明堂,不过也有些不同的地方。

眼前一座,比现实世界吕国明堂还要大的吕国明堂,其中许多人,像是在朝拜谁一样。

只听他耳边传来,那些激动人心的声音。

“吾吕国平定了夏后氏乱德之后的各方氏族、侯伯,如今成了新的天下之主。”

“臣等,拜见大王。”

“臣等,恭贺大王。”

“建立了不世伟业。”

这种振奋人心的声音,不断进入了吕骆的耳中。不过没有听到那位大王的声音。

好奇的他,在现了自己的身形、声音,无人能知道的时候。顺着声音走了过去,在这座巨大的城邑里,吕骆心中惊涛骇浪,自己居然走了半个时辰。

暗自沉吟:“真的有那么大么。”

等到他到了这个地方的吕国明堂之后,见到了很多人自称“臣”,而敬重称其“大王”的主位之上的人。旁边还端坐这一位王后,赫然就是他认识的女艾。

让吕国一惊,竟然是自己和女艾,“难道自己已经做到了吗?”

他不禁疑问道,可是没人回应这些怎么回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梦中。

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巨大吕国明堂的一角,传来了让他感觉到这里不一样的声音。

“吕王,还我族人,我要杀了你,为修大都邑,多少人死在了劳役之中。”

只见百余人,冲着望那个自己杀去,尽管吕骆不知道如何回事,他们也碰不到自己,也听不见自己说的。但是还是让他心惊肉跳。

最后,一批强大的士卒,迅速地将那百余bào luàn的人,擒拿住了,当然在其擒拿之际,也死了一些人。

接着端坐于主位上的吕骆,暴怒道:“寡人已经给了你们那么多补偿,难道一定要杀死寡人吗?”

“整个天下都是寡人的,谁能杀我。”

“再者,死者为大,已经亡去,何必还要去惊扰亡灵。”

“你这暴虐的君主,就算打下了整个天下,你的王朝和你都不会长久的。”

被强大士卒们拖走的,袭击那个“吕骆”的百余人,很快就被带走了。

就在那个“吕骆”放松了警惕之后,旁边的一个寺人,突然暴起,手执铜刀,插入了那个“吕骆”的要害之处。

吕骆看着眼前的一幕,虽然之前也想着告知那个“吕骆”,不过毫无用处。

不到片刻,那个“吕骆”就死了。

随之而来的是,满城的人的欢呼,

“暴虐的君主,他死了。”

“征伐天下各氏族、侯伯的吕王死了。”

让吕骆意想不到的,这个“自己”竟然如此不得民心。

紧接着,吕骆现了,自己的身体也疼痛了起来,血液流淌在自己的周围。

越来越痛的感觉,迫使他大喝一声,“啊!”

西河邑北边的,吕骆及其麾下所休憩的茅舍群落之地。

其中一间茅舍的石塌之上,醒来的吕骆,全身湿透,像是洗了澡一样。

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嘴上语无伦次地说着:“这是梦。”

“那是我?”

“在未来,我会那样?”

“我不要死?”

“我还要统治这个国家。”

一时间,吕骆的思维混乱了起来,而其他茅舍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许是隔得远,熟睡不醒。

过了两刻时间以后,吕骆才渐渐地清醒下来。捏了一下自己。

“那是梦。”

“对,是梦。”

安慰着自己说着。

第141章

吕骆从噩梦之中醒来,坐在自己所憩的石塌之上。

过了许久,才渐渐平复下来,当他清醒之后,才知道这只是个梦,细细思来,也就不那慌张了。

接着,看了看茅舍之外,太阴逐渐暗淡,四方亦有明亮的迹象。

吕骆心想:“看来天也将要亮了,做了这样的噩梦,就算想休憩,也是不可能了。”

知道这个样子,没法继续躺下休憩的吕骆,只好出了自己的茅舍,一番洗漱,然后往其他的地方去转悠。

过了一会,天际刚明,太阳躲在云端里,遮掩了一些。

望着此刻的晨曦的霞光,暗自沉吟:“这个时候,要是在四千年之后,带着女孩子,一起看,那就是不错的景色啊!”

吕骆麾下的那些十行、士卒、还有几个重臣,仍旧在一旁的茅舍之中熟睡。

之所以,到了卯时了,仍旧让他们休憩,是吕骆知道,如果作战的士卒在战前得不到很好的休憩的话,对于打战取得胜利,也是有影响的。过去夏启的儿子武观还有伯益,以及西边已经消失的有扈氏,都是败在这些事上的。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夏启率领强大的夏后氏士卒,或是自负能够胜了夏启,彻夜征战,不曾休憩。而夏启率领麾下,劳逸结合,如此打败了多次,有可能威胁自己的人。

在吕骆休憩的茅舍群落南边的西河邑,此时却是热闹非常,二千五百多人,不过天际刚明亮不久,却已经聚集在西河邑内城之外,外城以内了。

西河邑城头之上,西河桥这个时候,较之以往,去了麻葛等外衣裳,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戎装,亦并非如同的戎装,是西河侯国武观受封之后,从他开始流传下来的戎装。是西河侯国君主上阵时,才穿的戎装,上面有武观二字,也有姒姓氏族治水的一些事宜,并有配着弓矢,寻常五兵。

若是吕骆在这里,肯定会说,这西河桥除了变得衣着得体了,倒是也多了几分战场厮杀的壮士的样子。

西河侯,也就是西河桥,望着城头之下,自己的族人,那些即将一起去讨伐有穷氏士卒的士行、十行、百戍、旅率等,

心想:“这次应该是能够打败有穷氏士卒的罢。”

而那些在高不过两仞西河邑城头之下的西河氏族人,此刻遵从西河侯的号令,聚集到了一起。

而有的西河氏族人,因为西河桥领着麾下,要四处奔波去募集族人,时间局促,也就没有告知他们,并不知道这次,聚集这么多人,是要干甚麽?

为此,有的西河氏族人,嚷嚷了起来。

一旁,一名约摸三十多岁西河氏族人,向着旁边的,一看就是生活在西河邑的年轻族人问道:“这位族人,不知你可知道君侯,征召我们这些族人,有甚麽事麽?”

“吾听说是,君侯率领那些我西河侯国的重臣,在北边河水边上,受到了有穷氏士卒的袭击,吾等族人,亡却不少。”而那名西河氏族人,也很和善,不及多想,回应着比他大的族人说道:“然,有穷氏士卒,应该也有损失不少,故我想君侯,征召我们,是想北上讨伐那些有穷氏士卒。”

想了想,又想看看这位族人的想法,接着试探道:“不知伯兄你以为呢?”

那名岁数大一些的有穷氏士卒,虽然知道此刻,这族人也在试探自己,不过他没有生气。

静下想了想,回应道:“吾想的与你差不多,在过去的岁月,咱们也很久没去战斗了。虽然,不知道河水边上的有穷氏士卒有多少,可是这样兴师动众,就一定能赢吗?”

那名比他小的西河氏族人,此刻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毕竟眼前的族人伯兄,说的也不错,时日长久,没有战斗过了,这个时候打战,可能会不如人意。

那名岁数小一些的西河氏族人,回应着眼前的伯兄,道:“虽然不知道此战胜还是败,但是为了那么多死去的族人,这一战也是无法避免。”

二人的声音,之前西河侯率领麾下募集族人,第一个去的渔聚落的人,听到他们说的,似乎还没意识到,北边河水边上的有穷氏士卒,有多大的危难。

一时兴起,插话道:“二位族人,你们难道没有想过,北边河水边上的有穷氏士卒,若是不顾,恐怕会有亡国、族之祸。”

二人听到旁边的族人的声音,对视了一眼,然后盯着西河侯国渔聚落的人。

过了良久,才又接着说道:“虽说,不是吾等先袭击的有穷氏士卒,也有厮杀过,还亡了五百多族人,想要化干戈为玉帛,这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了。”

“而我西河侯国,已然是得罪了有穷氏,此刻连北方一伯的吕国大子也牵扯进来了。此事也就更驳杂了,”

另外两人也点了点头,也算作是回应了。

旁边的西河氏族人的声音,却并未停止。

“君侯,在城头之上,究竟在想甚麽?这般久了,都不言语。”

“可能是时候不到罢。”

过了一个时辰,西河侯麾下,之前河水边上的一战,剩下的一干重臣,也都陆陆续续到了西河邑城头之上。

刚到了西河邑的城头之上,西河侯国“诸正”、“诸司”等,见到了西河桥,连忙敬重地说道:“见过君侯。”

“嗯!”西河桥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身应道:“既然诸位,都已经到了。”

“想必诸位也知道,河水边上一事,我西河侯国,损失了不少人。”

“这次让诸位来,就是让你们统率这城邑之下的族人,随我一道北伐有穷氏。想必你们也清楚其中细致的缘由,我也就不再多说了。”

西河桥想了想,指着西河邑城下的西河氏族人,说道。

西河侯国重臣,人正领着车正、庖正,牧正,到了西河邑的城邑之下,连忙对着那些西河侯国人说道:“诸位族人,君侯欲要带我们,北伐有穷氏,为我族雪耻。”

第142章 等候

“你们可愿意征战?”

西河侯国人正领着略低于自己的国中车正、牧正、庖正、司马等人。

刚到了西河邑的城下,对着之前西河侯领着自己等人去募集而来的族人,大声地说着。

西河邑城头之下的二千五百人,一起回应着道:“我等愿意。”

这些西河氏族人,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也是西河侯的族人。

既然此时有这么大的威胁,在西河侯国,他们自然是想要出一份气力了。

倘若西河侯国都亡了,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人正高兴地看着,眼前的众多族人,转身私下,在将车正司马等人都聚集到了一起之后,说道:“你们各自都去挑选百人,归于自己麾下。不久之后,就会北上了。”

随后,西河侯国的司马、司空、司射、车正、庖正等人,来到了二千五百西河氏族人的面前。

司空除却天地人三正这种高层次爵职的人,是其余百官之中最大的。

西河侯国的司空,来到了西河邑城下二千五百族人的左侧,挑选自己的麾下。

端立于西河侯国司空眼前的西河氏族人,如果吕骆此刻在这里,肯定会发现,他们的精神面貌,比之有穷氏还好。

就在那司空踱步走着的时候,像是现了甚麽宝石一样,盯着一旁自己的族人说道:“你”

“你”

“还有你?”

“可愿在我这个司空老朽的麾下,与其征战有穷氏?”

“我?”

“司空是将我纳入麾下了吗?”

“不错”

那些受西河侯国司空指过的人,疑惑归疑惑,但是听到邦国里的司空,旋即说道:“我等愿意。”

接着,那些西河氏族人,就到了西河侯国司空圈定的地方,候着。

因为此时,还不是离开西河邑的时候,毕竟西河侯还没让他们带着人直奔北方。

其实,这些西河氏族人,西河侯国司空,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西河邑城下左边的西河侯国人,身材魁梧,在司空看来,这些壮实的族人,才是自己此刻想要的麾下。

西河侯国司空接着又往高矮不一,衣裳混乱的人群之中走了一遭。

迅速地挑了一百人。

除了西河侯国司空,还有那些在北方战死的诸正、司。

依旧还有不少中下爵职的人。

然而那些西河氏族人,一时间也是乱哄哄。

“不知我能在那位吾国重臣之下,与有穷氏族人厮杀?”

“说的也是啊!”

“我倒是想在君侯麾下?可这是不可能的。”

“除却司空、君侯,司马也不错啊!”

“司马”

“司理”

“车正”

“牧正”

“官师”

“司射”

“你们选我啊!”

“选我!”

“我”

“我”

“我”

西河邑城下的热闹,西河侯也将此事看在了眼里。

不禁叹道:“希望如此,吾辈族人,能有所不一样,待到战事。能够胜了有穷氏士卒。”

这是西河侯临时想出来的,他觉着,若是将族人们打散,各自集合优势族人,于战定然会有利一些。

西河侯此时所想,就像后世的兵种作战一般。

只不过时代不同,不可同日而语。

又过了半个时辰,西河侯麾下上至人正下至爵职为上士{列士}、中士、下士共二十五人,各自都挑了一百人。

而统辖这些爵职的人,就是西河侯与西河侯国人正。

西河侯命人筹措好了五谷、五兵之后,迅速地让庖正率麾下庖丁与百名士卒,烹饪食物,早早让族人填饱腹肚。

随后,在西河侯的言语“刈旗”、“随我北上”之后,二千五百人,有的推着木车载着五谷,有的推着骨车,载着五兵。这些人不到五百人。剩下的二千多人,握着弓矢、五兵当中其他的刃、棍棒等。防御四方。

“嗵”

“嗵”

“嗵”

“嗵、嗵、嗵”

二千五百多人,虽然没有疾驰,可是踏着土地传来的声音,也是颇有节奏,就像骨笛、竹笛、木笛吹奏一样。

向着西河邑北边的迸发。

而远在北边茅舍群落的,身为吕氏大子的吕骆,与身后二百多人阵列,等着南边而来的西河侯国人,只是一直未见西河侯国人前来。

吕骆及其麾下女艾、百戍喜、姒开、牧人等,心中焦急。

吕骆呢喃道:“这西河桥究竟在做甚麽?这么迟滞,还不见人影。”

身旁的百戍喜见自家主君嘴上蠕动,虽然不知道在说甚麽?他也猜的到几分。

在一旁对吕骆说道:“主君,你说西河邑那边,会不会出甚麽事了,抑或许西河侯还在做其他的?”

“主君,百戍喜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姒开想了想,接过百戍喜的话,说道:“倘若不是有甚麽事宜。怎么耽搁这么久?”

“一两个时辰了。”

至于,牧人岁数有点大了,反而与百戍喜、姒开他们不同,处事之道,截然不同,也可说他们古井无波。

一言不发,只是面对众庶这么多人,笑一笑。

女艾身为女身,虽懂射术,其实她还是厨事之道会的多一点,这些战场上的事宜,她是一知半解,很自然地伫立在一旁,握着弓矢。

其余吕骆麾下,也大多如此,默不作声。

吕骆心想:“昨日夜幕之下,阐述妥善的,就是今日北上讨伐有穷氏士卒,不会放我鸽子罢。”

见南边久久没有人影,放下了心中所想,朝着身后说道:“你们先休憩一下罢。”

吕骆还是很心疼之前那场自己来到夏朝几个月,唯一一次大规模的战事活下的麾下,与战死的人的。

虽然只是在这里等着,但是吕骆也知道,时间久了。这也是会累人的。

倒不如自己看着,让他们休憩会。

倘若西河侯国人来了,他们也休憩好了。北上对付有穷氏士卒,养精蓄锐之后,这样更好。

他心里很清楚,要警惕有穷氏士卒,以逸待劳,免得到了河水边,让人一顿胖揍,那就不妙了。

若是这次再挂了,可没那个世界能够让自己再活下去了。

之后那些士卒,在得到了吕骆的传来的消息,各自都休憩了起来。

第143章 西河侯国人到来

吕骆刚颁布让麾下休憩的消息。

一直不见人影的南边,传来他了不小的声音,伏在地上细致地听,吕骆及其麾下现,是很多践踏土地的声音。

“嗵”

“嗵”

“嗵”

的响声越来越近。

随后,立起身,双眸望着南方。

穿着西河氏族人衣裳饰物数百人,映入了吕骆及其麾下的眼眸之中。

吕骆激动地说着:“昆仲兄弟姊妹们,西河侯国人来了,咱们那些时间没有白费啊!”

“是啊!”

“是啊!”

听着吕骆的声音,往前方望去,旁边的百戍喜,高兴地叹道:“真的是西河侯国人,大子说的不错。”

“的确是西河侯国人,只是他们怎么如此缓慢?”

这个时候,姒开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内,平静地说道:“大子,及其诸位就疑虑?”

“让老朽来说,并不奇异?”岁数有些颇大的牧人,直言不讳地道:“这有甚麽能够疑虑的?”

“这长途跋涉,稍有迟滞,是常有之事。”

“昔日,我像你们这个岁数的时候,时常随着自家主君南征北讨,路途遥远,也时常会有迟滞的时候。”

“这样的事宜,终究不是善事,”说着,说着,牧人摸了摸自己的发、须,接着说道:“因为一时迟滞,一些大战,就此败北。”

牧人这么一说,他们还是觉得得怨怼西河侯国人。见自己言语之间,自家主君,百戍喜及百戍姒开、女艾等人,并无变化,于是躲到了一边,接着喂养他们从北边往南撤时,带回来的一些马、牛,还有貊——熊猫等。

在几个旁边的女艾依旧不曾言语。

而这个时候,西河侯在其族人簇拥之下,也出现在了吕骆及其麾下的面前,他身后还有数百西河氏族人。

西河氏族人二千五百人,浩浩荡荡地出现在了,仅有两百多人的西河侯国都邑北边的茅舍群落,隔着一里的地方。

吕骆心想:“这么多人,还真的是声势浩大。西河侯和他的麾下,终于来了,之前我还以为他们放我鸽子了,看来这里面也有甚麽事。”

在亲眼看到了西河侯及其麾下重臣,以及随行的二千五百西河氏族人,已经到了近处,连忙招来石、草、兽三个自己新提拔的十行,也是自己信任的麾下。

告知他们,将二百多士卒唤醒,就说西河氏族人,已经来了,自己这边,也不能失礼。

不一时,吕骆麾下的二百多士卒,就在几人的惊扰之下,从梦中姓寐了过来。

刚醒来的吕骆麾下的士卒,懵懵懂懂。在他们看来,这是休憩的久了,一时间这个样子,也能够理解。

一些声音传入周围几人的耳中。

“唉!”一旁,不曾睡醒的士卒,被吕骆派去的三人叫醒之后,嘟囔道:“吵什么?”

“我的梦还没完呢!”

“我方才梦见我母了。”接着,又一个刚醒来的,吕骆从帝丘募集出来的士卒,呢喃道:“浑蛋,好不容易见一次母呢!”

“不是大子下令,让我们休憩吗?”

“难道是假的?”一名士卒,对于此时,躺下休憩还没多久的时间,就又被惊扰了,愤慨地说道:“还是说这个时候,西河氏族人来了?”

“”

对此,吕骆派去的石、兽、草三名十行的回应道:“这是大子的命令,你有甚麽不满,可以前去寻他,想来会告知你的。”

那些从帝丘募集而来的士卒,知道身为吕国大子的吕骆的恐怖之处,很快回应着石、草、兽他们,他们愿意遵从,不敢违背。

吕骆在帝丘的那些奴、隶休憩的茅舍群落,募集士卒的时候,就用过疾驰——跑步等法,挑选士卒。

那些从夏朝众庶或是各方氏族、侯伯的贵族,变为奴、隶之后,大不如前的人。

在经历了,不懂古代军中操练的吕骆,不断以军中训练折腾他们之后。

心中很是恐惧吕骆的。

不过,峰回路转,倘若率师征伐的主将,没有足够的威严,使得麾下感到恐惧,或者信服,那么也是不行的。

这样,有的时候,轻者,造成麾下叛乱,重者,自己的命都丢了。

无论何时,战场之上,主战之率,必然是要能够抑制麾下的。

恰巧,吕骆已然有了这种威信。

两刻时间之后,在太阳照耀之下,吕骆麾下的那些士卒,在见到了西河侯国二千五百人之后,也是感觉到震撼的。

他们心中觉得,之前主君与西河侯领着一千五百多人,也不及此刻西河侯领着麾下二千五百多人来的惊诧。

光是阵势,就不是之前能比的。

只不过,吕骆麾下心中:“西河侯,他真的能够与主君联手,挫败北边有穷氏士卒麽?”

之前,他们可是见过了,西河侯厮杀的样子。

在他们想来。西河侯国一千人,在西河侯率领之下,亡去一半。相反自家主君,料到战犹不及,告知西河氏族人,一起南撤,也算挽救了七百多人。

细细想来,他们觉得,西河侯国历代君主,怎么能够说懂战事呢?

实则,吕骆麾下的那些士卒,想差了,任谁不是知道了很多战事之例,就能初战做到尽善尽美的。

更何况,有穷氏士卒,战力还是不弱的,加上五兵略有不如,又是受到袭击,双方人数之上也不尽相同,有穷氏士卒又占有优势,哪有不败之地。

转眼,西河侯领着麾下族人,就已经到了吕骆及其麾下两百多人所在的,西河邑北边的一处茅舍群落近处。

“吕氏大子。”西河侯,心里想到了之前与吕骆的约定,而自己等人,又耽搁了不久,面露愧疚地说道:“吾来迟了。”

见吕骆及其麾下,一言不发,接着说道:“就是让吾麾下挑选士卒,耽搁了一时,实在是抱歉。”

“嚄”吕骆应声,想了想说道:“这倒无妨。”

吕骆倒是这没甚麽,可他也管不了麾下的怨念。

“西河侯”

吕骆麾下的士卒,纷纷攘攘道:“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难道就是一句,挑选士卒,才至此的,就足矣?”

“吕氏大子,这。”

第144章 北上

“吕国大子,这。”

西河侯望着吕骆及其麾下说道:“这是为何?”

“不错”西河侯麾下的重臣人正、司马等人也出声道:“吕国大子,你们这是想要如何?”

一旁的吕骆心里想着,“既然你们,毁败盟誓在先,暂时给你们一个下马威。”

只不过吕骆不曾言语,但是在他身边的百戍喜,上前答道:“西河侯,还有诸位西河侯国贤德之士。你们迟滞了这般久,我想进攻北边有穷氏士卒的时机,早已错过了罢。”

“既然如此,你们就不能给一些补偿?”

“补偿?”

“不错”

“此战还未打,你们这就要咄咄逼人了?”

一时间,西河侯国人义愤填膺的说道:“哼哼!你们想的倒是不错。”

见百戍喜一人敌不过,姒开见此,也来得及几句。

姒开,想了想,问道:“不知西河侯及其麾下,是如何想的,毁败盟誓的是你们,可不是我等吕国之人。”

“这”

听到这话,西河侯及其麾下都愣住了,心想:“的确是自己等人,毁败盟誓在先,按盟誓木刻之上的记事,之前,就应该到这里的。倘若此事,流传到天下氏族、侯伯的那里,这,难以名状啊!”

很快,觉得自己理亏的西河侯国众人,刚才还气势汹汹,顿时萎了下去,就在他们不知道如何处理此事得时候。

此时此刻,吕骆觉得恫吓一下西河侯及其麾下,也就够了,可别真的,弄得双方都动了真格了,那就不好了。

于是,一副后世和事老的样子,出来解决此事。

吕骆斟酌一二,大声呵斥道:“你们二rén dà胆,西河侯国乃是咱们的盟邦,对于西河侯及其麾下,怎么能够如此不敬。”

接着,想了想,说道:“就罚你二人,稍后领的五谷、珠贝都用来充斥行战之用,你们可服气。”

“下臣遵命。”

百戍喜、姒开,不敢抵触吕骆,连忙回应道。

西河侯及其麾下觉得,身为吕国大子的吕骆,还是不错的,觉得与吕国邦交,是一件做的很对的事。

此刻,有了这么一茬事,也算对不住吕国大子及其麾下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像这样的惩罚,也就少领一点五谷、珠贝,显然吕骆还是不会重罚自己的麾下的?

对于百戍喜、姒开来说,这样的轻微惩罚,不足为怪。

吕骆望着,西河侯及其麾下的面容变化,心想:“这样的轻微惩罚,他们就这么愧疚了,要是加重一些,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给一块飞地作为赔偿?”

想归想,但是,吕骆他也明白,这种想法,应该是不可能的。

周遭静谧了一时,各自也平复了一下心情。

吕骆心中放下了这些事,在想该怎么打败北边有穷氏士卒。

想了想,朝着西河侯国人说道:“既然没事了,那咱们就来谈论一下,如何是打败北边有穷氏士卒了。”

“毕竟,他们才是咱们的威胁,不是吗?”

“善”

“的确该谈论一些,具体要如何对付有穷氏士卒了。”西河侯国那边,有人回应道:“若是不能击败有穷氏士卒,那咱们西河侯国头上就像顶了一把刃一样,随时都会遭到有穷氏进攻。”

过了片刻,无论是之前毁败盟誓的西河侯国人,还是吕骆及其麾下。

各自聚在了一起,商议着打倒有穷氏士卒的方法。

吕骆认为,自己麾下与西河侯国人,大致有二千七百多人,若是分左中右三部,进攻有穷氏更为稳妥。

以左部攻有穷氏士卒北边沿着河水薄弱的地方。

以中部直杀有穷氏士卒的中间,突击。

以右部剪除南边,远离北边河水的有穷氏士卒。

随后,形成三面合围之势,逼有穷氏士卒投降,或者跳入河水。

这样集中优势剪除有穷氏士卒,也是不错的抉择。

与吕骆不一样的,则是西河侯之说,他认为,此刻应该是有些优势兵力的,直取有穷氏士卒,以势压境。

而百戍喜,则认为,应该也像有穷氏士卒那样,袭击过去,近战突击。

剩下的吕骆麾下的牧人、女艾,还有西河侯麾下的人正等人,思索的都是相似的法子。

西河侯思来想去,也琢磨不出甚麽好的方略。

停下来细细想过的他,思索再三,想的透彻之后,还是依照吕国大子的想法,分三部,来对付有穷氏士卒。

“吕国大子,既然没甚麽好的方略,就用你所想的罢。”西河侯实在是觉得自己,想不出甚麽来了,对着吕骆说道:“我想,有穷氏士卒,也没料到咱们这样。”

吕骆想了想,回应着西河侯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

“不知道你们又以为如何?”说着,又环视了一圈所有人,说道:“若是毫无疑问,那就如此罢。”

“稍后,一同出兵北方,此次不但要打倒有穷氏士卒,还要让帝丘的那些人,肉痛一次。”望着北边,有穷氏士卒所在的方向,吕骆信心满满地说道。

“但愿如此”一旁的西河侯国人正说道:“不过有穷氏士卒,也不是易与之辈,不简单哪。”

“人正,还没发,说甚麽丧气话。”

人正旁边的司马,愤慨地说道:“你到底是我西河侯国人麽?”

“是啊!”

“是啊!”

接着,那些西河氏族人跟着起哄。

旁边的西河侯麾下的车正、牧正、庖正等人,虽领百名士卒,可他们不懂甚麽战事,也就没有言语。

吕骆麾下的牧人,见西河侯国那边,又吵了起来。

“诸位”不禁也做起来了和事老,上前说道:“咱们都是一道,来对付有穷氏士卒的。何必如此。”

“更何况,你们还是一个侯国的人,应该互相体谅,稍后的战场之上,更是相互依存的壮士。”

吕骆命麾下,摆好了起兵坛,待到祭祀过兵主蚩尤之后。

在一声大喝“北上讨伐有穷氏士卒。”之后。

吕骆与西河侯领着二千七百多人,就此北上。

第145章 山间

吕骆与麾下百戍喜、姒开、女艾、牧人等两百多人,连同西河侯国二千五百多人,谨慎地往北方走着。

西河侯国北边,不像南边平坦,就算有山丘也不会很高。这靠近河水边上的北方,那就不一样了。

不到半个时辰,吕骆与西河侯领着麾下共二千七百多人,来到了一处山间。

在他们面前的山,虽算不得四岳一样的巨山,那也远远高过了西河侯国南边的几十步高的丘陵,而且山路崎岖,浓郁茂林,周围的翠绿山林间,弥漫着云雾,就仿佛到了人间仙境一样。

吕骆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想:“让西河侯君臣及其国人,在前先行,还真是不错,也多亏他们熟络,这样的地方,才能瞒过有穷氏士卒哪,顺利到河水边上。”

一番思索之后,“西河侯”吕骆朝着西河桥说道:“想不到西河侯国还有这般美丽的地方啊!之前,还以为西河侯国就是之前那般模样,与天下各地侯伯、氏族部落一致。”

“细细想来,我还真是错了啊!”

“是啊!”西河桥接过吕骆的话,回应道:“这是吾稚僮时,来过的地方了,以为这么多岁过去了,应该也变了。”

“是变了啊!”

“西河侯”

“不过变得更像仙境了罢。”

吕骆麾下的牧人,听到西河桥说的话,心想:“西河侯也是个怀旧的人,倒是跟我一样了,何不多跟他聊几句。”接过话说道:“不知道西河侯如何看?”

“这”西河侯转身,说着耳边传来的声音望去,在自己眼前的,像个沧桑老者的,吕骆麾下的的牧人,不知道该如何说,伫立着,想了想回应道:“吾已经冠带,以前稚僮时的事,记得的倒是不多。”

听到这里,吕骆麾下的牧人本以为西河侯大致是跟他一样的,不过似乎想错了。

心中不免失望,谁知道又辗转反侧。

“但是,昔日那些岁月,是如此珍贵。”西河侯望着山间,也不想隐瞒心中,对于此地的心思,清莹地说着:“虽然记得不多,有关吾父与我的事迹,倒是挺多的。”

接着,西河侯阐述起来了,自己小时候的事宜。

初听,囊括西河侯国重臣数人,与吕骆还有其麾下,都暗自觉得,这些事,又与如今的自己等人,有何关系?

一时间,他们有些困惑。

西河侯原话:“他曾在稚僮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是他父在位,称西河侯的时候。曾带着自己来过这河水边上,跟自己说过,西河侯国北边想要安宁,就得熟络北边这些山间。

那个时候正是天性使然的时候,喜好玩乐。

不经意间,迷失在了这山间之中,其父领着上一代的老人,往整个山间寻觅自己,现这山间曲折,可以绕道河水东边。”

也就是说,西河侯国要想安定北方,那就必须能在短时间,将河水边上的东方之地握在手中。前任西河侯大致是想,虽然派不了远征的族人,那也要自己的子孙知道这块山间,其重所在。虽然亦是夏启苗裔,难免也会有覆亡之危的时候,而这样的事,就是想警醒后人。

事实上,在吕骆前世的历史上,有个类似的事情。

不过那个故事里的主角,却是吕骆前世的历史上闻名遐迩的战国七雄之一的,赵国先世的事了。

赵国先世赵简子,领着几个儿子,到了赵氏所在的常山,告知自己的儿子们,自己在山上藏了一件宝符,谁要是能够找到,就赏赐谁。

赵氏世子及其除却赵无恤外的兄弟,都没找到宝符。

赵简子,与狄女所生的赵襄子,在常山现,能够看到,可以以此进攻代国,将其纳入赵氏。

其实这就是明喻地利之变。

得知西河侯口中所说的父子山间事迹,无论是吕骆及其麾下,还是西河侯国人那边,听的津津有味是其中之一,西河侯最后一番言语,那才是其核心。

不过,对于吕骆来说,他倒是很赞同像西河侯这样,稚僮时,多玩乐也无错。

不过,他的这番话,不止吕骆及其麾下,还有西河侯国那些重臣,都知道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这里,可以绕道,抵达有穷氏士卒的背面而去。

从上次,与有穷氏士卒交战来看,吕骆与西河侯连同那些麾下,早已琢磨透了,有穷氏士卒的主要兵力在那里。

毕竟河水边上,虽然西河侯国上一代人,已经所剩无几,不过依旧是很熟络的,找到有穷氏士卒藏身的地方,并不难。

难就难在,知道了敌人所在,你走能否与面对,领着足够的士卒,去与之交战。

“西河侯”吕骆仿佛看到了,为那些募集而来的昆仲兄弟复仇,打败有穷氏士卒的时候了,只是心中仍有疑虑,那就是这是不是真的?想了想,朝着西河桥说道:“不知,咱们从这山间绕道,于河水边上的东方有穷氏士卒所在的背后?是真或假?”

“君主说的对,此事得确实方可。”吕骆麾下的牧人,跳出来道:“若是假的,西河侯国能战者都在这里了,吾之主君及其我等,也都在这里了。”

“若是这样,那就是耗费时间了。”

“咱们要迅速解决有穷氏士卒这个大患。时间一长,难免帝丘会不会再派人前来。”一旁的姒开,想了想,也说道:“不然,那就都完了。”

百戍喜见状,也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既然有争议,不如,派人刺探一下。看看情形如何?”

吕骆对此,也是赞同,先派人去刺探一下,万一有甚麽,再回来禀报,最后决议,再前往也不迟。

西河侯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百戍喜这个时候的提议。

这个时候,西河侯国的人正,见自己主君,也赞同那样的方法。

望着吕骆及其麾下,还有西河侯国自身的重臣,连忙说道:“诸位昆仲兄弟姊妹,吾西河侯国君主的言语,你们难道就不信么?”

第146章 虎兆其吉

对于,西河侯国人正所说提及信西河侯,还是不信。吕骆及其麾下,与西河侯国其余重臣乃至士卒,不能说不信,亦不能说信。

从西河侯冠带来看,距离他小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岁有多,这么长时间,谁知道有没有个中变化。

故才有这样的形势,想要派人先行进入山间,刺探一番里面的情形。

最后,吕骆及其麾下重要的几个人,与西河侯及其麾下人正、司马等人,商计之后,决定派二百戍的人,进入山间,刺探消息,看里头,有无危难的地方。

一番争论之后,吕骆说服了西河侯国人,自己亲自率领麾下二百多人,前往山间,为剪除河水边上有穷氏士卒出力。

“吕国大子,恁真的决定了吗?”

吕骆旁边的西河侯,敬重地问道。

西河侯想了想,又望了望自己麾下,接着说道:“莫不如,换我麾下,或是恁麾下进入就是了。谁知其中有何凶险。”

吕骆耳边,听到了西河侯这样的言语。

他是既感动,也觉得无耻。

心想,难道我就是那种人麽?有了危难之时,将其抛给麾下,自己躲在后方,如此,这又算甚麽?

扪心自问,吕骆来到了夏朝几个月了,虽说没有完全融入,但看到那些因为混乱而死去的人,还是感触颇深的。

于是乎,温和地回应道:“西河侯,不必了,若是此战败了,吾想来,不是再入帝丘,就是得引颈就戮。山间虽然凶险,不外乎野兽禽类。”

随后,又望向了,射术精湛的女艾,知畜类的牧人,勇猛作战的百戍喜、姒开等人。

其意不言而喻,这是在告诉西河侯,我有这些麾下,足以自保,先行进入山间刺探,也非愚蠢之举,而是思虑过的。

西河侯及其麾下人正、车正、牧正、司马、司理、司空、虞人、官师等,都看向了吕骆所信任的那些麾下。

顿时,他们又想到了之前的那一战,真的是自行惭愧。

同样是与有穷氏士卒厮杀,人家五百多人,损失了一半,那是士卒不多,优势不足,打的有穷氏士卒,那也是有目共睹的战力,斩杀了不少的有穷氏族人。

自己的国人,一千多人,损失也一半,战事来看,却是不如吕国大子及其麾下,让有穷氏士卒,剪除了不少族人。

只是他们不知道,吕骆及其麾下这样,也是有过时间的锤炼,战前操练。

“吕国大子”西河侯国所有的人,齐喊道:“若是有危难之时,迅速出来,或是派人寻我等求救。”

“嗯”

“这些,我等都知道。”

“只是”

“只是甚麽?”

“没甚麽,诸位西河侯国的贤德之士,也要善待己身,此地恐怕也不见得没有野兽禽类。”

西河侯领着麾下二千多人,送至山间道路口,随后不在往前。

吕骆领着女艾、百戍喜、姒开、牧人几名百戍及其之上的心腹,石、草、兽还有十七人十行,跟随在其后。

吕骆心想:“我旁边有射术高明的女艾,勇猛精进的百戍喜、姒开,熟知六畜及其之外的那些兽寝的习性,还有。再者,就是西河侯提及稚僮时与其父进来过。又怎么会惧怕其中有危难的事迹呢!”

这曲折之后的山间,比直行,要远的多。

吕骆麾下的士卒,当然也听到了西河侯所说。正如之前所说的,至少有十岁没进来看过了,有没有危难之事,谁也不敢妄下断言。

“大子”望着前方曲折,走了数刻了,仍旧不见那些云雾散开的吕骆麾下的士卒。惶恐地对着吕骆说道:“咱们难道一定得再往前麽?”

“莫不如,先回去罢,请来西河侯国,再接着走。”

“看这些云雾缭绕,也不知道咱们是不是迷路了。”

“是啊!”

“是啊!”

“可是大子,不想回撤,大概是要到河水边上。”

吕骆旁边的几人,见此,也陈言劝慰着吕骆说道:“大子,咱们先行撤走罢。”

谁知吕骆,无动于衷,仍旧往前前行。

就在这时,一只虎,从茂密山林之中,猛蹿而出。

直接朝吕骆扑了过去,一时间,身为吕国大子的吕骆,就在众人的眼中,怔住了。

旁边的士卒,心想:“大子他怎么不挪动,这是只饿虎,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啊!”

想归想,他们也挺害怕的,因为距离他们也不远,也就数步。

只是他们之前想的,若是吕骆知道了,肯定会说,我这那里是不想奔走,分明是吾腿部像岐黄之医说,某疾的那种麻痹之症了。

吕骆看着虎扑了过来,闭上了眼眸,心想:“这回真的是作死了,自己干嘛要心疼麾下的命,这是虎大爷要拿自己,来喂饱它自己。”

谁知,数步之外,女艾顷刻之间,搭好弓矢,疾驰射出,正中那虎。

吕骆睁开双眸,却现,自己一点事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四周一看,才知道是射术精湛的女艾,救了自己,再往前看看老虎,还没死。

女艾的箭矢射中了虎颈,像是切断了甚麽一样,不能动弹了。

吕骆,正准备要说甚麽,谁知他养的貊,可能是觉得有人养着自己,自己也要回馈人类,冲了上去,活生生将虎锤死了。

虎临死前,发出了一声类似“嗯啊!”的声音,周围的人听着,也能懂这是甚麽意思,不过是他的悲鸣。

吕骆知道,一旦这里有虎,那么周围几百平方公里,都不可能还有别的,特别恐怖的动物。

在华夏,一直以来,虎都是万兽之王的地位。

其余的士卒、十行、百戍喜等人,自然也知道,除了这只虎,这里应该不会有其他畜类袭击了,便来到了吕骆的身旁,扶住。

吕骆心声一计,让麾下前行的谋划。

“诸位昆仲兄弟姊妹,这就是苍天上帝赐给我们的祥瑞,连虎都死在了咱们的跟前,前方还有何可怕的。”放开了身边几人的搀扶,走到了虎的身旁,大声地说道:“百戍喜”

“在”

“立即派人,去将西河侯国人,请来。此虎好比有穷氏士卒。此事乃是吉兆,要乘此时到达河水北边,袭击有穷氏士卒。”

“唯”

“吾麾下十行:兽,何在?”

“在”

刚成为十行不久的兽答道。

“命你之十行,前去将西河侯国人请来,我随侍主君。”

“唯”

兽应声道,随后点齐自己的那一十行,朝吕骆他们相反的地方而行。

第147章 传讯

吕骆麾下十行兽,奉得了吕骆之令的百戍喜的命令。

知道刚才来的一路上,都没有危难存在,连忙点齐麾下十人。

郑重其事地道:“诸位昆仲兄弟,我奉百戍、主君之命,领着你们,回去请西河侯国人,即刻出发,敢有不愿者,一律交由主君处置。”

“唯”

“唯”

“唯”

十名士卒,面面相觑,想了想,回应着身为十行的,叫做兽的男子。

这些人,都知道,之前在豕韦氏国那边的时候,可是重新发过誓言了,若是阳奉阴违,谁知道会有甚麽事。

兽领着麾下十人,辞别百戍喜和吕骆他们,之前怎么来的,他们也沿着那条路回去。

兽深知,自己这里不过十人,看这浓郁的大雾,若是走散,那是很难再与吕骆他们联系的。

各自紧凑地往前走着。

来时,二百多人,防备着周围,所以走的慢一些,好时半个时辰。

而此刻,往回走,不过数刻时间,就到了之前的山间口。

在山间口等着吕骆他们消息的西河侯国人,听到有动静,连忙警惕了起来。

西河侯国的一名十行,急冲冲地跑到了西河侯的身边。

不过数刻时间,西河氏族人二千五百多人,除了少数重臣、以及旅率之下百戍、十行之外,已经有了休憩的简陋茅舍,其余士卒,只不过在这荒郊野外,寻了颗树,铺盖一些花草,就算休憩之所了。

那名西河侯国的十行,进了简易茅舍,见到母国君侯之外,还有人正、车正司马等人,这样的形势,此时的样子像是怯场了一样。

刚放下手中的木刻记事,西河侯望着进来的族人,气喘吁吁,想心想:“应该是有甚麽消息了。”接着,平静地问道:“这位族人,有何事啊!这般急躁就进来了。”

听到自家主君这样问,西河侯国那名十行心里,就更为紧张了。

过了一会,淡然下来之后,见君侯也没有怪罪自己不回应的罪愆,向西河侯施了一礼,道:“主君,之前吕国大子及其麾下进去的山间之中,似有动静,故小人才进来向君侯恁禀报。”

“嚄!”

“那你们警惕一些,弓矢手上前,以免是有穷氏士卒亡了吕国的人,已经到了山间口了。”西河侯闻知不是吕骆他们传来的消息,兴趣大减,望了望自己茅舍之内的众,不紧不慢地道:“诸位也当知道,倘若有穷氏士卒得知吕国大子,率其不过三百戍,就独自到了河水边上,藉此来攻,也是有可能的。”

望了望一眼,那名十行,接着说道:“你先下去罢,别忘了传我之令。”

西河侯想的很简单,不论是吕国大子及其麾下,还是有穷氏士卒也罢。总之,防备一些,那是没有错的。

若是有穷氏士卒在后,命吕国的人前行,在后使阴谋,那自己的族人,就危难了。母国也将亡去。

就算不是这样,那也是危难无比。

西河侯国那名士卒,听到自家主君下令,自讨没趣的,想要离开这简易的茅舍。

就在他起了几步,身后传来了西河侯最为高贵三正,仅存的人正的声音。

“慢着”

这些时日憔悴不少的西河侯国人正,面对此刻的事宜,心中有些不安,当即出声止道。

其意自明,当然是有事要问那名十行了。

接着也对着西河侯施了一礼。

敏锐觉察到甚麽的人正心想,既然这个时候,山间之中有动静,那是不是说局势有变化,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所想的往好的一面,不论是不是这样,唯有一问。

想到这里,出声问道:“以你说的,前方不过寻常的事宜,既然主君有令,命你等防备。吾看得出来你的面相,一脸愁容。”

“这”

一时间,西河侯国十行,不知道该如何说。

说自己一如之前的想法,恐怕也不会心甘。

直言吕国大子派人回来禀报消息,那不是说自己,心中隐瞒事情,之前没告知主君。

这左也为难,右也为难。

旁边的诸正、诸司见到这个情形,不免向西河侯道:

“主君”

“嗯!”西河侯会意,脸上的肃穆之色消失不见,笑了笑道:“诸位族人,我知道你们想说甚麽。”

旋即看向自己麾下的那名族人,说道:“既然看似有隐情,不如你将心中所想,撰述一二。”

“唯”

西河侯国的那名士卒,回应着。

想了想,接着说道:“主君,诸位吾西河侯国贤德之士,我不过是个十行,若是说的有错,还请担待。”

“无妨,我身为西河侯,便允许你说错了,也没有罪责。”

“吾觉着,吕国大子应该是派人回来了。”那名西河侯国的士卒,得到了自家主君的确定说错,也没有事的言语,大胆直言道:“吾听着那些声音,像是吕国的人,故有所猜疑,那些动静是吕国大子麾下所生。而此时,也可能此刻已经到了我等简陋茅舍群落来了。”

“当真?”

“当真”

“吾敢以其身十行的爵职搏之。”

“善”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西河侯麾下众臣,望着那名十行问了一句“当真?”之后,得到了确信的答应,又见这十行愿意用自己的爵职一搏,可见应该是有几分道理的了。说完最后一句,各自紧闭自己的嘴唇,不再言语。

倒是之前,觉得这没甚麽的西河侯,心里起了变化。

西河侯想,那些传出来的动静,想来是吕国大子麾下的人,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自己之前所想,全是往坏处所想。

“细细想来,也是有可能的。”西河侯心中就像点燃了一只明灯,从黑暗走向了光明,从之前的淡然,此时却是变得温和。想了想,大声地说道:“不过麽!吾的族人啊!你依旧得回去防备着,见到吕国大子麾下的人,就让他来见我。”

“唯”

那名西河侯国士卒回应着西河桥,但是心中却想着,想不到君侯是这样的谨慎。

只不过他不知道,在这种天下氏族、侯伯激荡的时候,谨慎一些,总归是无错的。

他不过没想过,自己不过十行,考虑的也就是自己以为的事宜。

而西河桥身为一国之主,若是像他这样,不知国重,那就会成为有扈氏那样的“英雄”,使得自己的邦国亡了。

那名西河侯国士卒,悻悻地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第148章 见西河侯

就在西河侯国的十行,回到了山间口。

那山间中的动静却是越来越大。

除了足踏在地上的声音之外,多了人与人之间,纵论的声音。

那名西河侯国十行,自我呢喃道:“莫不是我猜疑的事宜,成真了?”

很快,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顺着声音听着,心想,莫非正是自己所想的事宜,那些吕国大子麾下的人,或许真的回来了。

虽然吕国大子及其麾下,都说是先行刺探,谁知道是不是提前逃走。

对此,西河侯也是压下了不少自己的族人内部不和的声音。

“十行”

“山间口就快到了,咱们是不是可以休憩一下了。”

“是啊!”

“是啊!”

“都累死我了?这般一来一回。”

吕骆麾下十行兽的麾下士卒,缠着他嘟囔道。

身为十行,名兽的男子,十分清楚自己的责任,不止自己的那些麾下劳累,自己这么一来一返,也觉着累了。但是,就快到了,心想,还是忍耐一下。

不过,令人感到怪异的是,他自己忍耐也就算了,还搭上自己的麾下十人。

不过也有所回应那些士卒。

十一人,走了几步,兽停下来想了想,随后说道:“诸位昆仲兄弟,既然都快到了山间口,那就更不能休憩了,让西河侯国人看到,岂不是很。”

还有几个字,兽没有说出口。但是,另外十名士卒,自然都知道是甚麽。

十人停顿了一会,想了想,然后不失礼仪的笑了笑,算是回应了兽所说的。

一刻时间之后,吕骆麾下的十行——兽,领着一旬士卒,也就是十名士卒,已然到了山间口靠着西河侯及其麾下所在的地方。

“终于能够休憩了”

就在兽麾下士卒,呢喃了一句之后。

受到惊扰的,之前还向西河侯禀报的那名十行及其麾下都是一脸高兴。

山间口,西河侯国十行不知道此刻,该如何行事的他,急忙之间,对着身边的十行说道:“你们先在这里候着,我去见见吕国大子麾下。”

“唯,十行且放心。”

“不过,我走之前,先从你们之中择一人,代我执掌此处。”

“不知十行,会择何人呢?”十名西河侯国士卒,听到在自己之上的十行这样说,心里高兴。嘴上嘟囔道。

他们都清楚,此刻十行选择自己,虽说此刻不过是代为统率,将来提拔人选,那就是真正的十行了。

西河侯国十行,没有注意到自己麾下的轻声细语,反倒是继续说着,

“你代为我执掌此处。”

指着一名岁数大的西河侯国士卒,代自己暂时统率这里,独自一个人,握着兵器,往那山间口而去。

藏着心事的西河侯国十行,在琢磨着事情的时候,顷刻之间就到了,西河侯领着众人最初抵达的山间口。

暗自沉吟道:“吾刚才看到的,应当是吕国大子麾下。看来,他们真的回来了。如此说服君侯走此道,而不是绕道,那就能成了。”

这名西河侯国十行,虽然爵职不高,但他也知道,单凭西河侯国是不可能打败有穷氏士卒的,这样袭击一次,再集中优势兵力,才能有可胜时机。

历史上寒浞倒台,也是夏后氏明君少康联合多方势力,一起推倒老了的,寒浞所拥有的有穷氏与伯明氏组成的势力的。

虽然此刻有穷氏远不如历史上那么庞大,但也不是一个侯伯,就能击败的。

就连北方吕国这样的伯侯,无论是历史上还是此刻,都是忌惮着有穷氏。

不然,就在吕骆困在帝丘的时候,早已经率人进攻,并将身为吕国大子的吕骆救回北方了。

就在西河侯国十行思索的时候,吕骆麾下的十行兽领着麾下十人,已经到了他跟前。

“西河侯国的昆仲兄弟。”

“你将头放低,是在思索何事?”

“嗯!”

“没事,没事!”

西河桥麾下的十行,想也不想,回应道。

听到有自己熟络的声音,西河侯国的十行抬头一看,是自己以往的时候,已然熟悉的,身为吕国大子的吕骆传出来的声音。

眼前是,刚从山间回来的,吕骆麾下的十一人。

在亲眼看到了,是吕国大子麾下的时候,那名西河侯国的十行,高兴极了。

高兴地笑着,过了一一会,变成了沮丧的样子。

这一幕,让周围的众人,觉得变化很大。

所谓乐极生悲,他们觉得大概就是如此了。

待到清醒的时候,兽才领着自己麾下十人,与周遭的众人,围住西河侯国十行。

“西河侯国的昆仲兄弟,你怎么如此一副乐极生悲的样子。”

吕骆麾下的十一人。不顾周围的人劝慰,依旧朝那西河侯国十行问道。

听到这里,又想到了自己的那副模样。

“确实是我有些乐极生悲了。”西河侯国十行,想也没想,按着心中所想,便回复道:“吾西河侯国的主君,就在前方,他觉得此路,已经很久没走过了,或许有危难。”

“如若,弃了此地,再去绕道的话,那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除却吾西河侯国北边的隐患。见到了你们,也就得到了说服主君的,言之凿凿的事迹。故我才这般的模样。”

“西河侯?他真的这般想?”吕骆派回来的,与对方相当地位的,叫做兽的男子,饶有兴趣地问道:“能够说服麽???”

说起来,当听到这样的消息的时候,兽还是不敢相信的。

之前,还叫嚣过剿灭有穷氏士卒的西河侯,到底因为甚麽原因,又有变卦的想法。

放下这些心思,不去想它的,已经到了西河侯的简陋茅舍群落的,担任吕骆麾下十行,叫做兽的男子,一阵愕然。

心想,“这么快,就到了西河侯的边上了。这自己还没准备好呢!”

一脸茫然的兽,望着西河侯国十行问道:“这是如何回事?”

“吕国大子麾下的昆仲兄弟,吾主君说了,倘若见到了你们,就带到君侯这来。”

西河侯国十行,有条不紊地回应着吕骆麾下十行,那名叫做兽的青壮男子说道。

第149章 疑惑

“原来如此。”

吕骆麾下十行,叫做兽的青壮男子,听到西河侯国十行解释,想了想,回应道:“那就多谢你了,西河侯国的昆仲兄弟。”

原本自己就是要来,见这西河侯国的君主的,如今那西河侯麾下,将自己都带到了其简陋的茅舍群落,想来见上一面,也不会很复杂。

兽,朝着眼前的,粗略形成的简陋茅舍群落,从西往东移步,探索西河侯及其麾下十行说的那些重臣,所在的茅舍。

就在他走了几步的时候。

听到了,这些时间,除了自家主君的声音之外,就是已经熟悉的西河侯的声音了。

“诸位吾西河侯国的贤臣,不知道你们以为,吕国大子此去,是凶是吉?”

兽顺着声音,踱步走去,不过从西至东,六七步罢了,谨慎地靠近了那间,西河侯及其麾下重臣所在的茅舍。

小心的在一旁听着。

这个时候,不像后世那些王朝的朝议,殿外还要放置士卒,以防有人偷听,军国大事。

而在此时,尚不如后世那般严厉。但是,一般来说,是无人能够到这种地方的缘由。在这个事情之上,才是有所不如后世的原因。

“回主君,老臣以为。”老成持重的西河侯国人正,听到自家君侯所问,想了想,回应道:“既然主君稚僮时,与先君就曾走过那山间,就算旬多岁不曾走过了,除却有野兽禽类之外,还有何危难呢!”

看似,西河侯国人正的回答,简言扼要。其中也透着其人不满的声音在其中。

意识就是说,我们这么多人,不过就是一条十多年没有走过的地方,就算有危难,那也不过是野兽禽类,二千五百多人,不敢射杀麽?如此来看,又有甚麽危难,不过是你心中的艰难抉择罢了。

若是换一种想法来看,又有些嘲讽在其中,嘲讽西河侯虽然青壮,却胆气不足,却又想振兴西河侯国,真是令人捧腹大笑的事。

听到这样的回答,西河侯脸色微变,他看似想领着西河侯国人,大战有穷氏士卒。但是,有穷氏过于强大,让他望而却步。

心中想听到的,还是想那些麾下,执言说,领着族人回去。

到了此时,见西河侯还犹豫的西河侯国众臣。

心想,“主君,到底是岁数过小,不足以成大事,兴吾国。”

最后,接二连三地说道:“臣等都以为是吉。”

无他,这些西河侯国重臣,在面对损失五百多人和那么多同舍为臣的挚友之后,深知西河侯国北边,也就是河水南边的隐患,必须消除。

虽说之前,有迎合西河侯召集族人迎战有穷氏士卒的嫌疑。

但是,在这些西河侯国的一干臣子的心里,既然都已经来了,岂能因为一些挫折的缘故,就又退回去,这不是西河氏族人的样子。

“主君,唯有与有穷氏士卒一战,解我西河侯国之危。”

“主君,犹豫不决,如何能够兴我邦国。”

“主君,既然都来了,你难道还想回去。”

“不过就是一条山间,咱们西河侯国自先君武观以来,又何曾惧怕过甚麽?曾大父连高大父都敢抗之。”

“主君,”

“”

西河侯国上到除了西河桥之外的最高爵职的人正下到一般爵职的乐正等人,纷纷在兽伏听的茅舍之中,朝着在主位上的西河侯说道。

西河桥,望着自己舍内群臣,既是喜又是忧,还未与有穷氏士卒再一次交战,却已经在山间口,胆气生寒。

心想,“不是吾不想战,而是有穷氏士卒或于强大,你们当中的一些贤臣,经历过之前的大战,难道就没有觉察到吗?”

疑虑归疑虑,他倒是不敢就这么说出来。

而且看着这局势,自己若是再不向前,恐怕会让自己让位,让别的同族上来。

西河侯内心,一番斗争之后,才又说道:“还是见过吕国大子麾下,再说讨伐有穷氏士卒的事。”

茅舍之内的众臣,抬头看了看西河侯,众人面上去了几分忧郁,多了几分高兴。

随后又听到西河侯接着说道:“诸位也当知道,若无吕国大子这样的人在,我西河侯国是万万不能同有穷氏士卒交战的。”

“唯”

“我等都知道。”西河侯国群臣应道。

待到他们说完,西河侯静谧了一时,想了想该如何行事。

随后,西河侯为其罢战,搬出了缘由。

其一,若是有吕国牵扯进来,两个伯{霸}主国,吾西河侯国还有存活之日。

其二,有穷氏士卒,这不过是帝丘的一部,就这般厉害。而吕氏大子麾下,却是折半抵挡有穷氏族人。单凭母国是抵挡不住的。

然而,他却忘了,这些不过是为吕骆征战的各个氏族的人,甚至还有个别的,犯错,后羿、寒浞罚为奴、隶的有穷氏族人。

其三,就算绕道有穷氏背后,袭击之后,也不见得会获得胜利。

西河侯,一一为自己此刻转变心意,罢战的缘由,为麾下众人说道。

“这”

“这”

“这这这,主君还是想罢战。”

西河侯国群臣,嘴上嘟囔着。

他们心想,看来还是得让主君,见到吕国大子麾下,活着走出山间的人,或许才会愿意绕道有穷氏背后,进行袭击。

一时间,这些西河侯国的大臣,让西河侯此刻的变卦,是气愤莫名,无处可散。

“人正啊!”

“我看主君,无论如何,咱们是劝慰不了了。”

旁边的一名西河侯国低爵职的一人,朝着西河侯国爵职最高的人正,说着自己的看法。

人正回应道:“何以见得。”

另一人,听到了,上前回应道:“自从主君,带着我们走到了这里,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我想先君与主君,并不是简单的两人在这里领略了这山川翠绿花草树木。更像是有甚麽痛苦的事。”

“甚麽?”西河侯国的车正道。

一旁的牧正、庖正也道:“你有何凭证?”

其余人也跟着诧异道:“是啊?说罢。”

第150章 终见西河侯

“凭证?”

“吾倒是没有,只不过见君侯,脸色易变了数次,倒都是望向山间的时候。”那名西河侯国重臣,驳斥道:“若非过去有甚麽事宜,又岂会这样。”

众人闻言,觉得这名族人,说的也对。

静下心来他各自琢磨着过去发生的事情,似乎还真像那位族人说的那样。

“却是不知主君,隐瞒着何事。”旁边的西河侯国人正,想了想,嘴上说道:“不过,也能揣测一二。”

“若不是灾厄的事,那么主君也不会这样。”

旁边的车正,接过西河侯国人正的话,说道:“人正说的有理。”

“不过,话有说回来,也不知道是何种地步的事。”

“是啊!”

“是啊!”

“此事唯有靠主君自己说了,”西河侯国牧正,合时宜地出声说道:“毕竟是旬岁有多的过去了,你我都不了解事宜的来龙去脉。”

“也唯有,在这里瞎猜疑了。”

接着,西河侯麾下的人正、车正、牧正、还有司马司空等人,看向了端坐在主位之上的西河侯。

西河侯此时也看向了他们,不过眼神略有变动,像是在说,那些事宜,就那样罢。

一旁在外偷听,西河侯及其麾下言语的,吕骆麾下十行,那叫兽的青壮男子。

见西河侯简陋的茅舍里,没了声音。

心道:“看来我辈的主君,吕国大子的族群,此刻,还真是庞大,既然能让西河侯将其用作对抗有穷氏的依仗。”

这样想来,北方吕国,应该不是寻常的侯伯了。

随后,又望了望,这西河侯的茅舍之外,并无其族人。

放下了偷听别人的勾当,接着往西河侯茅舍的门所在的地方,走去。

此时,他准备见西河侯了,心中疑虑的,也已经弄得明白。

半刻的时间都未到,数步之远的距离,吕骆麾下的十行已经到了其门口。

还未进其茅舍,西河侯与其麾下,就已经看到了。

西河侯心想:“这真的是,吾想甚麽?就来甚麽?吕国大子麾下出现在这里,看来山间已经没有危险了,可是以前的事?还历历在目?”

西河侯见到这种情形,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说。

而那些西河侯国的重臣也持着心中的看法。

“吕国大子的麾下,为何出现在了此时。”

“看来山间真的没有危难了。”

“不过吕国大子说去刺探,难道是遇到了有穷氏?需要吾族同去解决事宜。”

“”

吕骆麾下十行兽,朝着这茅舍之内所有人,施了一礼道:“西河侯,诸位西河侯国贤士,我家主君,率领我们不到半个时辰,走了数里,期间有一种猛虎袭来,不过让我家主君所率麾下,将其杀死了,而周遭应该没有别的野兽禽类了。”

“主君以为这是吉兆。此战少不了西河侯国,而西河侯国也少不了我辈主君,”

“我家主君,请诸位一同进山间,前方没有危难了。这山间,乃是绕道袭击有穷氏族人的好地方啊!”

“不知西河侯,何时能够率领族人,进入山间。”吕骆麾下十行兽,望了望西河侯,又看了看茅舍里面,其余的人,说道:“诸位西河侯国贤德之士,你们觉得如何?”

西河侯听完吕骆派来的十行兽说的,面上平静,其实心中却是诧异不已。

他可是知道,这条山间,也是自己的母的亡却之地。对于这里,恐惧多于勇气,让他不知道如何抉择。

西河桥,想了想,问着吕骆麾下十行兽道:“吕国大子已经到了那里?”

“已经过了一半了。”兽想了想,回应着西河侯说道:“不过却不甚危险。”

西河侯国人正心想:“此时,正是劝慰主君的时候啊!”

连忙说道:“还请主君多思,切莫错过了此次的时机,绕道有穷氏北边,进行袭击有穷氏士卒的时机啊!”

在西河侯国人正看来,既然吕国大子派人回来了,也就说明那山间,并没什么问题。

对此,反而是积极筹措,希冀西河侯能够领兵进入山间,联合吕国大子,袭击有穷氏士卒,倒是他心中所想。

“主君,恁也不是说,见过吕国的人再说。”西河侯国司空,望着西河侯,不卑不亢地说道:“如今吕国大子的人也在。”

一旁的司马,嘟囔道:“倘若主君,仍旧顽固,不想前去,那又该如何才行?”

之前降下爵职的西河侯国司马,想到自家主君不去的话,好像也不能做甚麽?

身后的西河侯国所有重臣,朝着西河侯说道:“主君”

“我等都觉着,恁应该振作起来,此战唯有打败有穷氏士卒,才能保住我西河侯国。”

“断不可,到了此时,撤去族人,若是那样,咱们到此处来,那就是毫无用处可言了。”

“西河侯,散去之前的忧郁脸色,取而代之的是,高兴的样子。

想了想,说道:“诸位,我西河侯国的贤士,你们都想到何处去了。”

“莫非,你们见我忧郁之色,又有弃战的言语,就以为我真的会放过此次,攻打有穷氏士卒的时机。”

“那你们就错了。之前,那是吾想到了亡母,随后想到了一计,试试你们对于此战,有何想法。”

西河侯,从旁边的石几上,拿着打战,族人们随时都带着的,盛着清澈的清水的陶碗,喝了一口水,用衣袖擦了擦嘴角。

接着说道:“那不过是我,用来试探你们的韬略,看诸位,能否与我同舟共济,与西河侯国共度难关。”

“不过令我想不到的是,你们无一人有私心,想软我退兵,回西河邑的。”

说到这里,西河侯自己也感激涕零了起来。

唯有一旁的,吕骆派来的那名十行一脸茫然,他随着吕骆前去山间,根本不清楚山间口,那些西河侯国人的变故。

暗自呢喃道:“这西河侯国到底再说甚麽呢!”

“我不是说了,君侯想让他们也去山间里,却在这里嘀咕这些。真是不懂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心里想甚。”

第151章 前奏

“不过,不论如何!”

“西河侯能去就好。吾在这里想多了也无用。”

吕骆麾下十行兽,这样安慰着自己。

西河侯这样的一副大转变,倒是让西河侯国那些重臣震颤。各自都在盘算着,自己在这些时间里,有没有令西河侯不满的地方。

“唔”一时间,西河侯国人正也愕然道:“难怪,这些时间的君侯,令人觉得诧异。原来如此啊!”

“”这个时候,西河侯国的司空,也不知道说甚麽好。

其余西河侯国重臣,倒是依旧如常。

时间慢慢过去了一刻,西河侯捋顺了自己的思绪。

将自己身边的,西河侯国所有重臣,召集到了一起。

西河侯见自家人正,还有车、牧、庖、乐正,官师司空、司马都到了。

就像后世的开会一样,西河侯国有爵职的重臣,都在等着西河侯,先行说话。

见时候也差不多了,西河桥,想了想,说道:“诸位族人,自二十多岁前,有穷氏打败夏后太康,并入主天下,天下氏族、侯伯,可谓是苦有穷氏久也。”

一口气说完几句,喝上几口水,西河侯又接着说道:“数日前,有穷氏士卒欺人太甚,领兵一千九百多人,连连追击我和吕国大子。”

“不过,诸位也知道,吾国自曾大父武观时,就不曾怕过甚麽,如今更是壮大了不少。吾想,是时候去找有穷氏士卒,报仇雪耻。”

“故,在今日已然确定,山间没有危难的地方。吾欲要北伐有穷氏士卒,自然少不了你们。”

“臣等都愿意追随主君,北伐有穷氏士卒。”

西河侯国诸司、诸正以及其余中低的臣子回应着西河侯道。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在山间口,西河侯国人搭筑好的茅舍群落,隔着数步的,寻了一个风水不错的地方,立起了一座坛。

对于西河侯国人来说,这些已经经历过很多,所以见到的时候,并不觉得奇怪。

过了一刻,西河侯聚集了二千五百多人,在坛前。

随行的巫人,在卜问之后,得到了吉的占卜,接着在坛前,跳着乐舞,嘴里叨叨着独有的,他人不懂的祝福语。

过后,西河侯走向了坛上,望着前方的族人。

想了想,大声说道:“我西河侯国的族人们,有穷氏士卒之前屠戮我族人五百多人,如今也该咱们杀回去了。”

“杀”

“杀”

“杀”

“我等愿随主君,从山间绕道河水边上的东方,有穷氏的背后,给予有穷氏士卒,致命一击。”

西河侯不过盈语了几句,而那些寻常的西河氏族人的血液,早已经热舞沸腾了,迫不及待,想要与有穷氏一战。

声势浩大地声音,从二千五百多人的嘴中吐露出来。

“喔”

“喔”

“喔”

西河氏族人,嘴里不断哼着这样的声音,身体不断跳动着乐舞,感受着身体血液的流转。

跟着西河侯及其麾下,前往山间口。

过了又一刻,西河侯及其麾下,到了山间口。

望着这曾经是自己母亡去的地方的西河侯,暗自沉吟道:“最终还是要来面对这里。”

“主君”跟随着西河侯前行的几名重臣,望着西河侯说道:“咱们还是走吧!”

吕骆派来的十行兽,在前方引着西河侯国人,前往山间之中而去。

兽望着陷入沉思的西河侯,并没有去打搅,而是很自然地,自己领着麾下十人,先行进入了迷雾森林一样的山间。

“十行”一旁的吕骆麾下的,属于十行兽统率的士卒,朝着兽问道:“咱们不用等西河侯麽!”

“勿须等待”

“唯”

“吾辈还有吾辈所要做的事宜。”

接着,一行十一人,没入了浓雾之中。

两边是山,中间为路的山间,也只有进的地方,有一段是浓雾弥漫。

过了一会儿,西河侯与其麾下,也进入了山间之中。

而远在河水边上的有穷氏士卒所在的地方。

伯明水嘟囔道:“诸位族人,你们也看见了。西河氏族人,如此软弱。咱们可以一举消灭,将其土地、贝币、五谷、武器分之。然后一些送到帝丘就够了。”

百戍藤听到自家旅率这么说,心里由衷高兴,对于他来说,这些缘由,对于当下的自己,还是有很大用处的。

百戍藤,听到伯明水这么说之后,想了想,说道:“旅率,那咱们何时进攻西河侯国。”

“诶!”伯明水叹了一声,然后说道:“进攻西河侯国,咱们不急。”

“倒是,之前大战得来的五兵、贝币,不知道你们处置好了没有。我可不想,最后因为此事,败了打战。你可知道。”

百戍藤回应道:“知道。”

“既然如此,你去告知所有族人,咱们上次与西河侯国及吕国大子麾下一战,死去的族人反而多了一百人。要加紧操练士卒。岁月长了没有打战,咱们有穷氏族人,竟然与西河侯国不相上下了,耻辱啊!”

“唯”百戍藤应了一声,回过头来,接着问道:“不知道旅率还有何吩咐,我一并告知族人们。”

“嚄!”伯明水诧异地应道。

思索了一会,说道:“暂时没了。”

百戍藤别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旅率伯明水,来到了有穷氏士卒所聚集的地方,准备宣读伯明水的颁布的消息。

却见众多族人,伤的伤,死的死,还有就是在整顿自己的茅舍,修缮自己的兵器、煮着五谷的族人。

形形色色,一时间,百戍藤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尽管如此,百戍藤还是按照旅率伯明水的想法来。

手中握着铜器,敲打的声音,传遍四方,所有的有穷氏士卒,都看向了百戍藤。

百戍藤深呼吸了一口气,平静地,大声地说道:“诸位族人,旅率说了,让咱们尽快操练士卒,其余事宜,也要处置好。以免进攻西河侯国,出了什么事宜。”

“唯”

“我等知道了。”

回应着百戍藤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嘈杂的声音,让他受不了。

第152章 惊恐的消息

西河侯国北边挨着的河水边上,有穷氏族人,在打败了西河侯及吕骆之后。虽然他们在此地,并无休憩居住的茅舍群落,但是也没有急着撤走。

有穷氏族人得了百戍藤传达的旅率伯明水的消息,很自然的,又像以前的日子一样,遵从其意志,进行操练,以操持强势的战斗力量。

另一边,西河侯领着麾下的族人,再次进入西河侯国北边,可以通向河水边上的山间。

隔着位于西河侯国北边的山间口的,率领麾下两百多人前行的吕骆。

带领麾下,刚越过一个曲折的小道。

从其身后传来了,之前派往山间口的麾下十行——兽的声音。

“君侯,切莫急着走,是我啊!”

“我是恁麾下的十行兽。”

兽领着麾下十人,进了山间口,就以疾驰的度,与麾下十人甩开了距离,想先行一人,来见吕骆。

吕骆率领麾下百戍喜、姒开、牧人、女艾等人,正要通过那曲折的小道,听到后面有人在呐喊。

于是吕骆停了下来,转身凝望着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没有听清楚的吕骆,疑惑地说着:“这会是谁呢?”

随即又望向了周围,自己的麾下。

只见他们也是摇头,只见身为吕国大子的他,见周围的族人,也是一副不知道得样子,心里有些难过。

吕骆静下心来,在旁边找了一颗石块坐了下来。

心中颇为期待地等候着甚麽。

过了一会儿,之前听来的嘈杂声音,对于吕骆他们来说,感觉像是越来越近,声音也不再是那么驳杂,十分清晰。

“君侯,等等吾辈,我是恁麾下的十行兽。吾已经回来了。”

“君侯,等等吾辈,我是。”

“”

说着,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自己的便宜族人呐。吕骆顿时,松了一口气。

毕竟,在自己眼前的,是之前派去接洽西河侯国的,麾下的十行——兽。

无只不过,论如何都想不到,在这个时候,自己麾下的十行兽,这么快就追上了自己与其他人。

只是吕骆没注意到,自己麾下十行兽,似乎是一人先回来了,其麾下,仍旧在隔着老远的地方,匍匐朝着靠着河水那边的方向,前行。

“昆仲兄弟们,咱门的十行兽也走得太快了,好像已经看不到了。”

在弥漫雾气的前段山间的地方,被吕骆麾下十行兽所抛下的士卒,有人这样看了看前方的情形,啐了一口道。

“会不会,他是嫌弃咱们慢了,抛却咱们,先行离开了。”有人持着疑虑的心思,回应着,那名最先发现,自己十人的顶头上司不见了的士卒,说道:“诸位昆仲兄弟,试想,就连西河侯国人,都快追上我们了,不觉得慢了麽。”

“当然,也可能前往主君那里,禀报西河侯国的事宜了。”

一旁其他的士卒,接过了话茬,针对前者的言语,分析地说道:“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啊?”

除了正要说话的那名士卒,其余九名士卒,惊诧地应了一声。

不过,他们心里,还是极为不信的。且不说都是从帝丘逃难出来的,有着相似的脉络。更何况,也没有甚麽有矛盾的地方,又怎么会抛下自己等人前行呢!

对此,他们想到了之前另一名士卒所说的第二个答案。

也就是说,自己等人的十行兽,不过是到主君那里,去禀报,西河侯国的事了。

很快,他们达成了共识,迅速地朝着吕骆他们所在而去。

此时,吕骆率麾下两百多人,已经停了下来,在等候着西河侯国人的到来。

已经走了一个时辰的吕骆及其麾下,在停下前行之后,派人前往前方刺探。

就吕骆端坐于石块之上不久,那前去刺探的士卒,就回来了。

吕骆将其征召到了身边,连忙问道:“前方如何?”

“回大子的话,前方数里过后,就是河水边上。”吕骆麾下的士卒,有条不紊地回应着。

“那里可安全?”

“小人看过那处河水边上,实在不是此时该过去的。”

“嚄”吕骆听到河水边上似乎有着地方与自己想的不一样,疑惑地说道:“那你与我说说,我琢磨琢磨。”

“唯”那名士卒出声应道:“大子之命,不敢相违,愿尊其令。”

一番口号之后,那名士卒,为吕骆分析了,自己等人所要去的地方。

河水边上,靠着帝丘所在的东方,河水波涛汹涌,远处听着,就让人觉得心中生寒气。

虽然那里,也像他们所想的那样,有穷氏士卒并不在那里,可是地形,有点像凹地,此刻去了,不足以守,若是有穷氏士卒在那里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随即,吕骆放弃了自己先行过去的念头,也就在这里停了下来。

“诶”吕骆听那名士卒说完,捋顺了自己的头绪,不禁叹道:“这西河氏族人,一直不来,这样的情形,我也不敢独自率麾下二百多人,就过去。”

吕骆想了想,对着那名士卒说道:“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憩罢,此战胜,咱们将河水边上的五谷、五兵、贝币等掘了出来,再赏赐你。”

那名士卒感激地道:“愿为大子死战。”

吕骆默不作声,示意那名士卒先行下去。

而其余吕骆麾下的士卒,或是几名重臣,都在警惕着四方,以免出现甚麽意外。

之前,一旁待命,欲要跟吕骆陈述西河侯国事宜的十行兽,见那名士卒走了,然后才到了吕骆的面前。

旋即施了一礼道:“主君,西河侯国似有变化。”

“嚄!”吕骆听了面不改色,应声说道:“你所知道的事,也说来我听听。”

“唯”十行兽,思索了一会,脸色如常,说道:“主君,西河侯或许不会来了?”

“甚麽?”吕骆听到这一句,脸色大变。

他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子鼠,顿时大惊。

“如何回事?”吕骆,焦急地追问道:“可是山间口的西河侯国人有了甚麽变化?”

第153章

吕骆麾下的十行兽,所传来的消息。

虽然还不知道是否为真,但也足以令吕骆感到惊恐。

缘由,无他,对于此刻的吕骆来说,想要回到吕国。

依仗的不是之前,后羿的释放,吴贺等人的追随,也不是豕韦氏的帮衬。

此刻能够借势的唯有西河侯国,毕竟在河水边上,有些强大的有穷氏士卒。

那些为后羿所覆灭的河水边上的侯伯、氏族的残余,此刻又指望不上。

可想而知,西河侯国,对于此刻的,吕国大子身份的吕骆来说,多么重要。

可这个时候,从自己麾下口中,得知,西河侯及其麾下,有可能不来了。

由不得吕骆不惊恐,甚至说,慌乱。

周围的,吕骆麾下士卒与百戍喜、姒开、女艾、牧人等人,正要上前搀扶,源于十行兽传来的消息,惊恐之下,将要倒地的吕骆。

就在此时,十行兽像是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事一样,连忙扶着吕骆。

吕骆缓了缓神,之前的惊恐万状的样子,消失不见。

然后说道:“兽,你将山间口西河侯国的事宜,一一告知于我,我来想想,之后如何行事。”

吕骆不像其他小说里的主角一样,行事一帆风顺,此时算是他来到了夏朝,第一次遇到的重大挫折。

处置不当,就是身死人手。

“唯”兽听到吕骆所说,连忙回应道:“西河侯国,在过去像是有甚麽事宜一样。”

兽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吕骆,见没有甚麽波澜,接着说道:“吾在西河侯临时搭筑的简陋茅舍之处,听到一些与西河侯有关的事宜。”

说着,又看了一次吕骆,谁知吕骆回应道:“你不必顾及我,接着说下去。”

“唯”

“西河侯除了与其父来过这山间之外,吾觉得更有其他的事宜,连着西河侯麾下重臣都是这么看的。”

“西河侯国人正及其车正等,以为西河侯不敢掠兵北上,想要就此罢战。”

“而西河侯也确实摆了一些罢战的缘由。”

随后,向吕骆转述那些理由,虽然有些不尽相同,但也并非变了西河侯的意思。

“呃哈哈!”吕骆听了,然后思索了一会,大笑道:“哎呀!吾麾下的十行兽啊!你刚才可是把我吓着了。”

十行兽这个时候,仍旧不明白西河侯与其麾下的一番言语,究竟还有甚麽暗中的消息。

连忙朝着吕骆请教道:“主君,不知这其中有何深意。”

吕骆想了想,回应道:“虽不知这些对也不对。”

“不过这西河侯定然是在试探西河侯国的那些重臣。想看看有没有人退却罢了。”

“唔?”

就连一旁听着二人言语的,吕骆麾下的百戍喜、姒开、牧人、女艾还有十行石、草等人,都围了上来,说道:“主君,这又是如何回事?”

吕骆麾下,顿时变成了好奇的稚僮一般,想要知道西河侯试探麾下的这事,是不是真的。

对于他们来说,自己也是吕骆麾下的重臣,以后要是也来这么一招,自己也就能够知道了。

吕骆笑了笑说道:“吾也没有那么聪慧,这是之前西河侯与我交谈的时候,他就有议过的。”

“嚄!”

“原来如此?”

这个时候吕骆麾下众庶几十人,才恍然大悟,还以为是自家主君,聪明伶俐,却不想是早有的事。

吕骆接着,又为他们说了一下,个中缘由。

不外乎,就是西河侯怕其中的族人,在临战的时候,倒戈敌人,到时候,让有穷氏士卒打败,那就是亡国之君了,届时怎么对得起历代西河侯。

毕竟天下氏族、侯伯,不少被有穷氏族人攻破的,就是这些原因。

其实,从后世而来的吕骆,深知此理。

后世的日本侵华战争,若是没有那些奸人,又如何能沦陷半个华夏。

细细想来,吕骆也怕自己麾下,有这样的人,颠覆自己的性命。那就悔之晚矣。

毕竟,能活第二世,未必有第三世可以让他接着活。

吕骆麾下众庶几十人,异口同声道:“主君说的不错,那些背叛邦国及其族人的人,确是一大危难。这些人死不足惜。”

“嗯”

“我也甚为赞同啊!”

吕骆想了想,看了看之前一路而来的山间,回应着他们道。

吕骆心道:“怎么这个时候,西河侯国的人,还没来,连个影子都没看到。这也太慢了。”

时间又过去了数刻,吕骆与其麾下,都在等着西河侯国人,西河侯及其麾下却迟迟不来。

有人劝道:“主君,咱们莫不如,绕道更西的地方,或是更东的地方,不也能回到北边麽。”

“有穷氏族人,能够到此地来,河水之滨,应该都为其掌控了。”吕骆想了想,回应着劝慰自己的麾下,说道:“再者,绕道不是几个时辰的事。那是数日,数月,数岁,都有可能,还要搭上性命。或为野兽禽类吞噬尸体。”

吕骆所说的这些不是恫吓他们,不论是在这个时候,还是在未来。

那些战死的人,若无人收尸,野兽禽类就会来吃死人尸体。

而这个时候,绕道远行,听起来不错,其中风险,吕骆深知其中危害。

绕道可能比这个时候还早死一大票人。也是很费时间的事。

吕骆当即不赞同他们的建议。

这个时候,西河侯领着麾下,已经走了一半山间了。

西河侯感慨的说道:“诸位族人呐,我西河桥稚僮时,来过这里,此时咱们已经到山间一半了。”

“吕国大子既然除却了虎兽,如此说来,也就没有其他野兽禽类来惊扰咱们了。一起继续往前走,早些与吕国大子会合,一起进攻有穷氏族人。”

“唯”

“喔”

“喔”

“喔”

西河桥的一番话,激励着西河侯国人的血性,所有西河侯国人吼着。

声音洪亮,传遍数里,不过远在河水边上的有穷氏士卒却是听不见的,隔着十多里,若从山间来算,隔着二十多里。

望着前方,西河侯高兴。

第154章

西河桥望着前方,心中高兴啊!

心道:“自己终于走出低估了,此次能够率领族人,卫戍母国,值此亢奋。”

对于西河桥来说,这是一件抗侮外寇有穷氏族人的,能够名流后世的大事,由不得不高兴。

虽然,还未到达河水边上,但是西河桥感觉自己像是看到,打败有穷氏族人,胜利的时候。

不由得说道:“族人们,此次咱们,无论人数,还是五兵,五谷都十分充分。必定能够胜了有穷氏族人。”

“族人们,随我前行。”

西河桥,指着前方,站在一处比地面高一步多的石块上,高举着西河侯国的图腾,望着麾下的西河族人道。

旁边的西河侯麾下的西河氏族人,望着那面图腾,像是看到了圣物一样,十分尊崇。听到西河侯勉励的言语,他们的心中,像是下了甚麽决心一样,眼神之中充斥着坚定不移的样子。

而在西河侯看来,此刻自己就是要这样的麾下。

望着族人们坚毅的眼神,西河桥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紧接着,西河桥跳下石块,跟上了自己脚下的西河氏族人的步伐。

很快就到了前方,带领着二千五百多族人,往山间曲折的地方而去。

而另一边,吕骆领着麾下二百多人,靠着河水边上数里的,往南——西河侯国的地方。

吕骆急切地望着前方,希冀西河侯国人,早点过来。

从之前,吕骆征召人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数个时辰。

吕骆麾下的百戍喜走了过来,向着吕骆施了一礼,然后说道:“主君,您也去了休憩休憩。”

“此地,由我看着。”

“若是西河侯国人来了,主君您再过来,也不迟。”

“善”

“百戍喜,那就由你来替我看着,同时,盯住四方,以防有穷氏族人。”见来人是自己便宜母国吕氏族人百戍喜,实在是困倦的吕骆,回应着道:“西河侯国人来了,就派人将我唤醒。”

吕骆困倦地看了看百戍喜,又望了望天穹,暗自沉吟着:“竟然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黑了,此刻是什么时候了。”

接着望了望,夜幕之下,用来靠太阴来辨识时间的土木圭。

心道:“此时在春夏一之交,看天sè qing形,想来也不会太晚,若是用后世的时间观念来看,此时也在十几九点之后了。”

听到百戍喜这样说,吕骆想要让自己变得精神一些,只是忽然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实在是过于困顿了,再不休憩,吕骆自己觉得都会倒下。想到西河侯率领麾下,这么久了都没来,心里的怨念对于西河侯又多了几分。

怨念归怨念,事实上此刻吕骆什么也做不了,他只想能够让自己休憩三四个时辰,让自己能有充足的睡眠,以防稍后。讨伐有穷氏族人,自己却力有未逮。

在吕骆看来,这个时候,都已经是夜幕星河了,就算西河侯国人来了,也不合适袭击有穷氏士卒。

缘由有二:

此时天黑,点燃火炬,有穷氏族人也不是蠢子,会发现不了。

还有就是两方战斗力量相差不大,

吕骆虽然从后世而来,短时间内,具有大杀伤力的兵器,还琢磨不出来。

同时,吕骆觉得也不能小看这个时候的古人。

要知道,在华夏大地之上,从伏羲女娲氏建立氏族联盟以来,无论是内里还是与外部,相互战争,到今日,已有五千多年。

至于吕骆前世所知的俄罗斯战斗民族就是个笑话。

华夏人从最初的小聚落到大国数千年不断地战斗,那才是真正的战斗民族。

吕骆觉得十分困倦,跟百戍喜安排了事宜之后,然后就找了一处,舒适的土地,睡了起来。

就在吕骆刚躺下休憩的时候。

吕骆麾下另一名百戍姒开,还有负责畜牧的牧人以及女艾等人,联袂而行,经过了吕骆的身旁,然后到了百戍喜的周边。

姒开笑呵呵地望着百戍喜说道:“百戍喜,你休憩之后,醒的比我辈几人还早啊!”

“怎么样,这周围,可有变故。”

听到大子提拔起来的不久的新百戍,与自己相处也有些时日的姒开,笑呵呵地向自己问着。

百戍喜心道:“吾不过休憩之后,刚醒来没多久。替下大子,盯着四方也没多久,这姒开甚麽时候醒的,这就到我这来了。”

“嘿~嘿”从醒来,到接过自家主君的位置,甚麽也没发现的百戍喜,勉强地笑道:“并无他事。”

“西河侯国人没来。”

“四方也无动静,更不用说咱们背后的那处,通往河水边上的小道了,怎么可能有有穷氏士卒,会从这里进攻西河侯国。”

“那就奇怪了。”

“从山间到西河侯国不过二十多里,都不如咱们从帝丘西行到豕韦氏的远。按说,这个时候西河侯国人,应该来了才是。”

旁边惧怕漆黑一片的,东方夷女——女艾,听到二人的对话,上前说道:“会不会,西河侯国人,觉得夜幕之下,不善前行,跟咱们一样,都已经在某处休憩了。”

“亦有可能。”这时,合时宜出现的,吕骆麾下,负责畜牧的牧人,颇为肯定地道:“西河侯国二千五百多人,就咱们走的这条小道,夜幕之下,那不知得有多少西河侯国人,葬身两边隔着数里就有的山崖间。”

“我觉得他说的合乎情理。”一旁沉默的,吕骆麾下的的十行石、草、首三人回应着爵职比自己三人高的牧人道:“西河侯国二千五百多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夜幕之下,眼眸没那么好。若是有数十人,因为天生眼疾,失落掉入山间的两边,恐怕会顿时大乱,然后死的人愈多。还不是在战场之上死,而是为其族人撞击掉入深渊。应该会这样。”

百戍喜接过话茬,然后说道:“咱们也不要在这,亵渎西河侯国人了,毕竟他们也是咱们此刻的盟邦之友。”

“不知诸位,觉得如何?”

第155章

“百戍喜,你说的也对,老夫还是回去喂养大子的貊还有六畜等。”

“这貊,可是为咱们立下了许多功勋。”

一旁,几人之中,岁数几乎最大的牧人,回应着百戍道。

接着就前往旁边的貊,也就是后世的大熊猫旁边,拿着竹节,递给了貊。

随后,貊接过竹子,拿在手中,在他的注目之下,咯吱咯吱就吃了起来。

“唔”旁边的女艾,想了想,也跟着道:“我该回去学箭术了。”

说完,也离开了百戍喜的周围。

石、草、兽三名十行,却各自沉默不语,随后,也去找了个舒适的地方,休憩去了。

姒开不同他人,此刻精神奕奕,不想休憩。又不是牧人之类的,已经是百戍的他,也不是以前的十行了。

此刻。却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些甚麽的他,就在一旁,与百戍喜一样,顾着四方,来消散自己的时间。

百戍喜知道几人,言辞凿凿,不过是言语之上的笑语,并没有当真,更不会因为这样的沉吟几句,就要呵斥他们。

百戍喜不禁高兴地笑道:“也唯有在此时,才能相聚众庶,相互谈吐。”

沉吟一番过后。百戍喜望着四方,思绪万千。

时间过得飞快,黑夜很快过去,第二日已然来了。

北方河水边上往西,帝丘派来的有穷氏士卒,正聚集在了一处坛前。

预示着,有穷氏士卒与南边的西河侯国的战事,即将到来。

坛上,身为有穷氏士卒之中,统辖千人的旅率伯明水,望着坛下的族人。

嚷嚷道:“诸位族人,今日是我们有穷氏士卒,大举进攻西河侯的日子,待祭祀完兵主蚩尤之后。”

“往南边西河侯国靠拢,届时领着族人,对战西河侯国。人”

“唯”

“我等遵从旅率的意志。”坛下的有穷氏士卒望着,高高在上的旅率伯明水,不禁回应着道:“待时间到来,就齐齐南下,进攻西河侯国。”

“喔”

“喔”

“喔”

有穷氏族人狂欢呐喊的声音,不断传于四方。

象征他们在这种狂欢之后,将会带领族人,寻找四方可进攻的人。

在合时宜的时候,大举进攻所想要吞并的氏族、侯伯。

隔着数里的,休憩已有几个时辰的吕骆,像是做了噩梦一样,被有穷氏士卒的声音吵醒。

吕骆与其麾下,安静地听着,虽然只能够闻知有穷氏士卒的声音。

不过对于吕骆他们来说,从这嘈杂的声音当中,虽然不知道知道确定的事宜,但是能够大致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那是能够揣测的到的。

至于说有穷氏士卒在聚集,不用谁解释,他们都听的出来。

吕骆呢喃道:“有穷氏士卒,大致比吾辈联合西河侯国人,少几百人,也就是说有穷氏士卒,仍有二千多人,这战恐怕依旧很难打。”

其余众庶,也知道是有穷氏在聚集士卒,不过却也无可奈何。

隔着数里,没法进攻有穷氏族人,这才是他们遗憾的。

吕骆心想:“也真是晦气,刚醒来,就听到有穷氏士卒在聚集的声音,然而西河侯国仍旧没有影子,这不由得让人害怕啊!”

周围的,追随吕骆从帝丘出来的,此刻都是吕骆麾下士卒的各氏族人,见到吕骆,不免传着,

“见过主君”

“见过大子”

“……”

吕骆对此,微笑道:“诸位昆仲兄弟还有少数姊妹,多谢你们护卫吾,如今想必诸位也听到了数里之外的有穷氏士卒的声音,不知诸位如何想?”

“呃!”

“这个,那个?”

一时间,吕骆的这个问题把他们都问住了。

吕骆麾下的士卒心想:“大子主君,他这是想做甚麽?难道是想知道我等是恐惧,还是不恐惧。抑或有其他的心思在其中。”

这些士卒,百思不得其解。

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那些吕骆麾下,顿时,各种不同的声音,都传出来了。

不及一战,很多跟随吕骆从帝丘到西河侯国北边山间的人,囊括原吕骆便宜母国的吕氏族人,都觉得此刻毫无胜算。

毕竟西河侯国的两千五百多人,未至。

凭借两百多人,虽然经过吕骆操练,虽能以一敌二,也架不住有穷氏士卒人多啊!力量悬殊。不如再降有穷氏士卒,贿赂他们。再求脱身。

也有人愿意死随吕骆,吕骆在这个时候,也仅是感到一丝高兴。

吕骆想了想,暗道:“这个时候,那些想到了投降的人。我也能够理解,在力量悬殊的时候,不论阴阳谋,那都是毫无用处的。不过他们所言贿赂,再求脱身,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不过那些愿意死随我走的,未必就好。”

吕骆的心思就是,在这个时候,唯有保持冷静,在有穷氏士卒不曾发现这个山间的时候,盼望西河侯国人,早些来吧!

前方不远处的地方,西河侯国二千五百多人,在西河侯的率领之下,逐渐靠近吕骆及其麾下二百多人扎堆休憩的地方。

“君侯,你们听,这是甚麽声音?”

西河侯麾下的人正,听到了隔着数里呐喊的有穷氏士卒的声音,望着西河侯与其身边的人,说道。

“呃啊!”

“这好像是有穷氏士卒的声音。”

“没错,应该就是有穷氏士卒的声音,昔日之战。由此,我还记得他们的声音。”

“不过似乎,有穷氏士卒不像是之前与我等厮杀剩下一千多人的样子,像是增多了不少。”

“这么说来,咱们在筹备的时候,这河水北边其余的有穷氏士卒,与之会合了?”

“不错,就是这样。”

西河侯及其麾下,细细听着,各自心思复杂,他们也听得出来,有穷氏士卒,不但不是一千多人,反倒是与自己等人差不多的样子。

夏朝一里不过后世的一半,数里也就是两个村的距离。

后世,两个村的亲戚喊话吃饭,随意都能听见。

搁这个时候,二千多人,又如何能瞒过周围的人呢!

第156章 会合

西河侯国北方河水边上的有穷氏族人二千三百多人会合,起坛呐喊的声音巨大,隔着数里的吕骆及其麾下,还有西河侯率领的麾下二千五百多人,都听到了嘈杂的,有穷氏族人聚集到了一起,盟誓的声音。

这种氏族、侯伯会合族人的时候,多会起坛祭祀其神主之后。然,此刻不是吕骆前世所知道的中古王朝时期。若是那个时候,战争都是能够隐蔽自己最善,然后才是退而求次。而在这个夏朝的时代,因为还保持过去的那种原始shou xing,所以每当要征战的时候,越是凶猛的氏族、侯伯,越会惊吼来表明自己的族群,并不惧怕对方,说是疯狂也不为过。

此时西河侯领着麾下二千多人,相距吕骆及其麾下,不过数里。

但是,曲折的山间,阻断了西河侯及其麾下的视野,看不见前方休憩的,率领麾下在一处休憩的吕骆等人。

西河侯边走边朝着身后的人,说道:“诸位族人,咱们已经走了一半还多了,很快就能与吕国大子及其麾下会合,大家都撑着点。”

“是啊!诸位族人,再坚持一阵。”显得很疲惫不堪的西河侯国人正,此刻展现了,作为西河侯麾下重臣,坚韧的一面,朝着西河侯国众庶二千多人说道:“我也知道诸位,与我还有君侯,很长时间,没有走过这么远的地方了。此时你我都是劳累的?”

“嗯”西河桥麾下的司空,接过话茬,想了想说道:“咱们要能够面对喜异变之灾,正视自己的过去。那就是有所成功。”

听到自己母国几乎是百官之首的司空,喃喃说着。

西河侯领着二千五百多人,绵延不绝地朝着前方走着。

那些西河侯国士卒,看到自家主君,与同是西河氏族人的,那些西河侯国重臣们,为了北上抵挡有穷氏士卒再次进攻的,依旧前行的族人,热泪盈眶。

一名西河侯国人,望着前行,劳累久了,躺下的族人,大声啜泣道:“咱们都是西河氏族人,他们也没必要为了我们,戍卫四方,可是他们还是这样做了。”

“我们是人西河氏族人。”

“吾辈也是他们的族人,咱们也要坚毅地拿起,属于咱们的责任,”

其余的西河侯国士卒,接过话茬,说道:“河水边上的有穷氏士卒,也没什么可怕的,他们也是人。为了母国,为了咱们的子子孙孙,有什么道理,不去一战呢!”

“是啊!”

“也许我以前也很畏惧战争,但是此刻为了母国和后人,我想说,我也是一名勇士。”一名西河氏族人,望着身边的族人,笑着说道:“敢于同有穷氏士卒,这样暴虐成性的后羿、寒浞所统摄的氏族厮杀了。”

“没想到啊!曾经的你?那么胆小。”一旁的其余西河侯国士卒,听到了旁边族人的声音,不禁回应道:“感觉前后判若两人。”

“嗯!”那名有着过去故事的西河侯国人,回应着一起并走的族人,说道:“我也觉得自己,变了很多,尤其是性格不一样了。”

像是起了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很多西河侯国人,变得坚韧了许多,也没人,再在路上,说自己受不住,或是其他想要放弃的言语。

那些鼓动人心的思绪,蔓延到了所有西河侯国人的心中,就像后世所说的病毒一样,感染了所有人。

西河侯领着麾下人正、车正、牧正、庖正司马、司空一干西河侯爵职中高的统治者,走在西河侯国寻常族人的前方。

根本来不及感受身后的那些族人的变化。

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不到,西河侯国人,已然到了,在一旁休憩的,吕骆率其麾下,所在的地方。

西河侯望着吕骆麾下的几人,说道:“诸位吕国大子麾下的贤士,不知吕国大子何在?”

一旁刚从熟睡中醒来的,吕骆麾下的百戍喜,听到眼前的模糊的人影询问着自家主君,警惕地退了退,然后揉了揉自己的眼眸的部位,眼眸变得明亮了起来,见是西河侯。

清醒了几分的百戍喜,怀着歉意地说道:“西河侯,真是不好意思,我方才刚从熟睡中醒来,眼眸不明,不知道是您?”

“诶”百戍喜边说边施礼,又看了看姒开、牧人、女艾他们,幽怨地道:“方才,西河侯您是问我家主君,对吧!”

“不错,我来此与你等主君会合,就是想联合彼此的力量,来应付河水边上的有穷氏士卒。”

“原来如此。”百戍喜回应道,忽略了其余众庶,然后指向了一个地方,却见吕骆正望着南方,又接着说道:“主君,就在那,不过吾也不明白,主君在做甚麽?吾熟睡前,就这样了。”

那些吕骆麾下,其余众人呢喃道:“吾等之前,怎么不知道?”

见其余众庶,疑惑地样子,百戍喜鄙视了一眼,然后学着吕骆一样,醒来清净会脸和口中。

西河侯,得到了吕骆的消息。也就不用再烦吕骆麾下的那些人,径直地朝着吕骆走去。

吕骆面南而望,是他来到了几个月了。他觉得自己不像前世看的小说里的主角那样,说把过去忘了就忘了。自己这个样子,活着第二世,只不过不是在前世之后。而是之前,还多了一些记忆。

这个时候,心里多少会怀念以前的亲人。

而他。之前就是一名华夏的南方人。

听到身后有人来了,吕骆以为会是自己的麾下。

连忙呵斥道:“不是说了吗?若是不是西河侯率领麾下前来,与之会合,都不要过来打搅吾。”

“你们这是在将我的话,忘却了?”

吕骆呵斥的声音,苍白无力,身后并没有他麾下的回应。

反而是,让他惊喜的,西河侯的声音,回应着他。

“吕国大子”西河侯,望着自己眼前的,北方大国吕国大子的背影,又想到了之前吕骆所说,高兴地说道:“我前来与你会合了,听到你方才的言语,不胜荣幸啊!”

第157章 休憩

“西河侯”吕骆听到了西河桥的声音,心里一阵欣喜,转身望着西河侯说道:“哎呀!”

“西河侯啊!你可是来晚了!与咱们说好的时间,又差了一些。”

“说的也是,那倒是我西河侯国的错了。”

“西河侯,你知道就好。”吕骆顺杆上道:“你也知道,我这只有两百多人,若是谈对付有穷氏士卒,恐怕是覆没,都不能伤其分毫。”

“不过,总算是把你们西河氏族二千五百多人,给等来了。”

西河侯想了想,似乎眼前的吕国大子,说的合乎情理。

别说两百多人,就算自己这二千五百多人前往,应付有穷氏士卒,也会觉得有些艰难。

毕竟,论战场之上的战斗,这些有穷氏士卒倒是常有征战,而自己的族人,不过是临时征召。

若是让吕骆来说,就是后羿、寒浞麾下的士卒,也算常备了。战力自然会强一点。

就像是前世,助法体系下的商国打败了夏朝,建立了目前华夏所知第二王朝商朝,就是一个先进打败落后的情形。

这个时候有穷氏士卒,在作战来说,也可以说是半个先进的战斗民族了。

“呃”西河侯思虑了一番之后,对着吕骆说道:“吕国大子,待我西河侯国人,休憩足够,再北上河水边上战有穷氏士卒。我还会派人,摸清有穷氏士卒的范畴,再行战事。”

“嗯!”吕骆不假思索地回应道:“西河侯,你想的周到,毕竟咱们是劳累远征,休憩足够,才好作战。知己知彼,更能取胜,实在是不错的方略啊!”

吕骆听了西河所说,分析以后,发现古人确实也很有头脑,夸赞着西河桥。

西河桥摸了摸头。显得不好意思,回应道:“让吕国大子见笑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拦你了。”

接着,西河侯向吕骆辞别,回到了西河侯国人,找的,就在吕骆旁边的驻地。

“主君,商议的如何?”西河侯麾下的,此刻最担忧眼下的,针对河水边上有穷氏士卒作战的人正,见西河侯回来了,上前问道:“吕国大子,可是同意了。”

“谈议的不错,吕国大子也赞同你我等族人,想的方略。”西河侯,脸上露出笑容,回应道。

“不过,虽然吕国大子人不如咱们多。可智慧不见得比咱们少。吩咐下去,所有征召来的族人,一律不得去打搅吕国大子及其麾下。”西河侯,语气严厉地与麾下人正说道:“违背吾所说的此事那就让他上祭坛,去陪诸神。”

西河侯麾下的人正,此刻虽然还没看到祭祀神祗的祭坛,可他还是感觉到一阵阵严寒。

心道:“得警告那些族人,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犯蠢,到时候,吾也救不了他们。”

西河侯说完,到了一处休憩去了。

西河侯麾下的人正,来到了二千五百多人,休憩的地方,起声喊道:“所有族人,听我号令。”

“君侯有命,所有族人,不得去打搅吕国大子及其麾下。违背者,送去祭祀神祗。”

西河氏族二千五百多人,议论纷纷攘攘。

“咱们还没去寻吕国大子及其麾下的晦气。”一人出声说道:“没想到主君,就下令了。”

“不过,主君也说的对。”另一人,平静地说道:“毕竟,咱们此刻与吕国大子,就是一条舟筏上的乘者,倘若惊扰不安,恐怕都会落入水中。”

“而这个水,就是有穷氏士卒啊!”

“我想,诸位族人,都不想如此吧!”

“是啊!是啊!”

“我听说,有穷氏族人,非常残暴。不禁喜欢诽谤他人,来得到惩罚他族战败的人。”

“还会把打败的氏族、侯伯的女士,拿来糟践。”

“你们不知道吧,帝丘可是有些一百多女士,都是后羿的后舍中的一员。”

旁边听着的西河氏族人,呢喃道:“这也太多了罢。”

“是啊!”

“是啊!”

“这么多?也太可怖了。”

其余西河侯国人,也跟着起哄道。

一名西河侯国人,故作神秘地道:“那你们知道,是谁为他选的麽。”

“谁啊?”

“对”

“对”

“对”

周围的多数西河侯国人,好奇地道:“谁啊!”

那人接着说道:“此刻是天下氏族、侯伯皆知的人啊!”

“你说的是寒浞?”众庶成百上千人,不约而同地提到了同一个人。

“诶!”

“没错。”

“就是他。”

“从各地搜刮了一百多个女士,供后羿玩乐。也真是可恶啊!也不怕苍天上帝,让他死后入不了岱宗庙。”

“”

时间一长,西河侯麾下的司空,到了西河侯国二千五百多人的地方。

转述西河侯的其余消息。

“诸位族人,君侯有命,所有族人,休憩一阵。”司空,望着二千五百多族人,念着方才他们所谈论的事宜,若有所思地道:“才有充沛的精力,在之后的时间去征战,结束你们认为可怖、邪恶的事宜。”

“你们说,是也不是。”

“司空说的是,虽然帝丘的那些恶人恶事,纵论不完。”一名西河侯国人,响应着西河桥麾下的司空说道:“可眼下,咱们确是要休憩足够的时间,过几个时辰,与有穷氏士卒征战,了结这样可怖的有穷氏士卒,才是杜绝祸事的根源的正确之道。”

“唯”

“我等这就去休憩。”

“司空,还有诸位有爵职的族人,你们不必在此守着了。”

像是受到了那名西河侯国人的感染,二千五百多的西河氏族人,望着西河侯麾下的司空还有其余诸正、诸司等有爵职的人说道。

司空,听到这话,望了望旁边的同僚们,心道:“为了避免伤了族人的心。还是按照他们所说,想来他们也不会做甚麽事的。”

静了静,望着周围十多名有爵职之辈,说道:“走吧!咱们也去休憩,待到时间到了,咱们也是要上阵厮杀的,保持一些精力,是咱们当下所要做的。”

第158章 议战

“诸位族人,咱们同是君侯舍下之臣,也都休憩去吧!”西河侯麾下的司空,朝着周围的,同在西河桥麾下的“诸司”、“诸正”等人,说道:“毕竟,养好了我等的精力,才有时间,去征讨有穷氏士卒。”

“再者说,观有穷氏之暴虐,长久以来,也没有哪个氏族、侯伯敢独自面对。咱们此时所要做的,就是休憩好了,方可打败吾等母国近处的有穷氏士卒,以泄心中不快啊!”

“你们说,是罢。”

西河侯麾下的车正、庖正、司马等十余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接着,平静了数刻。

西河侯麾下的十多名重臣,思索清楚之后,三三两两,散漫地走着。

车、庖、牧三正,不论是西河侯国,还是夏朝其余的侯伯、氏族,这三正,也多是走在一起的。

究其原因,无他,他们虽是“正”级的夏朝编制内的,有爵职的人,可是地位远不如“诸司”还有掌管百工的工正等人,处于尴尬的境地。

车正,是掌管一国木车、骨车的爵职。

打战时,需要派出车辆交由君主让人推着作战的战车,这个时候还没有马车、牛车用来作战或者是运输,主要还是用来食用或者代步。

其余二者,一个管畜牧的,一个管食。自然地位不高,这个时候吃的也不多不好,训化的动物也没有后世多,不像吕骆前世,无论是养殖还是厨师,都是十分发达。

西河侯麾下的车正,与其余有着十行以上爵职的人,岁数相仿,望着与自己并走的两人。

“二位族人。”车正左右看了看身旁的庖正、牧正,稍加思索,说道:“不知你们觉得此战,咱们是胜还是输?”

“输?赢?”

庖正、牧正怔了怔,先后说了自己的想法。

“此战麽,当然是咱们一方赢。”庖正想了想,说道:“有穷氏士卒远来,自然是劳兵远征,就算有休憩的时辰,可五谷才是最为重要的。帝丘至河水边上,路途遥远,后羿、寒浞也不会派人这样运五谷到这边来的,咱只需要担心,在面对有穷氏士卒,那些族人,能否抵挡得住进攻。”

“这倒说的不错,有穷氏士卒,虽然来势凶猛,终究不是能够长留此地的。”

“只是,咱们如何挡住有穷氏士卒。”

“又该如何,不过于激怒有穷氏士卒,而达到打败他们的境地。实在是困难重重。”

接着,一旁听着的牧正,想了想,说道:“这些,咱们也不用想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说时迟那时快,如何能知道呢!”

“不若,待到战时,我等率族人,尽力厮杀掉有穷氏士卒,,也就足矣。”

“也唯有如此了。”

“不过这些,也就是你我三人的想法罢了。”

三人望着前方,那些熟睡的西河氏族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异口同声道:“咱们这个样子,不就是为了咱们的族人,能繁衍下去麽。”

三人伫立在一块,望着那些奇形怪状躺着休憩的西河侯国人,心中渐渐安定了下来。

紧跟着,三人分别,各自寻找一处,能够让自己休憩的地方去了。

而这个时候,吕骆及其麾下两百多人,早已休憩足够,精神饱满。听说西河侯国人来了之后,吕骆麾下二百多人,跃跃欲试。觉得这个时候可以接着北上,到河水边上,阻击有穷氏族人了。

连忙来到了位于,吕骆与其麾下二百多人休憩的北边,吕骆休憩的较为隐蔽的地方。

吕骆休憩的地方,旁边伫立着百戍喜、姒开、牧人、女艾还有石、草、兽等二十多人。

“竟然西河侯国人都来了,咱们是不是该接着北上,征伐有穷氏士卒了。”一旁心中迫切想要与有穷氏族人交战的,吕骆麾下,名石的十行,望着闭目养神的吕骆,上前问道:“大子”

“大子”

见自家主君,不回应自己,石只好罢休。

过了不到一刻时间,吕骆张开嘴唇说道:“不妥”

“有何不妥”旁边的,叫做草的,一样是吕骆麾下十行的一人,问道。

“是啊!”

“是啊!”

“主君,您说不妥。”一旁的姒开喃喃道:“不妥之处,不知道主君,能否解惑一二。”

其余几人,点了点头,赞同姒开这个时候的言语。

吕骆想了想,与其众庶多人,说道:

“西河侯率领麾下,刚至不久,咱们就请他一起对付有穷氏,此不妥之一也。”

“另,咱们还不知道有穷氏士卒,此刻情形如何?不知敌人根底,就这样鲁莽行事,此不妥之二。”

“西河侯国人,休憩不足,精力自然也就不充沛不旺盛,又如何能够与其有穷氏士卒作战,此不妥之三。”

“此时,多数西河侯国人,乃是西河侯新召,与我辈不熟络,若是一起征战有穷氏士卒,未必能战胜有穷氏士卒。此不妥之四。”

“细细究之,咱们还需要得知有穷氏士卒分布如何?与西河侯国人磨合如何?做到了战则细节在握,谋划得当。才能够战胜与之对战的敌人。”

“诸位说,是也不是。”

“唯”

“谨遵主君之意,到时,再与西河侯国人,征战有穷氏族人。”

吕骆麾下二十多名,十行及其以上,有爵职的人。虽然此刻,大多不知道自家主君,说的这些,究竟有何深意。

各自平静地想了想,回应着吕骆说道。

“主君不亏是吕国伯侯的大子,智谋远胜我等啊!”一旁,可谓是这些人当中的老者的牧人,钦佩地望着吕骆,恭敬地说道:“老朽,又从主君这里,学到了不少。”

“若是用几个木刻之上的字来说,那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旁边的众庶二十多名吕骆麾下之臣,也并没有反对。

吕骆听后,心想:“自己不过这样一琢磨,想不到这牧人,就归纳为了前世孙子兵法里的名言了。莫非,前世那些说孙子兵法,是与其他诸子百家一样,总结前人经验,才成的一本兵法经典。”

第159章 刺探

吕骆放下心中所想,望着,此时算作自己重臣的,众庶二十多名,十行及其以上的,有爵职的人。

像是想到了甚麽,连忙问道:“那些女流之士,咱们这些人当中,还有多少?”

“回大子,还有数人。”

“嚄!”吕骆漫不经心地回应道:“那情形如何?”

“大子”一旁的十行说道:“有一二人,是在东方夷女之下行事。还有几名,与我等男子一样,厮杀于疆场。”

吕骆不知道,这么一问,他麾下二十多人,还以为这是要,战前与这些女子有染呢!

要是知道他们这么想,吕骆定然不会这样问了。

吕骆望着眼前,怪异的众人,心想:“我这不过是关心,几个女人,他们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以为自己战前,还要以天为被、地为床,大被同眠麽。”

吕骆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

“呃”连忙肃穆之色地说道:“诸位昆仲兄弟,你们是不是以为,吾要与这些女士有染啊?”

“唯”

“不敢”

“不敢”

吕骆麾下的二十名心腹,连忙否定道:“我等不敢妄自揣测主君。”

其实他们心想:“难道不是麽?”

吕骆心道:“你们还不敢,脸上都写着了,演技还真是不够前世的那些恶心的戏子。”

不过吕骆也知道,一时半会,他们也不会放下心中的疑虑的。

毕竟,好奇是无论古今中外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的事。

“不论,你们如何作想。”想了想,说道:“吾啊!是担忧他们在咱们这么多男子的周围,很多时候不便,再者就是为我征战,岂不闻他们生死,那不是像一个暴虐的人了吗?”

吕骆麾下的二十多人,伫立在一旁,各自都没有说话。

他们心中想了想,觉得吕骆还说的真是,作为主君,心忧麾下,不过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他们的内心,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女艾,大子都接触她这么久了,也不见主君有尚女色的心。

吾辈心里到底是怎么了?

他们各自扪心自问,想要更清楚自己一些,清醒一点。

“大子,竟然无有他事,我等就先走了。”吕骆麾下二十多名心腹,各自想清楚之后。朝着吕骆说道:“先去看看,五兵是否锋利,五谷还是否够用。”

“大子,若没其余的事,我就先走了。”

“大子,既然今日不前去进攻有穷氏士卒,我先回去操练士卒。”

“我先回去率领麾下磨砺五兵。”

“……”

这个时候,在得知吕骆真挚的想法之后,知道自己等人想错了,为了避免此时的错误,一个个纷纷分别跟吕骆提及自己爵职范畴之内的事。

想要回去率领自己的麾下,做自己想到的事宜。

吕骆心想:“不过就是想岔了一些,你们这想错了的,竟然比我还……。这个时候想要摆脱我一时。罢了,罢了,还是让他们先去清醒清醒。”

就这样,二十多人,平静了一会,吕骆想了想,回应道:“既然如此,我就说上一说,稍后的事宜。”

“诸位昆仲兄弟,吾打算派一十行,到河水边上刺探,有穷氏士卒,此刻究竟如何了。”

“不知你们当中何人,愿领麾下,摘此之任,前去河水边上,刺探有穷氏士卒啊!”

吕骆说完,望着自己麾下的二十多人,看他们如何抉择。

很快,二十多人,商议之后,一直跃跃欲试的,吕骆麾下的,叫做石的十行,站了出来。

回应道:“主君,石愿代诸君,前往河水边上,刺探有穷氏士卒。”

“那,你们是如何看的?”吕骆望着其余二十多人,心思缜密,想了想,问道:“各自都说说自己的想法。”

“大子”百戍喜首先说道:“咱们各自的麾下,都差不多,故何人前去都一样。”

“百戍喜说的不错。”姒开在一旁说道。

岁数比众庶都大的牧人,笑容可掬地道:“老夫,不知打战,这么多岁来。都是靠养着六畜还有其他少数畜类度日的,故,我也不知道如何说。”

吕骆回应着牧人道:“您先退下,去照料我那些野兽畜类吧!我知你情形。”

吕骆知道,眼前的牧人,周围的众庶也知道,他就是一个擅长养物的长者,也就不为难他了。

但是,吕骆之前也听过他的建议,自然能够分清打战与智谋之利。

众所周知,历史上,少康能够推倒寒浞的势力,不单单是打战胜了寒浞麾下,而是多人智谋所致使。

如吕骆前世所知,派女艾入帝丘,打探虚实。联合诸多,受寒浞敌视的氏族、侯伯,结合那些让后羿、寒浞打残的姒姓贵族。才得以重新恢复夏朝姒姓夏后氏的统治。

故在原本的历史上,后人称少康是夏启及其以后的子孙之中,唯一能够报祭大禹开创的基业的人。

意思就是,少康才能够延续大禹的成就。

一旁的女艾,擅长射术,还没有成长到在吕骆前世所知的那样,为少康入帝丘知刺探消息的地步。

之前,女艾第一次入帝丘,就让吕骆猜到了。

女艾也没信心,再做这样的事。

女艾想了想,说道:“吾也不适合刺探消息,故刚才与他们说了,吕氏大子,你想知道的,我这也就这般了。”

吕骆点了点头,意思就是我明白了。

接下来,吕骆麾下的其余二十名十行,将心中所想,一一说给了吕骆听。

吕骆觉得,这些麾下十行,倒是没有石那么跃跃欲试,想要与有穷氏士卒交涉。

吕骆心想:“人都是怕死的,这个时候派人去刺探有穷氏士卒,比之正面相抗,为难的多。想来,他们也是想到了这里。倒也不能说他们。”

吕骆想了想,扶着石的肩膀说道:“此去,那就是九死一生,你可知道。”

“此事,我也知道。”石想了想,回应着吕骆说道:“下臣,也有下臣想要去的缘由,还请大子周全。”

吕骆心想,都到了这个时候,我又如何能拒绝。

第160章 背影

吕骆深知,这个时候,自己也是没得选择。

这其中深意,就是自己麾下的人,过于少了,多损失一人,那都是无法弥补的,毕竟西河侯国与有穷氏都不会为自己补充麾下的。

既然自己麾下的十行石,主动请求去刺探有穷氏,吕骆也无可奈何。

不过,看他脸色,像是有甚麽隐情,其人不说,吕骆与其余众庶,自然不知。也就不好过问,毕竟人虽吕骆麾下,但不是受其奴役的隶人。

随后,吕骆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直接为十行石,重新挑选了二百多人之中,最为精锐的十人,充其麾下,以作刺探有穷氏之用。

在吕骆回到河东吕梁山一带的母国——吕氏受大禹所封,经历了夏后启、太康、中康到此时的相,也有数代伯侯的吕国此事之上,最为敌视的,自然就是有穷氏了。

在吕骆原身帅五百族人,讨伐有穷氏之前,有穷氏在后羿的率领之下,也曾侵袭姜姓诸侯伯、氏族部落,戕害其族。更不用说,由于吕国看似与有穷氏相当,所战之士并不多,有穷氏也曾从河水入汾水,攻打过汾水周遭的侯伯、氏族,像在吕、魏、芮等国,以及养鼍{鳄鱼}的鳄部落等,深受其害。

吕骆与聚集起来的,麾下的百戍姒开,喜,还有牧人。时常躲在士卒之中,教他们射术的吴贺。还有在姒姓“二斟”酝酿之下送入有虞氏伏之数岁时间,后为派入帝丘,刺探有穷氏虚实的女艾。

以及十行草、兽,与其余十行十余人。

最为特殊的,就是旁边的,食着死去的小鼠又吃着竹叶竹干,身上黑白之色的貊。所谓貊,就是四千多年后所称猫熊,因口误而成名熊猫的熊猫。人与畜类时间长了,大多都会情不自禁地给他们取名字。

身为吕国大子的吕骆也不例外。吕骆给这只貊取名叫做大黑,这个时候不像后世,对于这些先民来说,吕骆的取名,并无不妥。

这畜生,也在女艾的控制之下,与其聚集在了一起。

数十双眼眸盯着,十行石还有其麾下十人,步履不停往着东、北的小道前行的身影,众庶的心思,不尽相同,所思甚杂。

最为重视此事的吕骆,不禁叹道:“希冀他们此行无事,更能为我辈带来好消息。”

“相信一定会的,咱们吕氏的人,就一定能回来的,大子。”百戍喜,挪动了几步站到了吕骆的跟前,眼眸看的前方更清楚了,用着坚定的信念回应着吕骆说道:“有穷氏人虽众,有二十百戍之多,但行刺探之事,宜少不宜多,不然会被发觉的。”

“百戍喜您,说的不错,很有道理啊!”

一旁已是百戍的姒开,也不禁说道。

是啊!是啊!他们一定会回来的罢。

身为新晋十行的草、兽望着好友所去的方向,心中嘀咕着。

旁边的牧人,知道此时,众庶都需要坚定不移的信念,来安抚自己的心灵。

他是个老人精,见过的事,也不少,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该说甚麽?

“依老朽看,之前听到了有穷氏族人的声音,他们应该是自信能破西河侯国,万无一失了。思来,也就不会知道,咱们派了十行前去,刺探其消息。如此咱们是看到他们回来的,更会胜之。”

这一次,较之以往,吕骆身边除了麾下的女艾、百戍喜、百戍姒开,牧人,草、兽等。一直混迹在士行之中,又老了不少,脏了不少的,姜姓吴氏部落的,吕骆族父吴贺。

吴贺摸索着身边的弓矢,对这些事物,爱不释手,嘴上呢喃:“有我训练的士卒,随着那名十行——石前去,自然是不会出事。”

在吴贺看来,他是相当的有信心,这族子吕骆,挑选的最为精锐的十行,若无自己操练的几人,学了自己的射术,定然是去而无回,而有了自己教的几人,定然能以射术卫戍其身。

手上拿着,以前的先民,只会拿来做飘,还有浮水用的葫芦。

里面盛着西河侯国的酒,还有自然而然天生存在的酒在其中。

将葫芦的口,放入自己的嘴中,饮上一口,脸上明显是喝了无数日了,酒虽不厚,却也脸色红绯很久了。

朝着几人,吐着诸多果类所致的酒的气味,笑呵呵地说道:

“诸位都知道我吴贺的射术,可是。”

“是”

“那十行之中,有我操练出来的,擅长精湛箭术的士卒,哪有不能回来的道理,你们这眼眸,都是甚麽意思……?”

“呃!这个麽。”

“没甚麽。”

“没甚麽。”

“我等都知道您的射术,在这方圆百里,都是没有敌手。也都相信他们。”

在吕骆族父的一番,酒后之言的逼问之下。

旁边的众庶多人十行,不禁讨好地回应着。

也有一些士卒,胆气不错。传出了,令吴贺暴怒的言语。

“虽说,您老翁的射术精湛,可有穷氏有二千多人哪,这可不是蝼蚁,肆意能决的。”

“他说的也有道理。这天下的事宜,谁能说的定罢。”一旁的部分十行,赞同着旁边一人,回应道:“昔日,谁也不曾知道,有穷氏能崛起,将夏后氏取而代之。”

“你……”

一时间,已经是老者的吴贺,虽然时常拨弄弓矢,此刻也是气的不轻。连话都没说完,就已经大怒泠然了。

吕骆见此,连忙出来当和事佬。

“诶!”

“诸位兄弟姐妹,此时尚不是自相戕害自己族人的时候。”吕骆一脸肃然起敬的样子,喃喃说道:“咱们的大敌,就是如今盘卧在河水边上的有穷氏族人。”

“大子说的是。”

众庶异口同声地回应道。

“只是不知道西河侯国人如何了。”

就在吕骆一方结束争吵的时候。

此时,西河侯国人,休养生息正在当时。

吕骆所派出的,以十行石为首的一行十一人,也渐渐地走远,身影渐渐地模糊,地面上也只留下了,那些深浅不一的足迹。

第161章 再议

十行石,领着麾下十名精锐之士,不过数刻,却已经隔着吕骆他们有数里之远了,很快消失在了小道转折的地方。

吕骆领着麾下两百多人,回到了原地休憩。

他想,待西河侯国人休憩好了,就与之商议,接下来如何行事。

吕骆倒不怕西河侯国人不愿意,到了这个时候,事情已经很明朗了,西征的有穷氏族人,是要征讨西边不服管束的,还有仇隙的氏族、侯伯。

眼前的事,主次已经不一样了,有穷氏族人将西河侯国纳入了必征之国了。

而西河侯国人,在西河侯的嘱咐之下,一众众庶,虽然觉察到了,此次有穷氏族人来攻,像是吕氏士卒引来的。

但是,有穷氏族人,来势汹汹,西河侯及其有识之士,他们清楚,凭借这些族人,也是要费很多族中底蕴才能打败有穷氏来犯之寇人。

如此思来,西河侯国贵族,早有了对策,虽说吕国大子帅五百人,就攻过后羿所率有穷氏,也不见得就有深仇大恨。

前番去过帝丘的族人,带回来的消息,说吕国大子,拿一唤做棋盘的物品,换取了出夏台的事宜。

有穷氏原本也侵犯过吕氏,此刻的事情,又是寒浞而起,不见得就有什么深仇宿怨。

或许就是奔着西河侯国人来的,毕竟前几日得到了消息,听说后羿在河水之上返回帝丘时,遭遇了不明氏族之人的攻伐,落水差点死去。

既然,有穷氏族人,有可能是奔着母国来的。

虽说吕国,同样是自己等人得罪不起的,但是用来结盟对付有穷氏,那就很有利了。

所以到了,相邻吕氏士卒两百多人的休憩之所,就嘱咐麾下,不得惊扰吕氏士卒,免得生了祸患,反而让有穷氏族人得了利。

西河侯与麾下数人刚醒来,聚集到了一起,位于西河侯那简陋的草舍之中。

西河侯望着这些,赶到自己身边的麾下之臣。

问道:“诸位族人,眼下可有甚麽与有穷氏相系的消息?”

“回主君,暂时没有。”一旁担任西河侯国北史,此次北伐记载与率领族人征战的,西河侯麾下史官,回应着西河桥说道:“不说,吕氏大子,倒是传来了消息。”

“说”

“是”

“吕氏大子言,已经派了一只十行,前往河水东边腹地,也就是咱们所知,前来征伐的有穷氏族人的背后,刺探消息去了。”

“嚄!”西河侯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我想我知道了,北上前去刺探消息的族人,没得到甚麽消息,唯有之前有穷氏族人聚集的吼声,咱们是知道的”

“那咱们西河侯国,从南边有没有传来甚麽消息?”

“回主君,都邑无事,其他三方也没有事宜。”一旁的另一名西河侯的麾下之臣,回应道:“只是不知道,咱们此刻该如何行事。”

“罢了”西河侯平淡地回应道:“咱们就在这里等着罢。”

“是”

“谨遵主君之命。”

随后,西河侯国人一如之前,等着吕骆那边的消息。

过了半个时辰,西河侯国二千多人的扎营休憩之地,来了一位吕骆麾下士卒。

顿时,周围的西河侯国人都围了上来,望着前来告知西河侯国人吕骆消息,的吕骆麾下的士卒。

稍后,西河侯得知,族人之中,来了一位吕氏大子麾下的士卒,便从围着的族人之间,野蛮的到了吕骆麾下的士卒的面前。

“这位吕氏昆仲。”带着温和的语气,向吕骆麾下的士卒问道:“不知吕国大子,让你带甚麽消息了?”

“欸!”

“西河侯客气了。哪里能与您称昆仲兄弟。”吕骆麾下的士卒,知道眼前的,可是西河侯,不是自己能平起平坐的,连忙恭敬地回应道:“我也不过是过来告知你们消息的,吕氏一员士卒罢了。与邦友交谈,不敢居高。”

“哪”西河侯迟疑了一下,说道:“不知道吕氏大子有何消息。”

“嚄!”

“也没甚麽,大子说了,让我请西河侯您前去会晤。便知道有何事了。”

“既然如此。”西河侯,想了想,不知道吕骆在想甚麽,既然要自己过去,那也就去交谈一下。毕竟这些时间,相处也善。接过话茬,回应道:“那咱们就走罢。”

“善”

西河侯看了一眼麾下的族人,然后跟着吕骆麾下的士卒,前往近处吕骆找的一处高地,能目光炯炯看的到北上河水的那条小道的地方。

吕骆与麾下几人就在那里等着西河侯。

“主君,西河侯来了。”那名士卒,向着背向自己的吕骆,说道:“细臣就先下去了。”

“吕国大子”

“西河侯”

“……”

“不过短短一二日不见,似乎三春秋不见哪。”吕骆在与西河侯,互相恭维之后,想了想,对着西河侯说道:“鄙将你邀来,是想商议一下对策。以免派去的族人。遭了戕害,惊醒了有穷氏族人,而咱们筹备不当,到时候打了败仗,于你我来说,都不是善事。”

“哎!”

“吕国大子想的周祥,鄙倒是没想那么多,一心想着打败有穷氏,为族人复仇,多亏指点,否则那真的要亡西河侯国了。”西河侯,听到吕骆所说,想到了自己只是一心等消息,随后打败有穷氏就够了,一时吕骆惊醒像是在睡梦之中的他,沉静片刻,回应道:“的确是该,筹备周祥,才好从此地,北上讨伐有穷氏,令其败于我等之手。”

“那西河侯,觉得该如何行事?”

候在一旁的,吕骆麾下的百戍喜说道。

“容我思索。”

“以我来看,倒不如,一哄而上,乘威势打败有穷氏。”一旁的百戍姒开,略有深思,随后出口说道:“不过,这么一来,损失不少士卒,倒也不甚完备。”

一旁的吴贺,把玩着自己的弓矢,笑道:“嗯!”

“你能想到如此,还没有把咱们的当做蝼蚁那不值一贝币的命,将来时间够了,必然成大器。”

第162章 转折

一旁握着束缚那黑白间色的貊的女艾,见几个月来,已经相熟的几个人,各抒己见。

心中自然而然,也有了一番心思。

对于这个,生在姒姓“二斟”,数岁就养在有虞氏的东夷女子——女艾来说,这些事都事关自己,既然事关自己,那自然要过问一二,或是谏议一番了。

“咳咳!”女艾望着自己的氏族祖地所在的东方,想了想,又转头望向了西河侯,道:“以我这女士来看,咱们还是静观其变,若大子派出去的人,传回有利的消息,那就直接北上,与之会合。再讨伐有穷氏。”

“西河侯,我想,从河水边上南下,不止咱们眼前的小道一路罢。”

“呃!”西河侯不假思索,回应道:是,还有西边有一条小道。”

“如若是这样,很有可能有穷氏从西而南,直入西河侯国都邑。西河侯可曾想好对策。”

“此事,我早有准备。”

西河侯,听到女艾问及西河邑,回应道:“除了征召了西河侯国其余各地聚落的能战之士,西河邑也有留下一些族人防御。”

他知道女艾说的甚麽意思,西河邑是西河侯国的都邑,也是西河氏族人最多的地方,是西河氏族人的中心、圣地,五谷、五兵、贝币都比其余各地聚落多,而其他各地聚落族人较少,防备过于弱了。若是有穷氏士卒长驱直入,那将是西河侯国的祸患,灭顶之灾。西河邑一旦陷落有穷氏手中,也只能宣告西河侯国覆灭了。

之前,粗略说了几句的吕骆,听着自己麾下与西河侯的言辞。心想,似乎自己也错判了一些事宜。

河水边上的有穷氏士卒,不是树木,就在那里让自己等人攻打。他们是活人,在西河侯国北边待这么久,其意自明。

很有可能像女艾那样说的,有穷氏士卒会直取西河邑。

到时候,不止西河侯国有麻烦,自己这回吕国,也会一波三折。

想清楚之后,吕骆让人将自己手绘的木刻地图置于眼前,看了数次,最终确定自己想岔了。

一昧的,想走眼前的小道,抄有穷氏士卒的后背攻击,而忘了他们,也会从西边小道南下,攻自己的后路西河侯国的都邑。

把麾下的百戍喜、姒开,还有牧人与西河侯,族父吴贺,以及女艾和自己较为信赖的草、兽等十行,召集起来,围在自己的木刻边缘,看自己绘制的道路。

木刻之上,吕骆将自己人所在的小道,和西边的小道,两条主要的途径,勾勒了出来。

西边距离十多里的地方,有一条从河水直达西河侯国都邑的途径。

在中间,会有因为河水支流变窄的地方,还有需要走过山谷,吕骆将他们圈了起来,而此刻所在的小道除了晚上路过,两边比较危险之外,还算安全。

其余很少人走的小道,十多二十多人,多次既定,才否决掉。

吕骆将自己的心思告诉了众人,无论自己派的人,还是西河侯国人,北上刺探消息无论得利,都应该一部士卒,接着北上,一部南归西河邑,从西边的小道而北,埋伏在山谷两边,前后加上山谷两边埋伏,必定能够大败有穷氏士卒。

西河侯听后,觉得此法已经是集齐众智,最为妥善的方策了。

其余众庶,皆有此念。

“如此真好,有穷氏插翅难飞我等的罗网。”西河侯感慨地说道:“就像拿着网去捕获鱼群一般,这有穷氏士卒,恐怕不会想到,猎人变成了猎物,让我等来猎。”

吴贺人老成精,对于吕骆的木刻,还有提出来的方策,稍微一看,就明白了。

他觉得自家族子,这是将天时地利人和,都用在了伏击这部有穷氏士卒的身上了。

这天时,自然是这个时间,有穷氏从其道。

地利,则是那山谷。人和自然是吕骆的士卒以及西河侯国人。不禁连叹三声道:

“善”

“善”

“善”

其余众庶,也非常赞同吕骆的新策。

于是乎,说干就干。

西河侯迅速地回到了西河侯国人,所在的地方。

召集族人,就按吕骆新想到的方策,进行布局。

也不知西河侯是怕死还是如何?既然将一半族人交给之前的北史,而自己率人正等麾下,南归西河邑,转道北上山谷埋伏去了。

剩下北史及其归为统属的百戍十人,十行百名以及所属士卒,大眼瞪小眼,心中抱怨,这都是甚麽事矣。

“北史,咱们该如何行事?”一名百戍,望着与自己心思一样不好的上司北史问道:“这可是还有一千族人。”

这百戍的意思,也是很明显。

此刻,也不知道主君,是不是怕死跑路。这些咱们都不去管,但这里还有一千族人,可不能不管不顾。

“你也听见了,主君临走之前也言语了。”那北史吹胡子瞪眼,没好气道:“让咱们听吕国大子的令下。”

想了想,又道:“你难道还有甚麽,其他的心思。”

“比如,也学主君,行那似逃人的事?”北史不断地诘问道:“嗯!是也不是哪。”

“不敢”那百戍,连连摇头摆手,心思不定地道:“主君的事,不敢妄言。”

若是西河侯在这里,非得让他们气死。

恐怕会怒斥一番,然后禀明西自己不是是逃回西河邑了。而是,按吕国大子说的,转道埋伏在山谷两边的崖上去了。

旁边的十行、百戍窃窃私语。

“主君,不是言语过了,是转道埋伏山谷之崖上了。”一旁有疑虑的一名十行说道:“这北史怎么就认定主君,是逃回西河邑,并无他事。”

“说的也是,咱们与有穷氏士卒仇怨已经颇深了,戕害我西河氏数百人,而咱们也杀了他们几百人。看似毫无恩怨了。实则不然。”

“主君,应当不回逃回西河邑,就死守都邑。毕竟此时,有亡国之危了。”

“一直以来,主君想报祭祖宗的大业,也是一位宅心仁厚的君主。不像是逃人。”

“我等应该相信主君。”一名百戍圆场说道:“待平定这部有穷氏之祸患。一切就自然明了。”

第163章 溯回

“呃!诸位族人。”西河侯麾下的北史,想了想,对身边的百戍、十行说道:“无须再多想了。这时间过了一个时辰有多了,主君应该回到了西河邑了。”

“咱们也该去见吕国大子了。免得让他们说咱们不懂先民流传下来的美德。不能遵从主君之命,又不重外邦之盟。”

休憩了片刻,西河侯国留下来的一千多人,原地不动。

西河侯临时走的,命统大局的麾下北史,领着少许百戍、十行,去了身为吕国大子的吕骆的的简陋茅舍。

一番交谈之后,吕骆让他们统属原来的麾下,等到自麾下的十行石,刺探消息回来之后再做决定。

已经回到了西河侯国都邑——西河邑的西河侯西河桥,他这一回来,倒是让许多西河侯国人,误以为已经结束了有穷氏与西河氏之间的战事。

西河侯将其中道理,告知围观自己的族人。

那些西河侯国人,才清醒过来,原来不是胜了,而是还没打,回来转道北上。

西河侯深知伏击有穷氏有多重要,只是简单地陈诉了一下,自己将从西边小道北上。不敢将伏击有穷氏事宜说出来。以免消息泄露,造成大败。

紧接着,西河侯,迅速地前往西边小道,丝毫没有懈怠,领着麾下一千多人,朝着西河侯国西边的一条通向河水的小道而去。

不过半个时辰,西河侯及其麾下就到了西河侯国西边的一处,长满杂草、矮树的地方,有一条小道,朝北而去。

西河侯领着麾下一千多人,随着幽长深邃的小道,匍匐前行。

幽长深邃的小道,说是小道,那也是有着两步到四步之间的宽度。

二跬积一步,也就是后世的一米多。

西河侯领着麾下人正、车正、牧正,庖正,还有司马、司空等人,以及一千多西河侯国人行走在宽不过二步到四步之间的小道。

一路上,形形色色的飞禽,像是惊弓之鸟似的,当西河侯领着麾下,发出“哒、哒、哒”的声音的时候,那些飞禽不断地从小道两边的树林花草之中,飞纵而出。

西河侯领着麾下族人,丝毫没有顾及这些周围飞禽走兽的动静,径直地朝着小道走,又半个时辰之后,越过了河水延伸过来的支流形成的水泽,到了吕骆绘制的木刻之上的,圈点了的山谷。

随着西河侯与其麾下的布局,惊动沉寂的山谷,顿时变得热闹非常。

飞禽嘶鸣,走兽奔腾。

西河侯望着两边凸高,谷底宽阔,南北谷口,较为细小。谷中长满了野草、矮树,一副翠绿的环境山谷。

西河侯,想到了不久,将要在这片谷地与有穷氏在此决一死战。心中就有些不快。

连忙嘱咐自己的麾下,各自检查手中的五兵,是否有残缺,足够。所带五谷,够几日所食。

半个时辰之后,西河侯亲自领着两百名族人,选择进谷时,山谷的右侧谷顶,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埋伏了起来。

然后,又让几名族人,盯着山谷北边谷口的情形,若是有穷氏士卒来了,便告知自己。

另一侧谷顶,西河侯也安排了两百名族人埋伏着。

剩下的族人,由颇有威望的人正,统领埋伏在小道南边谷口,以防待到有穷氏进了山谷,遭遇谷顶埋伏攻击,而迅速脱离谷底,从山谷南边谷口,脱逃。

到了此时,西河侯与其族人,早已埋伏好了,静待有穷氏入瓮。

而另一边,吕骆麾下的十行石,此时领着麾下十人,在几个时辰的匍匐前行,终于到了西河侯国北边的河水的东方。

见到自己麾下,十分劳累,石让麾下十人,休憩片刻,各自寻找水源,饮水休憩足够时间之后,再去刺探有穷氏的消息。

隔着十行石数里远的地方,有穷氏士卒在伯明水的号召之下,两千多人,迅速地聚集到了一起。

“诸位族人,今日便是我们休憩足够时间的日子,也是进攻西河侯国的时候了。”在一处,像是祭坛的地方,寒浞麾下的伯明水在其上,望着四方聚集的族人,大声宣扬着,说道:“祭旗,准备南下。”

这个时候,一个明显是西河侯国人服饰的男子,让有穷氏士卒按着,送上了木架,不一时就成了祭旗的物品。

在有穷氏士卒一阵欢呼之后,各自举着陶碗饮着酉{酒},都喝完之后,举着陶碗,砸向地面。

“咣当”

“咣当”

……

一阵声响之后,地面上都是破碎的陶碗。

“刈旗”

“南下”

在祭旗了天、地还有人神有穷氏祖宗之后,伯明水领着除了留守有穷氏在河水边上的营地的数百人,其余的麾下二千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南方而去。走的正是西河侯国西边北上小道的那条途径。

一旁休憩足够时间的,十行石率领的十行共十一人。

在听到了河水西边的动静以后,十一人迅速的往西边疾驰而去。

因为石知道,如此大的动静,方圆十里,唯有河水边上的有穷氏。

不过数刻,十行石等十一人,已经到了之前,有穷氏族人闹出声音的地方。映入十行石眼眸的是,此时还有数百人,驻扎在有穷氏的营地。

为免打草惊蛇,石望着数百留守有穷氏营地的有穷氏士卒。暗道:“这倒是不能惊动他们。”

接着又望向了远方,环顾四周,却现,约摸二千余人,走西河侯国西边北上河水的小道。

十行石,暗自将这些都记了下来,不久就撤到了。一行人之前走过的,北上途径。

“之前的事,诸位昆仲兄弟,也都看到了。”十行石,望着跟前的十名麾下,若有所思地说道:“咱们得在不惊动守在附近的有穷氏族人的情形之下,原路返回,告知大子此事。”

“唯”

“是”

“谨遵十行之命。”

十名士卒,不约而同地回应着十行石说道:“我等皆愿”

“善”

之后,十一人又多看了几眼,十行石领着十人,迅速地往回疾驰。

第164章 回归

十行石领着麾下十人,径直地朝着之前来时的小道疾驰。

许是疾驰的时间长了,一时间,十行石与其麾下的十人,唯有慢步行走了,所幸已经过了一半了。

十一人,各自搀扶着缓慢行走。靠近小道边缘的一名士卒,望着眼前,朝着山崖间的翠绿景色指去,被旁边的风景震撼到了,不禁感叹道:“十行,诸位昆仲兄弟,你们看哪!这些景色真不错,几个时辰之前,咱们来的时候,倒是没仔细看过。”

十行石与另外九名士卒,顺着位于小道边缘的士卒指着的地方,望去。在十一人面前的,是他们从小道回走的左边,原野般的翠绿花草树木,层峦叠嶂,形形色色的花朵,依偎在草丛之中,旁边的矮树,硕果累累。

这样的地方,有数夏里见方,他们之前,却并未细细看过。

“黎,你还说的真没错,可咱们,不是该欣赏这靓丽的景色的时候。”位于右边小道边缘的士卒,一阵愕然之后,恢复了自己身为士卒的心态,看着那名叫做黎的士卒,想了想说道:“十行,您说对罢!远方还有咱们聚集到了一起的四海八荒的昆仲兄弟,还有信任咱们的主君。”

那名士卒说完,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压抑释放了一些。,松开旁边的士卒的搀扶与依靠,躺在了地上。

事实上,这名士卒,也不是不想停在这里,欣赏震撼心灵的风景。只是他知道,如果南边的昆仲兄弟若是因为自己等人,没有得到可靠的消息,而被有穷氏灭了,就是自己的祸患了。

若是万幸,轻则是重新入帝丘为隶人,还能活命。若是不幸,重则成了有穷氏族人的五兵之下的残魂。

一旁的十行石,还有其余数人士卒,陷入了深思。

那士卒的一番话,最为激动的不是其余的士卒,而是十行石。

他脑海里唯一的记忆就是,幼稚时,自己的血亲族人与父、母倒在了后羿所率的有穷氏士卒的五兵之下。

而自己甚麽都做不了,遗祸到了今日,自己都无从得知,自己究竟是那个氏族部落的人。

十行石心想,至于今日,是吕国大子将自己从帝丘救了出来,虽然让自己成了他的士卒,可劳役不在了,折磨也不见了,性命如常,那他就是自己的族人,自己的恩德之主。

此时此刻,主君这样信任自己,岂能因为一时惊奇的风景,坏了主君的大事,诸位昆仲兄弟的性命。

十行石逐渐从人生的谷底,渐渐地走了出来。

脸色从压抑时的样子,变得悦动。

旁边的几名士卒,也经历了一番,思绪上的挣扎,不过他们也有共同的认识,那就是自己的肩上重担,不曾忘记,朝着躺坐在地的士卒点了点头。

一旁的十行石,顿时觉得自己漫步行走,也算休憩足够的时间了。

刹那间,觉得自己又能疾驰起来了。

迅速地往前疾驰了数步,转身对着身后的十名麾下,大声嚷嚷道:“传我令下。”

“诸位昆仲兄弟,迅速跟上我的步伐,要抢在有穷氏士卒的步伐之前,让咱们的昆仲兄弟,还有主君,知道咱们刺探到的消息。全都迅速疾驰南下。”

“唯”

“敢不照令。”

十名由吕骆亲自为十行石挑选的,两百人之中选出来的精锐之士,一洗之前的杂疑,露出精神的面貌,回应着十行石异口同声说道:“诸位昆仲兄弟,咱们也漫步休憩足够时间了,该大步疾驰回到之前,与主君休憩的地方了。将咱们的消息,传给主君与其余昆仲兄弟姐妹们、西河侯国人,给他们一份大礼。”

此刻,十行石及其十名麾下等十一人,就像奋勇当先的先锋一般,虽说穿着编制的草鞋,却仿佛脚下,没有什么事物,能够阻挡一样,以常人、老者、女妇不能达到的速度,向前迸发南归。

这个时候,吕骆与其麾下百戍喜、姒开,还有牧人,射术精湛的吴贺,活用五兵超绝,还能束缚貊的女艾,以及十行草、兽等二十多人。

站在了吕骆之前择的一处高地,望着小道北上的途径,希冀十行石与其麾下十名士卒,早些回来。

“主君,都三个时辰有多了,我问了西河侯国人当中的老士行,他们说从此北上不过两个时辰的距离。”从西河侯国人那里回来之后,来到了吕骆身旁的百戍姒开,心思不定,硬着头皮劝慰着吕骆道:“咱们该做筹备了,迅速北上,讨伐有穷氏士卒了。免得到头来,反遭了有穷氏的祸害。得不偿失啊!主君。”

“哼!”吕骆闷哼一声,没有回应。

吕骆虽然不理会姒开,但也不是装作全然不顾的样子。

听到了姒开的言辞,心想,那不是还有些许时间麽?这就急着打战了。

再说了,若是自己麾下的十一人,惊扰了这部有穷氏,有穷氏士卒有了防范,此刻北上,也无济于事。

虽然此刻,看似己方颓败之势,谁知有没有逆转之势,也可能是有穷氏士卒一方,才是劣势的。

倒是一旁的百戍喜开朗地回应着姒开的话。

说,也有可能,十行石以及其麾下十名士卒,还在路上,打战是要打的,也不急在这数刻之间。

其余几人,略有微词,不过也没有甚麽新颖的地方。

就在他们相互争议的时候,十行石领着麾下十名士卒,已然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很快,几人的身影映入了吕骆的充斥着殷切神色的眼眸之中。

吕骆淡淡地说道:“他们回来了。”

旁边争议的几人,停了下来,吕骆也觉得耳边少了点甚麽,对于他们几人的争议,倒也没说甚麽,数刻时间,置若罔闻。

毕竟他们只是有争议,还不到那种为了自己的言辞,危难旁人的地步,吕骆觉得也就没甚麽必究的道理了。

“是他们,的确是他们。”望着眼前的十一人,几人激动地道:“各自的衣饰,还有样子,毫无疑问。”

“哎呀!回来就好!”一旁的牧人直言不讳地说道:“免得听你们这些青壮的争议。”

“诶”

“牧人仲弟,你说的是啊!”一旁的,吕骆那像是老顽童,玩着弓矢的族父——吴贺,接过牧人的话茬说道。

对于女艾来说,牧人和吴贺,就像自己的父一般,对他们也就比较尊敬,称他们外父,用父之外的义父{外父}来代称。

“二位外父,你们说的是啊!”女艾接过牧人和吴贺的话茬,又指了指百戍姒开,以及十行草、兽等十行,尊敬地回应二人的一番话道:“他们争议的声音太大了。”

第165章 觐见

此时,吕骆及其麾下百戍喜、姒开,还有牧人,吴贺、女艾,以及麾下十行二十余,二十多双眼眸。

盯着远在数里之外,转折北上的小道拐点之处的,十行石领着麾下十名士卒,归来的身影。

目不斜视,也不转移,各自心中驳杂的思绪,不断被平复下去。渐渐地渴望的是,十行石他们十一人一能够给自己这些人,带回好的消息,而不是恶梦的消息。

数里之外,十行石与其麾下十人,并行疾驰着,就像脱缰的野兽,狂奔一路。

其众庶十一人,看到旁边的石缝,暗自思索着,似乎就快到了主君与昆仲兄弟姊妹们所休憩的地方了,抬头一看,他们不再疑虑,映入各自眼眸的,正是他们信赖的昆仲兄弟姊妹与自家主君。

“诸位昆仲兄弟,你们看。”十行石指着正殷切地看着他们的吕骆众庶二十多人,首出声道:“你们看哪!主君与昆仲兄弟姊妹们,都在望着咱们。”

“快”

“快”

“快”

“疾驰慢者的黎,还有旁边的昆仲兄弟,迅速跟上,咱们很快就要回到咱们的简陋聚落了。”

“是啊!后面的昆仲兄弟,跟上,咱们就快到了。”一旁的,疾驰追随在十行石身后的士卒,出声说道:“我想诸位昆仲兄弟,之前都以为主君与其余昆仲兄弟姊妹们,抛却咱们了罢。不过数个时辰,我倒是非常想念其余的昆仲兄弟姊妹们啊!还有主君……。”

“还有主君的啥?”一名士卒,奔涌向前,迅速地超过了十行和那名士卒,接过话茬,回应道:“莫不是主君亲手做的饼。”

又一人,追了上来,说道:“你还别说,主君做的饼,虽然咱们不懂。但可比以前的五谷还有飨汤,好吃多了。不知你们以为呢?”

“嘿嘿!”就在这时,十行石麾下的一名士卒,平时就像是吕骆前世二十一世纪的吃货一样的男子,也疾驰奔涌了过来,笑道:“这还用说麽,余活了二十余岁了,还没见过这样好吃的物品。不为别的,就为那饼,我也要护卫主君安然回到吕国,当然……。”

“当然甚麽?”

“嗬呀!自然是我也要活着才行。”那如同后世吃货一般的士卒,像是很劳累的样子,吃力的吼道:“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虽然仅有数里,一行十一人,除了十行石,很少言辞。其余都是言语不断,有说有笑的。

不到半个时辰,十行石领着麾下十人,已经到了吕骆的眼前,有几名士卒缺乏水,而昏厥在了众庶二十多人的面前。

吕骆心想,自己可没跟他们交代,返回的时候,疾驰而回,这么劳累,来败坏自己的形象。这会不会让人觉得自己很暴虐。会不会有人数落自己。

倏尔,吕骆放下了心中驳杂的念头,又见十行石等十一人,疲惫不劳,极度缺水,喘着大气。话不多说,大手一挥,旁边的人,也已经理解了自家主君的这些熟络的手势其中的意思。

很快,吕骆麾下其余士卒,带他们前去那些搭筑好的,由树木为墙骨,以茅草或是其他杂草为哈哈的草舍之中,让他们休憩去了,就没那些茅舍整齐划一了些。

吕骆见到十行石他们被带去休憩了,才静下心来,转身就与身边的众庶商议了起来。

吕骆向身旁的二十多人咨问,此事是告知西河侯留下的,亲帅千人的西河侯国的北史,抑或是不告知其人。不论是牧人,还是吕骆的族父吴贺,或是说东夷女子女艾、其麾下的百戍喜、姒开还有其余十行,都觉得此刻还是不要告知为善。

毕竟,此时尚不得而知,十行石与其麾下十名士卒,带回来的,究竟是善的消息,还是不善的消息。

众庶二十多人,心思相近,此刻告知,若是恶事,到时候西河侯国人抱怨,以至于战事失败,那就不妥了。

若是善事,迟些告知,也不无不可。才显得自己一方的厉害之处。到时候可对战事抱怨的西河侯国人言辞,西河侯国人刺探消息不利,而我一方确是得到了有利的消息才使得彼此,在有穷氏的攻伐之下,不曾损失惨重。以此来明示己方的重要之处。

他们觉得,到时,颇有威势的西河侯国人,才不会傲慢,亦不会觉得吕骆二百多人,毫无用处。

一番思索之后,吕骆觉得自己麾下这么多人,思索出来的,必然没错,自己的那些未曾吐露的心思也就作罢。

过了半个时辰不到,刚从河水北边归来的十行石以及麾下十名士卒,已经休憩足够的时间了。

苏醒不久的十行石,望着旁边躺着,还未曾醒了的,随着自己刺探消息的麾下。

虽然觉得有些酸痛,努力的用自己的双手,撑着粗糙且凹凸不平的土地之上,使自己坐着。

朝着旁边的一起北上过的,不知究竟醒未醒的麾下士卒,淡淡地说着自己的言辞。

许是在去的时候将水喝完了,到了河水边上,十一人也曾喝过水,免得渴水而死,可是一路往回疾驰的他们,到了吕骆等人跟前的时候,已经很劳累,大气喘息,又缺乏水。

故,吕骆见到他们的样子,大手一挥,让他们休憩去了,其他人见此也并未阻拦。

“诸位昆仲兄弟,吾想,你们也都醒了。”

“咱们是该去觐见主君,告知我们看到的事宜的时候就了。”

说罢!十行石拿着旁边放着有水的陶器,慢口的饮用了起来。

至于,他甚麽时候学会在缺水时候,慢口饮水的。

自然是吕骆在这几个月相处的时间里,教他们的。

这只不过在吕骆前世大多数人都知道的事,极度缺水喝的时候,大量饮水是大忌。

见自己麾下的那些士卒,没有回应。

十行石猜疑是黄帝内经之中所附载的昏厥之病症。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很快就有声音打消了他的疑虑。

“何人喧哗?”一名随着十行石去刺探过有穷氏消息的士卒,迷迷糊糊地喃喃细语:“我可是与大禹在治水呢!你们谁敢打扰我的梦。”

“水”也有的刚醒来的士卒,呢喃道:“水啊!吾要喝水。”

“再不给我水喝,余都要死了,入岱宗庙了。”

其余几人的样子也相差不大。

十行石知道,这些昆仲兄弟,不是在梦中,就是昏厥碎语。也不去管他们。

过了两刻时间,等他们清醒了,带着到了吴贺他们所在的地方,觐见吕骆。

第166章 既定,北上

片刻之虞,十行石帅其麾下十名士卒,就到了自家主君兼吕氏大子身份的吕骆所在的,临了搭筑的草舍之中。

草舍之中,仅有一些石块规整摆放,各处席地而坐的地方,早已铺平,用草遮掩土地之上的污垢。

吕骆望着来到自己休憩的草舍十一名麾下,知道他们,刚回来不久,也不让他们久立,待自己席地而坐之后,示意,让他们也坐罢。

十行石与其余十名士卒,深知自己等人的主君,脾性温和,就算普天之下,也是少有的贤明之主。

肆意地寻得自己的位置,然后席地而坐,直面吕骆。

吕骆叫来冰人,迅速的给,自认为十行石及其麾下,是有功之臣,令他为其斟酌冰水。又将庖人叫来,让他将一些五谷和畜肉拿了过来,犒赏一下十行石与其余十名士卒。

不一时,一个青铜冰器,就在冰人率其麾下的搬弄之下,已然到了吕骆的眼前。

青铜冰器——一个青铜方柜,分为上下两部,上者称盖、下者称冰室,合在一起称冰器。其内盛有冰块,正值此时孟夏将近,天干物燥,气候炎热,吕骆也就从西河侯国,换来了一尊冰器,就连冰人,吕骆也是刚立不久。此事种种,都是用来防备,还没回到吕国,就感受到了四千多年以前的热浪。

吕骆麾下的冰人,率其归属士卒,从冰器之中,取出四四方方的一大块冰,手中握着铜锤,迅速地敲散成了数块,用皿盛放,送到了吕骆及十行石还有十名士卒石几{石块}之上。

略作礼备,然后简单陈述一下,冰水有何卑害及利,朝吕骆施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就在这时,庖人领着麾下士卒,取来了吕骆教其制作的干饼还有畜肉,与冰人相差无几,将分内的事做好以后,也退出了草舍。

吕骆拿着一块干饼,虽然这个时候加工不行,干饼非常粗糙,但是这是四千年前,吕骆顿时觉得,眼前就是前世那些不曾见过的古代皇帝,才能享受的山珍海味,美食佳肴。

将干饼送入了嘴里,咀嚼了起来,吕骆觉得不错,就吃了半个拇指到中指那样直径的干饼。握着旁边的盛着冰水的皿,饮了几口。

“你们北上刺探消息,是危难之举,其果无论是恶事还是善事,我都觉得你们是吾的功臣。”觉得很是满意的吕骆,望着前方,目瞪口呆的十一人,淡淡地说道:“不过,吾自然也是希冀,你们带回来的消息,对吾辈有利才是真的。”

“唯”

“还请主君稍待。”

十行石与旁边的十名士卒,听完吕骆前面说的,觉得自己等人带回来的消息,应该也是没甚麽事的。谁知吕骆峰回路转,倒是让他们心里不知所措。

此刻,该如何是好?说还是不说?毕竟有穷氏已然南下,此事毫无疑问,是恶事。

不说得罪主君,说了也有可能得罪主君。

顿时,他们陷入了纠葛之中。

十一人,就像商量好了一样,眼神眉来眼去,吕骆当做不知,看最后谁告知自己。

眼前的一幕,吕骆不用想,也知道是个坏消息。

但是之前,自己才肯定他们的功劳,此刻就翻脸,吕骆觉得,这个事,还是不能这样来。

吕骆面前的十行石等人,眉来眼去到了最后,也算统一了口径。

让有着十行之位的石来赘述,也是之前十行石与其余士卒,在路上商议的缘由。

十行石扫了扫凹凸不平的石几之上,既然没有酉{酒},那也就是说,没有壮胆之物。

“主君”旋即又望了望旁边的十名麾下,直面吕骆说道:“我等奉您之命,从小道北上河水之边缘,我等到了河水,听到有动静,便去刺探,不知主君可知道我们看到甚麽?”

“哪有何事?”

“是有穷氏士卒在嬉戏玩乐,还是在操练士卒,抑或聚集祭祀,已然南下……。”

十行石与其麾下等十一人,一听吕骆所言。

“敢问主君”误以为吕骆能预知将来,便无规矩,诘问吕骆说道:“主君难道是个能逸闻将来的奇人?虽未与我等北上,却能知其事,若非奇人,焉知那些事宜。”

“吾非奇人”

“这河水边上有穷氏族人的举动,还能如何?不过南下。”

“聚集祭祀,那是祭旗,咱们出征,往后也会有的,只不过将来是以畜代人受罪。”

“你们试想?”吕骆起身,转了转,然后平复了一下心思,漫不经心地道:“有穷氏除了南下,还能如何?”

众庶十一人闻言,都抵了抵头,像是认可了吕骆阐述的那样。

不过十行石,觉得还是有些出入,便接过话茬说道:

“主君,有穷氏士卒聚集在一起,将人作祭品,祭祀天地人旗,那有穷氏旅率大喝一声——刈旗,南下。”

“留了一部有穷氏士卒,拱卫其地,不过人麽,仅有数百人。远低于咱们,走的是西边小道南下。”

“是啊!主君”十行石麾下的一名士卒,见吕骆在琢磨,也出声说道:“我等所见就是如此,此时此刻,得早做决断,迟了就是祸患。”

“说的不错,可咱们该如何布局,才能取得胜利呢!”一旁叫做黎的士卒,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随后,几经纵论,也没甚麽新颖的方策。

吕骆只好,将自己在他们走后,制定的方策,告知他们。

十行石及其麾下十名士卒,这时才觉得,自家主君是真的才德皆有啊!未雨绸缪,足见其智。

在既定,有穷氏士卒,是从西边的小道南下。

吕骆派人告知了西河侯留下来的,即将与自己共同打战讨伐有穷氏的西河侯国北史。

西河侯国的北史,在听了吕骆派去的士卒言辞。

由不得一叹:“吕国大子,才德皆备,未雨绸缪,将来是一位贤德之君啊!”

西河侯国北史麾下的旅率一人,百戍十人,其余十行,但凡聚集在他接过的西河侯的简陋茅舍之中的众庶,无有一人,不佩服他们眼中,依靠着吕国这棵大树的,有着吕氏大子的身份的吕骆。

稍后片刻,聚集麾下千人,与吕骆会合。

正式北上,欲剪灭河水这部有穷氏留下来的有穷氏士卒,再折西边小道南下,与西河侯部在山谷,四方伏击对西河侯国与吕骆,危害巨大的二千多有穷氏族人。

第167章 途中得兵,有如臂使

吕骆领着麾下二百多人与西河侯国北史率领的一千余西河氏族人,摆成长龙一般,径直地朝着十行石与其麾下十人走过的,北上河水边上的小道北上。

北上之前,吕骆与西河侯国北史及其各自麾下,已经商议过了。

既然,自己麾下的十行石等人提及,河水边上的有穷氏族人,留了数百人在其地拱卫,他们在西方的聚落之地。两方合计一千二百多人,到了河水边上,最好是尽快消灭那数百留守河水部有穷氏士卒,旋即从西边小道南下,以助西河侯。

对于吕骆的提议,西河侯国北史,自然是欢欣鼓舞,毕竟西河侯国的安危,对他来说,才是最为重要的。

虽然也不能忽略身为吕国大子的吕骆性命,不过很显然,在他那里,还是族国重要。

这样想来,他们觉察到,那么从西边小道南下的,自然不会超过二千多人了,一方面,自己一行人的障碍变小了。西河侯率领的一千五百多人的压力,也变得小了。

西河侯国人,顿时觉得,此战不用废多大劲,就能轻易战胜这河水部有穷氏族人。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天命难违的事宜。

只是他们忘了,但凡战事,得牺牲多少性命,才得以平息。前番才死了不少西河侯国人。

对此,来到了四千多年前的夏朝的,此时十分惜命的吕骆,依旧不敢放松警惕,毕竟他多了林林总总的四千多年的学识,但凡战事,变化多端,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最终会如何?

吕骆没有去顾及旁边的西河侯国北史及其麾下旅率,百戍、十行怎么想的,让自己麾下的两百多人,都时刻保持清醒,随时都可能出现战事,尽量在短暂的时间之内,与西河侯国人,消灭河水边上的数百有穷氏士卒。

西河侯国北史,已经走了一个时辰多了,见还没到河水边上,不禁想到过去到河水也不过这般时间。

西河侯命其统帅一千多西河氏族人的,西河侯国北史,自己先行领着麾下几名护卫自己的族人,到了吕骆与其麾下的近处。

“吕国大子,还有吕氏其余昆仲兄弟姊妹,不知还有多久,可到河水边上。”西河侯国北史,想了想,没从自己的回忆之中,找到于此时有用的消息,连忙温和地咨问道:“不瞒诸位说,我虽是西河侯国人,却从未北上过,不知这些地方。可是我这人,容易暴躁,急性子,所以过来,问上一问,若有得罪,还望诸位昆仲兄弟姊妹们能够谅解。”

“十行石”

“鄙在”

“从这到河水边上还有多久?就由你来告知西河侯国北史,毕竟吾也不详尽此地。”吕骆指了指着,旁边一道行走的十行石,又望着西河侯留下来的北史说道:“也给我们说说,这北上小道前方如何?”

“唯”

“鄙这就过去。”

隔着多人,十行石绕行吕骆麾下众庶二十多中下层指挥者的身旁时,与各自匆匆对视,迅速然后到了吕骆跟前。

“谒见主君”

“不知主君与西河侯国北史有何嘱咐?”十行石虽然知道自己过来,是要说甚麽,做甚麽,但还是要有交涉时的样子,装作不知道,朝着吕骆施了一礼,然后啐然道:“还请主君、西河侯国北史告知。”

吕骆看着眼前的十行石,心想,这小子行啊!还会这一套。吕骆也不会怪罪他,反而心中十分欣赏他这个样子,不过不敢明着来,以免有人有学有样,那就是自己的忧心之事了。

吕骆佯装嗔怒,道:“十行石,你是仗着得来了一些消息,就把我方才的言辞,没有放在心上,嗯!哼!一一说来。”

“不敢”

“不敢”十行石也不知道,自家主君突然这样,究竟是真还是假,嘴上倒是没有一点违背规矩的地方,连忙拒之。想了想,找到了转移的方策,接着说道:“方才,西河侯国北史,咨问还有多远,是罢。请听我说来。”

“从此直走一里,就会见到一处,转弯抹角的地方,那里较为凶相,可容四人并走,多了恐怕就得去见苍天上帝和岱宗庙的司阴君主了。”

“然后,越过那处凶相之地,径直再走一里,就是一处风景旖旎的地方。回来之时,我等十一人,将去时没有看到的遗憾弥补,以疾驰前行一段途径,乏力的时候,就停了短暂数刻,耽搁了些时间。”

“过了那篇翠绿的景色,再直走数里,便到了河水沿岸曲折的东方。也就是咱们要去的地方。算下来,一个时辰之多。”

“欸!”

“这打战之事,果然不是简单的处理政事那样简单,光这行径,在我看来,就是很艰难的事。”一旁的西河侯国北史,感慨地说道:“待会打战之事,全由吕国大子操劳了,鄙还是随行就善。”

一旁的西河侯国旅率,偷笑道:“幸好几个时辰之后,不是这不懂战事的北史行战之举。不然,我与昆仲兄弟们,可要遭罪了。”

那些西河侯国的百戍与十行,听了到没甚麽疑虑与举动。似乎就该这样一般,毫无动静。

西河侯国北史,欲要将西河侯转交给自己,节制这身后的一千多族人的铜符节慢慢地转手给吕骆。

就在此时,吕骆心里高兴,但嘴上拒绝地说道:“这怎么能行呢!”

“唉”望了望那一千余西河侯国人,吕骆的双手接过铜符节,接着说道:“为了西河侯之信诺,以及西河侯国与我的干系,吾还是勉为其难地接纳了。”

西河侯国北史麾下的旅率以及百戍,心中觉得像是有数万只马奔腾而过。暗道:“吕国大子,你要是拒绝,就勿用自己的双手去接纳啊!”

不过说归说,但不代表他们就是蠢笨的人,这些话唯有藏在心里,若是无意间让吕国大子知道了,虽说此刻不会反戈一击,难保不会五兵伺候。

为了显得自己等人愿意,施了夏礼作揖,纷纷出声说道:“我等愿尊北史之命,听从吕国大子之令下,不敢不从。”

吕骆暗自笑道:“虽然耽搁了一些时间,可是又得了千人可以指挥,自己的性命,也就能增多活命的实力。”

高兴归高兴,好在没有得意忘形。

连忙肃穆地回应道:“诸位昆仲兄弟,何须多礼,一如之前,各自归属不变,只要大事之前,听我号令即可。”

第168章 又起转折

吕骆说完自己的一番话,走到了众庶一千二百多人的前方,望着北上小道,转折的地方,沉默不语。

片刻时间,吕骆抬起脚步,向前走去。

身后跟着他麾下的二百多人,与西河氏族人。

时间斗转,不过一刻时间,就到了,十行石赘述的,那转弯的地方。

众人一看,也觉着,吕骆麾下的十行石,确实说的不错,形容恰当。

不过,也没多做停留,就朝下一个十行石所说的,这条小道途径上的又一处地方而去。

一路上,吕骆下令,让一好众庶都保持一定的体力,这三四个时辰过去了,天也要黑了,还是要防备一下,为妙。

另一边的,有穷氏族人,到了天黑,也会休憩一段时间,那自己等人,这样算来,时间还算充裕。而西河侯那边有一千五百多人,身后还有西河邑乃至西河侯国作为后方,就算不足以攻为守,但是作为埋伏来作守事,足矣。

而西河侯令下的北史,在将指挥族人作战的铜符节交给了吕骆之后,中途与吕骆等人分别,领着几名戍卫自己的族人,南归西河邑,然后告知西河侯,吕骆一方的情形。

北史领着麾下不到十名士卒,疾驰南归,身后就的吕骆领着一千二百多人,与他越来越远。

疾驰不到二里,西河侯国北史麾下戍卫士卒问道:“北史,咱们这么快,飞奔回都邑,人所为何事?”

北史虽不懂战事,但也知道,既然得知了有穷氏族人已然动身,虽说主君领着一千五百多人,前去埋伏了。

自己去告知一下,筹备充裕,应对有穷氏士卒,不是更好。

想到了与吕国大子,临了商议的时候,回应着麾下之问,道:“你我都不清楚,是有穷氏士卒早些南下,还是主君先到了西边小道山谷埋伏,这事关众庶一千五百多族人之中,不少族人能否在打战之中,活下来的消息。如今我要回去都邑,再折道北上,告知主君,以期牺牲少许族人,取得对阵河水部有穷氏族人的胜利,而已。”

“我心中疑惑已解,我愿追随北史而行,戍卫近身,寸步不离。”

旁边的西河侯国北史麾下其余士卒,逸闻二人之间的言辞。

方知,这样简单的事,也是蕴藏着不一般的大事的转机。

他们心想,日后定要细细琢磨各事宜,免得漏了甚麽重中之重的大事细小的地方。

“话不多说,咱们赶紧回到都邑,可能晚了那就会多死一些族人。”西河侯国北史,边疾驰边对着旁边的麾下士卒,头也不回地,说道。

虽然没看到北史言辞时的面目,几人觉得,也能想象,那急切的容貌。

各自追随在后,疾驰飞奔,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数里,身旁的风,呼啸而过,又因天上大日灌顶,觉得燥热。

身上汗流浃背,各自觉得,眼前能下一场雨,凉快凉快,再喝上一些井泉之水,那就更为美妙了。

不过几人疾驰飞奔之中,深知,也只能想想作罢。

又过了半个时辰,经历了一番,折磨自己的几人,终于到了母国的都邑。

一旁的西河氏族人,围了上来,问道:“北史还有诸位族人,你们回来,这又是有何事。”

“诸位族人们,北边有穷氏已从西边小道南下,而主君,虽然已经领着一千五百青壮族人与众多我西河侯国大臣前往其山谷埋伏。”停顿了一时,看着旁边的西河侯国人殷切的望着自己等人,北史接着说道:“我与其余几名戍卫我身的族人,回来就是要去告知主君的,减少一些族人的伤亡的。”

“原来如此。”

“既然是大事。我等也就不阻拦尔等了。以免坏了大事,连累族人多伤亡。”

旁边戍卫西河侯国北史的士卒,接过话茬,焦急地问道:“主君他们北上有多少时辰了?这极为重要。”

旁边一名戍卫西河侯国都邑的内外邑门的士卒,那些西河氏族人,围上其北史的时候,就已经过来了。

见族人咨问,自家主君,北上多久了。

方才数个时辰前,见过自家主君的他。

既知此事也有重要之处,连忙回应道:“主君从西边小道北上已有三个时辰了。”

“三个时辰。”

西河侯国的北史呢喃道。

接着又望了望天穹,天色暗淡,他觉着也要落下黑夜的帷幕。

想了想,暗道:“待天黑之后,那些有穷氏士卒,应当也知道,夜下也不可能袭击我等功成,应当也会找一些地方休憩,如此说来,我族还有时间。”

在上一任夏后氏中康的时候,确切的说是,中康登位五岁的时候,距离如今也有很长的岁月了。

传闻天犬吃月,普天之下,都是一片漆黑,就连就在面前,也看不见彼此。整个天下氏族、侯伯,以及夏朝中原之地,都是混乱之时,这般样子持续了数日。

可想而知,人们对漆黑的环境,是多么的恐惧。更别说,漆黑深夜,举着火炬进行打战。

纵论到这里,西河侯国也是姒姓之后,而且是夏后氏的子孙,北史及其麾下乃至周围的西河氏族人,无一不心痛不已。

如今夏后氏与姒姓失去天下共主的地位与治权已经有数十岁矣,又如何能叫他们不心痛。

这就好比说,本来一家大公司是某家的,突然换了个董事长,接着变成了另一家人的公司。然而那一家人原创公司的人,也都还在,难道他们不会心痛公司落入别人手里麽,答案显而易见,定然痛煞其人、心。

北史及其麾下,饮了族人们送来的冰水,略作休憩,紧跟着就辞别那些西河氏族人,朝着西边小道北上的途径的入处去了。

不到一刻时间,西河侯国北史又匆匆忙忙从西边小道北上,希冀在旦日卯时初,也就是五点到六点的时候,有穷氏从漆黑之夜到黎明之时,南下之前,与自家主君会合,并告知其事。

第169章 山谷之前

西河侯国北史领着麾下几名戍卫近身的西河氏族人。

匆匆忙忙来到了西河侯国西边的一侧,北上小道的入处。

西河侯国西边的北上小道所在之地,西河侯国北史与其麾下,望着眼前的小道。

一时间,无法理解西河侯究竟是如何率领一千五百族人北上小道山谷的。

这小道途径,颇为波谲云诡,陡峭,凹凸不平,能过两人,旁边还是断崖峭壁,从下往上,用一句高耸入云概括也不为过。

无论几人,如何思索,还是想象不了,西河侯与一千五百多人,究竟是如何克服这些障碍的,尤其是族人们心中的恐惧,如何避免的?这些事宜,没人能在此刻回答那北史及其麾下的疑问。

但是,他们可以既定其事的是,有穷氏族人,定然不知道,到了母国边境的这段小道途径,竟然这般险峻、危厄。如若知道这些,大致就会抉择东边那条小道,与之前的自己等人,来个热烈的相逢。

各自,握着五兵你来我往,相互厮杀,至于庖正、车正、牧正这样的人,守着五谷、肉食。

几人思索再三,还是觉得过于可怖,没有急着北上。

西河侯国北史麾下一人问道:“北史,咱们真的要北上吗?”

“这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您看”指着一处接着说道:“这些凹凸不平、险峻的小道途径,该如何过去?”

西河侯麾下的北史,这个时候,沉默不语,心里却在思索,到底是自己的性命为重,还是族人的性命为重,陷入了自我纠葛之中。

旁边的又一名西河氏族人说道:“如此模样,咱们根本不用北上山谷埋伏伏击之。”

“你想的过于简陋了!”北史麾下的左侧一名士卒说道:“不剪灭河水附近的有穷氏族人,单凭此地,毫无用处。有穷氏的人,亦不是蠢笨之人,如何能将那些士卒都折在此地。”

“届时,分卒从东边小道南下突袭我等,而我等又不自知,那又该如何?嗯?”

“便是覆灭之时了。”

最后那名首出声发问的西河氏族人,闭上了自己的口舌,他知道,这些昆仲兄弟说的毫无疑问,是自己将战事想的过于简单了。

很自然地承认了自己的短见。

就在几名西河氏族人争议眼前的小道途径的事宜的时候。

西河侯国的北史,最终也下定了决心,不容置喙,抉择偏向了西河氏族一干族人性命的一方。

抬起自己的前脚,往前放到了眼前土地凹凸不平,却又有着一处落脚平坦的地方,后脚又跟了上去。

那些戍卫西河侯麾下北史的西河氏族人,见到他这样,也跟着漫步行走。

时间过得很快,数刻过去了,随着数人前行,忽然觉察到了周围不一样。

之前那样危难的地方,似乎仅有三四里,而自己等人却是刚刚略过。

然,在他们的心中,虽然过去了,可还是一阵后怕。

心想,若是跌落深渊,恐怕是连尸体都找不到,自己的那些后人,将来拿甚麽埋葬坟茔,祭祀自己。

倒不是他们诅咒自己,而是确实心里很难平复的心思在作怪。

眼看天色转眼成黑,西河侯国北史说道:“诸位族人,虽然不知道还有多远,但前方平坦,安然,快随我速速赶到主君人所在的山谷会合。”

“唯”几名西河氏族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等愿同北史疾驰到山谷,与主君会合。”

度过了前面的那片危难的地方,他们自然要表示忠臣的一番样子了!所以纷纷表态。

只不过他们手中,没有吕骆亲手绘制的北上河水边上的木刻,也就很难琢磨,还要花多长时间,与西河侯会合。

从远处望去,不到十人的身影,左拐右转,上下而行,时间过了一个时辰。

就在他们不远处,有着一处,东西高,而南北谷底纵横的山谷。

西河侯国的北史与其麾下,都已经走的很劳累疲乏了,这个时候看到了山谷。

这让他们喜出望外,一时忘了自身乏力的情形。

“扑通”

“扑通”

几人纷纷倒在了地上。

较为精明的西河侯,在谷顶之上,听到了声音,又是从南边而来,以为是甚麽野兽。

为了,不让埋伏伏击有穷氏的大计,出任何事宜。

指着身边的族人说道:“南边有动静,吾觉着,也就是一些野兽,你们去将其射杀。”

西河侯身边,趴着的西河氏族人,起身,正要走的时候。

西河侯又叫住了他们。

“记住,定要看清晰,才能射杀。”

“若是我等援兵族人,被你们射杀人了,一律归为受大辟之罪。”

“我等知道。”

“定不会让主君你失望的。”

西河侯望着数名族人,从自己身边辞别,又想到了有穷氏族人,仍旧没有来。

不禁暗道:“这有穷氏忒慢,都几个时辰过去了,还没入我瓮中。让我提心吊胆,目不转睛的盯着,真是岂有此理。”

旁边的其余西河氏族人,也看到了西河侯的样子。

虽然觉得奇怪,并未说甚麽,此刻他们的心里,就是等候有穷氏士卒前来,解决了母国的隐患,才是头等大事。

至于自家主君,脸色如何困苦,不难猜测,也是与有穷氏相系。

所幸,沉默不语,成了他们的首选。

几名辞别西河侯的西河氏族人的朝着之前南边谷底往南的,传出声音的地方,握着弓矢,目不转睛,小心翼翼盯着前方,深怕真的是野兽,袭击自己等人。

领头的是一名西河氏族人之中,颇有资历的士卒。

看向身边的青壮族人,说道:

“汝”

“尔”

“还有彼。”

那老士行指了指三名青壮族人,示意他们握着弓矢,扫荡那一片方才传出声音的地方。

一步,又一步,越来越靠近中央之地,各自的心里,越来越紧迫。

因为天色越来越晚,视野之内,也就没那么清晰了。

他们恐惧,若是一只凶残的野兽畜类,会袭击那边,该谁先射箭矢为妙。

就在他们纠结的时候,传来了西河氏族人,颇有资历的老士行的声音,道:“先确定是不是我西河氏族人,若不是族人,是该死之人或兽,再行射杀也不迟,你们也不用那般恐惧。”

第170章 休憩一时

随着西河氏族颇有资历的老士行的一锤定音,西河侯麾下的三名青壮族人,面色紧张地,朝着那需要三人收缩范围,查勘到底是野兽还是不利西河侯国的人的地方前行。

三名西河侯国的青壮男子,谨慎地往前挪移,随着他们各自的距离拉近,范围不断变小,各自手上握着弓矢的手臂,因为紧张流出了冷汗。

他们此时恐惧的,是不知道自己面对着甚麽?

是野兽畜类飞禽,还是握着兵器的敌人,都不得而知。

无论是任何人,在这种情形之下,都会这样恐惧,未知的事物。

就像人类天生就对黑暗的环境恐惧,一般无二。

一点一点接近三人各自相距的终点。

三名西河侯国青壮男子中的一名,与其余二人对视一眼。

好像在说,自己先行掀开这片草地矮树,你们用弓矢对准,以免出现甚麽不测之祸。

也许是同一族人,相互之间也比较默契,其余两名西河侯国青壮男子,很快就理解了眼前族人的举动。

若是换做不是同一族人,或者不像他们这样相处时间已久的人,决绝做不到如此地步的。

而这一切都映入了那名西河侯国老士行的眼中。

嘴角上扬,感到满意,看了看他们,心中高兴。

他想着,这才是自己心中的族人们啊!

而就在此时,那三名青壮男子携手,当看到那传出声音的地方,躺着几名族人的时候,庆幸自己等人,没有出手射箭矢,不然这祸事就大了。

接着西河氏族的三名青壮男子,异口同声地朝着,位于他们略高的一处谷顶坡地,声音也就他们能听到的范围,说道:“阿翁,是咱们西河侯国的族人。”

“是几名族人。”

“看情形,是缺水又加上疾驰的缘故,倒在这了,看来是有甚麽重要的事啊!”

“你们叁人,将他们带上来罢。”位于他们上方的老士行,听到了三名青壮族人这样说,心想,是族人吗?自己还以为是野兽呢!连忙回应他们道:“我再去见主君,让他派一些族人前来,与你们一起将他们带上来,这谷底以南是不能待了,免得有穷氏士卒来了,开战影响到我族取胜之法。”

“唯”

西河氏族的老士行,说完,径直地往背后而去,朝着西河侯人埋伏所在的谷顶。

而那叁名西河氏族人,也各自整理着倒在地上的西河侯国北史及其麾下。

从身上取下自己的水囊,供他们饮水,不过也是按着从吕骆那里学来的法子,尽量让他们慢慢饮用,以避免他们的邦友吕国大子吕骆说的那些恶劣的情况。

极为缺水情况之下,大量饮水,致使人五脏不适,族人死亡或是出现其他的病症。

很快,那老士行搬来了一个十行的人,将西河侯国北史及其麾下,带到了西河桥,也就是西河侯的面前。

西河侯望着,刚舒缓一些的,自己麾下的北史及其麾下,暗道:“莫非是有甚麽重要的消息。”

脸上面露疑虑之色。

心中盘桓着:“不然,何以这般模样。”

过了片刻,西河侯国北史苏醒了过来。

见到西河侯在自己的面前,连忙恭敬地说道:“下臣拜见主君,我有大事相告。”

“嗯!”

“北史,你说罢,吾洗耳恭听。”

紧接着,那北史就将吕骆麾下十行石与其麾下刺探到的消息——有穷氏士卒已经选择从自己等人所在的小道南下了,还有将统率一千余族人的铜符节交给吕骆的事。

当西河侯问及,为何要将族人统帅之权交给,虽然此刻是邦友的吕国大子吕骆时,那北史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说自己,是心忧西河桥,也就是西河侯以及族人的性命,又放不下心,派人前来告知,才会如此。

西河侯一听,又是感激,又是敬佩的,溢于言表。

西河侯得知有穷氏士卒,即将南下,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倍感欣慰。

还深怕他们就不来了。

虽然如此,西河侯也不禁,朝着周边的族人,说道:“虽然咱们已然筹备大定。但,有穷氏族人,也不是蠢笨之人,不然,何以威服天下大多氏族、侯伯。”

西河侯略作深思,事实上早有思虑过了。

接着说道:“为防有变,南边的一千一百多族人,分为两道阻击有穷氏士卒的阵势,也让对侧的族人记住,若有变故,切不可死守之前的布局,要会变通,多思虑于我辈有利的地方。”

“你们说,吾说的可对?”

“主君教诲的是,这一趟我也算无有空至。”一旁的北史,回应着西河侯,诚然说道:“我等此战,定能报祭先祖,让他们看看咱们这些做子孙的,也能为之前的族人报仇雪耻。”

其余西河侯麾下,异口同声地说道:“主君智睿,我等皆赞同。”

随后,西河侯派人,去山谷谷底以南,埋伏两侧的族人,还有谷顶对侧的两百族人,告知其变。

之前那些北史及其麾下,倒地,也都按着西河侯之命,并未有所举动。

得知了西河侯的令下,谷底以南的一千一百多西河氏族人,迅速地分为两部,然后,依旧埋伏起来。

此时,天色已然漆黑,远在西河侯及其麾下族人,十里之外的地方,有穷氏士卒在旅率伯明水及其麾下百戍藤等人的率领下,颇有阵势,仍旧前行。

觉察到天黑了,各自点着的火炬过于铮亮,伯明水暗道:“夜色偷袭,断然不可取,还是休憩一时,第二日再接着南下。想来西河侯国定然也不知,这条小道如此好走。”

暗自一笑,抱定自己所想,必然没错的想法。

转身说道:“诸位族人,天色已晚,若是漆黑之下,咱们点着锃亮的火炬前去,必然会为西河侯国察觉,为免出错,就地休憩,各自拿着狐裘也罢,诸多野兽畜类飞禽的毛羽、皮囊衣裳也罢,或是如何。任何人不得私自南下,袭击西河侯国人,以免坏了大事。”

第171章 靠近敌人

伯明水麾下,除了留在了河水边上的五百多有穷氏士卒,剩下的跟随他到了这里的一千八百多名士卒,悻悻地看了一眼他。

“唯”异口同声地回应道:“旅率所言,卑下之人,不敢不从。”

说着,一千八百多名有穷氏族人,就地扎营。

西河侯国西边小道北接河水边缘的地方,不同于东边小道与其南端,倒是挨着旁边的山间。

那些有穷氏族人,各自点着火炬,四处用自己的兵器,砍伐树木,拾掇杂草,搭筑临了休憩的茅舍。

伯明水与其麾下的百戍藤,还有其余的百戍,则聚在一起,商议明日从小道南下,进攻西河侯国的事宜。

伯明水直抒胸臆,首出声将自己心里所想说了出来。

明日,将十八百戍一千八百余人,分一百戍出来,命其在自己等人主力一千七百多人的前方,若是遇到了西河侯国人的伏击,损失也不会很多,随后,静观其变,依次派人,将西河侯国人打败。

百戍藤知道自己只能依仗伯明水这位顶头上司,寒浞麾下备受重用的旅率,才能维持此时的地位,自然是十分支持伯明水的方策。

而其余的百戍则言,将战事弄得这样复杂,倒不如自己等人率族人,今夜径直南下,乘势攻破西河邑,亡了西河侯国。

伯明水唯有鬼魅一笑付之,心想,这些在帝丘待久了的,如同朽木不可雕,莫不是还以为,还是后羿意气风发,率领他们驰骋疆场的时候,战力无双。

前番打败西河侯国联合吕国大子从帝丘带出来的数百人,共计一千多人,有穷氏损失了六七百人,而对方仅比有穷氏少亡了一百余。

竟然还不吸取教训,以为莽撞率人就能覆灭西河侯国。

不禁暗骂了一句“蠢人”,伯明水深知,如今的有穷氏士卒,早就不如以前了。

他不会那样做,明日卯时从小道南下,安稳覆灭西河侯国,这样好多了。

“你们以后但凡有战事,勿要被眼前的得利,遮住了眼眸,而到了最后,却败了。”伯明水言语充斥着教训的口吻,意味深长地说着:“唯有最后见到了胜利,方能不败。”

接着,伯明水到了一处,由麾下士卒,为自己搭筑好的茅舍休憩。

虽然睡不着,望着天穹上的星辰,思索着这前后的事宜。渐渐地睡去。

西河侯国东边小道途径之上,吕骆率着一千二百多人,经过了十行石所说的靓丽风景之处,越过了数里,终于来到了河水边上。

望着被后世誉为中guo mu亲河的黄河的前身——河水,吕骆心中不由自主地激动了起来。

“这就是将来的母亲河。”

“与大江{长江}孕育了华夏大地之上的各族文明。”

“是多么的魅力无限。”

这样的一处大河,怎么不让他感慨,虽然很想唱前世所知的黄河颂,可是此时是四千多年前,也没有那些族人伴奏,所以吕骆也就勉为其难,在心里默念了一把,以表达自己对河水的热衷之情。

吕骆放下心中的感慨激昂,心想,到了这里,也就意味着,距离那些留在西边某地的有穷氏士卒不远了,很快就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又一次战争。

虽然之前已经经历了一次,吕骆的心里,难免还是会紧张起来。

不过脸上却显露着,高兴的神情。

而旁边的,无论是吕骆麾下还是那些西河侯国人,见到他这一幕。

都觉得,不就是一处大水,如何能令自家主君、吕国大子,这般高兴。

他们不是吕骆,自然不知道吕骆的心情。

正如吕骆前世的一句名言,汝非鱼,安知鱼之乐乎。

细心的吕骆,现这个时候的河水,黄河前身并不浑浊,反而因为大禹疏通河、渎,济、淮四水,变得更为清澈,造福沿岸下游的东夷人。

他想,黄河之所以后浑浊,大概是日后真正的黄河形成时的事了。

后世的黄河贯彻了更西方的赤水,连接河水,及其他系水,远比河水长的多。

风景归风景,吕骆心中还是有韬略的。

连忙召来十行石,问道:“石,咱们隔着汝与其麾下所见的那数百有穷氏族人,还有多远。”

“唯”一旁听完吕骆所问的言辞,十行石不假思索,回应着吕骆说道:“主君,从此地往西,数里便到。”

“善”

“主君,还有诸位昆仲兄弟姊妹们,随我来。”

十行石领着麾下十名士卒,带着吕骆麾下,几名女流之士,还有二百多士卒,以及一千余西河侯国人,径直地朝西边行走。

过了数刻,十行石说道:“还有四里。”

吕骆默不作声,至于其余人见自家主君、吕国大子都不言辞。

静悄悄地跟在后方,漫步行走,

又过了一刻,十行石在适当的时候,告知众人,还有二里多远。

吕骆连忙让一千二百多人,各自持着五兵,筹备妥当,即将打战的所用之物。

因为是山间,吕骆很早就让他们把其余辎重车、马、牛之类的运兵器、五谷的车,放在了之前休憩的北上小道所搭筑的聚落之地。

命各自带着用野兽畜类飞禽身上的皮毛、器官做的水囊,还有五谷杂粮——吕骆教其做的干饼,短兵相接的短刃等。

虽然还没到那些有穷氏士卒所在的地方。

吕骆聚集众庶一千多人,告知他们,自己一方,占据优势,打战的时候,不用顾及甚麽以多欺少,这可是战争。

无论是西河侯国还是自己麾下,有穷氏士卒都杀了很多。更别提他们杀了很多各地氏族、侯伯。

其意自明,就是让他们不要像一个女妇那样,妇人之仁,放走有穷氏士卒。避免打战后续反而大败于有穷氏士卒。

一千二百多人之中,只有西河侯国一方,有少数人觉得是不是过于残暴了。

对此,吕骆的回应就是,若是死的不是有穷氏士卒,那就是仁慈的你。

最后在其余西河侯国人的劝慰之下,那些颇有妇人之仁的少许西河氏族人,也赞同了吕骆的方策。

随着形成一致对外,决绝不能妇人之仁的,吕骆率领一千西河侯国人与其麾下,朝着二里外的五百有穷氏士卒,疾驰前进。

第172章 战前惊喜

吕骆率着一千二百多人,缓缓前行。

然而,此时天色已晚,漆黑的四周,虽有火炬照耀。但是,他们都意识到,夜幕星河,这样的时间,是不适合打战的。

吕骆一声令下,嘱咐众庶一千二百多人,在距离西边五百有穷氏士卒一里多的地方,停下,准备休憩至翌日。

所谓翌日,就是第二日。

而吕骆等人休憩的地方,那是一处,长满草甸,树木成荫,无论是花草树木都是一片欣欣向荣,茂盛而又极其隐蔽的山坳。就地扎营,搭筑茅舍休憩。

对于此时的,急需休整的一千多西河侯国人,与二百多,从帝丘一直跟随到此地的吕骆麾下众庶,这里就像是苍天上帝,给他们准备的一样,吻合其需。

吕骆想了想,朝着身边近处的,西河侯国的百戍以及自己麾下的重臣,说道:“诸位昆仲兄弟姊妹们,今夜就在此山坳休憩。隔着咱们所要应对的寇人,不过还有一里之多。刚好休整一时,明日打战,才能有很好的气力,对阵杀敌。”

“嗯!”一旁,吕骆让其统率一千余西河氏族人的西河侯国旅率,还回应着吕骆说道:“您说的不错,咱们劳累已久,所有昆仲兄弟姊妹们,都该休憩一时了。免得明日打战,这些事上有所亏损。”

“主君说的是,我这就嘱咐麾下士卒,就地休憩,也不用搭筑甚麽临了的茅舍。防着夜间来袭的寒潮就够了。”一旁的百戍姒开,接过西河侯国旅率的话茬,说道:“吾此刻就去,待商议明日大事之时,唤我过来即可。”

“细臣也去嘱咐麾下,牧人,吴翁还有东夷女士,与主君在此稍待。”一旁的百戍喜,也不不禁说道。

“汝二人去罢。”

吕骆看了看二人,想到这个时候也没甚麽野兽畜类飞禽,不用戍卫,更何况明日就要对阵有穷氏士卒,还是让那些戍卫去休憩足够时间,才是当下最为妥当的布置。

对着身边的,有戍卫之责的,从帝丘带出来的隶人,此时已是自己麾下士卒的数人,温和的说道:“你们也下去休憩。我这里今夜不用戍卫。”

“您看,这天色已晚,或有危难。还是让我等戍卫在这里罢。”

“唯”

“唯”

“都下去休憩,难道我令下,你们还要抵丛。”

“是”

吕骆与旁边的戍卫,言语针锋相对,那几名士卒,虽想留下,耐不住自家主君令下,必然不会有人敢违背。

初立规矩,还因此放逐了一二人,任其自生自灭。

西河侯国旅率,看到眼前的一幕,由衷佩服吕骆。

一番溢于言表的,就像是吕骆前世所闻,拍马屁一样的宫廷句词,用在了吕骆身上。

“吕国大子,不愧是北方一伯{霸}吕氏子孙,季岁英才,颇具贤德,麾下忠贞,君臣和睦。”

“由衷敬服吕国大子。”

……

“咳咳”一旁的女艾,看不下去了,想了想,始终不见在这里的众庶数十人,商议明日发战的事,不禁说道:“吕国大子,何时始,商议明日打战之事,若无,我先去休憩了!”

明日打战之事,性命攸关,所以一直依托吕骆而没有危险的女艾,也是颇为倾注心力在这之上的。

吕骆听到女艾的声音,连忙停下了,享受别人推崇的一刻。

让旁边的,十行石、草、兽去将嘱咐麾下士卒的百戍喜、姒开,都给唤到一旁。

对于西边那五百士卒所拱卫的聚落茅舍,最为清楚的,还是麾下的十行石。

吕骆想了想,打战,无非天时,地利,人和。

这一仗,人和有了,天时虽不有,可是这地利,总得捏在手中。

于是乎,开口向十行石问道:“石,你可知一里多的西边有穷氏士卒所在之地如何?”

为了令其看起来很是重要。

吕骆加重了声音说道:“这些事宜,极为重要,倘若你不记得了,我也不怪罪。”

一旁的十行石,顿时觉得众庶几十人,无论是西河侯国的旅率、百戍,还是自己一方的百戍、十行,都在盯着自己,且压抑倍增。

他心想,自己的那些麾下也曾去过,见过,可不在自己周遭。唯有自己赘述了。

静了静片刻,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

向周围众人施了一礼作揖,道:“我与麾下士卒所见。所见……”

紧跟着,十行石细致地跟眼前的众庶数十人,赘述了起来。

据十行石所说,那五百有穷氏士卒,仍旧跟过去的先民一样,找的搭筑休憩时的茅舍,所在的地方。

四周高,中间低,有穷氏族人,还是跟过去的先民一样,居低依高。

其余倒是没甚麽,花草树木,一样不缺。

吕骆听完,脑海里迅速地想到了一副画卷,这麾下十行石所说,那就是一处盆地地形。

周围水系都让大禹疏通了,所以有穷氏族人,也就不用惧怕,会有水患,而远古的先民,正是如此,居住在低走的地方,每当大水袭来,又换另一片土地。随着不断变迁的时间,逐渐从半游牧半渔猎分化成农耕,游牧和渔猎三大差异的先民。

谁都没想到,狂妄不羁的有穷氏士卒他们竟然选择了这样的一个地方。

吕骆只需让人从四方包围过去,就能迅速剪灭五百有穷氏士卒。

吕骆想到这里,不禁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

接着激昂地向着众庶几十人,比划着,在地上,用随手拈来的枯木枝,在地上绘画着,有穷氏士卒所在的地形。

中间低走,四方高的一副图案,就出来了。

接着为众庶几十人,指着绘画的图案,分析道:“诸位昆仲兄弟姊妹们,且看。”

“这四周高,中间低走,咱们可以从四方合围,以优势的众庶敢战之士一千二百多人,威压过去,即可胜之,毫不费力。”

吕骆抬头笑问道:“你们说,是不是苍天上帝都在助我等。”

“呃!哈哈哈哈!”

“呃!哈哈哈哈!”

旁边的几十名都是十行以上的精锐之士,很快就明白了吕骆所说。

待商议的事宜大定,吕骆与其众庶几十人,寻了自己休憩之地,熟睡了过去。

时间过去了几个时辰,已经是第二日,吕骆早已醒来,在等着他们。

第173章 战

翌日。

吕骆麾下的掌管庖厨事务的庖人等,于之前五鼓,也就是戊夜,后世的五更时分,相当于吕骆前世三点至五点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饭食。

五鼓至卯时初之间,吕骆及其麾下二百多人,还有西河侯国一千余人已经提前用早食过了。

若是平时,却是晚的多食早食。

至于吕骆,对于这个时候的食宿,向来没有太多的注目。

卯时初前,吕骆与以往无异,清净了口舌牙齿脸庞。又觉得吃的都很相近,随便吃了点自己弄的干饼,还有庖人们筹备的五谷飨汤,野株、肉食。

于是乎,见麾下士卒以及西河侯国人,还未从昨日熟睡之中清醒过来。

孤身一人,立于一旁等候。

斗转星移,很快到了卯时初,日光骤降,点缀阳光,照耀到了他的脸上。

而这个时候,吕骆能够所用的,一千二百多人,也已经在他面前,列阵以待,虽然未有规整划一。

吕骆知道,他们也知道,今日这一战,势在必行。还要取得胜利。

望着眼前的一千二百多人,吕骆觉得恍若隔世,但当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方知自己不是做梦。

吕骆的面容,在四周晨曦的照耀之下,尽显其华,五官端正,身材中正,精神奕奕,唯一有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衣裳连日以来,衣衫褴褛。所幸,目睹了自己此时的样子的他,觉得还过得去。

心中高兴,脸上笑容满面,想了想,望着众庶说道:“诸位昆仲兄弟姊妹们,今日不分汝我,一起同心协力,剪灭有穷氏族人。”

见自己眼前的众庶一千二百多人,依旧沉默不语。接着又望了望,之前命人堆砌的出征祭坛。

“嗯!”庄严肃穆地说道:“待正式祭祀过天地人,还有兵主蚩尤。那便是咱们真正出征的时候。”

“此刻开始,祭祀天地人,还有兵主。”

在吕骆的嘱咐之下,从以往的用三牲祭祀,增加到了六牲,马、牛、羊、雉{鸡}、鸭、豕等,那些庖人,将采摘的瓜果置于石几之上。陶器皿爵等盛肉食、酉{酒}。一旁树有编制的旗帜图腾,上有天地人各神主,以及兵主蚩尤像图腾,看上去,不少岁月痕迹。

又从西河侯国人之中觅得,懂西方巫咸国巫祝之法,还有历代先民流传下来的,吟诵祭祀言辞的数人。

命其颂扬祭祀天地人还有兵主蚩尤,祷告自己这些人的将要大胜。

时间逐渐到了卯时末

待祭祀完之后,吕骆大声说道:“刈旗,随我出征。”

“我等愿追随吕氏大子、主君征讨有穷氏族人。”一千余西河侯国人,还有吕骆麾下的二百多人,异口同声,回应着吕骆说道。

“喔”

“喔”

“喔”

此时,尚未完全褪去远古先民的痕迹,故在战前祭祀以后,吕骆及其麾下与西河侯国人动身的时候。

一千二百多人,像之前有穷氏出征一样,呐喊传遍四方一二里之内。

吕骆想了想,与走在一旁的西河侯国旅率,还有麾下数人,说道:“此种呐喊之事,于战不妥,想来传世也有数千年了罢。”

“回大子,的确如此。”一旁的吕骆麾下的百戍喜,想到了这些呐喊与祭祀,又想到了先民们的过去,回应道:“自远古先民以来,至少有五千岁以上了。而中原也不知更替了多少氏族,才到了今日的时候。”

“想不到百戍喜您,知道的还很多。”吕骆麾下的姒开,打趣道:“若有时间,开必定寻百戍学之,博闻强记,增加见闻。以免日后,有甚麽不懂,徒增忧虑。”

百戍喜一听,回应道:“不敢当,只不过岁月洗涤,多了些见多识广的事宜。姒开百戍,岁少英才,将来非我能比,无须我教,定能解其心中担忧。”

西河侯国旅率,看着吕骆麾下言辞凿凿,也不禁出声说道:“此事确实不是甚麽好事,不过流传日久,除非以国政处之,绝其事宜,方可解决。”

“这些不过是,心中胸臆,有何之错。”跟着吕骆奔波的“二斟”之女女艾,也加入了纵论的数人之中,想了想说道:“虽说有违战事常理,不过自古以来,祖宗们都是这样做的。打战亦胜亦败,乃人世常有。只不过……”

“只不过……”

一旁随行,为吕骆掌管厩务,也就是养殖野兽畜类飞禽的牧人,上前为女艾解围道:“只不过,确实不利于战争,如此告知寇人,我要来的事宜,确实不善”

一旁的,吕骆的族父吴贺,又接过牧人的话茬说道:“古往今来,时易世变,许多远古先民的痕迹,都消失不复存,此事也许不久也会为新的岁月,所磨灭不在。”

吕骆听后,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思绪。

时间过去了一刻,吕骆与其麾下数名重臣,还有西河侯国旅率百戍等人,现还有百余步,就要到了有穷氏士卒所在的地方。连忙各自派人,告知所有士卒,筹备好弓矢,短刃,棍棒等,很快就会有战事,注目四周,以免遭到冷箭。

伯明水命其留守河水边上的五百有穷氏士卒,听到了东边传来声音。

虽说不知道多少人,但是他们立刻,警觉了起来。

手中握着弓矢,腰间放有短刃和水囊、五谷,背后还有箭矢盛于囊内。可谓是整装待发,望着四周,时刻能将箭矢射向四方。

而吕骆一方,一千二百多,愈来愈接近五百有穷氏士卒人所在的地方。

心弦紧张,各自注目着前方,稳稳前进。

一千二百多人,一步又一步,朝着前方而进,尽管他们克制自己,但是脚步与地面发出“嗵”“嗵”“嗵”的声音,还是较为醒目,又不知道那些有穷氏士卒,是如何情形。

谨慎地向前挪移。

吕骆望着前方,握着弓矢,像数羊一样,呢喃道:

“九十四步”

“九十步”

“七十步”

“六十步”

就在此时,吕骆大喝一声,“射箭”

第174章 初胜

“射箭”

“快”

“快”

“快”

“以箭雨压制有穷氏族人,然后四面合围。”

吕骆一边射出自己手中的箭矢,一边指挥麾下与西河侯国人作战。

而吕骆麾下的二百多士卒与西河侯国一千多人,占据地利与人和,所以只是损失了一些射不精准的箭矢,而并没有人损失一人。

反观,五百有穷氏士卒,由其五名百戍抵抗。然,他们并未想过,西河侯国人与吕骆麾下,竟然会突袭至此,一时间损失了有穷氏五名百戍麾下各自精锐士卒,达数十人。

吕骆命麾下百戍喜、姒开联合女艾、吴贺还有麾下十行统帅士卒,与西河侯国人压缩有穷氏族人所在之地的范围,并让他们注意,防备突袭,用箭矢压制。

这时,一名有穷氏百戍率麾下数十人,想要突出合围。

顿时,让一旁围上去的西河侯国人,以箭矢如同流星一般压制。

西河侯国旅率大喊道:“诸位族人,咱们为族人报仇的时候到了。”

“唯”

所有的西河侯国人,异口同声地回应其旅率说道。

然后分为东边和北边,各五百戍多数人,散为前后二层,以免有有穷氏族人逃走。

西河侯国旅率,挥着手中唯有一时统率千人的中层贵族才有的金刃{铜刀},收割着有穷氏族人的性命。

“嗬呀!”

提着金刃,砍杀有穷氏族人的时候,嘴上也发出了声音,以此宣泄着心中的仇恨。

其余的西河侯国人,除了后层以免有寇人逃走的那些人。

纷纷大喊道:

“杀啊!”

“杀呀!”

“为咱们死去的数百族人报仇雪恨。”

然后停下弓矢,手握兵主蚩尤发明的殳{棍棒},矛,戟,戈等其余五兵之四,奔向剩下的有穷氏族人厮杀。

对于西河侯国人来说,战死沙场,为了家、族、氏国,才是勇士的归宿。

有穷氏的百戍见东边有人,大喊道:“族人们,东边有人,咱们往南边逃走。”

只是还未等他逃走,一只短刃,从背后,刺穿他的胸骨,鲜血绯红而出,转身对着自己的对手说道:“你”

“你……”

原本还想说甚麽的他,心有不甘,在一股很小的气力之下,倒地而亡,眼眸怒目圆睁,显而易见,是死不瞑目。

很快,他的麾下逃窜,混乱的声音,不绝于西河侯国人耳。

“快逃啊!”

“百戍死了!”

“敌人人多,唯有各自看苍天上帝的庇佑了,逃吧!”

紧跟着,西河侯国人负有将逃窜的有穷氏族人击杀的担责的西河氏族人,迅速用弓矢射杀。

“呃!啊!”一名有穷氏族人伸着有血迹的手指,想要去触碰另一个族人,告知他身边有危难,接着痛苦地喊道:“我”

“我……”

“我中箭了,活不成了,你……”

“你身后……,有危……险。”

紧跟着气绝身亡。

随着他倒下的还有从东边想要逃走的数十名有穷氏士卒。

而西河侯国人一方,最受武伤的,也不过是重伤数人,所幸不是吕骆前世的那种感染,所以并不费事,按众多氏族先民传下来的说法,休养百日也就能恢复了,至于还能不能打战,那就看苍天上帝了。

西河侯国人,在其北面,也是迅速地了解了那些有穷氏族人。

而西、南二侧,则由吕骆率二百多人,各自一百人一边。

五十人手持弓矢掠阵,以防有人逃走,每人装有三十只,很早就打磨好了的箭矢,就算射术差,也不会有人能逃走。

吕骆见西河侯国人,先一步,解决了一些有穷氏族人。

指着,还有二百多人的有穷氏族人,不禁大声喊道:“诸位昆仲兄弟姊妹们,西河侯国人已经解决了东、北的有穷氏族人,咱们也该将他们葬送在此地了。”

“唯”

“主君之命,势必遵从。”

随后,百戍喜、姒开各率五十人,亲自上阵,手持弓矢射之,金刃伐之。

迅速砍杀有穷氏士卒。

剩下的有穷氏族人,见到吕骆极其自信,以一百人,应对二百多人,还有一百人掠阵,就能稳赢。

有穷氏族人之中,还活着的百戍,不禁笑道:“想必他就是吕国大子,狂妄,以少胜多,不是谁都像寒浞司马,能够在岁少就建立了诸多战绩的。”

“所有活着的族人们,随我杀。”

“杀啊!”

“杀掉那些有穷氏族人,为昆仲兄弟姊妹们复仇。”

吕骆一方,百戍喜、姒开领着麾下十行石、草、兽还有其余二十名十行,向前边喊,边挥斥兵器收割着有穷氏族人的性命。

两方交战,倒是比西河侯国人与其向东边逃窜的有穷氏士卒作战之时,混乱的多。

各自握着兵器,扭打在了一起,势均力敌。

就在有穷氏族人,冲出百戍喜、姒开等人的交战范围的时候,误以为能够逃走,锋芒毕露,寒烁有光的箭矢,如同雨水,纷纷落下,将其射杀。

“呃!啊!”

“我的胸膛中箭了。”

“痛啊!”

“……”

不过片刻,地上都是有穷氏族人的尸骸。

而初次接纳战争的,“二斟”的女艾,停下了射箭之后,见到四周高,中间低的,有穷氏族人的留守宝地,躺着五百余有穷氏士卒的尸骸。

呕吐许久,身体好一些了,才靠近,

然而,久久不能自安,嘴上呢喃道:“这是不是太残忍了。”

刚好身为一个来到了这个时代,已经有了想法的,亦有野心的吕骆,听到了。

想了想,他觉得女艾,这大概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情形。

吕骆回应道:“女艾,你怜悯此族人,谁去可怜那些亡国之族。”

“再者,若是他们势众,咱们的情形,也不会比此刻好多少。”

不等他们多聊几句,百戍喜、姒开还有其余人,就已经过来了。

吕骆麾下,与西河侯国旅率、百戍等人,朝着吕骆说道:

“见过主君吕国大子”

“嗯!”

“要迅速将此地处置,以免出现疫病触及于世的乱子。不知你们来是?”

第175章 谦让其物

吕骆麾下与西河侯国旅率、百戍联袂,从谒见吕骆那一二句话,到到了吕骆身边不过片刻。

连忙回应道:“回禀主君吕国大子,五百有穷氏族人,悉数斩杀,不过他们也算死得其所,敢战之士,沙场才是最终的宿命。”

“虽说是后羿、寒浞的乱为,能为其族奋战至死,埋骨沙场,也算忠贞不渝。我等也已为他们选了土地埋葬,也算合情合理。”

“不过,吾等也在有穷氏临了搭筑的聚落茅舍之中,现不少五谷、五兵,还有铜贝、海贝等朋贝。皆有不少。这些都是有穷氏士卒西征各氏族、侯伯得来的。”一旁的西河侯国旅率,在见过有穷氏族人临了的聚落茅舍之中的物品,如实地跟吕骆说道:“不知吕国大子,觉得该如何处置。”

西河侯国人,在见到那些有穷氏族人留下的物品,虽说大多都是从各地抢来的,也有一些帝丘带来的,可是他们觉得,吕国是得罪不起的大国,还是看看,吕国大子的心思为好。

而吕骆早已不是昔日的吕骆,对于这些事宜,又哪里不清楚。

知道西河侯国人的心思,可这个时候,也不能反目成仇,毕竟在这里,自己手里的人少,若有差池对自己回吕国也不利。

再者,就是吕骆之前,在河水边上初次遭遇有穷氏族人袭击的时候,用车运送的五谷、五兵、无论是海贝,还是铜贝等,这些从帝丘物物交易还有帝丘内外北邑门水灾获得的粮食、兵器、朋贝,吕骆一样都不少,足够用度,一一埋在近处。

在吕骆看来,只需要大手一挥,将他们挖掘出来就够了,毕竟深埋不过数日。倒不如,将这些好处,都让给西河侯国,将来有用到这些情谊的时候,自然弥足珍贵。

吕骆想了想,心中有数的他,笑道:“这些不用问我,就悉数归西河侯国罢。此行北归,很快就能回去了,吾与其麾下也用不上多少,吾辈还有余。”

“这……”一旁的百戍喜望着西河侯国人,不知道看清情形的他,不悦地回应道:“主君,这可是有很多,数车都取之不完。”

“咱们是不是应该,与西河侯国各半分之。”

“吕国大子”西河侯国旅率及其百戍,原本很高兴吕骆说的一番话,可是百戍喜的言辞,令他们很是不满,眼神之中充斥着不善,语气也变味了几分,诘问道:“不知您如何处置。”

吕骆心想,自己麾下百戍喜,看来将来是不能够独当一面了,这种心思,过于狭隘,只看到了眼前的利,没看到其余的危难,他自己说不如姒开,倒也不是夸赞之词。

百戍喜看着吕骆,心想,主君怎么能够放下这么多的五谷、五兵、朋贝呢?看来还是伯侯次子合适一些。

又想着,看吕骆如何处置此事,会不会采纳自己的谏言。

放下心中驳杂的念头,全神贯注地环视四周。

至于一旁的姒开,没有言语,他深知这个时候,自家这位主君,如此推让那些斐然的,有穷氏族人搜刮而来的五谷、五兵还有朋贝。

其意自明,那是自己麾下不缺,还有就是想接纳西河侯国成为吕氏的盟邦,让出一些利又如何。

对此,唯有在一旁偷笑。

而女艾,刚才才吐过,没有心思注意这样的事,在数步之外,束缚着从自己手中,已变成了吕国大子吕骆的貊,捎带握着弓矢,警惕四周,以免有野兽畜类飞禽,或是临了未死的有穷氏族人的侵害。

吕骆麾下的牧人,也远在一旁,养着供以肉食的六畜还有其余的野兽畜类飞禽。并未到西河侯国人与吕骆,随时都有决裂的汇聚之地。

吴贺率其麾下,教训箭术。

吕骆,见自己麾下重臣都不在,旁边的麾下士卒也不多。

瞪了百戍喜一眼,意思像是说,谁教你如此的!

尴尬地笑了笑:“哈哈!”

“西河侯国旅率、百戍,还有其余的昆仲兄弟姊妹们。”吕骆望了望西河侯国人,现多数都在这里,于自己不利,想了想,说道:“我身为吕国大子,自然说的就自然是。”

挪移了几步,走出了在致命范围之内的吕骆,接着说道:“就算不信吾吕骆,也该信吾祖吕伯夷,他可是跟随你们姒姓数十岁,安抚四岳即四方的氏族、侯伯,治水服东夷,西伐西苑,北扼要地,南绝三苗,诸多功绩助帝禹得了天下。你们说是罢。”

吕骆忽悠着西河侯国人,陈述着自家先祖的丰功伟绩,以此打消他们的顾虑与不满。

西河侯国旅率及其百戍十人,停下之前的诘问,细细想了想,似乎吕国大子说的也不错,吕氏助先祖得了天下,如今欺辱他的后裔,似乎有不该,但是他们心里,又不想放弃那么多的物品。

由西河侯国旅率,代其表率,说道:“吕国大子,我等姒姓苗裔虽非先祖大禹,然亦不敢坠落姒姓之德,自然相信吕氏的信诺不会有假,也坚信吕国大子您,也看得到我西河侯国的困境。”

“是”

“西河侯国缺五谷,甚至五兵,至于那些朋贝,也可再造,四海取之。”

吕骆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也深知,那些朋贝之中的海贝由来,也是各氏族、侯伯族人,用性命之危,从四海打捞、拾掇而来,铜贝也需要开山取之铜冶炼倒入模范之中,秘制方策以之,才会成形。

但是,看似弥足珍贵,吕骆觉得自己不缺,自己回到了吕氏,肯定是要革新吕国的,这些也在其中,日后也就用不上了。

吕骆为了封上百戍喜还有那些活着的吕氏族人的口舌,大声喝道:“不必再说,咱们吕氏既然说了,就要信守承诺,诸位吕氏的昆仲兄弟姊妹们,你们总不能让骆背上无信诺的恶事罢。”

“啊!”

“你们说是不是。”

“是”

“一切谨遵大子教诲”百戍喜才稍作低头,联袂那些吕氏族人,异口同声地道:“主君贤德,下臣等多此一举,有罪愆,还请责罚。”

之后,又跟西河侯国旅率、百戍说道:“是我等不对,还请海涵。”

西河侯国旅率、百戍,抵了抵头,算是应答。

“此事就这样了。”一旁的吕骆,听后,依旧笑容满面,大度地说道:“你们也没有罪愆,勿要如此。稍作休憩,唯有南下剪灭有穷氏族人,才是此刻的正事啊!”

“是”

第176章 休憩足矣,前行断后路

“是”吕骆一锤定音的声音落地,一干吕氏族人与西河侯国人,异口同声地回应着吕骆道:“吾等这就去休憩片刻,待休整好了,便与昆仲兄弟姊妹们,倾力南下,与西河侯主君合力剪灭剩下的有穷氏族人。”

“嗯!”

“汝等都先去休憩罢,适时休憩之后,就要南下了。”

紧跟着,吕骆麾下与西河侯国一方,一些士卒搀扶着,那些受伤的人,寻地休憩去了。

“不若”

“不若何事?”

“回禀吕国大子”西河侯国旅率,见四周没人了,望着吕骆,神色自若,想了想,说道:“您也知道,这一番厮杀,各自都有损伤,故我想先派人护送受有穷氏族人武伤的族人,先行从数里之外的,咱们来的小道回去。”

“既然如此,吾麾下受伤之人,便与西河侯国受伤之人,一道由人护送到西河邑,”吕骆听到西河侯国旅率的言辞,觉得这主意不错,心里赞叹,便回应道:“不知旅率觉得如何?”

“呃哈哈哈!”

“呃哈哈哈!”

见到西河侯国旅率笑着,吕骆陪笑着。

西河侯旅率心想,吕国大子这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思来都知这些受伤的士卒,于接下来的战事不利,原来我二人,都想送走那些累赘。

“这么说来,您是赞同了。”随后,西河侯国颇懂一些战争之事的旅率,望向吕骆说道:“没想到,吕国大子,竟然跟我想的一般无二。”

“不错”吕骆不假思索地回应着西河侯国旅率说道:“你我都清楚,这些被有穷氏族人武伤的士卒,于南下剪灭有穷氏族人不利。就算你之前不说,我也会命人告知你的。”

吕骆片刻之前,还在想,是自己派麾下,护送那些伤卒,还是如何?

熟料,这个时候西河侯国旅率,在吕骆看来,西河侯国旅率的举动,完全可以用自己前世的一句话来概括——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自然是欢心雀跃。

哪里还用思索,顺水推舟,直接让西河侯国人来处置这些事宜。

二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已经有段时间了,遂望了望天,见大日接近中天,已经到了巳时中。

之前在剪灭有穷氏族人的时候,还是辰时中,想不到这个时候,时间过得真快。

吕骆与西河侯国旅率,商议之后,聚集了众庶一千二百多人以后,陈明要将受伤的西河侯国与吕骆麾下共计一百余人,派一百与人护送,先行回到西河邑。再折道西河侯国西边小道北上,与西河侯伏击有穷氏族人,为其报仇雪恨。

不由分说,待吕骆阐明缘由之后,西河侯国旅率命人,护送南下。

时至过了一刻时间有虞,他们的耳边,还有着那些受伤之人的声音,余音绕耳。

“主君吕国大子,我等不愿离去,虽说受伤,也愿与有穷氏士卒厮杀,战死沙场,也算无憾。”

“是啊!”

“是啊!还请成全。”

只不过,不如人意,吕骆与西河侯国旅率及其麾下百戍,都不赞同。

坚持自己的缘由,不松其口。

在他们看来,这些受伤的士卒族人,唯有养好了伤,方才是此时要做的。

虽说那些受伤的士卒仍旧坚持,吕骆等人,也只好禀明心中所想。

劝慰他们,勿要多想,此刻,你们就是养好了伤势之后,再予日后,驰骋疆场。

紧接着,吕骆与其麾下百戍喜、姒开等,以及西河侯国旅率、百戍,都不搭理那些受伤的各自麾下,深怕自己心软,到时候让他们留下,反而害了他们性命,任由吕骆与西河侯国旅率摊派的麾下士卒,护送他们往东行走,前往之前来时的小道南下。

唯有吕骆,在临了之际,将自己平时镌刻的木刻,上有受伤之人,清理伤口,要用酉{酒}。遮掩伤口,要用煮沸的水中晾过。若是有浓毒{发炎},须用灼烧过的刃,刮去其毒,之后再行处理。切勿接触泽水,休憩、饮食等等诸多事宜。

吕骆心想,这也是自己一番心意。

也能使得自己,心中安定一些罢。

至于西河侯国人,是否依照,他倒是不甚注目,只是自己麾下,自然能够知道这些事宜之重。

缘由就是吕骆,无事会跟他们讲解其中缘由,吕骆麾下应当知道该如何解决自己受伤的事宜。

虽说这个时候有汤酒{药酒},但是此法治内经诸多病症为多,而吕骆带来的,乃是解决外表肌肤病症的手段。

然,吕骆也知道先民们,打了数千岁的各自征讨的战争,对于这些,或许已有,或许没有,心中不过是想着,能多活一些族人。若是能够让天下氏族、侯伯知道,吕骆更为欣慰,多活一些诸夏之人,利于华夏中原,他更是求之不得。

吕骆望着眼前剩下的麾下二百士卒,西河侯国士卒九百多人。又看了看,更西的地方。

虽说吕骆已经经历了两次战争,但是他依旧有些紧张,毕竟要与来到河水边上的有穷氏族人决一死战,由不得心思不定。

心中有数的他,很清楚,如果有穷氏士卒,临死反扑,其战,恐怕其结果也是两说。

其实不止是他,很多西河侯国人还有吕骆麾下士卒,都各自紧张不已,与有穷氏士卒决一死战,都知道这次打战,恐怕是更为险峻的时候。

待吕骆与其众庶一千一百多士卒,各自舒缓下来。

天上的大日,已经高悬中天,时间也到了巳时末。

吕骆令下,并握着西河侯国铜符节,让所有西河侯国人与自己麾下,此时起,西至西边小道,随后南下。

见到如此一幕,西河侯国旅率及其麾下百戍,吕骆麾下百戍喜还有姒开等人率着二百士卒。不敢违抗。

十一百戍一千一百多人,西河侯国人与吕骆及其麾下并成长龙,往西而行。

一旁的西河侯国旅率,上前问询吕骆说道:“吕国大子,您觉得咱们此举能成吗?”

“西河侯麾下的旅率,你要相信,在咱们精心筹备之下,汝君主率其族人已然埋伏好了,吾等也有一千一百多人,堵住了他们后路。你说此事能成不能成?”

“想不到,吕国大子,记忆犹新,如此之好,以此来看,自然是胜利在握。”西河侯国麾下的旅率说道:“那咱们火速前去。堵住有穷氏族人的退路。”

第177章 南行北归

西河侯国旅率,说罢。

便率领西河侯国人,火速往西边南下小道前行,一路尘土飞扬,倒是让吕骆及其麾下,恼怒不已。

毕竟跟在后面吃土,任谁也会觉得恼怒不已。

吕骆见此,朝着身边的除了几名麾下重臣还有提前到西河邑养伤去了的数十人,还有囊括一干十行的二百士卒,说道:“我辈也不能落于人后,随我快速前行。”

“唯”

“主君有命,不敢不从。”

紧跟着,吕骆与一干重臣,疾驰而行,一样是尘土飞扬,吕骆麾下,却毫无怨言,跟随在后。

巳时刚过,午时刚至,河水西边南下西河侯国小道之上。

位于山谷间的地方,沿途有点缀星火燃烧着,一些有穷氏士卒,手中握着五兵,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周围躺着不少有穷氏士卒的的尸骸,非野兽畜类飞禽袭击的惨状,而是利刃弓矢袭击的模样,每具尸骸,都有西河侯国的箭矢,还有一些五兵留下的痕迹。

而南边不远的山谷亦躺着不少西河侯国人,死状皆是五兵所杀,好不凄惨。

身为身在帝丘的,掌握有穷氏半数族人的妘夏左司马寒浞麾下的,而在此刻手握五兵之一的粗糙铜戟,衣裳不整,目不斜视,瞪着山谷的妘夏旅率伯明水。喃喃道:“想不到西河侯国人,提前在此埋伏,以此伏击我等族人。实在是失算。之前进攻一个时辰以上,倒是毫无用处,无法蹿过山谷。”

“旅率”就在这时,身得他信任的百戍藤,上前说道:“如此情形,咱们该如何做。”

旁边的十七名百戍也纷纷说道:“我们各自百戍都有损失,足有一百戍之众!旅率。”

“这该如何打战,西河侯国人,完全不以对阵相向,无法击溃山谷的西河侯国众庶。”

“谁说不是,我这边损失了几个射手。”

“我麾下损失了持戈之士。”

“你们有吾凄惨,麾下十名十行,还有三人罢了。”

见自己的上司旅率伯明水不言不语,百戍藤及其其余有穷氏百戍,你一句,我一句,各自提及麾下损失。

而一旁的伯明水听的心里是越来越恼火。

大声喝道:“勿要争议了。都凄惨,是唯独觉得我伯明水不凄惨,是罢,你们的心思。”

接着,想了想,西河侯国人埋伏的山谷,犹如铜汁凝固,固若金汤。想要从此进攻西河侯国,已然不能。

伯明水,嘱咐麾下百戍,阐明了解决的方策,那便唯有原路返回,聚集那留守的族人,接着从东边小道南下,报仇雪耻。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要留一部分士卒,用花草树木作疑兵,在这里装作一战之后,还有一千七百多人,都还在,以此迷惑西河侯国人。

说罢,伯明水,便嘱咐了起来。

按其布局,麾下百戍藤率百人在此,佯作自己麾下主力都在这里,实则自己率麾下十六百戍一千六百多人,北上折道河水东边的小道南下,剪灭西河侯国。

待伯明水令下,百戍藤自然欢喜若狂,自己不用随身进攻西河侯国,只需要在这里佯作伯明水与自己等人都在这里,不用生死相向,自然愉悦。

不待思索,就接过伯明水的嘱令。

紧跟着,伯明水命其余百戍依旧,然后随自己北上。

伯明水身为寒浞身边的心腹,时间久了,自然知道百戍藤是甚麽样的人。

打战不行,空损百人,毫无韬略,阿谀奉承,其实伯明水对于他,早就想甩开了。

事实上,他深知但凡自己救下来佯作进攻或留在此地,不论何人,让西河侯国人知道了,必死无疑。

其意不言而明,留下的人,就是他用来送死,取得时间从东边小道途径南下的牺牲者。

既然,百戍藤欢喜若狂,又想表忠贞,于是乎,伯明水嘱咐之令,就是源于此。

百戍藤若是知道了这样的真相,恐怕会立即斩杀伯明水,可惜的是,苍天也有不如人意的时候,他不知道。

时间如梭,转眼已经是午时中,太阳中天。

在休憩足够时间之后,伯明水领着麾下一千六百多人北上,已经走了一半。

而在南边,百戍藤指挥若定,却是不知大祸不远了。

“诸位昆仲兄弟,你们各自去用远古氏族先贤女族长织女搓绳之法,缔造一些麻绳出来,然后小心谨慎,绑着花草树木,然后麻绳长一些,距离远一些,手握兵器,晃动那些花草树木,以佯作我等游动,迷惑西河侯国人。”

“唯”

百戍藤麾下百名士卒,按照远古氏族先贤合兹氏女族长织女的三股搓者成绳的方策,将麻搓成绳,系其数十步远。

待交给百戍藤看了之后,百戍藤觉得不错,就令他们寻找泽海之水,湿润一番,再去绑缚花草树木,由此更为坚韧不拔,耐用。

数刻之间,那些有穷氏士卒,奉百戍藤的令下,已经在绑缚花草树木。

百戍藤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禁白日做起了梦来。

他看到,将来自己成了有穷氏的大族长,挥戈征服天下氏族、侯伯。

就在他娶妻洞房的时候,不巧,他麾下的士卒,到了他身边。

喊道:“百戍,您嘱咐的事宜,已经妥当。”

百戍藤才从梦寐之中醒来,顿时怒火中烧。

心生一计,说道:“山谷周遭没了动静,说不定西河侯国人已经走了,你去替我刺探一下,可曾明白。”

“唯”

不知战况的有穷氏士卒,他那里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百戍藤,竟然是要他去送死。

旁边又无知道战况的士卒,告知他情形。

毫无疑问,遵从了百戍藤所说。

小心翼翼地往山谷,西河侯国人埋伏伏击的地方而去。

只是他不知道,此去有去无回。

很快,在百戍藤的殷切之中,山谷之中,传来了一声惨叫,正是那名令百戍藤不满的士卒,身上有西河侯国人的箭矢,中箭之处鲜血流出,嘴角亦有血迹。

百戍藤暗自偷笑道:“呵呵!当死之人,就该如此。”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与这百人,都是伯明水的遗弃的人。

为免西河侯国人,攻了过来,连忙让麾下其余士卒,晃动花草树木,佯作防备。

见西河侯国人不曾进攻,百戍藤越发欢喜若狂,觉得自己立下功业,将来旅率的爵职,就是自己的。

西河侯率其麾下,见到这样的情形。

心中有疑虑,却没有说出来。

旁边的人正等人解惑道:“主君,有穷氏族rén dà致是在刺探我辈。”

“唯”

“人正说的不错。”一旁的百戍说道。

“……”

只是他们不知道,北边根本没有多少有穷氏士卒。

顿时,双方对峙起来。

第178章 足食,暴露

伯明水麾下百戍藤,率领麾下,佯作有穷氏士卒,与与伯明水一战后,仅损失了几十人的,领着余下一千五百人的西河侯对峙在山谷。

将百戍藤及其麾下,当做遗弃之人的伯明水与自己率领的十六百戍,一千六百多人,正在北上河水边上,以期改变方策,从东边南下小道覆灭西河侯国。

此时,已经到了午时末,从昨日休憩时起,到此刻,已经半日没有进食的伯明水与其麾下,各自的肚子里实在是熬不住了,发出了“咕噜咕噜”饥饿的响声。与他们并走,脚步落地发出的“嗵”“嗵”“嗵”的声音,遥相呼应。

伯明水摸了摸自己的腹腔,那些饥饿的声响,他也听到了。

心想,怎么这个时候都饿了,如若不能让他们食足,恐怕不会跟自己北上了。

想了想,召来麾下庖人,告知他,立即就地筹备饮食,生火烹饪五谷、肉食,预备酉{酒}、瓜果等。

伯明水嘱咐之后,自己寻了个地方,稍作休憩。

庖人奉了伯明水的令下,旋即命麾下庖丁,将取水,生火造饭、拾掇薪柴诸多事宜,分属予之。

庖人麾下,足有一百戍之多,依照干支纪念的十天干分之,甲乙丙丁到癸。

甲十行,乙十行,奉了伯明水麾下庖人的令下,在南下小道途径的两侧,搜集水。

丙十行,丁十行,则在一旁整顿五谷,所以不用奔走。

戊十行,己十行,则遵从那伯明水麾下的庖人之命,筹备与五谷、五兵一样,随时都要用的烹饪器皿。

庚十行,辛十行,则是拾掇薪柴。

壬十行,癸{gui}十行,则是随时在其余十行,庖丁不够,帮衬。

伯明水率其一千六百多人,休憩的小道途径的两侧的一处,其麾下庖丁,各自寻觅着水。

“诸位昆仲兄弟,庖人有命,让我们在这小道途径两侧,搜集水,这样呢!我们就一定要小心翼翼地查勘。”庖人麾下甲十行的十行,苦口婆心地与麾下说道:“我也知道,咱们都很饿了,前来搜集水,正是要用五谷造饭,自然也就要用到水了!不像炙烤肉食,倒不需要水。你们说是不是。”

“十行放心,我们为了自己也能食之,不会放过有水的地方的。”

“十行您啊!说的极是,这用火炙烤肉食,自然不一样。”

甲十行的十行麾下的庖丁回应着说道。

“哎”

“走,去那边看看。”乙十行的一名庖丁,望着前方一处,花草树木丛生的地方,对着身边的庖人呼吁道。

在他想来,花草树木丛生,长得茂密的地方,应当是有水的。

一番呼吁,乙十行的十行,对着旁边的庖丁说道:“随我走,咱昆仲兄弟之中,看来有人已经找到了水了。”

甲十行的十行及其麾下庖丁,也跟了过去。

一行二十名庖丁,聚集到了伯明水亲帅麾下休憩的小道途径北侧,也就是乙十行的庖丁,所指的地方。

一处清澈见底的,周围花草树木浓郁,水中长有小草的小潭,接着小道途径的一侧山中,足有数步见方。映入了二十余庖丁的眼眸之中。所有人,很自然地显露高兴,嘴角上扬,微笑满面各不一样的样子。

丙、十行的庖丁,边淘五谷中的稻黍,纵论着此间事宜。

“诸位昆仲兄弟,之前旅率率吾辈,厮杀于山谷口,一个时辰愈多,然而大败。”一名庖丁,想了想,说道:“然,西河侯国竟然早有准备,这是不是说。咱们的一切,他们都了如指掌。”

“此事是不可能。”一名庖丁,听完旁边的昆仲兄弟说的,吸了一口凉气,静下心来,想了想,然后说道:“若是他们知道咱们的行踪,早就合围我等族人。”

“或有可能也说不定。”一名,似乎已经眼神暗淡的庖丁,漫不经心地说道。

一众庖丁应道:“甚麽”

对于此刻的他们来说,之前的一败,已经动摇继续战争的心。

西河侯国人也罢,吕国大子也好,倘若知道了自己等人的行踪,那离全败也不远了。

后来的事情,一一印证了那名庖丁的言辞。

就在他们想要多纵论几句的时候,伯明水麾下的庖人走了过来。

怒喝道:“勿要纵论战事,更遑论不利于我等族人士气的事宜,你们可曾明白。”

一众二十名庖丁低头,声音微弱地回应道:“我”

“我等”

“我等知道了。还请庖人,勿要告知旅率。”

因为庖人突然出现,被恫吓到了的庖丁们,言语之间,有些慌张,声音较小。

庖人并未听清他们说甚麽,让他们大声的说,二十名庖丁,声音洪亮地再次将原话回应着伯明水庖人说道。

庖人心满意足地看了看他们,心想,吾又何尝不知道,此战……。

并未将心中所想说出来,便从他们身边离开。

其余戊、己道癸等十行,也颇有微词。

庖人见此情形,亦无可奈何。

时间到了未时,也就是吕骆前世十三点至十五点的时候。

一千六百多有穷氏士卒的饮食所用,已经筹备好了。

伯明水也在麾下士卒的唤醒之下,醒了过来。

伯明水与麾下十六百戍多,也就是一千六百多有穷氏族人,各自拿着手中的稻黍饭,兼炙烤的肉食等,各自相邻,挨得很紧凑。

伯明水望着,随着自己奔波的有穷氏族人,心中到底也还有人性,看到为西河侯国人,一番厮杀之后,颇有颓势的昆仲兄弟,心中愧疚。

他觉得,愧对妘夏左司马寒浞,以及这些随着的昆仲兄弟。

待心情平复下来之后,举着形色单一的陶爵,饮了一口酉{酒}之后,想了想,说道:“诸位昆仲兄弟,待咱们饮食足矣,气力充沛,就加快北上河水边上的步伐,转道东边南下小道途径,覆灭西河侯国,才能配得上,咱们所受的苦难。”

“旅率说的是,但是夏后{后羿}与左司马,命我等西征各氏族、侯伯,劳累时多。这西河侯国,原本不想征讨,可他们在河水边上一战,杀我等族人数百,之前又在山谷伏击,已经没有缓和的地步了,势必要覆灭西河侯国,以报仇雪恨。”

“覆灭西河侯国”

“以报族人的仇。”

“覆灭西河侯国”

“以报族人的仇。”

伯明水麾下,此刻虽然没有百戍藤,但也有其他的人,极为忠贞于他的其余百戍。

在有穷氏族人之中,稍作激将,就将一干有穷氏士卒的颓势尽除,取而代之的是,剪灭西河侯国的决心。

伯明水极其仰仗。

只是他们不知道,方才用薪柴生火做饭了,形成的炊烟袅袅,就像定位一样,无论是南边的西河侯国人,还是北边的西河侯国、吕骆联袂南下的众庶,此时看到了炊烟,已经知道了伯明水他们在何地了。

这束炊烟,带来了不同凡响的大事。

第179章 炊烟袅袅,士行觉事

伯明水及其麾下一千六百多族人,正在饱餐一顿。

殊不知,那造饭时的炊烟袅袅,曲折浓黑的烟丝朝着天上飘着,却是已经暴露了所在的地方。

吕骆率麾下二百士卒,与西河侯国旅率所率麾下九百多族人,计一千一百多人,胜似长龙,已经在河水西边的南下西河侯国的小道上,缓缓前行。

这时,吕骆麾下的一名叫做甲木的士卒,忍受着烈日灼身,手中握着兵器,跟着往前走。

大汗淋漓,感觉到额头汗液就要浸渍到自己的眼眸了,抬着头,避免汗液入眼。用自己的左手,捻着手腕处的一角,擦拭着咸味的汗水。

这样一件寻常的事情,却让他发现了重要的大事。

原来,他看到的不是甚麽飞禽,也不是天上有大虹,而是看到了炊烟,浓郁地在天穹飘着。

心想,这些炊烟浓郁,且广,又恰巧在主君与西河侯国旅率共同率卒南下的小道途径之前,甚至与自己走的小道,就像是在一条路上。

这名由吕骆从帝丘的隶人之中,救出来的寻常士卒,感觉自己得知了重要的事宜。

不顾汗渍浸渍自己的眼眸,同时汗流浃背,在吕骆麾下行走的二百多人最后的士卒甲木,握着兵器小跑朝着在最前方的吕骆所在的地方而去。

还未追上,急忙喊道:“甲木见过主君,我有大事,需要禀报,还请主君予片刻时间。”

吕骆同麾下百戍喜还有姒开,及牧人、吴贺、女艾走在前方。

并未听见身后的声音,这时一名与甲木不一样,穿着十行戎装的一人,听到了甲木的声音,见吕骆不曾听到,连忙跑疾驰到了与吕骆并列的旁边。

“主君,请停驻片刻,有事相告。”

那名十行,想了想,甲木所说,定然重要,不然也不会追上呐喊,接着说道:“有昆仲兄弟有重要之事,禀告。还望主君停下片刻。”

可能是吕骆正在思虑着甚麽,或是脚步与土地发出的声音,干扰,让那名帮衬甲十的十行失望完了,吕骆并没有听到。

这时,吕骆旁边的吴贺,听到身后有零碎的声音,像是“主君……,相告,停下……”。

心想,或许其余的昆仲兄弟姊妹,这时有事告知,所以急切追了上来呐喊,而驳杂的兵器撞击,脚步踩地等发出的声音,或许让与自己并行的族子,还有几人都未听见。

既然自己知道,哪有不去提醒自己那族子的道理。

到底是颇有岁数的吴贺,知道声音驳杂,于是乎,靠近吕骆,拍了拍肩膀。

吕骆之前思索着,如何解决有穷氏士卒,正在深思之中,忽然为人打断,正要生气,见是吴贺,泯然一笑。

随后,想了想,肯定是有事,才会如此,接着问道:“族父,可是有何要事,拍击我肩,方才我在琢磨如何应对有穷氏士卒的事,被你惊扰,一时不知所措。”

“哈哈!非是我有要事,而是族子你,过于沉思,身后有昆仲兄弟有要事呼唤你,你都不知。”

吴贺心想,还真是陷入了深思啊!不过自己虽说惊扰,那也是有要事,族子应当不会罪愆于己罢。

想归想,最后还是问道:“你可不会罚我,惊扰沉思的你的事罢。”

“族父莫忧,骆怎会如此,再说你确实有事,依我订的诸刑,也没这样的刑策。”

吕骆愕然,心想,我的族父诶,你怎么会这么想,你看我吕骆会是这样的人麽?之后回应道。

吕骆倒是没把这最后的心思,给说出来。

随后,转身,温和地说道:“是哪位昆仲兄弟,呼唤吾。”

“吾”

这时,吕骆麾下的那名听到了士卒甲木呼吁吕骆的声音的十行,向着吕骆回应道。

“说罢”

“有何事。”

“呃!这”让吕骆这么直接地一问,有点傻眼的十行,停顿了一下,说道:“不是我有要事禀报。”

“那是何人?”心力损耗在解决有穷氏士卒之上,颇多的吕骆,他心里盘桓,自己可没那么多时间折腾,然后颇具威严地问道:“既然不是你,你可知道,费我时间,是对或错?”

“回禀主君。我知是错,你且让我说完。”那名十行战战兢兢地说罢。

心想,我可知道主君你对于犯错的人的罪愆,如何处置,吾可没那么傻,就算有错,也不会去自认。

紧跟着,说道:“是吾身后,其余十行麾下的士卒甲木,似有要事禀告。”

“唔”吕骆终于听到了重要的地方,不过他才想起,自己很少制定这方面的规矩,大抵他们还是按照以前的规矩行事,一层一层告知,就像大禹之后,夏启制定的夏后氏九条规定。

“那就立刻将甲木带过来,让他亲口对吾说。”

“是”

不一时,吕骆麾下士卒甲木,就在追逐吕骆等人步伐的途中,让其余士卒,带到了停驻下来的吕骆前方。

在见到吕骆的那一刻,甲木顿时拜首,崇敬地说道:“见过主君,甲木有要事禀报。”

“说罢”吕骆也不会废话,直达重点,颇有耐心地问道:“有何要事。”

吕骆心里想,你若是说的不是甚麽重要的事,那自己就要不客气地对待了,杀鸡儆猴,以儆效尤。震慑那些前来禀告,又没有重要的事宜的,浪费自己的时间的士卒。

当然,这些吕骆也没有说出口,藏在心中。

对于他来说,自己手中只要还有那数十吕氏族人,就不怕其余这些,从帝丘救出来,还剩下一百多的,来自四海八方的隶人形成的士卒。

虽说他们是一盘散沙凝聚的,也算时有时无的一干众庶,但是吕骆不惧他们随时反叛,扪心自问,就算背叛自己,也可以分化瓦解他们。

看上去,刚褪去的稚气的甲木,在此时显得很是稳重的成人。

回想起,之前自己擦拭汗渍,所见到的一幕,他思索着所有的细节,然后给自己暗自壮胆,微微一笑。

朝着吕骆说道:“还请主君让我细细道来。”

“可”

第180章 好消息

“可”

吕骆颇有耐心地回应着士卒甲木,说道。

而身为吕骆麾下士卒的甲木,见自家主君允许自己一一细说。

紧张的心弦,慢慢地放下。

想了想,将自己心思内敛,一如往常,缓慢地说道:“主君,方才甲木,因为天气过于炎热,大汗淋漓,便用手腕处的衣角擦拭汗渍,以免流入眼眸之内,抬头之见,不知主君觉得,小人看到了甚麽?”

“甚麽”

“是炊烟”见吕骆没有志趣猜测一番,甲木脸上多了几分激动的神色,徐徐说道:“小人见,在我等所在的南下小道的前方,大致与我等在一条途径之上的一处,浓郁黑漫且广的烟丝飘着。故我觉得,这是有穷氏族人已经饥饿劳顿,生火造饭,饱餐一顿。可能是统帅有穷氏士卒的人疏忽大意,或者兼有其庖人,一样是疏忽大意,让这些迹象让我等看到了。吾想咱们快速南下,谨慎而行必定能够获得大胜,将有穷氏士卒尽数覆灭。”

“是吗?”吕骆疑虑地抬头看了看南方的天穹,说道。

然而,不看不知道,看了之后一阵愕然,他才知道,这麾下士卒说的的确不错,是有炊烟飘着。

心想,这事是值得高兴的事啊!也多亏了麾下这名士卒。如若让那一千有穷氏士卒,饱餐一顿,气力充沛,那么自己麾下与西河侯国人,虽说人也不少,但打起来,就要费很大劲,说不定折很多人在其中。

既然苍天都这样帮衬自己,如果放弃趁机攻打有穷氏士卒的时机成熟恐怕老天爷都会看不过去。

连忙让人将自己,依据西河侯国与记忆镌刻的详尽木刻地图,取来。

吕骆为了既定,这是不是真的,双手拿着从麾下士卒手中接过来的木刻地图。

然后从旁边捡着一根树枝,按着比照在地上,再用树枝将几处走过的地方,圈圈点点。

“这”指着西河邑,嘴上呢喃道。

然后圈上之前在东边小道途径的休憩大致地方,接着喃喃道:“还有这。”

“以及这,这,这……。”吕骆还将河水边上剪灭五百有穷氏士卒的地方,还有初到河水边上的西河侯国东、北角,还有此刻所在的地方以及刚过去西河侯西、北角的河水边上。一一对应,吕骆思索了起来。

周围的西河侯国旅率及其麾下百戍,还有寻常西河侯国人,虽说看不懂他的木刻舆图,但是也知道,肯定有甚麽大用。便没有说话,静待一旁。

吕骆麾下百戍喜、百戍姒开等人,心里却是清楚,这是主君镌刻的,媲美大禹铸造的九鼎,载其天下九州事物的万物图的,叫做地图的与图,其中载物虽简单,用来打战,能助其战,得其胜,救士卒,获战利。

看到吕骆圈点的地方,他们在心里想着。

主君圈点各处到过的地方,思来是想印证士行之人甲木所说。不敢惊扰吕骆,亦像西河侯国人一样,沉默不语。

吕骆心想,既然炊烟是在在西河侯国境内,而这里从西河侯国那边知道,断无其族人生活在这里。要造成看上去,隔着数里甚至十数里远的距离,仍有一步多范围的浓郁黑漫的烟丝飘着,毫无疑问,是数百人至一千人之上,人所食,生火造饭时才有。

而自己在帝丘,也曾多次看到过广泛的炊烟。

既定了那名甲木的士卒所说,吕骆不过用了片刻时间,心中高兴不已。

脸上充斥高兴的笑容,想了想,指着士卒甲木所说的炊烟之处,说道:“诸位昆仲兄弟姊妹,有穷氏士卒就在咱们眼前所望见的炊烟之处,方才是这位名叫甲木的士卒,前来告知我的。吾辈凭借此事,或多或少能少亡一些昆仲兄弟姊妹,按照此时来看,有穷氏士卒极有可能是北上,而他所说,能令我们有所防范。这都是他的功绩。”

吕骆静了静,想看看麾下反响,岂料让他倍感失望,其余麾下士卒,并没甚麽变化。

吕骆觉得,也许还是这个时候的人,天性纯然的人多一些,所以没什么反对的声音,和仇视妒忌。

“吾曾与你们定下,有功就赏,有罪必刑的规定。”随后,想了想,自从自己成了他们主君,所约定成俗的一些事情,说道:“既然士卒甲木,得了功,依我之见,待剪灭有穷氏士卒之后,吾要重重赏他。”

“细臣不敢奢侈赏赐,只是想为那些在帝丘相处日久的,为有穷氏士卒所杀的昆仲兄弟姊妹们,还有吾的血亲族人,报仇雪恨。”士卒甲木,听到了自家主君吕骆所说待到此处有穷氏族人覆灭,赏赐自己,不卑不亢地说道:“其余的事,皆凭主君做主。”

甲木心想,自己的名,是父、母按照天干还有星辰木星所取,很早之前,自己的母国遭到了有穷氏士卒的覆灭,随后与族人、父、母分别,被送入了帝丘充作隶人,劳役不断,还要忍受饥饿,也多亏了那些昆仲兄弟,多次照料自己,少受了很多苦。

如今回想起来,对于有穷氏族人,唯有雠雦{chouchou}。

与吕骆交涉之后,就又回到了士卒的一干众庶二百余人之中。

吕骆急忙帅麾下二百人迅速南下,命西河侯国旅率及其麾下,紧随其后。

所有的士卒,一律手持弓矢,跟着前行,腰间挂着水囊,还有短刃,势必严阵已待,警惕前方,以免遭到了有穷氏士卒的袭击,而慌乱失去了阵型,溃败而逃。

吕骆手中握着弓矢,身着戎装,小心翼翼地与吴贺、女艾,百戍喜、姒开,以及几名深受信赖的十行石、草、兽等并列走在前方。

而远在距离西河侯国西河邑近些的山谷,率领剩下的剩下的一千四百多人埋伏的西河侯,忽然得知了,从河水边上回到了都邑,又到了自己眼前的,护送那些受伤士卒的族人传来的消息:河水边上拱卫其在西河侯国头上一把刃一般的有穷氏士卒的聚落之地,所在的五百有穷氏士卒已经剪灭。

惊喜万分,而就在这个时候,又传来了与自己在此伏击的族人的声音。

“主君,吾有重要之事,告知与你。”

第181章 进攻

就在从南边而来的族人,带来北边河水边上留守的五百有穷氏士卒,遭到了族人与吕国大子及其麾下的剪灭,而陨落战场,心里十分惊喜的时候。

与自己一起埋伏伏击的族人,竟在此刻,传来声音,似也有好消息告知自己。

顿时令西河侯倍感欣慰,暗道:“怕是有喜鹊在我西河侯国筑巢,善事不断。”

西河侯麾下士卒的声音,不断传来。

“主君”

“主君”

“下臣有重要的消息,告知于您。”

此时,西河侯已经觉察到身后的声音。

便伫立了起来,望着匆忙跑到自己身边的士卒,颇有志趣地道:“这位族人,不知道有甚麽大事,要告知西河桥。”

“主君”那名西河侯国士卒,气喘吁吁,不及休憩一时,指着天穹,飘着的浓郁黑漫且广的烟丝,回应道:“请看。”

“嗯!”

“这又是何大事?”西河侯漫不经心地说道:“难道就是让我辈看浓烟。”

旁边的西河侯麾下人正、车正,牧正等人,也颇有兴趣地望着那名西河侯国士卒,沉默不语。

一时间,引来众人瞩目,那名西河侯国士卒,心里紧张了起来。

不知如何是好,想了想,那些让自己活着,而死去的族人,他便壮着胆子,接着说道:“主君,您想,自先民以来,打战除了近战,还有远方征讨,或是以城郭防备敌人。但若遇到了敌人,便会点燃狼粪灼烧,接着就会浓烟飘上天穹,以此告知四方,此地有寇人,各自前来驰援。”

“然,虽然这些浓烟,并非狼粪所致浓烟,但不知主君想到了甚麽没有。”

说完,那名西河侯国士卒,望着西河桥及其麾下众庶重臣,候在一旁。

此时,西河侯才恍然大悟,心想,对,方才看着浓烟,觉得熟络的地方,就是这里,狼烟还有眼前的浓烟,颇有相似的地方。

不错,绝对没有想岔,这是有穷氏士卒在生火造饭。虽说距离较远,亦绝有可能。

想到这里,西河桥,也就是西河侯觉得,若是能够率麾下士卒,尽数北上,说不定能早于吕国大子及其麾下,与另外的族人联袂南下之前,合围有穷氏士卒之时,先行覆灭之。

思索一番,望向了那些西河氏族人。

西河桥麾下人正、与车正、牧正、庖正等人,看到了远方的黑烟,想到了一块地方:“那就是有穷氏族人,正在饱餐一顿,也是吾辈进攻的大好时机。”

随后,将眼眸望向了西河桥,对视了一眼,又一同看向了那名之前,到了自己等人跟前,前来禀告的士卒,脸上笑意泠然。

西河侯正要赏赐的时候,他没想到,那名族人,还有消息,脱口而出。

“主君,除了此事以外,我还有大事相告。”

无比高兴认识你的西河侯,就像此时得到了无数五谷、五兵、朋贝一样,大笑道:“我西河侯国此刻的功臣,你说罢,我等都在此地,听你详细说之。”

“回禀主君”

“咱们被诓了。”

西河侯及其麾下众庶二十多重臣,异口同声地问道:“被何人诓了,不论是何人,我等都要将他捉来。以儆效尤。”

然而,接下来,那名西河氏族人,顿时就给他们的脸上,来了一掌。

义正言辞地说道“诓我等一千四百多族人的,不是何人,正是有穷氏族人。”

“甚麽?”

“有穷氏族人,你可不是在说笑。”西河桥麾下数名百戍,突然诘问道:“竟然你觉得,咱们被诓了。你就于主君还有我等跟前,说清楚,不然治你虚言之罪。”

“是”

“不敢乱言,吾说的,句句属实。”

“嚄!”西河桥,觉得这些事,越来越有意味,见自己的族人,言之凿凿,便说道:“你且给吾,一一说来。”

“谨遵主君之命。”

旁边的西河氏族人,嘀嘀咕咕地说道:“这族人,真是不知死活,如若说的是假的,那可是要受西河刑之中,较为重的刑罚。而这些刑罚都是自大禹时,东夷族长臣服先祖,为其正臣,制定的五刑,无论是那一条,都是受不得的。”

“我听说有昏,墨,贼,杀,椓,共计三千多条,真是详尽又可怖。”一名与西河桥埋伏谷顶,时间已久的麾下,望着那名西河侯国士卒,说着。

“哟!”

“你们对于我大夏的禹刑等,都清楚啊!吾佩服佩服。”一名西河侯麾下十行,向着旁边二人说道:“二位族人,说的不错,这些刑策,过于多了,驳杂。”

“是啊!”

“是啊!”

“太可怖客了,就看他接下来说的大事,该不该刑。”

周围的西河氏族人,纷纷议论道。

那名奉西河侯的令下,正在禀告的士卒,想了想,之前遇到的事,虽说不敢肯定,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向西河侯还有上臣:人正、车正等诸正以及司马、司寇,司空等诸司,以及一国中层的旅率、百戍、十行等人,一一赘述,自己所见。

想了想,字字珠玑地说道:“主君”

“吾方才去小急,无意间得知,在我能游动的有穷氏士卒主力,是假的。”

“这么多人游动,怎么可能是假的。主君在这里,你要说清楚。”一旁的人正,提点说道:“若是真的,虽说我等只拜天、地,主君,还有父、母,以及师氏乃至血亲长者,就是拜你,也不无不可啊!”

“唯”

“下臣,绝无欺瞒胡诌,而是确有其事。”

“有穷氏士卒于此,仅有百人,不知从哪里得了搓造,上古女大贤女族长织女的绳造之法,他们竟懂得以绳缚花草树木,手用气力晃动,以至于源于谷北暗淡,我等族人不察觉,还以为他们仍在谷,坐等入谷。”

那名西河侯麾下士卒,接过了西河侯命人送上的水囊,饮了一口水,接着说道:“殊不知,此举,正合他们的心意。”

“若不是吾去,从一处略高,能见他们那一方的林中小急,恐怕也不会知道,反而让他们有了时间,周旋于我们,说不定不败反胜。”

为了印证,西河桥让人正等人,在谷底埋伏。自己亲自在那名士卒的带领下,来到了山谷北侧,一处略高,正好可以看到百戍藤及其麾下的林中,查勘。

不望,不知道是非真事,但是看了看,西河侯才觉得脸上灼热,心中更是觉得,奇耻大辱。

自己竟然让一百有穷氏士卒,糊弄于此,心里顿时觉得怒火攻心。

一口鲜血喷吐而出,昏厥了过去。

所幸,距离隔着百戍藤他们还远,尽管呼吁,却不为其所知。

只是苦了那名西河侯国士卒,望着口吐鲜血的主君,他不知道自己是有功,还是无功。

唯有希冀西河桥,能够醒来。

西河桥在西河氏族人的搀扶之下,来到了人正等人的跟前。

人正与西河桥麾下所有众庶,此刻深知,想来其事是真的了。不然主君也不会吐血昏厥。

连忙代为下令,火速进攻,佯作有穷氏士卒主力的百戍藤及其麾下。

“诸位族人,咱们让有穷氏士卒,诓了。他们竟然以百名士卒,拖住了咱们,真是奇耻大辱啊!”

与此同时,那些西河侯国重臣与寻常族人,听着西河侯麾下人正言辞。

“既然主君昏厥,我代为通传令下。”

人正想了想咆哮道:“进攻。剪灭在我西河侯国之内的有穷氏族人。”

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

此时,百戍藤与其麾下百名士卒,全然不知,危难即将到来。

刚佯作有穷氏士卒主力完,劳累之后,在休憩。

第182章 剪灭百卒

西河侯国人正,代已经昏厥的西河桥下令,命所有族人,快速地穿过山谷,剪灭眼前的百名有穷氏士卒。

然而,稍作休憩的有穷氏百戍藤,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难,分毫不知。

正在一块大石之上休憩,其余麾下有穷氏族人,也如他一样。

西河侯国西边小道中途的山谷北边,愤慨的西河氏族人,握着手中的武器,朝着有穷氏百戍藤及其麾下蜂蛹而去。

践踏土地的声音,不绝于耳。

“嗵”

“嗵”

“嗵”

貌似在夏之前的先民吹笛发出的笛声,也像大禹涂山之会,夏后启钧台之享等所舞九韶的配乐一样,颇有节奏。

此时尚在休憩的百戍藤及其麾下有穷氏族人,被南边传来的声音惊醒。又感觉到的地面的轻微震动。这些事宜,无不告诉他们,西河侯国人来了。

“百戍藤,咱们该如何是好?”一名有穷氏族人,急忙跑到了百戍藤休憩的大石近处,悄然问道:“西河侯国人来了,思来是知道他们佯作我有穷氏族人主力的事宜了。”

“西河侯国人,人多于我等一旬之倍而有多。还能如何做?”百戍藤想了想,回应着那名有穷氏族人说道:“不然还要去抵挡?以卵击石?”

那名有穷氏族人,一时哽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对于百戍藤来说,自己此时比眼前的族人,还要忧心西河侯国人来了。

心想,西河侯国人杀来了,自己手中只有九十九人,如何抵挡,当下唯有逃命了。

想到伯明水,这个时候他才明白,看来自己是被遗弃了,还有九十九名族人,都是被遗弃的将死之人。

想通一些事情的百戍藤,觉得还不晚,连忙朝着北边疾驰,顾不得告知那些有穷氏族人,想要快速遁走。

而此时,西河侯国人,在人正的率领之下,紧随其后。

“诸位昆仲兄弟,随我冲啊!”

“将眼前的有穷氏族人,剪灭。”

西河桥麾下人正,一边看着昏厥醒来的,由族人搀扶着的自家主君,一边指挥着西河氏族人,快速前进,以剪灭有穷氏族人。

隔着百名有穷氏族人越来越近。

“一里”

“半里”

“一百步”

“九十四步”

“七十步”

“六十步”

“二十一步”

人正望着前方正在疾驰的,顾不上背后的有穷氏百戍藤及其麾下,大声吼道:“射箭”

“给我将他们射死,以报族人之灵,以绝诓我等的耻辱。”

“冲啊”

“上啊!”

紧接着,在西河侯国人正的呐喊之下,西河氏族人之中的,擅长射术的射手,左手握着弓,右手将石尖箭矢弦拉满月,拇指握着箭羽,足有上百之众,朝着百戍藤及其麾下射去。

“咻”

“咻”

一只只箭矢,就像飞天毒蛇一样,嗖嗖嗖的,就到了有穷氏百戍藤麾下的士卒的身上。

“噗”“噗”“噗”,一下子就倒下了数名有穷氏士卒。

有的箭矢,因为有穷氏族人跑了,落空,掉在了地上,发出“咣当”“嘭”……的声音。

而有穷氏百戍藤及其麾下,顾不上那些倒地的族人,往北飞奔。

“哒”

“哒”

“哒”

这样疾驰。

待到西河侯国人正率其族人,赶到的时候地上还有一些滴着的血迹。

摸着血迹,感觉湿润,放在鼻子之下,闻着,发觉还是热乎的,又朝前望了望。

接着大声说道:“那些有穷氏族人疾驰不远,咱们赶紧往前追。”

“唯”

“唯”

“唯”

一时,超过百人的西河氏族人回应道。

其实西河桥麾下人正,知道那些有穷氏族人就在附近,为了不打草惊蛇,又怕有穷氏族人,临了弄了个狡兔三窟,便没有说出来。而是让族人随自己前行。

而此时就藏匿在附近的有穷氏百戍藤及其寥寥无几的麾下,心里暗自高兴:“这些西河侯国人,真是蠢笨,就这样追了前去。”

随后几人,抛却那些为自己遮掩的花草树木,站了起来,正要走的时候。

“族人们,有穷氏族人出现了,都随我杀啊!”西河侯国人正,望着刚才伫立的有穷氏族人百戍藤及其麾下几人说道:“为族人们报仇雪恨。”

“是”

“是”

“是”

一干西河侯国百戍回应道:“吾之麾下,随我杀。”

不过片刻,百戍藤及其麾下几名有穷氏族人,就被斩杀殆尽,不过临死反扑,也致使西河侯国人死了两三人,轻伤数人。

将其尸骸,撅坑填埋之后,随着西河侯国人正的令下,接着往北追逐,其余的有穷氏士卒。

最后用时数刻,被西河氏族人,尽数捕杀。沿途散落多处,为了不出现疫症大行其道于天下,与之前一样,为其倔土埋之。

随后,又回到了西河侯的跟前,尊奉其命。

一直随行的,从吐血昏厥苏醒的西河侯,虽说从人正哪里得知,族人斩杀了百名有穷氏士卒,但是他觉着,还是率族人,回山谷埋伏,依旧伏击,最为妥当。追逐浓烟弥漫,飘散于天穹的远方有穷氏所在,有所不妥。

连忙下令,让麾下族人,同自己回到山谷谷顶埋伏伏击。

他坚信,吕骆率其麾下及其自己的一部族人,从小道南下能够将有穷氏族人,驱逐过来。自己及族人,也就勿需以疲惫不堪的样子,去迎战饱餐一顿,气力充沛的有穷氏族人了。

与西河侯,不谋而合的是,在西河侯国西边小道北方的,领着麾下二百士卒的吕骆,还有统帅九百多人的西河侯国旅率。在得知了有穷氏族人,此刻在某处,饱餐一顿,迅速的领着麾下朝着南方疾驰。

吕骆望着越来越近的浓烟,嘱咐麾下,百名士卒手持弓矢,走在前方,百名士卒握着五兵,随时在射手的弓矢绝时,疾驰冲上去,厮杀有穷氏族人。

西河侯国旅率,与吕骆一样嘱咐麾下族人,先是射手在前,然后是手持五兵的族人在后,随时接应。

“诸位昆仲兄弟,咱们吃!喝!”

第183章 得知情形

伯明水率麾下一千六百多有穷氏族人,此时,正在食肉食,饮酉{酒},还有野株、飨汤等。

尚还不知,危难即将降临。

此刻,伯明水的麾下,正你一句,我一句,呼吁着各自族人之中相伴已久的邦友,边吃边饮,好不自在。

一旁庖人们所在的地方,浓烟滚滚,造饭熟菜,灼烤野兽畜类飞禽的肉的陶器、铜鼎,还在用着。

吕骆率麾下二百士卒,与西河侯国旅率率麾下九百多族人,经过半个时辰,已经到了距离他们一里之外。

为了方便自己布局进攻的谋略,吕骆这次一如既往,派了一个十行,前往刺探,在自己等人眼前的有穷氏族人,是何现状。

十行草领命,带着麾下十名士卒,得了吕骆令下,就迅速率这十人,寻了一处略高的地方,眼眸目不转睛,盯着前方看,看能否看到有穷氏那边的情形。

之所以这样,是吕骆觉得,自己一方,在人和这边是颓势,比有穷氏族人少。而有穷氏族人多,且战力不凡。唯有地利,还有可取之处,毕竟盟邦友人西河侯国人,就在旁边。

在吕骆看来,无论之前,西河侯带不带着一半族人,前往山谷埋伏伏击,都不能轻易对待。

不做刺探,贸然进攻,那是愚蠢的人,才会大行其道。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是吕骆曾经知道的名句,无论在何地何时何事,都能用到的金典寓言。虽说没有直言教给自己的麾下,旁敲侧击也曾传着这种理念。

在距离吕骆不到一里的地方,十行草已经领着麾下十名士卒,眺望着南边,有穷氏旅率伯明水及其麾下所在的方向。

见不能看到有穷氏族人的身影,十行草领着麾下就又换了一块地方。

此时,他麾下,一名叫做阳的士卒,上前问道:“十行,我等换了几处,都没有见到有穷氏族人。吾想主君与那名献策的昆仲兄弟,是不是猜测错了。”

“嗯!”十行草东张西望,左看右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心不在焉地回应着阳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也许是主君与那名昆仲兄弟错了。或是吾辈力有未。”

“十行”一名士卒,买呼吁着十行草说道:“既然您都觉得是主君,与那名昆仲兄弟猜测错了。我等也该回去复命了罢。”

“都到了这个时候,时间过去了数刻,依旧没有看到有穷氏族人。”

“诸位昆仲兄弟,说的都有道理啊!十行。”

……

一时间,十行草麾下的士卒,纷纷说道。

四处张望,而没有收获的十行草,一改之前的心不在焉,反而把阳之后,几名士卒,说的话,听了进去。

心想,似乎时间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自己还没刺探到甚麽情况。

主君,会不会怪罪自己,与麾下,未能尽心尽责。虽然嘴上说,可能是他们错了。

可毕竟是印证过的事宜,细致想想,自己像是说错了甚麽。

沉静了片刻,冲着众庶十人,说道:“诸位昆仲兄弟,既然主君令下,咱们不知有穷氏族人一丝一缕的消息,就回去复命。你们说是罢。”

见十行草都这样说了,叫做阳的士卒,与另外九人,也无可奈何。

心中却是在嘀咕:“你都这样委婉地说了,我辈岂敢忤逆你的心思,坚持回到主君所在的地方,复命。”

不过脸上依旧笑容满面,然后高兴地回应道:“那咱们这些昆仲兄弟,就再往前一些,看看能不能获得一些消息。”

十行草征得麾下的想法之后,率其往南边又徙了几十步。

而那些士卒,没得选择,唯有十行草到哪,他们就也去哪。

十一人,往南徙步来到了一处由岩石形成的,数十步高的山丘。山上有少量翠绿茂盛的树,其余都是层峦叠嶂的,到处都有缝隙间隔着一块块岩石,使其变得怪石嶙峋,而那些缝隙因为石头错综复杂,极其隐蔽。

对于来到这里的十行草及其麾下十人,看到眼前的一幕,都想到一块去了:“苍天上帝都在帮衬我辈啊!”

让他们喜出望外的是,恰巧,这里还能让他们看到,有穷氏族人所在的地方。

而现了有穷氏族人的,十行草麾下十人之一,不是其他士卒,而是最早与十行草交涉的士卒阳。

在他们的东南方,有穷氏族人所在的地方,一目了然。

众庶十一人,心想,主君与那名昆仲兄弟,不但没错,反而是十分相似。

映入他们眼眸的是,有穷氏士卒一千多人,此时真的在饱餐一顿。

冒着浓郁的黑烟的地方,有有着穷氏庖人及其麾下庖丁在那里,让人一看,便知,那就是有穷氏庖人们。

在他们周围,有烧过火的痕迹,还有一些陶盆等破碎的器皿。

有穷氏族人,放下五兵,一份为三,所有人都在飨食。

由远到近,有穷氏旅率伯明水,此刻正与麾下,边说边吃。

对于伯明水来说,南边有百余族人,佯装自己等人都在,牵扯住西河侯国人,北边有河水东边五百族人,扼守要地。

就这样饱餐一顿,他想,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自然就不会知道,远方还有人正在刺探。

而得到了有穷氏族人此刻的情形的,吕骆麾下十行草,率领十名士卒,匆匆忙忙的离开了那座山丘。

刚徙了数十步,下了山丘。

十行草说道:“刚才的事宜,你们都看到了。”

“看到了。”十名士卒回应道。

“既然如此,就按你们之前的想法,咱们该回去,向主君复命了。我想,你们不会有争议罢。”

“呃!”

“没有”

“没有”

“咱们快速回去告知主君,时机刚好,免得夜长梦多。”

十行草,领着麾下士卒,回头望了一眼。

紧接着,就朝着吕骆及其麾下百戍喜、姒开等人人所在的地方,徙步回去。

一路上,十行草及其麾下,拖着时来已久,疲乏的身体,只是想到了刺探而来的消息,极为重要,然后忘记了疲惫,快速前行。

第184章 战

时间不到两刻,十行草率领麾下十人,就回到了吕骆及其麾下,还有西河侯国人共同所在的地方。

吕骆更是亲自前去,迎接十行草及其麾下,这让十行草,感到受宠若惊。

毕竟很少有人,能获得这样的殊荣。

十行草,也没让吕骆失望,旋即,摒去毫无用处的华丽词藻,很自然的,将自己与麾下,刺探到的有穷氏族人的消息,告知吕骆。

吕骆得知,有穷氏族人确在休憩,饱餐一顿。

心想,这是自己还有西河侯国人,一起收拾这些有穷氏族人的时机来了。

十分高兴的赏赐了不少朋贝。

之所以,赏赐的是朋贝,而不是爵职,是因为十行草任十行,已经就是破例提拔了,不少人颇有怨言,这次的功绩,吕骆让他去,就是要打消那些争议的人,驳杂的念头。

如若再升,那就是百戍了。此时人都不足以,再搭筑第三个百戍。更何况还有很多争议。也就没提拔。

当然,十行草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此刻能做甚麽,再做甚麽。虽然得到了不少人的争议。但是他依旧如故,深得吕骆信赖。

就刚得到的有穷氏族人的消息,吕骆迅速召集麾下百戍喜、姒开,还有牧人、吴贺、女艾等,商议。

见到众人都来了,吕骆高兴地说道:“诸位昆仲兄弟姊妹,方才十行草回来了,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

“主君”一旁的姒开问道:“是何事。”

“为了印证我心中所想,就派了十行草前去刺探有穷氏族人的消息。”

“十行草,是罢。”

吕骆说完,十行草默契地配合说道:“是”

“主君,之前曾派我前去,刺探有穷氏族人的事宜。”

“而且还得到了一个好消息。详尽,草就不说了,此事系主君说,更为合适。”

一名十行问道:“是何消息?”

“是啊!”

“不错”一名十行,想了想,说道:“那就说来听听罢。”

“是啊!”

“是啊!”

“我等也想知道,这是怎样的消息。”

……

紧接着,吕骆麾下的其余十多个百戍,还夹杂着寻常士卒,不断地说道。

他们想知道,究竟是甚麽样的消息,竟然令主君,从容不迫,笑容满面,高兴地跟自己等人,有说有笑。

吕骆润了润喉咙,消除一些干燥引起的不适。

紧接着,想了想,说道:“有穷氏族人,就在我们前方一里之外,肆意地饱餐一顿。”

随后,将十行草他们探知的,具体的有穷氏族人的情形,告诉了众人。

“甚麽?”

“那飘散的浓烟之下,竟然真的是有穷氏族人?”

一旁的吕骆麾下的士卒,惊诧地说道。

在他看来,如果这事,是真的,那名昆仲兄弟,很快就有赏赐了,不说肉食,不说五谷做饭,就单主君的饼,就让人很眼馋了。

“那这样说来,也是我辈进攻有穷氏族人,苍天所赐的良机。”

“主君,既然如此,我等应尽快前去,袭击有穷氏族人,就算不能全杀,也要将他们往南边山谷驱逐。”

“主君,您意下如何。”

吕骆听到麾下请缨,又听到他们说的那些话,白了一眼,暗自埋怨地嘀咕道:“不是苍天上帝所赐,”

“还用你们说,驱逐到山谷,那早有定策。”

“还主君你意下如何,自然是打了。”

当然,吕骆没有将自己的牢骚脱口而出,理智地想了想,要是自己把一切都筹备好了,那要这些麾下人,做甚。

吕骆,觉得单凭自己一人,智慧总有力有未逮的时候。还是有人这样谏议比较好。

想了想,对着身边众庶二十多人,说道:“传我令下,即刻开拔,迅速南下,驱逐或是剪灭有穷氏士卒。”

“是”吕骆麾下二十多人,异口同声地道:“谨遵大子之命。”

接着,吕骆又让人,告知西河侯国旅率,自己要南下了,你们是待在北边,还是南方泽国耕耘。

一时间,吕骆麾下二百人,还有西河侯国九百多人,整戈待发。

此时,西河侯国旅率,就在麾下九百多族人的面前。

心情舒畅地说道:“族人们,刚从吕国大子那边,得到消息,南边浓烟,是有穷氏族人生火做饭而成。”

“换句话说,就是有穷氏族人在那里,咱们等待已久的决战,即将来临。有穷氏族人在饱餐一顿,这是苍天上帝在帮衬我们。必胜。”

“旅率说的是,有穷氏族人必死,我辈必胜。”一名十行,颇有意味地说道:“唯有一战了。”

“有穷氏必败”

“吕国大子与我族必胜。”

许许多多的西河侯国人,纷纷攘攘地说着。

在西河侯国旅率的言辞之中,西河侯国人,得知了有穷氏族人饱餐一顿的事宜。

群情激奋,扬言剪灭南边的一千多有穷氏族人。

之后,待到吕骆与西河侯国旅率麾下各自整顿好以后,时间过了半个时辰的一半,吕骆率麾下二百多人,西河侯国旅率,率九百多人,归于吕骆之下,朝着有穷氏伯明水及其麾下所在的地方而去。

而有穷氏族人,一千六百多人。此时,才拾掇那些飨食留下的残羹剩饭,诸如陶器、铜鼎等。

殊不知,危难已然逼近。

距离不过一里多,不到两刻时间,就已经靠近了有穷氏族人。

吕骆与西河侯国旅率,率麾下共一千一百多人,藏匿在周围的花草树木茂盛的地方。

望着前方,正在拾掇之前飨食后的混乱。

在他们看来,各自都才食包不久,自然是不可能很快就走的,各自就地休憩。

就在这时,一声大吼,惊醒了有穷氏族人。

“传我令下,无论是我吕骆麾下,还是西河侯国旅率及其麾下,听我号令。此时,有穷氏士卒,一分为三,各自休憩。”吕骆一声咆哮道:“随我杀啊!”

“冲啊!”

吕骆举着铜刃,率麾下,朝着有穷氏族人,飞奔而去。

之所以,吕骆此时用的是金刃,是因为之前的打战发现,骨刃这样的,容易被有穷氏族人,砍断。所以换成了冶炼不易,当代利器的金刃。

随后,女艾、吴贺等人手持弓矢紧随其后,百步之内,射杀了不少有穷氏族人。

之后,吕骆身后跟着从帝丘就跟着他一路走来的二百多士卒。

最后是西河侯国旅率,率领麾下九百多人,尾随其后。

第185章 对峙

有穷氏旅率伯明水,此时惊闻厮杀的声音,从自己卧榻的石块之上,摔了下来。

伯明水望着前方厮杀的众庶,加起来近三千人。

心想,一切都完了,自己麾下的族人,在往南逃窜,朝北都被封死了。

连忙看了看自己的腿,刚才摔下来,感觉到了一阵疼痛,却没有受伤,只是还很难行走。

“苍天要亡我,还能如何。”一时间,无力回天的伯明水,气馁地叹道:“尽然如此,那就唯有厮杀,方能止我心头之恨。”

在他的周围,西河侯国人与有穷氏族人,相互厮杀,根本顾不上他。

伯明水眼看一名穿着西河侯国衣裳的士卒,就要握着五兵之一的戈杀了过来。

“吓啊!”就像用尽了全力一般,奋力从旁边的石群之中,举起一块数权之中的石头,砸向了西河侯国人。

“嘭”,向伯明水迎来,想要将其厮杀掉的西河侯国人,被石头砸重倒地,猩红鲜血淋漓尽致于地。

伯明水连忙喊道:“所有族人,勿要慌乱,聚集一起,朝敌人反戈一击,我们还不会输。”

最后,除了三五十成群南逃的数百有穷氏族人,聚集在伯明水身边的士卒,分为三处,互为犄角,防御着西河侯国人与吕骆及其麾下的士卒,仅不到八百人。

西河氏族人,一番厮杀,九百多人,还有八百多人。吕骆麾下二百多人,还有一百多人。

地上多了三四百多具尸体,不过大多是慌乱的,想要逃走时,被西河侯国人与吕骆及其麾下,死不瞑目的有穷氏族人。到处都是散落的,沾着血迹与图腾旗帜燃烧的焦炭等的兵器,无论是有穷氏族人,还是西河侯国人,一些吕骆麾下的士卒,此时皆面目全非,不是断手的断手,就是断腿的断腿,伤口上迅速招满了蚂蚁或是其他虫类等。好不凄惨。

吕骆率麾下一百多人,与西河侯国旅率麾下八百多人,与不到十百戍一千人的有穷氏族人对峙。

看着眼前的情形,各自都不忍看着。

吕骆心想,此刻,从人和来看,倒是自己一方为上,有穷氏族人一方为下。

不过,大多有穷氏族人是南逃,来不及防御杀死的,有些胜之不武,换句话说,战场厮杀也许还在伯仲之间。

吕骆忽然想到,这个时候,刚才厮杀的时候,伯明水似乎有些与寻常不一样。

究竟何处不一样?

吕骆命麾下警惕,自己思索了起来。

不过片刻,那些血腥场面就在吕骆的脑海一一而过。

“擒贼先擒王。”吕骆这时想到的,唯有这样的心思。

擒贼先擒王,这样的事宜,也是很难做到的。

唯有一方出现颓势,在合适的时机,一击即中,擒杀其主。敌人也就无法对自己一方,造成武伤。

此时,有穷氏寒浞麾下的旅率伯明水,腿脚不利,于吕骆来说,是大好时机。

吕骆麾下女艾、吴贺还有平时吴贺操练箭术的士卒,皆左手挽弓,右手握住箭矢的箭羽,时时刻刻看着,距离近百步对峙的有穷氏族人。

吕骆示意他们上前,自己往后退。

紧接着,就出现了,吕骆身为主君,朝后退缩,其麾下往前。与有穷氏对峙。

吕骆移步,走到了旁边的西河侯旅率的近处。

而有穷氏旅率伯明水,只能看着,却不能做甚麽。

他们往前一二旬的步伐,就进了吕骆麾下射手的范围之内。

吕骆边走边看着有穷氏一方,生怕临了有动静。

谁知不过一刻时间不到,顺利到了聚集在一起打战的,警惕着的西河侯国旅率还有其余麾下百戍等人。

吕骆指着有穷氏旅率伯明水,凑近说道:“诸位西河侯国的昆仲兄弟,不知你们注意无有,率领有穷氏族人的那人,腿脚不利。”

“嗯!”西河侯国旅率,想了想,之前偶然看到的,伯明水的样子,心想,好像吕国大子,说的还真是,但是这又能如何?此时表里不一的说道:“此时,尚在打战,你说他残疾,又有何用。”

其麾下迎合地说道:“是啊!”

“是啊!”

“旅率说的对啊!那这又如何?”

吕骆见西河侯国人这样,心想,这也对,这个时候还没甚麽战争思想,想不到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也合乎情理。

吕骆想了想,接着说道:“既然腿脚不利,吾辈先将指挥士卒打战的他擒杀。那这些有穷氏族人,易如反掌。如此,你们可看如何。”

“吕国大子,说的有道理。”一名西河侯国百戍,听完吕骆说的,他想,吕国大子这方策好,能减少一些族人的损失。连忙朝着自家旅率说道:“旅率,吕国大子所想,若是能达到,那么有穷氏族人,必定再一次方寸大乱,我等乘势而为,胜败就在一念之间。”

“嗯!”另一名百戍赞同道:“这位百戍昆仲兄弟,说的不错啊!”

“旅率,此刻对峙,绝无好处,咱们还是依据此策,试上一试。”

“对对对,主君。不妨一试,总胜过如此僵局。”

西河侯国旅率麾下百戍,轮番上阵劝说。

至于说到防御,自然是没有一时松懈,西河侯国人,也是严阵以待。

弓矢、五兵等一丝不差,紧握手中。

西河侯国旅率,也不是蠢笨的人,他想,打了这般久,族人也损失了不少。虽说有穷氏士卒打了几十载,自己一方不如人家强悍。只是想不到合适的谋略,以至于如此。

既然此时,吕国大子已经有所谋略,那何必还要退而求次,伤人十百,自损八百。

所以,很自然地接纳了,吕骆所想的方策,待会趁混乱之时,以弓矢,先射死有穷氏旅率伯明水,然后借有穷氏族人,混乱之时,大败之。

待商议完了以后,吕骆回到了自己麾下人所在的地方。

然后示意西河侯国旅率,等会看他眼色行事。

而有穷氏族人一方,伯明水不敢使自己过于分心,便小声地跟周围的有穷氏族人说道:“乘势突围。”

第186章 大战(上)

伯明水心里很清楚,此时,自己是既无人和,又无地利,更遑论,彼方士气低落,南逃之路,骂不过是陷阱,北遁之道,如同当年大禹之父鲧,拥塞水川一样,又为西河侯国人与吕国大子堵塞。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伯明水觉着,自己与其麾下,不占优势之时,不能跟他们针锋相对。

有穷氏旅率伯明水麾下,十行阵死过多,此时此刻,百戍几乎是算是直接统管士卒。

伯明水唯有嘱咐麾下,有了合适时机,乘势突围。

一向自比掌管帝丘与有穷氏,身在帝丘的寒浞的伯明水,到了这个时候,不得已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

悻悻地望着西河侯国人、吕骆及其麾下士卒,防备着。深怕遭受出其不意的袭击。

而此时,有穷氏族人一分为三。伯明水说的,合适的时机,乘势突围,也仅有他近处的有穷氏族人知道。

八百有穷氏族人,这个时候他们的心志都已经涣散,只不过伯明水的号令,勉强聚集到了一起。

只是伯明水不知道,这些有穷氏族人,撑不了多久了。

吕骆麾下一百多人与西河侯国旅率统帅的八百多人,共计一千多人,在吕骆等人的授意之下,手握兵器,防备着有穷氏族人,随之调度。

吕骆令下,让西河侯国旅率,分出两百多人,封死北上的途径。

自己则与西河侯旅率,筹备进攻有穷氏旅率伯明水及其麾下百戍,统率的八百有穷氏士卒。

随着对峙的时间久了,吕骆心想,自己这些人,没饱餐一顿,不能长久这样。

随后又用西河侯国号令其族人士卒的铜符节,让西河侯国旅率分了两百多西河氏族人,给自己。

眼前的情形,有穷氏族人八百多,一分为三。

伯明水及其麾下,三百余人。

另外两处的有穷氏族人,各两百多人。

而与之相对的是,堵塞北上之道的两百多西河侯国人,位北。

吕骆麾下一百多士卒联袂西河侯国两百多族人,在由南而西的位置,西河侯国旅率则相反。

吕骆大喝一声,“诸位昆仲兄弟姊妹,随我杀。”

“诸位族人”有穷氏旅率伯明水,也率麾下说道:“随我北攻。”

两方近八百多人,厮杀到了一起。

“嗤”吕骆麾下的一名士卒,握着戈刺进了一名有穷氏族人的身体,然后抽了出来,高兴地看着有穷氏族人鲜血淋漓喷洒尽致,倒地而亡。

不过他也没高兴多久,身中了有穷氏族人一箭。

死前喃喃道:“呃!啊!我中箭……了。”

随后倒地,不甘的死去,眼睛睁着,周围的有穷氏族人也罢,西河侯国人也罢,吕骆麾下士卒也罢,相互你方登台,我方唱戏,不断厮杀着。

“当”

“当”

“当”

吕骆手握金刃,挡着有穷氏,族人握着石刃的进攻。

那名有穷氏族人气力大,吕骆也不直面相对,尽量挡着,以退为进,积蓄气力,倒是反戈一击。

身材高大,魁梧有力的有穷氏族人,以为能够将吕骆砍杀。

步步紧逼,吕骆步步后退,全神灌注,谨慎地望着眼前的有穷氏族人。

嘴角上扬,轻声说道:“此时我让你威风凛凛,待会吾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哼?”

就在此时,一名西河侯国人,以性命相博,突袭那名魁梧的有穷氏族人,吕骆乘势,将金刃刺中了他的后背腹部,瞬间取出。

鲜血蕴热如大地喷出的大火一样,喷洒四方。

周围的花草树木,不少血迹斑斑,就连吕骆也不例外。那名性命相博的西河侯国人,却是也死在了身材高大,魁梧有力的有穷氏族人手中。

有穷氏旅率伯明水,也在握着兵器,不断厮杀着西河侯国人。

此刻伯明水,已经杀红了眼眸一般,吕骆旋即命自己麾下与西河侯国士卒,围了上去,不过片刻,与伯明水随行的有穷氏族人,身上无数兵器扎的伤口,流血鲜血,躺在了地上。

伯明水连续杀了数名西河侯国士卒,吕骆麾下的士卒,眼看就要出了围困,直奔吕骆而来。

却不了,逃不了被围殴至死。

西河侯国人与吕骆麾下士卒持着兵主蚩尤所传五兵,戈,戟,矛等,各自扎着伯明水,伯明水手持金刃,奋力反击,不过毫无用处。

片刻之后,已经受伤无数的他,不甘地说着:“我不甘心死于此。”,接着倒地而亡。

鲜血染红了他,破碎的衣裳,伤口没有了完整的衣裳遮掩,身上的伤口星罗棋布,到处都有。

见到了有穷氏旅率伯明水倒地而亡,吕骆与西河侯国旅率联袂而起,吼道:“诸位昆仲兄弟姊妹们,有穷氏旅率已经死了。”

“进攻!”

“进攻!!”

“进攻!!!”

在吕骆与西河侯国旅率的指挥之下。

吕骆先是率领麾下士卒与西河侯国人,进攻了右边的两百多人我有穷氏族人,一番厮杀之后,麾下还有三百多人。有穷氏族人覆灭。

与此同时,西河侯国旅率,也没杵着,迅速带领还剩下三百多的西河侯国人,尽数将左边的有穷氏族人斩杀。

中间的有穷氏族人,见到旅率伯明水都死了,毫无斗志。

加上,不少百戍、十行已经被杀死了。

他们此时心里想的,那就是快速向南逃窜,能活多久,那就活多久。

时间长了,也许能找到另外一条捷径,逃走。

或者是挨到眼前的寇人,退走。

有穷氏一个接着一个,就像身后有百兽之王寅兽{老虎}追逐在后一样。

比之常人快上不少,迅速地往南疾驰。

“哒”

“嗵”

“哒”

“嗵”

“哒”

……

一人接一人,渐渐地三五十成群,朝着南边溃逃。

吕骆联袂西河侯国旅率,率其麾下活下来的八百人前后,迅速地追击着有穷氏族人。

而南方山谷所在的地方,西河侯等人,忍受着蚊虫叮咬,依旧埋伏着,他们坚信,有穷氏士卒很快就会来了。

毕竟时间,过去了几个时辰,又几个时辰,甚至可以说一日二日。

吕国大子联袂自己麾下旅率,覆灭了河水边上的有穷氏族人,应该也该南下了。

就在这时,山谷的北边,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

“嗵”

“嗵”

“嗵”

第187章 大战(下)

西河侯国西边的北上小道途径之中的,山谷谷口北边,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轻重不一,杂乱无章,嘈杂。

西河侯率麾下西河侯国的人正、车正等重臣及其族人一千多人,分为三股,埋伏在两边谷顶和谷口南边不远处,以候有穷氏族人入瓮。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西河侯及其麾下,他们想,这是不是吕国大子及其麾下联袂族人驱逐南下的有穷氏族人呢?神情紧张,全神灌注于,传来了脚步踩踏土地的声音的,山谷谷口的北边。

声音越来越近,“嗵”“嗵”“嗵”的声音越来越大。

就在这个时候,众目睽睽之下的,北边山谷谷口,出现了足有五六百有穷氏族人,他们慌乱逃窜,相互碰撞,有的有穷氏族人,被撞到在地。

紧跟着,吕骆率麾下一百多名士卒,联袂西河侯国二百多人,在他们四百余人的北边,西河侯国人正紧跟其后。

一时间,西河侯及其麾下,顿时大悦。

西河侯心想,这次定然能够剪灭这些有穷氏族人了。

其麾下一千多西河氏族人,想的也相差不远,认为能替死去的族人,报仇雪恨了。

看到这样的情形,指着四处伯逃窜的有穷氏族人,西河侯大声地说道:“族人们,时机已到,传我令下,所有昆仲兄弟,随我上阵厮杀,切莫让有穷氏族人,从我等族人手上逃走,”

“是”西河侯麾下的人正等人各自回应着说道:“上下一心,焉有覆败之说。”

这个时候,还是按照天干地支纪年,或用其当做贵族氏名,数序等。

“车正,你率四百人,先行阻击那些散乱的有穷氏族人,”

“是”西河侯麾下的车正,接过节制各百戍的木符节,回应着说道:“即刻就去。”

之后,甲到乙四个经历了散乱到重整的,四个百戍的西河氏族人,跟着西河侯国的车正而去。

“牧正,你亦帅四百人,指挥族人,从左边进攻有穷氏族人。”

“是”西河侯麾下的牧正,与车正一样,接过了一枚节制其族人的符节,与其不同的是,是一枚竹符节。

说着,转身就离开了西河侯身旁,顿时,有四百西河氏族人,跟随在后。

……

西河侯,安置妥当一千多西河氏族人之后,率领仅剩下拱卫自己安全的族人,以及部分族人,从所在的谷顶,迅速地下去,迎战这些混乱的有穷氏族人。

此时,那些有穷氏族人,不断南跑。

看到了西河侯率领麾下北上,感到惊惧,眼神慌张,有的后退,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石头,摔倒在地。一些有穷氏族人,慌慌张张,连手中的兵器都握不住。还有一部分有穷氏族人,并未放弃抵抗,手握弓矢还有其余五兵,防备地看着西河侯国人。

一名侥幸活了下来的,有穷氏百戍,大声喊道:“诸位昆仲兄弟,想要活命,就拿起手中的武器,尽力反击。”

“冲啊!”

“杀啊!”

那些意志坚定,还想以薄弱力量逃走的,有穷氏族人,在瞬间联袂而成了数十人的勇士之伍。朝着前方的西河侯国人,厮杀。

然而,根本抵挡不住,吕骆及其麾下还有西河侯国人的南北夹击。

瞬间,就有几名负隅顽抗的有穷氏族人,死在了吕骆的手下。

“所有放下五兵者,除却有嗜杀成性的有穷氏族人,其余都可饶你们一死。”

吕骆见还有有穷氏族人能被蛊惑,于是在紧凑的时间之内,想到了一个方策,那就是,瓦解有穷氏族人,不废一兵一卒,以言辞劝降。

过了一会,无人应答。

吕骆麾下的一干众庶,捧说道:“刚才说话的,是我吕国大子,他言辞绝不会有假,倘若你们真的是,为了各自,又或者其他的事情。投降免去一死,你们各自选择罢。”

“呃!”

“是”

“是”

有穷氏族人之中,有意投降的人,慌慌张张的。

经过吕骆这样一出,仅剩下五六百人之中的,已经厌倦战事的有穷氏族人,纷纷放下了五兵,按着吕骆的心思,去了另外一边,站着。

这个时候,有三百有穷氏族人,愿意投降,还有二百余人,在其归降的有穷氏族人劝慰之下,毫无气色,反而骂着那些愿意为了活命投降,又没有做了甚麽大事的族人:“你们这些叛逆,寒浞司马、妘羿夏后,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就在岱宗庙之下,等你们啊!”

“呃!”

“哈”

“哈”

“哈”

显然是受寒浞等人蛊惑颇深。

西河侯看到了吕骆他们,不过这个时候不是叙旧的时辰,便没有言辞。

大声吼道:“所有族人,随我厮杀。”

“冲啊!”

“杀啊!”

在面对死不知错的那些有穷氏族人,西河侯心想,唯有杀了他们。

“咣当”

“咣当”

“嘭”

西河侯国人的五兵与残留,负隅顽抗的有穷氏族人厮杀之间,各自的兵器碰撞,擦出了些许火花,碰撞的声音,嘈杂刺耳。

战场之上,尸体横陈,蚊蚁,散落四方的,残破的图腾……,血迹斑斑,鸦雀无声。

时间过去了数刻,直到此地最后一名有穷氏负隅顽抗的士卒,眼神充满了不甘的离去。

吕骆率麾下二百多士卒联袂西河侯国二千五百人,同河水边上的有穷氏族人之间的大战,刚刚落下帷幕。

胜利的西河侯国人,打扫着胜利之后的战场,清理掩埋有穷氏族人。

历经了数次战事的吕骆,虽说胜了,可衣裳褴褛,脸上漆黑,脏乱。

望着眼前的一幕,不禁感慨道:“真的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一时间,惆怅万分。这个时候应该,来了一名西河侯国人。

原来是西河侯国人来的木刻,上面的内容:西河侯希冀,吕骆走的时候,自己等人可以再次去相送。

吕骆过了数刻,也修了一封木刻,交给了那名前来的西河侯国人,令他交给西河侯。

第188章 叙旧

翌日,在吕骆与西河侯结束了同有穷氏族人的战事的第二日。

此时,还不是后世的黄河中下游的,黄河的前身。经过大禹疏通河水之后,清澈见底的大河边上,河水浅滩,吕骆等人的舟筏就在其上,岸边是西河侯率领麾下重臣,与一干西河侯国族人,前来给吕骆等人送行。

望着岸上的西河侯国人,吕骆与麾下几十人,也是五味杂陈,虽然相处的时间不是很久,几日下来,共同对敌,临别走了,依依不舍。

吕骆高兴地笑了笑,出言说道:“西河侯,想必通过此事,也该知道了,如今看似夏后氏共主主天下,实则乱世,各方氏族、侯伯相继吞并弱小的氏族、侯伯。”

“不知西河侯国,以后如何处之。”

“此时此刻”西河侯,听完吕骆所说,想了想,回应道:“谁都不将来之事如何,唯有静待其变。”

“嚄!说的也是。”吕骆连忙回应道:“将来的事,谁又能既定。咱们已经是盟邦了,其余的事也就不要多想了。”

“是啊!”

“是啊!”

“经此一役,总算是将我西河侯国保住了。虽说此战匆忙之间,却也是颇有心得与体会。”西河侯想了想说道。

吕骆立足舟筏,望着北方,不禁叹道:“在西河侯国的日子,骆铭记于心,只是不知道以后,多少岁月,才能又见面。不过那些盟誓木刻,我会亲自交给我父,也算是帮衬一下西河侯国罢。”

“若是苍天注定,你我定会再见,若有你们吕国帮衬,我们西河侯国在将来,必定很好。”西河侯憧憬地回应着吕骆说道:“春秋二季,不断更替,但是人岁也不断,总有再见的一日。”

待到吕骆将埋藏的五谷、五兵、还有朋贝,都从河水边上的山林里取出来,舟筏筹备好了之后。

吕骆伫立在舟筏之上,朝着西河侯说道:“西河桥,你也不必再送愚兄,回去罢。你我经历了数次大战,我想你也受不了了,你身后的西河侯国人,此刻也是需要你,一样劳碌之后,一片困苦。回去好好治理西河侯国,日后我看到的,应该是一个崭新的西河侯国,虽说不强盛,足以自保,虽说不是富贵荣华,也能众庶之人,有余粮。”

“嗯!”西河侯,想起来了,这些日子,与吕骆及其麾下的日子,眼睛湿润,感激地说道:“来日,西河侯国必定不一样了。既然今日伯兄一别,临了,遂送一语。”

吕氏兄长兮,助我母邦,鸿鸿兮。

西河愚弟兮,知其情谊,明明兮。

愿佑贤德兮,安稳归国,吾窃窃兮。

送人往辞兮,哔哔不绝,来日方长兮。

吕骆命麾下,摆动舟筏,逆河水而上,朝着汾水而去。

西河侯国人望着远去的身影,心中抱着感激之心。

西河侯麾下,是西河侯国的人正、车正、司马、庖正、北史等重臣,还有西河氏族人。

西河侯命人用木刻,将吕骆与西河侯国所有的事宜,镌刻下来。

此前,无论是吕骆还是西河侯,对于此战之中那些,谏议的士卒,纷纷大赏。

之后,时间过了数刻,吕骆已经在舟筏之上。

沿着河水逆流而上,河水之中,清澈见底,时不时还有鱼儿游过。

吕骆心想,终于能回到吕国去了。

而女艾,不知是何原因,没有急着与吕骆等人分别,乘另外的舟筏往下游回“二斟”,反倒是跟吕骆他们同乘舟筏,与其回吕国。

吕骆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好不容易解脱了,女艾应该是想着回去才是。缘何会跟自己回吕国。

吕骆望着坐在一只舟筏上,望着两岸风景的女艾,想到。

河水两岸,山川靓丽,河水清澈,此刻又是在泛舟。

这让吕骆想到了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这么一句名诗。

这个时候,也恰好是在黄昏,相得益彰。

至于他麾下百戍喜等人,只要是吕氏族人的,此刻无不欢颜。

百戍喜笑道:“大子,咱们终于可以回吕国了,出来已经几个月了,不知道母国都邑,怎么样了?”

“是啊!终于可以回到我吕氏之地了。”吕骆漫不经心地回应道:“只是,我像是离魂了一样,很多事宜,已经记不清楚了。”

接着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知该如何面对,我父,大父乃至兄弟玄英。”

“最为重要的是,要让你我的昆仲兄弟姊妹们的神牌,能够供奉在一座祭祀庙里,这样才不算违背当时的誓言。”

“主君,能够如此对待此事。”百戍姒开,劝慰道:“想来,他们地下有知,也不会急在一时。”

牧人:“主君待下臣如此好,就算迟滞一些,也说的过去。”

吴贺在舟筏上,手伸进河水,洗了一下脸,从他所在的舟筏头,走到了尾,接近吕骆那边说道:“岁月久了,有些事宜,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不过,这一带有个养鼍{鳄}的氏族,咱们要小心一些,不然恐怕又要耽搁一阵了。”

“族父”吕骆好想想到了甚麽,回应着吴贺说道:“你说的不错,这个氏族,还是有点让人惧怕。”

吕骆心想,自己记忆之中,还真有几分这个氏族的记忆,就在吕国隔着汾水的南方,与魏国、芮国等在一起的一个氏族部落。就跟将来的养龙的豢龙氏及其后裔刘累,一样有名。

一想到养的是鳄鱼,头皮发麻,如果运气不好,被抓过去,不喂鳄鱼,也要劳役一段时间。帮他们去捕鱼。

吕骆没有对着其余人,细说。但是他也能感觉到了,众人的脸色差。

吕骆没有接着说甚麽。反而将心思,放到了渡河水回到吕国的心思之上。希冀能够顺利回到吕国。

七八只颇具“船”型的捆绑严实的舟、筏,载着几十人,逆水而上。对于吕骆来说,幸好此时的河水,与将来的被冲刷过的黄河不太一样。不然自己等人就要走着山路而回。

这个时候,一群穿着怪皮,挂着白色大牙挂饰,还有鹗的羽做头饰的氏族部落的人,出现在了河水的北岸。

这些神秘的人,望着吕骆他们的舟筏,脸上浮现了高兴的脸色。

第189章 林中秘影

河水之上,吕骆及其麾下,飘荡在不到两手之数的舟、筏之上,没有觉察到周围的变故。

河水北边沿岸的密林之中,来了一群某氏族部落的人,足有数百人。

这个时候,正盯着河水之上的吕骆与众庶几十人。

当尤其是看到了一身戎装男身的女艾,在一只筏上,束缚着貊划着桨的时候,数百人,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渴望的眼神。

吕骆心想,已经顺着河水逆流而上二百里,到了这一带,还真的是让人渗的慌。

周围鸦雀无声,静谧地有些诡异。

如若不是有什么猛兽凶禽,那就是有人在这里,而且不会少,将那些飞禽走兽,驱逐了。

想到这里,吕骆出声说道:“诸位昆仲兄弟,这四周寂静无声,以我看来,若不是有猛兽凶禽,就是有氏族部落的人,在这四方。为了我等能安然离开河水,各自多加小心。”

“嗯!”吴贺,看着周围的地方,心中有些疑惑,但听到了吕骆所说的之后,心里有了答案,想了想,接过吕骆的话茬说道:“吾犹子说的不错,此处静谧出常,确实要小心谨慎,若是出了事宜,那就不善了。”

吴贺,几个月来,自从与吕骆及其麾下隶人们形成的士卒,出了帝丘,得知了,自己以为族人们不会选族长,而事实上又选了族长的消息。

跟随在吕骆麾下,又是制作弓矢,又是铸造五兵,在帝丘物物交易,换五谷、朋贝,帝丘北门大水袭击,与其获得五谷丰登。

到了豕韦氏的时候,除了一起阻击有穷氏族人,还一起白日昼夜寻过大豕。

一路奔波,百余里,到了西河侯国,时常与士卒们,待在一起,操练射术。

经历众多之后,吕骆将吴贺任为族老。

吴贺回忆过去,眼眸淡淡泪水,脸上勉强地笑着。

周围的众庶多人,都没注意到。

“是啊!”

“是啊!”

“吴贺族老说的是,此地颇为不善,我也曾耳闻那个豢养鼍的氏族部落,就是不曾见过。”

“那些鼍,肉食,皮糙肉厚,若是遇到了,很难对付,不知是不是那个氏族部落,知道与鼍交涉,豢养鼍。”

百戍喜,想了想,回应着吕骆还有吴贺所说,以洪亮的声音说道。

周围的其余,几十人,听到了接二连三的有关鼍的事宜,也将此事放在了心里,无论是划着桨的寻常士卒,还是一番厮杀存活至今的十行石、草、兽等人,对此无不上心。

事关性命,由不得他们不放在心上。

姒开,看着河水沿岸,指着长着的草丛,还有密林,想了想,大声地说道:“你们看,这周围都是茂密的草丛与树林,吾想,很可能有人,就藏在其中,秘不现身。”

那些吕骆麾下的几十名士卒,没有反驳,反而欣然接受了几人的说辞。

接着,除却姒开,所有人的眼眸,向四方望去。

两岸都极其隐蔽,南边是西河侯国等,自然没有危险,唯有北边,小国侯伯、氏族部落林立,难免会有一二个,会出现在这里。

“我好像看见了人影?”一名从帝丘逃出来,跟随吕骆等人,已经数月,经历了诸多事宜的士卒,指着河水北边东侧的茂密树林,说道:“似乎在跟着咱们挪移。”

“在哪?”

“你倒是阐明清楚!”

旁边的一名士卒,愤愤地道。

一只舟、筏,大致八到十人。

端坐于筏的一端,脚放在水里泡着的吕骆麾下的十行兽,听到了麾下士卒的言辞。

心想,不会让主君他们说中了罢,那些怪异的氏族部落,真的就在岸上看着吾等?

十行兽,将脚从水里抽了回来,伫立起来,走到了麾下旁边。

故作镇定地说道:“这位昆仲兄弟,你真的见到了林中有人?还是说,错把树木当做人了。”

十行兽,嘴上诘问着自己麾下,心里却在安抚着自己,希望是自己麾下的士卒,看错了。

那名士卒,身份卑微,故没有姓、氏、名,常人度之,以昆仲兄弟来呼吁他。

听到自己上司十行兽质问自己的声音,激昂地反驳道:“喏,就在河水北边。”

这时,十行兽还有旁边的几名士卒,将自己的眼眸投到了河水北边。

刚才还不信的他们,在看到了数百神秘氏族部落的人,此刻感觉到了紧张的心跳,暗自嘀咕地安抚着自己道:“这些是假的,应该是茂密的树林里的树影。”

他们之所以,害怕,恐惧,其一就是之前吕骆他们说的。

让这些豢养鼍的氏族部落人,将自己捉去,就算不会喂鼍,那也是入了劳役。

对于,从帝丘逃脱不过几十日的,吕骆麾下之中,活下来的,从帝丘为吕骆救出来的隶人士卒,他们想到,那不是又从头再来。

最为直接的就是,此刻河水北边沿岸疾驰的数百人影,显然比自己这些飘荡的几十人多,数倍于己,能不觉得可怖麽。

神情慌乱的十行兽,连忙前去吕骆的舟上,告知了吕骆及其麾下吴贺、姒开、十行石、牧人、草、百戍喜以及单独一筏,一人一兽所在的女艾。林中秘影的事。

吕骆无论是今世,还是前生,他都知道这里,这个时间,这里确实有这样的豢养鼍的氏族部落,也想过,会遇到。

只是让他觉得出乎意料的事,来的这样的快。而且是自己也不知道的,会以各种面目相会。

在另一只筏上的。统率几名射手的吴贺,古井无波,仿佛知道接下来的事一样,并没什么神情变化。

较之吴贺,小一些的牧人,他倒是有些迫不及待,见那些氏族部落的人,像交涉一下,厩中之事。

百戍喜,多少有些急躁,嘴上呢喃道:“刚出了寅子{虎}穴,又入了狼窝。”

姒开反而想的很开,以十行兽他们所说,寇人足有数百人,倍而不敌,更何况数倍至十行之,不可能有赢的时机。

对于他来说,自己已经选了吕骆,成为自己的主君,那就不能背弃,这个时候有危难,更不能别离。

也想见见,自家主君,身为吕国大子,究竟有何解决之策。

十行草、石二人还有几十名士卒,对于此事,也只能听他们的。

吕骆望了望众庶几十人,想了想说道:“诸位昆仲兄弟,若是有五兵相向吾等,不必死博,与我一道,假降便是,然后看看情形,如何遁走。”

随后,吕骆与众人商议好了,待到豢养鼍的氏族部落的人,追来,就此假降。

另外,就是让女艾将貊交给牧人,让他独自由河水入汾水,前往吕国,请来救兵。

第190章 被俘

吕骆这样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其一,那豢养鼍的氏族部落人,必然比自己等人,更为熟悉此地。

其二,女艾的射术精湛,又是一名灵活矫健的女子,更为适合独自逆水而上。从汾水与河水交汇处,折至吕国,求来救兵。

想要从河水之上逃离,是万万不可能的。唯有假降,麻痹其人,召来救兵,才是解决当下事宜的方策。

这时,河水北边沿岸,现了百余只舟、筏,数百人向吕骆他们而来。

女艾却已经独自划着桨,离开了吕骆等人所在的河水之上。

“百戍,你看,前方有数十人。”这时,奔着吕骆他们前来的,几百人百余只舟筏而来的某氏族部落的寻常族人,朝着领头的,鹗羽插的多了几根的人,说道:“咱们的部落,此刻正缺隶人,苍天上帝就给咱们送来了。”

河水北边沿岸的几百人,是一个叫做鄂部落的人,正直这个时候应该,其部落的隶人,因为天气闷热,死了一些。导致豢养鼍,劳役送鱼的人不够,一些鼍死了,很多鹗也不在出现了,对于他们整个部落来说,不是善事。

恰好几百鄂部落人,出来打猎,猎物没打着,反倒是劳累困苦。

时间过了不久,看到了吕骆及其麾下,飘荡在河水之上。

顿时,率领麾下出来打猎鄂部落百戍商议,既然其族中缺隶人,他们想着,把吕骆他们俘虏,将其带回族中,充作隶人之用。

这时,一名暴戾的鄂部落百戍,指着吕骆他们所在的地方,说道:“我们一道上去,倘若他们不答应,就将他们都杀死在此。”

“诶!”

“猛,你怎么还是这样暴戾,咱们鄂部落是缺人,不是缺仇怨之族。”这时,一名鄂部落的女百戍,不满地说道:“这样的事,还是少做为好,不然族长怪罪,我们就说你做的恶事,族中惩罚,你可受不住。”

“姝,你说的对。咱们不能那样对待那些人。”接着又一名鄂部落,长相英俊的百戍,跟着说道:“我们鄂部落,豢养鼍,已经令很多人,不满了。再得罪一些氏族、侯伯,那是不智之举。”

“吾也赞同”这个时候,在长相英俊的,鄂部落百戍的身旁,又一名百戍,接过话茬,指着吕骆等人所在的地方,说道:“不过,你们是不是想多了。当下是要如何俘虏这些人,才是至关重要的。”

几名鄂部落的百戍,商议之后,命麾下射手,握着弓矢,喊道:“前方那个氏族的人,竟敢闯入我鄂部落之内。”

“若是遵从我鄂部落,相安无事。”

“若是不然,死。”

鄂部落寻常族人的声音,不断传到了吕骆等人的耳中。

一切就像吕骆琢磨到的那样,豢养鼍的鄂部落人,不像是要把自己等人俘虏,拿去喂鼍。

然后他们想到了劳役,心中不禁担忧了起来。

吕骆没有言辞,等着前方鄂部落人,靠近。

“主君”吕骆麾下,各自握着五兵,还有弓矢等,朝着他说道:“咱们要不要以攻为守。”

“慢”吕骆望着前方,同样握着弓矢的,鄂部落的人,劝止道:“吾等人少,就算一战,那也是无人能活。我已经有了布置,咱们不必硬要拼命。”

旋即,吕骆麾下的士卒,放下了手中的弓矢,还有其余五兵。

周围的吴贺等人,还想再劝,一一被吕骆拦下来了。

吕骆也跟他们,赘述了几次,自己所想的布置。

最终才打消他们的疑虑,安心被俘。

在吕骆看来,只要到了河水北边,隔着汾水的吕国,就不远了。

而自己将女艾派了回去,虽说她不知道是哪个氏族,但只要将豢养鼍这些事宜,告知自己的父、大父还有昆仲兄弟玄英,其国人知道自己被困,必然来救。

到时候,以吕国族人之众,大禹所封,五兵锋利,五谷丰登等诸多底蕴,不惧鄂部落不放自己等人归国。

从伏羲氏、女娲氏两大氏族建立氏族联盟部落以来,过了五千多年了,但凡有点底蕴的氏族部落,到了夏后氏这个时候,都成了侯伯大国。而削弱变小的,是因为数十氏族甚至上百轮流执掌天下,一些侯伯,因为几千年的战事,才弱了。

鄂部落,历史上从河水北边,迁徙到了洞庭湖以北,在商朝时期形成了鄂方,到了周代便是鄂国,从这里来看,此时鄂部落应该不算强大。

想到这里,吕骆泯然一笑,大声地回应着,鄂部落的人,说道:“吾乃吕国大子吕骆,这些无一不是吕国之人。吾其族父,忠贞之臣,老翁,夏后氏之苗裔等。你们也敢阻拦?”

吕骆想了想,虽说要假降,但是刺探一下鄂部落的人,也无妨。若是鄂部落的人,

知道吕国北方一伯{霸}的威名,必然不会阻拦,放其北上。

不过令吕骆及其麾下失望的是。

“吾鄂部落,不知道甚麽吕国、夏后氏,我们只知道是帝舜有虞氏的下臣。”鄂部落的人之中有着暴戾之态的百戍,回应着吕骆说道:“难道你们是背弃道德的人,竟然忘了帝舜以德行服天下,此刻不是有虞氏共主天下。嗯!哼!”

顿时剑拔弩张,稍有不谦,就是一场水上厮杀。

吕骆及其麾下,一脸茫然。

尤其是吕骆,心想,你这是不按套路出牌啊!这都哪跟哪,难道鄂部落与世隔绝,与世脱节了。这都夏后氏都传了几代了,他们仍然只是记得帝舜时代。

不对啊!按照竹书纪年记载,帝舜也是仗着势力大了,得来的天下,后来,大禹放舜于南方,葬于苍梧之野,九嶷山。都是一样的更替。

所谓德道又从何说起,若说孝行,倒是自古有之。

吕骆见自己的刺探来的,毫无用处的消息。

最后选择,还是假降于这些鄂部落的人。

鄂部落的几名百戍,将吕骆他们的五兵、五谷、朋贝全都带着。

驱逐着吕骆及其麾下几十人,往河水北边沿岸而去。

不过数刻,他们就离开了河水边上。

之前,划着桨,过了一二里,知道若是一直在河水之上,自己也没法逃脱的,突然想到,藏匿在河水南边的草丛茂林里的女艾,脸上有些愠怒,她能感觉到,此刻,自己甚麽都不能做。

女艾,看了看,既定四周没有鄂部落的人之后,从藏身之处,上了舟筏,朝河水、汾水交汇之处而去。

她知道,唯有去吕国,告知吕氏族人,才是解决之道。

第191章 翻山越岭

清澈见底的河水之上,一名女子坐于筏上,划着木桨。平静的河水,顿时阵阵涟漪,水由静入动,波纹就像打战前进的士卒一样,不断往前扩散。

河水的两岸是,翠绿的草丛与茂盛的树林,时不时传来飞禽的叫声。

水中,时不时,亦有鱼儿游荡,跃出水面。岸边走兽在汲水。食鱼的飞禽从天穹之上府冲下来,滑翔挥舞着自己的翅膀,振翅高飞,嘴里叼着鱼,回到了湛蓝,间着白云的天穹。

将这些看在眼里的,东夷“二斟”出身的女艾,嘴上呢喃道:“我都在河水之上,飘荡了几个时辰了,这河水也太大了,已经过去数百里了,还没看到汾水。”

女艾一如之前,双手握着木桨,不断地往前划着。筏受制于木桨划水,不断向前迸进。

又过去了几个时辰,距离西河侯国西边数百里的河水之上,女艾立于筏上,望着前方看不到头的河水西边。

心里极为失落,他觉得自己不能帮上吕骆及其麾下,暗自伤神。女艾所在的筏不当没有迸进,反而因为她是逆着河水而行,当她注意到了的时候,竹筏渐渐朝着东方,退了不少。

女艾心想,不论如何,也要去吕国一趟,将吕骆托付的事宜,解决。

女艾朝前迸进,就在这个时候,在她的前方,现与河水交叉的汾水入口。

河水与汾水交汇之处较为平缓。

女艾划着木桨,往西南自东北曲折而向的汾水前进。

这个时候,女艾才想起,自己从未去国吕国,不禁埋怨着,身为吕国大子的吕骆,匆忙之举。

此时,吕骆一行人,由鄂部落也就是鄂族的人,带着吕骆及其麾下一行人,从河水之上,朝着山间河水支流垣水而去。

到了垣水尽头,鄂部落的人,把所有舟筏毁败,然后用五兵,推搡着吕骆等几十人,朝着前方的大山而去。

走了数里,停下来的鄂部落统率几个百戍及其麾下的百戍,看着眼前的huá yuè山,有些郁闷的说道:“诸位族人,咱们鄂氏部落,以供养殖鼍的役人,太少了,所以主君,才命我等,于河水上下,捕捉往来的他族人。只要穿过huá yuè山,经会国、涑水再往北,就可以回到咱们鄂部落了。”

“百戍,这些大山实在是太难爬了。”一旁的鄂族寻常族人抱怨道:“这还是走的低势的山径。”

“是啊!”

“百戍,就算我们时常在族中四方的山岭奔走,可这边太过劳累了。”

鄂部落的百戍怒道:“孺子,你懂甚麽,咱们要是直接从河水穿过,虽说便利,可会惊动与吕国交好的运国,还有姜姓诸国。穿越huá yuè山,就不一样了,只需要经过会国,就可以了,如此避免了战事。”

激动地说着,像是头皮很麻一样,接着挠了挠头,继续说道:“姜姓诸国在汾水两岸遍布众多,尤其是吕国,那就是一方伯{霸主}。你我已经很久没有捉到人了。此次不管是吕国还是他国之人,那还顾得上。”

另外一名百戍,想了想,说道:“伯兄想的可真周全,说的不错啊!咱们只要养好了鼍,无论是用它来打战,还是剥皮用来防身,都可以令族人打战之时,少亡很多人。也就不要顾着甚麽危难了。”

一旁,已经是阶下之囚的吕骆,与其麾下不同,认真的听着鄂部落的人所说。

望着眼前的大山,心想,huá yuè山,那不就是后世的中条山,曾经令日本人吃了大亏的地方?

历史上,还有一种说法,扼守此地,进能攻中原,退能守一方,从黄帝时代到近代,一直都是一方zhèng quán,重兵守卫的地方。

吕骆觉得自己的记忆没有错的话,在这里还有一个夏后氏姒姓之国——姒国。

令吕骆动容的是,鄂部落已经知道弄皮甲了。看来鄂部落打战也不会差,就是不知道它有多少人。

听了这么多,最为重要的是,鄂部落缺奴隶,那就意味着,自己还有活命的时机。

之前,自己一方人数太少,才让众庶几十人,不抵抗,降在鄂部落人之下。

但不代表,吕骆就放弃了生的希望。

吕骆知道鄂部落人的事宜之后,连忙出声说道:“鄂氏百戍,我们都愿意,为鄂氏部落,养鼍。只是待鼍养好了之后,就放我们走。”

鄂氏族人其中一名百戍,闻言,暗笑道:“既然是愿为我鄂氏族人养鼍,就是姜姓诸国来了,我族也有话说了。养好了鼍,那就是汝等死日,还想活着走,哼!”

虽然心思有别,不过还是回应道:“既然你们愿意为我们鄂氏养鼍,养好了就放你们走。”

紧接着,转过身,在一旁偷笑。

旁边另一名鄂氏百戍,走到了他身边,小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独自偷笑。”

“呃!”

“没甚麽。”

紧接着,边走边说,将与吕骆所说的事宜,告诉了旁边的族人。

两人边走边笑,惹得旁边的人,不知道自处。

吕骆为了能够让自己及其麾下,这一路上能够毫无问题的跟着鄂氏族人前行,便迎合着他们。

吕骆觉得鄂部落这就像后世的一篇文章桃花源记里的人一样,隐世不知道汉朝已经过去了,已经到了魏晋。

鄂部落的一样不知道从帝舜到此刻的有穷氏乱夏,已经过去百岁,就连夏朝都已经几十岁了。

接着,又跟鄂氏族人,一一赘述有虞氏帝舜被流放南方,其孙美叔称共主,失去氏族联盟大族长的位置。到大禹治水,得了实权,至其子,建立了夏朝,已经经过了夏启、太康、中康、相、有穷氏治夏政。

周围听的到吕骆声音的鄂氏族人,感慨地说道:“咱们在河水的东边山间,想不到已经过去了百岁,有虞氏沦落成了我等一般的氏族。”

一直以来,虽然说四方换了很多新的氏族部落、侯伯,可他们从来都没想过,天下转变数次了。

听了吕骆所说,才觉察到,已经不是曾经熟络的天下了。

第192章 休憩

鄂氏族人,顿时声音鼎沸,谈论着吕骆赘述的,天下已经不是有虞氏共主,也不是夏后氏,而是东夷氏族有穷氏,不禁令他们愕然。

虽说舜据说也是东夷人,不过号令天下的还是中原诸华之臣,有穷氏占据中原这样的情形,足以令他们动容。

这个时代,交通不便,消息传递过于漫长,而鄂氏部落更是在河水东的山间,就像后世的宅男一样,不曾出去,所以不知道世事易变,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宜。

鄂氏部落的几个百戍的人,与身为吕国大子的吕骆及其麾下几十人,行走在长满花草树木的huá yuè山间,依稀能够听得到流水的声音,还有山上的野兽畜类飞禽的声音。

一旁的鄂氏族人之中的女百戍姝,心里藏着恐惧,脸上挂着笑容,与其余的几名,鄂部落的百戍商议道:“百戍猛,还有其余几位百戍,你们看天色已晚,我想吾辈今夜还是休憩罢。夜色之下,就算点着火炬,这翻山越岭,恐怕也不能说能安然无恙的,到了huá yuè山的阳面,不如休憩至明日晨曦,再走也不迟。”

见他们不为所动,接着说道:“吾等捕捉的人,都在此地,也不用惧怕会有人,前来阻拦。”

“姝,你说的,在此休憩,明日之后再走,吾赞同,吾想他们也赞同。”猛想了想,说道:“你说咱们捕捉的人,都在这里?不会有人前来阻拦。那你怕是要大祸临头。”

说着,猛加重了语气道:“之前,你我几名百戍,率领麾下族人,在河水岸上就曾看到过得那名束缚着貊的女士,就不曾捕捉到。”

“是啊!”另一名鄂氏族的百戍,接过话茬说道:“说来也奇怪,等到我们过去的时候,她就不见了,甚为惊奇。”

“是啊!”

“是啊!”另一名鄂氏族人之中,叫做雷的百戍说道:“姝,之前我也见到过那名女子,等到咱们近前,却不见了。我在想,是不是咱们眼花了。询问那些被虏之人,他们也说没见过。”

“是吗?”

感觉到一头雾水的姝,此时虽说也是女士,可依旧不知道该怎么跟其余几名百戍说,最近的事宜。

“嗯!哼!”姝,实在不想琢磨下去了,停了下来说道:“你们若是要走,你们先走罢。我要在这里休憩到明日晨曦再走了,连续走了几个时辰,我已腰膝酸软,实在是我走不动了。”

说着,鄂氏族人之中,那名叫做姝的百戍,挥斥着自己的手,让麾下与吕骆及其麾下停下来。告知他们,先休憩一夜,明日晨曦,再接着走了。

吕骆及其麾下,自然是欢欣鼓舞,不过只能藏于心中。

那些鄂氏族人之中的百戍,率领其他族人,也停了下来,休憩。

随后,吕骆等人也跟着停了下来,准备休憩。

却见,鄂氏族人,留了一些人,夜色之下,看着自己等人。

望着入夜不到一个时辰的天穹的星辰,璀璨夺目,银河闪烁,暗道:“这个时候,亥时未到。”

心想,自己该如何从鄂氏族人之中逃脱。

周围各自有着鄂氏族人,看着自己与其余众庶几十人,想要逃走,谈何容易。

“主君,咱们该如何逃走。”吕骆麾下的百戍喜,趁着这个时候休憩,连忙小声问道:“我等前后两次,与不少有穷氏族rén dà战,都未如此卑微。”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是鄂氏族人,比我等众,倘若以硬碰硬,倘若是两块石头还好,毫发无损。若是这里的鄂氏族人是一块石头,咱们就是一枚禽卵,无异于以卵击石,毁败的不是鄂氏族人,而是我等。你可明白。”吕骆无奈一笑,轻声细语地道。

见百戍喜,仍旧放不下吕氏族人这一身份,依旧想以高贵的姿态,吕骆接着说道:“母邦也罢,侯伯、氏族也罢,都有尽时。想要打败寇人,就要先了解它,不厌其烦。然后一击命中,将其如同大树,连根拔起,方可功成。”

一旁的姒开,打趣道:“主君的言辞,就是要我们,能放则放,不能放也要不厌其烦。对付寇人,要斩草除根,不能像过去刀耕火种的时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使得五谷不丰,饿其体肤。”

吴贺倒是看的很开,也抒发着自己的心。

说道:“一时之困,非一世之困。”

貊已经让鄂氏族人抢了,其余野兽畜类飞禽,也没什么养的牧人。

不禁叹道:“这样也好。我甚麽都不用养了。只是愧对主君啊!”

“牧人,你无须挂怀。”吕骆听到了牧人所说,想了想,说道:“野兽畜类飞禽没了,吾辈日后可以再养,若是你这样的贤人没了,才是吾的损失。”

吕骆觉得不太妥当,又接着加了一句,“吾麾下无论损失何人,都像是在割吾其身,痛其心扉。”

一时间,吕骆麾下几十人,轻声细语传扬,令其感动不已。

他们心想,此刻不能为主君分忧,罪莫大焉。

若是还要主君。谆谆教导,那真的是无法言喻。

既然,身陷囹圄,唯有依从主君之命,随着鄂氏族人,匍匐前行。

待到时机到了,再与主君联袂却之鄂氏族人。

紧跟着,他们将这些心思,传到了吕骆的耳中。

不过那个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晨曦了。

此时,尚在美梦之中的吕骆,却被突然其来的声音,惊醒。

“吕国大子”

“吕国大子”

“勿要睡了,这都卯时已过,天穹之上的大日,都要晒其股了。”鄂氏族人之中的女百戍,休憩一夜,早早醒来,来到了吕骆人所在的地方,呼吁着吕骆醒来。不断地喊着。

被声音吵醒的吕骆,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说道:“现在是卯时了?这般早就要前行了麽,可有食的。”

“此时,都卯时过已过。”鄂氏族人之中的百戍猛,来到姝与吕骆的身边,说道:“勿早,也勿食。该翻过此山,然后到会国之内。再经涑水回去。”

第193章 下山,琢磨逃走之法

鄂氏族人之中的百戍猛,晨曦时分,来到了吕骆休憩的一处山野之地。

旁边还有鄂氏部落刚到了吕骆所在的地方,呼吁他醒来的百戍姝。

百戍猛,上来就直抒己见,道:要越过huá yuè山,经过涑水入河水北渡,回到在山间养鼍的鄂氏部落。

百戍姝闻言,自然知道自己的这位族人说的是如何想的。

huá yuè山的东边一带是舜耕之地的历山,西边是运国的盐邑,也就是将来的盐池,这里占据了天下可以说九成的盐巴。

越过huá yuè山经过北徙到达在浍水,后世称浍河的地方有一个浍国,也叫做会国、郐国等,是陆终第四子会后人建立的侯伯之国,到了商周向东方、南方迁徙。

只要到了会国的南边,挨着huá yuè山一带的huá yuè山的阳面,通过涑水抵达河水,逆河水北上数百里,就可以到了鄂氏族人所在的鄂地。

鄂氏族人之中的百戍姝心想,这huá yuè山太过高大险峻,想要覆过剩下的阳面,也绝非易事。

百戍姝知道了几位族人的意图之后,想了想,说道:“猛,还有另外三位昆仲兄弟,吾知道我等都想疾驰回到鄂地,可是huá yuè山阳面,太过危险,还请诸位昆仲兄弟,一一告知麾下族人,免得徒增亡者。”

百戍猛,是这里五人百戍之中,鄂氏族人之中最长者,粗中有细,见自己这位如同其妹的族人百戍姝这样说着。

“嗯!”挠了挠痒痒的头,粗犷的说道:“姝说的不错,其余几位昆仲兄弟,以为如何。”

“既然伯兄还有姝,都这样说了,我等自然遵从。”

“族人少亡,这也是吾辈想要见到的。”

另外三名鄂氏部落的百戍,一一回应着鄂氏族人百戍猛,还有姝,说道。

随后,又齐齐感慨道:“啊!”

“想不到啊!”

“我族百年不通天下氏族、侯伯,除了周遭的侯伯之国,想不到天下数次更替了。”

“是啊!”

“说的也是。”

紧跟着,几人商议之后,嘱咐身边的役人,将翻越huá yuè山,可能有危难的事,告知了其余的鄂氏族人。

随后,一行五百多人,趁着晨曦刚过,大日还没到中天。又想尽快过了此山。

从huá yuè山的阴面,急转直下高垂数里的险峻山阳。

“嗌!”

“族人们,还有那些说是吕氏族人的役人,各自小心,不要看此山阳面,我等眼前这里高数百仞,一个不小心,那就是粉身碎骨,投身山崖。”鄂氏族人之中的一名百戍,大声地说道:“不若,过了这里,那就是山下会国之内的涑水源头,从那里搭筑舟筏,不过数个时辰,就能回到鄂地了。”

鄂氏族人及其役人,五百戍之多,看着吕骆几十人,曲折的从huá yuè山阳顶而下。

行走在众庶五百多人的吕骆,边走边看着前方,有没有落穴{山洞}、前方的石墙等,万分注意自己的安危。

不过他想,想不到自己来到了huá yuè山了。

他听完鄂氏族人的言辞,想的却是比他们宽多了。

过了huá yuè山,除了一些小水涑水、浍水、以及运国之内的解泽、盐邑及其盐泽等,最为主要的是汾水。

在汾水的两侧,聚集了超过了十多个侯伯之国,在太岳山西,霍山或者说太霍山一带,后世的霍县,就有吕国。汾洮两地及其广垠,有魏、芮、唐、蒲、黎、风、董、屈、猗、邓、运、鬼族、黄、蓐、沈、姒等国。

其中有姜姓、姚、风、姒等姓之国。鬼族就是后来的鬼方。

若是到了会国之内,向西,若是能逃到汾水,想来女艾及我姜姓同族,就会看到。这样就能脱身了。

吕骆连忙与麾下聚集在一起,小声走在鄂氏族人的中间。

之所以,吕骆及其能聚集在一处。

那是鄂氏族人觉得,自己数倍于他们,已经数月不在河水之北的,所谓吕氏族人,必定不如自己熟络huá yuè山北山南,而他们又愿意养鼍,又在其中,根本不怕他们想遁走的事宜。

待到麾下吴贺、牧人、百戍喜、姒开、十行石、草、兽等重臣,聚集到了一起。

“嗯!嗯!”吕骆想了想,出声呛着,然后用小声地跟众人说道:“诸位昆仲兄弟,鄂氏族人,从他们的言辞之中,我已得知,他们无惧咱们逃走。”

“主君,你费了很大劲,将我们聚集在您麾下,不是就为了说此言罢。”姒开,望着吕骆,想了想,回应道:“若是他们都无惧咱们走了,您这说的,不是打击咱们麾下的昆仲兄弟麽!”

“是啊!”

“是啊!”

“主君此言、落入其余散在鄂氏部落五名百戍麾下的昆仲兄弟耳中,那就不妙了。”百戍喜一番忧虑地说道。

“咳咳!”吴贺出声扰道:“诸位昆仲兄弟,咱们都是齐齐经历过一番生死之战的人了,思索事宜,就不要过于肤浅了。待吾犹子说完了,你们再驳斥也不迟。”

“还是族父,知我心啊!”

“不过你们,也不甚有错。”

吴贺帮衬吕骆解围,吕骆出声赞许其族父吴贺。而一旁的三名十行还有牧人,见插不上话,就在一旁沉默不语,干脆当起了几人的听者。

“族父,你可还记得汾水、洮地?”吕骆想了想,朝着几人之中,颇为明白自己意图的吴贺说道。

“呃!”

“这个?”

吴贺一阵头大,心想,我都数十岁没见过族兄,自然很久没来过这两地了,支支吾吾地半日,没说出甚麽来。

吕骆接着说道:“汾水两侧,有逾越十多个侯伯之国,我姜姓同族,颇为众多。到了会国之内,我等只要向西逃到了汾水,骀及其苗裔之国沈、黄、蓐等,就是我们遁走回到更北的太岳西,吕氏之地的时机”

“唔!”

“我知道了。”吴贺,这个时候,想到了吕骆之前想说甚麽了,连忙打岔道:“之前,吾之犹子,你是想说我诸姜,依靠汾水诸姜及其交好的运国等,回到伯兄执耳的吕氏之地。”

吴贺这么一说,旁边众庶几人,除了百戍喜,其余人是一头雾水,不甚明了。

吕骆与吴贺还有百戍喜联袂,又为其余人,阐述汾水两侧的侯伯之国,捎带镌刻逃走的途径。

第194章 石林

吕骆为其余几人解释之后,然后蹲在一旁的地上,镌刻其了逃走的途径。

只见浍水、会国,还有涑水以及汾水,在吕骆的静心点缀之下,仿若符号文字、图腾一般,简单明了、精湛的绘在了土地之上。

虽然这山上有树木,可吕骆觉得,就算能镌刻好木刻。也会被鄂氏族人搜走,倒不如多在地上多绘几次,让他们记着。

吕骆有如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一般,拿着手中绘画的木枝,指指点点地给几人赘述。

姒开、十行草、石、兽等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鄂氏族人像是找到了甚麽,极为震撼的地方,不敢前行。

一名鄂氏族人麾下的役人,几步就到了吕骆等人的身旁。

吕骆连忙用脚,毁败了那些所绘画的舆图。

接着装作人若无其事的样子,与麾下数人,寥寥数语。

役人到了吕骆等人的跟前,然后说道:“百戍等人,找你们有事,迅速疾驰前去。”

“呃!是。”

吕骆谨慎地代众庶几人回应道。

吕骆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他与其余人不同,深知不能忍耐,终究难成大事。

历史上,汉高祖能忍常人不能忍,得了汉四百年天下。

司马懿忍耐数十年,为子孙得曹氏基业及其天下,功不可没。

还有很多忍耐成就大事的例子,无不告诉着吕骆,想要成就后羿、寒浞那样的大业,就不能小看这个天下。

很快,吕骆领着麾下几名重臣,来到了鄂氏部落的几名百戍之前。

“不知有何要事”吕骆与其麾下,不卑不亢地问道:“还请诸位告知。”

不待鄂氏族人之中,最为长者的百戍猛出声。

在百戍猛一旁的姝,指着眼前的石林,还有一些落穴,回应着吕骆他们说道:“你们自己看罢。”

之前,一直未注意到周围的吕骆及其麾下,也被震撼到了。

在他们眼前的是,由无数块石块形成的石林,足有东西数里,南北数里,非常之大。

且每块岩石,都逾越了二仞,一仞相当于后世一米多,也就是将来的两米多还要高。

除了石林,还有不少处的山崖落穴,无论何人,坠落其中,石底之上,很难活命。

吕骆望着眼前的一切,心想,难怪这些鄂氏族人,不再前行,原来是有如此的石林和落穴。

换做是自己这样的人,一样也是惊诧不已,驻留一些时间。

鄂氏族人,大概是想自己等人,先去探路,然后尾随其后。

不过此刻,由不得自己及其麾下选择。

不过也没将这事挑明,只是笑了笑说道:“几位鄂氏部落的百戍,将我麾下聚集起来,让他们跟我一起去刺探刺探。如何?”

吕骆说完,鄂氏部落的几名百戍,迅速地将各自手中的,吕骆麾下士卒,都放了出来,让其归附吕骆麾下。

百戍猛将其余几名鄂氏部落的百戍,带到了一边,然后让麾下盯着吕骆他们。

百戍猛先声夺人:“姝,还有三位昆仲兄弟,我们鄂氏族人,熟络的也唯有河水两侧、各处山下平坦之地,像这样的石林还有不少的落穴,恐怕很危险。我意,让所谓的吕氏族人,先去刺探,咱们尾随其后。”

姝听完了族人百戍猛所说,心想,谁说猛粗犷的,这分明是粗中有细,智略过人。

姝作为此地几名鄂氏部落百戍之中的女百戍,其地位又比另外三人高,所以跟自然地接过百戍猛的话茬,说但:“猛,我觉着你的方略不错,可是他们若是逃走了,咱们拿甚麽跟族长说呢?”

“哼!”另外三名鄂氏部落百戍的其中一人,头顶饰羽较少的青壮百戍,啐了一口:“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派一些人,在他们之中,看着他们。”

其余两名鄂氏部落百戍,赞同地说道:“我二人,愿听伯兄,还有姝的,至于旁边的季弟人所说,甚为妥当。”

百戍猛认真地听完姝还有其余昆仲兄弟所说,心想,他们说的也是,是要防着这些,号称吕氏族人的人,乘石林之中,逃走。

百戍猛示意吕骆,从与麾下聚集的地方,到他哪去。

吕骆看清了鄂氏族人之中百戍猛此刻的想法。

刚又乘着与麾下聚集的时间,又多商议了几句。

见百戍猛,示意自己过去,连忙与麾下姒开、百戍喜等人说道:“鄂氏部落的人,在召我过去,你们先商议一下。我先去刺探刺探一下他们的口风。”

“主君犹子”

“主君,你要小心。”

吕骆麾下的众庶,回应着迎风疾驰的他回应道。

紧接着,吕骆踱步,不过一刻时间不到,就到了百戍猛等人所在的,石林的附近。

“呃!是这样的,我想了想,你们若是能帮我鄂氏族人做几件事。也不是不能让你们走。”百戍猛,想了想,微笑地说道:“我派几名鄂氏族人,与汝及其麾下,一起进石林。不知你觉得如何?”

旁边的鄂氏部落的百戍姝,还有旁边的三名百戍,细细听着,让吕骆与百戍猛交谈。

吕骆讪讪一笑,回应道:“唯!”

随后吕骆,不再言辞,心里却是怒骂:“鄂氏部落的百戍猛,你这是想让我刺探,又在这里故布疑阵,犹如一只蠢豕。”

脸上勉强微笑,等着百戍猛的回音。

百戍猛见吕骆也没有异议,一锤定音道:“那就如此罢。”

然后,在无可奈何的情形之下,吕骆率麾下几十人,还有鄂氏部落其中一百戍人,一同进入石林。

而百戍猛、百戍姝还有另外两名,头饰比率麾下鄂氏族人进入了石林的青壮百戍多的四人,领着麾下四百余人,紧跟其后。

警惕地望着与鄂氏族人混杂,前往石林深处的吕骆及其麾下。

他们一步一步,踏着吕骆及其麾下走过的地方。

而吕骆及其麾下,走的快一些,不到两刻时间,各自就拉开了十余步的距离,只是吕骆也没见到石林之中,能逃走的密道。

连忙对着身后的麾下众庶几十人说道:“接下来,但凡吾麾下,用树枝还有石子,四处丢划,看看有没有山崖落穴,小心谨慎,以免落入落穴,丢了性命。”

第195章 分散

“是”

“我等谨记主君所说。”

吕骆麾下的百戍喜、姒开,还有牧人,其族父吴贺,还有十行石、草、兽,及其麾下士卒几十人,回应说道。

旁边百名来监视他们的鄂氏族人,一阵愕然。

百名鄂氏族人在其百戍的率领之下,紧随在吕骆他们身后。

鄂氏部落的青壮百戍与麾下鄂氏族人,都没听到吕骆所说,只觉得,那些吕氏族人,突然这样声势浩大,难道是现了甚麽?

不等鄂氏族人询问吕骆等人,吕骆已经率麾下,消失在了石林西侧之中。

而整个石林,枯萎的树藤,萎黄的花草,遍布四处,从huá yuè山阳面来看,石林的东侧前往会国的地方,已经积累了半尺厚的落叶。

夏朝一尺,取的中等身高的人,既拇指与中指的距离,相当于后世的数学之中的中位数,一尺是十六厘米,半尺厚,也就是八厘米。

无论是吕骆及其麾下,还是鄂氏族人,看到那么多落叶,都觉得,幸好是落叶,而不是白雪皑皑。不然这里不是舒适凉爽,而是干冻寒冷了。然后会全亡在这里。

吕骆之所以选择走石林的西侧,自然他是深思熟虑过的。虽说鄂氏部落的人养鼍举止,不会致人受死。但是吕骆觉得,自己也不能过于仁慈,既然进来了这个石林,就不能怪自己不顾他们的死活了。

之前,自己麾下的声音,就算听不清楚,大致也觉察到了甚麽。

吕骆边走边想,然后对着身边的众庶说道:“这石林,虽说我也是首入其中。但是双眸望去,四方数里,是一片很大的石林。东侧有落叶,而且其余鄂氏族人就在那边,而我选择走西侧,咱们践踏石底,就不会因为落叶,而不知道有落穴,导致有人死了。”

“原来如此”紧跟在吕骆身后的姒开等人回应道:“吾等还以为,主君不知四方,随意而走。”

“想不到,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缘由。”

“你们追随于我,日后还能知道的更多。”吕骆闲情逸致地说。

就在这个时候,之前。给吕骆他们带来好消息过的士卒甲木,为了验证吕骆所说,想要丢石子的时候。

吕骆出声说道:“士行甲木,暂且将石子放下。之前是我思虑不周,才言石子、树枝刺探落穴。眼下,咱们又回到了以往的样子,属逃窜之徒,不宜用石子,免得惊扰鄂氏族人。”

吕骆疾驰几步,迅速地将甲木手中的石子掠夺。

旁边的众庶几十人,目瞪口呆,对于此时发生的事宜,不知所措。

吕骆接着说道:“若有昆仲兄弟,刺探落穴,山崖。一律改用树枝,无论长短,皆有用处。最为紧要的是,要适当休憩,双眸细望前方之地,看有无落穴,若地有缕空,那就是落穴,若缕空且有石壁那就是山崖。细致入微,小心为上,方能没有人受伤、坠崖、陷落穴。”

“唯”

“是”

“喏”

……

吕骆麾下的几十人,各自以不同的口吻回应道。

接着,吕骆从旁边捡起一根树枝,用树木生长、长枝丫的那端,触碰姒了地面。

之所以会这样,那是因为吕骆以前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曾进入一个洞窟,践踏石块落空,几斤死亡。

地上的枯萎的花草树木,缭乱,然后就被吕骆挪移到了一边。

吕骆然后跟他们说道:“此地无事。”

就这样,吕骆率其麾下,踱步走了一二里。

鄂氏部落的百戍猛与姝,还有另外两名百戍,率麾下四百多人,终于与之前的青壮百戍所率百人会合了。

然,没看到吕骆他们,猛不悦,语气不善地吼道:“那些所谓的吕氏族人呢!你怎么跟丢了?啊!”

“伯兄,还请不要气愤”鄂氏部落青壮百戍低头,不敢直面鄂氏部落百戍猛,唯唯诺诺地说着:“听我娓娓道来。”

“你说”

“之前,伯兄让我尾随吕氏族人,是罢。”

“是”百戍猛点了点头应道。

“我率麾下族人,不敢懈怠,时时紧随,只是……”

百戍猛喃喃道:“你接着说下去。只是甚麽?”

“之前,我与吕氏族人,走了数十步,然后就看到四处枯萎的树藤、花草落叶。为了不让族人,落入危险,我亲自率人,刺探四方,不料在隔着十多步的地方,那些所谓的吕氏族人,在一阵声势浩大的言辞之中,于石林西边,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哼!”接着,鄂氏部落百戍猛朝着石林西侧而去。

百戍姝指着青壮百戍呢喃道:“汝啊!汝!这样的事宜,都处置不了,何谈以后。”

另外两名,头顶比之多了几根鹗羽的鄂氏部落百戍,望了望他一眼,从他身边掠过。

至于其他的人,是指责不了那名青壮百戍,悻悻地走过。

剩下那名青壮百戍,立在那里,心里很是无奈,又愤慨。

心想,若是找到了那些所谓的吕氏族人,定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罪愆,然后由自己来惩处。

接着,疾驰,跟上了百戍猛、百戍姝等人的步伐,到了其身边。

说道:“我愿领麾下族人,前往,无论有无落穴或是山崖。还请猛族兄许之。”

说完,示意麾下族人,跟着自己朝着吕骆等人之前,消失的地方而去。

那些鄂氏族人还有养鼍役人,哪里敢反驳,紧紧追上那名青壮百戍的步伐,消失在了石林西侧一处很多枯藤老树的地方。

“唔!”应接不暇的百戍猛,想了想,说道“他们也在这片石林,消失不见了。”

“是的,猛族兄。”百戍姝在一旁回应着百戍猛说道:“这里有些奇特,周围都是枯藤老树,还有一些杂草萎黄的花。可能有什么特别罢。”

紧跟着,百戍猛说道:“咱们也追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百戍姝还有另外两名百戍,也赞同自家族兄百戍猛所说。

鄂氏部落四名百戍,带着麾下族人、役人四百多人,也消失在了,吕骆他们人所在的地方。

第196章 边缘

鄂氏部落百戍猛带着族中女流百戍姝,还有另外两名百戍,率领麾下四百多人,紧随在先之前的青壮百戍之后。

因为吕骆及其麾下,还有鄂氏部落人,都是在huá yuè山的阳面,所以都是从山顶在往山下走。

吕骆率麾下百戍喜、姒开,牧人、吴贺还有几名十行还有数十士卒,已经同鄂氏部落的人,拉开了了二里。

整个石林,怪石嶙峋,依山而下,又多枯藤老树、萎黄花草,遮遮掩掩,那些鄂氏族人,竟是没看到前方的,吕骆及其麾下。

吕骆及其麾下,在石林东西南北纵横,算起来有数里,这个时候,已经很劳累了。

便到了一处能遮阳的石块之上,跟众庶几十人,商议着到汾水的途径。

不过这次,不用吕骆绘画,其族父,已经帮他画好了之前,让众庶几十人铭记的舆图。

吕骆想了想,说道:“咱们之前的方略,是到了会国之内,借涑水入河水,再转道汾水,求救于我姜姓诸国及其友邦。但是,此时已经有了石林,为你我做掩饰,那咱们的逃避途径,就要更替一二。”

“主君,如何更之?”一旁的牧人说道:“还请示下。”

“呃!牧人说的是。”一旁的百戍喜、姒开,还有吴贺,接过牧人的话茬,说道:“犹子主君,还请为我们赘述一二。”

吕骆见此,笑道:“你们莫要如此,就算你们不言语。我也是要说的。”

“嚄?”

“你们想啊!吾一人,可能安然回到吕国否?”

“不能”

“那就是了,吾也是多受你们之惠,才能到此地。”吕骆望着他们,接着说道:“吾又不是丧尽天良之人。”

“来时,数百昆仲兄弟,豁出性命,护我到此。除了你们,其余昆仲兄弟姊妹,更是仅有连那些鄂氏族人都不看在眼里的木刻神位罢了。时至此刻,再绘事关你我性命的逃亡途径,焉有不想你们所想的道理。若是那般,那我吕骆,不用有穷氏讨伐、鄂氏部落的人想捉我入鄂地役养鼍,天下自会诛我。”

“嗯嗯!”

“吾辈自当竭尽全力,护卫主君。”听完了吕骆长言赘述,百戍喜、姒开还有麾下十行及士卒,异口同声地回应道:“主君的确是,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如若不然,吾等也不会追溯到了这里了。”

吕骆麾下众庶几十人,掷地有声的回应,令吕骆百感交集。

不过此时,不是情长纸短的时候,连忙为众人分析道:“之前,鄂氏族人,就是想从huá yuè山的东麓,下山抵达会国南边的涑水源头,然后经过涑水向西、南顺水推舟,到了河水,逆水行舟回到北边数百里的鄂地。原本我等也可以依赖。但是此刻石林的障碍惊扰,倒是想到了从西而走。”

“这”吕骆指着huá yuè山西麓山腰,也就是所在的位置。

“这”吕骆指着涑水的中间还有涑尾,向着众庶几十人说着,到了涑水,越过然后就是一片平坦的地方,砥砺前行即可。

“这”吕骆指着涑水以北,为众庶几十人阐明,越过涑水,再走数里或上百里,就能到汾水,在汾水略北,有姜姓沈国,到时候求救,也就算功成一半了。

历史上最早的沈国是位于晋南的姜姓沈国,是汾水之神实沈后裔的国家。

往后有赢姓沈国和姬姓沈国,无论哪一个,都是命运多舛。

姜姓沈国,按照历史推演,等到寒浞君临天下的时候,被其覆灭。在夏存国数十岁。

到了商代赢氏子姓贵族,建立了新沈国,其中有一些人是沈国后裔,迁徙到了河水以南。之后姬姓沈国,相差无几。

吕骆如同点缀星辰一般,边指边为麾下几十人,解析。

不过,能够追随吕骆到了河水以北的,从帝丘隶人出身,其智慧必定不差,很快就将其铭记,理解于心。

在谋划好,走huá yuè山西麓阳面的石林之后,吕骆与其麾下休憩一刻时间。

然后接着往前走,就在这个时候,之前立过功绩的士卒甲木,走在最前方,一番树枝刺探,确定没有落穴之后。告知一起同行的吕骆麾下十行等。

往前走了数步。大致后世的七八米,甲木现,前路是断崖,连忙告知了吕骆。

吕骆在众庶几十人的眼眸瞩目之下,在甲木与其余士卒的带领之下,很快就到了前方的山崖前。

只见悬崖峭壁,只能一人,通过,底下深渊,云深雾绕。

吕骆想了想,说道:“从这里沿着容一人身过的途径,很快就能到了huá yuè山西麓山下,经涑水到汾水。”

“此地过于危险,吾等绕道而行。”

“主君犹子”

“我等齐心协力,一起共渡难关。虽说险峻,一人接着一人,不过数十人,无须绕道了。我们各自小心一些,便是了。”吕骆麾下的几十人,异口同声地说:“绕道耗费时间过长,难说不会再次被鄂氏部落的人,捕捉住。所以今时今日,我等必定走此途径,若是不慎,坠落落穴深渊,我等也不怨你。”

“你们!”吕骆这个时候,心里极为难受,眼睛婆娑,泪水泛滥,口舌不清地说道:“吾知道了,有你们这样的麾下,吾不知多少代祖宗之福泽,才有这样的事。”

紧跟着,从吕骆麾下士卒甲木开始,一人又一人,紧贴山崖,缓缓前行。

然后是几名十行,再到百戍姒开、喜,牧人,吴贺等人。

吕骆尾随在后,向他们说道:“勿要往下望,看着前方,一步一步,安然落地,往前挪移便可。”

吕骆及其麾下几十人,围着山崖,缓缓前行,一会s字形,一会又w字形,总之蜿蜒绵亘,变化很大。

就在吕骆他们从只容一人过去的山崖边上,几个时辰之后,已经全部过去,再加上云深雾绕,鄂氏族人看不到,也就退了回去。

吕骆及其麾下,除了少数几人,不幸坠落山崖,其余的都安然无恙的,到了石林另一边的边缘地带。

第197章 汾水沈人

吕骆率麾下数十人,已经甩开了鄂氏族人,来到了huá yuè山那片石林的边缘,距离山脚还有一半之远。

而那些东西鄂氏族人,在他们二三里的地方,一样也在朝山下迁徙到了。

远在十多里甚至几十里、上百里远的汾水之上。

一名女子,乘着竹筏,飘荡在水面之上。

看上去,有些愁容满面。

这名女子,不是何人,就是与身为吕国大子吕骆等人,分别的东夷“二斟”女子——女艾。

女艾心想,水面之前飘荡数百里,也没见甚麽人,这样下去,该如何施救,那些被鄂氏部落的人,所捕捉的吕国大子及其麾下。

就在女艾分神的时候,这个时候,平静的河水的北岸,有数人,像是朝她这边看过来了一样。

“哎!”

“你们看,那水面之上,是不起有人?”一名汾水沿岸的姜沈国人,指着女艾所在的地方,对着身边的族人友人说道:“尔等觉得呢?”

“雨,你好像没说错,那水面之上,真有一人,貌似女子。”

那名叫做雨的沈国男子旁边的姜姓沈国人,边走向自家留下于汾水的舟筏,一边回应道。

“啊!”

“是嗌。”沈国那名叫做雨的男子,怔怔地回应道。

紧接着,发现身边没了回应的声音,往周围一看,自己的好友,已经上了竹筏。

一时间,也不知道说甚麽好。

他想,自己的这位好友,大概是想同那名汾水之上飘荡的,看似女子,不知道是何氏族、侯伯的,那名女子,探析一下。

还有几名沈国族人,也在呢喃着。

“水面之上,还真是有人,像是在划着木桨,在那竹筏之上。”

“是啊!”

“是啊!”

“我也看见了。”

“几位族人,细细看清楚,其上衣下裳饰品,不似我等诸姜及周边盟邦的族人,倒像是穿着东夷衣裳,你们说,会不会是其他东夷氏族、侯伯甚至有穷氏派来的刺探这汾水一带的?”

上了竹筏的沈国男子雨的好友,望着前方,喃喃道:“我来了。”

接着划着木桨,水面之上,荡起阵阵涟漪,不断地靠近朝着女艾所在的竹筏的地方,划去。

女艾划着木桨,就像鱼儿一样,逆汾水而溯游,刚好那名沈国男子,在急转直下。

很快两人的竹筏,就靠近了。

那名沈国男子雨的好友,叫做仲未,其名是沈国某家排行第二,名未的意思。

仲未望着眼前的东夷女子,呵斥道:“你是何人,竟是到了我汾水诸姜所在的地方?”

仲未以自己是汾水一带,诸姜族人为荣,因为这一带,有诸姜之长吕国一伯所在。

再说,这里诸姜多一点,有优越感,也属正常。

女艾,则不同,她是东夷女子,虽说有吕骆托付的事宜,可这些中原诸姜,又不认识她,所以就会出现刚才的一幕。

然后,在河水汾水之上,漂泊的时日,她也挺纠结的,该如何与汾水诸国处之。

这个时候让人撞个正着,自然是心里有些紧张的。

随后,望着眼前的,衣裳上多是示意沉淀事物的图案,不知是哪国人的女艾。

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沈国之沈,从沉,沈国与其余蓐、黄国、姒国四国主责,其实就是祭祀这里的水中之神,以令神明使汾水一带安宁,甚至天下安宁,平息水神之怒,万民少患于洪,甚至无洪的期颐。

女艾,想到了这些时间,多受吕国大子照料,少受了很多劫难,甚至也算救了自己。

这样一来,时间长了,对于身为吕国大子的吕骆,也就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至于,是何物?

女艾自己也不得知,只是留下来,帮衬一下吕国大子,谁能料到,鄂氏族人,刚劫持吕国大子及其麾下。其族,而且丝毫不觉天下易变,一昧愚蠢的做法。这个时候劫持吕国大子。

这让女艾,无论如何都是想不明白的。

既然想不明白,女艾也就没有去多想了。

放下了心中的彷徨,朝着眼前人说道:“吾乃融入东夷的二斟之女,有赖吕国大子,施救我出帝丘。昨日,在huá yuè山下的河水一带,让鄂氏族人劫持了,我是吕国大子在被俘之前,派来汾水一带,寻求诸姜施救的?”

“甚麽?”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言,就跟你明言罢。”

“我是诸姜沈国之人,名仲未,既然你是前来传消息的,就说罢!”

为了不令眼前的,自称受昆仲兄弟之邦吕国大子,派来的东夷女子误解,开口即阐明自己的身份。

沈国男子仲未心想,既然是我诸姜吕国大子所派来的,就跟你直说罢。

接着,仲未说道:“你且将此事始末,陈述一下。”

紧跟着,女艾粗略地为沈国男子仲未,赘述从西河侯国最后一战有穷氏族人之后,到吕骆及其麾下,为鄂氏族人所擒,说了一遍。

仲未,越听越生气,手上的青筋暴起,面目可憎,女艾不由得后退了一些。

仲未他生气啊!想我诸姜自大禹赐吕国,紧跟着这几十岁以来,不断受封壮大,甚麽时候像族人吕国大子这样,又是有穷氏追逐,鄂氏族人擒的。应该反过来才是。

不过也知道,其缘由所在,才会这么多事宜。

无非就是族人吕国大子势力孤弱,又得罪过有穷氏。而那些鄂氏族人,很少出世,所以会这样罢。

这些诸姜在汾水一带,就像汉阳诸姬于楚的样子。

虽说诸姜也有一些不和,但纵横一方,抑制不少侯伯、氏族,这倒丝毫不差的。

而吕骆之所以,取汾水而归国,也是这样的缘由。

女艾看着眼前的男子,心想,原来他是诸姜侯伯沈国之人,如此说来,吕国大子,这时有救了。

女艾的心情,一下子由失落、惆怅,变成了愉悦的样子。

急切地说道:“既然如此,可能带我前往吕国,告知吕伯侯,此事之干系。”

对于女艾来说,最初只是像借吕国大子之势,逃出帝丘。

可随着与吕骆相处,然后又为其指挥打战,每战虽亡不少己方人,不过却是多胜。渐渐地从恩属之情,变成了倾慕之情。

如今更是急迫想知道,眼前的男子,能否带自己去吕国告知吕伯侯,吕国大子在鄂氏族人的手中的事宜。

仲未听到了女艾的声音,从沉思之中退了出来,想了想,回应道:“自然可以。”

第198章 抵达吕邑

仲未,辞别姜姓沈国的众多族人,亲自划着竹筏,于汾水之上逆流而上,前往相隔上百里,在太岳山以西,后世称吕梁山下的吕国。

来自东夷“二斟”之女的女艾,立于竹筏的一头,与之相对。

“女艾,我想知道,你跟吾族兄骆,是甚麽关系?”此时,身为姜姓沈国之人的仲未,饶有兴趣地,朝着竹筏另一边的女艾,微笑地问道:“既然能让你这样的,虽说不是天下氏族、侯伯之中,最为靓丽的女子,但也不是寻常女妇的夷女,不顾危难,而来告知我姜姓族人。个中相系,倒是让我奇异。”

女艾刚才想着,此时,吕国大子和他麾下的几位外父,以及其余昆仲兄弟姊妹,应该没有事宜吧!

虽然在胡思乱想,也不代表女艾甚麽都听不见。

仲未这么一问,算是问到了女艾的心事。

女艾没有回应,但脸色绯红到了脖颈,碍于肤色,才没让仲未看出来。

女艾静了静顷刻,心想,吾在这些时日以来,渐渐对吕国大子有了与亲缘父、母、族人不一样的情愫,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就算是吕国大子的姜姓族人,亦不可。

“呃!哈哈!”想明白了的女艾,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尴尬笑道:“是这样的。你听我道来。”

“吕国大子呢!也就是你的族兄,他将我救出帝丘,那就是我的恩属。近来,他有危难,我不过独身乘竹筏,来传个消息,这也比不上他救我之事,此时,吾到汾水之上,也在情理之中。”

“真是这样?”依旧不死心,还想要知道甚麽的,姜姓沈国男子仲未,不依不饶地接着问道。

“呃!是嗌。”

“不然,你觉着是?”

听到这里,仲未觉得不该再说下去了,万一这女士是族兄将来的伯侯夫人,那自己这不是……。

“哎呀!”想到这里,用力握着木桨,划着水,使竹筏迅速逆水而上。转移注意力地说道:“吾等这里,于吕国还有上百里还要多,还是快些走罢。”

竹筏以步伐疾驰都追不上的速度,朝着太岳山以西的汾水上游而去。

汾水两岸南北广阔千里,地势平坦,仲未与女艾虽说是逆水而上,其阻碍远没有女艾在河水之上逆行艰难,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吕国近处的汾水一带。

吕国在后世的山西吕梁山以东、南,汾西以东,太岳山以西,也就是霍州市内。

仲未划着木桨,使二人所乘的竹筏,靠向汾水岸边。

竹筏,慢慢地靠近水岸,木桨与水面,产生的涟漪不断地向汾水中间而去。

“九十四步”

“七十步”

“六十步”

“二十九步”

“二十一步”

“二十九跬”

“二十一跬”

“六跬”

“嗵”竹筏撞到了岸边,惊扰了一直在默念距离的女艾。

女艾伫立在原地,平复了一下心情。

这时,传来了,不见女艾挪动的姜姓沈国男子仲未得声音。

“到了”

“女艾,我们上去罢。”

“嚄!”女艾这个时候又一次惊扰,痴线地回应着仲未道:“好!略等一下。”

仲未先离开了竹筏,站在长满花草树木的汾水岸上的一块石头之上,等着一时没平复过来的女艾。

女艾心想,这么快,就到吕国大子的母国了?为何我在河水之上,一样是逆流而上,却用了那样久?一阵阵胡思乱想的女艾,让等了两刻时间的仲未,等不及了。

“女艾,吾二人该走了。”仲未看了一眼,说道:“天色快暗了,夜色之下,野兽畜类飞禽众多,你我应付不了的。”

“唯”女艾想来想去,就是没想到,河水更为艰难,绵长。但是,仲未催促的声音传来,没有想清楚的她,也唯有先离开竹筏了。

待到女艾上了岸,仲未接着细心地说道:“此地到吕邑,仍有十多里。大致到了吕邑数里之内,才会见到那些宗长国的族人。”

“那就走罢,不能耽搁时辰了,夜幕之前,一定要到吕国。”

“早日到吕邑将事宜,告知吕伯侯,也就能早日将吕国大子救出来。”想到吕骆,可能还在受累,女艾强忍饥饿,回应着仲未的话说道。

不过她心想,还未到,这样远甚,与自己在河水之上飘荡,也相差无几了。

“善”

“咱们走罢。”

没有觉察到女艾已经处于饥饿的时候的,姜姓男子仲未,接过话茬说道。

夏里要比后世的一里,少一半,所以十多里,也就是后世的几里。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就落入了在吕邑数里之外,防备外族之人的姜姓吕国人的眼中。

数名姜姓吕国人,张弓以待仲未与女艾。

一名吕国士卒,让旁边的族人,盯着二人,然后到了一旁相隔不远的,吕国十行身边。

说道:“十行,这二人,一人着东夷衣裳,属女子。一人着我姜姓衣裳。下臣觉得,他们是来刺探我们吕国事宜之人。还请十行令下,射杀此二人。”

那名十行,看了看仲未与女艾,又望了望,那名吕国士卒,并没说话。

伫立在那,人却在思索着。

心想,一人着夷服,一人着族服,却又没带武器。甚为奇怪,应当不是来刺探消息的。倘若是来刺探消息的,必然会带着武器,不然像这样,被我辈截外吕邑数里之外,就算我辈不杀,回去恐怕也不能活命。

思来想去,吕国的十行,没接着想,朝着自己麾下,笑道:“莽啊!莽!”

“你还是真是人如其名,依旧那么莽撞么!”

“不是”

“不是,你急着用弓矢杀人。”

“你听着,这两人,一不带武器,二不乘着我们未现他们,突然袭击。更是一字未说,哪能像你那样莽撞,直接就觉得他们是邦汋{间谍},要射死他们。”

“那依十行之见,他们是甚麽人?”

“这个?”担有戍卫吕邑之责的吕国十行,一时间也反驳不了那名叫做莽的士卒。

莽乘此时机,正要张弓杀人。

仲未出声。朝着莽大喊,说道:“我乃姜姓沈国之人,与你们乃是族人,怎敢射杀吾。”

“至于旁边这位东夷女子,乃是汝吕国大子,派来传消息的。若是杀了。恐怕吾族父吕伯侯,饶不了你们。”

“还请姜沈族人随我去见伯侯。”听到姜姓沈国男子仲未,这样说,吕国十行哪里还敢让莽张弓杀了他们。连忙乘莽不备,夺下弓矢,看了看仲未他们,又看了看莽,说道:“莽,待会再收拾你。”

“请随我来。”吕国十行,朝着女艾二人,恭敬的说道:“没有我族人的带领,外人是很难进吕邑的。”

仲未和女艾犹豫不决,但是又没甚麽方略,只好跟随那名吕国十行进了朝着前方数里之外的吕邑正门而去。

第199章 初见吕伯侯

吕国的十行,大胆的将卫戍吕邑正内外城门的事宜,交给了自己麾下。不到半个时辰,带着同为姜姓的沈国仲未还有女艾,到了吕国的都邑——吕邑城外。

吕邑高三仞,相当于后世的四米多高,不到两步距离的外邑城门之上,有一块木刻,吕邑二字虽扭扭捏捏,却是铿锵有力,是大禹的肱骨之臣,吕国先君吕伯夷镌刻其字在木刻之上,命族人悬挂上去的。

所有的吕国之人,见到此物,都会倍感荣幸,能成为吕国之人。

事实上那些吕国之人,也并没选择错。

吕国从夏一直延续到了商周,一千多年之后才被楚国覆灭。

“汝等且看,这就是吾吕国的都邑。”吕国的十行,刚领着沈国仲未以及女艾到了吕邑的外邑城门,便欣然为两人阐述起了吕邑。也不问二人想不想听,独自朝他们说道:“这外邑门之上的木刻,就是吾吕国先君伯夷父,亲自镌刻,由当时的族人,悬挂上去的。你们觉得如何?”

作为同宗的仲未看到了上方的木刻,又听说是姜姓先贤伯夷父的木刻,显得十分激动。

没有回答吕国的十行的言辞,反而激昂地问道:“真的是吾等姜族之先贤伯夷父所镌?”

说完这些,他就后悔了,周围的居住在吕邑的吕国族人。用不善的眼神盯着他看,心里发怵。

“这怎么能质疑呢?这确是我姜姓吕氏先君所刻。自大禹至今日,这都悬挂近百岁了,岂能有假!哼哼!你这般问,缘何?汝还是我姜姓族人麽?”

“呃!族兄你教训的是,族弟知错了!”仲未,想了想,回应道:“未只是见到了先贤的木刻,心中过于激昂,言辞之间,才有差错。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说才是。”

“哎!与我说明了,也就够了。我知你无心,方才只是佯作生气,不然,你哪有还能活着?”吕国的十行见此,亮了亮自己腰间锋利的骨刃,笑道。

“诶!”仲未心里觉得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触,也没多想,接着说道:“族兄,你真是吓住我了。刚才你的眼神犀利,吾以为……。”

“汝小子,把吾这位族人,当甚麽人了,嗯?之前,你自报家门,就知道你,不会质疑先贤的方才都说了,不过是佯作生气。”

“不说了”

“不说了”

仲未发觉,自己言辞之上,怕是比不过其族兄,其余恐怕也是不及,只好闭口不谈。

一旁的女艾看着上方的吕邑二字,不禁吐字如兰地点评道:“铿锵有力,字如其人,不愧是中原一代贤人,隐约痕迹之中,带着难以琢磨的深意。”

“善”

“善”

“善”

那名吕国的十行连说三个善,也算是认可了女艾这名东夷女子。

之前,鄙夷不屑,盯着仲未看的吕氏众人。此刻人却是欣慰地看着女艾。

至此,女艾也算是得到了吕氏族人的肯定。

其实也不是女艾故作如此。

女艾心想,这块木刻,确实是天下氏族、侯伯万族之中,少有的物品。

恐怕除了禹邑的禹迹,还有些许先贤侯伯的底蕴,才有这样的物品。

深怕二人,还会说甚麽的吕国十行,连忙拉着二人,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吕邑外邑,然后到了吕氏贵族人所在的内邑。

这时,拱卫吕国伯侯及其宗人的士卒,拦下了三人。

“你们是何人,又要见甚麽人?”

“呃!这位族人,吾是主任吕邑之外数里防备的十行,这两位一位是姜姓沈国族人,一位是东夷女子,不过她是来给吾国大子传消息的。耽搁了事宜,恐怕这位族人,你也免不了要受吕刑。”吕国主任卫戍吕邑之外数里的十行,转身,给守内邑门的二人,介绍着仲未和女艾,颇有心机地说道:“呃!这位姜姓沈国来的族人,你说是不是啊!”

“啊!是。”仲未,也配合着吕邑的那名特殊的十行,漫不经心地说道:“如若耽搁了吕骆族兄的事宜,怕是伯侯族父,也要将他们给杀了。”

仲未之所以这样配合,也是知道其消息之重,又看不惯两个守吕邑内邑的,遂有刚才的那一幕。

至于女艾,在这样的时候,她虽然知道消息,却不敢多说。毕竟不是中原姜姓族人。

虽说东夷之内,也有送入进入的姜姓之族,可时常是在中原有虞氏那边埋伏着,也没接触过。

她可不想,因为不懂姜姓之族的事,就被错杀了。

候在一旁,旁观几人的言辞。

心里想到,身为吕国大子的吕骆,及几位外父还有朝昔相伴的昆仲兄弟姊妹们,不知可好。

见人看了过来,也是讪讪一笑,应付了过去。

吕邑内邑的两名卫戍士卒,这个时候,小声商议着。

“族兄,你说这事该如何是好?”一名岁小的吕国士卒,朝着内邑城门西边的吕国士卒,吱声问道:“若是放他们过去,日后那些族人,还不都过来欺侮你我。可要不让他们过去,伯侯罪愆,也不好过。”

“实在是纠葛。”

吕邑内邑城门西边伫立的卫戍士卒。

听了旁边族人的言辞,心想,说的也是,放他们过去,不妥。可不放。真有大事,那罪愆也是受不了的,这该如何是好?

顺着目光,又看向了那名吕国的十行,不过没有言辞。

转身拉过邑门东边的卫戍士卒,吱声说道:“这位族弟,就听吾的,等会他们若是再说一次,就放他们过去。就算此刻,你我没有卫戍,他们也不敢乱闯。片刻之后,就如此而为。”

“呃!是。愚弟听你的。”

两名卫戍吕邑内邑城门的士卒,接着又回到了自己之前伫立的地方,杵在那里。

女艾私下问道:“他们这是?”

“吾不知道。”仲未回应道。

“唔!”一旁的卫戍吕邑数里之外的十行,接过话茬说道:“还能如何?可能他们有难处,可听到了之前那些言辞,此刻纠葛。大致是想让我们自己开口,然后放吾三人过去。”

仲未与女艾笑了笑,算是赞同他这样的说辞。

紧跟着,那名吕国十行,又再言语了一次。

随后,那两名卫戍内邑城门的士卒,放了他们过去。

“我竟然丝毫没有猜错。”刚走了几步,那名吕国的卫戍十行,侧身望着女艾还有仲未,狂笑道:“你们说是不是。”

“呃!呵呵!”女艾与仲未尴尬地说道:“是”

又过了一刻时间,来到了吕伯侯的茅舍之外,一名士卒进去告知了,正在相处的吕伯侯祖孙三代,老伯侯,以及吕伯侯,还有吕骆的昆弟吕玄英。

“让他们进来。”吕伯侯肃然地道:“吾父,吾子,还请你们先在一旁。”

吕伯侯说完,那名士卒,紧跟着出了茅舍,说道:“伯侯让你们进去。”

第200章 召集族人

“拜见伯侯”

主责卫戍吕邑数里之外的吕国十行,还有姜姓沈国男子仲未,女艾,三人在通传的吕氏族人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吕邑东边的吕伯侯吕梁的茅舍之中。

在见到了吕伯侯之后,无论是吕国十行,还是沈国仲未,东夷女艾,在施了一礼之后,朝见。

“嚄!”吕伯侯笑了笑道:“我听说,你们有事宜要向吾禀告。”

然后又侧身,看了看其他地方,眼神忽忽,然后接着说道:“不知道你们三人,何人要传消息给吾。”

“唔”作为吕伯侯同族的姜姓沈国仲未,笑了笑,说道:“族父,吾是南边沈国之族人,沈未。几个时辰之前,得知有族兄骆有关之事的消息。故,匆忙就带东夷女子女艾,来到了吕国,还望族父莫要罪愆。”

“呃!呵呵!”

“犹子{贤侄}说笑了,你我乃是同族,此小事尔。再说,你也是为你那族兄,吾大子的事宜而来,哪有罪愆之理。”

那名吕国十行默不作声。

之所以如此,不用明说,谁也知道,不是他。

女艾见吕国大子之父,谦和,待人接物是如此之善德,心想,不知道若是他知道了吕国大子的事,会不会勃然大怒。

“吾”女艾也没有拖延,直言不讳地道:“是吾。”

“哦!你是?”

“禀告吕伯侯,吾是融入东夷的原本处在中原的‘二斟’之女女艾,时常居于有虞氏。此次,源于吕国大子将我从帝丘救了出来。在回吕地的河水之上,吕国大子他,为鄂氏族人所俘虏。命我前来传消息。”

“甚麽?”吕伯侯被这样的消息刺激到了,手拍着舍内的石几,大声地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禀告伯侯,吕国大子知不能逃,命我至吕国,前来告知于您。自然是真。不敢假言。”

“真是岂有此理,气死我了。”

“看来鄂氏族人以为养着鼍,仗势欺人。就能比得过我吕氏了麽。”

“嚄!”

“我忘了,此族一直隐于西南的山中,很少出世,不知我族天威。”

“但是,不论如何,敢束缚吾子,那就是罪愆。”

吕伯侯虽然四旬又八岁,但是正直盛年,边说边生气,竟然把石几都给掀翻了。

女艾还有仲未,以及那名吕国十行,想要规劝的时候。

吕国老伯侯和吕伯侯次子,吕骆昆弟吕相,倒是从一旁,现于三人跟前。

老伯侯声音不像吕伯侯那样,他已经盛年不在,声音自然中气不足,不过也听的出其言不善。

老伯侯怒道:“鄂氏族人,竟敢缚我吕国大子,真是岂有此理,自先君伯夷父至吾,从未有过这样的事,吾儿,立刻召集族人,还有诸姜,共讨鄂氏,以免其余侯伯,不满我族独吞鄂氏,而进而伐我。”

“是”吕伯侯一如往常,地回应着吕国老伯侯。

一旁的吕相,出声说道:“大父,父。此刻不是讨鄂氏的时候,先把吾伯兄,救回来才是。”

旋即转身问道:“这位东夷女士,吾兄于河水哪处,被俘。还有河水之上,后方可有看到过鄂氏族人。鄂氏族人有多少?”

“huá yuè山以南。没有在河水之上再看到过鄂氏族人。五百戍有奇。”女艾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吕相若有所思地念叨着“华山岳山以南。”

“huá yuè山以南。”

“也就是西河国之北的河水。”

吕相对着女艾笑了笑,然后朝着自己的大父{祖父},父说道:“小子从东夷女士女艾哪里得知的消息,知道了伯兄及其麾下,都是在西河侯国以北的河水之上,被俘的。鄂氏族人有半旅。既然河水之上再没出现过。吾想他们是攀越huá yuè山。然后走会国之内的会水,还有附近的涑水,经过盐邑的盐泽。然后到河水,看似颇费时辰,实则比全走水上快。”

吕相所说的半旅,就是五百多人。

夏代以十人为最小单位,上面有百戍管百人,旅率{旅帅、旅长}管千人,之后左中右旅组成一个司马,大多是一个司马。除了有穷氏,吕氏,还有昆吾氏等等几个大族,有左中右三个司马的人。其余氏族、侯伯打战士卒都是三千人。多的散于族群。

北方鬼族及其四方外族则有十夫长,百夫长,千夫长递进的打战士卒统属。

什伍制度是商朝才诞生的,眼下不存在的。

史书中记载,少康有田一成,人一旅,应该是一千人。收拾夏后氏残部应该也有几千人,联合其余氏族、侯伯,再加上儿子改进矛头,使之战无不胜,最终恢复夏后氏夏朝。

老伯侯吕玄英,很快就知道了自己次孙人所想。

连忙说道:“吾子,相说的是,让吾族派人前往huá yuè山阳,去截住鄂氏族人,救出吾孙骆。你可明白。”

“吾知。”

吕梁也已经当了几十年伯侯,自然知道自己之子所说。再加上老伯侯吕玄英的言辞。顿时压抑骤增。

想了想,然后也跟仲未、女艾说了。仲未当即片刻未歇,直接回沈国召集族人,助吕国一臂之力。唤来在近处的卫戍族人。

附耳小声说道:“去召集族人,我有大事相谈。”

“是”那名卫戍吕伯侯的吕氏族人,没有多问,回应道。

接着,出了吕伯侯梁的茅舍,径直地去召集吕氏族人去了,顿时很多吕氏族人,汇聚到了外邑之中。

所谓外邑就是广大城郭与内邑包裹的一片土地。可以在土地之上,堆砌茅舍,也可以置百端{摊子}进行交易作市肄。周围数十夏里。

吕伯侯从内邑城郭的夯成的土阶,一步一步走到了吕邑正内门的城头之上。

望着城下的族人,吕伯侯感到欣慰,不禁感慨,族人们一直都是这般,骄阳似火,欢愉辉腾。

“喔”

“喔”

“喔”

“伯侯”

“伯侯”

“伯侯”

随后,吕伯侯用姜姓族人特有的肢体语言,让城下所有的吕氏族人,静了下来。

顿了顿,说道:“诸位族人,今日召集都邑之内的所有族人,是因为吾子,也就是吕氏大子。率五个十行的麾下,在huá yuè山以南,西河侯国以北的河水之上,被鄂氏族人俘虏了。真是气煞余。”

“不过吾子在远处看到他们,就料到会有事宜。故命这位东夷女士,到此传消息。故,吾言。从此吕国除了内邑,其余各邑,任由其去。另外赐给土地、贝币、粮食各一。”

吕伯侯说着,女艾也跟着到了城头。欣然接受了吕氏族人的尊崇。

虽然女艾坚持不受,但是在吕伯侯、老伯侯还有吕骆昆弟的劝慰之下,还是来了城头。

女艾想了想,回应道:“多谢诸位。吾原为报吕国大子之恩,如今反倒得了赏赐,真是无以为报。”

女艾说完,退到了一边。

吕伯侯梁接着说道:“诸位族人,鄂氏族人有五百多人。我今日召集一旅族人,联合诸姜,欲要消灭那些鄂氏族人。救回吾子。”

“唯”

“唯”

“唯”

第201章 刈旗,开拔

“喔”

“喔”

“喔”

“讨伐鄂氏族人,让他们知道我吕国之威。”

“剪灭在屈国{山西吉县}之南的鄂氏部落。免得再生事端。”

在吕伯侯梁的一番措辞之下,位于吕城外邑的数千吕氏族人,群情激昂,纷纷攘攘道,要讨伐就在西南边的鄂氏部落。

对于这些吕氏族人来说,一国大子,被人俘虏,那是奇耻大辱。更何况是被近处的一个养着能够食人的鼍的氏族部落俘虏,其恶,那真的是无法言喻。

虽说自家大子在河水之上,见到了鄂氏族人,就猜测到了,会被俘虏。然后佯装被俘虏,即便如此,在他们看来,那也不是甚麽,值得赞许的善事。

数千吕国众庶,自然难以善罢甘休,欲要惩罚鄂氏族人。

“诸位族人,静一静。”吕伯侯梁见城下族人,个个义愤填膺,但是,深知这个时候,不是鞭笞鄂氏部落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将自己的大子,给救回来。不然,自己的父,恐怕也不会饶了自己。声音洪亮地说道:“吾国之威,不能自堕。但是,此刻是救回吾子,更为重要,鄂氏部落,事宜过后,另行绝之。”

“对”

“伯侯说的对,我等族人,先把大子救回来再说。”一名吕氏族人,在男女混杂,人多拥挤的吕城外邑之中,不顾周围的拥塞,跟四边的族人说道。

“这位族人,说的也是。”

“伯侯说的是,眼下将大子救回来才是。”

“时辰久了,就怕那些蠢人,将大子与麾下丢入鼍的口中。”

“啊!族姊,你说的不错。吾记得鄂氏部落,时常把那些死去了的隶人,都喂了那些畜生。”一名吕氏青壮,约摸三十岁有奇,见旁边的一名与男子无异,又是女妇的妇人。回应着之前,说话的吕氏族人,耳濡目染,想到了甚麽,连忙自抒己见地说道:“鄂氏部落的人,将那些鼍看的比人更重。也不是无有可能。你们说是罢。”

那名吕国青壮男子刚说完,觉察到了周围不善的目光,环顾一周,心里觉得不妙,难道是有甚麽不善的事要来了。

“砰”

“砰”

“砰”

四周的吕氏族人,拳打脚踢,齐齐而上。

片刻之后,那名吕国青壮男子,已经鼻青脸肿。

就连言辞也不够清晰。

“你……,你们……缘何打……我?”

“汝自寻的,咒伯夷父之裔孙,母国大子,你说该打或是不该打,嗯哼!”周围的男男女女的,吕氏族人纷纷说道:“眼下还未知道生了甚麽事,你却在哪里,胡诌。”

“啊!”见众庶多人说完又要接着打,忍不住疼痛,然后吐字不连贯地说着:“诸位族人,是我错了。尔等别再打了,再打,与我同家的族人,就认不出了。大子无事,是吾乱言。大子是我吕氏大子,怎么可能成了鄂氏部落的隶人。”

一旁的吕国众庶,这才止住了不打。

城头之上,没看到城下群殴一人的事,不知道下方生了何事的吕伯侯梁。

连忙出声问道:“方才出了何事,一阵混乱。”

“啊!呵呵。”

“无事”

“无事”

“伯侯听错了。”

吕城外邑之下的吕氏众庶,脸上微笑,回应着吕伯侯梁道:“伯侯接着说。”

唯有一旁被人挡着的,束缚着的那名吕国青壮男子,身躯蠕动,想要说甚麽,嘴上已经被人堵上,说不出话,涨得脸红。

城头之上的吕伯侯梁,接着说道:“既然无事,吾想了想,东夷女子女艾,之前阐述的事宜。于吾子被俘虏的时辰,已经过去了一夜,倒也不急在一时。那吾就说说。”

“虽说,事宜不急,但吾也要言辞明确,更为妥当。为了能够迅速从河水抵huá yuè山阳,召集的族人,则不宜过多随行。以一旅之人,最为适当。”

“甚麽?”

“十个百戍的人,这次去救母国大子,岂不是几人之中择一人,总有族人,要遗憾便是。”

“如此说来,唯有一旅族人,能立功勋,得伯侯赏赐。”

“吾欲去。”

“吾不能放却。”

“吾一定是一旅族人之一。”

“……”

吕城外邑之中的数千男女吕氏族人,顿时犹如市肄,声音驳杂,纷纷说道。

这时,吕伯侯梁的声音,又在吕氏众庶族人的耳边响起。

“寡者,不去。”意思就是独身一人的不能去。

“昏者,亦不去。”意思就是刚结婚的,也不能去。

“朽者,亦不可去。”意思就是,吕国的老者,不能去。

“稚子,不去。”意思就是还没到吕氏成人的,也不能去。

吕伯侯梁的一番言辞,顿时就去了大部吕城外邑之中的吕氏众庶。

“吾若是再小三四旬就好了。”

“吾刚昏,奈何!奈何!”

“吾要是大上数岁,那就好了。”

“若不是独身,此次的功勋,当有我的。哎!”

这时,在吕城外邑之中,一阵阵唉声之后,吕伯侯梁见城下还有一千多人,顿时说道:“余下的族人,见到族人们热衷施救吾子,吾很欣慰。虽说多了几百戍,吾也不再剔除。”

然后又朝着侧身的卫戍士卒说道:“你们代我传令,将城下族人,分为十余百戍,由我族人百戍为辅,东夷女子女艾为主,救出吾子。”

“唯”

“去罢”见那些卫戍的族人,都已经知道了自己所说,风轻云淡地道:“吾率其余族人,于后而行。”

数名卫戍吕伯侯的众庶士卒,辞别吕伯侯梁,从一旁的夯土土阶到了城下,到了一千多吕氏众庶的跟前,传递吕伯侯的令下。

一旁的女艾,听到吕伯侯梁,这样决断。

不由心惊,心想,吾真的能够统帅逾越十百戍的吕氏族人,救出吕国大子及其麾下?

女艾不肯定自己能否救出吕骆。

脑中飞快的转着,该如何为好。

吕伯侯梁,以为女艾没有听到,又说道:“这些族人,皆由女艾汝统帅,到救出吾子止。”

“啊!”女艾再一次听到,由不得不惊讶,随后,指了指一千多吕氏族人,然后颇有深意地,说道:“伯侯您是说真的,就不怕吾真的救不出吕国大子?”

“无惧”

“?”女艾一言不发,脸上充斥疑虑。

吕伯侯见此,释然道:“还有其余诸姜、以及盟邦,如何救不出。”

其实作为吕骆的父,吕伯的伯侯的吕梁,又经历过昏{结婚}。哪能不懂女艾的心思。没有婉拒自己的儿子,让她不远千里来传消息的事宜。必然心中有着男女之间的情愫。故此才会解释道。

最后女艾接受了吕伯侯梁的,授予统帅一千多吕氏族人的事。

而吕伯侯梁,嘱咐的几名卫戍族人,也按照其想法。辅佐十余名百戍,尽快地整顿好了。

之后,女艾到了吕邑外邑之中,统帅着一千多吕氏族人,与其祭祀完兵主蚩尤之后,大喝道:“刈旗”

“开拔。”

在女艾的统帅之下,一千多吕国族人,登上了吕伯侯梁,早就筹备好了一百多只的舟筏。顺着汾水自东而西,自北而南,前往huá yuè山阳。

第202章 北徙

就在女艾统帅着吕氏众庶一千多人,泛舟于汾水之上的时候。

吕骆及其麾下,自五百戍有奇的鄂氏族人手中逃入石林,眼下又出了石林,过了石林山下边缘到huá yuè山脚一半有多。

一行数十人,刚到了一片平坦的地方,在确定鄂氏族人没有跟上来的时候,气喘吁吁地喘着气。

吕骆看了看四周,又望了望前方的,记忆之中的汾水,边喘边说道:“呃!诸诸位、昆仲兄、兄弟,以吾度之,应该是没有危险了。还有数里吾辈就能到汾水岸边了。”

“啊!是啊!”

“就、就快,到、到了”一旁的百戍喜,汾水之北,高兴之色,溢于其颊,气喘吁吁地呼应着吕骆所说。

“吾辈,还是勿要、勿要多过了,还是赶紧走罢,令鄂氏族人,追逐上来了,之前的事宜,也就无济于事了。”吕骆麾麾下,跟随他不如百戍喜时间长的姒开,与其余众戍几十人一样,气喘吁吁。边喘边说道:“吾见过鄂氏族人之后,觉着那些鄂氏部落的人,不会轻易放过吾辈的。”

“姒开百戍说的极是。”一旁的几名十行迎合道。

“不可能罢,吾等在大子带领之下,已经像马不停蹄一般,已经到了huá yuè山脚了,而那些鄂氏族人,一直不见尾随而至。”

“缘何不可能?”那几名迎合姒开的十行其中一人,驳斥道:“天下氏族、侯伯都觉着,夏后氏不会败给后羿,然而此事,有目共睹,后羿率有穷氏族人,不但打败了前去狩猎的太康之卒。还安然无恙地成了天下的共主。恫吓周遭小国以及小部落。”

“说的极是。”一名十行,赞同地回应道。

对于这些见过后羿征服夏后氏,建立姒姓妘夏的十行来说,觉着还有甚麽不可能,天子之位,都能让人抢来抢去。

听到吕骆与一众十行的商议的言辞。

数十名士卒。纷纷上言道:“主君,二位百戍,众位十行,我等还是先往北走罢。”

“前方还有涑水、会水需要穿过,吾等耽搁不起太长时辰。”

“吾等一无五兵,二无五谷,更无舟筏,早些到了汾水,才能避开鄂氏族人。”

“主君,走罢。”

“主君,走罢。”

……

休憩了片刻,吕骆边听他们说,边看众庶几十人。

心想,自己这样的穿越者,是不是太失败了,这一路奔逃,简直就是后世的举起手来之巧奔妙逃那样异曲同工之妙的事情。

按道理,自己也是相当于后世太子的人物,竟然被小氏族部落追着打,还让寒浞派人追逐了上千夏里,最为苦闷的是,原本以为得到了一只貊{熊猫},谁知最后到了鄂氏族人手中。

这样的经历,恐怕就算是小说里的主角,可能读者也跑了很多了。

过了不到一刻的时间,吕骆放下驳杂的心思,仔细地想了想,接下来的逃跑路线。

眼下,自己还有麾下,是在后世的中条山以北,涑河、浍河的南面河流冲击平原一带。

距离汾水,一样还有数十里上百里,着实还很远,倘若鄂氏族人追了上来,那就真的艰难了。

吕骆会心一笑,道:“就依诸位昆仲兄弟姊妹,吾等休憩够了,即刻接着北徙。”

“唯”

“吾等皆听主君之言。”

百戍喜、姒开,还有吴贺、牧人等,随同寻常士卒,异口同声地回应道。

紧跟着,一行数十人,徒步走在翠绿的草地之上,绵延犹如一只稚嫩的长龙,朝北迸发。

然而,吕骆及其麾下不知的是,正巧,五百有奇的鄂氏族人,也来到了huá yuè山阳的山脚,吕骆等人之前的休憩之地。

“百戍,方才有的族人,端坐于地的时候,觉察到了地上有些蕴热,却无野兽飞禽畜类的气味,倒是有几分人气,恐怕是之前,吾等俘虏的吕国大子及其麾下。”一名鄂氏士卒,正跟追逐吕骆他们的鄂氏族人之中的百戍猛等人禀告,有条不紊地说着:“我等稍稍晚了一些。”

五百戍有奇的鄂氏族人之中的几名百戍,聚集到了一起,正听着麾下禀告。

百戍猛,听完了前来禀告的族人所说。

怒道:“岂有此理,吾等又慢了一步,他们都要回到吕国了。吾辈也没有隶人,交给族中,到时候如何是好?”

“百戍猛说的不错,眼下之事,该如何行之。”百戍姝诘问其余几人道:“往北还有数十至上百里,逾越涑水、浍水,才能到汾水,无论是吾辈,还是那些吕国之人,都是必经之路。或还有时机。”

“嗯!不错,百戍姝,言辞凿凿,丝毫不差。”

“吾也是这样想的。”

“是啊!唯有如此了。那些吕氏族人,没有舟筏,五谷,五兵,依旧任我宰割,只不过要追至近处,还得两说。”

一旁的鄂氏族人之中,数十名十行,心里暗道:“几位百戍,都说的事废策,还不是得等追上那些吕氏族人,方可说功成。”

不过他们心里虽然暗自嘲笑几位鄂氏族人百戍,却是不敢直接说出来的。

百戍猛见商议的事宜,已有了定论,连忙一锤定音道:“那便北徙。”

五百多鄂氏族人,不仅有吕骆养着的貊,还有很多五兵短器绑扎在身,水囊等。

“嗵”

“嗵”

“嗵”

五百多鄂氏族人身上沉重,踩踏着平坦的草地。与吕骆及其麾下轻抚路过不同,到处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匍匐前进。

一些鄂氏族人,私下议论道:

“族兄,你们说,吾等能追上那些吕氏族人麽?”

“啊!这位族人,你勿要多想了,吾辈听几位百戍的,也就无错了。”一名岁数明显比旁边的鄂氏族rén dà的鄂氏士卒,抚摸着岁数比自己小了数岁的,刚脱稚嫩不久的鄂氏男子的头发,安抚地说着:“吾等会找到他们的。”

接着,又朝着其余人说道:“都快点,慢了。百戍可不会像我这样,温和待人。”

随后,那些北徙过于缓慢的,不乏有备懒的心思的鄂氏族人,顿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精力旺盛,跟在几名百戍的身后。

第203章 尝试渡过涑水

吕骆及其麾下数十人,见汾水就在前方,连忙疾驰,欲要渡过涑水,再浮过浍水,到了汾水,也就能够安然无恙了。

吕骆及其麾下,一个时辰疾驰二十余里,期间休憩片刻,又奔驰两三刻时辰,辗转来到了涑水的边上。

一行几十人,就让涑水拦在了眼前。

吕骆不停在涑水岸边,踱步走来走去。

心里想着,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过了涑水,嗯!还有一个董国{闻喜},过了董国到了浍水,便是汾水。

如今这涑水拦住了去路,董氏族人也不知道自己在他们的南面,该如何是好?

思索一刻时间,吕骆眉头紧锁,尚且不知道如何解决无有舟筏,却能渡过涑水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姒开看到自己敬重的主君,愁眉苦脸,面对涑水一筹莫展,出声说道:“主君,不知开可能为您分忧?”

“是啊!是啊!主君”一旁的百戍喜见姒开谈及吕骆思索事宜,欲要分忧。便上前朝着吕骆施了一礼,也说道:“将事宜诉诸于我等,也好为主君分忧。”

“哎!”

“眼前的事一目了然,何须多问。”一旁的牧人唠嗑道。

吴贺虽然擅长射术,不过这个时候,他也知道,帮不上自己的族子吕骆的忙。

故没有出声,也没有距离他们很远。在一旁看着。

至于其余的士卒阳啊!十行石、草、兽等人,倒是私下议论纷纷。

“吾等都到了汾河二水近支涑水了。不会仍然逃不掉为人隶臣的命罢。”

“哪!”

“眼下的事。众所皆知了,你还别说,也许真有可能。又不知涑水深浅,没舟筏,何以渡之。”

“啊!你们看啊!这涑水两边足有十多里,水流湍急,看来是一条险水。”

“诶!你们说的,还真是。这涑水水流颇急,连着东西一二里都是湍急,如何能过的去啊!”

虽然吕骆麾下的众庶几十名麾下,都在议论纷纷,隔着较远,吕骆却是不得而知。

一直深思如何渡过涑水的吕骆,听到几个月来,最为信赖的几个重臣,一人一句地问着。

只好勉为其难地回应着:“汝等以为吾只在思索泅渡涑水的事宜?吾是在思索,除了泅渡涑水的事宜,还有让鄂氏族人擒回去的日后。渡过涑水之后,与董国之人相处,泅渡浍水又当如何?”

“吾等几十人,都要为鄂氏族人日日喂养鼍等,若是死了,恐怕还要送入鼍嘴之中,当做肉羹。殊为可怖。死后不得其身,入土为安。”

“嗯!还有……。”

就这样,吕骆在自己麾下面前,倾吐了无论美丑的很多事情,也不管他们听的进去了与否。

姒开等几人,听着吕骆一言一语地气说着,没有驳斥。

姒开心想,想不到主君想了这么多事宜,看来吾等都着眼于涑水之难了。

百戍喜觉得,想不到自己的主君,这么短暂的时辰,就能想到了这么多事宜,换做自己还是停留在涑水的事上。

经历过很多事的牧人与吴贺,不耐其烦地听完了吕骆所说。倒没有像其余人那样,一言不发,反而他们像是想到了甚麽一样。

二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方才,主君族子说,泅渡涑水或浍水,是罢。”

吕骆见二人这么一问,还没想明白,就见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将涑水之难解决了。

“既然,吾辈眼前的涑水水流湍急,莫不如往西走,看看其余的地方,是否水流平缓。”

“倘若湍急,暂且不论。”

“如若水流平缓,或许是浅水,便能过去了。”

“这些都是吾辈,经历的事多了,临了想到的。”

“呃!呵呵!”两人说完,啐笑。

吕骆听完,觉得两位长辈说的不错,自己怎么就一时急迫,鄂氏族人追来的事,忘了一些过河的经历。

一时间,想到了牧人他们所说,不就是自己有经历过的。

湍急的水流,不能渡过。那就去寻水流平缓的地方,然后浮过。

再者,如果自己没记错,在汾水与河水以及周围诸多山岭构成的一带,都是东北高。西南低。

如果所料不错,吴贺等人所说从西而行,必然确切无错。

想到这里,吕骆声音厚重地赞叹道:“二位足当父辈的长者,果然是处事不惊,应变有余,颇为智。”

“主君褒扬了。”二人也是很高兴地回应说道。

既然有了方略,吕骆与吴贺等人,告知了众庶几十人之后,领着他们,刚到了涑水也不长时辰,又往西徙步,希冀能早些渡过涑水。

吕骆一边走,一边想着,很快就能见到吕伯侯等人了,自己到时候。该如何应对他们。

毕竟自己不是原来的自己了,到时候,会不会有破绽。

这些事,都是积压在吕骆心里的事情。

吴贺、牧人二人并走,却都没有言语。看着涑水,有无平缓的地方。

姒开知道自己跟随吕骆没多久,也就没跟百戍喜争率那些吕骆麾下几名十行、数十士卒。虽然他也没说甚麽,与吴贺等人一样,目不斜视,边走边眺望涑水。

百戍喜经过了几个月时间,早已洗去帝丘时的那些郁闷的样子,统率着几十名,从帝丘跟着吕骆的士卒。

令他们拿着,那些吕骆命人镌刻的铭牌。

之所以,那些刻着之前跟随吕骆的人的铭牌还在,是因为鄂氏族人觉得那些铭牌不吉,不敢索取,也不敢毁败,就这样仍在一些吕骆麾下的手中。

时间过了一刻又一刻,足足有半个时辰,一行几十人,才初觉涑水一处水流平缓的地方。

一名吕骆麾下的士卒,第一个见到了涑水下游平缓的地方,指着一处,连忙大声的嚷嚷着:“主君,百戍,十行快看,那里平缓,想来就是吾等渡过涑水的佳地。”

“啊!”

“这位昆仲兄弟,没有说错,确是平缓哪!”

吕骆麾下的十行石,走到了涑水岸边,用手渗入水中,感受着水流,手过了片刻,离开水面之后,说道。

“唯”

“唯”

“喏”

“的确是。”

顿时一人传一人,之后几十人都知道了。

这时,映入众人眼中的是,一处比之前的涑水两边还宽的地方,足有二十多里,不过胜在平缓,周围亦是平坦。

吕骆脸上微笑:“诸位昆仲兄弟姊妹,咱们手缚手,连成龙首龙身龙尾一般,进入此地涑水,便知深浅。”

“当首当其冲的昆仲兄弟姊妹,觉察到前方很深的时候。旋即拉上岸。”

“另外就是要找,会泅水的昆仲兄弟姊妹首当其冲。如此就算手缚手连成一片无用,亦可浮水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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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书还不错,成绩如何就没看了,大家有兴趣可以看看。

第204章 渡过涑水

“之后,吾等知道了涑水的情形,便能渡过了。”

“主君说的是,诸位昆仲兄弟姊妹,各自交涉一下。”待到吕骆说完,一旁的姒开,接过吕骆的话茬,连忙说道:“熟络泅水的昆仲兄弟姊妹,便立于一地,听从主君嘱咐。”

“唯”

除了吴贺、牧人,还有百戍喜之外,数名十行及其麾下众庶士卒,纷纷回应道。然后,从数十人中,找出了数名会泅水的,来自四海之内的士卒,肥矮胖瘦皆有。

虽然涑水成了吕骆及其麾下数十人的拦路虎。

但是,一行数十人,都没有退却,亦无人因此而诀别吕骆。

反而,各抒己见,与吕骆一道,思索渡过涑水的方策。

这一幕幕印在吕骆的脑海,令其觉得,这些能够追随自己到了这里,显然都是值得信赖的人。

吕骆心想,若是回去了,倒是可以让他们,与自己操练统帅吕国士卒,赐下土地、五谷,五兵等。

也许有人会问,怎么不赐给女人。

其实纵观三代,无论是根据三代城池遗迹,估测的夏朝240-270万人,还是商朝的五百万人,西周的一千多万人,其实奴隶占比很少的。往往奴隶主与奴隶九一之比,所以更遑论赏赐女的奴隶了。

也许有人又会说,三代祭祀动用的奴隶很多,比如商一次最多动用祭祀的奴隶成百上千,然而他们忘了,按照商代还是奴隶主多于奴隶的。

相反,经常为人跪舔的西方,历史上却是奴隶多于主人。按照马列定义的奴隶社会,中国事实上不存在奴隶社会。其实从夏到清,一直都有少量的奴隶。

“嘭”

“哗啦”

“嘎吱”

“噗通”

紧跟着,吕骆令下,除了吴贺以及牧人,在岸上看着。让麾下几十人,南北而列,几名会泅水的士卒,位在涑水南岸边前,不会浮水的位在其后,手中各自拿着去四处搜寻而来的树干。用来标记所到过的安全地方。

下水声,踩踏到了枯萎的花草树木的声音等,萦绕在吕骆及其麾下的耳边。

不过几十人,充耳不闻,手缚手,朝着涑水中而去。在最前的一名瘦高士卒。踩踏进入了涑水,在确定安全之后,朝着在末尾的吕骆说道:

“主君,眼下无事。”

瘦高士卒的声音,比较高亢,洪亮。

吕骆很容易就听到了。

不过吕骆在心里吐槽,安全就安全罢,你声音这么大干嘛?

不过这些他不能说出口,一脸怨艾的样子。所幸无人看见。

“既然如此,那就接着前行。”吕骆莞然一笑,回应道。

随后,那名瘦高士卒,小心翼翼地在水中往前抽着他的腿。

水面荡起了涟漪,有微微的哗声传递着,周围的人都没觉察到。

“哗啦”

“呜噜”

“呜哇”

瘦高士卒一下踩空,踩到了深邃水底洞窟,水声还有他溺水喝水的声音,都让周围的人听到了。

与其手缚手的,仍旧是个高个的,知道了他遇到了深邃水底洞窟,连忙用手揽住,免得他人坠入深邃水底洞窟。

吕骆边揽住自己身边的人,边喝道:“所有昆仲兄弟姊妹,快拉。免得前方的昆仲兄弟有事。”

“唯”

吕骆麾下的士卒回应着道,之后,用着更大的气力,将那名瘦高士卒,拉住了。

吕骆见此,接着说道:“绕道而行,免得再有深邃水底洞窟。”

听到了吕骆所说,那名瘦高士卒,抵了抵头,像是赞同一样。

吕骆之所以这样说,是他想到了交叉行走,既然水中也有坑,那就绕道交叉,这样就没事了。

眼下,还是在看看涑水安然否。

百戍喜心说:“此时,还是探底,若是真的出了事,人就更少了。如此,何以卫戍到吕国。”

一时间,百戍喜觉得,这个时候人已经少了,再在试探涑水的时候,出了事宜。又如何回到吕国。

姒开望着前方,心思也在想,若是此法也无用,那该如何是好。

虽然一言不发,脸上却是没多一丝高兴,反而是颇为忧虑。

至于其余十行,任其所为。

而吴贺以及牧人,在岸上颇为着急,不过无可奈何。

原本吕骆这样布置,就是照顾他们二人,岁数大一些,这样试探涑水的事宜,倒是不能适逢其会。

就是吕骆及其麾下青壮,在不知道涑水深浅,也是不敢一二人就下水,还是等着吕骆令下,一同下水,连成龙状。

瘦高士卒,休憩了片刻,平复了一下心境,接着向东挪移了一步,安然无恙,接着又朝西挪移了一步。

就这样,三三两两,让他用树干标记自己走过的地方,探出了一条渡过涑水的水路。同时,也知道涑水的深浅。

随后,原路返回,去告知吴贺还有牧人。

刚上了岸,吕骆高兴地说道:“多亏诸位昆仲兄弟姊妹,才能找到一处安然的水道通行啊!”

“主君过誉了。这都是您与诸位百戍、十行还有几位长者的功劳。”吕骆麾下的士卒,纷纷回应道:“我等不敢独自贪功。”

一旁的数名十行、百喜还有姒开却是不敢承受。

吕骆也没说甚麽。不过心里觉得,这个时候的人,依旧是那样淳朴,不会贪功。

就在他们言语一二的时候,吴贺与牧人,也看到了他们树立的树干,还有安然无恙地返回,脸上带着笑意。

知道事宜既成,跟着就过来了。

吴贺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笑道:“那些树干,如何回事?”

“是啊!”

“是啊!”

“老朽也想知道缘由。”一旁的牧人高兴地问道。

姒开、百戍喜等人,正要说甚麽,想了想,又缩了回去,笑了笑,看着吕骆,闭口不言。

“嚄!呃呵!”

吴贺、牧人这才反应过来。

两人心想,这些崽子,原来是想吾犹子{主君}来说。

吕骆也看懂了此刻的情形,顿了顿,想了想,说道:“诸位,也应该见过一些野兽,通过撒尿,将自己的气味留下,来使自己不会迷途,或者捕获猎物。那吾等是在水中试探,若是无物能使我们像那些野兽那样,不能知道之前趟过的地方。回来告知二位长者,到时候忘了,如此多有不便,或是再行刺探,会出人命,这样于吾等原本就少人来说,更为不利。”

“嚄!”

“原来是这样的缘由。”

“的确有的野兽是如此。”

“还真想不到主君。是这样的心思细致。”

“也就是说,通过涑水的水道,已经找到了。”

“唯”

一时间,众庶几十人的声音驳杂在了一起,不过还是让吴贺、牧人印证了心中所想。

二人激动地说道:“天不绝我。”

随后,吕骆令下,领着几十人,安然渡过了二十里宽,深浅上下在一人高的涑水之处。避开了水底的深邃洞窟,到了董国之内。

就在此时的西边,也有一些人,从涑水的北岸,上岸到了董国之内。

第205章 前往董邑

吕骆及其麾下刚过了涑水,到了董国南境,没过多久,董氏的人就现了他们。

“尔等是甚麽人?”

“为何在吾董国之地。”

前一句,是巩固董国的一名百戍说的,后一句是其麾下的一名老者说的。

“嘿哈!”

吕骆见此,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取而代之是肃穆的脸色,接着说道:“吾是吕国大子。”

指了指站在自己左边的吴贺说道:“这是吾族父。”

吴贺浅笑,没有说话。

然后移步,又到了旁边的牧人还有其余麾下的中间,说道:“在我右侧的是吾麾下负责养六畜与别的野兽畜类飞禽的牧人。”

“左侧的数名十行与数十士卒,是吾的麾下。”

“不知道如此,诸位董国贤士,此刻清楚了。”最后一句,吕骆看了看百名董国之人,讪笑道:“嗯”

董国的百戍与麾下老者对视一眼。

董国的百戍,皱眉,像是在说,这是吕国大子?

老者的脸色变了变,像是在说,些许像。

董国百戍接着挤眉弄眼,像是在说,你不是见过吕国大子?

我以前倒是见过,脸色及其手足变了变,像是回应着董国百戍。

董国百戍,想了想,吐字清晰地道:“庶老,您觉得他是真的吕国大子吗?”

“待我看看。”董国的庶老,谨慎地看了看吕骆,朝着董国十行说道:“时日长久,得靠近才能看得明白。”

“哪”

“您就过去看看,若不是,就将他们给杀了。倘若是。”

“唉!嘿嘿!那就”

不等董国百戍接着说,那名庶老说道:“是的话,功勋归你。”

董国庶老,鬓白,须白,衣裳是绘着龙的蚕丝衣,驮着背。

那名庶老说完,一步一步来到了吕骆的跟前。

往左踱了几步,往右踱了几步,又挠了挠头发,脸上有些焦虑。

心想,这是真的吕国大子。这该如何是好。

“有了”过了一会,董国庶老想到了方略,那就是将吕骆等人交给百戍。

连忙靠近那名董国百戍说道:“吾看着像是吕国大子,不过也不肯定。若不然,百戍您亲自问问,也好过,免得到时候出了事宜,再来补救。”

“善”那名百戍,回应道。

董国百戍心想,就算这是吕国大子及其麾下,可在我董国,若是没有危难之事,又能如何。吕国老伯侯、伯侯都在,吕国大子就算略微罪愆,应该也无事,毕竟吕伯侯为吕氏之主。

董国百戍,看了看自己近百名麾下,然后壮着胆子,问道:“既然您是吕国大子,缘何从涑水到了吾董国。”

“呃!这个”吕骆略作深沉地说道:“吾也不想瞒汝还有董国。那就简短点说给你听罢。”

“其实吾是从帝丘逃难回国。经过了豕韦国、西河侯国,河水之上遇到了鄂氏族人,鄂氏族人俘虏了吾等,想要拿来充作饲养鼍的隶人。随后翻越了huá yuè山,渡过了涑水,到了董国之内的吕国大子吕骆。若是惊扰了你们,使董国南防有了不妥,真是感到抱歉。”

“五百鄂氏族人就要来了。他们是逮我等的。”

董国百戍不屑地道:“若是那些崽子敢来,吾就让他们喂我族的几只龙。”

“龙?”

“你们真的有龙?”

“不错,我族以前是为夏后氏豢养龙的人。”董国百戍回应着吕骆说道:“不但有龙,还有几只呢!”

听着董国百戍说着,吕骆心想,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龙?心里越发好奇董国百戍所说。

不过想归想,倒是没有说来。

不及吕骆及其麾下,还有董国的老者、十行、士卒说。

董国百戍接着说道:“既然您是吕国大子,那请随我到董邑去见主君。”

董国百戍心想,对于吕骆,不论是不是吕国大子,自己将他带到了董邑,届时都可以应付。

董国近百名士卒,狐疑地望着那名董国百戍。

众人都有同一个心思,甚麽时候百戍这么热情了?

难道是,这吕国大子是假的?不论假与真,他们都不能说。

至于吕骆麾下,疑问更大,方才还拖延,不过过了半刻,董国百戍就变得这样热衷了。

他们觉得,难道董侯及董国是有穷氏在汾水一带的邦汋{细作}。

这董国百戍,就是这样想的。

董国百戍,若是知道了,肯定会说,喂!你们搞错了,吾是董国之人,主君与董国怎么会是“邦汋”。

并且可能会说,作者君也没这么安排啊!你们的剧本是不是错了。

吕骆觉察到,这董国百戍,没有丝毫说谎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变化会这么快呢!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的吕骆,放下了心中随想。

回应道:“既然董国贤士,邀吾至董邑,见董侯,也不无不可。但是……。”

吕骆的意思,就是我同意跟你去董邑?不过眼下,你是甚麽意思?

吕骆脸色怨艾地望着董国众庶百人。

董国百戍一脸懵逼,我这是得罪谁了?

连忙看向了庶老,指着吕骆,小声问道:“他究竟是不是吕国大子。”

“是”庶老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董国百戍盯着庶老,像是在说,庶老,你这不是在愚弄我麽。

庶老有些害怕与之对质,连忙转移视线,看着吕骆麾下。

董国百戍其他近百名的族人,看着风云转变的他。

眼前的吕国大子及其麾下,从百戍那里,便能知道,这是真的吕国大子及其麾下。可是这般拖延,恐怕会生间隙。

“吕国大子,这边请。”董国百戍,示意让吕骆等人先走,看了一眼涑水,然后说道:“吾亲自领着您到董邑。”

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像是捅了那些如同鲧堵塞山川的塞,一时间大水就要冲走了自己一样。

自己拖延吕国大子就是塞,吕、董两国是山川,吕国大子及其麾下就是大水。

得醉了吕国大子,在汾水一带,那真的是比得罪了远在帝丘的后羿等人还要痛苦。

一边近,一边远。是个明白人都知道董国百戍,为何会这般想了。

吕骆及其麾下,走在前方。董国百戍及其麾下,巩固在旁。在此之前,他已经传消息到了董邑,让董侯派别的百戍过来。

虽说吕骆仅有几十人,董国百戍,却不敢袭击。万一跑了人,吕国震怒,董国和他都承受不住。

而到了董邑,董侯势必就要厚待吕骆。这个时候董国百戍内心十分纠葛。

此时,远在二十多里的董邑的侯伯之舍,董侯见了从董国西边快速到了董国都邑的一行人。

第206章 谒见(上)

公元前2023年,孟夏。

位于河水支流涑水与汾水支流浍水之间的董国,其君主董侯,正在自己的茅舍,接纳从河水再经过涑水北支来到了董国都邑的一群人。

董侯,此时已有四旬有多,正值盛年,身形魁梧,样貌寻常。

此时,望着眼前的外来人,谨慎地问道:“诸位,是何方氏族的人?”

“吾等是后羿麾下重臣,伯因、龙圉、熊髡、武罗,还有一干麾下在外。”

董侯茅舍之内的,立于眼前的,后羿麾下的四大重臣之中的伯因,拦住了其余三人。

不过作为四人之中,最为能说会道的人。

伯因当仁不让地抢了几人的风头,朝着董侯说着。

其实在伯因想来,董侯这样,已然是厚待自己等人了。自己等人不是董人,能够到其都邑,谒见董侯,已经是很不错了。

董侯一听,心想,东夷氏族部落的人,而且还是有穷氏后羿麾下的几名重臣,携带麾下遁逃到吾董国来了。

如此大的阵仗,恐怕有穷氏早已经知道了。

就算派人去帝丘解释,有穷氏未必能相信吾的忠贞。

更何况,董侯知道,这几名后羿麾下大臣,从未行暴虐之事,反倒是经常劝慰后羿,收敛兵势。也算是当世贤臣。

后羿不纳,吾纳之。

不过,董侯又觉得,若是吕国知道了,这样的贤臣,肯定不是自己能拥有的,会不会招致灾祸?

一时间,想不到接纳了伯因等人,所带来的祸患的董侯,暗道:

罢了!罢了!

既然,逃难到了吾国,自当纳之,就算有祸患,到时候禀告这北方一伯的吕国也就是了。

董侯定了定神,说道:“哦”

“既然是几位大贤,既然逃难来到了我董国,自然愿意容纳诸位。之后,让吾国的工正带你们去休憩的茅舍,便是。”

“多谢董侯。”

“不过,有穷氏族人,虽说让吾辈甩在其后,这个时候应该到了西河侯国以北的河水一带,还请董侯让董氏族人,注意这周边诸水之上,以免让有穷氏族人袭击,还不知。”

武罗、伯因、龙圉、熊髡四人朝着董侯谢道。

谁知龙圉多想了一些,将有穷氏的近况说了出来。

另三人看了看龙圉,一言不发。

龙圉心想,三位昆仲兄弟,盯着自己看甚麽。

自己这么说,也是为了能与董国交好。

当今之世,盟邦之间能够和睦相邻的,也是很难得的。

眼下,天下氏族、侯伯纷争,能够使董国安稳,那就是对自己等人的益处。

不过,龙圉也没跟他们言辞一二。

在他看来,都是逾二十岁的老友,过些时辰,他们自然就董了,何须自己说。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董人,匆忙进了董侯的茅舍。

靠近董侯,小声地说道:“主君,南边卫戍的百戍,传来消息,还有外来人,要来谒见主君您。”

“甚麽?还有何人?”

一时间,觉得自己事宜不断的董侯,声音洪亮地说道。

不论是董侯的茅舍里的,伯因等人,还是在茅舍之外卫戍的董人,都听到了董侯的声音。

这个时候,那名前来报信的董人,连忙跟董侯说道:“主君,您这么大声,不论内外,众庶多人都听到了。如此,国人还有这些外人,不都疑心了。”

董侯听了,觉得这名族人,说的挺有道理,该赏,接着说道:“你说的是,去庖正哪里领些赏食。去寻工正之属贝正之处,取铜贝十朋。”

“唯”

顿时,那名董氏族人,大喜,不等多想,连忙回应道。

在他看来,一朋就可以换一些畜兽了,十朋,那真的是很多了。换成五谷,能够自己吃三夏了。换成战时,也能换一个上品的武器,能让自己或免于战死。

紧跟着,在一阵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的情形之下,退出了茅舍。

董侯见自己的族人出去了,然后尴尬地说着:“呃!”

“吾还要见其他氏族部落、侯伯的人,你们……。”

“吾等先走了。”

这个时候,武罗等人一脸懵逼,除了知道,可能还有其他氏族部落的人来,其余一概不知。四人都有点心慌慌。

在他们看来,难道是有穷氏族人来了,自己等人终究逃不过苍天上帝布置的命理麽。

不过,他们想归想,还是知道礼仪。知道董侯还要见别的人,伯因四人,在回应了董侯之后。与那名得赏董氏族人一样

退出了董侯的茅舍。

董侯心想,既然这里没其余外人了,那就见上一见,究竟到了吾董国南境的,是何氏族部落的人。

连忙喝道:“不是有族人说,还有外邦氏族的人,谒见吾麽。”

“呃!”

“主君,是是是。”

“吾等这就去告知那些欲要前来谒见的人。”之前,遇到了吕骆等人的董国百戍麾下士卒,在见到卫戍主君董侯的,传完消息的人,连忙在外回应道。

“甚麽?”领着吕骆等几十人,来到了董邑的董国百戍,听了麾下士卒的消息,疑问道:“主君已经见了一次外邦人。”

“唯”到了董国百戍跟前的士卒,回应道。

董国百戍心想,既然主君已经见过一次其他氏族的人,那会是何氏族的人?

尽管他此刻很想知道,但是眼下无能为力。随后,盯着那名士卒,看了一会,没有言辞。

那名士卒,见领着吕骆等人来董邑的董国百戍,没有说话,在想着自己不知道的事宜。连忙说道:“不若,主君令下,诸位也要去谒见他。”

随行而来的吕骆及其麾下和那名董国百戍,脸色从之前的惴惴不安,变得温和了起来。

真可谓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吕骆等人,原以为董侯见过了别的氏族部落的人,就像之前在途中,那名董国百戍说的那样,若是见过了外邦人,就不会再见。

不过眼下,倒是有了转机。

董氏百戍,内心感到惊诧,他觉得,主君董侯甚麽时候,这样对外邦人,这样看重了。简直是匪夷所思。

第207章 谒见(下)

董国百戍,虽说对于董侯这般变化,充斥着疑虑,不过碍于董侯的爵位,也不敢质疑。

其实董侯麾下的这名百戍不知道,在董侯看来,此时自己保了后羿麾下四臣,已经是捅了马蜂的窝子一样,何惧再见一些外邦人。

自董国百戍、吕骆及其麾下,从那名董国士卒哪里得知了,董侯的所想。

连忙由董国百戍带着吕骆等人,来到了董邑的内城之中,之前董侯所在的茅舍。

因为谒见的彼此,爵职都算是极高。董国百戍,也就回到了自己以前在都邑的地方。

董侯是夏后氏敕封的爵职侯位的贵族,吕骆更是夏后氏夏朝北方一伯的大子,两者相当。其余吕骆的臣属,自然也就跟着进来了。至于董国大臣,都在各自忙碌着。这也现了董侯不同于其他的侯国之主,君权更为大一些。会见外人,也就没那些重臣跟随,只需要在茅舍之外,有忠贞于君的卫戍族人。便够了。

董侯放下了之前,会见后羿麾下重臣的事。

平复了一下心境,望着吕骆等人,开门见山道:“不知道诸位,是何方氏族或是侯伯的人。”

“不敢相满董侯,吾是便是,之前吾蠢昧之举,率人讨伐后羿,反倒被擒,几月以来,倒是已经知道自己的行事不当了的吕国大子吕骆。”

吕骆知道这位董侯的君权要比之前见过的,很大不一样,也就直说自己不敢瞒着董侯,然后言语一二了之前自己的一些事宜。

董侯听了,非但没有暗讽吕骆,反而笑了笑说道:“唉!恨不能轻十岁。不然,与其征召族人,讨伐后羿何其美耶。”

“董侯过誉了。”

“都是些愚昧之事,不足挂齿。”吕骆想了想,回应着董侯说道。

转念一想,旁边还有自己的便宜族父以及麾下。

吕骆接着,一一为董侯,点明,自己身边的都是何人。

吕骆走到了吴贺身边,说道:“此是吾族父{叔叔}吴贺。”

“嚄!”董侯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姜姓吴氏的族长。”

“此时不是了。”吴贺羞愧难当地回应道。随后退到了一旁。

董侯虽然疑虑,缘何吴贺这样说,不过他的志趣,不是这些,也就没多问。

接着,吕骆又到了一旁的,有着浓郁游牧气息的牧人身边,说道:“此是吾之牧人,当国之牧正。”

董侯依旧抵了抵头,他身为一国之主,自然知道跟牧有关的爵职,所以稀松平常地回应道:“嗯!”

吕骆见此,心道:“老狐狸,就是知道的多,大概不想说的也多,难保他不会不知道一些过去的事宜。原本想侧面知道些事,恐怕也要再等等。”

定了定神,走到了百戍,与姒开所在的地方,吕骆微笑道:“至于此二人,乃是活着同吾从有穷氏所在的帝丘,逃到河水之上,之后被人俘虏,逃走,被追逐到了董国之内。”

董侯这个时候,就有些不淡定了,什么时候,高高在上的姒姓贵族,也要为人臣属了。

眼下的一幕,颠覆了他这几十岁,从夏启到相几十岁的认知。

自他幼稚的时候,到了如今四十有奇,一直都是姒姓高高在上的多,就算有穷氏后羿来了,姒姓之国,依旧不少。很少见到姒姓族人,成了他族臣属的。

事实上,只是他不知道姒姓列国的变化。

自从有穷氏打进斟寻,亡了姒姓夏后氏夏朝,很多姒姓夏后氏族人,就投在了中原各族麾下,不过很少有氏族部落、侯伯张扬,或清楚除了都邑以外的聚落、小邑的有关姒姓的情形。

董侯惊愕归惊愕,不过此刻还是好奇地想知道,自己眼前的吕骆等人,又是遇到了甚麽人,追逐到了董国境内。

笑了笑,说道:“不知,追逐汝等的,又是何方氏族?”

“追逐吾董的。正是在董国西方,屈国南方的鄂氏部落。”吕骆不假思索地回应道:“不知董侯可能帮我阻挡五百多鄂氏族人,将来吾成了吕伯侯,定有重谢。”

一旁的吕骆麾下的牧人、百戍喜、姒开还有吴贺觉得。这方略好,以吕国之威,让董国来阻挡那些鄂氏族人,自己等人也就舒适多了。

董侯听完了吕骆所提,心想,鄂氏族人,虽然人少,但是武器精良,尤其是那鼍{鳄鱼}皮造的皮甲,比衣甲好了太多。与其打战,母国的人,死的定然不会少。

不过又觉得,鄂氏族人想来也进了董国之内了。这要是不打,在众庶数千氏族部落、侯伯的盟会之上,必定就像防风氏迟至,为大禹杀了,防风氏衰落,天下讥笑的样貌。

董侯暗道:“不行,就算打的差,也要将鄂氏族人,驱逐出董国,绝不能让他们成了祸患,不断养鼍。”

随着董侯的心思转变,脸色也变了数次,吕骆也能看得出来,这董侯还是打的,只是怎么填一把火,那才是最为关键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董人,进了董侯的茅舍,到了董侯身边,将一块木刻递上。

看完了木刻,董侯脸色大变,变得愠怒,惴惴不安浮于表面。

大声地吼道:“欺人太甚。”

“欺我太甚。”

“欺董太甚。”

吕骆还有一只没说话的麾下,一脸茫然,董国。这到底是生了何事。

还是说自己等人是灾星,到了哪里,哪里就很快来了祸事。

虽然这样想,但是问的却是不一样。

“董侯,为何震怒,究竟有何事?”

“汝等看”董侯将木刻交到了吕骆等人手上。

看完之后,他们才知道,鄂氏族人也是狂野,既然五百多人,因为没逮到自己等人,借着找自己等人的缘由,逮着董侯族人。

欲要将他们带走,然后到了鄂氏部落,让他们养鼍。

吕骆暗笑道:“鄂氏族人啊!鄂氏族人,百多岁不出世,不知天下易变,这是在作死啊!得罪了董国。”

“说来,此事跟吾等也有相系。”吕骆想了想,说道:“不过待到吾的族人到了,这些事宜,就都不是事宜了。”

“只是不知,董侯可愿为我阻挡鄂氏族人?”

董侯初听,心想,跟你们有关,那就拿你们去换。

当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心里在吐血,这不是威胁人麽。

董侯权衡利弊,还是听吕国大子吕骆的。

回应道:“吾董国誓死不屈,定要让鄂氏族人,来者孤魂。”

第208章 宴食

“倘若违背此誓,便让吾不得善亡。”

董侯,当着吕骆及其麾下重臣吴贺、牧人、百戍喜还有姒开的面,促成誓愿。

摆明了愿意为其阻挡鄂氏族人的董侯。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最为担忧的事,还是来了。

与之前一样,那名卫戍董侯的董氏族人,来到了他附近,小声地告诉了他一些事宜。

大致是鄂氏族人渡过了涑水,与眼前的吕国大子等人一样,到了董国南境之内。

至于,如何解决这些事宜,就得要董侯令下了。

董侯心想,苍天上帝,列位祖宗,你们不是这么灵验罢。

我这方才发了誓愿,这五百多鄂氏族人,就到了董国南境。

这……。董侯也不知道跟那些鬼神,该说些甚麽好。

一直心绪不宁。

吕骆等人,见到董侯这一波三折的脸色变化,不禁问道:“董侯。”

“在想何事?”

“不会是鄂氏族人,到了董国之内了罢。”

“那吾等该如何是好。”

“不过想来,董国数千族人能战的董氏族人,定然不会让五百多鄂氏族人逞威的。”

最先一句,是百戍喜叫的董侯。接着是姒开问着脸色大变的董侯心里在盘桓甚麽事宜。牧人还有吴贺,两人老而不死,当然猜到了几分事宜,想从董侯嘴中知道是不是鄂氏族人来了,毕竟自己等人,可握在董侯的手中。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至于吕骆所说,最为狡猾,几句话激将着董侯,顺带指明了董国有几千人,如果不打鄂氏族人,那不是承认那些耻辱了。

董侯心弦紧张,见到吕骆等人这样问,他知道,眼前的吕国大子及其麾下,定然是猜到了,之前那名族人来传的消息,就是鄂氏族人的事宜。

“啊!哈哈!”佯作镇定,笑了笑,转移注意力地说道:“想来,吕国大子及其麾下贤士,也都还没飨食,既然来了吾董国,自然就要食些我董国之产。”

“庖正何在?”

“吾在”这时,在不远处的其他茅舍待着的董国庖正,小步跑到了董侯的茅舍之中,回应着董侯道:“不知主君,有何嘱咐。”

董国庖正,是一名佝偻的老者,白须白颜,在回应了董侯之后,又看了看吕骆等人。

停顿片刻,想了想,然后说道:“几位应该是主君的贵客了。”

“啊哈哈!是!”吕骆等人也没多想,笑了笑,回应着董国庖正,说道:“庖正真的是身强体壮,想不到这个时候,还能小驰过来。”

董侯在董国庖正与吕骆等人交涉之后,热情地说道:“庖正啊!既然你也能同他们如此快交涉,吾命你赶快为他们筹备一番宴食,吾要用来宴会他们。”

“唯”

“是吾分心了,余即刻就去。”

董国庖正连忙到了董国的庖舍,也就是后世的厨房,忙碌去了。

董侯很快又召集了董国司马过来,嘱咐董国司马,即刻征召一千族人,前去围剿五百多鄂氏族人。

在董侯看来,五百多鄂氏族人,虽然那些皮甲很难应付,以倍之之族人,阻挡住他们,应该是毫无波澜的。

至于说讨伐,那肯定要多一倍的人。

心想,之前吕国大子同自己说了,已经请了吕国援兵。到时候,吕国之人一到,一同剪灭鄂氏族人,岂不是更好,自己少死些族人,又给了吕国惠恩。

这样一来,两全其美。

过了半个时辰,董国庖正,已经为董侯以及吕骆等人,筹备好了宴食的飨食之物。

董国族人发掘的天然酉{酒},董氏女士采摘的瓜果,还有烹饪过的野兽畜类飞禽等肉羹等等。

一一都放到了石几之上。

董侯位在董国明堂的主位之上,一旁则是吕骆等外邦人,还有董国诸正。

吕骆到了董侯宴会自己的宴食之上。

一看,他才觉得,夏朝夏后氏的诸多侯伯,看来很大不一样,至少飨食的贫富还是有的。

不过也很正常,到了夏朝建立之前百余年,天下万族就已经有贫富悬殊了,不然也不会有没落的贵族,成了当世贵族的下臣。

董国筹备的宴食,虽然物类不多但是每一样,都很多,较为新鲜。

使得吕骆一时颇为好奇,不禁笑问道:“董侯,董国之物,虽然物类其殊,却是每一样都很多,不知是何缘由。”

“啊!”董侯觉得很惊讶,这吕国大子,开口问的不是鄂氏族人的事,倒是令他很意外的。呆了片刻,回过神,应道:“吕国大子有所不知,吾董国虽然平坦,也没有大水恶民。但是飨食,物类不足,如此以往,其后会如何,汝也应当知道。”

“嗯!”吕骆也没多想,应声回道。

吴贺等人也道:“到时候恐怕物绝人绝,不复有生灵在此地。”

在吕骆看来,在董国这样类似平原的地方,花草树木少,也就意味着很多物类,也比较少。

但凡那些动物多的地方,哪里不是物种丰富。

除却人,动物也要食花草树木的,然后肉食的动物,食食花草树木的动物,构成一个地理环境。

吴贺等人觉得,董国之人。若是一昧飨食,到时候董国之地,人物皆不存。

自先民以来,但凡哺育的生灵,还有初生的花草树木,一般而言,都不会去毁败。

大多食的都是,壮硕的野兽畜类飞禽,成果的瓜果鱼。

很快,董侯也给了他们答案。

“诸位都能知道,吾董国之人,也不是蠢昧的人。”

“于是在靠近都邑的各聚落还有小邑,都更种有瓜果之树。”

“嚄!原来如此。”

董国明堂之内,除了吕骆一方五人,还有董国诸正,加起来有数十人。

在齐齐饮足了酉{酒},又食了不少肉、瓜果之后,众庶几十人的石几之上,狼狈不堪。

相互之间聊了不少董国的事宜。

一名董国诸正之一的车正,嘴上不牢,说到了五百多鄂氏族人的事宜。

“诸位吕国贤士,汝等放心,吾等主君,已经派了一千族人,前去阻挡五百鄂氏族人了,你我放心宴食。”

“车正,多谢汝告知吾,心里悬着的石子,也就放下了。”

“呃哈哈!吕国大子真不愧是吕国大子,想不到岁数不厚,却是敢亲帅五百族人,讨伐后羿。倒是令我等汗颜。”一名董国诸正之一木正,见车正说到了董侯不快的事,连忙向着吕骆转移注意力地说道:“吾董国倒是落于人后了。”

“木正言重了。”吕骆想了想,回应道:“愚昧之事,不当其重。”

又一名董国诸正之一的金正{工正之下的掌铜器制作之官,木正就是掌木器之官},微笑道:“吾听说,吕国大子能从帝丘夏台之中,逃到了吾董国。虽说有穷氏族人穷追不舍。亦可谓是智慧出众。”

“不过小智尔,木正不必赞誉。”

“董侯很少言辞啊!”吴贺见董国诸正都在纵论自己的犹子{侄子},连忙帮衬道:“不知道董侯对于鄂氏族人如何应对?”

“这……”

一时间,董侯语塞。

一旁的董国工正代为回应道:“主君已派了族人前去,诸位不必挂怀。”

“……”

董国工正回应吴贺的时候,适逢董国明堂之内的众庶几十人,已经没人在食了。

接着,董侯还有董国诸正,与吕骆等五人,各自捧吹彼此,谈及鄂氏族人的事宜。

过了半个时辰,董侯见吃的也差不多了,还是要说说自己,对于鄂氏族人的方略,免得吕国大子对自己不满。

“吕国大子,吾族不如吕氏之众,所幸就派了一千族人前去阻挡鄂氏族人。待到汝国人到,共伐五百鄂氏族人。”

“无妨,我也知道董侯如此说,无非就是怕吾气愤。董侯放心,吾知董国。”吕骆听完董侯的言辞,知道他的心思。

无非就是自己提及了援兵,他怕到时候打败了五百多鄂氏族人,回到吕国,征召更多吕氏族人,讨伐董国。

不过吕骆也知道,董国也就那样,能派一千族人,也算不错的了,也就不能怪他了。

没让自己这几十人,像之前到过的侯国那样,为其做事,已经是很好了。

见吕骆没有生气,董侯也放下了心中的一颗石子。

虽说所说。是迫于吕骆口中的援兵,而这样的。

但是扪心自问,董侯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更何况是自己厌恶的有穷氏族人所追杀的人,自然救了也无妨。

敌人的敌人,便是盟邦。

再者,吕国乃是北方一伯,远比那些援兵来说,更为可怕。

拥有两万多族人,虽然女士与老者,幼稚之僮更多,天下万族又何尝不是。

如此来看,庞然大物,是不能与之抗衡的。

除非有有穷氏两万多族人的,以及其余昆吾这样的一万多族人的,等等大国,才有抗衡之力。

吕骆及其麾下,到了这个地步,丝毫没有急着渡过浍水到汾水的心思。

在他们看来,既然董国能卫戍自己数十人,不见鄂氏族人与董国一战之后,哪能就此离开。

而董侯及其诸正重臣,知道了吕骆等人的心思。也丝毫没有赶他们走的心思。

董侯亲率一部董氏族人,联袂吕骆及其麾下,前往董国南境。

第209章 董国南邑

公元前2023年,孟夏,丁丑日。

位于涑水与浍水之间的董国,发生了一件大事。

先是西北方的鄂氏部落的族人,在其百戍猛、姝等人统率之下,逮了不少董氏族人。

随后,得知了事宜的夏后氏之臣董国董侯,派董国司马麾下一名叫做董狐的旅率,统率千人,前往董国南境之内的一座叫做南邑的小邑之处,阻拦鄂氏族人的侵犯。

董狐者,董国之人。据闻,之所以将名唤做狐,是因为他稚僮,也就是小时候,让一只狐狸在一处丘地,救了他。

而董国南邑,则是先前吕国大子吕骆等人,遇到了董国百戍的那个地方。

南邑约摸二仞高,也就是三米左右。周十余里,千余人,门两座,一南一北,两百戍拱卫。

凡称邑者,原来都是指都邑,后来演变成了重要的小城郭也可以用的城池名誉。

南邑的卫戍者,便是领着吕骆等人到了董邑的董国百戍。故那名董国百戍又唤做,百戍南。

南邑的城头之上,接替了百戍南卫戍董国南邑边防的百戍,饶有兴趣地看着远在一里之外,羁押着不少董氏族人的五百多鄂氏族人所在的地方。

心想,董邑之内的主君,应该得到了自己派去的族人,传的消息了。

吾族族人,应该也来了。

吾倒是想看看,这些与世隔绝的鄂氏族人,如何攻破余的防御。

连忙对身边的十名十行说道:“诸位族人,卫戍南邑,便是卫戍董邑,卫戍董国,南邑若败,则国将乱。”

“下臣明白,虽说我等不过百余族人,吾为董氏子,无惧外邦来。愿同百戍,死守董邑。”十名十行,感觉到了身体血液的蕴热,异口同声地道:“防御鄂氏族人的进犯,拱卫主君,拱卫族人。”

“善”

“不过南邑不容有失,谨慎防御便可。”

那名接替百戍南的百戍,若有所思地回应着,十名好战热血的十行道。

之所以,南邑这么重要,除了拱卫董国之外。还有就是,无论是董国,还是天下氏族部落、侯伯,各地的小城非常少,到处都是聚落多,不过各地都邑,相比同时期其他大洲,周数十里,也算很大了。

其实南邑的地位,就像历史上齐国五都或者说五属,抑或者说,像是北上广深一样至关重要。

随后,十名十行,领着麾下十人,驻守每隔半里一人,防御鄂氏族人去了。

“十行,汝觉得这南邑守得住麽?”这时,一名叫做椿的士卒,小心翼翼地向其上司十行问道:“半里一人,倒也相差无几。不过城郭之外,五百多鄂氏族人哪。”

“南邑自然是守得住的。”那名十行心想,我刚调到了这里,就即刻成了卫戍比之都邑的南邑外郭,这也真是够不幸的。不过当他想到了自己的亲缘家、族人,接着又想到了其百戍所说,“南邑不容有失。”像是猜到了甚麽,旋即昂首挺胸,精神抖擞地说道。

“嗯哼!”旁边的另一名士卒,指着之前说话的士卒椿,道:“若是守不住,吾等董氏则会因此大乱,你如此说,是何意?”

“汝不会是想,投在鄂氏族人之下罢。”这时,那名十行会意,诘问之前先说话的士卒椿道。

那名十行,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于是接着说道:“汝还真是与其名椿,相合。这是想着长岁之瑞。”

转念一想,又说道:“吾看你不是椿,而是蝽,蠕虫耶。”

“十行,还有这位族人,”那名叫做椿的士卒,看了看自己顶头上司以及另外一名士卒,连忙否认道:“吾这是问问罢了,想想鄂氏族人如何对待那些隶人的。也不敢说投在鄂氏族人麾下。”

“嗯!这倒也是。”接着又一名不曾言辞的士卒,说道。

“谁说不是。”又一名士卒,接过前者的话茬,说道:“鄂氏族人,将那些劳心劳力,为其豢养鼍,当鼍长,而隶人劳累不堪,死了。将其抛却水中,予鼍分食,如此暴虐无道,隔世不知道多少岁。如今听闻,也是恐惧莫名。”

一时间,南邑东边的城头之上,十余人,见鄂氏族人还不曾来攻。

你一句,我一句的纵论着。

这样的一幕,也在南邑的其他防御的城头出现。

……

一里之外,有个叫做南泽的水泽边上,鄂氏族人百戍猛、姝等,在其旁边,掳掠四方董氏族人的旧舍,搭筑了新的茅舍,就像是一个新的聚落一般,杂居相乱。

“诸位族人,那吕国大子等人,就在董国之内。”百戍猛,望了望南邑,然后跟身后的鄂氏族人说道:“吾等只要打进董邑,弑了吕国大子及其麾下。并绝了董氏,就无人能禀告吕国了。”

“哈哈哈哈!”

百戍姝,心想,猛说的也不错,只不过自己怎么就惴惴不安呢!到底那里没有顾及到。

想不通地她,憋了一眼百戍,朝着数百鄂氏族人说道:“董氏族人,就不必滥杀了,除却吕国大子及其麾下,到时候董氏族人,自然会闭口不言,或是称臣纳贡。”

另外三名鄂氏百戍的想法,倒是赞同其族百戍猛的方策。

只是他们不知道,远在北方的吕国,不但知道了,派了千多族人,身为吕国大子吕骆之父的吕伯侯还带了族人亲自前来。

董侯也派了族人前来解南邑之难,并亲自率一部族人前来。

如果他们知道是这样的情形,定然会说,彼我两方,优劣这般大,还如何打战。或有可能,直接带人退却,逃离董国了。

然而,这样的事宜,并不存在。

就在此时,董侯领着一部族人。掠过数十里,经过了几个时辰,已经到了南邑的北门了。

而拱卫南邑城郭北门的士卒,出城迎接。

所有士卒,异口同声道:“吾等觐见主君,主君亲自前来,是吾等之罪愆。”

董侯,知道这些事宜,与他们无关,连忙回应道:“诸位族人,此事与汝等无关,无须挂怀。”

“引吾入城罢,时间久了,鄂氏族人察觉了。便不善了。”

紧跟着,董侯随此地董氏族人,进了南邑。

第210章 城内城外

董侯随着百戍南的麾下。进入了董国在南方唯一的重城——南邑。

不过令他觉得怪异的是,心想。吾几个时辰之前,分明派了一千族人,前来。

究竟如何回事,这个时候都还没到此城中。

感觉到困惑的董侯,此时也是无可奈何。只是他觉得,此时董狐的一千族人还没来,自己反而先到了。

不仅自己与麾下三个担当卫戍爵职的百戍三百多人来了,还有吕国大子及其麾下数十人也来了。

此时,看到的是,还是之前的样子。

虽然猜到了几分,不过还是问道:“百戍南,吾派来的一旅族人呢?”

“主君,何来其余的族人。”百戍南耿直地回应着董侯说道。

其实他心里在想,莫非之前鄂氏族人,不曾前来攻打,就是阻挠吾的族人去了?

不过他知道,这个时候说出来,也恐怕无人能信。便没有放在了心上。

董侯严肃地问道:“你真没见到过吾派来的族人。”

“主君,虽未见过前来援助的族人,不过有些事宜,倒是很可疑。”

“说罢。”董侯呢喃道。

“主君,是这样的,我等族人,在几个时辰之前,就现了鄂氏族人,可这些鄂氏族人,却是从未前来袭扰、攻打。甚为可疑。”

这个时候百戍南反应过来了,原来主君说的是援兵,不过百戍南确实没见过那些董狐统率的董氏族人。

见董侯追问,只好将自己心中的猜疑说了出来。

董侯抵了抵头,回应道:“确有可疑。”

“你先下去罢,让吾静一静。”

那些董氏族人,接着一一退下了。

跟随董侯而来的,也跟原来就在城池之中的董氏族人,去卫戍南邑去了。

在他们附近的吕骆心想,偌大的城郭,很快就能知道。不过南北二门,共两百多董氏族人。

那之前董侯言辞说的一千多董氏族人呢?

这样令吕骆感到疑惑,难道董侯说的是假的?不过仔细回忆,也不像编织出来的。

既然有疑问,吕骆及其麾下就去问董侯。

不过吕骆及其麾下从董侯哪里得知了董国百戍言辞恳切的一番说辞。

几个时辰,五百多鄂氏族人,没有攻打南邑,也没有前来叨扰的人。

这些足以令吕骆及其麾下等人怀疑,很有可能,董国一旅没来得及到南邑,就是鄂氏族人有所作为,以至于如此。

不过究竟是甚麽事宜,一时间所有众庶,心思也是颇为驳杂。

……

而远在南邑一里多之外,百戍猛等人,却是颇为高兴的纵论着。

鄂氏族人之中的百戍猛,颇为高兴地说道:“思来,那些董氏族人,肯定想不到,吾等几个时辰,无有攻打南邑,以为吾等是在琢磨攻城。”

“其实他们不知,吾等几名百戍,早就料到了,董国南邑,会有援兵。所以吾……。”

“呃!哈哈哈!”

“莫非百戍猛汝,早已派了族人,绕道而行,阻挠董国援兵去了?”就在一旁的百戍姝,将百戍猛未说出口的言辞,接了过来,说道:“故此,高兴不已。”

鄂氏族人之中的百戍猛,此刻,别提多高兴了。

他觉得这次只要能阻挠到南邑董氏族人的援兵,到时候南邑不攻自破,或者是再攻打南邑,一气呵成,迅速拿下。

一旁的百戍姝心想,吾以前就怎么不知道,原来百戍猛也有这样的时候。

真是令人不服,都不行哪。

“嚯”百戍姝,想到这里,赞道:“百戍猛真是粗中有细,智谋过人。想到了先派族人,去驱使那些野兽畜类飞禽,令董国南邑,无有援兵,到时候,就像网罗飞禽一般,一网成擒。”

“唔”

“姝过誉了。”百戍猛,微笑道:“岂敢,岂敢说智谋过人,不过略有所思。”

另外的几名鄂氏族人之中的百戍心想,吾如何就想不到董国南邑,董侯会派援兵而来呢!

只是无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董侯亲自前来,从董国西边,经过涑水北支,到了涑水主道,折道涑水南支,来到了董国南邑,反而比董狐一旅,还要快上一些,先到。

过了半个时辰不到,南泽之地的所有鄂氏族人,都知道了董国援兵,已经为百戍猛派去的族人,驱逐那些野兽畜类飞禽,将其阻拦在了董国南境的靠北一带。

借此时机,百戍猛。召集族人,祭祀兵主、天地、鄂氏列祖列宗,欲要攻打南邑。

与天下万族一样,祭祀兵主则有蚩尤之五兵、木刻蚩尤之像,树立其名。祭祀天地,则木刻苍天上帝,地祗炎帝后裔后土。祭祀鄂氏祖宗,则木刻其名。

土台之上有酉{酒},六畜之二等。

经过一番咒语,张扬一二,然后就行了。

百戍猛朝着眼前的鄂氏族人说道:“诸位族人,出征之前的祭祀,已然完成。此时便是攻打南邑的时候了。”

“喔”

“喔”

“喔”

“攻打南邑”

“攻打南邑”

几百鄂氏族人握着各自五兵,嘴上不断呐喊着。

几百人的声音,声势浩大,很快就传到了南邑。

此时,南邑明堂之中,董侯还有吕骆及其各自的麾下,都在其中。

南邑城中,五百多人,却是都知道了鄂氏族人来攻城的消息。

董侯焦急的问道:“吕国大子,还有诸位族人,你觉得如何能防御住前来的,声势浩大的五百多鄂氏族人。”

“董侯,既然董国旅率董狐及其麾下一旅千人,还未到南邑,暂且避其锋芒,之后等你我援兵都到了,再剪灭五百多鄂氏族人,便能功成。”吕骆想了想,看着董侯说道:“不知吾说的可对。”

“董狐一旅,不知何时才至。”

“再者,吕国大子的族人,相隔遥远,亦是不知何时才至。”一名董国诸正之一的董氏族人回应道。

“那不知这位董国贤士,有何方略,抵挡鄂氏族人,我等也好讨教。”身为吕国大子吕骆的族父的吴贺,想了想帮衬地说道:“也就不用诸位在此,思索应对之策了。”

第211章 狼藉南邑

这些时间以来,早已跟吴贺颇有默契,又兼好友的牧人。

见吴贺这么一说,他就知道了,是何缘由。

随后看了看旁边的吕骆,暗道:“主君亦是不幸,代贤讨叛,不幸被囚帝丘,得幸所归,又有寒浞掌政妘姓有穷氏之夏,乱施其政,派人追逐,颠沛流离,才到了近吕国之董氏,想不到鄂氏族人又来了,可谓是不幸多矣。”

心想,吾还是如何辅佐主君,渡过眼前的难关,才是至关重要的。

接着接过吴贺的话茬,说道:“诸位董国贤士,南邑亦有五百多人。”

“依我看,不如南北二门,各分一半人,卫戍。此时最为稳妥。”

为了使得董侯赞同,吕骆麾下百戍喜也道:“董侯也知道,鄂氏族人的皮甲,有益鄂氏族人进行战事,两方短兵相接,此刻董氏族人也罢,吾主君麾下也罢,都不得利,这仗如何打?”

“董侯如此迟疑,看来是无法抉择了。”姒开,觉得这样的大事当前,自己怎么能够离开,于是让吴贺等人劝慰吕骆,让其参与刑案。不过他觉得,两方平静下来,才最为妥当。

董侯心想,无论是吕国大子及其麾下,还是吾的麾下,不曾出声的众庶十几数十多人,亦都觉得,还是先行防御,待到援兵一到,剪灭眼前的五百多鄂氏族人。

于是乎,董侯令下,将自己带来的三个百戍,以及原来就有的二百卫戍南邑的董氏族人。一分为二,三百多董氏族人卫戍北门,由百戍南亲率。南门两百多董氏族人由董侯亲率,加上吕骆麾下几十人。亦有三百余人。

在百戍猛、百戍姝的率领之下,五百多鄂氏族人,张开弓矢,整戈以待,稳步朝着南邑靠近。

董侯及其麾下十行,统率董氏族人,手上握着弓矢、短兵,等候着鄂氏族人前来进攻。

……

董国南邑的北方二十多里,此时由董侯派其统率一千族人的董狐,望着眼前的野兽禽类飞禽。

心想,吾第一次亲自带着一千族人出征,苍天上帝,你不是这样愚弄吾罢。

到了此地。突然这么多野兽畜类飞禽,绵延不绝,哪得等到甚麽时候。

一千多董氏族人的眼前,牛、马、鹿等大型动物,成千上万,仿佛受了惊吓,不断地从东边往西边迁徙,将董狐所率的一千董氏族人,拦住在了北边。

董狐暗道:“真是晦气,这么多野兽,何时能停啊!吾记得,还没到晦日,怎么就如此不幸。若是主君,对吾的印象不妥,那就遭了。”

其实,董狐也曾派人,持着五兵。强闯,但是得到的消息,让他有些绝望,派了一百戍去试探,能不能穿过兽群,一百余人,却是数十人重伤。

不过,都被董狐派人送往董邑了。

过了几个时辰了,董狐及其麾下剩下的几名百戍,还有其余十行,毫无办法的时候。

一名临了,被强行征召入了董狐麾下的牧人。

之前,躲在一处土丘休憩,享受着太阳带来的炽热光芒沐浴其身,这个时候刚从梦中醒来。

董国牧人看了看天上,心道:“欸?”

“都过去几个时辰了,想不到旅率,还没想到解决这些兽潮的方略。看来还是得靠吾。”

那名董国牧人,离开了野兽畜类飞禽从东至西的北边一处土丘,来到了董狐的跟前。

喃喃自语地道:“这么多野兽畜类飞禽,不如用五兵或是声响驱赶他们走。”

周围的百戍、十行心里诧异,还有董国牧人这样的重臣族人?

董狐心想,之前都是吾想错了,以为凭借气力,用五兵护身,就能蛮力过去了,想不到数十名族人重伤。此人言语之间,像是自言自语,实则是透露了穿过兽群。到南邑的方略。

很快董狐,就照那名怪异的牧人那样去做,果不其然,就将那牛、马、鹿等,驱逐出去了。

董狐觉得,若不是自己此刻,急着要与一千族人。前往南邑,防御鄂氏族人。

不然,一定会向董侯,举荐这名牧人。

董侯脸上一洗之前的愁闷之色,焕然一新,高兴不已。

终于能够领着一旅族人,去施救南邑了,阻挠或是剪灭那些鄂氏族人。

董狐徒步在前,麾下百戍、十行徒步居中摄政调度,那些董氏士卒在后。

董狐不禁说道:“诸位族人。吾辈已经耽搁几个时辰了。眼下经过涑水北支,然后就能到南邑了。”

“旅率,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说不定南邑已让鄂氏族人攻打下来了。”一名百戍回应道:“汝觉得?”

“这些都是你的猜疑?”又一名百戍,接过话茬,想了想,说道:“若是不见到南邑就折回,主君会如何,不用吾说。”

董狐也说道:“吾不见到南邑,便不回去。况且主君很有可能已经先一步到了。”

对于董狐来说,此战很可能就是自己的转折点,更何况南邑之重,不得不去。他才不理会甚麽有逃避之心的士卒碎语。

“嗵”

“嗵”

“嗵”

一千多人,不断踩踏着地面,朝着涑水南支而去。一些地上的动物蛇、鼠等,四处逃窜。

疾驰了一两个时辰,已经累了的董狐及其麾下众庶士卒,找了一片土丘休憩。还好有些树木,不然都在太阳的热爱之下,暑气入体了。

董狐望着一众麾下,道:“诸位族人,汝等没事罢。”

“唯”

“多谢旅率关心。我等无事。”

“汝等无事”

“善”

其实董狐心想,你们没事最好了,待会,南邑还要靠你们去卫戍,若是有事,吾等又迟至,主君还不得食了吾。

当然,这些董狐没有说出来。深埋在心。

休憩了片刻,各自都舒缓过来了。

董狐又号召麾下一千多人,朝着董国南邑迸发。

在半个时辰之后,到了董国南邑之后,现董国南邑,一片狼藉。

颇有经验的董狐,还有麾下百戍及其十行等,知道这里刚进行了一场大战。

一名活着的,受了重伤的董氏族人,嘴上呢喃道:“快去救主君以及吕国大子等人。”

第212章 相逢

“去救主君还有吕国大子?”董狐迟疑道:“这里出了甚麽事宜。”

谁知,那名受了重伤中的重伤的,董氏族人,在董狐迟疑的时候死去了。

董狐心想,难道主君率卫戍他的三个百戍,在吾辈耽搁的几个时辰之间,早已来到了南邑?

董狐虽然有疑问,不过很不幸,此刻,没人能回答他的疑问。

入了南邑外城北门,来到了南邑外城之内,此时映入他们眼帘的是,每个数步到数十步,不是鄂氏族人就是董氏族人的残骸。还有不少两方的旗帜上,插着沾了石脂{石油}的燃烧着的箭矢,玄色的烟雾缭绕,就像是一个女士,在跳着祭祀的乐舞一般。

董狐像猩猩一般,捶着胸膛,心里想到此地,扪心自责,暗道:“若是吾不曾让那些野兽畜类飞禽等阻拦,早些来到这里,就不会有这么多族人死去了。”

紧接着,眼眸充斥着对鄂氏族人仇怨的戾气,不过旁边的董氏百戍、十行没看到。

一旁的一名老百戍,见到董狐自责的样子,上前说道:“旅率,此事非你之责,只是吾等谁也不曾料到之前北方的那一事。更不会料到鄂氏族人,竟不顾吾董国周遭盟邦吕国等大国,突袭南邑。”

“翁父,虽说是如此,吾不能及早而致,终有其责。”

“既然如此,我也不劝慰你了。”

“免得到时候,反而让你给教训了?。”

董狐与其麾下老百戍,谈笑风生的时候。

一名岁数小了那名老百戍十岁二十岁的百戍,也到了董狐的身边。

“旅率,吾辈还不是在此言语一二的时候。这四方,方才吾等看过了,如今主君与吕国大子等人,都被鄂氏族人逼进了南邑内城。”凑近,小声地告诉了董狐。

“嚄!对,对,对!”董狐想了想,说道:“如今是救出主君与族人,还有吕国大子及其麾下重要,是吾忘记了。你说的好。事后,吾告知主君,让他赏汝。”

“多谢旅率”

“那?”

不过顷刻,董狐就知道了,眼前的不过青壮的百戍,是怎么想的。无非就是觉得自己,此时或还没将他所说的事当真,想试探一下。

细细想了想,额头直冒冷汗,董狐暗道:“不好。如若主君只是带了三百戍多的人联袂吕国大子,无有召集很多的族人,就算再加上南邑二门卫戍之卒。五百多士卒,亦是抵挡不住鄂氏族人的。”

随后,董狐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的族人,想了想,说道:“诸位族人,鄂氏族人已经攻破了南邑,主君与吕国大子等人,退至内城去了。此时,正是你我大展拳脚的时候。”

“听吾号令,吾亲自率五百族人,从此门经过外城抵南邑内城。另一部则由老百戍翁父统率,绕道南门。由此前后夹攻,鄂氏族人必死无疑。”

“唯”

“吾等听旅率令下。”

一千多董氏族人,就像非常默契一般,迅速地分成了两部,董狐亲自所率五百多人,走董国南邑北门,另外则由那名老百戍统率,绕道南门。

就在刚分为两支不久,董狐部五百多人,就遇到了鄂氏族人。

由于,五百多鄂氏族人攻破了南邑。董侯及其族人联袂吕骆与麾下数十人,计有五百多人,与鄂氏族人一战之后,损失了三百多人,还剩下一百多人,也退到了南邑内城。

鄂氏族人一方,虽有五百多少,披着皮甲,一番战事,损失了一百多人。余下四百人,围着董国南邑的内城。

不过,鄂氏族人也算,刚攻破南邑不久,剩下的鄂氏族人以南邑二门为重,外城之中,令人巡视。

刚好,董狐所部,遇到的就是鄂氏族人除了战死的三名百戍,剩下的鄂氏部落百戍猛之外的百戍姝。

“您看,那里,是鄂氏族人,足有两百戍,看来是一场恶战。”跟随董狐部的一名董氏百戍,在看到了鄂氏部落百戍姝统率的两百鄂氏族人之后,指着南邑内北门,谨慎地与董狐说道:“旅率,请您令下,让吾等族人一战。”

“不急!”

董狐颇为沉稳地看了看鄂氏部落百戍姝,又看了看其麾下的那些鄂氏族人,不敢有所举动。

他深知,鄂氏族人有了皮甲与五兵之一,甚至能以一人抵挡十人进攻。

如今,自己麾下五百戍而已,很难断定,能够阻拦或是剪灭。而鄂氏族人有两百戍,不得不令他谨慎。

“为何?”一旁的另一名百戍,出声问着董狐说道:“此时,吾等族众,鄂氏族少,正是进攻的时候。莫非旅率是怕了眼前的女子统率的两百戍鄂氏族人。”

“愚昧,吾何曾惧过。”

“但凡一战,死多少族人,汝知道否?”

“胜算几何?”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懂吗?”

针对那名百戍的言辞,董狐直言几个打战的缘由。

那名百戍,听了之后,退到了一旁,闭口不言。

董狐心想,吾何须汝等这些人来说,吾何尝不想,尽快解决其事,贸然进攻,不知眼前的鄂氏族人,如何能够轻易取胜。

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的董狐,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南邑内城北门之处的,百戍姝及其麾下鄂氏族人,知道了董狐及其麾下,就在不远处的时候,将自己手中的两个百戍一分为二,一部拱卫安全,一部接着撞击其门。

时间过了数刻,百戍姝望着董狐及其麾下,伫立在原地,思绪却是在不断地变。

不过她知道,此刻这些董氏族人,不敢轻举妄动,那是因为母邦族人,打战,能够以一挡多。

不过,也有她不知道的,那便是不知道董狐在想甚麽。

百戍姝麾下一名鄂氏族人道:“百戍,这些董氏族人,在此,吾等还是撤罢。”

“哼!”

“你们这些男子,当真无用,这董氏族人就是恐惧吾等,如若一撤,恐怕他们旋即就会扑过来。”

“让他们接着撞击那扇门。”百戍姝指着南邑内城北门道。

第213章 联袂内外

“砰”

“砰”

“砰”鄂氏部落百戍姝,仍旧命麾下,不断轰击着董国南邑内城北门,一阵一阵声响,惊住了,逃到了南邑内城之内的,不曾经历太多事宜的董侯,及其麾下活着的五十多董氏族人。

反而,身为吕国大子的吕骆,与剩下五十多名的麾下。从帝丘开始,辗转反侧,到了董国之内的,这一路上,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波折,早已经千锤百炼,无惧这些惊心动魄的事宜了。

听着心惊肉跳的声音,董侯朝着一边,丝毫不动的吕骆及其麾下,震颤地问道:“吕国大子,那些鄂氏族人就要打进来了,汝就一丝不惧?”

“唔”

“未曾撞破城门,进来。何惧之有。”

一旁听着董侯,颤抖的声音的吕骆及其麾下,偷笑。

不过掩藏得很好,并未让其看见。

不过,既然人家董侯都问上了,你总得有一声回应。

于是乎,就有了吕骆刚才那番话语。

跟随董侯活了下来的,有掌董国南邑防御的百戍南,还有其余四名十行,五十余寻常董氏族人。

百戍南十分好奇眼中的吕国大子吕骆及其麾下,为何听到撞击城门的声音,没有一丝恐惧。

“吕国大子,汝等缘何,没有一丝担忧?”

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惹得吕骆等人甚麽不快。

离着百戍南最近的,不凑巧。刚好就是吕骆。

吕骆看了看两人距离,没有多想,旋即说道:“除了吾及其麾下,经历了太多事宜。还有就是,你们光恐惧,就不曾听到过外方,与鄂氏族人步伐声响不一致的麽,应当就是董氏族人。”

“甚麽”

“吾的族人?”

有些疑虑,百戍南又看向了吕骆的麾下数十人。

问道:“你们也听到了。”

“嗯!吾等主君,说的丝毫不差。”

吕骆麾下五十多人,异口同声地回应道。

在吕骆及其麾下五十多人这里,得到了确信的消息,心里十分高兴。

百戍南连忙徒步,朝着董侯走去。

途中,百戍南心想,若是吕国大子及其麾下说的是真的。那为何吾的族人,不愿攻鄂氏族人,这是如何回事。

一路上,百戍南越想,越觉得不甚明了。

不过他没有注意,不到片刻,已经又回到了自己休憩的地方。此时自家主君董侯亦在。

百戍南急忙到了董侯的近处,不过一尺距离的地方,既高兴又充斥着疑虑地,与董侯商议着。

“主君,您说内城之外,那些来了的族人,为何不剪灭鄂氏族人。”

“这令吾觉得甚为怪异。”

“你是从何得知的。”董侯质问道:“吾怎么不知道。”

“主君,这是吕国大子说的。不过,细细听着内城之外的步伐声响,还真有吾董氏族人。”百戍南躲在了墙角之下的地上,qiè ting着南邑外城的事宜,听到了信以为真的消息之后,朝着董侯,说着“主君不妨试试。”

“善”

董侯也伏在了地上,用自己的耳朵qiè ting着内城之外的事宜。

“嗵”

“哒”

……

董侯听了之后,喃喃道:“还真有吾董氏族人的步履之声,从掌政这般久来看,应该有半旅族人,那些鄂氏族人还少一些,为何不会进攻呢?”

周围听到了董侯与百戍南所说的,五十多人,也尝试着地听。

最后得出了同一个心思,那就是内城之外,的确很多族人的,那些熟络的步履之声。

不过,他们很快,也没有接着纵论。

董侯不断思索着,突然脑海灵光一闪,暗道:“想到了。”

旋即说道:“诸位族人们,方才确信,确有族人就在外城。不过他们,没有即刻进攻鄂氏族人,吾想那些外邦人,恐怕战力在吾族人之上,外城族人才敢妄动。”

“那吾辈该如何行事。”

“不急,先听吾说完。”

“吾想,在内城之外的族人,是想与吾等,里应外合。但,吾等一直不出声响,故他们无法成事。”

“嗯!”

“主君说的在理。”

“依主君之见,该如何行事。”

“吾等集思广益,必定能够想到的。”

董侯心想,既然这内城之南北二门,都有鄂氏族人,还有吾的族人,董狐所部。该如何行事,里应外合,共诛多鄂氏族人。

其余的董氏族人,所想也差不多。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内城之外的声音。

“主君,还有诸位族人们,以及吕国大子及其麾下众庶。吾等里应外合,一起诛灭鄂氏族人。”

顺着声音找去,是在一一处内城土石缝隙传过来的。

高兴之余,找到了声音从墙角传过来的董侯,说道:“找到了。”

很多董氏族人,还以为找到了迅速脱离南邑内城的方策。结果董侯找到一处缝隙。

不免大失所望,旋即各自离开了董侯身边,各自寻了地方,休憩。

唯有在一旁的吕骆及其麾下几名重臣知道这缝隙传声的重要之处。

吕骆微笑道:“想不到董侯连这也能寻到。”

“是”董侯也不否认,直言不讳道:“吾听到了声音,就找到了这里。吕国大子也知道此地,有何大用。”

“当然知道。”

“吾等可以通过这里,与外城的董氏族人联袂,一起剪灭鄂氏族人。”

随后董侯与吕骆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

各自对视一眼,好像就是很多岁就认识的邦友一样,各自都想到了。

董国南邑外城,一处隐蔽的角落,董狐命麾下,把守,以免让鄂氏族人知道。

董狐透过缝隙,听到了董侯与吕骆的笑声。

连忙问道:“主君,吕国大子,你们无事罢。”

“无事”

“这些事宜,都经历过多次了,无妨。”

前一句,是董侯说的。后一句,是吕骆说的。

不过董狐要说的,都不是这些。

董狐想了想,说道:“主君,吕国大子。待吾去联络,另一部族人,到时候吾等大喊数声,进攻鄂氏族人的时候,汝等从内进攻,使得鄂氏族人,腹背受敌,便能成事。那些鄂氏族人胆大妄为,目空一切,不把吾等放在眼中,之后,要令他们知道,董氏族人的厉害。”

第214章 传信

“吾知道了”董侯在听了麾下董狐的方略之后,担忧他的安危,连忙透过缝隙说道:“你是吾的重臣,吾不让你死,你不得死尔。”

吕骆也象征性地回应道:“吾亦知道了,里应外合,早就等着你们来了。”

董狐与其主君,还有吕骆交涉的时候,一名负责警惕鄂氏族人的董氏族人,来到了董狐的身旁,轻声细语。像是在说着甚麽。

只道,董狐接连应了几声,“嗯!”

“吾知道了,即刻就走。”

这时,听到了董狐声音变小了,还有董侯此时,不知道他在回应甚麽事宜。

“董狐,外城是不是生何事了?”对于自己是生或死,极为担忧的董侯,透过墙骨缝隙,朝着董狐问道。

董狐像是得到了甚麽很急迫的消息,连忙跟董侯说道:“主君,待到吾等在外城的族人,进攻鄂氏族人的时候。吾会大喝一声。到时候,主君您与吕国大子各自率麾下,打开城门,从内而外攻打鄂氏族人,如此则大事成矣。”

“嗯!”

“吾与吕国大子,此时就听你的。”董侯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这时,又一名董氏族人,来到了董狐身旁,说道:“旅率,快走,南门那些鄂氏族人来了。”

“哒”

“哒”

“哒”

说时迟那时快,董狐一言不发,示意跟随着自己而来见董侯的董氏族人,即刻就走。不过半刻时辰不到,就从董国南邑外城的墙角之处,消失不见。

董狐亲率麾下五百董氏族人,来到了外城之内,一处隐蔽的角落。

这是,一处很少有人来的地方,因为旁边就是豢养野兽畜类飞禽的地方,四周臭气冲天。

虽然臭气冲天,但是在董狐看来,此地就是护身安命的地方。

待到众庶几百人,惴惴不安的心,都平静下来了。

董狐踱步,思索了一下,心里既定的,施救自家主君及其吕骆等人的方策。

详尽参详之后,将心里想的说给了董氏族人众庶五百多人听。

“诸位族人,吾之前想岔了,以为吾等各自夺一门就能救回主君。可谁想,外城早就落入了鄂氏族人的手中。”董侯,颇有耐心地,给一众董氏族人,赘述自己所想,说道:“为今之计,吾想还是合兵一处,剪除北门鄂氏族人,救出主君及数十族人,还有吕国大子及其麾下。”

“旅率说的是。”

“可是派去告知夺南门的族人呢?”

“细细想想,说的也是。”

“……”

这时,五百多董氏族人之中,一些胆气不足的人,三五人,左一句右一句地说着。

董狐心想,吾怎么就将这些忘了。

就在董狐,与其余四名百戍,还有数十十行,不知道该择谁去的时候。

“吾去告知夺南门的族人。”一名董氏族人,站了出来。

董狐一看,是自己麾下一名叫做蛇的族人,虽说与自己的氏名,大同小异,但他了解过,并不是与自己相仿的缘由。

因为董蛇名蛇,是因为他的生辰,是十二肖的蛇当值的时候。其母、父称其为蛇。

“蛇,你还算少。”董侯想了想,不忍地偏了头,平静地说道:“若是让鄂氏族人捕了,将你喂鼍,那便是死。”

“是啊!”

“是啊!”

“旅率说的不错,你还算少,这个时候就死了的话,那很多人的志趣,就不能知道了。”

“还是再等上数刻。”

这时,看着较小的蛇,一众董氏族人纷纷心疼地说道。

谁知,蛇不但没消想去的心思,反而直言不讳地说道:“诸位族人,吾虽少。但也是诸位的族人。今有大事,片刻不能停,吾若死了,那就让主君厚待吾亲缘家、族人,若无死,则吾仍在麾下。”

这时,一名百戍,走到了董狐的身边,说道:“旅率,莫不如就让他去吧!”

“甚麽?”董狐惊诧地说道:“你是如何想的,让一名岁数小的族人去。”

“嗯!哼!”的一声,董狐转向了另一边。

周围的百戍与十行,议论纷纷。

“旅率所思,也不算错,让这样弱小的族人,去将夺南门的族人,劝到进攻北门鄂氏族人的事宜,如何能让一个刚脱稚气的族人而去。”

“倘若,不让蛇去,那汝愿意去?”

“不愿”

“不愿”

“那吾等该如何是好?”

“说的也是。那便集思广益,思索出一个好的方策来。”

身为旅率的董狐,竟在这个时候,闭上了眼眸。

董蛇,想了想,望着一众五百多人,说道:“旅率,诸位百戍、十行,还有诸多族人。便让吾去罢,像吾这样的,鄂氏族人便不会生疑。”

对于董蛇来说,就是想得到更多的赏赐,如若在施救董侯的事宜之上,立了功勋,无论自己死与生,就能得到一些五谷、息壤{土地}等,让自己的亲缘家人、近血族人,更多活着的时间。

过了一个时辰,也不知道内城之中如何的董狐,在董蛇的不断恳求之下,终究是耐不住了。

“罢了”

“罢了”

“就让董蛇去罢。”

当董狐说出之后,一些董氏族人,脸上不禁露出了替董蛇高兴的微笑。

又过了两刻时辰,也就是后世半个小时。

董狐等人,找来了一些战死的鄂氏族人的衣裳。交到了董蛇手上。

董蛇接过鄂氏族人的衣裳,随后就替换了起来,再略作装扮,像极了鄂氏族人。

然后到了董狐等人所在的地方,正要辞别。

“嗯!哼哼!”董狐想了想,说道:“蛇,一切小心,若是事不可为,旋即就撤。不得硬撑。”

“吾记住了。”

“若是让吾知道,你不曾如此,那就不用回来了。”

之后,董蛇拜别董狐及其族人,朝着董国南邑的外城北门走,然后绕道外城南门,过了郭城{外城},再到内城南门。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此时,董氏族人百戍南,与麾下五百多人,正在思索如何破了内城南门边上的鄂氏族人。

却现,前来传消息的董蛇,就在他们近处。

第215章 厮杀

董蛇出现之后,有的董氏族人,对着身边的百戍南道:“鄂氏族人,就在吾等身旁。”

“甚麽”一直在思索,如何破掉鄂氏族人所在董国南邑内城南门的百戍南,听到了族人所说。朝着四方看了看,现了董蛇之后,诧异地说道:“真的是鄂氏族人。”

百戍南虽然不信,但是看到了,不由得朝着身边的族人喊道:“诸位族人,将五兵对着此人。他旁边若是无有鄂氏族人,也不曾疾驰而走,那就勿要杀他。”

“嗯哼”的一声,百戍南接着说道:“倘若还有更多的鄂氏族人,不用吾言,一路射杀。”

“是”百戍南麾下的一众董氏族人,异口同声地回应道。

“他过来了。”

“他过来了。”

“百戍”一名董氏族人,在百戍南,转身,继续盯着在董国南邑内城南门的鄂氏族人的时候,看着一身鄂氏族人的衣裳的董蛇过来,慌乱地说道:“是射杀,还是?”

这时,一名十行,揍了他一下,解释道:“你是蝽麽,如此之蠢。”

“眼下的情形,不能射杀他。只能待他过来,使他晕厥。”

“倘若射杀了他,惊觉了鄂氏族人,导致吾等大败,到时候主君死于非命,此罪,你受得其吗?”

“唔”那名士卒应声,没多想,说道:“十行说的是。”

然后退到了一边,周围的董氏族人,又离出声遭打又遭骂的那名士卒,退了几步。

嘴上喃喃细语道:“原来如此。”

那些董氏族人心道:“如此说来,吾等也算聪明。万幸没有上前乱说甚麽。”

这时,百戍南麾下自乱阵脚,一旁的董蛇,已经到了他们身边。

这个时候,足够近了,他们才知道,原来这是一个稚气未脱的鄂氏族人。

连忙恫吓道:“前方的鄂氏族人,束手就擒,若是反抗,就地射杀。”

“吾不是鄂氏族人,吾是董蛇。奉旅率之命,让百戍,率麾下,前往外城之内的厩。”董蛇,壮着胆气,边说边将鄂氏族人的衣裳,褪去,露出了自己的董国衣裳,然后说道:“旅率与主君已经说好了。里应外合,夹击南邑内城北门的鄂氏族人。”

“你是吾董氏族人?”

一旁,持着疑问的董氏族人,围绕着董蛇,过了半个时辰,在确正无疑是董氏族人之后。

将百戍南请了过来,之后,董蛇将百戍南,将董侯、董狐等人既定好的方策,一一告知。

百戍南,起初毫无波动,随着深入思索,他才觉得这些事宜,用意颇深。

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些不值一提。

既然,自家旅率,要让自己率族人,前往内城之内的厩,虽说厩养野兽畜类飞禽等,但是很臭的地方。但是也无可奈何。

百戍南及其麾下,没有丝毫怀念,所在的地方。

不到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五百多众庶,在再三看过了,没有甚麽遗漏之后。

“诸位族人,即刻前往南邑外城之内的厩。”百戍南,望了望之前盯着的鄂氏族人,又看了看南邑,郑重其事地说道:“休整一时,剪除鄂氏族人。”

“嗵”

“嗵”

“嗵”

百戍南统率五个百戍还多的董氏族人,与之前董蛇,绕着外城墙而走。

董国南邑外城也有那么大,然后绕道北门,到了外城之内的厩处,其途呈凹字形。

隔着数步,百戍南就疾驰到了董狐的身旁,说道:“百戍南见过旅率。”

“嗯!”董侯稀松平常地回应道:“百戍南,这绕城而走,不曾让鄂氏族人知道罢。”

“无有”百戍南细细回想了一下,途中也没有遇到鄂氏族人,确实没有。不过他觉得,稍后,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宜。

“善”

“待破了鄂氏族人困城之事,我会如实上告主君,你的功勋。其余的事,不必纠葛。”

“南多谢旅率。”

“不必如此。”

说完,董狐又看向了在一旁的董蛇,说道:“蛇,你立了功勋,原本要当即赏赐你的。最后吾想了想,将你的名上告了。”

“多谢旅率。”董蛇心想,看来亲缘家、族人,他们都能过得好一些了。

董狐,想了想,然后令下:“诸位族人,吾令,休憩两刻,然后跟随吾至南邑内城北门,与主君里应外合,剪灭鄂氏族人。”

董狐令下,百戍南与董蛇,还有百名十行与十名百戍等人,在告知了麾下士卒之后。各自寻了一个地方休憩去了。

董狐席地而坐,心想,吾身为旅率,却不能安稳休憩,不禁叹道:“嗌!时耶,命耶。”

很快,两刻时间就过去了,不等董狐嘱咐。

那些董氏族人,在各自的十行与百戍令下,很快就到了董狐的眼前。

即刻,就要进行大战了,董狐的心里有些紧张,不免过了一刻时辰,才舒缓了下来。

望着前方众庶一千,不同脸色,身材的董氏族人,董狐说道:“即刻进攻,南邑内城北门的鄂氏族人。之前见之,他们竟然藐视吾等,此时,就让他们付出代价。”

“唯”

“唯”

“唯”

因为隔着鄂氏族人不远,故不能大声,一千多董氏族人,一如既然的声音,回应着董狐道。

外城的厩,到内城北门,不过数里,不到半个时辰,董狐率其麾下,就到了近处。

接着,董狐大喝一声道:“主君,吕国大子,此时不进攻,更待何时。”

“冲啊!”

“杀啊!”说着,董狐率先喊道:“诸位族人,随我杀。”

“冲啊!”

“杀啊!”董氏族人一千多人,犹如蜂拥一般,朝着董国南邑内城北门驻扎的鄂氏族人,攻去。

不过情形,不像董氏族人所想的那样,数百鄂氏族人会现多人伤亡,反而严阵以待董氏族人。

数百鄂氏族人,大喝道:“举五兵,杀啊!冲啊!”

鄂氏族人在其百戍姝的统率之下,反击董氏族人。

就在此时,董国南邑内城北门大开,吕骆及其麾下,还有董侯麾下,蜂拥而出。

一样的大喝道:“杀啊!”

“冲啊!”

“勿要放过,鄂氏族人。”

第216章 初胜

吕骆及其麾下吴贺、牧人、百戍喜还有姒开几名重臣,还有十行数人统率着几十名士卒,各自执着五兵之一,联袂董侯率其族人,从董国南邑内城北门,冲了出来,朝着依靠城门边反击着千余董氏族人的鄂氏族人,厮杀着。

“诸位昆仲兄弟姊妹,随我杀。不能放过一个鄂氏族人。”吕骆朝着间杂着几个女子的麾下众庶数十人,大喝道:“今日痛痛快快地杀一场。”

“吾乃董侯,所有董氏族人随我杀,将所有鄂氏族人弑杀了,不留一人。”董侯,握着属手中当世锋利的兵器的金刃{铜刀},在杀了朝着他疾驰而至的鄂氏族人之后,声势洪亮地喝道:“不将他们杀了,不能了吾之恨。”

董侯心想,吾董氏,乃是自大禹之后,夏后氏倚重的豢龙之侯伯,从来没有君主受过这样的侮辱,吾岂能放过你们。

大喝之后,董侯独自奋战,周身跟着一十行的卫戍士卒,形影不离。

就在此时,峰回路转,在听到了董国内城北门厮杀之声渐起的,位于南门的余下鄂氏族人,已然来到了董氏族人与吕骆及其麾下所在的地方。

“哈哈哈!不过枯草一般。”百戍猛怒气冲冲,挥着自己的石钺,转瞬就到了一名董氏族人身旁,“砰”的一声,捶在了那人身上,那名董氏族人,“噗嗤”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显然是受了重伤,接着鄂氏部落的百戍猛,接着捶打,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一名董氏族人便死在了一众人前,惹得百戍猛大笑道:“诸位昆仲兄弟,随我杀啊!”

百戍猛挥斥着石钺,不断戕害着董氏族人。

这让处在绝望深渊的,同为鄂氏部落百戍的姝,感觉有了一丝希望。

之前让内城内外董氏族人与吕骆及其麾下夹击,腹背受敌,处于劣势的,损失了数十族人的百戍姝,奋力一击,砍杀了一名吕骆麾下士卒,然后大声说道:“族人们,援兵来了,随我杀。”

“冲啊!”

“杀啊!”

百戍姝,领着麾下还有一百多人的鄂氏族人,欲要反击。

可就在此时,深知此时该如何抉择的吕骆,向着旁边的董侯,大声地说道:“董侯,还有诸位董氏族人,吾等先剪灭百戍姝与其鄂氏族人,再去剿灭其余的鄂氏族人。”

“唯”经过吕骆这么一提,让百戍猛一闹,停下了厮杀的董侯,顿时明白了,该如何做,急忙回应道:“吾知道了。”

接着,大声喝道:“董狐,你率四个百戍,阻拦其余鄂氏族人,吾与吕国大子,先覆灭这些弱势的鄂氏族人,然后再一同剿灭其余的鄂氏族人。”

董侯麾下旅率董狐会意,连忙嘱咐了起来,朝着周围的百戍喝道:“汝”

“尔”

“你”

“还有你。”

“汝等四人,率麾下随我阻挡鄂氏族人的百戍猛及其麾下。”

董狐也算是一名颇有气力的人,握着自己的石锤,就迎着鄂氏部落的百戍猛,锤击而去。

“当”

百戍猛拦住了董狐的石锤,然后饶有兴趣地说道:“你是何人?有这样的气力,可有志趣,与我一战。”

听了百戍猛的言辞,董狐在心底暗笑:“想不到鄂氏族人,虽然不出世已久,却是如此好战,忘了同族之厄。呵呵!”

“啊,哈哈哈哈!”一心想要阻拦鄂氏族人的董狐,大笑道:“今日遇见你,正当其时,一战又如何。”

见此情形,鄂氏部落的二十余名十行,连忙劝慰道:“百戍,您不能这样啊!如此,咱们必败无疑。”

然而此时的鄂氏族人百戍猛,好战之心,骤然而兴,又怎么会听的进去。

见此,一名十行,上前奋力进攻董狐。

谁知很快就落入劣势。

“呃啊!痛~”随着那名十行,痛苦的一声传出,血液自胸膛的伤口而出,淌地,接着倒地而死。

一时,让族人之死冲淡了一点好战之心的百戍猛,朝着董狐挥斥石钺道:“你为何杀他。”

“原本你我一战,吾就不必杀他,此是他自寻死路。”董狐自信满满地说道。

百戍猛心想,这董氏族人想的也对。如若不是他多事,就不会死了。

思来想去,最后鄂氏部落的百戍猛,觉得董狐没有错矣。

然后同自己令其失望的鄂氏族人说道:“此是吾与他对阵,何人上前,死了,吾也不会为其报其仇。”

原本就对百戍猛失望的鄂氏族人,此刻听到了这些,更为低落。

似有退却之意,然而董狐麾下的百戍,也不是蠢才。觉察到了鄂氏族人的往后挪移的事宜,尾随而行。

董狐对自己很有自信,边与鄂氏族人百戍猛斗口舌,边引诱他离开了南邑,来到了一处,让董国境内的董水滋润,花草长得丰满的平原一带。

接着,二人,各自挥斥着兵器,厮杀了起来。

吕骆在看到了其余鄂氏族人,让董侯麾下百戍缠着,觉得是名猛将的鄂氏族人百戍猛也不在了。

转头看向了不断死伤族人的,百戍姝那个女士统率的,仅余百名鄂氏族人的地方。

心想,虽说吾麾下,人也不多了,吕国援兵也没有来。但是,以此来看,必然是胜了。

接着,朝着麾下与董侯一方,大声嚷嚷道:“无分吕国、董国,所有的诸位昆仲兄弟姊妹,此地鄂氏族人已经没了援兵,吾等大胜就在眼前,杀啊!”

“唔”

“还真的是。”

“既然如此,那就战罢。”

“嗵~嗵~嗵”

“砰”

“乓”

“当”董侯及其董氏族人,还有吕骆麾下,防着鄂氏族人,然后四方看了看,确实像吕骆说的那样。

朝着鄂氏族人百戍姝统率的百余鄂氏族人疾驰而去。

各自的五兵,碰撞,声音驳杂,厮杀在了一起。

几个时辰之后,百戍姝及其麾下百名鄂氏族人,已然被吕骆及其麾下联袂董侯与董氏族人,斩杀殆尽。

董侯松了一口气道:“想不到吾虽然受了一些伤,却能亲自上了一次战场,以往都是耳闻列祖列宗的事宜。”

“董侯多想了,外城之外,还有鄂氏族人。”吕骆出声,打断了邀功自傲的心声,泼了一下冷水道:“若是他们不死,对于董国来说,便不是胜。”

旁边活下来四百多的董氏族人,义愤填膺道:“既然吕国大子如此之说,吾等董氏族人,便追出城去,一战灭之。”

第217章 再战

吕骆一番激将,董氏族人便要从董国南邑城内出去,追杀剩下的鄂氏部落百戍猛率领的鄂氏族人,吕骆觉得自己的谋划达到了,暗自偷笑道:“呵呵!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一旁的四百多董氏族人,对此毫不知情。

董侯一看,自己的族人,急着出去追杀余下的二百戍鄂氏族人,一时颇具侯伯威严地说道:“诸位族人,传我令下,各自休憩,时间到了,吾自会让你们去追杀鄂氏族人。若是何人不愿,此时就可以说出来。”

“唯”四个百戍还多的董氏族人,一阵sāo luàn,然而却是不敢妄自而行,旋即回应道。

吕骆的一番言辞,董侯如何不知,只是他觉得,自己麾下,打战这么久了,多有伤亡。

倏尔,董侯想到了战事,对于其族人来说,正是疲乏的时候,接着大战,恐怕不是甚麽善事。

接着,董侯与卫戍自己的一部董氏族人,回到了之前的地方,白日休憩了起来。令其余四百多董氏族人,自去南邑别部茅舍休憩。

吕骆想了想,对身边的几名重臣说道:“诸位昆仲兄弟姊妹,吾等势弱,既然董氏族人不前,也只好休憩去了。”

“主君,您说的是。”一旁的姒开谄媚道:“董侯许是忘了,还有一些董氏族人,与鄂氏部落百戍猛统率的鄂氏族人战的事宜。”

“何须挂怀董氏族人的事宜。”百戍喜见董侯等人如此,在其走了之后,不满地说道:“倘若吾等有几百戍,勿说是经历了一战,就是再战一番,也敢追逐剿灭剩下的鄂氏族人。”

吕骆心想,既然你董侯都不急,吾辈无须为其绸缪。

于是,吕骆想了想,说道:“吾等也去休憩足够时间,免得生了何事,战时力有未逮,到时就悔之晚矣。”

“唯”

“吾等四人,谨记主君之言。”

吕骆麾下四名重臣,没有多想就像昔日背、记三坟禹典一样,记下了。然后异口同声地回应道。

一旁的牧人,在经历了董国的风浪之后,也渐渐觉得,自己多日不再豢养那些野兽畜类飞禽,少了很多志趣。

吕骆等人见此,也不知道说甚麽。

倒是很久没有言辞的,身为吕骆族父的吴贺,想到了这仗也打了这么久,却还是不见有吕国援兵。

吴贺将这些抛了出来,不过吕骆的应对,也很合乎规、矩。

吕骆针对自家族父吴贺的疑虑,想到了一些症结。

其一,自己等人身在董国,东夷女士女艾,别离之时,是在河水之上,也仅知道自己等人,为鄂氏族人所擒。又如何能想到,就在董国南邑,河水支流涑水、浍水之间的董水一带。

其二,女艾乃是逆水行舟至母国,然后再顺水推舟,这一去一回,时间必然晚至。

吕骆没有多想,告知了吴贺缘由。

吴贺知道之后,想了想,觉得吕骆所言,也非虚言。心中释然了。

之后,不久,吕骆及其麾下,也寻了董国南邑内城一处茅舍,休憩。

此时,董侯已经到了南邑内城的茅舍之中,与往常无异,已经在石榻之上,熟睡了起来。

四百多董氏族人,尾随在后,在南邑内外城中找到了供其休憩的茅舍。

“啊!汝等看,这些茅舍都是先民们,搭筑的。”

“还真的是。”

“这些茅舍,都够老朽的。足有数十岁了罢,仅有些许木块,树干,让虫啃食了。”

“很多尘埃落在了树干与木块之上。吾等要在此地休憩,难以度日。”

四百多跟随董侯厮杀,活下来,没有见过南邑昔日的众多茅舍的董氏族人,喋喋不休地说着。

几名董氏族人之中的百戍,见议论纷纷,随后说道:“诸位族人,这些都是南邑昔日的茅舍了,又怎么会让你们在此地休憩。”

“随吾等来。”

“诸位昆仲兄弟,疾驰跟上,落于人后的,便罚他在这些石榻休憩。”

“……”

“嗵”

“嗵”

“嗵”紧跟着,董侯麾下四名百戍,将其余四百多董氏族人。由南邑内城的北门左右的老朽茅舍,绕着内城墙到了南门的西廛。

刚到了附近的时候,就听到外城之外,有打斗的声音。

四百多董氏族人,出了南邑南门,映入眼帘的一幕,是董国旅率与鄂氏部落百戍猛的厮杀之状。

“呃!啊!”董狐双手握着自己的石锤,与握着石钺的鄂氏族人百戍猛搏击,嘴上不断传出声音,勉励自己。

董狐对面的百戍猛,同样用着巨大的气力在阻挡着,董国旅率董狐使用石锤推搡。

片刻之后,二人退了几步,然后又疾驰,挥斥着各自的兵器,搏击。

“当”

“当”

“当”

“……”

在相互纠缠了数次之后,仍旧不能分出胜败。

董狐看到了四百多刚到不远处的董氏族人,心生一计。

朝着自己的宿敌,鄂氏部落的百戍猛说道:“百戍猛,汝看,南邑城中活下来的,唯有我董氏族人,今日你们这些鄂氏族人,就葬在此地罢。”

“甚麽”眺望四方,却现,没有百戍姝的身影,更无其余鄂氏族人的身影。一时间心神恍惚的百戍猛,呢喃道:“真的仅有董氏族人,难道说,百戍姝及其麾下。皆死了。”

“不”

“不可能”

“勿有可能”

此时,无法接受百戍姝及其麾下二百余鄂氏族人亡却的百戍猛,不及多想,接二连三地驳斥着心中所想,自言自语地说着。

刹那间,百戍猛心中,充斥着对董氏族人的仇恨。

“吓啊!”百戍猛想到了昔日的百戍姝等人,大喝道:“诸位族人,吾错了,吾受他们诓了。不若,吾此时已经醒寐了。诸位昆仲兄弟,握着手中的五兵之一,随我杀啊!冲啊!”

百戍猛,亲冒弓矢等,大手挥斥着石钺,砍、锤,弑杀着董氏族人。

“啊!”

“呃!”

“……”

接二连三的董氏族人,被百戍猛锤、砍死,临死前,仅有短暂的哀嚎,然后眼里充斥着不甘地盯着鄂氏族人百戍猛,倒在了地上,任由经过的人与畜践踏,死去。

这时,统率四百多董氏族人的的四名百戍,旋即派人告知董侯,还有吕骆。

接着大喝一声道:“诸位族人,随吾等征战。”

第218章 还战

董国旅率麾下四名百戍,与董侯分道扬镳以后,在看到了四处腐朽的茅舍之后,知其不能以供四百多董氏族人休憩,便欣然带着他们到了南邑内城的西廛。

还没等他们,将西廛的茅舍,整顿一番。就听到了南邑外城之外的打斗的声音。

董国旅率也够狡猾,刺激鄂氏族人的百戍猛,使其心乱智沉。

就在鄂氏族人勇猛而上,欲要报复董国旅率及其麾下的时候。董国援兵到了。

与董侯分开的四名百戍,大声嚷嚷道“诸位族人,随我杀。”

此时,尚处于中国古典时期的早期,战事也没那么多花哨,两方对阵,无非冲杀而已。

四百多名董氏族人,各自握着自己的兵器,混杂在一起,朝着迎面而来的鄂氏族人一击。

“咻”

“咻”

“咻”

与董侯同百戍姝等鄂氏族人厮杀,活下来的四百多董氏族人,其中的百名弓矢手,见距离不远,不过三十多步,连忙射着箭矢,阻击鄂氏族人。

“砰”

“砰”

“砰”

顿时冲在前方的鄂氏族人,死了数名。

不过,显然箭矢没有吓到他们。

董国四百戍,连忙让拥有长兵器的族人,接踵而上。

又因五兵皆传自兵主蚩尤,戈、戟此时为短,其余三者,矛、酋矛、夷矛为长,所以董氏族人的长兵器,不外乎如此。

除却持着弓矢的百名董氏族人,剩下的三百多人持着三矛,迎着鄂氏族人进攻着。

“当”

一名董氏族人,持着长矛刺去,对面的鄂氏族人用自己的矛挑挡。碰撞的声音在周围响起。

在他们周围厮杀的其余董氏族人与鄂氏族人,有的却没那么幸运了。

“呲溜”一名鄂氏族人的胸膛被刺穿,血液顺着矛头,滴落在地,鲜血蕴热红通,握着长矛的董氏族rén dà喝一声,“死去”,连忙抽走长矛。

此时,一名鄂氏族人看到了之前一幕,将手中的酋矛,朝着董氏族人刺到。

“哗啦!”仅仅是破了腰间的衣裳。

“呵呵!”那名董氏族rén dà笑道:“既然你杀不死我,那便你去岱宗庙去见鄂氏先祖罢。”

说完,左手臂用力夹着对方的酋矛,右手也不闲着,握着长矛往前一刺,不过一刻时辰之间。接连杀了两名鄂氏族人。

一时间,那名董氏族人非常高兴。

“哈哈哈哈”看了看死去的鄂氏族人的尸体,又望了望周围正在厮杀的鄂氏族人还有百戍猛,出声笑道:“鄂氏族人,不过尔耳,谁敢弑吾。”

“吾敢杀你”一名鄂氏族人,用自己的短兵器——骨刃,割破了那名董氏族人的脖颈。

“咣当”

“汝……”那名董氏族人,手中长矛跌落在地,双手堵塞着大量飞血的脖颈之处,转身望着背后偷袭的鄂氏族人,嘴上吐出了个汝字,接着双眼怒睁,到底而亡。

这名董氏族人,到死都没想到,在自己接着杀了两名鄂氏族人之后,周围也看了,无有鄂氏族人,所以才高兴不已。

哪来的鄂氏族人弑杀自己。

其实,只因他循规蹈矩,却忘了背后。

“呲溜”

当然,那名鄂氏族人,没高兴多久,又被别的董氏族人。一支飞矢,射中了后背,然后流血不止。没有觉察到,在与董氏族人厮杀的时候,力有未逮,被人捶死。死相极为惨烈,可谓是碎尸。

董氏族人与鄂氏族人的厮杀,在董国南方最大的城池——南邑的附近,一幕幕上演。

而这个时候,奉命于危难之间,来到了董国南邑内城,吕骆及其麾下休憩的茅舍的,董氏族人。

将城池之外的战事,告知了吕骆等人。

吕骆心想,之前董侯不顾,到底是真的忘了,还是假的。怎么这个时候,又想起来了,南邑外城之外的事了。

吕骆不禁问道:“之前,汝的主君董侯,不是没去城池之外麽?”

“是”

“主君并未去南邑之外,而是我族百戍,听到了城外的声音,出了南邑外城,见到了吾国旅率及其麾下与鄂氏族人厮杀,所以派吾前来告知,若是可能,请吕国大子前去助阵。”那名前来告知吕骆消息的董氏族人,胆小甚微地回应着,在说完之后,又想知道吕骆去不去的他,问道:“不知吕国大子,意下如何。”

“如此大事,吾身为吕国大子,自然要去。”吕骆微笑道:“走罢”

“这就走了?”那名董氏族人,望着吕骆,怀疑道:“莫非吕国大子,一人可抵一旅之人?”

“吾唤汝走”吕骆佯装生气道:“汝便与吾同走,吾虽然不能当一旅之人,经历了这么多劫难,以一敌二,毫无波澜。”

那名董氏族人依旧不死心,他觉得这一个人,无论如何是挡不住更多人的,不过他觉得,其余的吕骆麾下的众庶几十人,令其一道前往南邑城池之外,尚可。

于是,接着说道:“吕国大子,此时是大事在前,你这……。”

“汝以为吾是说的假的?”

“不若?”

“吾若是前去,吾麾下众庶几十人,还能置我于险地?”吕骆言辞不多,诘问那名前来传消息的董氏族人道:“这打战之事,非儿戏。汝还是得多看看三坟五典,先民之书。”

“嗯”那名董氏族人,低声细语地回应着了吕骆说道:“吕国大子您说的,吾都记下了。”

觉得过了半刻时辰的吕骆,一脸肃然道:“那便走罢。”

那名董氏族人默不作声,尾随在吕骆等人的身后。

不久,百戍喜、起来,还有牧人、吴贺带着吕骆麾下几十人,就跟了上去。

“主君,是不是要与鄂氏族人,决战了。”

“或是董侯请吾等前去,宴食。”

“亦或者……”

不及吕骆说上几句,百戍喜与起来还有牧人、吴贺等人,纷纷出出声说道。

吕骆想了想,自己麾下的这些人,还真是难知难懂。

走了数步,吕骆出声说道:“诸位昆仲兄弟,汝等可曾听到甚麽?”

“疾驰之声!”

“五兵搏击之声!”

“还有大喝的声音。”

“……”

吴贺等人,又细致地听了一下。现,是战事之时的厮杀。

第219章 大胜

“这董国南邑之外,是余下鄂氏族人同董氏族人在厮杀。”

刹那间,吕骆麾下百戍喜、姒开,牧人、吴贺等四名重臣,很快就想到了一块去了,异口同声地回应着吕骆。

而就在吕骆及其麾下朝着董国南邑外城之外的去的时候。

另一边茅舍之内的董侯,正在大发雷霆。

“汝等愚昧,这么大的事,竟然无人来告知吾。”

“啊!”

“你们这是为人臣属吗?真是气煞我也。”

“事后,汝等的卫戍之事都散于敢战之士。”

董侯大声地呵斥着,唾沫横飞。却没有想过自己的过错,之前似乎忘了此事。

而周围卫戍董侯的董氏族人,心想,主君啊!主君,你之前可是很贤明的。这个时候,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对于这些董氏族人来说,事后去那些主厮杀的十行、百戍麾下。亦不错。也就没反驳自家主君,董侯的言辞。

过了一刻时间,心中不满,已经倾吐出来了的董侯。

静了静心,接着嘱咐道:“诸位族人,随我前去南邑之外,此次一定令鄂氏族人,悉数覆亡”

“唯”

跟随,卫戍董侯的三个百戍,此时在他身边的三个十行,几十人罢了。听了董侯所说,想也没想就回应道。

接着董侯,领着麾下三十多人,绕过南邑内城,由东望西,绕过了西廛,出了南门,来到了董水一带。

董水也叫董泽,是董国境内的一条,东北西南向的水泽。

水泽的东北一带,董氏族人,豢养有龙,故又称豢龙氏。

此时映入董侯眼眸之中的是,鄂氏族人还有一百多人,边打边撤。

而自家董氏族人,之前董狐所率四百戍,还余下二百多人。

其余四名百戍人所率的董氏族人,在鄂氏族人的反杀之下,迅速减少到了二百多人。

所以,眼下还有五个百戍的董氏族人。

董侯看到了敌我双方,此刻已经是敌寡我众的情形,那个叫高兴啊!

就差这个时候,跳个给盟会事的舞乐,让所有董氏族人,当然了,还有吕骆及其麾下,勉励勉励。

董侯心想,虽然不能舞乐,但是能亲自上阵罢。

“诸位卫戍吾多日的族人,如今当是剪灭鄂氏族人的时候,随我杀啊!”于是,在董侯大喝一声之后,疾驰而前,不过半刻时辰不到,手握金刃{铜刀}的董侯便加入打战之中。

剩下三十多名董氏族人,在哪里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过了片刻,那些董氏族人,也参与了进去。

早董侯不少时间,足有两刻时辰,与百戍猛麾下的鄂氏族rén dà战的吕骆,看到了董侯来了。

在解决了一名,鄂氏族人之后,大声地说着:“董侯,汝可是来迟了。”

“迟了,又能如何?”

“是不能如何,待到胜了,汝可要请吾去看看董国的龙。”吕骆想了想,确定以及要说甚麽之后,出口回应着董侯,说道:“不知董侯觉得如何?”

“可”董侯没有多想,旋即回应着吕骆说道:“勿要说是观龙,就是引荐几位贤士,也不要不无不可。”

董侯心想,不若是观龙,吾又没甚麽损失,有何不可。至于贤士,吾见过后羿麾下四人。如此也能说到便做到。助吾胜了鄂之后,又何乐而不为呢!

几名鄂氏族人,见吕骆等人,边戕害自己的族人,又顾着交涉,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

“吕国大子”

“董侯”

“死罢”

数名鄂氏族人,可谓是持着五兵之一,各有一人,短长之兵,都有,看似就要杀死吕骆还有董侯时候。

“咻”

“咻”

“咻”

吕骆的族父,吴贺连忙在五十步内,搭射弓矢,阻击那些鄂氏族人。

吴贺的射术精湛,很快就射中了几名鄂氏族人。

数名鄂氏族人,有的手中了弓矢,有的腿中了弓,还有的前胸后背受了箭矢射伤,以及遭人射死。待到安然无恙的时候,董氏族人蜂蜂拥而至,卫戍着他们。

董侯深知,自己方才,是被吕国大子的族父所救。

感恩地看向了吴贺那边,大声地说道:“多谢吴贺族长。”

至于董侯缘何,叫吴贺族长,乃是因为吴贺曾经是观津姜姓吴氏的族长,十多岁前,射术精湛,还能同后羿比射的英杰。

敬重一些,那也是应当的,在董侯看来,也是合情合理的。

“哈哈!”吴贺拔撩了一下自己的胡须,又扶正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笑了笑,回应着董侯,说道:“董侯过誉了,不过举手之劳,若是换了董侯,也是如此。”

董侯抵了抵头。

接着,董侯挥舞着自己的金刃,再次杀入了,与鄂氏族人征战厮杀的战场之中。

在另一边的吕骆,见鄂氏族人不过一百多人,因为多了皮甲,打了这么久。

此时,董氏族人,也不过五百戍三十行,自己麾下也仅有几十人去了。

若是再这样打下去,还要很久,又损失不少人的性命。

心里那擒贼擒王的心思,是越来越重,此时也合乎时宜。

吕骆大声喝道:“诸位董氏昆仲兄弟,还有吾吕骆麾下的昆仲兄弟姊妹,擒贼擒王,一举成功,便能迅速大胜。”

“唯”董侯响应道:“吾知道了,诸位族人,随我擒杀鄂氏族人百戍猛。”

“冲啊!”

“杀啊!”

紧跟着,所有董氏族人,脱离原本的敌人,朝着与董狐厮杀数次,依旧没分出胜负的,鄂氏族人百戍猛而去。

“嗵”

“嗵”

“嗵”

不到片刻时间,百戍猛的身边,越来越持着长兵器的董氏族人。

“杀”

“杀”

“杀”

百戍猛,知道自己此时,已经逃脱不了了。

因为董氏族人,过于迅速,已经将自己围住了,简直就像一座城一样。外三层,里三层,无法逃走。

“刺”董侯无视那些,一百多人,仅剩下近百人的鄂氏族人。令下,让自己的族人,朝着百戍猛进攻。

董氏族人,握着长兵器矛,团团刺去。

“呲溜”

“呲溜”

“呲溜”

顿时,百戍猛,伤口绕身,鲜血直流。

“吾入了岱宗庙,也不会放过你的。”不甘地望着董侯,逐渐死去。

“诸位族人,鄂氏族人百戍猛已死,传吾令下,将余下鄂氏族人剪灭。”董侯大声喝道,随后,四百多董氏,捕杀着,正在逃窜,毫无阻碍的心思的鄂氏族人。

ps:先秦岱宗庙,就相当于后世神话的阴间,是炎帝时代开始的,掌管生灵死后灵魂的地方,善着升天,恶坠地。

第220章 北归

“诸位昆仲兄弟,快逃啊!董氏族人来了。”

“快逃啊!吕国大子,率其麾下杀回来了。”

“等一下我啊!”

“哒”

“哒”

“哒”

随着,鄂氏族人百戍猛的死去,余下的鄂氏族人,慌乱不已,适逢董侯,令下其族人,尽力捕杀鄂氏族人。

“当”

一名董氏族人,握着五兵之一的戈,朝着鄂氏族人砍去,一名鄂氏青壮,挥斥着自己手中的石刃,连忙挡住,两者武器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汝以为这样就能活命了麽”接着董氏族人,从身旁,取出了骨刃,直入其对面鄂氏族人的胸膛,鲜血顺着伤口处,溜了出来,还有微细的蕴热,散发出气,而红通的血液,染红了鄂氏族人身上的衣裳之上的鼍案。

“嘭”接着,董氏族人,用力一脚,厌恶地把死去的鄂氏族人踢开,骨刃轻易地从尸体抽出,然后又奔着下一个鄂氏族人而去。

“呃啊!”吕骆麾下的一名士卒,握着殳{类似棍棒的武器},甩着蛮力,不断地往前冲。

“砰”

“砰”

“砰”那名士卒握着殳,捶打着周身两边的鄂氏族人,“吧啦”

、“吧啦”、“吧啦”有的鄂氏族人被捶到了手臂,“喀嚓”的一声,左手骨头断了,右手托着右手,放弃了自己的兵器,不断地疾驰,过了片刻,就不见了。

近百名鄂氏族人,死的死,伤的伤,断腿的断腿,断手的断手,这样的事一刻也没有停止,在董国南邑之外,不断上演。

余下鄂氏族人众庶逃窜之余,就像过街老鼠一样,虽有吱声,却唯有不顾周身的族人,独自奔逃,希冀能够活命。

一个时辰之后,这场由鄂氏族人导致的战事,就这忙匆匆谢幕了。

吕骆及其麾下,损失数十人,余下为数不多的二十多人,都成了握着可谓是昆仲兄弟姊妹的铭牌的精锐。此战,斩杀鄂氏族人近百人,得到了董氏族人的敬重与认同。

董国,由董侯人所率三百卫戍,旅率董狐所率一千族人,南邑二百庶,计一千五百多人,损失了一千人。

经此一战,董国虽说保住了南邑,也可谓是大伤元气。

像董国这样的一个几千人的小国,能战之士,不过三千人,这样的战事,也现了董国的薄弱之处。不能打太久的战事。

过了数刻时辰,董国南邑的城头之上。

吕骆与董侯并列,望着西坠的太阳,已经没有午时之时的炙热的阳光,照耀在了二人脸上。周围是各自麾下的重臣。

吕骆愧疚地说道:“董侯,此次是吾及其麾下,连累了董国。以至于董氏损失了,可谓是一旅的族人哪。董侯但有所请,吾皆应之。”

“吕国大子,言重了。虽说此次吾族死了那么多族人,说起来,也是平日的秋训过于少了,以至于一战便知其力。对于鄂氏族人这样追逐擒拿你们的事宜,吾的族人也曾遭遇过他们,此战不过是昔日之事,承接而来。”董侯心想,虽说此战,有吕国大子及其麾下的缘由。不若,也是那些鄂氏族人进入了吾董国,掳掠族人引起的。吕国乃是北方大国,吾此时可不会犯浑,以为打了一次胜仗,便要治你的罪愆。

虽然董侯尽力将此战缘由,往鄂氏族人身上推搡,但是这周围的彼此的重臣,看的却是很明白。鄂氏族人引发的一战,看似是董氏族人入境,掳掠族人,说到底也是董国想借吕国这样的大树,来抵挡四方。

虽然不知道董国上下如何想的,但是吕骆心里极为愧疚。

一脸歉疚地回应道:“董侯,既然此时,汝还没想到,那便拟定于日后。汝若是有何事,需要吾及其吕氏,若提及,无论何时,都会应允。”

“那……”

“多谢吕国大子。”

“此是汝及其董氏,应得的?”

见一旁的董侯不善言辞,又注意到了天穹,看了看北方。

适时说道:“董侯,汝吾便不提这恶事了。不过,你看,天色大致还有两个时辰,日落夜幕就要来了。北斗七星倒是若隐若现。”

吕骆这样说的意思就是,董侯,你看,这是不是要回到贵国的董邑,暗示南邑经历了一场战火,无论如何,都不适合,再待下去了。

董侯心想,战是已经打完了,可要是恢复以往的样子,那就很难了。

“方才在想事宜”叹了一口气道:“吕国大子,汝说的,吾知道。只不过心有不甘罢了。”

“既然如此,那董侯也该回董邑了,董氏昆仲兄弟姊妹,若是久不见董侯你,必然会大乱。”

“唔”

“你说的也有道理。”

“那就先回董邑。”

吕骆麾下的吴贺、百戍喜、姒开、牧人,在一旁不言辞。

董侯麾下,董国诸正,他们觉得出来已经很久了。这个时候大胜凯旋,能想得到,那些族人,见到了自己等人会如何?

一堆篝火,旁边是野兽畜类飞禽的炙肉,族中女妇采摘的瓜果,芳香四溢的黍饭等,赏心悦目的乐舞。

想到这里,一名又一名董国诸正之一,赞誉着董侯。

英武过人。

长相德善。

“……”

董侯令下,留四个百戍的族人,接着卫戍南邑。自己则领一个百戍多董氏族人,欲要往北,与吕骆及其麾下回到董邑。

跟随董侯厮杀的四百戍,如今要留在南邑。

随后,送着董侯、吕骆及其麾下,出了南邑外城北门。

“恭送主君、吕国大子,还有吾族与吕国大子麾下的昆仲兄弟姊妹。”四百戍董氏族人,望着朝北,头也不回的董侯及其董国诸正,吕骆及其麾下,齐声喝道。

董侯,听到了身后族人的声音,眼角泪水婆娑,却像是有心事一样,一言不发,只顾着朝着董邑而走。

在他的身后,是一百多董氏族人,也是一脸不舍,但是还是朝着北方而行。

吕骆率其麾下,尾随在后。

吕骆边走边思索着,既然鄂氏族人与董国的事宜,已了,那就该前往浍水了。

第221章 董侯夫人

吕骆麾下,其族父吴贺、为其豢养野兽畜类飞禽的牧人。还有指挥士卒作战的百戍喜与姒开。

四人并列而行,率领麾下士卒,跟随在吕骆的身后。

一个时辰之后,经过了董水,已经走了四十多夏里的众庶一百多人。

很快,映入他们眼帘的是……,没错,正是一路一言不发的董侯及其麾下一百多董氏族人,还有吕骆及其麾下,渴望已久的,董国的都邑董邑。

这时,一路上也没言辞的,吕骆麾下百戍姒开,疾驰了数步,靠近了,同为吕骆麾下的百戍喜,一如既往,脸色严肃地说着:“百戍喜,汝说,主君还有董侯及其董国诸正,一言不发,他们都在想甚麽?”

“突然问这些事宜,做甚”

“吾又如何知道。”百戍喜不及多想,看了看吕骆,还有董国众庶,回应着姒开说道:“想来,他们都在琢磨各自的事宜罢。”

“嗯哼!还说不知道。”

“想不到,汝张口就能说上一些的你,也会说自己不知道。”与百戍喜一样,如今也是吕骆麾下百戍的姒开,与百戍喜之间,也有几个月了,见到百戍喜,这一前一后的矛盾。佯装生气地说道:“也没甚麽,这不是看到主君,或在沉思,多想了一些,就来问问,吾之好友汝了。”

百戍喜想了想:“汝说的还真是,主君的确是像在思索着甚麽事宜。”随处,看了看边走边思索着事宜的吕骆。

“然”

“主君应该是思索着,吾等回吕国的事宜罢。”

“哈哈”

“说的亦是。除了此事,眼下主君也没其余的事宜。”姒开笑了笑,回应着百戍喜道。

就在此时,一直静谧的吕骆,连着打了数个喷嚏。

吕骆心想,究竟是那个家伙,在纵论我。

随着吕骆的张望,刚好看到了百戍喜、姒开二人。

听到了吕骆打了几个喷嚏的二人,印证了方才所说。正在一旁偷笑。

吕骆暗道:“哦!”

“是他们二人,在背后说我。”

吕骆旋即放慢脚步,过了数刻之后,与百戍喜、姒开并列。

吕骆想了想说道:“汝二人,方才是不是在纵论吾。”

“呃!嘿嘿!”百戍喜、姒开,尴尬地笑了笑。

“还真是汝二人,不断地谈论吾,弄得吾不断出了怪声,你二人难辞其咎啊!”

“主君,吾二人也没说甚麽。”姒开战战兢兢地回应道:“就是谈论主君您,是不是在思索回吕国的事宜。”

“是”

“是”并列在姒开旁边的百戍喜,连忙回应道。生怕吕骆在这个时候怪罪他们二人。

吕骆笑了笑道:“方才是诓你们的,不过还真是汝二人。看来吾有些事情。还是蛮准的。”

姒开、百戍心里松了一口气,听主君这样说,也就是没事了。

见二人一言不发,吕骆接着说道:“就快再次到董邑了,汝二人,还是多思索一下,之前战场之上的事宜。日后打战,方能得心应手,吾派你们去征战,才不至于丧士败族。”

“唯”

二人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吴贺看到了三人的唠嗑,连忙跟旁边的,经过几个月。也已经是挚友的牧人,说道:“牧人,汝说。吾这犹子与姒开、百戍喜二人,有说有笑,谈论些甚麽?”指着吕骆三人所在的地方。

“这有些远,哪能知道他们在纵论何事。”牧人,虽想给个适当的回应,可架不住,隔着吕骆他们太远,听不到。

牧人,想了想,同吴贺说道:“汝说,会不会是汝想的那件事宜,前往吕国的事宜。”

“哎!”

“汝还别说,或有可能。”吴贺仔细看了看,吕骆还有姒开、百戍喜的样子,思索了一下,回应道。

“不说也罢,小心足下的石子,可别摔着了。”牧人小心翼翼地提点着吴贺,说道:“还有就是看看周围,有没有地穴,免得坠落地穴,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嗯!”

“汝说的不错,吾犹子想的甚麽,吾也管不了。”

“足下的途径,还是要注意的。”

“接着走罢。”

半个时辰之后,董侯及其麾下诸正。还有吕骆及其麾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董国都邑之外数里的一处,花草树木丛生的地方。

此时,董国都邑之内明堂之中,除了仍旧有不少董氏族人,卫戍之外。还有董侯的夫人,此时正代君以食待后羿麾下四臣。

董侯夫人,是董国之内,某地聚落族长的女儿,婚嫁于董侯已有十余岁。

此时不过三旬又九,蓁蓁美人。

董侯夫人心有韬略,眼前的四人,俱是一方大族而出的贤士,再者也有卫戍的董氏族人在此,她倒不怕他们,敢玷污自己。

至于,武罗等人觉得,能得到董侯夫人,布下宴食,同时自己等人又是后羿麾下左司马寒浞捕捉的人,顿时倍感荣幸。

稍时,董侯夫人,望着伯因、武罗、龙圉、熊髡,声音温柔可人道:“诸位贤士,都是各地有名望的氏族部落的贤德之人,想不到如今为寒浞所不容。足见其恶,其眸不明。”

“汝等各自都是有熊氏、龙山{龙门}龙国、还有彭伯等大族之贤。”

“妾在此见过诸位。”

“不敢”

“夫人乃是侯伯之妇,吾等乃是逃亡之人,不该如此。”以伯因为首,四人纷纷说道。

“既然如此,还请诸位贤士待坐。吾代吾夫、董国之君,宴会诸位大德。”董侯夫人,指了指,已经摆好了野兽畜类飞禽,瓜果还有酉{酒}的石几。

“吾等谢过董侯夫人”在看到了,宴食已经摆好了之后,武罗等人也不好推迟,随后,就席地而坐,等着董侯夫人,言辞之后,宴食一番,以解数日以来的饥饿。

“吾夫前往南方平定鄂氏族人入境去了,今日就由吾来代之。”

董侯夫人,开宗明义的说道:“诸位,来到我董国,那倒是吾董国之幸。”

“不知日后,诸位贤士,是……,还是隐于四方。”

第222章 又抵董邑

“不知几位大贤,日后有何绸缪。”

董侯夫人,不紧不慢地,在伯因几人没有言语的时候,追问道。

“呃!”

“这个”

“暂时不知,还请夫人担待,”伯因代其四人回应道:“吾等还是饮酒作乐,飨食肉糜罢。呃!呵呵!”

“呃!呵呵!是啊!吾等一起食之。”董侯夫人,见伯因等人转移视线,尴尬地回应道。

董侯夫人,待舍内众庶,又饮食了片刻完毕,欲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这时,一名青壮男子,不过一旬出头,也就是十岁多。

“母,父回来了。”

“父,父大胜归来,咱们去迎接他罢。”

高兴地跑到了董侯夫人的怀里,高声说着。

听到这些话,董侯夫人,也替董侯感到高兴。激动地问道:“吾子说的可是真的。”

“当真。”董侯之子,用自己稚嫩的声音,回应道。

董侯夫人,从自己儿子口中得知董侯大胜的消息,高兴之余,又有些愤慨。

高兴,是自己的夫,打了胜仗,保住了董国南方。

愤慨的是,那些奴、隶之人,拦不住一个稚童。

正要发怒,又看到了伯因等人还在舍内,只好在心里暗道:“惩处之事,那便滞后。”看了一眼门外的奴、隶。

方才,为董侯之子,惊动的伯因等人,虽然面色如常,内心却是涟漪丛生。

他们四人在看到一个一旬多的男子,扑在了董侯夫人的身上,虽然没说甚麽,那也是相当的惊讶。

他们认为,董侯夫人,除了董侯,还与此子厮混。常言道,百官有高下尊卑,其妇也有其尊贵,与人野合的话,足以令人动容。若非不知真假,早就甩位而走了。

过了片刻,才知是董侯之子,那这样,倒就不存在野合之事,素来野合之事,已经为人不啻。

但是,几人心境平复下来之后,他们得知了董侯之子的消息,又再起波澜。

董侯在董国南方,大胜入境的鄂氏部落,如此消息,倒是让他们有些侧目了。

一直以来,鄂氏部落凭借皮甲与东夷人擅长使用弓,可谓是并列天下两大着名的诸侯。

虽说董氏豢养龙着名,那也是还要往后推移。

伯因、武罗、龙圉、熊髡各自离开了席地而坐的位上,到了茅舍中间,朝着董侯夫人恭贺道:“贺喜夫人,董侯在董国南邑大胜鄂氏族人。我等此时在此,真是与有荣焉。”

“吾代吾夫多谢诸位的恭贺,”董侯夫人,饮了一爵酉{酒}之后,高兴地说道:“既然如此,诸位大贤,与我一同前去迎接吾夫与吕国大子。”

“吕国大子?”伯因几人,心里充斥疑惑,旋即问道:“敢问夫人,夫人所说的吕国大子,可是吕氏名骆的那位,吕伯侯长子?”

“正是”

伯因心想,这吕骆贤弟,他怎么会在这里,不该是回到吕国了麽?难道中途有了变化。

熊髡心想,唔,吕骆贤弟在此,难怪董侯大胜。

龙圉心想,原来吕骆贤弟在此,那就要好好亲近了。

武罗倒是与伯因想的差不多,与另外两位异姓昆仲兄弟想的不同。

也觉得,吕骆一路肯定多有波折,自己等人不知道罢。

随后,四人想了想,向董侯夫人说道:“敢问夫人,能否让老朽四人一同前去,迎接董侯还有吕国大子。”

“可”

董侯夫人见此,哪能还不明白,后羿麾下这四位贤臣,恐怕

与吕国大子,是相知的。

吾为吾夫,招纳他们,他们却是模棱两可,想来,是看不上吾等小国,是想辅佐吕氏那样的大国。

这一点,她倒是没想错,伯因等四人,还真是这样想的。

他们与吕骆有盟约,又是相知。去吕国,武罗等人觉得,才能平复天下,不至于诸侯、部落相侵害。也多亏了吕骆的提醒,他们才躲过了暗害。

对于他们来说,不择吕国,心里也过不去。

也许有人会说,择姒姓之国辅佐,然而群姒不敢悖有穷氏。择己姓昆吾,昆吾虽大,却一样不敢叛之。至于商等,此时还未强大起来,不置别论。

数刻时间,董邑外郭之外,董侯夫人,率其子还有董国其余百官诸正,武罗四人等,列于门前。

周围围着纷纷从各地,得知自家主君大胜鄂氏族人的几百上千董氏族人。

上千人望着前方。

此时,董侯与吕骆等人率麾下共数百人,奔驰了数十里甚至上百里之后,隔着董邑越来越近了。

九里,

七里,

三里,

一里,

一百步,

九十步,

七十步,

二十跬。

“嗵”

“嗵”

“嗵”几百人蹦踏土地,传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大。

“董国万岁”

“董氏万岁”

“主君万岁”

“吕国大子万岁”

成百上千的董氏族人,还有武罗等人以及董侯夫人、董侯之子等,弯身齐齐山呼万岁,来迎接董侯还有吕骆一起统率归来的数百人。

很快,几百人就被迎接进了董国内邑。

董国疱人,也已经在董侯夫人的嘱咐之下,筹备好了宴食。

“呃哈哈!”来到了董邑内城门下,董侯高兴地说道:“吕国大子请,如今大胜鄂氏族人,吾高兴。请你一道入城庆贺。”

“董侯说笑了,如此一战,乃是吾为缘由而成。如今逃的性命,安敢再于董国饮食。”吕骆知道,就是自己引来的鄂氏族人,如今一战死了上千董氏族人,虽说还有二千余能够稳固董国的士卒,无论如何,心里也过不去。

“诶”

“吕国大子,吾说了,即便没有你,那鄂氏族人,以往也没少夺我族人,更不用说他们曾经夺各族之人。如此之族犯厄,岂能怨你。”董侯叹了一口气,对着吕骆与众庶董氏族人说道。

“即便与我无系,那也不能如此。董氏新丧族人一旅,吾怎敢饮食。”

一众董氏族人,虽然悲愤,但是也不想这个时候,扫了董侯与诸贤臣的趣。虽说惨胜,他们也确实高兴。

连忙说道:“吕国大子,多虑了。其余事宜,吾等遵从主君与夫人之命而行,便可。”

“如今可是董国大胜,战则不免生死,吾等无怨。”

“还请吕国大子,同主君去庆贺一番。”

“鄂氏予仇,也不急在一时。”

“是啊!”

“是啊!”

“我董氏,也知吕国大子,厮杀鄂氏族人,不在少。安敢罪愆。”

吕骆心想,万庆是大胜,大败可就不一样了,恐怕眼前的你们,能活刮了吾还有董侯一家。

想归想,思绪还是回到了现实,接着回应道:“既然如此,吾便同去。”

“理应如此。”

紧跟着,吕骆跟着董侯,进入了董邑内城,不久就到了,已经换了宴食的董国明堂。

第223章 叙旧

董国明堂之内,已经革去战时的旧衣裳,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董侯与其夫人坐于主位。

左侧是董国诸臣,右边则是吕骆及其麾下,还有伯因四人。

在他们的面前,是石案,也称石几,上方摆放着装有瓜果的簠{长方形的盛器},豆{高脚盘}盛着菜羹、肉羹,尊、爵盛着酉{酒}等。

先秦时期,人们饮食是分餐制,所以是一人一案。中古以后,我国先民逐渐合餐制,一直到了现在。

此时,董侯正高兴,不久前才打了一场大胜仗,连忙笑道:“来来来”

“先同饮一爵。”

只见董侯举着下三足上口椭圆的爵,朝着众人说道。

“可”吕骆及其麾下牧人、吴贺、百戍喜、姒开还有其余十行,伯因、武罗等四人,还有对面的董国诸臣,异口同声答道。随后众人举爵到了眉目近处,再挪移到口边,“咕噜咕噜”酉{酒}入了口中,经过喉咙,若有人在旁,就能看的到酉{酒}下了腹肚的痕迹。

董侯放下了手中棕赤铜爵,思索了一阵,接着说道:“吕国大子,如今战事已定,不知道何时归吕,吾也好犒赏汝等吕人。”

“不消董侯犒赏,今日便要回过去了,吾吕国援兵还未到矣。但也想早些回去了!”吕骆没有多想,当即回应道。

不等董侯接着说,一名董侯麾下之臣说道:“不知吕国大子可愿留下数日,目睹我董氏之地,巍巍山河。”

“这位董国贤臣说笑了,吾父如今知道我就快归国,焉有在外逗留之理。届时落个不孝之名,那就不美了。”吕骆连忙拒绝道。在他看来,无论在董地也好,还是在其他侯伯、氏族部落,都不如在吕国好啊!

说完,用旁边董国庖人早已筹备在侧的刃,切割肉羹,用匕盛汤,置于簋{大碗}之中,接着又用刃,叉着肉块,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咀嚼了起来。

董侯听罢,心想这么快,时辰上也来不及了,微笑道:“既然吕国大子,今日便要离董返吕,吾也就不多留了。”

“不必如此,董国也算厚待鄙了,若还蛮横无理,徒留此地,那吾真不当人子了。”吕骆边吃边说道。

夹着鱼肉放进了自己的嘴里,过了片刻,吐出鱼骨,置于案边。

董侯夫人见董侯一直与吕骆对言,心道看来我董氏真的要失去四位贤士了。

连忙朝着伯因四人问道:“不知几位后羿有穷氏贤臣,可愿留下。”

“吾等四人,既然遇到了吕骆贤弟,自然是要去吕国一趟。”伯因、龙圉、熊髡、武罗异口同声回应道。

这时,幡然醒悟,之前夫人跟自己说的,后羿有穷氏的四贤臣已在董国了,可他没想到就在自己的下方。

眼下,几人都说去吕国,董侯心想,难道是自己只顾吕国大子,没有与其言语,故不愿留下。

一时间,董侯陷入了深深自责,董侯夫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虽然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有点晚了。

但是,董侯还是想多问一句。

“几位都是后羿有穷氏麾下贤臣,吾听夫人说了,是有穷氏螟蛉义子寒浞暗害,以至于你们出走。”董侯想了想,说道:“所去吕国,诸位贤士应当是去游览山河罢。”

董侯觉得,尽管吕国庞大。都到他们这个岁辰,应该仅是去看看山,看看水吧!

董侯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止武罗四人知道是何意了,就连一旁的吕骆及其麾下,对面的董国诸正,也知道董侯这是想招纳。

武罗示意其余三人勿要言辞,还是让他来说。

随后,委婉地拒绝了董侯的招揽,假意说着,确实是去吕国看看山河的,断了董侯接着纠葛的念头。

董侯还要说甚麽,刚不久知道武罗等人也在董国的吕骆,举着爵到了眉目近处,然后朝着董侯说道:“董侯,汝吾共饮一爵。”

“可”

“同饮”董侯,见吕骆进爵,只好与其同饮,暂时放下了心里的念头。

接着,董侯与其夫人,也没在多说甚麽,吕骆及其麾下,还有武罗等人,边吃边说,时间就过去几个时辰,石案之上的食物也添了数次。各自食足。

吕骆及其麾下,则先于董侯告辞了,说自己已经吃好。就由董氏卫戍的族人,带着到了董侯命人筹备好的休憩之所。

武罗等人,旋即也言及自己等人自己吃好,退出了董国明堂,就到了吕骆等人休憩的茅舍去了。

至于董侯还有其夫人,以及董国诸正,觉得,都已经吃完了,剩下的残羹冷炙,就由庖人们去处置吧!

望着吕骆还有其麾下,熊髡咧嘴说道:“吕骆贤弟,汝等怎么早我们一步,到了董国之内了。”

“此事说来,三日三夜都说不完。”吕骆想了想这几个月来的事宜,回应着熊髡道。

随后,吕骆将自己出了帝丘,遇到了姒开,经历了西河国等,来到了河水之上,又让鄂氏族人俘虏,再到追逐,逃至董国的众多事宜。

虽然,吕骆也是避重就轻地说,但是他们也能想象吕骆等人的苦楚。

无他,此时的他们,一样让有穷氏追逐到了河水之上。一时间,这样相似的遭遇,让他们往吕骆靠的更近了。

原本他们去了吕国,还不知道如何自处,如此看来,自己等人张口的吕骆贤弟,是如此的好。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武罗四人,不禁叹道:“想不到,汝等离开了帝丘,却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宜。”

“是啊!”吕骆靠近他们说道:“若无那些昆仲兄弟姊妹庇佑,愚弟恐怕也见不到你们了。”

接着,吕骆又想到了历史上,他们几人的遭遇,此时却是活了下来。

想了想,说道:“四位伯兄,又是因何到了董国。”

“吕骆贤弟,有所不知,寒浞暗害我四人,在后羿跟前,多说我四人之恶,将我等打成盗、贼,不淑之人,着实可恶。还遣人追逐吾等。前些时日,从河水之上往东,撑着舟筏来到了董国之内。”

第224章 商议

“如今却是昔日吕骆贤弟那般情形,真可谓知道了数月之前,汝的痛楚了。”四人不禁叹道。

“说起那伯明氏不孝子,吾就有恨。”人如其名,虽为后羿麾下能臣,但是性格刚烈的熊髡,不满的说道:“以谄媚而取悦于后羿,得有穷氏之族,四处征伐,以至于各地诸侯、部落民不聊生。借势驱逐我等,后羿不知,日后必食恶果,可怜二十余岁的君臣,何至于此。”

“时也命也,怨不得他人。”龙圉倒是很服气,从他的名字就能知道,他过去只是个幸臣,也就是奴隶,相比伯因、武罗二人,一个是贵族,一个是织造网罗的平民。此时来看,可要好很多了。二十多岁为名士贤臣,天下共知,志得意满。

伯因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然后说道:“都到了如此地步,还能如何。也只能说吾等勿有早日察觉寒浞此子之恶,好告知后羿,早日将其除却。”

武罗开导道:“诸位昆仲兄弟,吾等还能活着,那便是最善之事。”

“汝说的是,倒是吾等不及。”三人也是几十岁的人了,不过瞬间,就想明白了,回应道。

此时,在一旁听他们牢骚了半日的吕骆,笑了笑,作揖道:“那不知几位伯兄,日后有何绸缪,莫非是真的要同吾去吕国。”

虽然刚才在董国明堂,听到了四人所说,吕骆还是觉得,再多问一句,定下心来较为妥当。

“呃!呵呵!”

“贤弟莫忧,既然我等四人,说了要去吕国,那便是去吕国。此事乃真,不为假。”伯因与其余三人对视了一眼,笑了笑,回应道:“可将此事放在心中了。”

“即是如此,那倒是骆多想了。”吕骆作揖,陪笑道。

“啊!”“不久之后,吾吕国之援兵也就到了,不如吾等一起前去董国北边,不知几位伯兄意下如何。”吕骆忽然想到,自己可是派了女艾前往吕国,找自己的父,求援去了。这董侯与鄂氏族人之战,都已经过去了,还没到来,今日应该也快到了,去迎接一下,也不算失礼。

岂料四人的回应,倒是让他意想不到。

“吕骆贤弟,汝不说这士行之事,吾等还没想起还有一些有穷氏士卒追着吾等到了河水之上。”

“甚麽?”

“有……有穷……有穷氏。”由不得吕骆震惊,之前的路上,消灭了不少的有穷氏族人,这又派了人过来,这还真是穷追猛打。

“怎么?”

“莫非,吕骆贤弟怕了?”熊髡看着吕骆此刻的惊诧,不禁说道。

“哪里”

“哪里”

“诸位伯兄不知,之前跟诸位兄长不曾言明,吾一路上与各地诸侯部落剪灭了有穷氏三千余人,就算有穷氏有二万多人,九千之士,如何又敢派人前来。”事实上吕骆猜到了几分缘由,无他,定是寒浞掩盖了损失,欺上瞒下,才又派了人。

“当真?”

“当真。”

此时,吕骆说完,就轮到伯因他们惊诧了,虽然之前听吕骆简短的说了一路奔逃的事宜,但是太多都是一言以蔽之,根本不清楚其中细节。

剪灭了后羿三千人,则由不得他们不震惊,三分有其一,有穷氏也算是伤筋动骨了,看来捕捉自己等人的人,恐怕是寒浞不兴而兴了。

知道这些后,又让他们咬牙切齿。

后羿啊!后羿啊!

吾等跟随你二十多岁,汝却这般无情,听伯明氏不孝子之言,罢黜吾辈,任其相兼左司马,这不是将军、政都拱手让了出去。吾等也没有得到如此的善待之举。

想来,不久寒浞就会篡位。

想到这里,四人望了望东南之向,一言不发。

吕骆看到四人这个样子,也不好多说,静默在一旁。

倒是吴贺,看的明白,自己这犹子{族侄},是想收其四人为麾下,就如同牧人也罢,百戍姒开也罢,还有自己,无一不是是有才德,就是有韬略的人。

走到了几人身前,说道:“在下是观津吴氏族长吴贺,几位伯仲兄弟,也都是后羿麾下名士贤臣,自然都还记得我。”

“嗯!”四人顺着声音望着吴贺道:“吴贺族长,乃是能与后羿比肩,斗射术之人。又乃是炎帝后裔。吾四人昔日也见过汝。不敢说忘。”

“既然诸位记得,那在下就与汝等好说了。”吴贺不紧不慢,厚重的声音传递着董侯安置的董国茅舍之内。向着四人说道:“若想击败汝等口中的有穷氏族人,自然便是要等吾族兄吕伯侯的族人到来,方可功成。”

“何也?”武罗不解道,在他看来,董国应该是能挡住的罢,再不济还有北边的会国,甚至周围的诸多小国。只是想归想,事归事。

“不知这位昆仲,如何呼吁。”吴贺依旧不紧不慢的口气问道。

“在下武罗。”

吴贺虽然知道后羿麾下有四个谋略之人,但是论具体哪个是哪个,他就不清楚了,所以就有了刚才一问。

“武罗兄,汝有所不知。董国方才虽胜,却是惨胜,一千五百余人,活着不过数百人,而鄂氏族人不过五百人。以弱之族,当有穷氏之强,此是大忌。”吴贺摇了摇头,说道:“周围列国,吾想也当不得有穷氏,吾十多岁前,就为后羿囚禁于夏台,也不是空入有穷氏,多少知道些虚实。汝等也跟随其人二十多岁,当知有穷氏之强。中原昆吾虽然仲康时封,然其族扩而快,虽到了河水北岸,而人与后羿相差不巨,然不敢抗之。试问,汝等所想,是不是周遭小国抵有穷氏族人,让吾与犹子等去迎接族

兄之卒?”

见被吴贺点破他们所想,几人只得服道:“想来,吾等四人,倒还不如吴贺族长汝熟知有穷氏。不敌伯明氏之不孝子寒浞,乃是吾等不能尽知有穷氏啊!”

“不若,吴贺族长。吾等倒是无汝说的,由吕骆贤弟与汝还有其余贤人前去迎接吕国援兵。而吾等休憩。实则想同董侯商议,如何抵御有穷氏族人。”

第225章 三策

“毕竟有穷氏族人来势汹汹,犹如昔日大禹之河水泛滥,若是不告知董侯,势必不善。且危及汝吾等。”伯因等人,数典而与吴贺言语。

“既然如此,却是该与董氏族人知道。”吴贺,想了想,回应道:“不过,在下愚钝,不知几位昆仲兄弟,还去吕国麽?”

“自然要去”武罗四人的不假思索地道:“不若,董国也算待吾等不差,总归是要去通禀一声的。”人家董侯夫人还有董侯麾下一些人,一起厚待自己,若是不去说一声,就辞别了,就算无人问津,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

“诸位昆仲兄弟,这倒说的不假,这董氏族人,待吾等也不差。有穷氏之事,说一声也是应当的。”既然武罗等人都这样说了,自己却是不能再说他们甚麽了。

静默了半个时辰的吕骆,眼看这个时候,他们去董侯哪里,说有穷氏族人来的事宜。

朝着熊髡等四人作揖说道:“四位伯兄,既然是前去告知董侯事宜的,那吾也派人同你们前去。吾及其麾下休憩也足矣,是时候北上我吕氏之地了。”

随后,武罗、伯因、龙圉、熊髡以及吕骆敕命的百戍姒开,一起

前往董侯所在的廛里{居所},通禀有穷氏事宜还有吕骆等人北上的事宜。

不过数刻,就已经到了董侯所在的廛里。

此时,董侯已经与麾下商议完了,与五百鄂氏族人一战之后的事宜。

除了一旁的董氏卫戍,其内再无他人。

董侯拿着石镫{灯}照耀着偏暗的廛里之内的,董国舆图{地图}清晰可见,说它是舆图,倒不如说它是像是大禹治水一样的图案,上面有董水、汾水、河水,还有南邑等,能看到的都是可圈可点的水、泽、一两座邑。可见这个时候的一国,也是多么荒凉。

正当董侯聚精会神,望着舆图,心中那颗狂野的心“噗通”、“噗通”的跳动着。思绪却是在了开疆拓土之上。

就在这个时候,在他的舍外,传来了武罗等人的声音:“董侯,吾伯因……龙圉、熊髡,还有吕国大子麾下百戍,有事相告。”

“可”董侯旋即将石镫放回了原处,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佯装倦怠的样子。脸色顿时有了些许困顿的样子。若是有一个现代人在这里,定然会说,这就是一个影帝啊!演绎精湛。

随后,两名董氏卫戍,也不在阻拦。任由武罗等人进入到了董侯之舍中。

五人来到了董侯身边,上前作揖说道:“吾等见过董侯。”

“诸位请各自下座。”董侯此时,一扫之前的倦怠,变得精神饱满,环视几人说道。

之后,武罗、姒开等五人,各自找了一处石案,席地而坐。

见众人都端坐好了,董侯才又问道:“诸位贤士前来,有何教我”

“不敢”五人连连回应道。

“哦!”

“事宜乃是如此,吾主君说。今日便要离了董国,北上故国。”姒开略微思索,然后说道:“故命鄙前来告知董侯,董侯不必相送。”

“既是如此,也罢。”董侯听了吕骆麾下百戍姒开之说,古井无波地回应道。

在董侯看来,既然你们要走了,之前吕国大子也阐明过,不送就不送罢。邦国死了一千余人,正要处置后续的事宜,这样也善。

然后,姒开不再言语,将股坐于腿上,一旁静听。

既然与武罗等人一起来的,自然也不好独自告辞,姒开独自端坐在石案{石几}旁。

董侯开口问道:“不知几位贤士,又有何教我的。”

“教授侯、伯,我等四人不敢,恐怕天下诸侯、部落,倒也不多敢以下犯上的。”武罗四人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商议好了,由伯因说辞。伯因与其三位昆仲兄弟对视一眼,接着说道:“吾等四人逃至董国,得董国厚待。董侯也大胜鄂氏族人归来,此时当说,不为过也。”

“说罢”正如伯因所说,董侯大胜五百鄂氏族人。既然是打了胜仗,董侯当然高兴。董侯携带着高兴之色说道。

“董侯,吾等逃至董国。然,吾等是后羿麾下寒浞所痛恨之人,寒浞派有穷氏族人追弑,恐怕已经在河水之上了。倘若知道了吾等曾到过董国,恐怕有怪罪董国之事,我等今日也将离董地,而往吕氏。故来告知。”

“甚麽?”

“方才,你说的甚麽?有……有穷氏?已经到了河水之上,汝等还是寒浞追弑之人。”一时间,董侯得到了这么一个消息,顿时变得惊诧不已,脸色苍白。显然是让这样的消息吓到了。

过了片刻,平复了一下心情的董侯,淡淡的说道:“既然汝等都要走了,可有妙策化解。”

“董侯,莫慌。”这时已经沉默了数刻的,吕骆麾下的百戍姒开说道:“吾主君早已想到了解决之道。”

“何解?”董侯问道。

“此事简单,吾主君说了。若是董侯见到了有穷氏族人,就说是吾主君及其吾辈这样的百戍与士卒,要挟董侯而携座于吾旁的诸位贤士,逃归吕国。”吕骆麾下的百戍姒开漫不经心地道。

对于姒开来说,此事与他倒是没多大关系,也就不怎么上心,只是阐述着,吕骆嘱咐他的言辞。

听完,董侯疑问道:“如此便可?”

暗中的意思是,这样就行了,不会出甚麽问题吧?

“哦!”

“吾主君还说,届时董侯还需装作有多厌恶吾等。使其有穷氏不敢做恶。”姒开,似乎想到了甚麽没说道,连忙补充道:“此为吾主君之上策。”

“那中策如何?”董侯想了想,有穷氏还是太可怕了,还是多点方略比较好。

“中策麽?”

“我想想。”

“那就是稳住有穷氏族人,并周围列国进退。”

“下策呢?”董侯接着问道。

“下策,吾主君说,下策乃最次之策,那便是董侯独自以董氏扼守要地,以对有穷氏。然后前往吕国求援。”

“吾知道了。”董侯之前的,打了胜仗的愉悦之情,顿时在有穷氏这泽水的激流之下,就像水浇灭了火一样,变得愁容满面。

而在河水、汾水交汇的地方,有穷氏族人正在往东而蹿。

在汾水之上,一千多人,却是在南下。

等待董侯还有吕骆及其各自麾下的,势必有一场搏击之事。

第226章 迎接

公元前2023年,此时是夏后相期间,位于帝丘的有穷氏羿代为统治的时期。

在中原以北的汾水之上,百余舟筏,正在汹涌而南下。

一只精致,稳固的木舟之上,一名女子,着东夷鸟兽装,手中握着弓矢,一旁还有几名衣裳不同的卫戍,另外还有一名楫手,正划着木桨叶,木舟不断向前而行,水流则不断有涟漪往后而淌。

那名女子聚精会神,心中正想着甚麽。

就在这时,一只竹筏靠了过来,上面也有数人,衣裳之上有云火纹、还有羊等图腾,来人传来了一个消息:汾水之上的大水,已经过去。也就是说水患已经过去。也就能够南下,将吕国大子吕骆救回来。

来人,不是何人,正是夏朝北部汾水一带的吕氏族人。

若要知道他们之前的事宜,还得从身为吕国大子的吕骆说起。

吕国大子吕骆亲率五百族人,连同其他侯伯、部落一起反抗有穷氏bào zhèng,熟知,各地诸侯、部落加起来也有数千之众,与河水平原之地,一战而败于有穷氏后羿之手。

时为囚禁数日,从帝丘逃了出来,至河水上时,为鄂氏族人所拿。

在被俘虏之前,吕骆则命自己救出帝丘的东夷女子女艾,前去吕国求援。

吕伯侯梁,得知自己之子被拿,旋即点族千人,置于女艾麾下,让她做一千吕氏族人的旅率,代为掌管。

汾水之上,不料遇到大水,只好撤于岸上,躲过水患。

所谓大水,即是后世所称之洪水。水大而万物走,清浊时变。

木舟之上的女子,也就是女艾,得到了此时的麾下禀告。静静地望着前方。谁也不知道她此时在想甚麽。

在女艾看来,与吕国大子数月的相处,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

短短不过数日,就如同春秋多日不见,心里颇有杂念。

吕国大子在鄂氏族人俘虏之下,过得如何。

这些都在女艾的思念之中。

“诸位昆仲兄弟姊妹们,如今汾水之患已去,吾等就砥砺前行。”既然汾水上的大水已过,女艾自然是想早些南下,然后从鄂氏族人俘虏之中,将吕国大子吕骆救出来。

“是”女艾身后,几名吕氏卫戍之人,异口同声地回应道,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还是所有的吕氏族人都知道了,这位由伯侯拟定的旅率,也很担忧自家主君之子。

一千余吕氏族人,越多看过女艾,他们就越觉得,若是这东夷女子,配上大子,倒也不错,相得益彰。

各自舟筏的楫手用力的划着木木桨,使得百多舟筏,齐头迸进,你追我赶,甚为迅速。

一只略差于东夷女子女艾的木舟之上,一名统率百人的百戍张口说道:“诸位族人,就快到了南方董会之间,眼眸都望清楚一些,以免过了董会之间,却不曾瞩目,到时错过了大子。”

“唯”与那名百戍同在一舟的十行数人及其周围的舟筏上的,由那名百戍统率的十行,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随后,那些十行又将自己麾下的士卒召来,在舟筏之上,将其百戍所说,又重申了一次。

这样的事宜,顿时传遍一百多舟筏上的一千多吕氏族人之间。

不知不觉,数个时辰过去了,已经到了与会国持平的汾水岸边。

但是,女艾还有一千余吕氏族人,却从没看到鄂氏族人及其舟筏,更不见吕骆等人。

女艾心想,虽然不过与吕国大子相处数月,也就有些了解对方了一些。

此时,女艾觉得,身为吕国大子的吕骆,既然没与那些鄂氏族人一同出现,以自己所想。

想来,大致可能有如此情形:一者,鄂氏族人与吕氏大子,直走河水,没有翻山越岭。二者,就是吕国大子吕骆已经逃走。

此时,眼前空无一人,周遭也没甚麽物品,很难断定。

随后,女艾又对吕氏众人说道:“诸位昆仲兄弟姊妹们,吾等在往西南一行,若再无消息,便于河水之上搜寻。”

“是”吕氏十名百戍当即回应道。这些百戍,最初是有点不服一名东夷女子,统率他们的。过了数日之后,对其也是十分尊崇,既不轻视于她,也不辱没她。

紧跟着,女艾的木舟在前,跟着的则是拱卫在旁的舟筏。百舸争流,不断地朝着汾水以西的,靠近河水的地方,划桨而去。

这个时候,在董国北方,挨着河水的一方。吕骆率自身麾下数十人以及原后羿麾下四大贤臣的武罗、龙圉、伯因、熊髡等。

一场和煦的微风,吹散着众人的须发{头发},从远方望去,都是仙风道骨,从近看去,也不过数十人,源于衣裳不同,看上去又形形色色,伫立在汾水的东岸。

吕骆呢喃道:“这个时候也该到了。”

按吕骆所想,之前女艾是逆风逆水而去吕国,自然要好几日。然后反其道而行,应该也不过数日。精打细算之下,也就是今日了。

可是,迟迟不到,吕骆变得有些不耐烦了。

“主君,会不会错了时日了?”位于吕骆一旁的百戍姒开,听到了吕骆喃喃细语之后,开口问道:“这一去一返,哪能猜的准。”

“应当不至于,吾早在被鄂氏族人俘虏之前,就已经想通透了。无论吾在何地受困,但是与女艾约定之日,大致想想,也就这几日。”

“主君,既然这样说,又如何解释,数个时辰,却不见援兵。”在吕骆一旁的另一名的百戍保守地说道。

“此事容易,主君所说,大致就是以汾水瓢橹的时间来算的。然而一日又数十刻,时间如此久,就算迟滞一些,或是有何事宜耽搁,也不无可能。”一旁的吴贺,显得颇有经验,一口老翁对后辈的教化之言。

牧人依旧如故,不动声色,默默地喂着那些六畜及其之外的。

之后,武罗等人又以吕骆及其麾下,言语了一番。

就在这个时候,一百多只舟筏,进入了众人,能够瞩目的范畴。

吕骆不禁老泪纵横地说道:“他们来了”

第227章 西行

“他们来了”

“他们来了”吕骆等了数个时辰了,这个时候等来了口中的援兵。虽说此时他是一个青壮男子,血气方刚。但是这一刻,也是老泪纵横,眼中婆娑,嘴上不断重复着那句。

这个时候,伯因、龙圉、熊髡、武罗等四人,望着汾水之上,一百多舟筏,一千多人,不断靠近自己等人,心中别提多高兴了。

虽然,他们已经是后羿麾下寒浞所言的罪愆之人。

但是,他们不是泯灭天性的畜生。在他们逃到董国的时候,首先不是遇到董氏族人,将其绑缚,送至寒浞之处。反而是,厚待自己等人,也没有把自己四人当做有罪的人。董侯主战,董侯夫人与其臣厚待自己等人。

只不过因为些许事宜,耽搁了将有穷氏来的事宜,和盘托出的时间。

如今,有穷氏来攻,又从别处得知,不是董氏还有周遭列国能抵挡的。

见到吕国援兵到来,自是高兴不已。

就在他们看到了女艾等一千多人与舟筏的时候。

女艾及其一千多吕氏族人,也看到了,岸边数十人像是在等候着。

此时,他们哪里不知,这就是吕国大子{自家大子}以及麾下,在等候自己等人。

“诸位昆仲兄弟姊妹们,汝等看哪。那便是你们数月不见的吕氏大子。”女艾指着汾水东岸上的吕骆等人,激动地说道:“救吾出了帝丘的吕国大子。”前番之言,声音洪亮,后来之语,说的声音较低,仿佛就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是啊!”

“是啊!”

“那是吾国大子,衣裳虽然有点变故,也仍旧能看得出来,吾吕氏传自祖宗的云火纹等。”顿时,在女艾一方的,吕氏族人,个个精神饱满,朝着自家大子吕骆那边喊着:“大子”

“大子万岁。”

“大子万岁。”

一时间,一千有余的吕氏族人,纷纷以万岁庆贺呼吁吕骆。

随后,女艾接着说道:“楫手,快,用力划木桨,到汾水的东岸边。”

“呃!”

“是”那名楫手,把手里停了的木桨叶,又提了起来,不断前后划着,水面之上,涟漪贱起,一圈一圈往外扩散。

木舟,往汾水的东岸靠近。

“十步”

“八步”

“六步”

“二步”

“三跬”

“二跬”

接着,楫手,放下了木桨,来到了岸边,用藤条,固定住了木舟,然后到了汾水的岸上,等候。

过了数刻,一百多只舟筏,全部都到了汾水岸边停息。

汾水两岸,越靠近水里的一边越低,与之相反,则越高。

所以汾水岸边,距离吕骆等人所在的地方,稍远。

吕骆在确证之后,汾水之上,的确是女艾,带着吕氏族人来了的时候。

吕骆亲自率领麾下,不断从原本处在类似山顶一样的位置,朝着女艾等人所在的岸边而行。不过数刻就到了,彼此相逢。

吕骆感激地说道:“多谢族人们的信诺。”

“也十分感激东夷女士女艾,为我肯长途跋涉,引来吾国援兵。”

“吕国大子,言重了。”女艾,在见到了吕骆之后,眼泪婆娑,真挚地说道:“若非吕国大子,救我出帝丘,恐怕我早已是一奴尔,那里还能在此言语。”

“如此来看,则是吾该多谢你才是。”

“主君、东夷女艾,此地可不是吾等说话之地,还是暂时到董国一处聚落休憩,然后再言语吧!”一旁的姒开,出声说道:“主君,有穷氏可也是来了的。”

姒开,这么一提醒,吕骆暗道:“是啊!差点误了大事。有穷氏族人也是来了的,若是不能解决,于董国则是大难,对于吕国来说,也不是甚麽好消息。”

连忙大声喝道:“诸位昆仲兄弟姊妹们,董国待吾不薄,原想一走了之,可细致想想,有穷氏族人也非易于之辈。”

“董氏于吾,有恩。既然有恩,那便不能辜负。故此,传我之命,所有吕氏族人,随我前往董国西方,将来犯之有穷氏族人,剪灭。”

吕骆抬头望了望北方,旋即转身,朝着董国西边而去。

“唯”

“吾等吕氏族人,唯大子之命是从。”

一千多点的吕氏族人,声音洪亮,回应着吕骆说道。

一众呐喊的声音,传遍四方一二里。飞禽走兽各自飞出、奔袭而散,显然是让那巨大的动静,惊走了。

先是身为吕国大子的吕骆的,族父吴贺,握着手中的弓矢,腰间挂着畜兽的内脏做的水囊,还有骨刃等短兵器,很快就追了上去。

牧人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厩畜可养,虽说没有直言。可是他的举止,很快便表明了他的想法。

牧人擅长养物,故他身上多是悬挂着一些骨制品,手中握着骨刃,跟在了吕骆的身后。

一旁的百戍喜,见自家主君都已经开始往西走了,就算自己与其他族人不满,那也无奈何了。

至于,百戍姒开,经历了一路风雨,他已经见怪不怪,看了一样百戍喜,健步如飞,身上的葛布迎风招展,朝着西方走去。

护卫吕骆一路的,剩下几十人,一些原本就是吕氏族人,还有一些则来自四海之内。

他们有些迟疑地望着,与他们一起,没有追上去的百戍喜。像是在问,‘吾辈也要一起跟随麽’

然而,百戍喜的默不作声,令他们不知所措。

方才随着女艾,奔袭上百里到了吕骆身边的一千多吕氏族人,在女艾的大喝声之下,蜂蛹而动。

“诸位吕氏的昆仲兄弟姊妹们,听吾号令,随即向西而行。”

“是,旅率。”

一千多吕氏族人听命道。

他们之所以愿意听女艾的号令,除了吕骆没有将其权收至手中之外,就是她有吕伯侯赐下的符节。

一千多吕氏族人,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已经休憩了片刻。

“哒,哒,哒,哒”

旋即,在其号令传来的时候,行动了起来,迅速地调整自己的方位,之前的前队变后队,往西,不过数刻,就追上了吴贺等人。

过了片刻,有些怨怼之心的百戍喜,看到了这样的情形,也只好与其余的,护卫吕骆一路,跟上了吕骆的步伐。

第228章 等候

经过几个时辰的长途跋涉,吕骆与其族人来到了汾水的西边,往西再一百里到数百里就是河水、汾水交汇的地方。

一千多吕氏族人,在吕骆号令之下,就地安营扎寨,旋即派出邦汋{斥候}去刺探方圆十里的情况。

吕骆穿着裁剪好的兽皮衣,也就是战时才穿的衣裳——戎服,望着前方去刺探的一个十行的族人,是否回来。

之所以这个样子,是因为又过去了一个时辰,天色很快就要黑了。

这时,一名吕氏族人,来到了吕骆的身旁,然后说道:“大子,不必担忧,族人们会回来的。”

“嗯!”吕骆淡淡地好回应着随同女艾莱援助自己的族人:“吾知道,那一十行的族人们定然会回来。只是你看,这天色趋于入夜,若是族人们回来晚了,我等又不知周遭如何,倘若有穷氏族人,近在咫尺,汝吾就都危险了。”

“大子出来这数旬时日,倒是成熟了不少。”那名吕氏族人回应道。

吕骆想到了甚麽,连忙说道:“人总是要成长的,这位族人,你先下去告知其余族人,一半休憩,一半守望四方。”

“唯”那名吕氏族人随后退了下去。

吕骆步履不停,旋即就到了武罗四人驻扎的草舍。

虽然知道有穷氏人追来,但是他并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进了草舍便道:“见过四位贤兄,不知有穷氏出了几何人,前来追弑。”

“之前,在途径之上奔驰,吾四人欲要告知,不过时无际遇。就算此刻,吕骆季弟不过来,我四人也要去汝所在的地方。”武罗在四人当中最为长岁,便由他答道:“寒浞点了十百戍,即是一旅之数,由一名寒氏族人统率,追了吾等数百里,杀了我武罗国不少人。我等依托河水之长,才摆脱了追逐。不曾想,他们还是到了这河水之边来了。”

“吕骆季弟,可是有有穷氏族人的消息了?”岁数仅次于武罗的,乃是彭祖之后的伯因,望着吕骆说道。

“伯兄、仲兄说的不错,我等也无欺瞒之言。”熊髡适时说道。

龙圉见此,也道:“吕骆季弟,我见汝援兵族人也有一旅,足以一战而定有穷氏恶卒。毕竟他们是远道而来,而吾等则是在此以逸待劳。”

吕骆笑了笑,说道:“四位贤兄说笑了,骆无别意。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仅此而已。”

“好一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谓是囊括了自伏羲女娲氏始为诸侯以来,五千岁之战事抉择之道。”在吕骆说完自己问及有穷氏来了几何的缘由之后,武罗不禁赞叹道。

武罗、伯因、熊髡、龙圉思索了一阵,细细思来,顿觉吕骆日后定能成就一番不错的功业。

四人顿首拜道:“吕骆季弟在上,今日吾四人,愿拜其为主,为其前驱。”

武罗等人突然这么一下,倒是让吕骆受宠若惊,在这个时候,没人比他更明白,人才的重要之处了。

而在当代不外乎,后羿、寒浞、伯靡、吴贺、虞思以及后来的少康等,就是可用之才。

吕骆也学着记忆之中的贤主,连忙匡扶了一下四人,接着道:“能得四位贤士,为其辅佐,犹如夏后启之得列族。”

“日后依旧称吾为弟即可。”

“不可,邦国不守纲纪,则无法令邦人。为主乱邦法,则诸侯不能振。诸侯不能振,则邦国为乱。邦国为乱,则贻害族人。帝美叔继承帝舜之功业,然不守邦{国}法,以至于崇伯禹建功业,夏后启而立天下。”武罗连忙用自己曾在后羿有穷氏打下帝丘后,见过的三坟五典上的事情,劝阻道:“吾等当呼大子,免失礼仪,届时因我四人,而背离吕政。”

吕骆听了以后,觉得他们说的也对,倘若吕氏失了邦法,那些吕氏族人,也就没了制杖。就算自己打下了夏朝天下,恐怕也会过不了几代,而中衰。

连忙又道:“就依四位贤士所说。不若,待回到吕氏,再奉爵职,目下就司掌谏议。”

“多谢大子。”武罗、伯因、熊髡、龙圉应道。

在他们看来,董氏那样的小国,只能礼待,而不能为执臣。也唯有吕氏、有穷氏这样的大族,才入得眼中。而所谓夏后氏、大禹的威势,都不算甚麽,不然也不会有有穷氏族二十多岁筹谋伐夏后氏、夺天下氏族、诸侯的土地、人口、五谷、珠贝等事宜了。

就在他们这边君臣定伦的时候,出去刺探周围四方十夏里的吕氏族人,已经回来了。

这时,通过从其他的吕氏族人哪里知道,吕骆去了武罗等人的草舍。

负责临时掌管邦汋事物的,吕骆麾下百戍姒开,派了一名士卒,前来告知吕骆。

“大……子”

“大子”

“出去刺探的……邦汋,已经回……回来了。”那名姒开派来的士卒,气喘吁吁地喊道。

“甚麽,出去刺探的邦汋{斥候}回来了,我得赶紧过去,免得到时候是个坏消息,来不及布局。”听到了武罗等人的草舍{临时搭筑的茅舍}之外,一名追随自己奔驰了数月的士卒的声音,吕骆心中想到。

于是,朝着武罗四人说道:“随我一道前去,看看那些邦汋,带来了甚麽消息。”

“唯”四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吕骆出了草舍,便道:“前来告知的昆仲兄弟,勿要再呼吁了,吾就在此。”

草舍之外,一名穿着麻、葛粗制衣裳的士卒,就在旁边等候。

“拜见大子。”那名士卒,一如往常,作揖道。

“这位昆仲兄弟,且莫多说,直说回来几何邦汋。”

“回禀大子,十行暂且回来了去往西边、南边邦汋昆仲兄弟,至于北方汾水沿岸、还有东往董氏之地的邦汋昆仲兄弟,则尚无消息。”那名士卒,吐字清晰,一五一十地说道。

吕骆此时,最需要的就是西边,还有南边的情报。

不论消息好坏,西边、南边才是重要之地,知道了这两处的情形,也就好抉择了。

吕骆望了望,四周,没有看到,然后说道:“回来的昆仲,现在何处?”

“就在前方数步之远。”那名士卒,战战兢兢地回应道。

第229章 内部纷乱

“吾知道了,这位昆仲兄弟,汝先下去休憩罢。”吕骆在知道了,出去刺探的邦汋所在之后,随即让匆匆而来,气喘吁吁的士卒,先下去休憩了,独自一人,步履矫健地前往该地。

过了一刻时辰,吕骆终于到了那回来的两个邦汋{斥候}所在的地方。

此时,两名邦汋,正聚集在一处草地休憩。

当,看到吕骆来了之后,立即站了起来,向着他作揖道:“见过大子。”

“嗯!”

“二位昆仲兄弟,可还苦累。”吕骆放下身段,适时问道:“西边、南边有何消息?”

“回大子,南边huá yuè山一带,未见有穷氏踪迹。”前去南边刺探的那名士卒,当即回应道。

“吾知道了,休憩足矣,就去寻其百戍,领十贝,一掬五谷。”听了那名士卒的消息,吕骆脸上并无多大变化,转头又问着另外一名士卒,说:“西边可有消息?”

“回大子,西边十里之内,不见有穷氏族人。倒是,距离吾等数里的一座山丘之上,朝着河水相望,有十百戍有穷氏族人,正着舟筏而来。”

“可有看错。”

“绝无看错。”

“汝寻其百戍,领十贝、一掬五谷、一件五兵、一件皮衣。”吕骆得知了有穷氏族人的消息,当即赏赐。

之后,吕骆召集武罗等四人,还有前来援救十名吕氏百戍、百戍喜、百戍姒开、牧人、吴贺、女艾等人商议。

以百戍喜为首十多个百戍则认为,这些有穷氏族人来势汹汹,只不过为得武罗四人,倒不如将武罗等人,由董国交出去。自己等人当下回吕国,何必与其一战。

而以吴贺、牧人、为首的外邦而来的,吕骆麾下为臣的人。则认为此战无可避免。

若是,贸然让有穷氏肆虐汾水两岸,将来周遭列国知道如此龌龊的事,势必会不服吕氏。轻则孤立吕国,重则结盟讨伐吕国,徒然耗费吕国之力。

两边争吵不断,吕骆坐于主位也是头大的很。

几个月来,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形。

此时,他也是能够理解,那些先贤治政的不易。

吕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大喝道:“诸位,敌未至,而汝等皆乱。若是有一旅有穷氏族人到此,汝等都是俘虏。”

“还请大子抉择。”顿时,吕骆所在的草舍之中的一众麾下,异口同声道。

吕骆咽了咽津液,润了润嗓子喉咙,接着说道:“以往,吾士卒少,而敢攻有穷氏族人,如今人多,岂有退却之理。吾意,不但要打,还要尽吾一旅千人之力,大战一场。”

“我听说,河洛一带,为有穷氏族人剪灭的有三个小国,即是河水沿岸的河国、洛水一带的洛国、以及伯封国,此三国存世族人,必然不少。若是他们知道河水有有穷氏族人,必定死战不撤。再者,吾欲命邦汋告知董国。如此,董国不久,大败外敌的士卒,也会来攻河水之上的有穷氏。”

“大子说的是,吾等愚昧。”吕氏十名百戍还有百戍喜,在听了吕骆的分析之后。连忙说道。

而吴贺等人,则是“哼”的一声,侧身,看向了另一边,略表不满。

见到这个情形,吕骆觉得,看来回到吕氏,也不见得能将吕氏铁通一块。回到吕氏改革旧制,迫在眉睫。

吕骆只好付之一笑,然后说道:“诸位族人、昆仲兄弟,此番,吾欲要主动进攻有穷氏族人,有穷氏族人在河水之上,还未上岸,待到他们上岸,乘其不备,突袭一击,必定能损耗不少敌人。”

“万万不可,大子。有穷氏南征北战,非我吕氏族人能当。”那些吕氏百戍还有百戍喜纷纷劝到。

另一边吴贺等人确实高兴不已,多次让有穷氏摁着打,这次要反过来,能不高兴吗?之前多次虽然打赢了,都是惨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们可是经历了不少。另外就是觉得有穷氏族人,可谓是二十多岁以来,变了不善,以前战无不胜,现在是力有未逮,急需一个人来改变,才能重新成为二十多岁前,打败夏后氏、纵横四海之内的强军。

可是这个时候有这样的人吗?让武罗等人倒是觉得,寒浞可以改变这种局面,但应该是吕氏大子不出的时候。

吴贺等人连忙说道:“有穷氏族人不如二十多岁前。且大子这几月以来,可是与诸侯、氏族联手。挫败了三千有穷氏族人。”

说到这里。吴贺等人又望向了百戍喜等人,说道:“百戍喜,你也知道此事。为何还反对与河水之上的有穷氏一战。”

“再说,三千有穷氏士卒,那可是三分之一的人哪。如今有穷氏不过还有六千多可战之士,何惧?眼前的更是仅有一旅而已。”

“这……”一时间,百戍喜不知道如何反驳,总不能说,我怕死,不想打战了,吾手中掌握的族人越来越少了,这些他不能说。

支支吾吾了半日,才想到了一些可说的事。

“之前大胜有穷氏不假,可也是联合盟人,加上有穷氏远道而来。虽胜。也是惨胜。”百戍喜朝着吕骆作揖,又看向了了其他吕氏百戍,道。

“荒唐,难道如今,有穷氏就不是远道而来?如今无有盟人?董氏近在咫尺。再者,惨胜乃是人少,且不精于战事,如今来的,可是吕氏之士,岂能不战。”这时,岁数颇大,两鬓斑白,银白须子的从吕骆麾下哪里了解过,一路上的事情的武罗,上前说道。

“哼!”百戍喜仍旧冥顽不明,略有不满地道:“如今族人来了,大子也无事,早些回去见伯侯,有何不可。何须多丧族人,护卫汾水两地的诸侯、氏族。”

“愚昧,倘若如同伯益那般,帝位近在咫尺,夏后氏之天下本为赢姓所有,却不能得。奈何!”此时,论辈分是吕骆族父,论爵职也是当百戍的吴贺,见这些同族吕氏百戍,不满道:“众所皆知,乃是无有诸侯、氏族拥护。如今我吕氏也学伯益不施恩德利益,如何能强盛不衰。”

“这……”一名穿着绣又云火纹、祭祀图纹、先贤治水纹杂镌的吕国衣裳的吕氏百戍,犹豫了半日,不知道说啥。

其余的吕氏百戍包括百戍喜在内,目瞪口呆,想不到几个老丈,辩论起来,比他们还厉害。

长达数个时辰的辩论,草舍之外,已经是火炬遍布,吕骆见到太阴{月亮}也偏了很多,此时,恐怕已经是子时了。连忙说道:“诸位,都回去休憩罢,我意明日起拔,进攻有穷氏族人,敢不往者,革去爵职,由原属麾下提拔一人,掌之。”

第230章 隐忍不发

“唯”

吕骆麾下众人,见其言辞,不敢反驳,随后应声。各自乘着月色回到各自草舍休憩去了。

待到众人都走了以后,草舍之中,虽有庭燎,却是渐渐萎靡。吕骆此时,也是睡不着,遂独自望着天穹的太阴{月亮}。眼神辗转,周围无人,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若与有穷氏一战,会如何?”

“罢了!”

“罢了!”

“不去想了。”

在自己麾下士卒,临时搭筑的草舍之中,挪移了几步,然后将自己的石榻铺平,接着就躺了上去,闭上眼眸休憩了。

吕骆穿着战时可衣的戎服,因此也不用忌讳,夜间会受凉。戎服就是野兽剥下来的皮毛制成的,十分暖和,唯一不足的,就是那味儿,不耐闻。

很快,几个时辰过去了,东方天际泛白,显然,此刻已经是卯末:七点。

晨曦照耀在,卯初:五点时,就已起来的,吕骆与其麾下一千多人。

吕骆心想,这也算是在四千多年前看日出了罢。

乘着日出东升,吕骆大喝道:“诸位昆仲兄弟姊妹们,吾等就像是这太阳,煌煌东升,而有穷氏如同午时过后的太阳,摇摇欲坠。我已卜问过了,此战必胜。”

“此战必胜。”

“此战必胜。”

“喔”

“喔”

“……”

一千多吕骆麾下,大声地回应着,狂奔乱叫道。

“主君,能够在战前,激励诸君。因此,我断定,此战,必定能够大胜有穷氏士卒。”武罗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微笑道。

“伯兄说的是啊!”站在武罗旁边的伯因,看到吕骆如此,然后又想了想,过去后羿战前如何,接过话茬,回应道:“虽说后羿,能够战则必胜,乃是凭借以强击弱。”

“二位兄长说的不错,昔日太康,忙于田猎珍奇,而不秋训族人,以至于后羿将有穷氏族人一分为二,一部南下,亲率吾等大败夏后氏辗转二十多岁,也不见复天下。至于其他弱国,也皆是如此而亡。兵弱国小,是为罪耶。”熊髡上前说道。

龙圉见此,忙说道:“三位兄长,主君之士卒,比之后羿,略有不如。有穷氏之士卒,也不是昔日的太康之卒。此战,难说。”

武罗也不多说,直道:“那便拭目以待。”

“善”另外三人答道。

就在武罗四人言辞之间,吕骆已经命人将祭祀兵主蚩尤等战前的事宜,解决了。

只听吕骆高兴地道:“诸位昆仲兄弟姊妹们,起拔。”

接着,除却派去告知董国,还有越过huá yuè山南下,去寻河洛三个让后羿灭国的残族的吕骆麾下以外,一千多吕氏族人,跟随吕骆的脚步,朝着即将上岸的有穷氏族人而去。

不过一个时辰,吕骆等一千多吕氏族人,就已经来到了汾水、河水交汇往东一百里的地方。

此时,一千有穷氏族人,在寒浞麾下一名寒氏族人的率领下,逆水行舟,已然在朝着汾水东进。

见此,吕骆觉得,待到有穷氏族人到了汾水中间,半渡而击,事半功倍。

忙低声说道:“诸位昆仲兄弟姊妹们,待到有穷氏族人到了汾水中央,便使箭矢、石头,进攻。如此,一旅有穷氏族人,必大损。即便是东遁董国,也是死路一条。”

“唯”十多名百戍低声回应道,然后示意自己麾下的士卒,不要出声,点头即可。

此时,统率寒浞麾下有穷氏族人的是,昔日善待寒浞的伯明山之子伯明木,如今已称寒氏,又曰寒木。

寒木立于正在汾水之中逆流而上的舟筏上,望着附近,鸦雀无声的岸边。

心中起疑,自己奉左司马之命,前来追逐弑杀武罗等人,到了这汾、河交流之地,不见野兽畜类飞禽。莫非……。想到这里,寒木已经明白过来了。

连忙大喝道:“诸位昆仲兄弟,快快用木桨划舟筏,上岸。汾水西边那茂密花草之间,恐有叛逆。”

“唯”

“唯”

“唯”

顿时,十名有穷氏百戍,边回应道,边划舟筏,往汾水东岸而去。

一时间,汾水东边,无数飞禽惊起,野兽畜类奔腾。

正在西侧的吕骆,暗叫不好,自己的谋划可要落空了。

不过他还是惊叹:“想不到寒浞麾下,还是有此明智之人。”

不过吕骆也是隐忍不发,见此只好,与那些有穷氏族人拼博时间。

这时,姒开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吕骆身边,问道:“有穷氏族人急迫东撤,于吾等不利啊!”

“身为一名统率士卒而战的百戍,汝要有耐心。”吕骆不急着给百戍姒开释疑,反而是训诫道:“若是将来让你领一旅,与战。岂不是要大败而归。”

“主君,您说的是。”听到吕骆这样说,姒开的脸上变得红通,羞愧地道。

吕骆这才释疑道:“一旅有穷氏族人,不过十百戍,以吾度之,吾等不发,他们便不会起疑,更不会派人守在汾水东。须知,守在此地人少,不过是置之不顾其性命。守在此地人多,如何敢以人少,前往董国寻人。几个时辰之后,将那些吾命汝等,藏好的舟筏,取来,再东往即可。”

“主君教诲的是。”姒开恍然大悟,这个时候才明白,吕骆能够隐忍不发的缘由。连连佩服道:“主君之所以是主君,真乃睿智之人。”

“非我睿智,倘若汝能静下心来,定胜我百倍。急躁之心不可有,多思量必有决策。”吕骆不敢发笑,只好脸色如笑,却是低声说着。

吴贺听后,心道:“犹子{侄子}必定是能够成大业的人啊!”

追随吕骆也有段时间的牧人,也觉得吕骆,是个能够成就一番功业的人。

“如此男子,当为吾夫。”到了这个时候,女艾有些心动了。

女艾是东方斟寻氏与斟灌氏的族人,自幼就送到了与其盟约的有虞氏教之。

作为一名女子,自是希冀将来的夫,是一名顶天立地的英雄。

几个月以来,虽说吕骆也算多次打败有穷氏族人,但是在女艾看来,过于依赖外邦,仅此而已。

其余吕氏百戍,也觉得吕骆这样英武过人,实在是吕氏之大幸。

第231章 河洛三国之族

吕骆与其一千多吕氏族人,埋伏在花草树木丛生且茂密的汾水西边。

一个时辰以后,在确定那些有穷氏族人朝着董国而去的时候。

吕骆方才伫立起来,朝着身边的一众百戍,说:“诸位族人,此刻,那一旅有穷氏族人,已然离开了汾水近处,朝着董国而去。趁此时机,吾等当提五兵匍匐前进,背后一击寒氏族人率领的有穷氏之徒。”

“主君说的是,臣等遵令。”武罗、吴贺、吕氏百戍等人,纷纷回应道。

于是乎,吕骆率领一千多族人,兴致勃勃地朝着董国方向前进。

不过片刻,越过了汾水,吕骆命麾下族人,手持五兵、弓矢,以候有穷氏族人。自己则为首,握着金刃在前,佩上弓矢以备,穿着一身戎服,一步一步践踏前进。

“哒”

“哒”

“哒”

吕氏族人有节奏的踏着土地,跟随在吕骆身后,时不时东张西望,以免有人偷袭。

就在这个时候,吕骆等人的身后传来了,派去南下寻觅河洛三国残族的,从帝丘就一直跟随吕骆的麾下士卒的声音。

原来,那些士卒,在听到吕骆他们的脚踏土地的声音,以为是有穷氏族人。在吕骆他们走了不过一刻时间,才敢冒头,看看是不是有穷氏族人。不看尚且不知道,看了才知道,正是自家主君率领吕氏族人又往董国之地而去。

“主君”

“主……君”

“主……君,鄙是您麾下的士卒。”

吕骆听见后方传来,自称自己麾下士卒的声音。连忙掉头,疾走片刻,来到了吕氏族人的后面,望了望前方。

却见,追随自己几个月的麾下士卒,正在追赶自己等人,于是下令道:“诸位昆仲兄弟姊妹们,快快停下,后方有吾等之人。”

“主君有令,快快停下。”

“主君有令,快快停……下。”

一时间,就在吕骆附近的吕氏族人纷纷攘攘道。

吕骆的一声令下,很多人将消息传递到了之前在前的众、庶吕氏族人。

吴贺连忙拉住牧人,说:“主君有令,命吾等停下。”

“何事?”牧人见吴贺拉住了自己,转头便问道。

“想来是后方生了何事。”吴贺应声回道。

“二位上吏,可是后方出了甚麽事。”一旁听到了两人声音的百戍姒开,上前问道。

吴贺与牧人,摇了摇头,然后说:“吾二人也不知其缘由。”

“哦!是这样啊!”姒开也不再追问,然后朝着吕骆那边而去。

百戍喜自从遇到了一众吕氏族人之后,心愈来愈横,逐渐地不再随着吕骆的心意行事,此刻更是胆大地说:“莫不是主君,在后方遭遇了恶害。”

“喜,你竟敢当着诸位贤士的面,直言道吕国大子遭遇恶害,简直是好恶妄言。”女艾当即怒斥道。

一些心怀不轨的吕氏族人,他们觉得吕骆多次得罪后羿及其有穷氏,必然会给吕氏带来贻害无穷的恶难,便有了废黜他,立其弟吕玄英的心思。虽说明面上,依旧遵从吕骆的样子,实际上倒是想谋害吕骆,然而从吕伯梁却是不知,自己在知道了吕骆受难颇多,派出族人施救的当日,那些吕氏族人就已经有了心怀叵测的心思。

此刻十名吕氏百戍中的七人,更是帮衬胆大包天的百戍喜,异口同声,说:“大子在外野战,就算遇到了甚少的恶人将其刺死,那也并不是不会存在的事情啊!”

“汝等”

“汝……等这是……,意欲何为啊!”剩下的三名吕氏百戍,慌乱地道:“难道是要立另一位伯子为君麽。”

三名秉公职守的吕氏百戍不敢相信,跟随自己来的族人,竟然还有异样的心思。而自己一方,处于弱势。虽说,这些族人,不敢明面上袭击大子,但是在与有穷氏打战的时候,暗自下手,那也是无法防备的事情,到时候很有可能使得安定的吕氏陷入慌乱。

只是眼下,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谁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呢!

姒开还未到吕骆的附近,便听时常一道疾走的昆仲兄弟,正对着自家主君禀报。

“主君,善事啊!吾等奉命南下,寻觅河洛三国族人,竟是在下了huá yuè山之后,河水之上遇到了有洛氏新族长,得知他们正是北上,追弑,忽然得知的一旅有穷氏族人。”

“汝说的可是真的,有洛氏族长,此刻在何处。”吕骆不慌不忙,旋即问道。

“主君且看,前方可有异样。”

吕骆顺着,跟自己禀报的士卒所指,望去。心道,这不就是自己方才与一众族人一样,埋伏之时,鸦雀无声的样子吗?

当下,吕骆就明白了,河洛三国的族人,应该就是在前方一片密林之中了。

因而,这些时间,已经熟络了吕氏族人之中,各式士卒的吕骆,高兴地说道:“贝人、五兵之工,何在。”

“臣在。”只见一名穿着绣有贝币在衣裳的吕氏族人,还有一名

绣有五兵的五兵之工,上前回应道。

“命你二人,赏这位这些邦汋昆仲兄弟,十贝、五兵各一。”

“唯”两名掌管,吕氏派遣族人出吕国,随行赏赐贝币、兵器的爵职贝人、五兵之工的人,旋即回应着吕骆道。

吕骆随后,让两人下去,上计贝、五兵去了。

接着吕骆,又道:“诸位昆仲兄弟姊妹们,前方有与吾等友善之族,暂且就地休憩,待到吾前去,相交一时,既定无有事宜,再做决议,前方董国或是就地北返。”

“喏”吕氏族人,还有与姒开一齐到了吕骆身前的吴贺、武罗等人,答道。

见到自己的族人,多无反对,仅有几名百戍,暗自咂舌,不禁高兴地道:“这位昆仲兄弟,快快领我前去,以免怠慢了河洛三国之族。”

“是”

“主君且随我来。”那些知道河洛三国之族,藏身那片密林的吕骆麾下士卒,连忙边引导吕骆,边说道。

其实,这些河洛三国之族,藏身密林,也是迫不得已。方才,虽接触到了有穷氏族人,但是他们早就不在汾水之上,舟筏也早已经藏好。

因此,在见到了有穷氏族人精神奕奕之后,当是精锐之卒。又实在是进攻,也无法击中汾水之上的有穷氏族人,还可能被反噬。忽而藏匿了起来。

吕骆跟着自己麾下的士卒,走了数刻,才到了河洛三国之族,藏身之地。

第232章 得其助力

“何人至此?”

吕骆与麾下邦汋士卒,不过刚到了有洛氏等三族藏身的密林,就被人发觉。

于是,吕骆眨了眨眼,让自己麾下士卒,先与几名穿着蓑麻葛布衣的河洛三国的人,交涉。

这时身为邦汋十行的一人,看了看吕骆,然后停顿了片刻,忽而才走到了有洛氏、河国、伯封国三族的人跟前,道:“诸位昆仲兄弟,吾等是之前与们族长商议北上追逐有穷氏族人的,北方吕氏大子麾下的邦汋。快领鄙去汝等族长那里,我有大事相商。”

“唯”几名河洛三国的族人,听了那名吕骆麾下邦汋{斥候}的言辞以后,连忙应声回道。欲要疾走的时候,他们又想到了不熟络的吕骆还有其余邦汋,紧跟着指道:“他们是何人?”

“此吾主君吕氏大子与昆仲兄弟耶!”那名邦汋十行,也没多想,旋即回应道。

虽然那名邦汋十行,平淡无奇的口吻,但是在有洛氏等三族族人听来,可谓是如雷贯耳,他们一路北上,也曾遇到过狩猎还有贩卖野兽畜类与黍、粟的田猎之人与商人,经过他们的耳上洗礼,听说了很多吕骆的事宜。

此刻,更是亲自见到了传闻的吕骆,由不得他们震惊。

又想到吕氏乃北方一伯{霸},使得他们更为害怕,之前的那番言辞,言外之意,就是不信任吕骆等人,谁还能不知此意。

河洛三国之人,连连致歉道:“小人不知道,您{吕骆}就是吕氏大子。若是知道的话,侪辈也不敢如此言辞了。”

“无妨,诸位昆仲兄弟,还请引导吾辈去见你们族长罢。”吕骆笑了笑,回应道。

虽然吕骆言辞上,并没有甚麽不敬。但是他心里却是觉得,都亡国不少时间了,这些河洛的贵族,还是这样跋扈,也难怪会衰亡了啊!

吕骆这么一番言辞,倒是让有洛氏三族负责警惕四方的游卒们,心中一暖。还以为身为吕氏大子的吕骆,会刁难他们,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到了谅解。

因此,也让他们觉得,这才是自先民以来,真正的贵族子弟啊!

毕竟随行的邦汋们,也有十多人,而他们也不过一个十行,还是老中幼皆有。若是动了兵戈,未必可胜。

若是吕骆知道了,这些河洛三国族人所想,恐怕会在心里说道:“汝等能得到我的宽慰,那是源于鄙不是原来的自己了啊!”

意思就是不是之前的吕伯梁子,这时夏代的人啊!

过了两刻,有洛氏三族的游卒,引导吕骆还有麾下邦汋士卒,已然来到了其族长的草舍。

吕骆在见到了时为河洛三族大族长的有洛氏洛带,当即作揖道:“小子见过贤士。”

“无须多礼。”洛带笑了笑,抚摸着这些岁月,长出了的胡须,然后说道:“您{吕骆}就是吕氏大子麽?我听说过,您为西河氏还有其他氏族帮衬的事宜,余觉得将来吕国的兴盛,必然是因为您啊!”

洛带岁数要比吕骆大上不少,在见到了传闻的吕氏大子,如此年轻,他也没有怠慢之言辞。倒是颇为欣赏。

吕骆也是厚着脸皮,微笑道:“予就是吕骆,能得到洛族长您的夸赞,真是让小子感到脸上有光啊!此刻,还是让我们商议一下,有穷氏族人的事宜罢。”

吕骆也是毫无芥蒂,承认了自己就是吕氏大子的身份。

……

两人商业互吹了一顿,让后席地而坐,各自步入了,彼此相会的大事商议之中。

吕骆麾下的邦汋士卒们还有三族的寻常族人,则围在了附近。

洛带席地而坐不久,便说道:“听说您从北方{董氏}而来,可知道有穷氏族人,如今到了何处啊!”

“不敢瞒您,有穷氏族人到了董氏近处啦!”吕骆想了想,然后看了看河洛三国族人与麾下邦汋们,回应道:“小子欲要疾走,从其项背进攻他们。疾走不久,就听那些邦汋昆仲兄弟,向我禀报,说您还有那些昆仲兄弟姐妹们,来到了我们的项背。因此,我欲要同您结盟啊!”

“原来是这样啊!我不准备同您结盟。”

洛带旋即回应道。吕骆听了,心里有些不快。不过,很快他的心情就像物候一样,由阴转晴了。

见吕骆似乎有些变化,洛带接着道:“余不与您结盟的缘由,那是因为予等,欲要并入吕国,成为其下的一方众庶人{公民}。”

吕骆一听,觉得,这有洛氏族长兼三族大族长,其言辞,前后真是令人咂舌。

不过是有句俗语不错,喜怒不形于色啊!

因此,吕骆脸色无有之前的浮动。

然后郑重其事地道:“您所言辞,小子代父,允诺了。若是将来天下恢复昔日安宁,吕氏一定会奏请苍天上帝之子{天下万族之主:夏后氏这样的。},让他再给你们三族一处土地,供其休养生息啊!”

“那就多谢大子啦!”洛带听后,连忙改口回应道。

后来也真的如同吕骆所说,河洛三国得到了新的土地,供其繁衍。不过天下安宁之后,苍天上帝之子由夏后氏变成了吕氏。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之后,吕骆高兴地带着河洛三国老中幼数千人,走出了苍天大树成堆、太阳都照射不透的密林之后,疾走数刻,又来到了之前的一旅多的吕氏族人所在之地。

“主君,您没事,真是太好了!之前那越来越放肆的百戍喜,还咒您呢!”

见到吕骆平安无事的,除了百戍喜还有不安好心的七名吕氏百戍之外,吴贺、武罗等人上前说道。

“是啊!”

“是啊!余还亲自听到了呢!”女艾一脸不嫌事大,上前补刀道。

吕骆心想,难道是吕氏之中,有人不想自己回去。

顿时,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嚄!对了!自己还有个仲弟。难道是他不想自己回去?

吕骆很快又否决了,不是他圣母,而是那些鲜活的记忆在他脑海闪过。自己的仲弟,此时不过成年不久,也就是一旬又八岁,还未冠礼。

平时也没经历甚麽大事,显然不是这般恶毒的人。

思来,许是族中一些族人,觉得自己多次得罪有穷氏,是个大害。那就不如除去自己,换自己的仲弟当大子。

毕竟,其余诸如从弟者,更为幼小,不足以名。

想通了其中关键,吕骆看了一眼北方,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第233章 董氏之苦

吕骆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在他看来,若有机会,这些欲要他性命的人,一个都不会留,全部处死。

但是,眼下还没有回到吕国,有些事宜,也就不能够捅破。

吕骆停下了自己的思索,当即说道:“诸位昆仲兄弟姊妹们,且随我疾走,前去追击前方一旅有穷氏族人,其余他事,延后再议。”

“唯”吕骆跟前的几名重臣,没有多想,传达吕骆的心思,道:“主君有命,诸位昆仲兄弟姐妹们,即刻往董国之方向前进,追逐弑杀那一旅有穷氏族人。”

待到吕骆命令一下,一千多吕氏族人,还有新近归附的有洛氏等族,各自的众、庶人,手握戈、矛、夷矛、酋矛、殳等五兵还有弓矢,以及粮草。匍匐前行。

……

而在董国境内,一群吕骆麾下的邦汋{斥候}奉命前来告知董侯,一旅有穷氏族人就快到了的事宜。

只是他们不知,不过相隔数十里上百里的项背之后,一旅有穷氏族人,正握着兵器,疾走而来。

这时,三十多名的吕骆麾下士卒,还到董国,就被人发觉了。

“诸位昆仲兄弟,你们如何又回来了?”

董侯命其守卫西边的一名百戍,率领自己麾下,望着曾一起在董水一带杀敌的外邦吕氏大子麾下的士卒,不禁问道。

“董氏的昆仲兄弟,我家主君,听说你们董国又要有灾厄啦!因此,命我等前来告知。”

“嚄……”董氏百戍疑惑的问道:“敢问是何事宜啊?”

“此事甚为重大,还请率我去见董侯。”奉吕骆之命而来的一名十行旋即回应道。

“既然如此,请随我来。”

对于这些董氏族人来说,吕氏大子麾下邦汋士卒,虽然不过十行,那也不是自己等人能够得罪的。既然,要见自家主君,又岂能阻拦。

不说此事如何。若是耽搁了,自家主君知道了,也会处置自己。更何况还是曾一起杀敌的异邦昆仲兄弟,那就更无阻碍之理。

不过片刻,想清楚了的董氏百戍。将自己麾下安顿妥当之后。亲自带着三十多名吕骆麾下士卒,掠过了董国不少的聚落之后,进入了董邑。

……

董国董邑明堂之内,听到前来告知消息的吕氏大子麾下邦汋{士卒}的禀报,董侯大为震惊。

他可没想到,刚打败了一群擅自侵入董氏南方的贼盗,这会一旅有穷氏族人又来了。

顿时慌乱了起来,不断地在自己的主位周围,踱步来回。

见到董侯如此,吕骆麾下邦汋十行,说:“董侯勿忧,我家主君说了,他会从有穷氏族人的项背之方向进攻。到时候,您从其前方进攻,两相夹击,必然能够打败北上的有穷氏族人。”

“不知汝家主君,可是有何绸缪?”

“董侯,除了两相夹击外,我家主君更是派人南下,寻找河洛之间,为有穷氏覆灭的三国残族北上,重击此地有穷氏族人。”接着,又一名吕骆麾下邦汋十行,上前回应道。

“这三国残族能有何用?老幼之卒多矣。”董侯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夫,您先别急躁,这几位吕氏大子麾下,可还没言辞完呢!”这时,也在董国明堂的董氏夫人,见董侯艰难之色,连忙宽慰道。

“夫人,您说的丝毫不差,我家主君还有方略。”最后一名之前,不曾说话的,吕骆麾下邦汋十行,说道:“这汾水两边,多是受有穷氏侵害丧民的诸侯、氏族,若是将他们,绑缚在吾等的战车之上,足以致使这一旅有穷氏族人败之。”

“哎嘿!”

“主君呐!这样的话,有穷氏还有甚麽可怕的呢!”董国的车正乘势说道。

“臣认为,您应该赏赐这些昆仲兄弟们哪!”一名已不是在任爵职的老者对着董侯说道。

董侯点了点头,回应着那名老者说道:“国老,您说的正是,小子也觉得是如此。”

停顿片刻,又道:“来人,给远道而来的吕氏大子麾下,递上余要赏赐的贝三十三朋,五兵之一的戈三十三件,五谷三十三石。予之。”

过了不久,董国的贝人、工正、农人相继将五兵、五谷、贝币都带了上来。

夏朝一手之盛是一溢,两手之盛谓之掬,也就是半升和升。一石相当于今天20斤,一均就是一斤。前者是容量单位,后者是重量单位。

见到董侯的大量赏赐,身为吕氏大子吕骆麾下邦汋十行、士卒的他们,哪能不感动啊!

连连谢道:“多谢董侯恩赐。”

虽说他们也曾与董氏族人一起杀敌,但哪能知道董氏损失了一旅族人,如今可战和守卫四方的人,仅有二旅,也就是两千人。

而有穷氏族人可比那个养鼍的氏族强太多了,两千多董氏族人,未必能当。

因此,见到这些邦汋前来告知一旅有穷氏族人的消息。能够早做决议,共同行战。董侯心里变得高兴了起来,赏赐也就大方了一点。

董侯心想,若要从容自若地应对一旅有穷氏族人,那就要知道,吕氏大子离开董国几日了。

于是乎,又发一问:“诸位吕氏的昆仲兄弟们,不知你们随吕氏大子,离开董国,去而复返几日了?”

“回禀董侯,已有三日。”那些吕骆麾下的邦汋们,在得到了厚赏之后,当即微笑道:“不知董侯为何问及此。”

“实不相瞒,如今我董氏国小力弱,而有穷氏国大力强,若是能够知道这些时日变化,便可知他们在何处了,也好早做决议。”董氏夫人,想了想,然后直言不讳地道:“不知诸位昆仲兄弟,能否再说的详尽些。”

“此事易耳。”

“吾等到了董氏之地,与其余邦汋昆仲兄弟觉察一旅有穷氏族人在河水、汾水交流往南河水之上的时间,愈一日有余。”

“啊!”

董侯此时,顿时一惊,咋呼道:“如此说来,那一旅有穷氏族人,已经渡过了汾水,不日便可到我董国。”

“的确如此。”

第234章 就地休憩

“因此,吾辈士行,谏议董侯,此时应当命董国上至旅率下至士卒,全力西防。届时,我家主君与贵国族人,两相夹击,必然能够挫败东进有穷氏族人哪。”三名吕骆麾下的邦汋十行,直言劝道。

董邑明堂之内的众人听了,都认为三人所言不虚。

不过片刻,董氏庶老,从席地而坐的位上,站了起来,说道:“还请主君下令,让族人们守国。”

“嗌!”坐于主位之上的董侯,听罢,觉得也该是那样,又不想失去颜面,旋即说道:“庶老莫忧,余这就下令。”

所谓庶老,即是夏朝三老之一,掌国中庶民、庶务。另外两老则是掌贵族子弟教育的国老,以及掌田税的畋老{田老}。与三老并重的则是五更,既五更时辰以铜锣之声告知人们安危,有没有野兽出没、大火焚城等,周巡壁垒{街道}。可以说是后世掌管治安的人。

接着,董侯下令,让董氏剩下的二旅二千多人,朝着董国西边聚集,防御有穷氏族人的入侵。

“主君有命,号召各地聚落族人,前往西境,防御有穷氏族人的等寇人。”

这样的消息,从董邑不胫而走,迅速地传遍了董氏方圆七十里。

夏朝爵位主要是既诸侯之长,也称伯侯的伯和侯,还没有周朝的五等爵位。论各自的疆土,夏后千里,伯百里,侯七十里,其余则更为境小。这些都是夏朝里制下的土地。

因此,董氏族人听说刚打败了寇南境的敌人之后,又有寇人入境,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跃跃欲试。

“诸位昆仲兄弟们,寇人若是入境,此地乃是吾辈之家国,世世代代祖宗之所。你们说,我族能够退让吗?”

两名掌管一千人的董氏旅率,大声地喧嚣说。

两千名董氏族人,纷纷握着手中五兵之一的兵器,回应着:

“不许。”

“不许。”

“……”

“若是他们刚来,就用吾等手里的戈矛,弑杀之。”

声势浩大的声音,传到了董邑明堂。

董侯听到了,便朝着吕骆麾下说道:“诸位异姓昆仲兄弟,吾有此强卒,待战事已定,尔等再返回吕氏大子麾下,如何?”

“前有有穷氏族人。”三名吕骆麾下十行,道:“后有董侯谏议,那便叨扰了。若有召来,我等也可为其抵御有穷氏族人入寇董氏之地。有赏则大美也。”

前者的意思,那就是我们董氏很强大,等击败了寇人,再送你们离开。

后者的意思,我们也是无可奈何,既然您作为一国之君,如此谏议。我们又在您的土地之上,若有召命送达吾辈,也可替你们作战啊!如果有赏赐,那就更好了。

远在董邑之外,寒木率领一旅有穷氏族人,不断循规蹈矩地前进,眼看天色晚了,心里不禁发怵了起来。

此刻,天色入夜,不利于行战。若是明日进攻,那武罗等人遁逃,又当如何?翌日攻之,若无罪于董氏族人,必定遭受汾水东西两地诸侯、氏族讨伐。这该如何为善。

想到这里,寒木一阵头疼,他此刻不知道是举着火炬进攻,还是明日再去问罪董氏族人。

此时,再次统率一千董氏族人的董侯麾下旅率董狐,正在与另外一名董氏旅率商议。

董狐拱手,以示敬意,说:“这位伯兄,仲弟以为,吾等此刻应该派邦汋{斥候}前去刺探,那有穷氏一旅,已经到了何处,再做抉择,如何?”

“仲弟,你言辞不错,理当如此。”那名岁数大些,已是头两侧鬓白、银须、长髯的董氏旅率,倒也不拘束,直言道:“为战帅者,当知来人是谁,几何士卒,又到何处,皆看明白,方能一战而胜。昔日,夏后启,以百家之率,度明有扈氏领兵至,且无有己方众,一战而定当今之天下。有穷氏后羿,知太康率官吏田猎,不通军事,遂有夏后氏之半天下,而无人敢敌,皆是此理。”

“伯兄教化的是,仲弟以为,也当如此。不求大胜,但也当不至于大败、惨败。”董狐说罢,下令道:“邦汋何在?”

“在。”

董狐话音刚落,就有十人上前应道。

“传我之令,汝等十人为一十行,快快前往西境,刺探有穷氏族人现已到何处了,若是有了眉目,便即刻回来见我。”

“明白。”十名董氏族人,当即回应道。

过了片刻,十名董氏族人,岁大者为十行,统率另外九人,朝着董国西边更西的汾水一带疾走,以明邦汋之任。

……

而在相隔董国不到七十里的地方,身为一千多吕氏族人还有归附的有洛氏三族数千人之主君的吕骆,此刻正命各自手持五兵外加弓矢,朝着前方的有穷氏族人追赶。

一个时辰,便踏过了四十里,觉得劳累的吕骆,便下令道:“诸位昆仲兄弟姊妹,天色入夜,吾等都是疲惫之身,不利行战,吾想那有穷氏族人也当知此事,必然防备。因而,可就地休憩一夜,待到三更造饭,五更之时,再前往那寇人近处。”

“主君有命,长途跋涉,诸位昆仲兄弟姊妹皆已疲惫,不利行战。因此,今夜就地休憩,养足精力。翌日晨曦,再寻有穷氏族人打战。”

顿时,在一名遒人的呼吁之下,服从吕骆膺命的数千人,便都知道了。

于是,各自将自己不会觉察到疼痛的双足,停了下来,也没有放柴烧火,拿出了吕骆教给他们的干饼,啃食了起来了,咯吱咯吱作响的声音,传到了周围众庶的耳中。然,却无人抱怨,反而一脸高兴的对着周围的人微笑。

吕骆将这个时候是掌出使各地的遒人,加了一道任,那边是代为传递战时号令。置于麾下。

“主君,您真是英明啊!疲惫的昆仲兄弟姊妹,得以休憩,明日打战,必定能够从心所欲。”这时,来到了吕骆身边的武罗等人,不禁说道:“尤其是干饼之物,真是战时之重物。不用硝烟,惊觉寇人,便能得其食。虽说有些炙冷,较之以往无以飨食的先民,可谓是大幸。”

吕骆看了一眼自己麾下一干重臣,没好气道:“汝等便是为了这些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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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又挑了一下红薯。大家都知道都要十一月了,红薯放地里可不行。因此,昨天写了800多字困了累了,就睡了。

第235章 初次进攻

“这倒不是,吾等只是想知道,主君有几何胜算?”武罗带头回应着吕骆说道。

“是啊!是啊!主君,这战争,乃是生死攸关,可谓是疏忽不得。”众人随后跟在武罗身后,说道。

吕骆看了一下众人,又眺望了一下天穹,然后思索了片刻,肃然道:“倘若是今日与有穷氏族人交手,胜算当是三成。”

一行众庶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吕骆所说。

“明日与其打战,则是胜算有七,诸位以为如何?”见众人赞同自己之前所说,吕骆旋即又说道。

“主君所说,不外乎天时地利人和。如今天色已然漆黑,此天时不利。再者四方皆是平摊,此地利不便。有穷氏族人远道而来,通粮不足,而吾等之前从列国皆有获粮,加之今夜休憩,明日卯时过后,人力充足。明日一战,兼有主君领之,必然是胜。”武罗听了吕骆言辞,在回应之间,到这个时候,细细思索了一番,然后说道。

“细细道来,还真是这样。”就在武罗一旁的熊髡,碎碎道。

熊髡在旁叹道:“尚有一夜,吾真是迫不及待,明日之战,是如何光景。不过二位兄弟,皆言有理。”

……

紧跟着,一群人,纷纷攘攘地给吕骆戴高帽。可是,吕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迷失在众臣恭维的甜言蜜语当中。

停顿了片刻,望着漆黑的四方,吕骆似乎想到了甚麽,微笑道:“诸位昆仲兄弟,且去休憩一夜,养足精神,明日卯时,聚兵攻有穷氏族人。”

“唯”以武罗、吴贺等人为首,此刻皆是吕骆麾下的众庶十余人,纷纷说道。

吕骆摆了摆手,然后闭上了眼眸,佯装休憩养神。

吴贺、武罗等人从吕骆眼前消失,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一东一西、一南一北地朝着四方,踱步远去。

待到发觉替数千众庶禀议的十多名麾下重臣离开的吕骆,睁开了双眼,喃喃自语道:“吾这嘴上说的容易,可是明日一战吾也不清楚。若败,则归岱宗庙。若胜,则能回到吕国。不想与尔等多说,是顾及说多错多,打乱士气,以至于明日之时,人多散走。”

吕骆想着,想着,就地贪睡了起来,困倦的眼眸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合上了双眼。

殊不知这一睡,就是数个时辰,待到吕骆麾下重臣,都集结到了他附近时,已经是第二日卯中{6点}了。

“主君。”

“主君。”

“快快醒寐,此时已经卯中了,我等此时是否进攻有穷氏?”

说话的人,是吕骆麾下百戍姒开。之所以是他,源于一干众、庶见其熟睡,皆不敢呼吁唤醒他。唯独归附不久,被任为百戍的姒开,大胆地摇晃,并大声地说着。

刚刚醒来,来不及漱口洁面的吕骆,旋即问道:“现下是何时辰了?”

“此时是卯中。”百戍喜上前说道。

“快快快。”吕骆忽然之间,来了劲道,当即快言快语地说道:“传我命令,聚集士卒,准备进攻有穷氏族人。”

“臣等遵命。”武罗等人相继回应着吕骆说道。

接着,一干众庶之中的遒人数名,传颂吕骆的命令言辞数道。

“主君有命,聚集士卒,进攻有穷氏族人。”

……

“主君有命,了聚集士卒,进攻有穷氏族人。”

吕骆与数千麾下,相隔寒浞麾下寒木率领的以寒氏族人为官吏百戍十行的、有穷氏族人为士卒的一旅千人,至少在数里之上。

因此,吕骆麾下呐喊传命,也无须惧怕,会让其听闻,以至于打战不利。

过了半个时辰不到,河洛之地三国族人加上吕骆麾下的一千多吕氏族人,顿时就聚集到了一起,并且搭筑好了战前聚兵用的三阶土台。

此时,吕骆来到了三阶土台之上,并没有在举行及其兵主蚩尤的祭祀与舞乐,而是声喝道:“诸位昆仲兄弟姊妹们,吾等列族聚兵一地,乃是为了抗争有穷氏族人的bào zhèng。如今,一旅有穷氏族人,又欲扰乱我汾水诸侯、氏族,实在是欺人太甚。故而,骆在此言,今日不破此地有穷氏族人,不复归国。然,诸位昆仲兄弟姊妹们,汝等可愿受其侮辱乎?”

“主君万胜。”

“吕国万胜。”

……

“不可。”

“不可。”

“吾等决不受其侮辱。”

三阶土台之下,数千多的吕骆麾下,为此能够征伐有穷氏族人,欢愉道。

一旁的相当于后世幕府人员的武罗、吴贺等人,望着欢愉的几千人,暗自说道,人心可用,人心可用啊!此战必胜。

而吕骆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不禁暗道,这种方法就是好,百利而无一害。后世周武王不过数千人,联合八百诸侯,也不过几万精锐。乘着商朝东征,偷袭朝歌,大败17万刑徒军,却最终建立了周朝。如今自己,不过是要打败一千多有穷氏族人,虽说只联合了数个残败诸侯、氏族,一场大胜应该不是难事。

稍作镇定,吕骆又高兴地说道:“传我诰命,列位昆仲兄弟姊妹们,拿起汝手中的五兵戈、矛,夷矛、酋矛等,为了汝等的安定,朝着有穷氏族rén dà肆进攻吧!以此护卫汝等的妻子女儿,为自己将来到了吕国,获得一份土地,传承后代,努力杀敌,奋勇争先。”

“喔喔喔。”

“喔喔喔。”

“进攻!”

“进攻!”

“进攻,打倒有穷氏族人,还汾水诸侯、氏族安宁,冲啊!杀啊!”

待到吕骆最后一番渲染氛围,勉励众庶数千人的言辞停罢。

三阶土台之下,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声音。数千人手持五兵与弓矢,疾驰朝着前方有穷氏族人寒,木的暂作休憩之用的茅舍群而去。

待到距离一夏里的时候,寒木听到了茅舍之外的声音,但是并未听清晰。然后走到了舍外,问着旁边的士卒说道:“出了何事?”

“启禀旅率,似是我等之阴侧,有不少人疾驰而来。”那名拱卫在他茅舍附近,护卫安宁的士卒,当即回应道。

然而,不等他察觉,眼前的视野,出现了几千人,前端是手持弓矢的人。

寒木知道,这是有人从自己等人的背部进攻了,看着数千人驳杂的衣裳,他也分不清到底是那个诸侯、氏族麾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不是一个幸运的消息。

不到片刻时间,手持弓矢的吕骆麾下,已经近了寒木附近,大量弓箭,从空中落下,幸好比较散漫。

眼看自己就要被射中的瞬间,寒木挪移了数步躲了过去,然后大声地喊着:“敌袭。”

“敌袭。”

“快快快。撤。”

倏尔,就有十多名寒木麾下士卒来不及躲避,被空中落下的弓箭,射杀,然后便是鲜血落地,人也跟着躺到了地上,不甘心地死去。

而在寒木呼吁麾下退却的董氏之地附近,正在刺探寒木等一旅到了那里的董国邦汋们,听到了巨大的战击声,不禁面面相觑,然后嘀咕道:“前方究竟有甚麽事宜,竟然厮杀如此浩大。”

第236章 混战

“十行,吾等应该速速告知在后方的旅率董狐。前方的肃杀之声。”董国邦汋们之中的一名穿着粗葛制成的衣裳的士卒,对着一名穿着细葛制成的衣裳的董国十行,说道。

“汝不说,吾也知道,如此时机,如何能不告知旅率乎。”

那名董国十行,当即驳斥道。

接着,又转身对着旁边另一名士卒说道:“诸位,随我启程抵达后方驻扎族人之地,将方才的事,告知旅率。如此大胜有穷氏的时机,不可错失。”

“唯”一干身为邦汋的董氏众庶,应声道。

那名董国十行带头,共十人,朝着后方数里不远的聚集不少董氏族人的地方而去。

不过数刻时间,董国邦汋一行众庶就来到了董国旅率安营扎寨的地方。

只见两名手持矛守在将董氏族人所休憩的茅舍围起来的栅栏木门的董国士卒,看到了作为邦汋的那名董氏十行到了跟前,因此,将其拦住,然后问道:“诸位族人,汝等欲要进栅栏之内的茅舍,所为何事?”

“不瞒二位族人,鄙是率领一众邦汋离开茅舍,奉旅率之命,刺探有穷氏族人的一名十行,吾有大事,呈告旅率。”那些董国邦汋们领头的十行,放低身段,应对受其统率自己的董国旅率麾下的两名族人,细心说道。

“请。既有大事呈上,吾二人不敢阻拦,汝等可快快去寻旅率。吾等放行。”两名守卫董栅栏木门的士卒,听到有大事要找自家旅率,不敢阻拦,语气平和地说道。

对于那两名守卫栅栏木门的士卒来说,能得到旅率重用,命其守卫城门,已然是看重自己。再者,能做到这个份上,可不愚昧,他们发觉最近国中风云再起,或有大事要来。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话,那里敢阻拦,不到一刻时间,就让那些董国邦汋们过去了。

不一时,那名统率十多名董氏邦汋,匆匆进了栅栏木门之内的董国十行,将一干众庶邦汋,放归各自茅舍。独自一人,来到了位于中央之地的董国旅率董狐栖居的茅舍。

见到了董狐以后,施礼道:“旅率,吾等奉命西出刺探有穷氏族人,并无踪迹。”

“哦!如此说来,吾董国可安宁了。”董狐心想,看来有穷氏族人并未来到董国,然后笑语道。

“非也。”那名董国十行,话音一转,接着说道:“旅率,在吾等前方数里的地方,有肃杀之声。小人以为,这是有人在同有穷氏族人一战。故,如此大胜有穷氏族人的时机,不敢致使错失,当即回来禀告。”

“彩。”董狐当即肯定道:“汝能及时来告,此是大功一件。”

接着,又朝着自己茅舍之外,喊道:“贝人何在?传我之命,赏赐这位族人,贝一朋,五谷一掬。不可耽搁。”

“诺。”

这时,一名身上穿着刻画田贝、铜贝等图案的衣裳的,担任管理打仗时,居中调度所用的董氏族人,在见到了董狐这个旅率,作揖道。

“这位族人,请随我来。”那名贝人,引导那名董国十行,说道。

过了片刻,越想越高兴的董国旅率董狐,当即走出了自己的中行茅舍,大声喝道:“诸位族人,吾等报仇雪耻的时候来了。昔日后羿率有穷氏族rén dà肆进攻汾水河水两地诸侯、氏族,我董氏也不例外,受到了攻打,损失惨重。今日我董狐,便率领族人们,一雪前耻,打败有穷氏族人。”

“董国万胜。”

“旅率万胜。”

“杀杀杀。”

“喔喔喔。”

这时,闻声,来到了董狐跟前的董氏族人,当即欢愉了起来。

“诸位族人,且等我说完。根据我族邦汋的打探,与吾的猜测。前方数里肃杀之声,必然是吕国大子的援兵与有穷氏族人正在交战。故,如此良机,吾以为不可错失,烦请诸位族人,即刻带上汝的五兵、五谷等,随我诛杀此地有穷氏族人。”

董狐看到一众族人,如此欢欣鼓舞,觉得人心可用,武力可凭。对于远在数里之外的有穷氏族人,没了敬畏,反而拔起自己的金刃{铜刀},大肆地说道。

“遵命。”董狐麾下上千有余的董氏族人,纷纷回应道。

“哒哒哒……”

随着一阵脚踏声响起。

那些董氏族人很快跑到了自己栖居的茅舍,将自己的五兵以及弓矢带上,随时要饮食的五谷、野兽五脏制成的水囊带上,纷纷跟上了董狐的步伐,朝着之前,那些邦汋听到肃杀之声所在的地方,更为前方的吕骆率领麾下大战有穷氏族人的战场。

超过一千多人以上的董氏族人,疾驰向前的身影,若从上方俯瞰,那就像是一只大龙,正在蜿蜒曲折地前行,誓要破了前方的恶人一般。

……

远在数里之外,双方都已经轮番投射过弓矢的战场,骆千里手持金刃,大喝道:“诸位昆仲兄弟姊妹们,随我杀,屠光有穷氏族人,为死难的人报仇。”

“吕国万胜。”

“诸位昆仲兄弟姊妹们万胜。”

“杀啊!”

戎服之上,已经沾满了有穷氏族人还有部分寒氏族人的血液的吕骆,边握着金刃,朝着有穷氏族人砍杀,一边吼着。

在吕骆的附近,则是不少吕氏族人还有河洛三族组成的十行、百戍,就在旁边拱卫。不过,也是一路迸进。一边喊着。

“冲啊!”

“杀啊!”

“吕国万胜。”

“吕氏大子万胜。”

有穷氏族人一边,很快就有十多人,被吕骆率领的麾下,砍杀掉了。

而另一边,奉被后羿封为寒侯,兼爵职相以及左司马的寒浞麾下寒木率领的有穷氏族人,也在不断进攻吕骆一方的侧翼。

“诸位我有穷氏族人,快随我杀啊!报效寒侯的时候到了。”

寒木手持金刃,边喊边喝道。

顿时,有穷氏族人手持五兵矛、戈、酋矛、夷矛等,边跑边厮杀回应道:“唯。”

“有穷氏万胜。”

“旅率万生。”

“冲啊!”

“杀啊!”

吕骆一方的,走河洛三族并成的侧翼,遭受重击,一下就死了几十人。

就在有穷氏族人以为,此次大战,看似吕骆一方弱,想要大举进攻的时候。

在他们的背部,传来了令他们胆寒的声音。

“冲啊!”

“杀啊!”

“董国万胜。”

“诸位昆仲兄弟们,随我冲杀有穷氏族人,以报昔日后羿率有穷氏族人,进攻我董氏的仇怨。”

董国旅率,这时举着金刃,率领董氏族人对有穷氏族人进行冲杀,边大声喝道。

第237章 大胜

董狐率领董氏族人,迅速地加入了以吕骆为首的吕国一方与寒木率领寒氏族人为十行、百戍统率有穷氏族人交战的战场。

吕骆见此,心道,董氏族人来了,这样的话,正是一举消灭这里的有穷氏族人的时候啊!

旋即,大声喝道:

“诸位我吕骆的昆仲兄弟姊妹们,董国士卒也来了,随我杀啊!报仇雪恨就在今日。”

“董国士卒来了,吾等援兵来了,给我杀啊!”

正在吕骆侧翼的河洛三国新族长洛带,听到了吕骆的声音,也不禁喊道。

“董氏族人来了,快,防御背后一侧。”

寒木大声喝道,然后挥动着旗帜,调动两个百戍,进行对董氏族人的防御。

顿时,还剩下九百多人的寒木麾下,两百余人掉头,防御东边来的董氏族人。

吕骆率领一番交战还剩下一千人,乘着这个时候,从西北侧,进攻寒木率领的有穷氏族人,不一时,便攻进了有穷氏族人当中。

寒木麾下的一名叫做寒火的百戍,来不及率领麾下阻挡,瞬间被吕骆麾下弓箭手的箭矢射杀了五人,以至于振奋了更多的吕氏族人,不断攻击,在一百步之内,箭矢不断落下。

这时,有穷氏族人学乖了,连忙用盾阻挡。不过也损失十多人。

吕骆一方仅受伤十人。

洛带则率领河洛三国数千人,从西南侧,进攻寒木麾下一名叫做寒涂的百戍率领的百人。

先是一波弓箭手的箭矢,射杀了不少寒涂麾下十行、士卒。

以至于寒涂只能率领麾下后撤。

寒木见此,怒喝道:“不准退,胆敢撤退,一律处死。”

寒涂心道,进也不能进,退也不能退。这可如何是好?

心下一横,举着手里的金戈,硬着头皮喊道:“诸位昆仲兄弟,随我进攻。”

“冲啊!”

“杀啊!”

右手臂肌肉袒露在外,孔武有力的寒涂,朝着吕骆麾下另一边百戍喜带领的一百人进攻。

百戍喜心道,此人如此猛烈,我必定不能够阻挡,若是主君知道了,也当不会怪罪,于是便道:

“昆仲兄弟们,随我后撤一百步。”

接着,百戍喜与其麾下还剩下九十多名的士卒,真的后撤了一百步。

一时间,吕骆一方,大好局势,为之一倾。

寒木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心想,这吕氏也有如此蠢笨的人,此时后撤,是嫌弃自己活的久了麽。如此时机,断断不可失去。

因此,高兴地说道:

“弓箭手准备,对准北侧吕氏族人,给我射光弩弓上的箭矢,大力射杀吕氏族人。”

“咻咻咻”

顿时,追着百戍喜与其麾下士卒,进入了一百步之内的有穷氏族人,张弓射箭。

“啪”

“啪”

“啪”

顿时,不少吕氏族人被弓箭射中,立刻就死了数人,倒在了递上,鲜红温热的血液,顺着身体流到了青草之上,淡淡的水雾从血液里溢出,青草也变成了红草。并且不少吕氏族人,中了箭头,回去也是死的多。

“哈哈哈……”

“吕国大子,也不过如此。不知道那些寒侯派出来的三千人,到底是如何败在他手上的。”

寒木得意忘形地笑道。

吕骆正好看到了百戍喜后撤与寒木麾下的进攻。

心道,这个百戍喜如此无能,难道是昔日战败于后羿的缘由?损失了我一个百戍的一半族人,待到我回到了吕国,便立即处死。

虽说寒木率领有穷氏族人。取得了吕骆一方包围自己的北侧局部胜利。

但是他忽略了,南侧吕骆麾下百戍姒开率领百名吕氏族人,进攻顺利,除掉了有穷氏达一个百戍。

而西侧,董狐与另外一名董氏旅率,率领二千董国士卒,也在合围。

然而,寒木没笑多久,吕骆便命令超过五个百戍的吕氏族人弥补了北侧缺陷,完成了董国、吕氏族人、河洛三族的人,对他的伏击。

五百人,在女将女艾的率领下,形成第二道北方阵线。

女艾,虽是女子,可也不输于男子。

当即,用自己动听的声音,下令道:

“诸位吕氏昆仲兄弟姊妹们,随我杀啊!方才,有穷氏族人,屠戮我等五个十行以上的士卒。此刻,用两倍的有穷氏族人来陪葬他们。”

“冲啊!”

“杀啊!”

“合围有穷氏族人。”

五百余了吕氏族人,先是弓箭手抛射箭矢,一阵恫吓有穷氏族人。

然后在女艾乘着吕骆发明的马车之上,指挥进攻下,不断收割有穷氏族人。

寒木看到了这一幕,心道,此刻,我是知道了那三千人如何败的了,败在了稍有进攻得利,便如同我一般。

过了片刻,悲戚地道:

“吾对不起寒侯,重兵托付。”

说完,握着手上的金刃,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

“哗啦!哗啦!”

鲜红的血液,就像是地下的喷泉一样,顿时从寒木脖子处喷射了出去,不断击打着旁边的半人高树木的树叶。

看到了这样的一幕,时不时投射弓箭的,吕骆的族父吴贺,暗笑道:

“方才,让你狂悖,此刻却是自食其果。”

嘲笑过后,吴贺接着喝道:

“有穷氏旅率已死,投降者免死。”

“有穷氏旅率已死,投降者免死。”

……

顿时,身为吕国大子的吕骆一方士卒,不断重复着吴贺的那句话。

“旅率已经死了,那我们还打甚麽?杀了那几个寒氏十行、百戍,投降吧!毕竟我们也不愿,再扈从后羿或是寒浞,征战沙场了。”

“对,旅率都死了,还打甚麽,投降足矣。”

“投降免死,比那些死去的族人,还是好了很多。”

“我们把兵器放下吧!以示投降之诚,这样河洛三族的人也罢,吕氏族人也罢,董氏族人也罢。就没有屠戮我们的缘由了。”

……

听到吕骆一方的煊赫之声,位于吕骆一方合围有穷氏族人中央的一些人,剩下的两百多有穷氏族人,商议杀了寒浞重臣旅率寒木的寒涂、寒火及其其他寒氏十行、百戍,投降吕骆。

“砰”

“噗”

一些胆大的有穷氏族人,本就不愿战斗了,因此战力不是很高,才会大量被合围屠戮。这个时候,为了投降,反而战斗力增加了不少。

一些人,拿着类似棍棒的兵器,还有弓箭。爆锤、射杀了寒氏几名十行、百戍。

这时,看到了这些的寒火,怒喝道:

“汝等这是要背叛寒侯,投降吕国、董国乎?”

“不错,我等有穷氏族人,早就不想征战了,若非汝等寒氏与那些好战之族人,吾等又如何能到这步田地。若怪,就怪汝等,太过欺压我辈。”

“咻咻咻”

几百道箭矢,从其他的有穷氏族人手里的弓箭上投射到了寒火等寒氏族人身上。

不一时,数十名寒氏十行、

包括寒火在内五名百戍,全部被射杀,倒在了血泊里,不甘地睁着眼眸。

这时,正瞩目这一切的吕骆,大声地说道:

“罪魁祸首已然赴死,其余投降的有穷氏族人,不论何人,不得擅zi shā戮。”

第238章 汾水之上的阴谋

“咣当”

“咣当”

“嘭”

……

兵器碰撞的声音,形成了一道美悦动听的音律,对有穷氏族人进行的河洛三族、吕氏族人还有董氏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不禁大笑道:

“呵哈哈哈……”

“如此一战,酣畅淋漓,已经很久没有了。”

“彩。”

“是啊!是啊!今日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一些士卒,啐了一口,说着。

两百多名放下了兵器的有穷氏族人,看着四方的胜利者,他们忐忑不安,生怕还会再来一波箭雨,把自己等人,全都给葬送在这里。

这时,吕骆从诸多士卒当中,挤到了那些有穷氏族人的面前。

然后说道:

“尔等皆是我吕骆的俘虏。如今,你们能活命的时机,便是成为我吕国的劳役,尔等可愿。”

“吾等愿意。”

两百多有穷氏族人,不禁寒颤地回应着吕骆所说。

至于,董国董狐等人,却是不敢有异议,毕竟吕国是大国,吕骆又是吕国大子,此刻更是人多势众,岂能翻脸。翻脸,到时候是自己一方吃亏。为了些劳役,不值得。

但是,一些客套话还是要说的,人家吕国大子,之前一起为董国阻碍了鄂氏族人。本已离开,有穷氏族人就算往董国而来,跟他们已无干系。

然而,吕国大子,先是派人告知董氏,又同有穷氏族人厮杀,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情。

旋即,董狐拱手,恭敬地说道:

“多谢吕氏族人施援,吾子代主君、董氏感谢吕国大子。今日,这些俘虏,吾董氏勿要一人。”

吕骆一听,看来这董氏也不是没有聪明人,然后大笑道:

“今后,董氏若有危难,可派人前往吕国求援,吾吕氏上下必定前来。以报董氏招待之恩。”

“再谢吕国之恩。日后但有盟会,董国敢不效力。”

董狐闻言,心中大喜,他也算董氏的统治者之一,若是攀上了吕国这颗大树。董侯,不但不会怪罪自己这番擅自做主,恐怕还得感激自己。

到了当今之世,诸侯、氏族相互吞并,壮大自身。董国实在是弱小,若是成了董国盟国,能够延续下去,才有可能啊!

毕竟,吕国是当今双手可数的,拥有两万多人的大国,虽不及有穷氏,但胜过昆吾氏等诸伯。

至于,河洛三族,已经依附吕国,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劳役,因此并未出声。

随后,吕骆、董狐将心思放在了自己一方战场厮杀,损失了多少人的事情上。

董国以西一战,吕氏族人,损失百有余。河洛三族,数千人,损失五百多人。董氏族人,损失数十人。有穷氏族人损失七百多人。

吕骆心道,再无人能阻挡自己回到吕国了。也是该走了。

“嗵嗵嗵”

然后在吴贺等人的瞩目之下,走到了董狐所在的董氏族人附近,辞别道:

“诸位董氏昆仲兄弟姊妹们,如今吾返回吕国再无人阻碍。因而,此战也已经了了,吾也该率领麾下返回吕国了。就此拜别。代我转告董侯,是若有时机,吾再来董氏与之饮爵。”

“嗯!吾等代其转告主君。此事,吕国大子不必挂怀。愿诸位昆仲兄弟姊妹们,一路好走。”

董狐代一众董氏族人,向吕骆还有吕氏族人、河洛三族的人,回应道。

过了片刻,吕骆掉头,朝着汾水西侧,藏匿舟筏的地方而去。

吴贺、牧人、女艾等人,紧跟在后,最后是吕氏族人、河洛三族的人。

吕骆等人过了一里的距离,董氏族人群起大喝道:

“诸位昆仲兄弟姊妹们,一路走好,吾等会永记汝等的恩德,不忘。”

后来,吕国号召诸侯、氏族盟会的时候,董国也是经常第一个抵达,

吕骆等数千人,听到了董氏族人的声音,但也不敢回头回应。实在是怕,到时候又不想走了。

待到只能远远地看着吕骆等人的身影的时候。

一些董氏百戍,朝着董狐问道:

“旅率,我董氏也有损失数十族人,缘何您一名劳役也不要。”

“汝等不知,取微薄劳役,而得罪吕氏,实为不智。如今隐约成了盟邦,才是上上之选。这也是吾是旅率,你们依旧是百戍、十行的缘由。贪图短暂的利益,而看心中想的的不远,如何能成就功业。”

对于,董氏族人的这些问答,远在一方的吕骆及其麾下,自然是不知道。

过了半个时辰,吕骆率领姒开等人,来到了汾水西侧。

所谓汾水西侧,是指汾水靠近河水一边的一段汾水。

又过了一刻,到了藏匿舟筏的地方,吕骆高兴地说道:

“诸位昆仲兄弟姊妹们,快快将那些舟筏取了出来。”

“诺。”

吕骆麾下百戍姒开、百戍喜、以及河洛三族的洛带,领命道。

接着,姒开、百戍喜等人,率领三个百戍的人,来到了一片山林岩石之间。

迅速地将那些舟筏,拖曳、抬着……,弄到了吕骆所在的汾水西侧东岸。

之前就一直厌恶吕骆,想要立其弟为君的,侥幸活下来的三名百戍,拉过了已经停下忙碌事宜的百戍,商议道:

“想不到一场战场厮杀,非但吕骆没有死,反而吾等一方,死了四名志同道合,任百戍的族人,真是晦气。”

“百戍喜,对于如何将大子拉下来,立其弟为主君的事宜,你有何谏议。”

“若是回到了吕国,吾等阴谋之事,也就全然无用了。”

“以吾之见,莫不如在汾水之上,趁其不备,将其推下舟筏,以水溺之。”

百戍喜,思索半刻时辰,然后对着三名吕氏百戍说道。

三名吕氏百戍心道,大妙,如此吾等皆无罪愆,不禁对百戍喜异口同声地赞叹道:

“汝能够在经历了讨伐后羿之败后,这归国路上与吾等参与此事,足见其智。待到大事成矣。我举荐你做旅率。汝以为如何?”

“那就多谢诸位昆仲兄弟了。”

百戍喜惊喜地说道。

只是,百戍喜忘了,眼前的三人,不过百戍,又如何能使得他成为统率千人的旅率。

三名百戍见到百戍喜这个样子,心里琢磨着。

都有觉得,此人夸赞一番,就如此模样,不可大用的心思。

而就在一旁,看到了四人商议的女艾,匆匆忙忙到了吕骆的身边。

然后劝谏道:“大子,汝看,那四人又在阴谋害汝。汝可要防备些。”

“呵呵!”

“吾知道了。”

吕骆心里想着,吾还没有寻他们,为了保存了多数吕氏族人而不战,却后退,因此死了几十名族人的事。竟然还敢私自谋划阴谋之事。不过,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笑了笑,旋即回应着女艾说道。

第239章 阴谋渐起

吕骆说完没多久,一名吕氏族人匆匆跑到了他附近,气喘吁吁地说道:

“舟筏已经筹备好了,敢问主君,何时启程。”

“嗯!”

“容我想想,此刻将近黄昏,命诸多族人,以及依附我族的河洛三族族人,即刻准备火炬,以备夜色之用。”

吕骆刚回应女艾没多久,看着她离开不久,听到身边的族人的询问。随即,看了看远方,见暮霭沉沉,想了想,然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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