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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大陆》


第八章、液华不见了

“肯定是骗人的,不然我们早就从书中学到武功了!”铜头看也不看,只听声音便已知道龙飞手上拿着正是一度让两人如痴如醉而又疯狂的《叙天之秘》。

刚得到书之时,龙飞与铜头都以为得到了一本绝世的武功秘籍,把两人高兴得那几天走路都带着飘,仿佛梦游一样。自忖自此以后,两人武功必可突飞猛进,快速的到达先天境界,到时出去看看外面精彩世界,那大人们就也不会再阻拦自己了。两人小孩心性,得到一本武功秘籍,所想的并不是武功如何进入更高层次,如何称霸天下,而是想着要出去外外看看,这也怪龙怀坚经常要晚辈面前自吹自擂,听得两人心都飞出了飞龙庄之外。

当下两人也没有确认这本书是真是假,不假思索地马上投入了热火朝天的钻研之中,决心锵锵,务必要从书中学到一招半式。

可是,现实往往是无情的,两人日思夜想,废寝忘食,几乎是在睡觉时做的梦也是与这本书有关,几个月的坚持不懈之后,两人都没有从书中学到丝毫的武功,反而将两人平常的练功进度也耽误了。如此一来,铜头首先对此书失去了兴趣,不但不想再看到,就是听到别人提到此书便会头痛,甚至都不想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了。

龙飞却相信自己的判断,这本书做得这么精美珍贵,肯定不是凡物。虽然没有了当初的兴奋劲头,却还是时刻把书带在身上,时不时的也会拿出来看看,就算不能从书中学到什么武功,只看看这本金光闪闪的书,也是一种享受,何况,说不定那一天机缘巧合之时,就真的从书中学到了武功呢!

“大块头!你说希望有一个轻松一点的练功办法,说不定这本书就是!”龙飞看著书中图画,与铜头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

“嗤!”铜头突然笑了一声,道:“你还对它抱着希望啊!这肯定是古人逗着我们玩的,骗人的玩艺。”

“你说会不会是我们用的办法不对?”龙飞的确还对这本书抱着希望,只是没有刚得到之时的那样欣喜雀跃。他现在对此书也是持着半信半疑态度,也有点相信此书纯粹只是一个古人制成的工艺品,却愚弄了今人。不过,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死心,还在希望奇迹会出现,某一天突然之间就从此书中学到一身高深武功,因此一有空闲便会拿在手上翻着,反正他空闲的时间多也不少,况且这书不论怎么翻也是翻不烂。

“怎么会不对,我们用的办法,再加上你爸及我爸用的办法,都不知几百种了,难道你还可以想出一种新办法来。”铜头将眼睛闭上,再也赖得理会龙飞,这种初夏之时,天气虽热,树下却凉爽得很,正是睡觉的好天气,讨论这个问题,还不如好好的睡一觉。

“此书火烧不烂,水浸不透,如此珍奇的东西,我就不信,是有人费偌大功夫造出来骗人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奥秘,只是我们还未发现而已。”龙飞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书撕开,看看每一张纸中间是否藏着什么东西。可是想想又怕将书撕烂了,却没找到什么,因此也只是想想而已,不敢付诸于行动。再者,此书能不能撕得烂,也还在两可之间。

说过之后,却没听到铜头回应,转头一看,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龙飞咕嘀了一句,其中一只手突然一松,书的一边掉了下来,打了一个转,上下位置调换了过来,图画中的人物变成头下脚上。龙飞无奈地一笑,伸出手去准备将书扶正,但一直没离开书的眼光更快,一下子便看到平时常看的其中一条从丹田过后背直至头顶的红线上。

突然,龙飞只觉得小腹位置一热,仿佛被蚂蚁咬了一口。龙飞急忙将书丢掉跳将起来,七手八脚将衣服掀了起来,却并没有发现蚂蚁,小腹发痒的位置也不见什么异样,便以为蚂蚁已被自己抖落,不以为意的又躺下来,双手捧起书又看起来。

双眼盯著书中图画看着,头脑一边思考着这本书中所藏着的秘密,一边想象着内功在自己体内运行的情况,可是,不管龙飞怎么想象,体内还是没有一丝变化。过了一会,双手变得酸软无力,左手一松,没能捏紧书边,书本又是一边掉了下来,打了一个转,图画中的人物又变成了头下脚上。

龙飞又是无奈地一笑,甩甩左手,想将那股酥麻甩掉,但眼光却始终看著书中的图形,又恰好看到了图形之中小腹至头顶的那条线的开始位置之上。

小腹位置又是一热,龙飞又是吓得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掀起衣服来看,却还是没有看到小腹有什么异样,也没有找到可能会存在蚂蚁。龙飞摇摇头,又依旧躺下,再次将书拿起来,世事就是那么神奇,龙飞这次拿书时只是随手便拿起来,却是直接就将书拿反了,眼光刚好又看在那个倒过来的图形最中间的一点-----小腹的位置之上。这次,龙飞第三次感觉到了小腹之上一热。

这次,龙飞并没有站起来,而是马上伸手到衣服底下在小腹位置摸索着,当然还是找不到什么东西。

连续三次,并且每次都是将书拿反之时才会出现的事情,就算龙飞反应再迟钝,此时也已有点明白了自己是一头栽到钱堆之中,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了。自己终于是机缘巧合,窥到了这本书的天机!

“喂!”龙飞高兴得跳起来,一脚踢在沉睡的铜头身上,也不管轻重,兴奋地大声嚷嚷道:“快起来,快起来,我从书中练出武功来了!”

铜头被已练到铁骨境界的龙飞踢了一下,身上吃痛,一下翻身坐起,精神却还是迷迷糊糊地看着满脸兴奋的龙飞,怪嗔道:“我睡得好好的,打我干什么?要修炼也要体力恢复过来才行!”

龙飞不理铜头的埋怨,高兴地凑到铜头脸前,神秘道:“我从书中练到武功了!”

“什么?”铜头迷糊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下睡意全消,迅速从地上蹦起来,抓着龙飞的双臂,高兴道:“你真的从书中学到武功了?”

龙飞点点头,脸上还是忍不住的笑意。

“快快,说给我听听。”铜头从龙飞手中抢过书,却又捧到龙飞面前,双眼巴巴地看着龙飞。

龙飞伸手翻开书,倒过来放置在铜头手上,道:“盘膝坐下,看人物小腹至头顶那条线,盯着线条开始时小腹的位置看,一会儿有什么感觉再说。”

铜头两话不说,马上盘膝坐下,将书倒着放在自己面前,然后手心向天,双眼睁如铜玲,一瞬不瞬地看着图中人物小腹那一点地方。

一眨眼,两眨眼,一会儿,两会儿,一盏茶,两盏茶,一柱香,两柱香。

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铜头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双眼瞪着龙飞嚷嚷起来:“你耍我啊?那里有什么感觉?”说完,用手不停地揉着双眼,他刚才双眼睁得太大,又真的眨都不敢眨一下,直睁得双眼周边肌肉又酸又麻,好不难受。

龙飞大觉意外,盯着铜头看了一会,见他脸上神色焦急沮丧,不象是欺骗自己,不禁奇道:“不会吧,没有感觉,我每次看着那一条红线开头那一点,就觉得小腹一热,好象被蚂蚁咬了一口。”

铜头双眼徒然睁大,看着龙飞道:“是真的?我为什么没有感觉,难道你真是小腹被蚂蚁咬了一口。”

龙飞从铜头手中拿过《叙天之秘》翻开图画那一页,将书倒过过来放在自己面前,然后盘膝坐了下来,双眼盯在图画之中从小腹到头顶的那一条红线小腹开始位置的那一个小点之上。

情况一如刚才一样,小腹位置又是一热,不过,这次与前面三次好象又不一样,小腹一热过后,一股细如游丝的热烘烘仿佛气流一样的东西,从丹田之中钻了出来,如一条刚刚从冬眠中醒来的小蛇般从洞中爬出来。只不地,这条小蛇并没有如图中线条所示,从小腹,经过胸部向着头顶冲去,而是反其道而行,缓慢地向着胯下的生死窍游去,沿途断断续续,若隐若现,如不细心体会,几乎就是毫无所觉。

如果是一个先天的武者来修炼这《叙天之秘》上的武功,感觉到现在这种情况,肯定会吓得跳起来,大吃一惊,天下所有的武功,都是由丹田从前面直上胸腹,再到头顶,然后再到上臂,再过头顺后背而下。武功的高低,也只是看内力所经过的经脉多少而已。人身有十二正脉与奇经八脉,甚至还有其他未知之经脉,有的武功,内力只能在一些正脉之中循环,绝不逸出正脉,有的武功,内力不管是正脉还是奇经,都可进入,也有的武功,真好偏激,内力只在那奇经八脉中游走。不管怎么样,却从没能这样从丹田钻出来,马上就直下生死窍的,那不是要找死吗?

可以,龙飞并不是先天武者,自然就没有内力运行的经验,幸好他也不是大世家弟子,没有听别人说过内力如何运行才是正确的,因此,他现在也不知道这条小蛇在自己身体中游行的线路对不对。他只是小心翼翼的感应着气流向着生死窍流去的过程,仔细地体会着气流经过的地方,以及这些地方的反应变化,倒是毫不害怕什么的走火入魔。

人会因无知而害怕,但有时候,人却也因无知而无畏!

这股气流虽然时断时续,但却坚定不移的到达了生死窍,并且接着便又通过了生死窍。气流通过生死窍之后,并没有如图中所示向上而行,而是沿着两足太阳膀胱经向下顺着两脚漫延下去,直达脚底,然后再由两足阳明胃经向上运行,直至返回小腹位置。内功到达小腹之后,还是未停止,再沿着任脉向上运行,此时虽然还是摇摇晃晃,好象随时都会断绝一样,但却是异常坚定的到达了心脏。内功在过了心脏之后,运行的速度变得快速起来,经人中、神庭等穴道顿间就冲上了头顶的百会穴。

内功此时终于到达了头顶,但刚开始那一段却是与图中所示完全所反,如果是一个原来已学到内功,或稍有一点内功常识的人,都会考虑再三,甚至宁愿放弃,也不会尝试这与事实及图中所示完成相反的内功运行路线,可龙飞却是从未接触过,也从不知道内功是如何练来,因此,也不管内功所行的路线是否正确,三七二十一,只要能练出来就好了。

这股温热的气流所到之处,龙飞只觉得四肢百骸,全身上下,莫不舒服,如夏日午后刚睡醒的那会,赖洋洋的提不起一点劲儿,还是想睡。

热气流在百会穴中盘旋一阵之后,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旋涡,然后又冲出了百会穴,开始往身体下面行去,才出百会穴,温热的内功突然变得清凉起来。

如果说刚才是暖风徐吹的初夏天气,万物苏复,天气之中是凉中带热,那么,现在可就是萧萧的深秋了,虽然还带着一点秋的闷热以及夏的炙热,但冬季的寒冷,却已悄悄的靠近来了。

冷气流从百会穴开始,改为沿着后背直下肩膀,又沿着手少阴心经及手太阴肺经在手臂之中运行了一个周之后,再回到背后,沿着督脉向下运行,经风府、大椎、长强等穴道而至胯下生天死窍,再回归丹田,气流至此行了一个周天。

冷气流所流经之地,龙飞仿佛在炎炎夏日喝下了一碗冰镇酸梅汤,直从嘴里凉到腹中,再凉遍全身每一条经脉,每一块肌肤,龙飞只觉得惬意无比,几乎要叫出来。

这凉得让龙飞直呼痛快的气流进入丹田之后,冲击丹田中的气流,竟又产生了一个小小的旋涡,在旋涡的不断旋转汇融之下,丹田之中的气流又变成了不冷不热的中性。

气流运行全身一周,便仿佛一年四季的天气,经一个来回之后,又回到了一年的开头,一个春暖花开,四野被上新装的春天。

此时,丹田中的气流,好象大了一点。

龙飞此时终于知道,自己竟在无意中练出了内力,虽然境界还未升到了先天境界,以丹田来储存内力却正是武功进入先天境界才有的特征。

如此景象,让龙飞啧啧称奇,但却高兴不起来。刚才在修炼内功之时,本来是满心欢喜,以为自己从《叙天之秘》中炼出了武功,会对自己以后的修炼有所帮助,但残酷的事实与现实却是刚好相反,龙飞几年来辛辛苦苦,拼命锻炼苦修得来的华液,竟被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的内功吸收得干干净净,一滴也不剩下,液华遇见了内功,就好像是水遇见到海棉一样,完全被吸入了内功之中。

那充盈于骨骼中的液华竟然不见了!

本来在铁骨境界之时,液华会充盈于骨髓之中,随时都在滋润骨头。此时不管龙飞怎么查找,那本来储藏在骨骼之中的液华,此时竟然一点也不剩,再也感应不到有一点一滴的液华藏于骨骼之中。

铜头就站在龙飞的面前,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龙飞,仔细地观察着龙飞身上的变化,他也想看看龙飞学了《叙天之秘》的武功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他比龙飞还要紧张,从书中学到了武功,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如果能与现在所练的武功相辅相成,那他们以后练功可真就轻松一点了,武功的进境说不定也要比现在快速很多了。

这让铜头如何不紧张,又让他如何不兴奋!

在铜头的紧张注视之中,龙飞缓缓地眼开了眼睛。

“感觉怎么样?”铜头急忙问道。

龙飞缓缓抬起头来,铜头看到的却只有龙飞眼中的那一片茫然之色,仿佛还未睡醒一般,一会才慢慢道。

“我的液华不见了!”

第九章、进境徘徊

龙怀坚觉得自己一生非凡的经历,所历的惊险似乎都没有今天的多,一惊一乍的,让他的心脏几乎就跳出了胸腔。

龙飞先是告诉他从《叙天之秘》中学到了武功。乍闻此讯,龙怀坚觉得是喜从天降,大喜若狂之下说话也是语无论次起来,导至龙飞与铜头两人都不知他要说什么,只看到他挥舞着手臂,嗷嗷直叫,比猴子更象猴子。

事实是既出乎意料之外,却又好象在意料之中,好象《叙天之秘》这样的奇书,就肯定不是用来骗人的,应该能够从书中学到武功才是,自己既然不能从书中学到,儿子学到也是一样,虽然还是稍有遗憾,但这已足够让龙怀坚兴奋起来。

可惜的是,还不等龙怀坚那兴奋的心脏跳多几下,那笑容也才刚刚在脸上露出,龙飞接着告诉他的一个事实,却又将他惊得愣住了:因为从《叙天之秘》之中练出的武功,龙飞原来练功所产生的所有液华,不管是藏于肌肤,还是深入骨胳,都已被《叙天之秘》的内功席卷一空,吞噬得点滴不剩了。这次,龙怀坚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被冻得僵住了,现在不要说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现在,连心跳都仿佛感觉了,呼吸也困难起来,脸上的笑容,还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便已被冻结在了脸上,再也看不到那皱纹如花般盛开的境况了。

如果没有了液华,那就是肌肤骨骼得不到粹炼,盘络经脉也得不到滋养,也就意味着武功徘徊不前,时间长了之后,甚至还会退步,一切雄心壮志,都成了空话,就连每天的锻炼,都成了白辛苦一场。

龙怀坚如一头被困兽,在屋内走来走去,龙飞、铜头以及铁兰站在一旁,铜大叔铜昆以及铁老坐在椅子上,几人的眼光都随着龙怀坚转着。

龙大妈坐在龙飞身旁,她紧张而滋爱的眼光却只在龙飞身上盯着。

铜昆与龙怀坚穿开档裤时便已认识,交情之深,直如大海之水,无底可寻,这即是相交莫逆境界,而铁老,却是龙怀坚及铜昆两人力主安顿在飞龙庄的,并且。因为铁兰与龙飞自小玩到大的缘故,铁老与龙怀坚也就成了知交了。

人生半零落,知交有几个。龙怀坚想不到自己大半辈子在外面游荡,能与自己成为知交的,却是在家中的人。

这两人今天也刚好到龙家作客,却就遇上了龙飞这档子事。因此,现在不但是龙怀坚在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决定,就是铜昆及铁老两人,也被这骤起骤落的故事所惊呆,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现在这三人头痛的是:是让龙飞继续练《叙天之秘》上的武功,还是就此停止,专心跟着龙怀坚练武。

“龙飞哥哥,你感觉现在怎么样?”铁兰悄悄附在龙飞耳边说着。

“身体没什么不适,只是武功好象突然之间没了!”龙飞脸色略有点苦涩,练了几年的武功,并且进步之神速,在飞龙庄中他说了第二,绝对无人敢称第一,年纪轻轻,只有十岁,便已到了铁骨境界,所人认识龙飞的人,都认为这孩子前途一片光明,都不用龙怀坚去操心,飞龙庄的每个人都羡慕龙怀坚生了一位虎子,说不定将来飞龙庄也因龙飞而名动天下。

这些话偶尔听一听,龙飞其实也是蛮喜欢的。毕竟是别人赞扬自己,那一个小孩不是口中故做淡然的谦虚几句:“没什么啦,大家夸奖而已!”其实却是心中高兴,脸上开花。

现在液华却突然不见了,武功也停滞不前,任是谁心情都不会太好,何况龙飞还只是一个十岁多的小孩而已。不过,龙飞自小机灵多智,心胸宽广,不滞于事,对于液华突然被内功吸收,武功停滞不前,虽然心情有点烦躁,却并不后悔练《叙天之秘》上的武功,何况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此时后悔也已于事无补了,因此,龙飞虽然心情不好,却也不是如末日来临般惶惶不可终日。

“真奇怪,我为什么就练不出内力来呢?”铜头此时想来犹有余悸,幸好他没有从《叙天之秘》中练出内功,不然说不定也会象龙飞一样,液华被吸收得一干二净,武功停滞不前。不过,他可没有丝毫嘲笑龙飞的意思,他现在也在替龙飞在着急。

龙飞微微一笑,拍拍铜头的肩膀,道:“幸好你练不成,不然可就也会象我这样了。”

铜头哂然道:“这样也没什么,这只是暂时现象,说不定你以后会因为练了《叙天之秘》上的内功,武功进境更快,最后甚至超过龙大叔进入先天也有可能,毕竟能从《叙天之秘》中练出武功,你可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谁能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是啊!龙飞哥哥,铜大哥说得有道理,你的武功,说不定真的因为《叙天之秘》而超过你爸爸呢。”铁兰也安慰着龙飞。

龙飞苦笑道:“但愿如此!”

“铁老认为如何?”铁老虽然不会武功,却是见多识厂,学识丰富,分析问题条理清楚,见识独特。

这时的铁老看起来并不象在课堂时那般严肃,干瘦黝黑的脸庞看去上表情也有点生动起来,腰背也并不象在课堂上那样挺得毕直,而是有自然的驼了下来,只是在瘦长的脸上那双眼睛还是那样的炯炯有神。

“我认为铜头刚才说得有道理,如果龙飞确实是古往今来第一个从这本什么《叙天之秘》中学到武功的人,那龙飞以后的发展,就没人可以预料,为什么不让龙飞继续练下去呢!有一因,就必有一果,世事因果循环,说不定龙飞现在只是暂时失去武功,就是为了以后的暴发。再者,事情既然发生了,此时再去补救,也已然迟了,不如就随之自然。”

铁老沉思一会,才缓缓说出了自己意见。

“铜贤弟认为应该如何?”龙怀坚又转头看着铜昆。铜昆也是学武的人,自然知道失去武功意味道什么,因此,龙怀坚也想听他的意见。

铜昆身材高大,四肢粗壮,虽然是坐在椅子之中,却也如一座铁塔般,将那颇为宽大的椅子,也塞得满满的,一张坚固的木椅,也被他挤得变形,几乎都要挤破了。

“我认为不如问问龙小子自己的意见。这小子人小鬼大,头脑灵活,看事也并不差我们多少,有时还能想人所不能想,说不定他这时早就有了主意了。”铜昆看着龙飞呵呵笑道,却并不是嘲笑,而是一种鼓励及爱护的笑。

“问他的意见!”龙怀坚将眼光转过来,看着龙飞,苦恼道:“我并不是担心他以后的武功进境,而是担心一年之后在古虎镇的比武,他如果因此不能进入参赛名额,那岂不很可惜。”

“参赛名额不是只有两个吗,一向都是你那两个助手去的,龙小子这么小,武功也才刚刚进入铁骨境界,能与那两个人争得过吗?”

“我已向古虎镇的古龙兄弟说了,这次飞龙庄要出四个名额,他也同意了,因此,我想让铜小子、龙小子、及高琨与龙华球四人都去见识见识。”龙怀坚原来为了让龙飞及铜头能参加比赛,早就向古虎镇的长官提出了申请,将飞龙庄这次的比赛名额从两个增加到了四个。

古虎镇是离龙飞庄不远的一个小镇子,说是城镇,其实只是附近的村民们交易的集墟,只是由于来往的人多了,逐渐有人在此建起房子居住,后来也就渐渐发展成了一个小镇子。

现在古虎镇是由古家在管理,古家的家主名叫古龙,武功与龙怀坚相若,也是到达玄筋的初期圆满境界,离中期也是差着那么一点点。

铜头与龙飞同时心中一震,他们都想不到龙怀坚竟想让他们也参加比赛,一时心中都是又高兴又担心,心情就仿佛十五个桶同时打水-----七上八下起来。

原来自从龙怀坚开始在飞龙庄授徒之后,每次去古虎镇参赛的名额,便一直是高琨及龙华球两人。这两人最早跟随龙怀坚飞武,虽然并不是天资卓绝之辈,却胜在够勤力,跟随龙怀坚的时间也够长,因此进境也较快,在十八岁时便进入了铁骨境界。此时二十出头,已到了骨铁中期境界。

在这些年当中,其他人都因武功境界太低,而争夺不到参赛的名额,其实,就算是高琨及龙华球两人,去到古虎镇之时,也是败多胜少,其他人去,那就更是有败无胜了,这样太失面子的事,龙怀坚也是不允许的,因此,除了高琨与龙华球之外,那些人就无缘于比赛了。

只有这两年,学武的人多了起来,其中也不泛有几个天资出众的,比如龙飞与铜头,一个十岁,一个十二岁,便都进入了铁骨初期境界,其他还有一个龙丁是比较出色的,今年十七岁,便也进入了铁骨初期境界,但比起龙飞及铜头两人,龙丁显然也失色了许多。因此,龙怀坚多要的两个名额,其实是为龙飞及铜头打算的,龙丁根本就没被他计算在内。

但现在龙飞却是失掉了液华,武功也停滞不前,如何让他不心急!

“原来如此,那就不能乱来了。不过,我认为还是问问龙小子的意见还好。毕竟现在是他在修炼,甜苦自知,我们也帮不上忙。”铜昆转头看着龙飞,道:“龙小子,你认为应该如何?”

龙飞沉思一会,便抬起头看着龙怀坚道:“由爸爸决定。”

龙怀坚微微一笑,看着龙飞也是沉思了一会,才道:“那就放弃学习《叙天之秘》的内功,先跟着大家一起锻炼吧,争取可以参加一年后的比赛,铁老及铜兄弟认为如何?”

铜昆点点头道:“目前也只好如此了,为了比赛,先将铁骨境界巩固下来,再看看能不能更进一步吧。”

铁老捻着颌下胡须,也点点头道:“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一心两用,进步也不会大,还是专心一致,说不定还可以收到奇效。”

“好!”龙怀坚对着龙飞道:“我们三人都是如此决定,你就先跟着我们一起练武吧,《叙天之秘》上的武功,就先不要练了,以免耽误你武功的进境。”

“好!”龙飞坚定道:“我听爸爸的。”

铁兰双眼明亮,看着龙飞,娇声道:“龙飞哥哥,你一定会成功的。”

铜头双手握拳,也向着龙飞挥了一下。

四个月之后!

夜冷如水,月影清华,在黑而深的天空之上,月亮躲在云层之后,隐约可见,薄薄的云层,仿佛一层珠帘一般,遮挡着那皎洁的月儿。四野之上,树影隐隐绰绰,异形怪状。

还是在飞龙庄西边,处于黑山边缘的那一个山坡的树林中,树木稀疏,月影重重,依稀可见两条身影,正在树林之中不知疲倦的奔跑着,跳跃着,偶尔还交手几下。

这两个人正是龙飞与铜头。

两人自从跟随龙怀坚习武之后,龙怀坚除了指导过两人正确的练功法办之后,便完全不用督促,这两人自己就玩命般不知疲倦地锻炼,如果别人手脚之上绑的沙袋是一斤一个,那他们两个绑的一定是两斤一个,如果别人绑的是两斤,他们就要绑上三斤或四斤了。他们不但白天拼命,晚上也要练上几上时辰,仿佛不将自己逼入死地,累得只剩下半口气,不肯善罢干休一样。

自四个月之前,修炼生产的液华全部被叙天功吸收之后,龙飞便听从了龙怀坚三人的建议,不再修炼叙天功,只专心修炼龙怀坚现在所传授的功法,以便产生足够的液华,进入一个境界。

刚开始之时,龙飞还有一点担心,虽然也是拼命般的锻炼,但心中其实已作好了液华消失的准备,直到第二天起床来之后,感觉到第一天产生的液华还在身体之中,并没有消失,龙飞这才高兴起来,那颗高高悬在半空中的心,也终于落回到了胸腔之中。

如此一来,龙飞锻炼得更是拼命,几乎是不分日夜,累了也只是休息上那么一个时辰,便马上又开始了。就连铜头这样铁打的人,与龙飞一起锻炼,也感觉有点吃不消。

时光一瞬即逝,恍惚之间,四个月便过去了,而龙飞,在他的皮肤,骨骼之中,充足的液华在荡漾着,流动着,几乎都要溢满而出。

龙飞相信,如此下去,只要再加一个月,自己肯定会进入铁骨中期,四个去古镇参赛的名额之中肯定有自己一席之地。

只听得啪啪的拳脚交击之声不断响起,两人也不知交手了多少招,手脚仿佛不是血肉之躯而是木头或铁棍一样,不继的交击也不知痛疼,不知疲倦,不知酸软。

“啪、啪、啪。”

再交手几招之后,龙飞突然后退几步,双手抱圆,形如怀抱大石,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向前一跃,向着铜头扑过去,大叫道:“接我这招抱怀天下。”

“嗤!”铜头笑了一声,嘴角微向下撇撇,大声道:“什么抱怀天下,难道我就怕你,这血战十式难道我就不会了。”两手互握,前臂向上屈起,变得以手膝迎向了龙飞。

“砰!”

仿佛是两块石头相撞,沉闷的声音传来,龙飞被撞得向后翻去,直至几步之外才停下来,而铜头却稳如泰山,丝毫不动。

龙飞虽然进境神速,但学武毕竟比铜头慢了两年,并且龙飞前段时间又失去了液华,现在两人境界相同,铜头的积蓄却比龙飞为厚,在两人全力相撞之下,当然是铜头略胜一筹了。其实论起身板,魁梧的铜头也大了龙飞一半,相撞自然也是铜头占了便宜。

“再看这招!”

龙飞大喝一声,一落即起,双脚刚用力一蹬地面,全身曲如圆球,只余双脚膝部外露,如一枚出膛的炮弹般又向着铜头迎头撞去,此时他仿佛已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已斗得双眼通红的斗牛,那两个外露的膝盖,便是牛的两只利角。

“啊哈!”

铜头看到龙飞的气势,不但不怕,反而高兴得大笑起来,棋逢对手,浑身战意都沸腾起来,上前半步,双手握拳,从身体两侧击出,如一双流星锤,又快又急,势大力沉的迎向了龙飞的双腿膝盖。

“砰!”

这声更大,这次龙飞也退得更远,当空之中,好象一个被人用力掷出的石块,连续的翻了几个筋斗,一直到了十几步之外才落下地面。

双脚一沾地面,马上跃起来,又向着铜头冲去,双拳分开,如双龙探空,气势一次比一次猛烈,一次比一次凌厉。

铜头也被撞得向后退倒退着,只不过在几步之后,便马上就停住了脚步,只是上半身微微向后一仰又马上直了起来,双脚分开站定,双眼如铜铃般,炯炯地盯着龙飞飞掠过来的身影。

这两人都是铁骨境界,虽然还不是真的骨硬如钢如铁,但硬度却也可以比得上粗大的木棍,更兼已过了铜皮境界,皮肤也是硬如老树粗皮,这一频频相撞,对于两人也并无大碍。

如果是铁骨境界与铜皮境界的武者这样交手,不用两个回合,铜皮境界的武者早就会皮破血流,全身骨折,死于非命了。但铁骨境界与铁骨境界交手,当两人境界相同,并且武功也是旗鼓相当之时,便真正的如两块石头相撞一样,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当然,如果是一个在铁骨境界中徘徊了很久,另一个却是刚刚才升入铁骨境界,两者交手,一般也会是早就进入铁境界的人获胜。

现在龙飞与铜头两人,龙飞由于受修炼《叙天之秘》的影响,境界曾停步不前,此时还是原来的铁骨初期境界,而铜头,却一直在进步着,此时已是初期圆满,离铁骨中期只差一步了。两人虽有差距,但交手之进却来就不会留手,全都是全力出手,硬桥硬马,运用全身的力气连连相撞,这情况与石头撞石头也差不多。

只听得砰砰之声不绝于耳,龙飞都是一退即进,毫不停顿,仿佛铜头是他仇人一样。两人也不知相撞了多少次,最后只听得一声较之前更大的声音传来,龙飞仿佛断线的风筝一样,凌空向后飞去,“砰”的一声,撞到了一棵粗大的树木之上,才停了下来,如一条软皮蛇一样,斜依在树身上,不停地喘着粗气,再也无力站起来。

铜头虽然也累,但却还可行动,他迅速走到龙飞身边,关心道:“没伤到吧?”

龙飞喘了一口气,才苦笑道:“伤所是没伤到,不过,全身疲劳,再也没力气站起来了。”

“那我们先休息一会吧,夜深了,等下再练一会儿就回去。”铜头征询龙飞的意见。

“好!”龙飞不等铜头说完,便在草地上坐了下来,自然而然的盘起又腿,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那一阵疲劳,仿佛也随着这口气被送了出去一样。

这四个月来,两人也如以前一样,通过不断地交手,不断的锻炼,来增加身体之中的液华。但由于龙飞进入铁境界初期还不久,中间又曾停顿,境界还未稳固。反之铜头则不然,他进入了铁骨境界初期已有一年时间,中间又一直在修炼,境界已非常稳固。因此,每次两人交手,到最后一般都是龙飞先败下阵来。

一柱香之后,龙飞睁开了眼睛,满脸苦涩及沮丧,眼眶发红,似要哭出来,看着铜头,沙声道:“我的液华好象又不见了。”

第十章、预选赛

“什么?”铜头惊叫起来,大声嚷嚷道:“你又练叙天功了?”

龙飞的液华不见,是因为叙天功的吞噬,因此,这次液华又不见之后,铜头第一个反应就是龙飞又练叙天功了。

铜头与龙飞一起长大,他年纪比龙飞大上两岁,自小便待龙飞如自己的弟弟,当龙飞武功进境神速之时,他是既高兴也感到压力,但龙飞因练《叙天之秘》而将武功耽误下来,他却比龙飞还要心急。之前听到龙怀坚三人的决定,心中松了一口气,暗暗为龙飞加油。只是却不想到四个月之后,龙飞又象以前一样,辛苦得来的液华又被叙天功吞噬了。

一切又回到了刚学到叙天功之时,龙飞武功的进境,还是徘徊不前。

其实,这次龙飞并没有练叙天功,只是静静休息,脑中虽然在想东想西,却就是不敢想叙天功。但不知怎的,那原来在肌肤及骨骼中储存得好好的液华,却忽然象一群闻到了蜂蜜的蜜蜂一样,一蜂窝的向着丹田涌去,进入丹田,又汇融到了叙天功之中。

龙飞刚才还在想自己这段时间拼命苦练,体内的液华也渐渐多了起来,又没被叙天功吞噬掉,照着现在这样的速度,只要再过几个月,在选拔参赛选手之前,自己就会与铜头同时到达铁骨的中期境界,那时,四个参赛名额之中将会有一个属于自己。却不料正想得高兴时,叙天功又将液华“吃”得一光二净,一切都回到了四个月之前,液华刚被叙天功吞噬之时。

仿佛叙天功是一块巨大的磁石,所有液华都成了小铁粒,被牵引得奋不顾身地向着磁石投去;或者叙天功成了一盏黑夜中放出光芒的大灯,而这些液华却成了扑火的飞蛾;又或者这叙天功是大海,而液华只是一般小江小河一样,最终于都要汇合到叙天功中来。

液华流失之时,龙飞是知道的,但他也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因他此时并不是自己在运行叙天功,而是叙天功自己行动,因此也就停不下来。

就这样,龙飞用了四个时间,费尽千辛万苦才攒积起来的液华,又再次被叙天功吞噬得点滴不剩,一切,又打回了原状。

龙飞自从不练叙天功之后,前三个月修炼出来的液华并没有被叙天功吸收,这还让龙飞高兴不已,以为只要自己不练叙天功,液华便不会消失,境界,也会慢慢的晋升上去。却不料,到了第四个月,液华将满盈之时,叙天功竟突然发威,一口就全部吸干了,看这架式,这一点的液华,还是太少,如果有更多的,说不定叙天功也是一口闷。

原来,三个月之前,液华之所以被留了下来,是因为数量太少的缘故,引不起叙天功的兴趣,这不,一到四个月,将要满盈之时,便急吼吼的一口就吞完了。

没有液华,又如何晋升到铁骨的中期境界呢?龙飞想想便心痛!想起自己在四个月之前,每次辛苦锻炼之后,感应到液华没有被叙天功吸收之时是如何的高兴,如何的欢呼雀跃,当时还心里还暗暗决定,绝不能输于龙丁,怎么也要争个第四名,到古虎镇去开开眼界。

这刚一转眼的功夫,这个决定便成昨日黄花------谢了!

“我没有练叙天功。”摇摇头,龙飞说这句话之时,心中是苦涩的,辛苦了四个月,心中还满打满算的以为武功会提升一个境界,会超过龙丁,却想不到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切,又回到四个月之前。

“为什么这样!这如何是好?”铜头急得在原地转圈圈,半晌之后,伸手将龙飞拉了起来,大声道:“走,我们再去问问你爸、我爸与铁老,说不定他们有办法让你可以练武,并恢复功力。”

龙飞挣脱铜头的大手,摇头道:“不用去了,他们也没办法!”

“什么?”铜头瞪眼看着龙飞,焦急道:“他们没有办法,那你怎么办,我看龙丁的武功,一个月后,肯定会超过你了,到时你如何打败他,争得参赛资格。”

龙飞情绪也很低落,换作一个成年人也一样,何况龙飞才只是十岁的孩子,眼看着武功就要进阶了,希望之火却被生生的扑灭在希望来临之前,甚至连重头再来的机会也没有。

沉思良久,龙飞一咬牙,对铜头道:“别管我,你先练你的吧,不要被龙丁他们超了,最好是超过高琨及龙华球两人。”

铜头点点头道:“你放心,龙丁是肯定超不过我的,我现在的目标就是超过高琨及龙华球两人,不过,你怎么办?”

龙飞摇头道:“能怎么办,这种情况,看来只有先将叙天功练好了,才可练其他武功,不然,不管积累多少液华,都会被叙天功吞掉的。”

铜头想了一会,才点点头道:“的确是如此,但一个月后的预选赛,你怎么打得过他们呢?”

“别管一个月后的事,目前先将叙天功练好再说。”龙飞站了起来,看着满天繁星:“晚了,我们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时光如箭,日月如梭,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过。飞龙庄的武者,在几乎不顾性命般的苦练之下,终于发生了重大的变化,首先是高琨及龙华球两人双双进入铁骨的后期境界,铜头进入了中期境界,其次,是又新增加了三名铁骨初期境界的武者,最后,又出现了一批进入铜皮后期境界的武者。

在这个月当中,龙飞几乎是废寝忘食地练叙天功,在玩命地练叙天功,每天从刚一睁开眼睛,除了铁老的课必须去之外,其余时间都在修炼。先是与铜头练对打,为了产生更多的液华,对打都是硬对硬的相撞,两人都不管什么招式了,有时不用招式,只用身体,便也先撞过去。由于两人都是铁骨境界,对撞也如石头与木头的相撞,只要不是撞到一些要害位置,却也不会受伤。在两人对打之时,除了听到“彭彭”的相撞之声外,还是就是两人吐气及喘息的声音。然后,龙飞再接自己修炼,双手双脚都绑上了比平时大上一倍的沙袋,在飞龙庄周围的山野小路之中不知疲倦的奔跑跳跃,仿佛不将自己弄得累趴下来,便不甘心一样。除了这样的修炼之外,其余时间,龙飞还要静坐入定,一手两指屈曲成圆,三指指天,一手掌心向天,与《叙天之秘》中那副图一模一样的姿势,慢慢的运行着叙天功。

经过前面四个月产生的液华补充,以及后面一个月龙飞玩命般的锻炼,叙天功已比之前变大了一点。以前的叙天功在经脉之中运行时,细如游丝,好象随时都会断绝,现在已经长大了,成了如几条缝衣线捻在一起的粗度,但在经脉之中游动之时,便如一条小水流在一条深沟之中流动,离满出深沟的两岸,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经过一个月之后,叙天功目前虽然进境不大,却也有一个好处,让龙飞惊奇不已。那就是可以消除疲劳,每次龙飞累得连手指都动不了的时候,只要打坐入定,将叙天功运行上两个周天,全身的疲功便会不翼而飞,重新变得神采奕奕起来,仿佛力气又回到了身体之中,并且还变得比以前还要生龙猛虎,不马上重新投入修炼之中,这些力气便会涨爆身体一样。

这也是后面这一个月来,龙飞每天不间断地玩命般修炼,却不怕自己身体吃不消的最大依仗。

但不管怎样修炼,龙飞的武功却没有晋升,在预选赛临近之时,龙飞还是铁骨的初期境界。

四野一片朦胧,隐约中可见树影屋影重重。在飞龙庄的东方,一缕红光穿过朝雾,在飞龙庄的上空投下如彩霞般的霓光。环着飞龙庄的四面山野之中,此时已可听到早起的鸟儿的鸣叫,时起时落。那一条发源于黑山,穿过密林及沟壑,从山上直下,然后绕过飞龙庄的前面,再流向远方的小河,此时也隐约可以看到有鱼儿跃出水面,似乎是经过一夜的沉睡之后,为了迎接早晨的到来而欢呼雀跃。

龙飞庄之中,那鸡鸣狗吠之声,小童嘻笑之声都渐次的响了起来,热闹,逐渐占据了整个村子。

今天可是龙飞庄的一个大日子,今天要选出四位武者作为半年后到古虎镇比武大赛的选手。因此,整个飞龙庄很早便醒了过来。

当太阳升到与屋顶一样的高度之时,飞龙庄的人已将练武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今天,飞龙庄是没有人还会待家中的。

其实要选谁出来参加比赛,龙怀坚与铜昆等人心中早已有数,除了还有一个未决定之外,其他三个,不用猜测,已知道肯定会是属于高琨,龙华球及铜头三人的,至于最后一个,就要在龙飞及龙丁之间产生了。

龙怀坚虽然专门为铜头及龙飞两人争取来了两个参赛名额,但在飞龙庄之中,武功与两人在伯仲之间也有着那么几个,特别是外号水牛的龙丁,武功更是直逼两人,紧追在两人之后。龙飞这半年来因为叙天功吞噬液华的缘故,武功原地徘徊,一点进步也没有,说不定早就被龙丁赶上来了,只有铜头却还是保持着进步,此时离铁骨境界中期也只差一步了。其他有资格挑战他们的还有十几个处于铜皮颠峰大圆满境界,随时都可进入铁骨境界的少年,只要他们对战经验丰富一些,招式上再弥补一些,说不定就会脱颖而出,争到一个参赛选手的名额,也不是什么奇闻。

在练武场的正中央,画着两个直径大约四丈宽的圆圈,村里没有擂台,这两个圆圈便等于是两座擂台。至于为什么只画两个圆圈,而不划多些,却只是因为只有飞龙庄中武功最高的两个人------龙怀坚及铜昆才能作裁判,同时便只能有两组举行比武。

在两个圆圈的正西方向,造近于练武场的边缘地带,一字排开放着三张椅子。

龙怀坚大马金刀坐于当中,铜昆坐于左边,铁老坐于右边,本来今天的比武与铁老没有多大关系,但龙怀坚及铜昆为显示对铁老的尊重,特意将他也请来坐在了一起,既作为见证,也作为裁判。

龙怀坚今天特别精神,一身青布长衫,将臂膀上的痕疤都盖住了,长头发随意一束,便披在身后,长衫与长发随着轻风飘扬,以前威猛豪壮的气势顿时就少了那么几份,反而多几份文雅的气质,双眼开合之间,一股股仿佛闪电般的寒光射出,每个与他眼光相对的少年,都情不自禁的低下头,仿佛他们今天才知道龙怀坚的厉害。

铜昆身材粗大高壮,比龙怀坚高了一个头不止,身材更是有铁老三个那么大,一张宽大的椅子也被他挤得满满的,仿佛只要轻轻的转动一下,这椅子便会被他挤得四分五裂一样。从前面看去,这铜昆不但是身材高大,就是一个脑袋也是硕大无朋,圆圆的,仿佛一个大南瓜顶在脖子上,脸上的各号器官,也比常人大上一号,几乎都可称得上是巨人了,如铜铃的双眼,开合之间,也是精光四射,令人不敢逼视。

铁老还是那样的黝黑干瘦,瘦小的身材坐在椅子,还占不到椅子的一半地方,与左边的铜昆倒成了两个极端的对比。铁老还是一如既往的精神抖擞,但一眼看去,只不过半年多时间,已明显可看到他脸上的皱纹更多了一点,人更瘦了一些,也显得更苍老了一点。

这次预选赛,飞龙庄之中,只要是达到了铜皮中期的,都可以参加,这是龙怀坚要求的。不在乎结果,只重视过程,能在这种比赛中上场一次,学到的东西,可比平常的师兄弟交手要多的多了。平常交手,那只是师兄弟之间的切磋,下手看似很重,其实是点到即止,分寸大家都有,同村兄弟,总不能打生打死的,输赢看得并不是很重,有时偷赖一下,选择输一场,他们也不觉得有如何难为情。但这次的预赛却不同,如果能打赢众人,得到一个参赛的名额,去到古虎镇上亮上一次象,出一次风头,那种感觉可是非常美妙,如果再得到古虎镇上各方势力的青睐,加入某一个大势力之中,那时就有了出头的之日。再说,就算争不到一个名额,如果能打败几个对手,那也是大出风头之事,这可是众少年自学武以来便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如果因此得到某个少女的青睐,那就更美妙了。因此,只要武功达到了铜皮后期及铁骨境界的少年,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是兴奋雀跃,只要是龙怀坚允许报名的,都报了名。

其实龙怀坚这次准许这么多人参赛,最主要的就是要他们学习经验,就算有那么一两个人不想参加,也被龙怀坚逼着报了名。而所有达到铜皮中期的,龙飞坚更是坚决要求他们上阵,输赢倒在其次,学飞才是最重要的。

所有准备参加选拔赛的选手们在三人面前排开,这次并不是按武功的高低分成两部份,而是按年龄从大到小横排于三人面前。

首先是高昆与龙华球最纪最大,跟随龙怀坚飞武最久的两个人,然后便是龙丁等年纪小一点的少年,十二岁的铜头排于倒数第四位,在他后面有两个达到了铜皮后期境境界的少年,年纪只与铜头相差那么几个月。十岁的龙飞,则排在了队伍的最后。

看到所有比赛选手都已到齐,并且个个都是精神抖擞地站在自己面前,龙怀坚满意地点点头,慢慢的站了起来。

龙怀坚刚一站起来,刚才还在交头接耳发出如蜜蜂般嗡嗡声的选手一下子都静了下来,场边围观的人也静了下来,纷纷将眼光转去看着龙怀坚,等着他做开场白。

“各位乡亲,各位父老,各位兄弟,古虎镇二年一度的比武大赛,飞龙庄选拔赛,今天就开始了,大家同村兄弟,请一定秉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准则,下手请点到为止,绝不可下重手,否则绝不轻饶,下面,请大家静一静,由铁老为大家宣读一下比赛的规则,大家欢迎。”龙怀坚首先拍起掌来。

练武场上掌声如雷,飞龙庄的人对于铁老都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这并不只是因为铁老是才学渊博人,也因为铁老自动将全村小孩子集中在一起传道授业,这才是全飞龙庄人对他发自内心尊敬的原因。

铁老一向严肃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慢慢地站起来,先是用手向下一压,顿时,全场热烈的掌声一下子静了下来。

“各位乡亲,其实每一次的选拔赛规则都是一样的,只是今年由于参赛选手增到了四个名额,比赛规则才略有修改,但也变化不大,下面,我就为大家读读。”

其实比赛规则也非常简单,飞龙庄所有的铜皮中后期境界及铁骨境界的武者,刚好是三十二人,在几十个习武的孩子之中占了几乎一半。除了以八名进入铁骨境界的武者为种子选手,其他选手随机抽签组合,先决出第一轮,得出十六个选手,再进入下一轮,得出八个选手,依此类推,直至选出四个参赛先手为止。在这其中,每一轮比赛之后的失败者,都可以挑战一位获胜选手,而获胜者不能拒绝,如果能够获胜,那就可淘汰掉原来的获胜者,而自己加入获胜者名单,当然,每一位获胜者都是只能接受一位失败者的挑战,直至决出最后四位选手之后。

宣布了比赛规则之后,比赛接着就开始了。

第十一章、第一场

首先出场的有两组,一组是高琨及一个铜皮后期境界的少年,另一组两个都是铜皮后期境界少年。龙怀坚与铜昆两人为裁判,每人看着一组,铁老,由于他的正直,全村都同意由他来作公证。

这些年来,虽然每次古虎镇的比武大赛都要进行选拔,到最后其实都是高琨及龙华球两人作为飞龙庄的代表去参赛。高琨与龙华球武功很早就已达到了铁骨中期境界,现在更是到了铁骨后期境界,平时都是自视高人一等,与这些个师弟比武,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有谁能在他们手中将这个参赛名额抢走。

听到叫自己的名字,高琨嘴角微微一扯,似笑非笑,慢慢的从队列之中走了出来,进入左边的一个圆圈之中。

圆圈之中早就站着一个年纪比高琨小了一截的少年,少年一身灰色的对襟短衫,无袖,肤色微黑如铁,看上去就象是铜皮境界到了后期大圆满之时。他武功境界没有高琨那么高,因此也不敢象高琨那样作腔作势,慢慢悠悠的走出来,而是一听到叫自己,便马上跑进了圆圈之中。

“高师兄请手下留情。”看到高琨进入圆圈,灰衫少年脸色恭敬地对着高琨躹了一躬。

“无妨,你尽管进攻就是,我自有分寸。”高琨眼光只在灰衫少年身上溜过一遍,便转开去看着其他地方,挥挥手,大大咧咧道。

极端的无视!

“那就得罪了。”灰衫少年脸色还是恭恭敬敬,无丝毫变化,只是高琨话音刚落,他便身体突然向前一跃,双拳齐出,如双龙出海般向着高琨胸前掏去,去势甚急,以至于虽然是短衫紧身打扮,衫角也被风吹得向后飘扬,啪啪作响。

高琨微微一笑,嘴角一扬,并不闪避,迎着灰衫少年的来势,反而上前一步,单手出拳,向着灰衫少年胸口擂去。此拳去势急如风雷,后发先至,在灰衫少年双拳离高琨腰际还有半臂距离之时,高琨的拳头已到了灰衫少年的胸前。

拳头过处,带起一股旋风,拳未到,拳风已将灰衫少年的毛发吹得向着后面飘飞起来。

灰衫少年脸色一变,去势疾急的双拳急忙回修,变成两手交叉,架于胸前。

高琨攻势疾变,拳变为掌,速度再度加快,在灰衫少年眼睁睁之下,已在他双手的交叉之处用力一托。

灰衫少年只觉得一阵大力涌来,向上托着自己,双脚不由自己的浮了起来,向着后面飘去,一直到飘出圆圈之外才停止。

站在圆圈之外,灰衫少年脸色已然变得极其难看,他知道自己武功与高琨武功有差距,但绝对想不到差距却是如此之大,出手还不到一招,便被人轻描淡写的推出了圈外,看高琨的样子,好象这并不是比武,而是平常他们教师弟们练功一样,严肃之中却有一种轻描淡写的随意。

“第一场,高琨胜!”宣布结果的是龙怀坚,他脸上也有一点欣慰的神色,高琨武功越强,龙怀坚就越是高兴。这不但因为高琨是他的弟子,也因为高琨武功越高,在古虎镇的比赛之中,就能争到更好的名次。

高琨脸上微笑一直没变,此时向着四周抱拳,然后又回到原来自己的位置。

众人都想不到,一个铜皮境界的武者与高琨,武功上的差距,竟仿佛是天与地的区别,高琨举手投足之间,便已将灰衫少年推出圈外,看来连吹灰之力都还未用上。

旁边所有还未上场的铜皮境界少年,此时都在暗暗祈祷自己千万不要被抽到与高琨及龙华球一组,那就不是来吸收经验,开拓眼光,而是为了受打击而来了。

第二组的两个都是铜皮后期境界的少年,两人学武时间一样长,积累也差不多,境界相等,实力相当,此时正陷入苦战之中,只听得两人手脚相交之时噼噼啪啪的响声不断传出,正战得不亦乐乎。

不管是围观的众人,还是各个铜皮境界的少年,对于此战都看得津津有味。象高琨与灰衫少年那一场比赛,眼睛还未眨一下,战争便已结束,虽然显示了高琨的厉害,但围观众人却是看得索然无味。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这些个未学武功的人,或只是到了铜皮境界的武者,都理解不了高琨的厉害,自然还是喜欢看这样拳来脚往,就如铁棍相交一样,啪啪之声如放鞭炮般不断传来的比赛。

再过盏茶时光,圈中一个黑衫少年由于身体瘦弱一些,力量上差了一些,交手时间长了之后,终是体力不支,一个疏忽,被穿着黄色短衫的少年一拳击中胸口,痛得叫了一声,踉跄后退,一时收势不止,终于退出了圈外。黄衫少年经过辛苦的战斗之后,也终于获得了一个参加十六强比赛的名额。

接下来的,又是两对,其中一对是龙华球与一个铜皮后期的高手,另一对又是两个铜皮后期境界。情况也如刚开始一样,身手与高琨一样的龙华球只用一招,便将他的对手拔出了圈外,只不过,他比高琨霸道一些,他的对手在被推出圈外之后,一只手臂好象被别人脱臼一样,只有垂于身侧,不敢动弹,显然是在龙华球的攻击之下已受伤。

这两人,此时虽然说是与铜皮境界的师弟比武,其实两人之间也有了比较的意思,都在想看自己是否比对方用更少的招数,比对方更快的将对手击败。

另一组是两个都是铜皮后期境界的武者,吭哟了半天之后,才终于分出胜负,胜者是惨胜,败者却是虽败犹荣,两者都是被打得脸青眼肿,状如猪头。结束之后,两者都是累得气喘吁吁,差一点就要趴了下来,败者没力气垂头丧气,胜者却也无力气欢呼了。

龙飞并没有象其他人那样围于比赛场边观看,而是盘膝坐于练武场之一角,铜头便坐在他的身旁,只有到了高琨与龙华球两人上场之时,才抬头起来看一下,其他人上场,他都懒得抬头。

再接下来的两组,却是铜头与一个铜皮后期境界的武者,龙飞与另一个铜皮后期境界的武者,这两对之中,铜头由于这几个月来的拼死拼活的修炼,武功也终于进入了铁骨的中期境界,与高琨两人也只差了一个进阶,要赢一个铜皮后期境界的武者,也肯是举手之劳。至于龙飞,虽然还是铁骨的初期境界,但要打赢一个铜皮中期境界的,想来也不会太难。

听到终于叫到自己的名字,龙飞从入定之中醒了过来,与铜头同时站起,一齐走到了练武场之中。

“加油!”

铜头低声对龙飞道,同时挥了挥拳头。

“嗯!”

龙飞轻轻点了一下头,以示回应铜头。

走入圆圈,龙飞学着大人一样,对着早就站在圆圈之中的一个蓝色无袖紧身短衫的青年抱拳道:“光武师兄,请!”

龙光武是龙飞一个族兄,年纪比龙飞大几岁,学武也比龙飞快两年,但至今还在铜皮后期境界之中徘徊,反而被后来居上的龙飞超了过去。

“小师弟还请手下留情啊!”龙光武正在打量着龙飞,看着龙飞脸上那一双灵动的眼睛。每一个第一次见到龙飞的人,都会忍不住在第一时间去看他的双眼。这双眼眼睛,纯真,灵动,深邃,如孩童般纯真,却又有少年般机知。龙飞除了这一双眼睛引人注目之外,全身看上去就甚是平凡,无其他特别之处。

看着龙飞,龙光武心中的感慨不少,龙飞学武时间比自己少,但对武功却仿佛有着一种天生的理解,自接触武功以来,进步神速,只短短的两三年时间,便已升得比自己高了一个境界。

“光武师兄客气了,大家切磋切磋,点到为止而已。”龙飞脸上表情严肃,也学着大人一样,向着龙光武客气着,倒也学得有模有样,但说出话来却让龙光武有点伤心。龙光武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可能被放心龙飞眼中,但这样说出来,的确就有点伤人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龙光武虽然年纪比龙飞大,但也只是大上五六岁,正是少年要强的时候,听到龙飞的话后,龙光武脸色就变得通红,一半是害羞,一半是气愤,板着脸看着龙飞,双手提至腰际,跃跃欲试。

“光武师兄请!”龙飞还是学着大人的模样,双脚分开,对着龙光武一挥手,让他进攻,他认为自己是铁骨境界,而龙光武才是铜皮境界,相差了一个境界,是应该让龙光武先进攻的。他看龙怀坚与他他人交手时也是如此做法。

“嘿!”龙光武突然大喝一声,一口早就憋着的气吐了出来,双脚交错,一手置于胸前,一手握拳,如一头眼睛发红的公牛向龙飞冲了过来。龙光武知道自己武功低了一个境界,只有先出手,才有可能争取得一线主动,如果等到龙飞出手,低了一个境界的他,就只有陷入被动了。

龙飞嘴角似笑非笑,双眼注视着越来越近的龙光武,双脚突然一动,向侧边迈出,身体右转,已从两人正面相向变成了侧向着龙光武,然后,右手如探海蛟龙般,突然伸手,迅速在龙光武身体上一推。

龙光武只觉得一股大力从右边涌来,本来直闯的姿势,瞬间就变成了横冲,由于整个身体还未调整过来,被龙飞这一推变得向着右边退去,脚步踉跄,直到停下来,才看到自己后面的一只脚离圆圈的边线竟然只有一个手指横放那么大的宽度,只要后退的力度大上那么一点点,或脚步划得大一点点,那就要算是失败了。

第十二章、初胜

龙光武惊出了一身冷汗,此时再看着龙飞的眼光,与刚才又有了不同。刚才以为龙飞武功虽然比自己高上一个境界,但学武的时间比自己短,基础不如自己的深厚,再者,龙飞年纪还少,自己比他大上几岁,天生的力气上就已比他大了不知多少,如果两人相撞,将会是自己点的便宜多一些,因此,刚才虽然小心翼翼,但却是满有自信,认为自己一定可以击败龙飞进入下一轮的比赛。现在,小心还在,自信却是丢失了不少。

再看龙飞,还是站在圈子中央,双手下垂,双脚分开站着,脸带微笑地看着龙光武,仿佛这真的只是师兄弟之间的切磋。

龙光武一咬牙,虽然还不至于就此怯战,却也变得更加小心起来,不敢再象刚才那样大模大样便冲过去,而是双手提起置于身前防护,一步一步地向着龙飞走去。

龙飞微微一笑,龙光武既然不敢主动进攻,那便是自己进攻了,只见他双脚在地上一蹬,仿佛脚底被装上了弹簧一样,身体前冲,如一支离弦的箭般毫无顾忌地向着龙光武射去。

看到龙飞的来势,龙光武突然停了下来,双脚一前一后分开,两手怀抱,正是血战十式之中的怀抱天下,他准备硬撼龙飞这一招。

可是,武功之道,如果没有绝对的实力,怎么可能会有高琨般的举重若轻,轻描淡写便可击败敌人。龙光武武功比之龙飞还低一个境界,除了取巧或可胜出之外,硬拼,又如何是龙飞的对手。

看到龙飞飞速过来的身影,龙光武此时其实是在暗暗叫苦,他与龙飞只交手了一招,刚才龙飞是防,但却是恰到好处的避开了他的进攻,并施之反击,动作可谓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速度之快,是龙光武远远比不上的。现在是龙飞主攻,速度更是发挥到了极至,刚一起步,便已扑到了龙光武的面前。此时的龙光武,除了以静制动,以力破巧,以防守来破解龙飞的进攻之外,其实也没有更好的法子,难道要他与龙飞比速度?龙飞在与武功已到了铁骨中期境界的铜头比试之时,在铜头出一拳的时间里,他便可连续击出四五拳,比铜头还要慢上很多的龙光武,又如何在速度上与龙飞较劲!或者他也有这个想法,可惜的是,自己的身体却配合不了自己作动。

仿佛真得是两位师兄弟切磋一般,龙飞嘴角的那一丝笑意一直不变,看着龙光武的眼神,双脚再次一变,变前冲为纵跃,双脚在地上用力一蹬,突然向上跃起,双手展开如鹰,招式大开大阖,如苍鹰扑兔般,凌空向着龙光武扑下去。

龙飞武功还是铁骨境界,在没有达到灵脉境界之前,纵跃就没有多高,只不过是刚好比龙光武高出一头,看起来就也有一点象是凌空下扑了。

在龙飞想法中,前面所有曾经上过场的铁骨境界,如高琨、龙华球,龙丁他们对上铜皮境界的武者之时,都是一招半式便轻松胜出,甚至铜头现在都可能已与对手分出胜负。近来自己武功虽然一直徘徊不前,但怎么也是铁骨境界,虽然不能象他们那样如举手般轻易便可取胜,但也要胜得漂亮一些,不至于让人嘲笑。如果自己只是惨胜,那也太丢人了。

龙光武双眼徒然大睁,炯炯地看着凌空扑下来的龙飞,仿佛视龙光武如无物一般。双手大开,胸前都几乎不作防护,他嘴角不禁盛出一丝冷笑,这也太过放肆了!难道自己就真的如纸扎一样,风都可以吹得走?看来得给龙飞一点教训,让他以后不敢再轻视别人。双手急速地收回,改为左手防御,右手握拳,长捣而出,他想依仗着自己体高臂长,在龙飞扑到自己身上之前,自己先用拳头将龙飞轰落。

龙飞这次连眼中的微笑都掩不住露了出来,比竟是小孩子,看到自己的奸计得逞,那脸上就怎么也忍不住便笑了出来。龙光武的想法虽然是好的,但龙飞的想法却并不是如他想象的那样,就那样的大大咧咧的扑下来,这不在意地整个胸膛都交给龙光武。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已临近龙光武的身前,龙飞右脚突然伸出,在龙光武的拳头上用力一点,用出的力道,刚好将龙光武的拳头推开,然后,欺身靠近龙光武的身前,右手抬起在龙光武的肩膀上一拍,便只见龙光武身体向后一仰,整个人忍不住向后踉跄退去,虽然不久便停了下来,但已有一只脚刚好踩在了圆圈边缘,按照比赛规则,此阵,龙光武已然是输了。

听到铜昆宣布自己胜利的声音,龙飞也暗中松了一口气,心中也是高兴起来,第一关,总算是闯过了。

看起来龙飞刚才胜得虽然漂亮,其实他几乎是用出了自己百分之八十的力量。如果再来一位如龙光武这样的人,龙飞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收拾得下来。看高琨及龙华球他们,却都是一招之间便分出胜负,胜得轻松无比,仿佛只是喝水吃般轻而易举,就算再多几个,看来都不在话下。看来自己与他们,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啊!

龙飞暗暗叹了一口气,转头一看,发现铜头不知何时已将他的对手击败,此时正站在旁边,关心地看着龙飞。只有铜头与龙怀坚几人才知道,龙飞这段时间武功徘徊不前,看起来强大,其实却是外强中干,只比铜皮后期境界略高上一筹而已。

铜头的对手是一个铜皮后期的武者,此人处于铜皮后期已有两年时间,已达到大圆满境界,随时都可以液华转入骨骼,迈入铁骨的初期境界。但就算如此,对上铁骨中期境界的铜头,也是连一丝幻想都没有。铜皮击败此人,也只不过是用了两招而已。

已到了铁骨境界中期的铜头,再加上他粗壮高大的身材,在飞龙庄年轻一辈之中,可以说是第三高手,只比高琨及龙华球两人略低一筹。本来铜头以为自己可以赶上前面两人的,却不料自己进入铁骨境界中期之时,处于铁骨中期境界已有两年的高琨及龙华球竟然也同时进步,都是一步跨入了铁骨后期,让铜头只能望而兴叹!

刚才比赛之时,铜头根本就不理对手攻击,纯粹是以硬碰硬,一拳还一拳,一掌对一掌,拳脚来拳脚往,依仗着自己身材强壮,以及境界比别人高,硬是在两招之间便将对手逼出了圆圈之外。

接下来,再过一场铜皮后期对上铜皮中期之后,今天的第一关比赛便结束了,明天是第二关,将最终选出四个选手。

这第一关,龙飞总算是过了,但第二关,龙飞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可以熬过去。

月华如水,蝉唱蛙鸣。四周树影飘摇,风声轻呼。

龙飞与铜头又在他们平常练功的地方,只不过,这次两人并没有进行如生死相搏般的练功,而是一坐一站,都在休息,毕竟明天还要进行比今天更加激烈的比赛,他们也需要一个休息的时间。

“你觉得怎么样?”铜头看着龙飞,关心地问道。

“体力是恢复了,只不过液华又不见了,真想有一个人来告诉我为什么!”武功境界老是这样不见进步,龙飞这段时间也是异常苦恼,可是,他这种情况,也可能是天下独一份,不要说不知道向谁请教,就算是遇到了一个武功高手,可能他也不一定明白龙飞这种情况究竟是为什么!毕竟龙飞可是自古以来,第一个从《叙天之秘》中学到武功的人。

其实龙飞这种情况,有点类似于先天境界的武功了,一般人练武功,都是先后天再先天。当全身练得液华充足,液华充盈及滋润全身,粹炼全身之时,便是后天境界的圆满,先天境界的开始之时。此时,充足的液华会顺着经脉进入丹田,在丹田之中盘居下来,先是产生一个小旋涡,然后这个旋涡逐渐长大,向外膨胀,冲击全身的各处穴道窍门,一直到冲破穴道,达到以身体沟涌天地,可以通过身体穴道来吸收天地精气,壮大丹田的旋涡的地步,便是到达了真正的先天境界。所以说别人是先粹炼身体,生产液华,再以液华来修炼丹田。而龙飞的情况却好象有一点反其道而行,先将辛苦得来的液华点滴都用来修炼丹田,而导至武功境界的进阶完全停了下来,这就好像是要先冲击先天一样。

“明天差不多都是铁骨境界的人,你有信心吗?”铜头还是有点不放心龙飞。

“有!”龙飞想了一下,才有点犹豫有回答,不过,语气显然不是那么自然。

“走!去找你爸爸吧,将情况告诉他,看他怎么说。”铜头看到龙飞的情况,也焦争起来,将龙飞拉了起来,便要往林子外走去。

“不用!我已经来了!”随着一个声音,龙怀坚从树林的那一头钻了入来。

“爸!”“龙叔叔!”龙飞与铜头两人都转过头来。

“回家吧!夜晚了,明天还要比赛!”龙怀坚看着龙飞轻声道。

“龙叔叔,龙飞的武功依然没有进境,你看他明天的比赛能赢吗?”铜头看着龙飞,担心地问道。

“我们都知道龙飞的武功没有进展,不过,你们也不必灰心,天下有谁敢说自己一定能赢,就算是天下第一高手,说不定也有输的时候,你龙叔叔也是从不断的失败中走过来的。至于比赛,只要尽了自己的全力,那便心安了,输赢,有时候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态,更重要的是不管是失败或者胜利,你们都要从中吸取到足够的教训与经验,那你下一次的比赛,胜利便肯定会是属于你了。”

龙怀坚少有这样长篇大论的向弟子说教,一般都是通过诸如身教之类让所有人都得到深刻的印象。就算说,如非必要,也是廖廖数言便交代清楚,这一次一反常态,只因为他知道龙飞的状况:武功停滞不前,在铁骨初期境界徘徊了将近一年而无丝毫进展,而其他的师兄弟却是个个多多少少都出现了一点点的进步,并且这半年来,更是睛睁睁看着武功连续被几个师兄赶了上来,甚至超过,比如龙丁。面对如此情况,龙飞没有自暴自弃,已殊为难得了。但不管怎么说,十岁的龙飞总还是有一点异样的情绪的,如果在明天的比赛上再输,那就有可能觉得此生无望于先天境界,从而有放弃习武的念头。因此,龙怀坚才有一反以前的做法,长篇大论的对这两人说教起来。

龙飞与铜头都低头沉思起来,似有所悟。

第十三章、第二场

一夜的时间有多长,哲人说,只不过是弹指之间;诗人说,长夜漫漫,独对孤灯,难眠;幸福者说,长夜只不过是打个呼噜的时间;不幸者说,长夜啊,天生来是折磨人的。

所谓光阴如箭,眨眼便是百年,一夜时间,只不过是在人们还未眨眼之前便过去了。

竖日早晨,

不管在什么地方,看热闹的人,都是比引起热闹的人永远多得多。

一切,还是如昨天一样,练武场之旁,早早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站在里层的人往外看去,平常一眼可以看到的自己村子的景致,此时,只看到涌动的人头,如往低看,则只能看到交错的长腿短脚。各种各样的头,各种各样的脚,头上有笑脸,苦脸,有皱眉,有舒眉。脚有踮着,有盘起,有并拢,有分开。一切如人生百态,有平淡者,有轰动者,有高兴者,有悲伤者,有成功者,有失败者。

今天是第二轮比赛,经过今天之后,三十二个选手,将只剩下八个,如果不出意外,这八个将会是飞龙庄仅有的八名铁骨境界武者。这八个铁骨境界之中,高琨,龙华球,铜头,龙飞,龙丁五人是早就进入了铁骨境界的,这五人当中,高琨与龙华球已跟随龙怀坚习武七年,此时已是铁骨的后期境界,离大圆满只有一步之遥,铜头与龙飞都是在一年前同时进入铁骨境界的,只不过铜头在这近一年当中又再进步,此时已是铁骨中期境界,而龙飞,却由于叙天功的原因,在铁骨初期境界久矣!龙丁学武五年,进入铁骨境界的时间也只有一年多一点,只不过,这一年来,龙丁因输给龙飞两次,气愤之下,几乎是以地狱式来训练自己,此时,也只是差一点点便要步入铁骨中期境界了。其余三位铁骨初期境界的武者,却都是新晋贵族,这三人分别叫龙国生,胡万乐,张士平,三人也是与龙丁一样,今年以来,都以地狱式来训练自己,在这最后一个月之中,竟然纷纷步入铁骨初期境界。

古虎镇的比武大赛,每两年一次,总共举办的次数也不超过十次。飞龙庄是几年前受到古虎镇现任管理者古龙的邀请之后,才派人参加的。

说起来,龙怀坚与古龙还是旧识,两人不但小时认识,好象在外出之时,也曾经一起共事,只是此事没人知道,也无可考究。不管怎样,古龙与龙怀坚关系比较亲密,这却是不争的事实,也是听到古龙的提议,龙怀坚才有兴趣收徒授武,并派人参加这种比赛。在此之前,龙怀坚唯一的兴趣,都在于研究那本《叙天之秘》。

龙飞坚面上泛着微着的笑容,看着这些个年纪这么小,已是铁骨境界,比自己当年习武之时进境还要快上很多的孩子,便不由要笑出来。

《叙天之秘》虽然没有让自己成为高手,但看到自己却培养出这么多的铁骨境界的武者,龙怀坚觉得自己这一生也不枉了,没有成了绝世高手,成为绝世高手的师傅也是一种不错的感觉。

“各位,经过今天之后,你们之中,就只剩下八个了,从三十二到八个,其中的艰辛,相信你们经过昨的比赛之后,除了个别人之外,应该都是深有体会的。”

龙怀坚一人将司仪,裁判都兼任了,谁让飞龙庄村子太小,人才也太少,要习武者倒是可以抓出一把来,但要一些文质彬彬,能说会道的,挑来挑去也挑不出几个。铁老来到村子也只是几年时间,而开堂授课,更只是这三四年的事情。在此之前,飞龙庄全村人所认识的字,加起来也不够一箩筐。只有在外面滚过几十年的龙怀坚,才堪可担当这个重任。

“废话我也不说了,下面,请第一组及第二组出场吧。”

今天的第一组是龙华球及一个年纪与他相若的年青人。龙华球脸颊长而下巴平,双眼凌威有神,身材却是有点圆胖,双腿也是短壮有力,看着也有点象一个圆球。

龙华球的对手叫做龙单,此人与龙飞还有一点的亲戚关系,在飞龙庄之中,也可算是一个祸害。他跟龙怀坚习武的时间,与龙华球相差不多,只不过由于天资比不上龙华球,再者,他也实在不是一个习武的料子,好吃赖动,此时才刚刚升到了铜皮的后期境界。不过,他虽然赖于动弹,但由于学武时间长了,基础倒是稳当,在昨天的比试之中,用尽吃奶力之后,也终于打赢了一个铜皮中期的少年,得以进入十六人名单之中。

龙单,顾名思义,真得生得形单形只,身材高瘦,双腿瘦长,看起来仿佛一根突兀地长在山顶的竹子,但脑袋却有点庞大,与龙华球身材是刚好相反。远看龙单是一支竹杆插着一个馒头,龙华球却是一个圆球之上插着一支粗棍子。

这两人的外形可谓半斤八两,都是生得奇形怪状,惹人眼球,但武功上却并不是半斤八两,反而相差甚远,龙华球此时是铁骨的后期境界,龙单却还处于铜皮后期境界,高了足足三个境界。

龙华球脸无表情地看着龙单,如圆球一般的龙华球,在飞龙庄小一辈当中,以脸无表情而闻名,不管是对上龙怀坚,铁老,铜昆这等长辈,还是村中其他人,都很少露出笑脸,仿佛自小脸上便得了肌肉冻僵症一样。

龙单都已习已为常了,他知道龙华球铁骨后期境界对上自己这个铜皮后期境界,不可能主动进攻,因此也就赖得与龙华球多说,刚下场中,只不过互相点了点头,便双手分开如雁展翼,直接就向着龙华球攻去。

龙华球圆滚的身材巍然不动,双眼如两道凛凛的寒光,紧盯着龙单。

龙单攻势很快,只不过是眨眼之间,便已临近龙华球的身前,两只手掌只差着一点点的距离,便要打到了龙华球的身上。

龙华球此时才动,只见他右腿向着斜外侧一迈,这一步迈得很大,瞬间便与龙单擦肩而过,随后他的右手向后一甩,仿佛在甩掉粘在衣袖上的灰尘一样,却是向着龙单右侧腰际拍去。

龙单双眼蓦然大张,一阵惊骇的神色露出,身体急忙侧转,右手急抬,以手肘迎向着龙华球的手掌。

“砰!”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此声虽然不大,但却传很远,连在练武场边围着的人,都仿佛听到了一声音低沉的滚雷。

龙单只觉得手肘一阵麻痛,一股大力从手肘部位涌来,身体受这一股大力推动,向着左侧跌去,这股力气比龙单本身的力气还要大上一倍,以致于龙单几次想熬止退势,却都不能如愿,直至退到圆圈之外才停了下来。

平时切磋,双方点到为止,并且还会指点某方面的不足,这还看不出差距来,但这一为了比赛名额,为了名誉,真正的交起手来,龙单才知道,自己原来与龙华球的差距,竟是十万八千里。

这一场,龙华球获胜,八位武者,产生了第一位。

第二组是八位铁骨高手之一的龙国生及一个铜皮后期境界,上场之后,铜皮后期境界的武者也没能创造以铜皮境界击败铁骨境界的奇变,只不过坚持得久一点,到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就这样,第二个铁骨境界的武者便又成了八个高手之一。

第二轮的第一组是铜头与一个铜皮后期境界的武者,另一组是另一位铁骨初期境界的武者张士平与一个铜皮后期境界的武者。这两组都不等龙怀坚宣布,在前面的那一组退下之后,便自动的走了上去。

在圆圈之中站定,铜头看着自己的对手,嘴角突然一撇,冲着对手一笑,道:“开始吧!”

铜头的对手叫何世生,也是一个在铜皮后期境界中徘徊了两年的武者,几次冲击铁骨境界,却都无结果。此人个头也比只有十二岁的铜头,高出两个人头,身材比起铜头,还要结实强壮,全身肌肉如起泡一般,块块贲起,显然也是一个不顾疲劳只知修炼的蛮子,只不过,或因天资,或因运气,却直至现在还不能直入铁骨境界。

“嘿!”何世生也不客气,吐气开声,双手分开,右腿一划,就向铜头冲去。

“啊哈!”铜头每次与人打架,都是一下场便马上展开攻击,也不管对手是什么境界,直到打倒对方或被对方打倒为止。当然,被人打倒的到现在还未见过,打倒别人的,倒是常常发生,他虽然喜欢打架,并且喜欢打硬架,却也并不是傻瓜,那里就站在那里,等着别人收拾自己。那也只是遇到武功不如他,或境界相同的人,如果遇到境界更高的人,那铜头溜得比谁都快。但这现在这样,被人抢先进攻,确实少见。他马上兴奋起来,好象拾了几十两银子一样,高兴得笑起来,然后也是抬腿一迈,右手成拳,一拳就向着何世生拳头轰击过去。

何世生看到铜头的架式,心中也是一寒,眼神一凝,对于铜头的身体强度,他却是深有体会,平常师兄弟切磋之时,他没少用身体与铜头相撞过,却没有一次能赢。此时见到铜头的威势,心中已是一惊,本来向前直冲的势子,急忙停了下来,然后向着侧旁闪去。

铜头哈哈一笑,脚步一错,双手大张,形如大鹏展翅,向着何世生冲了过去,仿佛在与何世生来一个拥抱一般。

何世生再次一惊,脚步一顿,身体向后一仰,转身又向一侧避去。

其实在还未出手之前,铜头心中早就有了应对,就是想一招拿下这一局,在众多的师兄弟立威出风头,如何可能就让何世生又避过去,双腿突然发力,向前一窜,何世生反应虽快,此时也只能睛睁睁地看着铜头那粗大的拳头在自己的肩膀上轰了一记。

何世生被这拳击得好象要飞起来一样,双脚只有脚尖沾地,连连后退,然后跌倒,翻一个筋斗,就翻出了圆圈之外。

眨眼之间,明天的四分之一决赛选手,就产生了第三位。

与铜头两人同时举行比赛的是另一位新晋铁骨初期境界的胡万乐与另一位铜皮后期境界的武者,这位铜皮后期的武者,只不过坚持了三个回合,便被逼出了圆圈之外。

四分之一赛的第四位选手产生了。

第十四章、再胜

第五场是高琨与一位铜皮后期境界的武者,第六场是三个新晋铁骨武者之一的张士平与一位也是铜皮后期境界的武者。张士平跟随龙怀坚学武四年,天资也不错,在四年间便晋升入了铁骨境界,比起龙单及何世生等人学武五六年,却还在铜皮境界苦苦煎熬,可就快了不少了。只不过,他也是刚刚进入铁骨初期境界,还处于稳固阶段。

战场之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一切都在人们的意料之中,铜皮境界的武者,不管是中后期还是后期圆满境界,对上铁骨境界,都是只有失败的结局,只不过看他们能坚持时间的长短而已。

高琨只用了一招,又将对手逼出了圈外。张士平修为低于高琨,不过,也只是多用了三招而已。

至此,飞龙庄之中的八个铁骨武者,已有六个已进入了第三轮的最后选拔赛之中。

最后两组,便是龙飞与一个铜皮后期境界,龙丁与一个铜皮后期境界。

龙丁在场中站定,他看的不是自己的对手,而是在看着龙飞,眼光闪烁,他以前被龙飞几次击败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闪烁一样,让他不由的对自己面前的对敌仇恨起来。然后,等比赛一开始,他便向着对手冲了过去。仿佛是向着龙飞示威一样,拳脚展开,如风雨降临,展示出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也不理对手只是铜皮境界,与自己根本不是同一个层次。最后那个铜皮境界的武者,只不过坚持了三招,便悲剧的被龙丁逼出圆圈之外,一手还因此而受到了伤害。

反观龙飞,一反平时比赛时快刀斩乱麻的气势,却是不紧不慢,与那个铜皮境界的对手招来招去,仿佛是平常切磋一样。而那个铜皮境界的武者也是福至心灵,看到龙飞如此之后,便放开了手脚,全力进攻,奇招怪招迭出不停,这样,就更象是龙飞在指点对方的武功了。

如此现象,一直持续到近一百招,两人那一点有限的招式,都不知反复用了多少遍,最后龙飞才在艰难之中获得胜利之后。而此时龙丁已击败对手,到旁边坐了半天了。哪此一来,便好象龙飞与他的对手是势均力敌一样,龙飞是费尽千辛苦,才冒除获胜一招。真实怎样?其实全场人的都明白,如果龙飞想胜,可能不用十招便已取得胜利,只是龙飞这小子有时做事,实在是让人猜想不到。

龙怀坚静静地坐于场边,看着比赛,只有在宣布胜利者之时才出声,其他时间都是一言不发。在他心中,却是喜悦中带着苦涩。

他回到飞龙庄之时,已是四十多岁,再加上研究几年《叙天之秘》未果,最后才从听古龙的话,才开始收徒授艺。最早跟随他学武的,便是高琨及龙华球两人,直到现在,不过也只有六七年;再后一批,便是龙国生,胡万乐这一批,有五年,第三批是龙丁等人,有四年,第四批,便是在高昆及龙华球的帮助下,全村的小孩,只要愿意学武的,都可参加进来。

以高琨与龙华球两人的天资,在飞龙庄之中,也算是出类拔萃,在跟着龙怀坚的七年之中,武功进境也并不慢,从铜皮初中后三个境界,到铁骨初中后三个境界,几乎是一年一个境界,比起以前的龙怀坚,也算是青胜于蓝了,但看他们两人的比赛,龙怀坚却有一股苦涩之意。

高琨身材高大,出招之时萧洒飘逸,天马行空,但龙飞总觉得他招式之中并没有表面看来那么萧洒,仿佛有着一丝的呆滞,这一丝呆滞,在他每次出招之时,都会让他慢上那么几分。当高琨对上境界比他低的人之时,在他强力的进攻之下,这一丝呆滞并没有显露出什么,如果遇上同样境界或更高境界的武者,这一丝呆滞便会让他出招比对手慢上一丝,从而败于对手。

龙华球此人身材肥胖如圆球,显得威风凛凛,招式之间也是大开大阖,但据龙怀坚的观察,此人招式虽然看来是大开大阖,其实出手之间总带着一丝的诡异,仿佛是一条隐藏着的毒蛇,出其不意就会给人致命的一击。但龙华球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隐藏着的诡异之招如果被对手识破,那这一条毒蛇就不会成为自己救命的压箱底绝招,而是会成为反噬的毒招,到时失败的反而会是自己。

让龙怀坚喜悦的是铜头,龙飞及龙丁这三人,此三个跟随龙怀坚习武的时间并不长,龙丁最久,约四年,现在是铁骨初期圆满,随时都可进入中期,并且龙丁并没有刻意去追求武功招式的什么大开大阖或萧洒境界,而是老老实实的照着龙怀坚教导的血战十式,每次与人比武,几乎都是靠这十式赢下来。

铜头跟随龙怀坚学武三年,现在已是铁骨境界中期,虽然铜头之前已跟铜昆学了一年,但如此的进境,也是让龙怀坚高兴不已。并且铜头虽然看起来三大五粗,但却并不是呆板之人,相反,他的机灵在飞龙庄除了龙飞之外,能比得上的还没有几个人,只不过人们常常被他粗壮的外表所骗,因此不觉察而已。铜头与人对阵,如果是境界不如自己的,便那是硬撞硬,打不死你,压也要压死你,如果遇上境界比自己高的,那就是能逃则逃,如果逃不掉,那也是采取游斗的战术,打不死你,拖也要拖死你,反正铜头身材粗壮,力气充足,一般人,就是境界比他高上一阶,也有可能被他拖垮,毕竟,在后天境界之中,境界高上一阶,也只是瞬间的暴发力大而已,象铜头这样身体条件,可以拖到对手累了以后,再行进攻。

其实最让龙怀坚高兴及欣慰的,却是自己的儿子----龙飞,自八岁跟着龙怀坚学武之后,境界竟是一路飞升,竟与铜头同时进入铁骨初期境界,几乎是一年便可进阶两个境界,境界进步之快,学武悟性之好,在龙怀坚的印想中,还没见到有何人可比。龙飞每次与人比武,都有一些新招出现,他出招不按常规,而是看当时的需要,因此,与龙飞比试,对手要防备的并不是龙飞力量的进攻,而是他招式的进攻,他每招都是攻敌所必救。可惜的是,龙飞由于从《叙天之秘》中练出叙天功,却将境界拉了下来。这让龙怀坚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担心。

第三天的早上,阳光一如第一天那么猛烈,风,几乎没有,围着村庄的树木,还是一样的苍郁,远远望去,黑山还是那些飞龙庄的人早已熟悉的景色,各种颜色的植物,层次分明地覆盖着整个黑山,只有那高耸的山峰从那一层层的颜色之中钻出,仿佛一颗颗不同颜色的星辰,点缀在黑山这幅天幕之上。

这三天时间,飞龙庄的人都仿佛过节一样,看到的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笑脸盛开,就算是那些败下阵来的铜皮境界武者,此时也没见到多少懊丧失意的神色,有的,只有高声欢笑,嘻笑打闹。

练武场一如第一天一样,早早就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只能看到接蹱而至的头及脚。

“各位!”兼职的主持龙怀坚又开始了比武之前的开场白,在他面前,是龙飞庄全部铁骨境界的八个武者,此刻正静静地站着,大部份眼中流露出来的,都是兴奋及紧张。

这些人之中,虽然都参加过选拔赛,但却是只有高琨及龙华球两人才参加过在古虎镇的最后比赛,并且已参加了两次,虽然没争到什么名次,但经验却是增加了不少,这些小场面,对于两人来说,已没有什么新鲜。因此,在这八个人当中,真正沉得住气的,也只有这两人。

“今天,比赛规则有所变动。”龙怀坚看着这些个紧张的少年,突然就来了一句爆炸的话:“今天,不是分成四组比赛,而是一组都不分,四个比赛的名额,高琨,龙华球,铜头三人各占一个,剩下一个,才在你们之中产生。如果你们有谁对此不服气的话,那就向他们三人挑战,只要你们有人将他们三人之中任意一人击败,那便让你上,败者淘汰,也不得参加后面的比赛,如果你们对他们三人各占一个名额都没有意见,那另外一个比赛名额,就要从你们五人之中产生了。”

高琨、龙华球,铜头三人之中,两人是铁骨后期,铜头是铁骨中期,不说高琨及龙华球,就是铜头,在全村的同辈之中,也是出了名的打架王,只有他欺侮别人,哪里有人欺侮到他,每次打架,除了高琨及龙华球之外,谁都没赢过他,之前还有一个龙飞与他境界相同,可以打成平手,现在龙飞境界停滞,持久战下来,已不是铜头的对手了,这些刚进入铁骨境界的武者,又有那一相敢向他们挑战,那还不是出羞露乖,就算是龙丁这个处于铁骨初期及中期之间的老牌铁骨武者,对着铜头,可只有拱手认输的份儿。

不管是围观的人,还是参赛的人,都没想到龙怀坚会来这一手,如此一来,就是五人争一个名额,这难度之大,与直接向高琨,龙华球,铜头三人挑战也是一样。

不过,想想获胜后还要接受不服气的失败者的挑战,这五个人心中都平静了下来,与其那时才接受他们的挑战,不如此时就见出一个真章来。

第十五章、向高琨挑战

龙怀坚看着龙飞等人一阵震惊过后,又平静了下来,便接着又说道:“既然你们都同意这样安排,那接下来的比赛,就是你们五个人的比赛了。你们之中,谁比较有信心,便可先到圆圈之中向其他人挑战,不管是谁,只要赢一局,便可退下来休息,然后第二个再上场挑战,这里要说明的是,每一场的赢者可以进入下一轮比赛,输者,便会彻底失去了比赛的资,因为这五人之中只选一人,既然你已败于别人,至少也是排在第二位,失去资格了。”

龙怀坚看着那五个少年的眼睛,再看着其他人,接着道:“可能你们会说,你们只有五个人,每人挑战一个,那最后还剩下一个人怎么办,这个人是不是不用与别人交手,也可进入下一轮?肯定不是这样的!这最后一个既然是既不想上去挑战,也不敢上去应战的,此时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第一,如果想进入下一轮的资格,那就要与那两个失败者一一打过,只有将两个失败者都再次击败,你才能有进入下一轮的资格,第二,那就是你直接放弃算了。”

听了龙怀坚的话,整个练武场之中先是鸦雀无声,接着便响起了如蜜蜂般嗡嗡的声音,全场各人,都在与旁边的人在交头接耳,如此比赛,之前从未见过,不过,这也是现在最好的办法,高琨,龙华球,铜头三人都是超出了铁骨的初期境界,让他们也参加比赛,对于那些运气不好刚好分到与他们一组的铁骨初期选手来说,确实是很不公平,比如象龙丁这样比较有把握挺进四强的武者,如果运气不好,刚好与高琨、龙华球或者铜头三人其中之一分为一组,那就只能抱恨而归了。只有从全部都是初期的五人之中选出一人,这才算是比较公平的。

龙怀坚话音刚落,便见龙丁身体向前一纵,首先跃入了一个圆圈之中,向着包括龙飞在内的其他四人道:“谁来?”龙丁虽然是问四人中谁来,但眼光却是在看着龙飞,他之前败于龙飞手中,一直耿耿于怀,此时最想的,便是在众人面前争回这个面子。

紧跟在龙丁身后的是三个新晋铁骨武者之一龙国生,只两步,他便已站在了另一个圆圈之中,看着还站在圆圈之外的龙飞三人,也如龙丁一样道:“谁来?”只不过,他的眼光却不敢盯在龙飞身上,龙飞这半年来虽然境界未进一步,但却也是比龙国生早上一年进入铁骨初期境界,对于此境界中武功的运用比龙国生圆熟了很多。此时的龙国生也是硬着头皮进入圆圈向其他人挑战,只要不是龙飞及龙丁,张士平,胡万乐两人他倒是不怕的。

龙丁与龙国生的话音刚落,张士平及胡万乐两人便已跃了过去,不管怎么样,与一人交手,总好过与两人交手,就算是输,也是干净利落。

一连两天以来,只要不是轮到自己上场,龙飞都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动不动,仿佛老僧入定,今天也是一样,只有刚开始之时脸上有一点点的兴奋之色,现在,不管是龙丁上场,还是龙国生上场,龙飞都是看都不看,仿佛他并不是这其中一员一样。

龙丁看到胡万乐走了入圆圈之中,心中非常不乐,脸上不禁阴沉下来。胡万乐虽然也是铁骨境界的武者,但并不入龙丁的眼,在龙丁的心中,认为不超过十招,自己便可将胡万乐击败。再说,龙飞两次击败龙丁,这个仇龙丁可是作梦都想报回来,现在有一个这样的机会,既可报仇,也可争得比赛的名额,正是一举两得,却不料龙飞对他的挑战毫无反应,如何不让龙丁气愤。

龙丁双手负在身后,两脚分开,随便的站着,看了胡万乐一眼,淡淡道:“出手吧!”

胡万乐虽然也是一个爽快人,但看到龙丁对自己的轻蔑,心中也有着那么几份火气。干脆连客气话都不话了,进入圆圈之中还未站稳,便向前一窜,双手前伸,如两只鼓追般,向着龙丁的两耳擂去。

龙丁冷冷一笑,脑袋后面好象有东西扯着一样,突然向后一缩,同时右手提起,竖指成掌,闪电般向着胡万乐的胸口推去。

胡万乐虽然进入铁骨境界才只一个多月,但在铜皮后期境界中却已浸淫了很久,打架经验的丰富,比之龙丁也是不遑多让,身体一侧,早已避过龙丁的一掌,双手姿势不变,还是向着龙丁的耳朵擂去。

“嘭!”一声沉闷的声音突然从两人交手的圆圈之中传出,只见胡万乐双脚交错着不停地向后退去,直至退到圆圈之外才停了下来,双眼寒光闪烁,盯着龙丁看了一阵,才默默的转身向场外走去。

原来胡万乐虽然看到了龙丁的右掌,身体那一侧也已避过,但是却没有料到龙丁的左手更快,竟后发先至,一掌正拍中胡万乐的胸膛,瞬间将胡万乐推出了圆圈之外。

只两招,铁骨境界的龙丁已将同为铁骨境界的胡万乐推出圆圈之外。

龙国生与张士平的交手,此时却正处于绞着状态。

两人同时晋升铁骨初期境界,习武时间也相差不多,年纪也相差不多,可以说,衡量两人各方面的条件,都是半斤八两。并且,两人同时跟随龙怀坚飞武,师兄弟之间平常也没少切磋,对于彼此的了解也比较深刻,因此,两人的交手,谁也不敢放开手脚全力进攻,交手也是试探多于进攻,谁都害怕如果进攻不利,那就陷入被动。

不过,两人虽然其他方面相差不多,但身材方面却是相差甚大,高大强壮如犊子一样的龙国生比起干瘦短小的张士平,不但重量有两倍,就是身体的高度及庞大程度,都几乎是张士平的两倍。龙国生身体虽然如此粗壮,却并不笨拙,反而高纵低跃,灵活如猴,其灵活程度与身材瘦小的张士平相比,也是相差不多。

两人拳来脚往,在龙丁取得胜利之后,两人再交手半个时辰,胜负却还是未分。只不过,战争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激烈,但两人沉重的喘息声,却已传了出来,仿佛两人此时正负着几百斤重担在交手一样。交手良久,两人此时都感觉到了疲劳。

再过一阵,只听得“砰!”的一声,张士平上身向后仰着,仿佛有人在他后面用力扯着他的头发一样,脚步蹬蹬连连后退,仿佛在倒着跑步一样,直接从圆圈之中跑到了圈外,然后才跌坐下来。

原来龙国生毕竟是身材高大,力大拳重,交手以来,虽然只有那么两拳挨着张士平的身体,却已让张士平痛得呲牙裂齿,而张士平虽然打了龙国生几拳,但对于皮粗肉厚的龙国生来说,并没有造成很大的伤害,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长此以往之下,张士平是逐渐不支,龙国生却是越战越勇,最后在张士平终于力竭之时,竟一拳轰在张士平胸上,将张士平轰出了圆圈。

只不过,这两人不管是胜利还是失败,此时都是气喘如牛,呼呼的仿佛一只破风箱,龙国生更是连站都站不住,在圆圈之中蹲了下来。

龙丁将胡万乐击败之后,并没下场,还站在圆圈之中,突然对着龙飞勾勾手指头,大声道:“龙飞,你上来。”

龙飞道:“你刚打过一场,我不占你便宜!”

龙丁满不在乎道:“如果你能将我击败,我下,你上。”

龙飞摇摇头,却是转身向着高琨三人走去,大声对高琨道:“大师兄,我向你挑战!”

龙飞此话一出,满场皆惊,高琨什么境界,那可是铁骨后期,整个飞龙庄之中,除了龙怀坚及铜昆之外,也只有龙华球可与他抗衡,其他六个铁骨境界的武者,包括龙飞,不论实战经验,还是武功境界,都是远远不如,两人交手,几乎就是挨打的场面。现听到龙飞跳过龙丁向高琨挑战,全场如何不意外,如何不大吃一惊。

“龙大哥,龙飞这是什么意思,既不争着上场挑战,也不上去应战,却向高琨挑战,难道他以为可以打得过高琨吗?你还不阻住他。”铜昆看得奇怪,转身问龙怀坚。

龙怀坚苦笑道:“他们可以向高琨三人挑战,这个规矩是我定的,我怎么能出尔反尔去阻住他。”

“可是,你看他会是高琨的对手吗?上去还不是挨揍。”铜昆焦急起来,身体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与龙怀坚是生死之交,而铜头与龙飞却又是自小玩到大,也是他看着长大的,龙飞对于他来说,就象是自己的儿子一样,因此,龙怀坚还未开口,他倒先焦急起来。

“等等!别焦急,我们先听听铁老的意见!”龙怀坚伸手拉住已站起半个身子的铜昆,皱着眉头,转头去看着铁老道:“铁老看这小子是什么意思?”

“宁为鸡首,不为牛后。这小子!”铁老用手轻轻的捊着长须,眼中赞许之色毫不掩饰在流露出来,微笑道:“两位稍安勿躁,看下去就明白了。”

“铁老的意思是?”龙怀坚有点迟疑。

“一切任其自然便是,让他去挑战吧!庄主既然定了规矩,难道还可以改变吗?”铁老语气淡淡。

“呵呵……”龙怀坚苦笑一声。

“铁老也同意龙飞向高琨挑战,怎么办?”铜昆附在龙怀坚耳边,低声问道。

“那就让他挑战吧,他有这个信心,也是好事!”龙怀坚摇摇头,以铁老对龙飞的喜爱,比他们两人也相差不多,既然铁老要求不用理会,自己便也暂时顺其自然。

龙怀坚三人不担心,却不代表没有人担心。铁兰站在场边正看得津津有味,但听到龙飞向高琨挑战,也是吃了一惊,她虽然不学武功,但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铁骨后期境界与初期境界有着什么样的差距。现在听到了龙飞跳过龙丁,龙国生,甚至是挑战失败的张士平及胡万乐两人,直接向高琨挑战,如何不让铁兰吃惊及担心。

可是,不等铁兰行动,铜头已比她抢先了一步。

铜头本来与高琨站在一起,听到龙飞向高琨挑战之后,也是吓了一跳,急忙走了过来,抓住龙飞的手臂,低声嚷嚷道:“你吃错药了,竟敢向高琨挑战,如果向龙丁挑战,你还有一线取胜的机会,向高琨挑战,难道你想败得更快更彻底点,。”

“正是!”龙飞笑嘻嘻地看着铜头道:“你怎么知道的。”

铜头焦急道:“别开玩笑了,你究竟是怎么意思?”

龙飞点点头,认真道:“我正是想败得快一点呀!没骗你!”

铜头气得要跳起来,拉着龙飞的手臂,气急败坏道:“你是什么意思?快点告诉我!”

龙飞淡淡笑道:“等下你不就知道了。”推开铜头,直接走进了圆圈之中,看着高琨淡淡道:“大师兄,请指教!”

第十六章、第三场

大陆历1010年,夏末,六月中,龙飞向高琨挑战。

是年龙飞十岁,武功铁骨初期境界。

高琨二十岁,武功铁骨后期境界。

这是龙飞一生无数次的战斗之中,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斗。

高琨听到龙飞的呼叫,向着龙飞微一点头,神色也如平常之时,并不因为龙飞境界比他低却越过别人向他挑战而有什么异常的表情。他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缓步的走入了圆圈之中,双手随便的垂于身侧,随意地站着,脸露微笑地看着龙飞,柔声道:“小师弟既然看得起我,我便也勉为其难了,小师弟有什么招术,尽管用出来,大师兄在这接着就是。”

龙飞看着高琨,笑嘻嘻道:“既然如此,大师兄,我可是全力进攻了。”

高琨脸上笑容不变,对于龙飞,他们这些师兄弟都有点喜爱,当然,要除了龙丁因两次败于龙飞手上,此时正气恼之外。第一,因为龙飞是龙怀坚,也即是他们师傅的儿子,出于对龙怀坚的尊敬,他们自然也是喜爱龙飞的。第二,龙飞自小灵活机智,不管是谁,都能和睦相处,在这些师兄弟之中,如开心果一般的存在。第三,龙飞武功的进境,几乎是飞一般向上递增着,进阶的速度比所有跟随龙怀坚习武的少年,都快上一筹,飞龙庄人心纯朴,看到龙飞武功进境快速,不但没有丝毫的妒忌,还不由自住的为龙飞高兴,特别是高琨及龙华球,都希望龙飞有一天超过自己,甚至超过龙怀坚,甚至进入先天,那样,飞龙庄就出了一个武功高手。一个厉害的武者,在这乱世之中,对于某个地方来说,犹如一枚定海神针,作用之大,无可估量。如果龙飞能升入先天境界,或更高的层次,那龙飞庄的安全也就相对稳定一些。

“来吧!尽管放马过来,师兄接着就是!”高琨虽然不明白龙飞为什么不去与张士平,胡万乐这两个失败者交手,也不去向龙国生,龙丁这两个胜利者挑战,甚至也没有向境界比自己还差着那么一点铜头及龙华球挑战,却越过了这几人,直接向自己挑战,但这些并没有影响他对龙飞的喜爱,甚至可以说是溺爱。不管龙飞做出什么事情,他们这些师兄看着就只有高兴,从未厌烦,就算是龙丁,也只是对输于龙飞手下不服气,想挽回面子而已。

龙飞不再说话,低喝一声,双手抱成一团,双脚一纵,向着高琨跃了过去。

高琨微微一笑,这是血战十式的第一式怀抱天下。他们这些跟随龙怀坚学武的人,都被传授,熟悉程度也是相差不多,但使出之后威力的大小,不但因各人武功境界不同而有差异,也与各人对于武功的领略不同而显出高低。相对来说,龙飞虽然武功境界还是铁骨初期,但对于招式的领悟,在这些师兄弟之中,却是稳稳居于领先地位,往往是龙怀坚讲解一番,再演示一遍之后,他便会马上领会其中奥妙。

但论起武功的境界,龙飞是要对高琨甘拜下风的。

高琨双脚一错,高琨右脚快速向前迈上一步,双手成爪形伸出,正是血战十式的双龙出海,向着龙飞抱在胸前的双手抓去。

龙飞那敢被高琨抓上,虽然说高琨不可能对自己下狠手,但让龙飞的双手酸麻上一会,却是可以做到了。脚步一顿,身体向前侧边一斜,龙飞整个人已向着另一边拐了过去,双手放低,屈指成拳,向着高琨腰际掏去。

高琨微微一笑,身体奇异的一扭,腰部好象没有骨头一样,向着一侧弯去,同时左手回收,右手伸出,并指竖掌,向着在飞的双手削了下去。

看高琨的身体的动作,好象已摸到了玄筋的门槛一样,那身体好象没有骨头般的扭曲弯转,正是武功进入后天境界之时所有的能力。

龙飞的双拳呼啸着从高琨身侧划过,却是差着一点点才能撞到高琨。双拳刚刚划过高琨身侧,龙飞便已知道大事不好,双手急忙向外一甩,同时身体向侧边横跨一步,才堪堪的避过了高琨下削的手掌。

就这样,两人拳来脚往,掌劈爪摄,身影越转越快,出招也越来越快,这些招式,都是龙怀坚所传授的血战十式以及一些飞龙庄之中祖祖辈辈传来的招式。龙飞凭借着自己身体的灵巧,反应迅速,竟暂时与高琨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龙飞的境界限制了他,以他铁骨初期境界的武功,就算再厉害的招式,使将出来,也不可能将他与高琨相差两个境界的距离弥补回来。却也因此,龙飞现在使出来的招式,惑敌的作用便多于伤敌的作用,只是在紧要地方,或高琨防守不到的地方,才突然猛出一下子,争取一击制敌。等于是围着高琨在转,再趁隙出手。

高琨却是正好相反,他的招式之中,伤敌的作用多于惑敌。并且高琨的武功除在龙怀坚传授之外,还有一部份是从实战之中领悟而来,与自己师兄弟的交手,在古虎镇参加经赛之时,与别人的交手,或者与野兽斗争,都可学到不少的东西,更可检验出自己的招式的优点与缺点。也因此,高琨的一招一式,莫不是以伤敌为最大目的,招出凌厉,与龙怀坚倒有几份相似。龙怀坚这血战十式,正是从生死战场之中学会的,出招凌厉,充满一往无回的气势。高琨自己的领悟加上龙怀坚的耳濡目染,两人性格倒是有了几份相似。

因此,说起招式的凌厉,高琨比龙飞来应该是略有过之。但龙飞的招式胜在轻灵,飘忽不定,如蛟龙之出海,如雨燕之归巢,无迹可寻。当别人还在惊讶于龙飞一些招式的深奥不可解之时,他真正要命的招式却已击到了别人的要害之处。如此一来,如果单论招式,不论武功的境界,龙飞与高琨其实是也有着一拼之力的。

四周观看的人,包括龙怀坚,龙丁,龙华球都是目瞪口呆,特别是龙丁,他知道高琨与人过招,都是三招两式便分出胜负,鲜有一连斗了几十招的,龙丁自忖如果现在是自己与高琨的交手,拼了老命,也只能是坚持十招不败,超过十招,可能就要认输败退。现在龙飞却已坚持了二十多招,还是没有一点点败的迹象,看来龙飞的武功虽然在铁骨境界初期徘徊不前,底子却还是在的,比起龙丁,以及其余三个刚进铁骨境界的武者,还是可以稳胜。只是不知道龙飞为什么不向龙丁挑战,反而却向高琨挑战了。

练武场中这么多人,可能稍为明白龙飞想法的,便只有铁老。只不过铁老此时对于比武却是看都不看,闭眼养神去了。

龙飞能暂时与高琨斗个半斤八两,平分秋色,坚持到二十多招,这其中有高琨因对于龙飞的喜爱,并没有用出全力有关,只见他左手一直缩在胸前,便可知道他还是留有余力的。不过,就算他对龙飞再喜爱,也不敢放水,不说别的,以龙怀坚的性子,如果知道高琨对龙飞放水,就算不是一把将高琨捏死,起码也会揍得高琨连自己老妈都认出不出。再者,这比赛关乎到古虎镇的最后参赛,年青人,谁不想去亮一亮象,有这样的机会谁还会让给别人,况且,这事也关乎飞龙庄的颜面,输得太惨,也是让龙怀坚无地自容的。

这也与龙飞自身的武功有关,龙飞武功的境界虽然不如高琨高,但龙飞的招式,却实在却是灵活机敏,犀利而无迹可寻。所使出的招式虽然也是众人所熟悉的血战十式及其他飞龙庄的一些古老招式,但龙飞却是可以根据当时情境需要,随意的拆分组合,或一招,或半招,或三四招组合在一起,仿佛一个任性的孩子,将大人的东西胡乱析开来,又胡乱组合起来一样,随随便便的组合,最后究竟会成为什么样子,却是谁也料不到。这既是龙飞的天份,却也是龙飞的习性,他从小便是如此胡乱的不安常理出招,以至于龙怀坚都头痛,只不过,现在也已习惯了。就是依靠着这种七八糟的招式,龙飞就这样硬生生抗着比他高了两个境界的高琨的攻击,并与之周旋了二十多个回合。

再过十招之后,龙飞好象也到了自己的极限,移动之间,开始变得艰难起来,身体已不象之前那么灵活,每每在闪避之间,总会被高琨的手脚擦着一些衣角,或两人拳脚相交之时,龙飞不及借力,以致于被震得手脚麻痛,连连向后退去。此种情境,看得四周围观之人都是大声惊呼,虽然知道龙飞是一定会败的,但看到龙飞坚持了这么多招之后,都想龙飞再坚持下去。

“嘿!”交手了这么久,高琨第一次吐气开声,双手一分,左手回缩,握拳置于胸前,右手成掌,右脚向前一迈,掌势如雷,向着龙飞的胸口击去。

这一招,可说是高琨晋升至铁骨后期境界之后,所使出的威力最大的招式之一。这一招正是血战十式之一的血影重重,原来是以刀为兵器,不断地向着四周劈出,刀影重重,分射向四面八方,意思是招架及攻击向围在自己身体四周的敌军士兵。但龙怀坚传授给自己的徒弟之时,不但传授了刀招,也将之改为拳招一并传授了下去。现在高琨使出的便是拳招。这一招,出拳之时,是双拳齐出,如晴蜒点水般,向着前面连击,重重拳影幻动,意思是将挡在自己面前的所有敌军士兵都击开。但高琨由于身体不及龙飞灵活,就将这招作了改变,左手收回在胸前,只以右手握拳击出,虽然将攻击面收窄了,却是将那分散的拳劲集中了起来,充满了一往无前的气势,威力反而比原来大了几倍。如果龙飞真的不闪不避被他击中胸口,虽然龙飞也练到了铁骨初期境界,也会被击得全身骨折皮破。

第十七章、败

高琨与别人交手,少有用出这一招,只因与他过招的都是自己的师兄弟,切磋而已,并不是拼命。这一招,只有在前面一次到古虎镇比赛之时才用到,当时高琨以铁骨初期境界,击败了一个同样为铁骨初期境界的武者,大部份功劳就是靠这一招。

随着右掌逼近,快速的拳速划破了空气,竟传来了轻轻的呼啸声,好象风正从风箱中吹出来一样。

高琨此招一出,围观众人之中,包括龙怀坚都是脸略变。他们都知道,这招其实是高琨的保命招数之一,此招轻易不出,如果要出到此招之时,便也证明对手武功在高琨眼中已达到一定的高度,逼得高琨只有用出这保命招式,才能快速分出胜负。

众人都为高琨这一招叫好的同时,却也为龙飞担心起来。在高琨如此气势之下,就算是同阶武者,也得退避三舍,何况是龙飞这个铁骨初期境界中徘徊了将近一年的武者,碰着肯定不死也是皮破骨折。

龙飞能将高琨逼得用出这一招,在所有人眼中,神秘感又提高了一截,谁都想不到,龙飞在近一年境界没有晋升的情况之下,竟还有如此的实力。

可是,世事并不是每每都在人们的意料之中,就在众人担心的眼光之中,只见龙飞前进的脚步突然一顿,好似有人在龙飞急速前进的身体后面用力把他拉住了一样,肩膀以上竟诡异的向着后面一仰,同时全身向后一缩,右腿迅速抬起,向着侧边大大的跨了一步,双手迅速提高,直至肩膀的高度,然后,向内一合,双手合起之后,互想握紧,仿佛在两手中间紧握着一个东西,便象是一个向天冲去的圆锤,迅速而准确地向着高琨那轰击过来的右掌冲去。

“咚!”一声仿佛重物掉入水中的奇怪声音传来,高琨只觉得自己的手掌仿佛击中了一个滑不溜手的圆铁球一样,手掌一滑,迅速的向着一侧滑去,并且在这一股前击之力的带动之下,高琨竟毫无准备的也向着龙飞那一个奇怪的招式扑了过去。远远看去,高琨就仿佛是一只扑火的飞蛾,奋不顾身地向着龙飞的双手扑去,好象一定要将自己的身体都扑到龙飞的双手上。

反观龙飞,那成圆球状的双手,被高琨的手掌一击之后,停顿了一下,接着还是向着高琨轰来,方向虽然略有偏差,但还是对准了高琨的胸腹之间。

众人刚为高琨叫好,为龙飞的担心还未平静,此时,却全部变成了惊呼,谁也料不到,龙飞这一招竟有如此威力,仿佛就是等着高琨用出保命招式的反扑之招。

高琨眼光一凝,看着轰击而来有如一个冲天锤的龙飞双手,以他的境界眼力,自然可以看出龙飞这个冲天锤的厉害,这招之中,充满了一往无前轰轰烈烈的惨烈气势,就算以高琨的境界,如果被轰中,可能也会皮破血流,甚至骨骼也可能会被轰击得破裂。

在这一招之中,龙飞集全身的力量于一点之中,以点及面,攻击比之刚才高琨的那一招还要犀利,无物可挡,并且此招在双手合成如一个圆球的前部,仿佛可以化解一切进攻,所有接触到这双手的攻击,都会滑向一旁。刚才高琨那力道千钧的一掌,也因此被引向了身侧空处,完全威胁不到龙飞。这已不是一般的武功招式,这是已达到入神级别的招式,这是可以越级挑战,甚至可以击伤比龙飞还要高过两个境界武者的招式。

招未临身,一股浩然的气势,已迅速笼罩到了高琨的身上。

高琨只感觉龙飞这招仿佛一个大铁锥一样,破开了他层层的防护,直向着胸腹之间冲来,那种气势,几乎是让人胆寒,那种速度,几乎是眨眼也不及。

明白了此招的厉害,高琨那里还敢迟疑,脚步急速一挫,向后急退,然后再向着右侧跳跃,同时之间,在两人交手之中一直缩在胸前半是为了防守半是因为不想被别人说是以大欺小而大部份时间未出的左手此时也突然伸出,握指成拳,一拳就向着龙飞这个冲天锤轰去。

为了化解龙飞这个怪招,高琨几乎调动了全身的力量。

“轰”

一声闷雷从两招交击之处传出,仿佛滚雷一般,瞬间就传遍了整个练武场这才象是两个铁骨境界武者交手发出的声音。

高琨只觉得左手拳头一阵痛疼传来,仿佛骨头已碎裂一样,但接着又是一阵麻痹,左手完全没有了知觉,一阵大力涌来,蹬蹬地向后退了几步,堪堪在圆圈边缘才停了下来。

反观龙飞,受这一击之后,身体仿佛成了断线的风筝一样,竟被轰击得腾空飞了起来,并且连翻了几个筋斗,落下之时,再向后退几步,才停了下来,此时,早已在圆圈之外了。站稳之时,龙飞双脚还微不可觉颤抖了几下,双手叉腰,微微的喘息传来。

此招虽然将将高琨逼退,但龙飞全身剩余的力量都集中在了这一招之中,此招击出之后,龙飞全身的力气,就也被消耗得一空,龙飞虽然马上运转叙天功,一连运行几个周天,体内却还是空空如也,体力一点也恢复不过来,想来是体力损耗过巨,以至于叙天功一时也失去了作用。此时不要说是铁骨武者,就是一个不学武功的常人,也可将龙飞击败。

此时,不但龙丁,铜头,龙华球双眼圆睁,就是龙怀坚,铜昆两人也是眼露奇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炯炯地看着场中。

这其中,各人心情迥然不同,龙丁以前还以为龙飞不想与自己交手,是因为自己境界比他高了一筹,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那回事。龙华球却是暗暗惊讶,如果把自己换成了高琨,面对这一招,都不一定能化解得了。铜头却是暗暗的咬牙切齿,自己几乎是天天与龙飞腻在一起,他何时学威力这么大的一招,自己竟一点都不知道,这小子也从来不向自己提起。

铜昆转头看了看龙怀坚,却见龙怀坚也转过对来看着自己,两人眼光相交,都明白了自己心中的意思,如果将此招都教给这次选出来的四个选手,那此次古虎镇的武者大赛,飞龙庄说不定就可得到一个好的名次。

“这是什么招式?”

此时,不但是高琨心中有着这个疑问,更是龙你怀坚等人的疑问,就是场边围观的只要是略懂武功的人,此时心中都有这个疑问。不过,问出来的,当然就只有在龙飞对面的高琨。

“让大师兄见笑了,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我把它叫做冲天锤,。”龙飞微略有点害羞道。

如果不是看到自己这一招竟然真的将高琨逼开,龙飞都有点不好意思说出这一招的名字,他害怕龙怀坚说自己不务正业。这一招是龙飞看到龙丁,铜头武功进步比自己快之后,在无奈之余,突然想出来能否用招式来弥补自己境界上的不足,一直想了半年有多,才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这威力奇大的一招。

这一招,就是要是将自己全身的力气,都集中于双手之上,专攻敌人一点,以集中来对付别人的分散,这一招一出,便充满着一种一往无回的气势,仿佛不达目的不罢休一样,同境界之内,见者无不暂避锋芒。

但这一招有一个缺点,就是用力过多,只有在刚开始之时使用才能收到奇效,如果在最后关头才使用,必会因此而脱力,如果这一招不能击伤敌人,那接下来的战斗,就只有认输一途了。

如果是刚开始之时使用,对于同境界者是必胜无疑,但对上境界比自己高者,却也是只有一击之效,一击如不能伤敌,让对手有所防备之后,便再也不能收到奇兵之效了。

“高琨胜,龙飞败!”半柱香之后,在少有的极度安静之中,响起了铜昆犹如梦游般慢吞吞的声音,声音刚落,四周蓦然之间,响起了一阵如雷鸣的掌声,既有对胜利者赞赏,也有对失败者的鼓励。

龙飞脸上并没有因失败而来的丧气,反而带着微笑对着四周的掌声躹了一躬。然后,便身走出了练武场。

此时全场人的眼光,并不是看着胜利者高琨,而是全部对着龙飞,跟随着他的背影,这其中原因却是各种各样。

所有武者,都认识龙飞最后这一招的厉害,这可是可以越阶挑战的奇招,他们有谁曾见过,此时都是垂涎若滴。没有修习武功的人眼光看着龙飞的原因,却是他们知道在飞龙庄年青一辈的武者之中,高琨的武功可是最厉害的,而龙飞竟然敢向他挑战,这既是勇气,也是自信,这都值得他们眼光跟随,况且,龙飞与高琨两人拳来脚往,也交手了二十多招,也让这些不会武功的人过足了眼瘾,他们又怎么会不赞赏龙飞呢?

“大哥,龙飞什么时候学了一招这么厉害的招式,我怎么从未见过,是你让他不要施展出来,要在比赛中一鸣惊人吗?”铜昆转过去,看着龙怀坚羡慕道。

“我也没见过这一招!”龙怀坚皱着眉头道:“这小子,什么学到了一招这么厉害的招式,却也不对自己的老爸说。”

“不是你教的啊?”铜昆疑惑道

“你看这一招,双手互抱,如握圆球,前端如球,可化角一切非兵刃类的攻击,双臂迅速击出,全身力道集中于一点,威猛绝伦,使将出来,只要还在后天境界之内,就算是高一个境界,也可一击而溃,同境界之内,那就更是无敌了。这可是可以越境界挑战的犀利招式啊!”龙怀坚也以惊疑的眼光看着龙飞,道:“我也想说是我教给他的,可是,如果我会的话,早那两次古虎镇的比赛,名次还会是倒数几名吗?”

“难道是龙飞自创的?”铜昆惊讶道,他们都知道龙飞对于武功一道,有着非同小可的悟力,之前曾拆分组合招式,临敌之时也创出一些应景的招式,但这些招式也只是当时可用而已,过了这种情况,或这种交手的场景过后,便是废招了。但看这一招,博大精深,气势非凡,要想创出这一招,没有丰富的经验,高深的武学水平,顶高的境界,再加上天纵之材,这几者缺一都是不可能的。如果龙飞能创出这种招式,那就不是什么天才,鬼才,而是鬼上身还差不多,也即是前人传授的。

这一招,龙怀坚看着便感觉到道羡慕,如果自己学会了这一招,那岂不是后天境界之内再也没有对手。如果飞龙庄的所有武者都学了这一招,那选出的四位铁骨境界的武者,岂不是可以与玄筋境界的武者一战!

第十八章、冲天锤的来历

深蓝的天空之中,火红的太阳高高挂着,仿佛一个火球般位于天的中心,前烤着地面,整个地面炙热如蒸笼。

龙飞脑袋枕着双手,仰面躺在草地之上,眯着眼睛看着从树叶的缝隙之中漏下来的阳光,那一条条金烂烂的光线,组成了一道仿佛从天下直挂下来的帘幕,笼罩着小山包之上这一片只有三里宽的小树林。

这个小树林是两人无意中发现的,位于一个小山包的最顶位置,离飞龙庄也只不过是五六里的路程,除了西面有黑山挡着之外,其余三面空旷,经常有风从树林之中吹过,带来一丝丝的凉意。在树荫之下躺下,一阵凉意顿时从背后传来,不管外面天气多灸热,这里都是只有让人昏昏欲睡的凉爽。

龙飞与铜头白天除了吃饭,其余时间,只去三个地方,课堂、练武场及这个小树林,说起来,在这个小树林的时间比去练武场的时间还要长。在这里两人经常是拳脚相交一阵之后,便会美美的在树荫之下休息一阵,直至体力恢复,又再次交手,然后再休息,再交手,一天便是几个循环,这已成了龙飞与铜头两人习惯。

不吃苦中苦,怎成人上人。龙飞与铜头武功境界晋升得如此之快,大部份也是因为拼死命修炼的结果,九份辛勤一分才,人想出人头地,天资只是占了一份,而勤劳却九份。

龙飞是在与高琨比武结束之后便来了这里,他甚至都没有等到铜昆宣布结果,既然已退出圈外,按照龙怀坚的规矩,便是已失去了比赛的资格,等与不等,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几天来,龙飞精神一直绷得紧紧的,心中好象有一团火在燃烧着一样,龙飞是想安静下来,但这团火焰却是越烧越旺,让龙飞越来越兴奋,几乎是无法入眠。虽然每天都睡得很早,但却醒得更早,早早便上床,却总是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半夜之后,才迷迷糊糊的眯了一阵,天便开始亮了。特别是今天,龙飞虽然不断的提醒自己,今天是决赛的日子,应该好好休息,尽量让自己处于巅峰状态。可是,不管龙飞用何种办法提醒自己,等到上了床之时,却还是翻来转去,难以入眠,刚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却是牵挂着武赛之事,早早便醒了过来。

为了怕被龙怀坚发现异常,龙飞还尽量装着若无其事。

当时一场接着一场战斗不断地打下来,精神紧张之下,所也不觉得累,此时因为输于高琨,失去继续比赛的资格,几天来一直躁动不休的心,此刻躺在树荫下之后,才突然安静了下来。想着此次的比赛,突然有了一种以局外人看局内的感觉,输也好,赢也好,都仿佛与自己无丝毫关系,之前自己的紧张,焦急,躁动,此刻想来,不禁都有一点好笑。

眼睛微微闭上,此刻,龙飞连叙天功都不想练了,先睡一会再说吧。

“老大!我就猜你一定会在这里!”就在龙飞迷迷糊糊将要入睡之时,一个大嗓门却不合时宜的喊了起来,同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远到近,只几步之间,便已到龙飞的身边。

“嗯!”龙飞连猜都不用猜,便知道来者是谁,他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来,只是轻轻的用鼻子应了一声,身体动也不动。

“啪!”一声大响,龙飞只觉得大腿传来一阵剧痛,刚刚来临的睡意都飞去了九霄云外,眼睛一睁,翻身坐了起来,瞪着铜头,眼中怒火燃烧。

铜头却是理都不理龙飞可以杀人的眼光,大呼小叫道:“你小子,好样的,竟敢向大师兄挑战,当时可真是吓死我了!”

龙飞用手抚着被铜头拍痛得地方,嘟喃道:“吓死你更好!打扰我睡觉!”却瞪着铜头,不好气道:“我就是向大师兄挑战又怎么样,大师兄有那么可怕吗?连挑战都不敢向他挑战!”

铜头摇头笑道:“不是,不是!我是说你怎么可能有那个勇气向大师兄挑战,就不怕他三两式就将你击败,让你大失面子。”

龙飞转开眼光,仿佛不屑于看着铜头,淡淡道:“师兄弟切磋,败便败吧!那里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失什么面子。”

铜头嘻嘻一笑,看着龙飞,突然叹了一口气,有点可惜道:“不过,你坚持了三十招,也算是不错啦,要是我,说不定也只有坚持到三十招呢,何况你最后那一招还差点伤到大师兄,你这是虽败犹荣啊!”

“荣你个大头鬼,败就是败了,还找什么安慰!”龙飞为了解气,也突然在铜头的大腿上手力拍了掌。

“啊!”猛不及防,铜头痛得跳了起来,双眼瞪着龙飞,大声道:“你发什么神经啊,就算你败于大师兄手下,也不用拿我来出气吧!”

“嘻嘻!”龙飞得意地看着铜头,笑道:“其实我是故意的,我就是要败。”

铜头伸手摸摸龙飞额头,喃喃道:“这人说什么胡话,那有人自己求败的。”

“啪”龙飞将铜头的手拍掉,道:“你不会明白的啦!”

“什么不明白,你说说。”铜头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看着龙飞急切道。

“看你这么笨,我就为你解释解释!”龙飞嘴角勾了起来。

铜头忍着怒火,学着大人的样子,伸手挖挖耳朵,狠声道:“我洗耳恭听,如果你的答案不能让我满意,看我不拆了你的骨头。”

龙飞得意地笑起来,直至看到铜头几乎要冲动得跳起来,才慢吞吞道:“你想想,以我们的武功,去到古虎镇,可以争到什么样的名次?”

铜头一下子静下来,想了一会儿,才缓慢又不肯定道:“如果有很多象大师兄与二师兄这样水准的武者,我们可能只是一场便会被淘汰下来,那里还有什么名次。”

龙飞摇头道:“根据上一次看来,象大师兄与二师兄这样的铁骨后期境界的武者,应该不是很多,但也肯定不少,古虎镇周围十个村庄,加上古虎镇,每个地方有着那么三四个铁骨后期境界的武者,便已是根限了,不过,就算每个地方只算三个,也是几十个了,说不定还有一些玄筋境界的,象我们这样的铁骨初中期境界,进去比赛,确实是有可能只要一场便会被淘汰下来,如此之下,还不如不去。”

“可是,去见识见识也好啊!”铜头道。

“这有什么好见识的,又不是战场生死之战,之所谓比赛,也只不过是一些个武者互相切磋而已,与我们师兄弟之间的比较,可能也差不了多少,如果我要去,最少也要争得前面五六名,要么,就不去。”龙飞撇撇嘴,不屑道。

“你怎么会争得前几名,就算是大师兄与二师兄,都不可能争得前面五六名。”铜头摇摇他的大头,表示不信。

“所以我就向大师兄挑战,如果我能打赢大师兄,那是不是就表示我可以争得前面几名呢?”龙飞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铜头,仿佛为铜头的迟钝而气恼,都解释到了这里,还是不明白。

“可是,你现在是败于大师兄手下啊!”铜头道。

“既然败于大师兄手下,不去便是,去了也是被人提前淘汰。”龙飞满不在乎道。

铜头想了一会,才突然大声道:“啊,我明白了,你如果去的话,就要争前面几名,要么就不去。”

龙飞拍拍铜头的肩膀,笑嘻嘻道:“终于明白了,不容易!”

铜头气道:“明白又怎么样,你可以不去显丑,可我却必须要去,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就算是第一场便被淘汰,也要去见识见识。”

“怎么第一场便被淘汰,有这么没志气的人吗,都不象我铜昆的儿子。”随着声音,龙怀坚及铜昆两人拂开垂下来的树枝,从外面走了进来。这里,不但铜头与龙飞知道,这两人也知道这个小树林是休息的最好地方。

“铜大叔,龙大叔!”看到龙怀坚与铜头进来,龙飞与铜头两人同时站了起来,各自看着自己的父亲叫道。这两个小子,对这两个老子,虽然尊重尊敬,但显然并不是怎么害怕

龙怀坚眼睛一瞪两人,轻喝道:“我就知道你两个小子在这里,别人都是练功,就你两人偷懒!”

龙飞与铜头两人都是一笑,也不回答。

龙怀坚在旁边的草地上坐下,看着铜头淡淡道:“你这么没志气,去了也是没用,换一个人得了。”

铜头尴尬一笑,呐呐的不知说什么。

龙飞却是不怕,嘻嘻一笑,看着龙怀坚道:“铜头并不害怕,而是担心不能争到名次。”

“名次很重要吗?我已经说了,你们这次去,主要是见识见识,增加经验而已,我都不怕丢脸,你们怕什么!”龙怀坚自己说到这话之时,也觉得有点自欺欺人。不管谁当师傅,那有不想自己的徒弟拿到一个好名次的,只是自己收徒太晚,这几个徒弟资质又不是很好,武功就也比不上别人了人的,此时便只能以增加经验来安慰自己。如果有可能,龙怀坚还想拿第一呢,那也可以显示自己武功的高超不是。

“如果我将那一招教给铜头,不知是否可以争取到一个好名次?”龙飞看着龙怀坚及铜昆两人道。

龙怀坚用手在龙飞身上一拍,大声道:“我们这么匆忙找你,正是为了你那一招,你那一招是从哪里学来的。”

“从书中学来的!”

“书!什么书?《叙天之秘》?给我看看!”龙怀坚与铜昆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讶,《叙天之秘》两人可是前后翻了不下于一万遍,书中有什么图形,有什么文字,两人可以说是记得滚瓜烂热,好里有什么招式的。

龙飞刚将书拿出,龙怀坚便抢了过去,急速的翻动起来,可是,翻来翻去,这《叙天之秘》还是原来那几页,一切的图形及文字,都还是他已经记得滚瓜烂熟的那些,并没有什么变化。

“那里有什么招式?你小子,骗你老子啊!”龙怀坚看着龙飞,不由得问道。

“只要我将书放在手上,同时运转叙天功,就会出现图形。”龙飞看着龙怀坚委屈道。

“快、快,做给我看看!”龙怀坚可是迫不及待了,这本书在他手上几十年,也看了几十年,不但不能从中学到一点点武功,还差点将终身大事都耽误了,可现在一到龙飞手中,龙飞不但学到了叙天功,还学到了招式,并且这一招威力之大,简直就是越级挑战的极好武器。

龙飞将《叙天之秘》捧在手中,盘腿坐下,运起了叙天功,只一个周天,便只见在《叙天之秘》这本书的封面之上,突然升起一道烟雾,并迅速凝集成为了一个人形,这人形烟雾五体具全,脸目模糊,刚一出现,好似凝神站立,运了一会内功之后,双手慢慢提升至与胸腹位置,然后双手五指互扣,仿佛双手抱着一个圆球一样,由胸腹位置突然冲击而出,如冲天锤般,直向着天空轰去,气势凌厉激烈,仿佛要把这天轰出一个窟窿。虽然只是虚幻之影,初次见到的龙怀坚、铜昆,铜头三人也是看得热血沸腾,胸怀激荡,仿佛一股无敌盖世的气势从胸中升起,蓦然之间就弥漫全身。气势威力比起龙飞刚才使将出来还在厉害几倍。

只不过,这个幻影在整个动作做完之后,便慢慢消散了。

龙怀坚与铜昆父子都是沉默不语,在他们面前那个气势冲天的人影仿佛还在做着向天冲击的姿势,那一股与天战斗,绝不屈服的气势,让他们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这、这本书原来还有这样的秘密!”良久,龙怀坚转过头来再看了铜昆一眼,他们都看到彼此眼中的苦涩及震惊。

“就只有这一招吗?”铜昆看着睁开眼睛的龙飞问道。

“只有一招,不管我怎么运转内功,都是只有这一招出现。”龙飞虽然说已看过了几次,但每次看到,还有觉得全身热血沸腾,不能自己!

龙怀坚从龙飞手中拿过《叙天之秘》看了看,又还给了龙飞,苦笑道:“可能是你的武功境界还未到吧,以后再进一个台阶,可能就是另外的招式了,只可惜,我们目前还是后天境界,还未形成内功,不能象你那样身上有内功运转,如果到了先天境界,丹田之中形成内功,就可以试试了。”

铜昆摇摇头道:“可能就算我们到了先天境界也没用,这《叙天之秘》之中秘密甚多,肯定并不仅仅是一本武功秘籍那么简单。如果它只是一本武功秘籍,那以前的人也能从书中学到武功了,何至于到现在才有龙飞唯一的一个学到,这么特殊的一本书,我怀疑只有从书中学来的叙天功接触到书,才能让书显出图形来,其他的武功,我认为是不行的。”他转头看着龙飞,他脸上是从未见过的严肃表情,沉声道:“如果有人问起你这一招是从哪里来的,你一定要说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千万不可将《叙天之秘》拿出来,也千万不可将你身上有《叙天之秘》这本书告诉别人,更不可将你从《叙天之秘》中学到武功的事情告诉别人,知道吗?”

龙飞挠挠了脑袋,疑惑道:“是不是怕别人来抢啊!”

铜昆用手指在龙飞头上弹了一下,慈爱道:“抢倒在还在其次,就怕他们不但要抢书,说不定连你都有危险,你这本书除了我们这些亲人之外,其他人绝不可知道,如果有其他人知道竟然还可以从《叙天之秘》中学到武功,那就是天下都轰动的大事了。”

龙飞想了一会,才点点头道:“我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铁老也与我说过这句话,以后如果有人在,我不将书拿出来就是。”

铜昆眼中露出笑容,摸着龙飞的头,点点头道:“嗯,就是这样。”

“唉!”龙怀坚叹了一口气,看着龙飞道:“你这个好运的小子,我与你铜大叔花了大半辈子来研究这本书,想不到却是在你手中才略有收获。你与铜头情逾兄弟,以后一定要将铜头当作你的大哥对待,所有从《叙天之秘》上学来的武功,都必须教给铜头,不可藏私,知道吗?”

龙飞点点头,小脸上也如龙怀坚一样严肃道:“爸爸你放心,我一定会教给铜头的。”

铜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与龙怀坚虽然不是同姓,但两人的交情,却比同胞兄弟还要亲密,他最想看到的就是龙飞与铜头两人也是如此,至于什么武功,他倒是看得不是很重。

不过,铜昆身材高大,满脸横肉,此刻虽然是满脸笑容,让他看来并不觉得可亲,反而有点可怕,也幸好是龙飞与铜头自小已看习惯了,换了别人,可能还会被吓得跳起来。

“这次你老子与我找来,正是为了你那一招。”铜昆看着龙飞道:“你可愿意将那招教给飞龙庄所有人?”

“愿意!”龙飞几乎考虑都不用考虑,便回答道。

虽然已料到结果只会是这样,但得到龙飞的同意,龙怀坚与铜昆两人都是都心中欣慰,他们都是原意看到是龙飞自己愿意传授,而不是他们强迫龙飞传授。

得到龙飞的答复之后,龙怀坚便转头看着龙飞,眼中慈爱之色,此时流露了出来,问道:“这段时间一直没空,你的叙天功练得怎么样了?”

“还有那样,没什么变化!”问到这个,龙飞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一会才道

“唉!”沉吟道:“我听铁老讲了,知道你不想去参加这个什么比赛,才选择挑战高琨,这我不强迫你,随你的意思去吧。但选拔赛之后,你必须自己练武,我可没时间亲自教你了。虽然只是说去见识见识,但现在有了冲天锤这一奇招,说不定我们可以争到一个更好的名次,这几个选手,老爸我必须亲自带着他们。不过,你现在修炼的叙天功,我也没有可以指导你,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体悟。”

“我知道,爸爸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叙天功练好的。”龙飞看着黑山的方向,一个突然来临的想法在龙飞的脑海之中出现,同时,一个决定在他的心中形成了。

第十九章、初入黑山

凌晨,天色灰蒙,大约十几步外还看不清人影,举眼看去,飞龙庄四周的高大树木此时也只能见到一些朦胧的影子,有如神魔鬼怪,重重叠叠。

一条人影,悄悄从飞龙庄南边闪出,迅速向着庄外走去,远远绕过一个大圈子之后,最后的去向,竟是村人视为大忌,认为神圣不可侵犯的黑山。

这个人正是龙飞,昨天他所下的决心,便是要进入黑山之中修炼。

黑山古之圣地,山中灵兽奇药层出不穷,灵气非常充足,是山下的几倍,如果偷偷在黑山之中找一个偏小一点的山峰修炼,内功的进境,肯定会突飞猛进,比现在要快速得多,再者,黑山在人们眼中神圣不可侵犯之地,古来少有人入,其中肯定有很多天材地宝,灵药神草,如果能找到一些,那岂不是胜过拼生拼死的修炼,如果碰到一株生长几百年,几千年的灵药,说不定便可马上让自己进入更高的境界。

只不过,黑山在世人眼中太过神圣,要进入其中,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的,事则将被人视为大不敬,是对黑山的渎亵,因此,龙飞虽然下了决心,却是不敢对铜头说,更不敢对龙怀坚及铜昆提起,只能自己偷偷行动。

龙飞一贯的行事作风是决心既定,便马上行动。今日黎明,全庄起得最早的人都还要被窝之中,龙飞已到来到了黑山的边缘。

看着在黎明的浸染之下还是黑黝黝的黑山,一些高大的山峰或植物,都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轮廓,龙飞心中既有着兴奋,更多的却是担心。

黑山为大陆第一高山,古老相传,都是认为此山神圣不可侵犯,长久以来,此山几乎就没人光临,山中一切,都是最原始的模样,山中的一些神奇的动植物,数不胜数,虽然会有医白骨,生肌活气,救死还生的神奇灵药。但肯定也不会缺少凶威凛凛,气焰涛天的大凶之物。

站在黑山的边缘地带,想起人们传说中的黑山白脸狐,黑山灵狦,黑山角蛇等等一些奇异的动物,担心更盛。

不过,想到自己武功境界近一年时间一直徘徊不前,两人同时习武,现在铜头已超过了自己一个境界,心中那一点害怕,那一点担心,便都不翼而飞了,勇气蓦然充满了胸臆,毫不犹豫而迈开脚步,走进了黑山之中。

这一番进入黑山,也并不是乱跑一通的。龙飞年纪虽然不大,胆子也不小,但做事并不鲁莽,而是鬼怪精灵,计谋百出,在未进黑山之前,他已是选好了地方,那就是在黑山边缘进入不远的一个小山峰。

这个山峰,其实是龙飞站在自家屋顶之时看到的。从七岁开始,龙飞与铜头两个半大小孩,调皮倒蛋的事情便不少做,而爬上龙飞家的房顶,往黑山方向看,但是他们经常做的事情,一边是希望看到那些在传说中才能出现的神奇动植物,一边却是在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虽然不能进去,但看看总是可以的吧!看着那些高大的树木,看看那些巍峨的山峰,他们便觉得自己正在黑山之中一样,即紧张又兴奋。只要是往正西方向看去,他们都会看到一座山峰,相比于其他连天峰,接天峰,登天峰之类的耸入云际的山峰,这座山峰就好像是一个偎依在高山之旁的小土墩,或在高树之旁的一个只有根部的树墪,他们都叫这个山峰为离天峰。意思即是这个小山峰是远离苍天的山峰。这离天峰虽小,却将他们要看得更远的眼光都挡住了。

山峰四周苍松环绕,虽隔着老远,也可看到松树高大苍老,从动松树露出的空隙看到峰顶,却是一块平坦的地方,正是练功的好地方。

其实龙飞也不敢进去太深,黑山之中凶猛的禽兽层出不穷,遇到肯定没好果子吃,如果一不小心迷失,那这辈子想回来也难了。

这也是龙飞初生牛犊不怕虎,人人畏惧的黑山,单独一人也敢闯入,如果龙怀坚知道,怕吓都吓傻了。

望山跑死虎!

进入黑山半个时辰之后,龙飞才知道看起来的距离,其实与现实还相差着很远很远。明明看着那离天峰就在眼前,进入黑山走上一小会便到,可事实上,黑山却是沟壑纵横,怪石差错,竟硬硬的让龙飞走了一个时辰,龙飞虽是已达到了铁骨境界,四肢皮肉坚韧,却也走得两腿酸麻。在天蒙蒙亮之时,才堪堪看到离天峰顶苍老古松的影子。

也幸好他一直认准方向,不然,在这样的深山之中,方向稍有偏差,就成了壮志未酬却先要迷失在深山之中了。

总算看到了离天峰,龙飞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心中高兴,原来疲劳的双腿好象又充满了力量一样,脚步又变得轻快起来,快步向着离天峰走去。

“嘶、嘶。”龙飞正走得急,在寂静的山林之中,突然听到一阵轻微仿佛喘气的声音从右旁边传来,然后再传来一阵枯枝落叶被辗压过的声音。

久在山中生活的龙飞,听到这个声音,自然是马上就知道这是什么野兽发现的-----只有蛇吐信之时,才会有这种奇怪的声音。龙飞顿时浑身汗毛竖了起来,身体霍地立定,转头看着身体右侧的灌木丛。

“嚓嚓”声由远及近,逐渐增大起来,那是枯枝被压断的声音,在早晨的曦光之中,只见一条浑身五彩斑斓的长蛇,缓慢地从旁边灌木丛中边游出,将灌木丛都挤得倒向了两帝,蛇身粗如成人大腿,三角形的蛇头之上,两只眼睛闪烁着凛冽的寒光,那是一种漠视生命的眼光,蛇嘴中粗大的信子,伸缩不定。

“五彩王蛇!”

龙飞如受雷殛,惊呼出声,他虽然胆大包天,此时也惊得浑身打颤,两腿无力,汗如雨下,顿间就打湿了后背的衣服。

五彩五蛇为黑山之中最出名的毒蛇之一,蛇身粗大,色彩斑斓,皮粗肉厚,刀枪不入,蛇头呈三角形,昂起头时,凶威凛凛,蛇尾粗长,黑如铁石,坚也如铁石,这两个部位正是五彩王蛇最为恐怖的攻击武器,这两个部位速度之快,与它缓慢的行动,成了极度的反差。

蛇嘴的前部有毒牙露出嘴外,攻击时往往张大了血盆大口,闪电般一口咬下去,极少有猎物能逃脱。蛇头部虽然恐怖,但更恐怖的却是它的尾部。蛇尾粗而长,坚如铁石,却又灵活如鞭,甩动之间,速度快如幻影,往往在猎物还未看到鞭影之前,便已被蛇尾抽中,或看到了也来不及闪避。而被蛇尾抽中的猎物,无一例外的都是如粉身碎骨,烂如瘀泥,到最后,只能成了蛇腹之物。

其实,就算头咬尾抽都不能将猎物击毙,五彩王蛇还有一招,那就是头尾齐动,仿佛螃蟹举起两只巨钳一般,向着猎物横扑过去,然后,头尾交叉而过,马上就猎物缠住,以它坚硬的身体,石头都可勒断,何况血肉之躯!

此蛇寿命极长,并且越长越大,越长越长,古老相传,当此蛇长到五百岁之时,便会长到十几丈之长,蛇身必须三人才能合抱得过来,此时头上会长出肉角,进化成了一种象蛟一样东西,当长到一千岁时,便会真正进化成蛟,此时头上双角真正变硬,变得锋利,成为了另一种厉害的攻击武器,当长到一万岁之时,便会进化成龙,因此,此蛇也有千年蛟万年龙之说。

看此蛇身体已有成人大腿般粗,只看游出密林的身体长度,已有一丈多长,藏在林中的,说不定更长,看来已活了不少岁月。只是,此蛇一贯生活于黑山极深之处的深山密林之中,从未黑山深处半步,此时龙飞所进入的,只是黑山边缘地带,不知这蛇为何竟来到了此处,又如此好彩让龙飞遇到了。

既然知道是五彩王蛇,龙飞那里还敢停留,趁着长蛇的身体还未全部游出,急忙转身就逃,此时双腿也不发软了,力气也回来了,此时只恨龙怀坚两老为什么不给自己生四条腿,好跑得比五彩王蛇更快。龙飞虽然已练到了铁骨境界,可还是挡不住五彩王蛇的全力一击,特别是蛇尾横扫之下,不要说铁骨境界的人身,就是真正的钢铁,只要挨上一次,也肯定会弯曲折断,如果是龙飞这样的小身板?后果那是肯定比肉浆更烂!

龙飞刚转过身体,“吱”一个响声在耳边响起,一道影子迅速掠过,同时带起了一阵轻风,将龙飞吓了一跳,刚刚抬起一只脚,另一只脚一软,并点就要跪下来,将龙飞跌一个狗吃屎。眼角余光所及,只见一道小小的黑影,如闪电般中窜出,瞬间就越过五彩王蛇那粗长的身体,在它前方停了下来。

这道小小的黑影,却是一只小猴,这小猴只比大人的头部略大,金睛鼓目,脸红嘴尖,全身盖满灰黑色长毛,腿长手短,一条几乎有整个身体长的尾巴,高高地竖在身后,仿佛旗杆一般。

五彩五蛇看到小猴,双眼寒光更甚,仿佛遇到了天敌一样,本来慢吞吞的动作,突然加快,整个身体盘了起来,只从最上面露出黝黑的蛇头及一截黝黑的蛇尾。三角形的蛇头之上,一双闪着幽冷寒光的眼睛,紧紧盯着小猴。那一截黝黑闪亮的蛇尾也是在蛇身之旁,轻轻的晃动着,在守护着自己的身体。

大蛇盘起来之后就象一座小山,比龙飞还高出一头有余,那小猴站在大蛇面前,就好象在大象面前站着一只小老鼠,两者差异极大,仿佛只要大蛇用尾巴轻轻一扫,或是蛇信子轻轻一卷,都可将小猴辗成齑粉。

可是,让龙飞大为惊讶的是,事实与龙飞的想象好象恰好相反,小猴完全无视于大蛇的防守阵形,刚落在大蛇的之前,还转头向着龙飞的方向吱吱叫了几声,仿佛在对着一个老朋友打招呼一样,然后小小的身子跃起,高高的竟从正面向着大蛇扑去。

大蛇大为紧张,两眼寒光更甚,蛇头也缩了回去,蛇尾突然扫出,快如闪电,只看到闪光一亮,黝黑的蛇尾已向着小猴横扫而去。

龙飞张大嘴巴,惊呼还未出口,却只见小猴好象已料到大蛇的反应一样,急疾的身影完全无视于大蛇尾巴的攻势,本来已收起来的双脚倏地一伸,在大蛇的尾巴上一点,又弹高少许,依然是向着五彩王蛇的身体扑下去。

五彩王蛇的蛇尾收势不及,扫过一棵碗口粗细的树干,竟将树干扫得拦腰折断,然后快速回收,终于在小猴扑上来之前挡在了自己盘在地上的身体之上。

小猴双腿又在五彩五蛇尾巴上一点,身体向后一退,竟又站在了刚才的地方,形成了对峙的形势。

可是小猴子并没有停顿,双脚一沾地面,又纵身跃起,还是向着盘在一起的蛇身扑去,双爪大张,直直插向五彩王蛇。

这次五彩王蛇更为紧张,长尾竖于脑袋之前,双眼炯炯的盯着小猴子疾如流星身影。

仿佛一道光影掠过,龙飞从未见过这么快速的速度,还来不及眨眼,小猴子的身影已临近了五彩王蛇的之前。

“呼!”

五彩王蛇的尾巴也不慢,闪电般迅度扫出。

这次龙飞终于惊呼出来,在龙飞的注视之中,只见小猴子又是双腿伸长,在蛇尾上一蹬,跃了起来,身体一转,竟绕过了蛇尾,又向着五彩王蛇扑来,只不过,这次是扑向王蛇的身后。

五彩王蛇尾巴急转,刚想挡向着身后,小猴子的姿势又再一变,竟凌空直扑而来,短手伸出,在蛇身上抓了一记。

“嘶”

五彩王蛇痛得伸首长嘶,只见几道血痕迅速在蛇身之上显现了出来,鲜血狂注,顿时间,蛇身就被自己的鲜血染得通红一片。

龙飞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五彩王蛇全身坚如金铁,刀砍不入,想不到小猴子只轻轻一抓,便将五彩王蛇抓得皮破肉盛,鲜血长流。看来小猴子这双爪子,比之一般的刀剑还要锋利。

五彩王蛇受伤,只痛得翻滚起来,尾巴乱横,顿时断枝残叶被扫得到处乱飞,一些碗口粗的树干,也被蛇尾拦腰扫断。龙飞本来就站在离五彩王蛇不远,蛇尾有几次差点就扫到了龙飞。

龙飞看得大感兴趣,,五彩王蛇的防守,小猴子灵活多变的攻击,都让龙飞大开眼界,原来,会将各种战术运用于实战之中的并不止是人类,动物也一样有它们的战争智慧。但他此来并不是看动物作战的,再说,站得这么近,说不定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殃及池鱼的事情他还是懂得的,看到小猴子那游刃有余的样子,五彩王蛇完全不是小猴子的敌手,龙飞也放心下来,转身绕过战场,又向着离天峰走去。

第二十章、黑山练功

此时天已濛濛亮,已可看到山中的东西,一些沟壑也看得清楚起来,龙飞的速度自然也快了一点,很快便到达了离天峰之下。

站在山峰之下,仰头看着离天峰,龙飞又一次知道了自己的错误。在自己家屋顶看去并没多高的离天峰,此时站在山峰脚下,仰着头去,才知道自己这次错得离谱了。

黑山无矮峰。

看来这句古话是非常正确的。

怪不得曾有诗写黑山的高峰云:一峰二峰三四峰,柱柱高峰连着天,神音仙乐王母宴,隐约风闻在顶巅。

不过,看着这座山峰,龙飞并没有生出退即的想法,他自小便是调皮倒蛋之辈,爬树掏鸟蛋,上屋揭砖瓦倒没少做,攀爬一座山峰,虽然难度大了一点,但也吓不退龙飞,只不过,可能要用的时间长一点而已。

等爬到峰顶,龙飞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马上发现了自己所犯的第三个错误:这离天峰虽然在黑山之中不算高峰,但也绝不是一个小山峰,只是从一面看去,有点小而已。以龙飞的眼光测量,离天峰比飞龙庄的练武场还有大上十几倍,足足可以容下一万人的军队,峰顶沟壑不多,平坦的地面一块连着一块,最大的一块方圆约一百丈,仿佛以前在黑山之中藏着千军万马,而这里就是军队的校场。山顶的地面并不是泥土,都是一些坚硬如铁的黄色岩石,经过日久的风化,岩石地面也并不是十分平坦,偶尔会有一些小沟小孔,小沟上石块菱角分明,但总体来说还是可以说是平坦的,这几乎就是天生的练武之地。

在峰顶的沟壑之间,也即是每块平地的接壤之处,都生长着一些松树,松树长得参差不齐,有直长的,直横长的,有弯曲的,但每一棵都是千年万年的古树,大者树干粗大古拙,约需几人才合抱得过来,枝叶密密,遮天蔽日。

早晨的峰顶,微风不停吹过,树叶娑娑作响,早起的鸟儿,在枝头不停地跳跃鸣唱,蟋蟀在石逢之中尖声叫着,蝉在高枝,刚开始一天之中第一次的练声,还有一些龙飞不知道的动物,都在唱和着,整个黑山之中,开始显得生机勃勃。

站在峰顶,龙飞抬头仰望着初升的太阳,长长吸了一口气,突然纵身一跃,跳到最大那块平地上,开始了练武,他先从龙怀坚所教的血战十式开始。

这血战十式,是龙怀坚当年当兵之时,在军队所学到的,龙怀坚武功境界虽然到了现在的灵脉境界,却一直都在练血战十式,已是炉火纯青,得心应手,并且也有了自己的心得,当他他教给飞龙庄的少年们时,自然也有他的心得在其中。

先从第一式怀抱天下开始,再到第二式沙场鏖战,龙飞一招一式地耍了下去,别人练武功,都是按着师傅所教,一招一式,绝不敢变动顺序,龙飞侧不然,由于自小便飞扬活泼,机灵多变,最是讨厌规矩,因此他做起事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也从不囿于常规,他先从第一招开始,接下来的,或者是第二招,或者第三第四招,不一而足,甚至还有可能是自己临时创出的招式,并不一定是血战十式,总之是觉得那一招用来顺手,便用那一招,招随心变,心随意动,意到即心到,心到即招到,招无定法,法无定式。

龙飞虽小,也暂无高明的师傅教导,但龙飞对于武功的见解,却已是有异于常人。

当然,这些也能只是龙怀坚不在身边看着时才会如此,如龙怀坚就在旁边看着,他也得乖乖的一招一式,从第一招,按着顺序,一招不拉的使下去。因为在龙怀坚的相象中,这些血战十式,都是在战场之上经过前辈的生死锤炼之后才得来,已是十分的精简及实用,每一招衔接之间,已达到天衣无缝的地步,已不需要再变了,更不允许龙飞去胡乱改它,这既是对前辈的不尊敬,也糟蹋了自己认真教导的一翻心血。

实事也确实是如此,血战十式经过前人的一再推敲,不管是对阵临敌,还是单人交手,都是威力巨大。只不过,偏偏龙飞自小便是不管做什么事,都是不喜欢按常规出牌,那里管你什么前辈后辈,只看兴之所致而已。

将血战十式杂上一些自己的临时创出的招式,都使了一遍之后,龙飞已是一身大汗,他本来双手双脚之上已各绑着一个小沙袋,这时,又双手抱起一块大约有二十斤的石头,在峰顶来回跑了起来。

这离天峰顶,除了一些长着松树的沟壑之外,其他地方几乎都是由岩石构成的平坦的地表,而这些沟壑也并没完全将平地断开,每一块平坦的地表,都是相连的,看去便如军队曾经在此扎营,而遗留下来的众多大大小小的营盘遗址一样。

在这个峰顶,绝对是一个练武的好地方,龙飞都还想下次再来之时,将铜头也叫上来。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不说铜头现在由于比赛要接受龙怀坚的训练没有时间,就是龙飞自己也不敢将此事告诉铜头。

来来回回跑了近一百趟,大约有三四千丈之后,才停了下来,这时,龙飞除了喘息有点急促,脸色却还是如平常一样,显是这一万丈,还未达到了他体力的极限。

然后,龙飞盘膝坐了下来,按着《叙天之秘》中的运功路线,开始了内功的修炼。

练《叙天之秘》上的武功,对于龙飞来说,已是驾轻就熟,这次也一样,刚坐下来不久,身体之中内功运行,龙飞通过感觉,仿佛可以清晰的看到在自己身体的经脉之中,内功如流水一般,顺着经脉,沿着与原来一样的固定线路,正在流动着,时快时慢,时缓时急,而自己的身体的经脉,就仿佛是河流的两岸,不但固定着水流也引导着水流前进的方向。

很快,龙飞又经历了一次忽冷忽热的修炼过程,这次,让龙飞有点高兴的是,在黑山之中修炼,肉体之中产生的液华,竟比之前的多了很多,也浓稠了一点,如果以前得到的液华,只是如水一样,那现在有点象浆糊了,不但量多了一点,好象质也比之前有所改善。不过,显然还是不够叙天功吸收,叙天功刚运转一遍,这些液华便已是点滴不剩,肌肤及骨髓之中,又变成了空荡荡的,骨络没了液华的滋润,境界虽然也未曾退步,但龙飞的要求及目标却显然并不在于此,他要的是更上一层楼,在修炼叙天功之时,武功也能进入玄筋境界。也因此,龙飞也付出了比别人辛苦得多的修炼,比起现在受龙怀坚专门照顾的四个参赛选手,龙飞自己给自己订的目标,还要更高,更大。

让龙飞高兴的是,叙天功吸收这些液华之后,明显比之前粗壮了一些,仿佛因为液华质变而导至内功也发生了变化。平常在山下修炼之进,每一次产生的液华虽然也能让叙天功在吸收之后发生变化,但那些都是微不可察的,如果放在外面,那就是肉眼都看不到,也只有在体内,龙飞才可以凭着感觉感知到叙天功的变化。但这次,仿佛就算是放在外面,凭肉眼也可看到了气流的变粗。

在半年之前,龙飞刚刚练出叙天功之时,那叙天功还只是一条如细线般的气流,一条细到极致的线,运行之时,时断时续,时隐时显,几乎随时都会断绝一样,现在,却已粗大到相当于几十或一百条线这样细线扎在了一起,运行之时,时会碰到经脉的壁膜,然后再弹回来,让龙飞也稍为感觉到经脉中的痛。回到丹田之时,也可见到在丹田之中有一个小小的气旋。

其他的武功,不管是什么武功,练出了内力之后,内力在丹田之中一般都是静止的,只有与敌人交手,或练功之时,内力才会活动起来。但叙天功却不一样,就算是龙飞完全平静下来,叙天功在丹田之中也是活动的,不断地旋转着,仿佛一个旋涡。

叙天功就算没有龙飞的催动,竟也有自觉修炼!

叙天功虽然略有粗大,但显然还未达到要求,因此液华还是会被它吸收。龙飞都不知道自己要练到什么时候,每天辛辛苦苦修炼赞积下来的液华,才会真正用来粹炼肌肤,骨髓,或筋络,经脉,而不是被叙天功吸收。

根据龙飞的推理,当内功吸收液华达到饱和之时,肯定会产生某个异象,这个异常肯定会对武功有所帮助。比如内功既然会吸收液华,说不定以后也会产生液华,反过来滋润身体各个部份,到时就可能只通过打坐修炼叙天功,便也可达到平常苦练身体肌肉骨骼才能达到的积累液华的目的。

其实,这叙天功练到最后,又岂止是能够产生液华滋润身体,它的作用,大得让龙飞甚至是幻想也幻想不到,让龙飞一飞冲天也有可能。只不过,如要叙天功吸收液华达到饱和,最后大成,龙飞苦难才是刚刚开始。

武功之道,一般来说,都是先后天,再先天,后天铜皮、铁骨、玄筋、灵脉,一个不缺的练到最后圆满的境界,才会在大毅力及大机缘之下进入先天境界。后天境界,所修炼的,不过是身体的皮肤,肌肉,骨骼,筋络,经脉等各个部位。而进入先天境界之后,却是与天地沟通,吸天地精气,修出内功,粹炼全身血肉,修成大自在天,进而迈入更高一个境界。后天,只不过是站在武功殿堂的大门之外,门里面有什么东西,他们或许只是听闻,却是无缘得见,有占甚至连听都未听过,只有进入先天境界,才真正算是初步踏入武功的殿堂,不过,也只是属于一只脚踏入,跨于门槛之上而已,可以看到殿中限于一隅的一些东西,却还不能一觅全貌。

后天,通过锤练身体各部位,到达灵脉境界之时,产生的液华充足之后,通过经脉为通道,吸收进入丹田,转化为内力。内力如气体,然后,再在经脉的引导之下,从丹田中涌出,冲击全身窍穴,以吸引天地精气,当全身窍穴贯通之后,天地精气会通过窍穴进入经脉,而后进入丹田,转为内功。而龙飞现在,虽然后天还是处于铁骨境办,却已先在丹田之中练出了内功,这就好象是跳过了后天境界,直接开始先天境界的修炼一样。只不过,龙飞这个先天境界,好象只是一个假先天,用来骗人的把戏一样,他此时全身窍穴未开,丹田之中内力太少,未成气候,因此既不能冲击窍穴,也不能吸纳天地精气。却只能不断地吸收身体产生的液华,来慢慢壮大叙天功,其速度比之进入先天境界之后的吸收天地精气不知慢了多少倍。

液华是通过人吃入肚子中的五谷提取精华而来的,比之直接吸收天地精气又差了一点,如此一来,叙天功的壮大也就慢了委多。

只不过,当叙天功越来越强大之时,身体的肌肉骨骼筋络经脉等,也肯业会受到叙天功的滋润,有可能在境界达到后天灵脉境界之时,也就是叙天功吸收饱和之时。到时叙天功冲击全身的窍穴,贯通身外,就可以吸收天地精气了。

只不过,现在这一切,都是龙飞的推理,事实究竟如何,这要实践过之后才知道。

其实现在龙飞所修炼的武功,似先天非先天,但却也绝不是后天境界。至于具体是什么境界,恐怕也只有创造出《叙天之秘》的人才明白了。

不过,内功有所壮大,这也让龙飞高兴不己了。

龙飞收功,睁开双眼,仔细感应着自己体内的一些变化,心中高兴。看起来,自己这一趟来黑山练功,是绝对来对了,黑山之中灵气充足,竟也可通过人体的口鼻来吸收,怪不得这次得到的液华会多了许多,导至叙天功也粗了一点。

看看时间已不早,应该也快到了铁老开课的时间,龙飞便也准备下山回家了。好在龙飞平常也如一个野孩子一样,常常与铜头一起,一日到晚,除了吃饭睡觉,脚步几乎都不踏进家门,不是苦练武功,就是偷鸡摸狗,龙怀坚也从不管他,龙大妈想管,却不着。今天出门虽比平时早,但他自接触武功之后,每天早起苦练,家人也早就习以为常,只要在铁老上课之前回去,也就不会露出什么破绽,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小孩子竟敢进入黑山。

第二十一章、黑山灵猴

龙飞拍拍身体上的灰尘,伸了一个懒腰,站了起来,嘴角挂着一个满意的微笑,就要同峰下走去。

“砰!”

龙飞突然觉得后脑一痛,好象被一个什么东西砸中,脸上笑容一僵,急忙转过身来,眼光所及,除了远远近近的山峰及松树,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低头往地上看去,却只见一颗好象是刚刚脱离松还带着青色的松果正在地上滴溜溜地滚动着。

龙飞松了一口气,在这个山峰上别的没有,四周松树掉下的松果却到处都是。一颗松果刚好砸到了自已的脑袋,也没有什么出奇。

“砰”

龙飞低下的头还未抬起来,脑袋上却又中了一记,并且比上次更重,痛得他呲着牙叫了一声。

好运难道会连续两次?

听说在这样的原始的深山之中,有一种野生部落,还处于原始状态,有时还会吃人,莫不是运气好到刚一进山,便让自己遇到了。

龙飞霍地抬起头来,身体一个激灵,迅速转过身去,这那里有什么野生部落,却是一只比成人脑袋略大的灰黑色小猴子正坐在离龙飞不远一棵松树的横枝之上,右手刚从松树上摘下了一个松果,看着龙飞吱吱笑着,做着鬼脸。

小猴子灰黑的毛色,与老松树几乎融为一体,刚才又是躲在树桠之上,如果不是它在动的话,龙飞还真看不出来在那高高的松枝之上,还坐着一个猴子。

这正是刚才与五彩王蛇战斗的小黑猴,此时出现在这里,显然是战斗已取得了胜利。

看到是小猴子,龙飞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人或其他动物,自己便不怕,想来猴子是不会吃人的吧!再者,这小猴子刚才还转头向着自己叫了几下,看来就好象是在向自己示好,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的。其实如果小猴子对龙飞不利,以小猴子刚才与五彩王蛇争斗时的速度及一双爪子的锋利,龙飞也是逃不掉的,因此,还不如与它勾通勾通,看能不能与它成了好朋友。

其实龙飞看到这只灵活的小猴子,也是蛮喜欢的,如果能与它成了好朋友,可能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因此,对于小猴子的挑逗,龙飞并不觉得烦恼,而是高兴地向着小猴子摇手,示意小猴子下来,并大声叫了一声:“喂!”

小猴子看到龙飞的动作,歪着脑袋看了一会,仿佛在思考着龙飞这个“喂”字的意义,不过,可能是人类思想太过复杂,作为一向相思简单的动物,就算是如小猴子这样已通灵的动物,也还是不明白人们这个“喂”其实是打招呼的意思。摇了摇猴头,并没有听从龙飞的话下来,反而是将手中的松果又向着龙飞掷下来。

龙飞也想不到小猴子听到他的招呼之后,还会将松果向自己掷下来,这就好象是龙飞专门招呼小猴子用松果丢他一样,一时闪避不及,竟又被松果砸在头上,

“哎呀!”龙飞虽然已练到铁骨境界,在猝不及防之下,竟被小猴子这一颗小小的松果,也砸得跳了起来,不过,龙飞自己知道,这小猴子虽然个子很小,其实身手厉害得很,从刚才与五彩王蛇的交手便可看出来,就算龙飞随时防备着,并运起武功,肯定也会被松子砸得皮破血流,此时只一阵痛疼,皮未破血也未流,显见是小猴子手下留情了。

龙飞摸着脑袋被丢中的地方轻轻搓着,抬头狠狠地盯着小猴子,然后好象忘记了小猴子的厉害,俯身拾起一粒松果,也向着小猴子掷去。

龙飞人虽小,武功却到了铁骨初期境界,力气也彼大,小松果去势很急,眨眼间,已到了小猴子的面前。只是龙飞武功虽不错,但却没练过暗器,准头却是差了,松果在离着小猴子近一臂的距离掠了过去。

虽然不中,小猴子却也被吓了一跳,急忙向上一跳,三两下向上攀上两支横枝,然后再坐下来,吱吱叫着,伸手在松树上摘下松果又向着龙飞掷过来,这次是连摘连掷,双手不停。

龙飞虽然运起武功,连连闪避,但速度怎么都没有小猴子掷得快,身上还是被掷中多处。也许是龙飞运起武功的缘故,也许是小猴子手下留情的缘故,龙飞身上虽被掷中多处,却并不觉得如何疼痛,只不过是闪避的动作有点狼狈,,手舞足蹈,比之小猴还象一只猴子。

小猴子看到龙飞滑稽的动作,吱吱得更为大声,一双毛茸茸的小猴手竟也学人类一般拍起掌来,浑身颤抖得一下子向后倒去,只有尾巴缠在横枝之上,前后晃动着。

龙飞虽然气恼,也很想教训小猴子一顿。不过可惜的是,见过小猴子扑向大蛇的速度之后,龙飞虽然爬树攀壁也如覆平地,少有人及,但比起小猴子疾如利箭的速度,那是远远不如,知道自己那是休想追得上小猴子,除非是小猴子自己送上门来。

送上门来!

一个主意突然从龙飞脑中闪现,不再理会小猴子的挑逗,转身便向着峰下走去,任凭小猴子在身后笑也好,拍掌也好,甚至是掷松果也好,都不再理会。

小猴子就象一个顽童,深山寂静,有趣的事物极少,能与它玩到一起的动物更少,好不容易遇到了龙飞,此时正玩得开心,又如何肯放过。在树枝之上跳跃着,只见它有时是双腿一蹬,跃过了五六丈的距离,已从这棵树跃到了另一棵树之上,有时却是只靠长长的尾巴缠住树枝,来回晃荡一下,便已荡到了另一棵树的树枝上,并不落地,而是从这棵树直接跳到了另一棵树上,一路不即不离地在龙飞身后跟着,吱吱地叫个不停,双手的松果,如满天流星般,向着龙飞倾泻而下。

“啊”

一颗硕大的松果突然砸中了龙飞的脑袋,只看到龙飞仿佛痛入骨髓一般大叫一声之后,双手抱住脑袋,竟直挺挺的向前倒了下去,趴在地上,身体手脚还抽搐了几下之后,便不再动弹了。

小猴子吓了一跳,吱吱叫了两声,将手举到眼前,看了看那还带着一丝青涩的松果,眼中有着一丝疑惑,仿佛觉得奇怪,原来掷了这多的松果,都没听到龙飞叫一声痛,刚才那个小小的松果,怎么就将人砸昏了,本想不信,但又看到龙飞直挺挺的躺在那儿。将信将疑之下,小猴子将手中余下的几个小松果全部向龙飞掷了下来。

“卟、卟、卟”连续几声沉闷的声音响起,这几个小松子全部击中了龙飞。

松果虽然不大,但小猴子却是从高处掷下,虽然不用力,冲势力道却也不小,龙飞身体被松果击得隐隐生痛,由于怕被小猴子识破自己是在装死,只好咬牙忍着,动都不敢动。

将手中松果丢完之后,小猴子见到龙飞还是毫无反应,自个也觉得无趣,从树上溜了下来,三蹦两跳的向着龙飞走来。这个小猴子好象已有点通灵一样,害怕龙飞是假死骗它,不敢走近,只是远远的绕着龙飞转了一圈,仿佛在观察龙飞是不是真的翘翘了一样,又拾了几个松子向龙飞掷过去,这次由于距离比上次更近,身体疼痛的感觉也比上次更甚,一时忍不住,龙飞差点就颤抖了一下,如果不是看到成功就在眼前,龙飞早就跳起来叫痛了。

小猴子围着龙飞不停地转着圆圈,距离也在逐渐接近。突然,龙飞觉得大腿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偷偷睁开眼睛一看,却见小猴子早已远远逃开,抓耳挠腮,一双眼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龙飞,其实这通灵的小猴就是想看看它这一手戳下去,龙飞会不会动,小猴子不但动作相似于人类,仿佛还会象人一样有疑惑。其实小猴子的手一触龙飞的身体,便马上逃得远远的,就算龙飞想抓它,一时也是反应不及。

龙飞那里敢动,拼命的忍着,痒也忍着,痛也忍着,以至于将身体也弄得硬硬梆,仿佛一截木头。小猴子看到龙飞毫无反应之后,胆子也大了起来,等了一会,又悄步来到龙飞身边,又是突然伸手在龙飞身上戳了一下,便马上逃开,如此连续几次,每次都是一点便走,绝不给龙飞机会,也不等龙飞有所反应。

也不知是小猴子警惕的天性使然,还是这小猴子确实已经通灵,如人一般有了小心谨慎的性子,深怕龙飞骗它,竟不断地对龙飞进行试探。

试探了几次之后,小猴子的胆子也越来越大,离龙飞也越来越近,从刚开始的一逃两丈开外,到最后一次,戳了龙飞后背之后,双眼炯炯地盯着龙飞,却还是站在龙飞的身旁,只是双脚还是作势要逃。

看到龙飞还是毫无反应,小猴子也放下心来,终于相信龙飞是已经昏过去了,对自己已不构成危害,才慢慢的走到龙飞身边,猴眼左翻右转地看着龙飞,突然用手抓住龙飞的衣领,用力向后一扯,想把龙飞整个翻过来看看。

还真想不到,小猴子虽然小,力道却不小,龙飞被它拉着衣领用力一扯,竟整个人马上就翻了过来。只是小猴子虽然通灵,却还不如人聪明,它这一扯,却正好中了龙飞的下怀。

龙飞这时才动了起来,顺着小猴子向后拽的势子一起,迅速将自己的身体转过来,双手一抱,便将小猴抱在了怀中,然后再迅速一翻,已将小猴子压在了身下。如此之后,这才捏住小猴的后颈,将它提了起来。

“哈哈……这还抓不住你。”龙飞高兴得大笑起来,左手将小猴子提了起来,右手高举,就往小猴子的屁股上打下。

高举的右手还未落下,龙飞只觉得举着小猴子的左手一震,手掌一松,小猴子竟掉了下来,刚掉到地下,小猴子双腿一蹬,便马上逃得远远的,看着龙飞吱吱叫着,似是嘲笑,也似是气恼。

龙飞也料不到小猴子竟还能震开自己的手掌,右手一时收势不住,打在了自己的左手背上。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又看看站得远远的小猴子,怔了一下,仿佛自嘲般一笑。

看过小猴子的速度,以及在与五彩王蛇的对峙中还占着上风之后,龙飞心中本来就想不到自己竟然可以抓到小猴子,因此,看到一个比人头大上一点的小猴子竟能从铁骨境界的自己手中挣脱,虽然有点不相信,却也并不觉得如何意外,比起五彩王蛇,自己还了差上很多,小猴子连五彩王蛇都敢阻拦,自己就更不在话下了。

龙飞对着小猴子做了一个鬼脸,转身便向着峰下走去,这次是真的要回去的了,铁老的课,如果去得迟了,相信竹笋炒肉片便又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第二十二章、五彩王蛇丹

小猴子看到龙飞转身又走,不禁也有点焦急起来,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这么好玩的人,它可不想这么快就与龙飞分开,突然纵身一跃,双脚在地上连点几下,便已跳到了龙飞的前面,吱吱叫着,拦住龙飞的去路,同时一只猴手向着龙飞伸了过来。

龙飞垂眼看去,在小猴子的手掌上,正有一颗还湿乎乎,沾着血腥,大约有婴儿拳头大小的浑圆如结晶,仿佛还在滚动着,小猴子的手掌还不能完全握住它。

“五彩王蛇丹!”

龙飞失声惊呼!

五彩王蛇生命悠长,会变蛟化龙,但它一生的精华,却并不是全身血肉,而是体内的一颗内丹,五彩王蛇只有长到一百年以上,体内才会慢慢生成内丹,看这颗内丹有婴儿拳头大小,这条蛇起码都长生了三四百年,距离变蛟可能也不远了,只不过,还是敌不过这只小猴子,被生生的将内丹挖了出来。

五彩王蛇全身皮粗肉厚,几乎是刀枪不入,活得越久,身体越是强悍,活上几百年之后,全身几乎就如铜铁铸成一样,一般刀枪砍上去,只不过产生一道白痕而已,说不定还会擦出一些火花。龙飞刚才虽然看到了小猴子在与五彩王蛇的对峙之中占着上风,但也想不到小猴子不但将五彩王蛇杀死,竟连内丹都取出来了。看不出来,小猴子虽然长得不大,手脚也不长,竟是硬是钢铁,比一般的后天境中的灵脉境界还要强悍,其实何止后天境界,就是先天境界,可能也受不了小猴子的全力一击,只不过龙飞未见过先天下武者,因此也就不知道先天是怎么样子的。

龙飞不禁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刚才没有死缠烂打,不然,如果惹得小猴子气恼,自己虽是铁骨境界,可能也会被小猴子几爪子都拆完了。

其实他刚才如果死缠烂打,小猴子只会高兴有人陪它玩,那里会气恼,只可惜龙飞初次见到小猴子,还不明它的习性。

“给我?”龙飞抬头看着小猴子,诧异地问道。

小猴子虽然强悍,但终归是动物,听不懂龙飞的话,吱吱叫了几声,又将那颗丹向前伸过来少许。

龙飞虽然不懂猴语,这次也明白了小猴子的意思,不再犹豫,伸手将蛇丹接了过来。

蛇丹入手,一阵冰凉的感觉传来,这并不是数九寒天之时的冰寒,而是一种极度的幽寒,仿佛是极深的地底之中传来的一种阴寒。龙飞低头看去,蛇丹之中正透着一种诡异的碧绿之色,这碧绿之色仿佛正在流动一样,透过蛇丹的表皮渗透出来,一时浓一时淡弥漫于蛇丹的表面,致使这一颗蛇丹看上去竟竟是朦朦胧胧,给人一种极度诡异的感觉。

已经活了几百年的五彩王蛇,全身都是宝贝,这颗蛇丹,更是宝贝中的宝贝,也是蛇修炼结成的内丹,一身的精华,都在其中了。

“谢谢!”

龙飞诚心诚意的向着小猴子道。这五彩王蛇的内丹极其罕见,因五彩王蛇本来就数量极少,却又是生活在黑山的深山之中,平时极少见到,就算见到,对于这种怪物,又有何人敢下手捕杀,更何况是这种已经活了几百的,已快成蛟的五彩王蛇,更是生人忽近,因此,这颗蛇丹实是比之什么千年人参,万年灵芝,成形山茵等珍奇药材都要难得。

“吱吱!”

小猴子高兴得摸头后脑,上下跳动,双手拍着。

龙飞也高兴起来,得到一个修炼几百年的五彩王蛇的内丹还是其次,最只要的是在这一刻,他与小猴子成了好朋友。

小猴子指指龙飞手中的蛇丹,再指指自己的嘴巴,作一个吃的姿势,然后吱吱的叫着。

龙飞眼睛瞪大起来,看着手中如婴儿拳头一般大小的蛇丹,将之放到嘴边,瞠目道:“你要我吞下去?这么大!”

小猴子双手乱拍,吱吱叫起来,显是看懂了龙飞动作含义。

龙飞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手中的蛇丹,几次举到嘴边又放了下来,他虽想将内丹吞下去,这之么大的蛇丹,又怕被噎着。

小猴子看得焦急起来,吱吱叫着,抓耳挠腮,在原地打着转儿,几次想冲上来帮忙,却又不知如何帮忙。

看到小猴子的焦急模样,龙飞考虑了一会,突然眼睛一闭,不管不顾的将整个蛇丹塞进了嘴中。

在龙飞的想象之中,一个这么大的蛇丹应该会将自己的嘴都塞得满满的,可奇怪的是,内丹一入口,龙飞用力一咽,却不想蛇丹看起来虽然坚硬,却是入嘴即融,在龙飞的吞咽之下,有如液体一般,轻易的顺着喉咙进入了龙飞的肚子之中。

也是龙飞少年心性,作事凭一鼓冲劲,如果是一个成年人,如龙怀坚,得到内丹之后,必定会考虑能不有生吞,或要不要加上什么药材才会作用更大,龙飞却不管这些,看到小猴子焦急的眼神,想起小猴子也不会害了自己,要害也早就害了,因此,眼睛一闭便将内丹放入了嘴巴中。

蛇丹入肚,龙飞马上就觉得自己仿佛是吞入一团火般,滚滚的火熖在身体之内燃烧着,五脏门腑都好象被烧成了灰烬,肚子鼓涨起来,好象被充了气了的气球一样。只痛得龙飞双眼圆睁,脸颊通红,眨眼之间,全身的衣服已被汗水湿透。

艰难地睁开眼睛,向着小猴子看去,只见小猴子双手合什,盘膝坐了下来,极似打坐主定的姿势,吱吱叫着。

龙飞福至心灵,急忙盘腿坐下来,一手指天,一手平展,将从《叙天之秘》上学来的武功全力展开。顿时,一股内力从丹田之中窜出,这股内功虽然细小,却迅速的缠绕在小腹的那团火热之上,将之带着强行向着生死窍行去。

这一团火比龙飞自己的内功在体积上大了许多,此刻被内功强行带着运行,,就好像是一根细绳子,绑着一个大石头,而前面却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年在拉动一样,少年速度极其缓慢,幸好却是坚定不移。

只可惜,龙飞身体中经脉却没有这团火那么大,叙天功缠绕着火团,就仿佛真的有一块巨大的石头被塞入了经脉中一样,每前进一步,那强行的剖开经脉的感觉,龙飞都痛得浑身颤抖,汗如雨下。感觉上就象有一把钝刀子,在经脉的四壁上慢慢刮割着,将管壁一层一层的刮下来,直至经脉能够容纳那团火热。那种痛苦的滋味,是十岁的龙飞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他虽然为了增强武功的境界,也在拼命的修炼,几乎是在虐待自己,但这一切与这现在相比,原来那些痛苦就好像是小孩子的玩过家家时撞破的一点点皮,放在口中吮上两下便好。

痛苦一直延续着,从生死窍到双腿,再从双腿直上,小腿,大腿,小腹,胸部,直至头顶的百汇,凡是叙天功所有流经的地方,经脉都被无限度的扩张,痛苦也一直跟随,有几次龙飞痛得再也忍不住了,差点就要跳起来,可自己的肩膀之上始终按着一只手掌,无论自己用多大的力气,都站不起来。

这个火团从丹田,生死窍,双腿,直到腹胸,颈脖,一直在燃烧着,仿佛是一炉最纯粹的天火一样,在粹炼着龙飞全身的肌肉,然后,仿佛遇到大海的河流,遇到火源的大火一样,在龙飞还未反应过来,突然就冲入了头顶的天会穴之中。

“轰”的一声,龙飞感觉到自己脑袋中好象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头脑一阵昏晕,一阵更大的痛苦接着突然一掠而过,令得昏晕的头脑又清醒过来,然后,这个火团便冲出了百会穴。

可是,火团刚一出百会穴,奇怪的事情便发生了,刚才那种炙热得几乎可以将人烤熟的感觉,突然之间就变了,变得极度寒冷起来,刚才是一团火,现在就成了一块仿佛从万载玄冰之中挖出来的冰眼,那种寒冷,让龙飞感觉到自己仿佛处于极深的地底冰层之中,瞬间就将在龙飞的身体表面结出了一层薄薄的晶莹冰层,仿佛一个冰雕坐在那儿一样,冻得龙飞浑身颤抖起来,嘴唇青黑,双齿卡卡作响。

痛苦,还是如之前一样,那寒冰,也一样被内功缠绕着,拼命的向前拽拉。龙飞都好象听到了经脉的膜壁被这块寒冰刮得滋滋作响的声音。

这寒冰一路所经,龙飞又经历一次生与死的折磨,如果不是他意志坚强,可能早就昏过去了,不过,这时他却是奇怪自己的神经的坚韧。

寒冰一路行来,经后脑,颈脖,双臂,后背,再回到丹田,那一路的痛苦,一路的折磨,直让龙飞死去活来,几次处于崩溃的边缘,却又挣扎过来。

寒冰进入丹田之后,仿佛一块寒冰掉进了热水之中,热与冷的一下子又变得中和起来,不冷不热,温度适中。龙飞还未来得及舒服地喘一口气,叙天功在丹田之中旋转了几圈之后,又冲出了出来。刚一出丹田,叙天功马上变得火热起来,只不过温度比之刚才已略为降低了一点,好象在丹田之中打了几个旋涡之后,被丹田中和了一下。同时,这一进入身体,先热后冷的蛇丹,此时被丹田中的叙天功中和并融化之后,好象有一部份也与叙天功融为了一体,此时再冲出丹田,就不是细线缠绕着大石头,而是变成了粗绳子缠着中石头了。能团蛇丹所化的能量体积小一点,而叙天功却粗大了一点,并且粗大的速度,竟比龙飞辛苦一年修炼的液化融合到叙天功之上还要快,如果在吞吃蛇丹之前,叙天功只是一条粗线,在叙天功与蛇丹的第一次融合之后,现在已变成了一条粗绳,粗绳与粗线,相差了不知多少倍,而这一颗蛇丹,才只不过被叙天功融解了三分之一。

蛇丹有三分之一,彻底变成了龙飞自己的力量。

刚才是细线缠着大石头,这次是绳子绑着一个中石头,拉扯的人也变成了身体强壮的大力士,在经脉之中的运行速度当然也快了很多,龙飞受到了的痛苦也轻了很多,经历相同,只不过痛苦却轻了一点,这股忽热忽冷的蛇丹,又在身体中转了一周之后,回到丹田之时,又被丹田中和了一次。如此循环往复,蛇丹越来越小,而每被丹田中和一次之后,叙天功也就会变成温度适中起来,冷热不再那么变态,六个周天之后,温度逐渐达到了平衡,当叙天功再次从前面胸腹经过之时,已变得只是犹如寒冬之天的温和,而从背后下降之时,又变得如炎夏的凉快,再过了几个周天之后,这个蛇丹之中的所有精华,已彻底被劲龙飞转化成了自己身体之中的精华。

龙飞慢慢的睁开的眼睛站了起来。

他突然被眼睛所看到的景色惊呆了,站了半天也不敢动弹。

山中那些景色虽然还是原来那些景色,但龙飞睁眼看去,却发现此刻仿佛所有景色都失去了呆板的特色,开始变得清晰生动起来,色彩的层次及丰富度都增加了许多,仿佛天地之间,所有东西的色彩都浓烈起来。落叶飘飞的痕迹,鸟儿掠过的痕迹,都仿佛变得暗合大自然的天地之道。

仿佛以前所有注意或未曾注意的景色,此刻都“活”了起来一现,在自己眼前展现出了不同的丰姿。或飞或站,或施或掩,或行或爬,都是那么精彩。

并且眼力,也比以前犀利了很多。

展开内视,一个发现,让龙飞惊喜得几乎要叫起来,自己的经脉,竟比以前宽了几倍。如果以前是条小溪流,可以容纳的水量,也只是一条细细的水流,现在经过蛇丹的开发之后,就变成成了一条大河,河床深而宽,仿佛可万丈涛天巨浪都无法淌出河岸半点,只不过,河床虽有,水流却还是少得可怜。虽然融合蛇丹的精华之后,内功已有了长足的进度,已从之前的细如线条,长到了现在如粗绳子,但相对于现在自己经脉的容积,却还是少得可怜,就好像是一条大河却只有在河床的底部才有那么一条不够半丈宽的水流,近乎于干涸。

“咦!”一阵臭味突然传来,几乎将龙飞薰得昏过去。龙飞徒然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只见身上的本来是灰色的衣服,此时却变得花花斑斑,一块黑一块灰,灰的还是原来的衣服的颜色,而黑色,却是一种沾乎的液体。那一阵腥臭,正是从龙飞身上那黑乎乎的沾液之中散发出来的。

“这是什么?”龙飞用手沾了一点点,却有一点粘性,还不等放到鼻子底下,一阵让龙飞发晕的臭味已传了过来,让龙飞忍不住闭住了呼吸,转头看看小猴子,却只见小猴子早就逃得远远的,捏着鼻子,指着龙飞吱吱叫着,也不知是嘲笑还是抗议。

刚才正是小猴子站在龙飞身后,用力按着龙飞的肩膀,不然龙飞早就痛得跳起来,不但不能练化蛇丹,说不定叙天功还会走入岔道,走火入魔了。

龙飞只来得及向小猴子投去一个感激及无奈的笑脸,便也忍耐不住那股味道,跳了起来,一阵风般向着峰下爬去,这次不再犹豫,也不管小猴子是否要后面嘲笑,直向着刚才上山之时看到的一个小水潭冲去。

第二十三章、龙怀坚教儿

当龙飞洗干净自己,又洗干净衣服,再穿着晾干的衣服回到村子中之时,铁老的课早就已经结束了,众小孩也早就已经散去,都去了练武场,唯留一个空空如也的课堂。

也幸好如此,龙飞才避过了铁老的竹笋炒肉的招待。

龙飞站在课堂之前,想到了一会儿,干脆连练武场都不去了,以免遇到铜头及龙怀坚又问东问西,虽然说他们现在正在为古虎镇的比赛作准备,遇上的可能性并不大,并且避得过一时也避不过一世,但眼前先清净清净也是好的。再说从早上到现在,没一粒米落肚,虽然吃了一颗五彩王蛇的内丹,但那东西不但不顶饿,还因此物的折腾,让龙飞连昨天吃进去的东西,都消化的干干净净了,此时的龙飞早就饿得肚皮贴后背了。

象一个进入村庄中偷窃的小偷一样,龙飞迅速而隐蔽地向着自己家中走去,沿途尽量选择一些高大的树木或房屋来挡住的自己的身形。他既怕铁老看到,也怕铜昆父子看到,更怕他自己的老子看到。

事实如龙飞所愿,这夏日的中午,确实不是在外逛荡的时间,龙飞这一路走来,除了几个小孩之外,再无他人,因此,也就没有遇上他害怕的人。

看看已到了自己的家门口,龙飞那一颗一路走来老是提得高高的小胆,也终于放回了胸腔之中,推开虚掩的大门,迈了进去。

突然,龙飞脸上那放松的表情仿佛石化了一般,瞬间就呆住了,眼光直直地看着前面,脸上表情先是惊愕,后是无奈,最后是苦笑。只见从大门口一眼可以看到的正堂之中,龙怀坚正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如水,双眼如两支利箭般看着如小偷般迈进家门来的龙飞。

龙飞低下头,苦笑起来,想不到避开了铜头等人,而自己最想避开的自己老子却在早已此等着自己了。

“过来!”龙怀坚声音阴沉,透出一股被压抑着的怒火。

“快快过来,你到那去了,一个早上不见人,你爸爸等你很久了!”龙大妈也在随时关注着大门口,在龙飞一进门,她几乎是与龙怀坚同时看到了龙飞,这时从厨房中冲出来,拉着龙飞的手向着正堂走去,同时飞快的问道。

龙飞苦笑,低声道:“我练功去了。”

“那快点向你爸爸说说,你这一个上午不见人,也不去听课,你爸爸都快气疯了。”龙大妈将嘴附在龙飞耳旁,轻声快速道,同时将龙飞推进正堂之中。

“跪下!”龙怀坚眼光炯炯地看着低着头走进来的龙飞,还未问话,先沉声让龙飞跪下。

龙飞没有丝毫迟疑,在龙怀坚话音刚落之时,便马上跪在上,低垂着头。

“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龙怀坚声音沉缓。

“知道!没有去听铁老讲课!”龙飞低着头道。

“你为什么不去?”龙怀坚沉声道。

“我练功去了。”龙飞的声音更低,他知道龙怀坚虽然对自己练功没有什么意见,并且会督促着自己练习,但对于听铁老讲课,却也是一样的重视,甚至是更加重视,除非是龙飞生病,或铁老生病,否则一次都不能拉下,每天都必须到。今天龙飞因为炼化蛇丹耗时太久,以至于耽误了时间,回到村中之时,铁老的课都已结束,这也是龙飞自听铁老讲课以来,第一次缺席。

“这不是你不去听课的理由,而是你逃避的理由。”龙怀坚沉声道。

“我知道,以后一定每天都到,不管什么原因,绝不漏过一天。”龙飞知道在龙怀坚面前,你不去就是不去了,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行,万般的辩解还不如直接承认。

“嗯!如此甚好。”龙怀坚眼光柔和了一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龙飞,也没有那么愤怒,声音也轻了一点,道:“你有这个决心很好,我很高兴,起来吧!”

龙飞听话地站了起来,但还不敢坐下,而是直直的站在龙怀坚的面前,抬起头来,直视着龙怀坚的眼睛。

这一直视,龙飞只觉得心中无来由的一颤,平时还不曾发觉,此时直视之下,龙飞马上在龙怀坚脸上发现了密密的细细的皱纹,仿佛一张晒干的橘子皮一样,脸皮明显也松皱了很多,在龙飞的感觉中,只不过一天不见,龙怀坚一下子好象老了十几岁一样,脸上竟隐隐出现了一些老人才会有斑点。

“唉!”龙怀坚突然叹了一口气,语气也少有的沉重:“你有了决心还是不够的,还必须认识到去听铁老讲课的重要,这并不是老爸我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而是这对你的未来有莫大的作用。处于乱世,武风蔚盛,谁都想学到一身武功,以图建功立业,但却不知道,如果空有一身武功,却没有学识,也只是作一个杀人千万的屠夫而已。人,只有文武并重,有了高超的武功,还要有与之相匹配之智慧,才可在这乱世之中创造一番功业。你老爸我学问没有,武功也是半桶水,说不定还不够半桶水,只是在桶底那么一点点,以至于在这乱世之中,混到如今,却还是一事无成。如果你不想象我这样,那就必须认真去听铁老讲课,认认真真的学一些东西。”

“是,孩儿记下了!”龙飞脸色也少有严肃,他虽然只有十岁,但灵智早开,许多事情,已能够自己明白。

“这铁老,虽然不肯说出自己的来历,但据我的观察及猜测,肯定也是鼎鼎有名之人,你跟着他学习,肯定会有所获的。”龙怀坚道。

“是,我明白。”龙飞点点。

说完这些,龙怀坚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柔声道:“肚子饿了吧,快坐下来吃饭,吃过饭去铁老那里,向铁老道歉!”

“是、是、是,吃饭,吃饭,我去把菜端来。”龙大妈听到龙怀坚开口允许龙飞吃饭,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急忙站起身子,到厨房布置去了。

铁老的住处,与龙飞的家,刚好在村子的两端,龙家的房子在村子的东边,铁家在西边。飞龙庄人的房子几乎都是一模一样,一个正门,进门就是一个小院子,院子对着正门的一字排开的三间房,正中是一间如祠堂般供着祖先灵牌的房间,灵牌安置在对着正门墙上的小阁子之上,小阁子下面,是一张四四方方的大桌子。左右两间房都是卧室,父母的卧室在左边,儿女的卧室在右边。在院子的两边是各一间或各两间屋子,这东西两边的厢房,其中之二必定是厨房及浴室,至于其他的房间,或许是杂物间,或许是卧室,房间用途虽然不同,但格局却是一样的,至于铁老,侧有一间房是用来作书房。。

龙飞到来之时,铁家的大门是敞开的。在飞龙庄,白天关着大门的人家很少,几乎没有,一般都是敞开着大门,仿佛随时都在欢迎客人。

刚踏入门口,便听到了从右侧的一个房间中传出了铁老的读书声,声音缓慢清晰,仿佛每一个字都用掉了他全身力气一样,让所有听到的人,都有一种沉重的感觉压在心中;左边的厨房之中,此时的铁兰不知还在忙着什么,看到龙飞进来,惊喜地站了起来,满脸喜悦地看着龙飞,刚想说话,却见龙飞竖起一只手指放在嘴边,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急忙将要冲口而出的话缩了回去,只是冲着龙飞笑笑,指指右边厢房,再指指自己,意思是问龙飞是来找铁老,还是找自己。

龙飞看明白了铁兰了意思,指着右边的厢房,对着铁兰点点头,眼中露出一丝笑意,然后走到右边厢房门口之边站着,静静地听着屋内铁老朗朗的读书声:“…………祖宗虽远,祭祀不可不诚;子孙虽愚,经书不可不读。居身务期质朴,教子要有义方。读书志在圣贤,非徒科第;为官心存君国,岂计身家…………”

龙飞一动不动,站在门口,直至铁老的读书声停下,才恭声道:“龙飞求见先生!”

“进来吧!”龙飞话音刚落,一声苍老的声音便从屋子中传来,仿佛早就知道龙飞在来一样。如果不是知道屋子内除了铁老之外绝对不会有别人,乍听到这个声音,龙飞几乎以为这个说话的人与刚才读书的是不同的人。

“是!”龙飞回应了一声,便跨了进去。

跨进屋来,龙飞才见到铁老正坐要一张书桌后面的椅子上,腰身笔直,双眼炯炯发光,正看着龙飞,指着一张放在书桌另一边的椅子,淡淡道:“坐吧!”

这是一间并不宽大的房间,在房间的右侧有着一个宽大的窗户,阳光从窗外射入,使得这个房间也如外面一样明亮。房中靠西边的墙放着一张书桌,桌后放着一张椅子,铁老现正坐在椅子之上,在书桌之前,还放着两张四方的木凳子。

这虽然是铁老书房,但却没有书架,只有在书桌的台面,放着不多的十几本书,这十本书,除了两本是铁老这两年所写的之外,其余有一些是在古虎镇买回来的,有一些是飞龙庄一些人将在家中不知放了多少年却不明用途祖藏之书,献给了铁老。

但在龙飞刚进入之时,眼光一扫之下,便发觉铁老比之两年前又苍老了一些,脸皮皱折,脸上黑斑也比两年前更多了。虽然如此,铁老腰杆还是挺得笔直。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外人在场,他不管是站还是坐,永远都是腰杆挺直,仿佛在这副瘦弱的身躯之中,还有永远也用不完的精力。

“不敢!”龙飞不敢坐下,先不说龙怀坚对铁老的尊重,就是龙飞对铁老的敬重及仰慕,也不允许自己这样大模大样的坐在铁老对面。

“有事吗?”铁老的神情永远都是淡漠之中带着一种沧桑,平淡之中带着一种爽落,仿佛已看透了千世万世,世间种种,在他眼中,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我今天上午没去听先生讲课,是对先生不敬,现特向先生道歉!”龙飞说完,低下了自己的头。

“呵呵……”铁老轻声的笑了两声,慈祥地看着龙飞,声音也轻柔了很多,柔声道:“是你爸爸叫你来的,还是你自己要来?”

“是爸爸叫我来的!”龙飞头垂得更低,声音虽小,但却是清晰。

“嗯”铁老嗯了一声,沉吟一下,才看着龙飞道:“我知道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回去吧。”

龙飞一愣,看着铁老并无表情的脸,疑惑道:“先生不惩罚我了?”

“处罚你?”铁老一怔,看着龙飞认真的脸,不禁微微一笑,突然从桌面拿起一本薄薄的书,交给龙飞道:“这个拿去,仔细的看一遍,三天后我考你,满意了就不惩罚,如果不满意,那就两罪并罚。”

“是,先生!”龙飞接过书,低头一看,却是一本无名的书籍,应该正是铁老手写的两本书之一,再抬头看了铁老一眼,轻声道:“那学生回去了?”

看到铁老点点头,龙飞马上转身走了出来。他虽然调皮活泼,在铜昆及龙怀坚面前都可行动自如,该笑就笑,但在铁老面前,却有着一份压力,这份压力与铁老的严肃只有一点点关系,但更多的是,这份压力好像是一种威压,好象一个久居高位,操生杀大权的人,就算只是随意的坐在那儿,也有一份威压。

这,只是铁老随意之中散发出来的。

在听铁老讲课之时,课堂中有众多小孩,在众小孩的叽叽喳喳之中,铁老自然是将威压收了起来,众小孩才敢睡觉,龙飞也才敢偶尔与铁老耍一下赖皮。如果是现在,都不用铁老说话,保证全部小孩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笔直的坐着听讲。

铁老,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身上竟有这样浩大的威压。

龙飞转过身,便看到了铁兰站在自己身后,正脸带微笑地看着自己,不禁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笑笑道:“小兰子,我回去了!”

铁兰笑着点点头,将一个她双手捧着用树叶包着的东西递给龙飞,道:“拿去吃,我做的。”

“什么东西?”龙飞捏了捏手中的东西,却是软软的。

“糯米饼,你喜欢吃的。”铁兰抿嘴一笑,看着龙飞的眼睛之中,眼波流动,神彩盎然。

“谢谢小兰子!我喜欢吃。”龙飞将手中的树叶包着的糯米饼举到眼前,微笑道:“那我走了!”

“你不去练武场了吗?”铁兰问道。

“不去了,回家去!”龙飞转身向外走去,在铁兰的眼光之中,走出大门,向左一转,便不见的身影。

刚走出铁家,龙飞便将铁老给自己的那本无名书拿了出来,打开第一页,却只有“家训”两个字,这两个字不大,但却是方方正正,朴实无华而兼纳乾坤。从这两个字之间,仿佛就可看出铁老那铁骨铮铮,不屈于天,同时却又不失圆通的性格。看到这两个字之时,龙飞仿佛看到了铁老挺直着腰板,正端坐于书桌之前,右手提笔,神情凝重,缓缓地向着纸面落下。

再翻开一页,便看到铁老以正楷字写的内容:“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既昏便息,关锁门户,必亲自检点。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

只看两句,龙飞便将书合了起来。此书,正是铁老刚才吟诵之书,也是龙飞刚跟着铁老学习之时便读过的书。

第二十四章、再入黑山

一夜无话。

清晨,黑山之麓的清晨!

血红的朝霞染红了整座黑山,连位于黑山脚下的飞龙庄也笼罩在红色的雾气当中,若隐若现,如梦如幻,仿佛神仙胜境。

然后,昨天落到黑山之中的太阳就从大陆东边的地平线上缓慢的升了起来,天惭惭亮了。

鸟儿醒了,正在发出欢快的鸣叫;花儿醒了,正在散发出清新的香气。

龙飞站在离天峰顶,看着四周青松环绕的山顶,虽是第二次见到,心中还是有着一种震动,在半空之中,有如此宽阔的平地,就仿佛是神仙开辟出来的练兵校场一样,充满着一种沧桑古老的威压。

平常修炼,龙飞一般都是先进行体力锻炼,通过高强度的身体锻炼,在身体之内产生液华,然后再打坐入定,动行叙天功,将这些液华吸收,以壮大叙天功。

今天的龙飞却有一点反常,他展开拳脚,刚想锻炼,却突然停了下来,想了一会之后,盘膝坐下来,以《叙天之秘》中的姿势,竟是先开始了打坐入定。

原来龙飞想到了第一天的情况,既然口鼻可以吸收到此地的天地精气,那就不如试一下打坐入定,看看叙天功是否也会壮大。

盘膝坐好,龙飞先是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空气如洪流般顺着口鼻狂涌进入肺部,在龙飞细心的感应中,可以感觉到了有一丝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天地精气仿佛杂夹在空气之中,仿佛大水中的细小沙粒一样,一起从口鼻灌了进来,还未等龙飞仔细感应先天精气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叙天功便仿佛见到了鱼的猫,马上就扑过去,瞬间就融合了。

时间飞快流逝,一个时辰转瞬即过。

龙飞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鼓起的胸膛陷了下去,然后睁开眼睛,看着前面的太阳,心中有一股兴奋,事情正如龙飞所料,在黑山之中,修炼叙天功的进境,果然比黑山之外要快上一点,刚才的打坐,只不过是一个时辰,但龙飞经过内视之后,却发现自己丹田之中,那一股气流比昨天又大了一点点。只不过,如果不是龙飞仔细的感应,叙天功的这一点点的壮大,几乎就要被忽略过去。但是,这还是没有吸收液华,只是打坐入定一个时辰的结果,如果能够在黑山之中打坐一天半天,说不定叙天功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起来。

其实在黑山之中修练,还有一个好处是龙飞不知道的。

黑山山高林密,奇珍异兽不计其数,千古的花草树木更是密密匝匝,一层一层的覆盖着整个山头。这些奇珍异兽,千古的花草树木都已成了有灵性的东西,经过一个晚上的修炼吐呐之后,天地之气被引得翻腾涌动,早上之时,整个黑山都被一股与天地相通的灵气所笼罩着,不管是对于练武的人,还是对于各种低阶的动植物,都是修炼的最佳时刻。

此时此刻在黑山之中修练,正可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进步十分迅速。

只是此刻龙飞年纪还小,并不知道这些原因。他所知道的是,在黑山中练习的速度,不管是比飞龙庄的练武场,还是比那个他与铜头经常去的小树林,都要快上不止一倍,从现在开始,龙飞已深深的喜欢上了这里。

风风火火的耍了一通拳脚之后,龙飞怕赶不上去听铁老讲课,不敢再练下去,转身便向着山峰下面爬去。

“吱、吱……”龙飞刚转过身,小猴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小猴子!”龙飞既惊且喜的叫了一声,迅速转身,只见小猴子正在龙飞身后不远的一个石头之上,一双火红的猴眼正看着龙飞,吱吱的叫着。

他今天早上一路行来,在小心留意避免遇到象上次五彩五蛇那样的凶兽之外,也是极度盼望能够再次看到小猴子。但最后的结果却是让龙飞既高兴又失望,高兴是幸好没有遇到上次的那样如五彩王蛇般的凶兽,失望的是直到自己就要下山了,却还未看到那只通灵的小猴子。

却不料自己刚一转过身,才准备下山,小猴子就来了。

看到龙飞听声便马上转过身来,小猴子猴手一扬,只见一枚红红的东西突然向着龙飞飞了过来。

自从昨天小猴给了龙飞的五彩五蛇的内丹之后,龙飞除了对小猴子有一种亲切感之外,也对小猴有了信任,此时看到小猴子将一样红红东西向自己丢过来,几乎是想都不想,自然而然的伸手接住了。低头一看,手中所抓的,是一颗果子。此果约有成年人脚拇指大小,通体红色,这并不是血红,而是一种朱红,这是一种在天地自然中生成的色素,整个果实表面透着浑圆光滑,反射着早上的太阳,闪闪发着红光。刚低下头,龙飞便闻到了一阵清香,这并不是如一般果实那种香甜,而是如早晨空气或花草的自然清香。刚闻到这股清香,龙飞便觉得全身精神一振,仿佛吃了仙果一样,一股舒服的感觉瞬间就传遍全身。

“这是?”拿着手中的朱红果实,虽然清香扑鼻,闻之如瑶池仙果,但龙飞却也不敢贸然就放入嘴中,而是抬头疑惑地看着小猴子。

“吱吱”叫了两声,小猴子不知从那里也拿出一枚朱红的果实,看了龙飞一眼,便放到嘴边咬了起来,一声轻微的咔嚓之后,果实被小猴咬得破裂开来,瞬时,一股更加浓烈的清香,便从小猴子那边顺着清风传送了过来。

“咕嘟”闻到那令人垂涎欲滴清香,龙飞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此果也不知是什么果实,这股清香之下,不要说龙飞被引得垂涎欲滴,就是动物,也会闻之欲动。

龙飞手中紧紧的攥着这枚果实,闻着那诱人的清香,再看着小猴子几口就将整个果子听吃完,知道此果子肯定不会有毒,便也放下心来,不过,他还是不敢贸然的放入口中,先是将果子凑近鼻端闻了一下,除了清香,再也没有其他味道之后,才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

只轻轻一口,龙飞突然间神情震动,两眼发直,仿佛看到了什么奇异的东西。原来在果肉入口的一瞬间,龙飞只觉得一股甜得可将人融化的浓浓清香流入口中,都不用吞咽,就顺着喉咙直下,直达胸腹脾胃,瞬时,龙飞只觉得整个人一阵凉爽通泰,仿佛喝下了琼液仙酒,全身所有毛孔都张开来,无处不舒服。

那满口的清香,那满腹的凉爽,那清嫩滑腻,那清凉香甜,让龙飞回味不绝,就算是琼液仙酒想来也不过如此。

几口将果子吃完,龙飞啧啧嘴巴,眼巴巴地看着小猴子,道:“真好吃,还有吗?”

小猴子双眼瞪着龙飞,抓耳挠腮,吱吱吱吱叫着,它虽然已通灵,毕竟还是动物,显然不明白龙飞在说什么。因此急得上窜下跳,恨不得龙飞把这句话直接用猴语说出来。

龙飞也如小猴子般挠挠自己的脑袋,也好笑,自己怎么与动物说起人话来了,猴子怎么会听得懂呢。不过红色果子的诱惑实在太大,无奈之下,只好用手比划成一个如果实的圆形,伸到嘴边,作吃东西状,再指着自己手中的果核问道:“这个,好吃,那里有?”

这次小猴子看到果核,好似明白了龙飞的意思,裂开那小巧的猴嘴,好象笑了起来,在石头上连翻筋斗,高兴得吱吱叫个不停。

龙飞看了半天,小猴子还是在石头之上吱吱笑着,心里终于明白,小猴还是听不懂自己的话,也未理解白自己的意思,反还会错意了,它肯定是认为龙飞是在说这个果子真好吃,多谢它了。

龙飞本来就不以为小猴子能听得懂自己说话,但看它现在表情,却也等于是明白了一样的意思,自己也高兴起来,指指山峰下面,做一个往山峰下面走去,再做了一个爬树摘果子的动作之后,道:“摘果子。”然后双眼盯着小猴子,看小猴子的反应。

这次小猴子也不知道是否已明白龙飞的意思,小小的猴头竟如人般点了几下,抓抓脑袋,又吱吱叫了几声,转身就往山峰下面走去。

“等等我。”龙飞叫道,急忙也跟在小猴子后面往峰下爬去。

小猴子并不等龙飞,它虽然有点明白龙飞的意思,却是以为龙飞认为果子好吃,要它再去摘来,却没想到龙飞是要自己也跟着去。

开始往山下爬去,小猴子又让龙飞惊讶了一次。龙飞自小便是这山中生活,爬树攀山,快如猿猴,不但在村中的小孩之中称王,就是一些青年,比起龙飞来也远远不如,但现在与这小猴子相比,龙飞却觉得自己成了蜗牛,而小猴子却成了兔子。

小猴子行动之迅速,让龙飞目瞪口呆,几乎都不敢认为它是一只小猴子,而是一只山峭鬼魅。

在往下降落地途中,如果遇到一块凸起的石头,小猴子并不是用双脚战战兢兢地站在上面,然后伏低身子,等手抓稳之后,才再往下降,而只是用单手抓住这块凸出来的石块,然后向下一荡,便已翻过石块,落在了下一个落脚点之上,如果是遇到一些裂缝,小猴子也不是绕过,而是双脚一蹬,直线向下落去,到过了裂缝之后,才以敏捷的双手又抓住突出的石头。这些个地方,当遇到突出的石头之时,龙飞往往是双手先抱住突起的石头,双脚才能松开,向下伸去。遇到裂缝,龙飞也是先用双脚在裂缝之中踩住,然后才敢松开双手,蹲下身体,再用双手抓住一个地方,才能再伸脚。

如此之下,小猴子三两下跳到山峰之下之时,龙飞还在半空之中,为双脚应该放在那个地方,双手应该抓住那里而苦恼。

“等等我!”看到小猴子并不停留,刚下山峰便要离开,龙飞急忙大声呼叫起来。

这次可能是小猴子看到了龙飞的动作,终于明白了龙飞的意思,竟在峰下站住,抬起头看着龙飞,吱吱叫着,双手乱划,好似在催促行动快点。

等到龙飞下到山峰之下时,小猴子已等了半天,好似已经非常不耐烦,一等龙飞双脚踩到地面,便马上转身向着前面跃去,龙飞急忙跟在后面。

这一展开速度,龙飞又看到了小猴子的厉害,几丈的距离,往往是小猴子双脚一蹬,凌空一跃,便已跃过,不管下面裂缝还是石头,都是一跃而过,仿佛这都只不过是在平地之上脚步一划的距离。

龙飞可就惨了,他本以为自己身体灵巧,身手灵活,跑起来同辈小孩之中无人可及,此时跟在小猴子身后,竟只能远远的看着小猴子的背影,每当龙飞以为已失去小猴子的身影之时,转过一个高大的挡在前进道路中间的石头,才又见到小猴子盘膝坐在石头之下,正在等着自己的到来。

一人一猴,高攀低跃,爬山越岭,一路疾驰,向着黑山深处走了约有一个时辰,才终于看到一个谷地。

此低谷四面环山,悬崖绝壁,四顾之下,竟无路可下,谷中有一小潭,潭水青幽碧绿,深不见底,小潭四周一丈远近,竟全都是漆黑的泥土。这黑色的泥土也不知是什么土质,上面除了一棵约有十丈高,分枝极多的怪树之外,竟再无一物可在其上生长,光秃秃一片。

这棵怪树单独而诡异地长在小潭的东边,黑色笔直的主干向上直窜面出,主干之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分枝,从树干中部开开始一直至树顶尾冠,每一个树枝又再分枝,如此不断分枝,让这棵树的上半部竟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球。此树枝干虽多,但树叶却非常少,困此整棵树呈现出的并不是青色,而是一种类似于快要干枯的黄色。此时龙飞眼光犀利,一眼就看到了在这个黄色的圆球之上点缀着许多青色、红色的小点,这就是怪树所结的果实,未熟的青皮占了大部份,一部份半青半红,还有一小部份才变成了红色。青皮的青翠欲滴,半熟的晶莹透剔,熟透的清香飘逸,都一样的可受,一样引人垂涎欲滴。圆球之上的果子,远远看去,就好象一根黑色的圆柱顶着一个点缀着青红宝石的大球,突兀地耸立于黑色的地毯之上,形象诡异无比。

龙飞眼神锐利,这里距离谷底也不远,龙飞已看到了这红色点点正是小猴子给自己吃过的红色果子。这

再运转眼力,龙飞将眼光向圆球之内看去,只是眼光刚一进入,便被密密麻麻的树枝所挡,竟是无法看到圆球之内还有着什么东西存在。

龙飞心中一阵欢喜,抓住崖边石头,就要往下爬去。

第二十五章、碧潭黑蛇

龙飞刚想动作,小猴子却比他还快,一下子就跳到了龙飞前面,双手乱摇,吱吱叫着,还伸出一只手向龙飞推来,龙飞虽然不明白小猴在说什么,但一看小猴子的动作就明白它这是在阻住自己下去谷底。

龙飞停住脚步,疑惑地看着小猴子焦急的表情,奇怪地指着悬崖下面的低谷,又摇摇手,道:“你不让我下去?”

小猴子也不知道是否听懂了龙飞的话,猴手不断地将龙飞向后推去,另一只手抓抓耳朵,焦急地低声吱吱又叫了几声,看着下面谷底的眼睛,明显有着以前对上五彩王蛇都没有的警惕神情。

龙飞无奈,退到崖边的一个石块之上坐了下来,看着小猴子,又指山谷下面,道:“既然你不让我去,那你去摘果子,我在这里等你?”

小猴子看到龙飞在石头上坐了下来,明显松了一口气,再对着龙飞吱吱的低叫了几声,然后转身向着山谷走去。

在龙飞的眼光之中,小猴子迅速划过了从自己坐着的石块到崖顶的那一段距离,仿佛一道流星突然从天边落入了谷底,龙飞只觉得眼睛一花,便失去了小猴子的身影。速度之快,看得龙飞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原来以为刚才看到的小猴子奔跑,已是小猴子速度的极限,虽然它不断地停下来等自己,但在龙飞的猜测中,就算小猴子全力施展,在平地上也只不过是快了自己一倍而已。现在,看到小猴子如流星般的身影之后,龙飞终于知道自己又错了,如要让小猴子全力施展,它的速度并不止是快了自己一倍,起码都有十几倍。

想起小猴子的焦急及警惕,龙飞在小心的同时,也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东西以让小猴子这么害怕,以小猴子这么恐怖的速度,就算天上飞的鸟类也不一定能跟着上它,而这一个小小的低谷,却让小猴子如此的小心,看来这个东西也是非同小可,起码让小猴子感觉如果对上它逃走都有难度。

龙飞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迈着脚步,轻起轻放,慢慢地迈到了山谷边,往下看去。

就只这一会儿功夫,龙飞从坐的地方站起来,再走到悬崖边,也只不过是几个呼吸,小猴子此时已下到了谷底。看看这个低谷,谷地虽然不宽,却极深,高度起码都有十几丈,四壁垂直,崖壁上除了某些地方有一些小小的凸出来的小石块之外,几乎是滑不留手,如果是龙飞下去,起码都要半天时间,说不定下到一半,也会因太难攀爬而放弃。

但这只不过是眨眼之间,小猴子便落到了谷底,也不知小猴子是怎么下去的,可能比鸟类俯飞直冲的速度还要快。这种速度,再一次震惊到了龙飞。

小猴子下到山谷之后,并不象以前一样迅速向前跃去,而是先站定身体,侧耳倾听了一阵,然后才一步步的向前走去,双脚轻提轻放,极度小心,连经常可以听到的吱吱声此时也听不到了,好象害怕惊动了那个恐怖的东西一样。这种现象在小猴子身上极为罕见,浑然不似原来那个平时无事也跳上两跳,吱声裂牙的小猴子。

龙飞被小猴子的警惕引起了好奇心,虽然不敢贸然下去,却在悬崖之上蹲了下来,几乎是扒着悬崖,将头都伸出了悬崖之外,双眼一直在跟着小猴子的身影移动。

一会之后,小猴子站在了小潭外围茂盛的长草带之前。

这个低谷也真奇怪,最中间是一个极小的小潭,潭水只有约一丈方圆,说是潭,其实更象一口井,潭水湛蓝清澈,在小潭周围是一圈黑色的泥土,仿佛一条黑腰带般拦腰绑着小潭,速条黑土带上光秃秃,寸草不生,只突兀地长着一棵奇异的果树,在黑色泥土外围,却长着一圈茂盛的长草,高可及人,犹如一条碧绿的玉带又将黑土带环住,再到外围,直到悬崖之下,却又是乱石纵横的乱石带,只零星地从石缝之中长出一些植物。

从悬岩上看去,这谷中景色极其别致,仿佛是有人布置一样。从悬崖开始,乱石带,长草带,再到黑土带,竟是一层接着一层,层层护卫着中间那个清澈的小潭及那棵怪异的树。

小猴子那永不安份的双手此时僵直地放在身体两侧,紧紧地贴着身体,仿佛因害怕动作过大,而产生了什么响动让那个可怕的东西发觉,整个看去,身体竟有点僵硬,仿佛中了什么魔法,屏声息气,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高可及人长草,一会,才小心的迈着步子,几乎是一步一顿地走进草丛之中。

看它那小心翼翼,精神高度紧张的样子,好似那深深的草丛之中藏着什么让它不寒而栗的东西,稍有动静便可惊动而引致灾难性的后果。

看着小猴子诡异的动作,龙飞也紧张起来,不敢再这样大模大样的蹲在崖边,而是挑了一块在崖边的石头,走到石头之后,趴了上去,将整个身体都挡住,只露出一个脑袋向下面看去。

眨眼间,小猴子小巧的身子已没于长草之中,再也看不到一点踪影。

一路过来动作粗大,叫声不停的小猴子,这次完全没弄出一点声息,仿佛并不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猴子钻入长草之中,而是一缕轻烟,随着清风飘了进去。

龙飞趴在石块之上,双眼盯着下面长草带小猴子进入的地方,心中奇怪无比。他因小猴子诡异的行动而引起了极大的好奇心,极想看看在这个小潭周围,究竟有什么东西将这个已快通灵的小猴也吓得大异平常,却也极为担心小猴子真得遇上这个东西,那就不是摘不到果子的问题,而是小猴子能不能逃得掉了。

心中左右为难,极度的纠结!

龙飞屏声息气的等了一会儿,只见小猴子以极度轻柔的动作从长草带中一点点地钻了出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龙飞绝对想不到,猴子竟也象人一样,在危险之时,会将自己的动作调到了最轻柔的状态,一点都不引起周围的响动。

钻出草丛的小猴子并不是接着前进,而是站在小潭最后的一层环卫带------黑色的泥土带之前,双眼睁得老大,一动不动地盯着小潭看着。

至此,龙飞终于明白,让小猴如此惧怕的并不是那茂盛的长草带,也不是那层黑如墨汁的怪异泥土,更不是那一棵如一截树杆顶着一个大球的怪异大树,而是这一个方圆不过只有约一丈的小潭。

神秘的小潭此时依然平滑如镜,毫无动静。

小猴子站着,静静地看了一会,才小心翼翼的走过那道如一条黑带般环卫着小潭的黑泥,到怪树旁边,再看着小潭等了一会,才抱住树干一步一步慢慢而无声无息地向上爬去,每爬上几步就要停下来,转头看着小潭,侧耳倾听一阵,然后接着再往上爬。

龙飞好奇得要命,真想下去看看,一个小小的水潭之中,究竟藏着什么东西,让这已快通灵的小猴子害怕如斯,本来是活蹦乱跳的小猴子,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小心翼翼,胆小怕事,走一步看三眼了的土拨鼠。

看到小猴子的模样,龙飞比之小猴子还要紧张,双手坚坚握拳,盼望着小猴子早点摘到果子,快快离开那个小潭。

小猴子一边爬一边盯着小潭看着,不一会已爬到了红色果子的下面,猴手闪电般伸出,已连续摘了两个红色的果子。果子到手,小猴子不再看小潭,而是抱着树干的双手一松,身体竟垂直地从树上掉了下来。

小猴子往下掉的速度极快,只一眨眼间,便已到了一半,眼看着小猴子就要落到了地面,小潭之中却还是不见一点动静。

龙飞松了一口气,心中有点高兴的同时,却也有一点失望。这小潭这中也不知道是什么厉害东西,让小猴子竟如此害怕,只可惜没有看到。

“哗啦!”龙飞刚刚还在遗憾自己见不到小潭中的东西,仿佛为了让龙飞一饱眼福,只见小潭上水面仿佛被利刃劈开一样,产生了一声巨大的响声,水潭虽然不大,但这响声却是极其响亮,龙飞站在悬崖之上也是听得清清楚楚,仿佛一块绑得紧紧的布帛,突然砰的一声,从中间裂开一样,将龙飞那口就要吐出来的气吓得又吸了回去,结果是弄得岔了气,却不敢咳出来,只能拼命的忍着,脸都涨得通红。

响声还未消,在龙飞的眼光中,一条粗大的影子划开了平静的水面,仿佛一支从水下射出的巨箭,快如闪电,直直向着还未落到地面的小猴子冲去,来势之快如迅雷不及掩耳,就连龙飞因吃下蛇丹而锐利了很多的眼力也只能看到一条模糊的黑影,却看不清楚这条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

黑影速度极快,甫出水面,便已到了小猴子身旁,那大张的嘴巴中有一排反射着阳光闪闪发亮的牙齿,向着小猴子一口咬去,来势极其凌厉。

小猴子从树上落下之时,是贴着树干往下掉的,此时看到黑影扑来,双脚在树干上一蹬,身体突兀的反而向上窜出,竟险之又险的从黑影嘴边闪了开去。

黑影一口咬空,眼看着就要撞到了树干上,却只见它尾巴一摆,头部向着旁边一偏,竟如游鱼般扭动身体,头部便从树干旁边冲过去,在后面的尾巴却缠在了树干之上,顺势一荡,又转了回来,低头又向着刚沾到地面的小猴子又咬过去。

这条黑影的动作熟练无比,仿佛已练习过千百次一样,肯定不止一次与小猴子交手了,显见小猴子也不是今天才开始偷摘果实的。

此时龙飞才看清楚,这条黑影原来是一条黑色如长蛇般的生物。扁平宽大的头部有两个拳头大的眼睛,开合之间绿色的寒光逼人,张得大大的血盘大口之中,锋利的獠牙反射着阳光闪闪发光,粗如水桶的身体被黑色的鳞片盖着,每片鳞片都有小孩巴掌大小,黝黑滑亮的鳞片在太阳底下发着亮光,一条尾巴又长又软与身体完全不成比例。

一个小小的水潭,究然藏着一条如此庞然大物,这小潭之深几可直达地心了。

第二十六章、猴蛇斗智

龙飞看到黑蛇转头张开血盘大口又向小猴子冲去,紧张得站了起来,双手抓着石头,几乎将一半的身体都露出了悬崖之外,对着峡谷下面大声叫道:“快逃,快逃,小猴子……”然后缩回身体,双手在地上抓起几个大石头,如天女散花般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黑蛇掷下去。

由于石子是居高掷下,距离虽远,还是有几个石子落到了黑蛇粗大的身体上,“卜、卜”连续几声,这黑蛇的鳞片硬如铁片,粗大的石子落到蛇身上后竟被黑色的鳞片弹开去,只留下几个淡淡的白印。显然,这些石子连给它抓痒也不够,更不要说对它造成那怕是一丝的伤害了。

不过,可能是这么久以来从没有人用石头砸过它的的缘故,这几颗石头落在它身上,虽是无关痛痒,但由于受到另外的攻击,黑蛇一愣之下,速度还是稍为停顿了一下。

小猴子刚落到地面,看到黑蛇那血盘大口又向自己咬到,急忙在地上一蹬,身子一纵,凭空跃起的身体竟高过了黑蛇的头部,双脚闪电般伸出,在黑蛇脑袋上点了一下,加速向着黑蛇身后跃去,双脚再人蛇身上点了一下,便落到了黑蛇的身后,再两个纵跃,便已钻进了那高高的草丛中,再也不见踪影。

黑蛇再次扑空,已是愤火中烧,一声尖啸之后,急忙扭转蛇头,准备再向小猴进攻。

可是,黑蛇速度虽快,小猴子速度却也不慢,当黑蛇将它那宠大的身躯完全转过来之后,却只看到了小猴子小巧的身子钻进草丛时最后的那一点背影,眨眼间,就连那一点点的背影也看不到了。小猴子多次偷果,对周围的地形早已烂熟于胸,对黑蛇的一切攻击手段,及全身的动作变化亦早已了然于胸,要如何才能避开黑蛇的攻击,自然是熟门熟路,刚一落到地面,便马上钻入草丛之中。

这条碧绿的长草带,一个人进去,都可马上消失得无影踪,这只小小小的,只比人头大上一点点的小猴子钻进去,那就更是龙入大海虎入深山,想找也找不着了。

黑蛇几要发狂,再次尖可啸一声,声音尖锐难听,如尖物划过玻璃,龙飞觉得好象有两支长针刺入耳朵中一样,耳鼓一阵刺痛,急忙用双手掩住耳朵,向后退开一些,才稍为好受一点。

尖啸过后,愤怒的黑蛇举起了它那又大又长的尾巴对着小猴子刚刚钻入的地方扫去,随着蛇尾扫过,几乎在一眨眼之间,那一声块的长草带如同被强风刮过一样,有一半马上被推折,整整齐齐的断口,仿佛被人用镰刀割断一样,露出了光秃秃的黄色泥土,有的地方甚至连泥土都被翻了起来,碎草残屑被拍得满天飞舞。龙飞从悬崖上面看去,只见以黑蛇尾巴为中心的一整块地方突然尘土飞扬,草屑遮天蔽日,将山谷下面的一切都隐蔽了起来。仿佛刚才山谷之中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将天外的乌云都卷了过来一样。

半个时辰之后,黑蛇或许是怒火散得差不多了,也或许是觉得累了,反正不管怎样,终于是停了下来。不再狂拍着长草,再过了一会儿,就看到黑蛇从烟雾之中游出来,盯着长草带看了一会,才悻悻然地回到怪树之下,盘旋起来。

这条黑蛇竟好象比小猴子还要通灵,好象要等着小猴子从草丛中出来。

龙飞站在崖顶屏声息气地看着下面,紧张得双手紧握,此时,也混然忘记了铁老的竹笋炒肉片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太阳渐渐升高,终于超过了悬崖的高度,射到了谷底。当太阳的第一缕光线射到谷底之时,盘在怪树之下的黑蛇动了,昂起头再看了长草带一眼,终于掉头向着小潭游去。一会之后,无声无息的滑进了小潭之中。当黑蛇连最后一点尾巴都滑入水中之后,龙飞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龙飞向着长草带看去,刚才遮天蔽日的漫天草屑此时正渐渐的散落了下来,慢慢的露出了谷底那一片狼籍的的面目。在刚才小猴子钻入的地方,已没有了长草,只剩下了乱糟糟的草梗及漫天的草屑,当然还可看到露出来的黄土。

不见小猴子!

龙飞睁大双眼,用力往谷底看去,不但看那片狼籍的长草带,也看乱石带,黑土带,仿佛被蒸发了一样,小猴子毫无踪影。

下去又不敢贸然下去,龙飞站在悬崖之上,只急得团团转,眼光在谷底乱转,希望可以看到小猴的身影。可是龙飞眼光来来回回,仿佛犁地一般,已将整个谷底都扫了十几遍,却还是没有发现不猴子的身影。

时间慢慢过去,距离黑蛇进入小潭已过去了半个时辰,就在龙飞忍不住想下去之时,眼光扫过小潭,只见小潭水面波纹轻轻的荡漾起来,黑蛇那巨大的蛇头竟慢慢的从小潭底浮了出来,一双幽冷的眼睛露出水面,再扫了几眼长草带,才带着一丝不甘,缓缓的沉入了水底。

龙飞吓出了一身冷汗,这黑蛇好象具有智慧一样,竟去而复返,幸好刚才自己虽然焦急,却也知道下去于事无站,因此并没有下去,如果龙飞刚才心中再焦急一些,说不定现在就凶多吉少了。

小潭水面一圈一圈的涟漪轻轻地向外荡漾开去,逐渐消失,黑蛇终于全部潜入了小潭之中。

直到那一个一个的涟漪全部消失不见之后,时间又过去了一刻钟,那飞扬的草屑也完全的散落到了地面,谷底,一切都已恢复了平静,可是,小猴子还是不见从草丛中出来-----难道已被黑蛇那粗大的尾巴拍成了肉饼?

可看看小猴子对于偷摘果子那驾轻就熟的样子,有此行动肯定已不止一次了,对于黑蛇的习性,也肯定是知之甚详的,什么时候该进攻,什么时候该等待,都应该把握得很好,并且看它只交手两招,便选好了长草带来作为躲避的地方,肯定是早知道这个长草带是唯一一个能躲避黑蛇攻击的地方,看它三跃两跳就藏进草丛中,也象是经过多次练习一样,黑蛇刚才那几下,应该对它威协不大!

再说,小猴子的肌肉皮肤比练到了灵脉境界的龙怀坚皮肤还要强硬,龙飞也不太相信,黑蛇只是扫了几下,便能那么好彩的被砸中了,并且也砸死了。

龙飞想起黑蛇的样子,现在还有点害怕,如此巨大之物,比五彩王蛇还要巨大。五彩王蛇还有速度的限制,此蛇却是快如闪电。

龙飞忍着性子,又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小猴子从它刚才钻入长草带的对面,在小潭的另一面又慢慢钻了出来,脚轻轻的提起,又轻轻放下,一溜烟般向着悬崖奔来。

龙飞心中一喜,仿佛两世为人一般,惊喜地看着小猴子,差点就叫了出来,想到小潭底的黑蛇,又赶紧忍住,也不敢对小猴子招手,只是双眼炯炯地跟随着小猴子的动作。

从小猴子钻入长草带,到黑蛇尾巴拍下,只不过是瞬间的事情,但小猴子不知何时竟已转到小潭的另一边,不但黑蛇没有发,龙飞站在悬崖之上双眼一直盯着谷底,特别是盯着小猴子,却也没有发现,这固色是因为小猴子个子太小的缘故,却也因为小猴子行动的迅速,由此看来,比起黑蛇的速度,小猴子好象还要略胜一筹。

在龙飞屏息的注视之中,大约有一刻之后,小猴才小心翼翼的通过了乱石带,到了脚崖之下。然后便开始抓着那些突出的石头,向着崖顶爬上来。

看到小猴子爬上来的速度,龙飞再度倒抽了一口冷气,吸气的声音是那样的清晰,十几丈高的悬崖,在小猴子脚下,仿佛如覆平地一般,手爬脚蹬,手脚并用,几乎是蹦跳着向上升,只不过几息之间,就已爬了下来,并且,这还是小猴子一只手中还抓着两个红色果子,只用一只手及两只脚来攀爬结果。

上到崖顶之后,小猴子跳跃着向龙飞奔来,只一个跳跃,便已跨过几丈的距离,到了龙飞的面前,将两枚红色的果实伸给了龙飞。

龙飞迎上去,也不各气,从小猴子手中接过一枚果子,指着还在小猴子手中的别一枚道:“这一枚给你,一人一枚。”说完,一手就丢入口中,三两下就咽下去。

小猴子抓抓脑袋,吱吱叫了一声,也仿佛听懂了龙飞的话,将另一枚果子丢入了口中,几下便咬碎吞了下去。

龙飞看到小猴子吃完果子,不禁用手摸模小猴子的头,赞赏道:“你真勇敢,这么大的蛇都不你的对手。”

小猴子吱吱叫了两声,神情仿佛很是骄傲。

龙飞哈哈笑道:“你就会吱吱的叫,说什么我也听不懂。”

小猴子在地上翻了几个跟斗,抓耳挠腮的又叫了几声。

龙飞道:“反正看你的样子,也知道你在高兴,看你黑不溜秋的样子,我以后叫你小黑吧!”转过身来,刚想再看那个小潭一眼,只觉得阳光刺眼,龙飞顿时醒觉过来,跳了起来,失声叫道:“哎呀!我还要去听铁老讲课!”抬头一看,太阳将过了中天,此时不要说回去听铁老讲课,就是下午的练武时间也快到了。

“糟了,糟了,又要挨训了!”看着天空正中的太阳,龙飞无奈地苦笑起来,刚才看着小猴与黑蛇相斗,精神坚张,竟将要去听铁老讲课都忘记了,昨天自己还向父亲保证以后每天都会去听铁老讲课,想不到转眼便毁诺了。

“小黑,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去玩吧,我们明天再见。”担心着铁老及龙怀坚的教训,这时的龙飞一切兴趣都失去了,向小猴挥挥手,赶紧向着来路走去。

第二十七章、铁老教徒

当龙飞与小猴分开,回到飞龙庄之时,太阳已过了中天,当然,此时铁老的讲课也已经过去,小孩们已散得全村都是,龙飞刚入村口,只见从路旁突然窜出一人,拉着龙飞道:“好小子,你两天没来听铁老讲课,究竟到哪里去了?”

“哎哟,你不是与他们一起,为了应付比赛的事情,在闭关修炼吗,怎么会在这里等我?”龙飞看着铜头,也是有点惊讶。自选出四个去古虎镇的参赛选手之后,这四人便全部跟着龙怀坚,进行封闭修炼,除了上午听铁老讲课是必须要去的之外,其实时间,几乎都是在练武场中度过。从龙飞哪里得到冲天锤这个奇招之后,不但是高琨四人要学,就是龙怀坚,铜昆两人也在琢磨学习。因此,龙飞看到铜头竟有时间在这里等待自己,也是很惊讶。

“你小子,两天不来听课,难道就不怕铁老的戒尺?”铜头不答龙飞的话,反而瞪着龙飞问道。

“我修炼时忘记了来听课。”龙飞有点不好意思。

“那你快点去向先生道歉吧,这两天他老是盯着你的座位,肯定是在想用什么办法来惩罚你。”铜头看着龙飞的眼光之中有着一丝同情。

“我知道,我这就准备去先生家,不过,你不用练功吗?”龙飞奇怪地看着铜头,他知道时间的坚迫,此时离新年过后的古虎镇大赛,只有不够半年时间,铜头他们可谓是争分夺秒去修炼,是不可能有时间浪费的。

“嘿嘿!”铜头挠挠脑袋,不好意思道:“我偷出来等你的。”

“等我有什么事吗?”龙飞眼光看着铜头,疑惑地问道。

“没有,就是想看看你两天不去听课,是不是在干什么坏事!”铜头死鸭子嘴硬,明明是心里担心龙飞出了什么问题,说出来却变成另一个样子,说完还笑嘻嘻地伸手去挠挠自己的脑袋。

龙飞心中有点感动,知道铜头是担心自己出了什么事情,以致于不能来听课,因此才来此等自己,这条路虽然是回村庄的路,但也是从龙飞家到铁老家的路。

心中虽然感动,但嘴里却不饶人,淡淡道:“想看我就去我家啊!在这里等着不累啊?”

铜头眼睛一瞪龙飞,道:“敢去你家,我还会在这里等你啊,你不知道你老子和我老子,如果看到我偷懒,还不是要打断我的腿。”

“现在看到我了,你还不快点回去练功,小心他们被他们发现。”龙飞也为铜头担心起来,急忙道。

“既然来了,也不急在这一会,不说我的事了,你两天没有听铁老讲课,你究竟去了哪里?我去过那个小树林,也没找到你。”好不容易才看到龙飞,铜头怎么可能马上就回去。

龙飞最担心的就是铜头问起自己练功的事情,欺骗铜头,让他心里不愿意,但黑山却是全飞龙庄之人都视若神仙不可侵犯的,相比于欺骗,进入黑山可能会让铜头更是担心害怕。因此,龙飞是一直在逼问铜头,希望可以引开铜头的注意力,不过,显然铜头对自己太过关心,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我又找一了一个新地方,与我们经常去的那个小树林不远,我就是在那里修炼的,等你比赛结束之后,再带你去看过。”龙飞考虑再三,决定还是不要说实话,以免铜头担心。

“怎么样,武功有进展了吗?”

“有一点点,变化不大!”龙飞垂对丧气的表情却是真的,并不是骗铜头。

“唉!”铜头叹了一口气,低着头想了一会,突然拍拍龙飞的肩膀,道:“再接着努力吧,我过去练武场了,你去不去?”

龙飞摇摇头,道:“我要去先生家。”

铜头拍拍自己的脑袋道:“是,是,我都忘记了,刚才我还要你去向先生道歉来着。”拍拍龙飞的肩膀,以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龙飞,怪声道:“你好之为之,自求多福吧!”说完怪笑两声,便向着练武场而去。

看着铜头的表情,铁老就好象一条洪荒巨兽,而龙飞却觉得自己好象自己有一种壮士就义的感觉,不来没什么紧张的心情,被铜头这么看了之后,心中也忐忑起来。

龙飞来到铁家之时,铁家还是如昨天一样,大门敞开,从门口外看去,炊烟从房顶升起,袅袅而上,显是此时正是准备午餐之时。跨入大门,右边的厨房之中,铁兰正在忙进忙出,甚至脸上还粘上一点黑灰,仿佛一只刚从灶台之下钻出来的小花猫,手中还拿着一只木盆,看到龙飞之时,急忙将木盆放下,迎了上来,眼中惊喜之色是那样的浓烈,轻轻叫道:“龙飞哥哥!”

“小兰子,你在煮饭啊!,我找先生,他在不在?”龙飞也是欢喜地看着铁兰,将近十岁的铁兰,比全村所有同龄小孩都要成熟,别人小孩要这个年纪之时,可能都在父母面前撒娇,铁兰却已经在操持一个家,除了不需她考虑家用之外,家中其他的事情,却都被她安排得井井有条,就算是一个成年人,也不过如此!

铁兰轻声一笑,向着左厢书房一努嘴道:“爷爷在那里。”

龙飞点点头,再次向着铁兰一笑,突然轻声道:“小兰子,先生今天讲课,有没有骂我,脸色好不好?”

铁兰抿嘴一笑,看着龙飞故作严肃,其他却是忐忑不安的神色,轻声道:“有啊!爷爷要去向龙大叔说说。”

龙飞脸色一白,笑容一敛,看着铁兰,紧张地轻声道:“真的?”

铁兰捂着嘴,眼睛眯了起来,左边酒窝呈现,轻轻摇头道:“骗你的,你看我爷爷是这样的人吗?”

龙飞脸色顿时红了起来,狠狠地瞪了铁兰一眼,挥舞着手臂,轻声恶狠狠道:“小兰子,你敢骗我!”

铁兰再次捂着嘴笑起来,推着龙飞道:“你快进去吧,爷爷在里面。”

“先生在干吗?”龙飞站在门口,却不进去,低声问道。

“不知道,好象在写字,你进去不就知道了。”铁兰摇摇头。

“小兰子,你与谁在外面说话?”龙飞迈步刚想进去,却听得铁老在里面问了起来。

“是我,先生,龙飞来向你道歉!”龙飞不等铁兰开口,自己急忙应道。整个飞龙庄的人,不管男女老幼,对于铁老,比对龙怀坚还要尊敬,无他,就是铁老不记报酬自动教全村的小孩认字识字,全村不管是谁,只要是求到铁老那里,都是有求必应的。

屋里面沉默了一会,才传出一个有点沙哑的声音:“进来吧!”

“是!”龙飞闻声马上迈前几步,跨进了屋子之中。

龙飞今天进入屋子的时间与昨天几乎一样,都是在中午,窗外阳光明朗,光线从窗户射入,使得整个屋子也明朗起来,可以看到铁老正站在书桌之前,皱纹纵横的脸上神情专注,单手握笔,正凝神静气地在纸着写着。

龙飞上前两步,站在书桌之前,看着那一个在铁老手腕挥动之间,在微略有点黄的纸上逐渐显现出来了八个大字“淡泊明志,宁静致远”。

龙飞静静地站着,不敢打扰,看着那一个一个的字,带着一种铁老独有的孤傲,带着铁老的铁骨铮铮,带着他一辈子的沧桑,正逐渐呈现出来。

“你为什么要给我道歉?”写完之后,铁老搁下笔,甩甩有点酸麻的手臂,抬头看着龙飞,轻声问道。

“今天上午来没听先生讲课,是为对先生不敬,因此道歉!”龙飞双眼直视着铁老炯炯有神的双眼,也是轻声道。

“今天又是你父亲要你来的?”铁老看着龙飞,脸色严肃地起来。

“不是,今天是我自己要来的!”龙飞终于低下头,不敢看铁老的眼睛。

“为什么不来听课?”铁老脸色虽然严肃,但声音却始终还是轻轻,仿佛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他有半点的震惊,不过,如果龙飞此时抬起头来,肯定会看到铁老眼中隐约的笑意。

“练功之时忘记了时间,因此没来。”龙飞声音更低,真实的原因虽然如此,但不管什么原因,不来听课,就是对铁老的不敬,此事,龙飞不想逃避。

“龙飞。”沉默了一会,铁老突然开口道。

“学生在。”

铁老再沉默了一会,以更加严肃的态度道:“以后不必凡事都道歉,只要你认为自己所做,对得起自己良心,就不必道歉,男人要有男人的气度,男人要有男人的气慨,男人,虽然不必要傲气,但不可无傲骨,道歉,只是软弱者的表现。比如今天,只要你觉得我今天所讲,你已全部理解,或确实有更要紧的事,就不必要来听我讲课也行。”

龙飞也沉默下来,一会之后,抬起头,正视着铁老,眼中神色也逐渐严肃起来,才点点头道:“学生明白!”

“嗯!明白就好。”铁老也点点头,接着道:“不过,做人,却也必须言必行,行必果,有承诺,必履行,这点,你也要记住了。”

“学生记得!誓不做反复小人。”龙飞正视着铁老的眼睛,严肃道。

“嗯!”铁老脸色终于真正露出微笑,嘉许地看着龙飞,指着书桌上的那一幅字道:“此字给你。”

“是。”龙飞上前几步看去,此时字迹已干,龙飞却还不敢将之卷起来,而是仔细的吹了一下,直至摸上去也不会沾到手上,才将字慢慢而小心的卷了起来,用绳子绑好。

“今天就在这里吃饭吧!”铁老看到龙飞已将字幅收了起来,才淡淡道。

龙飞一怔,看了铁老一眼,迟疑道:“可是……”

“你父亲那里,我会向他说的,你不必担心,今天,就当做是陪我这个老头子吃一餐饭,难道你不愿意?”铁老嘴角隐隐露出笑意,看着龙飞。

“愿意、愿意。”龙飞那里还敢说不愿意。

“我去布置!”铁兰不知何时已站在外面听着,此时听到两个男人要吃饭,高兴得跳起来,赶紧向着厨房走去。

第二十八章、三进黑山

天,朦朦亮,太阳虽然还未升起,却已透露出了一丝丝的光线,照映着黑山那高高的山峰。

飞龙庄外的小路上,此时已有一道身影在疾驰,目的之地,正是黑山。

这是龙飞第三次进入黑山,一切都轻车熟路。

过小溪,越山峰,只不过是一柱香时间,便已来到了山峰之下,这个山峰,正是离天峰。

爬上山峰之后,龙飞站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来。在黑山之中,仿佛空气都要比其他地方要清新,呼吸之间,龙飞只觉得精神一振,本来还有点懵懵懂懂的头脑,清醒了很多。

先拉开架式,活动了一下身体,直至身体微微出汗之后,龙飞才收式,然后盘膝坐了下来,开始了每天早上的叙天功修炼。

这次刚一运功,便给了龙飞一个惊喜,通过内视,发现体内被五彩王蛇胆扩大了很多的经脉中,可以见到,叙天功已略约粗大了许多。若说之前的内功只是一条粗绳,那现在却也了一支有成人手腕粗细的棍子了,运行之时,在经脉之中畅通无阻,到处吸收液华及通过呼吸所吸收入体内的天地精气,瞬间就转化为了内力。

三十六周天,每一个周天,龙飞都是先暖后凉,内功运行于身前经脉之时,全身暖如初夏朝阳,当过了头顶百会穴之后,全身却又如初春的乍暖还寒,直至回归丹田之后,这一微妙的变化才全部消失,重新处于混沌之中,即不暖也不寒。丹田之中,叙天功受这勿冷勿热气流的冲击,竟旋转了起来。因此在龙飞的丹田之中,随时随刻都有着一个旋涡,就算龙飞不运功,不出手,这个旋涡也在旋转着,随时都在自己修炼壮大。由于有这个旋涡的存在,龙飞修炼所产生的液华,都被吸引了进来,仿佛一群见到了灯火的飞蛾,悍不畏死的扑过去,随时都在壮大着内力。

为了赶上去听铁老讲课,今天特意提早了一点进黑山,现在收功,距离铁老开讲的时间,还有很多。

三十六周天之后,龙飞收功站起,此时,在黑山之顶,已可看到了太阳散发出的万丈光芒,仿佛一个巨大的圆盘,正静静地挂在天边,站得高,离得近,此时看起来,太阳也仿佛比原来大了很多。龙飞眼睛转动,刚想找小猴,便听到“吱吱”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了起来。

龙飞刚转过身体,便只见一道朱红的细小影子向着自己飞了过来,直直的向着脸上砸来。龙飞裂嘴一笑,他不用看,只闻味道,便知道这正是他昨天吃的朱红果实。伸手接住之后,龙飞看也不看,便掷入口中,咬嚼起来。

一阵清香马上弥漫了整个口腔之中,那股香味飘飘忽忽,仿佛是一股从天上降临下来的九天仙液的香味,让人精神振奋的同时,也引得人垂涎欲滴。

三两口,便已吃完,龙飞睁开眼睛,看着小猴子笑道:“小黑,谢谢你!真好吃!”

小猴好似听懂了龙飞的话,高兴的原地翻了一个筋斗,然后学着那些学武的人一样,盘着猴腿坐了下来,一只猴手置于胸前,一支竖掌,一双猴眼看着龙飞,吱吱叫着。

龙飞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他被小猴子弄糊涂了,看着小猴子的动作,那不正是自己修习叙天功之时的姿势,这小猴子什么时候学会了,不禁疑惑道:“小黑,你这是在干吗?练功吗?”

小猴子看着龙飞,吱吱叫着,猴子股屁不时动一下,似起来,却又不起来,形状好笑之极。

龙飞看得忍不住笑起来,迈步向着小猴子走了过去,笑道:“你想让我教你吗?”

龙飞话音刚落,小猴子已忍不住跳起来,蹦到龙飞面前,抓着龙飞的手臂,用力的向下拉去,仿佛不将龙飞拉得坐下来便不甘休。

龙飞之前便惊讶于小猴子的速度之快,翻山越岭,攀崖爬壁,都是迅如奔飞;惊讶于猴爪的锋利,坚硬如五彩王蛇的身体,都被猴爪开,将蛇胆拿了出来,几乎不可相信。此时被小猴子抓住手臂向下拉去,龙飞再次惊讶起来,这一个小小猴子的力量,竟与龙怀坚也差不多,龙飞可是试过龙怀坚的力量,平常与龙怀坚过招之时,如果不论招式,单论力道,龙怀坚只要两拳便可将龙飞轰击得受伤,如果是用冲天锤这样的招式,那更是一招便可让龙飞失败。现在,这只小猴的力道,与龙怀坚这习武几十年,已到了灵脉境界的人也不相上下,这如何不让龙飞惊讶。

在小猴子的用力拉扯之下,龙飞只不过是坚持了两息之间,便被小猴子拉得坐了下来。小猴子只随便的站着,也不见它有如何的动气作势,竟这样就将龙飞拉得坐了下来。

“好啦,好啦,放开我吧,不就是让我教你练功吗,我坐下就是。”龙飞坚持不住,在小猴子的拉扯之下,坐了下来。

看到龙飞坐到了地上,小猴也放开了猴手,不过,它并未走开,还是站在龙飞面前,吱吱叫着。此时龙飞虽然坐着,但比站着的小猴子还要高上一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跳着,吱吱叫着的小猴子,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象小猴子成了小孩子,而自己成了大人或老人一样,小猴子的动作,就象是在向着自己撒娇。

“好了,好了,我已经坐下来了,不过,你不坐下来,我如何教你练功呀?”直至此时,龙飞还是以为小猴子拉自己坐下来,是让自己教它练功。

小猴子却听不懂龙飞的话,看到龙飞坐下来之后,还未摆出姿势运功,急得更加吱吱叫起来,伸手又去拉龙飞的手,将龙飞的手一只置胸前,一只坚于胸前,作出运功的姿势。摆好之后,小猴子退开两步,吱吱叫起来。

“好,好,我先修炼,你跟着学习。”龙飞看着小猴子将两自己的两只手姿势都摆好了,更加以为小猴子是要跟着自己学习,便将两手姿势摆正,同时将叙天功从丹田运出,向着全身行去。

这一运功,可是让龙飞一阵惊喜,只见叙天功在经脉之中运行之时,隐约可见的,从经脉之中,竟有一些雾气,迅速的融合到叙天功之中,这些雾气并不多,但却是让经脉之中的叙天功稍微的大了点。这所大的一点,比龙飞之前通过身体进行一天的锻炼之后,产生的液华,融入到叙天功之时,效果还要显著。

龙飞一阵欢喜,此时,就是再笨,也知道这是因为朱红的果子的功劳,也知道小猴子将自己拉得坐下来,其实并不是要自己教它练功,而是让自己坐下来,运功融化吸收这朱红果产生出来的弥漫于经脉之中的雾气,以壮大自己的叙天功。

再运功几转,龙飞才睁开眼睛,看着还站在自己面前吱吱叫着的小猴子,也不管小猴子是否听得懂,诚心诚意地向小猴子道:“谢谢你,小黑。”

小猴子虽然听不懂龙飞在说什么,但却好象看懂了龙飞的表情,也高兴的跳跃起来,凌空连翻筋斗,最后落在龙飞身边,吱吱叫着。

龙飞站了起来,看着此时已露出地平线,光芒万道的太阳,对小猴子道:“我要回去了,我们明天再玩,好不好?”

小猴一双火红的眼睛看着龙飞,吱吱叫着,仿佛不舍得龙飞。

龙飞看着小猴子,道:“铁老要开始讲课了,做男人要一诺千金,我既然应承了爸爸每天老要去听铁老讲课,就必须要每天都去。”时间已到,龙飞不敢再与小猴子玩下去,向着小猴子挥挥手,便转身向着山峰之下走去。

这次龙飞由于下来早一点,总算是在铁老还未开始讲课之时进入了课室之中坐着。已连续两天未见到龙飞来听课的铜头,铁兰两人见到龙飞,都是微微一笑。他们都知道龙飞是因为什么不来的,今天看到龙飞,自然是有点高兴。

听完铁老讲课之后,铜头他们去了练武场,为了年后的古虎镇的比赛,高琨,龙华球,铜头,龙丁四人在龙怀坚的监督之下,进行着地狱式的训练。铜头除了铁老的讲课是必须要听之外,其余除了吃,拉及睡觉的时间,几乎都在练武场上待上。其余三人由于不必去听铁老讲课,却是一整天都待在了练武场之上。

龙飞没有跟着他们去练武场,现在龙怀坚为了半年之后的比赛,这每天一次的训练,已交给了铜昆来主持,除了龙飞及要参加比赛的四人之外,其他人都必须参加,龙飞却是由于所学武功的特殊性,以及这样的训练对于他的武功进境帮助不大,因此,龙怀坚与铜昆两人都同意让龙飞自行修炼。

半天一夜很快便过去,第四天龙飞同样在很早便起床进入黑山。在修炼之间,小猴子也如昨天一样,给了龙飞一枚红色的实果,让龙飞吃下之后,再打坐入定,吸收果实之中的药力,以壮大叙天功。

就这样,龙飞每天早上在去听铁老讲课之前,都要到离天峰之上修炼叙天功,而小猴子也必定会每天到峰上来,将一枚朱红果子送给龙飞。

他修炼的时间,就完完全全的与铜头等人一样了,修炼的力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既通过身体的锻炼来产生液华,也通过打坐吸收天地精气,更是每天都可吃到一枚红色的果子,果子的功效,比起修炼,却又大多了。

这种红色果实真名叫做丹红,是一种长于极寒之地的果树所生。当时龙飞所看到的,那一圈环绕着小潭的黑土带,便是寒土。这种寒土极为特别,虽然在温热的地方才有,但温度却是极低,几乎比得上极北冰雪履盖之地,就是受到阳光的暴晒,此土温度也绝不会变热,仿佛一块万年寒冰一样,是亘古的寒冷。只有这种寒土,才能长出丹红树,也只有这种寒土,才会让丹红树结出丹红果。

这丹红树开花结果都是缓慢之极,五年才开花结果一次。不过,此树每次结果,往往都是持续一年,这一年之中,会结出无数的果实。这果实刚开始是青色,然后到红色,最后才是黑色。此果不但颜色分为三种,在其药效之上,也是分为三个层次:青色青色果实只是刚生出来果实,一切药效还未开始凝结,对人体没有什么作用,因此,这青色的果子与一般果子也是一样,除了清甜可口之外,对人身体没有什么明显的益处。红色是此果的第二种颜色,也是进化之色,自然之色,只有到了红色之时,此果的药效才开始凝集,但此时虽然已有药效,但却也是极少,如与黑色的果实相比,应该只有百分之一。此时吃用,常人可以起到强身健体作用,若是练功之人吃用,后天境界的人吃用,此果可以增加液华,先天境界之后的吃用,此果可增强内力,只不过,这些变化都是只有一丝丝,一点点;此果,只有到了黑色,并且是全部黑色,黑如炭灰,却又点点发亮,此时才是大成之果,这时的果实药效已达到十分。此时服用,好处不可计量,常人服用之后,可以祛除疾病,增加寿命,学武之人服用之后,武功便会有跨跃式的进展,直接进入下一个境界。

只不过,这黑色的果实极其难得。这种丹红果并不是如其他果实一样,由青变红,再由红变黑,逐渐成熟。而是在红色之时便已可算作成熟,此时如果不摘来吃掉,便会自然的掉落。不过,这红色的果实有时并不是全部掉落,在红色果实陆续掉落的时候,光秃秃的枝头之上,也有那么几颗果实会牢牢在长在枝头之上,没有掉落。这些果实,一般是第一批生长出来的果实,只有这第一批的果实,养分才会充足,与树枝的连接也会更加牢固,在枝头之上经历风雨的洗礼,直到最后变成黑色。

现在龙飞虽然没有吃黑色的果实,但每天一枚红色果实,却也让他得到了不少好处。因每天吃下一枚红色果实的缘故,叙天功都会增加一丝丝。虽然这一丝丝当时并不明显,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如果长时间坚持,在一段时间之后,集沙成塔,集液成球,说不定龙飞武功就会有一个跨跃式的发展,产生一个令人吃惊的结果。

第二十九章、出征

日子过得飞快,眨眼之间,半年就已过去。这半年以来,铜头、高琨、龙华球、龙丁四人不分日夜,几乎都是在地狱式的修炼之中度过;而龙飞,却是每天都到离天峰修炼,小猴子每天都会给龙飞一枚红色的果实,这也坚持了半年之久了。

新年,就这样的在不知不觉之中来临,又在不舍之中过去。飞龙庄的人,在高兴之中迎来的新年,又在意犹未尽的不舍之中,将新年送走。

此时,已是新年之后的第十三天。古虎镇的比赛,便安排在新年过后元宵之时。

飞龙庄之中所有的房屋,此时都是焕然一新。在新年来临之前,在飞龙庄的人都有将自己的房屋装饰一新的习惯。此时新年刚过,这些房屋看起来自然还是新的。

练武场之上,此刻正昂然的站着四个人,每人手中都牵着一匹马。飞龙庄虽然处于黑山之下,山地众多,不利于骑马奔驰,但飞龙庄却是几乎每家每户都拥有马匹,只不过这些马并不是通过购买得来,而是在山中猎来。这些马匹都是黑山周边特有种类,个头不高,速度也不快,但耐力却比一般的马匹悠久。

这四个人都是清一色的长袖对襟长衫,头发用一条细绳随的绑了起来,披于背后,一眼看到,这四人虽然相貌不尽相同,有的粗豪,有的硕壮,有的圆胖,有的瘦长,但四双眼睛却是相同的,都是炯炯有神,开合之间,一股寒光逼人,仿佛眼睛之中隐藏着闪电。

这四人正是高琨,龙华球,铜头,龙丁四人。此时的四人与半年前又有所不同了,高琨,龙华球已到了铁骨的大圆满境界,即将踏入玄筋,而铜头也已到了铁骨的后期,龙丁虽然最低,但也到了铁骨的中期境界。

飞龙庄的八个铁骨境界武者之中,除了这四个之外,其余都还是铁骨的初期境界。这四个铁骨初期的武者之中,除了龙飞是因为修炼叙天功而耽误了进境之外,其他三人却是由于天资所限,才在铁骨初期境界之中徘徊。

今天,是飞龙庄四个参赛选手出征古虎镇的日子。四人早早便已到了练武场之上。只不过,今天不是训练,而是接受龙怀坚的训话以及向着飞龙庄的人辞行。

同样的,在练武场的四周,也早早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今天,他们也不是来看他们的训练,而是来送他们出征的。

在这四个人的旁边,是飞龙庄另外三个铁骨武者,龙国生,胡万乐与张士平,这三人身旁同样也牵着一匹马。

高琨四人是今天去古虎镇参加比赛,龙国生几人却是得龙怀坚允许,跟着去开开眼界,虽然不能上场,跟着去看看,可能收获也不小。飞龙庄的另一位铁骨武者-----龙飞却不在这些人当中,并不是龙怀坚不让他跟着去,其实龙怀坚是非常想让龙飞也跟着他们一起去看看,虽然不能上场比赛,但看一下,开开眼界也是好的。只不过,龙飞对这些却是不感兴趣,当龙国生三人都为能够跟着龙怀坚去古虎镇见见世面之而高兴之时,龙飞却以修炼为由,拒绝一起前往。

龙怀坚站在四人面前,脸色虽然严肃,但对这四个弟子,却是非常满意,能在半年的时间之内,四人都提升了一个境界,这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龙怀坚通过自己的方法来训练他们,却是做到了。

让他有点遗憾的是自己的儿子龙飞不是这四人之中的一个,如果龙飞也能参加进来,那就更完美了。想起来点,龙怀坚刚才升起的自豪,又变得意兴阑珊起来。

“出发。”意兴阑珊的龙怀坚也失去了长篇说话的兴趣,连战前总动员该说的话也不说了,只简单地说了两个字。

这倒并不是龙怀坚自私到只顾自己的儿子,不将其他人放在眼内,而是在整个飞龙庄或龙怀坚大半辈子的见识之中,还未见到一个如龙飞般天资如此聪敏的人。在文的方面,连一向严肃的铁老也经常在龙怀坚面前对龙飞赞不绝口,武的方面,龙飞的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无人能及,龙飞自接触武功以来,只不过是三年时间,便已达到铁骨境界,如果不是因为修炼叙天功的耽误,此时说不定也是铁骨中期境界了。其实这也并不是龙怀坚为自己的儿子吹嘘,而是整个龙飞庄的人包括铁老在内都为龙飞的天资而惊叹,这次比赛,如果没有龙飞在其中,那就真的有点遗憾了。

铁兰站在龙飞身边,看着龙怀坚等人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才转过对来打量着龙飞,眼光平静,清澈若水。十岁的铁兰站在十二岁的龙飞身边,两人个头几乎是一样高。此时的铁兰,已具备了一个美人的胚子,枊眉如勾,双眼如星,鼻如琼瑶,樱唇贝齿,好一个明眉皓齿的俏佳人。

“看什么?我脸上又没长花!”龙飞也转身看着铁兰,嘻嘻地笑着。龙飞不管对谁,甚至是严肃的铁老,有时候都可以以一种轻松的态度来对待,唯独对铁兰却不行。这并不是说铁兰有多严肃,让龙飞感觉到压力有多大,恰恰相反,铁兰与龙飞在一起之时,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一副欣喜的神情,但是她却总是在龙飞嘻笑之时,以她那一双清澈如秋水的眸子,平静地盯着龙飞看着,眨也不眨,眼中既无遣责,也无厌恶等负面的神情,有的,只是一种平静,一种温柔。每当这个时候,龙飞那厚厚的脸皮都会红了起来,眼睛眨巴几下,讪讪地笑几声,然后将眼光转开。对于此,龙飞一直不解也不服气,一直想找回场子,但每次眼光铁兰相对之时,最后却还是自己首先脸红起来,然后将眼光转开。

这次也是一样,看着铁兰清澈而平静的眼神,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龙飞脸上又红了起来,将眼光转向了另一边。

铁兰嫣然一笑,轻轻道:“龙飞哥哥,你有没有觉得气愤不平?”

“为什么?”龙飞对铁兰突然问出一句这样的话,感到有疑惑。

“龙大叔争取四个参赛名额,本来有一个是你的,却被别人抢走了,难道你就不气愤?”铁兰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睛还在看着龙飞。

“气愤什么,技不如人,被淘汰出来也是正常。”龙飞满不在乎道:“如果觉得气愤,那两年之后将这个名额夺回来就是。”

古虎镇的比赛,分为两年一次,因此,龙飞才有两年之后将名额夺回来的话。

铁兰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龙飞,眼中那仰慕,赞许,欣赏各种感情是那样的明显,一会之后,才再次嫣然一笑道:“龙飞哥哥,我为你骄傲!”

龙飞本来在说话之时,脸膛挺了起来,头也昂了起来,一付斗志昂扬,满怀豪情的样子,听到铁兰这句话之后,更是自得意满,忍不住转过头去看铁兰了一眼。

只一眼,龙飞那昂头挺胸,仿佛一头瞄准猎物即将扑出的狮子形象突然耷拉下来,抓着后脑勺,不好意思道:“小兰子,你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嘛!”

铁兰微微一笑道:“龙飞哥哥,你也会害羞吗?可我就是喜欢这样看着你呀!”

龙飞脸更红了,抬头又看了铁兰一眼,看到铁兰深情而专注的眼神之后,吓得赶紧又转开了眼光,嘴唇动了几下,却是始终没说什么。

两人都沉默起来,只有一种甜蜜而温馨的感觉在两人之间升起,弥漫在两人的心中。

“龙飞哥哥!”就在龙飞正在享受着这种难得的感情之时,铁兰温柔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嗯!有什么事吗?”龙飞声音少见的温柔,也没有了往日的嘻笑,想了一想,龙飞又将头抬起来,温柔的看着铁兰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

“你今天还要练功吗?”铁兰与龙飞不同,她对龙飞的说话的声音一向都是温柔的,当然也不排除有时也会开几句玩笑,作弄龙飞一下。

“不练了,今天陪小兰子玩一天,明天再练。”其实龙飞今天早上已上离天峰打坐了近两个时辰,也吃了小猴子给的果实,一天之中重要的课程已经完成,今天剩下的时间,只不过是例行的身体的锻炼而已,就算是少炼半天,对于叙天功也影响不大,因此便如故做大方,说要陪铁兰玩耍。

其实这也是龙飞不肯去古虎镇的原因,去了古虎镇,就没有离天峰这么好的练功场所,也没有小猴子可以每天给自己一颗果实,让自己的叙天功每天都增加一点点。

“休息一天龙大叔应该不会骂你吧?对你练功会有影响吗?”铁兰小孩习性,虽然极想龙飞陪她一起玩,但却又怕影响龙飞练功,更怕他受到龙怀坚的责骂。

“不会!”龙飞故做大方的一挥手,道:“最多我明天辛苦一点,练长一点时间就行了。”

“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去玩吧!”铁兰高兴得跳了起来,拉住龙飞的手便往练武场之外跑去。

第三十章、古虎镇

飞龙庄离古虎镇其实并不远,如果是快马的话,也只不过是将近一天的路程,就算再慢一点,早晨出发,在傍晚时分也可到达。

龙怀坚他们是临近中午之时出发,达到古虎镇之时,也不过是下午将近晚饭之时。

古虎镇是一个由交易市集发展起来的小镇,历史并不悠久,人口也只不过几万,并不宽大的城墙在阳光的照耀之下,还呈显著一股清新的气息。每个看到的人,都会觉到这里并不象一个城镇,更象一个集墟。古虎镇并不宽,方圆只有十多里左右,新筑的城墙也并不宽厚,一丈宽,三丈高的城墙之上还可见到曾经堆彻过的痕迹。古虎镇只有南北两个才是大城门,可容四辆马车并排行驶。东西两面却只有一个可供人行走的小门,南北门一关,城外便是有千军万马,也难能撼动半分。

飞龙庄的人是从南门进城的,几人在城门外便甩镫下马,用手牵着缰绳。古虎镇城池不大,进入里面更是拥挤,就算是骑着马进城,速度也不能展开,说不定还会撞到人,还不如牵着马进入更加快捷。

几人刚进入城门,便见到一条约有两丈宽的街道,从南门一直透到北门,南北两端都连着进入古虎镇的主要道路。这条街道,将整个古虎镇分割成了几乎对称的两半,站在南门这边的街道的一头,极眼远望,还可以看到北门城墙上迎风飘扬着的旗帜。

街道两边商铺鳞次栉比,每间商铺门口,都悬挂着一种代表自己铺中出售物品的样本,各种各样的物品,犹如一个杂物展览,一眼看去,令人眼花缭乱。

龙怀坚等人自然不是第一次来古虎镇的,在平常村中缺少一些生活用品之时,他们也会来到古虎镇选购,对于古虎镇的熟悉并不弱于飞龙庄,刚一进入南门,便向左拐,向着古家大府走去。

古虎镇现在管理者,便是古家的家主古龙。

古虎镇的管理者并不是由某方势力或者某个国家委派,而是由于古虎镇之中各个势力或各个家族选出来的,古龙便是这十几年被选出来的古虎镇管理者。

古家是大约一百多年前来到古虎镇的,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逐渐从一个每年必须交上一定保护费,受其他家族势保护的小家族,发展成了现在这个去保护别人,并撑控着古虎镇管理权的大家族。

龙怀坚等人行不多远,便看到了古府。这古家府第并不大,说是府,其实更象是大户人家的院子。在古府大门的上面,是一个宽大的牌匾,上面只有两个棣体字“古家”,府门并不大,也如平常人家的院门,厚重的木门被涂成了朱红色。

此时在古府大门前的台阶之上,正站着几个人,显然正是古家派出家人来在此迎接各个乡村来古虎镇参加比赛的选手。

龙飞坚等人刚走近大门前的台阶,便见一个年约十八九岁,原来站在门前迎客的年青人先对一个站在他后面的家丁模样的人耳语几句,那个家丁便转身向着府内跑去,显是去通报给古龙。然后年青人迎了上来,抱拳弯身向着龙怀坚行了一个大礼,恭声道:“古世传见过龙伯伯!”

龙怀坚微微一笑,眼光微不可察的一闪,身体并不闪避,大大方方就受了青年一礼,然后才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却突然一震道:“快快请起,贤侄天资惊人,进境神速,武功竟已练到玄筋初期境界,比我上次所见,又提升了一个境界。”

古世传对于龙怀坚刚才的试探并无如何的气恼,自谦地笑笑道:“这多亏龙师伯的指点,小侄进步才这么神速。”

龙怀坚呵呵一笑,道:“那可是贤侄的努力及开份,与我可没关系。”

“没有龙伯伯经常的指点,及家父的督促,世传那里会有现在的成就,说不定我现在还在铁骨境界徘徊呢!”

“呵呵……贤侄客气了,你只是问过我一两次而已,我都不知道我的答案是让你解惑还是增疑,你有现在的成就,那纯粹是贤侄的努力及古贤弟的教导的功劳,我可不敢居功。”龙怀坚拉着古世传道:“来,来,来,我将我这些徒弟介绍给你认识识!”

说着转过身来,将身后七人为古世传一一介绍。

高琨、龙华球与几个师弟正站在龙怀坚身后,本来正平静地看着古世传,听到龙怀坚的话,都是悚然一惊,这古世传看来可能还不到二十岁,比自己两人还要年轻几岁,武功境界竟已进入了玄筋境界,看来这次比赛的第一名,这古世传是志在必得啊!高琨与龙华球受的打击最重,两人以为经过半年时间辛苦修炼之后,能进入铁骨后期境界,再加上冲天锺,在这次比赛之中,将可拿到前列的名次,却想不到这才刚刚进入古虎镇,便见到了一个武功已进入玄筋初期境界的武者古世传,稳稳压着他们一头。

这七人当中,只有铜头的震惊不是那么强烈,虽然说古世传以十八岁的年纪,就有了玄筋初期境界的武功,也让铜头有一点点震惊,却不如高琨等人那么剧烈,铜头今年只有十三岁,就已是铁骨的后期境界,假以时日,铜头自信如果自己的修炼再刻苦一点,也有把握在十八岁之前就进入玄筋初期境界,甚至也有可能进入中期。

跟随着龙怀坚来古虎镇的七人当中,除了铜头年纪只有十三岁,比古世传小了五岁之外,其他人的年纪与古世传都差不多,高琨与龙化球年纪比古世传还要大上几岁,可见这古世传也是一个武功的奇才,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古世传对着高琨等人一一抱拳行礼,谦恭有礼,年纪虽幼,却成进退自如,面面俱到,七人都并不觉得他有如何的冷落自己,都觉得古世传一样的热情,可见大世家出来的弟子,就是不一样。

高琨等人急忙也还礼,这也等于是提前与自己的对手见面了。

待一一见过之后,古世传站直腰身,突然疑惑道:怎么看不到龙小弟,他不是说也进入了铁骨境界吗,没有来吗?”

“预赛时他输于高琨,没有进入名单。”龙怀坚淡淡道。

“龙小弟年纪尚小,这次没有入选,下次再来也不迟。”古世传年纪不大,却也是精灵角色,听到龙怀坚自己的儿子不能入选,却带着其他几个徒弟来此,心中肯定也会有一点疙瘩,因此急忙转开话题道:“龙师伯请快快入内,家父已在府中设下家宴,就等着龙师伯入席了。”说着伸手一引,让龙怀坚等人先行。自己先对高琨等人点头为礼,才与龙怀坚并头齐进。

看到龙怀坚已当先进入,高琨等人也急忙跟上去。

“古贤弟一向可好,我好象都快有一年没与他见过面了。”龙怀坚面上掠过一阵缅怀的神色。

古世传微微一笑,恭敬道:“托龙偷伯伯的福,家父身体一向安康,此时早就在等着龙伯伯,说要与伯伯一醉方休。”

龙怀坚呵呵笑道:“古贤弟就是客气,这古虎镇我以前每个月都来几次,古家也成了熟客,还用得这么客气么。”

古世传笑道:“家父吩咐,龙伯伯永远都是世传的大伯,也永远是古家的贵客,不可失了礼数。”

龙怀坚摇摇头,苦笑道:“古老弟就是客气,都是老朋友了,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如果不是怕古老弟生气,我就想在外面找一个客栈住下算了。”

古世传微微一笑,道:“龙师伯与家父相交莫逆,如亲生兄弟,既然到了古虎镇,自然是住古府,那有住外面的道理。”

龙怀坚拍拍古世传的肩膀,夸赞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两父子都是古道热肠之人。”

古府二进的屋内,宴席排开了约十几桌,当中一席,看起来是将两张桌子连接在一起放置,宽约可坐二十人,此时已坐着了十九人,当中一个青色长袍老者,颌下长须,只有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座位是空的,显然是在等什么人。

此时,一个家丁走了进来,在青袍老者身边低声耳语几句。

青袍老者站了起来,抱拳对着同桌坐着的其他九个人行了一礼,才道:“各位稍坐,老夫先去接一接飞龙庄的龙大哥。”

一个坐在青袍老者右边的也是半百的肥胖老者,竟然穿着一身大红长袍,对着青袍老者客气道:“古兄不用客气,快去把龙兄接进来,我们等着就是。”

这位青袍老者正是古虎镇的现任管理者------古龙。

古龙又抱拳团团行了一礼,才转身向着外面走去,先去后院叫了自己的婆娘,才一起去门口去。

众人都被古龙勾起了好奇心,龙怀坚与古龙究竟是什么交情,竟让古龙这么尊重,他们几个进来之时,古龙也只是在门口接。现在古龙不但自己出去迎接,就连夫人也叫上了,这种规格,并不是迎接客人,而是迎接自己的亲人。

第三十一章、古龙

古世传与龙怀坚两人边走边谈,古世传有时也会转头解答后面高琨等人的提问,表现得面面俱到,四面玲珑。只看得龙怀坚喟叹不已。古世传不但武功进入玄筋境界,就是这份处事的手段,却已比身后几个徒弟高出了一筹。不愧是生活在大地方的,见过世面,不是一直呆在偏僻山村的高琨等人可比。

从大门进入,转过一个照壁,便看到前面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之中绿树成荫,花草相映,好一派幽静景色,从外面炙热之中走进这个幽静的院子,一股清凉的感觉顿时弥漫龙怀坚等人全身,都忍不住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这口带着凉意的清新空气一入胸中,众人顿时只觉得那股子炙热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小院,与外的炙热的天地,好似成了两个截然相反的世界。

在小院的尽头的一个大门口的台阶之上,此时正站着两人。左边一人年约五十,面颊瘦长,颌下长须,满腮胡络,身穿青色长袍,一副学识渊博的文人士子打扮,但一看此人粗大的双手,硕壮的四肢,便知道也是一个孔武有力的武者。右边是一位也近将五十岁的妇人,面上相貌所是与古世传有点相似,都是圆形的脸孔,一双眼圆而大,双唇略薄,脖子纤长,虽已是半百妇人,却风韵犹存,显然保养不错,身上衣服被微风吹得轻轻拂动,隐约可见妇人显得苗条有致的身材。

“龙大哥,一路辛苦!兄弟迎接来迟,还请见谅!”看到龙怀坚等人走过来,两人急忙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向着龙怀坚迎过来,其中那半百老者远远便抱拳对着龙怀道。

“呵呵,古老弟,你每次都是这么客气,让古贤侄送我们进去便可以了,你又何必亲自出来。”龙怀坚抱拳还礼,并快步上前几步,握着的古虎的双手。

“呵呵,龙大哥远来,古家蓬荜生辉,我岂敢不倒履相迎。”古虎呵呵笑着,一双手抓着龙怀坚的双手,连摇几摇,道:“龙大哥,你又有近一年没来我这里了。”

“哈哈!”龙怀坚忍不住大笑起来,亲热地抓着古龙的手臂,道:“我这不是来了吗?”

这时古龙旁的中年美妇也上前一步,向着龙怀坚施了一礼,道:“香氏见过龙大哥。”

龙怀坚赶紧抱拳向着香氏还礼,伸手虚扶,微笑道:“弟妹快快请起,我这个常客,都几乎将古府的门槛踩平了,你们还这么客气。”

香氏嫣然一笑,低声道:“龙大哥说笑了,古家即大哥的家,随时都欢迎龙大哥携夫人及龙飞前来,只是龙大哥事忙,常常是半年才来一次,让我们可是望眼欲穿啊!”

龙怀坚呵呵笑道:“你们啊!永远都这么客气热情。”

古龙看看龙怀坚的身后,对着高琨等人点了一下头,又转首对龙怀坚道:“龙飞没有来吗?”

“他比赛输于大师兄,没进入参赛名单。”龙怀坚淡淡道。

古龙脸上明显一怔,又笑道:“他还年轻,下次再来也一样,我现在只是期待着他武功大进之后给我惊喜,至于这次的比赛,不来也吧!”

“呵呵!古贤弟倒是对他期望很高,就只怕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龙怀坚抚着颌下长须。

“呵呵!我武功或者没有大哥那么高,但看人的本事,却是不输于大哥,我相信,龙飞将来的成就,肯定会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古龙也是抚着颌下长须。

龙怀坚点点头,道:“希望这小子将来没有辜负我们期望。”

“呵呵!肯定不会,龙飞这小子我看他绝不是池中之龙,将来成就,非我等可及。”古龙拉住龙怀坚的手臂,当先往府中走去,热情道“龙大哥,别说那么多了,先进府中去,我已设了宴席,走,我先带着大哥去安排好住处之后,再去吃饭。”古世传带着高琨等人,自然是都跟在后面。

龙怀坚脚步一顿,看着古龙道:“古贤弟,这些事情让下人安排便可以了,你还有客人,就不用陪我们了吧!”

古龙微微笑,拉着龙怀坚就向内院走去,执意道:“不要紧,就让他们先等一会吧,先安排好大哥的住处。”

龙怀坚拉住古龙,诚挚道:“古贤弟,你我相交在心,这些小事就不必麻烦你了,你还是陪陪客人吧,让世传贤侄带我们进去便可。”

古龙一想,才点点道:“好吧,古家也是龙大哥常来之地,就让世传带大哥去也好,我先去陪陪他们,大哥安顿下就快点来就是。”

龙怀坚点点头,道:“好!安顿好之后,我就过去敬那几位庄主及古贤弟几杯。”

古龙哈哈一笑,道:“龙大哥英风不减当年,我等着大哥就是。”对古世传叮嘱一番,然后与自己夫人与龙怀坚道别,便转回去宴会大厅之中。

古世传带着龙怀坚很快便安排顿好,毕竟在龙怀坚他们还未来之前,这些住的地方,古府都已全部安排妥当,飞龙庄所有来参赛的人,都只是按号入住即可。

只不过,古虎镇外围的其他几个村庄就没有飞龙庄这么好的待遇,他们除了刚到之时古家设宴招待一餐之外,其余的比赛时间都是住在外面的客栈之中,吃喝也是自己解决。飞龙庄的选手却可以在古家之中一直住到比赛结束,由古家招待,不用理会吃喝住宿。谁让龙怀坚与古龙交情非比寻常呢!

古府的宴会厅并不大,仔细一数,在大厅中也只是排了二十张桌子,现在,已有十八张坐满了人,第一桌坐的是古龙及其他村庄的头人,也即是比赛选手的领队,至于其他桌子,坐的都是其他村庄的比赛选手,及跟着来开开眼界的铁骨境界的武者。

还有两张桌子空着,却已排好的碗筷,显然正是留给龙飞庄的选手及其他开眼界的武者。

在古世传的带领及古龙的迎接之下,龙怀坚自然是是往首席而去,而高琨等人,却被领到了那最后的两张桌子之上。

首席之上其余九人,看到龙怀坚过来,纷纷站起来,向着龙怀坚抱拳欢迎,不管这欢迎是真是假,反正他们脸上的笑容一眼看去,者是诚挚无比。

龙怀坚转头一看,微微一笑,这些人都是老熟人,分别是古虎镇各个大商家的家主及古虎镇周围村庄的头人,也即是这次各个势力比赛选手的领队,只不过都是后天境界,没有一个进入先天,最高的也只不过与龙怀坚在伯仲之间,都是灵脉中期境界----经过这半年的修炼,龙怀坚也进入了灵脉中期境界;或稍高一筹,到达灵脉后期境界。在整个古虎镇及周围的各个村庄中,都没有先天武者,由此可见要晋入先天境界的困难,

往年的比赛之中,这些人带出的徒弟,曾经硬生生地将飞龙庄的人阻于四强之外,以致于往年飞龙庄最好的成绩,便是高琨获得了一个第五名。

一阵纷杂之后,各人坐定,龙怀坚坐在了古龙左边的位置上,在龙怀坚旁边坐着的是其他村庄参赛选手的带队人,他们武功或者与龙怀坚平等,或略低一级,或稍高一筹,但他们与古龙的关系,显然没有龙怀坚与古龙的关系亲密,因此,就只能屈居于龙怀坚之后了。右边坐的是古虎镇的其他大商家的家主,最接近古龙的是陈家的现任家主陈叙功,此人已是花甲年岁,一络花白胡须,飘飘若仙,坐在陈叙功后面的,是其他黄,王,杨等大商家的主人,古龙的亲弟弟古豹也恭陪末席。这满满一桌,可都是灵脉境界的武者。

“各位!”古龙端起酒杯,向着整个宴会厅中的人道:“各位远来,辛苦了,此第一杯酒,为大家接风,老夫先干为敬了。”说完一饮而尽。

主人有请,众人那里敢怠慢,急忙也端起酒杯,一口喝尽,只是铜头却从未这样喝过酒,平常虽偶有偷老爸的酒喝,却怕被铜昆发现,只敢喝一小口,然后就放回去,如果那一次喝多了一点,铜昆马上便会发现,顿时又是一顿竹笋炒肉片。何时有过这样一口就干完一杯,酒倒入口,只觉得仿佛有一团火从喉咙一直烧入肚子之中,呛得眼泪马上流了出来。

“这第二杯酒,大家都是为了这次比赛而来,在此,我就先预祝大家旗开得胜,好运连连,争得一个好名次。请大家同干此杯。”说完,又是一仰脖子,一口饮尽。

铜头又闭着眼睛,捏着鼻子,一口灌了下去,还未干透的眼泪又马上重新流了出来。

“老规矩,比赛在第三天后开始,这两天让大家休息,这第三杯酒,就是祝此次比赛圆满成功,祝大家在古虎镇玩好吃好,一切开心!”说完,又一杯倒下去,然后古龙挥挥手,大声道:“下面大家随意,希望各位吃得开心。”

铜头犹豫再三才端起第三杯酒,皱着眉头看着,看到四周的人都已喝完,才一咬牙,端起酒杯,一口倒了下去,闭着眼睛就吞,顿时,这次不但眼泪流出来,就连鼻涕也出来了,只呛得铜头咳了起来,咳声在闹哄哄的大厅中也特别清晰,引得众人纷纷转过头来,结果不管是同桌的同村兄弟,还是其他桌子上其他村的人,看到铜头的情况,都哄笑了起来。

第三十二章、比赛开始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便是龙怀坚他们到了古虎镇之后的第三天,也即是到了比武的那一天。

前两天中,不在参赛名单之中的人是没有什么思想负担的,每天休息之后,便到古虎镇中游览,两天时间,古虎镇到处都可见这些跟来开眼界的武者,当然,自己跟过来看热闹的人也会更多,周围村庄中只有武功进入铁骨境界才可跟随头人来开开眼界,至于那些只是铜皮境界,或没有习武的人,当然也可以自己过来看看热闹的,毕竟这几天古虎镇可不同于平时,那种热闹的景象,可是两年才有一次。不过,他们都没人敢惹事。

一个是因为他们都是古虎镇周围村庄的,自然不敢在古虎镇惹事,要不然,以后也别想再到古虎镇来了;二是古虎镇大数都是商家,商家唯一的目的便是生意,有谁敢与他们做生意过不去的,那还不是自难看,因此,古虎镇是治安一向都是最好的,虽然说没有路不拾遗,但一些小偷小盗的却也极少,大宗的火拼就更少了,至于私底下的阴招,那就不是这些明面上可看到的;三是古龙治理古虎镇极有威信,整个镇上那一个商家都佩服他的管理,极少有人敢冒犯的虎威的。

而在三天后要参加比赛的人,则每天都要静坐,仔细参悟自己武功的优缺点,尽力去拾遗补漏。

这次古虎镇的比赛,有古虎镇周围十个村庄及古虎镇五大商家共十五方参加,这十个村庄,都在古虎镇附近,四面围绕着古虎镇,不过,总体来说,只要是分布于古虎镇的东西两边,西边分别是:飞龙庄、高家庄、梁家村、邓村、彭家庄,东边分别是:义乌大窝、良顺、福田、马家村、海庄。至于古虎镇的五大商家,便是古家,陈家,黄家,王家,杨家。

这次比赛与往年略有不同,由于铁骨境界以上的武者逐渐增多,今年比赛的比赛规则也因此有了一些相应的改动,这也是古龙与四大商家及十个村庄头人一起商量的。古虎镇周围十个村庄每个村庄四位选手共四十人,古虎镇五个商家每家四人共二十人,其他众多的小商家共出四人,共六十四人参加这次的比武大赛。这次比赛没有设什么种子选手,一律一视同仁,以抽签来决定自己的对手,抽签的第一名对六十四外,第二名对六十三名,其他依此类推,除了在第一轮中不能出现同一个地方的两个选手交锋之外,其他不论。

这既是为了允示公平,因同一个地方的选手如果出现在第一轮的比赛中,就会对这个地方的选手不利,这会导至他们非战损员,同时,古虎镇各商家为了要从村庄的参赛选手之中选出一些武者补充入自己的商队,自然也须要给他们多一些的比赛机会。

因此,他们还规定,如果第一轮比赛中,有同一个地方的选手有自己人先交手的现象,那就要与另一个也会有同样现象的号码交换,只是交换,不用再抽。

比赛在古虎镇东边的一个大校场之上进行,这里,也是古龙平常用来练兵的地方,处于乱世,几乎是每一个城镇,甚至每一个村庄,都有一个如民团形式的队伍,平时劳作,战时为兵。飞龙庄就有自己的村民团,高琨与龙华球就是民团的正副团长,而龙怀坚则是指挥。

象古虎镇这样专门以交易为主的城镇,就更需要有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来保护那些商人的利益。虽然在古虎镇每个大商家都有自己的护商队伍,多者一千多人,小者几百,但还是隶属于古家的队伍为最大。几乎控制了古虎镇一半交易额的古家,财粗势大,家族队伍有几千多人,再加上其他商人的队伍,整个古虎镇就有了七八千人的队伍。这些队伍,平常虽然归属于各自的家族,到了战争之时,就必须全部组织起来,听从古龙的指挥,无它,古龙同时也是古虎镇最高的军事指挥官。

近一万人操练的校场也足够这六十四个人折腾了,何况也并不是六十四人同时比赛,而是分批进行。

第一轮,飞龙庄运气还不错,抽到的人武功都不是很强,都是铁骨中期的选手,看起来除了龙丁应付起来会有点吃力之外,高琨、龙华球、铜头三人应该轻松便可取胜。

不过,有了冲天锤这种奇招,龙丁应该也会取胜的,只是,高琨他们包括龙怀坚都不想这么早就让冲天锤露出它的狰狞面目。这其中是两个原因,首先因为冲天锤虽然厉害,却也它的局限性,那就是使用一次也不容易,会耗费掉自己全身的力气,不到最后关头,谁都不愿意用;其次,这冲天锤太过厉害,如果被人看到了,下一场对上飞龙庄的选手之时,有所提防,那冲天锤所能达到的效果就也会差了一点。

至于龙丁,可能他更情愿辛苦一些,也想争取用自己的能力来获取胜利,而不想用出冲天锤,这是自尊心使然,因冲天锤是龙飞传给他们的,龙丁觉得自己武功比龙飞还要高一个境界,却去学习龙飞创造的招式,并作为救命的手段之一,实在没面子,能不用,那就尽量不用。

比赛从早上开始,分两次进行,号码从一到十六及四十八到六十四这十六组先进行,其余留在第二轮。

飞龙庄的高琨及龙华球两人是第一轮比赛的,他两人的对手是古虎镇周边高家庄及梁家村的。果不然,两人都是二十招之间便已将对手击败,毕竟高琨及龙华球两人都是铁骨圆满境界,一个区区铁骨中期,如果没有什么逆天的绝招或武器,或者丰富到足够逆转形势的经验,就不会有意外出现。显然,高琨及龙华球两人这两个对手都没有这三种东西,因此失败就变成了不可避免的事情,而高琨与龙华球两人都还用不到十分的力量,就更不要说要用到冲天锤这种逆天的招式。

第二轮的铜头与龙丁两人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铜头的对手是古虎镇的一个商家的护队,名叫张序恩,此人身材比铜头高了一个头不止,年纪约有二十岁,虽然武功只是铁骨中期,但显然经常随商队出行,常常处于生死的挣扎之中,不但身上有伤痕,就是脸上也有两道伤痕,几乎成交叉的汇于额头之上,脸容坚毅,如古井无波,身上却有一种凌厉的气势。这种气势有如实质,竟稳稳的压着铜头。以铜头的坚韧,意志的坚强,此时也觉得无比的紧张,仿佛他此时对上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伺机而动的野兽,并且这头野兽已杀生无数,自身就有了种凌天威地的熬气。

原本以为铜头一个铁骨后期境界对上一个铁境中期选手,应该会胜得轻轻松松,有如举筷吃饭,举手抓痒。却想不到这饭竟被煮成了夹生饭,吃也吃不下,这痒却是在身体之内的,在表皮上再用力,也只是隔靴抓痒,连感觉都没有。

龙丁就更不好彩,遇上的竟也是一个古虎镇商家护卫队的人,此人没有张序恩的那样的威势,但却胜在招式巧妙,此种巧妙的招式并不是师傅所教,而是此人在参与商队的拼斗搏杀之中自己所领悟出来的,招招凶狠,招招致命,出手绝不留后手,几乎都是两败俱伤的招式,虽然特别适合于一些大场面的战斗,但对于单对单,却也有实用。

比赛刚一开始,铜头与龙丁两人便处于挨打的下风。看得出来,铜头以坚定的意志,抵抗着张序恩的攻击,偶尔还可以还击一两招;但龙丁却是处于绝对挨打的地位,自开战至今,已过去了十招,龙丁还未反还一招。在旁边各人看来,龙丁能够坚持到现在已实属不易了,失败是必定的,只是看时间的早晚而已。

铜関的对手张序恩不愧是久经生死考验之辈,虽然只是铁骨中期,却出招狠辣,经验老到,眼光毒辣,一举手,一投足,无不是攻敌所必救,远远不是还没有与敌人交手经验的铜头可比的,因此,张序恩虽然境界比铜头还要低上一层,但这些方面却已完全弥补了武功境界上的不足。一时之间,两人拳来脚往,身影纵横,战得难分难解,情况竟比之前任何一场交手都要激烈。铜头看到对方身材高大,几乎比自己高了两个头有余,原来还想着躲避一下,与对方游斗,消耗对的的力气,但过了十招之后,铜头却发现了自己这个方法的错误。对方在铜头的故意留手之下,可是全力进攻,完全不留后手,就如在战场上生死搏击一样,每招都是凶险至极,仿佛每招不与铜头分出生死是绝不肯收回的。如此一来,铜头便完全陷入了被动防守的格局之中,被张序恩逼得步步后退,直至从校场的这边一直退到了另一边,横穿了小半个校场。

就在众人都以为铜头这次必输无疑之时,只见铜头突然不再退了,双脚在一退之后站稳了下来,看也不看张序恩的动作,双眼只凝视着对方的胸前,双手突然同时提起,直至与肩膀齐平之后,双手快速抱拳,如双手同时握住了一个圆球一样,迅速向着前面击出,速度快如闪电,气势凌厉,此招正是龙飞从《叙天之秘》中所学又传于大家冲天锤,只是铜头他们学的并不是叙天功,威力自然就小了很多。就算这样,单只这招用出,威势也是惊人之至。张序恩刚刚反应过来,铜头此击竟是后发先至,比张序恩那凌厉的招式还要快上半分到达张序恩的胸前。

张序恩脸色剧变,原来以为是稳操胜券,再过几招便可拿下这一盘,进入三十二强,却想不到临近结束之时,却要被铜头翻盘,此种感觉绝不好受,逐大吼一声,双脚向前追击的姿势一顿,迅速变前进为后退,同时双手交叉,坚起叠掌,几乎与铜头一样的姿势迅速向外迎着铜头的冲天锤推出。

“砰!”一声闷响传来,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视线之中,只见张序恩双手被推,整个身体向后一仰,然后,蹬蹬连续地向后退着,一连退了十几步,才堪堪停了下来,只不过,张序恩垂于体侧的两手不停地颤抖着,仿佛不受控制一样,细心看去,刚才两掌交叠之时置于前的左掌,此时竟肿大无比,手腕也变得粗大,仿佛已断了。

铜头也被这股撞击的力量推得向后退着,一连退了几步之后,才站稳脚步,他也是双手颤抖不休,虽然没有象张序恩那样的因折断而变得肿大,却也是一阵痛麻,一时酸软无力。

气氛有一时的凝固,所有看到这个过程的人,都有一瞬间的惊讶及呆滞,这种凌厉的攻击招式,铜头手中使出的冲天锤,竟让他们生产了一种凌厉惨烈,无力抗击的感觉,所有看到这一招的人,都不由自己的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们都明白如果是自己遇到,除非是武功比铜头高上一两个境界,否则,绝无幸免,都是如张序恩一样的结局。

此战,铜头险胜。

龙丁,却没有铜头这么好的运气了,张序恩仗着自己身高力大,经验丰富,一上来就是硬桥硬马正面进攻,几乎如暴风骤雨,绝不停歇,才给了铜头这么好一个用出冲天锤的机会。但与龙丁对阵的对手却又绝对不同。此人年纪与龙丁一样,身材却比龙丁矮了两个头,但力气却不小。只不过,他从不与龙丁正面较量,而是仗着自己的身材的小巧,与龙丁展开了游斗,打一招,便转向另一个方向再偷击一下,又转向一个方向。绝不给龙丁反应过来的时间,一时之间,龙丁竟只是呆呆的站着,有招挡招,有式拆式,自开始至现在,还未移动一步,被转动得越来越快的对手困在了原地。龙丁的冲天锤几次想用,却都由于对手转身太快,双手还未提起,已匆匆忙忙的又去防守去了。

“啵!”又如一声水面被击破的声音,在对手密如骤雨的进攻之下,龙丁终于防守不及,被对手一掌印在后背之后,只见龙丁后背衣衫破裂,随风飞扬,如蝴蝶飞舞,脚步踉跄地向着前面冲去,一连冲五六步,刚想停下来。

“啵!”

竟是对手追了上来,又在龙丁后背印上一掌,这次是印在另外一个地方,龙丁的衣服破裂的地方更多,双肩上的衣服都已破裂,竟从身上掉了下来,一下子就露出了上半身结实的肌肉,及后背上两个如鲜血一般鲜红的掌印。

“啵、啵……”对手竟不给龙丁转身的机会,紧步跟上,一连在龙丁后背上印下了十几掌,这十几掌虽不致于致命,却也让龙丁后背的衣服彻底变成碎片到处飞舞。脸色一阵涨红,一口鲜血忍不住吐了出来。

第一轮比赛,飞龙庄四个比赛选手之中,龙丁败,高琨、龙华球、铜对三人进入下一轮。这次的比赛,的确让飞龙庄各位原来眼高于顶选手都倒抽了一口冷气,那高涨的士气马上就泄了下来,变得紧张起来。

不说与高琨与龙华球遇上的两个明显也是从村庄之中选出为的选手,这两个选手也如其他村庄选手一样,经验不足,招式之中花架子太多,进攻不实用等弊端一一呈现。

此战,最让飞龙庄各位选手害怕的是那两个从古虎镇商家护队之中选出来的选手,此两人由于跟着护卫队护送货物,经常与打劫的强盗交手,每时每刻都处于生死之间,他们境界虽低,但招式之凌厉,武功之实用,经验之老到,与各个村庄出来的选手简单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铜头最后如果不是有冲天锤这种奇招,说不定也早就败落了。

经此一轮之后,飞龙庄的各位不管是参赛的选手,还是跟来开开眼界的铁骨武者,此时都有了耳目一新的感觉,原来武功竟然不完全是境界的进步,还有其他方面。能看到如此可怕的武功,如此让人害怕的武功招式,他们都觉得这次跟来是值得了。

第三十三章、灵猴献果

过年之时,特别是龙怀坚带队到了古虎镇之后,这段时间是龙飞最为无拘无束的,过年时间是一个中学堂放假的时间,不用每天都去听铁老讲课,也不用象以前那样每天都必须跟着龙怀坚习武,时间,完全由自己来支配。当然,他对于铁老的功课,也是不敢拉下的,虽然不上课,自己也会每天都必须温书,遇到不懂时,还去问铁老。

也怪不得铁老对龙飞另眼看待,在放假的这段时间里,全村中每隔几天必会来向自己请教一次的,除了龙飞,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因此,铁老每次见到龙飞到来,都是喜笑颜开,毫无保留的喜爱,连铁兰看着都妒忌起来。

龙飞现在每天要做的事,就是早早起来便上黑山练兵峰,吃红色朱丹果,练武功,中午游哉游哉,想找铁兰玩也行,想偷懒也行,看书也行,下午便在小树林之中练自己的武功,傍晚,便是铁定的学习时间,

他知道黑山之中,白天大多数动物都已醒来,此时进山,可就会碰到,因此极少在白天进山,也只是在黎明之时,那里所有动物都在将醒未醒之间,反应最差,此时进山,正是最稳妥之时。

在龙飞的感觉之中,经过这大半年来的每天一枚丹红果的增加,此时的叙天功已快充满了经脉,就象一条大河之中,经过每天注入的一股小水源,现在,终于快将大河涨满了。在龙飞想来,再过半个月,只有每天还是有一枚丹红果,那时叙天功便可充满丹田及经脉,让自己的武功产生一个极大的变化,说不定出现质的飞跃。

这一天,是龙怀坚他们走后的第三天,龙飞也如以往一样,在黎明之时到了练兵峰之上,开始了每一天都必须的练功。经过这半年以来每天吃用的红色果实,龙飞不光是叙天功在发生着变化,就连他的身体也发生着变化。首先是身体比以前敏捷了很多,以前,龙飞从家时出发,到达练兵峰之时,需要用半个时辰。半年之后,只不过是一柱香时间,便已到了绝练兵峰之顶。再者是眼力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以前,以龙飞眼力,在黎明之时,只可隐约看到前面几丈之外的物体,半年之后,几丈之内的物体已可看得非常清晰,与白天无异,甚至十几丈之外的物体,龙飞也可隐约看到。

这一切,都是在无意之间发生着,龙飞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龙飞刚爬上练兵峰,便见到一道黑影如流星般向着自己扑了过来,迅速之快,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几十丈的距离,一眨眼便已跃到了自己跟前。

龙飞眼光锐利,早已看到了这黑影是小猴子,也不闪开,哈哈笑道张开双臂,一下子将小猴子抱在了怀中。亲切地看着小猴子道:“小黑,你今天为什么这么早就在这里等我?”

“吱、吱”小猴子叫了几声,双脚在龙飞的手臂上一蹬,便坐在了龙飞的肩膀之上,一听猴手在龙飞的头发上乱抓乱弄,一只猴子抓着一颗黑乎乎的果实,大约有婴儿拳头大小,伸到了龙飞的面前,那长长的尾巴从龙飞的后背跨过,缠着龙飞脖子,它是将龙飞的脖子当成了树枝,而龙飞也早见怪不怪了。

“小黑,每次都跟你说了,不要弄我头发,你就是不听,是不是要我打你屁股才行。咦!这是什么果实?”龙飞一把将小猴子手中的黑色果实抢过,放到眼前看了一眼,奇怪地抬头看着小猴子道:“这是什么果实,可以吃吗?”

小猴子吱吱叫着,也不知从那里掏了一会,竟又掏出一颗红色的果实来,一把放到口中,咯吱咯吱的咬了起来,同时猴眼看着龙飞,一只猴手指着龙飞手中黑色的果实,作了一个放入口中的动作。

龙飞迟疑着,将黑色果实放到鼻子低下,先闻了一口。顿时,一股不同于红色果实的清香扑鼻而来,这仿佛是一种奶香,奶的香味,刚才龙飞拿到之时,还以为只是如丹红果一样的果实,此时看来,竟不是丹红果,而是另一种果实,散发的香味,也与丹红果不同,比丹红果的香味还要淳正诱人。

看到小猴子一边吃一边吱吱叫着,龙飞也知道小猴子不会害自己,逐放心地将此黑色果实放入了口中

龙飞以为今天这个果子也会象以前小猴子所给他的红色果子一样,除了香甜之外,作用只有一丝丝,虽会增强叙天功,但却并不明显,需经过积累之后,才会使叙天功壮大起来,因此,毫无防备就将果实丢入了口中。

可是让龙飞想不到的是,这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的果实,作用却大大的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

在刚咬第一口之时,还不等龙飞反应过来,刚刚入口中的果肉已化成一股甘香清冽的清流,顺着喉咙进入了肚子,这时嘴中却还是满口甘甜,好象果肉还在嘴巴之中含着一样。

龙飞啧啧嘴巴,他长这么大,又是靠近山林,却也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实,急忙将果子放到嘴边,又咬了一口,一切如刚才一样,果肉刚入口中,便化作了一股香甜的甘流,进入肚子,竟完全不用咬嚼。如此神奇美妙的果实,如此清香甘甜的味道,一时之间,龙飞几乎疑在梦中一样,三两口之间,这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果实便进了龙飞的肚子,意犹未尽地添添嘴唇,道:“世上竟然有这么好吃的东西,不知还有没有。”抬头去看着坐在自己肩膀之上的小猴子,却见它正拿着那个红色的果子吃得津津有味,鲜红如血的果汁顺着它嘴角不停的往下滴落,仿佛流下了一道鲜血一般,那甘香的味道引得龙飞吞咽了阵涶沫。

龙飞等小猴子吃完,才笑嘻嘻地对着小猴子道:“小黑,这黑色的果实真好吃,你还有吗?”

这次小猴子可能因为与龙飞相处的时间长了一点,好象听懂了龙飞的话,竟摇了摇猴头,吱吱叫了两声。

龙飞不好意思地笑笑,抬起手来摸摸小猴子的头,道:“你去那边玩吧,我要开始练功了。”

小猴子那只一直放在龙飞头上的猴手抓了抓龙飞的头发,吱吱叫了几声,突然一个跳跃,从龙飞的肩膀上跳了起来,三蹦两跳之间,已跳到一棵松树的横枝上坐着,看着龙飞。

龙飞啧吧了两下嘴巴,刚想盘膝坐下,突然脸色一变,如仿佛之间被抽走了神经一样,脸上的笑容突然停顿下来,双眼直直毫无焦点地看着前方,瞪得老大,脸上肌肉抽动,身体如虾米般弯了下来。

小黑子被龙飞突然出现动作吓住了,睁大猴眼直瞪着龙飞,忘记了自己还是坐在树枝之上,竟直直的掉了下来,幸好临近地面之时,才想起来,双脚伸出,在地面上一点,再轻轻向前一跃,才抵消了掉下来的力道,变得轻轻的落在地上。这一手,竟是一门高明无比的轻功,这一点一跃,莫不恰到好处,只可惜龙飞此时却由于突然出现的情况,无暇去看。

身体一阵颤动,龙飞只觉得一般火热突然从小腹之中窜了出来,顺着全身经脉乱窜,却并无一定顺序,或者向下,或者向上,或者向左向右,仿佛天女散花,气泡爆炸一般,散得四面八方都是,这股火热犹如一枝烧红的铁枝被放进了血管,在身体中到处游动着,那灼热几乎要将人都烤熟了,让龙飞好似身处烘炉一样,满身大汗,那刺肉刮骨的痛苦也让龙飞差点忍不住就要叫了出来。

小黑走近龙飞,用毛茸茸的猴手往龙飞额头一摸,只觉得一阵火热扑面而来,龙飞全身竟如火炉一样,散发出来的温度,仿佛可将人都融化一般,连小猴子都觉得炙热。小猴子吓得急忙收回猴手,看着龙飞痛得皱起来的眉头及弯起来的身体,只急得不停地抓耳挠腮,吱吱乱叫,却毫无办法。

其实这种黑色的果子也是丹红果,是红丹果的最后形态,已变成了黑色,药力充足,几乎是是红色丹红果的一百倍一千倍,甚至一万倍,并且此果虽长于寒土之上,却是天生的充满着热力,每一颗黑色的果子,都几乎如一个烘炉一样,几乎就没有人敢这样直接吃下肚子,也是龙飞毫不知情,竟懵懵懂懂地吃了下去。

此果热力之高,仿佛是刚从火炉之中拿出来的一块火红的木炭,在龙飞的身体经脉之中窜行着。

龙飞福至心灵,知道是因为自己刚才吃下的黑色果子在作怪,急忙盘膝坐下,一只手掌向上,置于胸口,一手拟莲花指,指尖指天,双眼微闭。摆出叙天功的姿势,运起叙天功,来化解这股几乎要焚碎自己身体的火热。

先将自己用三年时间积聚的内力慢慢尝试包围着那股火热,就好象要在尖锐锋利的东西外面包上了一层油滑的布层一样,然后再将这股火热逐步收拢,只是顺着平时运功的路线一路运行,沿着任脉,经小腹神阙、胸口膻中再到头顶百会穴。

火热一路行来,犹如红铁枝的肌肉之中抽动一样,全身气血不停膨胀,经脉似要爆裂开来。

不管进入那一个经脉,这勿冷勿热都到了极至的感觉都让龙飞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贪吃。

每一个周天,都如在鬼门关前打了一个转,有时龙飞真怀疑自己是否可以挺过下一个周天。

不知不觉之间,龙飞已催动着这股气流运行了三十六个周天,痛苦当然也在逐渐减弱,从刚开始时的痛不欲生到现在只有轻微的痛感。虽然只是过了一个时辰,龙飞也觉得仿佛已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到了现在,虽然已不觉得甚痛,但龙飞还是不想就这样停止,好不容易挨过生死关头,他此时也知道这枚黑色果实已不凡物,不然不可能在自己体内兴风作浪这么久,不利用的尽尽的,那前面的痛苦岂不是白挨了。

因此,龙飞继续催动着气流,还在身体经脉之中循环运行着,一个周天,一个周天,不断地走下去,直到七十二个周天走完之后,龙飞此时才将速度放慢了下来,但还未停止,内力还在动行着。只是这时,已感觉不到痛苦了。

痛苦虽然已消失,龙飞此时才会空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变化,此时,经脉仿佛被这股新加入的内力又增大了很多,如果以前是一条大河,那现在就是一条澎湃的大江,内力在大江中奔腾翻涌,说不出的流畅,丹田中的内力旋涡,在这股新加入的内力不断冲击之下,竟在逐渐增大着,随着气流的每一个周天的冲击,到最后越来越大,竟逐渐向着丹田外面膨胀而去。

“轰!”

龙飞也不知叙天功运行了多少个周天,当某一次气流回到丹田之时,龙飞只感觉到身体及丹田突然一震,仿佛一个什么东西爆炸开来一样,丹田中的那个旋旋竟从丹田之中爆了开来,向着全身经脉扫去。

一眨眼之间,这股气流便弥漫了全身的每一个位置。

第三十四章、先天

龙飞心神正沉于丹田之中,感觉到丹田中的气涡如爆炸般向外射去,向着全身经脉扫去,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急忙再次将心神深入,约束丹田之中的叙天功,可是,这次不管龙飞怎么费神用力,这股爆炸出来的叙天功,竟不受控制,如大海涨潮般,向着龙飞全身的漫去,先是全身的骨骼之中充盈着这种如气流般的叙天功,然后,再是筋络之中也充盈着这种气流,最后,这股爆炸的叙天功竟一路破开筋络与经脉之间的壁垒,充盈进入,这次却不是象叙天功运行一般,只有前后两道经脉之中才有叙天功,而是全身每一条经脉之中都充满了这种气流。

叙天功的疯狂到这时还未停止,充满经脉之后,这股叙天功再继续膨胀,仿佛这股叙天功不愿被困在身体之内,要冲破身体的束缚一样,狠狠地向着龙飞全身的穴道冲去。

“轰!”

龙飞只觉得全身一痛,仿佛全身的皮肤已全部裂开一样,仿佛被人从下面灌入水银而剥下皮来一样,全身皮肤竟奇异的向上一耸,然后又塌了下去。“轰”接着第一次的痛苦之后,龙飞马上又迎来的第二次痛苦,这股叙天功仿佛不撞穿龙飞的皮肤冲出体外就不肯罢休一样,一次不成,竟接着马上就来第二次。

龙飞马上又感觉到了刚才那样的痛苦,仿佛全身被人剥皮一样,身体中仿佛受到了千万根针同时刺下,那股痛苦为龙飞这么大以来都没经历过,龙飞这时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昏过去,也好减轻痛苦。

其实,这一股股的冲击,并不是真正的冲击在皮肤之上,而是冲击于龙飞全身的穴道之上,只不过,穴道在皮肤之上,叙天功的每一次冲击穴道,也带动着皮肤向着一耸。而每次这个时候,龙飞都觉得自己全身的穴道仿佛被一根针从内向外刺一样,千千万万的针,只痛得龙飞连连的倒抽冷气。

可是,这痛苦并未结束。叙天功好象一位不知疲倦的勇士,一定要冲破龙飞身的束缚才肯罢休一样,拼命地向着龙飞的皮肤冲击着,一次不成,就进行两次,两次不成,就再接着三次,四次,直至龙飞也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龙飞只觉得全身已痛得麻木了一样,到最后竟已感觉不到痛苦,只有叙天功每次冲击之上,身体皮肤一阵耸动,才知道原来叙天功又进行了一次冲击。只不过,龙飞身体表面的穴道,被这几次冲击之后,竟好象渐渐被刺穿一样。龙飞内视之时,从体内穴道之中,竟可以看到了外面灰蒙蒙的一层天地,而不象原来的只可看到体内,而体外是黑暗的一片。

不知什么时候,爆炸的叙天功停止了冲击,暂暂的回归了丹田之中。龙飞内视之中,丹田之中,那股气旋还在,只不过,转旋的速度变得缓慢了很多很多,刚才的急风骤雨,现在逐渐平静了下来。

龙飞慢慢的睁开了的眼睛。仿佛一个已失明许久的人,听到自己已可以视物的承诺之后,正怀着一种忐忑而不安的心情缓慢而迟疑地睁开眼睛。抬眼所见,眼前的一切,让龙飞突然呆住了,半天也忘记了动弹。

山还是那座山,树还是那树,一切,都没变化,只是,现在龙飞眼中所见,山却已不是那座山了,山中每一块石头,每一道沟壑,每一棵攀附于上的植物,在龙飞眼中都是那么的清晰,仿佛一切都在眼前,伸手可及的地方。四周的树木,在以前的龙飞看去,也只不过是一棵棵,杂错而长,枝叶茂盛,现在看去,只见那摇风婆娑而动的叶子,叶子之上那细细的纹路,此时,竟都是触目可见,甚至在树叶之上爬动的小蚂蚁移动的腿脚,也是看得那么清楚。

一时之间,仿佛整个天地之间的景色都放大了无数倍一样,一切都清晰起来。

这一切的变化,毫无思想准备的龙飞惊呆住了,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所及的景色,静静地看着,直到早晨太阳的第一缕光线射入眼中,才惊讶的抬起头来对着太阳看去,现实又一次让龙飞惊讶,这次眼光直直对着太阳,原来那刺眼的太阳,此时看去仿佛一个温柔的火盘,丝毫也感觉不到刺眼。

只不过,这只是第一个惊喜,接着的还有让龙飞更惊喜的事情出现。

龙飞如呆痴般慢慢的站了起来,这一动身,龙飞马上便发现了身体与之前的不同。以前如果不特意运功,叙天功便会在静静的藏于丹田之中,虽然慢慢旋转,现在,龙飞只不过是慢慢的站起身来,那丹田之中的叙天功马上便如感应到龙飞的思想一样,从丹田之中奔出,向着龙飞的双腿涌去。

马上,龙飞的双腿便感觉到了一股大力涌来,还未如何作势,整个人竟慢慢的从地上浮了起来,仿佛一块木头从水下浮起来,虽然缓慢,但却绝不停顿。这股浮力虽然不大,也不凶猛,但却可以持续的将龙飞慢慢的托起来。龙飞细细的感受着一股从自己丹田之中涌出来的力气,这是一股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力量,这股力量仿佛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而动。当龙飞尝试着让这股叙天功停止之时,龙飞的身体真的停止了向上,急速地向着地面上落下。龙飞随着浮力,慢慢的伸直双腿,直到完全站了起来,这股叙天功才停止向着双腿涌来,而是又静静地缩回了丹田之中,只不过,龙飞却发现,这叙天功是会随消失的,缩回丹田的叙天功,明显比刚才涌出之时细小了一点,仿佛在龙飞浮起来的动作之中,这股叙天功被消耗掉了一样。

龙飞站定,一种莫名的喜悦突然从心中升起,默默的察看着丹田之中正在缓慢转动的叙天功,心中微微一动,身体向前微弓,双脚在地上一蹬,整个人突然如离弦之箭般向前冲去,眨眼间,竟已掠过了两丈远近,比后天铁骨境界之时的跳跃,距离足足远了十倍不止,只不过落地不稳,一个踉跄,又向前跳跃了两步才站稳脚步。

一阵更大的喜悦从龙飞心中升起,在刚才的跳跃之中,龙飞明显的感觉到叙天功快速地从丹田之中冲出,一支利箭般向着双腿冲来,然后自己就感觉到双脚之下仿佛装着弹簧一样,一阵大力向着脚底下的石头涌去,在这股大力的反用作之下,竟托着自己的双脚,向着前方直直的冲刺而去,直至两丈远近才力尽停了下来。

龙飞虽然不知道先天境界应该是什么样,但也知道这绝不是后天境界可以作到的,此时,龙飞终于知道自己肯定是进入了先天的第一层混沌天的境界了。

这有两个特征。首先是从体内往外看去,只看到一片朦胧的境界,仿佛天地初开之时,一片混沌。再者,就是身轻如燕,后天境界之中,只有达到灵脉境界之时,身体韧性才会有所改变,变得仿佛一条绳子般,可以向着多个方向任意扭动,身轻手快,灵动如狐。但不管怎么样,也没有进入先天之时的身体如燕般的轻灵,心思一动之下,可以横跃两丈,仿佛只要意之所至,天地不再是距离一样。

其实,进入先天之后的身轻如燕,也因不同的人,或在后天之时不同的液华积蓄而有所不同,积蓄越深厚,进入先天之时丹田中的内力就越厚重,腾跃也更轻灵,更远。

龙飞喘几口气,心中喜悦的同时也是暗暗心悸,不知别人进阶先天境界之时是否也要如自己一样经受这一番刮骨抽筋般的痛苦,他自己现在一想起来,都还是心惊胆寒,全身发软。

其实别人进阶先天境界所是没有如龙飞这样经受这么严重的痛苦。他们痛苦或有一,但大多数都是比较轻微,并且时间不长,对于这些练武的人来说,比起与别人交手所承受的痛苦也是一样,那是可以忍受的。因为他们练武都一步一个脚印,先铜皮,铁骨,玄筋,灵脉,再入先天。但龙飞却是凭着内功的强横,一鼓作气从铁骨直接冲入先天,跳跃了两个境界,如此特别之事,自然也就有特别的过程,痛苦,就也来得特别猛烈些。

别的功法,都是先后天圆满再进入先天,这叙天功却是反其道而行,将内功储满丹田之后,在一举冲击之下,竟一举跳跃过玄筋及灵脉两个境界,直接进入了先天境界。

龙飞急忙将《叙天之秘》拿了出来,他要看看进入先天境界之后,这本册子又可以显现出什么样的厉害而逆天的招式,自己真是期待啊!

双手拿书,盘膝坐下,又运起了叙天功。这一动功,可是让龙飞一阵惊喜,进入先天境界就是不一样,此时,叙天功从丹田之中冲出,并不象以前一样,象水流般从丹田之中流出。此时,丹田之中的叙天功成了一个轻轻旋转着的旋涡,因此,当叙天功冲出丹田之时,竟也是旋转着前进,内视之时,便可见到叙天功在经脉之中的形状,正如一条在不断旋转着的气流,仿佛麻绳,或者更象麻花,顺着经脉,向着全身流去。流经的路径所是没有改变,还是先下后上,先脚最后才到双手,当叙天功从双手灌入《叙天之秘》时,一个奇异的现象在龙飞面前出现了,一股比后天境界之时更加浓厚的烟雾从书中冒了出来,这股烟雾是奶白色,而后天境界之时是灰白色,然后,这股烟雾慢慢凝集,形成人了一人形,这个人面目模糊,但是却有一股气势从他身上流露出来,那是一种要与天公作战的大无畏气势。此人双脚分开,右前左后,右脚直,后脚弯,成丁字形,身躯前倾,没有五官的脸上仿佛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前方,双手持着一柄大刀,刀长有四尺,柄占半尺,长刀举过头顶,似劈似砍,虽是静止不动,但又好象已变幻千万遍一样。龙飞只看得两眼放光,一阵明悟突然从心中升起。因为练习叙天功的缘故,从《叙天之秘》中衍生出来的所有武功招式,每一次出现,龙飞都可以马上就明悟理解,仿佛这种招式就是一个叙天功在龙飞心中产生的一个概念,只不过龙飞却不能整理出来,而《叙天之秘》却通过这种方法来传授给龙飞。

“这股气势,似乎是专为与老天作战,这招,应该叫作‘战天’。”龙飞喃喃自语道,双手抬了起来,将书凑近眼前。

“哎呀!什么东西这么臭!”惊喜过后,龙飞突然闻到了一阵令人欲呕的味道,不禁惊叫起来,举起手来,闻到了一股味道从自己的身上扑鼻而来,龙飞只轻轻闻了一下,便感觉到头脑发涨,仿佛中了毒烟一样,竟是摇摇欲昏。

“呀!”龙飞猛地跳了起来,象一只屁股中了箭的兔子一样,向着山峰之下冲去,速度之快,比之上峰之时几乎有十百倍。

从村庄到练兵峰这条路,龙飞已走了不下于一百遍,知道下峰之后不远便有一个小溪流。

只不过几个呼吸这间,龙飞已到小水潭之边,“卟通”一声,龙飞连衣服也不脱,就那样跳下去。

清凉的溪水一泡浸,龙飞舒服得叫了一声,刚才还痛得死去又生来,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此时在这冰凉的溪水之中一泡浸,竟是说不出的舒服,全身有一种暖融融懒洋洋不想动弹的感觉。

泡了一会,龙飞才想起自己还穿着衣服,而那股臭味正是从衣服之上发出,急忙三下五除二脱掉全身的衣服,在小溪中搓洗起来。

将衣服洗曜干净了晾在小溪边的石头上之后,龙飞又开始冲洗自己身上的异味。

龙飞身上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前面的黑乎乎,如炭灰般粘在胸前,闻之一股臭味直冲鼻端,仿佛是一条已死透的鱼一样,闻之欲呕。后面东西却是蓝蓝的,仿佛一层蓝泥土涂于后背,用手沾上一点,便可闻到那酸到几乎要眼泪都要流下来的味道。

这黑色的果子也不知道有着什么样的功能,竟能在如火般经过龙飞前面的经脉之时产生这种黑如炭灰的东西,而如寒冰般经过背后的经脉这时,却产生如泥土般的东西,两者一臭一酸,臭者闻之欲呕,酸者闻之可令牙根发痒。其实不管是前胸的黑泥或是后背的蓝泥,都是黑色果子从龙飞体内逼出来的杂质,原本龙飞吃下蛇胆之时,体内的杂质便已逼出大部份,并且在蛇胆的作用之下,全身的经脉都被扩大了几部,不然,也不可能承载得下这黑色果子的药力,而是会被黑色果实的药力逼得全身经脉暴涨,或断开,或破裂,反正不会如现在这样,以厚重的积蓄进入先天境界。只不过,这黑色的果实在充实龙飞全身经脉之时,也再次将龙飞的经脉扩大,如果吃下黑色果子之前龙飞的经脉有如一条中等的河流,那现在就成了大江了,不管叙天功增加多少,再也不会有涨破经脉的事情出现了。

费了半个时辰,龙飞好不容易才将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一遍,直到再也闻不出一点的酸臭才作罢。

清洗干净之后,龙飞觉得全身非常清爽,现在反正还是过年之时,铁老也不上课,练武现在也没有监督,再说,练武也没有谁可监督自己,一时也不想起来,便如水中鱼儿般,自由自在的在水中象鱼儿般戏水。

“小子在此冲凉,弄脏溪水,让我老人家到那里挑水喝去。”龙飞正玩得高兴,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个声音,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只听声音,仿佛此人已经过了无数的世事,历尽沧桑。

第三十五章、铜头败

太阳高照,微风轻拂。

虽然是早春季节,乍暖还寒之时,但在中午日头正烈之时这样站在太阳底下暴晒,此时的铜头也是汗流浃背,苦不堪言。汗水顺着脸颊流下,经过眼眉,再经过鼻子,然后是嘴角,滴在了面前的地面之上,舌头轻轻一沾流过唇角的汗水,一股又咸又苦的味道,从舌头传入了头脑,让得他苦涩更盛。

背后的衣服早已湿透,变成了象从水中捞出来破布一样,湿漉漉的沾在后背之上,仿佛是一块牛皮膏贴在身上,甩也甩不掉,那一种难受,几乎要让人发疯。

现在铜头就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这样直直的站在太阳底下,已站了将近半个时辰了,偏偏还要双眼大睁,眨也不眨地看着对手,任是汗流浃背,却动也不动。他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动。

只有到了真正的比赛场上,铜头才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武功!

武功,并不只是那跟着师傅,或照着书本,一招一式练出来,该晋级就晋级。武功,那是一种经过生死磨炼,必须经过百炼成钢的过程才形成的气势,一种无法取代的丰富的交手经验,那是心理上的优势。有了这几方面,再加上境界及招式,才成为真正的武功。

铜头现在这个对手也只不过是铁骨后期境界,但此人给铜头的感觉并不象是铁骨后期,而是象玄筋境界一样。他只是站在那儿,安静地站在那儿,仿佛一块石头般动也不动,但给铜头的压力却是越来越重,仿佛比面对着玄筋境界的武者,压力更大,并且这压力好象无时无刻不在。与这个武者对峙,铜头的感觉就象是被一条觅食的毒蛇盯住,蛇虽然未动,但给铜头的压力,却是让他几乎要崩溃,虽想抢先进攻,在对方未动之前,竟是不知道该从那一方向进攻。

今天的比赛也如昨天一样,昨天胜出的三十二人经过抽签之后又分成了十六对进行对决,只不过,今天的抽签不是以某个集体为单位,而是以个人为单位,因此,也有运气不好的同村或同家族兄弟之间便成了对手。幸好飞龙庄没有这种情况出现,高琨、龙华球、铜头三人所抽到的对手都是其他村或古虎镇的。

虽然没有同村兄弟对决,但铜头今天的情况却也不是很好,他今天抽到的是古虎镇一个大商家王桂平的儿子王良财。此人武功虽然也是铁骨后期境界,但其丰富的经历却是铜头远远不能相比的,他战斗的经验也不是铜头这样这么大还未出过飞龙庄的小孩可以相比的。此人自从开始学武之后,便经常跟着家族商队四处闯荡,他们家族的生意做到那里,这商队便到达那里,为了击退抢劫的强盗或因溃败也成了强盗的士兵,他们可是经常出没于生死之间,杀人无数,熬气冲天,早已视人命如草菅。因此,他虽然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给铜头的感觉却是如一把出鞘的利剑,凌厉阴寒,刺肤生痛,巨大的压力让铜头觉得都喘不过气来,偏偏那阴森的寒光,又让铜头无时无刻在全神贯注地警惕着,防备着。

如此的气势,铜头可是见所未见!

不过,铜头也是一个意志坚定,绝不屈服的人,可谓是遇强愈强。一个如此强悍的对手,也让铜头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兴奋莫名,脸色蓦然涨得通红,双眼暴出神光,仿佛一头看到了雌兽的雄兽,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兴奋起来。

看着铜头汗流浃背,因太阳晒而更加通红的脸色,王财良突然桀桀一笑:“听说飞龙庄出了两个练武的天才,一个叫作铜头,一个叫作龙飞,不管什么武功,都是上手即通,武功一日千里,只有十多岁便已到了铁骨境界,原来也不过如此而已,以讹传讹的流言都是当不得真的,未见过世面的人,就是再有天份,也终是不会有大成就的。”

铜头通红的脸变得更加涨红起来,气息也变得粗重,尖声道:“不管是不是流言,打过才知道真假。”

王财良轻蔑一笑,眼光不屑地打量着铜头:“就凭你这只井底之蛙也敢说打架,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武功,什么才是真正的杀人武功,而不是象你那样的花拳绣脚,耍起来好看,打上去却软绵绵。”

铜头虽然善言,但那是在与龙飞一起之时毫无心机的斗嘴,象这样的嘲讽别人,尖唇利齿,铜头还真的没见过,不过,铜头也不准备再与王财良扯嘴皮子了,在战场之上,一切都是实力说话,再说,被人这样讽刺,泥菩萨都有火气,何况铜头。他不再犹豫,双腿同时一蹬,向上跳起来,左手划了一个圆圈,坚握成拳,置于胸前,右手后收,然后迅速挥出,如一枚流星锤般,向着王良财前胸冲去。

这其实是铜头考虑良久之后的才决定的行动,铜头知道如果两人还是这样面对面站着不动,互比气势,自己的气势是肯定比不过王财良这样已杀过不少人的武者的,站得越久,自己气势越弱,在王良财的威压之下,自己迟早会露出破绽,还不如趁着现在气势还旺盛之时就出击,说不定会逼得对手从静到动,而露出一丝破绽,也可以让自己抓住这丝破绽从而获取胜利。

可惜的是,事实并不如铜头自己料想的那么美好,在铜头刚动之时,王良财也是脸露微笑,那是一种得意的微笑,仿佛看到了狡猾的敌人终于掉进自己布置的陷阱时那种得意的笑容,然后他也动了,不过却不是前进,而是后退,仿佛是迫于铜头的气势而不得不退一样,只见他右脚突然向后一撤,大大的退了一步。

只不过,铜头看到王财良退却,脸上却并没有笑容,只有苦涩,他知道王财良并不是被自己逼退的,他这一退,是为了拉开与自己的距离,让自己这一招攻击落于空处。

这王财良经验确实丰富,只不过轻轻一退,便已将铜头那招充满一往无前气势的攻击完全化解于无形,然后,他后退停止,双脚停顿,右手单掌抬起,向着铜头狠狠劈去。

铜头未料到王财良会后退,这一击可是用了全力,此时身体还是前冲的姿势,虽然看到了王财良单掌击来,却是避无可避,退也无可退,无奈之下,只好双手提到肩膀位置,双手抱拳,在匆忙之下,冲天锤急促而出,以要轰破苍天的气势,向着王财良这一掌击去。

瞬时,王财良脸色大变起来,他也感觉到了这一招之中的气势威压,这一招虽然没有他杀人无数的那种熬气,但却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那是一种仿佛重剑出鞘,可破开一切阻碍的气势,一种天下唯一,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气势,仿佛不将王财良击退,就绝不会收手一样。

在这一招之下,同境界的武者,从无人敢正面相迎,只有暂避锋芒。现在王财良就是这种感觉,他劈出的右手,如闪电般迅速回缩,同时双脚交换,快速地向后退去。

他本来就是后退之势,此时再退,自然也是顺势,只不过,铜头这一招速度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快如闪电,在王财良刚刚想再退之时,冲天锤已临近他的胸前,招式卷起来微风,已吹到了他的脸上。

王财良脸色再变,后退的速度再次加快,同时,双手同时抬起,两掌重叠,咬着牙,向着铜头的冲天锤迎去。

“砰!”两人四手相撞,传出了一声闷响,王财良后退的速度变得更快起来,嗖的一声,眨眼之间便已退出了六七步之远,刚想站稳,却又忍不住再退两步,一口鲜血忍不住也喷了出来,气势瞬时一锉。

铜头也是前冲的气势一滞,几乎就是停在了原地,好似从未动过一样。

此招冲天锤虽然厉害,但铜头却是匆忙变招,后天本来不足,先天也不足,也只能将王财良击退导至他轻伤,却未因此失去动手的能力。

王财良不愧是经历过生死战争的人,也真是强悍,韧性也好,身体虽然受伤,却是毫不在乎,刚刚停止脚步,也不等调气回息,便马上返身向着铜头重新扑来。

铜头此时却是两手颤抖,手臂酸麻,这并不是力气用尽,而是冲天锤的力量太大,手臂无法承受,因而受伤,看来已无力举起,只能任着王财良进攻了。

不过,他性子也是好强的,看着王财良的冲势,铜头狠劲上来,眼中寒光一闪,牙根一咬,也不理此时双手还是酥麻无力,又齐肩举起,双手抱拳,又是一记冲天锺向着王财良轰去。

王财良脸色又一次大变,他这次向着铜头扑来,是想以快打慢,趁着铜头再次出招之前,以狂风骤雨的进攻让铜头疲于应付,因此速度极快,此时还是前冲之势,此时再想前冲逆转为后退,显然已来不及,无奈之下,王财良也如铜头一样,也是牙根一咬,眼中寒光一闪,又是双掌重叠向外推出,向着铜头的冲天锤迎去。

“碰!”又是一声闷响,四手相接之下,王财良惊惧的脸色变得狂喜起来,他已感觉到,铜头这一招的气势虽然还在,但力量却已不再,刚才那一次相击,将王财良击退了差不多十步,此时相击,却只是让两人分开,一个平分秋色之局,前后相差几乎是天上地下之别,仿佛铜头的力量在刚才那一次相击之中已全部用尽,再无余力将王财良击退了。

在双方相撞之下,铜头只感觉到自己的双手更加酥麻痛疼,仿佛这双手不属于自己一样,再也无丝毫力气,便知道龙飞所说的不错,这冲天锤虽然厉害,但却是只有用一次的机会,用过一次之后,要么是敌人早有准备,不能收奇兵之效,要么便是象现在这样全身力气失去大部份,再也不能使出此招了。

铜头看着一退即进,气势汹汹而来的王财良,不禁苦笑起来!

第三十六章、兵马围城

在铜头与王良财对决之时,高琨与龙华球也在校场的另外一个地方与自己的对手在进行着第二轮的比赛,如果今天的比赛再次获得胜利,那就可进入十六人的名单之中。不管怎么样,在六十四个参赛选手之中,能够进入前十六名也是一个了不起的成绩了。

如无意外,两人自然是可以进入十六人名单的。

不过,高琨与龙华球两人对于十六人名单,却并不象别人什么重视。原因无他,只因上次比赛之时,他两人就曾进入十名以内,最好的成绩也曾拿过第五名,对于十六人名单之内,虽然不是说可以手到擒来,应该也不是很困难。再者,有冲天锤这种奇招在,就算是武功比高琨两人高上一个境界者,说不定也可以被他们两人击败,何况直到现在还未遇到比他们高上一个境界的武者,因此,两人这次所瞄准的,并不单单是前十六名,而是八名,甚至四强之一。

高琨与龙华球两人信心满满要进入前四强,但龙怀坚却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他自比武的第一天开始,脸色便微微发紧,这并不是生气,而是惊讶意外。

他也想不到,只不过两年之间,古虎镇的武力竟增长得这么快,几乎每一个铁骨境界的武者,都有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战斗的经验。他们武功比飞龙庄及四周其他四个村庄的选手也没有高出多少,但他们却都有一种凌厉气势,一种只有经历过生死战斗才有的熬气,往往连他们的招式也带着这种熬气,每招使出,仿佛不见血绝不收回一样。而所有从古虎镇周围村庄之中出来的选手,欠缺的恰恰是就是这种勇于拼搏,奋不顾身也要争取胜利的气势。与古虎镇的武者相比,他们便是输在气势之上,对决之时,往往是未战气势便已弱了三分,到开战之后更是束手束脚,如此焉能不败!

古龙坐在龙怀坚的身旁,看着龙怀坚严肃的脸色,也知道龙怀坚心中所想。这两年来,古虎镇在自己的推动之下,所有适龄的青年人,只要是学武的,都会跟随着自己家族的商队出征,特别是选入各个家族护卫队之中的青年,更是他们重点培养的对象,不但加强训练,更是频频将他们派出,到各种险恶的环境中修炼,直至将他们锻炼得褪去稚气,换上熬气为止。在如此的重视之下,如果古虎镇的武力还不提高,那也只能说是这些青年人确实不堪造就。

现在古虎镇的武力比以前几乎高了一倍,从古虎镇的年青人之中,也涌现出了一批高手,比如龙世传,就以十八岁的年纪,便已达到了玄筋的境界。

而王财良也是其中的佼佼者,虽是铁骨后期境界,其实对上龙华球这种骨铁大圆满境界也可有一拼之力,甚至对上同境界,并且还有冲天锤奇招的铜头,都可以取胜。

“想不到只半年未见,龙大哥竟已创出这么厉害的招式,一招便可决出胜负生死,真是让人惊讶,只不知此招何名?”古龙看到铜头使出冲天锺之时,眼睛骞然一亮,仿佛看到成箱的金银财宝一样,转头向着龙怀坚问道。

龙怀坚叹了一口气,意兴索然道:“古贤弟才是让我惊奇,只不过两年时间,古虎镇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武功比之以前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现在古镇的武者,除便拉出一位,竟都可以横扫同境界之内的其他武者,如此武功,才是真正的武功,那一招半式,有什么好惊奇的。”

古龙微微一笑,他与龙怀坚交情莫逆,也不如对别人那样藏着掖着,而是大大方方道:“大哥谬赞了,其实古虎镇的这些选手都是优中选优的,都是从各家护卫队之中选出的最优秀选手,他们都不知经过了多少场的生死战争,跟随着商队,他们可是经常处于生死之间,你说,他们能不尽力么,经过这么多的战争,自然身手,眼光,气势等都会与众不同的。而大哥的徒弟却是自小在山村之中长大,人情敦朴,平常除了打猎之外,何曾有什么交手经验,在气势上及招式的运用上自然是差了一截。不过,铜头那小子刚才用出的那一招确实厉害,据我所知,王财良虽然是铁骨后期,其实就是世传这个玄筋初期境界与他交手,要获胜也是艰难之极,甚至还有可能是两败俱伤,而铜头那一招竟将他击退,甚至还将他击伤,你说这一招还不厉害,如果铜头有王财良这样战斗经验,有他这样的气势,说不定只一招之间,王财良便已败落了。只是想不到大哥归隐山林之后,性子也变得怡然起来,连门下弟子都受到了熏陶,都变得喜好田野之趣了。”

龙怀坚摇摇头道:“什么喜好田野之趣,败便是败了,贤弟可不用为了安慰我而说这些话。”

古龙一笑道:“龙大哥可能会错意了,这什么会是为了安慰大哥而说的呢,这招确实厉害,出手便是不达目的不甘休,如果大哥肯割爱,我还想让大哥将这招传授给我呢!”

龙怀坚沉思了一会,才慢慢点点头道:“贤弟如果想学这一招,那此次比赛过后,我便与贤弟切磋切磋便是,只是互相印证一下武功,也说不上什么传授。”

“谢谢大哥!”古龙大喜,他也是因与龙怀坚交情非同寻常,不然也拉不下脸去求龙怀坚传授什么招式。

“自家兄弟,不用这么客气,因为这一招并不是我自己创出来的,所才我必须考虑一下,刚才没有马上答应,还望贤弟体谅!”

“那究竟是那一位武功大师,竟想出了这种逆天的招式。”古龙惊奇道:“我刚才还以为是大哥自己所创呢!”

龙怀坚苦笑一下,自然不能透露出《叙天之秘》的事情来,因此只是诚恳道:“此人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存在,还请贤弟见谅。”

古龙微微一笑,道:“特别之人,自有特别行径,大哥不用担心,愚弟自然明白这些奇人异士是不想别人打扰到他们。”

龙怀坚一怔,他说这番话的意思是龙飞的事情暂时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因为不能说出来,却不想古龙却想到另外一个方向,如此一来,也正好圆了龙怀坚的话。

“自从上次比赛到现在只不过两年时间,想不到古虎镇的武力竟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知贤弟是如何做到的?”龙怀坚与古龙有一种与别人不同的感情,两人虽然不是亲兄弟,却也是与亲兄弟无异,因此,龙怀坚想到什么便问什么,也不用担心古龙见外。

古龙微微一笑,道:“大哥见笑了,我是这样想的,身处乱世,能学到一身过硬的武功,总是不错的,再者,古虎镇的居民,大部份都是大商家,经常有商队四处出动,没有一支过硬的护卫队伍,岂不是为别人作嫁衣。”

龙怀坚赞许道:“还是贤弟明智,在这种乱世之中,实力决定一切,象你们古虎镇这种以大商家集居的地方,除了各家都必须有过硬的护卫力量之外,整个古虎镇的确也需要一支作战勇敢,武力强横的队伍来保护,不然,在周围这么多垂涎于古虎镇财富势力中,我们可就真的为了他人作嫁衣裳了。”

古龙也是点点头,道:“所以古虎镇就不能单单依靠各个商家的护卫队,也不能等到有敌人来犯时,再将这几个护卫队联合起来抵抗,这样很被动,不管是对内还是对敌,都很不利,我经过思考之后,认为古虎镇必须未雨绸缪,不能等敌人逼上门来再去自强,因此,在与古虎镇的大小商家商量之后,这几年我联合其他商家,从各个商家之中抽调人员,或由大家共同出资,招兵买马,组成了一支联合的护卫队,并将古虎镇所有铁骨境界的武者都并入其中,作为其中骨干来陪养。”

龙怀坚关心道:“那你这个联队现在有多少人?足够保卫这古虎镇吗?”

“士兵已有五千多人,虽然不能进攻,但用来防守方圆才十里的古虎镇应该是足够了吧,就是领兵的将军太少,这次就是想看看这次比赛中有没有什么突出的人才,将从比赛之中脱颖而出的武者选一些充入到军队之中。”古龙毫无隐瞒地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龙怀坚,这不但因龙怀坚答应将那招冲天锤教他,也因为他与龙怀坚的莫逆交情,再者,他也需要龙怀坚的支持。

龙怀坚也曾经是军队出身的,对于军队的一套运作,与古龙相比,并不逊色多少,如果古虎镇的护卫军有了古龙的规划,再有龙怀坚的参考,那就更无遗漏了,如果龙怀坚能够加入护卫军中,作为副队长,那就更美满了。

“嗯!”龙怀坚点点头,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这些武者,都是各方全力培养出来的高手,如果再从中选出一些,那就是优中选优,将来如果成长起来,都是可独当一面的人才,如果全部充入军队之中,那军队的战斗力就会提升不少。”

“我也是这样想的。经过今天上午比赛之后,现在只剩下了十六人,要选能独当一面的将军,就看今天下午弓马功夫比赛之后了。”古龙这个想法已经策划了很久了,只不过是这两年才开始推行,并且趁着这次的古虎镇与周边村庄大比赛,才得以进行。

龙怀坚看着校场之中已结束战斗的十六组对手,高琨与龙华球两人毫无悬念的进入了第三轮的十六人名单之中,只不过,铜头就没有那么了的运气了,在与王财良交手只不过是三四招之后,虽然已尽了最大的努力,并且拼着受伤连冲天锤也一连用了两遍,却还是逃不掉失败的命运,被阻住了十六人名单之外。

看来飞龙庄的武力还是不足啊!以后得加快训练了。

龙怀坚正感慨之间,突然一骑从校场边冲入,也不管此时校场之上比赛的选手及围观的人还未退场,竟直直的从校场之中穿插进来,向着主席台方向奔去。

不管是围观的人,还是比赛后还未退场的选手,此时都是惊讶起来,不敢阻挡,纷纷为马匹让开道路。

只眨眼间,马匹已到了主席台前,马上军士甩镫下马,向着古龙拱手一礼,满头大汗,竟可闻到微微的喘息,大声道:“报城主,城外有兵马围城。”

第三十七章、希老收徒

“谁、谁……”龙飞一惊,猛地将整个身子都缩进了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及一双漆黑的眼睛四处扫射着,仔细地观察着小溪两岸的情况。

小溪并不深,最深处只到龙飞的胸膛,且溪水清澈,一眼就可看到水底下那卵圆的石块之中,小小的鱼儿来回游荡着。这也是龙飞当时敢大胆跳进水中的原因,如果是一条深不可测及混浊不堪的溪流,龙飞才没有这个胆子跳进去,谁知道在黑山的河流之中有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比如那个小潭中象黑蛇那样的东西,就让龙飞深深胆寒。

眼睛连续转了几圈,头也左右摆动,差点连脖子都扭断,却就是没看到人,刚才的声音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的,龙飞绝不认为自己是在做梦或幻想。

“谁啊!是人的出来!”龙飞眼睛一转,突然大声叫了起来,既然你不想出来,我便逼你出来。同时身体缓缓向着自己晒衣服的石头移去。

“无礼!”毫无征兆的,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声音很近,仿佛是面对面说话一样,这声音之中带着一种经过沧桑后的宁静。同时,龙飞只觉得自己额头一痛,仿佛被一块石子击中一样,却没有听到石子落水的声音。急忙伸手摸去,突然脸色一变,只感觉脸上触手之处,竟肿了起来,痛入心扉,幸好还未流血。

“哎呀!”龙飞忍不住叫了起来,用手轻轻揉着自己额头的肿包,双眼冒火,看着前方空处,大声嚷嚷起来:“谁这么缺德,用石头掷人?”

“这是石子吗!”随着话音,龙飞又觉得额头一痛,在刚才那个肿包的旁边,迅速地又涨起了另一个肿包。如果世间有什么比在额头上长一个肿包更倒霉的事情,那肯定是长两个肿包了。

“哎呀!”龙飞痛得跳了起来,一下子伸直身体,只带得水面哗啦大响,用手摸着额头,抬头看时,却只见那晾衣服的石头之上不知何时已坐着一个老头。

这老头头发花白,脸色却红润如婴孩,一双灰白的浓眉之下,眼睛眯了起来,嘴角微微向上翘起,架起的二郎腿正上下摇晃着。

龙飞看得倒抽一口冷气,这块石头又圆又亮,几乎是滑不溜手,他刚才一脚踏上去之时,就差点滑倒,被逼得急急忙忙跳到水里才避免摔倒。现在看到那老头却优哉游哉地坐在石头之上,还架起了二朗腿,仿佛如坐在自家太师椅上四平八稳。这一手功夫,如何不让龙飞羡慕。

“看清楚了吗?可是石子掷的?”老头惬意地晃动着二郎腿,笑眯眯的看着龙飞,一点都没有老年人应该有的稳重形象,仿佛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

“看清楚了,是你老的手指弹的!不过,你老是谁呀?我又没惹你,为什么几次弹我!”老头弹第二次时,龙飞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到他右手食指一曲一弹,自己便额头上便是一痛,又如何不知道。只不过,龙飞摸着额头上的两个肿包之时,心中没有害怕,只有咬牙争齿的气愤,自己又没有惹他,为什么弹自己。这两虽然没有流血,却也痛得龙飞直流冷汗。。

老头仿佛知道龙飞心中想法,指指脚下龙飞正站在其中的溪流,眼睛一瞪道:“你怎么没惹我,我老人家就靠这条水流才有水喝,你说你脱得这么光溜溜在里面一泡浸,什么尿啊,屎啊,都到水里去了,让我老人家以后还怎么喝啊!弹你几下小作处罚,难道不应该吗?你还在心中诅咒我不是!”

龙飞脸色一红,看着龙头身旁的衣服,讪讪一笑道:“我那里敢诅咒你老人家啊!你老人家说得对,我马上起来,你老让让,我要穿衣服。”

老头仿佛没有听到龙飞的话,还是坐在石头上未动弹,并把眼睛一瞪道:“你都已经在里面洗过了,现在起来溪水也是脏的,我怎么喝啊!不行,你得赔偿我老人家才行。”

龙飞摸着脑袋,有一点不好的感觉,那感觉就好象将要掉进陷阱之中一样,心中戒备起来,笑嘻嘻地看着老头道:“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这点小事,就不要与我这么小的孩子计较啦!再说,你看我全身上下光溜溜的,那里有什么东西赔你呀!”

老头一乐,差点笑出声来,这小子也实在搞笑了,整个人站在水中,溪水清澈得连龙飞的屁股蛋都可看得清清楚,不过,龙飞的神情却是非常坦然,无一丝扭捏,仿佛他现在正穿着全身衣服一样。

“咦!”老头看着龙飞的神情,惊奇道:“看你神情言笑晏晏,你难道不怕我?”

“嘻、嘻!”龙飞突然笑道:“不怕,人我不怕,我只怕野兽。黑山中太安静,静得人都会胡思乱想,我正想有人与我说说话呢,想不到你老人家就来了。”

老头也是一怔,他也不知道龙飞是童言无忌,还是讽刺他,不过,他一个老头子,自然是不好去问龙飞,便只好当做是龙飞真的高兴见到他。不过,他脸上并未因此而露出笑容,而是突然瞪起了眼睛,严肃地看着龙飞道:“你讨好我也没用,除非你赔偿我,我才会不追究你弄脏溪水的事情,也将衣服还给你,不然,你就只有光着屁股回家去了。”

龙飞苦着脸,皱着眉头道:“可是我有什么东西赔偿你呀!你看我这全身上下光洁溜溜,那里还藏得住东西呀!”一边说,眼光装作毫不在意地从晒在石头上的衣服上面扫过,再掠过一个石峰。这个石峰之中正放着《叙天之秘》,由于放在石头顶不稳,随时都会掉进入水里,龙飞便将书放在了一个石缝之中。这时,龙飞已然在后悔当时为什么不藏得紧密一些。

老头却好象早就知道这本书放在石缝中一样,伸手从石头缝中将书拿了出来,在手中翻了几下,却又将书放回原处,好似知道龙飞内心想法一样,淡淡道:“你放心,我不会要你这本书。”

龙飞松了一口气,却又苦起脸来,在水中站直身体,双手一摊,苦笑道:“那我就真的没东西赔你老人家了。”

“有的,只要你答应。”看老头的表情,就象一个正在看着小公鸡的狐狸,正在拼命的说着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会吃你。

“好吧!你老人家要我怎么赔偿你?”龙飞考虑了一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说道,也可能是觉得自己弄脏了别人的水,也有点不好意思,终于开口答应。

“我老人家刚好欠一个端茶倒水的徒弟,只要你给我老人家当五年徒弟,我便不再追究你弄脏溪水的事情,再送你很多好东西。”看到龙飞终于答应,老头眼睛都眯了起来,看着龙飞的样子,嘴角忍不住都向上翘了起来。

“不行,不行,我可不习惯当别人的徒弟。”龙飞想也不想,便直接拒绝起来,在龙飞想来,自己已有《叙天之秘》这本奇书,那里还需要什么师傅,再拜一个师傅,岂不是被管得死死的。虽然在学习叙天功的过程之中,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极需有人指教自己,但也不是这样的一个糟老头,谁知道这个糟老头是不是骗食骗喝的,说不定他知道的东西还没有自己知道的多呢!

“做我老人家的徒弟,好处是很多的哦!”老头继续诱惑着龙飞,道:“比如我可以给你一本与这本《叙天之秘》一样的奇书,可以让你从中学到绝顶的轻功,拳脚功夫及兵器功夫,你知道,武功单单有内力是不够的,还必须有其他的辅助功夫。”

“不行,不行。”龙飞脑袋摇得象拔浪鼓,道:“我家里人可不同意我当别人的徒弟,再说,家里人也不会同意我去那么远的地方。”

老头本来就眯着眼睛,此时又眯得小了一些,只留下了一条缝,突然摄着嘴唇吹了一声口哨,口哨声虽然不大,却尖锐结实,仿佛一把锥子一般,可以穿透凝重的空气,而传出很远,随着口哨声,一道黑影如劲箭般射了过来。

龙飞眼尖,一眼就可看到这道黑影正是每天都与自己见上一面的并给自己一枚红色果子的灵猴小黑。只见小猴子如流星般疾驰而来,却并不是奔龙飞这个方向而去,而是跳到了老头的肩膀之上。

“小黑……,小黑……”龙飞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头肩膀上的小猴,呐呐道。

“这是黑山灵猴,你别看他小,它的能奈,你应该看过了,这小猴是我养大的,它每天送你的果子,也是我安排的,如果你能当我五年徒弟,我会让小猴子照样的每天给你果子,只要几年之后,你武功肯定会提升到一个连你都不相信的极高境界。”老头好象龙飞迟早会答应一样,毫不心急,慢慢的继续诱惑着。

“不行,不行。”龙飞低着头考虑了一会,还是摇头道:“我不想与铜头及小兰子分开,一个人好无聊哦!”

老头嘴角又向着翘起来一点点,不过,这次是被龙飞气笑了。

“如果你肯当我徒弟,我便将他们两人也收入门下,与你一起学武,如何?并且你修炼叙天功遇到不解之处,也可以向我讨教,有了我在旁为你解答疑难,你的武功就会以极快的速度提升,同时,我老人家也可告诉你一些大陆上的趣事,比如大陆上最大的国家在那里,武功最高的人是谁等。”老头好象也料不到龙飞意志这么坚定,一连说了几个条件都不答应。不过,他因龙飞的资质而喜爱,为了收龙飞为徒弟,也准备了很久,怎么因让龙飞几句话便放弃呢。

“嗯!”龙飞想了一会,才慢慢道:“那么我考虑一下吧,你老人家贵姓啊?家住在哪里啊?”

老头气得笑了起来,收别的徒弟,都是徒弟抢着往上靠,收这个徒弟,却是想尽了千般的办法,这个徒弟竟还要考虑一下,这让老头如何不气闷,不过,他也知道如果不拿出一点真实的东西来,当凭刚才出现之时的那手轻功及这翻话,还真有可能促使不了这小子下定拜师决心。

其实这个老头是居住于黑山之中的一个武学宗师,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之中看到龙飞之后,便为龙飞的资质所吸引,一直在观察着龙飞。龙飞得到《叙天之秘》他也知道。由于他的武功与龙怀坚等人都不是一个层次的,龙怀坚等人当然是毫无所知。当龙飞从《叙天之秘》中学到武功时,也让他惊喜莫名。龙怀坚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叙天之秘》这本书可是历来被传为几大无聊之书之一,从未有人真正从书中学到武功,想不到龙飞却学到了,这让他大大的出乎意料之外,为此,在龙飞进入黑山练武之时,他甚至还让自己伺养的灵猴保护着龙飞,并每天都从那个果树这摘来一颗丹红果给龙飞吃,以增强龙飞的内力修炼,为龙飞尽快进入下一个境界而积累资本。这一保护及提供丹红果,一直维持了半年有多。

不过,让这老者也想不到的是,龙飞经过半年的修炼,及半年每天一枚丹红果积蓄之后,竟一跃而飞天,冲破了后天境界,直接晋入先天境界。

如果算起从《叙天之秘》中学到武功,这就是龙飞第二次让他惊奇,也或者是《叙天之秘》这本奇书给龙飞带来的惊奇。

老头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微微笑道:“别人都叫我希老,我倒忘记自己的名字了,就住在对面的望天峰上,这本书先给你看看,如果你那一天考虑清楚突然想学武功了,不妨来找我老人家。”双脚一蹬,如坐了火箭般,竟凭空跃起十丈来高,然后在空中硬生生向着旁边横移五丈,到斜斜地落到地上时,已到了十几丈之外,双脚刚一沾地便再次跳跃,接着背影一闪,就消失在了一个小山峰后面,而最后那一句话此时才传至龙飞耳边。

那一直站在希老的肩膀上的小猴子,仿佛粘在他身上一样,在希老这如风一般的速度之下,也丝毫不动,随着希老一起消失了。

看到老头以这种惊世骇俗的方式走开,将龙飞那句一路走好的话都刺激得缩回了肚子之中,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头消失的方向,心中一再惊呼:“我的娘哟,这是什么武功,就象飞的一样!”

一直到老头的背影消失在山峰后面好一会之后,龙飞才慢慢回过神来,揉揉眼睛,喃喃道:“莫非是我看花了眼,或者黑山之中真的有神仙,飞得这么高啊!究竟是拜师好,还是不拜师好呢!”

一惯散漫的龙飞遇到了难题了,拜师受约束,可不拜师,那里能学到这样的轻功,只看着就心里痒痒的。

“唉!不管怎么样,现在进入先天境界了,先去古虎镇看看,增长见识也是好的。”

第三十八章、《刺龙枪》

龙飞快速地穿好衣服,先将《叙天之秘》放入怀中,再拾起希老放下来的那本书,此书很薄,只有三页,与《叙天之秘》也是一样,只不过,制成册子的却不是《叙天之秘》那样的非金非银,也非纸非帛的东西,而是用布帛做成的,可以随意揉捏。将书摊开来,便可见到封面上三个刺绣的大字“刺龙枪”,用手摸去,可以感受到表面的凹凸不平,仿佛这刺龙枪法的峥嵘。

翻开第一页,便是上下两幅图画,上图是一个只有脸部轮廊,没有五官面貌的人,双手持枪,枪从右肘下斜斜向上刺去,那股从枪上透出的气势,仿佛要将天刺破一个窟窿一样,图旁有两个字:“诡式”。

诡者,兵之道也!虚实相间,正反忽明。能而示之不能,用之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画中人物虽然只有一个空白的头部及身躯四肢,却仿佛可以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一样,整个人竟是透着一股诡异,仿佛一只伺机而动的猛虎,似扑未扑,似静似动,静如磬石归于大地,动如飞龙啸于九天,无所不至的,就是一个诡字。

在这幅画的下面,又是一幅画。

画中还是那个面貌不清的人,无任何姿势,只是站着,双脚并拢,双手也垂于身侧,原来双手握住的长枪已缩回身后,只露出一个枪头,右手正握在枪尖之下的三寸之处,那带着红缨的枪尖,仿佛一条隐藏得很深很深,双眼却眨也不眨地盯着猎物的毒蛇那正伸得长长的信子。

此画之旁也有两个字:“隐式”

小隐者隐于野,中隐者隐于市,大隐者隐于朝。隐者,暗中取明,动中取静也!

攻击隐于防守之下,前进隐于后退之中,此即为隐!一个隐字,道尽此招奥秘!

翻开第三页,这里也有两幅图画,所描述的分别是相对应的两式,上图还是那一个看不到脸上五官的人,此时已改单手握枪为双手持枪,平腰举着,右腿向前一跨,长枪直刺向天。

此画之旁,也有两个字:“刺式”

刺者,进也。刺式,也即是进攻的招式。

骤眼看去,这一招充满着一种一往无回的气势,一种惨烈,与敌偕亡的气势,仿佛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了这一刺中来。仔细看去,更觉得图中人形身上气势滔天蹈地,那是一种天地之间唯我为尊,舍我其谁的气势,龙飞只看一眼,便觉得热血沸腾,胸中雄气激荡徘徊不已,仿佛自己现在正对着敌人用出这一招一样。

第四幅画,还是那个面目不清的人,双脚分开成八字站立,双手分开握枪,前身微倾,那没有五官的脸上仿佛有一双眼睛正专注地盯着前方的敌人,长枪斜横于身前,似刺似挡,似打似抽,一支长枪,简简单单的横着,竟拟出了千万兵器的变化。

此画之旁,也是两个字:“守式”

守者,防也。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如十丈海岸,困海潮于内,如十丈高林,阻强风于外。

不管是如风和日丽般的四两拔千斤,还是如雷霆震怒般的力量相撞,都是为了阻敌于身体之外。

这四幅图,分别为惑敌,进攻,防守,及制敌四招,诡式惑敌,刺式进攻,守式防守,隐式制敌。

此书看来只有四幅图画,仿佛只有区区四招,无甚特别之处。但龙飞只不过稍一推敲,便从书中看出,这四招其实包罗万象,无所不包,只要是长枪的招式,不管是刺,挑,扎,榙,掤,点,扑,拔,等进攻招式,还是缠,圈,拦,拿,舞花等防守的招式,在这四招之中都可寻到一点痕迹。这四招虽然有限,但由这四招衍生而出的招式,却可以无尽无数。因此,此书中虽然只有四招,其实却无异于千招万招。同样的,图画中虽然可以衍生出千招万招,却也等于只是简简单单的四招,此四招也只是一个统称,并无固定的招式,其实是等于无招的。

有招与无招,也只是一念之间,当你觉得是千万招之时,便是千万招,制敌之招自然是随手拈来,当你觉得这其中其实并无招之时,那便是一招都无,对敌之时只凭自创招数制敌,如此与千万招也是无异。

如果希老知道龙飞拿到书,只是看了第一遍,便从书中悟出了这么多的道理,那又不知如何惊讶了。天才年年有,只不过龙飞这个比较异类一点而已,那是不按牌理出牌,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异类。

龙飞一看到这些图画,便被画中的招式吸引住了,特别是在那四幅图画的旁边所写瘳瘳几行字,因时而异,因人而异,因地而异的招式讲解,更是让龙飞茅塞顿开,仿佛一个武功的新天地在向自己敞开了那原本严密的大门。

这时,龙飞连肚子饿也忘记了,连回家也忘记了,去了平常与铜头一起练功的地方,找一个干净的草地,坐下来,捧著书,慢慢的看着。看到兴趣之时,从树上折下一支树枝,去掉枝叶,当成长枪的样子,也有模有样的练起来。

这一沉迷于《刺龙刺法》的修炼之中,竟比沉迷于《叙天功》还要彻底。在这随后的几天之中,龙飞还是早上修习叙天功,中午及下午,却是全部用于刺龙枪的练习,以前是一天时间,有一半用于修习叙天功,现在却是一天时间用了三分之二来练习刺龙枪。

论起学武功的兴趣及天份,龙飞确实是天资纵横,三天之后,龙飞已摸索到了一些刺龙枪的奥妙,只不过,没有试练对手,自己一个人对着空气练习,威力究竟有多大,却还不知道。

如果希老知道龙飞在没有人传授的情况之下,只用三天时间便已摸到了刺龙枪法的一些奥妙,又不知作何感想!当是会再次惊讶得张大嘴巴。

这一天,是龙怀坚等人走后的第六天。这一天,也是龙飞得到刺龙枪法之后的第三天,龙飞终于停下对刺龙枪的钻研,决定去古虎镇看看,一为开开眼界,增长见识,二来却是这枪法既然号称为刺龙枪,龙飞也想试试是否真的可以刺穿蛟龙。因此,在这天早上,背起了自己的长枪,骑着自己的那匹小山地马向着古虎镇奔去。

龙飞怕被龙大妈及铁老他们阻拦,他是偷偷走的,只是偷偷在自家里留下一张字条,反正也不怕龙大妈不识字,还有铁老及铁兰爷孙呢,再说,龙飞也给铁兰留了一张字条,说了自己要去古虎镇的事情,请铁兰代为照顾自己的母亲。

这把长枪是龙怀坚在龙飞九岁生日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枪身连着枪尖总共只有五尺长,比龙飞稍高一头,枪身是黑山周边一种独有白腊木做成。

白腊木,为黑山特有木材,此木一般不大,最大只有常人手臂大小,却长达两丈,又坚又韧。韧,头尾可以弯成一个圆圈,坚,却是利刃都斩不断。此木砍下之下,要以火蒸,再密密缠以多层丝麻,层层髹以上等耗漆的胶合紧固,最终成通体漆黑色,枪杆轻便,且刚柔相济,寻常刀斧难伤,可受大力而不折,坚韧度比用钢铁打造的枪干也毫不逊色。龙飞这支枪身比他手臂还要小,枪头是用一种平常的铁块经过龙怀坚自己打炼而来的。

龙怀坚之所以送枪没有送其他兵器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这种白腊木是造枪杆的最好材料,并且枪头耗消铁料是最少的武器,比什么大刀,长剑等都要少,至于龙飞喜欢什么兵器,反倒不在龙怀坚的考虑范围之内。

只是想不到的是,他先送了一支枪给龙飞,希老就在后面送了一套枪法,仿佛两人早就约好一样,配合的极其默契。也不知道是龙飞运气好,想睡瞌就有人送上枕头,还是希老早就在旁边观察着龙飞,知道他有一支长枪,才送龙飞这套枪法。

龙飞这匹马,也并不是什么千里良驹,而是如飞龙庄其他人一样,都是黑山之中特有的个子矮小的山地马,只不过大人们骑的是成年马,龙飞这匹却是幼马,是龙飞八岁之时龙怀坚所送。

龙飞也不怕龙大妈及铁老他们担心,反正龙飞在平时也经常会一整天不见人影,只有吃饭睡觉时才回家,白天一整天时间都是在外面野着,美其名曰是练功,真实去做了些什么,除了铜头及铁兰,也无人知道,也不见龙怀坚他们有什么担心,这次应该也不会担心才是,再说自己去找龙怀坚他们,与他们在一起,龙大妈又怎么会担心呢!

就在龙飞从飞龙庄出发,怀着开开眼界,试试刺龙枪是否真的可以刺穿蛟龙这两个美好愿望去古虎镇之时,却不知此时的古虎镇正被一支来历不明的军队包围了起来。

在比赛的那天突然之间就将古虎镇围得水泄不通军队,谁也不知道这他们是怎么来的,仿佛从天下掉下来一样,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了古虎镇之外,迅速地将古虎镇围了起来。

从军队的穿着及旗帜,古虎镇的人也分辩不出这支队伍从那里来?是哪个势力的军队,他们既没有鲜明的旗帜,也没有统一的穿着。一眼看去,城外的军队之中,不但旗帜五花八门,穿着也是五花八门,兵器更是五花八门,有的穿麻布衣服,执着长柄镰刀,如死神降临;有的只在前后紧要位置罩着一块牛皮,执着粗大的长棍,仿佛从原始社会中过的还未进化的古人;有的穿着银灰银甲,执着大刀,仿佛正宗的皇家军队,有的穿着短袖短襟武者衣衫,手执长剑,如风度翩翩,十步杀一人的古之侠客,更有的只穿着粗布衣衫,卷着裤腿,肩扛锄头,仿佛刚从田间下来的老农。整个队伍看去乱七八糟,犹如一支百姓因抗拒暴政而组成的杂牌军。

不过,再仔细看去,就可看到这在这些杂牌军之中,却还有一支队伍,明显与其他队伍不同。这支队伍穿着整齐划一,黑盔黑甲,乌黑点亮,手执长刀,骑着骏马,马旁挂着长枪,弓箭,圆盾,竟比正宗军队还要正宗。

这支犹如杂牌军中的精锐军,人数约有四千多人,而整个杂牌军大约有一万多人,将古虎镇的南城门密密麻麻地围得水泄不通,这时不要说逃走一个人,就是一只蚊子也休想从南门飞出。

这是一支说不出来历的军队,也是一支奇形怪状的军队。那各种各样的穿着,各种各样的兵器,几乎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更有一些挥舞着手中兵器,脸上画着几道黑黑的画线,抬起头对着城头嗷嗷叫着的,就仿佛古之未开化的种族,正在呐喊着攻向另一个古族。

看到这种情况,跟随着古龙走上城头的古虎镇周围村庄子弟都是面色大变,惊骇欲绝,两股战战,浑身发软,几乎就要昏厥过去。就连这次带他们来古虎镇参加比赛各村头人,此时也是面如死灰,战战兢兢。毕竟他们自小到大除了打猎时与兽类交手,或师兄弟之间的切磋之外,何时曾经见过这样的场面,几万人的战争,单单是气势便已将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人吓得屁滚尿流了。

古虎镇的子弟情况稍为好一点,他们虽然没有经过这么大场面的战争,但小型的几十人,几百人,甚至上千人的战争,却是都有所经历,此时人数虽多上几倍,却也是生死之战,他们此时虽然也是惊骇莫名,却也被激起了血性,眼光凌厉,仿佛一只陷入了狼群中的老虎,暴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气势。

这些人之中,最镇静还是龙怀坚及古龙两人,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点震惊,此时还未恢复过来,他们却只是在皱着眉头看着城外的军队,仔细地分析着这支军队的来历。

龙怀坚与古龙两人眼光从这些杂乱的敌人身上掠过时,心中都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再到后面之时,他们脸色终于变了,变得如死灰般的灰白。

这支杂牌军之中,不但穿着兵器五花八门,如台上表演的戏子般,就是旗帜竟也如万国旗一般,花花绿绿,五颜六色,各种颜色各种图案都有,但在这些旗帜之后,有一枝远远高出其他旗帜的大旗正在迎风飘扬着。看上去,这并不象是真正意义上的旗帜,更象是将一块宽大的白布绑在了旗杆上。这布帛既无字,也无图画,只有一个模糊的图形,图形是暗红的颜色,仿佛是谁用鲜血泼上去之后又干涸了一样。

只看了这旗帜一眼,龙怀坚与古龙两人都是脸色大变,那种惊骇,仿佛看到了一条正准备扑向自己的五彩王蛇,或看到一个诡异的绝不应该出现的东西,两人同时叫了出来:“黑风军团!”

第三十九章、初次杀人

肥马轻裘日千里,烟花三月下扬州。

龙飞骑的虽然不是肥壮的劲马,而是黑山特有瘦小的山地马,穿的也不是轻裘,而是一袭粗麻衣服,也没有日行千里,甚至也不是在烟花三月之时,去是更不是繁荣如锦的杨州,而是边陲破落的小镇-----古虎镇。但龙飞的心情,却与此无异,少有的舒畅愉快。

年少快马,长枪在手,豪情满怀,快意因仇!

人生,还有什么比这更惬意的?龙飞今天可是春风得意,神采飞扬!

武功略有小成,进入了先天境界,肯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练习了刺龙枪法之后,长枪在手时,也有一股横扫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此时去到古虎镇,说是开开眼界,见识见识世面,其实也包含了让别人见识见识自己的意思吧!

阳光明媚,云淡风轻。那一颗颗如水晶般晶莹透切的水珠,此时还沾在草梢叶末,反射着早晨刚刚升起的阳光,闪闪发光,仿佛有人把一颗颗珍珠撤散在了田野间一样,如此天气,如此情景,想心情不好都难!

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连跨下的小马驹,也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情怀,蹄踏也变得轻快起来,如一阵风般疾驰而过。

龙飞骑着小马驹,走走停停,一边赶路,一边留连着两边景色。龙飞并不是没有走过这条从飞龙庄到古虎镇的道路,只不过以前都是跟着别人一起来往,别人走他也走,别人停他也停,能看到的东西不多,能接触到的东西更少。何时曾象今天这样,自己一个人骑着马,自由自在地走,自由自在地看,东看看,西看看,一路的景色,竟忘记了赶路,直至黄昏之时,站在一个高坡之上,才可朦胧的看到了古虎镇城墙之上高高竖着的旗帜。

刚看到古虎镇的旗帜之时,便也看到了在古虎城之外那密密麻麻的军营及如万花筒般的旗帜。

突然,龙飞脸色一变,刚刚转过身来,便只见从路边的树林之中冲出五人,这五人仿佛来自不同部落的少数民族一样,穿着各种各样服装,执着各种各样兵器的人,有的呀呀叫,有的嗷嗷叫着,迅速将龙飞围了起来。其中一个身材高大,满腮都是乌青的胡茬,看起来仿佛用毛笔在脸颊上重重地划了一笔的中年人,右手握在腰中悬挂的刀把之上,左手向着龙飞一指,大声道:“呔!那小子,滚下马来,交出你的长枪及马,快点滚蛋!”

说真话,龙飞还真未见过象这样半路剪径的毛贼。刚听到中年人的话之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要跳下马来,却猛想起了自己武功已到了先天境界,应该是他们怕自己才对,怎么自己倒怕起他们了。

逐端坐马上不动,看着中年人,大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挡我的路,告诉你们,我可是很厉害的哦!”

“哈哈哈……”那五个人看到龙飞那强装镇定,却两腿微微颤抖,脸色也有点发白的样子,都不禁放肆地大笑起来。那个中年人捧着肚子笑了一阵,才大步上前,伸手就往龙飞的腰中抓去,口中大喝道:“快点滚下马来,交出东西,大爷我今天心情好,就饶你一命。”

见到他们,龙飞马上便想到了围在古虎镇下面的军队,这五人不用说应该便是这支军队的斥候。说真话,这是龙飞初次遇到真正意义上的敌人,以前的对手都是一些打猎时的野兽或自己的师兄弟,交手之时,只要进攻便是,是不用提防敌人使什么阴谋诡计的,而与真正的敌人交手则不同,这是不见血光不收兵器,不分生死绝不停手的战争。此时在心中虽然一再提醒自己武功已到了先天境界,不必再怕他们,但看到他们五个人,自己却只是一人,势力太过悬殊,也不知自己是否能以一敌五,心中其实还是担忧惊怕占多一点,脸色发白,双腿微颤也是真的,并不是故意装出来迷惑敌人。

看到中年人大手向着自己的腰际抓到,此时也不管是否害怕,右手疾伸,扣指如鸟喙,向着中年人的大手叼去。

“咦!”中年人看到龙飞的手指,惊讶的咦了一声,变爪为掌,改抓为击,竖掌如刀,向着龙飞的腰际削去。中年人变招虽快,但还不如龙飞鸟喙快,他手掌刚竖起,便只觉得手掌一痛,龙飞的鸟喙已在他手背之上击了一下。

中年人脸色大变,左手收回,快速向后退开几步,呛啷一声,抽出腰际大刀,向着龙飞一指,大喝道:“这小子是会家子,大伙抄家伙进攻!”

其余四人一听,急忙抽出兵器,迅速散开,将龙飞包围了起来。中年大汉也不再废话,上前几步,大刀高举过头,向着龙飞当头就砍了下来。其实也不是当头,他站在地上,龙飞骑在马上,虽然龙飞不高,这匹马也不算高,但两下加起的高度,却还是比中年人高上一臂,中年人这一刀,其实是从龙飞的肩膀位置砍下来的。

其余四人看到队长已动手,也不再犹豫,纷纷从四个方向向着龙飞扑了过来,兵器连举,砍马腿者,砍人腿者不一而足,都一蜂窝的向着龙飞砍来。

龙飞自中年人退开大喝招呼同伴进攻之后,便吓得赶紧将身后的长枪解下,握在手中。此时看到中年人大刀劈来,双手一振,长枪急速递出,枪身如风中柳枝,颤抖不休,枪尖繁影点点,被颤出了一朵朵如鲜花般的枪影。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长枪比大刀长了半截,虽是后发,却是先至。在大刀离龙飞的肩头还有一断距离之时,龙飞的长枪却已到了中年人的胸前。

中年人大惊,在他的印象之中,交手总是先出手者得利,后出手者遭殃,中年人抢着出手,便是为了占得先机。在他的想法之中,不管龙飞武功多高,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总不可能是先天境界,最多只是后天玄筋境界而已,在中年人的想法之中,他抢着出手,已占了机,并且是与四个属下合击,要拿下龙飞,那还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却不料,相比于先天之后的境界,龙飞武功确实不高,但相对于他们,却是高出了几个境界,并且是后天与先天这样的两个大境界的差别,况且自学了《刺龙枪法》之后,龙飞正手痒痒着想找人试试自己的枪法,却不料竟是天从人愿的,中年人就扑了下来。

长枪虽是后出,却能先至。早一步到达了中年人的胸前,中年人此时那里还有时间去杀人,唯有先求自保。大刀急收,在中年人的感觉之中,这半辈子与人交手出刀都没有这次收刀的速度快,几乎意到手动,头脑还未反应过来,双手已拖着大刀向后急退,向着龙飞的白腊枪砍去,同时急步斜斜向后退却。

“当”

在中年人的拼命回援之下,大刀终于在长枪刺入自己胸膛之前劈中了的枪身。白腊木确实是坚如钢,韧如丝,被大刀用力砍中,也只不过在杆子上留下一个白色的痕迹,竟是丝毫无损,并且在枪杆的柔韧性作用之下,长枪虽然被劈中,却并不向外弹开,而是在龙飞先天境界的内功控制之下,长枪又侧斜着向中年人的小腹挑去。

这次,中年人是惊骇欲绝,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忽白忽青,他是绝对想不到龙飞武功竟如此可怕,长枪不但后发先至,这枪尖也仿佛是砍不掉拦不开一样,招招之间,点点花蕊,竟都不离他的胸腹位置,在中年人绝望的眼神中,死神仿佛已在向自己招手。

不过,此人确也是一个果断的人,在大刀来不及收回之时,竟干脆将大刀当作暗器,用力向着龙飞掷去,然后身体向着一侧倒去,一个癞驴打滚,才堪堪避过龙飞的长枪。性命虽拾了回来,受伤却是不可避免了,小腹之上,衣服被刺破,一道血迹如蜈蚣般从左肘斜向着右下方的腹股沟而去。

此时,中年人用力掷出的大刀才飞到了龙飞的脸前,龙飞枪交右手,左手一伸,便抓住了刀柄,然后反手就向着一个已扑到近前的兵丁掷去。

龙飞虽是第一位与人拼命,却也并不见荒乱,反而步步进逼,打得有条有理。

这个兵丁是一个瘦小的青年,使一双钢叉,叉连柄只有两尺来长,但每叉却都有三个齿。此叉既可夺人兵器,又可致人死命,瘦小的青年以这对钢叉已不知杀了多少人,救了他多少次。在瘦小青年扑来之时,他看到了龙飞正全神应付中年人,而无暇顾及自己,心中大喜,同时也暗暗鄙视自己的首领小题大做,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也值得兴师动众,五人围攻。看现在这种情况,自己一人便可将对方收拾下来。心中正得意,冷不防一阵寒光闪烁,还未来得及看清,便只觉得胸口一痛,然后一阵晕眩涌来,整个人便跌了下去,“砰”的一声,趴在地上,手脚抽动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突然的变故,震住了其他三人。那三人提着兵器,也只是落后使双叉的瘦小青年一步,此时堪堪扑到龙飞跟前,还未等他们惊呼出声,便已见到双叉汉子如布袋般的尸体摔下来,“叭”的一声,掉在地上,除了鲜血狂涌之外,竟连动都不动。

一招毙敌!

三人同时停止脚步,满脸惊骇地看着龙飞,一脸的不敢相信,一个连乳毛都未褪尽的小孩,竟在举手投足之间就将一条汉子杀死,并且这杀人的刀还是从他们首领手中抢来的。如此武功,他们何时曾见过!

说实话,龙飞也被自己吓着了,此时也是惊骇莫名,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杀人,自然也是吓得不轻。以前虽然也杀过动物,但杀动物与杀人却是两回事,并且刚才稍不留意,被那频临死亡的双叉汉子挣扎时溅了几滴鲜血在脸上,此时摸来,粘乎乎的极不好受,一股血腥之气直冲鼻端,几欲呕吐,连打了几个寒战之后,脸色瞬间变得也如那四人一样苍白起来。

幸好那四人此时也是惊骇欲绝,完全没想到进攻,不然,龙飞此时精神恍惚之间,说不定就听吃了一个大亏。

“先天武者?!”中年人看着龙飞,苦涩地说道,虽算他不知道先天武功是怎么样子,但看到龙飞那样的举重若轻,不管是速度,眼力,还是时机的把握,都远远不是他这个铁骨武者可以比拟的,如此人物,除了先天武者,再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呵呵!想不到你眼力这么好。”龙飞此时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借着几声笑声来掩蔽自己心中的不安,只不过脸色还是苍白的,毕竟他还是一个小孩,第一次杀人,说不怕也是假的,只不过,龙飞自非平常的小孩可比,只不过一眨眼之间,便已调整了过来。

“撤!”一字出口,那中年人首先向着一个方向奔跑而去,其余三人仿佛也习惯了不敌就马上撤退一样,听到中年人的命令,竟是想也不想,就分为三个方向逃走了。

龙飞毫无想思准备,他还在想着怎么应付中年人接下来的围攻,却想不到这四人接来的并不围攻他,竟是拔腿逃之夭夭,这极度的反差,让龙飞一时目瞪口呆,竟忘记了追赶。

眼看着这四人即将逃入山林之中,就要失去踪影,龙飞才突然想起来,古虎镇还被他们的大军围着,如果就这样放他们逃回去报讯,让他们有了准备,那自己接下来闯营突入之时将会困难很多,再说,怎么也得抓一个俘虏来问问前面的情况。这围城的是什么军团?有多少人?武功最高的将军是谁?古虎镇已被困了多少天?城中情况如何,自己一概不知,如何就让这好不容易遇到敌人逃掉了。还有最重要的是,自己武功进入先天,枪法初成,说什么也要找几个人来多多练习,也不可能就这样放他们逃回去呀!

“驾!”龙飞反手一拍马臀,山地马驹撤开四蹄,便向着中年人追了下去。中年人既然是首领,知道的东西肯定会多一些,再说,这个中年人刚才已受了一点伤,体力什么的总会差上一点,肯定是跑不快的!

龙飞一瞬间便决定了追击的目标。

中年人看到龙飞不去追别人,而是向着自己追了过来,心中大骇,他知道在大路之中,两条腿不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马,急忙转身向着山坡上的树林跑去,只要进了树林,以这原始树林的无序排列,龙飞的马就没有用处了,也得下马步行,到时自己总不会连一个刚满十岁的小孩都跑不过吧,何况他还带着一匹耐事的马。

可是,龙飞怎么可能让他钻入树林呢!虽然马是山地马,龙飞自己也是从小就在山中长大,并不惧怕树林,但骑马追击,总是平地之上占便宜些,进了树林,总是耐事的。

以龙飞的性格,有便宜不占的,可是傻子!

龙飞用脚轻轻踢了一下马屁股,这匹小马仿佛知道龙飞的意思,徒然发力一跳,向着前方跃起,一路奔跑起来。

这匹马一奔马起来,可是吓了中年人一大跳,这山地马奔跑的姿势有点怪异,仿佛随时都在过沟壑山坡一样,上下颠簸得有点厉害,但速度却极快,龙飞已习惯了此马的奔跑姿势,双脚穿于马镫之中,屁股提了起来,双手控绳,长枪横于身前,只不过是眨眼之间,便已追到了中年人的身后。

中年人面如死灰,看看是绝不可能在被马追上之前跑进树林,此人所也是一个果断辈,竟干脆不跑了,转身站定,从背后拿出弓,迅速搭上一支箭,向着龙飞瞄准。

可是,他后天铁骨境界的武功,又如何明白先天武功的可怕,还未等他拉开弓,龙飞右手提起长枪,迅速掷出,中年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仿佛一阵风掠过一般,长枪已从他肩头穿入,从后背穿出,带动着他后退了几步之后,竟将他钉在了地上,他手中的弓箭,也自然掉了下来。

第四十章、黑风军团

大陆因黑山而分为东西两部份,在黑山之东的东大陆,叫做神洲,此大陆之宽,除了西边因黑山无法攀越而至黑山,东边至大海之外,南北两边,却是无人知其尽头。只知在最北方是一个大草原,这个大草原无边无涯,草原上有两个国家,黑山及西琅。南边,一个无边无际的大森林,这是一个原始森林,在森林的之前,也有一个国家,安国,此国一向被中原大国称为蛮荒之地。

经过长久的混乱之后,此时的大陆渐渐出现了清晰的局面,通过各种兼并的方式,形成了九个主要的国家。再经过一段时间之后,这九个国家之中,有的由于君主无能,在一国之中,逐渐形成了一些既属于国家,却又游离于国家政权之外的势力,比如云顿国的三宋,这三宋本是云顿国的三个军事重镇,但由于云顿君主无能,这三个军事重镇竟逐渐的成为了镇守将领自己的势力,本来是国家委派的镇守将领也变成了世袭制。再如禁秋之中的流沙城,本为禁秋的第二大城市,但却被朱雀雇佣军团于禁秋国成立之前便已占领,禁秋虽一度想攻下,却总是不能如愿。

就这样的,整个神洲大陆之上,大势力中套着中势力,中势力再套着小势力,各种势力犬牙交错,错综复杂,形势好象又回到了几百年之前,依然是混乱复杂局势。

在整个神洲大陆之上,除了那九个主要国家之外,其他各种势力有雇佣军团,有强盗团伙,有大型的私人军团等,不一而足,总之在这乱世之时,各方都在大力发展自己的势力,以求不让别人吞并的同时,去吞并别人,或者以之为资本,如果投得明主,便可博得一世功名富贵。

这黑风军团便是一个比较有名的强盗团伙,是大陆上游离于九个国家之外的十个最出名的大军团之一,这黑风军团所显著的并不是威名,而是凶名,世人闻其名而色变,小儿闻其名而止啼。

因此,黑风军团,又名黑风盗!

这个强盗团伙有近一万人,经常四出掠夺抢劫,呼啸而来,呼啸而去,不但劫财,杀人放火也肯定会跟随而来。每到一地,都是鸡犬不留,烧光杀光,屠村屠城,杀尽他们所看到的一切活物,绝不留活口,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留。被围的人如果知道敌人是黑风军团,他们在害怕的同时,也会拼起反拼,就算是杀至最后一人,也绝不放弃,因为他们知道投降只是死路一条,而反抗,说不定还可杀出一条血路。一些大势力为了争取民心,也曾对黑风军团组织了几次围剿,但却都没有结果。

黑风军团极其狡猾,每次出动,都是神秘之极,无人知其行军路线及目的,甚至同为黑风军团中的地位低下的强盗团伙也不知道,只有到了目的地之后,才会大张旗鼓给人压力,然后迅速进攻,迅速撤退,往往等到一些大势力组织起军队时,黑风军团早就跑得不见了踪影。并且这黑风军团也是聪明之极,每次出动,所挑选的目标,都是一些处于边陲,却又比较富有的小城镇,快速屠尽一切,然后便撤走,这次的古虎镇也刚好符合作为黑风军团打劫目标的标准。

也正因为如此,这么久以来,对于黑风军团,不但无人知其根据地,也无人知其组织如何,首领是谁,武功多高等细节。只知大约有近一万人,旗帜是一面用鲜血杂红的布帛,昭示着血腥腥的杀戮。

黑风军团的人数是人们从他们每次抢劫对象的军队都不超于五千人而推断出来的,至于旗帜,却是一些被黑风军团屠城之后的漏网之鱼所看到的。

这黑风军团虽然不是大陆上虽强大的军团,但论起神秘及凶狠,却是赫赫有名。

龙怀坚与古龙两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黑风军团就盯上了古虎镇,,并选择在新年刚过,众人还深醉在新年的欢乐中时发动了进攻。

看着城外那密密麻麻的人头,那如大集会般五花八门的军旗及五颜六色各种穿着的军队,那里象是传说中只有近一万人的黑风军团,这起码都有两万人。看来不是传言有错,便是黑风军团发生了什么问题,又壮大了。

看着城头上人人变得苍白的脸色,龙怀坚看着那面迎风飘扬的鲜血大旗,心情越来越沉重,这还是他们未知道是黑风军团,如果他们都知道了这就是那个凶名昭著的黑风军团,就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敢投入这场马上来临的战斗中。

幸好,敌人并没有给他们犹豫害怕的时间,也没有准备让他们害怕。在将南城门围起来之后,他们竟然不是安扎寨休息,而是推着他们简陋的攻城工具,缓缓地向着城门推进。

“他们要攻城了!”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回答他的并不是城头的兄弟,而是城下面突然响起的一阵呐喊。城内谁也料不到,这黑风军团竟是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开始了攻城,竟是正应了他们的迅速而来,迅速进攻,迅速撤退,无一不是迅速,废话自然就少了。

“传命下去,各就各位,准备反击!”古龙大手一挥,大声命令道。

其实不用他命令,城头的护卫军早就开始行动起来。

在这种乱世,几乎每个地方都曾经经过战争,每一座城池,都曾经几度易手,这古虎镇也不例外,在几十年前,也并不是由古姓家族掌管,而是由古龙的父亲从别人手中夺来的,虽然事出突然,但由于古虎镇的护卫军这两年来在古龙的刻意安排之下,不断地被被派出,跟随商队,也有了不少的战争经历,此时倒也不怎么慌乱。在古龙命令下达之前,他们就已开始准备了,只是由于敌军来得太过突然,放在城墙之下的石块、滚木此时才陆续搬上城来。

城外黑风军团的进攻很快,丝毫不给古虎镇喘息及准备的时间,在古龙命令刚下达之时,便看到一阵箭雨遮天蔽日的掩了过来,如过境蝗虫一般,向着古虎镇的城头及城内落了下来,在这一阵箭雨之后,接着再来第二阵,第三阵。长箭不要钱的向着古虎镇洒着,仿佛天上突然之间下起了箭雨,举头望去,本来还是青天白日的,瞬时就昏暗了下来。

受到这阵忽如其来的箭雨攻击,古虎镇城头的人虽然也马上躲到掩体之后,但由于箭雨来得突然,还有有不少人被劲箭射伤,瞬时,古虎镇城头响起了一阵惨叫的声音,话多未见过战争的村庄选手,此时列是惊骇得脸色苍白如纸,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躲回护体之后,簌簌发抖。

在这几阵箭雨之后,一群脸上画着各种图案,一眼看去,显得狰狞可怖的黑风军团士兵或者应该称为强盗,或抬着云梯,或扛着擂木,在旁边一些拿着兵器及盾牌的强盗掩掠护下,向着古虎镇的城门跑了过来。

也怪不得这些强盗每次攻击一个地方,都可以迅速来迅速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攻陷一个地方,抢掠一空,只看他们的攻城工具就可知道他们的作战风格,一切都是为了轻便,为了灵活,这攻城工具之中既没有那些需要马拉车截的笨重抛石机,也没有可与城墙齐高的云车等,就是这擂木及云梯,也是刚刚才伐木做成的,除了一些便于携带的兵器之外,他们可是抛除了一切笨重的辎重。甚至他们连后勤部队都没有,每个人只带着有限的口粮,一切需要物资都是在战争中抢劫得来,一向以来便是以战养战,到一地劫一地,攻一处抢一处。

也因此,他们进攻的办法就是兵器不要本钱的向着敌人砸去,比如弓箭,人命,也是不要本钱的填补上去,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攻下目的地,然后便开始抢劫烧掠,不光不休。

这次进攻古虎镇便也是如此,刚刚到来,还未休息,也不管攻城器具的简陋,便马上投入进攻,这既可打古虎镇一个措手不及,也是黑风盗的作风使然,速来速退,行动如风,永不给敌人堵截的机会。

但是,黑风盗这次好象并没有象以前那么顺利,古虎镇的护卫队人数虽然没有黑风盗多,但他们却都是这两年古龙特意培养出来的,常年经战,战力之强,比一些国家常年征战的正规军队也是不遑多让。看到黑风盗进攻之后,他们并不慌乱,而是在古龙的指挥下,马上就组织起来抵抗。

各人迅速各就各位,弓箭手以城墙为依托,疯狂地向着逼近城墙的黑风军团的士兵倾泄着箭雨,那一波接一波的箭雨,仿佛一台收割机般,收割着黑风盗的生命。

而那些掷石块投滚木的护卫队员也躲在城墙后边,用投石机不停地发射着石块,石块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形,呼啸着向城外的黑风军团砸去。斗大的石块落下之时,每一个被石块砸中的强盗,都是活生生的被石块砸入地面之中,头破血流,骨折肉绽,吐血而亡,就算不亡,也是断手断足,再也上不了战场了。

当每一根滚木落下之时,也将顺着云梯攀爬到了中途的强盗砸得又滚下去,每一个被滚木扫中的强盗,都只剩下一口哼哼的气。在这个以抢劫为主的黑风军团之中,残废者会被遗弃,而遗弃便也预示着死亡,他们为了行动迅速,是不可能带着伤残的,唯一的办法便是抛弃,甚至为了防止泄密,黑风盗的伤员还会死在自己人手中。

再者,这支军团之中,除了极少,只有几千人的核心骨干团伙,以及极少一部份是因为走投无路或自甘坠落而为贼之外,大部份都是被他们掳掠而来,强迫为盗的平民,是用来当炮灰的,他们就更不可能为了这些人而拖累自己了。

在十个村庄的选手之中,铜头是最先恢复过来的人之一。他与龙飞自小就憧憬着参加军队,上战场建功立业,这次遇到战争,除了当时因场面太大而有一时的惊呆之外,此时已恢复过来。再说,铜头是山野之中长大的孩子,自有一股野性,看到黑风盗嗷嗷叫着向城头爬来,古虎镇不断地有人因黑风盗的进攻而失掉性命,此刻野性也被激发了出来,心情竟是兴奋起来,不再觉得这场战争有什么可怕,从护体之后走出,迅速参与到战争之中,抓起一块石头,放在投石机之中,狠狠地扳下机臂,然后将石头投射了出去。

受铜头的召感,其他村庄的选手也纷纷参与进来,就连那些原来只是跟来开开眼界,增长见识的落选武者,看到自己兄弟,自己朋友都投入到了战争之中,并且也有兄弟朋友被黑风盗的箭雨射伤,或击伤,更是热血翻涌起来,也不再害怕,纷纷走出掩体,投入到战争中来。

古虎镇的顽强反抗,出乎黑风军团意料之外。在黑风军团高层原来的想法之中,古虎镇虽然有着一定的武力,但都分属于不同的商家,古家能真正指挥得动的只有不到五千人,并且这其中还有一些作为商队的护卫被一些商家及古家派了出去,现时的古虎镇真正能派得上战场的应该不足四千人,以他们一万多人的兵力,应该是一攻就陷才对。可是,他们绝对想不到,今年刚好是两年一度的古虎镇与周围十个村庄的比武大赛,十个村庄的选赛选手及跟来看热闹的武者,就有近千人,再加上古虎镇各大商家由于那些选手要参加比赛,也有很多商家并没有在这时派出商队,就这样,古虎镇中可以参战的人,就不只是四千,而是七八千人了。

如果再加上镇中居民,他们已知道黑风盗的凶名,那里还敢让他们攻入古镇中,此时也纷纷请求加入战争。

如此一来,人数,就不止是七八千人了。

战争一直持续到傍晚,黑风军团虽然用掉了大部份的弓箭,云梯及擂木在城墙下也丢下了很多,甚至尸体也在城墙之下堆积了起来,却还是不能攻破古虎镇的城门。

随着夜晚的来临,在黑风军团之中,退军的角号吹响了起来,在夕阳最后那一丝阳光的照射之下,黑风军团缓缓地退了下去,一直退到了三里之外,才缓缓停了下来。他们虽退,却未撤走,还是在古虎镇的南门之外扎下了营盘,显然初战失利,他们并不甘心,还准备着明天再战。

战争的阴影,还是压在古虎镇人的心头。

这一场战争,以黑风军团在城外留下一千多具尸体而暂时结束,那一千多具尸体,在古虎镇的南门之外一层层的堆积着,仿佛一个个人形沙袋,这些人之中,有的当时并未死亡,只不过受到重伤,或断手残足,但都被黑风军团毫不怜惜地抛弃了。这些人,只不过是一些因为受到威协而裹从他们农民,本来就是用来当作炮灰的,他们怎么可能将已受伤的他们带着,就算是他们的核心强盗成员之中有伤残的,他们也是弃之如履。

战争停了下来,声音也静了下来,整个战场上鸦雀无声,在将要落到地平线的夕阳余晖映照之下,几只闻到鲜血味道的兀鹰从远方飞了过来,在战场的上空盘旋着,偶尔会引劲尖啸,声音凄惨。

站人城墙之上,每个看到这一幕的人,心中都仿佛装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特别是一些从未经过这种场面的人,更是心情沉重,几乎就要哭出声来。

明月渐渐升了起来,月朗星稀,可见度与白天几乎一样,在古虎镇人的眼光之中,已退远的黑风军团的营地之中,灯火通明起来,这些灯火,从军营之中伸出,如一条火龙,竟向着村林之中漫延。顿时,点点的火光,就点缀了整个树林。

在古虎镇这边,虽然听到不到声音,但入眼可见的,却可看到那边的营地热闹起来,仿佛在连夜赶制着什么。

古龙与龙怀坚站在战后的城墙之上,城墙上血迹斑斑,有矢箭划过的痕迹,也有其他兵器砍击的痕迹,经过一天的战争之后,古虎镇城墙南门这一段已没有了新砌的痕迹,而是变成了战争的痕迹。

两人看着城外黑风军的营地,心情沉重。

“这黑风军团不是说一向行动迅速,不能一击得手,为怕被围攻,就会迅速撤退吗?怎么会优哉游哉地制造器具,好象不把古虎镇攻下,绝不罢休一样。”古龙脸色阴沉地看着黑风军团的营地,向龙怀坚问道。他们两个经历非凡,自然是看出了黑风军团不顾军士的疲劳,竟在连夜赶制着攻城器具。

“可能是黑风军团发生了一些变化,现在不怕被人围攻了,你看看他们的人数,那里象是传说中所说的只有七八千人,我看一万七八人都不止。”龙怀坚沉吟道:“只是究竟是什么变化,我们却不知道。”

古龙看着城外的黑风军团,沉声道:“怎么办?大哥可有什么主意?”

龙怀坚沉思了一会,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高挂空中的月亮,才看着古龙,低声而沉沉道:“夜袭!”

在夜色中看去,古龙还可以看到龙怀坚那凛冽的眼神。

第四十一章、危如累卵

龙飞牵着自己的小马驹,站在一个山坡上,看着下面火光闪烁的黑风军团的营盘,心中再也没有了刚出发之时的舒畅,只剩下沉重。

想到黑风盗贼的残酷,古虎镇一旦落陷,将再无活口,就算古虎镇之中没有龙飞庄的人,没有自己的父亲,他也不会就这样的放过不理。现在,他想的是怎样才能将这臭名昭著的黑风军团击退并驱赶出古虎镇的范围,以免周围围的村庄受到池鱼之灾。

他刚才从中年人口人将自己所需要而中年人又恰好知道的东西都掏了出来,只是中年人受伤太伤,失血太多,问到最后之时,已是嘴唇乌青,双眼无神,再也支持不住,晕了过去,倒是免了龙飞的一番捆绑。

龙飞对黑风盗也并不是毫不知道,在平日闲聊之时,龙怀坚也刚好说到这个臭名昭著的强盗团伙,龙飞对这个黑风军团专挑偏僻的乡镇下手,每到一地必须烧光杀尽的凶恶手段,可谓是印象深刻。曾经暗自立下誓言,长大以后学成武功,必须屠灭这个害人的强盗团伙,为世除害,想不到却是现在就遇上了。

黑风盗这次突然攻打古虎镇,除了垂涎古虎镇众多商人那庞大的财富之外,想来是没有其他原因了。

中年人五人受到的命令虽然也是探路,但除了探明逃走的路线之外,更重要的却是要深明在古虎镇的附近有没有村庄,在黑风军撤退之时,便可来个顺手牵羊,屠村劫财。象中年人这样的五个人组成的小组有好几个,中年人这个小组刚好是向着飞龙庄的方向,不好彩的遇到了龙飞,落得一死,一伤,三逃。

据中年人所说,这次带着黑风军团来的并不是军团的大首领单青,而是一个叫做沈世就的二首领,此人武功很高,应该是灵脉的后期或圆满境界,离先天只有一步之遥。这是让龙飞最为欣慰的,只要不是先天武者,自己对付起来应该还是有把握的。只不过,龙飞可还未自大到认为自己单身一人就可以在千军万马之中取得沈世就的首级,他现在在等机会,等两军交战的机会。

对于黑风军团,龙飞知道的情况比古虎镇中知道的又多了一些,这次来攻打古虎镇的黑风军团,并不是清一色的原来黑风军团的人,而有一支约四千人的队伍,是中年人之前从未见过的。照中年人的猜想,这应该是某个大势力派来临时加入黑风军团,为了能顺利攻陷古虎镇而壮大黑风军团的力量。看来黑风军团能生存至今,依靠的并不单单是他们的机警及凶残,而是依附了某一方大势力的原因。

龙怀坚他们看到的盔甲整齐,齐划划的执着长枪,比正规军还要正规的那一支部队,正是新加进来。这部份人在今天的攻城战中是站在战场的后面,只是冷漠地看着战争,好象在督战一样,并未参与进来。

黑风军团今天进攻不利之后,黑风军团并没有象传闻那样马上退却,而是选择了休战,然后伐木造器具,一付明天再攻的架式。照龙飞的猜想,这其中原因要么是黑风军团所依靠的势力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拿下古虎镇,因此还不能退却;要么是因为依附了大势力之后,有大势力支持,并且新增加了一支准备齐全的队伍,变得有恃无恐,不怕被人围攻。

可是,究竟是什么大势力,竟不怕弄臭自己的名声,而支持黑风军团呢?

龙飞站着的地方离黑风军团比较近,比古虎镇中的众人就也看得清楚一点,那部份举着火把窜于树林之中的黑风军团的强盗,此刻虽然正在砍伐树木,做着各种具城的器具,但龙飞总觉得其中有一点异常之处。思索了半天,才蓦然醒觉,这点异常之处就是强盗们好象都很悠闲一样,慢吞吞的伐木,再慢吞吞的砍成几节,再慢吞吞地用斧头剖开,他们的动作虽然看起来与平常无异,但却全然没有战争之时的紧张。

可是,他们为什么这样呢?龙飞紧皱着眉头,难道他们不缺攻城器具,或者他们已放弃了古虎镇,这些攻城器具是为下一个他们准备抢劫的地方准备的?

龙飞也想过假扮一个强盗,混进群盗之中,打探消息。可是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个想法不太现实。不说他只有十岁,个子太小,就算是穿着他们的衣服,也不象一个穷凶极恶的强盗,强盗之中可没有只会吃饭的孩子。再说,就算龙飞真的混了进去,装起来真的象强盗了,但他们可都是整天混在一起的熟面孔,这徒然一个生面人进去,别人可是一看就看出破绽来了。

站在山坡之上,龙飞的眉头皱了起来,心中暗暗鄙视自己平常还自诩足智多谋,眼睛一转便是一个主意,此时却猜不到黑风盗的用意,幸好铜头不在这里,不然可被他笑死了。

就在龙飞想得头痛之时,突然,他的眼睛睁大了,只见山坡之下,从黑风军团的军营之中,一支军队悄悄的开了出来,在龙飞这个方向,可以看到盔甲及兵器反射着月光,闪闪发光,正是黑风军团之中那支装备最齐全在今天的攻城战中却未上过战场的精锐部队。

这支部队从军营之中出来之后,并不是往古虎镇的方向走去,而是斜斜的,取了一条与古虎镇相反方向的路线远去,虽然月光明亮,但夜晚毕竟比不上白天,很快的,这支部队便从龙飞的视野之中悄失了。

龙飞脸色严肃起来,三更关夜,这支部队不休息,还要半夜开发,难道有什么紧要的任务。此时正是进攻古虎镇的紧要关头,大部队都要连夜赶制攻城器具,准备明天再次进攻,,总不会还要派出部队去进攻其他地方吧,两线作战对于黑风军团可不轻松,对于明天要攻下古虎镇可很不利。再者,听中年人说,他们的粮食可不多,只够两天的吃用,本想攻下古虎镇之后再抢劫古虎镇便可填补,却不料情报出错,古虎镇的力量竟如此强大,攻了一天都没有如愿。在这种情况之下,黑风军团要么是整体退却,转而抢劫其他地方,补充粮食,以稳定军心;要么便是破釜沉舟去将古虎镇攻下,绝不应该这里在继续攻打古虎镇,却又分出一部分部队去进攻其他地方。

再说,这附近除了几个位于深山之中没什么油水可捞的小村庄之外,可再也没有什么大城镇了,想信黑风军团是知道这点情况的,不然他们早就被人包了饺子了。

想不通敌人的动作的意图,龙飞只能转而去看着朦胧可见的古虎镇,喃喃道:“看到黑风军团未如传说中一样退走,而是大张旗鼓的准备攻城器具,一副明天一定要攻下古虎镇的架式,城中应该很担心吧,他们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应付呢?肯定是不能让黑风军团的强盗们平平安安的将攻城器具做出来!也肯定不会让强盗们安安静静的休息!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就要……”

“夜袭!”想到这两个字,龙飞浑身一震,他知道黑风军才的那支精锐部队是去那里了,肯定是去伏击古虎镇夜袭的部队,也知道为什么制作器具的人这样慢吞吞,毫不紧张的样子,他们是为了将古虎镇的夜袭部队引出城来,并不是真正的去制做什么攻城器具。

想通了这一点,便也知道刚才出去的黑风军团那支伏击部队肯定是埋伏在古虎镇的附近,等古虎镇的夜袭部队出城之后,便断其后路,然后与大部队前后夹击,将出城来的古虎镇部队在古虎镇人的眼皮低下活生生的消灭,即可打击古虎镇的士气,也可消减古虎镇的力量。

如果古虎镇真的派出部出部队夜袭,将会成为打狗的肉包子,有来无回了。

这次才是黑风军团的强盗们破釜沉舟的一击,成功将夜袭部队引出,并全部消灭,那古虎镇也成了他们襄中之物,举手可灭,如果不能将古虎镇的夜袭部队引出,那他们也将放弃这次的目标,今晚就撤退了。

饵已放下,现在就等着古虎镇人上钩了!

事前踩点,情报工作做得极好,出现失误之后,马上想办法补救,看来黑风军团也不象是一般的强盗团伙,而是其中有高人在主持啊!就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沈世就?

龙飞跳上马背,策马驰下山坡,怕被黑风军团发现,龙飞也象黑风军团那支伏击部队一样,远远的绕过黑风军的大营,才向着古虎镇冲去。

也不知黑风军团之中是谁想出了一条这么阴险毒辣的计策,在龙飞想来,大半会是那一支新加入黑风军团,装备齐全的部队的首领想出来的,只有他才是真正的军队中人,才会想到借势及造势。幸好自己因游玩耽误了赶路时间,这时刚好来到这里,并在山坡上看到了他们的兵力调动,要不然,古虎镇就真的危险了。

龙飞不停地用脚轻踢着马腹,将马速提升到极限,幸好今晚月光明亮,可见度也高,在马前的一段距离之内,沟沟壑壑都可看得一清二楚,不然这样黑夜骑马,虽然不是瞎马,也不是盲人,说不定也会临深渊而不知。

虽然山地马体力充沛,耐力持久,长途奔袭,到最后之时,可能会比平原马略胜一筹。但却有一个明显的缺点,那就是速度上比不上平原马,往往平原马跑上一百里之时,山地马才跑八十里。

龙飞这匹还是小马驹,速度上就更慢一点。再加上龙飞为了不让黑风军团发现,特意先向着与古虎镇相反的方向跑了一段距离之后,才调转马头向着古虎镇跑去,等于是大大的兜了一个圈,等来到离古虎镇南门不远的地方之时,竟已用去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此时,月亮渐渐向西偏斜,已进入了午夜时候,正是人刚刚睡下,睡得最香之时。

看着就在不远处紧闭的古虎镇城门,龙飞又头痛起来:在这三更半夜,如何叫开城门。黑灯瞎火之下,城墙上的人可看不清楚城下的人。就算看得清,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谁,等到解释清楚之后,说不定那队伏击的黑风军团早就杀上来了。除非龙怀坚刚好在城墙之,否则十有八九会被逼与黑风军团交手。龙飞武功虽然已地入了先天,他可不人认为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在千军万马之中来回冲杀,纵横冲刺上十遍八遍,然后再从容的从突围而去。战场之中,武功只是用来保命的手段,要杀敌,必须要依靠群体的力量才行。

仿佛感应到了龙飞的焦灼,在龙飞焦急的眼光之中,古虎镇的大门在黑暗之中,竟慢慢的打开了,远远看去,就象是一个巨兽在慢慢张开它那血盆大口,准备吞噬。

一支军队,悄无声息而又快速地从城门之中走了出来,仿佛是巨兽伸出的舌头,向着猎物卷去,只是他们不知道,狡猾的猎物已设好了陷阱在等着他们。

龙飞那里还敢犹豫,急忙催动坐骑,向着城门口疾驰而去,为怕被误会,还未走近,便大声道:“前面有敌人,快点停下来。”

第四十二章、伏击与反伏击

月光如银,如水,洒于大地,照得大地之上纤毫毕现,远近的房屋及城墙的阴影,如一个个阵列于街道两旁的怪兽,偶尔一阵风吹过时,有云飘过,移动的影子,便如怪兽在天上飞过。

月光之下,古虎镇南门前的大道之上。

龙怀坚站在中间,在他两边站着的是古虎镇五大商家中武功最高的人,他们或是家主,或是长子承继人,或是家族中的长老。他们身后,是两千古虎镇商队护卫队中最精锐的部队,每人身旁都牵着一匹马,奔袭的部队为了机动灵活,不可能靠双脚来完成,因此古虎镇中的战马,都集中了起来,交给他们来使用。

龙怀坚整整身上不象盔甲的盔甲,除了一个古龙送的头盔象是正式的军装之外,身上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青色短衫,脚上倒是穿着一双用鹿皮做成的靴子,这副形象看来有点可笑。这副行头本来就是为了赶路用的,来古虎镇只是为了比赛,并不是为了战争,古虎镇四周十个村庄的人,都是平常的装扮,没人会带着战盔战甲到处走的,再说,他们也不一定有战盔战甲。

可这时没有谁会发笑,所有的人都是脸色沉重,月光之下,还可看到每个人眼中都喷射着仇恨的火光。

今晚这一战,风险太大,成功则罢,不成功,则出城的军队能回来的可能没几人。为了一战成功,所挑出来的都是最精锐的部队。这一战本来是不应该让龙怀坚带队的,他只是一个客人,来古虎镇只是为了比赛,而不是作战。应该是古龙带队,或最少也要他的儿子古世传带队,只是,古龙作为古虎镇的最高管理者,作为战争的指挥者,众人岂能让他亲自冒除,都一力阻止。可是古世传又所纪太小,虽然武功已达了玄筋,却也不能技压群雄。古虎镇之中桀傲不训者很多,眼高于顶者也不少,自然是不可能听从一个后辈小子来指挥自己的,至于别的商家,更是不能让其他人报从。不得不说,虽然面临着家毁人亡的危险,古虎镇的人却还是觉得尊严比生命还重要。

挑来挑去,到了最后竟将龙怀坚挑了出来,一来是古龙的意思,在古虎镇,古龙的意思,也差不多就是命令了,目前是暂时无人敢反抗的,特别是在战争的这种特殊时候,古龙与龙怀坚两人交情莫逆,自然是知道龙怀坚的本事的;二来,古虎镇的另外五个商家平常与龙怀坚接触的也不少,知道龙怀坚虽然是山村中出来的,但眼界,能力等,比起他们却是只高不低-----只不过这一点他们虽然心中承认,口中却是没人承认,只是说既然古虎镇选不出一个带队人,那就从周围的村庄之中挑选,因此,就选了龙怀坚;第三,龙怀坚也知道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如古虎镇被黑风军团攻下,那周围的十个村庄,想来也逃不掉被洗劫的命运,因此,也是主动要求让自己来带领这支夜袭的部队。

十个村庄的人,除了龙怀坚之外,都留于古虎镇之中,这不是龙怀坚怀私,只是他们都没上过战场,这贸然出战,并且是这种凶险万分的偷袭战,他们除了拖累战友之外,没有其他作用。

城门缓而无声地打开,在明亮的月光之下,从城内顺着打开的城门直直看去,可以看到极远的地方,那里有一块低矮的土墩,阻挡着他们的视线。

龙怀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手一挥,低声道:“出发!”一手抓着马缰,一手抓枪------他与龙飞使的都是长枪,这父子两人武功倒成了一脉相承了------一马当先的走了城门,身后马蹄答答,两千人的队伍跟了出来。

慢慢的,这一支夜袭部队便已全部出了城门,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城门正在慢慢关闭,龙怀坚转回头来,正想下命进发,便听到一个声音从远到近大叫道:“前面有敌人,快点停下来。”

龙怀坚心中一惊,将马勒往,双手持枪,大声喝道:“谁?报上名来!”他心中惊骇紧张,甚至连龙飞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龙飞却是听到了龙怀坚的声音,心中一喜,大声道:“爹,是我,龙飞。”

“龙飞!”龙怀坚比听到到敌人的声音更让他惊讶,龙飞不是在家里吗,为何三更半夜自己在这里遇上了。

“正是,爹,是我!”龙飞拍马上前,站在月光之下,终于看到了龙怀坚,只不过是几天不见,龙怀坚脸上的皱纹又好象多了一点,看着龙怀坚身上那不伦不类的装扮,龙飞差点就笑了出来。

“你在这里干吗?”龙怀坚看着骑着自己的小马驹,手执长枪,风驰电掣冲了过来的龙飞,不禁疑惑道。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点回城里去吧,你们的计划敌人已经料到了,他们准备前后夹击你们。”龙飞摇摇手,紧急道。

“什么!”龙怀坚这一惊非同小可,几乎要骇得要从马前上跌了下来,他身后的众人也是惊骇莫名,纷纷围了上来。

龙飞看着他们身后正慢慢关闭的城门,焦急道:“先不要关城门。”将自己傍晚所见拣一些紧要的说了出来。

龙怀坚越听越惊,龙飞刚说完,他便大手一挥,大声道:“撤退,快点退回城中去。”

可是,晚了。

龙怀坚声音刚落,只听见一阵如雷般轰鸣的蹄声响起,在西斜的月光照射之下,一支铁骑如洪流般奔驰而来,整齐的盔甲,整齐的长枪,全部的高头骏马,如滚滚巨浪般向着古虎镇这两千准备夜袭的部队淹没过来。

黑风盗来势之急,迅速之快,让龙怀坚及古虎镇的护卫军都大吃一惊,照黑风军这样的速度,是不可能让护卫军平安回到城内的,以最快的速度,护卫军这两千人能够有一千人进入城中就不错了,剩下的另一千人,对着这支黑风盗,说不定也如一块石头投入水中,只不过扑腾起几个浪花,便被淹没掉,最后将无人可活命,再说,如果这样不顾的一蜂窝拥入城中,说不定不但他们这两千人无人存活,甚至还会将敌人引入城中,那时可就后悔莫及了。

当机立断,龙怀坚大声喝道:“列阵!迎敌!”转头对着城头,大声道:“快点关城门。”龙怀坚暗叫一声好彩,如果他们再走上一段路,离古虎镇再远一点,被背后这股部队冲出断了后路,前面的黑风军团再冲过来,形成前后夹击,想回城中也是不可能了。幸好现在只是刚出城门,后背还靠着古虎镇,黑风军团想抄到他们的背后是绝不可能的,除非是从城内冲出,现在只是正面迎敌,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只要击退敌人这一波攻击,就可以安全的退回城中了。

古虎镇的护卫队也是久经沙场的队伍,虽然没经过这么大场面的战争,但常年在外护卫商队,也不知道与多少强盗交过手,这强盗团伙有上百人者,也有上千人者,他们也都是这么的取胜来着,只不过这次强盗的人数特别多,并且是上门抢劫而已,人和虽然没有占着,地利却在他们这边,再加上龙怀坚的镇静影响了他们,因此,一听到龙怀坚的命令的之后,便马上列兵布阵,只几息之间,便在城墙底下排开了阵式,阵式分为四层,第一层五百人是长枪手,第二层五百人是大刀手,第三层五百人是齐划划的斧头帮,最后五百的机动队伍,看那里需要支援,便支援那里,每人都是一手兵器,一手盾牌。

“你快点进城!”此时敌人来近,龙怀坚无暇理会龙飞,只是叫龙飞自己快点进城中躲避,以免为流矢所伤。

龙飞皱着眉头,焦急道:“我留下来……”

“滚进去!”龙飞话还未说完,龙怀坚突然大声吼道,脸色狰狞,仿佛龙飞不马上进城,他便会先将龙飞刺下马来一样。

“是!”龙飞咬着牙,忍着眼中泪水,深深看了自己父亲一眼,策马转头便向着城门驰去。龙飞其实是知道父亲为什么让自己进城。除了大部份因为自己是他的儿子之外,也因为这是紧要关头,自己毫无作战经验,不知战争配合,在此只会碍手碍脚,说不定还会连累战友。

刚进城门,龙飞只来得及转身过去再看一眼城外护卫军中父亲那单薄却坚强的背影,城门便在他的眼光之中轰然关闭了。

其实龙怀坚与龙飞都知道,以两千人对四千人,并且这四千人还是黑风军团最精况的部队,纵然是在家门口,也是凶多吉少。并且忌于黑风军的主力就在不远,为了古虎镇的安全,也不可能派出大部队来救援他们,派小部队,几百上千,却是送羊入虎口,于事无补。因此,如果龙怀坚这支部队能够击退这四千人,便有可能逃出生天,甚至突出重围,逃向深山也有可能得到一丝生机。问题是,黑风军团的主力还在附近虎视眈眈,恨不得将古虎镇的护卫军全部消灭,他们,会给这两千古虎军这个机会么?

龙飞想留下来帮助自己父亲的原因,便是想凭着自己刚进入先天境界的武功为父亲杀出一条血路,至不济,也可保护父亲逃入深山之中。可是,龙怀坚又怎么可能让自己只有十岁的儿子陪自己一起送死,因此将龙飞轰入了城内。

龙飞将泪水沫干,转头刚走出几步,便见到铜头骑着自己的山地马,双手持着一支长矛,向着城门冲了过来,大声叫道:“开门,开门!”

在铜头后面,高琨、龙华球及龙丁三人徒步追来,大声叫道:“铜头,不要冲动,快停下来!”

铜头大声道:“我不管,我要去陪师傅!”突然看到龙飞,勒马停了下来,脸色铁青,眼睛含泪道:“你怎么进来了,不帮师傅!”

龙飞拉着铜头的马绳,转头向着城内走去,道:“父亲赶我进来的,你不用担心,先去见过古叔叔再说,如果他们不派兵,我和你一起再杀出城去。”

铜头看着龙飞阴沉的表情,眼中痛苦的神色,两人自小培养出来的默契,知道龙飞已心中有数,便勒转马头与龙飞并驱而行,道:“那就快点去。”

高琨、龙华球与龙丁三人两条腿自然比不过四条腿,此时才微略有点气喘的跑了过来,与龙飞打过招呼之后,才对着铜头埋怨道:“古府主还未表态,你这么冲动干吗?真的如果没人肯去,我几个到时与你去陪师傅就是!”

原来铜头一见到龙怀坚在城下与敌人相遇,想不想的,便从城上冲了下来,跳上自己的战马,向着城门冲来,高琨三人一时没拦住,只好跟在后面匆匆跑了过来。

几人到得城脚下,甩蹬下马,蹬上城头。

古龙早就得到通报,让古世传站在台阶之下相迎,看到龙飞,古世传快步迎了上来,插入龙飞与铜头之间,握着两人的手,道:“铜兄弟不用这么冲动,龙小弟及几位兄弟也不用担心,我爸爸正在想办法救他们入城呢!”

龙飞低声道:“谢谢!”

古世传摇了摇龙飞的手,道:“应该是我感谢你们才对,龙伯父可不是古虎镇的人,却为了帮助古虎镇而自动领军抗击敌人。”

龙飞嘴角扭了一下。

古世传拉着龙飞两后,后面跟着高琨三人,蹬着城头,便只见古龙正站在城墙边,正关注着城外的战场,脸色严肃。古世传大声道:“爸爸,龙小弟来了!”

古龙霍地转过身来,却是不高,不胖,五十多岁的,发白有点花白,略显得一点苍老,双眉粗大,双眼神光闪闪地看着龙飞,招招手道:“龙飞,到古叔叔这里来!”

龙飞松开古世传的手,上前几步,向着古龙见礼道:“龙飞见过古叔叔,我父亲……”

古龙上前将龙飞扶了起来,拉着龙飞的手,打断龙飞的话道:“龙飞不用担心,龙大哥与我情同兄弟,又是因我才陷身敌阵的,救我一定要救,不过,他们目前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先看看情况,我们再商量一个妥当办法出来,不然,救出他们,却将古虎镇陷进去,你爸爸也不希望这样的。铜头,你们几位也来吧!”

看着古龙镇定的表情,龙飞也受到了感染,也平静下来,不再作声,走到古龙身边,向着城外看去。

第四十三章、混战

月华如水,洒向大地。

月光下,龙怀坚双手持枪,站立于阵前,静静地看着气势如山崩海啸般逼近的黑风军团,却丝毫不动。

劲马奔驰,蹄声如雷,长枪如林,闪闪寒光,黑风盗来势极其迅速,两方的距离迅速接近。当与古虎镇的部队只剩下五十丈的距离时,两方就象早就约好了一般,一阵箭雨突然从各自的阵伍中射出,向着对方掩盖过去,只不过,古虎镇这边除了龙怀坚他们射出箭雨之外,城头之上,也射出了一阵更加密骤的箭雨。

箭雨之密,几乎遮天蔽月,众下往上望去,仿佛满天的乌云突然被龙卷风搅动着,都集中到了这块地方的上空,连天上的月光都被挡住了。

箭雨飞过之处,虽然每一骑都是一手持盾一手持刃,却还是不断有人落马,只不过古虎军这边是上下齐射,因此黑风军那边跌落马下的人比古虎镇边就要多一点。

黑风军团的这支新军装备确实当得上的精锐两字,盔甲反射着月光之时,闪烁着如鱼鳞般的光点,利箭射到一些如护心镜或头盔之上时,竟不能射入。兵器,都是齐刷刷的长枪,挂于鞍旁,此时都是一人一张强弓,劲箭不要本钱般向着古虎镇这边倾泄而下,坐下马匹都是肥壮高大的平原战马,冲势一起,快若奔雷,从刚出现时的几百丈距离,几乎是眨眼之间便已跨越。

反观古虎镇的军队,比起这支黑风军就相差十万八千里了。由于古虎镇这支部队是由各大商家组合起来的,因此,装备虽然不是乱七八糟,但也不是整齐划一。兵器之中是有长枪,有大刀,有大斧,盔甲有银亮的,有黄铜,有古藤,甚至也有如龙怀坚般穿着布帛的,只有脑袋才戴着一个头盔的,坐骑有山地马,有平原马,更有一种身长而脚短的雪原马,这些马匹甚至有一部份是商队平常托运货物的马匹。

黑风军为了不让古虎军城头的弓箭威协到自己,都在拼命抽打着马臀,将马速提到了极限,只要两方混战在一起,古虎镇城头上的弓箭便威协不了他们。

两方迅速接近,五十丈、四十丈,三十丈,当两边的距离只剩下二十丈之是地,龙怀坚等人将弓收了起来,一手持盾,一手持枪,大喝一声,也纷纷策马向着黑风军团冲了过去,蹄声踏踏,如平地起了炸雷。

龙飞站在城头之上,月光之下,可见两支军队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冲锋,瞬间就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仿佛两股洪流相撞,那由于相撞而飞起的兵器、躯体便如洪流相撞时溅起的浪花,此起彼伏着。

由于是骑兵对骑兵,自古以来,防守方面是弱的便是骑兵,因此,龙怀坚不敢以防守来对抗黑风军的进攻,便将古虎镇的军队组成了如尖锥般的阵形,龙怀坚处于阵式的最前端,在他身后是古虎镇两个大商家的家主,武功灵脉境界,也是两个狠角色,第三排,便是其他家族的精英,他们都是一手持矛,一手持盾,仅凭双腿控制着马儿,如一支利箭的箭头,狠狠地向着黑风军团旋风般冲刺过来的阵形刺了过去。

骑兵对攻,便以这种如钉子形的阵式最为锋利。黑风军团这支队伍也是从战场之上九死一生活下来的,对于骑兵的运用,只会在护卫军之上,绝不会输于护卫军,早在冲锋时,队伍便变成了锥形。

黑风军与护卫军两下相撞,便仿佛针尖对着麦芒,慧星撞上地球一样,两方军队箭头所向之处,双方顿时都是人仰马翻,如一把滚热的长刀,放了奶洛中,迅速地剖开了一道口子。

两方都是楔形阵式,都是快速的穿凿进入。古虎军在凿穿黑风军的同时,黑风军也在凿穿古虎军,两方仿佛两支箭尖相撞却又错开的利箭,溅起一阵火花的瞬间,已错肩而过,迅速的插入了对方的阵式之中。

只不过,黑风军人数足足比古虎军多了一倍,当黑风军的箭头穿透古虎军身后之时,古虎军却是此时才穿到黑风军的中间位置,仿佛切入奶洛的刀子,当奶洛变得凉下来了之后,结果被粘在了奶洛中一样,瞬时就觉得吃力起来。

只这一冲锋,双方都是死伤严重,黑风军少了四百多人,古虎军却少了五百人。古虎军由于不善于这类战争,平常也极少训练,这一相撞之下,优劣便显现了出来,古虎军虽然不能说几乎如陶瓷一样,一撞却碎,却也是频频落马,有些人仗着身手灵活,才逃脱过被撞落马下的命运。龙怀坚的如意算盘,便是穿透黑风军,直到黑风军的后背之后,便率军逃走,此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到达黑风军的中间位置,看来要执行这个计划,难度不可谓不高。

黑风军团好象早就拟好了作战计划一样,为了不让古虎镇的城头箭手威协到自己,便是造成混战之局,一部份军队凿穿古虎镇军队的阵形之后,马上又返转身杀了回来,只不过,这次并不是如刚才般凿穿战术,而是四散而开,将古虎军包围了起来。这一来,多了古虎军护卫军二千多人的黑风军团迅速便将古虎军的一千多人包围在了中间,不但形成了彻底的混战的之局,也将古虎军围了起来,让古虎军再也不能逃走了,古虎镇城头弓箭手虽然想放箭,此时却怕伤到自己人,也不敢再放了。

将古虎军团起来之后,黑风军并不是盲目的向着中间一阵冲杀,而是以五人为一个小组,互为支援,互为掩护,组与组之间又互相支援,互相掩护,如一个个收割机般,不断地收割着古虎军的生命。

站在城头看去,那黑风军便如一个大大的磨盘,那五人一个小组便如一个小小的磨盘,然后几组黑风军又如一个更大一点的磨盘,而中间的古虎军便是要被磨成粉沫的食物,大小磨盘每旋转一下,食物便会磨掉一点,然后又再旋转一下,再磨掉一点,如此下去,只要磨盘不停地转动,那中间的食物便始终会有被磨光的时候,到时,古虎镇这些人也就真的象被磨成了粉沫的食物,再也无一人可回到城中了。

两千人对四千人本来就是一个不小的差距,并且古虎镇的护卫军也只是一支由各个商队组成的军队,平常缺少集体训练,缺少配合作战的经验,缺少大场战争的经验,虽然古虎军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并不惜以命搏命,却还是不能扭转这种不利的局面。战局,在向着不利于古虎镇方面倾斜着。

此时的龙怀坚也感觉到自己的队伍太过散漫,如一条长龙,一盘散沙般处于敌军中间,各自为战,各人御敌,连一点配合都没有,如此下去,可能不用一个时辰,便会被这磨盘全部磨光,到时想不败也难。龙飞极做事极其果断,看到了自己这边的蔽处,便马上行动改善,首先是竖起帅旗,将队伍尽力的收拢集中起来,然后,又将队伍布置成了一个圆圆的首尾相接的阵形,外面一层士兵一手持盾一手执刀,里面是长枪及斧头,如果敌军兵器刺来,首先有盾牌挡着,然后,在盾牌之后的长枪便会从空隙之中穿出,将来不及收回长枪的敌军士兵刺个通透,如盾牌不能抵挡,也可用长刀劈开。

古虎镇在龙怀坚的极力布置之下,形势好转了起来,如果刚才是一块食物放在黑风军的磨盘之中,那现在就成了一块铁块放在磨盘之中,磨盘每旋转一下,结果是不但没有磨掉铁块,反而被铁块将磨盘崩掉了几块。

黑风军一时好象也没有有效的办法来攻破古虎军这个防守阵形,战争逐渐成了绞着状态,两方互有攻守,也互有损伤,但暂时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一个是人多,一个阵是硬。

幸好这次是龙怀坚领队,如果是古虎镇除古龙之外的任一个人,都不可能做得如他这么好,也只有曾经上过战场的龙怀坚,才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找到正确的应敌之法,此时虽不能取胜,却也能暂时不败了。

不过,不管是城上还是城下的古虎军,他们心中都明白,这种平衡只是暂时的,只是黑风军团主力未出现之前的暂时平衡。他们虽然不知道黑风军团昨天攻城的那支主力队伍为什么还不出现,不过,却也猜得到,要么是昨晚退得太远,一时来不及赶来,要么是在等一个最好的时机,想来想去,还是后一个原因居多。

龙飞紧紧地抓着城墙,指节发白,指尖已扣进了城墙之中。如果有人看到,肯定会大惊失色,这城墙是用经过高温煅烤而成,紧硬如大理石,龙飞却在不知不觉之间将手指插入了城墙之中,虽然只是插进了一点点,也可看到龙飞进入先天境界之后的可怕。

古龙再看了一会城外的战场,再抬起头来对着黑风军团主力白天退却的方向看去,那边还是毫无动静,这支军队象是已彻底退走一样。只是,古龙明白他们并未退走,甚至还未走完,就在附近游弋首,这支军队就象一个盯着猎物的狼,在等一个最佳的出现时机,当古虎镇派兵去救城外的古虎军之时,就时黑风军出现的最佳时机了。考虑了一会,古龙突然转对对身旁一个身穿黄甲,未戴头盔约四十岁的将领道:“二弟,再集合两千护卫军,我要亲自出去支援龙大哥,守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这人正是古龙的堂弟古豹。

“不可!”古豹大惊失色,急忙阻拦道:“大哥为一城之主,城中一切都要你来主持,怎可轻离,还是你大哥守城,我领军去救龙大哥!”

“不用!”古龙挥挥手,道:“龙大哥为我古虎镇而身陷敌阵,我岂能因害怕黑风军团而缩在城中,你照吩咐安排便是。”

古豹大急,道:“大哥……”

“你不必再劝了,我意已决。”古龙不等古豹说完,便打断他的话。

古豹嘴唇动了几下,还想再劝,可看到古龙坚决的脸色,便知道再劝也是没用,古龙的性格,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决定的事情,从来便没改变过。

“古叔叔且慢!”此时古豹不劝,其他人便也没有劝,最担心城外战况的龙飞却劝了起来。

“龙飞有什么话说吗?你不会也是劝我不要出去吧!”古龙转头看着龙飞,轻声道。

“不是,我还想跟随古叔叔身后,出城杀敌呢,怎么会劝阻呢!”龙飞语气坚决道:“只是我认为现在出去救援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哦!”古龙有点惊讶,看着龙飞道:“那龙飞认为什么时候才是最佳时机呢?”

龙飞抬着看看挂在西边的月光,此时已渐渐的落到了山顶,道:“我听别人说,一夜之中,最暗的时候便是天亮之前的卯时那一刻,我认为我们在那个时候冲出好一点,天黑可以混淆敌人的视听,让敌人分不清敌我,就算是点着火把,也照不了多远,就算是他们的主力军到来,也会因天黑弄不清敌我而不敢冒然冲杀。”

古龙一震,沉吟一下,才高兴道:“不错,不错,还是龙飞想得周到,果真如此,古豹,快集合两千护卫队员,随我卯时杀出古虎镇救回大哥及各位兄弟,至于龙飞你,就不要去了,你如果有什么损伤,我可不好向龙大哥交待。”

龙飞看着古龙争辩道:“古叔叔不必担心,我武功可以自保的,没人可以伤到我。”

铜头也大声道:“我也要去,我武功也可自保的!”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高琨、龙华球等人也纷纷要求参战,甚至古世传也高声向他父亲请战。

古龙看着这些初生不怕虎的牛犊,微微一笑,道:“你们虽然有信心,但我却不能让你们去冒险,你还是在城内等着我将他们救回来吧!”心中暗暗好笑,龙飞以铁骨境界的武功,也敢这么夸口无人可以伤到,万一伤到了,我可就没面对龙大哥了。

龙飞急道:“真的,我……”

“好了,好了,不要再争了,你们就在城头看着吧!再说我可要生气了,军令怎可不听!”古龙大手一挥,打断了龙飞的话,将龙飞要将自己武功已进入先天境界的话也打断了。

要知道一个人的武功境界,单纯从外表是看不出来,不管你武功多深也是看不出来。没有交过手,是休想知道一个人的武功深浅的,就算是交过手,也只是境界高者可以看出低境界者的武功,对于境界比自己高的对方,那也是看得不透澈。龙飞修习的叙天功,几乎是跃过后天,直接从一种类似于先天的方式开始修炼,这种逆天的武功,几乎可以满过所有人的,古龙又怎么看得出来了。

龙飞咬着嘴唇想了一下,点点头道:“好吧!我听古叔叔吩咐,就在城内等着古叔叔凯旋而归!家父就交给古叔叔了”退后一步,向着古龙深深施了一礼。

铜头在身后用手扯扯龙飞的衣服,道:“龙飞……”

龙飞转过头来,看了铜头一眼,道:“没事,古叔叔武功高强,又有两千生力军,一定会救回他们的,我们静候古叔叔佳音便是。”说着,向铜头使了一个眼色。

古龙哈哈大笑,抬头看着此时已落到了山巅的月亮,道:“好!好!时间刚刚好,你们就等着我的佳音吧!”走下城头,跳上战马,大手一挥,大声道:“兄弟们,出发,将我们的兄弟接进来。”手持大斧,一马当先,向着城门驰去。

两千护卫军左手抓缰,右手兵器齐齐一挥,蓦然叫了一声,声音整齐划一,直冲云霄,然后蹄声轰鸣这,跟着古龙如旋风般向着城门卷去。

第四十四章、擒贼擒王

看着古龙领着两千护卫军向着城门奔去,铜头焦急得看着龙飞,刚想说话,却见龙飞反手拉着自己,转身便向着城墙下跑去,急声道:“快点跟我来!”

“干吗?”铜头一时不防,几乎被龙飞拖得跌了一个筋斗,踉踉跄跄地跟在龙飞身边,疑惑地问道。

“我们跟在他们后面出去,快点,他们快到城门了。”龙飞脚步不停,几乎是飞一样下了城头。

“好啊!”铜头叫了出来,甩开龙飞的手,大步奔跑起来,还一边道:“我还以为你不出去了,想不到早就有了一个这么好的主意。”

三步并作两步,两人快步奔下城头,向着自己的坐骑走去,翻身上马,远远跟在护卫军的后面,也向着城门奔去。

城头之上,古世传看到了龙飞的动作,心中一动,他并没听到龙飞两人的对话,却也跟在龙飞的身后,迅速向着城下跑去,在两人翻身上马奔出之后,他也上了自己的战马,跟在两人身后,向着城门奔去。

在这三人身后,又是两骑跟着,却是高琨及龙华球,此两人心悬龙怀坚,看到龙飞竟然也跟在大军后面向城门冲去,担心小师弟有闪失,也急忙跟在了后面。龙丁本来也想跟来,却被高琨留了下来。

城门缓缓打开,古龙一马当先驰出城门,两千护卫军紧跟古龙身后,如一阵风扫过,瞬间冲出城外,再眨眼之间,便消失于黑夜之中。

守城的士兵,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听着那仿佛就在耳边的喊杀之声,马蹄的轰鸣,心中一阵害怕,急忙两边推动城门,就要关回来。

“等等,还有人未出去!”随着话音,两骑如风般迅速临近,守门士兵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两骑已从半开半闭的城门之中冲了过去,消失于城外的黑暗之中了。而此时守门的士兵还在疑惑为什么去与敌人拼命,如此严肃的事情,军队却是如此散漫,前军已经出城去远,却还有两人掉在了后面,并且就着城门下的火光还可以看出这是两个没穿盔甲的半大孩子。

那两个士兵摇摇头,正要再次推动沉重的城门,却又见如一阵风般冲来一骑,这次连招呼都不打,旋风般从城门穿过,又消失于城外的黑暗之中。

士兵忘记了害怕,张大嘴巴看着城外,这究竟是什么回事,在自己的印象之中,从未见过古虎镇有过这样的军队,前军已消失看不到了,后面怎么还有人,并且是三三两两的,不成队形,这么散漫的军队,如何去与敌人拼命。

可是,不等士兵张大的嘴巴合拢,又见两骑如飞般奔来,在目瞪口呆的士兵注视之中,迅速冲出城门,消失于城门之外,好象这个城门,是一个巨兽张开的大口,在不停地将城内的人一个个吸进去一样。

铜头跟在龙飞身后,拍着自己名叫大黄的黄色山地马,如旋风般,不辩方向,不理凶险地冲出了城门,才看到城外漆黑一片,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距离这么近,也只可隐约看到龙飞的背影在自己的面前。刚才还落在山顶的月亮,不知何时已落到了山峰的怀抱之中,再也看不到一点娇容,黎明前的风如刀般吹过,刮脸生痛,一阵如雷鸣般的喊杀声,马蹄声,兵器交击声随着风轰然传来,仿佛一股涛天的巨流在耳朵边呼啸而过,却在瞬间轰然崩塌一样,声音之大,震天动地。

跑出城门,龙飞马上将马头向着与战场相反的方向转去,好象害怕被古龙发现一样。再跑出二十多丈之后,才勒住马。转头看了那战场一眼,此时已点起了漫山遍野的火把,在火把的映照之下,人影隐隐绰绰,如果不是那震天的响声不间断的从那边传来,几乎就让人以为那边是一群幽灵在移动。

古龙领着两千护卫军,举着火把,向着两军交战的地方冲去。天气黑暗,道路狭窄,队伍行进之中只能五人一排,队伍几乎就是一字排开,火把蜿蜒曲折,如一条鳞光闪闪的长龙向着黑风军撞去。龙头迅速地扎进了黑风军之中,仿佛是一条真正的龙钻入水中一样,那因突然相撞而飞舞起来的火把,便是飞溅起来的浪花,照着漆黑的夜空,有着某种诡异的美丽。

“答、答。”两人刚刚站定,一阵蹄响起,同时一个声音道:“两位,等等我!”正是古世传的声音。原来他跟在铜头身后,冲出城门之时,刚好看到铜头跟着龙飞向右侧转去的身影,虽然不明白龙飞为什么要转向这边,却还是跟了下来。至于高琨与龙华球两人,由于慢了一步,看不到古世传的身影,也看不到龙飞两人,便理所当然的跟在古龙大军后面向着战场走去。

“古大哥!你怎么也跟来了?”铜头勒住马,转头看着身后,夜太黑,只可看到古世传一人一骑的模糊身影。

古世传年纪比两人都大,因此,铜头与龙飞都是叫古世传为大哥,一来显示古家与龙怀坚及铜昆两人交情不薄,老一辈兄弟相称,他们三人也是兄弟相称。

“你两位都敢出城参战,我做哥哥的,岂能只缩在城中看着。”古世传呵呵笑道。

“好啊!”铜头高兴得叫起来,道:“那就让敌人看看我们三兄弟的厉害。”

龙飞也高兴道:“有古大哥参与,我们的把握就更大了。”

古世传呵呵一笑,疑惑道:“我们为什么要走这边,干吗不跟着大队伍他们。”

龙飞神秘一笑,跳起来站在马背上,向着战场的方向观看半晌,又坐了下来,才道:“跟着我来就知道了!”当先策马向前走去。

铜头什么都不说,马上策马跟在龙飞身后走去,他虽然不知道龙飞为什么这边,却知道龙飞决不是因为害怕而避开战争,不要说龙怀坚还被困在黑风军中间,就是龙飞本人也不是这样怕死的人。

古世传本还想再问,看到铜头的动作之后,便也不问了,跟在龙飞身后走着。

天太黑,铜头与古世传两人怕跟丢龙飞,只顾埋头走着,也不作声,前面的龙飞也是走走停停,偶尔抬起头来看着战场的方向,然后再催马疾走。三人都是双脚紧紧的踏在马镫里头,身体随着马背上下颠簸,被颠得头晕眼花,好象全身都要散架一样。

龙飞带头,铜头在中间,古世传跟后,三人一路颠簸跳跃,也不知走过了多少沟壑。由于怕掉进沟壑之中,一路并不敢催得马儿太快,幸好这种山地马常年都生活在山地之中,对沟壑树林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敏感,才在每每之间避开了一些深沟高壑,未让三人跌得头破血流。等到龙飞停下来说到了的时候,虽然寒夜风冷,三人也紧张得出了一身汗,时间也几乎过了一柱香了。

这里是一个离战场只有五十丈,位于城门左侧的山坡,三人几乎是以左边城墙为直径,为了避开主战场,绕了四份之一的圆圈才到这里。

山坡不高,约有十几丈,斜度却很大,从三人站立的地方到坡顶,起码都有二十来丈。坡顶有火光,两个黑风军的士卒各拿着一支火把,在两人身后,在火光照耀不到的阴影之中,隐约可以看到还有人站着,甚至还有马匹,将不大的坡顶都占满了。

“老大!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却不去战场上杀个痛苦?”铜头是最先忍不住的,跟着龙飞颠簸了半天,兜转了半天,却来到一个这样的地方,如何不让铜头心中充满疑问,为怕坡上的人听到,铜头问这句话之时身体是倾斜过来,靠近了龙飞才轻声问的。

“指挥台!这里是他们首领的指挥台,他们在这里指挥下面的战争!”古世传毕竟是大世家出身,又经常跟着自己的护卫商队,走南闯北,一些上规模的战争也经历过一些,见识自然不缺。此时看着上面好些隐约的人影,再看看前面那两个人不停地挥动着手中火把,此起彼伏,或者划圈,或者左右晃动,马上就反应了过来,龙飞还未回答,他已先低声惊叫出来。

这里离战场并不远,从三人站立的地方看去,战场之上火光处处,人影清晰可见,站在山坡之上,即可将整个战场收入眼底,又不会受到战争的波及,实是一个观察及指挥战争的好地方。

“不错!”龙飞低声道:“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只有将他们这个指挥台端掉,杀了他们的首领,才会最快的在他们主力军还未到来之前击败他们。”

“好!”古世传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兴奋道:“这是一个好主意!可是,他们好象有很多人,我们却只有三人,能端掉他们?”古世传前面兴奋,后面却担心起来,他虽然已是玄筋初期,但也没有自大到以为自己再加上两个铁骨境界的小孩,就能将几十人端掉,何况还是他们的首领在这里,说不定还有自己想不到的高手在这个首领身边保护。

“管他多少人,冲上去,能杀几个就杀几个,做掉他们几个再跑,就算不能全部端掉他们,扰乱他们的指挥也是好的!”铜头比古世传还要兴奋,他可不在乎对方人多人少,有龙飞在自己身边,一切伤脑筋的事情,都交给龙飞,自己只负责冲锋就是。他的想法就简单多了,只要能参与到这种场面宏大的战争,并且杀掉几个敌人,也不枉自己学武这几年了,以后也有了吹嘘的资本,并且他对于在比赛之中输给王财良一直觉得不服气,但又对王财良在比赛之中显现出来的那种舍我其谁的气势无比羡慕,因此,这次除了想在战争之中多杀几个人,将王财良比下去之外,也想在战争之中学到王财良那种气势,以后比武就可以学着王财良一样,单单以气势压人了,就可让对手崩溃。至于冲上去之后,是否就能端掉敌人,杀掉敌人首领,或者是寡不敌众,反而被别人端掉自己几个,这就是龙飞要考虑的事情了。

古世传看到人多担心,铜头只是怀着能杀几个是几个的,扰乱敌人指挥的目的,龙飞却不是这样想的,他武功进入先天境界之后,再学了刺龙枪法,也不知自己现在有多厉害,正手痒痒的想找人来试试。说实话,他是不怎么将这些人放在眼里的。

龙飞点点头,道:“是啊!冲上去就是,就算我们不能杀他们的首领,也可将他们冲散,让他们再也不能有效的指挥下面的军队。”

“那好,我在前面,你俩在后,我们成品字形冲上去!”古世传也知道古虎护卫军能不能在黑风军的主力军出现之前将他们这支部队先击败,从而安全的退回城中,这是一个最有效的办法,因此,不管怎么艰难,他也同意龙飞的话划,但考虑到三人之中,他自己的武功最高,便做了如下安排。

“好!”铜头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也不废话,低声道:“就这样吧,动作快点,不然他们就发现我们了。”

古世传也知道时间紧急,逐不再说话,从鞍边摘下一柄与古龙一样的大斧,身体伏低,只以双脚控马,“驾!”轻声喝马,向着山坡冲去。

铜头与龙飞两人也是以双脚控马,双手持着兵器,身体伏低,将马速放至最快,如风般向着坡顶驰去,这段距离不远,又有微弱的火光照着,不用担心有什么大沟壑,因此,三人都不再控制马速,不停地用脚轻踢马腹,速度越来越快地向着坡顶冲去。

第四十五章、初露峥嵘

山风呼呼,蹄声答答,迎着寒风,三骑向着山坡之顶疾驰。虽然山风是向着战场那个方向吹去,但还是无法将三马一齐奔跑时轰然的蹄声吹走,才奔上半山坡,便惊动了坡顶的人。

山坡上的几十人仿佛一锅沸油中被倒进了一壶冷水,顿时沸腾起来,从那两个拿着火把的人身后火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之中冲出了十个人,迅速在那两个拿着火把的士兵前面排开,双手平持长枪,枪尖反射着火光,闪着寒光,平平的指着前方。

“咻!”一声弓弦轻响,一箭飞掠而过,黑夜之中,几不可察。一个持着火把的黑风军士兵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身体向后一仰,然后,左手掩着胸口,缓缓地倒了下去,手中火把刚要落到地上,却被另外的士兵接了过去。

坡顶处于火光之下,而龙飞三人却处于坡下黑暗之中,看上去自然是清晰的,这一箭是古世传射出,他常随古龙征战,自然知道一方处于暗一方处于明时,弓箭实是最好的攻击武器。只一箭,便将一个持着火把的传命兵射穿。只可惜,火把没有因此而熄灭。

“杀!”一个声音响起,从后面的阴影之中又冲出十人,这十人是骑马的,迅速地越过最前排的十人,双手举抢,向着龙飞三人冲来。

本来坡顶的人由于坡下黑暗,还不敢贸然冲下,只是此时龙飞三人却冲到了近处,在火光的照射之上,被看到只有三人,坡顶的黑风军也放下心来,派了十骑下来阻拦三人。以十对三,自然是十拿九稳。

古世传眼光一凝,神情一变。龙飞这个方法虽好,几乎是一击致命,只要将这里端掉,下面战场上的黑风军无人指挥,并且看到这里火光尽灭之后,肯定也会猜是自己的首领出了问题,人心惶惶之下,就会不战自乱,失败将不可避免。只可惜他们人太少,黑风军团人太多,对三人对着二十多人,就算他们是三头六臂,也是飞蛾扑火,有去无回。

只不过,古世传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咬牙,眼露坚毅之色向前迎去。三人对十人又怎样,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就是。龙飞与铜头两人武功比自己低,年纪比自己小,并且敌人围的也不是飞龙庄,而是古虎镇,他们都够能够拼命,自已为何不行?

铜头与龙飞却是没有这些想法,也没有犹豫,跟在古世传后面就冲了上去。铜头只是出于对龙飞的信任,对于战争的渴望,而龙飞却是想试试自己进入先天境界后的威力。

三骑对着十骑,双方迅速接近。

古世传作为三人之中的排头兵,自然是首先与黑风军第一个也是排头的军士相遇。手中大斧划过一道弧线,向着对方肩膀劈去。

这黑风军士身材高大,高度几乎有古世传两倍,身体之粗大,古世传觉得就算是自己双手也不一定能合抱得过来,坐骑也是一匹高大肥壮的大马。此人手持一杆大枪,枪杆比古世传的手臂还要粗,此时见到古世传大斧劈来,强悍地双手举枪便向上架去。

“当!”

双方都是出了全力。古世传那势大力沉的一斧,带着他玄筋境界的臂力,劈在了黑风军士那粗大的枪杆之上,竟将枪杆劈得向下微微弯了去。双方向前急冲的马蹄,也因这次的兵器相交变得向着两侧叙斜冲去。

黑风军士大喝一声,双手向上一挺,竟将古世传这全力下击的一斧弹开,然后改为双后握住枪尾,腰部用力,枪身如旋风般旋转过来,被他当成了长棍,向着古世传拦腰扫去。

通过接触,古世传已知道这黑风军士只是铁骨初期的境界,甚至比铜头还是不如,但这人却是力大无穷,仿佛太古力士。单凭自身力量,竟可抵抗古世传超一个境界的一击,以古世传玄筋境界的武功,不但未能将之压制,还在瞬间就被他展开了反击。这份强悍,令得古世传暗暗心惊,如果这支黑风军首领身边护卫都是这样的人,再加上几个进入玄筋境界的武者,那就是一股强悍至就算是古飞亲临,也奈何不了的力量。

这究竟是什么人?竟能用一支全部是铁骨境界的人做护卫?

看来这次他们三人不要说伤人,就是逃走也有点困难了。

古世传虽然心惊,但岂会被黑风军士的长枪扫中,大斧如风车般顺着黑风军士的推力旋转了一圈之后,收了回来,向着黑风军士的长枪劈去,并且是后发先生,迅速的劈在了长枪之上。

“当!”

又是一声大响,几乎将附战场上的声音都盖了下去,古世传的大斧向上弹起,而黑风军士的长枪,却终于被大斧劈成了两截。

这一耽搁,后面的其他九个黑风军士也跟了上来了,从同伙身旁散开,除了分出四人去对铜头与龙飞两人之外,其余五人及之前的黑风军士一共六人一起将古世传包围了起来。长枪齐出,如雨林般攒刺向古世传。

显然,这十个黑风是认为这个当尖兵的古世传武功应该是最高的,只看他劈断同伴的枪杆便可知道,因此用六人来围攻古世传,至于后面的铜头与龙飞,只是两个半大的孩子,能有什么本事,随便分出四人,每两人对付一个,还不是手到擒来。

龙飞本来与铜头并驾齐驱,几乎是并排着向坡顶冲去。此山坡虽然不高,但却是甚宽,几乎可容十骑并驱。此时看到四骑越过古世传向着自己两人冲来。低声快速对铜头道:“你与古大哥缠住他们,我去找那个首领。”不等铜头说话,反手在马臂上狠狠拍了一掌,马儿吃痛,突然加速向前一跃,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向前冲去。

那四个黑风军看到龙飞突然越过铜头,向着自己四人奔来,并未如何惊讶,只是以为龙飞的武功比铜头要好一些,超前只为铜头减轻压力,但这么小的孩子,在他们的认识中,也认为龙飞最多就是铁骨境界,他们这些人可是个个都是铁骨境界,难道还不如一个同境界的小孩,他们可是说什么都不信的。逐不以为意的拍马加速向前冲去,长枪举起,想借着下坡之势,依仗着自己身高力大,一举而竟全功,将这两个孩子如烧烤般一枪穿个通透。

龙飞双脚轻微一夹马身,小马驹好象感应到了龙飞的心意一样,突然前蹄腾空而起,后蹄一蹬,竟凌空跃了起来,闪电般划过一段距离之后,在那四个黑风军的一侧落下,长枪探出,微微颤动,如毒蛇吐信,闪电般在身旁一个黑风军士兵喉咙上一点,然后策马再冲,越过两人之后,长枪变刺为后杵,迅速向后伸去,刚好点在中间的一个士兵后背上,叙天功暴发,如旋转的铁锥般顺着对方经脉破体而入,直向着心脏刺去。

在铜头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只见龙飞在冲过那四个黑风军之后,首先是靠近最外侧一个军风盗,长枪刚准备举起,又突然又松开,任长枪掉在地下,用双手掩着喉咙,喉中咯咯作响,如一只刚下了蛋的母鸡般,脸上却看不清表情,不过想来是充满着不可相信及惊恐之色,当然,还有痛苦之色,然后,缓缓的从马背之上倒了下去。这个士兵还未倒下,中间的一个士兵如同受到大力撞击一样,突然口喷鲜血,如被拧开的水龙般,再也止不住,身体却是向前一趴,然后瞬间翻过马头,从马前方落了下来,掉落的速度竟比第一个受伤的士兵更快。龙飞那一杵,叙天功不但将他心脏绞碎,那股大力,也同时将他从马背之上击落了下来,他跌落的速度,自然是比第一个士兵还要快。

瞬息之间,龙飞就已连杀两人,出枪快、准、稳、狠,出手凌厉却又灵巧,时机选择更是刚刚好,在那两个士兵自高自大,而毫无防备之时,一击至命。那两个士兵还未来得及出招,甚至是还未想到出招,便已被飞刺翻落马。龙飞连杀两人,只是一招,只不过这一招是一气呵成,中间没有丝毫停顿。

铜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龙飞的动作,龙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那种举重若轻的灵巧,那种横扫一切的霸气,都让铜头对龙飞有一种陌生的感觉,让铜头如牙痛般的连连抽了几口冷气。战后得仔细拷问一下龙飞,让他坦白这段时间突然有什么奇遇,这,肯定是先天境界。

铜头兴奋起来,大喝一声,双手举着长矛,策马向着余下的两个士兵冲去。龙飞都已杀两个,自己却还未开过腥荤,再这样下去,可就达不到自己立下要在战争之中压过王财良一头的宏心大愿。

双手一振,长矛如灵蛇出般,向着一个士兵刺去。

龙飞马速很快,瞬间便来到古世传身体之后,长枪刺出,一个围在古世传身后的黑风军还未来得及转身,脖子便已中枪,叫都来不及叫一声,便如一个破麻袋般,掉落地面,溅起了漫天的灰尘。

围着古世传的六个黑风军武功都是铁骨境界,境界最高的一人,是一个达到了铁骨后期大圆满,古世传武功比之他们任何一人,都要高上一截,如果是单打独斗,无一人可是古世传对手,可能只要几招,古世传便可将之收拾。但当六人围上来一起出手之时,便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这六人可能是经常一起战争的缘故,彼此之间配合很是默契,此击彼防,你进我退,相互之间,防得滴水不漏,如铁桶一般,绝不给古世传出击的机会。只几招下来,古世传便狼狈异常,应付得非常吃力。从刚开始的有守有攻,到现在防守多于进攻,甚至是只守不攻,情况岌岌可危。

这黑风军首领身边的护卫竟然都是百中选一的强者。

龙飞的突然出现,一枪将一个黑风军士刺于马下,帮了古世传大忙,却也将他惊呆了。

在古世传的印象之中,龙飞武功应该只是在铁骨境界初期,连龙丁都不如,不然也不会在比赛中被龙丁淘汰了下来。看到龙飞一枪便将那个首先与自己相遇并过招的大汉刺落马下,仿佛那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猪,刺杀得无比轻松,这虽然有黑风军还未反应过来的原因,但这凌厉的一击,那气势之猛,几乎是无可抵挡,让古世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至于一下子张大了嘴巴发呆,差点就被一个黑风军的长枪刺中。

古世传惊呆的同时,那五个黑风更是大惊失色,这是因为他们也看到了龙飞刚杀的两个人。急忙舍弃了古世传,只留下两人阻拦古世传,其他三人都转向龙飞冲去,长枪齐出,互相配合,在龙飞面前形成了一个交叉的枪网。

古世传这边本来是六人围攻,让古世传差一点就要先他老子一步去见去世多年的爷爷,现在一下子少了四人,自然是轻松起来,顿时大斧翻飞,劈,砍,削不停地变幻着杀人的技七巧,步步向着剩下的两个黑风军逼去,将两个黑风军士逼得不停地向着坡上退去。从刚才的步步进逼,到现在的步步退却,转换何其之快!

三骑交叉扑来,上中下三路都已被封死,不但龙飞本人被两支长枪上下夹攻,就是坐骑也有一支枪向着马颈疾刺而至,瞬间,龙飞便陷进了自开战以来最大的危机之中。

第四十六章、杀得淋漓尽致

微弱的火光之下,三枪交击,上中下三路夹攻,两枪刺人,一枪刺马,瞬时,龙飞所有前进路线都被封死了,除了后退,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能退吗?

战场之上,龙怀坚与古龙带领的古虎护卫军正与黑风军绞战于古虎城之外,黑风军主力在旁虎视眈眈,随时都会突然扑出。现在解除危险的唯一办法,就是将这支黑风军击退,在他们主力出现之前击退,那么,包括龙怀坚在内的古虎镇护卫军就会还有一丝生机,否则,就将是全军覆灭的结局。

可是,要击退这一支黑风军,并不是在与他们拼命死战了半天之后才将他们击退,这种不是胜利,而是失败,而是全军覆灭,因等到半天之后,黑风军的主力也早已来到,那时,就是古虎镇的末日了。

要取胜,就要尽快,尽早的将他们击退,在天还是最黑时,在他们的主力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将他们击退,如此一来,唯一最有效的办法,便只有实行斩首行动,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如果成功地刺杀了这支黑风军的首领,那么黑风军将不战自毁,并且是马上溃败,连他们主力出现也不能挽回的溃败。

龙飞自交战以来,越过铜头,追上古世传,纵马飞跃,所有遇到的黑风军士都没有一合之敌,一路势如破竹,长驱直入,只为了在他们主力出现之前杀掉那个还未露面的黑风军首领,如此,龙飞怎么能退,就算是今天血洒山坡,也要击杀这个人。

好龙飞,只见他左手一勒马缰,小马驹唏津津一声长嘶,前蹄腾空而起,以后蹄为轴,竟就地的向右旋转了一方向,从正对着三人变成了侧对,距离一下子拉开了近半丈。

由此也可看到,龙飞年纪虽小,飞龙庄所在虽然也不是平原,不适合纵马奔驰,但龙飞的骑技其实也不差,甚至比平原上的骑手还要多一点技巧,即是在山地小地方可以让战马做出的转头,停顿,跳跃等各种有如武功高手的动作,而平原上的马匹,却少了这些,或者说对这些并不熟练,平原战马,除了冲刺,还是冲刺,一切都是追求快速,追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却不知道有时骑技更重要,也能弥补速度的不足。

在这种山坡之上,两军正面交锋,龙飞的山地小马驹显然是更灵活的,动作往往出乎黑风军的意料之外。

别小看这半丈,首先是黑风盗刺向小马驹的那支长枪由于力道用尽,再无余力改变方向,斜斜的从小马驹的身体后侧划了过去,刺在了空气之中。两马交错而过之际,那支长枪也随着对方的身体刺过,却也无法伤及小马驹半分。另两支刺向龙飞的长枪,枪尖更是在离着龙飞几乎有一丈的距离,被冲刷的战马带着隔空冲过,龙飞加枪风都没感应到。

只不过是让坐骑轻轻转了一个方向,便将三个黑风军士气势汹汹的攻势全部化解,马术运用之精妙,计算之精确,让人惊叹,俨然一位已久经沙场百胜将军,那里象是一个小孩子。

三个黑风军士大惊,急忙收枪,转身再向龙飞攻去,右边最靠近龙飞黑风军士更是大惊失色,从龙飞身侧冲过之时,长枪来不及收回再刺,急忙用力在腰上一顶,当成了长棍,向着龙飞拦腰扫去。

可是,龙飞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两马交错而过的瞬间,龙飞看也不看那横扫而来的长枪,长枪已迅速刺出,闪电般钻进了这个黑风军从盔甲下面露出来的脖子上,深深地刺了进去,然后用力一推,将黑风军推得跌落马背,他那横扫的一枪,自然也随着身体的跌倒而消散,长枪脱手掉落地上。

瞬间便杀掉一人!

龙飞每出一招,黑风军便有人倒下,从越过铜头至现在,龙飞总共出了三招半,黑风盗便倒下了四人,除了一个是被枪柄杵也重伤之外,其余三人被刺中的地方,都是脖子这等最能致命的位置,脖子位置虽小,龙飞出枪却非常准确,迅速,只要出枪,仿佛都不会落空一样,都是一枪致命,手段狠辣,招式简单实用,仿佛是一个已杀人无数的武功高手,有谁会知道,在此之前,龙飞总共才只杀一人,伤一人,并且是防守杀人。如果不是心悬龙怀坚及古龙两人还在与黑风军的混战之中,随时都可能被突然出现的黑风军主力包围,正心急护卫军的安全,可能龙飞出手也不会这么狠辣。

由于自己的目标是黑风军的首领,因此,龙飞并不理会另外两个与自己错身而过的黑风盗,而是越过这两个黑风军士,策马向着山坡上那个首领站立的位置冲去。只是在经过那两个与古世传交手的黑风盗之时,龙飞突然从两个黑盗中间插入,长枪迅速连连刺出,如幻影,如流星。第一枪,先点开左边一个黑风军士兵的长枪,第二枪,再点开右边一个黑风军士兵的长枪,第三枪,左边的黑风军士兵突然“啊!”地惨叫起来,用手捂着胸膛位置,脸上露着不敢相信的神色,缓缓的倒了下去,这是第一个被龙飞刺中胸膛的黑风盗。

当龙飞冲过这黑风军的防线之时,十人的黑风军只剩下五人,前后只不过是半盏茶的时间,龙飞便已连杀五人,马蹄几乎未停。黑风军那两个军士一直拿着的火把,那微弱的火光,成了龙飞杀人的最好助力。自吃下五彩王蛇胆及黑色丹红果之后,龙飞眼力之犀利,就算是黑夜之中也可视物,何况还有火光。这火光对于古世传,铜头及黑风军士兵作用不大,只不过是稍微可见,但对于龙飞来说,却无异于阴沉的白天,看远或者不行,但近在自己身周数丈之内,却是连黑风军士兵脸上的表情也可看得一清二楚。

冲过黑风军这道防线之后,龙飞不再理会古世传与铜头是否是剩下来的五个黑风军的对手,而是直直向着坡顶冲去。

古世传玄筋境的武功再加上铜头的铁骨后期,要与五个最高才是铁骨中期境界的武者交手,就算不能消灭对方,但与之周旋一阵子还是可以的。

蹄声如风雷卷动,瞬间便冲到那十个徒步举枪的黑风军士兵在两个拿火把的士兵面前布成的第二道战线。看到龙飞眨眼之间连杀几人,直冲几丈,终于到达了自己的面前,这十个人此时再也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恐惧。

十人挡道,十支长枪平举,成一字的向着前面策马奔来的龙飞,不论武功,只论十人互相配合而成的那股气势,也足可让龙飞望而却步,不敢撄其锋。可是,龙飞并没有退却,也没有就这样的直直冲上去硬撼这十人组成的防线,而是马头一侧,又向着右侧冲去。

向中间进攻,当然是受十人围攻,但从一侧进攻,只攻旁边的一两人,那就容易从了,如此既可让此两人感到压力而主动退却,也可借此而牵引得中间及左侧的人往右侧支援,从面打扰他们的防守阵式。当其他人都往这个方向一援之时,那就是龙飞的真正进攻的机会了。

再说,龙飞这个举动,也可迷惑黑风军,他这一刺马绕开,黑风军这十个士兵就不知道龙飞是要从侧面攻击他们,还是要绕开这十人的防线,而转去攻击他们的防线之后的人物人。

坡顶宽阔,可以回旋的余地很多,龙飞一人一骑,攻击灵活,他们又如何防守得住。

黑风盗十人的防线急忙变阵,从一字排开紧密相接,散了开来,分头向着龙飞包抄而去。

龙飞马头微转,方向再变,从向着右侧之外绕了回来,直直的向着最右侧的那两个黑风军撞去。龙飞速度很快,从越过铜头之后直到冲到这里,马蹄都没停顿过,此时虽是往一侧冲去,还是气势十足,来势汹汹,仿佛要不惜一切都要将右侧的两人撞落山坡的架式。

看到了龙飞连杀五人的气势,这两人岂能不怕,龙飞马还未临近,这两人已是脚步微退,中间及左侧的黑风军也急忙向着右侧包抄过来,在冲过来的过程中,逐渐散开,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紧密相接。

龙飞嘴角翘起,从交战至今,他终于露出了一丝表情,双脚紧夹马腹,左手一勒马绳,小马驹斜冲的势子再变,一双前蹄再度腾空,以后蹄为柱,竟来了一个九十度的转弯,由向着右侧变成了向着左侧,四蹄撇开,奔驰起来。

那最左侧的军风军大惊,手中长枪急忙变化方向,由向右刺变成向直刺,急速地向着龙飞刺来。龙飞放开缰绳,改为双手持枪,在小马驹跃过之时,长枪迅速横刺而出,虽是后发,到是先至,闪电般刺到了最左边的黑风盗身上。

“啊!”

只听得一声大叫传来,龙飞这一枪,来不及刺向黑风军士的要害,只是从他的大腿上挑了一块肉下来,他大腿之上,被龙飞长枪挑中的地方,已露出白白的骨头,那种血淋淋的痛苦,让黑风军士忍不住吼了出来,脸上肌内抽动,他那一枪虽也刺了出来,却因痛苦而软绵无力。龙飞趁机身体一侧,左手便抓住了对方的枪杆,单手举枪再度刺出,这次正中那黑风军士的喉咙,只见他咯咯几声,双眼突出,一头就栽倒了下去。

虽然已到了先天境界,已能运用内劲与人交手,并且也能运用到一点点的天地精气,但连杀数人,中间几乎没有休息,并且连番用计,此时的龙飞也感到了一阵疲劳,持枪的右手更是一阵酸麻,长枪几乎就要失手落地,这是由于连续作战,未曾调息回气所至,看来以后在培训战斗技能的同时,也要学会如何在这样大型的战争中调息的技巧,及争取到调息恢复的时间,不然,杀到最后,也将是凶多吉少。

只是,此时未杀尽敌人,也还未找到那个首领,龙飞不敢稍歇,右手用力,刚想将长枪收回。突然,龙飞全身汗毛直竖,仿佛有寒风从背后吹来一样,后背上瞬间就布遍了鸡皮疙瘩,天生灵敏的感觉,马上便感应到了一阵危机从背后袭来,就仿佛有一条正在猎食的五彩王蛇向着自己扑来。

龙飞没有丝毫犹豫,身体一翻,向着马腹一侧翻了下去,同时用手轻拍马径,小马驹仿佛已演练过无数次一样,马上前蹄跪地,趴了下来。

“嗖、嗖!”两支长枪几乎不分先后从上空刺过,有一枪刺得遍低一些,竟险险的将龙飞后背的衣报挑飞了一大块,在龙飞那青铜色后背之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一阵火辣辣的感觉马上从后背传来。

鏖战至今,这是龙飞第一次受伤。

龙飞不等小马驹起身,已从马身上跳了起来,脚步一划,如鱼儿在水中游动一般,从那两个差点偷袭成功的黑风军士兵身前游过,长枪一点,首先是左边的黑风军长嚎一声,长枪丢掉,双手掩着下休,蹬蹬向后退去。这虽然有点无耻,但战争是以伤人为目的,也无可厚非,况且龙飞跳下马背之后,人小身矮,长枪刺入此处却是恰到好处,用力不多,却又收到奇效。那里还象骑在马背之时,枪枪专找人喉咙,面目。其实,这黑风军团装备齐全,盔甲也是最好的,胸膛、头脸、等不用转弯的要害部位,都护得严严实实,要想在这些地方留下一点伤痕,也必须是恰巧碰到他们因运动而将盔甲荡起之时才能如愿。而一些象脖子,小腹,下阴,大腿等地方,这些地方由于怕防碍上下马及作战,因此没用铜片遮挡,却是被一刺一个着。

接着,第二个偷袭的黑风军士只觉得小腹一痛,已被龙飞侧身躲过他的一枪之后,长枪从他的小腹上横扫而过,这一枪,可就让他仿佛被人破膛剖腹了,鲜血如泉般涌了出来,甚至还有一节大肠被龙飞枪尖上的倒钩勾出了腹腔,吊在小腹外面晃荡着,长叫连连,叫声之惨烈,所有听到的黑风军士兵都是心惊胆战,两腿打颤,就是古世传与铜头两人也是赫得双手一抖,差点就被交手的黑风军刺了一枪。

这一切,写来很慢,其实也只是一眨眼之间的事情,转瞬即过。龙飞从山脚冲上山顶,沿途马不停蹄,连连出手,一枪一人,连杀八人,威势赫赫,让黑风军都赫破了胆子。

没了坐骑的牵绊,龙飞变得更加灵活自如,他自小在山中生活,攀山越岭如家常便饭,小范围的飞腾挪闪,更是神出鬼没,可人可料,那两个黑风军刚刚倒下,龙飞已闪到了左边第四个黑风军身旁。而此时,剩下的七个黑风军才反应过来,又赶紧包围了上来。

他们这样已被龙飞拖得陷入了被动之中,处处紧跟在龙飞后面跑着,却又处处落后于龙飞。

龙飞脚步移动,在七个黑风军士之中穿插游动,如鱼儿在水中游动,鸟儿在林中穿梭,灵活无比。而小马驹也仿佛知道了龙飞的心意,竟自动走到一旁,仿佛怕碍着龙飞一样。

枪出,枪收,或横扫,或直刺,或后杵,或上挑,龙飞将刺龙枪法运用得淋漓尽致。本来,对于刺龙枪法,龙飞接触时间尚短,还有一点生疏,但经过这次的连续交手杀戮,已越来越熟练,并熟能生巧,逐渐的摸索出了更多的技巧法门来。这时与七个黑风军周旋之时,刺龙枪每次一出,都必有人伤于枪下,只是这七人互相之相配合比较默契,才不至有人丧命,但如此也让这七个黑风军越战越心惊。

“当!”龙飞手掌一震,长枪几乎脱手飞出,这是交战这么久以来,第一个能劈中龙飞长枪的黑风军。龙飞抬眼看去,此人站在一众黑风军之后,穿着一件黑色铠甲,铠甲是由一片片巴掌大小涂黑的铜片,再由铜丝串联而成,黑色底衣,皮肤黝黑,头上戴着的头盔也是黑色,整个人黑乎乎一片,如一只黑色的山魈鬼魅一般,如果不是龙飞眼神特别锐利,还真发现不了此人。

第四十七章、互相拖延

在黑甲人出现之前,龙飞枪出风,一击致命,与同一人交手,所用不超过一招,招招如游龙出海,行云布雨,遨游天际,鲜有人可以抵挡,往往那些黑风军在看到他的白腊枪之时,便是受伤倒地之时,他们虽然也举起了兵器,但要么是兵器才刚刚举起,还未来得及击出,要么是击出了一半,却由于后继无力,中途便已脱落,没有人可以劈中龙飞的兵器。

这黑甲人能劈中龙飞的白腊枪,一是肯定在旁观察了很久,才终于抓住这个机会,二是此人武功比之其他黑风军都要高上一筹,才能在龙飞翻飞的枪影之中,找到这真命天子。

看到他们的首领终于出现了,龙飞反而不急着进攻,而是向后退出十几步,摄唇尖哨了一声,小马驹听到声音,从旁边跑了过来。

一连串超高难度动作,不停歇的交手,就算龙飞武功已进入先天境界,此时也感觉到了一阵疲劳,龙飞这一退,除了要争取时间调息恢复之外,也想回到马背上。只靠双脚虽然灵活,但还是借助小马驹好一点,为后面的交手省下一点体力。

“来者何人?”黑甲人看到龙飞后退,也不追赶,而是站在剩余的七个黑风军之后,大声问道。

“龙飞,你是谁?”龙飞跃身上马,竟微微的喘息,双手也有点颤抖,双腿好一点,没有发软,急忙运起叙天功,几息之间,便运转了几个周天,喘息才平息了一下来。不过,这一运功,也让龙飞吓了一跳,经过这几次不要命的冲杀,叙天功竟被消耗了不少,此时运转,速度虽然一样,但看到在经脉之中细小了很多的叙天功,龙飞不由一阵心痛,不知道要经过怎样艰难的修炼,要经过多长时间的积累才能再次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有坏处,却有好处,经过几次冲杀,不但刺龙枪法熟练了许多,对于叙天功的运用,更是达到了得心应手的境地。只要叙天功能补充回来,再次出手,将会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刘四!”黑甲人停顿了一会,才慢慢道,仿佛在想龙飞是什么人。在黑风军的情报之中,古虎镇可是没有先天境界的武者,最高的也只是古龙及一个大商家主的灵脉后期境界,与他还差着一点点。

可现在出现的龙飞,不但武功进入了先天境界,并且招式厉害,招招致命,从山脚到山顶,一路冲刺,步步杀戮,招招死人,让黑风军几乎要吓破了胆子。这也是黑甲人不敢贸然追击的原因,当首领的当然是在卫兵的保护之下才安全一点,只有冒傻才会去追杀一个武功比自己高的人。

事情,显然已出乎了黑风军的意料之外。

黑甲人刚才与龙飞交手一招,他虽然不知道先天武功应该是什么样子,但想到自己的大棍击中龙飞的长枪之时,那强劲的反弹力,便知道龙飞的武功肯定比自己高上一筹,龙飞兵器上的弹力并不是因为物质太硬,也不是因为力道太大而导至的那种刚硬得几乎要将手掌震裂的反弹,而是好象用力打中了一块被棉花包住的石块,坚硬却又有韧性,这种反弹力虽不激烈,但却是绵绵不绝,一波又一波。

如果不是龙飞激战偌久,力道已消失不少,身法也不如刚开始的灵活,说不定刘四也不能打中他的兵器,或者打中了,也会被反弹得双手发麻,兵器脱手飞出也不一定。

这黑甲人正是这支四千人的黑风军首领刘四,也是黑风军的三当家,的确是最近才率着四千多人投奔黑风军团的,正因为他有四千人,才会让他坐稳三当家的位置,至于其中有什么交易,那就不是外人所能知道的了。

刘四今天目的并不是要消灭这支四千人古虎护卫军,以四千人对四千人,要想将一方全部消灭,显然也是不太现实,他的任务是要将古虎军全部拖住,死死的将古虎护卫拖在城外,寸步不能动,等黑风军主力的到来。要知道,在城外消灭四千人,要比将古虎镇攻下来再消灭他们可就轻松多了,况且刘四也认为,黑风军虽然有一万多人,但在他们拼尽全力将古虎镇攻下来之后,要损失的士兵,肯定是只会比古虎镇护卫军多,绝不会少,甚至相等都不可能,到时也将是得不偿得,就算全部抢光古虎镇,也弥补不了他们的损失了。

因此他们才想方设法的要在古虎镇的护卫军引出城外来消灭。

黑风军今晚的计划,就是故意大张旗鼓的做出一副要连夜伐木制造攻城器具样子,仿佛不将古虎镇攻下来,绝不罢休的架式,况且黑风军团人数突然多上几千,如果单单攻打一个城门,那就极有可能会将古虎镇攻陷。如此一来,便会让古虎镇紧张,担心。要想阻止黑风军继续攻打古虎镇,便是阻扰黑风军团继续制造攻城器具,再打击黑风军的士气。白天正面交锋不行,便只有半夜偷袭。

在白天黑风军不按常规的一通强攻之下,古龙等人也相信了黑风军不攻下古虎镇是绝不罢休的,如此几方面配合之下,古虎镇便落入了黑风军的算计之中,古虎镇便派出的进行夜袭的这两千人,就也正落入了黑风军的设计之中。

自从古虎镇这两千人出了城门之外,战局,已不再由古虎镇控制,而是在按着黑风军的安排而进行。在军队出门之后,古龙等有限的几个人虽然已认识落入了黑风军的阴谋之中,但这已不是阴谋,而是变成了阳谋,虽然明知是陷阱,却也不得不跳下去。

刘四率领的这四千人,就是为了断这支古虎镇护卫军的后路的。当时他们的计划是,如果古虎镇派出的部队超过三千人,刘四将率领他的这支从正规军队之中剥离出来的部队,将古虎军后路截断,缠战至黑风军主力到来,两下夹攻,将之全部消灭,如果古虎镇派出的部队少于三千人,侧由刘四这支部队也是缠住,却并不急着进攻,而是将这支古虎军困在城外,慢慢的围攻,让城内着急,等着城内派出援军,然后通知黑风盗主力军,也是两下夹攻,将古虎军消灭。

此计谋正是刘四所出,他知道黑风军没有什么像样的攻城器具,如果要将古虎镇攻下,黑风军也不知要损失多少士兵,唯有将古虎军引出城外,才可轻松将之收拾。

这两千人古虎护卫军就在城外与黑风军混战,不救,侧全军履没,没人可活,救,侧黑风军的主力就要城外不远的地方,随时都可以到达,以多出古虎护卫军一倍的力量,不要说古虎军再派出两千人,就算是全军出动,也只会被黑风军一口吞了,除非是缩在城内不出,或在黑风军的主力来临之前,将现在这股黑风军击退,击败。

战局,本来已向着不利于古虎镇的方向在发展,如果照此下去,不要说前面出城的两千人,就是后面救援的两千人,也可能被拖在城外,直到黑风军主力到来。

幸好有了龙飞。

龙飞跟随铁老学习七年,从六岁开始直到今年十二岁,深得铁老青睐,特别照顾,每天面提耳领,黑脸铁板子加红脸暴粟,龙飞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比如每天的罚站墙根,当然也受到铁老头的赞赏。除了必须要学的四书五经之外,主要学习还是战书战策,文韬武略,战场制胜之道,按铁老的话来说,那就是身处乱世,除了一身武功之外,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要学会行军打仗,并且要胜。

也不知铁老以前是什么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这战争之道,竟是无比精通,并且有自己的不同见解,几乎可以综合出来写成一册《铁氏兵法》,而铁老本人,也成了一个战争理论及实践的大宗师。

四年来,龙飞每天听铁老当做故事讲的战场上的事情,或当做严肃课题传授的理论,耳濡目染之下,就算不精,也是熟能生巧了。其实,龙飞除了没有自己亲自实践的经验之外,理论上,也是相当精深了,能识穿出黑风军的计谋实是没有什么希奇。

龙飞先是提醒古龙要在黎明来临之前出援,此时乌漆麻赤,伸手不见五指,黑风军主力要来支援,也必须小心谨慎,行军不敢太快。象这种靠近高山的偏僻小镇,小路如阡陌,能行军的,几乎没有,山路崎岖,本来就行军困难,黑夜之中就更是难如登天,兼之有的山路一边悬崖一边高山,更要小心不要落下悬崖落撞到山壁之上。就算是黑风军的主力及时赶至,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们也必须点着火把才会打战,一手武器,一手火把,战斗力将会大打折扣,而古虎镇的军队却没有这些顾虑,也不会去点火把,他们可是恨不得天越黑越好,最好是双方就在黑夜之中交战,那他们就可以趁机脱身了。

再次,龙飞一眼就看出,随大部队去冲击刘四的部队,只是一个混战之局,为了黑风军主力来临之前尽快结束战急,唯一的办法,便是寻找一个对于黑风军来说是一击致命的机会,这个机会,便是他们的将军,只有将军击杀于马下,然后再在黑风军大肆宣扬,打击黑风军的军心士气,他们,将不攻自败。

龙飞武功已进入了先天,自然认为自己有这个把握,因此,刚才在城头之时,便已极目寻找他们指挥台的位置,要知道,这这黑夜之中,要将一支部队完美的困住,他们的指挥官并不是在战争之中搏杀就可以完成,肯定是在一旁看着战场的情况,随时指挥调整部队的攻击办法。

远距离看去,但以龙飞锐利的眼光,却仍然可以看到微弱的火光,也已足够龙飞确定地方了。

甫一出城,龙飞便奔这个地方而来,由于从城门口到这里要穿过战场,龙飞为了怕龙怀坚及古龙看到他,只好带着铜头及古世传两人兜了一个大圈才到此地。

现在,刘四看到了刚才龙飞一路直冲,沿途没有可抵挡之敌,只不过一瞬间,便已冲过了二十多丈的距离,直冲坡顶而来,几乎就冲到了这两支火把之前,仿佛就是在空旷之地纵马冲刺,而不是趟着黑风军的防卫线而过。这两支火把是指挥下面战争的传信器,失去火把的指挥,下面的战争将成一团混战之局,也将困不住这四千人,刘四肯定是不想火把被放倒,刚才看到情况危险,无奈之下才与龙飞过了一招之后,马上知道自己不是龙飞的对手,因此,他此时也不想与龙飞交手,只想拖延时间,等到自己主力部队到来。

只要黑风军的主力部队到来,龙飞等人将不战自溃,不管龙飞武功多高,在千军万马之中,作用也只是杀多几个敌人而已,对于战争的最后结果于事无补。

可是,他并不知道,龙飞久战力疲,已无力再战,也想找一个机会回复,因此,便与黑甲人周旋,你问我答或我问你答起来。不然,按照龙飞的个性,才赖得与你废话,直接冲上去,一枪刺翻了事。

如果黑甲人知道龙飞此时的情况,说不定也会后悔为什么不下令全体进攻,七个黑风军,再加上黑甲人,说不定真有可能将此时力竭疲劳的龙飞击得退下去。

或只要将龙飞击退,拖延一段时间,黑风军的主力也会赶到了!

第四十八章、一击致命(上)

龙飞没后退多远,也没有拖延多久,他知道时间紧急,没有时间让自己浪费,只不过将叙天功运转了几个周天之后,便马上猛拍马臀,跃马纵枪,又向着坡顶冲去,来势比刚才更急更猛。

龙飞这次并不是直线上冲,而是控制着小马驹,以刚才一样的方式,先直冲右侧,看到黑风军的阵形也随之移动之后,又突然改变方向,转向左侧。

坡顶虽然不宽,但这坡斜度却不高,除了后面比较陡峭,三面都有路可达到坡顶,因此,黑风军虽然是站在坡顶,其实是站在了一个三面受敌的地方,龙飞随意改变方向,都可冲上山顶,甚至可以绕过这面黑风军的阵形,转去袭击他们的侧面。黑风军本来有二十多人,是可以三面防守的,现在被龙飞砍瓜切菜般杀了近十人之后,再被铜头及古世传缠住五人,现在在坡顶的,还不足十人,防守一面有余,防守两面勉强,防守三面,就得顾首不顾尾了。其实,他们并不想动,但又不想被龙飞冲上来,如此之下,便只好随着龙飞不时地改变着防守的方向,以防被龙飞冲上来。

只不过两三下变向,黑风军的阵守防形便被龙飞全部牵引起来,彻底的陷入了被动之中,随着龙飞方向的改变而变动。

铜头由于担心龙飞有闪失,五个黑风军,他与古世传各杀掉一个,余下三人,便全部交给了古世传,自己也拍马向着坡顶冲去。

刚上到坡顶,便看到龙飞正拍马向着坡顶的那几个黑风军冲去,铜头也来不及说话,只是大声叫了龙飞一声,便也跟在龙飞后面冲了上去。

看到铜头,龙飞更是高兴,将铜头叫到身边,低声吩咐了几句,两人便徒然分开,分别向着左右两个方向冲去,铜头往左,龙飞往右。

铜头上到坡顶之后,本来是看着龙飞不停的变换着进攻的方向,正疑惑不知龙飞要攻向那里,此时得到龙飞吩咐才明白过来,不禁高兴得哇哇大叫,兴奋若狂,双手持矛,猛踢着马腹,向着最左侧那个黑风军如一阵风般猛冲过去。

小马驹四蹄翻飞,载着龙飞向着黑风军的右侧奔腾而去。

龙飞与铜头这一招,正是此时攻打黑风军最妙的方法,左右进攻,使黑风军不能左右兼顾,也不知是左偏还是右移,最好的办法,便是将这七个黑风军左右分开,各以几人来抵挡龙飞与铜头的进攻。

黑甲人并不看铜头,只看着向右侧奔去的龙飞,挥手让两名黑风军过去拦着铜头,而自己与另外五个黑风军转去右边拦着龙飞。去阻拦铜头的两名黑风军都是铁骨中期境界,在这支卫队中属于中层偏上的人物,在黑甲人的想法中,虽然可能两人与铜头武功还有一点差距,但两人互补,想来也可阻拦铜头不少时间了,直至他们将龙飞击退。

看到铜头已牵制了两名黑风军,龙飞这次不再左右绕行,而是向着黑风军右侧直冲,直接就冲入了黑风军之中。

这一杀进六名黑风军的包围之中,龙飞马上便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给龙飞压力的并不是那五个黑风军士兵,而是刘四一人,此人武功已达到灵脉后期的大圆满境界,只差一步便可进入先天,此时力气虽然不象龙飞那样的源源不绝,眼光也没有龙飞那么锐利。但他久经沙声,杀戮无数,每招每式都是最简单最实用的招式,凌厉惨烈,一招出手,都是以杀敌为目的,绝无一丝一毫的花招,并且眼光毒辣,趋吉避凶,他每次都是专挑手下士兵将要被龙飞大枪刺中之时才出手,每次出手,都能将龙飞的长枪逼开,将黑风军士兵救下。

龙飞进攻了几次,每次都是险险就要将一名黑风军刺于枪下,但却都被刘四在千钧一发之时救了下来。这刘四并不主动出击,他就是躲在五个黑风盗之后,受五个黑风盗的保护,只在有某个黑风盗有危险之时,才会出招,但每次出招,都是同归于尽,有去无回的招式,逼得龙飞不得不回枪防守,刘四也因此将处于绝境的黑风军救了回来。只因刘四知道,如果不全力出手,只不过是自取其辱,说不定还会反被龙飞所乘,再说,有五个下属环绕身边,他也不用防守,一出招必逼龙飞拼命。一时之间,龙飞也被他这样惨烈的招式逼得不能不后退,从而放过了就要被自己刺中的黑风军,虽想伺机反击,但又由于五个黑风军滴水不漏的严密防守,以致于龙飞也是无从下手。

这才导至交手至今,已有了盏茶时间,五个黑风军虽然不免有点小伤,但却没人被龙飞刺中要害,都还可以战斗下去。

时间无多,想必黑风军的主力也快到了。龙飞心中焦急,牙一咬,突然向后退开,直至十几步之后,完全退出了黑风军的包围圈。龙飞虽然不能杀掉黑风军,但黑风军却也困不住他,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过,黑风军也不追赶,只是看着龙飞退远,却还是举着枪,防备着龙飞突然进攻。

既然技巧解决不了问题,便以力取胜吧,自古王霸之道,便是以力取胜,一力破千会,技巧,只不过是辅助手段而已,终是不能长久的。

小马驹退开一段距离之后,站住,龙飞用力一勒马缰,马头昂了起来,唏津津长嘶一声,前蹄突然腾空而起,后蹄用力一蹬,便跃了起来,四蹄腾空,翻飞如风,从正面向着黑风军撞了过去,一派硬桥硬马,死砸硬撞的架式,此时,龙飞从不停的杀戮之中,也有意学到刘四那般气势,一往无前,绝地求生。

刘四双眼眯了起来,长久的沙场争胜,让他养成了如第六感般的敏锐感觉,此时看着龙飞的架式,便觉得一股危险袭来,仿佛那当面扑来的并不是一个只有十岁出头的小孩子,而是一头洪荒巨兽,正向着自己亮了利爪獠牙。

这五个黑风军都是刘四的亲兵,刘四本来以为在这里指挥战争,离战场有着一段距离,古虎镇是不可能想到来这里刺杀自己的,再说,古虎镇也没有人的武功是自己的对手,便只带着二十多名亲兵便来到了山坡。除了那十个骑兵是有责任在身,随时都得传递命令,因此战马不离身边之外,他与其他亲兵的坐骑却都放到了山坡的一侧,现在却是来不及招来,以致于出现了现在全是步兵迎战龙飞这个骑兵的现象。

龙飞这不顾自身的一扑,感觉到了压力的,并不止是刘四一人,其余五名黑风军也是浑身一震,大惊之下,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起来。

骑在小马驹之上,龙飞本来就比徒步的黑风军高出一头,此时小马驹腾空而起,更是比黑风军足足高了两个头。人借马势,马借人威,龙飞这一腾空扑下,将小马驹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气势之猛烈,完全将六名黑风军的气势全部压了下去。

龙飞身体伏在马背之上,几乎是紧贴着马背,双手执枪,双眼炯炯地盯着下方的黑风军。现在虽然是黑夜,但对于龙飞来说却与白昼无异。长枪如闪电飓风般连连点出,每一枪,都准确地命中了一名黑风军士兵长枪的枪刃部位,包括刘四的长棍,也被龙飞点中了棍头,位置之准确,用力之巧,将黑风盗的兵器都挑得飞了起来,同时叙天功不要本钱的从双手狂涌而出,顺着双方的兵器,旋转着钻入了黑风军的经脉之中,摧枯拉朽般破开黑风军的经脉,直向着心脏涌去。

黑夜之中,黑风军士兵尚未看清,便已觉得自己手中兵器一震,几乎要脱手飞出,同时,一股古怪的力量,从兵器顺着手臂冲入体内,仿佛一个细小的破山锥般旋转着硬是破开手中的经脉,向着身体深处冲去。随着这股古怪力量的深入,身体之中传来了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仿佛真的被破山锥钻入了身体之中,正向着身体深处钻去一样,所到之外,仿佛全身经脉被人拿着刀子逐渐挑开一样,那种逐渐增强的痛苦,让他们痛得死去活来,不禁全身都颤抖起来,双手再也握不住兵器,当当几声之后,除了刘四之外,其余五人兵器都掉到了地上,双手抱着胸腹,不停地揉捏着,跳跃着,嚎叫着,声音之惨烈,不忍耳闻。

刘四也是双手一震,在棍头被长枪点中之时,几乎失手落地。但他武功毕竟比其他五人高出个几个境界,抵抗力及忍耐力都好非其他五个黑风盗可比,此时倒还可以忍得住,只不过,双手却是不受控制的发抖起来,长棍也随之抖动,仿佛中风一样,连退了十几步,从那两个火把之旁退开,直退到了背后的悬崖之边,几乎就要掉下去。刘四武功已到灵脉大圆满境界,自然知道这就是先天内功,如果让这股旋转着的内劲钻入心脏,那自己就算不死,也必受重伤。惧怕之下,急忙站住,全身的液华凝集起来,与龙飞的内劲对抗着,企图将龙飞这股内功消融于经脉之中,至于那两个火把,却是再也没空去理会了。

第四十九章、一击致命(下)

龙飞一连刺出多枪,每一枪都不要本钱地输入了叙天功,这一阵疯狂的攻击过后,此时只觉得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一样,丹田之中空荡荡的,身体中一阵疲劳的感觉涌来,如果不是还骑在马背之上,几乎就要软坐到地上了。

可是,现在已没有多少时间给龙飞休息恢复,看到五个黑风军都痛不欲生在地上打滚,而刘四也被逼得退开之后,龙飞想也不想,马上便调转马头向着那两个持着火把的士兵冲去。

只要将这两支火把冲倒,那下面的黑风军部队就会以为他们的首领出了状况,而没人指挥战争之后,他们将会不攻自乱,再不济,看到了山坡上的火把熄灭之后,也可让他们疑神疑鬼,信心不再,战场之上,没有了信心,失败也是迟早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在这个山坡之上,没有了火把,会变得伸手不见五指,龙飞虽然也看得不清楚,却还是可以隐约看到身影,可以从穿着分清敌我,但其他人,除了近距离可见之外,远一点,就要两眼一抹黑------瞎抓了。

那两个持着火把的黑风军士兵见到连刘四都不敌龙飞而被逼得后退,早就拿着火把向后退去,一边还拔出佩剑来,他们并不是想抵抗龙飞,而只是想拖延一下,以便让自己的同伙恢复过来,或能有从与古世传及铜头的交手中脱身出来,赶上来阻挡龙飞。

可是龙飞那里还会给他们这个机会,连连催促之下,小马驹速度再度提高,眨眼之间便冲到那两个持着火把的黑风盗之前,长枪伸出,连连点刺。首先是右边一人手中的火把一摇一暗,突然脱离了黑风军士兵的掌握,飞了起来,翻转了两个筋斗之后,倒栽在了他的身上,火把上的火苗火星如天女散花般洒落来下,纷纷掉落在他的身上,黑风军士兵还未反应过来,身上已开始辟辟啪啪的燃烧起来。龙飞这一枪用得是巧劲,几乎没有用到叙天功,他知道与刘四交手才是硬仗,现在怎么敢浪费叙天功。

大火上身,那黑风军顿时大叫起来,再顾不得伤人,也顾不得龙飞长枪就在面前,丢掉了手中的剑,双手拍打着身上的火炎,一边往地上滚去。

左边的黑风军士兵惊呆了,手中拿着长剑也忘记了刺出,他还未看到龙飞出枪,自己的伙伴就已满身是火,倒在地上翻来滚去,大声嚎叫,痛不欲生。

“呀!”这个黑风军士兵仿佛一条被踩住了尾巴的狗,突然大声的叫起来,将手中的火把向着龙飞掷去,同时右手挥剑,跟在火把之后,向着龙飞扑来。

火把凌空翻转着,迅速向着龙飞落下,而紧跟在火把之后的黑风军士兵也是豁了也去,长剑直直的身着龙飞刺来,完全不留余力也不做丝毫防守。

可是,龙飞连对上刘四这种灵脉大圆满境界的武者也不怕,照样的一枪伤击,对于这一个连玄筋境界都不到的黑风军士兵又如何看在眼内,就算他现在只是强弩之末,这个黑风盗士兵也是威协不到他。

也不见龙飞如何用力,枪身他在腰上一靠,右手用力一板,长枪如风车旋转了半圈,迅速从右边荡过了左边,枪尖斜举,正挑中了那支在半空之中翻飞着,如流星般的火把。火把受到挑击,姿势改变,前翻变做后翻,从向着龙飞冲来反而变成向着黑风军士兵飞去。

正急速攻来的黑风军士兵只觉得眼前一亮,火星闪烁,仿佛满天的星斗突然之间都到了自己面前一样,然后,那支火把便在他脸上撞个正着,并且是有火的那一头撞到了他的脸上。

“啊!”一声比刚才还要响亮的声音响起,黑风军士兵急忙将长剑丢掉,双手掩脸,连不管方向,胡乱的就窜下山去。

这个黑风军士兵的叫声之大,将正在与两个黑风军士兵交手的铜头都吓了一跳。铜头觉得自己今晚可是大大的开了眼界,比起在比赛之时收获还多。刘四的那种气势那他已从王财良身上见过,那是亡命之徒及久经沙场杀戮混合在一起的气势。只不过刘四比起王财良的气势,还要凌厉还在惨烈。

最主要的是龙飞今晚的表现,铜头却是初次得见。今晚的龙飞,就象一头冲入了羊群的独狼,横冲直撞,行动迅速,一路冲杀,从山脚到山顶,策马如平原奔驰,未曾停顿,所到之处人翻马仰,无人可挡,只一人,便将整个黑风盗的队伍冲击得七零八落,不成队形。

此时铜头再无知,也猜得出来龙飞肯定是有了奇遇,武功进入他们只当作是传说的先天境界了。

将两支火把挑倒之后,龙飞马不停蹄,又向着刘四冲去,今天刘四不死,龙飞是绝不罢休的。

此时,刘四与龙飞通过兵器输入他体内的叙天功鏖战得正到紧要关头,只差一会儿便可将叙天功全部消融。可是,龙飞快速冲刷,迅速挑飞那两个黑风军,让刘四大大吃了一惊,也将他化解叙天功的进程打断了。却也因此被龙飞激起了血性,干脆不再理会身体内的叙天功,抄起大棍,跳上早就招唤到了身边的战马,不等龙飞靠近,自己反而策马向着龙飞冲了过去。他久经沙场,杀戮无数,看惯生死,已有了戾气,对生命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都看的不是很重,此刻血性一起,竟是不等龙飞杀上来,自己就迎了上去。

两骑迅速接近,龙飞是长枪刺去,刘四是长棍当头砸下,两人都是招式迅速,快如闪电,也都是拼出了真火,并且都是时间无多,刘四想快点结束战争,以便静下心来化解体内的叙天功,而龙飞却是由于黑风军主力将到,两人,都想在这一招中见出真章,分出生死。

这两人,刘四欺龙飞久战力疲,无力再战。龙飞依仗自己先天境界的武功,决定不再与刘四纠缠。

龙飞体内的叙天功大半都输入了双臂之中,长枪平举,迅速刺出,快速如电,疾劲如风,枪尖刺破空气,竟生了嗤嗤的响声。

刘四看都不看龙飞那一枪,高举长棍,竟只直直的向着龙飞当头砸下,一副不惜同归于尽,死也要拉龙飞陪葬的气势。他这是与龙飞拼狠劲,看看谁能狠下心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谁就能占据主动。龙飞既然想取他的性命,那他便也只有与龙飞拼命了。

刘四身高马高,龙飞身矮马矮,他那带着呼呼风声的一棒,变成了正正的从龙飞头顶落下,而龙飞的那一枪,却是从下到上的向着刘四的喉咙刺去。

看这种情形,就算龙飞先刺中刘四,刘四长棍在惯性的作用下,也会砸到龙飞的头上,正是一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之局。

龙飞除了这次之外,前面就只杀过一个黑风军的探子,伤过一人。此次也是因为心悬自己的父亲安危,才一发狠劲,一路冲来,拼命杀戮。但要论到杀人,那里有刘四这种上过战场,经过不少阵仗,杀人如麻的百死之士杀得多,自然就也没有刘四那种不顾生死,困兽犹斗的同归于尽的狠劲儿。此时看到刘四不顾一切的向着自己当头一棒砸下,也被吓了一跳,叙天功那里还敢有所保留,惊吓之下,一股脑儿的都逼出了丹田,向着双手涌去。

叙天功一下子点滴不剩的从丹田之中涌出,以旋转的方式顺着经脉向着双手争冲,由于龙飞从来没有这种经历,也由于叙天功前进的速度太急,力所不及之下,一些从主流分离出来的支流叙天功,竟脱离了龙飞的控制,并不顺着经脉冲向双手,而是改走岔道,旋转着向着一些穴道冲去。原来用叙天功磨了多次都磨不穿的穴道,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之下,竟有一部份被撞得裂开了一道如丝如线般的口子。仿佛一个婴孩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一般,瞬间,龙飞就看到了自己身体之外,一股清新的气流,竟顺着这裂开的穴道,如丝如缕的注入了身体之内,仿佛一个初次张口呼吸的人,那样自然的将天地精气吸了进来。这股清新的气流,也就是天地精气所化的气流,也是内功要壮大所必须的精气,在精气流入体内的同时,龙飞也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中的痛苦。

在龙飞的感觉之中,这些支流的叙天功刺穿身体穴道,就好象有千万支针同时刺在全身皮肤上一样,痛得龙飞浑身颤抖,差点就要将长枪丢掉。幸好他知道这是生死关头,才咬紧牙关,双手死命的握着长枪,将这股痛苦转化为力量,在叙天功的带动之下,在那痛苦的刺激之下,在那股清新气流的催动下,白腊枪以比原来快了一倍的速度狠狠地向着刘四刺去。

两马交错而过,由于马速太急,龙飞一直跑到悬崖边才停了下来。而刘四却是任由战马向着山坡下驰去,到半腰之时,刘四高大的身躯突然如山崩一般,从马背之上倒了下来,“逢”的掉在地下,无人的战马受了惊吓,瞬间便跑得不见了踪影。

原来在叙天功的推动之下,龙飞的长枪终是比刘四的长棍快上一步,在长棍之前先刺中了刘四的喉咙。喉咙中枪,刘四那力道千钧的一棍便在瞬间就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在惯性之下砸下来之时,小马驹已向前跑过了一步,带着龙飞也避过了要害位置,长棍擦着龙飞的左边肩膀砸了下去,将龙飞左肩砸得一片乌青,痛入骨髓,也不知是骨头是否被砸碎。不过,总算是拾回了一条命。

看到刘四倒下,龙飞大大的松了一品气,刚想策马转身,却不料一阵头晕,身体发软,再兼左半身痛得直冒冷汗,以至于再也坐不稳,竟也如刘四一般,从马背上掉了下来,“砰”的一声,摔在地上之后马上就晕了过去。

第五十章、有所失必有所得

天边朝霞如血,地面薄雾似纱。

早晨,徐风轻吹,带来阵阵的寒意,转瞬之间就融化在了初升的朝阳之中。那叶梢上的露水,在阳光的照射之下,仿佛一颗颗的晶莹的珍珠,闪闪发光。

一抹斜阳,从飘忽的窗帘之间穿过,在室内投下了一个个图形,如铜钱,如葫芦,如荷花,如人面。室中阵设简单,北边靠墙放着一张小床,床前是一张小方桌,桌旁几张凳子,南面是一个不大的书柜,紧靠着墙壁,占了此墙一半的位置。东面与西面都开着一扇窗户,这显然是一个书房兼卧室的房间。早晨的朝阳正从东边的窗子之中穿入,正照在床上。

此刻,床上正躺着一人,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只露了出一个脑袋,面正朝着窗户这个方向,在光线的照射下,可以看出这是一张还有点幼稚的脸庞,脸型四方,额头宽广,浓眉直鼻,唇厚颌圆。

如此相貌,除了在战场上力尽晕倒的龙飞,还有何人!

此时阳光正照在脸上,仿佛感觉到了阳光的魅力,龙飞眼睛动了几下,瞳仁好象在眼皮之下滚动着,终于缓缓的睁开来,刚一睁开,便马上又眯了起来,看着从窗帘的空隙之中射进来的光线,再看看那一张松木桌子,几个凳子,一张约一人高却不大的梨木书柜,以及自己躺着的这张六柱架子床,想了半天,才终于想起自己最后是在战场之上脱力而晕倒了。

这是哪里?自己晕了几天?黑风军退了没有?一连几个问题跃入龙飞脑中,急忙动了一下身体。幸好,身体还可以活动,除了左肩被包了起来,还有点痛之外,全身其他地方并没有异样,也没有被绑起来,看来自己应该不是落入黑风军的手中。想来刘四被自己刺死之后,剩下的那几个小虾小鱼,古世传与铜头两人应该可以应付得来,不致于连累自己都落入黑风军手中。既然不是在黑风军手中,那就是在古虎镇中了。

既然是在古虎镇之中,龙飞也放下心来。他翻了一个身,准备坐起来。这一翻过身来,却发现自己的脚下竟还趴着一个人,刚才自己仰卧床上,眼光在室内掠过,竟未发现此人。

这是一个少女,上身穿着窄袖青色的上衣,下身是一件碎花裙子,正坐在床前的一个凳子上,上半身却趴在床沿,脑袋枕在双手上睡得正香。从龙飞这一面可以看到少女的脸形。这是一张清秀脸孔,有点粗的眉,长长的眼睫毛,挺直的小鼻子,一张嘴肉嘟嘟的有点可爱,令龙飞可笑的是,此时竟有一道东西从小姑娘嘴角挂了下来,在阳光的照射下,竟闪闪发光。

龙飞裂嘴,无声地笑了起来,此女看年纪比龙飞还要大上几岁,但看她睡觉的模样,却象是只有七八岁一样,还流着口水。

轻轻缩起双脚,龙飞用手按着床,准备起身。

“啊!”一声轻轻的呼痛声响起,却是龙飞不注意竟用受伤的左手去按着床面,结果痛得忍不住叫出来。

可能是听到龙飞呼痛的声音,少女眼睫毛一阵颤动,双眼睁开来,看到龙飞,急忙站起来,扶着龙飞,连声叫道:“龙少爷,你还有伤在身,别动,别动,我扶你躺回床上去。”

龙飞摇摇头道:“没关系,我睡得腰都痛了,让我起来坐坐吧!”

少女无奈,只好将龙飞扶了起来,仿佛哄孩子一样,娇声道:“那你坐着吧,可不要乱动啊,不然伤会好得很慢的。”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啊?”龙飞在少女的扶持下坐了起来,靠着床头,背后被少女小心的塾了两个枕头。

这一坐起来,龙飞才看到自己的左肩被人包得大如棒槌,与细小的小臂连在一起之后,仿佛一个煮熟后的鸡腿。

“这里是古府呀!是少爷送你回来的,那时你还昏迷不醒呢,是少爷将你背入书房后,叫我来这里照顾你的。”少女眉头坚皱,叽叽喳喳的说着,眼中错愕的神色明显,仿佛龙飞不知道自己睡觉的地方是古府,不知道古世传背自己回来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少爷!古世传大哥?”

“是,是,是,少爷就是古……古……”古了几下,终是不好亲口直接说出自己少爷的名字,只好道:“少爷就是这个名字,他背你回来后,说是黑风军未退,又去了城头了。”这少女说话又快又脆,如竹筒倒豆子般动听。

“姐姐叫什么名字啊?”龙飞看着这个少女,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看起来,这个少女年纪比自己大上几岁,但如果只听他说话,却好象比龙飞还小几岁一样。

“呸、呸,什么姐姐,小婢叫小青,我听少爷说,龙少爷年纪虽小,可是杀了很多敌人,救回了古虎镇几千人,是一个大人物,让小婢好好伺候着,小婢那里敢当龙小爷的姐姐啊!”少女面上表情娇俏可受,虽说自己是下人,却没人多少下人的低声下气,显然平常甚得主人家的宠纵。

“你比我大,就是我姐姐。”龙飞笑嘻道:“小青姐姐,我睡了多久了!”龙飞最怕的便是假惺惺的故意作态及老是板着一张脸的人,看到小青的直爽,龙飞心中也轻松起来。

“让我算算。”小青姑娘听到龙飞的话后,板起了手指头,仔细的推算起来,口中喃喃有词,好一会后才道:“从昨天晚到现在,应该有两个半时辰了。”

龙飞晕倒,害得自己心大心小,以为睡了几天,黑风军战争已结束了,却想不到这丫头算了半天之后,却算出来只是两个半时辰。无好气地看着少女一眼,用右手撑着,龙飞坐直了身躯,从床上滑了下来。

小青看到龙飞竟从床上下来,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扶着,连声道:“别动,别动,你伤势未好,还是坐着好一点。”

龙飞笑笑道:“没关系,让我下去走走,活动活动,伤才会好得快一点。”

“是吗?”少女疑惑地看着龙飞,好似担心龙飞骗她一样,眼睛眨了几下,才道:“好吧,我扶你起来。”

龙飞在小青的帮助下,从床上滑了下来,站在地上,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呼出去,试着活动了一下左手,却是一阵痛疼传来,让龙飞倒抽了一口气,连忙用右手托着左臂,忍痛活动几下,确定没有伤到筋骨之后,才轻轻的放了下来。

“别动,别动,你看看,碰到了伤口,痛吧?!”小青看到龙飞皱着眉头,急忙上来轻轻扶着,却又怕碰到龙飞的伤口,只是在旁焦急地叫道,小脚连连跺了几下,眉头皱得比龙飞还深。这小姑娘心直口快,心肠也是软的。

龙飞裂嘴一笑,在小青的催促下,又回到了床上坐了下来。

看到龙飞回到床上,小青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她最怕龙飞乱动,扯到伤口,那她就不好向少爷交代了。

“小青姐姐,我要运功看看内腑有没有受伤,你坐在那里看着就行了,可别推我啊!”龙飞知道了自己的左肩只不过是刘四长棍砸下来之时擦到的皮肉伤之后,便想再看看自己体内的情形,他记得自己在昏迷之前,是因为脱力而昏过去的,可别留下什么麻烦在体内。同时却又怕小青看到自己一动不动时,会以为自己出了什么事来推自己,那可就成了大件事了,因此事先便向小青说明,以防万一。

“好、好,龙少爷快点看看吧,内腑受伤那就是内伤了,我听少爷说,内伤可是大事,轻则吐血,提休息十天半个月才会恢复,重则丧命,想想都可怕。”小青听到龙飞说到内伤,小脸都吓得有点白了。

龙飞盘膝坐下,左手虽然吊着,但并不防碍练功。坐好之后,心神沉入体内,首先到达的,便是一切气机之总枢纽------丹田。

心神一到丹田,龙飞不由得大惊失色,不管龙飞怎么看,怎么催动,丹田之中都是空空如也。那修炼了几年,刚刚让自己进入先天境界,并帮助自己杀敌制胜的叙天功竟然不见了,一点不剩,一丝不留。惶急之下,急忙再以心神巡视全身,不但叙天功不见了,全身就连液华也没有一滴。

龙飞心中惶急,难道自己修炼了几年的武功都没了?刚刚进入的先天混沌境界,也化作了黄粱一梦?同时让龙飞惊喜交集,不知是福还是祸的是,内视之时,竟发现身上有很多穴道都裂开了一道细细的口子,仿佛一只只微微眯着的眼睛,从体内竟可感应到体外的一丝气息。

龙飞的惊惶,并不只是因为修炼几年的叙天功不见了,也因为这几年来每时每刻都可感应到丹田之中叙天功的涌动,而现在却是空空如也的一种不习惯的惊惶。就好象一个丰裕了半辈子的人,却突然之间变成了穷光蛋,这如何不让人惊惧惶急。不过,只过一会,龙飞便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既然自己以前可以从无到有的练出一身内功,那么以后应该也可以,只不过是时间的长短而已,现在惶急也无用,于事无补,说不定还会影响练功的进度。

按着《叙天之秘》上的练功办法,龙飞缓缓的修炼起来,他要验证失去的叙天功是否还可以恢复,会以多快的速度恢复。

这一运功,一个出乎意料之外现象,将龙飞吓了一跳。只见那一个个裂开了一道如丝如线口子的穴道,仿佛感应到了龙飞体内的动静,或者听到了龙飞的命令一样,竟纷纷张开了一张张嘴巴似的裂口,向外用力地吸收起来,一丝丝肉眼看不到的气流,竟被这一张张“嘴巴”吸了过来,从穴道冲入,以经脉为通道,向着丹田涌去。瞬间,在空空如也的丹田之中,就出现一个细小气团。这个气团只比针头略大,由于身体之外有气流不时冲入,将这个气团冲激得慢慢旋转起来。这个旋转的气团虽然又小又薄,如一张透明的薄纸,一眼就可看得通透,但总算是丹田之中又有了叙天功在涌动,比起原来的空空如也,让龙飞安心了不少。

在龙飞的细心体会之上,又发现了一个让龙飞惊喜交集的现象。那就是通过穴道吸收气流转化的内力,与液华转化的内力却又有所不同。

由于液华本是液体,性质粘濡,液华转化的叙天功,就也带着一种沾性,在经脉之中运转之时,龙飞总是感觉到呆涩阻滞。而通过吸收体外气流转化的叙天功,却也是真正的气流一样,在经脉中运行时轻灵,飘逸,运转之间,毫无障碍,去如幽灵飘忽,来似风精呼嘨,那种自如的感觉让龙飞不由得一阵惊喜。

运功几转,几个周天下来,在丹田之中那如气旋般的叙天功也在逐渐发生着变化。叙天功原来的样子就仿佛有人用铅笔尖在纸上轻轻画出来的图画一样,线条模糊不清,淡不着纸。现在,随着不断吸收体外气流的加入,这个气旋逐渐清晰凝实起来,仿佛这画作终于到了紧要的地方,下笔越来越重,力透纸背,线条也变得越来越清晰起来。

龙飞盘膝静坐,一鼓作气修炼了一个时辰,但丹田之中的内功只是越来越凝实,却一直无法变大。便知道失去的内功,想一下子全部恢复是不现实的,这应该也如之前练功一样,要经过一个过程及一段时间之后才行。

想明白这点后,龙飞的心也静了下来,不再那么急躁,同时叙天功的运行也停了下来。不过,龙飞还是在仔细地体会着那种从气流从穴道之中涌入体内的感觉,虽然此时停止修炼之后,气流已停止入体,但那种感觉,却还是如仙乐绕梁,如美味留齿回味无穷。

这气流形成的内功,显然要比液华精纯几倍,以前修炼几年的液华,才能在丹田之中形成一点点的内功。现在只不过吸收一个时辰的气流,便有了这种成果,并且这还是全身穴道只开了一部份的结果,如果全身的穴道无一例外的都裂开一道口子,让自己无限制的吸收,那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恐怖程度,龙飞想想都觉得兴奋。

龙飞并不知道,如果全身穴道都裂开一道口子,可以吸收天地精气,那就是武功进入了先天的第二重-----一线天境界,现在龙飞有一部份穴道可以吸收天地精气,其实也是一只脚踏入了一线天境界的人。

高兴过后,让龙飞苦恼的是,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将全身的穴道都打开一个口了,难道又象与刘四作战时一样,等到叙天功达到满盈之后,又一股脑儿的将叙天功全部驱出丹田?只是这样一来,这些叙天功是否就一定听话的往未裂开的穴道去呢,还是往已裂开的穴道去,而白白逸出体外,然后丹田再次变得空荡荡的。不说那种如针刺般的痛苦,绝不是人可以忍受得了,就是丹田空荡荡的感觉,龙飞暂时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胡思乱想一通,没想出什么有用的东西,龙飞睁开了眼睛,看到小青正坐在床前的凳子上,双眼睁得大大的看着自己。看到龙飞睁开眼睛,急忙关心道:“龙少爷,怎么样,有没有内伤啊?”

龙飞一愣,点点头道:“有一点点。”

“那现在好了没有?”看到龙飞真的有内伤,小青比龙飞还要焦急。

“好一点点了。”龙飞一边说,一边从床上下来。小青急忙上前扶住道:“你内伤也有,外伤也有,快点躺着吧。”

龙飞笑笑道:“没事,现在好一点点了,我想下床活动活动。”

小青无奈,只好再次将龙飞扶下床来。龙飞站定,活动一下身体,却发现左肩竟已可稍微的单独活动,而不用右手托着,也不觉得甚痛。

运功几周,不但叙天功恢复了一些,边伤势也恢复了一些,看来这叙天功竟还有疗伤的作用。

“咕咕!”

突然一阵古怪的响声传来,却是龙飞的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一摸肚子,才觉得已饿得扁扁的,也不知多久没有吃东西了,刚从庄子中出发时,早餐是吃了一些的,然后中午吃了一些干粮,晚上投入了战斗之后,便一直没吃过东西,现在已到了第二天早上了,怪不得自己肚子会饿。

小青掩着小嘴笑起来,道:“龙少爷坐下来等等,我马上去拿吃的来。”

“我还要去城头看看,拿一点包子给我就好。”龙飞心悬城外的黑风军,心悬自己的父亲及兄弟,那里有时间坐着慢慢吃吃,只想拿几个包子路上吃就好。

“龙少爷,你还有伤在身,怎么……”小青想不到龙飞还要到城头去,大眼睛一瞪,急忙阻住。

“没事,没事,你放心就是,见到古大哥时,我自会向他解释,他不会怪你的。”

“可是……”小青还想阻住,但看到龙飞的表情,便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身向外走去。

第五十一章、原来如此

小青刚想拉开房门,却只见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一个人随着门跨进室内,先看到站在门口的小青,再看到站在房中的龙飞,不禁一愣,继而惊喜道:“龙小弟,你醒了!”

龙飞看到古世传,脸上也露出微笑,道:“古大哥!你怎么来了?外面情况怎么样?”龙怀坚与古龙相交莫逆,古世传与龙飞也是自幼就相识,也可以说是很熟悉,平时都是以大哥小弟称呼。

“来看你呀!站着干吗?你有伤在身,身体虚弱,快快回床上躺下,我再给你说说外面的情况!”古世传越过小青,急走几步,扶着龙飞,转向小青道:“小青,我不是让你伺候龙小弟吗,你怎么让他站起来了?”

小青脸色一变,委屈地低下头,小声道:“是,可这是龙少爷自己要站起来的呀!”

古世传责道:“龙小弟有伤在身,难道你不知道站着会让伤势加重吗?”

“没事,没事,这事不怪小青姐,是我自己要站起来的,我现在除了左肩还有点痛之外,身体其他地方倒没什么!这样站着活动活动,说不定好得更快。”龙飞连连摇着右手,看到古世传这么关心自己,心中也是暗暗感动。但看到古世传在自己面前这样斥责小青,他虽然与古世传自小相识,却还是有点不习惯,赶紧为小青辩解起来。

龙飞这人有个古怪的脾气,别人越关心他,他越是不自在,反而是与他平淡相交,才适合他的性子,正如君子之交淡如水。

龙飞虽然说是自己要站起来后,却还是被古世传强行拉到床沿坐了下来。

“还是坐下来吧,你伤势未愈,身体也有点虚弱,站久了对身体也不好。”古世传将一个凳子搬到床前放下,自己也坐下来,对龙飞道:“小弟当时一下子晕过去,可将我和铜头都吓坏了,还以为你出事了。”。

龙飞不好意思地笑笑,当时情况紧急,他与刘四两人都是打出了真火,最后是差点同归于尽,如果不是将叙天功全部使出,让自己的速度快上了那么一线,终于在毫厘之间避开刘四那一棍,那他就不是晕倒,而是真正的倒下去了。只是,龙飞也想不到的是,当丹田中的叙天功全部涌出之后,结果是自己也脱力晕了过去。

小青看到两人都坐了下来,急忙走到古世传面前,小声道:“少爷,我去拿点吃的给龙少爷。”

“好、好,我都忘记了,小弟从昨晚到现在还未吃过东西吧?快快去,吃一点好吃的过来,让我陪小弟一块吃。”古世传对小青挥挥手,让她赶紧去。

“不急,不急,古大哥,拿几个包子就行了,我还要去城头看看。”龙飞急忙道。

“你还要去城头看看?”古世传看着龙飞道:“你的伤……”

“没事,没事,你看,我左手现在都可以动了。”说着,龙飞忍痛活动几下左手,让古世传吃了一惊,要知道龙飞左肩的伤,古世传当时是见过的,也是古世传看着医生包扎的,究竟有多重,他自然是一清二楚,只是想不到龙飞这只当时看起来肿得如一个猪腿的左手,只过几个时辰,便已可以动弹,看来是好得差不多了。

“想不到龙小弟恢复得这么快,虽然说伤骨动骨不一定就是一百天,但我也以为小弟最少也得几天不能动弹呢,想不到这一转眼间,手便可以动弹了,不说别的,只论恢复的能力,先天武功与后天武功还真是天渊之别啊!”古世传羡慕地看着龙飞道。

“呵呵,可能是我自由生活在山中,皮粗肉厚,恢复力也好一点吧。”龙飞笑笑道,想不到还不用自己说出来,古世传已知道自己武功到了先天境界,不过,看到自己一人杀掉近十个黑风军及刘四,对于自己武功晋升先天境界的事情,所有看到或听到的人,应该是想都不用想都知道了。

古世传笑笑,对小青道:“那就先拿几个包子吧,等战急结束之后,我再与小弟好好的大吃一顿。”

“古大哥,外面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黑风军退了没有,古叔叔和我爸爸他们呢?我们的军队有没有被黑风军围上?”小青刚一走出,龙飞便拉住古世传迫不及待的问道,一时心急,问得杂乱无章。

古世传呵呵一笑,看着龙飞那焦急的神色,可能是昨天受伤有点重,或者是因为昨晚太过拼命杀敌,出力过巨,或者是杀的人太多,将自己都惊吓到了,龙飞此时脸色还有点苍白,此时心急,脸上倒涌起了一阵潮红。

古世传在龙飞六岁之时便已认识,虽然两人父辈是莫逆之交,可能是由于年纪相差太大,并且住的地方也太远的缘故,古世传与龙飞并没有成了象古龙与龙怀坚那样的莫逆之交,再或者是因为古世传当时是少见的少年天才,学武进境界迅速,十四岁之时便已进入铁骨后期境界,一切顺利,武功也在同龄人中占着鳌头,因此便有点骄傲起来,对龙飞虽然没有因为骄傲到故意看不见,却也只是淡淡的相交,两人的感情不象朋友,反而古世传象是大哥,而龙飞是小弟,大哥爱护小弟是责任,却并不是发自于自愿。

反正就是这两人并没有成为象父辈所希望那样的要好朋友,只不过是彼此比较相熟而已。倒是龙飞与铜头由于自小混到大,成了共穿一条裤子的死党。

不过,古世传与龙飞两人虽然不能成为莫逆之交,起码的尊重还是有的,见面龙飞也会尊敬地叫一声古大哥,而古世传则会亲热地叫龙飞为龙小弟,两人并没有特别新热的语言及举动,但也不觉得生疏,反正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种交情。

后来,龙飞开始习武,进境神速,一年晋升几个境界,竟比古世传还要快上一些,只不过两年时间,就差点追上学武近十年的古世传。让古世传很不服气,他以为以自己的天资,再加上年纪比龙飞还大上七八岁,学武也比龙飞要早上七八岁,武功也应该比龙飞快上几个境界才是,现在却差点被龙飞追上,让心高气傲的君世传如何服气,如何愿意面对龙飞。

为了拉开与龙飞的距离,这一年来,古世传可是不分昼夜的拼命苦练,总算是进入了玄筋的初期境界,不管是在古虎镇,还是古虎镇周围的年青一辈之中,成了无可争议的第一人,本想等着当龙飞来古虎镇参加比赛之时,给龙飞一个震撼,让他好好的惊讶一下。在古世传的内心之中,也是承认龙飞的天资的,认为龙飞是肯定能争取到一个参赛的名额。

可是,想不到的是,龙飞武功却是原地踏步,竟被龙丁超过,连四人的参赛名额都不能进入,这事让古世传失落了许久,就好象一个人调动全身的力量,咬牙切齿打出一拳,本以为可以将敌人击得四脚朝天,拱手认输,却不料这一拳打在了空处,那全身的力气,都向着空气打了过去,那种失落难过,让古世传意兴阑珊,在比赛之中,虽然每场都是必赢,并且也是赢得干净利落,一招便分出胜负,却是将这股怒火发泄到了别人的头上。

再后来,黑风军来袭,强行攻城,这大型的战争,让古世传大大的开了眼界,可是,古龙并不让他出战,同样的,也不让那些参赛选手出战。夜晚,龙怀坚出城偷袭之时,龙飞来了,是来报讯的,古虎镇的护卫军落入了黑风军的陷阱之中,被包围了起来。接着,古龙出援,龙飞提醒应该在黎明前出兵最好。此时,古世传便觉得龙飞竟能想到在黎明前出兵,而自己却想不到,好象又被龙飞比了下去,当时还想着只能以自己的玄筋境界的武功来争回面子。

古龙出兵之时,还是不准古世传跟去,他知道这是古龙对自己的爱护,因此也没甚怨言,也以为自己可能是没有机会上战场了。此时龙飞又让他大大的惊讶了一次,龙飞竟没有听从古龙的安排,与铜头一起跟在古龙后面也冲出城去,既然两个铁骨境界的都敢冲出城外,那自己这个玄筋境界怎么好意思躲在城内呢,古世传因此也跟在了两人身后,冲出了城外。

刚出城外之时,古世传还以为龙飞会跟在大部队后面,向着大战场冲去,却不料龙飞又一次让他惊讶,龙飞并没有跟着大部队,而是提出了擒贼先擒王的妙计,并指出了黑风军首领所在的位置。

如果说这些都只是因为龙飞为人机灵,思考周到的话,那到了山坡,龙飞开始冲锋陷阵之时,那就让古世传惊骇起来了。那二十多个黑风军,并且有一个是灵脉后期境界的刘四,是一个只差一步就可进入先天境界的武者,龙飞却都可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视这二十多个黑风军如无物。并且杀人如砍瓜切菜,只凭自己一人之力,就杀了黑风军十几人,而古世传与铜头两人加起来消灭的敌人还没有龙飞多。

古世传现在想来,还真是惭愧。自己虽然年纪比龙飞大上七八岁,不但思虑不如龙飞周全,也没有龙飞那种视黑风军如无物,敢于横冲直撞的气慨,武功更是远远不如。自己还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压着龙飞一头,龙飞的武功只会跟在自己的后面紧追,却永远也追不上。想不到这次见面,龙飞的武功已达到了让自己惊骇的程度,不但压过了自己,还远远的高了自己几个境界。连一直让自己仰望的古龙及古虎镇众多灵脉境界的武者,也被龙飞超了过去。

古世传看着龙飞,这些事情在心中一掠而过,此时看着龙飞的眼光之中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现在,只有大哥哥看着小弟弟的亲切,及对武功高者的敬佩,还有对龙飞思虑周全的惊讶,当然,还有一点点的不信。

“龙小弟一下问这么多,我都不知道先回答那一个才好。”古世传亲切地看着龙飞,微笑道。

“呵呵!”龙飞不好意思地用没受伤的右手挠挠脑袋,道:“是我太心急,古大哥慢慢说。”

古世传看着龙飞面上隐藏在羞涩笑容后面的狡黠,暗暗放下心来,看来龙飞武功虽然已进入先天境界,但还是原来那个龙飞,有点狡黠,有点天真,机灵,调皮,待人至诚,并没有因为武功进入了先天境界,并且在这场战争之中大放异彩而有所变化。

昨天晚上,在龙飞昏倒之后,吓了铜头与古世传两人一跳,结果是两人在大惊之下,力量暴发,武功异乎寻常的厉害,竟在几招之间,便将那剩下来的五个黑风军就收拾下来,跑过去看龙飞,才知道他只是昏迷过去,让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因时间紧急,既然知道龙飞无恙,古世传马上就决定,让铜头护着龙飞回城,不再参与战争,而自己侧割下刘四的首级,绑在一支黑风军的枪尖之,拍马冲进城下的大战场之中,一边策马向着敌阵冲去,一边还大喊刘四已死。

战争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按照龙飞想好的发展,失去了首领的黑风军,不但因没人指挥而乱作一团,再也拖不住古虎镇的护卫军,并且在人心惶惶之下,顾此失彼,反而被古虎护卫军反被动为主动,在古龙与龙怀坚两人的带领之下,极力反扑,眨眼间,便杀得黑风军一败涂地。古龙等人也不敢追赶,黑风军一退,便马上收拢部队回城。

部队刚刚进入城中,城门还未来得及关上,蹄声轰隆如雷巨响,黑风军的主力终于赶来。可惜的是,黑风军现在只能看着古虎护卫军慢条斯理的将城门关上,还指着黑风军主力部队哈哈大笑。事情过后,古龙与龙怀坚等人听到古世传的话,才知道原来都是龙飞的功劳。

铜头抱着龙飞先撤,自然是比大部队先回城,只不过他不熟悉城中情况,不知将龙飞放在那里休息,便抱着龙飞蹬蹬的又跑上城头来问古豹。在古豹的安排之下,才在古家找到了一个房间,将龙飞安顿了下来。

铜头由于担心城外的战争,在将龙飞安顿好之后,自己又跑上城头来。此时看着城外,黑风军团好象不甘心失败一样,将南门团团围着。只是护卫军神情紧张地等了半天之后,黑风军不但没有进攻,反面是渐渐的收拢部队,好象要退走。古龙稍微地入下心来,便派了古世传与铜头两人过来看龙飞,只不过,铜头走到半路之时,又悄悄返回去城头,只剩下古世传一人来此。

古世传将情况说完之后,小青拿着块纱布,里面包着十个肉馅包子,也转了回来,龙飞接了过来,先猛吃了几个,由于时间紧急,将其余塞到怀中,与古世传又急急忙忙往城头上走了。

第五十二章、小荷露尖角

当古世传与龙飞两人来到南门之时,城头之上还是戒备森严,登上城头,便可见到城下黑压压都是黑风军的士兵,如蚂蚁一般,漫山遍野,将古虎镇的南门围得水泄不通,只不过,今天的黑风军并不如昨天一样拼命般疯狂进攻,而是正静静地待在城下,也不知在等着什么。

龙飞刚上城头,便被正站在城墙边上目不转眼看着城外的铜头,高琨等人便发现了,马上走了过来,看着龙飞包成一个粽子的肩膀,铜头担心道:“你伤还未好呢!怎么来了?”

龙飞轻轻活动了左手几下,道:“没事了,除了还有点痛。”

高琨与龙华球看着龙飞的眼光有点复杂,原来龙飞只是他们的小师弟,武功在他们之下,这只一眨眼之间,龙飞不但武功远远的超过了他们,就是昨晚击败黑风军的事情,也是他们远远不如的。就好象一个原来他们去爱护,却保护的人,原来竟比自己还要强大,心中那一点苦涩失落的感觉,便不由自己的泛了起来。

“小师弟,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这事不可大意啊!”高琨道。

“呵呵……没事,没事,你看,我都可以动了。”龙飞动了动左手道。

“什么没事了,快点回去休息,伤筋动骨还需要一百天呢,你这几个时辰就没事了!”古龙与龙怀坚是同时发现龙飞的,急忙走了过来,现在龙飞在古龙眼中并不止是一个只有十多岁的小孩了,先不说龙飞武功已达到了混沌天境界,就是龙飞的眼光,一眼就可看到战争的转折点,都是他们不如,也必须借助的。因此古龙说了龙飞几句,又转头瞪着古世传道:“我让你回去看看龙飞醒来没有,照顾好他,你怎么带着他来这里了?”

古世传一时涨红了脸,看着古龙,呐呐道:“是,是,龙小弟……”

自己硬要来城头,却害得古世传被古龙骂,龙飞也不好意思起来,看着古龙道:“是我自己要来的,不关古大哥的事!”

古龙道:“龙飞不用为他辩解,他的性子我岂会不知,肯定是他也想来,才会顺水推舟带你来的。”转向古世传喝道:“还不快点将龙飞带回去休息,他还有伤在身。”

“来了就算了吧,山里的孩子,那里有那么娇气的,只是一点小伤小痛,还忍得住。”龙怀坚也在旁边看着龙飞,眼中有一种不敢相信,却又仿佛在意料之中神情,既有欣慰,又有滋爱。

家有娇儿初长成,如下山之虎,如出渊之龙,风呼而云涌,电闪而雷鸣,焉能不老怀大慰。

“龙大哥!”古龙转头看着龙怀坚道:“龙飞他年纪还小……”

“没事,没事,男子汉,这点小伤还受不起么!”龙怀坚这几句说得冠冕堂皇,不过,一转头龙飞说话却又变了味儿:“你到城楼中坐着,没事不可随意乱走,以免伤势恶化。”

“是!”龙飞平时虽然与龙怀坚喜笑不禁,但在这种时刻,这种有外人在场,却还是多多少少要留一点当父亲的面子给龙怀坚的,再说,龙怀坚虽然平时与龙飞嘻笑不禁,但当他板起面来时,龙飞还真不敢反抗。

“走走,别再在这里围着这小子了,黑风军这番动作,也不知是真退还是假退,得紧盯着,提防他们又象昨天一样,突然就发动攻击。”龙怀坚看了众人一眼,挥手将铜头、高琨等几个可以走上城头的飞龙庄弟子及其他地方几个看到龙飞也围了过过来的选手都赶开。

龙怀坚经过昨天一役,也立下了自己的威信,这些人看到龙怀坚挥手赶人,却也不生气,只是微笑着对龙飞点点头,便各自走开了。

古龙瞪了古世传一眼,道:“还不带龙飞过去歇着。”向龙飞慈爱地一笑道:“你有伤在身,先去歇着,就不用但心黑风军了,我们城坚墙高,他们攻不进来的。”

龙飞道:“小侄并不担心他们会攻进城来,而是担心他们在古虎镇受了挫折之后,转向其他地方出气,那附近的村庄就可能要遭殃了。”

古龙身体一震,道:“还是龙飞思虑周全,你古叔叔只想着怎么样才能击退黑风军,可没想到黑风军如果退兵,会不会对附近的村庄造成大危害。”

龙怀坚瞪了龙飞一眼,看着古龙道:“贤弟夸他干什么,小孩子不懂,只会胡乱猜测,贤弟不可相信,不然只会乱了军心。”

龙飞低下头,呐呐地笑着,被龙怀坚责备得也有点不好意思。

古龙微微一笑,让古世传带龙飞去城楼中休息,自己与龙怀坚依然回到城头之上,盯着城外的黑风军。

“龙大哥是怕龙飞昨天晚上杀人太多,在心中留下阴影吧?”古龙盯着城外的黑风军阵营看着,轻声问站在身旁的龙怀坚道。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心中肯定会有阴影,只看他能不能自己调整过来,我们的开解对他作用也不是很大,不过,我更怕他因此而傲。”龙怀坚担忧道。

龙飞一下子表现得如此耀眼,不但出乎别人的意料,就是龙怀坚自己也料不到,只不过半年时间,龙飞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说龙飞自小就聪明伶俐,机灵鬼怪,但也从来没有表现出这样的才智,竟如久历战场的百胜将军一样,一眼便看出了敌人的弱点。这一点,很多领军一辈的人都不一定能看得出来,况且除了以上之外,龙飞的武功也进入了先天境界,就算在整个古虎镇,不管是老一辈,还是青年之中,都是第一高手,如此耀眼睛的表现,确实让人无法相信的同时,也是惊讶及仰慕。

虽然说龙飞也确实有骄傲的本钱,但如果龙飞因此而傲的话,那就不是龙怀坚所想见到的了。

古龙点点头,道:“的确,心里的阴影,我们最多只能多多开解,但真正能开这个心结的,还是靠他本人。不过,至于是否会因此而傲,依我看来,龙飞还不是这样的孩子,大哥放心就是。”

龙怀坚摇摇头,笑道:“这小子,自小便鬼怪精灵,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怕他骤然立下如此大功,得到这么多人的赞扬,便会飘飘若飞起来。”

古龙也笑起来,道:“识破敌人计谋,闯敌军提挥台,连杀十几个黑风军,又将他们的首领刘四刺于枪下,这等战迹,不要说他只是一个小孩子,便是你我两人再带着一批护卫,也是绝不可能完成,甚到可能还会损兵折将,狼狈而回,而他们却只是三人便完成了我们绝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并且是同去同归,全部安然无恙,这就更是难能可贵了。龙大哥,你我两人这辈子可能就这样懵懵懂懂的过去了,但有了几个出色的后代,便也不致于有什么遗憾了!”

龙怀坚也不再矫情,知道龙飞这份战迹,确实耀目。

“龙大哥,龙飞说得对,我们只是想着怎么击退黑风军,担心黑风军攻城,却完全没有想过,如果黑风军在古虎镇受了挫折,可能会将这份怒火发泄向其他地方,古虎镇周围的十个村庄恐怕会有一半有危险。”古龙皱着眉头道,古虎镇周围的村庄大的近万人,最少的便是飞龙庄只有几百人,其余或几千,或千多人,作为古虎镇一部分货物来源,及一部份销售管道,这些村庄,如果受到攻击,影响的不但是村庄本身,对古虎镇也有一定影响,并且这是人命大事,古龙作为主持整个古虎镇的长官,自然是不想出现这种后果的。

龙怀坚双眉也皱了起来,古虎镇与周围这些村庄唇齿相依,唇忘便齿寒,不管那一方受损,都是俱损之局,是得想个方法,怎样将黑风军击退之后,骚扰不到周围的村庄。

城下的黑风军在慢慢地收拢着部队,显然是认为他们虽然攻不下古虎镇,但古虎镇也奈何不了他们,因此,黑风军倒不用象以前一样,攻不下一地之后,便如丧家之犬般急忙忙逃窜,而是好整以暇,逐步收拢军队,在古虎护卫军面前耀武扬威,虽然不能杀死尽古虎镇的人,但吓一吓也是好的。

黑风军只是一股以劫掠为主的强盗团伙,不管壮大到何种程度,都脱离不了强盗的本色,攻击每一个地方,都需一鼓作气,如果不能于一次攻下,便要开始转移地方了。

看迹象,黑风军应该是要退走了,一击不中,便远扬千里,正是黑风军的作风----以劫掠为住,靠掠夺养军。

可是,黑风军是一定会退走么?还是会又象昨天晚上一样,只是假装退军,只是为了将古虎镇的护卫军引出古虎镇的高墙之外呢?

现在黑风军至少都还有一万多人,而古虎镇护卫军及各个商家的家丁,加起来也不过七千多人,正面对抗,这些黑风军作战凶狠,悍不畏死,古虎军说不定连渣都剩不下来。

如果黑风军真的退走,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让黑风军不转而骚扰古虎镇周围的村庄。

一时间,两人站在城头,竟是面面相觑,相对无语,都想不出一个妥当的办法来。

说起来,古龙与龙怀坚的友谊却是在生死战争之中结下来的,两人年轻时都曾经参加过军队,当过大头兵,并且都是同一支部队之中,几番同生共死,浴血重生之后,两人在官职升迁的同时,也结下了牢不可破的友谊。但他们都是实践型的将领,要他们领军作战,上战杀敌,杀个几进几出,毫不皱眉,但要他们审时度势,统筹大局,摆兵布阵,想出一个万全之策,那就有点为难他们了。

“大哥,要不问问龙飞,刚才他也提了这回事,看他有没有想出什么好主意?”古龙想得脑袋都快要涨破了,却突然灵光一闪,从昨晚的战争想到了龙飞的表现。

“龙飞!我们两人多次出生入战,也不知经过多少战争,都想不出一个主意,他小毛孩子一个,能有什么主意。”龙飞不以为然道。所谓知子莫若父,龙怀坚对自己的儿子自然是知根知底的,龙飞机灵多变,狡黠多智,只不过是一些孩子式的古怪精灵而已,如果让他来为这么大型的战争出谋划策,就未免有点儿戏了,这等于是将整个古虎镇及周围的村庄都交到了龙飞手中,如此大的重担,龙怀坚认为自己都不一定负担得起,何况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因此,龙怀坚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只是,龙怀坚并没想到,也不知道的是,龙飞这半年来,天天清早便进了黑山,并天天都吃一种叫丹红的黑山异果,此果除了对修炼内功有极大用处之外,还有其他用途,如增强体质,开发智慧等,因此,龙飞这半年来,等于是用丹红果来洗涤自己的身体。现在,龙飞不但身体更加强壮,肌肤光泽也更加明亮照人,更具韧性,就好象龙飞这具身体被丹红果以最合理的的程度重新组合一次,以后不管学什么武功,都可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就是头脑,也比以前更加清醒,思维更加敏捷、慎密,眼界也是更宽更高。特别是进入先天境界之后,更是仿佛变了一个人,通剔透亮,灵动如狐,起如鹰翔九霄,伏如龙潜深渊。

四年来,龙飞跟着铁老所学的武书战策,以前是一直没有实践机会,都是纸上谈兵,偶尔让龙怀坚听到,也当作是龙飞大放厥词,一直以为龙飞是故意将跟铁老学到的东西来向自己吹牛皮,吓唬自己不敢考较他,一直以为,龙飞经过真正的战争火焰铸炼,才能成为真金。

其实是,龙飞对于铁老所传授的东西领会如何,只有铁老才知道。龙飞是否是纸上谈兵,眼高手低之人,却是只有龙飞自己才知道,或者,龙飞其实,四年积累,龙飞现在已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只是龙怀坚暂时还不知道。

这场战争,对于别人来说,或者是一场灾难,但对于龙飞来说,却是一个好机会,一个火中煅金的机会,开石出玉的机会。此时的龙飞,在战争之中,那是如鱼入水,如鸟翔空,昨晚的惊人一鸣只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

“反正我们也想不出一个主意来,看看那些商家的主人,以及各个村庄的头人,都被昨晚那场混战吓破了胆子,此时都没回来神来,更不可能想出什么主意,还不如让龙飞也来帮我们参详详,说不定他就能想出一个主意呢!你看他昨天不是一眼就看出了黑风军的弱点吗!”古龙仔细想想龙飞昨晚的表现,显然并不是偶然之作,而是经过仔细推敲之后的结果,比如提醒自己要在黎明之前出援,这那里象是偶然想起,就是古龙自己也不知道一天之中黎明之前是最暗的时候,这肯定是早已心中有数,才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

再比如跟在自己后面冲出城门,显然也是早就想好的,也早就留意到了黑风军的指挥台,才能有如此的动作。

“那就将世传也一起叫过来吧!”龙怀坚沉吟了一下,可能也是觉得古龙说得有道理,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集思广益,说不定就能真的想出一个好计策来。

于是,龙飞在城楼中屁股还未坐热,也只是刚刚啃完了刚才来不及吃塞的怀中带过的几个包子,便又被叫上了城头。

第五十三章、上阵父子兵

古世传一直跟在龙飞身旁照顾着,在古龙没有进一步的命令之前,他不敢离开,因此龙飞在啃包子时候,他也一起在城楼中陪着。其实就算没有古龙的命令,古世传也是愿意陪着龙飞的,首先这里是在城墙之上,可以随时关注着战争,其次是古世传自己也想与龙飞好好谈一谈,听龙飞说说他是怎么达到混沌天境界的,也想问问龙飞是怎样看出黑风军的弱点的,这些,都是古世传极想知道的事情。可惜的是,龙飞刚啃完包子,还未等古世传想到应该怎么去问龙飞,两人就被古龙派来的人叫到城头上去了。

“古叔叔,父亲!龙伯父,父亲!”到了之后,两人同时向着古龙及龙怀坚施了一礼。

“龙飞!古叔叔叫你来,是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一下。”古龙呵呵地笑道,招手将龙飞叫到身边。

“不敢,古叔叔有事请吩咐便是,但凡龙飞力所能及,必不推辞。”龙飞看到古龙身边龙怀坚有点严厉的眼神,赶紧诚声道。

“你也不必拿捏,我与你古叔叔都认为黑风军这样故意耀武扬威慢吞吞地收拢军队,而不是象传说的那样快速退军,可能会有阴谋诡计,但我们都是一时看不透他们的意图,因此将你与世传两人叫来,是让你们两人帮忙看看。”龙怀坚看到古龙对龙飞太过客气,仿佛龙飞并不他的后辈,而是前辈或上级一样,害怕龙飞因此持宠而骄,便板着面色对龙飞道,同时顺带也将古世传捎上,不让龙飞以为只是他们其实只是想叫他一人过来。他对龙飞说话,自然不用客气,也不用遮遮掩掩,有啥说啥。

“是,我与古大哥先看看,再与古叔叔及父亲商量商量。”龙飞低眉顺眼,一逼逆来顺受的形象,却转身对着龙怀坚眨了一下眼,才转头对古世传道:“古大哥,我们去看看。”

龙怀坚笑笑,本以为龙飞经过一次战争之后变了样子,却不料还是鬼怪灵精的性格。不过,看到龙飞并没有因此骄傲,还是那样的谦恭有礼,龙怀坚也高兴起来。

龙飞站在城墙边,以右手扶着城墙,往外面看去,只见城处黑风军那形形色色的旗帜遮天蔽日,只不过,现在这些旗帜并不是在向着古虎镇成下移动,而是在慢慢的向着中间那个血迹大旗的方向移动着,显见黑风军正在收拢着部队,并且已完成提差不多了,整个队形已渐渐收拢,纵眼看去,他们最后面的队伍,已开始向后退却了。

龙飞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眼光,这根本就不必细看,黑风军是以劫掠为住的强盗团伙,行军之时,一切以轻便为主,追求的是来去如风,是不可能带着太多辎重的,特别是一些笨重的攻城器具,更不可能随军带着,而没有攻城器具,想徒手攻下古虎镇,显然是不现实的,那纯粹是让士兵前来送死。再者粮食方面,黑风军团带的肯定也不会多,据龙飞猜测,最多够十天吃用已是极限,在路上已浪费了几天,再与古虎镇的护卫军交战两天,此时想来粮食已然不多了,再够三四天吃用就不错了,这些粮食,他们还要留下来,如果在路上抢不到东西时便用来应付。

经过一天一晚几乎都不停歇的战争之后,古虎镇的护卫军已是疲惫不堪,而作为主攻一方的黑风军,想来应该是更加疲劳困顿。护卫军有古虎镇高大的城墙为依仗,还可以稍为休息,黑风军却不敢,城外开阔,他们也怕一时大意被人夹攻,从而全军覆灭。再者,从古虎镇向东,有一个大城应然城,此城有军队两万,离古虎镇只有一天半的路程,以黑风军昭著的臭名,如果说他们不怕被应然城及古虎镇前后夹击,显然也是假的。现在,黑风军留下是百死而无一生,退走,则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有了这几方面的原因,黑风军想不退都不行。这些,龙飞心中早已有数,根本都不用看城外的黑风军,现在,最紧要的是,如何让黑风军在撤退时不骚扰他们撤退路线上的其他地方,这一条,才是龙飞现在要考虑的事情。

“怎么样?龙飞可看出了什么?你看这黑风军是真退还是假退啊?”古龙看到龙飞收回了眼光,急忙问道。

龙飞转过头去看看古世传,道:“我还要再想想,古大哥想必已胸有成竹,不如,由古大哥先说说?”有龙怀坚不停的敲打,龙飞那里还不知机的,这种机会还是让给古世传好点,不然,龙怀坚又板起面来了。

“世传!”古龙看着古世传,还未开始说话,龙怀坚已叫道:“好,好,就让世传先说说看,世传不论见识经验都比龙飞丰富,肯定会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是应该由世传先说。”

古世传虽然也知道这只是龙飞的谦让,并不是真的还未看出什么来,但年青人的自傲,都想出一番风头,自然不能亲口承认不如龙飞。看到他们都让自己先说,虽然佩服龙飞,但谦让几句之后,古世传也就老实不客气的指着城下的黑风军说了起来:“依我看来,黑风军是真的要退兵了。”

“哦,说说看,有什么理由。”龙怀坚脸色一正,严肃地看着古世传。古龙经常在他面前夸自己这个儿子,半年不见,武功便进入了玄筋境界,进步一日千里,也是一个天资超众的人物,见识自然就也不同凡响,因此龙怀坚就也想听听古世传的见识,探探他的底细。

古世传看了自己父亲一眼,见到他没有反对意思,便侃侃而谈起来:“我有三个理由可以肯定黑风军必将退兵,并且是马上就退。第一,黑风军只是一个强盗团伙,一贯以抢劫为主,他们追求的是机动灵活,进退自如,如此一来,肯定不可能有很多辎重,特别是攻城器具会更少,而没有这些器具,他们想攻下古虎镇除非是以人命为台阶,不停地填在城墙之下,或天上出现奇迹,否则是绝不可能攻破古虎镇的;第二,黑风盗一向是以战养战,以抢劫来补充供给的,每次出动,所带的粮食也不多,我猜他们带的粮食最多只够十几天吃用,除掉来回路上的消耗之外,在古虎镇之外,最多也只够支撑三四天,如今已是第二天了,他们不退,将粮草不继,粮草不继,便军心不稳,这些强盗又不比正规军可以通过荣耀来凝集军心,靠军法来约束,让士兵不致于哗变。强盗都是以利益凑合在一起的乌合之众,他们或是忘命之徒,或是被逼裹从的平民百姓,如果没有粮食,想攻的地方又攻不下,他们那里还会拼命,此时肯定会是个个都是各自逃生,谁阻杀谁了,到时黑风军还剩下几成战力,一想便知;第三,我虽然以前没有见过黑风军团,但传闻却听过不少,知道这是一个凶名昭著的强盗团伙,讲究的是来去如风,一击不中,即远扬千里,现在,他们已两次进攻古虎镇,两次都没成功,古语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以黑风军的一贯的作风,不在气势未竭之前退走,难道还要等着军队士气消失之后再退,然后再被人追得逃无可逃?以上三点,就是我的认为黑风军肯定并且会马上退兵的理由,不知龙伯父及龙小弟认为如何?”

“好!好!”古世传说完,龙飞便连连拍掌赞道:“古大哥明眼洞烛千里,一眼就看出了黑风盗不得不退的原因。”

不得不说,古世传这番话,还是说得有几有道理的,并且理由也很充分,将龙飞心中所想的说出来大部份,不但龙怀坚大点其头,高声称赞,就是古龙也是暗暗赞许,刮目相看,仿佛是第一次识自己的儿子一样。

在龙飞的压力之下,古世传也发挥出了自己的潜力。

龙怀坚点点头,赞许道:“世传这番话令我茅塞顿开,这么看来,黑风军是真的要退却了!”

“这些理由,也勉强可以解释黑风军退却的原因,可是,如果黑风军是假的退军,只为再次将我们引出城外决战呢?还有,如果黑风军是真的退军,我们又用什么办法来阻止黑风军去劫掠其他的地方呢?”古龙还是皱着眉头,古世传给出的理由虽然充分,但万事皆有可能,万一黑军是孤注一掷,还想行险一搏收个满碗满钵,也不是没有可能。

古世传张了张嘴,他倒是被自己的老子问住了,一会之后,才道:“如果由得他们退却,我们不去追,那么不管他们是真退假退,都与我们无关了。”

龙怀坚摇摇头道:“这只可保古虎镇无失,但附近的村庄呢?如果黑风军恼羞成怒,转而去抢劫这些地方,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当缩头乌龟,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抢劫,看着周围的那些村庄受难。”龙怀坚也是想让古世传表现一番,不要被龙飞比了下去,要知道年青人都是倔强的,都是有傲气的,如果一方太过强势,太过耀眼,另一方却不服气,那就很有可能会造成隔膜,因而有恨,成仇,而龙怀坚却不想这样,他还想龙飞与古世传能象他与古龙一样成为莫逆之交,因此,一直追问不休,也是想给一点压力给古世传,让他想出一个计策来,不管主意行不行,只要有几份理由,他都要夸赞一番。

古世传低头沉思起来,不知不觉地伸手挠了挠头,才道:“如果要让黑风军骚扰不到其他地方,那就要广撤探子,不管那个方向,那个地方,只要是在古虎镇附近的,都派出多个探子,随时注意着黑风军的动向,只要他们一靠近这个地方,就马上通知此处的人躲避,龙伯父看这个主意如何?”

“嗯!这倒也是一个办法,但如此总是陷于被动,如果黑风军的行动比我们探子还快,村民还未搬迁,他们已经到来,那又将如何?”古龙点点头,又摇摇头,显是刚开始之时认为此计不错,后来再细细思量后,又觉得不行。

龙怀坚也是摇摇头道:“世传,你前面的推断都是极高明的见识,我与你父亲都没有你这番见地,但这个主意,却是歉有点被动了,黑风军数倍于我军,如果再陷入被动,那我们就危险了。”

古世传自小便认识龙怀坚,自然知道他不是故意为难自己,只是指出自己的不足,让自己再想一个更妥当的办法,可是,他已想破了脑袋了,却还是想不出一个象古龙两人所说的掌握着主动的办法,不禁苦笑道:“小侄愚钝,一时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不知龙小弟可有好主意?”

“是啊!龙飞,你昨晚一眼便可看出黑风军的弱处并加以击破,今天再想一个办法出来,将他们击退,不让他们为害周围的村庄吧。”古龙看着一直默默地站在古世传身侧的龙飞,双眼之中祈望之中甚重,将龙飞推得很高,仿佛龙飞就是一个计谋百出,转眼一个主意的绝世大人物。

“好!龙飞,你看看世传的主意有什么需要完善的,你补充补充一下。”龙怀坚严肃道,他既担心古龙将龙飞推得这么高让龙飞放不开手脚,因而不敢说出自己的见解,也怕龙飞因此而骄傲得意,目中无人,遭至以后失败摔倒。

龙飞看了自个的老子一眼,他自然是明白龙怀坚的担心的,只不过,龙飞自小除了机灵鬼怪之外,偶尔欺侮同龄的小孩子之外,却从来都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筹。

“是!”龙飞恭声道:“其实古大哥的主意已经很好了,只是你们刚才都想漏了最关键的一点。”

“那一点?”古龙道先抢着问道。

另两人本来也想问,看到古龙抢了先,便都闭上了嘴。

第五十四章、黑风军退

“应然城!”

“应然城?!”还是古龙首先叫起来:“你是说让应然城派兵与我们一起夹击黑风军。”

龙怀坚在古龙叫那声之时,已然明白过为,却是皱起眉头道:“这虽然是个好主意,也肯定会迫得黑风军马上退却,并可让得他们疲于奔命,不敢去抢劫其他地方,不过,你古叔叔昨天已派了人去应然城报讯,现在还未见回讯,如果他们不是被什么事情拖住了,那就是不肯发兵。”

“是啊!我也想过这条计策,如果有应然城的军队与我们护卫军前后夹击,黑风军就不成问题了,可是,如果应然城不配合,只凭古虎镇单独行动,那只不过是送羊入虎口而已,而黑风军是罢不得我们这样做的。”古龙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在龙飞想到这条计策之前,他早就派人去通知应然城了,只可惜,直至现在,还未见到应然城的回讯。

古世传双眼炯炯地看着龙飞,眼光闪动,他并不如古龙及龙怀坚两人那样想,龙飞此时或许还不知道应然城是否派兵,但从龙飞昨晚的表现来看,龙飞既然提出此事,就肯定会有自己的解决办法,只是自己三人一时还想不到而已。

龙飞微微一笑道:“古叔叔不用担心,其实应然派兵与不派兵,结果都是一样,黑风盗都会被我们追得无暇去抢劫其他地方的,当然应然派兵更好,这样就更保险一点,如果应然不派兵,那就我们出兵,只要让黑风军看起来象是应然军就行,管他是那一边派出来的。”

“好,好,此计大妙!”龙飞话音刚落,古龙便拍掌大笑道:“兵不厌诈,只要看起来象是应然军就行,管他是应然城派出还是我们派出的。”

古世传也点点头道:“如此一来,如果黑风军听到有应然军追在后面,他们除了逃命,便再也不会还去想抢劫了。”

古龙与龙怀坚对视一眼,都可看到彼此眼中的喜悦,黑风军现在不管是真退还是假退,只要应然军出现,为怕被前后夹击,被消灭,他们都会变成真退。

并且,有了应然军这支“友军”的援助之后,古虎军也可放心在黑风军后面追击,而不怕黑风军反噬了。同样的,为了怕被消灭,黑风军也会拼命的逃跑,那里还可能去骚扰其他地方。

两人心中一阵喜悦,想不到让两人愁眉不展的事情,龙飞轻轻一语,便出现了曙光,看来龙飞昨晚也是谋定而后动,并不是一时的冲动加好运气的结果。

此时,三人看着龙飞的眼光又各有不同,龙家有佳儿,龙怀坚是老怀大慰;古龙是一种爱惜,爱惜龙飞的才能,如爱惜自己的子侄;古世传却是佩服,这一手,让他再次见识到了龙飞的厉害。

采纳了龙飞的建议之后,古龙马上就安排起来,派出了两千骑兵,由龙怀坚领着,先从古虎镇北门偷偷出城,全速行军,到了古虎镇与应然城大约中间位置之后,全体士兵马上将古虎镇的护卫服脱下,换上应然城士兵的服装,旗帜也全部改为应然城的军旗,那飘扬的战字旗帜,正是一代名将,应然城城主君战天的君字战旗,只不过,不知道黑风军在见到这面旗帜之后,是猜君战天亲临,还是以为是战君天的儿子君枫,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要黑风盗真的以为是应然军到,不得不退却就成了,管他是君战天还是君枫。

龙飞本来是想跟着龙怀坚去的,但他有伤在身,不管是古龙,还是龙怀坚,都没人同意,便只好作罢。

几人经过多次商议之后,又将龙飞的计策完善起来。

他们都觉得如果是护卫军从古虎镇之中追出,黑风军虽是仓惶逃命,但对于古虎镇的军队肯定也会有所提防,从后面追击,只不过是追在他们后面收拾一些掉队的小虾小鱼,在想拾到大鱼,要想尽最大的打击敌人,便是出其不意,而要出奇不意,便除了正击之外,还必须要奇兵,而这奇兵便是半路伏击。

于是,古龙一咬牙,将余下的四千护卫军又派出了两千人,由古豹及古世传带领,并将古虎镇中所有的马匹都搜集起来,交给这两千人使用。幸好古虎镇全部是大商家,不管是转运货物,还是商队护卫,都是依靠马匹,人或者少些,马却着实多,虽然不是战马,但套上马鞍,便也免强算是战马了。由古世传领着这两千人,也是从北门出城,绕过一个大圈之后,从山里林间抄小路绕到黑风军背后埋伏起来,等着慌张的黑风盗经过之时,给予致命的一击。

随着这两支队伍散出去的,还有大量探子,分散到古虎镇的周围,随时密切地注视着黑风盗的动静,如果黑风盗误入歧途,误冲到那个村庄中,这些探子便要提前通知村庄中的人转移,并及时将信息通知古世传他们,以便调整埋伏的方向。

古虎镇周围的环境,护卫军的人几乎是闭着眼睛都可跑上几个回来,熟悉得有如自己手掌,而黑风盗却是初来乍到,虽然他们也有探子,但这些探子焉敢深入,探到的路径肯定也不远的。这且这时靠近黑山,山地路小,黑风军是大部队行动,有骑兵,有步兵,军队拥雍,行军就没有这两千纯粹的骑兵快,要在他们面前埋伏袭击,应该不是难事。

如果黑风盗这次真的被逼退军,肯定会是处处受击,步步难行,再也不复旧日风光了。

派出两支军队四千人之后,除了留下一些轻伤及老弱士兵守城,古龙将余下的一千多人也集中了起来,随时待命出发。

在昨天白天与晚上在与黑风军的两次战争中,损失了一千多人,以至于护卫军从七千人一下子锐减到了只有五千多人,而黑风盗则损失了三千多人,是古虎镇的两部,可见当时战况之激烈。

虽然说黑风军的损失是古虎镇的两倍,但三千多人对于一万多人的黑风军来说,只不过是如壁虎甩尾,不伤身体,但古虎镇的这一千多人,可就有点伤筋动骨了,以至于古龙现在排兵布阵都捉襟见肘,为了最大限度的打击敌人,只能留下老弱伤残来守城了。几乎等于是空城一座。

现在古虎镇之中包括未出动的一千多人,就只留下了一约两千人,其中还有几百是带着轻伤或老弱士兵,几乎就成了空城一座,如果黑风军现在突然挥军攻城,可能不用半个时辰,古虎镇就会被攻破。

战争就是冒险,不冒点风险,又如何能完成得了任务呢?。风除越大,回报也就越大。

一切安排就绪,古龙与龙飞又站在城头,看着城下面还在慢慢退却的黑风军,由于见识过龙飞的计策之后,古龙担心黑风军还有什么阴谋诡计自己一时看不出来,便将龙飞也留在了身边,由于龙飞伤势未好,古龙便在城头上放了一个椅子,让龙飞坐着。

龙飞在城头大马金刀的坐着,四平八稳,看着城下的黑风军,竟好有了一点谈笑用兵,挥手间强虏灰飞烟灭的气势。

从早晨到将近下午,城外黑风军部队才缓缓收拢起来,现在已开始缓缓退却。先是步兵后退,骑兵压阵,等步兵退出一段距离之后,骑兵再跟着后退,整个军队井然有序,丝毫没有一般强盗团伙的一蜂窝的来,一蜂窝的退的混乱现象,显见黑风盗让人害怕,并且多次逃避过别人的围剿,靠的并不仅仅是运气,还有实力。

古龙看得奇怪,指着城外的黑风军,对龙飞道:“这那里是强盗团伙,我看来就是一支正规军也没有他们这么秩序井然,你看他们,先是步兵后退,骑兵压阵,直至步兵退完之后,骑兵再退,这么好的素质,比起护卫军,还要正规。”

龙飞看了一会,才微笑道:“黑风军性质是改变不了的,他们还是一个以掠夺为主的强盗团伙,只不过在他们之中,肯定有一个人是深谙兵法,排兵布阵的高手,从昨天白天及晚上两场战争,便可窥知一二。”

古龙脸上色变,有点担心道:“那我们的安排,如果被他看破,那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了,派出去的四千人危险,古虎镇也危险了。”

龙飞虽然年幼,却有大将风度,摇摇头道:“古叔叔放心,我们两支军队都是从北门出城的,绕了一个这么大的弯,除非他们未卜先知,否则是不可能发现的,只要他们发现了应然军的旗帜,就算半信半疑,他们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因为如果稍有迟疑,他们就得担心被应然城及古虎镇两方夹击,全军覆灭的危险,如此焉能不拼命逃跑。”

古龙呵呵一笑,看着龙飞道:“你古叔叔年纪虽大,却还不如龙飞镇定,还龙飞说得对,除非是黑风军未卜先知,否则是绝不可能识破这个计策的,再说,兵已派出,这时再召回来,也依然迟了。”

龙飞点点头道:“正是,兵已派出,不管计策如何,也只能进行下去了,战场之上,最忌的就是犹豫不决,白白错过机会。”

古龙谓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看来是古叔叔老了,才变得这么胆小,忧得忧失,以后这天下可是你们的天下罗!”

龙飞笑笑道:“古叔叔这是老当益壮,要换了是我,还不一定有胆子敢做这样孤注一掷的出击,军队全部派出,只留下一座空城。”

古龙哈哈大笑道:“还不是你小子怂恿的。”

“咦!”古龙笑声未歇,突然看着城外惊讶的叫起来。

两人虽然看似在悠闲地谈话,其实是一直关注着城外的黑风军动静的。此时只见黑风军撤退速度明显快了很多,从城头之上极眼远望,可以看到在黑风军中间一看就是主帅所在的地方,微微的起了一点骚动,虽然不是很大动静,但却是象一块石子掉入了平静的水面,涟漪逐渐的向着四周扩散开去,那黑风军中间的骚动,也逐渐扩散向了两头。

“成功了!”古龙与龙飞对视一眼,都是握拳一挥,叫了出来。

第五十五章、困兽犹斗

看黑风军的情形,肯定是那支假扮应然军的部队起了作用。黑风军团毕竟只是一群以抢劫为生,贪生怕死,欺弱怕强的强盗,强盗的本性,便是抢到了便马上逃跑,绝不望后,虽然刚才在强压手段之下,也可有中规中矩的行动,比正规部队还要正规,。现在知道了有一支纯骑兵的应然军在他们屁股后面撵着,就象有一把利剑悬在他们头顶,随时都会砍下来,逃命要紧,他们那里还管你什么军规不军规。

这股骚动刚开始时,只是如一块小石子激起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慢慢地荡开,可是,眨眼之间,这股骚动便变得大了起来,仿佛有一块巨大的天外陨石掉入了一个湖泊,激起了涛天巨浪,一层一层的浪墙迅速地向着四周推去,瞬间,便遮掩了整个湖面。

黑风军的将领虽然强力弹压,但怕死已深入了骨髓之中,逃跑已成了习惯的黑风军那里还管什么人命令,都恨不得爹娘多长两条腿,好逃到别人的前面,敌人要杀,那就杀掉自己的队友好了。有了这份心思之后,前面的步兵开始撒开脚丫子便跑了起来,对于命令,也当成了耳边风。

本来在后面压阵的是属于刘四领导的那一支从正规军中分离出来的部队,全部都是骑兵,看到前面的队友竟不听命令,拼命逃跑之后,这股恐惧的情绪也影响到了他们,于是,这支全骑兵也一改刚才慢吞吞的动作,骑着马儿左奔右突,驱赶着因被堵于队伍后面走动缓慢的队友,力嘶力竭的催促着他们,有的走得太慢的,就被他们用鞭抽,以脚踢,甚至有几个堵着马蹄的,竟被他们抽出佩剑砍翻在地。

结果是前面的队伍越拉越长,成了一条线般,断断续续,跑得快的,已看不到背影,跑得慢的,却被后面的兄弟挤到了路边,或掉下悬崖,或夹于山壁,或落于水沟,最不幸的,便是挤得倒在地上,被人踩成了肉浆。

队伍后面,四条腿的马与两条腿的人,都争着向前逃跑,结果便是被马踩踏的,被自己人偷冷子捅了一刀的,死尸竟布满了山路。

整个黑风军的队伍,逐渐的混乱起来,马踩人,人推马,整个不宽的山道,乱成了一团。看来,不等古虎镇的护卫军进攻,黑风军已自相践踏死了一大半。

古龙与龙飞看得面面相觑,看起来黑风军威风凛凛,声势涛天,竟是这般不堪一击,古虎镇的军队还未出现,竟就溃败得不成样子了。只可惜这种山路虽然不利于防守,却也不利进攻,甚至是偷袭都不成,一边是山,一边是悬崖,不管是进攻还是偷袭,都无场地展开战争。

拥拥攘攘,推推搡搡,黑风军损失了几百人之后,终于冲出了这段山路,进入了一个处平原之中。刚进平原,只见左侧尘土飞扬,一支打着应然军旗的军队,迅速从右侧冲来。

虽然还未获得最后的胜利,但看到黑风军的表现之后,古龙也知道胜券已在握,看到飞扬的尘土,突然一震,高兴得大笑起来,对龙飞道:“想不到你爸爸竟弄出这么大的阵势,看这飞扬的尘土,那里象只有两千人,起码有一万多人都不止。”

龙飞凝神看去,可不是,看那飞扬的尘土,翻涌奔腾,飘飘洒洒,遮天蔽日,天空都被染成了灰暗色。如果不是知道龙怀坚所领的只有两千人,龙飞还以为这支部队起码都有一万人。

原来为怕军队太少,动静不大,起不到惊吓黑风军的目的,怀坚领又令这两千骑兵在行动之时,每匹的马尾上都绑上树枝,拖曳着地面,两千骑奔驰之间,尘土飞扬,遮天蔽日。黑风军的探子那里敢靠近来看,只不过远远看过去就象有着千军万马在奔腾一样,惊天动地,再看到迎风招展的“君”字大旗,就将黑风军的探子吓得屁滚尿流地回去报讯了。

战争毫无悬念地进行着,黑风军在刚冲过古虎镇南门之前的那条危路,后队便受到龙怀坚带领的两千骑兵冲击,已成了惊弓之鸟的黑风军那里还敢停留,只是稍作抵抗便徒然放弃,拼命向着四方夺路逃命,刚刚脱离龙怀坚骑兵的袭击,路边的树林中又冲出了古豹与古世传的两千骑兵,这两千骑兵也是如龙怀坚一样,专门找黑风军后队。这两千护卫军纵马如飞,兵刃蔽日,硬生生的从黑风军之中切了过去,将后面速度较慢的一千多步兵从大部队之中割了出来。

急于逃命的黑风这竟是丝毫不理会这一千多人,在古世传冲出之后,还以为陷入古虎军与应然军的包围之中,竟如壁虎断尾一般,甩下这一千多人,惶急如丧家之犬般逃命而去。

落在后面的这些强盗,大部份都是一些老弱伤残,身弱力衰的人,刚被围上之时,一些以前抢劫杀出凶性的强盗,如困兽般,咬牙切齿的向着古虎军反扑而去。却不料,紧跟在后面龙怀坚部队此时也已赶了上来,与古世传率领的军队一下子就将这一千黑风盗包了起来,兵刀齐下,如砍瓜切菜般,顿间就消灭了一大半。当带头的那几百个凶狠的强盗被古虎军斩于刀下之后,剩下的强盗崩溃了,有的拼命的杀开了条血路,也不管是荒山野岭,还是深沟宽河,都一头的扎了进去,逃之夭夭去了,有几百个杀不出重围来不及逃走的强盗,纷纷放下武品,双手抱头的跪了下来,眼泪汪汪的向着古虎军求饶起来。

看着那几百投降强盗涕泪横的脸孔,惊惶惊恐的表情,颤抖如筛子的身体,古世传还想命令军士将这些人的兵器缴收之后,捆绑起来,却不料龙怀坚大手一挥,大喝一声“杀”护卫军一冲,兵刃齐举,如雨林般落下,瞬间,就将这些强盗如屠猪宰狗一般杀得干干凈凈。

杀了这些黑风盗之后,龙怀坚毫不停留,又领着自己的两千假扮的应然军的护卫马上越过此处,又向着黑风军的尾巴追去。

当护卫军冲过之后,那些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或双手撑地,跪在地上的黑风军竟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不过,脑袋却已全部不见了,脖腔之中,一股股鲜血正如喷泉般向外洒着。就算那些没有没被砍头的,也被长枪捅了一个对穿,仿佛一个裂了口的水桶,正哗哗的往外流淌着鲜血。

古世传看得目瞪口呆,在战争之中他虽然杀人不眨人,但象这样残忍的屠杀手无寸铁的人,古世传还是第一次看到,只看得心惊胆战,腹中翻江倒海,直欲呕吐,看着龙怀坚的眼光之中,也有了一股道不明的特殊情绪,那是惊惧,愕然,意外,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厌恶等感情混杂在一起。

“追!”龙怀坚从古世传身边驰过之时,大喝了一声,眼光在古世传脸上一闪而过,精明的他,已知道了古世传心中所想,每一个第一次经历这么大型战争的人,都是这样的,除了一股因仇恨而产生的勇气之外,其余都是负面情绪。

只是现在时间紧迫,无暇去对古世传解释,他们必须紧跟在黑风军后面追下去,不给黑风军任何喘息之机。如果黑风军回过神来,到时倒霉的并不止他们这区区四千人,周围的村庄也将会被这些愤怒的黑风军连根铲起,只有跟在黑风军后面不停地追着,让他们一直处于紧张之中,精神一直绑得紧紧的,除了逃命之外,再也想不到其它事情,才有可能将他们驱逐出古虎镇的范围。并且也会在他们心中留下一个阴影,以后将不敢再来冒犯古虎镇。

一直到龙怀坚追出一段时距离之后,古世传好象才如梦初醒,转头看着四周将眼光投在自己身上的士卒------他们眼光之中显有也有感觉,怜悯,如呕,震惊等,但却绝没有厌恶-------都在等着自己下命令。

“追!”古世传一挥手,当先追去,震惊归震惊,现在打落水狗的时候,既不能让龙怀坚让功劳全部占了,也不能只让龙怀坚他们两千人去冒险。

黑风军以前虽然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但那时只是一击不中,便即退却,城中的守军也不敢追赶,可以让他们慢慢的退却,转而抢劫其它地方,就算依仗着军力强悍,也有悍不畏死的跟在黑风军后面追赶的,但速度也没有黑风军这么快,道路也没有这么难走,再说,追兵也不会如护卫军这样,竟事先在前面就设了埋伏,打了黑风军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害怕应然城的守军夹击,这时,是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如脱困之鸟,匆匆如漏网之鱼,一路直冲,遇山翻山,见水过水,竟是一刻也不敢停顿,更遑论回军救援掉在后面的部队了。

黑风军就这样被古虎护卫军撵着,急如丧家犬,惊如漏网鱼般翻山越岭的急赶,这时也不管什么队形了,逃快一步,便可留得性命,因此是人人争先,更有一些精明的黑风军士,知道跟着大部队太过显眼,会被敌人紧追不放,因此脱离了主力队伍,四散向着山野之中逃去,黑风军的将领虽是连连喝止,这时已无人再听了。

逃过一段距离之后,黑风军象这种非战争损失竟然比被古虎军消灭的还要多,一万五千多人军队,此时只剩下了九千多人。除了被龙怀坚及古世传两波冲击消灭的两千多人之外,竟逃跑了三千多人。

只不过,这九千多人都是这支黑风军的核心部队,是黑风军最主要的班底,每一人都是双手沾满鲜血,杀人无数的魔王。这些人性格坚韧,凶狠,残毒,视人命如芥草,由于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他们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别人砍他一刀,他们就会拼着受伤也要砍回去。看到被古虎军紧追不放,稍为落后,便被古虎的护卫军辗过,尸骨无存,一些黑风军被激起了血性,竟不再逃跑,而是转身着古虎军扑去,如一头受到狼群围攻已受伤无法逃脱的猛虎,就那样的和身扑了过去。

虽然这些扑过去的黑风军,就如巨浪扑下来之前,几枚被投掷到巨浪上的小石块,只不过击起几滴水花之后,便被巨浪掩了下来,但这几个黑风盗的举动,却是让更多被护卫军逼得逃走无望的黑风盗凶性大发,也纷纷转身,向着护卫军扑了过去。

看到黑风军纷纷返身扑来,古世传未经历过什么大型战争,还未发觉什么有什么不妥,龙怀坚却是心中暗暗叫苦,自己一时大意加激动,竟忘记了在战争中的困兽犹斗,穷冠不追教训,以至于追得太近,让黑风盗感觉逃走无望,纷纷转身反扑了。

原来这追击敌人,也是有技巧的,比如以强大的力兵,追赶少数的敌人,如果是以吓唬为主,那远远吊着便可,如果是要消灭少数敌人,那就要以轻骑快马追上去,先与之纠缠,然后大部队再上去包围歼灭。假如是以少量的军队,追击大部队的敌人,不管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威吓也好,消灭也好,都不能追得太近,也不能追得太远,太远可给敌从容布置逃逸之机,达不到威吓伤敌的目的,太近了,敌以为逃走无望,便会困兽犹斗,敌未灭,反而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现在古虎军以四千人追击黑风军的一万多人,正是应该远远地吊着他们的尾巴,偶尔冲击一阵,但绝不能与敌缠斗,只要将象刚开始之时,切割掉在队尾的一部份黑风盗加以消灭便成,如此可让他们疲于逃命,无暇顾及抢劫其它地方。

可是,现在古虎军与黑风军几乎追了一个头尾相接,前队已接触到了黑风军的后队,追得太急太近,队伍也拉得太长,给黑风军的感觉,就是有一把利剑悬在他们头顶,不论他们怎么逃,始终都逃不过利剑加身,这压力太大,以至于他们都认为自己已逃不掉,竟被激起了凶性,就放弃了逃走,纷纷转身向后面的古虎军扑来。

可是,此时也是绝不能退的,一退,底细便会暴露在黑风军眼前,再说,此时追得过急,队伍拉得太长,转身撤退也有难度。看来,只有拼死将黑风军这一波进攻击退,才可以集拢兵马,重新安排追击。

主意既定,龙怀坚便不再犹豫,长枪一摆,从护卫军之中冲过,向着迎面冲来的黑风军刺去。

古世传此时也看出来是自己追军逼得太紧,导至了黑风军的反扑,两方竟成了混战状态。自己与龙怀坚两人追敌心急,逼得黑风军绝地反击,竟在无意中将黑风军从绝境中救了出来。

以护卫军少于黑风军一倍的兵力,这一战,可是凶多吉少啊!要打赢这一仗,除非天降奇迹。古世传转身往古虎镇的方向看去,仿佛可以看到站在城头上的古龙与龙飞,他们,会创造出奇迹么?

此时虽还是下午,只是日头犹烈,金色的光线耀得眼睛发痛。

古龙与龙飞还是站在城头,在太阳底下,汗流夹背的关注着城外尘土飞扬的战场,虽然此时已看到双方的军队,但两人却还是待在城头之上,仿佛只要站在城头,就可以看到战场一样。战争未取得最后胜利,他们也没心情回到城楼之内。

这也不怪他们担心,这一战,实在是只能赢不能输,并且不要惨胜,在胜得干凈利落。这一战,也不要求全歼黑风军,只要将黑风军打得闻风丧胆,闻风而逃,将他们赶出古虎镇的境界便行。

这一战,也实在是太过冒险。古虎镇的护卫军都被派了出去,这时的古虎镇也成了空城一座,不要说黑风军反扑,就是随便来一个一两千人的强盗团伙,古虎镇也是一攻即破。如果派出去的这四千护卫军被黑风军发现端倪,知道这只是古虎镇的恐吓,全军反扑,将护卫军包围起来消灭,那古虎镇就成也成了黑风军的囊中之物了。

其实在出兵之前,几人已将计策推演了无数遍,并且也以身代入黑风军之中,推敲黑风军在看到应然军队的反应,都觉得此计可行。

可是,他们推敲了无数遍,却偏偏没有想到,追击之时,应该离着黑风军多远才是恰当的距离,以至于古世传与龙怀坚两人一时激动,杀敌心切,竟追了一个首尾相接,逼得黑风军拼死反抗。

在阳光的照射下,隐约可以见到约十里之外,那里有如雾如云般翻滚的尘土,古龙与龙飞的脸色都同时变得凝重起来。

第五十六章、应然来援

烈阳高照,灰尘蔽日,影子纵横,马嘶人喊,兵器交击。

寒风带着午时的热,带着刺鼻的血腥,带着蔽天的灰尘,带着兵器交相的声音,带着人马痛极的嘶喊从山岗上吹了过来,又从原野之上掠过,转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了一地的触目惨然。

这时一处战场,一声如修罗地狱般的战场。折损的兵器,缺手少腿的尸身,裂开的脑袋,破开的胸膛,处处可见,举目就是一片血淋淋的世界。

此时,古虎镇的护卫军正拼力抵抗着黑风军如疯子般的反扑。

自从反身回扑之后,黑风军以为逃生无望,都象打了鸡血一样,竟是激愤得浑身颤抖起来,脸色涨得通红,纷纷奋不顾身地扑向护卫军,也不管对方是长枪加身,还是利刀砍头,这些陷入绝望中的黑风盗,都是舍命的扑上去。

这是真正的拼命,以命搏命,护卫军刚才如虹的冲势,被黑风盗这一阵冲击,守不住阵脚,竟被攻得节节后退,阵式摇摇欲坠,大有溃败的趋势。

只不过眨眼之间,护卫军就从步步进逼的大好局面,变成了节节后退,随时都会溃败之局。

古世传手中大斧飞舞,已杀得双手疲软,微微颤抖着,也不知道劈出了多少斧,劈下了多少的手臂及脑袋。战马及身上血迹斑斑,也不知是自己的鲜血还是敌人鲜血,纵眼看去,黑压压的一片,黑风军还是看不到尽头,在这平原之地,双方的战形完全的施展开来,混杂在了一起,护卫军黄色的衣衫与黑风军各种颜色的衣衫混杂在一起,仿佛原野突然之间百花齐放,两方的军队再也没有了明确的界限。

龙怀坚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那一道道皱纹,仿佛用刀刻在脸上一样,长枪飞舞如龙,未曾一停,也不知挑飞了多少个黑风军的士兵。

此时,龙怀坚刚刚挑飞左侧一个想偷袭的黑风军,长枪反转,又向着右侧的一个黑风盗刺去。可是,这个黑风军仿佛身后有着什么洪荒巨兽在追赶一样,竟是看也不看龙怀坚已刺到了胸前的长枪,手中的长矛,直直的向着龙怀坚的坐骑刺了过来,看来竟是想以自己的性命来换龙怀坚坐骑的性命。在这种混战之中,如果掉落马下,龙怀坚纵是有更高强的武功,也将是一个巨大的灾难。

虽然久战力疲,但龙怀坚也不可能让他刺中坐骑,手中长枪突然加速,瞬间划过两人之间的空间,在黑风军士兵长矛离马腹还有一臂距离之时,刺入了黑风军的胸膛,明晃晃的枪尖带着一滴鲜血,从他背后透了出来,龙怀坚双手一用力,便将这个黑风盗挑得飞了起来,向着身后的黑风军甩去。

甩出黑风盗,龙怀坚长长吁了一口气,刚想挥起长枪,向一个正与护卫军绞缠在一起的黑风盗刺出,突然觉得双手一阵疲软,身体也是一阵疲劳掠过,一阵无力感袭来。毕竟已是五十多岁,虽然老当益壮,却也已远不如从前了。

看着逐渐减少的护卫军,龙怀坚心中阵阵隐痛,叹了一口气,本来以为黑风军被追得丧惶如犬,只不过掉后的一些黑风军临死之前的反扑,只要挡过黑风军这一波反攻,将这些掉在队尾的黑风军消灭,便可从容的收整军队再次追击,现在看来,自己判断还是有点失误,未料到黑风军这种绝地反扑竟象瘟神上身一样,前赴后继,陆续不断,竟将护卫军死死的拖在了原地,形成了混战,现在黑风军是以多打少,并且逐渐占据了上风,护卫军危险了。

龙怀坚咬了咬牙,心中悔恨不已,如果不是自己贪功,何至于斯。

不再犹豫,龙怀坚命令号兵吹响了撤退的角号,此时再不撤退,就算杀尽了黑风军,护卫军也将陪着同归于尽了。

“嘟”一声退兵的角号声响了起来,悠悠传遍整个战场。

“嘟”突然,在前面的角号声还未消散,第二声角号声又响了起来,这两声角号几乎合为一声,只不过,后面的一声更加响亮,更加悠长,完全将前面的角号盖了下来,更将整个战场之中的嘶喊声也盖了下来,整个战场,听到这个角号声之时,都有了一瞬间的停顿。

角号未消,仿佛一阵天地震动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只见一阵黑黑的骑兵从平原的那头露了出来,如一队队黑色的甲虫般,正排着整齐的队列,向着这方奔来。

“嘟,嘟。”角号声又连着响了几声,气势激昂。

“啊!”龙怀坚浑身一震,仰首叫了起来,援兵来了!只不知古龙他们是从那里找来的援兵,难道是将古虎镇的所有军队都带了出来,可他们也应该没有战马啊!

可是,只是转眼间,龙怀坚便觉得不对,古虎镇中的军队全部集中起来,也只不过是一千多人,那里有这么大的气势,不要说每人拖着一根树枝,就是每人都拖着几根树枝,甚至拖着一棵大树,也不可能造成这样的声势,只见那飞扬的尘土,滚动膨胀,如烟如云般遮天蔽日,随着如雷鸣般的马蹄声逐渐临近,一杆迎风飘扬大旗,也逐渐呈现在从人眼前,旗上一个几乎占满了旗面的大大多色“君”字,正迎风飘扬着。

“这是真正的应然援军,还是君家的应然军!”龙怀坚大惊,继而大喜。古世传更是忍不住双眼泪汪汪,几乎就要滴下地来,险地还生,就象一个掉入深潭的人,骤然见到可以救出自己的长绳,如何不惊喜莫名。

渐来渐近,蹄声如雷,大地震动。

黑风军胆怯了,看着逐渐逼近的骑兵,黑风军的后面也响起了角号声,却是退军的号声,声音急促。

应然军中冲在前面的是一员小将,白脸红唇,剑眉入髻,鼻如悬胆,生得俊美异常,策马飞奔之间,手中一杆枪,如矫龙探身,如鹰翔长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毫不犹豫的扎入一个挡在前面的黑风军身上,跟在他身后的应然军全是骑兵,刚一来临,竟是不作任何调整,便直接撞入了黑风军之中,仿佛一把锥子凿入木头,一把利刃劈入粗竹,竟一路势如破竹一般,从黑风军的中间破开,直穿至黑风军阵后,然后,又转头兜了回来,再次凿穿,只一眨眼这间,这支军队便进行了两次凿穿。黑风盗此时仿佛豆腐做成一般,任应然军一把锋利的大刀在队伍内横冲直撞,所向披靡,沿途没有遇到一点象样的抵抗,只搅得战场更乱,黑风军的人也更分散。

古虎镇人盼了一天的应然军,终于跚跚而来!这一支军队足足有四千多人,清一色的骑兵,并且是装备齐全,装备的全部是长柄大刀,在马上之时,用力往下一劈,所有被劈中的黑风军,都会失上身的一样东西,甚至是性命。

应然军的加入,让战争很快就向着一边倾斜。护卫军与应然军合兵一处之后,人数虽然还未超过黑风军,但也相差不远了,此时的黑风军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剩下的士兵已然不多。

受到应然军的两次冲击,两次都是凿穿到阵后,再反向凿入,只两个来回冲刺,黑风军的本来已站稳的阵脚,又开始动摇起来,溃败逐渐呈现。

刚开始是几个逃跑,但很快就变成几批,最后,整个黑风盗都溃败了,此时再也不敢拼命,纷纷转身就向着山野中逃去。只不过眨眼之间,本来强悍不畏死的黑风军,便逃得漫山遍野都是,此时黑风军之前舍死反扑的勇气,也如被戮破的气球,全部泄了出去

一时之间,漫山遍野都是黑风军的败兵,也没一个方向,有的昏头昏脑之下,竟又转身向着古虎镇跑去。

可是,两条腿的人如何跑得过四条腿的战马,在三支骑后的来回冲击之下,黑风军更加分散起来,整个平原之上,仿佛变成了护卫军及应然军的狩猎场。

这是一场屠杀,一场血腥的屠杀。

一边倒的战争结果的很快,自应然军来临到战争结束,只不过半个时辰,漫山遍野之中,除了一具具死尸,及投降的黑风盗,再也见不到其他的黑风军。

这一次,一万七千多气势汹汹而来的黑风军,在古虎镇城墙之下丢下两千多具尸体之后,便开始撤退,在古世传与龙怀坚的追击之中,又被消灭了两千多人,掉入山谷或深沟之中有几百人,半路逃跑的几千人,拼命反扑之下再损耗两千多人,又逃跑几千人,到最后,当黑风军的二当家沈世领着黑风盗逃脱应然军的追击之后,身边就只剩下了三千多人,这其中还有一千多人是那支装备整齐的军队。

护卫军方面,在黑风军的拼命反扑之下,由于战争太过激烈,虽然时间不长,护卫军也还是牺牲了一千多人,加上之前在古虎镇之下的伤亡,护卫军也损失了近三千人。

不过,以七千人对上一万七千多人的黑风军,能以三千人的代价就将之击溃,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奇迹。除了最后一战因为贪功,差点导至全军覆灭之外,其他战略的施展,还是正确的,这次与黑风军的交战,战术上几乎可以说是完美无瑕的。

在来临之前,黑风军可能也不知道,他们会在古虎镇折戈沉翅,被人残屠,从此一厥不振,直至最后从大陆十大军团中除名,变成了第九流的军团。

不过,当龙怀坚看到投降的黑风军之时,眉头皱了起来,对应然军接受他们的投降,甚为不满,这种满手血腥的人,应该斩尽杀绝,绝不留其存活。这倒并不是龙怀坚仇恨这些人,而是黑风盗都是一些满手血腥的穷凶极恶之人,并且他们并不象两国交战一样,战场杀敌,与士兵作战。他们杀的都是一些手无寸铁,平时只知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平民百姓,并且是杀人取乐,手法残忍,狠毒,这种人万死不能渎其罪,并且,这种人是绝不能放的,这种人如果因为一时仁慈而放掉,以他们强盗的本性,最后还是会去偷、去抢、去杀人,放掉他们并不是做善事,而是造孽,是犯罪。因此,对于这种天怨人怒的强盗,龙怀坚是坚持不留活口的。

古世传看到这些投降的黑风军之时,想到不少兄弟丧命于他们手中,也是双眼冒火,恨不得拔剑冲上去。此时的古世传终于知道了龙怀坚之前将那些投降的黑风军全部杀掉的原因。这么穷凶极恶的人,绝对是死有余辜。其实龙怀坚当时杀掉那些黑风军是还有另一层顾虑,战场之上,要看守俘虏,就必须要留下士兵,此时护卫军只不过是四千人,在追击一万多人黑风军,全部出击还谦不足,担心被黑风军回身反扑,那里还敢分人留下,但那些强盗也不能就这样放过,权衡之下,当然是当场全部杀掉是最好的选择了。

只是,现在这批俘虏,却是在应然军的看护之下,龙怀坚虽想杀人,却也不想与应然交恶。

应然军领军的那名少年,正是应然城主君战天的儿子君枫,此人也是极度好战,在黑风军逃走之后,竟独自领着应然军跟在黑风军后面又追了一段路,将那三千逃走的黑风军又砍杀了几百之后,才停止了追赶,收兵回来。

第五十七章、一块肥肉

沈世就伏身马背上,策马狂奔,这时那里还记得要收拢队伍,只想逃得越远越好,最好逃离古虎镇的范围之内,逃离应然城的范围之内。

黑风军这次攻击古虎镇败得那叫一个快,两场战争,没捞到一点便宜,第三场战争,便是全军溃败,并且还败得莫名其妙,不知所谓。

沈世就是越想越气,越想越心惊,差点就要被人留在古虎镇,永远也回不去了。

想起探子带回的信息,沈世就就气愤不已。这古虎镇那里象是探子所报的是一座一攻即破的小城镇,古虎镇城墙虽然不高,但古虎镇的护卫军却是悍不畏死的,并且古虎镇的护卫军也不象探子所报的只有四五千人,从这几场交战便可知道,护卫军起码都有七八千人,沈世就也是久经沙场的人,这点还是看得出来的;其次,古虎镇的人也并不如探子所报的贪生怕死,虽然说有钱的人大部份都是贪生怕死的,古虎镇正是有钱人多,但从这几场战争来看,敢于拼命的人,古虎镇也不少,只带两千军就敢偷袭黑风军大营的人,就绝对不是怕死之人,特别是敢于以三人就对拼刘老三那二十名千挑万拣出来的护卫军------刘四虽然名字有一个四字,但在黑风军之中排名第三位,沈世就一向都是叫他为刘老三……并将刘老三杀掉的人,这并不是单止是眼光厉害及武功高强,也必须要悍不畏死才行。

沈世就知道,就算再给多一倍兵力给自己,也不一定能将古虎镇攻下来。

从昨天晚上刘老三莫名其妙的丢掉性命开始,这场战争,黑风军其实已是败了。

想想回去要受大当家单青的怒火,沈世就就忍不住激愣愣的打了一个寒战,虽想反身回去拼命,但看到身后那黑压压的应然军,及冲在最前面的那个长枪舞得如龙飞九天的少年将军,而自己身边只剩下可怜的两千多人,无奈地放弃了这个念头,恨恨地用刀面狠狠地抽打着马股,战马如旋风般越跑越快起来。

想来黑风军自此以后,想到古虎镇都要从睡梦中惊醒,以一万七千人的来攻一个七千人把守的小城镇,非但不能攻陷,反而还落得一个全军覆灭,只得两千多人逃回。

看到君枫收兵,龙怀坚与古世传急忙迎了上去,同时抱拳向着君枫施礼,由龙怀坚说话道:“在下古虎镇龙怀坚,这两位是古镇长的公子古世传及弟弟古豹,阁下可是君枫君少城主?”

君枫脸色微微一动,好象笑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还礼道:“正是君枫。”

龙怀坚拱手道:“久仰少城主大名,如雷灌耳,想不到见人更胜闻名,经此一役,黑风盗将闻少城主之名而望风而逃。”

黑风盗虽然是因为应然军来才败退的,但要说起让黑风军闻风丧胆的威名,可能还是比应然军少了一倍的古虎镇威名还更威盛。

君枫本是年轻人,年纪与古世传相差不大,被龙怀坚夸奖两句之后,虽然也知道龙怀坚夸大了一点,但黑风盗总是因应然来才败退的,因此也不无得意,脸色松驰了下来,矜持一笑道:“不敢,龙将军过誉了,击退黑风盗主要是古虎镇各位兄弟之功,在下救援来迟,害得古虎镇牺牲这么多兄弟,君枫向各位请罪!。”

古世传道:“不敢,应然军来援,我古虎镇上下箴记少城主大恩,以后但有差遣,在下莫不遵从。”古世传虽然年轻,却已被古龙当做接班人在培训,虽然没有龙怀坚那么世故,却也绝不是愣头青一般,这些应酬的话,自然也是娴熟无比。

经过与黑风军一战之后,古虎镇的兵力,已去了四成,现下兵力不足四千。

但在应然城治下,并不止是一个古虎镇,而是几个象古虎镇这样的城镇,他们以前一直垂涎于古虎镇的财富,蠢蠢欲动,如果他们知道古虎镇损失了三成的兵力,肯定会如闻到了腥味的苍蝇,蜂拥而至,都想从古虎镇分一杯羹。

要想抗衡这些如势力,便只有借助于应然城的力量,在应然城的庇护之下,古虎镇才可以熬过这段艰辛时间,然后重新招兵买马,壮大起来。因此古世传对于君枫,也是极力逢迎。

君枫淡淡一笑,面上只是作一般淡然表情,仿佛古世传说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此时他心中却是暗暗惊讶及暗暗后悔。

其实应然城这次支援古虎镇,并不安着好心的。

但古虎镇与应然城的关系,类似于宗主国与附属国的关系,只要古虎镇按安时纳贡,也即是交保护费,应然城就要保护古虎镇的周全。

古虎镇虽然不大,但却全部都是商贾,最大的商贾便是古家,其余王、黄、陈、杨等从家族,都是家资巨万,要不然,也不会以两万多人,竟养得起七千多人的军队。

一直以来,应然城都极度垂涎古虎镇的财富,极想将古虎镇收归应然城辖下,然后派出自己的亲信,直接管理,这样就可将古虎镇的财富,牢牢的控制在手中,但却苦于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此次黑风军来攻,本来是一个极好的借口,只要黑风盗与古虎镇两败俱伤之后,应然城再出兵,在击败黑风盗的同时,顺便将古虎镇接管下来,此时古虎镇将因兵力不足,而不敢反抗。

不过,被应然军管理,也好过被黑风盗屠城,因此,君战天是料定只要占了古虎镇,是不会遇到太大的反抗的。

因此,当古虎镇的信使到来之时,君战天是毫无考虑就答应了,并且马上就派自己的儿子君枫为统兵大将。只不过,答应是一回事,出兵的速度又是一回事。君枫以种种借口,一直拖延到古虎镇的信使在应然城中等得睡不着吃不香,几乎就要崩溃之时,应然军才终于慢慢的开出了应然城,虽然全是骑兵,走路却也如游山玩水般,一直到第三天早上,才到古虎镇附近。又借口粮草跟不上,等了半天,此时古虎镇的信使也知道应然城是故意拖延,却也无可奈何。

君枫本以为等这么久,古虎镇已与抵抗不住黑风军的进攻,已不两败俱伤,却不料,古虎镇的护卫军虽然只有七千多人,不但将古虎镇守护得毫发无损,还将一万多人的黑风盗击得溃败而逃,大出应然城的意料之外,如果不是最后追击太紧,导至黑风盗的反扑,可能就也不用应然成的帮忙了。

君枫正是得探子报告,黑风盗已退后,才急急忙忙带兵赶过来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出一把力,分一杯羹,只要出了一份力,古虎镇不论怎么,也要意思意思一下,总不好粮草都不分一点给应然军吧。

让君枫气得吐血的是,赶到之时,却正是护卫军与黑风军交战正吃紧之时,如果晚上一点点,那护卫军就真的与黑风盗两败俱伤了。

而此时应然军赶到,就真的刚好将护卫军救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此时君枫心中,那叫一个后悔,本想在护卫军与黑风军两败俱伤之后才来坐收渔翁之利,却不料真的及时赶到,将护卫军救了下来。此时,他都恨不得将那个探子一刀两断,以泄心中这口气。

想起来之时,父亲大人的叮嘱,君枫更是无可奈何的苦笑起来。

当三人领兵回到古虎镇城下之时,古龙与龙飞得到消息,已到了离城一里的地方迎接。看到队伍前面的三人,古龙急忙迎了上去,龙飞却躲在后面。

“古某人见过少将军,迎接来迟,还请恕罪!”古龙飞远远拱手向着君枫作揖道。人逢喜事精神爽,黑风军被击退了,古虎镇保住了,虽然折损了几乎一半的兵力,也还是值得高兴的。因此,古龙脚步轻快地向着这边走来,隔着老远,就向君枫大声道。只是他却不知,赶走了黑风军这只狼,却迎来了应然这只虎,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古虎镇这头大肥猪。

古龙是古虎镇的长官,君枫虽然骄傲,却也不敢拿大,看到古龙迎了上来,急忙也拱手道:“末将与龙将军及古兄一同进城就是,岂敢烦劳古城主大驾。”

古龙哈哈笑道:“古虎一被困,应然便出兵相助,如此高义,古某岂能不表达一下谢意。”

“家父一接到城主的报讯,便马上让我带兵相助,只是因路上延误,以至于救援来迟,还请城主勿怪。”君枫态度谦逊,语气更是谦和。让人一看,还真的以为君枫是在担心着古虎镇,却不料,应然也如黑风军一样,在窥窃着古虎镇的巨大财富。

“岂敢怪责少将军,古虎被困,少将军便挥军来援,足见高义,没有应然城的各位兄弟拼命,这黑风盗还不一定就会退走呢,古某感激还来不及,岂会怪责少将军。来,来,来,快快进去,我已吩咐下去,今晚设宴,既为少将军接风,也为庆祝战胜黑风盗。”古龙感激道,同时上前几步,拉着君枫的手,把臂而行。

龙飞闪在一旁,在君枫经过之时,只是淡淡的见了一礼,君枫以为这只是古龙的待卫亲兵,也不甚在意,也看都没看,就与古龙并排着走了过去。

古龙本想介绍,却被龙飞用眼色阻住了。龙飞武功虽然已进入先天,却还是小孩天性,本就不喜欢攀龙附凤,也不喜欢这样的满脸笑容说着假话。君枫虽然一副谦让的模样,龙飞却看出了他眸子中的骄傲,自己这种无名小卒在他眼中只不过是如一只蝼蚁,还不如不认识更好。

从后面跟上来的龙怀坚,古世传及古豹三人看到龙飞,都不禁大喜,龙怀坚还板着脸,在后面策马缓行,古世传与古豹却已却策马走了上来,高兴的叫道:“龙小弟!”“龙飞贤侄!”

龙飞拱手为礼,笑笑道:“见过古大哥,见过古将军。”然后再走上几步,向着自己的父亲,也拱手作揖,笑笑道:“见过父亲!”

龙怀坚虽然板着脸,眼中却露出一股喜悦,轻轻“嗯”了一声,道:“回城吧!”

“是!”龙飞大声应了一声,精神抖搂地策着自己的小马驹,跟在龙怀坚身边。而这时君枫与古龙已远远的走在前面,君枫只是在古世传及古豹喜悦的叫了一声龙飞之时,可能是声音稍大,让他觉得惊奇,回头看了一下。古龙却是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欣慰的微笑,只不过君枫没有发现。

此战,应然死伤三百多人,古虎镇的护卫军死伤近三人,不过,比起黑风军几乎是全军覆没,这可是了不起的战争奇迹。但是,古龙却高兴不起来,古世传也高举不起来,龙怀坚更高兴不起来,龙怀坚还在暗暗悔恨,如果不是自己贪功冒进,一时大意,那里会追得与黑风军首尾相接,以至于逼得黑风军绝地反扑,才让护卫军损失如此之大。

一场战争,消耗了古虎镇几乎一半的兵力,也让古龙心痛不已,不但是他,那些大商家也是脸色发白,神色不振,眉头皱得紧紧的,几乎要哭出来,古虎镇的护卫军一下子不见了一半,再次组建,所费的钱财物力都不知几何,最紧要的,现在的古虎镇防守兵力薄弱,几乎成了一座空城。

四周虎视眈眈的各方势力一直对古虎镇这块肥肉垂涎不止,恨不得都扑上来撕咬一口,以前,只是因古虎镇兵力鼎盛,并且同时应然城的下属领地,他们也不敢明眼张胆的来攻,现在,古虎镇力量损失太大,应然城还会守护古虎镇么,四周的各方势力,还会惧怕古虎外镇么,还是,应然会成为第一只扑上来的老虎?其他势力接后?

第五十八章、狮子大开口

是晚,镇长府之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府中大开宴席,犒劳战争中辛苦的护卫军及应然军将领,庆祝战争胜利,及为应然的君少将军接风洗尘。

应然城来援的军队有四千人,全是骑兵,除了一部份押送俘虏回去应然城之外,其余还在,古虎镇地方狭小,这些应然兵都被安排在镇外的兵营之中,古龙也一并赏赐下了酒宴。

在古虎镇内赴宴的,就是君枫带着几个将军及三十名亲卫。

高高的主席台上,古龙坐于中间,君枫坐于古龙左手边,坐于君枫身旁是当君枫副手的应然城主君战天的弟弟君战地。此人与君枫的模样完全是两个极端,君枫是一个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的俊美少年,君战地却生得三大五粗,脸庞黝黑,仿佛火炭一般,双手粗筋如老树根盘筋,只看这双手,便知此人最少是硬功非常厉害,可以生裂狮豹,再下去,是几个应然城的小将领。

古龙右手边坐着龙怀坚,至于其余的坐位,都是一些大商家的主人。至于古虎镇周围的几个村庄的参赛选手及他们的师傅,以及古虎镇的选手,护卫军中的一些将领,则由于古豹、古世传及一些大商家的继承人陪着,坐于下面的第二席,第三席,甚至第十席。

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客气都说得差不多之后,也终于进入戏肉,进入了今晚重头戏。

“古镇长,末将在来之前,家父交待了两件事,想让我与镇长商量商量。”君枫对着正在劝酒的古龙道。

古龙一愣,将酒杯放了下来,眼中警惕之色一闪而过,然后才看着君枫,热情道:“说什么商量,少将军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只要古某人办得到的,绝不推辞。”

“承古镇长热情,那末将就不客气了。”君枫淡淡道:“近来应然城战事频烦,而近几年应然城收入也一直处于较低水平,以至于入不敷出,再也无法支撑军队开支,家父想向古城主借十万担粮食及一百万两银子,还望古城主能够答应。”

古龙身体微不可察的一震,事情还是来了,虽然自己已猜到了几份,应然应该不会悍然在古虎镇驻军,但敲榨一顿是免不了的,却想不到,应然城竟是狮子大开口,一下子就几乎要将古虎镇掏空。

战后的古虎镇要拿出这笔钱,也是非常困难。君枫这是故意要将古虎镇掏空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古虎镇发展起太强悍的武力,以免威协到应然城的统治地位。

这是赤裸裸的抢动!

龙怀坚坐在君枫对面,也听到他的话,身体稍微一震,眼光扫了君枫一眼。

“什么?君少城主要借十万担粮食及一百万两银子?”这是一个坐在龙怀坚身边的大商家主,震惊之下,失声叫了起来,双眼大睁,直直地盯着君枫,仿佛要看着这个狮子大开口的人,是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表情。

可是让他失望的很,君枫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神情自然,并不觉得什么不妥。只凭这份镇定工夫及城府,君枫已有了君战天的风范。

君枫是不愁古龙不答应,古虎镇如今损失严重,七千护卫军几乎不见了一半,附近各个势力都对古虎镇这块肥肉垂涎欲滴,蠢蠢欲动,都恨不得扑上来咬上一口,在这种情况之下,古虎镇除了抱紧应然城这条大腿,实是再也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应付眼前的危机。

这个商家主人声音有点大,以至于古世传这一桌也听到了,这一桌上坐着的是古世传,龙飞,铜头,高琨,龙华球,以及几个古虎镇的参赛选手,昨天的战争,高琨及龙华球两人也挂了彩,此时一人头上绑着绑纱,一人的左手还挂在脖子之上。

“这么多啊!飞龙庄几十年都不一定攒得下来这么多,狮子大开口啊!抢劫还差不多。”古世传还未反应,铜头已叫了起来,铜头嗓音本大,此时惊讶的叫起来,几乎是整个宴会厅都听到了。

古世传霍地站了起来,看看君枫,再看看自己的父亲,见到古龙脸色如常,才又坐了下去。

君枫眼中寒光一闪,从铜头身上扫过,嘴角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君战地更是转头望了过来,又眼寒寒光闪闪,嘴角挂着冷笑。

古龙微微苦笑,心中虽然暗暗震怒,脸上却神色不动,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仿佛只是听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平静地看着君枫淡淡道:“少将军不是说君城主有两件事吗?还有一件请一并说出来,让我们考虑考虑,反正大家都在,如果我一个人不能决定的,宴会之后大家商量商量,再给少将军一个答复,如何?”

这次轮到君枫一怔,眼光如火,在古龙脸上看了几眼,才垂下眼光,淡淡一笑,道:“既然古城主要求,也罢,那我就一起说出来,说是两件事,其实都是一件事,广武郡近来战事频繁,应城多有参与,由于战争太多,应然城实已入不敷出,百姓困苦,无衣无食,军队装甲破落,实已无法再支持下去,家父迫不得已之下,想与古虎镇各位大老板合作,希望各位大老板提携支持,让应然城应付过这一段日子。如蒙几位答应,应然城上下将感激各位,以后古虎镇如有需要,应然城必定随传随到,绝不食言。”

古龙与龙怀坚都是一怔,不知应然要与古虎镇合作什么,竟能让君战天将整个应然城都搭上。古龙看着君枫,缓缓道:“不知什么样的合作,还请少将军明言。”

原来不论是古虎镇,还是应然城,甚至广武郡,都是属于大陆上九大国家之一的尼尔联邦。这尼尔联邦并是一个君主制国家,有点象联邦会议制,这个国家由六个郡国组成,国家大事就由这六个小郡国的国王商量解决,至于平时处理国家事务,是由一个等同于议长般的人在持,称为邦长,这邦长是由六个国家的国王流轮担任。广武就是尼尔联邦六国中的一个小郡国,其余五个小郡国分别为:云陵,苟良,修良,广昌及广明。

在尼尔联邦虽然是类似于联合的王国,但其组成的六个郡国的治理方式却各不相同,广武郡与国中其他势力的关系就象是一种类似于主国与藩国的关系。

比如广武与应然城,广武不管应然是谁当城主,甚至不管应然城的财政,你自己的财富,你自己主配,只要每个月缴上一定数量的银子即可,也即是纳贡。当然,军队的数量,必须控制在一定数量以下,不然,就是冒犯广武郡的威严,也却是威协到广武郡,并且,当广武与别的国家或势力有冲突,需要出兵之时,应然城必须按本城军队的比例派兵参加,绝不能少,比如应然城有两万军队,每次广武征兵,都必须派出一万,只留下足够守城的力量便可。同样的,如果应然城有困难,比如财政短缺,广武也是不会管的,由你自己想办法解决。不过,在广武国之中,也从来没有那一个城池的兵力财力能超过广武,先不说广武郡城的宽大,绝不是其他地方可以比拟,人口更是比其他地方多得多。就算是有某一个城池突然财力大增,兵力突然增加之时,广武也会想出各种办法来削略他们的力量,比如在某次战争之时,将此城的军队派做前锋,让他们去消耗一些,等到消耗得差不多时,才将他们招回来。这样一来,就没有那一个城池的军队比其他城池的多了,如此既可让自己国内的几个城池力量保持平衡,也可保证广武郡的威慑力。

而应然城与自己属下的内个镇,便也是类似的关系。

应然城这段时间,确实是由于广武的战争较多,出兵频繁,消耗较大,因此财力枯竭,才不得不来与古虎镇谈交易,当然,更是垂涎古虎镇的财力,并且看到古虎镇这次损失太大,无力保护古虎镇本身周全,必须有求于应然,才这样的狮子大开口,抢在其他势力之前先分一杯美羹。

君枫道:“这合作是有几件事,第一件事是希望各位大老板也能在应然城设一个分号,也可让应然城的商贾百姓因此得利,第二是希望各位大老板以后贩运货物之时,能雇佣一些应然城的军队帮忙护卫,第三件事是应然城也有一些货物,家父希望古虎镇各位大老板能为应然指一条明路,让应然的商家将之销售出去,或与各位大老板合作也成。”

听君枫说完,首席之上,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鸦雀无声。坐于下面右边的古世传自听到君枫的第一件事之后,就无心吃喝,早就在侧耳倾听着,听到君枫说完第二件事之后,也沉默下来。

所有听到君枫说话的,此时都在心中思考着此事的好处及坏处。一条条的分析着这三件事的利弊,权衡着得失。

第一件事,如果古虎镇的各个大商家都到应然城开设分号,古虎镇排得上号的大大小小商家不下于十来家,每人财产都是一个引人欲滴的数量,如果人人都去应然开设分号,应然城将会因此兴旺繁荣起来,单只这项,应然城每年都不知道可以多收多少的税钱,当然,如果应然城客源充足,这些商人也可大赚特赚。第二件,如果古虎镇每个商家贩运货物之时,都雇请应然的军队,对于君战天来说,这也是一笔不小的生意,不但可以减少和平时军队的费用,也可以收入一笔钱财,同时也可锻炼军队,当然,如果古虎镇雇佣应然城的军队,那损失多少也是毫不心痛的,反正死的又不是自己的人。第三件,古虎镇每个大商家的物货都有固定的销售渠道,就算是介绍一些门路给应然城的商人,暂时也不怕他们抢了自己的生意,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以后应然生意做大起来,凭应然城的军事实力,那些与古虎镇交易的势力及商人,说不定会迫于形势,或认为应然更有能力保证他们的货源,而转而与应然城交易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前两件事好办,应承他们自己也没什么损失,但后一件事,显然就是应然城想凭着强大的军事力量,来抢古虎镇的好处了。

古龙心中迅速的思考了一会,权衡了一下利弊,刚想说话,下面却突然被龙怀坚踩了一脚,转眼向龙怀坚看去,却见龙怀坚看都没看古龙,眼睛只是盯着酒桌,先是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酒,又好整以暇的用筷子夹起一块鸡丁,放入了口中。古龙与龙怀坚做了那么久的朋友,虽然还不知道老友的心思,但话到了嘴边,却改成了:“以下几件事,先让我们商量一下,两天后再回复少城主,如何?”

“好吧!,古镇长吩咐,岂敢不从,君枫就在古虎镇静待两天,候古镇的佳音。”君枫眼睛微不可察的在龙怀坚身上一扫而过,寒光一闪,转瞬即逝。

“来,来,今晚是既为各位庆功,也是为君少将军接风,各位,请随我敬少将军一杯,如何?”古龙站了起来,大声招呼般着厅中众人。

“好!”厅中的人都站了起来,纷纷端起酒杯。

“慢!”君枫也站了起来,却用手按在酒杯之上,看着古龙道:“古镇长,我听说这次是古虎镇两年一度的比武大赛,不知结束了没有,听说这些选手都是百中选一的武者,本人自幼好武,闻之心喜,想会一会与这些选手,还望古镇长允许。”

“这!”古龙一愣,看着君枫道:“少将军身份尊贵,武功高强,他们这只不过是闹着玩的,少将军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君枫淡淡一笑道:“这只不过是以武会友,大家切磋切磋一下,增长见识,城主又何必见外。”

古龙沉吟良久,才无奈道:“好吧,那后天再一起安排,可好?”

“随古镇长吩咐!”君枫满意地笑笑,端起酒杯,向着古龙及其他人示意一下,一口就喝了下去。

第五十九章、商议

酒席散后,将君枫送回到宿处,还未坐下,古龙已接着龙怀坚问道:“我刚才刚想答应他,大哥踢了我一脚,是什么意思?”

龙怀坚笑笑道:“贤弟是否觉得前两件事都没什么,只有第三件事比较难以接受?”

古龙疑惑道:“是啊!难道大哥有不同见解吗?”

龙怀坚道:“你说,如果在雇佣应然的军队作为古虎商队护卫之时,他们在其中安排几名应然城的商人,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古龙一震,惊道:“那我们古虎镇的商人所有生意货源及销售渠道将不再是秘密,会被了们了解得一清二楚。好险,幸好大哥阻止,不然我就真的上了他们的当了。”

君战天也确实是有这个意思,应然城也如其它地方一样,早就对古虎镇的财富垂涎三尺,但君战天并不象其它人一样,想来古虎镇抢一顿或让古虎镇分一些给他,当然,这次君枫提出的向古虎镇借粮,也确是因为应然现在困难。君战天所想的,便是将古虎镇的生意,复制一份到应然城,至于是不是抢走了古虎镇的生意,那就不是他所想的了。

他这次授意君枫所提出的几件事之中,其实最主要的就是古虎镇雇佣应然军护卫,这件事乍一听起来,似乎是最可令古虎镇接受的,至于其它事,虽然也是要紧,也只不地是扰人耳目而已,他料古虎镇也不会全部无条件答应的,但只要古龙答应第二件事,到时安排几个商人,甚至应然城派几个师爷之类的文幕人员假扮护卫队参与进去,随时关注着古虎镇商人的交易,货物来源,销售渠道,交易对象等,然后再凭应然城的势力,不难将这份生意抢过来,必要时,还可以让应然的士兵假扮强盗,将古虎镇商人的货物抢掉或烧毁,或恐吓一下为他们提供货源的商人,让古虎镇的商人无货可交或无货可收,而应然城却有这些货物,到时与古虎镇交易的商人就不得不与应然城做交易了。

毕竟,财富是由权力来决定的,权势越大,财富也就越多,如果一个人只有财富,而没有相应的权力,那这财富始终也是保不住的。

送走君枫之后,此时集在厅中的都是一些大商家的主人,这些人都是一些老狐狸,龙怀坚稍一提醒,便已反应过来。

“古镇长,什么都不要答应他,给他们一些东西,就当作犒劳一下他们的军队,让他们赶快走就是,依我看来,古虎镇虽然是应然城的属城,但两城也签过攻守同盟的,我就不信他们会不顾其它属城的感受,敢撕破脸皮,挥军进攻我们,那其它与应然签过攻守同盟的属城,岂不是人人心寒。”首先叫起来的是王财良的父亲王桂平。古虎镇的大商家一部份是家承,一部份都是自己打拼来的,乱世之中,不管是继承还是自创,能掌管着一份这么大家产的人,都是从生死战斗中活过来的,岂会有软弱之辈,应然城的逼迫,四大商家中,年纪稍轻,脾气暴躁的王桂平首先叫了起来。

“就算他们敢挥军进攻,我们也不必怕,他们只有四千多人,我们的护卫军虽然损失了三千人,但还有四千多人,进攻不足,但踞城而守却是绰绰有余,他们想攻进城来,那也是想都别想。”此人是另一个大商人黄志钧,此人喝酒后本就通红的脸色,此时更是涨红起来,仿佛要滴出血来。

“就是,古镇长,我们不必答应他们的条件,给他的一些东西,将他们赶走就是。”众大家主纷纷叫起来,气氛激烈,但也有一些却是默然不语。

古虎镇的行政机构,也是如尼尔联邦一样会议制度,但这议长并不是轮任的,而是由古家担任,有大事情,大家商量着来,小事情及紧急事情,则由古龙作主,这并不是他们几家协商之后的结果,而是古家故意放权,只有让这些人都参与到古虎镇的治理中来,整个古虎镇才会抱成一团,也减少窝里斗,只不过,能参与到会议中的,也只是几个最大商家的家主,如王家,陈家,黄家,杨家等。

“陈老认为应该怎样?”古龙转向一个年约逾古稀,颌下胡子花白的老者,恭敬道。

此人是古虎镇中的除了古龙之外的第二大商贾,名叫陈叙功,也是靠继承而来的财富,年轻时也曾是一个狠角色,现在年纪大了,力不从心,才将事情交由儿子管理。由于此时是庆祝胜古虎镇击退黑风军及为君枫接风,他才会出面参与,平常就是修身养性,颐养天年。他的儿子陈仁德就坐在他身边,正小心翼翼地扶着他。

“镇长与各位商量吧,我老了,脑子也有点僵化,想问题没那么灵活了。不过,我在想,如果我们真的与应然城拼起来,我们剩下来的四千名护卫兵,到最后不知道还会剩下多少?”这陈叙功整个人看起来如一截即将枯朽的老树干般,巍巍颤颤地坐于一个老藤椅上,把玩着手中的一枚粗大的玉戒,慢条斯理地说道。

那两个叫嚣着要与应然城见过真章的家主,都是一噎。

古龙也是微微一叹,姜还是老的辣,如果再次与应然城开战,一场战争下来,应然城虽然也有损失,但古虎镇的损失肯定会是最大的,已失去了三千多人的护卫队,如果这四千护卫再的闪失,那对于古虎镇来说,就成了灾难了。

在这种乱世,那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是保不住自己既得利益的,失去了护卫军的古虎镇就也成了一个没有了三个徒弟保护的唐僧,不管是谁见到了,都想咕噜一声,囫囵的吞下去。

就算应然不当场反脸,挥兵进攻,只要他们消消有那么一个意思,并告诉其它属城,说古虎镇已不受他保护,那其它势力看到古虎镇兵力受损这么厉害,在古虎镇这么多财富的诱惑之下,那还不是赶紧扑上来咬上一口。

此时,龙怀坚古世传两人也有点反悔,自己乍就这么贪功,以至于让古虎镇陷入了这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既明白这一层,古龙看着龙怀坚,请教道:“大哥认为应该如何应付他们?”

龙怀坚摇摇头道:“生意上的事情,我不如你熟悉,就不瞎参和了,你们讨论吧,不过,我也觉得陈老说得有理,全部拒绝肯定也是不行的,但全部答应,古虎镇势必损失巨大,得拿一个方案出来,这个方案虽然不能说两方都满意,但起码要让古虎镇不太委屈,而应然城又抓不到什么把柄马上反脸挥兵相向。”

此时厅中几人,除了龙怀坚之外,其它都是古虎镇大商家之一,听了龙怀坚的话之后,此时却是人人你望我,我望你,无所适从。如果是生间的谈判,他们马上就可以权衡各方利弊,做出应对,达到争取最大利益的目的,但这种类似于两国邦交,并且是一方以强势来压迫另一方的谈判,就不是他们所长了。

古龙苦笑道:“商人逐利,象我们这种生意人,一辈都在追逐利益,如果不是迫于无奈,谁愿意吃亏,可是,虽然谁都知道应该就是这样回复他,可就是想不出一个既能不让他们发火,而我们又不吃亏的方案来。。”

那老耄如风中残烛的陈老,此时终于颤颤的抬起头来,看着龙怀坚道:“龙先生,说起我们这些人,谈生意,可能有两手,但治国事,这里却还是古镇长与先生在行一些,刚才应然的计谋,如果不是先生发现,我们可就上了当了,此事,还请龙先生帮忙参谋参谋。”

龙怀坚平常都是叫别人先生,此时第一次听别人叫自己先生,听起来有点奇怪,脸颊奇怪的抽动了几下。

吃完饭之后,本已散去的龙飞,却又跟着古世传偷偷的溜回到了厅中,众人见是龙怀坚的儿了,便没有阻拦,此时听到陈老叫龙怀坚先生,龙飞也忍不住掩住嘴笑起来,只是不敢笑出声,脸色涨得通红,让古世传看得莫名其妙。

龙怀坚沉吟道:“明天不是还要比武么,我们不知等比武有了结果这后,再来谈论此事,如我们赢了他们,应然城的气炎应该就不会这么嚣张,这些事情,我们相应的打一些折扣,想来君少城主在失败之后,也不会揪住不放,如果最终是他胜出,我们再全部答应他也不迟。”

“如果他赢了,难道他们提出的那些事情,我们都要答应他?”王桂平跳了起来,红着脸道。

“坐下,坐下。”陈老抬起头来,看着在自己身边跳个不休的王桂平道:“激动什么,龙先生是这样的人么!他这样说,必有他的意思,你等下去就是。”

“别急,别急,龙大哥还未说完呢!”古龙瞪了王桂平一眼,龙怀坚是自己的大哥,他怎么敢质疑龙怀坚。

龙怀坚看了这头老狐狸一眼,笑道:“多谢陈老信任,王兄先别急,其实就算我们全部答应他们的合作条件,但在实行之时,也可稍做一些改变的,比如那十万担粮食及一百万两银子,可以说一时凑不齐,得要几个月之后,如果几个月之后他们从其它地方得到我们的好处,就不好意思再伸手来讨了吧,再者,要我们雇佣他们军队作护卫,他们也没说一定要每一次出行都要雇佣他们的军队,如果我们十次雇一次,只去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或押运一些货物到自己的分号,他们就算是跟着去,也应该抢不走你们的生意吧?”

“好!”王桂平又跳了起来,使劲叫道,刚才跳得最快的是他,这次也是他,不知道是为了弥补刚才的冒失,现在跳起来向龙怀坚示好,还是生性就是这样的急躁。

“如果比武能将此人击败,到时便没那么嚣张了,应该也没脸向我们提那么苛刻的条件了吧,到那时看起来应该也会顺眼一点了吧!”杨均道。

“可是,谁能打赢他呢,我看此人的武功,最少也是玄筋境界,才敢率军追击黑风军那么久,我们这些选手之中,除了世传之外,就没人是玄筋境界的了。总不能是我们这些老一辈的出手吧,那也太丢人了。”红脸的黄志钧担忧道。

“担心什么,我看那小子说不定是银样蜡枪头一个,那里用世传上场,只要我家那个小子上场,就可将他收拾下来。”王桂平满不在乎道。

王桂平的儿子,正是凭气势,就能压制铜头,导到铜头最后失败的王财良。

“这君枫我看没有灵脉境界,最少也是玄筋境界后期,你那个小子,我看还未上场,便被揍趴下了。”另一个大商家杨均讽刺道。

王佳平眼睛一瞪,看着杨均道:“我家小子不行,难道你家那个瘦得象竹杆一样,风一吹就倒的小子就行了?”

“不行!”杨均眼都不看王桂平,干脆道。

噎!王桂平脸色一下子僵住,看着杨均,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

黄志钧担心道:“他虽说是以武会友,但我看是耀武扬威来着,就怕到时候整个古虎镇没人是他敌手,于我古虎镇面上也不好看。”

“龙飞,你的伤怎么样?”古龙看着坐在那里,象个乖孩子的龙飞道。

第六十章、你虞我诈

龙飞正坐在古世传身边,看着王桂平与杨均及黄志钧两人斗得不亦乐乎,心中正乐得要笑出来,突然见到古龙竟将头向自己转过来,还问自己的伤势如何,一下子将整个宴厅中的眼光都带到了自己身上,急忙站了起来,苦笑道:“还未好,肩膀还有点痛!”

“唉,如果明天的比武,有你上场,应该可以与君枫周旋一番吧,只是那么重的伤,没个十天半月,也休想复原。”古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黄志钧看了龙飞一眼,再看着古龙道:“镇长,请恕我打扰一下,听说应然城主君战天的武功已达到化灵的化精境界,君枫作为他的儿子,经过君战天自小的培训,最不济,武功应该都有灵脉后期境界了吧,我们上去都不一定会赢,龙小弟还这么小,应该也是十多岁吧,就算是天资卓越,学武至今也不过只有几年时间,能进入玄筋境界就不错了,难道不受伤,就可以打得过君枫吗?”

古世传站了起来,看着黄志钧道:“黄叔叔可能还不知道吧,昨天晚上,正是因为龙飞杀了十几名黑风军,并将他的首领刘四一枪刺死,才解了古虎镇的危机,如此武功,比之君枫,应该也不差多少吧?”

“什么?你说什么?连杀十几个黑风军,还刺死黑风军的三当家刘四?”王桂平首先叫了起来:“真的?”

“确实如此,当时有二十多个黑风军与刘四守在山上,除了有七个被我与铜头杀掉之外,其余的包括刘四,都是龙飞所杀。”古世传为宴会厅中的众人说起了昨天晚上在山坡上的战争,龙飞如何纵马冲锋,如何设计调动黑风军等,说得绘声绘色,听得厅中众人都睁大了眼睛。

昨晚的事情,除了古龙及龙怀坚知道以外,其他人都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古龙两人也只是略约知道一个大概,就是龙飞与古世传及铜头三人冲塌了黑风军的指挥台,并杀了他们的首领刘四,才导至黑风军最后溃败,将护卫军角救了出来,却并不知龙飞竟然一人就杀了这么多人,并杀了一个黑风军的三当家,以黑风军的势力来说,能在黑风军中当得了三当家的,应该都不是软弱之辈,最起码武功也要到灵脉境界才行。

龙飞连一个灵脉境界的武者都可一枪刺于马下,那武功应该有多高?此时就算不是先天境界,起码也是灵脉后期了。

“龙飞,你武功究竟到了那一个境界了?”古龙首先问了出来。

“应该是先天吧,也有可能只是后天巅峰!”龙飞不敢肯定,具体的先天武功是怎么样的,从来没人对龙飞说过,因此,他此时也不敢肯定自己是就已达到了先天境界。

先天!后天巅峰!

瞬间,厅中所有人的眼光都齐刷刷的盯在龙飞身上,有震惊,有不信,有疑惑,有好奇,甚至还有妒忌。这些大商家的家主一向都是年皮哄哄,以为在古虎镇中老子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此时看着龙飞,都惭愧了起来。

他们这些人一辈子习武,辛苦了不知道多少时间,才勉强的进入玄筋或灵脉境界,便已以为自己是天纵之材,却不料龙飞才十岁出头,学武最长也不会超过五年,就已达了这种程度,这让他们如何不震撼。

在众人眼光注视之中的,龙飞附在古世传耳边,轻声问道:“古大哥,化灵是什么境界啊?先天之后还有很多境界吗?”

好奇过后,又回到了现实,龙飞受了伤,不能上场动手,总得选一个人出来与君枫交手才成,可是,选谁呢?

问题又回到刚才,王桂平得意道:“我看,还是选我家小子吧,他武功已到了铁骨境界后期,随时都会进入玄筋境界,并且他武功自进入铁骨境界之后,便随着护商队去过很多地方,战争经历也不少,经验也不少,就让他去与君枫比比吧,说不定他经过这次的比试之后,能有所悟,进入玄筋境界,那我们古虎镇年轻一辈之中就会又多一个玄筋境界的武者。”王桂平还是不遗力的推荐自己的儿子。这王财良虽然是铁骨后期境界,但无论是气势,见识,招式的运用都比常人高出一筹,也确实有与君枫一战的资格。

只是,君枫虽然说只是要与古虎镇的武者切磋切磋,以武会友而已。但是,他就会真的只是切磋一下,真的以武会友么?如果到时有了伤残,或生命有了危险,那又应该怎么办?何况,到了校场之时,君枫也有可有会以失手为由,将王财良击伤,到时还有谁敢去责难他,或将他拿下?

众人都看着古龙,他是一镇之主,又是他答应君枫比武的要求的,当然得由他决定派谁上场。

“君枫既说以武会友,肯定就不会是只与一个人比过就算的,不过,如果所有选手都上,别人会说我们车轮战,不如,就选三个人如何?”古龙沉思一会,才抬头道道。

杨均道:“除了车轮战及一拥而上之外,古虎镇年青一辈又没人是君枫的对手,选谁上去都是丢人现人的,谁愿去呀!”

黄志钧指着王桂平道:“喏,老王不是争着让他儿子去吗!”

王桂平嘲笑道:“你知道什么,只以为与高手比试,肯定会失败,丢面子,可是,那里有常胜将军,偶尔败一次也没什么,如果是与一个高手进行生死进当然是不行的,可是与一个境界比自己高的人切磋武功的机会却是不常有的,能让你学到的东西更多。”

“啪啪!”龙怀坚鼓起掌来,点头道:“还是王家主明白事理,确实是这样的。君战天武功已到达化灵境界,平生交手经验无数,他费尽必血教出来的儿子,又岂能差到那里去,年轻一辈,如果能与他交手,只要不是太笨的人,应该都可从他身上学到一些东西。”

沉默了很久的陈老,此时又抬起头来,看着古龙道:“看来此次,古虎镇丢面是丢定的了。”

古龙苦笑道:“除此之外,难道陈老还有更好的办法?”

“唉!”陈叙功长叹了一声,道:“你是城主,就由你决定吧!”

杨均迟疑道:“君枫说是以武会友,古虎镇又是应然城的属城,想来也会顾忌着一点同盟之谊,应该不会下重手吧。”

黄志钧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君枫会仗着自己是应然的少城主,就说是失手伤人,你能奈何他吗?”

龙怀坚吟道:“各位放心就是,君枫毕竟还在古虎镇之内,他也不想弄得古虎镇天怨人怒吧,再者,如果交手之前,我们再订下几条交手规则,不也就可以阻止君枫伤人了吗。”

古龙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订什么规则,各位有什么建议吗?”

“我想到两条。”杨均道:“第一,不可伤人性命,第二,不可死缠烂打。”

“此两条可行!”龙怀坚首先道:“第一条可让君枫不至于伤到我们的人,第二条可以让我們就算输也输得光明磊落一些,当然,如果有人能將君枫打败,也可让他输得光明磊落一些。”

众人齐齐苦笑,龙怀坚这话当然也只是说出来自嘲的,除了他们这些老家伙及龙飞之外,以他们看来,古虎镇年轻一辈无人是君枫的敌手,可是,他们这些人是不能上场的,以免被应然城说是以大欺小,龙飞身上有伤,无十天半个月,龙怀坚也不会同意他下场的,无可奈何之下,便只能是求输得不那么难看了。

“我也想到一条,阴毒的招式不可用!”黃志鈞也接着道。

“各位,各位。”古龙看到还有人想说,急忙打断道:“明天还有一天,我们先回去考虑考虑,那些条件对我有利而又让君枫觉得是公平的,明天再提出來,大家讨论讨论,后天再公之于众,現在,大家都在這裡,还是先选出与君枫交手的武者吧?”

“由镇长安排吧!”陈叙功淡淡道。这是去求输的,不管谁去,最后的结果都是输,让他们来讨论谁去,他们才不会做这种得罪人的事呢,古龙身为镇长不一样,他可以随意安排,无人敢置喙。

“就是,这种小事还用讨论,镇长下命令就是,谁敢不去,镇长尽管罚。”王桂平看起来鲁莽冲动,喜欢与人争辩,此时也打起太极拳来。看来这些大商家,能打下一份这么大的家产,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正是:你虞我诈双算计,为谁谋划为谁气,世事原来最奇妙,因果轮回是玄机。

“那就古世传,高琨,王财良三人吧,三人中,古世传武功已进入玄筋境界,稳扎稳打,应可保持不败,王财良久经杀戮,气势凌厉,高琨有冲天奇招,配合起来都是可抵玄筋境界武者。其它人就在旁边看着,此机会难得,得将所有所轻的武者,都招来仔细体会揣摩。”

如果要人说,古虎镇中什么最多,所有古虎镇人都会说是客栈。并不大的古虎镇,客栈就有几十间,大大小小的客栈分布于古虎镇的各位角落之中,如一张网般,网罗着南来北往的客商。

古虎镇是由一个交易的市墟发展起来的城镇,此镇其实也如一个大集墟一般,货物充足,种类齐全,吸引了不少南来北往的商人,他们在古虎镇常常是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这段时间之中,必须有一个给他们提供吃睡地方,客栈便因此应运而生起来。由于这些人出门在外,处于乱世,常常是结伴而来,成伙而回,生意做得很大,钱来得容易,消费起来也甚是痛快,古虎镇中的客栈不但如雨后春笋发展起来,就是伴随着客栈而兴起的其他娱乐设施,如财场,妓院,澡堂等,也纷纷在古虎镇开张。

君枫等人便是住在一个客栈之中,这是古龙本人的客栈,既是客栈,也是别院,今夜,这整个别院,便只有住着君枫叔侄及三十个亲兵。

月光如银,铺满大地。寒风呼啸而过,这初春的夜晚,虽无雪,却也冷得刺骨。

客栈的一个房间之中,点着熊熊的火炉,君枫与君战地正坐于房中,两人就着熊熊的炉火,正惬意地喝着小酒。

“地叔,你看古龙会不会上当?”君枫捧起小杯,“嗤溜”一口将酒喝干,转眼去看君战地道。

君战地端起酒杯,也象君枫一般,一口喝干,再抚着光光只有胡茬的下巴,沉呤道:“应该会吧,那个条件夹在其它条件之中,乍一看,就好象我们应然城是因为到了揭不开锅的时候,才不得不行之事,他们那里会想我们其实是另有目的呢!”

君枫满意地一笑,道:“我看啊,他们是一定会上当的,商人重利,听到我们要他们出那么多粮食两子,再与他们抢利,那里还想到这条原本就不起眼并且对他产有利的条。在后天的比武之中,我再将他们那些所谓选手都一一击败,如此双重打击之下,他们必定信心大失,想来就也不敢有逆我们的要求了,就算他们不想全部答应,最多也是将那些粮食银两砍下一些,这条对他们有利的条件,他们肯定是会当作顺水人情来送的。”

君战天迟疑道:“如果他们的那些选手都被你打败的话,那些老家伙会不会出手?”

君枫满不在乎道:“除非他们不怕父亲的报复,我看在古虎镇,不管老的幼的,都没一个是先天境界吧,父亲一怒,他们可是承受不起的,再说,就算父亲没空,不是还有二叔你在这里吗,以二叔灵脉后期巅峰境界的武功,古虎镇也没有几个会是你的敌手吧?”

“呵呵…”君战地被奉承得呵呵大笑,道:“那我就祝君枫后天大发神威,旗开得胜,将他们选手都击败。”

君枫傲然道:“那是肯定的!”

第六十一章、挑战

太阳圆如盘,红如火,挂于天侧。

春山暖日和风,老藤枯枝绿芽。

虽然还是乍暖还寒季节,万物萧条之时,古虎镇中随处可见的榕树那光秃秃的枝头,此时却已冒出廖廖的几棵嫩绿的新芽。

这是一个初春的早上,太阳虽然已升起老高,却不让人觉得甚热,寒风吹来,阵阵的寒意还是从衣服的空隙之中吹进来,让人冷得一阵颤抖。

自过年以来,古虎镇便大事小事不断,坏事好事都凑在了一起,先是比武大赛,比武大赛还未结束,黑风军接着便来围攻,害得古虎镇不但损失了三千多人,就是参赛选手也损失了几个。在六十四个选手之中,属于古虎镇二十四个选手原是在护卫军中任职的,战争结束之后,二十四个选手,只剩下了十六个,有八个死在了与黑风军的战争之中。这与黑风军的战争刚刚结束,应然城的少城主君枫又向古虎镇的全部选手发出了挑战。

这几件事一件接一件,几乎都没有喘息的时间,让古虎镇居民都目不暇接。

比武还是安排在古虎镇的校场之上,宽大的校场之北,是几排用砖石砌起来的座位,是一古虎镇中一些大商家及尊贵客人的座位,平民百姓在这里是没有座位的,只能围着校场站着。

由于处于乱世,古虎镇也如其他地方一样崇尚武功,对于武功,已到了痴迷的程度,听到有人比武,并且是应然城的少城主与古虎镇武者,自是一拥而到,甚至比赚钱都要热情高涨。

此时虽还寒冷,但古虎镇中不怕冷的人多的是,都已早早的爬了起来。此时在校场周围,密密麻麻的围观人群摩肩接蹱,将校场都围了几圈。

当日头将要升上中天之时,君枫才在君战地及亲兵,还有古龙等人的簇拥之下,姗姗来迟。一袭青衣长袍,脸如冠玉,头发用一条黑色发筋束着,随意的披散于身后,整个人看去英俊萧洒,仪表堂堂。

真个是:一朵梨花压海棠,玉树临风胜潘安。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看到俊美的君枫,不明真相的古虎镇百姓都大声喝彩起来,如此一表人才,古虎镇年青一辈以古世传最英俊,却也没有君枫这样的儒雅风度。

龙飞身上裹着厚厚的狐皮大衣------这大衣并不是龙飞的,是古世传给他的-----一步三摇,如一个架鹰溜狗的恶少般,愈步愈趋地跟在龙怀坚身后,向着校场北边走去。此地龙飞曾经来过,但来此看别人比武,却还是第一次,前两年比赛之时,由于年纪还少,龙怀坚并没有带他来。

远远看去,那粗眉大眼,四方的脸形,乍一看上去竟是威风凛凛。但那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仿佛坏坏的笑容却破坏了他的整个形象,让他看起来还是象恶少多一点。比起君枫的英俊萧洒,儒雅雍贵,那就是天差地别。

步入校场之时,看到汹涌的人头,倒是将龙飞吓了一跳,不是说古虎镇刚刚损失了三千人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人,看围在几百丈校场周边的,不下于六千人,难道整个古虎镇的人都跑了看比武,生意都不用做了。

其实龙飞不知道,君枫这是向整个古虎镇的武者挑战,昨天经过一些有心人口中传出之后,已在整个古虎镇传得沸沸扬扬,不管是外地到古虎镇做生意的人,还是古虎镇本地人都已知道,此时人人都涌去了校场观看,那里还有的买东西。况且古虎镇的人都想到自己的武者打赢君枫,让自己扬眉吐气,因此,几乎是家家关门,人人都到了校场上。

“各位,今天应然城君少城主与我古虎镇武者比武,这场比武,只是大家切磋武功,互相引证,希望大家点到为止,绝不下毒手,出阴招,请切记此点,不然军法处置!。”古龙看着这古世传三人,及坐于自己旁身的君枫,严肃道。

“是!我等记下!”古世传三人同时昂头挺胸,大声道。

“古城主,比武较技,本来就是各出奇招,以求达到胜利为目的,你这么限制他们,他们有什么绝招就也不敢使出来了,你不如让他们放开手脚,全力以赴,看看他们有什么绝招,我还想从他们身上学到一点东西呢!”君枫满脸微笑,毫不在乎地道。

“这…”古龙与龙怀坚两人不用估猜,此时也知道这君枫武功最少已达到了玄筋后期境界,说不定还有可能是灵脉初期,古虎镇之中,除了老一辈的古龙,龙怀坚,扬均等廖廖几个之外,年轻一辈无人是他敌手,上场也只是看能支持时间长短而已,但如果连应战都不敢应战,那古虎镇面子也就没了,再者如古世传,铜头,王财良等这些热血青年,也是绝不会容忍这样被人侮辱的,就算是必败他们也会上场打上几个回合的,这样起码比不敢应战要强上许多,也象一个男子汉。

古虎镇几大商家之主看着君枫只有十几岁的年纪,再看看只有十岁出头的龙飞,一个已冲到玄筋后期或灵脉初期,一个很可能就是先天境界,人人都觉得可怕及羡慕,如果自己的儿子或亲人有这种天份多好!

古龙本来是想借着以切磋为主,订出一些规则,其中限制毒招也是一条,以便让君枫不会伤到古虎镇的武者,同时,如果败阵,也只会让人认为他们有些招数不合比赛规则,因此不敢用出,就算败也败得不会那么难看。至少高琨有冲天锤这招,如果说他还藏着其它招式,可能也会有人相信。可是,君枫却仿佛识破了自己的意图一样,开口便直指此点,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毫不将古虎镇的武者放在眼中。

“还是订下规则,点到为止好一点,古虎镇毕竟是与应然城答订过攻守同盟的属城,如果有现损伤,不管对那一方都不好!”古龙苦口婆心地劝道。

“不用,镇长放心就是,我自有分寸,不会伤到他们,你就让他们放开手脚进攻就是,如果处处按规则来,那就束手束脚,双方都打得不痛快,如此一来,就也达不到切磋引证的目的了。”君枫眼眉轻挑,眼中光芒一闪而过,呵呵笑着,傲然道。心中却暗暗得意:古老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一点心思么,你还不是想保护古虎镇的几个不成气武者,可是我偏偏不让你如愿,你越是说点到为止,我就越是说要全力出手,只有让你们全力进攻,我才能让你们败得难看一些,也才能让你们声望威信跌得再低一些,那我提出的几件事情,你们才会无的条件的答应。

“这…”古龙看看龙怀坚。

“父亲,既然少将军说无妨,那就这样吧,大家都放开手脚,较量一番,不管胜败也都无憾。”龙怀坚还未说话,古世传已在旁边叫道,年轻人都有几份血性,如何听得君枫这般话。

“好吧!那大家就各出奇招制敌争胜,不过,有两点我还是申明一下,不得伤人性命,不得因不服气而死缠烂打,如有违返,莫怪我不留情面。”古龙虽然无奈同意,但也留了一手,只要不让君枫伤人性命,不让古世传等人因失败恼羞成怒而死缠烂打,就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却不料君枫此时心中正暗暗得意,他的目的只是想击败古虎鎮的武者,或将几个弄成轻伤,达到震慑的目的便罢,并不是要与古虎镇结下解不开的仇恨。

只要让古虎镇觉得自己不只是军力不如应然,武者的武功也与应然相差甚远,要保护自己的财富,就必须依靠应然城的支持。

在乱世之中,要保护好自己的一切,就必須有绝对力量,如果自己没有这样的力量,那就要向外寻找,而古虎镇附近除了应然城,再也没有其他势力具备如此份量,现在应然城既然伸出了橄榄枝,古虎镇还不赶紧上去巴结,便等何时。

在应然城的强大的武力面前,君枫并不怕古虎镇不答应自己的条件,就只怕古虎镇打折扣,这种折扣是执行中的折扣,是两方私底下的事情,是摆不上台面的,比如如果因为应然城比武输给古虎镇,那君枫就也无面子再向古虎镇提出什么条件了,都不是别人对手,还提什么条件,到时应然城也只能是徒呼奈何,除非是寻到其他籍口,否则是找不到古虎镇的麻烦的。总不能在別人答应了自己的条件之后,再挥兵相向,这只会让应然城的其他属城心寒。

比武开始,上身穿短褂,下身扎脚武士裤,身背大刀的王财良首先掠下校场,先向着四方作了一个罗圈揖,然后呛啷一声,抽出背后长刀,顺手将刀鞘丢掉,双手握刀,对君枫一揖道:“某家王财良,以刀向君少将军挑战,请指教!”

君枫嘴角边挂着一丝微笑,慢慢站起来,用手轻弹身上的长袍,仿佛要弹掉粘在身上的灰尘一样,接过旁的亲卫递过来的一把大刀,长袍也不脱,就那样仿佛一个不会武功的常人一样,一步一步走入校场之中,仿佛是闲庭信步,雪里赏梅一样,慢慢的踱到王财良的前面,双脚随意的站着,一手反于身后,单手握刀,置于身侧,一双俊眼却射出精光,打量了王财良半晌,才轻轻道:“请出手。”

王财良看着君枫手中的单刀,这是一把随意从军士后中接过来武器,刀长只有三尺,小巧玲珑,相比于王财良那柄靠双手才能握住,有六尺长的大刀,几乎有如小孩的玩具,不禁一怔,他可是看到了君枫马鞍旁挂的是长枪,不禁迟疑道:“少将军不用长枪吗?”

君枫淡淡道:“什么兵器都好,对于我来说,这只是一种制敌的手段而已,王兄请尽管出招就是,别看此刀又小双短,此刀的可怕之处,王兄等儿就可看到了。”

第六十二章、连输

这君枫侃侃而谈,仿佛对着知交好友一般,意态之悠闲,随意,态度之高傲,漫不在乎,就好象完全不将王财良放在眼里一样。这那里象是与人进行关乎名誉的比武,而仿佛是高高在上的师傅在指点弟子武丢一样,随意,自然,漫不经心,偏偏他这种作法看不出一点点的造作,就仿佛是流水一样的自然。除了与他对敌的王财良之外,旁观众人无人觉得厌恶,竟都觉得有一种赏目悦心的美感。

王财良也是心高气傲这人,何时受得这等闲气,瞬时只气得脸色涨红,双眼似欲冒出火来,既然君枫如此托大,王财良也懒得再跟他客气,干脆招呼也不打,大喝一场,仿佛天地之间突然起了一声炸雷,随着声音,他右脚向前迈出了大大的一步,双手持刀,高举过头,正正的向着君枫当头就劈了下去,气势凌厉,如风扫落叶,水漫浅滩般,一往无前的向着君枫斩落,如战场争胜,有敌无我,有我无敌的气势,是奋不夺顾身,两败俱伤的气势。

王财良性格如乃父王桂平一般,都带有暴躁,他年青一点,就更没有王桂平的控制力,一听王财良的话,恼怒之下,竟是毫不顾及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交手,对方深浅都不知道,也不顾忌君枫是应然城的少城主,竟第一招主就施展出了这种两败俱伤的招式。这可能是他常随商队出征,经常与打劫的强盗作战,那种情况之下,拼的就是气势,勇气,生死只在一瞬间,稍为气弱,便是死路一条,因此养成了王财良这样一往无前,凌厉冲动的性格,除非不出手,出手便要分出生死。现在被君枫所激,不自觉的又象上到了战场一样,并且更是势若奔虎。

君枫轻轻一笑,对王财良凌厉无匹的招式竟是看也不看,也不见他如何作势,整个人仿佛轻如一片树叶,被风一吹就飘动起来,他右脚只轻轻一划,便避到了王财请的左侧,单刀如闪电般伸出,竟点在了王财良的左肋之下。

王财良目睁睁地看着君枫从自己眼前消失,又眼睁睁地看着君枫转去了自己的左侧,他虽想停势转身,可是这一招用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他已经将全身的劲力注入到了这一招之中,如果君枫在他正面抵挡,或如以前一样在战场之上砍中敌人,那刀势自然就可以因此停下来,可这时前面空空如也,只有空气,一刀劈下去,在刀势的带动之下,整个人都向前扑了过去,身体自然也跟着向下俯下去。

君枫不知道是来不及收刀,还是故意不收刀,王财良这一俯下去,身体自然就也在君枫的刀尖上划了过去,只见一道伤口瞬间就出现在王财良左肋之上,斜斜的从前胸向着后股头方向划去,瞬时,鲜血如泉水般,从王财良身上这道伤口之中喷了出来,眨眼间就将王财良的左半身都染红了。

王桂平大叫一声,也不等古龙这个裁判宣布君枫获胜,已奔入场中,抱着王财良,掀开衣服一看,发现只是皮肉之伤,未伤到骨头,也才放心下来,急忙将大夫招入场来医治。王桂平虽然心急,却并不恼恨君枫,比武输赢只是平常事情,只要不伤及性命或伤人至残,便算是手下留情了。

一招便受伤,骄傲满满,自信满满的王财良,竟不是君枫一招之敌,这固然是因为王财良被君枫的话激得愤怒激动起来,动作受到了情绪的影响,却也因为君枫的武功确实比王财良高上几个境界,两人都不是一个档次上。

所有看到这场比试的人,都是屏声息气,频频的倒抽冷气。在王财良被扶下去之后,周围竟没人喝彩,都是在震惊中沉默,看着站在场中的君枫,这斯文儒雅,有如一介翩翩公子的人,竟身具这么可怕的武功,还有这么凌厉的手段。

不但是周围的平常之人震惊,龙怀坚、古龙、杨均这些武功已达到了灵脉境界的古虎镇老牌武者,也是个个震惊,如果是他们对上王财良,自然是也可一招之间达到这个效果,却可能没有象君枫这么胜得这么轻松,他们原来的估计有误,君枫的武功已到了灵脉后期,不然,也不可能身轻如燕,轻易的避开王财良那气势凌厉,力道千钧,快如闪电的一击。

就算与他们相比,竟也是丝毫不弱,并且更大的问题是,君枫此时只是二十岁左右,将来武功的进境,不可限量,而他们,却都已是垂垂老矣!

古龙与龙怀坚本来还以为龙飞可与君枫一战,此时却也不敢肯定了。在他们想来,龙飞武功肯定不是先天境界,最多是也是灵脉后期巅峰,不然,龙飞岂有自己也不敢肯定的。

这也可以解释龙飞连杀十几个黑风军的原因,灵脉后期巅峰,杀这些一般的士兵,也是可以如砍瓜切菜般简单的,如果是龙怀坚与古龙两人出马,也会有这样的战迹,最后杀的那个黑风军三当家,说不定只是灵脉初期境界,一个巅峰境界杀一个初期境界,虽然有点困能,却也不是不可能,龙飞不是也因此而受伤了吗!

要知道,不管是谁的武功,没有亲自交手过,或被自己试探过,是不可能知道对方境界的,而龙飞此时有伤在身,谁还敢冒着让他伤上加伤的结果,只为试他的武功深浅而逼他交手。

古虎镇年轻一辈武者当中,特别是那六十四个选手,在王财良下场之时,他们虽然也知道王财良会失败,却是谁也想不到竟是败得如此快,如此之干凈利落,败得连死缠烂也不能。

铜头嘴张得大大,几乎可以将自己的拳头塞进去,眼睛也睁得大大,如两枚铜铃,满眼的不可相信神色。

龙飞整个身子缩在狐皮大衣之中,连脑袋都被大衣包了一半,只露了一双如孩童般明亮纯真的眼睛看着场中的较量,看到君枫的得意劲儿,不禁撇撇嘴,喃喃道:“得意什么劲,如果我没负伤,就会会你。”

君枫撇了撇嘴,丝毫不理会周围的景象,看着北看台,扬声道:“还有谁下场。”睥睨万方,天下谁人可敌,君枫此刻在古虎镇民众眼中,就象一个大杀四方,择人而噬的远古巨兽,谁还敢下去自取其辱。

古世传脸色铁青,高琨脸色苍白,两人都料不到君枫如此厉害,本来以为王财良至不济也可支撑过十招八招,却不料一招才使了一半,便已身受重伤。

“古虎镇各位朋友,难道就真的没人屑于指教本人了吗?”此时的君枫在古虎镇常人眼中是风度翩翩,在那几十个武者,及那一干老头子眼中,却是面目可憎。

古世传咬咬牙,对高琨道:“我先下去会会他,你留意他的招式身法。”

高琨拉住古世传的手臂道:“我先下去,我们三人之中,你武功最高,多看他几次,最后再下去,说不定可与他周旋更久一点。”

古世传沉吟一下,点点头,对高琨道:“那你小心点,此人武功高强,心肠狠毒,出手狠辣,你绝不可如王财良般抢攻,就算是偶尔出招,力也不可使尽,必须留防守之力。”

高琨心中暗暗佩服,不愧是武功比自己高上一个境界,只看了一招,便想出了这些办法,而自己刚才却只想着只防守不攻,争取支撑得久一点。

高琨刚站起来,校场四周齐刷刷地将眼光都转了过来,当看到高琨迈步向着校场中走去之时,全场顿时暴起了叫好之场,一阵如雷般的掌声响起,不但让高琨大为意外,也让君枫大为意外,就是古龙这些老头也绝料不到古虎镇的人如此的支持。

君枫脸色微微一变,嘴角挂着一线冷笑,仿佛一条被人踩到了尾巴的响尾蛇,那三角的蛇头昂了起来,露出獠牙,就等着高琨这个猎物扑上来了。

你不是让整个古虎镇都为你喝彩了吗,我就将你击败,将你踩在脚下,我看到时还有谁会为你喝彩!

高琨双手空空,慢步踱到校场之中,既然是来输的,倒也不用那么着急。在校场周围众人的眼光之中,在君枫的眼光之中,高琨以比君枫刚才还要悠闲的步态,走到了君枫的面前,如王财良般,先抱拳向着四周作了一个罗圈揖,然后再向着君枫施了一礼,才淡淡道:“在下高琨,请少将军赐教!”神态竟是比君枫还要镇定自然。

君枫丢掉手中单刀,拍拍手掌,仿佛在拍掉手中灰尘一样,淡淡笑道:“好,那我就领教一高琨兄的徒手功夫。”

古世传看到高琨空手向君枫挑战之后,不禁微微一笑,看来高琨也不傻,两人都是空手作战,这样一来,就可避免了象刚才王财良受到皮破肉绽的重伤。

“少将军远来是客,请先出招!”高琨淡淡道。

君枫冷冷一笑,不再打话,双脚一错,如行云流水一般,向着高琨滑了过去,左手反于身后,右手探出,拇指及尾指两指屈起,只余食指及中指,并指如刀,当胸向着高琨戮去。竟是硬桥硬马,直取中路,视高琨如无物。

高琨冷冷一笑,这君枫也太托大,竟以为只凭两指,便可让自己受伤,右拳握拳,向着君枫的指刀击去。如是全力出击,以拳对指,在高琨的想法之中,君枫的双指将会折断。

君枫双指如蛇,蛇头轻微一摆,在避开了高琨拳头之后,向着高琨的手臂缠绕而去,到了手腕位置之时,这条毒蛇露出了锋利的獠牙,竟向着高琨的手腕划下去。

这一下如被划实,高琨的手腕肯定也如被真正锋利的刀剑划过一样,皮破血流是在所难免,说不定筋络也会被他划断,右手也会残废。

非生死仇敌,也无利益冲突,更非生命之争,君枫下手,竟是招招毒辣,毫不留情。

高琨那敢被他划实,手一翻一缩,竖掌如刀,又向着君枫的双指劈去。

君枫右手倏地回缩,竟比高琨的掌刀还快,当高琨的手掌砍下之时,只砍到了空气。

看到君枫缩回了手指,高琨也不追击,也将双手收了回来,置于胸前,又眼炯炯地盯着君枫,提防着他突然进攻。

君枫刚退即进,身体如浮云随风漂过,右掌如刀,又是当胸向着高琨劈到,掌势轻柔飘忽,灵动如狐,高琨双眼虽然睁得大大的盯着,竟也捕捉不到这一招的痕迹。

原来招式还有这样用的,他原来以为这天下的招式都是如龙怀坚所教的,每一招都是简单直接,以杀敌为目的,就算偶有诱招,那也只是为了掩护下一招而已,那里象君枫这样忽上忽下的,又左又右,只是一招之中就藏着这么多的变化,让高琨都看不出君枫这一招将会攻向那里。

高琨神情凝重,双手微微向前推出,双眼神光暴射,死死的盯着君枫的手掌。

离高琨胸前只有一尺距离之时,突然,君枫那一掌不再变化了,千千万万的掌影都消失,只剩下了那最原始的的一掌,向着高琨的胸膛位置砍去,这一掌速度之快,气势之猛,招式之凌厉,为交战以来众未曾见过,仿佛这已不是一只手掌,向是偶然而过的流星。

高琨神色大变,也不管是否来得及抵挡,急忙双手握拳齐出,如双龙探海,分左右向着君枫这一掌轰去。

君枫冷冷一笑,掌势一变,变竖劈为直砍,变直击为直劈,竟如一把真的利刃般,速度再增,竟在高琨的双拳合击之前就从双拳之间劈了下去,掌势如此凌厉,如果高琨胸膛被他劈实,可能也会真如大刀劈中一样,免不了开膛破腹之伤。

高琨大惊,急忙腰腹收缩,脚步向后退去,同时双手也变成竖掌,向着君枫的手掌格挡过去。

高琨武功本来就不如君枫,又因害怕进攻露出破绽被君枫趁机袭击,因此放弃了主动进攻,这一来,便等于是将主动权完全的交到了君枫手中,而自己陷入了被动。武功一道,在交手之时,就算是武功相当的人,一旦陷入被动,那就是步步被动,步步防守。攻者招式可以随意而出,攻得无形无意,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守者却是禅精竭虑,神凝如山,虽是守得严如江海凝清光,暂时无懈可击,但长久呢。由于守总是随着攻势而动,只要时间一长,便总会露出破绽,到时便是万劫不复。

进攻本来就是最好的防守,放弃了进攻,又如何能防守得周全呢?

高琨只觉得小腹一痛,虽然收缩得快,却只是胸膛位置避开了君枫的那一掌,小腹却还是被那一掌划得正着,衣衫应掌而裂,而君枫这一掌,也在高琨身上留下了一道伤痕。

仿佛是一把利剑在高琨身上开了一道口子一样,一股鲜血马上浸湿了小腹位置的衣衫,破碎的衣衫飘起之时,可见身前胸腔之下直到肚脐之上,布着一道仿佛用粗大的狼毫划出来的血红痕迹,伤口两边皮卷肉翻,差点就是开膛破腹。

君枫这一手刀,竟比一般兵刃还要厉害,不但破开了高琨的衣衫,连他的小腹也破开了。

高琨的两拳此时才到,却击了一空。君枫手掌向左一荡,顺势向后退开几步,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高琨,却没有再接着进攻。

古龙怕他趁机下毒手,急忙跃下校场,将高琨扶了回来。

第六十三章、古世传出场

校场又是死一阵的寂静,无一丝掌声,但转眨之间,却突然如一大群蜜蜂一般,全场起了一阵骚动,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却是周围的人都在纷纷议论着君枫。

用兵器见血,空手比试也要见血,这君枫仿佛一个嗜血魔王一样,虽不至让这些生于乱世,长生乱世,也将会死于乱世的古虎镇居民惊呆,但也让他们看着君枫的眼光变了,不再是之前的欣赏,仰望,而是有了一种混合了惊讶、压恶的鄙视。

高琨也与王财良一样,被古虎镇的大夫包扎好伤口之后,扶下了校场,此时,从人的眼光又齐刷刷的看着校场的北边看台,看着接着古龙将会再派谁出来,还是就此认输。

不等古龙有所表示,古世传已站了起来,手提双斧,如高琨般,慢慢的走向场中。既然王财请与高琨两人明知必输,甚至还有可能受伤的情况下,都敢下场,古世传又怎么会不去,以他骄傲的性格,临阵退缩,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哗!”一阵叫好声突然响了起来,那是古虎镇为自己的武者鼓气,看到君枫连伤两人之后,还敢下场者,不管输赢,单只这份勇气都已值得他们尊重喝彩。

如前两人般,古世传向着四周施了一礼,抬眼看了一下自己的父亲。

古龙刚才还在考虑要不要宣布比武就此结束,古虎镇认输,可是,还未等他考虑清楚其中的利弊,古世传就已站了起来。在万众瞩目之下,古龙自然是不可能将古世传叫回来的,因这不但会影响到古世传此时比武的心境,也会让他因此心生魔障,以后习武,将无寸进,还有就是周围观看的古虎镇人的心情,如果将古世传叫回来,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打击,会让他们失望至极,打输了不怕,敢于上场的才是血性汉子,如果害怕得都不敢上场,那还不如回家抱孩子去了。

期于这些原因,古龙才没有阻止古世传的步伐,此时看到古世传的眼光看过来,古龙脸色严竣,轻轻对着古世传点了点头。

古世传心中大定,既然父亲也同意,那便放开手脚与君枫好好较量一番,让君枫也见识见识古虎镇的武者风采,绝不象前面两人一样,输得那样干脆利落,莫名其妙!君枫双手一动,两把短斧稍微一相撞,发出了一声铿锵脆响,然后施礼道:“在下古世传,请少城主指教。”

君枫微微一笑,看着古世传道:“古兄是使双斧的?”

古世传微微一愕,还是答道:“是啊,不知少将军有何指教?”

“不敢,我一时难以找到趁手的兵器,想古兄分我一把斧子,我们就对斧头对斧头,不知是否可以?”君枫淡淡地笑道。

古世传再次一楞,看着君枫,几乎不敢相信,那里有有临阵借别人的武器来应敌的,要知一件兵器,也要经过很长时间的摸索才能熟悉,才能如臂指驶,才不至于临阵之时因不熟悉兵器习性而失手,现在君枫却借古世传的兵器来与君枫交手,这是极度的托大,还是极度的自信?

不过,可有没人会认为君枫托大,只会认为他太过自信,太过骄傲。

“好吧!请少将军拿着!”古世传手一甩,将左手斧向着君枫掷去。短斧并不是头前柄后稳定的飞过去,也不知古世传是故意,还是一时大意,斧头在脱手飞出之时,竟是在半空之中翻滚着向着君枫飞去,短斧旋转太快,竟分不那个是头那个是柄。

众人都屏声静气地看着君枫,想看他是怎么样将这一把不停地快速翻滚着的短斧接到手中,如果伸手去抓斧柄之时,却被斧头所伤,这虽然不算被古世传打败,但也是大大失脸了事情,也总算是为前两场的失败找回了一些面子。

可是,以君枫的武功,会出这样的丑么?

在古世传大力拋掷之下,短斧翻滚得很快,眨眼间已到了君枫的眼前,离他前胸只不过是一尺的距离。

在古世传及围观众人的眼光之中,只见君枫微微一笑,右手突然闪电伸出,不,应该是比闪电还快,闪电从天上挂下之时,众人眼光还可以看到闪电那如白龙般夭疾的身姿,但君枫这一出手,古世传几乎都没看到他的手影,仿佛君枫的手从未动过一样,但那把短斧却已稳稳的握在了他的手中,正是握着斧柄。

古世传抽了一口冷气,铜头等几十个选手也抽了一口冷气,古龙、龙怀坚等人也抽了一口冷气,只这一手,已可看出君枫武功实是已与古龙、龙怀坚等古虎镇有限的几个灵脉境界武者不相上下了,甚至还超过了一些刚刚进入灵脉境界的武者,比如几个村庄的头人及古虎镇大商家的主人。

或者单论功力的深厚程度,君枫可有还略有不及古龙等人,或论起武技,却是谁都及不上君枫。君枫的武技是一脉相承于君战天的,君战天能在应然城的城主位置上坐稳,也是百战余生之人,武功之厉害,古龙等人想都无法想象。

“不错!这一手有点意思。”龙飞还是缩在自己的大衣之中,只露出一个毛葺葺的脑袋,双手抱在胸前,咕哝道。

“斧这类武器,在下很少接触,使得不是很好,还请古兄手下留情!”君枫将手中短斧轻轻的甩动了几下,才抬起头来,对古世传道:“还不错,轻重刚好,斧也是好斧,古兄,请指教!”

泥菩萨都有几份土脾气,何况一个大活人,在君枫的连串动作及话言挑逗之下,就算镇静如古世传,心中也腾起了一股火气,只不过,脸色还是平静的。他与不少打劫过古虎镇商队的强盗交过手,经验之丰富,比起老一辈,也不差多少,自然是知道交手最忌的就最怒火蔽眼,静静地看着君枫,淡淡道:“那少城主小心点,我就不客气了。”话说完,也不等君枫答应,右手短斧一挥,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向着君枫左肩劈去。

君枫既然诸般作态,君枫也就懒得与他废话,直接进攻就是。

君枫也有点意外,他诸般做作,确是想激得古世传气愤,怒火遮眼之下,狂攻猛进,让他抓到破绽,从而施展出绝招,必可于几招之间就将古世传击败。想不到古世传只不过情绪刚刚波动了一下,便马上平静下来,对他的诸番做作,视若无睹,心中也有点佩服起来。

君枫脚步如行云流水一般滑过,仿佛脚下装着滑轮一样,快速而又平稳的划过一段距离,到了古世传的右侧,避过了古世传那一斧之后,自己的短斧砍出,目标正是古世传的肋下。

这君枫好象只要是用兵器,便喜欢首先向着别人右侧进攻一样,之前对王财良是这样,这次对古世传也是这样。

古世传身体不动,理也不理君枫那一斧,短斧突然反转,从正手斧变成了反手斧,又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也同样的向着君枫左肋砍去。竟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式。这才只是第二招,古世传便已用出如此惨烈的招式,可见,他心中是存了好好与君枫拼一拼的念头的。

当然,如果两人就这样不收力的砍下去,肯定是古世传首先被君枫拦腰砍成两段,但君枫也一定来不及闪避,会被古世传那一斧之下砍成重伤,是否丧失性命还不知道,但腹破肠流是肯定有的。

君枫眼光一冷,寒光闪烁,他虽然也经过几场战场,但毕竟出身高贵,终是不敢象古世传这样拼命,无奈之下,只好脚步向后一滑,瞬间就脱出了古世传短斧的笼罩范围。

可是,古世传并不是象前面两人一样,只是以防定为主,君枫退开,他们便也停止了进攻,等着君枫再进攻,然后再防守。而是在君枫向后退去之时,古世传也跟着前冲,短斧翻飞,向着君枫劈落。

古世传可是看出来了,一味的防守,并不是最好的办法,那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只有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与君枫不惜同归于尽的拼命,才能最好的防守到君枫。因此,古世传看到君枫退却,马上趋步跟进,短斧一挥,如流星般,划过一道优美弧线,又向着君枫砍去。

当骑于马上之时,古世传的武器是一把长斧,下马之后,一双短斧便成了他的主要武器,这两把短斧已陪伴了古龙十几年,是他刚刚学武之时,古龙所送,古世传对于这两把短斧的感觉,便如自己的手掌,斧刃多重,斧柄多重,握在斧柄那个部位最好出力等,古世传可谓是了如指掌。他每次出力挥动短斧,其实有一部份力气是从短斧挥动之时所产生的力道中借来的,他自身的力道用得并不多,因此,古世传每一斧挥出都是弧线优美,却又是快如闪电。

君枫眼中寒光又是一闪,双脚向后一滑,又后退了一步。

高琨与王财良两人虽然都被包扎得象个粽子,此时却还是忍痛坐在校场北边的看台上,关注着场中的比赛,此时看到君枫被古世传逼着连退几步,不禁都大是振奋。铜头更是已站了起来,双手挥舞,双眼瞪得大大的。

只有古龙及龙怀坚等人却是皱头紧皱,他们都是眼光老辣的家伙,自然看得出来,君枫虽然被古世传逼得后退,但脚步不乱,行动还是那样的萧洒自如,后退也仿佛是水到渠成一样,他后退,只是因为还不熟悉手中短斧的习性,当他摸熟悉了短斧的习性的时候,便是古世传失败的时候。

君枫与古世传两人之间,仿佛有线牵引着一样,古世传每前进一步,君枫便也会相应的后退一步。君枫脚步划得并不大,仿佛早已用尺子量过一样,他每一步划出的距离与古世传的前进脚步是刚好相等,每步都刚好在古世传短斧的笼罩范围之外,古世传的短斧就差着那么一点而伤不到君枫。

只眨眼间,古世传连劈几斧,君枫也连退几步。

“哗!”围观的人都大声叫好起来,纷纷为古世传喝彩!就算还不知道最后结果如何,但君枫在古世传的逼迫之下,竟连续的退了几步,与对着王财良及高琨之时,已有了天壤之别。

古世传短斧不停挥动,越来越顺,越来越急,越来越快,到最后只能呼呼的斧影,已看不到斧子的形状了。君枫又被逼得后退了几步。

正当观众都大为兴奋,以为君枫将会败于古世传斧下之时,古世传却是在暗暗叫苦,他看似威风,斧头挥得呼呼风响,逼得君枫不停后退,其实除了刚开始几步君枫是不得不退之外,后面都是主动后退,只为引导古世传使动短斧,君枫竟就这样的从古世传的斧头的挥动中,了解到了短斧习性。

就在众人叫好之声正烈之时,君枫忽然不退了,双脚一并,然后右脚向前一划,短斧倏地伸出,竟向着古世传呼呼的斧影之中劈了过去。

“当!”

仿佛两架铁做的战车相撞,一声巨响传来。在这股大力的冲击之下,两把短斧同时向上高高扬起,两人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古世传只觉得手掌一阵颤麻,短斧几乎要脱手飞出,如果不是死死握住,可能早就不知飞向何方了,心中不禁大惊。看向君枫之时,却只见他眼中寒光一闪,一退即进,好象刚才那股大力相撞,也只不过如风轻轻拂过一样,瞬间就来到古世传前面,一斧劈了下去。

古世传大惊,这次是真的大惊,君枫这人狠毒,心性薄凉,有点变态,好象交手不见血绝不收手,这一斧劈下,正是在古世传的防守死角上,无奈之下,古世传只好将短斧当作暗器,脱手向着君枫甩出,同时身体向一侧闪避。

两人瞬间交错而过。

只听得又是当的一声,古世传掷出去的那柄短斧被撞得向上飞了起来,翻滚着向外飞去,而君枫却已冲过了古世传原来的位置,古世传却是在距离短斧及君枫都是几步远的地方。

几息之后,古世传转过身来,向着君枫道:“少城主武功高强,我甘拜下风。”头顶的冷汗还在不停滴落,心中犹自砰砰地跳,刚才如果不是见机得快,甩出手中短斧,逼得君枫的斧头偏了一点,再加上极力闪避,才终于避开了君枫的那一斧,不然,现在就是一个象王财良一样的结局了。

“不敢,古兄过奖了,古兄只是一时不注意,才让在下占了点上风而已。”君枫呵呵笑道。古世传在近处看来,却发现他眼中并没有笑意,反而闪动了森森的寒光。

君枫正在为这次未能伤到古世传而恨恨不已,因此看着古世传的眼光之中,就带着阴森的寒光。

古虎镇出来三个武者,都一一败于君枫的手下,就连他们最好看,在年青一辈之中武功最高的古世传,都只不过是支撑得久一点而已,却也逃不脱失败的下场。

校场刚刚叫声震天的古虎镇人,又一次沉默了下去。

第六十四章、龙飞出场

太阳渐渐的升到了正空,风渐渐的大了起来,因久没下雨而干燥的的尘土,也被吹得飘扬起来。

君枫站在场中,身穿长衣,发散后背,随风飘扬,脸容俊伟,说不出的萧洒俊逸,可是,整个校场看着君枫的人,此时眼中只有并没有欣赏,而只有仇恨及惭愧,默默无语。

“各位古虎镇的武者,还有谁来指教君某?”君枫意气风发,连败三个古虎镇年轻一辈的武者,并且是在古虎镇人众目睽睽之下,这份得意,真的无法抑制。

古虎镇的人沉默不语,古龙等人也沉默不语,龙怀坚一样沉默不语,他们都已料到会败,却绝料不到竟败得这么彻底,这什么干脆利落,两人受重伤,古世传如果不是见机得快,甩出短斧,避开了君枫的那一斧,可能也是与王财良及高琨一样的结果。

这君枫的武功之高,可是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并且,君枫是用与他们一样的武器击败这三人的,还未用到他战场之上最擅长的长枪。

“听说你们这次参加比赛的选手有六十多位,现在才只得三位下场,难道说除了这三位之外,就再也没人屑于赐教君某了吗?”君枫眼光直盯着北边看台看着,特别是古龙那个方向。

古龙苦笑着站了起来,向着君枫抱拳道:“少城主,这次比武,古虎镇年轻武者无人是少城主的对手,情愿认输。”古龙只是承认年轻武者不是君枫的对手,并没承认自己这帮老头也不如君枫。

君枫摇了摇头,道:“古城主,此话怎么说呢,古虎镇这次参加比赛的选手有六十多人,现在才只出来三人,难道余下的都不如这三人吗?再说,还有一些没有入选参加比赛的,也可来试试呀!我只是想与他们切磋切磋,大家交流一下,互相印证,取长补短嘛!”君枫被古世传逃过,未能伤到他,心中正不爽,不派多几个人上来让他消气,今天那里会就此罢休。

场场都见血,仿佛不死不休。天下有这样切磋的吗?有这样交流印证的吗?

古虎镇这次参赛的选手听到君枫说他们都不如刚刚出场三人之时,虽然怒火冲天,却也惭愧地低下头来,他们自认还可与高琨及王财良两人一拼,却确实不是古世传的对手。连古世传都不是君枫的对手,他们上去就更是丢人现眼了,因此,虽然人人愤怒,却也只能低下头来,竟无人敢与君枫眼光相对。

龙怀坚站了起来,拱手为礼道:“少城主,古虎镇年轻一辈之中,的确是他们三人武功最高。”

君枫并不理会龙怀坚,只是向着古龙道:“古镇长,真得如此吗?只是切磋切磋而已,难道古虎镇这么多武者,都没人敢下场一试,如此传扬出去,可是被其他属城当做笑话的哦!”

古龙与龙怀坚同时脸色一变,古龙是因为君枫百般威协古虎镇,并无视于龙怀坚而发怒,而龙怀坚却是为君枫咄咄逼人的态度所激怒。两人刚想说话。却突然有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少城主,我不是这次参赛的选手,不知可不可以挑战少将军?”

龙古两人霍地转过头去,所有坐在北看台上的古虎镇武者都转头看去,校场边围观的人听到声音的也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从看台上慢慢的站了起来,全身都包在大衣之中,只露出一双深邃又清澈的眼睛。

不是龙飞又是谁人!

他此时正全身包在大衣之中,懒洋洋盯着君枫。

龙怀坚急了,瞪了龙飞一眼道:“你伤好了吗?凑什么热闹!快点坐回去。”

龙飞裂嘴一笑,摇头道:“爸爸,你放心,我没事!”转向君枫道:“少将军,我叫龙飞,还未答我呢?”

君枫看着整个包在大衣之中听龙飞,他听到了龙怀坚的话,龙飞还有伤在身,有伤都敢向自己挑战,特别是看到了自己的威风之后,这个人不寻常,要么是一个武功比自己高,有把握击败自己的人,要么是一个愚蠢得不知深浅,只想出来露一露面,挣一个名号的人。看龙飞那懒洋洋的模样,会是后一种人么?君枫虽然骄傲,却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相反,他大世家出身,自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培养,不论是心智,聪明才智,都高出常人一筹,只不过因为有一个强大的老子罩着,一向顺风顺水,养成了他目中无人的习惯。

应然城的人来得晚,并不知道龙飞昨天晚上的战迹,不过,就算在整个古虎镇,此时知道的人也不多。当时龙飞是晚上出动,回城之时,也是晚上,并且是受伤被人抬回来,他又没有跟着大部队一起,古世传与铜头又不是到处宣传的大嘴巴,此时不要说君枫不知道,就是在古虎镇中,除了几个大商家的主人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刚才少城主不是说了不管是不是参赛选手,都可以下场向少将军挑战吗,难道少城主现在又改变了主意?”龙飞笑笑道。

君枫脸色一窘,脸上微红,幸好没人看到。不过,龙飞这话所是提醒了他,几十个参赛选手中,武功最高的也成了自己手下败将,而龙飞连比赛名单都不能进入,想来武功也是不值一提。

据应然城的情报所知,在古虎镇年轻一辈中练武的人虽多,但达到玄筋境界的也就只是一个古世传而已,古世传都不是自己的对手,难道说自己还会被其他武功更低的武者打败,想到此处,君枫心中大定,看着龙飞,眼睛眯了起来,寒光一扫,冷冷道:“你叫龙飞是吧,既然你想自取其辱,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龙飞站了起来,脱掉大衣,露出了被包得象个鸡腿的肩膀,从旁边拿起了自己的长枪,用没受伤的手握着枪头,枪尾就在地上拖着,好象不堪负重的武者,也好象一个刚刚从战场上败退下来的士兵,一步一步,比君枫刚才的故意做作还要缓慢地向着校场中间走去。

看到这一幕,不但北边看台的古龙,龙怀坚,铜头等人担心,整个校场所有观看的古虎镇人心都提了起来。

君枫冷冷一笑,不知死活的人,就算武功与自己一样是灵脉境界,有伤在身,也要差了一截。他可不信龙飞武功会是先天境界。先不说龙飞看起来只有十岁出头,就算是天资卓绝,在古虎镇这些武功最高才只是灵脉境界的人教导之下,也不可能这么年轻就进入先天境界,除非龙飞的师傅是化灵武者,或结元武者。可是,在古虎镇这个偏僻的地方,又那里会有这种人呢!

君枫自己就是天资卓绝之人,并且君战天的武功也已到达了化灵境界,在君战天的悉心教导之下,他也是到了十八岁之时才到达灵脉境界,已被众多人称为天资卓绝,以他的想法,就算龙飞与自己的条件一样,此时也只是十岁了头,一个半大的小孩,武功境界又怎么会高于自己呢!肯定还差着一大截!

从天资,到授艺师傅,再到学武时间比较分析了一会,再看着龙飞用的是长枪,竟是自己最擅长的武器之后,君枫心中更是淡定,只是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龙飞。

龙飞脚步划得不快,好象很不愿意下来,却被人逼下来一样。

此时,龙飞已暗暗的运起了叙天功,经过这三天不停的修炼,伤势其实已好了七七八八,除了不能用力之外,现在就算是不包扎,也不会影响左手的动作了,丹田之中的叙天功,也恢复了一些,虽然不象三天之前那样充沛,但现在重新修炼出来的叙天功好象更加精炼,更加凝结。就好象一块大铁块一样,被投入大火中煅烧之后,将杂质都逼了出去,块头虽然小了,但质量却是更好,质地也更精纯了。

并且这些叙天功并不是通过后天身体锻炼产生的液华转化而来,而是通过身体的巧穴吸收天地精气凝炼而来。龙飞在与刘四交手中因内力而逼开身体上的一些穴道之后,便一直以这一部份的穴道来吸收天地精气来转化为叙天功,而放弃了锻炼产生液华转化为叙天功的修炼。

这样修炼不但轻松很多,每天只是静坐修炼,不用天天象上战场一样,挥刀舞棒,将自己弄得半死,然后再恢复。也不会影响疗伤,在叙天功增加的同时,伤势也跟着逐渐愈痊。并且,天地之间天地精气充沛,虽然会因地域的不同,有稀薄有浓郁,但吸收天地精气来修炼叙天功,速度却比后天那种修炼快了十倍都不止,得出的叙天功也更加精纯。

现在的龙飞,随时都可以通过身体窍穴吸收天地精气来补充叙天功的损失,只要不是象那天晚上一样,一次性逼出叙天功,而是与君枫好好周旋,那叙天功就将是绵绵不绝,再配合上刚刚学会的刺龙枪法,想赢君枫,也不是很难的事。除非是这个君枫也有什么救命绝招隐藏着。

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之中,龙飞终于来到了君枫面前,右手将白腊枪扛在肩头,塌着腰,受伤的左手原来被绑带吊在胸前,此时已被龙飞解了下来,左手就叉在腰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笑笑道:“说听少城主是用长枪的,我用的也是长枪,一时见猎心喜,想向少城主请教一下枪法,还望少城主不吝指教。”

“嘘!”看到龙飞的模样,不但是君枫那几十个亲卫军嘘叫出来中,就是校场边的古虎镇人嘘叫出来,纷纷笑着指指点点,仿佛现在看的不是一场事关两地面子,可能会有人受伤的比武,而是一场马戏表演。刚才那种凝重,悲伤气氛顿时消失,一股轻松的气氛,在全场弥漫开来。

龙怀坚无可奈何摇摇头,看着古龙苦笑道:“这小子,永远都没一个正经时候。”

古龙也笑起来,眼中满是欣赏的神色,笑道:“我觉得这样挺好,起码可以转移那些人的视线,让他们不会再盯在刚才连输三场的事情上,心情也会轻松起来,也能再次恢复信心。我只是担心龙飞能不能取胜,如果连他也败了,古虎镇的士气将会一落千丈,应然人也就更是气焰高涨。龙飞武功究竟到了那一个境界,龙大哥,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龙怀坚摇摇头,苦笑道:“我来古虎之前,他只不过是铁骨初期,如果世传所说的那天晚事情是真的话,那他就绝对不是铁骨初期,具体那个境界我也不知道,这小子,连他老爹都隐瞒。”

“我看龙飞并不是这样的人,说不定是过年之后这几天有了奇遇!”古龙道。

“不管怎样,前几天一直没空,这次比武之后,得好好问问这小子,看他究竟得了什么奇遇,武功竟是一飞冲天。”龙怀坚道。在别人面前,连自己儿子武功到了那个境界都不知道,也是一件失面子的事情,不过,龙怀坚虽然有点气恼,喜悦骄傲却是占了大半。

第六十五章、两枪如龙

日头正中,轻风飘扬。光秃秃的枝条,在风中轻轻晃动着。

古虎镇的城外,此时还是一片狼籍,残破的兵器,损折的器具,甚至还有从人体之中飞出的肉块,或不知是人还是马的碎骨头,都随处可见。一些闻着血腥味而来的秃鹰,不停地盘旋着城墙的上空。

城内,此时却时万巷空人,几乎所有人都到了校场上。只不过,此时的古虎镇校场,并不象一个练兵较技的场所,而象一个菜市场,声音噪杂,嘻笑声,叫好声,喝彩声,响成了一片,嘈杂得几乎要将校场掀上天上。

这那里象是比武的校场,倒象了一个耍杂的广场!

宽大的校场这中,此时只站着两个人,面南而站的是一个只有十岁出头的半大孩子,右肩膀着扛着一根不大不长以白腊木为杆的红缨枪,左肩被包得如一个煮熟的鸡腿,左手叉在腰上,塌着腰,双脚成外八字形站着,四方面形,浓眉、大眼、直鼻,适中的嘴唇总是挂着一线若有若无的微笑意,仿佛对自己微笑,,也仿佛对别人微笑。

此人上半身穿着一件对襟排扣无袖短褂,下身穿着扎着两只裤脚的吊档裤,如果右肩膀着扛着的是扁担而不是白腊枪,那就十足象一个四处打短工的苦哈哈了。

面北而站的是一个约有十八岁的少年,此人身材修长,脸形俊美,表情冷酷,剑眉,狭长的桃花眼,挺直的鼻梁,薄而线条优美的嘴唇,上半身是紧身的武士无袖无扣服,下身扎马裤,一副萧洒风流的俊俏模样,这也不象一个要进行比武的武者,在所有人的印象之中,武者都应当是气势凌厉,双眼如电,身躯雄伟如山的,如果此人脸上冷酷的表情改成笑容,嘴角下撇改为上扬,肯定会有不少豆蔻年华的少女都会迷失在他这个表情里。

君枫了一眼校场周边,看着那闹哄哄的场面,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再冷冷地看着龙飞,淡淡道:“如你所愿,我就请教你的枪法,你别看起来是威凶凛凛,却是银样腊枪头。”手一伸,自然有亲卫军将他的长枪交到他的手中。

龙飞退开几步,将长枪从右肩上御了下来,拄在地上,只用右手虚虚一揖,微微笑道:“少将军,请!”

君枫从亲卫中接过长枪,单手一抖,长枪枪尖颤动了一下,反射着午时的阳光,闪闪生辉,然后就那样的单手持着长枪,枪尖向着龙飞,冷冷道:“出招吧!”

龙飞微微一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君枫冷冷一笑,并不作答。

龙飞脸上笑容一敛,一股滔天的气势突然从他身上升腾而起,仿佛一个替伏得很深的巨兽突然张开它的大口,露出了铮亮的獠牙利爪,右手突然在枪杆上一弹,本来拄在地上的长枪突然如一条从深渊之中飞腾起来的长龙,露牙张爪向着君枫疾冲而去,闪亮的枪尖颤动不休,竟产生了嗡嗡的轻鸣之声,枪尾,不知何时已握在了龙飞的右手中。

这正是刺龙枪法中四式中的诡式,静如处子,动如脱兔,静时如龙潜深渊,不知深浅,动时如龙飞天外,风起云涌,枪无定招,却有定势,尽显诡异之道。

君枫脸色大变,心中大惊,这时已不敢再托大单手持枪,急忙双手都握住枪杆,枪柄后压,枪尖斜斜向上挑起,迅速地向着龙飞的长枪搭去。

瞬间,两枪交错而过,啪的一声轻响,两支枪杆交击了一下,龙飞的长枪受撞,向外荡开,右手握枪顺势向后退开几步,拉开了与君枫的距离。

君枫本想乘势追击,却想不到自己虽然将龙飞的长枪撞开,自己的长枪,却也被撞得向着相反方向荡去,等急忙收回,再将枪尖向着龙飞之时,龙飞却已向后退开几步,接开了与自己的距离。

别看龙飞虽然只是单手持枪,就以为力道小,其实龙飞这一枪是借了枪弹身而起的升空之势所产生的力道,与君枫双手持枪的力道,也是不相上下。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看到龙飞只是单手握枪,便能与双手持枪的君枫硬撼,而不落下风,古虎镇的人都轰然叫好起来,在北边看台之上的众人,竟有大部份人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场中的龙飞……那个此时又恢复了长枪拄在地上,左手叉着左腰的半大孩子。

古龙看着龙怀坚,惊喜道:“龙飞这孩子,总是能给我们一些惊喜,战场之上如是,连赛场之上也如是。”

龙怀坚也忍不住笑起来,不过还是泼了古龙一下冷水道:“先别抱那么大希望,等到最后胜利再笑也不迟。”

古龙笑道:“依大哥看来,龙飞的武功应该是先天境界了吧?”

龙怀坚摇摇头道:“还不敢肯定,得问问他本人才知道,只是,就算他武功已进入先天,左手受伤,只得一手握枪,就怕他不是君枫的对手!”

古龙也担心道:“我古虎镇终于也出了一位先天境界的武者了,只是这小子却如此托大,竟想凭单手就打赢君枫这个灵脉境界的武者,又让人担心。”

此时那位让人担心的先天境界武者,又恢复了之前吊儿郎当的形象,微笑道:“少城主,不知我这把枪是不是银样腊枪头?”

君枫脸色变得铁青,眼中寒光一闪,冷冷道:“希望接下来你还能笑得出来!”双手一振,长枪斜斜振飞而起,如一条昂起了蛇头的毒蛇,然后,尾巴在地下用力一弹,蛇身一扭,长枪腾空而起,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向着龙飞刺了过来。

龙飞微微一笑,仿佛漫不在意,单手握枪,向着右侧斜退一步,然后右手向下一压,枪尖斜斜竖起,如毒蛇吐信,伸缩不定,向着君枫的长枪挑去。

“叮”在一万个不可能之间,龙飞的长枪刺中了君枫长枪枪头之下红缨的地方,这一枪力道用得正好,此时虽然正是君枫力道最强之时,但枪缨却正如毒蛇的七寸一样,弱不受力,可谓是君枫长枪中唯一的弱点。

君枫那根长枪虽未脱手飞出,却也是高高的向上荡去,急忙顺势向后退出几步。虽然长枪瞬间便收了回来,却也将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刚才胸前空门大开,如果龙飞迈上一步,不论是用枪刺,还是用掌击或脚踢,他都是避无可避之局。

幸好龙飞是单手持枪,运的只是巧劲,虽将君枫长枪挑飞,却无余力接着再进攻,并且受到君枫长枪的反震之力,也退了几步。

龙飞两次进攻,两次将君枫击退,并且龙飞只是单手持枪,而君枫却是双手持枪。古虎镇众人都看得精神大振,喝彩叫好之声徒然大了起来。

铜头也是竭力拍掌,为龙飞鼓劲。古世传、高琨、王财良三人虽然也很高兴,心中却有点苦涩,本以为自己武功在古虎镇年轻一辈之中,虽然算不得拔尖,但也应该是排在前面几位,现在看到君枫与龙飞两人武功,才知道原来自己只是一只被困在井底的青蛙,抬头只看到井口的那方天空,却还在妄自尊大。

龙飞两次与君枫试探交手,都是单手握枪,运用的都是巧劲,并没体现出自己先天境界的多少气势,武功境界高者,如果要隐藏自己的武功境界,低者自然是发现不了的,再者,这叙天功有一门很奇怪的妙用,就是可以隐藏自己武功境界,如果龙飞刻意隐藏自己的武功,就算是比君战天高上几个境界的人来也发现不了,就更不要说君枫。因此,此时君枫竟还未发现龙飞其实已到了混沌天境界的事实。

两次试探,看到龙飞武功并没有高过自己,再者,龙飞只以一只手握枪迎敌,显然是伤势未好,这让君枫心中暗暗高兴,虽然欺侮一个只有十岁出头并且有伤在身的小孩很失面子,但总比输掉比武好一点。因此,君枫没有丝毫犹豫的一退即进,长枪颤动,挥洒出密如雨点的枪影,向着龙飞掩盖过去。

试过两次,龙飞也已知道君枫的根底,枪法不错,有几份杀伐决断的凌厉气势,有站高看远的恢宏气度,但此人武功却只是灵脉后期,离先天境界还有一点距离,并且此人性格骄傲自负,以为在应城范围之内的年轻辈之中,第一人非我莫属,容不得别人武功比他高,虽也是天资卓绝之辈,但因这自负肯定极易被人算计。

此时龙飞还是单手握枪,他左肩的伤势已好了七七八八,但只要左手一用力,还是会影响到复原的,龙飞不想重头再来,如非必要,龙飞可不想动用左手,再说,他这支枪也不重,龙怀坚送他这支枪之时,他还是小孩子,会挑多重的树木给他做枪呢?总不会是挑几十斤上百斤的吧,龙飞虽然一直只是用右手握枪,却也与双手握枪差异不大,都是可使出各种招式,从各个角度出击。

其实以龙飞现在混沌天境界的武功,丹田之中叙天功源源不绝的涌入右手,这叙天功就好象一股无形的力气,将右手包围起来一样,他单手举枪也的确很容易,就算出击,也是轻轻松松。但如果只凭单手对敌,力道就稍歉不足,也因为如此,龙飞这两次进攻,运用的其实都是四两拔千斤的巧劲,就是借着白腊木长枪飞起来的势子,将长枪运动之时产生的那一点力量借用过来,以之带动长枪进攻。

君枫的枪雨,纷纷洒洒,仿佛是天上真的下雨一样,千百个枪头的影子,铺天盖地的向着龙飞笼罩过来。他只不过是手臂的颤动,就可幻出这么多的枪影,并且还让人分不清这些枪影之中那个是真那个是假?那个是虚幻的枪影,那个是最至命的一击。

一手就抖出这么多的枪影,这君枫的枪法也可是算是出类拔萃了,可惜的是遇上了龙飞的刺龙枪法,却还是远远不如。

枪法虽有扎,刺,搭,掤,缠,圈,拦,拿,扑,点,拔,舞花等,刺龙枪法却是只有诡、隐、挑、刺四式,在每一式之中,还包含着千百种变化,这四式只是一种总称,比如诡式,就是一切诡异招式的总和,比如以枪作棍用使出的招式抽,杵等,再以枪作剑用使出的招式捅,刺等都可称为诡式,而挑式也只是一个总称,不管是棍挑,枪挑,刀挑,此式之中都可包含。

这刺龙枪法,或许没有如君枫的枪法那样可以颤出漫天的枪雨,但刺龙枪法却是繁华过后的淡然,绚丽之后的朴素,是以简胜繁,以巧破力,一枪击出,虽无风雷震动,却如和风细雨般润物无声。

第六十六章、奇怪的打法

看着君枫的枪雨,龙飞手一抖,长枪从地上弹起,如一条被人踩到了尾巴的长蛇,蛇头竖了起来,呲裂着毒牙,咝咝叫着向着君枫的枪雨中间钻入。

几声叮叮,龙飞的长枪不停地跳动,仿佛一条流入了山石之间的小泉,随着石头的间隙不断地奔涌着,流动着,叮当响的同时,却寻着空隙冲了下去。

君枫虽然几次变换枪法,将枪尖颤抖得更加骤密,更加虚幻,仿佛一团影子,但无论如何都无法阻住龙飞的枪尖的探入,那灵动的枪尖,仿佛一条游在石隙间的小鱼,头摇尾摆,不断地变幻着各种姿势,却无一次撞到石头。

在君枫如暴雷骤雨的枪影中,龙飞的枪尖不断地深入,终于找到了真命天子,那一个最致命的枪影,右手轻轻一抖,长枪头尾摆动,巧妙地又点在了君枫长枪的七寸之上。那漫天的枪影瞬时便如江海凝清光,如雷霆收震怒,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雨过天晴,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君枫第三次退了几步,自从与龙飞交手开始,他每招便退几步,现在三招过后,他已退了十多步。前面高琨三人与他交锋,几乎都是几招之间决出胜负,虽然也有退却,那只是战略方面的退却,是为了更好的进攻,现在,却是无可奈何的退却,是被逼得不得不退,两者相比,几乎是天壤之别。

古虎镇的百姓虽然还看不出来飞与君枫两人谁的武功高一些,但起码也看出来了,龙飞能将君枫逼得退却,也看出来君枫想击败龙飞,可能不是那么容易了。

龙飞也退了几步,每招都是这样,龙飞运用巧劲,点在君枫兵器的最弱,最不受力之处,将他的兵器挑得改变方向,连带的也将君枫带动,将他逼退。虽然这种巧劲是借各方面的力道,比如君枫枪势带出的力道,自己枪势带出的力道,甚至借自己进身跨步的力道以达到目的,但其中毕竟没有多少自己的力道,因此每次点中君枫的长枪之后,那一点力道便也宣告用罄,并且两只兵器相碰,也会产生一种反作用力,龙飞便再借着这种反作用力,向后退开几步,退出了君枫长枪所笼罩的范围。毕竟是初次使用刺龙枪法,龙飞也担心会由于不熟练而出现错误,结果是不但不能逼退君枫,还会被他趁机进攻,将自己刺个窟窿。

君枫又是一退即进,这次并没有双手都握着枪杆后部,挥洒出漫天的枪雨,而是两手分开,一手握着枪干的中部,一手握住尾部,大步流星逼近,以一往无前的气势,扎扎实实的向着龙飞一枪刺去。这一枪并没有那么多的花哨技巧,但却有一种惨烈、凝重的气势,枪杆直直的刺过来,岿然不动,仿佛重有千斤,就好象君枫变成了一辆横扫万方的战车,而他手中的长枪,却是一支被铸在战车上的大铁枪,跟着战车在横冲直撞,稳重,惨烈,一往无前,却又是快如闪电。

君枫几镒被龙飞用巧劲挑点长枪的七寸之地,将自己的长枪挑得飞了起来,险险因此失败,这次学乖了,不再是只握着枪尾,洒一些技巧性的枪花以迷惑龙飞,而是以稳重为主兼顾速度。以速度的带动之下,这枪刺的重量会更加的凝重。如此一来,龙飞想再次挑飞君枫的长枪,可能就有点困难了。

龙飞微微一笑,还以为君枫会一直以那种看似绚丽万千,却是好看不好用的枪法来与自己交手,那自己虽说只是一手握枪,说不定只要再过几招,便可将他击败,从而结束战斗。却不料,这君枫也是一个聪明人,三招一过,便找到了自己的短处及龙飞的长处,从而想出了应对的办法。

校场旁边围观的人当中,只有那些武功进入灵脉境界的人才可看出,君枫实是已被龙飞逼迫得不得不变招。而古世传及高琨等人,虽然看不明白,却也料得到君枫肯定是在龙飞手中讨不到好处,才不得不变招。

至于其它人,却只是看到了君枫前后枪法的差异,前面是长枪舞得团花簇锦,仿佛火树银花一般,让人眼花缭乱,都看不清枪头所在,比一些街头耍杂的还要好看一百倍,后面却仿佛变成了小孩子耍招,一招刺出,便是老老实实的一招,无变化,无虚幻,仿佛这把枪突然之间增加了几百几千斤的重量,让君枫都几乎挥不动了。他们虽然不明白前后两种枪法那一种厉害,却也猜得到这肯定是因为龙飞的缘故,君枫才会变损毁,不禁又大声的喝彩起来。

看着君枫疾刺过来的长枪,龙飞退后一步,突然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动作,竟将长枪倒转了过来,枪尖朝下,狠狠地用力一捅,校场的泥土虽硬,却也挡不住锋利的枪尖,龙飞用力向下一插,整只枪尖就有一半没入了地面,整支长枪就这样的倒插在地上,而龙飞只以右手抓着枪尾,仿佛交手这么久,已不胜负荷一样。

旁观众人不明其意,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紧张起来。特别是北看台上的几个原来还是坐着巍然不动的老家伙,此是也纷纷站了起来,瞪大的着眼睛,看着龙飞。

眼看着君枫的长枪离龙飞胸膛只有不足于两尺距离时,龙飞突然动了。他并不是用右手将枪拔出来,而是用右手握着枪尾,右脚在枪缨位置踢了一下,枪尖在地上犁出一道深沟,带着一篷泥土从地下飞出,仿佛地下突然暴开一样,长枪带着的泥土,一股脑儿的向着君枫掩过去。

君枫绝对想不到,有人还会这样用枪,这已不象是枪法,也不象是一个高手之间的比武,而是无赖之间的打架。看着如自己之前枪雨那样漫天遮掩过来的泥土砂粒,君枫眼睛不禁眯了起来,如果在这种时候,被泥土迷住眼睛,结果可想而知。眯上眼睛之时,双手同时也顿了一下,长枪的气势一窒,仿佛这一往无前的一枪刺进一潭淤泥中一样,无处受力,却又处处受力。

“啪”龙飞的长枪迅速到来,甩动的枪身,在君枫的长枪离自己的胸口只有半尺之时,击中了君枫的枪身。龙飞这一枪并不是用手使出,而是以脚踢出,来势汹光,而君枫的长枪却因受到泥土的影响,气势略衰,两下相击,君枫只觉得双手一震,虽已加大了力道,长枪却还是如前面三招一样,被震得向上飞了起来。

君枫又退开几步,双眼看着龙飞,愤怒,恼羞,惊奇种种情绪涌来,都不知如何去形容他此时的感受,龙飞的武功明明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也没有什么地方表现出龙飞武功高自己一个境界,却偏偏处处压制着自己,不论自己用的是什么招式,龙飞都有相应的破解招式,并且这些招式天马行空,废夷所思,招招都出人意料之外,你用花招,我用巧招,你用实招,我用赖招,龙飞这一招,只能称为赖皮的打法。

龙怀坚与古龙同时笑了出来,摇摇头,龙怀坚看着古龙道:“贤弟,你现在能看得出来他的武功境界吗?”

“看不出来!”古龙呵呵笑道:“不过,我猜一定不低于君枫,并且还可能略胜一筹,否则不可能破解得这么轻松,犹如儿戏。”

君枫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双眼之中阴霭如云,这次连场面话都不说了,双手持枪,又如刚才一样,向着龙飞迈步逼进,长枪如磬石般向着龙飞递出,与刚才那一招相差不大,只不过,这次长枪压得更低,速度更快,气势更加凌厉,一股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慨顿时在校场之上回荡着!

龙飞微微一笑,竟又将长枪头上尾下的插在地下,并且这次插得更深,更稳,然后,就静静地站在枪旁,看着君枫及他的疾刺过来的长枪。

君枫一怔,他自己用了与上次一样的招式,却想不到龙飞竟也用了与上次一样的招式!

不但是君枫楞住了,不可理解,就是校场旁边围观的人,都是不可理解。这那里象是比武,是玩游戏还差不多。古世传更是心中苦涩,原来武功还可以是这样的,并不是那一招一式才算是武功。

其实,旁人都不知道的是,龙飞这是依仗着自己武功比君枫高出一个境界,反应,动作都会比君枫快上一线,君枫的液华也远远不如自己的叙天功,才敢如此的将游戏揉于武功之中,倒是刚好克制住了君枫。如果与同样是先天境界的武者交手,龙飞还真不敢这样托大。

枪势疾奔,瞬间便又临近龙飞胸前两尺,此时,龙飞动了,这次动的不是脚,是手,他用右手抓住枪尾,用力下向板去,白腊木良好的弹性,几乎被龙飞板得头尾相接,弯成了一个圆圈,然后松手,那突然弹起的枪杆,仿佛一枚射出炮膛的火炮,只划过一道幻影,君枫那力道千钧的一枪,便象事先演练了无数遍一样送了上来,刚好被弹起的长枪击中。

君枫双手又是一震,虽然事先已有预料,已将姿势压低,双手也加大了力度,但这一击,还是将他双手震动了,并且这一击,又是击中了长枪的七寸不受力之处,长枪一震之下,竟又是向着一侧斜斜的向上飞去,迫不得已,君枫又后退了几步,与龙飞拉开了距离。

白腊枪一撞到君枫的长枪之后,又被弹了回来,龙飞右手一伸,轻松地抓在了手中,只不过,那枪中带出来的大力,却也将龙飞推得向后退了一步。

君枫现在是什么感觉,别人不知道,他自己也却知道,有愤怒,有恼羞成恼,更多的却是好奇,甚至竟有好笑,这是什么招式,这是什么打法,自己气势凌厉的一枪,竟被他当作儿戏般破掉了。

校场旁边的人再次看得目瞪口呆,这是比武吗,这是小孩子之间的游戏吧!

王桂平揉着自己的头发,站起来,又坐下去,再站起来,然后再坐下去,终于说出一句:“他奶奶的,这也是武功?”

古龙拍拍王桂平的肩膀,道:“看不懂接着再慢慢看吧!”

黄志均却抚须大笑道:“好,不拘泥于招式,针对形势而应变,隐机敏于随意之中,龙兄,你这个儿子可不是一般人啊!”

龙怀坚无奈地笑笑道:“扬兄过奖了,让你见笑的是,这小子一惯都是嘻笑怒骂,率意而为,连我这老子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此正是性情中人,难道让这么小的孩子,也象我们这些老头子一般,整天阴着个脸装沉深,看起来就象是整天在忧国忧民一样,那看起来也太无趣了吧!”黄志钧不以为然道。

陈老微微一笑,满脸的皱纹也展开了几份,轻轻道:“各位,还是接着看看龙飞如何为我们古虎镇扬眉吐气吧。”

王桂平伸直腰,道:“正是,不害羞的说,龙飞的武功让我眼界大开,我还想偷师学几招呢。”

第六十七章、胜矣负矣

“少将军,你攻了几招,我也守了几招,接下来,换我来攻,你来守,如何?”龙飞还是拄着枪,微笑地看着君枫道。

“好!”君枫眼中冷光一闪,不管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君枫也不好意思驳回龙飞这个要求的,不然,那岂不是明说自己武功不如龙飞。

龙飞将枪提了起来,用脚踢掉粘在枪尖上的泥土,又将长枪扛在右肩上,看着君枫上,笑笑道:“那少将军请留意了…”话未说完,龙飞已大步向前迈进,上一招之时,君枫是退几步,而龙飞退开一步,此时两人间的距离,差不多有十步,但龙飞脚下就象装着滑轮一样,只不过迈上三步,便跨过了这一段距离,右手用力一拽,肩膀上的长枪尾端向下一压,枪身弹了起来,竟以枪当棍,向着君枫头顶砸下。

君枫觉得有点郁闷,龙飞用的是长枪,可开战以来,却从未用过长枪的招式,反而招招都是刀剑戟矛等兵器的招式,招招都出人意料之外,这一招就更是连棍法都用了出来,与其说龙飞使的是枪,还不如说他使的是除了枪之外的其他兵器。

但君枫却又不敢大意,如果说开膛破肚,这枪尖与刀尖也是相差不多,如果说砸到人身上的力量,这枪身与棍身更是丝毫无异。无奈之下,君枫也只好将长枪当作了长棍,双手抓着枪身前后两端,高举过头,向着龙飞的长枪架去。

其实不但君枫不知道,其它人也不知道。龙飞这枪法虽然叫刺龙枪法,但枪法之中却是包含了多种武器的招式,比如棍的挑,砸,挑等或大刀的挑,劈,扫,砍等,都可得到淋漓尽致的表现。

看到君枫竟要横枪架自己这一砸,龙飞嘴角微微上翘,突然又再上前一步,与君枫成了面对面,鼻子都差点碰在一起,长枪势子不变,加紧砸了下去。

君枫吓了一跳,龙飞每每行事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样那里象是比武,倒是象小两口亲热一样。

“彭”两枪枪杆相撞,产生了震动,又出乎君枫意料之外的是,在两枪相撞之时,龙飞那一直缩在身侧的左手也伸了出来,压在枪杆上,白腊枪在龙飞的大力砸压之下,枪身向下弯曲,枪尖向上翘了起来,弯曲了一个弧度之后,枪身及枪尖竟从君枫的枪身上滑落,然后又啪的施展伸直,向着君枫的胸膛捅去。

这不是绝招,也不是奇招,纯粹是龙飞自己临时想出来的招式,倒是符合了龙飞一贯的作法,招无定招,式不成式,一切,都随当时情况而定。

当龙飞的长枪将要从自己的枪身之上滑落之时,君枫已是脸色剧变,他想也不用想,马上放开左手,只以右手抓紧长枪,同时侧身向着右侧闪避。幸好,由于他放掉一只手,长枪斜了下去,龙飞的长枪也跟着斜滑下去,同时由于君枫闪避及时,龙飞的长枪刺过之时,只是将他的左肋下的衣服划破,在肋下划出一条血痕,却总算是拾回了一条性命。

看着身上的血痕,那阵阵从身体上传来的痛疼,让君枫惊呆了。他并不是没受过伤,在战场之上,他虽然有着众多的亲卫,却也曾被敌人伤过,但被古虎镇的武者所伤,特别象龙飞这样比他还小着将近十岁的小孩,他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不可能的事情。他天资卓绝,自小便是有名的神童,学武更是举一反三,进境神速,并且他是君战天的独子,在君战天的悉心栽培之下,自小到大,一路顺风顺水,就算上战场也是前呼后拥,扈从如云,从未受过挫折,已认为自己必定是同辈之中的姣姣者,何曾料到,竟还有年纪比自己小,武功却比自己高的武者!

一招,如果除了刚开始的那招是试探君枫深浅之外,龙飞其实只攻了一招,一招便让君枫受伤,这不但君枫惊呆了,所有古虎镇人都惊呆了,这几近儿戏的不象武功的武功,竟会伤到君枫?就是刚才古世传等人费尽心思,却还是败落在他手下的君枫?

君战地脸色大变,铁青铁青,先看看龙飞,又转头去看古龙,眼光狠毒。

“呀!”君枫好象被人踩到了尾巴的公鸡,仰头叫了起来,凌空跃起,长枪一抖,划过一道道如刀般的痕迹,向着龙飞割去。这是真的恼羞成怒,护身绝招也出来了。

既然已暴露了左手,龙飞就干脆两手握枪,长枪斜斜向上举起,双眼如电般盯着君枫,双脚成外八字站着,腿弯微弓,仿佛一只随时准备着扑向猎物的猛兽。

交手以来,除了第一招龙飞显露了一点底细之外,其余几招,都是几近于儿戏,那里有什么气势,此时,看到君枫用出了绝招,龙飞自然也认真起来,他只不过简简单单摆了一个姿势,便有一股惊人的气势冲天而起。

可能是知道比武到了最后紧要的关头,校场北边看台所有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双眼炯炯地盯着校场中。王桂平、铜头,高琨、王财良等人都狠狠地握紧了拳头,仿佛这样就可帮到龙飞一样。

君枫继续下扑,长枪划动之时,响起了轻微的呼呼的风声,风将龙飞的头发吹得向后飘飞着,越近那风势便越是凌厉,刮到龙飞脸上之时,已有了轻微的痛感。

龙飞眯起眼睛,双脚在地上一蹬,突然也跃了起来,竟是凌空向着君枫迎去。

两人错身而过,君枫落地之后,踉跄了几步,刚想站稳,却又踉跄了几步,才能勉强站稳,而龙飞落地之后,却是脚尖轻点地面,再跃出一步,便稳稳的站在地上。

谁胜谁负?

古龙等人还未反应过来,龙飞已转过身来,看着君枫,脸上还是挂着笑容。这笑容既象嘲笑,也象微笑,更象玩世不恭的嘻笑。

在众人等待的眼光中,君枫缓缓地转过身来,眼神复杂地看着龙飞,好一会,才在众人焦灼的等待之中缓缓道:“我输了!”说完这一句,君枫觉得自己好象放下了一种负担一样,全身轻松起来。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天纵奇才,一直看不起别人,却想不到竟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此时却被更年轻的龙飞击败,在惊骇的同时,却也仿佛放下了那份骄傲,以后,君枫会因这一次的失败而变得虚心起来,武功也会突飞猛进。

“哗”众人顿了一下,突然间高兴的叫了起来,声音轰天而起,形成了一道热浪,在校场上空荡漾着。整个校场旁边围观的人都疯了,叫着,喝着,唱着,跳着,用种种方式,将自己的喜悦,高兴都发泄出来。

古龙与龙怀坚等人也不由自己的笑了出来,铜头更是早就如其他人一样,从自己的座位上跳起来,大声地笑着。

被压得太狠了,前面连续几场比武都是失败的结局,并且败得干脆利落,败得毫无悬念,败和让人压抑,现在,龙飞终于让他们出了一口气了。

原来刚才在两人交错而过之时,龙飞知道如果再这样与君枫周旋下去,最终也只不过是一个平手之局,为了替古虎镇挽回一点面子,这一场比武,是不得不赢的,因此,刚跃起之时,叙天功已全力发动,灌注入双手之中,长枪便如一条破云而出的长龙,竟是后发先至,硬生生的将君枫的长枪挑开,然后在两人错身而过之时,长枪迅速后缩,枪尾在君枫的后背轻轻点了一下,让君枫知道自己完全有能力伤他,却因各种原因不能伤他。

交手几招,看起来龙飞好象打得很轻松,其实当时龙飞是单手挡持枪,只得一只手迎敌,这已是龙飞想出的最好招式。单手持枪,如要攻敌,便只能是巧劲,要用力,也只有借助身体的其他部位,或者借助兵器本身,这两点都已做到,但这只是防守,只有进攻,才会取胜,龙飞刚才只进攻了一招,为了伤敌,迫不得已用到了左手,虽令君枫受伤,却也震动到了左手的伤势。

如此几招过后,龙飞便已知道单凭自己积蓄不多的叙天功,想赢君枫比较艰难,最起码也要百招之外,但龙飞左手的伤势,以及丹田的叙天功,都不允许他坚持这么久。击败君枫最好的办法,便是速战速决,趁着君枫受伤愤怒之时,也将叙天全部运转起来,给予了君枫最后一击。

其实龙飞也是想看看再次运起叙天功冲击之后,会不会再冲开一些穴道,现在实事证明是可以的,龙飞现在全身的穴道被冲开了三分之二,叙天功稍一运转,天地精气便如流水一般从那些被冲开的穴道之中涓涓流入,再转化为叙天功,在丹田这中储存起来,速度比之前快了一点,遗憾的是,左手的伤势却是加重了一点,又得休养几天才能恢复了。

这次与君枫交手,结果又出乎龙飞的意料之外,本来就积蓄不多的叙天功,又一次被全部逼出丹田,虽然最后又收了一些回来,但丹田之中此时还是空荡荡的,如果君枫恼羞成恼,持枪再攻,那龙飞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来了。

幸好君枫虽然骄傲,却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再者,他也不敢死缠烂打,如果缠得龙飞火起,一枪将自己捅一个窟窿,那也很不值得,因此,他除了认输之外,实是再无其他办法。

看着欢呼雀跃的古虎镇人,君枫脸色阵红阵白,看也不看一眼,领着自己的护卫军,匆匆就离开了校场。

古虎镇最终还是答应了应然城的全部条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技巧都只是纸上谈兵,应然城是古虎镇的主城,兵力又多了古虎镇的几倍,为了求得应然城的保护,古龙也不敢拂了君战天的面子。不然,如果应然其它属城垂涎古虎镇的财富而趁古虎镇这次大伤有所行动之时,应然城不要说在暗中推波且澜,只是睁一只眼开一只眼,对此事视而不见,都可让古虎镇头痛不已了。

不过,条件虽然全部答应,执行却是很有技巧,首先是粮草及银两,先给一半,其余两年后补上,应然城也不好逼人太甚,毕竟古虎镇也是刚刚经历过战争,损失彼大,也需要大量的钱财来做善后工作。至于其它条件,古虎镇答应是三年后,古虎镇的五大商家,都会在应然城设置分号,与应然通商贸易,至于雇佣应然军当护卫的事,古虎镇的条件是由古虎镇决定,并不是每次商队出动都雇佣应然军,但可以是每年雇佣几次等。

君枫败于龙飞手上,倒也不好意思再斤斤计较,便答应了古龙的安排。

比武虽然最终因为龙飞而胜了,条款却还是答应了,但又打了折扣,倒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赢了谁输了!或者正如佛家所说:输即是赢,赢即是输,输赢本就没有绝对,这件事赢了,那件事却输了,到最后,也说不出究竟是输了还是赢了。

第六十八章、礼物

阳光如红帛,铺满大地,微风如轻纱,拂过人面。天空蓝,薄云白,饮烟袅袅,人声嚷嚷。

早晨,朝阳刚刚升起,金黄的光线将房顶,山岗,树木都洒上了一层金黄的色彩。饮烟处处升起,整个古虎镇仿佛从熟睡中醒来,熙熙嚷嚷起来。此时,正应该是古虎镇一天的刚刚开始之时。

飞龙庄的人,此时正向古龙等人告辞,准备回家。这几天以来,古虎镇周围的村庄陆续有人回去,龙怀坚等飞龙庄的人却被古龙等几大商家强行留了下来,天天宴请,天天感谢,结果回家的行程便一拖再拖,直到现在,距离与黑风军的战争已过去将近十天了。

龙飞牵着自己的小马驹,站在队伍后面,看着龙怀坚与送行的古龙等人话别。以往年贯例,龙怀坚来古虎镇之时,古龙也只是送出家门口,目送龙怀坚离开便可。今年却与往年不同,今年黑风盗来犯之时,龙怀坚挺身而出,亲自带兵作战,龙飞又在战争中有了耀眼的表现,此时古虎镇不管是古龙还是其它大商家,都是极尊重龙怀坚父子,因而一留再留,龙怀坚要回去时,也是一送再送,从家门口送到了城门口。

“大哥!你再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如何?”古龙拉着龙怀坚的手,依依不舍道。

“贤弟,我已久在田园,性子已变得粗疏,实已无意复出,至于龙飞,他年纪还小,就让他跟着铁老再学几年吧,到时看他的意思,我再让他来投奔你。”龙怀坚微笑着拒绝道。

原来龙怀坚父子都在这次与黑风军的战争中大放光芒,古龙动了爱才之念,想让两人留在古虎镇帮忙,但龙怀坚却是由于久处田园,已厌倦了军旅的生活,拒绝了古龙的招揽,至于龙飞,却是年纪太小,还在跟随铁老学习之时,也不宜中途休学,龙怀坚便也代他拒绝了。

“好吧!那我等着大哥回心转意就是!”古龙无奈道。

“我虽然不愿加入古虎镇军中,但以后贤弟有用得上愚兄的地方,请尽管吩咐,愚兄无不遵从。”龙怀坚安慰道。

“好吧!希望大哥到时不要推辞才是。”

“送客千里,终有一别,各位家主及古贤弟都请回去吧。”龙怀坚向着站在城门口的几个大商家主人拱手道:“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各个家主也纷纷拱手为礼,恭敬地送龙怀坚父子离开。

在古虎镇几个大商家家主及古龙等人的眼光之中,龙怀坚带着飞龙庄的人跃上马背,缓缓而去。

目送着龙怀坚走远,古龙转头向着陈叙功老爷子感叹道:“虎父无犬子,龙大哥已是厉害,想不到龙飞更甚,只是小小年纪,就已有如此成就,将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只可惜不能让他留下来!”

陈叙功呵呵笑道:“城主也不必担心,龙飞现在年纪尚小,还未出师,说不定以后他还会来投奔城主呢!”

古龙苦笑道:“但愿如此,不过,龙飞将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就怕古虎镇庙小,放不下他这尊大菩萨,再说就算龙飞加入古虎镇,那也是耽误了他的前程,以他的才能,应该是纵横天下,有一番大作为才是!”

陈叙功笑道:“城主所虑极是,龙飞将来确实是遨游于天际的蛟龙,古虎镇地方确实小了点,其他大国才是他施展才华的地方。不过,城主也不必担心,我看龙飞也是心地厚道之人,只要我们与他拉好了关系,就算他将来不来古虎镇,我们有事时求他之时,以他的性子,也肯定乐于帮忙!”

古龙点点头叹道:“但愿如此!”

龙飞骑着自己的小马驹,跟在龙怀坚身侧,铜头又在他身侧,飞龙庄的其它人,跟在三人身后。飞龙庄这次出来的八个铁骨武者,回家之时只剩下了六个,高琨与龙华球两人已加入了古虎镇的护卫军,雄心勃勃地准备大干一场。

此时回家,心情与来时又不相同,来时是肥马轻裘,悠哉悠哉,几个时辰的路程,足足走了一天,回时却是快马加鞭,马蹄速速,只恨不得一步到家。

早在古虎镇之时,龙怀坚等人便开了三司会审,对龙飞大审小审,几番逼供,无非就是龙飞的武功为什么会这么快就进入了先天的混沌天境界,是否有什么奇遇,他究竟是如何修炼的等等。

其实这些在龙飞来古虎镇之前就已有了腹案,对龙怀坚及铜头等几个人,便说是叙天功的缘故,对古龙等人,却说是遇到了一个好师傅,反正龙怀坚担心被别人知道龙飞身上有《叙天之秘》,是肯定会帮忙着打掩护的。

《叙天之秘》是绝对不能公开出去的,否则会导至天下大乱,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道理铁老本来就说过,龙飞记得很清楚,更何况龙怀坚也已千叮万嘱,因此,知道龙飞有《叙天之秘》的,除了铜昆父子,铁老爷孙之外,再无第三家了。

心急之下,马速自然就快了起来,大半天之后,太阳才刚刚偏斜,这一群人便回到了飞龙庄。得到信息的铜昆,铁老等人,以及其它武者的家人,早已在村口等着他们了。

黑风军进攻古虎镇的消息,在他也早已收到,毕竟古虎镇离飞龙庄并不远,可是当时战争正在进行着,他们一时也不道自己的亲人是否平安,心中正焦急,此时看到自己的孩子安然无恙,心中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对龙怀坚免不了一番歌功颂德。

高琨及龙华球的家人听到两人进入古虎镇护卫当了一名小队长,也高兴起来,能加入古虎镇的护卫军,也是一个不错的去处。学成文武艺,无非就是卖与帝王家,他们虽然还未够格卖给帝王,但卖给古虎镇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有钱途也有前途,说不定还可以以此为平台,加入更大的阵营。

众人此时也知道了龙飞武功已进入先天境界,因此,龙飞自然的也成为了众人注目的中心。不管是年轻一辈,还是年老一辈,只要是学过武功的,都知道在后天层次之上,还有一个先天层次,比后天不知道厉害了多少,这么久以来,龙飞可是飞龙庄第一个先天武者。这些人看到龙飞之时,比对龙怀坚还要热情,纷纷将龙飞团团的围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都是羡慕,好奇,以及少少的忌妒。

在这纷纷嚷嚷之中,铁兰不知何时已钻到了龙飞的身边,小脸高兴得发红,一面崇拜地看着龙飞,脆声道:“龙飞哥哥!”

“小兰子!”看到铁兰那眉开眼笑的小脸,龙飞不由也从心底笑了出来。

“跟我来!”龙飞拉住铁兰的小手,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一直到了人少之处,才停了下来,看着铁兰因兴奋变得嫩红的小脸,不禁伸手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再捏捏她粉嫩的脸颊,嘻嘻笑道:“几天不见,是不是很想我?”

铁兰白里透红的脸色顿时变得红通红,好象抹上一层胭脂一样,突然踢了龙飞一脚,瞪了龙飞一眼,道:“想你才怪!龙飞哥哥,别以为你武功进入了先天我就怕你,你再欺侮我,我告诉龙叔叔去。”

龙飞脸垮下来,闷闷不乐道:“原来你不想我啊!”

铁兰突然伸手在龙飞腰上扭了一记,再跺跺脚道:“想你又怎么样,你都不想我!”

龙飞高兴起来,伸手在怀中掏了一下,然后伸到铁兰面前,嘻嘻笑道:“谁说我不想你了,你看这是什么!”

铁兰低头看去,在龙飞的手掌之中,一条天蓝色的手链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手掌中,散发出来的光芒将龙飞的手掌都染蓝。

这是一条由十八颗相小相同的香籽串成的手链,每粒香籽都有中指大小,浑圆光亮,在太阳底下,正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

香籽是一种香树所结果实中间的果核,这种香籽的特别之处,除了每一粒表面都有天然生成的各种图形之外,在太阳照射之下还可以散发出蓝色光芒,并且会散发出淡淡的香气,闻之可清神醒脑,有如檀香,此树不但果核有香气,就是树身也有香气,香树之名,便是由此得来。

人们经常将这种砍回家中,剖成一丝丝的,点燃之后插于香炉,便可满室馨香。

“啊!”铁兰用两只手指,小心地将手链提了起来,双眼放光地看着龙飞,惊喜道:“给我的?”

龙飞点点头,从铁兰手中拿过手链,轻轻的帮她戴在左腕上,蓝色的手链配上白如凝脂的肌肤,如清水芙蓉,说不出的娇媚美丽,龙飞一时也看得呆了。

“好漂亮!”铁兰将手链举到眼前,欣喜道。

“喜欢吗?”龙飞拉着铁兰戴着手链的左手,轻声问道。

“喜欢!龙飞哥哥送给我的,我都喜欢。”铁兰高兴得一脸晕乎晕乎的表情,温柔、幸福地看着龙飞,眼波如星光流动,仿佛要滴出水来。

“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不过现在人太多,吃过晚饭之后,我与铜头一起去找你!”龙飞用手弹了一下铁兰晕红如胭脂的脸颊,低声道。

“什么事?”铁兰高兴坏了,这可是龙飞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或者说是真正意义上的礼物。小时候龙飞虽然也送过她一些东西,不过都是吃的,玩的,只有这件,那都是小孩子过家家是时的东西,只有这条手链,才可以说得上是真正有意义上的礼物。在巨大的喜悦冲击之下,龙飞头脑一直是晕乎乎的,并没听清楚龙飞的话,下意识地问道。

“我说,我已经把你卖了,这条手链就是别人给的价钱。”龙飞看着铁兰还在将手链凑到眼前看个不停,心中也有点感动,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铁兰的鼻子,故意“恶狠狠”道。

“哼!你舍得就卖吧,我又不怕。”铁兰叉着腰说完,鼻子皱了起来,突然又踢了龙飞一脚,当然是轻轻的,然后再白了龙飞一眼,才转身施施然的向着自己的爷爷走去。

“怎么几天不见,变得喜欢踢人了!”龙飞摸摸鼻子,踮起脚跟,在人群之中找铜头。

在铁兰身上受到的伤害,得在这小子身上讨回来!

第六十九章、故人远来

第六十九章、故人远来

朔月初上,天高星稀,大地披银,树影朦胧,轻风中,树枝在微微摇曳。

晚饭龙飞与铜头是在一起吃的,铜昆看到龙怀坚及自己的儿子平安从古虎镇回来,而龙飞武功又进入了先天境界,大为高兴,觉得这事一定要庆祝一下,因此设宴招待龙怀坚一家,本来也叫了铁老,但铁老却因身体原因,谢绝了。

入年以来,铁老身体便比以前差了一点,偶尔咳嗽,毕竟已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况且他又不是学武的人,身体一向较差,看他满脸的皱纹,也知他以前受了什么苦难,如果不是牵挂着铁兰,很有可能早就撤手人寰了。

铁老不来,铁兰便也不能来,因此,这两个小子只好吃完饭之后才来找铁兰。

“老大,你说的那个什么老头子,武功真的有那么厉害吗?他肯不肯收我当徒弟啊?他是不是很严厉,整天板着脸?”铜头今天得铜昆允许,喝了一点酒,本来他经常偷自己老父的酒渴,酒量挺大,这一点酒也没什么,但自从他听到了龙飞跟他说有一个武功很高,一跃就可以跃起五丈高五丈远,好象在飞的老头要收他们为徒弟后,就既担心这老头子是骗人的,又担心老头子很严厉,自己被他收为徒弟之后,不但经常打骂,也会完全没有自由,因此心中一直是兴奋不安,以至于不醉也象喝醉了一样,走路都成了拐顺。

“他其它武功我不知道,但轻松肯定是是顶哇哇的,你想一下,我们什么时候见过有人一跳就是五丈高五丈远吗?至少除了这个老头之外,我是还未见过其他人有这么厉害的轻功,至于他严不严厉,当师傅严厉一点是为徒弟好,你难道希望拜一个师傅,整天嘻皮笑脸,拜师之后也只是丢给你一本什么秘籍之类的东西,却不管你是否理解,却只顾自己快活吗?”龙飞撇撇嘴,甚为铜头的小气而不屑。

铜头瞪着龙飞,干笑道:“你这家伙,进黑山那么多次,竟都不告诉我,你偷偷捎上我,也好让我看看黑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嘛!”

“这次不是捎上你了吗!要不然,我就自己一个人拜那个老头为师,你还是不能进黑山。”龙飞拍拍铜头的肩膀,安慰道。以前两人可是同穿一条裤子,行同车坐同榻,偷鸡摸狗没少干,伤天害理绝不做,两人好得就象粘在了一起,铁兰虽然也偶有参加进来,但毕竟是女孩子,有些事情是不好意思参加的,一般都是两人一起行动。在两人之间从来没有什么秘密,只是这次铜头要闭关练功,应付比赛,才与龙飞分开了半年之久,但就在这半年,龙飞竟是有了这么多的奇遇,入黑山,吃红果,识小猴,遇老头等,武功一飞冲天,几个月之间就成了先天高手。

“呵呵…”铜头傻笑几声,担心道:“不知道小兰子肯不肯一起去?”

“那就得靠我们的三寸不烂之舌了。”龙飞笑笑道,却没有一点担心。

铁家住在飞龙庄西边,龙飞家在东边,铜头家在在飞龙庄的中间,从铜头家去铁家并没多远,不到半里的路程。两人边走边谈,也只不过一刻钟便到了转弯的地方,只要转过这个弯,便可看到铁家的茅房了。

刚转过小弯,龙飞突然缩回脚步,停了下来。

后面的铜头只顾着走路,没想到龙飞突然停下来,一头撞上了龙飞的后背。刚想开口,却见龙飞转头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忙把将要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疑惑地瞪着龙飞。

龙飞缩了回来,附在铜头耳边,小声道:“铁老门口有人。”

铜头不以为然道:“那有什么奇怪,铁老虽然不常与我们来往,但村中的叔伯兄弟却是经常去请教铁老,有学问的人就是吃香。”

龙飞神情凝重道:“不是我们村子的人,他们不但骑马,还带着武器。”

铜头好奇心大起,跨过一步,站在龙飞身前,探出大头。今晚月光明亮,照得大地亮如白昼,铁家离这个转弯也只是三四丈的距离,以两人的眼力,自是一眼就可看到了在在铁家门口,此时正停着五骑,马上骑士都是清一色的紧身短褂,再披着一件披风的武士打扮,身上竟都带着兵器。

在这五个骑士之中,竟还有一个披着青色披风,头顶拢着高高髻鬟的少女,

只看一了眼,铜头便缩了回来,低声道:“真的是外来人,看他们穿得那么光鲜,肯定也不是附近村庄的,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呢?难道是古虎镇的人?”

“肯定不会是古虎镇的人,如果是古叔叔派来的人,只会白天来,怎么会半夜三更偷偷进入村子,再说,如果是古虎镇的人,他们应该是找我爸爸,怎么会来找铁老。”龙飞摇摇头,否定了铜头的猜测。

“难道是应城或其他地方来人?”

“不用猜了,看,他们开始敲门了,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等下他们进去之后我们绕过去听听不就知道了。”龙飞轻声道。

铜头伸头一看,月光之下,果然见到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骑士走到门前,咚咚的敲起门来,同时叫道:“铁先生,大食故人来访,还请开门一见。”

由于这骑士要说给屋里的铁老听到,并没有故意压声音,龙飞与铜头只不过隔着几丈的距离,这话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大食?竟然是大食国的人!”龙飞惊讶道。

铁老究竟是什么人,都躲在这偏僻的山村,竟还有人从大食国来找他,这些人是因为铁老的威势而来,还是铁老有什么东西让他们牵挂。

此时大陆上分为九个主要的国家,大食正是势力最大的几个国家之一。

铜头也好奇起来,铁老刚来到飞龙庄之时,落魄褴褛,瘦骨如柴,仿佛一个流浪已久的乞丐,如果不是还有着以生具来的儒雅沉稳气质,就真的与乞丐无异了。当是已是如此落魄的铁老,相隔如此之久,竟还被人掂记着!

只敲了几声,便听到“吱呀”的一声,铁家的木门向内拉开,露出铁兰如花一样娇嫩的脸容,娇声道:“各位请见谅,我爷爷说他身体不舒服,不想见客,各位请回去吧。”

黑披风骑士微微一笑,道:“请姑娘告诉令祖,就说在下周猛,奉大食申先生之命,请铁先生前去相会。”

“在下山野村夫,不识什么申先生,各位请回吧。”铁老沙哑苍老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淡淡道。

黑披风骑士周猛微微一笑,扬声道:“申先生仰慕铁先生大才,极想先生过去一谈,先生又何必拒人千里之外。”这周猛穿著虽是一派武人打扮,谈吐却有几份文雅。

“老朽垂垂老矣!,那里都不想去!”铁老连房门都不出,但拒绝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申先生说了,如果铁老确实不肯前去,就请把那东西交给我们也行,铁先生想用此交换什么东西,申先生也莫不答应!”周猛说完,还向着屋子里躬身行了一礼。

“老朽穷困潦倒,身无长物,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入贵主人之目,各位还是请回吧,兰儿,送客。”铁老声音还是那样的平静,波澜不惊,只是声音更加沙哑低沉,说完还咳嗽了几声。

铁兰焦急地对周猛道:“各位,请回吧,我爷爷身体不舒服,不能见客。”

周猛微微一笑,道:“既然铁先生如此不近人情,那在下只好冒犯了,得罪之处,还请见谅。”说着,两手用力一推院门,那两扇门突然地向着两旁翻去。

站在门旁的铁兰一时不备,被门带得跌跌碰碰的向后退去,差点跌倒。“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刚想喝问,突然一个身影从周猛身旁窜出,眨眼间便到了铁兰身边,伸手向着铁兰点去,笑道:“小妹妹,大人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

铁兰应手而倒,跌放了此人的怀中。正是五个骑士之中的唯一的青衣少女。

“不好,他们要对铁老不利!”铜头呼的站了起来,就要窜出去。

“等等!”龙飞急忙伸手拉住铜头道:“你这样冲出去,有什么作用,其他人还不知道,只看那个女的轻功,你说我们能打得过他们吗?”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铁老及小兰儿带走?”铜头焦急道。

龙飞沉吟了一会,快速道:“我们村中,适合骑马奔驰的道路只有村前面的一条,其它都是山路,除了村前的大路,他们是不可能走那些山路的,你去通知我父亲及铜叔叔,召集多一点人手,同时带着我们打猎时的七步倒,去村前面的道路上埋伏,等下他们过来时,我们就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只有这样,才能将铁老从他们手中救下来。我看那个叫什么周猛的人,起码都是先天境界的武者,至于其它人,可能也不比我低,如果这样面对面对上,可能飞龙庄都没人是他们敌手,只有出其不意的打伏击,才会有一丝机会,也不至于伤到铁老祖孙,你不是经常吹唬你那个什么七步倒很厉害,只要中招,什么厉害的猛兽都逃不过七步吗!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原来铜头不但是个学武天才,对于什么迷药毒药之类的,也有钻研,经常用一些东西,在动物身上试验,幸好这里靠近黑山,山中有丰富的药材给他试验,这个叫做什么七步倒的东西,就是铜头试验出来的,铜头经常向龙飞吹唬有多么厉害,什么厉害的猛兽只要中了招,必定是七步必倒。,在野兽身上用了几次,虽然没有真的七步就倒,但在十步,二十步之时,如果野吸入过多,也是会倒的。

“好!”铜头笑起来,马上站了起来高兴道:“就用七步倒,在野兽身上试验过了,我一直想在人身上试验看看,想不到他们就送上门来了,他奶奶的,敢到飞龙庄来抓人,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看着铜头猫着腰,迅速消失于房舍的阴影之中,龙飞又转过头来,看着铁家。

铁老听到门响,拄着拐杖,从房里出来,见到铁兰已落在青衣女子的手中,不禁指着周猛,凛然道:“你们难道想掳人劫舍吗?”

周猛笑笑,恭声道:“不敢,我们岂敢动铁小姐,只要铁先生肯跟我们走一遭,铁小姐必定会安然无恙。”

铁老淡淡道:“你告诉申志军,我已经老了,以前的事也忘记了,告诉他不要逼人太甚,不然,我拼着鱼死网破,他也不好过。”

周猛笑笑道:“这可由不了先生,弊主人有话,如果在下不能将先生请到,也拿不到东西回去,在下这人头也将不保,因此,先生还是请跟我回去吧!”

铁老双眼大睁,怒道:“你……”话还未说完,周猛已欺身近前,伸手点去,也不知点到了那里,铁老软软的昏倒了下来,正被他托着。

“快!”周猛大手一挥,对其余几人道:“不管能不能找到东西,为免村民发觉,一盏茶之后撤退。”

其余三人及抱着铁兰的青衣女子也将铁兰放在地下,每人一间房,冲了进去,顿时,只听得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响了起来,仿佛这些人不是在找东西,而是要将铁老这个家拆掉一样。

第七十章、几个东风

看得差不多之后,龙飞从铁家窗外悄悄走开,先潜伏出大约五丈之后,才站起来狂奔。

从外面进入飞龙庄的官道----即是一条大一点,平整一点,可容两辆马车交错而过,也可让人纵马奔驰的道路,只有在村子前面的那一条,龙飞让铜头通知人埋伏的,也是这条路。

山路十八弯,飞龙庄这条官道,虽然没有十八弯,但三弯四弯却也是有的,龙飞刚走到一个转弯之处,铜头从月光之下阴影重重叠叠的路旁密林中窜了出来,好象一个准备去偷香窃玉的小贼一样,神色兴奋,一把抓住龙飞的手臂,虽然明知道那几个人离此时还远,却还是低了声音,悄悄道:“快进来,他们来了没有?”

“一盏茶之后到,准备得怎么样了,通知了什么人?”龙飞抓住铜头的手,往路旁密林里钻去。

“通知了你老爸,我老爸,还有龙丁他们,反正飞龙庄中青壮年的来了一半了,你放心就是,我们都准备好了,保证他们有来无回,直着进来,横着也不让他们出去。”铜对轻轻的拍拍龙飞的肩膀,又拍拍自己的胸膛。

钻入树林,只见林中静静地站着十几人,大部分都是跟着龙怀坚学武的青年及半大孩子,个个身佩兵器,手中还拿着打猎的柘木弓,身后背着箭壶中,插满了一支支利箭,带头的正是龙怀坚。

“爸!”看到龙怀坚,龙飞赶紧叫了一下。

“嗯!你这次安排得很好,没有冲动。”龙怀坚点点头,轻声道。

龙飞微微一笑,转头看去,却只见在众人面前,还放着一个大坛子,坛中是一些粉沫状的东西,几个脸上蒙着布的人正小心翼翼地用撕成块状的布帛,小心地将粉沫包了起来,再绑到箭头之上。

“这个就是七步倒,本来是水剂状的,我把它晒干了,结果就成了粉沫,我们把他绑在箭上,射出去之后撞到东西暴开来,那就如雾一样,他们谁都逃不掉。”铜头得意洋洋的指着那个大坛子道。

“对面有没有人?”龙飞看着对面也是黝黑一团的树林,虽然在月光之下,魅影重重,但要看清林中的东西,却是实在不能。

“有,我爸爸带着十几个人在那边,也如这边一样,有弓箭,有迷药,有长矛伺候着他们。”铜头气愤愤道:“他奶奶的,敢来飞龙庄闹事,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什么对得起他们。”

“前面有人放哨吗?不然,让他们到了跟前才发现,想发动偷袭也来不及了。”龙飞还是不放心,细细想了一下,又问道。

“派了四个人,左右两边各两个,隔两丈一个,以夜鹰之声传讯,你就放心吧,现在可是万事俱备,就等着那几个东风过来了。”铜头得意道。

那几个东风也没让他们等多久,铜头话音风落,“咕”的一声夜鹰从前面不远的地方响起,一声之后,又连着响了几声,夜鹰的叫声刚歇,便听到一阵马蹄响起。

月光之下,只见五骑成一条直线在夜晚寂静的山道上疾驰着,打头的就是那个披着黑色披风的周猛,此人满腮胡络,雄壮伟岸的身材骑在马背之上,看上去威猛无铸,不负这个猛字,第二个骑士是一个结实的平常汉子,黄色披风,原来背在后面的大刀移到了前面,却将铁老绑在自己背后,第三骑的青衣少女却将铁兰搂在前面,长剑斜插在背后,铁老与铁兰两人还是昏迷不醒,最后两骑看上去却象两位兄弟,一样铁塔的身体险些将马儿都压跨了。

转眼之间,五骑都过了转弯,打头的周猛已到了龙飞他们设伏的地方。后面跟着的几骑,眼看也要驰过去。

“放!”龙怀坚大手一挥,只听得“嗤”“嗤”几声轻声,一阵尘土飞扬,几条早就布置在山道中间的绊马绳被拉了起来。

首当其冲的周猛坐骑首先遭殃,被绊马绳勒得双蹄曲了起来,跪在地上,但由于冲势太急,还是跪着几前冲了几步,才停了下来,马背上的周猛迅不及防之下,竟被坐骑甩了出去,与地面平行着冲了一丈之后,眼看着就要一头截到地上,却只见他双手在地上一撑,翻了一个筋斗,落在地上之时,再退了一步,才堪堪站稳。

几条绊马绳同时拉动,每一匹马都没落空,第二匹马几乎是与第一匹马同时被绊,两匹马也几乎以一样的姿势跪跌在地上,只是第二匹马上的黄衫骑士却没有周猛这么好的武功,因此做不出与周猛一样的动作,马儿一跪下来,马上的骑士便从马上俯冲下来,以肚皮为底,在地面上滑行了一会,才停了下来。刚一停稳,便马上站了起来,此时月光如银,照得山路亮如白昼,龙飞等人一看,都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山路岖崎,此人以肚皮滑行一段距离之后,身前衣服虽然破破烂烂,如乞丐般只剩下几条布条,那把大刀也因捆绑的布条被磨断而掉在地上,但此人胸腹之间除了被擦出几道痕迹之外,竟是毫发无伤,也幸好他是以肚皮滑行,在他背后的铁老才毫发无伤。

处于第三位的青衣少女身轻如燕,马儿刚一跪下,便马上抱着铁兰腾身而起,半空中一个转身,稳稳的落到地上,身姿妙漫,如燕子掠过田野,如鱼儿在水中甩尾,姿势说不出的好看。

后面两骑虽然没被绊到,但来势太急,前面三骑刚刚倒地,他们就也冲了上来,来不及勒马闪避,被倒在地上的马身一绊,也双双来了一个马失前蹄,马上的两位如铁塔般的骑士便变成了滚球从马上滚了下来,如滚地葫芦般,向着前面滚去。这两人可就没有前面三人那么好的武功,滚动几个圈之后,站起来之时,不但胸腹衣衫破裂,头脸之上也是皮破血流。

由于时此地夜晚,月光虽然明亮,总不如白天的纤毫可见,再加上这几条绊马绳是用麻绳编结而成,再涂上黄色的颜色,并且铜头等人将麻绳用纱土掩埋了起来,周猛几人竟没一人发现,以至于这几条绊马绳竟发挥了超乎龙怀坚等人意料之外的作用。

紧接在绊马绳之后的,是路两边同时飞出的一阵箭雨,此时最前面的周猛还在地上滑行,其余四人也才刚刚遇到绊马绊跌倒,这阵箭雨虽不密集,但以几十人来应付五人,平均四五个人招待一人,也可算是压倒性的优势,况且飞龙庄这些人都是常年与野兽打交道的猎手,这箭射得不但劲头大,准头也极高,周猛五人每人都没有落空,至少被射中的一箭。

周猛五人武功极高,如果是面对面攻击,飞龙庄的几十号人可能还留不住他们,甚至还可能被他们杀个几进几出,除了龙飞,其余人都是危险的。但现在龙飞庄的人却是偷袭,打了周猛五人一个措手不及,虽是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纷纷抽出兵器挌挡,或用轻功闪避,就连那个背着铁老的黄衫壮汉,也拾回了自己的长刀,挌挡着劲箭,可还是有些人负伤了。

这五人之中,除了背着着铁家祖孙的壮汉及青衣少女之外,其余人都受到利箭的招呼,而招呼强壮汉子及青衣少女的,除了龙怀坚及铜昆刚开始的两箭是货真价实的利箭之外,其余射向他们两人的,都是那种头绑着七步倒粉沫的箭。

周猛不愧是五人之中的老大,虽然还在地下滑行,当五六枝箭疾奔而来之时,他竟还能运功扭动着身体来避开利箭,当他后翻站稳之时,在他原来滑过的地面,几支插入地面的长箭尾巴还要微微晃动着,他手中竟还握着一支,仿佛所有射向他的箭都是没一射中目标。但龙飞眼神锐利,还是看到了他右腿后侧被箭划开的一道口子,裂开的裤管被晚风吹得飘拨飞舞,鲜血正从伤口之中流了下来。这一支箭,正是在飞射的。龙飞武功是飞龙庄最高的,自然是由他来招呼五人之中武功最高的周猛。

后现的两个铁塔般的大汉,就没有周猛这么好的功夫了,他们刚刚从马背之上滚下地面,那一支接一支的劲箭就已来临,向着他们掩盖而去,他们虽然也马上从身上拔下兵器抵挡,但还是被利箭从兵器挥舞的逢隙之中钻了进去,当这两个从地上站起来之是时,每人身上起码都插着三支箭,那摇晃的箭尾,看起来是那样的碜人。

至于那个黄色披风的强壮汉子及青衣少女,是由龙怀坚及铜昆两人来招呼的,自看到铁家祖孙在这两个身上之后,为怕伤到铁老祖孙,飞龙庄的人自然不敢随便用利箭招呼他们,因此,龙怀坚便决定自己开弓,挑的是前面那个壮汉,巧合的是,铜昆看到情况之后,他也决定由自己动手,他选的是那个青衣少女,两人都是一看到绊马绳奏效便射,因此,两箭几乎是同时射出,龙怀坚那一箭射到壮汉身上之时,壮汉还未反应过来,被射个正着,但是,让龙怀坚惊讶的是,箭虽然是射中了此人,只射进去一点点,便被他肌肉夹住了,被此人用手拔了出来,丢到地上,月光下,可以见到此人肩头竟没有一点血迹,仿佛这并不是利箭射中,而只是一支草根无意中撞了一下一样。

龙怀坚那一箭虽然没有收获,铜昆那一箭,却是略有收获。那青衣少女没有那壮汉一样的铜皮铁骨,但轻功却实在了得,虽然在仓促之间箭就射到了身前,竟还是凭着高超的轻功,硬生生的避过了要害部位,那箭只从腰间划过,将衣服划破,露出了白晰的肌肤,一道血痕迅速地出现在纤细的腰肢之上,一朵鲜红的花朵瞬间就出现在她纤细的腰肢上。

第一轮箭雨,五人之中,除了那个将外功练至变态的壮汉之外,其余四人都有了不同程度的伤势。

第七十一章、申府五虎

攻击并没因此结束,在这轮箭雨之后,接着又是一轮箭雨,不算密织,但准头却极佳的箭雨,无差别地向着几人覆盖了过去。

可惜的是,这一次周猛等人都有了准备,纷纷挥舞着兵器拔打劲箭,这第二箭雨,除了龙飞瞅准机会射出那一箭,又在周猛身上划开了一道口子之外,其他人射出的箭,竟无一能射中,都被他们的兵器拔开。

不过,这两轮箭雨,也影响到了他们行动,同时也让他们担心起来,路两边是密林,林中一片漆黑,树影重重,从林中看出来路中,亮如白昼,从路中看入林中,却连一个影子都看不到。

这五人之中,以周猛武功最高,已到了先天的第二层一线天境界,那壮汉与青衣少女也是混沌天境界,壮汉练的是硬功,全身就真的如铜皮铁骨一般,刀砍不入,就更不要说这些人射出的箭了,至于青衣少女,练的却是轻功,轻功一施展,配合着她纤细的腰身,妙曼的身姿,真是美妙无端赏心悦目却又仿佛轻如絮叶,至于剩下的那两个如兄弟般的壮汉,也都是后天层次的灵脉后期境界,就算在整个古虎镇之中,除了龙飞之外,也是可以横着走的。

以这五人的武功,在很多地方都可横行无忌。

这也是这五人大意的原因,三个先天,两个后天,如此武力,一个小城镇也不一定比得上,他们正是自持艺高胆大,听到要抓的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并且飞龙庄处于偏僻的山旮旯之中,村庄不大,练武的人都没几个,知道武功竟然还分为后天先天的人,说不定都没人,更不要说有先天高手坐镇了,如此种种,几人都觉得这只是手到擒来的,因此在收到命令之后,便急不可待的直奔而来,非但不隐蔽行踪,甚至连手下都不带一个,竟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进入了龙飞庄之中。

可是,任他们千算万算,始终算不到在这个宁静偏僻的小村庄之中,武风竟如此强悍,不但有先天武者,也有后天灵脉境界的武者,并且学武的人也不少,更让他们料不到的是,飞龙庄的人不但团结,并且都天生就有宁折不弯的性格,对内,如亲兄弟般爱护,对外,如果有谁胆敢冒犯飞龙庄的人,就必定必定反击,就算要拼得头破血流,撞到南墙也绝不罢休。这次周猛五人被他们看得如蝼蚁般的飞龙庄人偷袭,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周猛五人为挡开全部劲箭都松了一口气,刚想施展轻功,杀入林中之时。却不料这些被他们挡开的劲箭,箭头都爆裂开来,仿佛一个个脓包,受到强力压迫之后破裂开来一样,每支箭头都冒出了一股役如雾如烟的东西。

原来这些箭头之上都包着铜头制造出来的七步倒迷药,这种箭不多,为了争取到虽好的效果,这些迷昏箭都放在了第二轮之中用,当周猛他们以为林中射出的还是每一轮那样的劲箭而纷纷用兵器去格挡之时,这些箭头部包着的粉沫状迷药就会从小包中被震落下来,受到山风一吹,便弥漫到整个山路之中。

飞龙庄的人也只是将这些迷药轻轻的绑在箭头,只要遇到一点点的震荡便会掉落,因此,这些箭射出之时,不管是周猛他们用兵器挌挡,还是撞到他们的身体,或者掉到地上,这些包得并不紧的迷药都会马上松开来,将小包中的粉沫散开来,这种粉沫遇到晚风,就会迅速漫延,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就将他们笼罩了起来。

也怪不得铜头自吹自擂,夸口自己这种迷药是当者披靡,见者即倒,闻者不省人事,这七步倒,倒真是端的厉害。

跟在最后的两个如铁塔般的壮汉,本来还为挡开了劲箭而沾沾自喜,以为这次好彩,拾回了一条命,看这两轮箭雨,便可知道林中伏击的人并不多,已射了两轮箭,如果自己扑入林中,他们肯定会来不及装第三轮箭,可让自己杀个痛苦。

可惜的是,他这个念头才刚刚想了前半段,便觉得脑袋发昏起来,好象天地在突然之间一齐开始旋转一样,看出去的东西,都模模糊糊的有了重影,然后,就象他们的坐骑一样,先是双膝跪地,接着整个人便如装着谷糠的麻袋一般倒了下去。

那个外功强悍至劲箭都射不透的强壮汉子,见到第一箭都只是轻微射进一点点便被自己肌肉夹住,以为这里没人可以伤到自己,逐也大意起来,看到第二轮箭雨,也只随意地用大刀拔飞,如果一时顾及不到的,便让他射到身上,也满不在乎,在格挡了利箭之后,舞着大刀,便要向着林中扑来。

可是,那黄衣壮汉还未举步,一阵烟雾便已升起,如山林之间氤氲一样,将他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隐隐约约,他还未弄明白这些东西是什么,便感觉到一阵眩晕感觉袭来,头脑沉昏,脚步摇晃,他这外功厉害,却无法练到内部也如外部一样,在七步倒强烈的药性之下,他也中是堪堪扑到林边,便步上了那两铁塔兄弟的后尘,摇晃几下,一头扑倒在地上,幸好是他向前趴下,不然被他背在背后的铁老单薄的身体,可就被他压成了肉饼了。

至于那个青衣少女,却凭着混沌境界的武功、出色的轻功及敏捷的反应,在迷药刚刚炸开之时,她便闭住了呼吸,迅速飞掠出迷雾笼罩的范围,没有被迷药迷倒,并且她一出迷药笼罩的范围之后,并不是逃走,竟提着铁兰,手中一口长剑舞得呼呼风响,如光如电般,向着树林中扑来。

青衣少女扑入树林,眼睛还未适应林中的阴暗,便有一大包东西迎面飞了过来,她虽依着轻功尽量闪避,却因眼睛一时的不适应,竟被这包东西撞得正着,顿时,满脸开花,脸上仿佛被面粉粘了一面,鼻孔之中也不可避免地吸了进去,这次倒干脆,七步都还未到,便已一头栽倒在地下,她手中提着的铁兰,也被她丢在一边。

先天与后天的区别,也只是指体内气机的运行轨迹。后天是靠身体的锤百炼来加强战斗力,而先天却是以吸收天地精气转化为内劲,内劲丰足,自然就战斗力强。后天武者,经过一段时间战斗之后,便会体力枯竭,无以为继,而先天武者,却可以在战斗之中吸取天地精气补充消耗的内劲。

但不管是先天层次还是后天层次,在针对人体机能的迷药面前,也没有什么两样,将迷药吸入之后,也一样的会昏倒。

龙飞急忙将铁兰扶起来,幸好还未摔伤。

这青衣少女虽然武功不低,却好象没有多少实战的经验,竟连那逢林莫入的师嘱都丢到九霄云外。半夜的树林之中,暗影重重,她不是马上逃命,竟还想扑入林中拼命,那还不是用肉包子来打狗,能出去才怪呢。

只不过眨眼之间,周猛等人还未反应过来,懵懵懂懂的,五人就倒下了四个,可见这阵攻势的猛烈,比周猛等人印象中飞龙庄只不过是一个没人习武的山旮旯村落,可就差得远了。

这些人之中,只有周猛此时还是站着,其他人都已倒下了。

周猛不愧是当老大的角色,虽然大腿上被龙飞的两箭擦伤,行动却是丝毫未受影响,迷雾刚一散开,他便纵身跃到了那个倒地的壮汉跟前,抓住背在他身后的铁老,手指轻轻划过,便将绑着铁老的麻绳割断,将铁老提到自己手上,跃出迷雾笼罩不到的地方,才用手按在铁老的脖子上,才眼光沉沉的看着路两边的树林,沉声道:“出来!不然我扭断他的脖子!”

龙飞等人看得凛然,这周猛从跃到迷雾刚刚升起,便跃到那壮汉身边,将铁老抓在手中,再跃出迷雾笼罩的范围,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竟丝毫不给龙飞他们反应及抢救的时间。

微风拂拂,树叶娑娑,龙怀坚打头,龙飞与铜头跟在后面,从路边树林中钻了出来,铜昆从另一边树林之中钻出,四人站在路中,看着不远处于的周猛,在四人身后,又钻出几人,将昏过去的周猛三个兄弟及那个青年少女挟在手中,站于龙怀坚等人身后。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铁老?”龙怀坚看着周猛手中的铁老,头垂了下来,四肢耷拉着,显还是昏迷不醒。

“在下周猛,大食申府五虎将之一,我家主人想会会铁先生。我劝各位还是不要阻拦的好,不然,不但铁先生会出现危险,我主一怒之下,飞龙庄也会灰飞烟灭。”周猛沉声道。

“申府,什么申府,快点将铁老放回来,不然,不但你那四个手下跑不掉,连你也得留下来。”铜头大声喝道。

龙怀坚看了铜昆一眼,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才沉声道:“申府,大食申志军?”

周猛冷笑道:“到底还有一个有见闻的,我还以为全都是一群山旮旯里的野人,不错,我主正是大食丞相申志军申大人。”

龙怀坚又与铜昆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大陆分为九个主要国家,大食正是其中势力最大的国家之一,比尼尔联邦还大了一倍有余,人口七百余万,常备军队五十余万,不管从那一万面来说,都是九个国家之中最大的国家之一,以前,云顿或许还可与大食一拼,但这几十年来,云顿国内乱不断,各方诸候争权夺利,以至于国力大大的被削弱,已不复往昔的威风了。现在,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唯只有大食一国了。

作为大陆上第一大国的丞想,申志军当然是威风八面,权势滔天,到一个处于偏僻山旮旯之中的小村庄中抓一个人,还不是乖乖的献上,谁还敢阻挠,就连尼尔联邦那六个小邦国,想来也轻易也不敢与申志军交恶的。

龙怀坚与铜昆都面面相觑,两人眼中恐惧的神色都是那么明显,以至于也感染了身旁的龙飞及铜头两人。

周猛脸色阴沉地看着龙怀坚等人,他虽然见机得早,闭得住呼吸,不过还是吸入了一点点的七步倒,头脑发昏,此时正运功逼出迷药,只想拖延时间,因此也不急着让龙怀坚作出回答。

一时之间,周猛手中挟持着铁老,龙怀坚等人却又挟持着周猛的四个下属,站在飞龙庄前面的大路之上对峙着。整条大路路静悄悄的,只有那几匹此时已站了起来的马儿踏踏的蹄声在路中回响着,那么猛烈的迷药,竟对马匹无一丝作用。

压力,在无形之中酝酿,既是周猛那方单枪无马的压力,也是飞龙庄这边面对一个大国权势人物的压力。

第七十二章、希老之威

众人沉默良久,就在周猛快要将迷药逼出,也认为飞龙庄的人也必定会安照自己的意思将自己四个手下放回来之时,只见从龙怀坚身后走出一个只有十岁出头的半大孩子,浓眉大眼,看了周猛一眼,道:“放回铁老,你们五人滚蛋,不然,就全部留下来。”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龙怀坚等人都猛地睁大眼睛,看着龙飞,眼中是一种不敢相信的神色。

周猛脸色更加阴沉,看着龙飞,沉沉道:“你是谁家的小孩,在这里胡言乱语,难道不怕死吗?”

龙飞撇撇嘴巴,淡淡道:“如果你不担心你那几个下属的性命,便请动手!”

周猛看着龙怀坚,冷冷道:“这个小孩子说的话,是否可以代表你们的意思?”

铜昆此时也是眼睛一瞪,道:“你奶奶的,他说的话,就是我要说的,快点将铁老放回来,不然我捏死这四个人。”

周猛冷冷一笑,道:“好,好,既然你们不怕,那咱们走着瞧。”提着铁老,突然向后跃去,竟是不管那四个下属。

“拦下来!”龙飞突然大声道。

话音刚落,路两旁的密林中突然射出一阵箭雨,这阵箭雨比刚才更密,刚才是几十人对五个,现在是几十人对一个,几排齐射的箭,将周猛上中下三路都封得严严实实,他除非是滚地而去,否则是绝不可能逃得掉。

可让,让飞龙庄人意外的是,周猛向后纵跃竟只是作一个姿势,他们箭雨刚刚射出,周猛已将铁老背在身后,纵身一跃,不退反进,向着龙飞这个方向跃了过来。

其实周猛根本就没有打算后退,相反的,只有前进才有一条生路,只要落在龙飞等人之间,飞龙庄就是有再好的迷药,也不能用了,并且凭着他比飞龙庄人高出几个境界的武功,说不定还可反客为主,将这些人都擒捉下来,就算将飞龙庄的人全部伤了,那也不要紧的,只要救回自己的人就好。

龙飞哈哈一笑,对龙怀坚等人一摆手道:“退后一点,将这四个人挡在身前。”突然也凌空跃起,向着周猛跃去。龙飞自从武功进入先天境界之后,一直没遇到同境界的对手,打起来也脦没意思,没试过自己如果发挥全部的力量之后打起来会是什么样子,时此,见到周猛武功在五人之中最强,不管怎么估计,应该都已到了先天境界,一时见猎心喜,便想与他试上几招。

两人速度很快,龙怀坚还未来得及出声阻止,两人便已撞在一起。只听得一声轻微“波”的响声,仿佛一个小石子落入水中一样之后,两人就迅速地纠缠在一起了。

月光之下,龙怀坚等人只看到了两条人影此起彼落,旋转如风,除了可以听到密集的拳脚相击的声音不断传出之外,他们再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龙飞与周猛只是在一眨眼之间,便已交手了十几招,招招都是险招,只要错过一招,后果就将是受伤。

这两人,周猛虽然武功高上一个境界,但他身后背着一个人……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还是清醒着,铁老自然是不敢放下来的。铁老虽然不重,起码也有百八十斤,背着一个百八十斤的人能够行动自如就不错了,竟还可以龙飞交手这么久,并且还稳稳占着上风,足见其武功的强悍,也不怪得他艺高胆大,自持武功,五个人就敢来飞龙庄掳人。

再交手十几招,两人骤然分开,周猛还是站在原来地方,龙飞也退回了龙怀坚的身旁,两人都静静地看了对方一会,龙飞才微微笑道:“怎样,放下铁老,我放回你四个下属,不然大家拼个鱼死网破。”

周猛沉默了一会,才慢慢道:“你不是我对手。”

龙飞哈哈笑道:“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你武功比我还高一个境界,但是你背着一个人,却是只能与我打成平手,说不定还有可能被我偷袭得手,那就极不划算了。”

周猛冷笑道:“你就不怕我在你放回人质之后,出尔反尔?”

“不怕,我们能抓你们一次,就能抓你们两次。”龙飞自信道。

周猛眼光一寒,冷冷地看着龙飞道:“那要不要再试一次?”

龙飞哈哈笑道:“不用,我师傅说了,以后你们大食不管是谁,包括那个什么申志军在内,左脚踏入飞龙庄,就砍掉左脚,右脚踏入,就砍掉右脚。”

周猛冷冷一笑,道:“好大的口气,你师傅是谁?”

龙飞忽地嘻嘻一笑道:“他说他叫希老,他是这样说的,如果你不知道他是谁,你回去问问你家主人肯定会知道。”

“希老,希克斯?”周猛好象牙痛般倒抽了一冷气,然后才以不敢肯定的语气问道。

龙飞笑笑道:“我也不知道他名字,不过,他好象认识你那个主人。”

周猛沉思了一会,突然将铁老从背后放了下来,在他腹下一点,然后将铁老放到地下,再退开几步,才恭敬道:“既是希老吩咐,周猛那敢不从命,人我已放回去了,也解开了他的穴道,他过一儿便会醒来,还望小兄弟不计前歉,将我那几个手下放回来,我们以后一定再也不会踏足飞龙庄半步了。”

不但龙怀坚等人都是一怔,呆住了。龙飞也摸摸鼻子,喃喃道:“看那个老头子口气倒是挺大的,我还以为是骗人呢,想不到他名字还挺管用的,刚一说出来,就把周猛吓住了,这周猛也这么不经吓,人还未见过,只听一个名字,就吓跑了。”

“小子,是不是又在说我老人家坏话。”一个声音在龙飞耳边突然响起,正是那天要收龙飞为徒的希老,声音还在耳边回响,一个身影突然之间就出现在龙飞身前,手一伸,本来躺在地上的铁老,突然飞到他手中,然后看着周猛道:“这事我架下了,你回去告诉申志军,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可逼人太甚。”

周猛看到老人,竟吓了一跳,马上跪了下来,恭声道:“参见国师!”

“希老!”龙飞看到希老突然降临,也吓了一跳。

老人右手隔空一扶,便将周猛扶了起来,道:“你走吧,带着你那四个人走。”

“是!”周猛对着飞龙庄的人,凶猛无铸,进退自如,对着这个老头却是低眉顺眼,竟连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将自己的四个手下弄醒之后,屁都不放一个,都乖乖的走了。

看着周猛等人来时如天雷轰动,猛虎下山,走时却是低头静静地溜走,如受惊的田鼠。龙飞高兴得呵呵笑了起来,刚想说话,却被希老用手一挥拦住,淡淡道:“我先将铁先生救醒再说。”

希老将还是昏迷的铁老放在地上,那如一个平常人一样站着,然后,便围着铁老打转起来,那双手或掌或指,或成喙,或成勾,不停地变幻着形状拍击在铁老的身上,不管铁老倒往那个方向,希老都会马上转去那个方向,随手一击,就将铁老推回了原位。

在众人眼光中看去,铁老就象一个扯线木偶公仔一样,被希老扯着细线,当铁老要倒往东边之时,希老便用力扯动手中的细线,将铁老扯了回来。到得最后,希老越转越快,到最后,便只留下了一道幻影在围着铁老旋转着,仿佛这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跑动,而是一个用线绑着的公仔,被人用力甩动一样,只看到呼呼响的那一圈虚影,却看不清细线及公仔了。

龙怀坚等人都是大大的吃了一惊,双眼大睁,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轻功,一时,都以看山蛸林魅的眼光看着希老,就算在他们想象之中,也从未幻想到轻功会是这个样子。这那里是人,说是妖精鬼怪还差不多。

铜头先是张大嘴,便劲地喘气,仿佛一条出了水的鱼儿,眼中先是不敢相信的神色,接着便马上变成了狂喜的神色,听龙飞说,这个叫做希老的老头子愿意收自己徒弟,他别的功夫还不知道,如果让自己也学到他这一手轻功,铜头觉得就算让自己磕上十几个头,再伺候这老头子几年,都不算吃亏了。可笑自己刚才还担心这老头子说不定是咋唬人的,武功并不行的。

龙飞是第二次看到希老旋展轻功,前次希老只是简简单单的腾跃起五丈高,五丈远,毫无花哨,这次,才算是真正见到了老头子的真实本事,他与铜头的想法不一样,如果能将这轻功学会,然后老头子再教多一点象刺龙枪这样的招式给自己,那自己的武功就可以百尺竿头,再进几步了。

龙怀坚将龙飞叫到身旁,低声道:“你认识这个前辈?”

龙飞挠挠脑袋,也低声道:“见过一次,他要收我当徒弟,我还未答应。”

“收你当徒弟?”龙怀坚看着还在围着铁老旋转的老人,声音更低道:“你知道他是谁吗?是从那里来的,那个门派的人?”

龙飞摇摇头,道:“他自己说叫希老,其他还不知道,不过,我看到他施展过一次轻功,很厉害!一跃五丈高五丈远,轻轻松松。”

龙怀坚摸着下巴,沉吟道:“嗯……”

希老围着铁老旋转了一阵之后,突然停了下来,那停下来不象开始旋转一样,由慢入快,速度逐渐递增,而是突然之间就停止了,毫无征兆,仿佛早就站在那里一样。这种从极动到极静,竟是那样的自然,一点也不觉得疑滞。

他将铁老轻轻的扶坐了下来,自己却还是站着,伸手按着铁老头顶的百会穴,然后,便一动不动了。

良久,希老轻轻的将手从铁老的百穴中提起,仿佛怕惊醒了铁老一样,轻得几乎没有感觉,然后,看着龙飞,微笑道:“小子,你要说什么?”

龙飞看着铁老,迟疑了一会,才小心道:“不知铁老……”

希老淡淡道:“你放心,他过一会就会醒来。”

“那,师傅是否也帮忙将铁兰也救醒?”龙飞将铁兰抱了过来,对着希老讨好的笑道。

希老看着龙飞,慈祥笑道:“这有何难!只是你小子有事求我才会好声好气说话,上次可不是这样哦!”说完,希老伸手在铁兰身上一点。

“就这样,这么简单?”龙飞瞪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希老。

“那你想怎么样?”希老伸手弹了一下龙飞的额头,笑道。

“我看你救铁老要用了那么大的劲儿,以为……以为……”龙飞不好意思地笑笑道。

希老又弹了一下龙飞的额头,笑道:“铁先生那是身有暗疾,我是顺便替他治疗一番,这女娃娃身体健康,只是暂时被人点了穴道,我帮她解开便行了。”

龙飞张大嘴巴,刚要说话,怀中突然“嘤”的一声,急忙低头看去,只见铁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抱着自己的龙飞,急忙道:“龙飞哥哥,我爷爷被……”

龙飞拍拍铁兰肩膀,柔声道:“别担心,你爷爷没事,坏人都被希老赶走了,你爷爷在这里。”

铁兰从龙飞怀坚下来,站到地上,看到铁老坐在那儿,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身子一动便要扑过去。突然,一股大力涌来,将铁兰拦了下来,同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道:“慢着,小女娃,你爷爷正在恢复,现在不可惊动他。”铁兰身体一震,停了下来,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脸上如婴儿般光滑的老头子,正站在面前,面色慈祥地看着自己。

龙飞急忙拉着铁兰的手,轻声道:“就是希老将那几个人赶走,才救下你爷爷的。”

铁兰急忙向着希老施了一礼,娇声道:“谢谢希爷爷救我爷爷!”

“呵呵!”希老笑笑柔声道:“不用心急,等下你爷爷就会醒来的。”

这时,龙怀坚与铜昆走了过来,看着龙飞,迟疑道:“前辈尊姓大名,龙飞,你也不为我们介绍。”

龙飞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傻笑着为双方介绍道:“师傅,这位是我爸爸龙怀坚,这是铜昆叔叔,这是我师傅希老。”

希老笑道:“老朽希克斯,住在黑山望天峰,想收这三个小孩为徒,还望两位应允!”

“黑山望天峰?!”龙怀坚与铜昆同时惊呆了。

第七十三章、希老的来历

“拜见国师大人!”就在龙怀坚与铜昆四目相对,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听见一个声音在旁边叫了起来,转头一看,却是铁老已经醒了过来,被铁兰护着,正向着希老大礼参拜下去。

“铁老!你醒了。”看到铁老醒来,龙怀坚与铜昆都是大喜过望,急忙围了过来。

“不用多礼!”希老气度恢宏,仿佛谁能够见到他一面,是无上光荣的事,站着坦然接受了铁老的行礼之后,才伸手将铁老扶了起来,轻轻一叹道:“你的遭遇我已知道,但我现在已辞去国师之位,就无法帮你了,不过,我可以保证他们以后不会再来找你。”

“多谢国师出手帮忙,晚辈感激不尽,些许小事,不敢烦劳国师大人。”铁老又是恭敬地向着希老行礼。

希老看着铁老那衰老的脸容,不由再次叹道:“唉!你压抑太久,心魔太重,兼又流离颠簸,受尽折磨,加之年大,经脉堵塞,身体已是有所损伤,经我以内劲梳通,已略有好展,希望你以后莫要事事挂心,不可心火太炽,否则……”

铁老感激道:“多谢国师救命之恩!”

希老突然展颜一笑,指着龙飞,铜头,铁兰三人,自嘲道:“我本想收这三个孩子为徒,刚才两位老弟可能还未认识我,不敢应承,你向他们解释一下,以免他们以为我为老不尊,拐骗小孩。”

龙怀坚与铜昆虽然不知道这个被周猛及铁老都称呼为国师的希老是何许人,但看到周猛及铁老对他的尊敬,也知道应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听到希老的自嘲,急忙道:“不敢,不敢!”

在铁老印象中,可能这个希老从来没有以这种风趣的语气说过话,以至于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怔了一会,才不敢肯定道:“国师要收他们为徒?”刚一问完,铁老突然又脸色大变,惊惶道:“晚辈该死,竟敢质疑国师大人……”看铁老惊惶的脸容,仿佛对着一国皇帝一样,反问就是对皇帝的最大不敬。

希老却没有皱眉或板脸,而是挥挥手,打断了铁老的话,笑笑道:“我已不是国师,这些顾忌就不必再讲究了。这几个孩子资质非凡,我想带回山去好好调教,不知你们三位是否愿意?”

铁老仿佛不敢听到天方夜谭一样,满面的不信,惊喜若狂道:“国师能收他们三人为徒,是这三个孩子的造化,焉能不答应,晚辈与他们父亲私交甚笃,自然知道他们心意,此事不必问他们,晚辈代他们应承了就是。”

“是、是,国师能收他们为徒,是他们的造化,我们都同意。”龙怀坚与铜昆看到铁老已答应了希老,也赶坚出声答应。他们知道铁老的性格,不是对这三个小孩有天大好处的事,是不会这样不经过与自己两人商量便答应下来的,这两个都是年老成精的家伙,焉能看不出来。

“呵呵!好、好。”希老也高兴道:“既然你们都已同意,明天便让他们三人来找我吧,龙飞小子认得路!”

“啊!”龙飞突然叫起来,看着希老叫道:“师傅,你出卖我!”

“哈哈……”希老哈哈一笑,突然一跃而起,瞬间便消失于林梢之上,只余一个声音却还在龙飞耳边回响:“你小子拿腔作势,不陷害一下你,我老人家怎么消气。”

龙飞转过头来,发现在场所有人都用古怪的眼光看着自己,仿佛在看着一头怪兽一样。希老一句认得进黑山的路的话虽轻,在龙怀坚,铜昆,铁老等人听来,这无异于一声巨雷在他们耳边炸响,让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嘻,嘻。”龙飞为了转开人们的注意力,看着铁老道:“铁老,这希老头是什么来历,究竟是什么人,竟有这么大的谱儿!”

提起希老,铁老一面严肃,低声细细说起了希老的来历。

大陆九个国家,几乎每个国家都有一个国师,国师,国师,一国之师,可见国师职位之重要及尊贵。但是国师并不是皇帝想封谁就谁的,而是必须对国家有极大的贡献,并且自己本身才能又极度出众的人,经过考察及众多的评估之后,才由全国子民商议推选,才可以成为国师。国师的职责,便是保护皇室,当皇帝做出重大决策之时,也可向国师咨询。国师,相当于一国的守护神,名声比之皇帝还要响亮。

希老全名叫做希克斯,正是大陆上最大国家大食国的皇封国师,此人文武双全,大食国之中,不但皇帝对他极为恭敬,每有重大决策,必会向希克斯咨询请教,就是平民百姓,提起国师大人,也是毕恭毕敬,说话都不敢大声,唯巩亵渎了国师大人。希克斯就象是大食国的守护神一般,地位崇高超然,虽然不参与朝政,但在朝中却有着无比崇高的声望。

这希克斯也不知多少年纪,铁老只知道到这一代皇帝,希克斯已是三代皇室的守护神。这么久以来,大食之中有多少的实权将军或者权势薰天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握着极大几乎可以动摇皇帝宝座的权力,却都因为有希老的存在,无人敢有丝毫的异想。因为就算你掌控着千军万马,或控制着全朝的文臣武将,只要希老一句话,这些优势便会瞬间轰然倒塌,全部瓦解一空。

到了铁老这一代,守护三朝的希国斯威望达到了巅峰,比之皇室更甚,大食国人或者有不知道皇帝是谁,但国师是谁,却是连三岁孩童都耳熟能详。

如果这些还不能让人惊讶,那希克斯还有一个让人惊讶,甚至是让人害怕的名头。

古语有云,乱世出英雄,英雄造时势,在这个乱世之中,的确是英雄辈出,一代超越一代,后浪推前浪,你方唱吧我登场。各种势力也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出,势力不管大小,都占据一方称孤道寡,称王称霸。可是不管是前浪还是后浪,不管是前一代还是后一代,不管是大英雄还是小英雄,不管是大势力,还是小势力,有七个人,却始终是站在浪尖之上,站在每一代的巅峰之上,始终没有人能够超越他们,这七个人,便是大陆公认的七大高手,而希克斯正是七大高手之一,并且是排名靠前的。

别人高手可能还有不服气的人向他们发出挑战,但在铁老这一生的记忆之中,从来就没有那一个学武之人向希克斯发出过挑战,希克斯好象也没有与谁交过手。这固然是因为希克斯为人低调,但从此也可看到希克斯的威望。

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几十年前,希克斯辞去了大食国师的高位,飘然而去,从此不知所踪。铁老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希克斯,却想不到竟在飞龙庄这个偏僻的村庄中再次看到,并且还要收自己的孙女为徒。

听完铁老所说的这些,龙怀坚,铜昆都处于呆滞之中,张大着嘴巴,谁都料不到,大陆七大高手之一便是这个样子的?自己不但与他说过话,他还与自己称兄道弟。

呆滞过后,便是狂喜,大陆七大高手之一,要收自己的儿子为徒,天下竟有这么好的事情,正好发生的自己的身上,这可真是天上落馅饼,正好落在口中,都不用手拿。

龙怀坚忍不住要用手捏自己一下,看看是否在作梦。

“哎呀!这是真的,我不是在作梦!”龙怀坚没有捏自己,铜昆却用力在自己大腿上捏了一下,痛得大叫起来,不过,声音却是喜悦的。

竖日,清晨,鸡鸣之时,天还是濛濛亮,露水还挂在枝头。有六条人影悄悄从飞龙庄之中走了出来,没有碰到一个村庄中的人,也没惊动了村庄中的人,静静的就向着黑山走去。这六人便是龙怀坚父子,铜昆父子及铁老祖孙。

铁老自昨天被希老以内功梳通经脉之后,希老临走之前,又给了一粒药丸,调气培元,美美的睡了一晚之后,今天便已显出了效果。虽然还不是健步如飞,起码走路都不用铁兰扶着,一步一顿了。

虽然希克斯昨天已说让龙飞三人自己去拜师,但龙怀坚三人却不放心让三个小孩子进入黑山,自然就也陪同进入了。

不管是昨天还是在龙飞进入先天境界的那一天,希克斯只是说自己住在望天峰之上,却从没有告诉龙飞望天峰应该怎么走,仿佛在考验龙飞的智力一样。龙飞只有凭着自己的智慧找到望天峰,才能拜入希克斯门下。

其实,在一座大山之中,向一个从未进入过此山的人说某座山峰的名字,如果这座山只有一座山峰,那一眼便可看到,如果这座山庞大无比,高大的山峰也是一座接一座,那说了也是等于白说,说不定龙飞还有可能被希克斯的指引误导,还不如让龙飞凭自己的智慧找到此山。

其实龙飞除了从家里到练兵峰之的路之外,黑山其他的路他也不认识,但希老既然说自己认得进入望天峰的路,那就是说是小猴子认识了,而要找到小猴子,便只有到练兵峰那里等,

希克斯既然说了自己吃的丹红果,都是他让小猴送给自己的,如此说来,小猴是肯定知道望天峰在那里的。而龙飞除了找到小猴子之外,也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

龙怀坚越走越是心惊,去年下半年自己因要训练参加比赛的选手,对龙飞放任不管,竟不知这半年来,龙飞间天天都进入黑山中练功,幸好有希老在暗中照顾,不然,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不过,龙怀坚此时却也不好责备龙飞,首先是龙飞自小性格便是精怪机灵,做事但随心意,常常做出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却又收到极好的效果,这次进入黑山练功便也是如此,只要心中认定要进入黑山练功对自己的武功有利,便再也不管其他的原因。其次,此时人多,龙怀坚知道龙飞虽然平常笑嘻嘻的,无个正经样子,但却是极好面子,特别是铁兰就在面前,倒是也不好责怪他。第三,龙飞年纪虽小,却是极有见地,只要他认为正确的事情,不管谁阻住,也是要进行到底的,就算是龙怀坚劝导,他虽然不好与龙怀坚顶嘴,但却是左耳进右耳出,却照做不误。

龙飞虽然熟悉黑山的道路,却因为有铁老及铁兰祖孙两人的耽误,也要两个时辰才能赶到练兵峰脚下。

当众人等人到了练功峰脚下之时,已到了日将午之时。

第七十四章、黑山巨兽

在练功峰,龙飞果然看到了小猴子。

小猴子也不知如何便已发现了众人,众人才刚刚走到山脚下,小猴子已从峰顶跃了下来,想是久未见到龙飞的缘故,一见面便扑入了龙飞怀中,吱吱的叫着,两只小小的猴手不停地拔弄着龙飞的衣服及头发。直到龙飞硬是将它抱下来,才停了下来,不过,还是吱吱叫着,连连的翻着筋斗,那高兴劲儿,一看便知。

当龙飞说出要去望天峰之时,小猴子可能是经常听人说望天峰的缘故,龙飞只是一提,它便已吱吱叫了起来,从龙飞怀中跳了下来,拉着龙飞的手,便往前走去。

小猴子的通灵可爱,让龙怀坚等人都大开眼界,特别是铁兰,对小猴子更是极度喜爱,几次想要伸手抚摸,却害怕小猴子反感,又将手缩了回来,最后是龙飞鼓励,她才战战兢兢的伸手去摸,可能是因为龙飞的在旁边看着,也可能是小猴子也喜欢铁兰的缘故,铁兰伸手过来之时,小猴子竟低眉顺眼的让铁兰摸到它身上。

铜头刚刚看到小猴子,便两眼放光,如果不是小猴子向着他呲牙作出凶相,铜头差点就要扑过去将它抱起来,此是看到铁兰竟可以摸到小猴子身上,自是眼热无比,刚想伸手去摸,却不料小猴子又对他呲起牙来,如果不是收缩得快,差点就咬了他一口。

龙飞看得哈哈大笑,拍拍小猴子的脑袋道:“就是咬他,不要让他摸你!”

铜头脸色一阵赤红,喃喃道:“不摸就不摸,稀罕么!”

在小猴子的带领之下,龙怀坚等人才知道原来黑山竟是如此的难走,不要说小路,就是块露出地面光秃点的石块都见不到,所有的的石块,都是埋没于枯叶长草之下。但枯叶及长草之下的,却并不单单是石块,也有沟壑,腐草枯叶堆积其间,稍不注意踩进去,便会跌得头破血流。如果不是小猴子带路,不要说铁老,就是龙飞也不可能找得到去望天峰的路,

沿途走来,让六人担惊受怕却又大开眼界的是,竟见到了很多以前不但没见过,便是连听也没听过的黑山野兽,比如长着骨甲的灰甲狐,全身黑毛却长着白脸的黑山白脸狐等,双翼展开有一丈大小的巨型白鹰,也有两腿着地,如人一般走路的灰猿等。这些野兽见到龙飞等人之时,都是啾啾叫着,眼露凶光,四蹄刨地,身躯伏低,一副就要扑过来的样子。可是,当它们见到小猴子之时,便仿佛在见到了自己的天敌一样,小猴子只是双手大张,小眼圆瞪尖嘴吱的叫了一声,这些野便如看到了什么让他们恐惧的东西,纷纷夹着尾巴逃走了。灰甲狐好不容易才遇到龙飞等人,实在舍不得放弃这顿到嘴的美餐,只稍为犹豫,退得慢了一点,便见到一道灰影如闪电般掠过,小猴子马上就落在了灰甲狐的身上,爪子一拉,灰甲狐那坚硬的骨甲,便被小猴爪子划开了一道裂口,伤口之中鲜血奔涌,吃痛之下,灰甲狐再也不管那六个到嘴的食物,转身急忙逃之夭夭。

更让六人吃惊的是,他们竟见到了传说之中黑山最大的巨兽灵狦。并且,还差点葬身于巨兽的吐息之中!

当龙飞等六人走到过一块比较平坦的低谷之时,本来大大咧咧,将沿途所有遇到的野兽都不看在眼内,时时刻刻都在吱吱叫个不停的小猴子突然闭上了嘴巴,一眼圆小的猴眼警惕地打量着四周,鼻子皱了起来,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

被小猴子的影响,众人也紧张起来,都不由自己地放低了说话的音量,同时会武功的四人也将身上的后器拔了出来,警惕地四下打量着。

沿途走来,六人可是见到了小猴子的厉害,遇到的野兽,不管大小,在小猴子一声尖叫之下,莫不惊得魂飞天外,急忙转身逃走。如此威风之下,竟还有野兽让小猴子如此的小心翼翼,警惕不安,这个野兽将会是什么样的猛兽?

突然,大地一阵震动,这种震动,仿佛某座山峰在正坍塌,或者巨石正从高山上滚下一样,众人刚开始只感觉到了一震动,拉着,便听到了仿佛打鼓般的声音轰隆传来,一声一声,从远到近,从轻到重。刚开始之时只一阵轻微的震动,到现在,这种震动,几将要将众人都震得跳起来,这种震动,让几人惊惶奔走之时,双脚都不能沾到地面,几乎是半跳半跑着走路。

随着如地震般的震动及响声,一个庞然大物从从一座约有十丈高的山峰后面转了出来。

这是一个六人从未见过的巨兽,此兽身长有七八丈,全身皮肤如风化之后的地表,脑袋大而滚圆,方圆竟大约有一丈,点了身体三份之一的重量,脑袋之下,便是粗大的脖子,脖了之下的身躯,比龙飞家的房子还要大上一倍,粗壮的四肢要两个成年人才能合抱得过来,一条粗大的尾巴,起码有三丈长,随着巨兽的走动,长尾不时舞动,仿佛一阵阵飓风扫过一样,成排成排的树木被扫得齐腰而,甚至一些小山峰也因而被扫成了平地,那种声势,仿佛天地一起摇动。

此兽一步一步走来,看似极慢,但由于身体太过庞大,腿粗而长,一步便可划过几丈的距离,从感觉到震动,到此兽从山峰边转出,再来到众人面前,也只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

看着这庞然大物,六人全部呆住了,竟忘记了害怕。

“吱、吱……”小猴子如临大敌一般,伸直了一贯弓着的身体,微微前倾,双眼大睁,眼神之中是少见的紧张之色,摄唇连连尖叫,作恐吓状。

巨兽一步步走来,对如山中王者一般的小猴子看都不看,对小猴子的威吓更是视若无睹,临到近前,那粗大的长尾舞动,如一阵飓风般扫过,竟将离龙飞等人不远的一座两丈高小山峰扫得拦腰折断,断掉的半截山峰被巨兽的尾巴拖动,从上面轰隆滚落,一直滚到众人跟前才停了下来。

“啊!”胆子最小的铁兰首先叫了起来,双手掩脸,满面惊惧地看着这个如房屋般的巨兽,脚步踉跄地向后退着。

巨兽对小猴子的威协视若无睹,但对铁兰这一声大叫,仿佛受到了极大刺激一样,大脑袋抬了起来,一双昏黄的眼睛,打量着站在它前面的几个小人,鼻孔咻咻地动了几下,接着裂开巨大的嘴巴,骞地,仿佛天雷震响,山塴地裂,巨浪拍岸,一声可以撕裂天地的吼声,从巨兽张开的嘴巴之中传了出来。这声音太大,以至于产生了一股明显可见的气浪,从巨兽嘴中冲出,如海中巨浪一般,一波又一波,连接不断地向着前面冲去。

六人刚好就站在巨兽面前,先是被这声巨响冲击得双耳刺痛,仿佛已经忽然间变聋了一样,还未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那股气浪接着来临,这股气浪,比一个武功高手发出的内劲还要厉害,涉及面还要广阔,劈头盖脸,排山倒海地向着六人掩了过来。

铁老祖孙是最先受不住这股冲击的,两人仿佛被龙卷风卷起一般,瞬间就双脚离地,向后翻飞而去,接着,便是铜头,双手双脚连连挥舞,大声叫唤着,却也无法停下向后退的身体,无可奈何跟在铁家祖孙之后,瞬间就已远去。

龙怀坚与铜昆两人接在铜头之后,也被气浪冲击得腾腾地向后退着,双脚虚浮,脚步踉跄,几乎就要腾身而起,紧跟着前面三人,也向着谷底那片平坦的草地跌去。

龙飞并没有如五人一样被气浪冲击得腾飞而起,这并不是因为龙飞武功比他们几人都高,而是他机灵,看到巨兽张开嘴巴之时,担心这种巨兽吼声太过巨大,站在正面,会对耳朵有一定影响,便已下意识的侧身避开正面。却不料巨兽声音的响亮,竟是远远超出自己的意料,吼声一出,如雷鸣地震,九山齐塴,不但震耳若聋,那随声而出的气浪,竟将其他五人都吹得飞了起来。

小猴子反应更快,在巨兽张开巨口之时,便已纵身扑起,向着巨兽的那巨大的脸部扑去,犹如一枚出鞘的炮弹,瞬间便扑到了巨兽的大脸之上,小爪子如利刃连连挥舞,不停在地巨兽面上纵横切割着,但这巨兽粗厚的皮肤如风化地表,如石头般坚硬,小猴子锋利的爪子虽能撕裂五彩王蛇及灰甲狐的外表,却奈何不了巨兽的表皮,小猴子虽是不断地挥动着爪子,却也只能在巨兽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白痕,对巨兽却无一丝伤害。

不过,巨兽受到小猴子的这阵干扰,却也是大为恼火,巨大的脑袋连连甩动,想将小猴子甩下来。小猴子虽然不能伤到巨兽,但它锋利的小爪子却在巨兽的脸上抓得紧紧的,巨兽不管怎样去甩动脑袋,小猴子就如一个生长在巨兽脑袋上的大肿瘤一样,始终稳如磬石。

巨兽虽然浑身皮肤硬如钢铁,刀枪不入,但对于这么的小的猴子,却也是无可奈何,不管它是尾巴甩动,还是张嘴露牙,都够不着小猴子的身体。小猴子虽然爪坚如刃,可裂狮豹,甚至石块也可一爪抓裂,但对这个巨兽却也是无可奈何,不管抓向巨兽那里,也只不过是留上一道白痕,巨兽却是毫发无伤。当然,小猴也会挑巨兽一些比较软弱的地方下爪,比如眼睛,鼻子,但可惜的是,只要抓向眼睛,那巨兽都会迅速将眼睛闭起来,那厚厚的眼皮,任是小猴子不停的抓挖,却也难伤分毫。

这两兽,一只最大,一只最小,大者如房子,小者不足两尺高,相差极其悬殊,但这两者仿佛就是天生的对手一样,不管小猴子如何攻击,巨兽却都是无关紧要;巨兽虽然攻击小猴子,但在小猴子灵活的身法之下,却无一次能击中目标。在一时之间,这两只野兽竟打得难分难解。

龙飞无暇去看小猴子与巨兽的战斗,在铁兰与铁老刚被巨兽的吼声震飞之时,便急忙转身向着后方追去。在飞跌的五个人当中,龙怀坚,铜昆及铜头三人经常练武,都是身体结实的汉子,摔打爬滚,都是经常的事情,甚至受一些轻伤,也是毫不在乎,此时就算是让他们结结实实的摔上一跤,也只不过是当作练武之时出了一点意外,受一点轻伤,痛疼忍忍便过去。

但铁老祖孙两人却不同。

铁兰从来没学过武功,身体一点韧性都没有,并且女孩子年幼体轻,被巨兽吹得最远最高,将要跌下的地方,有乱石纵横,如果真的结结实实的跌下来,就算去不了一条命,也会去掉半条命,伤筋动骨是免不了的事情,甚至还有可能会残废。

可是,铁老也是从未练过武功,兼且年老体弱,就算没受什么意外,也早已是风蜡残年。此时他飞得虽然没有铁兰那么远那么高,但以他的身体状况,如果结结实实地跌上一跤,很可能就连风蜡残年都会被跌得没有了。

龙飞虽然紧追不放,但眼看着铁老与铁兰两人距离,却是相差起码都有两丈远近,以龙飞的速度,救下一个是足足有余,要想救下两个,那只不过是痴人说梦话,说不定到时两人都救不下。

如果能有希老的武功就好了,在飞心中纠结起来,不知是先救铁兰,还是先救铁老。

第七十五章、击退巨兽

幸好龙飞并没有纠结多久,他刚刚跃到铁老身边,一道身影突然从山峰边掠出,快如闪电,只见到淡淡的一道虚影划过,龙飞眼光还未从刚看到身影的地方转过来,那人已到了飞在高空的铁兰身边,一伸手,便将铁兰抱在了怀中,再凌空一个转折,硬生生的从半空中平移两丈,又到了铁老身边,另一只手一伸,又将铁老接了下来,才慢慢的落到地上。

龙飞就站在铁老身边,呆呆地看着这个横飞直掠的身影,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上原来还有这样的轻功,飞掠腾挪,快如闪电,腾跃如风,轻灵如幽。

人影站定,龙飞才看清这个手中托着铁老祖孙的人,正是自己这次爬山涉水,要去拜师的希老。

“师傅!”看到希老,龙飞大喜过望,特别是看到希老将铁老祖孙都救下来之后,更是大喜若狂。这时才有空去看看另外三人,铜家父子及龙怀坚虽然也被巨兽的吼声掀得向外飞跌而去,这三人中,只有铜头体重稍轻,被气浪冲得连翻了几个筋斗,才跌下来,只不过,他运气不太好,所跌的地方,碎石子遍布,将他硌得全身伤痕,红红青青,犹如全身起了青红斑点,而龙怀坚与铜昆却只是脚步踉跄,退到十几步之外,那股气浪的吹力减弱之后,便停了下来。

希老将铁老祖孙放了下来,铁老面色红赤,对着希老深深一拜,感激道:“多谢国师再次救命之恩!”铁兰也躬身拜下去,恭恭敬敬道:“谢谢国师爷爷。”

“都起来吧!”希老呵呵一笑,摸着铁兰的脑袋,慈爱地笑道:“你可比龙飞那小子老实多了,他可是老早就叫我师傅了。”

铁兰嘻嘻一笑道:“师傅!”

希老微微一笑:“好好一个孩子,跟着龙飞这小子,也变得油腔花调了。”转头看着铜头跌下的地方,突然纵身一跃,便到了铜头身边,执着铜头的后领,将他提了起来,在他身上连拍了几掌,才将铜头放了下来,笑笑道:“想不到你小子如此皮粗肉厚,这样摔都摔不坏你。”

铜头摇晃了一下,扶着一块巨石,才能站稳,勉强对着希老一拜,高兴道:“拜见师傅!”

希老拍拍铜头的脑袋,笑道:“嗯!”

这时龙怀坚与铜昆两人也终于停了下来,一齐来到希老身边,也高兴道:“参见国师大人!”

希老笑笑,虚扶道:“不用多礼,你们进入黑山,都是客人,是希某人照顾不周,应当向几位赔罪才是。”

龙怀坚等人齐声道:“不敢,不敢!”

此时有希老在旁,众人才心安下来,纷纷转头去看小猴子与巨兽的较量。

小猴子小爪子连连挥舞,对着巨兽不停地抓挖,但巨兽皮肤太过粗厚,虽然是丝毫不作抵抗,小猴子也奈何不了巨兽,连续的抓挖,也只是在巨兽脸上留下一道道白痕而已。其实小猴子太小,而巨兽太大,小猴子攀附在巨曾的面上,竟比巨兽的眼睛还小,巨兽四爪之上随便一个空隙,也比小猴子要大,巨兽怒吼连连,头摇尾动,虽然也想伤害到小猴子,但看它笨重的样子,显然比小猴子想伤害它的难度更高。

这正是大象怕老鼠的原因,

看着两兽缠斗,一个偶然会仰首嘶天巨吼,声响如雷,地震山塴,威势惊人;另一个却是尖叫连连,声音吱吱,尖锐刺耳。一个身形大如山岳,一个体形小如人头,一个不管是四肢尾巴,挥动之间,气势都是惊天动地,山塴峰塌,一个四肢挥动,却是轻灵如风,快捷如电。

不管从那一方面来说,这两者都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看了一会,希老突然长啸一声,啸声清越,虽然声音不大,却穿透了巨兽的嘶吼,清淅的传入众人的耳朵之中。

正在与巨兽缠斗的小猴子听到啸声后,吱吱叫了几声,双腿在巨兽脸上一蹬,便跃离巨兽,向着希老这里跃了过来。龙飞这次才真正的见识了小猴子的速度,只见长草乱石间一道影子飞掠而过,如一颗流星般,以龙飞的双眼,也只是看到淡淡的影子,而看不清楚小猴子的样子,瞬间,小猴子便来到了众人身边,身体一纵,跃上了龙飞的肩膀。先向着希老呲牙裂嘴的作了一个亲善的表情,仿佛见了亲人一样打一个招呼,然后再对着其他人作了一个鬼脸。小猴子猴脸上两只眼睛圆圆的,脸红下巴尖,嘴裂鼻小,生得本来就难看,这一作鬼脸,虽然也有点好笑,但还是让其他人都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幸好不是夜晚,否则铁兰恐怕会第一个先昏过去。

铜头对小猴子却是一看就喜欢上了,此时讪讪笑着还想伸手去摸,却不料手刚伸出,小猴子就呲着牙叫了一下,爪子也向着铜头抓去。这一路行来,铜头可是见识到了小猴子的那一双小爪子的厉害,那敢让它碰到,急忙将手缩了回来,一时用力过急,触到了伤口,痛得也呲着牙,连连的抽着冷气,那形象倒有几份象刚才呲着牙的小猴子。

没有了小猴子的牵绊,巨兽顿时轻松起来,眨巴着巨大的双眼四下看着。可能是被小猴子缠斗太久,积累了一肚子火气,当看到这边这有这么多人之时,徒然张开大嘴,对着众人又是一声大吼,然后巨兽撤开四蹄,随着在滚滚如雷的声音之后,竟向着众人冲了过来,这巨兽身体太过高大,脚步划得虽然不快,但每一步划出的距离却很长,在众人眼中看起来好象是在慢慢吞踱步,但速度却是与奔马全力奔跑并无两致。

吼声如雷,蹄声如雷,威势如虎,速度如马,一时只震得众人面色大变,不知向那一个方向逃走。

“啊!”突然,一声啸声冲天而起,啸声虽然不如巨兽大吼那样如雷霆震动,如山洪暴那般可怕,却是清扬激越,声音铿锵,仿佛藏有金属相击之声,从巨兽的吼声中扶摇直上,直冲云霄,仿佛一把天外飞剑,从那刀剑的丛林之中突出,如蛟龙夭飞,将巨兽的吼声一剑剖成了两半。

随着啸声,一道人影如电,从龙飞等人身边划出,刹那间掠到巨兽面前,没有丝毫犹豫的一掌击出。

没有声音,人影一击即退,身影后翻,如前掠般向后飞掠而回,又站在了龙飞等人的身边。这正是希老。从出击再回到原来的地方,希老飞掠了将近十丈的距离,途中竟脚不沾地,只是在一掌击中巨兽的大头之时,再从中借力后退,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如此的轻功,让龙飞等人又一次大开了眼界。

巨兽受了这一击,仿佛撞到了一座高山,猛冲过来的巨大身躯竟然一顿,虽然没有后退,但就这一顿,也让龙飞等人大惊,忍不住都转过脸来看着希老,仿佛看着一个比这个巨兽还在大上几十倍的巨兽,眼中充满了不敢想信的神色。

这巨兽横看竖看起码都有上万斤,希老那轻轻的一掌,竟将如此巨大的一只猛兽前冲的势子都阻住下来,这要多大的力量?而刚才看去,希老只不过是在巨兽头上轻轻按了一下,那一按之力,轻巧灵动,仿佛就算是一只鸡蛋,也按不破一样。

巨兽一顿之后,并没有接着再冲下来,而是好象很痛苦一样,首先是瞳孔大张,接着眼睛又眯了起来,嘴巴渐渐张开,低沉地吼了一声,再看着希老时,好象有着灵觉一般,竟感觉到了希老的可怕,眼中恐惧的神色是那样的明显,然后,突然间迅速地转过身子,向着林中窜去,那庞大的身躯,将粗大的树木都撞得一排排齐腰而折,仿佛被飓风刮过一样。

看着狂奔而去的巨兽,众人犹如梦中,相对无语,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后,才慢慢转过头来看着希老。

“各位,此处虽然离望天峰已不远,转过此座山峰便到,但时间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希老微微一笑,当先向前行去。

龙怀坚不好意思地笑,自从见到希老之后,他倒是时时让自己都惊呆了,仿佛成了土包子。也的确是,龙怀坚也算走过天下,见过世面的人,甚至一些什么武功高手也见过不少,但这此人如果跟起希老比来,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在希老面前,那些什么武功高手,都仿佛成了不会武功的小孩子,显得是那么可笑。

众人跟着希老,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来到了望天峰之下。

黑山的神秘,除了因人们不敢进入,只能臆会而产生的神秘之外,还因为黑山有几个地方,确实如笼在面纱之中的神女,隐隐约约,认人无法探索。

而最神秘的,便是黑山的一些高峰。

黑山有六座高峰,顶天峰,顾名思义便是此峰高得将天都顶了起来,而其余五座高峰分别是接天峰,连天峰,登天峰,摸天峰,望天峰,只从名字来,便可看到这些山峰的高度。这六座山峰,为黑山最高之山峰,一年四季,都在云雾的笼罩之中,有如戴着面纱的少女,当轻风吹来,才可隐约看见轻纱之中的山峰顶或绿茵如油,或白雪凯凯,轻风过去,轻纱放下,山峰又恢复了神秘的状态,这几座山峰,从来都没人可以上到峰顶一探究竟,论起黑山的神秘,这六座山峰,便是六个神秘之地。

望天峰是六座山峰中最低的山峰,常年也是云雾缭绕,只可看到半山腰,山腰之顶,便陷入了一片朦胧隐约之中。

现在,众要正站在望天峰之下,看着这个黑山之中第六高度的山峰,心中的好奇,几乎达到了顶点,都想知道在望天峰顶,究竟会有什么奇特的景物,可以让自己大开眼界。同时,心中的兴奋几乎不是笔墨可以形容,仿佛一个绝世的美人,就要在自己面前揭开面纱一样,那种期待的急切心情,让六人都有点忐忑起来,龙怀坚三个大人还好一点,龙飞三个小的,就兴奋得几乎全身都颤抖起来。

看着不论高或宽都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望天峰,龙飞暗暗乍舌,以前那个练功峰自己已觉得大得不可思议,这一站在望天峰下一看,才发现原来望天峰才是庞然大物,而那个练功峰,只不过是一只蚂蚁对一只象的区别。

这么高的山峰,也不知平时是怎样上下的,龙飞看了山壁一眼,也没有出现有上山的阶梯。

“吱!”刚到峰下,小猴子突然尖嘴挫唇,长长的尖嘨了一声,啸声仿佛一支从地面冲出的长枪,向上直插云霄。这声啸声除了没有希老那样浩浩荡荡的威势之外,在其他方面竟与希老的啸声也有点相似。

小猴子啸声虽然响亮,却也如锥子般尖锐刺耳,六人猝不及防之下,竟被刺得耳鼓隐隐生痛。

很快,在众人的眼光中,只见一个黑点从峰顶逐渐降下,到得近前,才发现竟是一个大箩筐。箩筐很大,足可坐三人,甚至如铁兰一般的瘦小孩子,坐五六人也绰绰有余。箩筐之上用粗大的麻绳系着,从峰顶垂下来,峰顶显然是有如绞盘之类的机关,才能让将这大箩筐逐步放下来。

随着箩筐下来的,还有一个比铜头大上几岁的青年,跨出箩筐之后,看到希老,恭恭敬敬地叫道:“师傅!”

希老“嗯”了一声,随意的吩咐道:“你带这几位客人先上去,好好招待,我随后便到!”

青年恭声应了一声是,便指着箩筐对龙怀坚等人道:“各位前辈,坐上箩筐,便可上去。”

希老对龙怀坚等人道:“这是小徒左盾,各位请先随小徒上去,我带龙飞有事,随后再来。”

龙怀坚人还被希老之前的余威折服,不敢问希老还有何事,只是也如青年一般,恭恭敬敬道:“希老请便。”

箩筐分两次,每次三人,将龙怀坚、铜昆、铁老、铜头、铁兰及左盾五人送上山峰之后,希老才带着龙飞及小猴子绕着山峰走了大约有五百步,到了山峰的另一面,当希老掀开一块附着于山壁上的巨石之时,一个从未见过的景象让龙飞看得目瞪口呆起来。

第七十六章、天梯

龙飞眼前,出现了一条宛如巨龙一般的阶梯,在两边山壁的夹峙之中,曲曲折折,高低起伏地蜿蜒直上,绵绵不知尽头,这竟然是从山峰中开凿出来的阶梯。

这阶梯显然已有了一段岁月,台阶之上除了苔藓处处之外,一些经过岁月的摩擦而留下来的沆沆洼洼的痕迹,也是随处可见。

台阶并不宽,每一级台阶约略只可让三人并排而上,每一个台阶宽度及高矮也并不相等,台阶的菱角及表面已被岁月打磨磨得圆滑,几乎都看不出原来雕刻的痕迹。

龙飞还是首次看到这样浩大,堪称奇迹的工程,一时只看得目眩口呆,心胆战颤,结结巴巴道:“师傅,这是谁开凿的呀?”

希老淡淡道:“我也不知道,自有通天神梯开始,这个阶梯便已存知,无人知道是从那里来的。”

小黑从希老肩膀上跳到台阶之上,仿佛遇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吱吱的欢叫着向着上面跳去。

“师……师傅,这台阶有多少级?”龙飞看着阶梯,震惊还未平定下来,说话还是结结巴巴,仿佛一个初学说话的小孩。

“一万一千一百一十一级!”

“这么多啊!”龙飞叫了一声,象是突然醒悟过来一样,指着阶梯道:“师……师傅,你不会是让我从这里上山吧?”

“正是!”希老眼中都了笑意,仿佛一只抓到的老鼠的猫一样,在未吃掉之前,一般先要戏弄一番。

“啊!”龙飞跳了起来,叫嚷道:“师傅,你厚此薄彼,他们都可以坐箩筐上去,为什么要我爬台阶,我们三人可都是你的弟子哦!”

希老淡淡道:“如果你不从这里爬上山顶,以后那就只有他们两人才是我的弟子。”

龙飞又跳起来,气愤地大声道:“老头子,又是你说要收我当徒弟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来这个鬼地方,又是巨兽,又是长蛇,害得我们差点丢掉性命,不行,我要回去了,不当你徒弟了。”说完,竟真的就要往洞外钻去。

“来到了这里,还能让你回去。”希老淡淡一笑,落在龙飞眼中却是冷酷无情的冷笑,伸手一摄,正往外窜的龙飞便被他抓在了手中,掷到台阶上,冷冷道:“现在你是爬也得爬,不爬也得爬,不然,我就一个台阶踢你一脚,踢也要将你踢上去。”

龙飞趴在那儿,好象被摔得不轻,耍赖道:“那你踢吧,反正我是不会爬上去的。”

希老冷冷一笑,嘲弄道:“你不是自小就标榜与众不同吗,连《叙天之秘》都被你从中学出武功来,一向以铜头与铁兰的头领自居,如果没有付出的辛劳,怎么会有出类拔萃的武功,这点苦都吃不了,难道你就不怕铜头将来会超越你,将你远远的抛在后面,偶尔再嘲笑你一下吗?”

龙飞涨红着脸,负气地看着希老道:“你不用激将法,我就是不爬!”

希老冷冷一笑,抬步向着台阶上走去,淡淡道:“你不爬就算了,连这点苦也吃不了,还想当我徒弟!你快点走吧,从那里来滚回那里去!”

龙飞脸色涨得更红,跳了起来,向着阶梯上跃去,大声道:“你叫我回去,我偏不回去。”

希老走在前面,脸色微微一动,却接着冷冷道:“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别爬到一半再不想爬,那时不上不下,下也不是,上也不是,徒然惹人发笑。”

龙飞涨红着脸,也不说话,突然发力一冲,竟冲到了希老前面,一步三跳地向着台阶走去。

希老微微一笑,也不出声,只是跟在后面走着,只不过,希老的步法,可比龙飞轻松多了。龙飞一步跨去,虽然也可跨上两三个台阶,但却是咬牙切切齿,拼命的连蹦带跳,好象全身的力气都用了出来,才可越过这两三个台阶。相比于龙飞的咬牙切齿,希老却轻松多了,他仿佛全身没有重量一样,轻飘飘犹如一片从树枝上飘落的树叶,顺着风儿,轻轻的荡呀荡,每一荡之间,都轻轻的飘上了三四个台阶,然后再一荡,又是三四个台阶,轻松得仿佛是饭后散步,春天效游一般,意态轻悠自在。

这台阶也确实长,龙飞连纵带跃已走了一个两个多时辰,也不知跳过了多少个台阶,他虽然修炼了几年的叙天功,体力悠长,此时也微微喘息起来,双脚变得酸软,可看看上面,却还是遥遥不可见,再看看下面,也是朦胧一片,也看不到开头,现在,正如希老所说,变成了不上不下,而身体中的力量,却正在慢慢的流逝。

看看时间-------此时已近傍晚,两边山壁夹峙,光线照射不到,阶梯上便显得有点暗淡,远远看去,已看不清各个山峰原来的样子,在朦胧的光线之下,这些山峰仿佛一个个怪兽俯伏在黑山之中,正在等着择人而噬。

再过一个时辰,天地全部黑了下来,转头望去,已看不到远处山峰的样子,在月光之中,只看到了一个个庞然的黑影,这阶梯由于是开凿在山壁之中,两壁夹峙,再加上上面树木遮掩,将整个台阶掩得风雨不透,天上的月光,自然也就照不到这里来了。

可是,让龙飞奇怪的是,这阶梯并不象龙飞原来想象般的伸手不见五指,而是有朦胧的光线,从两边的山壁之上射出,仿佛山壁之上,镶嵌着夜明珠一般,灰濛濛的光线,一片片的从山壁上射了下来,将整个阶梯都笼罩在光线之中,并且这光线并不是某一段山壁才有,而是绵绵不绝,顺着阶梯一路向着山上延去。

这光并不明亮,如果是平常人,可能只看得清伸到眼前的手掌,但对于龙飞及希老这种身怀内功的人来说,却与白昼并无差别。

想起刚才担心天黑之后,此地伸手不见五指,不好攀爬,拼命的越阶跳跃,一般是两阶三阶的跳跃着前进,累得要死,此时却发现事实竟全然不是如此,龙飞想想都觉得冤枉及好笑。

奇怪地看着两边山壁上的灰光,龙飞轻轻伸手摸去,触手之处,只觉得冰冷坚硬潮湿,正是山壁应该有的感觉,并没什么出奇之处。不禁又将手提了起来,却发现有一片淡淡的荧光,竟沾着手指头,被提了起来。仔细地看着沾在手指头的那一片淡淡荧光,一个事实让龙飞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只见粘着自己手指的,竟是一小块发着荧光的沾液,这沾液显现白色,那淡淡的荧光正从沾液之中发出。

“师傅,这是什么东西?”龙飞扬着手指问道。

“壁萤!”希老道淡淡道。

“壁萤是什么?”龙飞还是继续扬着手指,好奇问道,好象早已忘记了刚才的生气。

“这是一种攀附于山壁生活的小动物,吃苔藓、水露,排出来的就是这种有荧光的液体。”希老随便用手在山壁上一抹,便抹下了一大块的发光粘液,笑笑地看着龙飞道:“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龙飞笑嘻嘻道:“我知道师傅是想考验我的毅力。”

“你猜错了,我考验的,何止是你小子的毅力。”希老哈哈一笑,真的踢了龙飞一脚道:“快点爬吧,天黑了,难道你肚子不饿吗?别人都在等着我们吃饭了!”

“我也知道,可是我两腿打颤,让我歇歇再走吧!”龙飞说完,干脆在台阶之上坐了下来。

希老板起脸来,左脚提起,作势欲踢,威胁道:“象你这样的爬,到了明天早上都不一定能上去,你还想休息,你信不信我一脚将你踢下去。”

“不信!”龙飞嘻皮笑脸地说道,却还是赶紧站起来,又开始向上爬起来。

再过一个时辰之后,想来外面应该已是明月初上的时刻了。此时龙飞的喘息再也压制不住,喘气的声音正变得越来越大,仿佛一个正在被人拼命拉动的风箱,呼呼呼呼地喘着,仿佛只有出气没有入气,两条腿也是可见的颤抖着,仿佛弹棉花的弹弓。身体也弓了下来,此时再看看上下,还是那样茫茫一片,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

“师傅!我实在不行了,能不能休息一下?”龙飞用手扶着两腿,呼呼喘着叫道。

希老此时还是跟在龙飞身后,还是如原来那样的,全身轻飘飘的移动着,仿佛真的只是一片随风而动的树叶,正飘呀飘呀的被风吹着向上面飘去。

“不行!”随着话音,龙飞屁股着被希老轻轻踢了一脚,虽然只是轻轻一脚,但龙飞两腿正在打颤,这一踢,竟将龙飞踢得趴在了台阶之上,吓得龙飞拼命用手抓着台阶,以免摔下去。

“我实在走不动了,要不你背我上去。”龙飞干脆趴在上耍赖起来,他也确实是全身疲软乏力,想起来都有点困难。

希老笑了一下,又一脚踢在龙飞身上,淡淡道:“你自己身具宝山而不知运用,却只会如笨牛般用两条腿拼命的爬,累死了也是活该。”

龙飞翻身坐了起来,看着希老,疑惑道:“身具宝山,什么宝山?”

希老突然伸手,先将龙飞提了起来,再在龙飞肩膀上拍了一掌了,淡淡道道:“就是这个宝山,好好体会!”

龙飞只觉得一股内力从希老手掌中透过自己肩膀,瞬间就进入身体中,,然后顺着经脉向下,向着双脚冲去,这股内力并不霸道,反而有一种暖融融的感觉,在龙飞身上穿过之后,龙飞竟感觉到了全身的疲劳竟有了一点点恢复,然后,这股内力便迅速到达了双脚之上。

突然,龙飞只觉得左脚脚底一热,一股大力涌出,左脚便不由自主地抬起向前跨去,这一步跨得有点大,轻飘飘的,仿佛全不用力一样,连续跨过了四个台阶,左脚刚落到地上,右脚又跟着又是脚底一热,一股大力涌来,右脚又象左脚一样,同前大步跨出,竟也是连跨四个台阶,才停了下来。两步就跨过了八个台阶,这两步就仿佛在水面滑过一样,御风而行,轻飘飘的毫不用力,所跨的距离,竟比龙飞刚才咬牙切齿跳跃的距离还要多上两个台阶。

龙飞大奇,抬起左脚又向前大大的跨了一步,却不料此时希老注入他内的内力已消失,没有了内力的支撑,龙飞只觉脚下一软,一跤就趴倒在地下。

希老哈哈笑道:“自己身具内力,都不知道运用,却想去用别人的内力。别人的内力那能无休止的借用,还是自己的好一点。”

龙飞疑惑道:“自己的内力?”翻身坐起,沉思起来。模糊中好象抓到了什么东西,却又不能具体说出。

过了一会,龙飞站了起来,运起叙天功,先慢慢的从丹田中运出,这次不再向着头顶运行,而是向着双脚流去。

自从上次与君枫交手有意逼出全身的内叙功之后,龙飞全身的穴道便被逼开了大部份,只余下一些并不是叙天功运行经脉及一些比较偏僻的地方穴道未开。虽然不能逼开全身的穴道,但只是这些已经打开的穴道,已让龙飞大大受益,练功速度有了长足的进步,天地精气,如丝如线般,顺着这些打开的穴道进入了身体之中,再顺着经脉进入丹田,经过丹田转化之后,成为叙天功储存了起来。

这一次,运起叙天功,顺着希老刚才内功进入身体的线路运行,直达双脚,这些线路,竟都是一些叙天功未曾开发过的经脉,此时叙天功通过,有了前面希老内功行通的经验,竟是异常容易。甚至连叙天功行经路线之上的一穴道,在龙飞的控制之下,竟都被叙天功打开了,如丝如线的天地精气,顿时就从这些新打开的穴道之中冲了进来。

叙天功很快便到达了双脚底。

第七十七章、轻功原来如此

龙飞只觉得两只脚底同时一热,双脚之内仿佛同时喷出了一股气流,狠狠地向着石阶喷去,龙飞还未反应过来,一下子就这股气流推得向上腾飞了起来。

“逢”龙飞双脚上仿佛安装了强力弹簧一样,强力压缩到极限的强簧突然狠狠地弹了出去,龙飞整个人就如出弦的利箭,直直的向上飞腾了起来。

由于龙飞并没完全掌握力道的动用,叙天功并不是先注入一只脚,再到另一只,而是同时注入双脚,注入之时力道又不均衡,结果这一冲,并不是直直的向着天上冲去,竟是斜斜的向着一侧的山壁撞去。这全力冲刺之下,如果真的撞到山壁上,就算不是骨头不折断,也会头破血流。

希老脸色一变,双脚用力,向上跃了起来,向着龙飞移去。

龙飞也同样是脸色大变,心中大大吃了一惊,急忙用双手抱住头部,同时放松了全身,叙天功瞬间运转,从双脚向上逆向流动,转瞬就集中到了双手之上,双手掌心向外,向着山壁撑去。

希老本来已跃到了龙飞身边,可看到龙飞的反应之后,将要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慢慢的降落下去。

“砰”

龙飞无可避免地撞上了石壁,幸好反应得快,双掌撑在山壁之上用力,阻缓了冲势,脑袋只是轻轻的在手掌上撞了一下,倒是没有头破血流的现象出现。

只是上时如流星划过天际,落下之时,也如流星划过天星,趴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台阶之上,害怕滚落下去,急忙用双手抓住了台阶的连沿。

飞龙气得差点流出泪来,这那里是轻功,纯粹是嫌命长了要自杀!

“哈哈……”希老指着龙飞大笑道:“小子,你要自杀啊!自杀也不用这么费劲,从这里跳下去就好了。”

“吱吱……”希老笑声还未落,龙飞又听到了几声吱吱,却是久未出声的小猴了,此时正站在自己面前,拍着双手,幸灾乐祸的笑个不停。

龙飞慢慢的站了起来,揉揉摔痛了的关节,对小猴子做了一个鬼面,才对希老道:“笑什么笑,还不是你害的。”

希老听到龙飞的话,又笑起来,道:“你小子,明明的自己不懂装懂,结果让自己出了洋相,倒埋怨起我来了。你那是跳路,不是走路。”

“我知道!”龙飞埋怨道:“你又没向说明轻功应该是怎么样,我那里知道两只脚不行!”

“你又没问我!以为自己是天才,什么都是一看就明,结果吃亏了吧!”希老笑笑道:“你要控制好力道,先一只脚,再一只脚,只有跳的时候,才能两脚同时用力的。”

“嗯!”龙飞点点头,再交慢慢运起了叙天功。这次龙飞学乖了,不敢一下子把太多的内力传到脚上,而是把内力一点点的释放出来,先慢慢往一只脚涌去。

这次,一个让龙飞欣喜的现象出现了。

受到叙天功的推动,龙飞的左脚慢慢抬起来,然后向前划出,轻飘飘的,如在水面滑动,迅速而毫不费劲,瞬间便划过了四个台阶,停下,然后内劲再推动右脚,再轻飘飘的划过四个台阶。

叙天功不断地向着两脚交替涌去,每当龙习两脚划过一次踏实台阶之后,叙天功又开始从丹田中流入,涌入两脚,又带着龙飞向前迈进了八个台阶。

龙飞不断地地台阶上面飘滑着,仿佛在冰面滑动一样,平稳,快速,飘飞如仙。看到效果,龙飞高兴得笑起来,诚心诚意地对着希老道:“谢谢师傅!”

希老呵呵笑了起来,弹了一下龙飞的额头,道:“快点,你肚子不饭,我可饿了。”

“是!”龙飞大声答应了一声,叙天功涌动,两脚交替划出如穿花蝴蝶,动作行云流水,迅速向上滑去,速度比刚才快了几倍。

受到轻功的好处,龙飞自是高兴若狂,越走越高兴,越走越对这轻功爱不释手,到得后来,越来越熟练之时,叙天功疯狂地从丹田之中奔涌而出,不停地向着两脚交替冲去。于是,龙飞两脚划得更快了,频率也更高了,前进的速度也更快了,仿佛要飞起来一样,只是半个时辰,走过的距离,就比前面三个时辰走过的距离还要长。

可是,此时也只走了一半的路程,看看上前,还是那样的看不到尽头。

“趴!”

龙飞左脚刚想迈出,突然内力不继,左脚一阵无力,竟软了下来,然后,自己的右脚竟自己的左脚绊了一个跟头,跌倒在台阶之上,如果不是见机得快,抓住了台阶边沿,早就变成了滚台阶的葫芦了。

此时是龙飞上次摔跤之后再过半个时辰,月亮将近天中,这条阶梯,也被龙飞走过了大半,离山顶也近了,不过,此时龙飞储存了半个的叙天功也被他不停地注入双脚,竟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用得点滴不剩,丹田空荡荡的,因无叙天功支撑,才导至脚软无力,跌倒在台阶之上。

“哈哈……”“吱吱……”却是希老与小猴子同时笑起来,这两个,一个完全没有师傅的尊严,一个完全没有好朋友应该有的怜悯,看到龙飞跌倒,都是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

龙飞不理这两个,翻身坐起,想运起叙天功之时,却发现丹田之中空空荡荡,叙天功都不知道到那里去了。“我内功不见了!”龙飞大惊,急忙看着希老。

“哈哈……”希老还是忍不住大笑,又弹弹龙飞的额头,笑道:“象你这样运用内功,只知流出,却不知流入,那有不枯竭的。”

“那要怎样运用?”龙飞虚心向希老请教道。希老可是大陆七大高手之一,见识武功都是上上之选,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有这种师傅,龙飞那还不快快向希老请,那就真的傻了。

希老微微一笑,不好气道:“内力运用要懂得回环之道,有运出,就必须有归还,不然,不管你丹田之中储存着多少内力,也有用完的一天。就比如刚才,你将内力从丹田之中运出,到了双脚运行一周之后,还必须要回归到丹田之中,在回归之时,最好同时吸收一些天地精气进入丹田,这样丹田之中才会永不枯竭或枯竭得慢一点,而你却是将内力运出之后,都放到双脚之上,左右脚不断地运用,用完了再从丹田之中运出,如此岂能不导至丹田内力枯竭。”

龙飞呵呵地傻笑一声,不好意思地挠挠自己的脑袋,道:“我一时高兴,就没顾及到这一条。”

“你没顾及的,何止是这一条,你同时未理解的,也有轻功的运用的原理,就只知道运用蛮力。”希老瞪了龙飞一眼,淡淡道。

“呵呵……,轻功的原理是什么,师傅快点教我!”龙飞笑嘻嘻地看着希老,轻声道。

希老看着眼中露着好奇的神色,并不因为自己的不知而有任何羞愧,反而有迫切求知欲的龙飞,心中暗暗高兴,只有这样的人,不耻下问,却又肯用心推敲学习,最后才能有所成就。

“轻功的运用,虽然说是要靠内力去推动,其实并不是单单依靠内力,而是要借势,不管你有深厚的内力,不懂得借势,也不够你无尽止的消耗。比如你以内力推动左脚向前,这向前行动之时,便会产生一点点的微力,这微力虽然是因为你左脚的移动而产生,却已不属于你的力量,而是天地的自然力量了,你但借用这点微力去推动自己身体,将右脚跨出,那便可省去一点内力。

象你刚才那样,两脚不停地交换前进,快如车轮,身体不停地向前冲去,这时,由于你前进的速度更快,产生的微力便会更多更大,而你可以借到的力量也会更多,有时左脚跨出,右脚也跟着抬起,跟着左脚跨出,这时右脚就可能完全不用力气。如果说三步便可省略一步内力,当你越走越快之时,当快到某一个程度之时,甚至是两步便可省略一步的内力,如此下来,你你原来只可走出五十丈就会枯竭的内力,也将会走到一百丈之后才会枯竭,如果你在内力运出之时,同时吸收天地精气补充内力,甚至走到一百丈之外也不会枯竭。”

龙飞沉思着,一会才点点头,又问道:“师傅,有没有让内力永远也不会枯竭的武功?”

“月有圆缺,潮有涨退,人有生灭,万物缘有盈亏,天下那里会有永远也不会枯竭的内力,就算是绝世高手,再配上绝项的轻功也只不过是支持的时间长一点,奔驰的距离远一点而已,可总也会有力竭而停下的那一刻。只不过,武功别派的不同,对武功理解不同,也会出现高低之别,有的武技高明一点,内力运用的精巧一点,那支持的时间就会更长一点,威力更大一点。”龙飞不耻下问,希老也不吝指教,两人一问一答,好象都忘记了早已上到峰顶,在等着他们两人的龙怀坚等五人。

龙飞沉思一会,再体息了一会,丹田之内,叙天功逐渐在恢复着,这会只是两刻钟时间,丹田之中的叙天功已成了一个旋转着的小旋涡。而体外的天地精气,还在不停地涌拥入来。

其实希老对龙飞喜爱的原因,就是因为龙飞虽是自个儿摸索练习,进步却不小,在没有人的指点之下,竟这么快点便从混沌天进入了一线天的境界,虽然这其中有误打正着的原因,但从中也可看出龙飞确实是有点聪明,行事喜欢另出机杼,不过,不可否认的是,龙飞运气也不错,歪打也能正着。当然,更不可否认的是,希老命令小猴子每天为龙飞供应一枚丹红果,为龙飞打下了好基础,才让龙飞跳过了两个后天境界,一下子直接飞跃进入先天境界。

叙天功又被龙飞运了出来,缓缓慢地涌向双脚,左脚先行,跨过四个台阶,然后,右脚仿佛被左脚带动一样,紧跟在左脚之后跨出,当左脚落地之时,右脚接着又跨过四个台阶,才落到地面。

“怎么样?”希老看到龙飞站稳之后,仔细的沉思起来,知道他在回味刚才叙天功运用的经过及其中得失奥妙,不禁问道。

“师傅,我知道了!”随着话音,只见龙飞左脚跨出,轻飘飘的向前跨去,右脚跟上,然后左脚再跨出,右脚再跟上,一时两脚不停交替,如急速转动的车轮般向上滑去,速度越来越快,当速度达到一个程度之后,又缓慢下来,然后又再提速,如此几次之后,龙飞终于保持在了一个相对稳定的速度之上,轻飘飘地向上滑去。

希老笑了起来,终于开心满意地笑了起来,龙飞悟性很好,让希老也感觉到惊讶,他只不过是轻轻提点了几句,龙飞便马上摸索出自己的道道来,并且马上就开始适应,并上手了。

越过龙飞,希老向上飘去,同时淡淡道:“我先上去了,你父亲几人还在上面呢,让他们久等了可不好,你跟在后面赶紧上来吧。”

“嗯!”龙飞埋头于自己刚刚摸索到的轻功运用巧劲之中,不亦乐乎,头也不抬,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此时的希老,才真正的放下心来。龙飞已经掌握了轻功的真谛,或者说轻功的运用原理,现在只是一个熟练的程度而已,相信当龙飞从这阶梯上到望天峰顶之时,轻功将会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看着希老迅速越过自己,瞬息之间,就已融入上面沉沉夜色之中的身影,龙飞心中有着深深的羡慕,自己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有希老这样的轻功,一掠几丈,仿佛是在水面滑行,也仿佛是被风吹着飘飞一样,丝毫看不出吃力的表现。

小猴子并没有跟着希老上去,而是跟在龙飞身后,仿佛在提防着龙飞摔倒一样。没有了希老在场,小猴子的话好象也多了起来,吱吱的一路叫着,跟龙飞一路,叫了一路。

不理会吱吱的小猴子,龙飞正沉醉在自己刚刚摸索到的轻功奥秘之中,两条腿不停地交换跨出,叙天功在两条腿中一游,便又缩回丹田之中,然后又从丹田冲出,推却着两脚不停地交换跨出,然后又收回丹田,然后再运出。

如此不断循环反复,龙飞只觉得丹田中积累起来的那点叙天功并没有减少,反而因不断涌入的天地精气而越来越多,两脚的动作,也是越来越熟练,越来越轻灵,速度也逐渐的稳定下来,不再是时快时慢。

龙飞已触摸到了轻功的一点点边沿!

第七十八章、师门来历

当龙飞到达峰顶之时,已是圆月到达中天的时候了。那条上山的阶梯两边夹壁,上有树木掩盖,月光也照射不到,如一条在山间盘旋的地道一般,此时看着就在头顶明亮的圆月,龙飞有一种再见天日的感觉。

在阶梯中那么久,被希老逼着练习轻功,到最后自己练得沉迷,都几乎忘记了时间了,此时上到峰顶,才感觉到原来时间已过去了这么久,肚子,不可抑制的咕咕叫了起来。

龙飞一屁股坐在地上,虽然有内力支持,却也只只让自己支持着不倒下来,再者,内力可以恢复,肉体的疲劳,却不能马恢复,此时的丹田中虽然还有叙天功在微微的转旋,但肉体的疲劳却是达到了极限,几个时辰不停的攀爬,就算是最善于爬山,体力最好的人,也要浑身发软,何况龙飞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

“龙飞!”随着声音,几人从一个房屋之内走了出来,正是龙怀坚几人及希老。此时龙飞才发现,原来自己上来的地方,正是一个如棚如厅的建筑物之内,这件建筑物,刚好将这个天梯出口盖住了,仿佛是专为这个出口建来遮风挡雨。

“师傅,爸爸,铁老,铜叔叔!”龙飞挨个叫了一声。

“嗯,还不错,比起我预计的时间只晚了一刻钟。”希老微微一笑,对左盾着:“你带小师弟去吃饭洗澡,休息一晚,明天再安排拜师事宜。”

“是!”左盾恭敬地应了一声,柔声对龙飞道:“小师弟,请跟我来。”

龙怀坚慈爱地看着龙飞,柔声道:“想来你肚子也饿了,快点去吃饭吧!”黄昏之前,龙怀坚等人久等不见龙飞上山,虽然明知道龙飞跟希老在一起,心中却还是有一点焦急,后来希老回山,说龙飞随后会到,却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还未见到龙飞,心中更加焦急起来,他可是听说黑山之中猛兽不少,傍晚更是一些大型猛兽出来觅食的时间,如果不是担心希老见怪,龙怀坚早就坐不住了。此时看到龙飞,他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那颗心也终于落回了胸膛之中。

龙飞点点头,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向着各个以关怀的眼光看着自己的亲人点头至意之后,便跟在左盾身后走去。

左盾是一个年约十七八的少年,四四方方的脸形,眉粗额宽,两眼如环,鼻如悬胆,双唇薄而下巴圆,身材硕壮,手脚修长,身穿一条蓝色的长衫,骤然一看,并不象一个学武的人,反而象一个赶考的举子。

“龙师弟,你学武多久了?”

一路走来,两人都是默默无语,龙飞亦步亦趋地跟在左盾身后,正盘算着该说些什么,却不料左盾自己已先开口。

“五年了!六岁开始,现在十一岁了。”龙飞急忙回答道,自己初入山门,对师兄们应该尊敬友爱,与他们处好关系,对自己以后用处多,龙飞还在想着怎么与左盾打好关系,既然左盾主动开口,龙飞那有不赶紧抓住这个机会的。

“我听师傅说,龙师弟现在是一线天境界?”左盾轻声道,他说话声音轻柔,不管说什么事,都是一种带着冷意的淡淡语气。

“呵呵……是的,刚刚进入一线天!”龙飞笑笑,不好意思道。

“看起来龙师弟武功进境可比我快多了,只不过习武五年,便已到达一线天境界。”左盾眼中神光微微一动。

“不知左师兄现在是那个境界了?”

“我不如龙师弟多了,跟随师傅十二年,到现在也只是自在天境界!”左盾脸神色平淡,仿佛在说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人的一样。

“自在天!”龙飞大惊,他也想不到这左盾看起来只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竟已达到了先天境界的第四层,想起君枫,古世传等人都是这个年纪,却还是在后天境界之中苦苦挣扎,而左盾,却离第三步的化灵境界,只有一步之遥了。龙飞还一直为自己十一岁进入一线天境界而沾沾自喜,现在看来,左盾的资质竟比自己也是不相上下,起码左盾在十七八岁之时已到了先天的后期自在天境界,自己到了十七八岁之时,却还不知道能不能进入自在天境界呢!要知武功境界的进展,并不是随着年纪而前进,而是由天份,勤奋,再加悟性才能有所进步。

此时,武功的分级,龙飞通过与古虎镇众人的接触,已知道了武功其实并不止是后天与先天两个层次,后面还有化灵,结元等阶段。古虎镇众人目前虽然还没人进入先天境界,但他们走南闯北,见识不凡,武功的分段,他们可是清楚得很。

在每一个阶段之中,又细分为四个境界,后天是铜皮、铁骨、玄筋、灵脉;先天是混沌天,一线天,大成天,自在天;化灵是化精,筑府,成灵,铸身;结元是太极混无境,两仪阴阳境,八方来朝境,九九归一境;到于结元更上一层,古世传也只是知道是神变层次,仔细的分类,却解得不是那么透切。

龙飞这惊讶也并非做作,而是真正的惊讶,应然城主君战天如果要以君枫的年纪来判断,应该也已有四十多岁,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城主,才到化灵阶段。论起财力,应然城主应该也是不缺的,如果是以金钱来堆积高手,应城城应该是高手如林才是,可现在,却是只有一个君战天才达到化灵境,可见武功要进阶,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左盾却在十九岁便已到达自在天境界,照这样的进度,二十五岁之前进入化灵层次,还是有可能的。看来这武功除了悟性,天份,勤力之外,也必须有一个好师傅才行,有了明师的批点,一切都可事半而功倍,不但会少走弯路,争取修炼的时间,也会避过一些如走火入魔般的危难。

希老这个大陆七大高手之一武者,无疑就是最好的事师傅。

就如龙飞的轻功,经过希老的指点,及这半天被希老逼着进行地狱式的训练,与之前的一跃只有两丈高两丈远,走路要双脚用力不断地蹬地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巨大的差别,虽然龙飞累得要死,心里却一直是兴奋的。

现在,龙飞才真正有了拜希老为师的想法!

“我那是运气好碰到的,根基虚后劲不足,那里象左师兄,实打实的一步一步升上来,基础厚实,将来进境神速!”龙飞谦虚道。

左盾微微一笑,心中也自得意,能在十八岁之时到达自在天境界,他也是一直为自己的天份而骄傲。在希老的几个徒弟之中,还从未有人象他一样,能在十八岁之时便已到达自在天。至于希老现在所收的三个弟子,铜头与铁兰是肯定没有这种天份的,而龙飞,要等到了十七岁才能见出分晓。

两人一路前行,一路交谈,通过左盾的介绍,龙飞也逐渐知道希老的一些事情。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望天峰之巅,这一个门派叫做通天神梯-------龙飞想起自己刚刚爬上来的阶梯,说是直通天上,可能每一个第一次能看到的人,都是深信不疑的。

说起通天神梯,整个大陆上知道的人可能不多,但在一些古老的大派或世家之中,通天神梯却是赫赫有名。

通天神梯、魔王宫殿、神迹为东大陆三个最古老最神秘的门派。

通天神梯位于黑山之中,黑山是大陆上最大的山脉,绵延不知尽头,宽阔无边,插天的高峰峰处处,就算象龙飞这样掌年生活的黑山脚下的人,如果没有通天神梯的人指引,也是绝不可能找到这个门派的。

魔王宫殿位于大陆最南边的云梦沼泽之中,云梦沼泽是大陆上除了黑山这外最神秘的地方,里面处处都是沼泽,死气,处处可见累累白骨,几乎比黑山还要人迹罕至,黑山是人们都敬若神明,不敢亵渎,云梦沼泽却是人人畏若鬼域,无人敢入,而魔王宫殿便是位于云梦沼泽最深的无人之处,除了魔王宫殿的人之外,从无其他人能找得到,以前曾因魔王宫殿的人作恶多端,正派人士曾经组织了大量人员进入征讨,却想不到都是有去无回,无一人可回来。

神迹位于茫茫大海之上,这是一个更加神秘的门派,这个门派在大陆上的传人更少,上千年来,能有幸见到这个门派传人的,更是少之又少,除了象希老这一辈的人,年轻一辈,几乎没有人知道还有一个叫做神迹的门派。

这三个门派,每一个都已传承了上千年,甚至几千年,也不知道传承了多少代。他们每一代的传人,都是天资卓绝,才能出类拔萃之辈,其中甚至还有一些是惊才绝艳,天下无双的人物,不然也不可能将门派传承上千年而不衰。

这三个门派的武功,经过这么多代人的增补,修正,其至创新,每一个门派的武学都是如深渊般宽广浩瀚,仿佛一座武功的海洋,就算是天资卓绝之辈,也只不过是只能学会其中的一小部份。可就算只是这一小部份,却也已让三派的武者占据天下武功之榜首,轰动天下的武者,十之八九也常常出自这三个门派之中,天下七大高手,这三个门派也有其席位。

只不过,自古以来,这三个门派互相抗衡,互相牵制,江湖才因此得以安宁,天下才不至于太过混乱。他们的传人进入大陆,一般也是隐姓埋名,从不敢明目张胆以自己门派的名号加入某一方势力,以免招来其他两个门派的声讨,这也是三个门派名不见经传的主要原因。

希老便是这一代通天神梯的守护者,他虽然以自己的实名受大食皇帝延请为国师,却从不透露自己的门派来历,他虽然守护了大食国三代皇帝,大食国上下却只知道他的名字,除了皇帝之外,竟无人知道他的来历。

左盾是希老的第五弟子,也是一个孤儿,自小被希老拾回山上,五岁开始便开始习武,由于天资聪颖,甚得希老喜爱,专门指导之下,武功进境神速,与龙飞一样,也是十一岁进入一线天境界,十七岁进入先天第四层自在天境界,如果左盾按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可能不够三十岁,便会进入武功的第四个阶段------结元的层次,在通天神梯弟子之中,可谓是一支独秀了,深得通天神梯上下的欢喜。

相比于希老的其他几个徒弟,这个左盾确实确实是目前通天神梯所有弟子之中最出类拔萃的,象大师兄关全,二师兄周安两人,出师离开望天峰之时三十多岁,才是化灵中期境界。

至于在山上的三个弟子,林克当,师占国,左盾三人,前两人年纪都比左盾大上五六岁,武功却只比左盾高上半步,左盾是刚刚进入自在天境界,这两人却已到了自在天的后期境界,离化灵也只是一步之遥。

现在,龙飞即将加入通天神梯,他此时只有十一岁多,武功已到达了一线天境界,并且是自己修行,从没明师指点,从此之后,这通天神梯的第一天才弟子是否还是左盾,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七十九章、拜师

晓景山河爽,月没尚残星。

黎明,像一把利剑,劈开了沉重的夜幕,迎来了初升的阳光。

白天的望天峰与晚上显然不同。夜晚的望天峰是静谧的,除了偶尔可见的点点火光之外,无一丝响声,静得让人几乎以为这里是一个幽灵之地,而白天与夜晚显然是两个极端。太阳才刚刚露了一点点的脸,山峰之上便开始了热闹,各种鸟类的鸣唱,各种兽类的叫嚣,都汇合在了一起,成了一道仿佛从天外来的天赖之音,自小就在山边生活的龙飞等人,竟是从未见过。

龙飞上到望天峰之顶时,是昨天晚上,吃过饭之后,便去睡觉,等于是还未好好的观看过这个古之大派之一的通天神梯的大本营,此时朝阳初升,光芒四射,这让龙飞看到了一个与夜上月光之下隐隐约约的影子完全不同的景象。

在白天看来,整个望天峰顶竟高高低低,一片接着一片,绵延开去,竟是无边无际,在这么高的山峰,峰顶还有这么宽,绝对是少见。

整个峰顶,给人最大的印象,便是各种青葱的树木,杏,松,杉,桉等各种树木,整齐的布分于峰顶,如一列列等待检阅的士兵。顺着最高的高峰往下,这些树木也是变换着树种。从最高的劲松,到银杏,再到云杉,然后是桉树等,如果站在最高的山峰往下看去,这些树木就仿佛一个个的军团一样,组成了一个个奇特的阵式,在守卫着望天峰上的通天神梯。

缓缓升起的阳光,就象一个高超的彩画师一样,将山峰上一切目所能及的东西,从树木,草地,平台,房屋都被镀上了一层金黄的色彩。

望天峰上的房屋,并没有龙飞想象般的金碧辉煌,这些房屋散落于望天峰顶的树林之中,仿佛村落一般,不过,如果仔细观察,便可见到这些房屋其实是一层层的从低到高排列于峰顶的。第一进,是通天神梯的迎宾馆,也是仆人们居住的地方,这里占地不大,只不过是一个方圆近千丈的地方,除了简简单单一排房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建筑,如果一定要找出一个与其他院落有别的地方,那便是前面,连接着天梯的地方,有一个门楼,门楼的两边写着一副对联:山深藏沟壑,心宽隐韬略。门楼之上两个大字:天梯。

第二进,是通天神梯弟子们住宿及练武的地方,此地足足占了一个山峰,山峰之大,长宽几乎近千丈,此处房屋不多,但各种练功的场地却不少,从静室,练功室,兵器室等,几乎是与武功有关的东西,在此都可以找到,甚至与武功无关的琴棋书画,在此也有。

最奇怪的是,在第二进的房屋之前,竟有一个水潭,水潭不大,方圆只有三四丈,潭水清澈,但却是深不见底,一眼看去,整个深潭呈深蓝之色。

第三进不但房屋比第一进小,占地也比第一进更小,方圆约有百丈,但地形之险要,却是比第一进要险上一百倍,除了正面对着第二进有一个门户之外,其余三面都是悬崖绝壁,垂直的山壁几乎连飞鸟都飞不过去,此地也只是一排房屋,正中间是供奉着通天神梯的开山祖师及历代祖师画像的祖师堂,左边是希老的居处,从起居室,卧室,书房,静室等再到其他功能的房子,一应俱全;右边是通天神梯的一切书籍经典,武功秘籍,历代守护者的感言,见闻,笔记或武功方面的体会心得等重要书籍,以及管理书籍的老一代仆人之首罗正峰的住处。

第一进高大宏伟,仿佛是通天神梯的门面一样,是给别人看的,第二进房屋宽敞,设备齐全,是通天神梯的躯体部份,第三进,简约大方,却又重要,这里,才是通天神梯的枢杻。如以人体而论,那第一进是手足,第二进为躯体内脏六腑等,第三进便是大脑,一个人的大脑,才是最紧要的部位。

第三进在通天神梯重要性,便如一个人的大脑,是整个门派的中枢部位。

此刻在正中间的那一间供奉着通天神梯开山祖师及历代守护者画像的祖师堂中,龙飞,铜头,铁兰三人正在准备拜师事宜。

通天神梯每一代弟子都不多,有几代守护者甚至只收一个弟子,这既因好资质的人才难找,也因为历代守护者都是功参造化的绝代人物,一生都在参悟天人之道,实是无暇教徒,如果只收一两个徒弟,就不会浪费自己太多练功的时间。

通天神梯上亲传弟子虽少,跟随着这些守护者及其弟子的奴仆却不少,守护者不限制这些奴仆学习通天神梯的武功,但这些奴仆却是不用亲身教导的,能学到多少,纯粹是看他们的领悟能力。也因为如此,通天神梯的守护者每次收徒,都必隆而重之,当作门派之中最重大的事情举行,开祖师堂,奉告列代祖师之后,才能算是正式收为徒弟。

也正因为如此,与其他时间长久之后都是枝叶繁茂,分枝众多,门人无数的大门派不同,通天神梯虽然是上千年的大派,但每一代的师兄弟都是廖廖几人,或者象希老这一代一样,只有他自己一人,如果再出现一个争强好胜的守护者,与人争胜,出现什么意外,说不定就会导致通天神梯的传承者断绝,幸好这通天神梯武功也确实是天下无双,每一代的守护者也都是天资绝顶的人,都将通天神梯的武功学到了极致之境,才将通天神梯的威名保持上千年而不坠,也没有让通天神梯的传承断绝。

如果加上龙飞三人,希克斯就收了八个徒弟,在通天神梯的历代守护者之中,虽然不能说是后无来者,却也是前无古人了。可能是希老觉得象通天神梯这样一个千年大派,不应该这样人丁调零,因此才下决心大肆收徒吧!

祖师堂之中,希克斯与林克当,师占国,左盾三个弟子坐于左边,右边是铁老、龙怀坚及铜昆三人,龙飞,铜头,铁兰三人站在正中。一个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老者,正低眉顺眼的站在希老身后,仿佛希老的影子。

在通天神梯的历代守护者收弟子的仪式之中,虽然说是必须隆而重之,那也只不过是祷告历代祖师,象这样徒儿亲人在旁作见证的,却也是绝无仅有,毕竟黑山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

祖师堂位于通天神梯第三进那一排房屋中的最中间,整间房子全用石块垒成,坚固程度堪比城堡,经过上千年的历史,房屋除了外面墙壁因风化而产生的一些沟沟点点,室内颜色古旧之外,整体结构竟是丝毫无损,甚至门口上面“祖师堂”三个字历经千年,还是深浓如墨。整个祖师堂宽大明亮,正中的那一幅墙壁之上,密密麻麻的挂着众多的画像,不用希老介绍,所有进入这里的人,都会知道这些肯定是通天神梯历代祖师的画像。

在这些画像中间,最上面那一排中间的图画上是一个清瘦的老人,颌下留着山羊胡须,一双眼睛眼光平平,眼神如水,仿佛没有神采,却又仿佛是神奕奕地看着前面,瘦弱的身躯因宽大的衣衫被风吹得贴身而清晰可见,这正是通天神梯的开山祖师爷荆牙子的画像。

羸弱身躯如挚柱,宽广胸怀似深山。

在这幅画像的两旁及下面,一排排的挂着众多的画像,这就是通天神梯的历代祖师,从内到外,从上到下,代表着年代的远近,粗略一看,墙上挂着的画像竟有二十多幅,也怪不得这通天神梯是千年大派,竟已传承了近三十个守护者,按每个守护者七八十年的掌管时间,通天神梯也有两千多年了。

这些画像并不是用纸画成的,而是用一种兽皮,经过去毛,磨平,抛光之后,再用一种黑山中的植物液汗在上面画上画像,这画像画上之后,还在经过打蜡,压紧等干序,才可保存得这么久。虽然如此,这些画像中最上面的那两排也因时间的久远,有了一点点发黄。

“先拜见祖师爷们,你们跪下,磕九个响头。”希老站了起来,自己先在画像前躹了一躬,才转身严肃地看着龙飞三人道。

希克斯收起了对着龙怀坚等人时亲切平和的笑脸,此时严肃起来,虽然不是故意作为,但还是有一点淡淡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让整个祖师堂中的人,包括龙怀坚三人在内,都感到了一种压力,竟全都噤声起来,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这固然是希老作为大食国师时久居上位养成的气势,却也是因他武功高深散发出来的威压!希老只不过是稍为严肃一点,随意的散出一点威压,这些人便感受到莫大压力,如果是他与敌人对阵之时,全力发挥,那要多强大的敌人,才可面对着希老还能面不改色!

龙飞三人二话不说,几乎是希老话音刚落之时,便同时跪了下去,对着墙上图画恭敬地磕了九个响头,就连最调皮倒蛋的龙飞,此时也是出奇的恭敬,神色严肃,双膝直直的跪在石板铺成的地面,咚、咚、咚地对着这画像磕了几个响头,每一个都是磕地有声,当抬起头时,前额上竟已微微发红。

“嗯!行了,站起来吧!”希老微微一笑。他刚一露出一丝微笑,室内的人都不由自己的松了一口气,仿佛从自己心中搬开了一块石头,都觉得轻松起来。

龙飞三人不用别人吩咐,马上又转身对希老跪下,也是一连磕了九个响头。

希老端坐椅子上,坦然受了三人的拜师大礼,等三人拜完之后,才将三人扶起来,微笑道:“为师一生收徒甚多,共有八人,你三人是为师的最小的三个弟子,也是关门弟子。你大师兄关全与二师兄周安已下山,这位是三师兄林克当,四师兄师占国,五师兄左盾,你们三人之中,铜头年纪略大,为六师兄,龙飞年纪略小,为七师弟,铁兰年纪最少,为小师妹。以后你们师兄弟要互敬互爱,和睦相处。”

希老每介绍到一个师兄,龙飞三人便上前见礼,说到最后一点之时,师兄弟五人同时恭声应是。

看着龙飞三人眉开眼笑,正为能拜入通天神梯而高兴,希老也高兴起来,笑笑道:“我们门派没有那么繁多的门规条律,只有三条,一不可作坏事,二要尊师重道,三要师兄弟和睦,不可兄弟反目,更不可自相残杀。此三条,有违一条者,虽远必诛!你三人可要记下了!”

说到最后一句,希老原来和亲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仿佛空中突然下起大雪,室内的倒有人,都冷颤颤的抽了一口冷气,龙飞三人更是都收敛了笑脸,恭声道:“是!弟子记下了,必不敢违反门规。”

“呵呵……”希老突然又是一笑,指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道:“这位是罗老,你三个上前见过。”

龙飞三人绕过希克斯,走到白发老者身前跪下来,恭恭敬敬道:“弟子见过罗老。”

三人还未跪下,罗老已伸手虚扶,将三人都扶了起来,呵呵笑道:“不敢,不敢,三位都是老奴的少主,老奴可不敢受此大礼。”

龙飞三人还想跪下去,却不想这罗老只是轻轻的伸手虚扶,却有一股大力而下而上,托在三人膝盖之下,将三个扶了起来。就算龙飞的一线天境界,不管怎么用力,也跪不下去。

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想不到大门派之中一个老奴,也有如此不俗的武功修为。

随后,希老亲自讲解,将通天神梯的一些事项说给龙飞三人,才算是完成了拜师的礼仪。

第八十章、《叙天之秘》的来历

拜师的第二天,几人又回到了望天峰之下,站在原来他们坐绞盘上山的地方。龙飞看着对面站着的龙怀坚三人,此时才发现,原来一向不服老的龙怀坚及铜昆两人,脸上竟也有了皱纹,而铁老,更是脸色苍老,满面皱纹,这半年来,竟是老了很多。

“以后他们三人还请国师大人多多费神。”铁老双手抱拳,郑重地躬身向着希老施了一礼。

希老竖掌于胸前,施了一礼,微微笑道:“三位放心,此事不劳叮嘱,他们都是老夫的徒弟,老夫自然也是想他们学有所成的!”

龙怀坚与铜昆也是重重施了一礼道:“那我们在此多谢了国师大人了,以后他们如顽劣不听教诲,还请重重处罚。”

希老急忙将两人扶了起来,笑道:“我们就不必多礼了,这样拜来拜去,也很麻烦。他们即是你们的儿子孙女,却也是我的徒弟,师父师父,如师如父,如果他们不听话,我肯定不会跟他们客气的,你们就不必跟我客气了。”

“哈哈……龙怀坚三从笑了起来,转头又对龙飞几人叮嘱了几句,便向希老告辞道:“既如此,我们就此告辞了!”

山上不便,希老也不挽留他们,叫过林克当,让他带着小猴子,送龙怀坚三人出山。

“小兰子,你就放心在这里习武吧,你爷爷我们会照顾好的,你就不用担心了!”龙怀坚看着铁兰担忧的眼神,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铁老年纪渐大,身体日差,的确是要有人在身边照顾才行,这次如果不是被希老用内劲疏通经脉及吃了一枚灵药,可能情况还会更差一点。以前,在村中走动走动,也觉得气喘,现在,在黑山之中翻爬,却也不见得有如何疲劳。这固然是心牵铁兰,想跟着来看的缘故,也是希老那一通救助的功劳。

看着三人在林克当及吱吱叫着的小猴子带领之下,向着山外走去,自小从未离开过家里的三个半大小孩,此时都有一点伤感,眼眶红了起来,铁兰更是眼泪如雨般往下滴个不停。

“呵呵……”看到三人的神态,希老突然笑起来,道:“刚才又装得那么坚毅,现在却又抹眼泪起来了。”

龙飞用衣袖将眼泪擦了一下,瞪了希老一眼,才道:“我这是触景生情,看到小兰子掉眼泪我才掉眼泪的!”

“就是,小兰子牵挂她爷爷才哭的,我们才没有哭!”铜头也接在龙飞后面说道。自从遇到希老及拜希老为师之后,在希老面前,铜头那如巧妇般的舌头好象被人揪掉了一样,一路少言寡语,极少说话,甚至除了问几句好之外,就不再说话,此时却也跟在龙飞后面叫唤起来,显见是逐渐适应了希老,看到希老并不象其他武者高手一般,孤傲,冷酷,而是平易近人,常常笑眯着脸,因此胆子也大了起来,也敢在希老面前说上几句了。

铁兰被两人说得不好意思起来,脸色微红,瞪了龙飞与铜头一眼,因为被转移了注意力,却终于是停止了掉眼泪,并破渧为笑起来。

希老微笑,对师占国及左盾道:“你两人带着铜头及铁兰坐绞盘上山去吧,龙飞,你还是跟我去爬天梯好了。”转身又向着望天峰的另一边走去。

看着蜿蜒而上,绵缠不绝,如一条从深潭之中向天上冲去的蛟龙一般的阶梯,龙飞若起脸来道:“师傅,为什么他们为次都坐绞盘,你却每次都带我来这里爬阶梯,这好象不公平哦!”

希老敲了龙飞一个板粟,笑道:“如果你认为是不公平,那你可以不爬,也去坐绞盘上去吧。”

龙飞摸摸额头,嘟喃道:“师傅有命,我那敢反抗。”

希老微微一笑,身体向前一纵,超过了龙飞,淡淡道:“不敢反抗就跟着来吧!”

“好吧!”龙飞恨恨地向着希老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运起叙天功,顺着希老那天所教导的经脉,又向着双脚涌去,两只脚交替着不断地向前滑行而去,仿佛在脚底下装了滑轮一样,只不过,这滑轮并不是向下滑行,而是向上滑行,于是,那种如飞一般的感觉,又出现了。

刚开始之时,龙飞两腿交替跨出,竟然能寸步不离的跟在希老身后,仿佛还游刃有余,一边走一边还与希老拉着家常。

“听说你的武功除了一小部份是跟着你父亲学的之外,其余都是从《叙天之秘》中自己学到的?”希老一边轻描淡写的迈着步伐,坚持走在龙飞身前,一这随意的淡淡问道。

“是的!”龙飞马上道。这个事情,龙怀坚昨天便已告诉了希老。在回去之时,便将此结果也告诉了龙飞。希老是龙飞的师傅,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瞒得过他的。龙怀坚只是一个后天巅峰境界的武者,这一生看来,对于先天的希望已然很小,一个后天巅峰无望于先天境界的武者,却教出了一个只是十岁出头就进入一线天境界的徒弟,这事虽然不敢说是绝对没有,但就算有后天境界的武者教出先天境界的徒弟,那也是一些大家族在金钱堆出来的,但飞龙庄却不象一个大家族,也没有大家族的财力气魄,这除了龙飞是另有奇遇之后,就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龙怀坚考虑再三之后,终于还是将龙飞从《叙天之秘》中学到武功的事情,告诉了希老。其实这也对龙飞也有利,希老只有知道了龙飞武功的来源,才好因材施教。

“你小子狗屎运不错,竟从《叙天之秘》中学到武功,你知道《叙天之秘》是什么书吗?”希老微微一笑,用一种有点惊讶的眼光看着龙飞。

“不知道,可能是武学奇书吧!师傅知道吗?”龙飞摇摇头,他自己也对这本书好奇得要命,整本书不厚,只不过是廖廖几页,除了一幅图画之外,便是序言及总纲,序言介绍此书之由来,总纲却是整本书的精华,除了说明武功的意义之外,还将此书的位置摆得很高很高,几乎就是除了此书之外,再无书可称为武功秘籍。

“武学奇书!”希老摇摇头,呵呵笑道:“这种给别人都不要的书,竟能让你从中学到武功,不能不说你小子确实是狗屎运不错。”

“啊!”龙飞惊叫了起来,此事大出龙飞的意料之外,他一直以为这《叙天之秘》必定是人人争夺,不惜兄弟反目,父子成仇也要抢到手的武学奇书,想不到,从希老口中说出来的,却是给别人都不要的书,这让龙飞说什么都不相信,不禁又跟着希老的话重复了一句道:“给别人都不要的书?”

“呵呵……”希老双手反于身后,全身轻飘飘的在阶梯之上滑行着,不管龙飞怎么用力蹦达,他始终处于龙飞的面前,两人还是如刚开始时一样的距离,不远也不近,当龙飞出力跳过两阶之时,希老滑行的速度便也快了一点,当龙飞后力不继,速度慢下来之时,希老便也在不知不觉之中缓了下来。意态之悠闲,如闲庭信步,闻龙飞不信之言,呵呵笑了起来,也不回头,道:“你想不想知道这本书的来历?”

“想!”龙飞想都不用想,便马上答应道。龙飞虽然看着象是在随意与希老说话,其实是一直想超过希老的,只可惜的是,他虽然已拼尽了力气,就算他有时突然暴发,速度猛地增加,瞬间就向前窜上几十个台阶,但走在前的希老仿佛脑后长着眼睛一样,速度竟也突然之间加快,也向上滑行几十个台阶,始终处于龙飞面前。

这一路行来,不管龙飞怎么用力,怎么暴发,两人的距离始终不变,希老还是隔着四个台阶在龙飞前面滑行着。

希老双手反于身后,衣衫飘飘,双脚滑行,上半身却一动不动,一眼看去,仿佛一位下凡的仙人,飘逸儒雅,风度翩翩。哈哈笑道:“要告诉你小子这个,就要说说天下三大奇书及三大名书了。”

“什么是三大奇书及三大名书?”这个可是闻所未闻,将龙飞的好奇心也勾了起来,连此时双腿微微的酸麻也忘记了。

在整个大陆之中,如果问起老一辈的武者,什么书籍最出名,他们必定会说是三奇及三名这六本书。三大奇书便是《将相世家》、《魔神榜》、《帝王录》;三大名书便是《叙天之秘》、《神诀》、《偷天》。

天下三个最古老的门派之中,每一个门派都有一本如镇派之宝般的武功秘籍,如通天神梯的《将相世家》,魔王宫殿的《魔神榜》,以及最神秘莫测的神迹的《帝王录》,这三本书总称为天下三大奇书,每一个知道这三个门派的人,都知道他们拥有这三本奇书,三个门派的武功,除了历代一些掌门人的心得体会之外,其他武功都是出于各自门派的秘籍之中,而这三本奇书,正是三个门派中秘籍中的秘籍。

至于三大名书,现在大陆上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但如果向希老这样的老老一辈武者提起,那肯定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并且每一个听到此书的人,第一人反应并不是如何的惊讶,如何的贪婪,如何的关注,而是好笑,不由自己的发自内心的笑,仿佛这三大名书是三本通篇写满了笑话幽默书籍,其实,这三本书不但没有只字让人发笑,并且倒有初次看到此书的人,都会不由自己的觉得惊讶,不可思议。

三大奇书,便是三个古老大门派的门派之宝,为他们的开派祖师所创,后来再经过历代掌门人的补充,才逐渐完善起来,也正因为有这三本奇书,这三大门派才会有如今的地位。

三大名书,却是无人知道出处,只知道这三本书是几百年前出现在大陆之上,几乎是同时出现的。这三本书,每一本从书中内容看来都好像是修仙练道之类的法门,讲究的地修心养性,运气纳精,似乎这三本书都是一些修仙炼道的人所写,仿佛只要照着书中所写的办法修炼,将来便可成仙成道,天下无敌。自这三本书出现之后,整个大陆掀起了一阵的血雨腥风,每一个人为了抢到此书,不惜千般算计,百般杀戮,直杀得血流成河,尸集如山。

每一个抢到此书的人,都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都是不约而同的选择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日夜拼命修炼,惮精力竭。结果是过了一年,几年,抑或几十年之后,这些抢到书的人,没有一个能从书中学到那怕一丝半点的武功。

如此一来,便让那些人抢到书的人从刚开始的欢喜若狂,到最后变成了烦躁,当过了几十年,到了他们生命的终点,却还是不能从书中理会到武功之后,便变成了懊悔,后悔自己杀了那么多人,结下那么多仇人,为子孙后代招来不必要的祸难,更后悔的是,如果自己年轻之时,不是抢到这本书,而是照着自己原来武功修炼下去,到了此时怎么也算是学有所成,不至于象现在这样,不但没有从书中学到武功,反而将自己原来学的武功也耽搁下来了,结果不但被师兄弟赶了上来,仇人也赶了上来。

如此一来,每一个抢到书的人,便都将这股怨气发到了书的本身之上。

可是,让这些人惊奇的是,这三本书虽然不能让他们从中学到武功,但书确实是奇书。他们不管是撕是扯,此书还是完好如初,不管用多大的力量,竟都是扯不动分毫,甚至也还有人用刀斧砍过,却也不能对此书造成一点破损。后来有人仔细研究之后,才惊奇以发现,这三本书,竟都是用一种少见的天蚕丝编织的布帛做成的。

不管是天蚕还是天蚕丝,大陆上见过的人廖廖可数,却是有很多人都知道用天蚕丝织成的布帛水火不浸,刀砍不烂,实是学者最好的防身之物,也不知是什么人,竟大方到如此境界,将梦寐以求的天蚕丝帛,竟用来做成了一本这样的书。

如此一来,每一个抢到书的人,又开始重视起来,能水浸不入,火烧不烂,刀斧不裂的奇书,他们也从未见过。如果说书中所写的,全是一些毫无意义的话言,他们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就算是自己参不透其中奥秘,那留给子孙后代继续参悟也是不错。

只不过,他们虽然不能从书中学到武功,但其他人却不是这样想的,自从知道这三本书的特殊之后,大陆上围绕这三本书,又掀起了一段时间的腥风血雨,直杀尸山血海,日月无光,整个大陆上闻书色变,这场灾难足足延续了几十年之后才慢慢的淡了下来。

到得后来,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三本书虽是奇书,却是除了书是用一天蚕丝编织的,其他毫无用处,每一个抢到的不但没有从书中学到武功,还为自己及家人带来了灾难,逐渐的,参与争夺此书的人,便越来越少起来,到得近几十年来,这三本书到了什么地方,落在什么手中,更是没人理会了。

这三本书从最初的奇书,到后来变成了三本名书,书虽出名,却并不是好名,却是臭名!

让希老想不到的是,龙飞竟从三本名书之一的《叙天之秘》中学到了武功,虽然只是刚刚开始,却已不输于通天神梯的镇派之宝《将相世家》了。

《叙天之秘》中既然能学到武功,那另外的两本《偷天》及《神诀》呢?

第八十一章、山上(上)

西上莲花山,迢迢见明星。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清。

望天峰为黑山第六大峰,不是一般的高,山顶之地,也不是一般的大,通天神梯建筑共三进,点地三个山头,其余山头之上虽然没有建筑,却有门派种植的各种植物及养殖的动物,竟比飞龙庄那疏散的村庄还要大,与古虎镇也不相上下。

拜师的第三天,希老还未开始传授龙飞三人武功,而是让四师兄师占国带着三人在望天峰之顶悠转,先熟悉望天峰顶的各个地方及人们。

这一路行来,三人总算是开了眼界,本来以为这耸入高天的山峰之顶,最大也不过是方圆两三里,想不到这望天峰竟是由几座山峰组成,这几座山峰大者方圆十里八里,小者方圆也有两三里,加起来,竟有是几十里,除了从南到北成直线的三座山头建成房屋,成为通天神梯的三进建筑之外,其余山峰都成了门派粮食的来源。

通天神梯的第一进,也是通天神梯的入口,绞盘在这里,阶梯也在这里,山门更是高高的耸立在第一进的最前面。在山门之后,是几栋相连的房子,每一栋都如四合院般,在这里,住着的全都是通天神梯的仆从。

住在这里的是一对老夫妻及十几个年青人,这一对老夫妻丈夫叫林常,妻子叫安飞,望天峰上的田耕劳作,一直是这一对夫妻带着这十几个年青人完成。他们是自小就陪着希老一起长大的,在通天神梯之中,有几个人虽然不是亲传弟子,但地位却比亲传弟子还要尊隆,便是自小与希老一起长大,陪着希老练武功的几个老仆人。

除了第一进的林常与安飞之外,第二进还有一个管理的老仆丁宝利,负责管理整个第二进的事宜及仆人,负责管理第三进是罗正峰,也就是龙飞三人拜师那天站在希老身后的白首老人,这四人是自小便陪着希老一起习武的,武功之高,虽然没有希老那么恐怖,却也是相差无几,比起一般门派的掌门说不定还要厉害。

林克当这几个师兄弟武功在武者之中虽然也算是中上游,但比起这几个老人家来,却还是远远不如。

师占国带着龙飞三人,从第一进到第三进,每到一进,便将每一进的建筑及人物都一一为龙飞三人讲解介绍。望天峰三进游完,便到了其他地方。

游完这些地方,才让龙飞三人感觉到望天峰顶的宽大,除了三进之外,望天峰顶的其他地方,几乎如一个村庄一般,竟种植着各种各样的庄稼,有青菜,有药材,有瓜果,有粮食,在峰顶的一个天然山洞之中,竟还养着一些黑山之中的动物,或农家常见的禽兽。

“四师兄,我们门派究竟有多少人,占着一个这么大的山头?”龙飞看了一个上午,也为望天峰顶的宽大而惊讶,忍不住问道。

“真正算是我们门派核心成员的,只有师傅、我们师兄弟八人,以及四个自小与师傅一起长大的老前辈,其余都是师傅从其他地方拾回来或买回来的孤儿”师占国长方脸形,粗眉,细眼,长鼻,大嘴,细脖,身材四肢修长,是一个让人看到,只感觉到此人很长而忘记了他其他特点的青年人,听到龙飞,师占国微笑道,带着龙飞三人在望天峰顶游了半天,微笑不断,他那个大嘴,只要有一点高兴,嘴角便马上会向上扬了起来。

“望天峰上还有买回来的人?”铜头惊讶道,在他这样的想象中,通天神梯这样的石老大派,不应该干这些买卖人口的勾当。

“呵呵……铜师弟可能想歪了,这些人我们并不是从人贩子手中买回来的,而是从他们的父母或孤独园之中买来的,他们来到望天峰上,既可学习武功,也可自耕自收,其实比在山外还要自由百倍,甚至师傅还会收一些女孩子回来,让他们婚配。”师占国呵呵笑道,似乎很为铜头的想法而可笑。

“如此说来,那通天神梯岂不是象一个村落了?”龙飞道。

“呵呵……”师占国笑笑道:“大陆之上,所有著名的门派,那一个不是占据着一座山头,如村落般集居,人数都是几百人,甚至上千人都有,象通天神梯这样传承了上千年的古老大门派,却只有几十人,可以说是独一无二。就算是一些极小的门派,也会延请一些什么长老,客卿等,人数也不会少于上百人,但通天神梯没有这样的人。”

龙飞三人对大陆上的事情,还是初次吸听闻,此时竟是大开眼界,铁兰年纪最小,自上山之后,一直沉默无寡言,此时也被勾起了兴趣,娇声问道:“那我们通天神梯占地究竟有多大呀?”

师占国今年二十五岁,自小便在山上学武,武功为先天的自在天境界,一直没与接触外人,更没见过如铁兰样娇俏倩丽的小女,自前天一见到铁兰,便马上喜爱上了这个一笑起来左边脸颊上有一个酒窝的女孩,当然,这只是一种兄长对小妹的喜爱,看到铁兰,便如看到自己天真无邪的小妹一样,听到铁兰的娇声问话,师占国微笑道:“我们门派,要说大,那也真是大,这黑山无边无际,除了我们,再无其他人类生活,整个黑山之中,都可说是我们通天神梯的地方,黑山之中的一切奇珍异宝,都可以说是我们的。要说小,便只是这几座山头,并且除了这三进的房子有人生活之外,就算山顶的其他地方都是偶尔才有人会去。”

铁兰笑笑,娇声道:“照三师兄说来,便只有这三进房子才是我们通天神梯的根基了?”

师占国又笑起来,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铁兰的头道:“要说我们通天神梯的根基,便是师傅住的第三进,我们门派中的一切武功法门,重要经典,掌门笔记,心得体会,都在第三进之中,只要第三进还在,其他地方就算是全部塴毁,也都可以一一重建起来,只要第三进还在,通天神梯便也在。比如第二进,也只是我们居住及练功的地方,就算那里全部塴塌,只要第三进的武功秘籍还在,我们还是可以练功,只要有恒心有毅力,在那里还不是照样的可以练出第一流的武功来。”

“三师兄说得对,只要我们有大毅力,有大恒心,不管在那里,我们都可练出高明的武功。”龙飞拍掌叫好起来。

师占国又是一笑,他对这个师弟,可是闻名已久,在龙飞进入黑山学武的期间,希老不止是让小猴子去照顾,有时也将他与林克当两人派了过去,主要是黑山之中猛兽确实多而凶险,龙飞小小年纪,如果遇上,肯定是凶多吉少的,就算是小猴子遇上,也不一定能胜,必须有他与林克当两个武功即将进入化灵境界的武者守护,甚至希老自己也曾经出动过,才让龙飞每次都来去自如,进入凶险的黑山,竟如进入自家一样,由此可见希老对龙飞的重视。

龙飞在没人指导之下,只靠自己修炼,自己摸索,十岁出头便已进入先天的一线天境界,除了有好运气之外,也确实是天纵奇才,让林克当与师占国两人都是自愧不如,也确实当得希老的重视。

不过,希老对龙飞的重视,却也出现了另一个结果,那便是导至左盾的妒忌。想左盾也是自小进入黑山跟随希老习武,天资横溢,武功进境神速,极得希老的重视及宠溺,及四个师兄的爱护,一向唯我独尊,除了对希老是发自真心的尊重之外,对四个师兄虽然尊敬,那也是流于表面形式。师占国武功虽然不高,但却不是傻子,对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是觉得左盾年纪还小,再说也是同门师兄弟,不便计较。只不过,随着龙飞的加入通天神梯之中,并且龙飞是在无人指导之下进入了一线天境界,天资比之左盾还在高上一些,如此一来,希老的注意力将会转移到龙飞身上,这正是左盾绝不想出现的。

“所以师傅要求我们,只要武功达到了先天境界,每年都必须下山锻炼一段时间,或三五个月,或半年,以此增加见识,丰富经验。”

“好主意!闭门造车,尚且出不合辙,何况是练武,武功除了内功之外,交手的经验也是重要的组成部份,只有通过不断的交手,增加经验,才能将招式运用的更犀利更圆滑,威力更大,内功的运用,也会更熟练,更流畅。”师占国话音刚落,龙飞便接着说道,反应之快,真不象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小孩,竟马上就猜出了希老让弟子外出历练的意义。

“龙师弟不愧天资聪明,举一反三,师兄只不过略为一提,师弟便马上猜到了师父的用意。”师占国看着龙飞,不禁夸将起来。

“四师兄,我想问一下,武功除了后天,先天,化灵,结元四个阶段,后面还有那个阶段?”铜头终于逮到了问话的机会,急忙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问了出来。他在古虎镇之时,通过与与古世传等人交谈,知道了武功有后天,先天,化灵,结元四个阶段,但这四个阶段之后,又是什么境界,古虎镇众人却是无人知道。

好奇心一但被勾起,想要压下,那是何其艰难,龙飞与铜头两人自从知道武功在先天之后竟还是化灵与结元两个境界之后,便一直想知道在结元之后还有什么境界,此时遇到了师占国,那还不快点问出来。

师占国武功虽然不高,但久在通天神梯,自小便跟着希老,对于武功上这个简单的问题,是肯定知道的。

第八十二章、山上(中)

师占国看了龙飞三人一眼,特别是龙飞,连武功分为几个阶段都不知道,那就更不用说知道如何从后天进入先天,先天进入化灵的的法门了,虽是如此,却还是在十一岁便进入了一线天境界,比起常人受师傅亲身指导,进展不知快上几倍。

看来龙飞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

铜头也让他惊讶,师占国可是记得,在他还是铜头这个年纪之时,也只不过是后天玄筋境界,而铜头跟着龙怀坚这个半桶水师傅,竟也到达了铁骨境界,看来,铜头天资才情,竟是与他不相上下,甚到还有可能略胜一筹,只可惜以前没有跟着好师傅,现在加入通天神梯之后,武功当是一日千里,师占国都不敢肯定自己以后会一直领先于铜头,更不敢说龙飞了,在这三人之中,可能只会领先于铁兰,铁兰身体羸弱,承受力不强,除了因身体轻盈练轻功有得天独厚之外,如果比打斗的强度,铁兰可能是几个师兄妹之中,最末的一个。

“后天,先天,化灵,结元,神变。武功便是分为这五个阶段,每一个阶段又分为四个境界,后天是铜皮、角骨、玄筋、灵脉,先天是混沌天,一线天,大成天,自在天,化灵分化精,筑府,成灵,铸身,结元分为太极混元境,两仪阴阳境,八方来朝境,九九归一境,神变分为大方愿力,大世神息,大洪修愿,大觉华识。”

“我还以为结元就是武功的最高境界了呢!原来在结元之后还有一个境界。”龙飞心中微微有点失落,如果武功的分段,只是到结元为止,以龙飞现在进境速度,说不定不超过二十岁,便有可能进入结元境界,也即是之前的认识中武功的最高境界,现在又增加了一个神变境界,那要步入武功的最高境界,可能又要不少时间了,不过,只是心念稍微一转,便马上又变得斗志昂扬起来。

师占国自然知道龙飞的心中想法,微微一笑,道:“除了这五个境界,听说还有一个叫做仙桥的境界,这个才是武功的最高境界,听说只要进入仙桥境界,便如陆地神仙一般,餐风饮露,不吃五谷杂粮,却可得天地精华,速度快如飓风,威力大如雷霆。只不过,这个境界我也只是偶然听师傅说过,究竟是真是假,却不知道。”

听到武功练到这个最高的仙桥境界,竟是如此的厉害,三人都兴奋起来,龙飞首先问道:“我们师傅现在是什么境界,是否也到了仙桥之境?”

“那里能那么容易的到达仙桥境,这仙桥境,也只是一个传说而已,自古以来,就从未听说过有谁进入仙桥,据师傅自己说,他也只是神变的第二层大世神息境界,离仙桥境还远着呢!”师占国看着三人兴奋的表情转为失落,知道自己这话对他们的打击不小,以希老这种不出世的武功奇才,大师级的武者,竟也还是神变的大世神息境界,看来要练到那个什么仙桥境,并不是一般的困难。

“三位师弟妹可能并不知道,武功刚开始之时,是最好练的,进境也快,越到后面,便越困难,进境也越是缓慢,以前如果你是一年进一个境界,到了后面,那就有可能是两年,或者三年才能有进境。学武也如逆水行舟,要想进步,必须不停地努力,要持之以恒,不然,你们就会顶不住激流冲击而后退。,”

“是,我们知道!我们一定不会让师傅及几位师兄失望的。”龙飞三人同声应道。

师占国刚想说话,突然只见希老从一旁闪出,呵呵笑道:“那我就看着你们,希望你们真的不会让我失望!”

“师傅!”看到希老,师占国四人都停了下来,恭敬地叫道。

“呵呵,我来看看林常夫妇,顺便看看药圃,却在这里遇到了你们。”希老慈爱地看着几人道:“怎么样?今天跟着四师兄,在峰顶也转了一圈,觉得我们通天神梯如何?”

“地方很大,却很险要,易守难攻。”铜头首先兴奋道。

“这里有田园风光,很安静,很自然,我很喜欢!”铁兰道。

“龙飞,你看呢?”希老点点头,看着龙飞道。

“通天神梯怪不得能传承上千年而不倒,能成为天下最强大的门派之一,确实有其道理,人虽不多,却是凝集力最强,战斗力最强。”龙飞道。

师占国点点头,在希老面前,他自然不敢出声表态,不过,从这三人话之中,也可看出他们的性格。铜头性子勇猛好斗,从一地想到战争,铁兰却是性子平和,喜欢自然,龙飞却是更重视人而超过地形。

不过,游了半天时间,铜头能看出通天神梯地形险要,并不奇怪龙飞却从通天神梯之中没有什么长老,客卿之类而推理出通天神梯的凝集力最强,确实不易。

铁兰是纯粹是从心之喜恶出发,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了。

希老点点头,这三个孩子都是千中选一的天之骄子,但他们本性的不同,也就有不同的看法。铁兰是本性善良,性子娴雅,有点不适合练武,或者就算练武也是得过且过,不是为了伤敌,只是为了自保。铜头却不同,他与铁兰就好象是两个极端,铁兰是性子娴静,性喜自然,铜头却是刚猛冲撞,喜欢砍砍杀杀,大冲大撞,一往无前,对于与人交手,更是提起来就兴奋,至于龙飞,却好象是铁兰与铜头的综合体,任何事情,并不特别热心,得过且过,随波逐流,顺其自然,但遇到却也有自己的见解,并且会独出机杼,发展出与别人不同的见解,如果有外力逼到头上,那也不惜拼命一搏。

其实在这三人之中,希老最中意的是龙飞,当时为了收龙飞为徒,不惜自己及两个徒弟都出动,为龙飞护驾,并且让小猴子每天都送一粒丹红果给龙飞。不过,龙飞也没让希老失望,凭着自己的摸索,再加上希老丹红果的帮助,竟在半年之中就从后天的铁骨境界一飞冲天,一举就冲到了先天的混沌天境界,这一刚刚过去几天,竟又进入了先天的第二层,一线天的境界,这其中可能有丹红果的作用,也可能是因为龙飞修炼的叙天功太过特别,太过霸道所致,但也与龙飞的天资不无关系。

至于铜头与铁兰两人,却是因龙飞的要求,希老才一起收为徒弟的,当然这话是不能对铁老他们,以及铜头,铁兰本人说的。

铜头与铁兰虽然也是天资卓绝之辈,但在通天神梯的望天峰上却不缺这种天才,比如希老前面的四个徒弟:关全,周安,林克当,师占国,他们都是天资聪慧之辈,不然也不可能进入希老的法眼,但这些人比起左盾来,却又略有不如,前面四人可能是举一反二,左盾却是举一反三,甚至反四,一个左盾已让希老极度满意,想不到现在又出了一个龙飞,举一而反五反六,比起左盾来,又高了一级。左盾能普升先天,是希老在旁边随时指导,不停地供应丹红果,及黑色丹红果,并且希老也曾为左盾灌顶注过内力,才让左盾有如此快速的进界,在十二岁时进入了先天境界。但这些比起龙飞的自己摸索,自己修习,又差了一截。

希老点点头,不置可否,微笑着对龙飞三人道:“你们继续转吧,今天跟着四师兄把望天峰顶看遍,明天师傅在练武堂等你们。”

“其实已转得差不多了,只是寒潭未去,峰顶其他地方都转过了。”师占国急忙恭敬道,对于希老,关、周、林、师四人是尊敬中带着恭敬,并且还有点害怕,而左盾却是尊敬之中带着乖巧讨喜,这是因为前面四人资质比不上左盾,平时学武之时反应就慢上一筹,被希老板着脸严肃批评叫骂的机会就多一点,因此对希老就形成了条件反射般的害怕;而左盾却是因为聪明的缘故,举一反三,能充分理解希老的讲解,因此希老对着他就只和蔼一些,再加上左盾的乖巧讨喜,希老每次教他之时便和颜悦色一些,长久下来,从心理呈显表面,便是形成了希老五个徒弟,对着希老之时,不同的态度。

“那就也去寒潭看看吧,现正是正午,将小灰带去,顺便摘几个果子回来。”希老说完,脚步轻轻滑动,仿佛飘浮于水面的柳絮,被风吹动一样,全身丝纹不动,却迅速地向着前面滑去,只一个眨间这间,便不见了身影。

“师傅这是什么轻功,竟这么厉害?”铜头看着希老的背影,羡慕得口水直流。

师占国望着希老的眼光之中,也是羡慕非常,听到铜头的话,轻轻道:“这是我们门派的轻功----风行。”

“不知我们能不能练?”龙飞看着希老如乘风而行的身影,如果说心中没有羡慕可是假的。

师占国轻轻笑起来,收回看着希老背影的眼光,转而看着龙飞几人道:“这些武功都在典籍堂中放着,谁都可以找来练,不过,风行的轻功分为地行,水行,风行,光行,要想练得象师傅这样高明绝顶,可不容易。”

“四师兄应该也会吧?”铜头看着师占国道。

师占国好似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师兄愚笨,还练得不熟,只能练到到地行境界。”

“地行,地行是怎么样的,师兄就让我们开开眼界,好不好?”铁兰与龙飞,铜头三人自小一起长大,自然是知道两人心意,便也娇声问道。

“师傅说我们还要去寒潭,到了寒潭再说吧?”师占国矜持地笑笑。

“好吧,我们就去寒潭看看,寒潭是什么地方,在那里?”铜头拍手高兴道。

第八十三章、山上(下)

几人来到寒潭之时,日头已偏西。

看着下面那个小小碧潭及那一圈黑色的泥土,还有那棵怪异的树以及树上那一颗颗红色,青色果实,犹如点缀在帛锦之上的宝石,龙飞终于知道这里原来叫做寒潭。

“这里就是寒潭。”师占国指着下面小碧潭道。

“这里就是碧潭?这么小!”铜头看着下面那个只有台面大小,水色却深绿如碧的小水潭,奇怪道:“这么小的水潭,肯定很浅吧?”

师占国哈哈笑道:“铜师弟看错了,此潭虽然不大,却是深达地底,无人知道此潭究竟有多深,龙师弟曾经来过,应该知道吧?”

“龙飞来过吗?”铜头与铁兰同时转头去看着龙飞,奇怪道:“你什么时候来过的?”他们两人虽然知道龙飞曾经进黑山学武,却也没料到龙飞竟深入到黑山这里,这里可不比龙飞练武那人练兵峰,刚才几人一路行来,可是遇见了不少的奇异野兽,有逗人喜爱的,却也有令人惊惧恐怖的,还不见它们的扑食的动作,只看看它们展露出的来凶恶形象,便已让人夜夜从恶梦中惊醒了。

“吱吱……”龙飞还未回答,小猴子早已指着下面的小潭,对龙飞挤眼弄眼着。

“我当时是与小灰一起来的。”龙飞呵呵笑着,摸着小猴子的头道:“当时小灰还摘了两个果子给我。想不到四师兄也知道。

在这些人当中,除了希老之外,这小猴子只让龙飞去摸它的头,其他人手刚一伸到它头上,便会呲牙裂嘴的叫起来,就是与它相处已有不短时间的师占国几个师兄弟也不行。这让他们甚是羡慕,小猴子是天生灵猴,已开灵智,虽不如人一样知礼数,识贤愚,却也是有喜恶的。对希老是亲,对龙飞是喜,至于其他人,却是看不入眼,除了这两人,其他人想摸都不能摸。

师占国呵呵笑道:“龙师弟可能还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对你可是非常重视,自从你开始进入黑山练武,不但让小灰每天贴身跟随,就是我与三师兄两人,也是每天早上流轮守护,务必让你不被其他动物惊扰,如果我们三师兄都没空,甚至师傅自己都会出马。”

“什么?”龙飞大为惊讶,他刚进黑山修炼之时,遇到小灰,还以为小猴子只是一只野生灵猴,与自己结成了好朋友,有了小猴子的每天相陪,才让那些猛兽退避三舍,后来见到小猴子与希老一起,才明白这原来是希老的安排。不过,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希老不但安排了小猴子来守护自己,还安排了林克当与师占国两人守护,甚至希老也亲自出马。

铜头与铁兰两人也是大惊,自古只有徒求师,龙飞却将之反了过来,希老为收龙飞为徒弟,竟下了这么大的功夫。

“呵呵……”师占国一点也看不出妒忌,反而还为龙飞欣喜,笑道:“师傅对龙师弟可是青睐有加啊!”

龙飞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不知道师傅与两位师兄还保护过我。”

“你那时武功只是后天境界,怎么会知道我们就在你身边。”师占国道:“想不到只是半年光景,龙师弟便从铁骨境界一飞进入一线天境界,连跳几级,现在与我们几个师兄,也相差不远了。”

龙飞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道:“那是我瞎撞的,那里比得上几位师兄,有师傅亲身传授,说不定过个一年半载,你们又将我远远的甩在后面了。”

“你现在也是师傅的弟子了,也有师傅的亲身传授,说不定过个几年之后,龙师弟都要超过我们了。”

“四师兄说笑了,说不定我们以后就只能跟在四师兄后面,想追也追不上。”龙飞话题一转,看着寒潭道:“四师兄,这个寒潭也是我们通天神梯的地方吗?”龙飞看着下面那个小潭,想到那条大蛇,等下小猴子下去摘果子之时肯定又需要经过一阵争斗之后才能如愿。

其实天下不管是三个最古老的门派,还是其他门派,甚至一些刚刚兴起的门派之中,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镇派之宝,这镇派之宝,一般都是门派的重典,一个门派武学的根基,整个门派的所有武学,都会从这个典籍之中衍生而出。象通天神梯的《将相世家》,魔王宫殿的《魔神榜》,神迹的《帝王录》等,都是门派之中的镇派之宝,重典中的重典,有了这一宝,门派才会长久不衰,就算被人毁灭,也会浴火重生。除了镇派之宝之外,在一些古老门派及一些大门派之中,肯定还会有各种能让门派兴旺的宝物。象通天神梯除了《将相世家》这本门派秘籍之外,还有两个很出名的东西,一个是第二进院子之前的的洗骨池,一个是这里的寒潭,两个水潭都是天地之宝,天地生成,称为通天神梯双潭。

洗骨池四季温热,有洗筋易髓,洗骨塑身之妙用,专为练功的人使用。当练功之后,在水潭中泡浸上一个时辰,便会再次觉得神采奕奕,精神百倍,全身会再次恢复到最巅峰之时,精力充沛,特别是后天境界的修炼,每次辛苦锻炼之后,在此休息上半个时辰,不但液华会增加及提纯,体力也可以马上恢复过来,又可以再次进行锻炼。

寒潭没有这样的功能,但有这个寒潭,才能有这个寒土,有这个寒土,才能有这一棵丹红果树,这丹红果平常人吃用,也如补药一般,作用不大,并且不敢多吃,但练武之人吃用,好处却是无法估计,当吃下丹红果之时,如果通过内功炼化,便可增加内力,如是后天,便可增加液华,提前进入先天。

有了这两个宝贝,通天神梯才能频频出天才,年纪轻轻,便可达到武功的极高层次。比如师占国,说天份,外面的一般门派之中,虽不常见,但也并不是没有,但他们在师占国这个年纪之时,一般都是刚刚进入混沌天或一线天境界,而师占国却已是自在天了,只差一步,便可步入化灵,除了有希老这个好师傅之外,通天神梯的两潭功劳也不少。

师占国点点头道:“是,这是通天神梯的双宝潭之一,另一个潭你们也见过了,就是第二进院子前的小水潭,通天神梯幸好有了这两个水潭,我们才能兴旺发达。”

“那下去看看吧,站在这悬崖之上也太远,小潭太小看不清楚,那棵果树也看不清楚。”铜头抓住谷边的一个突出石头,就要往下爬去。

“等等,你不能下去……”龙飞急忙拉住铜头的衣服,将他拉了回来。

“为什么?”铜头被龙飞拉了回来,看着谷底那棵怪异的果树,想到龙飞就是因吃了这种丹红果才普升到先天境界的,不禁脚痒痒起来。

“潭中有大蛇,你不能下去。”龙飞松开铜头的衣服,道:“大蛇行动很快,以你的速度,可能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它吞下去了。”

“大蛇,有多大?”铜头似乎不信在那个那么小的小潭之中,竟还藏着一条大蛇,如果太大,那它还怎么转身。

“那是黑蛟,身大如水桶,力大无穷,行动快如闪电,是师傅放养在这里守护丹红果的,我都要非常小心才能避得开,我们几个,只有小灰的速度,才能比黑蛟快上的一线。”师占国道。

铁兰乍乍舌,道:“幸好刚才大块头没有跳下去,不然就被黑蛟咕噜一声吞下去了。”

铜头不好意思地笑笑,疑惑道:“这里已是黑山深处,平时根本都没人来,为何还要养着这种黑蛟来守护这里?”

师占国道:“只要是提防野兽,一些野兽受果子的香气倒吸引,也会来偷摘。”

铜头看看师占国,道:“四师兄自己也可以摘到果子吗?”

龙飞搞了铜头一个板粟,道:“师兄不是说到了这里会让我们开开眼界,看看地行轻功吗,不下去摘果子,怎么会施展轻功。”

师占国矜持一笑,道:“的确如此,要想摘到果实,就必须要修炼我们门派的风行轻功,起码要到了地行巅峰境界才行,不然下到谷底,也会被黑蛟击伤。师傅养这条黑蛟,除了守护果树,防护野兽之外,也有考较我们轻功的意思在其中,因为平常除了是小灰来摘果子之外,就是我们几个师兄弟,师傅是绝对不来的,我们谁想吃,要么就求小灰帮忙,要么就自己来摘。”

铜头乍乍舌道:“看来我要下大力气来练轻功,不然以后想吃果子都吃不到。”

师占国笑道:“铜师弟也别担心,在你武功进入先天之前,还是由小灰每天为你提供一枚果实的,但你武功进入先天之后,想吃果子,就要自己来摘了。象龙师弟这样,武功虽然已进入先天,却没有学习过门派的轻功,这种现象却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要怎样安排,还要等明天师傅的通知才能知道。”

龙飞摸摸鼻子,瞪了一眼捂着嘴偷笑的铜头及铁兰两人一眼,道:“天色已不早了,师兄就快点施展轻功,摘几个果子回去。”

“就是、就是。”铜头连声附和道:“一直听四师兄说我们门派的轻功多厉害,说得我都心痒起来了,师兄还是快点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师占国哈哈一笑,看着三个小师弟妹,自豪道:“好,就让你们看看我们门派的轻功是怎么厉害的,小灰,跟我来。”说着,便往悬崖边走去。

第八十四章、轻功的地行境界

风萧萧兮小潭寒,壮士一去兮摘果还!

师占国站在悬崖之旁,微风吹拂,衣衫飘飘,大有仿若乘风而去的仙人架式。小猴子站在师占国身旁,整个高度都不到师占国膝盖位置。一个仿佛是巨人国出来的最高的巨人,一个却仿佛是小人国出来的最小的小人。

这一相比,众人仿佛此时才发现小猴子的小巧,这一路行来,小猴子时常走到众人前面,或者站在龙飞肩膀之上,众人都没觉得小猴身材竟是如此的小巧,这一对比,才让铜头几人惊讶,这么小巧的身体,威风却不小,不但得到了师占国的推崇,一路行来,竟让如此多的野兽望风而逃。

看着小猴子的小巧的身体,铜头一时竟不敢相信。

“下去。”师占国话音刚落,便从悬上一跃而下,小猴子跟在后面,也是双腿一蹬,向着悬崖之下扑去。一人一兽,竟就这样的凌空向着悬崖之下冲去,并不是如龙飞所想的起码也得用手抓住石头,才向下攀爬而下,仿佛这并不是有十丈高的悬崖,而是一个只有一丈高的水池一样。

龙飞三人大惊,同时扑到了悬崖旁边,扶住石头,探首向着下面看去。

只见师占国双手大张,那如儒生一般的宽大衣衫张开,竟如一只张开翅膀的大鸟一般,向着悬崖之下旋转而下,仿佛一片从树枝之上掉落的树叶,打着旋儿缓缓落下,当距离还有一半,而下落势子越加紧急之时,师占国双脚又在崖突出的石块之上一点,那向下坠落的身体竟又升腾起了一点,然后再缓慢的落下,当距离地面只有两丈之时,师占国张开的双手突然收了回来,垂于身侧,双脚又在崖边石块这上一点。这一次,师占国下落的方向及速度都是一变,从垂直下落变成了斜斜向着地下掉去,速度快如闪电,仿佛一支刚刚离弦的箭,“嗖”地划过谷底的乱石带,投射进入了长草带之中,一闪却没,看不到身影了。

小猴子下去的办法与师占国却又不同,只见它从悬崖上跳下之后,笔直落下,每隔一段距离,当速度越来越快之时,小猴子便会用手在突出的石块之上搭一下,减弱下落的速度,然后再往下落下,十丈的悬崖,小猴子搭了三下,但已到了谷底,也是象师占国一样,毫不停留,一个纵跃,便已投入了长草带之中。

一人一猴,同时落下,也是同时到达长草带,时间竟是丝毫不差,仿佛已训练了无数次一样,并且这一人一猴而从跃下悬崖,到到没入长草带,时间也不过是十息之间。

龙飞三人看得目瞪口呆,龙飞还好一点,毕竟之前看过小猴子的速度。当时小猴子与黑蛟相斗之时全力施展,让龙飞看到了它的实力,再加上带龙飞他们进山之时,与黑山灵狦相斗,又再次见过小猴子的速度,因此对于小猴子的速度,所是没什么惊讶,但师占国的速度,却是首次看见,竟是与小猴子也不相上下。

在龙飞的想象之中,师占国怎么也应该是抓着石块攀爬而下,只不过速度快一点而已,却想不到这什么风行轻功竟是如此的恐怖,只不过是第一层的地行境界,还未到水行境界,便已可凌空跃下悬崖,直直落下,一点都不受伤。

此时铜头与铁兰两人趴在悬崖旁边,已看得呆住了,双眼大睁,看看那个长草带,又看悬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悬崖直上直下,没有一点斜度,除了崖壁上偶尔突出一块石对之外,几乎没有可着手之处,如果让铜头下去,起码也要一个时辰,并且下到谷底是肯定会累得双腿打颤,如果被黑蛟发现,那就是除了乖乖送“人”入蛟口之外,再也做不了其他动作了。

至于铁兰,可能只是想站在崖顶看着,心中是想也没想过要下到谷底。

这一人一兽,竟就这样跳下去,只不过中途在石头之上稍为一借力,便在瞬息之间到达谷底,不费吹灰之力,几乎如喝水吃饭一样轻松。

轻功原来如此,三人心中都活络起来,仿佛双脚也发痒起来,恨不得自己马上就可将这风行轻功学会,就算不能如希老一样学到风行的境界,来去如乘风而行,学到如师占国一样,十丈高的悬崖,只是轻轻一跃,便跳下去,瞬息之间便已到谷底,也不枉这次拜希老为师了。

其实龙飞三人并不知道,通天神梯这风行轻功,也是一门重要的武功,重要性只比《将相世家》稍次一些。风行轻功分为四个层次,分别是地行,水行,风行,光行。地行的意思,便是这一层练到巅峰境界,便可借大地之上一切地形的帮助而施展轻功,而不被滞阻,当地行施展到极致之时,速度快可如奔马,比如下降之时,借助突出的石块,将下降的速度控制在自己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达到以最快速度到达谷底的目的。水行,练到巅峰之时,轻功施展起来,便如水之势,不管是激扬而起,还是顺流而下,都如见缝插针,穿插自如,并且此时身轻如燕,可在水面长距离奔行而不掉落。风行,练到巅峰之时,身如飞絮,随风而动,起起伏伏,如微风之轻柔,如飓风之剧烈,如轻风之缓慢却也能保持浮势,如旋风之迅速却也能保持定势,想快便快,想慢便慢,仿佛已不是随风而动,而是因行动而产生了风,快如飓风,缓如微风。这风行轻功,练到这种地步,已堪称神奇。

至于光行,就算是希老,也只能说是摸到一点边,通天神梯这么久以来,在希老所知道的历代掌门之中,竟还没听说到有人练成,就连写出这本奇书的第三代掌门,也是根据风行这一层而推理出来的,并不是他练出来。

师占国与小猴子一人一猴没入长草带中之后,屏声息气等待了一会,又双双从长草带之中窜了出来,这次也是速度快如闪电,刚一从长草带中扑出,只用脚在地上点了一下,便已扑到怪树之下,仿佛他们已商量好了一个,师占国只是站在怪树之下,双手微微提起,双脚微弯,脚跟微微离地,身向前倾,好似在准备着随时要跃起来一样,双眼警惕地盯着小潭。而小猴子却不停留,一扑到怪树之下,便马上抓住树干,三两下便爬到了树上,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摘果子。

“刺啦……”

悬崖之上的三人刚刚松了一口气,以为这次可能不会被黑蛟发现,却不料这个念头还未转完,便听见小潭水面起了一声大响,仿佛气球突然之间被人拍爆,或雷霆突然之间炸了一下,三人才刚刚听到声巨响,一条黑乎乎的大物已冲破小潭的水面,如出水的云龙,如探出云层的闪电,扑到了师占国的头顶。

三人顿时惊呼起来。

师占国早就在提防着黑蛟,身体已摆开了姿势,见到黑蛟凌空扑来,神色没丝毫变化,更没丝毫慌张,那微微弓着双脚,在双脚之中荡漾的内力,马上就发挥了作用,徒然顺着双脚向下一冲,仿佛火箭喷发一般,师占国瞬间就升腾了起来。可是,师占国并不是直直的升腾起来,而是斜斜的向上冲去,刚好避开黑蛟的头部,然后转身反手,在黑蛟的头部耳下一个两尺的地方狠狠地击了一掌。

“砰!”

为了保命,也为了保护小猴子能摘到更多的果子,师占国可是竭尽了全力,手掌从黑蛟身上提起之后,还在不停地颤抖着,微微的麻痹顿时就传遍整个手臂。这一掌之重,声音之大,连在悬崖上的三人都可听得一清二楚。

在龙飞三人惊讶的眼光之中,只见黑蛟受到师占国这重重一击之后,那一往无前,向着师占国冲来的头部竟然一歪,变成了斜斜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冲去。

龙飞三人虽然没有与黑蛟交过手,但只看这黑蛟的宠大的身躯,便也可猜到黑蛟的力道,在黑蛟这全力一撞之下,竟还是被师占国这一掌击开,可见师占国这一掌之力有多恐怖。

龙飞三人都还以为师占国看来谦恭儒雅,武功就算到了自在天境界,也没什么,却不想这全力一击,竟是如此的恐怖。

师占国充分施展了轻功地行的奥妙,借着掌击的力道,又向上升了起来,从黑蛟身上翻腾而过,又到了黑蛟的另一边,转身又是一掌击出,只不过,这次换了另一只手掌。

黑蛟向着这边斜冲过来的身躯仿佛送上来让人打击一般,师占国这一掌,又实实在在的击在了黑蛟耳下两尺的软骨地方。

“砰!”

又是一声闷响传来,黑蛟的头部这次虽然没有偏向另一边,却也大大的荡了一下,仿佛被震成了脑震荡一般,双眼翻起,露出了那双凶恶的眼睛。

可是,还不等黑蛟发威,只这两击之间,小猴子早已从树上摘下了几枚果子,双手捧着,只靠着双脚,蹬蹬两下就跳了下来,当黑蛟眼光转向小猴子之时,只看到小猴子没入长草带之中的那一点点背影。小猴子身材矮小,一入长草带,便如鱼入大海,鸟入深林,再也无影无踪。

黑蛟失去小猴子的身影之后,便马上转过头来对着师占国,可是师占国更机灵,两击过后,不等黑蛟反应过来,早已顺着第二击的势子跃起,一下子就投入了长草带之中,弓腰低身,迅速猫行而去,瞬间就出了长草带,狂奔跃过乱石带,抓住崖壁上突出的石块,几下便爬到了崖顶。

黑蛟虽然也跟在师占国之后冲来,可是说来也奇怪,这黑蛟也只是冲到悬崖之下,便停了下来,向着师占国吼叫着,却并不向着崖壁之上的师占国攻击,并且只吼叫了几声,便又缩回了长草带内的小潭之旁。

师占国在崖顶站定,迅速向着龙飞这个方向走了过来,而从另一个方向攀爬的小猴子也几乎是同时到达崖顶,双手捧着几枚果子,三蹦两跳的来到了龙飞三人之处。

铜头与铁兰趴在悬崖之边,看得紧张万份,铁兰更是频频惊叫,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那里见过如此惊险刺激的场面。看到黑蛟追到崖下之时,吓得铜头与铁兰两人脸色发白,转身拔腿就跑,看到龙飞还定定的趴在那里看着,才停了下来。后来看到黑蛟只是吼叫了几声,便悻悻的缩回小潭附近,铜头不禁奇怪起来,转头看着龙飞,脸色还有点苍白,怪责道:“你知道黑蛟只会追到悬崖之下便不会再追,也不早点说,害得铁兰吓得脸都白了。”

龙飞笑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道:“我忘记了。”

“奇怪!这黑蛟为什么只追到悬崖下面便为追了,它这么长的身体,只要竖起头来,说不定就会追上四师兄了。”铜头问道。

“我也不知道。”龙飞摇摇头道:“不过,四师兄肯定知道。”

此时师占国已来到了三人观战之处,闻言道:“这黑蛟性喜寒凉,只有在冻土及寒潭之中才能生活,其他地方都不行,特别是太阳底下,更是不能久待,久待必定会被晒得皮开肉绽,而此时太阳还是猛烈之时,黑蛟又不是在寒潭冻土之中,自然是不敢久待了,再晒下去,皮肤肯定会破裂,这也是我们每次来摘果子,都是挑中午太阳正猛之时来的原因,此时黑蛟不但活动速度会下降,灵敏度也降低许多。”

第八十五章、希老老教徒

袅袅吹烟,清清鸟鸣,一缕吹烟袅袅上,几声鸟鸣清清扬。

室外是太阳初上之时,那圆而红的大红盘,正远远的挂在天边,如一张小孩红嫩的脸庞。林间,不时的传来几声鸟鸣,清清扬扬,飘越林间上空。一缕缕吹烟,从望天峰第一进厨房的烟囱之中袅袅升起,蜿蜒着向天上飘去。

室内,龙飞,铜头,铁兰三人正襟危坐,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希老。上来望天峰顶的第四天,希老终于开始正式为三人教授武功。

希老今天一身青色长袍,双脚穿一双在古虎镇便可买到的布鞋,头发用一支发叉随便的拢了起来,三络长须,飘荡在胸前。

“不用那么板着脸。”希老着龙飞三人一脸严肃的神情,不禁微微一笑,温声道:“师傅没那么可怕,你们随意一点。”

“吁……”希老话音刚落,龙飞便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脸皮一下子耷拉下来,笑嘻嘻道:“我就知道师傅不会这么严肃的。”

希老哂然一笑,看着龙飞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嘻皮笑脸惯了,肯定会不习惯这样严肃的场合,让你放松放松,早知道就让你小子再正经一会,憋死你。”

龙飞嘻嘻一笑,道:“传道授业,可没有要求在什么样的气氛下才能进行,只要我们学到武功就行了吧,至于是严肃着学,还是轻松着学,那只是次要的,在我看来,还是轻松的环境气氛更能学到东西。”

希老暗暗点点,龙飞说的也确实有道理,在轻松的环境之下,更能让思维活跃,学东西自然也就更快。不过,希老性格也是随意自然,再加上养性功夫极深,轻易都不会动气,就算对着几个徒弟,也是和谒可亲,几个徒弟对着希老从来是只有亲切尊敬,极少有象其他徒弟对师傅的战战兢兢。

“你们三个,加入了通天神梯之中,就必须遵守门派的门规,要爱护门派,不可做对不起门派的事情,更不可在师兄弟之中互相仇视相争。可都记下了?”希老淡淡道。

“是,我们都记下了,以后绝不同门相残,要以门派的声誉为上,誓死维护门派的声誉。”说到门规,龙飞三人没有了刚才的轻松,都严肃起来。

“好了,好了,不用板着脸了。”希老看看龙飞三人正经严肃的神态,点点头,赞许的眼光在三人身上转过去,道:“昨天你们跟着四师兄,相信门派所有地方,你们都看过了。”

“都看过了,包括寒潭及经典堂。”龙飞道。

“我们门派没那么多规矩,也没有什么秘密,当然,这只是相对于你们而言,对于外人来说,通天神梯作为一个上千年的古老大派,在他们眼中肯定是神秘的。经典堂中的武学书籍,你们都可以去翻阅,任一本都行,就是借出来也没关系,但有一条必须记住,这些门派重典没有为师同意,绝不能传于外人。”

“师傅,我们去借《将相世家》来看也可以吗?”龙飞道。

希老微微一笑道:“不用你们去借,我即将教给铜头及铁兰的便是《将相世家》中的所记栽的武功,至于龙飞,由于你学的是《叙天之秘》与《将相世家》也不相上下,看起来好象还略胜一筹,现在就不必再去学《将相世家》中的武功了,并且你武功已到达了先天境界,一切都已走上正轨,就不必再改弦易辙了。等你的一线天境界稳固下来之后,我再看看情况,是否让你学习《将相世家》中的武功。”

“师傅,真的?我的《叙天之秘》比《将相世家》更好?”龙飞惊喜莫名。

“师傅还会骗你吗!”希老看着龙飞惊喜的脸容,心中也是暗暗欣慰,自己这个徒弟可是来之不易,不过,就龙飞的表现,也值得自己费偌大功夫去扶持他。

自古以来,不管什么门派,什么功法,想要达到先天境界,都必须从后天练起,后天境界,是一切境界的基础,也是必经阶段。龙飞差点就破了这个自古以来的常规,他虽然也是从后天开始,却只进阶到铁骨境界,后面是一飞冲天,竟由后天的铁骨境界一冲进入混沌天,竟直接跳跃了两个境界。在希克斯的印象之中,不管是典籍记载还是口头相传,抑或是自己所见,从来都没有这种现象出现。并且让希克斯惊奇的是,龙飞进入混沌天境界只不过十天时间,竟又一冲进入一线天境界,如此进度,用一日千里来形容也不为过。

在希克斯的心目中,龙飞成了一个颠覆传统的人,他极想看看龙飞将来究竟会到达何种境界,更期待着龙飞将来给他一个惊喜。

“嘻嘻……”龙飞不敢回答,希老虽然和睦可亲,但也不代表就可让龙飞无大无小的乱开玩笑,尊敬还是必须的,不然,希老那几个弟子,包括铜头及铁兰在内,都将视龙飞为异类中的败类了。

“不过,你虽然不能学《将相世家》之中的武功,但却可以看看,参考参考,两者比较较一下,各取长短。”希老看到龙飞因为不能学《将相世家》上面的武功而失望,便又安慰道:“不过,你现在也不能看,要等到先天境界稳固下来之后才行,你进入先天境界,总共不到两个月,根基虚浮,近段时间必须静下心来专心修行,巩固根基。”

“是,师傅!”龙飞看着希老,诚恳道:“我将《叙天之秘》交给师傅去看好不好,以师傅的经验,才能更快更好的看出这两本书的长处及短处。”希老都允话自己将《将相世家》借出来,龙飞自己的那本《叙天之秘》自然就也不好敝帚自珍了。

“呵呵……”希老摸摸龙飞的脑袋,笑道:“不用了,还是你自己拿着吧。以后除了我们四个之外,关于《叙天之秘》一事,不可让你那几个师兄知道,知道么?”

“为什么呀?师傅。”龙飞疑惑地看着希老道:“将《叙天之秘》交出来,让大家一起学习不是很好吗?”

“师傅武功学自《将相世家》,几十年来已然定型,只能用现在的办法修炼下去,如果再看另一本武学书籍,岂不是要重头再来,你们都还可以,师傅那里还有时间。”

“那就让师兄们都看看吧,说不定他们都可以从中学到一些什么呢!”

“不行。”希老神色严肃道:“他们入门已久,此时武功都已进入先天境界,岂能再看其他武学书籍,又重头再来。再者,你从《叙天之秘》中能学到武功,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成,此书铜头未看过吗?为什么不见铜头学到武功?”

铜头见到说到自己身上,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也按小龙子的办法练了,可就是练不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

希老笑笑道:“《叙天之秘》自出现,几百年来,都没有人能从中学到一丝半点的武功,你没学到,也没什么出奇,象这种天地奇书,也是有缘人才能拥有,别人得到,也只是徒增烦恼,说不定还有杀身之祸。”

龙飞不解道:“那给师兄们看看,如果不能从中学到武功,他们也没什么损失嘛!”

希老轻轻喟叹一声,看着龙飞,严肃道:“如此奇书,为师听到都怦然心动,那几个人就更没有抵制力了。这种奇书,给他们看,如果他们能从中学到武功,那既不是要重头再来,如果他们不能学到武功,而又知道你小子却从书中学到了,那既不是耿耿于怀,心有牵挂,就会影响到武功的进境,你说,将此书给他们看,对于他们是好是坏?”

“听师傅的分析,看来还是坏处多一点。”龙飞无奈道。

“所以,此书除了龙飞可以学习之外,铜头与铁兰现在如果能学也可以学,如果是武功进入了先天境界,那就最好不要再学了,至于你们的几个师兄,就更不可让他们知道,甚至以后提都不要再提。你们必须切记此点,否则,我就将你们逐出师门,可都记下了?”希老说到后来,脸色越来越严肃,几乎是声色俱厉。

看着希老严肃的神色,龙飞三人都吓了一跳,急忙道:“记下了,以后绝不再提此事。”

“嗯!以后不但不能对你们几个师兄提,就算是对其他人也不能提,不管是不是我们门派的人,不然,除了会为龙飞招来大祸之外,天下说不定会再掀起如几百年前的混乱,导至血流成何,知道吗?”希老看到三人还未意识到此事的严重,又担心他们以后不知深浅的将此事说了出去,便故意将后果说得严重一点,好让三人记住。

“师傅,你放心,铁老也跟我说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除了几个亲人之外,对谁都不会说的。”龙飞急忙保证道。

其实希老的担心是有原因的。

都说神奇之物,必有其异常之处,这《叙天之秘》便是其中一个。《叙天之秘》面世偌久,已传了几百年时间,不知多少人参与争夺,造成了多少的血腥事件,经历了不知多少双手,这其中也不泛有大气运或天资惊人之辈,却一直无人却从书中参悟出一星半点的武功,还反而累累遭遇杀戮,死于非命,这其中便是一个缘份的问题。这些人,都不有缘人,便得不到《叙天之秘》的承认,或者说是得不到创造出《叙天之秘》的神秘力量的承认,而龙飞,却是此书几百年来选中的唯一一个有缘人,因此,龙飞便能从书中学到武功,而其他人不行。如果将此书给师占国他们看,他们也一样不能从书中学到武功,只不过是让他们心理落下阴影,认为自己没有大气运,不如龙飞的运气好,特别是如左盾这样一惯顺风顺水,一生之中,几乎没有什么挫折的人,说不定会因妒生恨,因恨生仇,那不但影响到了他们学武的进度,也会让他们步入歧途,让龙飞多了一个敌人。

应该说,《叙天之秘》如果不是有缘人得到,那这本书就不是绝顶的武功秘籍,而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及夺命的利刃。

“嗯!”这次希老脸上才露出笑容,点点头龙飞道:“别人虽然不能看《叙天之秘》再看《将相世家》,但你是可以的。你可以比较两种武功的长短优劣,吸收它们的优点,说不定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武功。”

龙飞高兴得笑起来,道:“那我现在就去拿《将相世家》来看。”

希老摇摇头,伸手从怀中拿出一本书,伸到龙飞面前道:“《将相世家》还是等你境界稳固了再看吧,你现在不妨先看看这本书,你们昨天不是很羡慕占国的轻功吗,《风行》这本书我已带来了,你们就自己慢慢学吧,不过,要体会到轻功奥妙,就必须武功先进入先天境界,丹田之中有了内力才行,后天境界,只能是得其皮毛,就算学了,也只是让你跳得远一点而已,没什么神奇。所以铁兰与铜头两人就要快快努力,争取早日进入先天境界了。你们也不用惊讶,在通天神梯之中,所有的弟子武功都是自己看书学来的,我可没有手把手教过,不过,你们如果有不懂地方,倒是可以来问我。”

“啊!”龙飞三人又是惊叫了一声,想不到龙飞之前说的拜一个师傅,丢给徒弟一本书,便不再管了,想不到希老还真是这样的师傅。

“你们也别担心,基础的入门功夫,是有人教你们的,比如铁兰,现在还未开始练功,必须要从后天铜皮境界开始练,你去第二进找老丁,一切他会帮忙安排,当你武功开始入门之时,只要自己坚持不懈的修炼就成了。至于铜头,你也去找老丁,他会告诉你应该怎样练,告诉你正确的修炼方法,告诉你丹红果的作用,洗骨池的作用。最后是龙飞,你想怎样练就怎样练吧!经典堂中的书籍,你想看那一本就看那一本,你武功学自《叙天之秘》,这是一本奇书,我也没看过,所以我就不乱指导了,如果你在学武过程中有疑难,就来问我,我们一起探讨探讨。”原来希老收徒,真的只是挂一个师傅的名声,如一个甩手掌柜一般,竟将倒有徒弟的都推给别人来教,自己自由去了。

龙飞三人听得目瞪口呆,天下还有这样的师傅,徒弟只负责收回来,却交给别人来教!

“通天神梯还有一个规定,占国昨天应该已向你们说过了吧,就是武功进入先天境界之后,每年必须下山历练一段时间。学武不是闭门造车,学武虽然是为了强身,却也是要与别人交手的,而交手的经验及技巧,都必须要通过在实战中积累丰富,因此,每年的下山历练就必不可少,至于你什么时候下山,那就随便你了,不过,通天神梯的传统是过年之时一般都在山上。”

看来希老并不象一个师傅,而象一个负责接待龙飞三人知客,不厌繁累的告诉了龙飞三人通天神梯的各种规矩传统就站了起来,笑笑道:“就这些,饭应该熟了,你们去吃饭吧,然后就可以开始练功了!”

“是!”三人同时躬身向着希老行礼。

看看走到门口,希老突然又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龙飞三人道:“在上山之前,你们都是跟着铁颜新学习吗?”

“铁颜新?”

龙飞三人同时一愣,都看着希老,一会,龙飞首先反应过来,道:“师傅,你说的是铁老吗?”

“是的!铁老就叫铁颜新,你们都不知道吗?”希老也是一愣,想不到不但龙飞与铜头两人不知道铁老的名字,就连铁老的孙女,也不知道,这铁颜新应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受了多大的伤痛,才不愿在自己孙女面前提起往事,甚至连名字都不愿提起,害怕触及伤心之处。怪不得四十年前还是年轻有为的儒雅将军,四十年后再次相见之时,竟变成了一个垂垂老耄。

“是的,我们都在跟铁老学习。”龙飞代三人答道。

“嗯!你们好好学吧!以后到达先天下山之时,我允许你们再去跟他学习,而不必历练。”希老迈步向外走去,叹息的话语却在三人耳边回响:“满腹才华,治国无双理军无双,却不懂权谋之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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